《极品人渣:开局杀了贾宝玉》 第1章 冤家,你老婆怎么回来了 张艺星打了个冷颤。 他睁开眼,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女人,很成熟妩媚的一个女人,伏在他的身上。 皮肤白皙,丰腴妖娆。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艺星的反应,妩媚女子抬起头,用白嫩手指将嘴角的溢出轻轻一抹,吞咽下去,娇声说道,“爷,你醒来了啊!” 张艺星盯着女子,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 还好还好,腰不痛,没有伤口。 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目,春色止不住地溢出来。 尤其是身上一丝不苟,蔚为壮观。 她是谁? 我又是谁? 这是哪里? 妩媚女子家见张艺星紧紧地瞧着自己,不为所动,便拉着张艺星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柔软处,笑吟吟地说道,“爷,你今天喝多酒了吧,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是我这身子不好看,还是我伺候得让爷不满意呢?” 张艺星喉结滚动,轻咽口水,“嗯,你……很好,非常好!” 妩媚女子便捂嘴笑起来,胸口颤巍巍的,“爷,你和珍大爷他们喝了半晌的酒,都喝上头了。人家一个人忙活了这么久,嘴啊,手啊,都酸痛了!” “你也不怜惜一下人家。” 张艺星见妩媚女子用手轻轻地揉着脸庞,他更觉得头痛,因为根本就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 珍大爷又是谁?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又该如何怜惜眼前这个女子,是用心,还是用情,难道是用嘴和手? “看来爷还真是喝醉了,你火急火燎地让小厮叫我过来,自己却睡着了,你个招人上火的冤家啊,让我白忙活了。哎,算了,我先给爷倒杯茶醒醒酒吧。” 说罢,女子转过身去,扭动着妖娆的腰肢,去桌旁倒茶。 张艺星看着她丰腴的臀部,越发想弄明白,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女友?还是? 这要是弄错了,是要出人命的! 如果是自己的妻妾,现在还有余力,倒可以再玩耍一番。 如果是其他的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她这语调,以及地上洒落的服饰,尤其是那鲜红的肚兜,根本就不像现代人。 穿越了吗? 明明,自己刚刚是在碧涛通阁会所中。 没错,为了给生重病的妹妹准备做手术的钱,张艺星想凭借自己优秀的外形去兼职做模特挣钱。 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确是在当了模特,被室友王博带去了碧涛通阁会所做了男模。 模特和男模有区别吗?有吗?没有吗? 为了两万块钱,王博陷害张艺星,酒中下媚药。 张艺星在迷糊中被富婆们折腾至昏死。 一醒来,就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香艳的场面。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得极为奢靡。 身上是一床锦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精美梳妆台上,珠光宝气,满屋子都是那么的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妩媚女子端着茶走过来,风情万种,“爷,先喝杯茶。” 张艺星正要接过来,却听到门外有个孩子压低声音着急地喊道,“二爷,不好了,奶奶和平儿姐姐她们过来,现如今快进院子了!” 妩媚女子一听,脸色大变,手一抖,茶杯掉落在地。 “她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去了宁国府看戏晚上才回来吗?这下可怎么办?” “琏二爷,我的爷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那阎王老婆回来了,要是发现我在这里,还活不活啊?” 琏二爷? 阎王老婆? 奶奶和平儿姐姐? 张艺星想起这妩媚女子先前说的珍大爷,一种不妙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不是那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碧涛通阁会所,而是那连门口白狮子也不干净的贾府! 自己真的穿越了,不是穿越成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贾宝玉,也不是那爬灰的贾珍,而是贾母之孙,贾赦之子,王熙凤之夫贾琏,琏二爷!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个丰腴妖娆的女人,便是那鲍二家的媳妇。 多姑娘儿! 好家伙,自己一穿越过来,竟然是和多姑娘儿在偷情! 王熙凤可是极为好妒之人,仗着贾母宠爱,王夫人授权,舅舅王子腾当大官,王熙凤在贾府耀武扬威,风光无限。 她对贾琏管得很严,连通房丫头平儿都没让贾琏得手过。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在家里和多姑娘儿鬼混,那贾府还不被王熙凤掀个底朝天啊! 张艺星连忙抓起裤子套在身上,推开门,便看到一个清秀小厮站在门口,他也不记得这小厮叫什么名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快,将人带走,别让人发现了!” 清秀小厮也急的不行,他是贾琏的心腹之人,可是这贾府上下谁不知道王熙凤霸王似的,只手遮天。 这事要是被王熙凤发现,绝对要闹大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清秀小厮朝屋内喊道,“哎呀,别磨蹭了,快跟我走后面小门,从狗洞里钻出去。” 多姑娘儿连衣服都不及扣上,露出大半个雪白胸脯在外面,抓起鞋子赤着脚就跟着小厮往后面跑。 张艺星想了想,将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脱下,扔在床上,自己横七竖八胡乱躺在床上。 想着刚才发生的荒唐事,想着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这操蛋的世界,这扯蛋的穿越。 自己一个行的正、坐得直的良民,遭人室友王博陷害,惨遭五六个富婆的摧残,魂飞魄散,一命呜呼。 到了这方世界,怎么就变成这个除了长得俊朗、家里有钱、朝廷有人,其他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哥了呢? 张艺星记忆中的贾琏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有王熙凤和平儿这样的大美人,还要去和鲍二家的媳妇多姑娘儿偷奸。 不仅如此,连贾政的小姨子尤二姐也娶了,自己父亲玩腻了的丫头秋桐也收了。 至于青楼、勾栏中的女子,那是数不胜数。 窝草,这么一想起来,贾琏这个人渣阅人无数,倒是享尽齐人福了。 算了,多想无益,既来之则安之。 从此,这世上就没有张艺星这个人,没有张艺星这个名字。 只有贾琏,琏二爷。 活在裆下! 院子门口远远地听到了王熙凤的声音,似乎在与一个叫周瑞家的在说些什么事情。 果然声音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时不时就笑出声了,其他人都在陪笑,似乎在彰显其地位、身份。 一个少女掀起门帘进来。 少女穿着青纱衣裙,鹅蛋脸,眼睛圆溜溜的,模样俊俏,一看就是聪明伶俐之人。 此女正是王熙凤的丫头平儿。 平儿瞧了一眼床上躺着贾琏,又看了一眼地上,便说道,“我的爷,你喝醉酒了,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连茶杯都摔碎了。要是你滚下床来被碎片割到,还不得出大事啊。” “小豆子呢?这兔崽子又跑哪里玩去了,要是让奶奶知道,非得把他皮给揭下来不可。” 平儿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 贾琏翻过身来,扶着头看着平儿说道,“我打发小豆子送东西去了。刚口渴得厉害,喝了口水,就把杯子洒了。” 平儿看着贾琏赤膊着身子,一身酒气,一身好皮肉,眼睛中多了些关切和无奈,“爷,今儿个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你这样天天喝酒,身子遭不住。” 贾琏揉了揉额头,“今日被珍大哥多灌了两杯,不碍事,这不清醒着吗?” 平儿俏眉一竖,从床角抽出一个东西,“还清醒着,这又是什么东西?” 贾琏定睛一瞧,心中暗叫不好。 平儿手中拿着的是一块鲜红色的肚兜。 应当是多姑娘儿跑得匆忙,不小心落下的。 平儿瞧了一样肚兜上的图,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便羞得满脸通红,轻咬红唇,“这些肮脏的东西,绝对不是我们屋子里的。爷在外面混耍便罢了,还带回家来,我非得告诉奶奶不可!” 第2章 俏平儿戏贾琏,宝玉中邪 贾琏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床上翻身起来抢夺。 “这是陪珍大哥喝酒妓女身上的东西,珍大哥喝醉了,便把它胡乱塞我身上。” 平儿将肚兜往袖子里一塞,“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觉得奶奶会信吗?” 贾琏手忙脚乱地说道,“不管信不信,你先把它给我。” “这祸害东西放在身上,总是不好。要是让她看见,我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到时候总要闹一场。” 平儿撒腿就跑,贾琏急了,一把拉着她的手,便将她按在床上,要从她袖子中抽出肚兜。 平儿被贾琏光着身子压在身下,又用手在她身上摸索,感觉有些异样,便笑着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收起来就是怕被她看见。” “你倒好,还来抢。既然这样,等下我就真告诉她了,看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贾琏想着平儿是王熙凤最信得过的人,便也不好再抢,连忙陪笑,“我的小姑奶奶,你把东西给我吧,你总不能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或许是二人紧紧地贴着,或许贾琏喝了些酒,又被多姑娘儿挑逗了一番,现在将平儿压在身下,便有些了兴致。 看着平儿红着个小脸蛋,又是俏皮又是可爱的模样,胸口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贾琏便伸手要往平儿衣服里钻,寻那蜻蜓立足之蕊。 平儿扭着身子,想闪躲,又动作迟缓。 这时,门外传来王熙凤的声音,贾琏连忙松开平儿,套了件衣服在身上。 平儿也钻了出来,去将门帘掀起。 门口进来一人,贾琏眼睛一亮。 只见这少妇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掉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此少妇不是她人,正是王熙凤。 果然老曹没有骗人,模样和书上写的一般无二,人间绝色啊。 王熙凤对平儿说道,“在右边厢房的匣子里,有太太要的样子,你挑几样好的,等会我送过去。” 平儿应下了,便进屋去找。 王熙凤这才走到贾琏身边,扬起手来。 贾琏以为王熙凤要打人,本意要躲闪,又想着不对。 王熙凤虽然张扬,可是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哪怕王熙凤现在掌管荣国府的家事,可还没有猖狂到敢对男人动手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还是荣国府里的长子,地位崇高,外面的事情都还是他在料理。 果然,王熙凤伸手拉扯了一下贾琏的衣服,“叫你少喝些酒你不听,天天和珍大爷、蓉哥儿他们鬼混,你闻闻,一身的酒气。” “以后啊,你要是没洗干净,就别进我这屋子。” 贾琏见王熙凤假意生气,俏眉微蹙,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便握着她的手,“都是些人情往来,要是不去,驳了他们的面子,也不好。” 王熙凤嗔道,“昨儿个老太太还说,我这么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不出个儿子。我都不好回她老人家。那太医可都说了,男人喝多了酒,生不出儿子的。” 贾琏看王熙凤这般模样,越发心动,便将王熙凤搂进怀中,在她香腮上亲了一口,“我晚上不喝酒,等下洗个澡,我们生个儿子去。” 王熙凤俏脸上微微一红,正要开口,见平儿拿着东西出来,便从贾琏怀中脱身出来,对平儿说道,“好好看看家里,我们出去了一趟,可别少了东西。” 平儿说道,“没少什么东西。” 王熙凤又问道道,“可多了什么东西?” “这几天姐儿出天花,家里难保干净,可别有些什么邪魔外道进了家门,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要是那些不干不净的人丢下什么汗巾啊、肚兜啊,也难说。” 贾琏在身后脸都黄了,不住地朝平儿使眼色,生怕她多说出一个字来。 平儿却不瞧贾琏,对王熙凤笑道,“怎么我的想法和奶奶一样的。” “我就是怕有些魑魅魍魉趁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溜了进来。因此我方才仔细搜了搜,竟然没让我找到一点破绽。奶奶要是不信,我陪你再一起搜搜。” 王熙凤笑道,“你个傻丫头,他要是有这些东西,哪里肯叫我们找着了。” 贾琏一脸尴尬地只是笑笑,任由她们主仆二人嘲笑。 王熙凤准备去王夫人处,想起一事,便说道,“你今日和珍大爷喝酒,可有听到什么?” 贾琏微微一愣,“并无说什么其他,怎么了?” 王熙凤面露忧色,“我听人说,蓉哥儿媳妇不大好。” 贾琏大惊,心中翻涌不已。 王熙凤所说的蓉哥儿媳妇,那便是贾珍的儿媳妇,贾蓉的妻子,秦可卿! 这可是一个绝色女子,单轮容貌,在贾府中出类拔萃。 连贾宝玉第一次做春梦都是梦到了她,而不是与他同床共枕、爱得死去活来的林黛玉。 光凭这一点,可见秦可卿的姿色之绝。 而且这秦可卿七窍玲珑,通情达理,上孝父母,宽厚下人,贾府上下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 就连公公贾珍,都对这个儿媳妇视如己出,夸赞有加。 甚至贾珍还多次对外人说道,“我这个儿媳妇,十个儿子也赶不上。” 可惜天妒英才,在原著中秦可卿很早就死了。 在贾琏模糊记忆中,秦可卿可能没有活过二十章,怎么他连多姑娘儿都好上了,秦可卿还没有死?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时空错节,红楼中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情况倒还真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那一点点遥远的红楼梦记忆恐怕不够用啊! 早知道如此,当初在寝室里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红楼梦》,而不是被室友带着看《红楼春梦》和《香艳红楼》、《绝色十二衩》等电影,那些基本不用穿衣服的片子,完全是误人子弟、诲人不倦啊! 王熙凤见贾琏不言语,以为他也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好说出来平白难受,便说道,“唉,这宁国府里我也就瞧她还算伶俐,说得上话,不像其他人那般糊涂、混账。” “我听说太医都来看过了,说不大好。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你说这人命怎么就这般……” 贾琏见王熙凤说得动情,便用手去擦她的眼泪,“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总能治好的。” 王熙凤拍打开贾琏的手,“你这手全是酒气,还有一股腥味,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要来碰我。” 平儿早已将手帕递过来,王熙凤接住,擦拭了一下,对贾琏说道,“你不是说冯紫英有一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叫什么张神医的,能断人的生死,你去请人家来瞧瞧。” “哪怕真的没治好,尽了份力,我也好歹心里宽松一点。” 贾琏点点头,“行,我等下就叫人拿我的名帖去请。” 王熙凤对贾琏的态度很满意,又说道,“还有一件事,特别棘手,你要早些做好些准备,别到时候下不了场。” 贾琏不解地说道,“还有什么事情?连我们二奶奶都觉得棘手?“ 王熙凤说道,“这事是咱们家里的事情,说出去都觉得丢人现眼。” 一听王熙凤这么说,贾琏更是奇了,“家里的事情?我怎么越发听得云里雾里了。” “你且说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王熙凤朝窗外瞥了一眼,平儿很识趣地到门口去观望,“丫头、小厮都出去了,没有人。” 王熙凤这才说道,“老爷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一大把年纪了,屋里收着那么多漂亮姑娘,尤不知足,偏偏又瞧上了老太太房里的鸳鸯。” “大太太也是的,不知道劝劝老爷就罢了,还将这差事丢给我,让我向老太太讨要鸳鸯……” 贾琏知道贾母身边的丫头鸳鸯是个忠烈的女子,连忙对王熙凤说道,“这事你可千万别去,老太太要是少了鸳鸯,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的。你去讨要,老太太恐怕连往日那点疼爱都没有了,非得骂你一脸子唾沫不可。” 王熙凤点点头,“我也是知道鸳鸯的性子,便撺掇了大太太亲自和老太太说。就像你说的一般,老太太把太太骂的灰头土脸,说老爷不知廉耻,一把年纪了还惦记当孙女一般的鸳鸯,又骂大太太糊涂,不知道劝,是个窝囊废,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大老爷知道后,大发雷霆,赌气好几天没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怕老爷将气撒在你我身上。我一个儿媳妇,他不会明里说什么,可你是他儿子,你要多注意点。” 贾琏知道那贾赦是个好色无耻之人,只是此人当了自己的爹,便不好多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收手,我们都注意一些。毕竟现在老爷继承了爵位,可是叔父当家,又让我们把持府上的事情,每一步都要小心了。” 夫妻二人说着些体己的话,贾琏把许多事情都套了出来,王熙凤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早已换了个人,她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大喊。 “不好啦,宝玉中邪了,拿着刀到处砍人!” 第3章 救人,杀人 贾琏、王熙凤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赶紧跑过去瞧个究竟。 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秀美少年,一手拿着一把刀,一手拿着一根木杖,在院中寻死觅活,乱成一团。 而贾母、王夫人等女眷则一个个脸色苍白,手脚发软。 想上去又怕被刀砍,只能被丫头们搀扶着,口中呼唤着“儿啊”“肉啊”,嚎啕大哭。 贾琏知道场中之人是贾宝玉,仔细瞧着他双眼通红,眼神散乱,就像喝醉酒了的酒疯子一般。 其他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贾宝玉的额头发青,显然不像是喝醉了酒。 贾母和王夫人一见贾琏过来,便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琏儿,快,快去救宝玉。” 贾琏应下了,趁人不注意,便走到了贾宝玉身后,双手架住他的胳膊。 见贾琏制住了贾宝玉,几个小厮、妇人也慌忙赶了上来,将贾宝玉手中的刀、杖夺下,死死地按在地上。 贾宝玉挣脱不得,闭着眼睛在那里说胡话。 “今儿个都杀了,一个不留!” “你们这些恶人,都活该下地狱,拔了舌头,下油锅!” “这院子里的东西,没一个是干净的,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爬灰的爬灰。” 贾母和王夫人过来,一人拉着贾宝玉的一只手,“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你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这命也不要了。” “宝玉,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贾琏正要叫人将贾宝玉抬进房去,请大夫过来瞧瞧,这时后面又响起了一阵叫喊声,便回头一看。 不好,是王熙凤! 不知为何,王熙凤手里拿着刚从贾宝玉手中夺下的刀,胡乱地要砍人。 那阵势,是见鸡杀鸡,见狗杀人。 而王熙凤的头发早已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时端庄贵气的模样,双眼通红,额头同样发青,显然是和贾宝玉一样的症状。 这时,听到消息的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还有薛姨妈、薛蟠等人都过来了,林黛玉、薛宝钗、迎春、探春、惜春等姐妹吓得瑟瑟发抖,院子里越发乱成一团。 那薛蟠是个大胖子,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到处瞧。 他看到林黛玉那弱柳扶风、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早已酥软了一片,又瞧见丰腴的探春,便将双眼放在她的胸脯之上流连忘返。 见王熙凤拿着刀子在乱砍,便想趁着机会从后面去抱人,好趁机摸几把。 薛蟠是个见多识广之人,青楼中的妖艳女子,家中的温柔丫头,都尝过滋味,唯有像王熙凤这种泼辣、火爆的美妇人,倒是从来没有上过手。 借着这个机会,揩点油,那是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薛蟠还没有动,贾琏在一旁伸手拦住说道,“薛蟠兄弟,你把宝玉背进屋去,这边有我。” 薛蟠知道今日是没有机会了,便说道,“琏二爷放心,这边交给我就是。” 王熙凤拿着明晃晃的刀看似吓人,其实没有什么章法,又因为是女子,脚步凌乱,挥舞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贾琏趁机上前夺了刀,将王熙凤紧紧地搂在怀中。 平儿在一旁泪流满面,不住地呼唤。 只见王熙凤双眸紧闭,手脚冰凉,吓得贾琏不知所措。 带回房间后,匆忙赶来的大夫又是翻眼查看,又是把脉,一顿操作,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推脱是失了魂魄,要好生休养。 贾赦四处讯僧问道,又将玉皇阁的张道士请来捉鬼。 那张道士提着桃花剑,摇着铃铛在院子里走了一遭,便对众人说道,“是撞了邪物!” “此邪物极其狡诈、狠毒,且将叔嫂二人放入同一房中安置,除自己亲人外,不可令阴人冲犯。我将驱鬼的符文、符水施好,静观其变,如果三日后醒来,便是好了。” 至于三日后没有醒来,张道士也不敢说那结果。 贾琏知道这张道士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想要将王熙凤带回院子去治疗。 可惜贾赦、贾母、王夫人等人都对张道士深信不疑,贾政也没了主意,只得任由众人将王熙凤、贾宝玉搬到王夫人所住的屋内,分两张床躺着。 贾母和王夫人、薛姨妈守在贾宝玉的床边,而贾琏则一直守在王熙凤的身边。 到了第三日,张道士悄无声息地走了。 大家见贾宝玉、王熙凤气息都微弱了,便知道没指望了,悄悄地叫人去准备后事。 贾母哭得伤心欲绝,贾赦、贾政等人在一旁苦苦相劝。 赵姨娘在一旁也跟着劝道,“老太太也不要太悲伤了,哥儿已经不中用了 ,不如让他早点去了,少受些罪。” “啪!” 赵姨娘捂着脸,惊讶地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如果不是旁人拦住,她还要扇赵姨娘,“什么不中用了,你就盼着宝玉死,然后你家的就能上位了。我告诉你,你这个混账东西,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你别做梦,你一辈子也别想上来。” 这王夫人一向保持端庄大气的模样,只是这事涉及到她的命根子宝玉,她一被触怒,便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 贾母也对着赵姨娘怒骂道,“你个坏胚子,宝玉要是不中了,我就让你们陪命。” 贾政这时不得不站出来,对赵姨娘说道,“还杵在这里作甚,人仰马翻的,还不下去看着环儿。” “老太太,等下还有太医过来,你也不要太伤痛,儿女之数总由天命。” 贾母一听,便如同摘了心肝一般,指着贾政就骂起来,“还不都是你,成天逼着他上学、写字,天天要他读书,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见到老子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把胆子都吓坏了,他就是被你们逼死的。” “我告诉你们,要是宝玉没了,我一个个都饶不了你们。” 众人见贾母连贾政都骂起来,便都不敢做声。 贾赦原本因为鸳鸯的事情对贾母不满,便来到贾琏那边,见贾琏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守在王熙凤身边,满脸疲倦,只得宽慰几句,便走了。 深夜,贾琏将其他人都劝走,说由他一人看守便行,让小厮们在外面守着。 贾母、王夫人也扛不住劝,加上身体不好,这里由其他人守着都不放心,唯有贾琏在此,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亲堂弟,那是再放心不过,便让他再守一夜。 贾琏将门掩上,静静地坐在了贾宝玉的床边。 看了许久,贾琏深吸一口气,将贾宝玉身上的那颗鸟雀大的玉摘了下来,随即回来王熙凤的床边。 盘腿坐下,贾琏便看向自己的脑海之中。 没错,贾琏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像一个喇叭。 正是前面一声“滴”,让贾琏下定决心将众人叫走,他一个人独自守夜。 因为他知道,千呼万唤的系统终于来了。 虽然不明白他的系统为什么是一个金喇叭,不是什么金手指,也不是一个小人,可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啊! 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红楼世界,王熙凤三天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如何不让贾琏心忧如焚。 他虽然是穿越者,可是除了长得俊朗一点,身体好一点,家里钱财多一点,朝廷背景好一点,其他方面就是一张白纸。 如果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熙凤的生机在他眼前一点一点的流逝。 “呃……喇叭?金喇叭系统?” “滴!” 贾琏脑海中一颤,那金喇叭吹了一下,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金喇叭,“恭喜宿主觉醒本尊贵的系统,喇叭只是我俗名,我的艺名是唢呐,你可以叫我金爷。” 原来是个金唢呐啊! 还从来没有系统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尊贵,果然不要脸。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有系统的话,他就有办法能救王熙凤了。 别说不要脸,跪舔他都愿意! 贾琏大喜,“金爷威武,都说百般乐器,唢呐为王,金爷你就是王中王啊!“ 金唢呐很满意贾琏的表现,“嗯,你还是个懂事的人啊!” 贾琏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古圣人说得好,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金唢呐身子一扭,“别吹了,我一天到晚吹个不停,你还给我吹,这事可以省了。” 贾琏心中充满期盼,“金爷,你既然来了,帮个忙,先把我老婆救活吧!” 金唢呐说道,“她用不着我来救,她的性命就在你手中。” 贾琏一惊,“什么?在我手中?” 金唢呐冷笑一声,“虽然你将其他人叫开,可是却瞒不过我,你将那通灵宝玉偷走,便知道这是救人的宝物。” 贾琏被金唢呐说穿了心事,也不隐瞒,“ 金爷,我只知道一点点线索,就是这块石头是个灵物,可是如何使用它,如何能救人,我就一概不知了。” 金唢呐说道,“你今晚不偷这石头,明日便有那癞头和尚和跛脚的道士给你取走了,你到时想救王熙凤也救不了。” 贾琏隐约记得好像有两个这样的人物,却记得不清晰,“和尚和道士?他们又是什么人?” 金唢呐说道,“你别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他们弄来这块宝玉,把好好的贾府弄得乌烟瘴气的,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不说他们了,你想救王熙凤,现在便将这块小石头吞下去。” “吞下去?” 贾琏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石头,这石头虽然不大,只有鸟雀蛋大,可是吞下这么块石头还是有些难受的,恐怕要得结石。 金唢呐继续说道,“你吞了这块石头,我再给你一样东西,你就能救王熙凤了。” “不过先声明一点,你救了王熙凤,没了石头的贾宝玉立马会死,你就完成了我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贾琏沉吟一番说道,“金爷,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我知道凭金爷的本事,两个人都可以救的。” “宝玉死了,我们贾府可要大乱,对有些人来说,这是我们贾府的灭顶之灾啊!” 金唢呐冷哼一声,“贾府一门两国公,曾经何等荣耀。到现如今,出了这些不肖子孙,一个个只会吃喝玩乐嫖赌,将贾府这一棵参天大树,吸食得摇摇欲坠。灭顶之灾,哼,只怕大灾不来,贾家早已灰飞烟灭了。” “我今天来,就是来铲除这些蛀虫,看能否再救一救贾府。” 贾琏有些云里雾里,“怎么救?” 金唢呐说道,“我刚才说了,铲除蛀虫,将那些引着贾府走向万劫不复深渊的人除掉,便能自救。” “当然,我本人无法亲自出面,你是我选定之人,所以我会给你发布一些任务,你完成这些任务,便可以获得奖励。当然,能否力挽狂澜,还要看你自己本事。” “我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你要吞下这颗通灵宝玉,将贾宝玉这个无用之人送走。然后我会传你一门金针法,你便可救王熙凤。” 贾琏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通灵宝玉,想了一下说道,“吞下这颗通灵宝玉,我身体会有什么问题吗?” 金喇叭正色说道,“问题很大!” “嗯?”贾琏诧异不已,想不到金唢呐给了这么个回答。 金唢呐继续说道,“吞下这颗通灵宝玉,你便能打通身体里的九重玄关,疏通经脉,丹田养气,可以运气施展金针法救人。同时你的体质要比常人好上许多。”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明确告诉你,没有其他伤害。” 贾琏不解地问道,“就这?” 也不怪贾琏,在他肤浅的记忆中,这石头可是大有来头之物,传说是女娲练就的补天之石头,和孙悟空的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说不定养一段时间,能从里面蹦出个大马猴来,跪在他身前,大喊一声,“师父!” 然后跟着他去西天,一路收女妖精…… 金唢呐不知道贾琏如此放飞了想象,“这还不够?对了,你的命根可以长长三寸。嘿嘿,你要知道,很多男人的命根只有三寸长。你虽然天赋异禀,颇具特长,可是如果再多三寸,便能驰骋无敌了!” 贾琏沉默了许久,随后开口说道,“金爷,你这是逼迫我杀人啊,而且杀的都是我的亲人。” “如果,我不杀人会怎么样?” 金唢呐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杀了贾宝玉,王熙凤会死,而你也活不过三更。” “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你的寿命那一栏。” 贾琏一惊,脑海中的确有介绍栏,其他的顾不得去瞧,只见寿命那一栏的血条极低,恐怕只有几个时辰了。 “你……你竟然害我!” 金唢呐“滴滴”地吹了两声,震得贾琏头昏脑涨,“没有任何一次穿越是白给的。” “你想得到,就必须得付出。杀了贾宝玉,你的寿命便能增加半年。”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杀了贾府中那些影响力最大、最坏之人,你的寿命能增长更多,能达到十年之多。” 贾琏满眼震惊,“杀了贾宝玉只能增长半年寿命?还有其他影响力更大的人,能让我增长十年寿命?” “贾宝玉难道不是我们府上影响力最大的人吗?他不是主角吗?” 金唢呐摇了摇碗部,像极了人类摇头,“看来你也没有好好读《红楼梦》啊!贾宝玉只是一根线而已,他在贾府就是一个玩物,一个符号,看似光芒万丈,万千宠爱,其实一文不值。真正让贾府堕落,甚至走向灭亡的另有其人啊。” “这些隐藏的人,需要你自己去发掘。当然,我也会陆续发布任务,不会让你胡乱杀人。” “对了,你要快一点,王熙凤比不得贾宝玉,她会比你们先死。” “呵呵,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他到五更。当然,王熙凤死了,你也可以增长寿命……” 贾琏听得目瞪口呆,“金爷,你为什么要选我做这事?” 金唢呐说道,“因为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你没有沾染上这里陋性。最紧要一点是,你前世受了很多痛苦,你心里充满了报复情绪,你想报仇。贾府所有的人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只有你才能下得了手。” 贾琏一听,沉吟不语,用手在王熙凤的脸庞是轻轻抚摸,“你一生好强,风风火火,怎么现在就只能躺着,不肯睁开眼瞧我一下呢?” “这个家少了谁都行,就是离不了你啊!” 贾琏又走到了贾宝玉的床前,轻声说道,“宝玉,你快点醒来,不要让老太太和叔父他们担心了。” “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我如何能害你性命呢?” 说罢,贾琏拿来一碗水,将通灵宝玉放入口中,就着水吞了下去。 “呃!” 第4章 黑针扎纸人,金针扎凤姐 在离贾府三十里外有一座叫静月轩的尼姑庵,尼姑庵后山有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洞穴。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在洞穴中,手中拿着一根黑黢黢的针,不断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跳动。 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到这个妇人的双眼翻白,像死鱼眼睛一般。 在妇人身前的桌子上,立着两个小草垛,草垛上插着两个纸人。 一男一女。 背面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 正面则赫然写着两人的名字:贾宝玉、王熙凤。 妇人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就从口中喷出一口黑雾在纸人上。 两个纸人一接触到黑雾便突然变得通红,在桌子上不断地翻滚,似乎显得极为痛苦。 妇人一边喷着黑雾,一边用针扎向纸人的额头。 当妇人将喷完最后一口黑雾,两个纸人便彻底不能动弹了。 妇人似乎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便虚弱地瘫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那双死鱼白眼慢慢地复原,变成阴戾的眼神。 “桀桀桀!” “你们两个死了,赵菊花便能掌控贾府的家产,到时候,这些家产还不都是我的,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啊。” “赵菊花这个蠢货,以为五十两银子就能收买我。做这等阴损之事,要少活十年,一点点银子岂能满足我,我要的是全部!” “桀桀……” 妇人正得意的笑着,突然小院门口一个尼姑大声喊着,“马道婆,怎么还不出来?” “快点去给佛祖身前的油灯添油,误了时辰,断了香火,你可担待不起。” 妇人正是静月轩尼姑庵里的杂役马道婆。 马道婆连忙收敛神色,跑出来大声应道,“知道的,一刻也不会耽误。” 尼姑又说道,“添油后到后院来一趟,把衣服带去洗了。” 马道婆连连说道,“行,等下就来。” 待尼姑走后,马道婆的脸色又放了下来,阴恻恻地说道,“等老娘有钱了,就不再在尼姑庵里待着。” “你们这些臭尼姑,一个个看似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和那些香客、和尚、道士干出了多少伤风败俗之事。” “上次还要老娘去掩埋那没长成的孩子,呸……” 马道婆一边诅咒着,一边提着油坛往外走去,却不知写着王熙凤名字的那个纸人身上的红色渐渐褪去,而那拇指大的黑针也从额头处掉落。 另外一个写着贾宝玉名字的纸人,在桌上翻滚了几圈,随即掉入地上的火盆中烧为灰烬。 贾宝玉死了! 这不仅仅是宁国府、荣国府的大事,而是京城里的大事。 除了王家、史家、薛家、甄家等姻亲家族之外,与贾府交好的南安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都派人过来吊唁,而北静郡王更是亲自前来吊唁。 而当初与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齐名的镇国公牛清、理国公柳彪、齐国公陈翼、治国公马魁、修国公侯晓明、缮国公姓石初的后人也都来贾府行礼追思。 大乾皇朝的皇帝和元妃更是派了心腹太监过来,表达哀戚之情。 皇帝如此给脸面,是因为贾宝玉的亲姐姐贾元春已经封了妃位,贾宝玉算得上是皇帝的小舅子。 不过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小舅子太多,也就没那么重视了。 荣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贾母、王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纷纷病倒,贾政也是心如刀割,想强打精神料理后事,可是他素来不善料理家事,连那通灵宝玉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混乱中丢失都搜遍了贾府没有找到,这个时候也是支撑不住了。 众人只得哄骗贾母、王夫人等人,通灵宝玉被贾宝玉收回肚子里去了,好转世投胎,妇人们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至于其他人,贾赦向来只顾享乐,邢夫人无能之人,只会添乱。 连同王熙凤都养病在床,大家以为贾府要乱,乱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贾府中忙而不乱,贾宝玉的后事料理得井井有条,招待各路贵宾礼数周到,让众人暗中称叹。 北静郡王素来最喜贾宝玉,便问了贾珍,此次后事由谁在主持。 贾珍说是贾琏在操办。 北静郡王便招贾琏相见,见贾琏容貌不凡,举止洒脱,办事沉稳,颇有风范。北静郡王心生喜悦,便将手中的一串檀珠相赠,让贾琏好生料理后事,日后再行相聚。 贾琏知道这串檀珠价值不菲,正要推辞,见贾珍摇头示意,便只得开口相谢。 待北静郡王走后,贾琏拉着贾珍说道,“北静郡王素来只和宝玉相交,与我们并无多少瓜葛,他这串檀珠显然是宫里之物,说不定是御赐之物,我如何能收?” 贾珍搂着贾琏的肩膀说道,“按理说,北静郡王这样的身份之人,无需对我们示好,也就是因为他与宝玉相见恨晚,极为投缘,便多了一份交情。” “我看他对你,高看一眼,应当是觉得你办事稳妥,是后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说不定存了拉拢之心。他现如今位高权重,能这般示意,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贾琏想了想,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便要去料理事情,却被贾珍一把拉住,“兄弟,出来了就不要回去。” “我有个好去处,其乐无穷,正要和你一同去瞧瞧。” 贾琏说道,“你没看到我这几日都忙得没日没夜的,眼圈都黑了,哪有心思去那好去处玩耍。” 贾珍不肯放手,“这是第五日了,连北静郡王这等身份之人都已经吊唁过,再无贵人要来,哪怕再有人来,我已经叫蓉哥儿、芹儿他们在帮忙料理着。放心,错不了事情的。” 贾琏有些为难,他知道贾珍是个好玩之人,玩得肆无忌惮,可他实在是脱不开身,“大哥,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等宝玉入土为安之后,我连请你三天如何?” 贾珍在贾琏耳旁说道,“哥哥有好事情不想落下你啊。” “我和你说啊,我那两个姨妹子过来了,你以前也是见过她们的。这才过了几年,一个个出落得花枝招展,跟个仙女似的,娇嫩得很。尤其是尤二姐,放得开,收得紧,正是你的好对手。” “常言说得好,姐夫小姨,九分九厘;嫂子小叔,差着一忽儿。你也算是姐夫,别说我一个人独吞了。” 尤二姐? 贾琏心中一动,这可是未来自己的小妾啊。 要是这么给贾珍玩过了,自己还怎么玩。 他可不想和贾政做同道中人。 正在贾琏快要被贾珍说动之时,平儿走了过来,给二人行礼,“大爷,二爷好!” 贾珍笑嘻嘻地看着平儿,“平儿姑娘好,好久不见你,越发出落得水灵了。” “什么时候二爷将你收房啊,到时候我来喝杯喜酒。” 平儿脸色微窘,“大爷说笑了。” “二爷,老爷叫你过去,说找你商议事情。” 贾琏无奈地双手一摊,“哥哥,你瞧着了吧,哪怕我想去也去不了啊。” 贾珍说道,“那就不能怪我有好事不叫你了。” 贾琏怕贾珍下手太早,便送贾珍到门口,伸出两个指头,“哥哥,你要是真心对我好,那就把这个给我留着。” “我两年前见过她,上着心的。” 贾珍笑道,“就知道你上着心,尤二姐和我特意提过你,所以我这才干巴巴叫你过去耍。”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她们年岁也大了,姐夫也管不了了,你要是不早点来,给别人弄走了,我可不负责。” 贾琏只得应下,“我有空便过来,你且派人好生伺候着,银子记我账上。” 送走贾珍,贾琏便对平儿说道,“老爷在哪里等我。” 平儿抿嘴说道,“老爷并没有叫你,我是担心大爷把你叫走喝酒,误了家里的大事。” 贾琏用手在平儿的俏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你这丫头,现在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还真信了你。” 平儿指了指自己的衣袖,“这里面还藏了你们的罪证。你和珍大爷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 “无非是喝花酒、赌钱,再不济就是叫妓女唱曲,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情。” 贾琏看着平儿嘟着小嘴,越发觉得可爱。 果然古圣人诚不欺我,妻不如妾啊。 “平儿,你把那东西还我吧,放在你身上,总不安心。” “你说你天天在她身边,要是被发现了,她现在身子不好,要是一生气把身体搞垮了,你也担待不起吧。” 平儿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奶奶身体不好,你今儿个都没有去看一看她的。” 贾琏说道,“你也瞧见了,昨晚我就基本没睡,今日和尚、道士全来了,点点滴滴的事情都要我操心。” “今儿个北静郡王又点名要见我,我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啊。”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们主仆二人为何这般忙碌,还是真的杂事缠身,不得脱身啊。” 平儿看着贾琏的脸色有些憔悴,便有些心疼,“奶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你要是让她不管这些事情,她心里还不痛快呢。” “不过也你也真是厉害,以前这些琐碎的事情你从来不管的,都是当甩手掌柜,让奶奶去管。现在奶奶病倒了,你捡起来做得比奶奶还要好。” “奶奶开始还不放心,要我来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好帮衬。谁知我根本就插不上手,这些事情都被爷安排得顺顺当当的。” 贾琏看到平儿眼中的崇拜眼神,心中也有些小得意,“这种事情啊,说复杂也复杂,说容易也容易,只要管好四样东西便成。” 平儿仰着头问道,“爷,是哪四样东西啊?” 贾琏说道,“凡遇到喜丧之事,当家理事之人,无非是管好人、财、物、事这四样东西。” “首先选好人,将各路办事之人定好,让他们各尽其职,将任务分下去,我这担子啊,便轻了一半。” “其次就是钱财。这个里就大有学问了,最怕乱的也是这里。有人乱领钱财,有人虚报价格,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更有甚者,想要趁乱偷钱。我们把钱管好,把账记好,该花多少钱,什么时候花,花错了的如何惩处。将这些理顺,便好办事了。” “至于物和事,把人和财管好了,物和事自然乱不得。个中细节,你要是想知道,日后再和说吧。” 平儿咬着嘴唇说道,“爷,原来这些事情你都懂,往日里只是看着我和奶奶做而已。要是你来做,恐怕比我们做得会更好。” 贾琏笑道,“女人有女人该做的事情,我们男人也有男人在外面忙碌的事情,各自做好各自的,才能忙而不乱,各得其所。” “对了,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去看看媳妇去。” 王熙凤此时虽然依旧虚弱,好歹能依着枕头坐起来,一见贾琏和平儿进来,便说道,“你这丫头,我说了自己还好,二爷忙得不可开交,你如何将他拉过来。” “那院子里的事怎么办?二爷一个大老爷们,以前也不管这些芝麻小事,老太太和太太又病倒了,老爷他们都不管事,全靠二爷一个人撑着,你还嫌不乱啊。” 平儿说道,“我也没有叫二爷过来的,二爷说担心你的身子,非得过来瞧瞧不可。” 王熙凤听得平儿这么说,眼中多了几分欢喜,便拉着贾琏的手,“我的爷,你这段时间清减了许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平丫头又要伺候我,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苦了你。” 贾琏握着王熙凤的手,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情,清减点也好,免得肚子大了,走了样。” 王熙凤想起一事,“小豆子呢,他怎么不跟在你身边。” “你也是对下人太仁慈了,让他们一个个跟个跑猴似的,成天野得见不着人。这下人就该好好管管,不能坏了规矩。” 贾琏说道,“我是回自己屋里,才把小豆子打发去瞧瞧老太太和太太的情形,今日忙得够呛,都没时间过去走一遭的。” “对了,你的身子如何,今日可能吃些肉荤了?” 王熙凤说道,“好了许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闻不得油腥味。” “中午太太派人送了碗鸡汤来,我远远的就想吐,叫平儿将人给赶走了。” 贾琏笑道,“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是有喜了吧?” 平儿在一旁笑道,“我也觉得有喜了。” 王熙凤白了二人一眼,嗔到,“你们两个不正经的,前段日子姐儿才出天花,这些日子又遭了霉病倒,现如今又是宝玉走了,你说我们夫妻连一个床都没挨过,如何能有喜?” 贾琏宽慰道,“不着急的,我们都还年轻,要生孩子,有的是机会。” “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到时候再生他十个八个的。” 平儿笑道,“十个八个的,到时候那就真的有的忙了。” 王熙凤用手拍了一下平儿的手臂,“你个当爷的没个当爷的模样,你个当丫头越发知道上杆子了。” “你快去给爷弄点吃的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平儿说道,“早就准备好,上好的人参炖的老鳖汤,就是怕奶奶你闻着吐,不敢带过来。” “爷,我带你去隔壁吃吧。” 贾琏摇摇头说道,“不急着吃。平儿你先过去把老鳖汤热在那里,我等下过来喝。” “我先检查一下媳妇的身体。” 王熙凤闻言一愣,“还要扎针?” 贾琏摸着王熙凤柔软无骨的手臂,宽慰道,“再扎一针就大好了,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来,我的好二奶奶,把裙子、裤子脱了,我们做了这么长久的夫妻,哪里用得上遮掩,你身上哪里我没有见过?” “我这金针啊,可是神人相传。虽然扎的位置刁钻,只能扎在迎阳穴上,可是一针见效啊!” 第5章 夺命神针,见缝插针 “啊!” 王熙凤一阵抽搐,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一角。 贾琏沉声喝道,“媳妇,稳住心神,不要乱动。此处穴位极为关键,一旦偏了分毫,可能经脉紊乱,气血逆行,有性命之忧。” 王熙凤闻言,便紧咬牙关,不敢再发声。 一根金针,扎在了王熙凤的迎阳穴中。 这原本是女子最为紧要的穴道,平常绝对不会给外人看到。 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会随意拿出来。 金针术! 这是贾琏从金唢呐那里获得的奖励,一根金针,一本《夺命神针》的医书。 夺命神针,顾名思义,可从阎王手中抢回一条性命,可见这针法有多么逆天! 那日贾琏等贾宝玉断气之后,便将王熙凤带回房中,用夺命神针将王熙凤的性命给救了回来。 而他自己,也获得了半年的性命。 只是一次扎针不能让王熙凤完全恢复,所有贾琏又来扎针。 此时,贾琏丹田内盘旋着一物,云雾缭绕,仔细一看,竟然是从贾宝玉那里得来的通灵宝玉。 这颗通灵宝玉被贾琏吞下之后,不仅没有被消化掉,更没有被排掉,而是直接进入了丹田之内,盘踞其上,不断地散发出丝丝云雾。 而这些云雾被贾琏用夺命神针调动之后,便沿着扎在王熙凤身上的金针缓缓地进入她的体内。 一股暖暖的气息,散布王熙凤的经脉,融入五脏六腑当中。 王熙凤苍白的脸上便逐渐多了一丝红晕。 那双凤眼,也多了一些柔情。 她看着全神贯注的贾琏,这是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只是捐了个五品同知的官位,可是比贾宝玉多了不知多少男子汉气概,比贾珍等淫乱之人又多了几分正道。 这是自己亲姑姑王夫人给找的女婿,也是亲叔叔王子腾物色的人物,自然不会差。 因为自己的好强,好妒,一直不许贾琏娶小妾。 哪怕是通房丫头平儿,也没有让贾琏得手过。 可听平儿说,在自己遇到魔障的时候,是贾琏不计前嫌,奋不顾身,抱住了自己,夺下了刀。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又是贾琏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陪着自己。 或许是贾琏的这份真情感动了上苍,贾琏在迷糊中获得了一位老神仙的传承,得到了这份逆天的医术。 虽然王熙凤初听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却是实实在在救了自己性命,又如何能不信? 况且,贾宝玉出生就能口含通灵宝玉,自己家的丈夫获得一份医术,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当然,这些事情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宝玉死了的确可惜,可是自己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造化。 另外一方面,宝玉死了,贾兰还小,贾环不堪入目,这份偌大的产业便只会落在自己身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惜自己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些日子操劳荣国府之事又月事紊乱,迟迟怀不上。 要不,让平儿试试? 平儿已到了破瓜之年,身形已经长成,模样也出挑。 最要紧的是平儿这丫头对自己忠心耿耿,她要是有了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总比收养那外人的孩子好。 这男人,都是禁不住腿的馋猫,如果家里不喂饱,防不住在外面偷腥。 嗯,还是等自己先调养些日子再说。 如果再怀不上,让平儿也试试。 正在王熙凤胡思乱想之时,贾琏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微汗,嘴角在微微颤抖。 这一轮金针施展下去,将体内那仅有的一些云雾全部输送到了王熙凤体内。 贾琏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一半,浑身无力。 连同那丹田之中,也仅剩下那可通灵宝玉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不易察觉地从外界吸收着丝丝水雾。 贾琏拔出金针之后,脚步有些虚晃,便坐在了王熙凤的床沿。 王熙凤连忙伸手扶住贾琏,“爷,你怎么了?” 贾琏迎上王熙凤关切的目光,便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那老神仙传我的医术,我练习得还不精湛,有些乏力。” 王熙凤知道贾琏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才这样强行施针的,便挣扎着给贾琏脱了衣服,“你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一刻也不得休息。原本几个人的事情,全部压在你头上,你这是劳累过度。先躺会休息一下。” “再说了,我这身体慢慢休养便好了,你何苦透支精力给我施针呢?” 贾琏挨着王熙凤坐在床头,闻道她身上的香味,很舒服,“我没事的。只要你身体好起来,我心里便踏实了。” “再说了,你要是好起来,家里这摊子事情我也不用操心了,何乐而不为呢?” “嗯,凤儿,你身上是一股什么香味,怪好闻的。你都躺在床上,怎么还有空弄这些东西?” 王熙凤依偎在贾琏的肩膀上,或许只有这一刻,她才不是那个风风火火,喊打喊杀的凤辣子、女霸王,而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妻子。 “我可没心思弄这些,你也知道,平日里我都忙得七荤八素的,这些事情都是平儿这丫头在操弄。” “不过这个香味,也不是平儿弄出来的,是蓉哥儿媳妇弄出来的。” 说罢,王熙凤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香囊,“蓉哥儿媳妇真是心灵手巧,这是茉莉花香的,还有栀子花的,还有桂花香的,还有一种是媚香的……” “对了,等你那医术炼成,抽空去看看蓉哥儿媳妇,能救一命是一命。” 王熙凤见没得回响,便瞅了贾琏一眼,“说其他香你一动不动,一提起媚香你就来劲了。” “把手放开,你都虚成什么样子了,还动手动脚的。” 贾琏嘿嘿一笑,“不是身体虚,是太累了,缓一缓就过来了。” 王熙凤用手指在贾琏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老实交代,我这些日子没有管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胡混,招惹了多少残花败柳?又糟蹋了多少良家妇人?” 贾琏假装疼得厉害,“我的二奶奶呦,这段日子忙里忙外,我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想那事。” “哪怕是见缝插针,也得有那空功夫啊。” 说到见缝插针,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心中便想起同一件事情来,王熙凤脸上荡起了层层红晕。 刚才贾琏给王熙凤扎针之处,不正是见缝插针吗? 贾琏看着王熙凤娇羞的模样,越发难忍。 他刚才的确快虚脱了,可是自从丹田之中有了那通灵宝玉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幅提升,而且体力、精力恢复的速度要比往日快许多,似乎只要歇一口气便能恢复。 看来那金唢呐没有骗人,那通灵宝玉蕴养人的身体成效显著。 王熙凤虽然是大病初愈,可是也禁不住贾琏这般挑逗。 尤其是贾琏这段时间表现得太好,心思都花在了王熙凤身上,如何不让她感动。 王熙凤也空了许久,自然容易动情。 “你轻点, 平儿还在外面呢?” 贾琏的手四处游走,寻到那动人之处,便不肯放手,“又不是第一次,平儿那丫头也不是外人,听到了不用担心的。” 见贾琏已然动情,王熙凤抓住贾琏朝下摸去的手,“我的爷,我今日还没有干净,过些日子再好生伺候你了。” “要不,我给你用……” 贾琏见王熙凤媚眼如春,嘟着红唇,砰然心动,“以前你可从来不肯答应的,哪怕我要换个样式你都不愿,说那是青楼勾栏中的下流勾当,为何今日便肯了呢?” 王熙凤的手放在贾琏的胸膛上,不住的划动,“还不是你这冤家,大白天的挑起了这勾当。” “我怕你在外面厮混,浪费了天地精华,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说罢,王熙凤的身子便缓缓地滑入被子中。 贾琏闭上眼睛,正准备迎接那份温润、可口,却听到被子里传出一声惊呼。 王熙凤探出头来,满眼不可思议,“爷,怎么这般模样了?” “不,还长了这么多?” 贾琏颇为自豪地说道,“这段时间它没有操劳,养精蓄锐许久,自然有些长进。” 王熙凤用手放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这可了不得,这般样子,可是要出人命的。” 贾琏玩味地笑着,“先试试再说。” “实在不行,一半也行。” 王熙凤有些害怕,可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也不好反口,便要下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二爷,宫里来了人,要请你去迎接一下。” 王熙凤一听是宫里来人,连忙又从被窝中钻了出来,“爷,这个时候宫里来人,怕是有紧要的事情,你快点去吧。” 贾琏说道,“宫里不是派人来过了吗?” “这个时候过来,怕是宫里的太监过来打秋风的吧,这些阉人,一天到晚不知足,不知从我们这里搜刮了多少银子,还一个劲的要。” “要是我说,直接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王熙凤知道贾琏今日没有得逞,心中有些不满意,便暖声说道,“宫里的人,那都是天子心腹,一个也得罪不起。” “他们不说好话也就算了,要是暗地里捅几刀,我们府上恐怕遭受不住。” “你快点去,等事办好了,回家再补偿你。” 贾琏嘴上虽说着不满,心里却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便在王熙凤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门口等着的是贾琏的清秀小厮,小豆子。 小豆子原名叫司马豆,因为生得俊秀、小巧,大家都叫他小豆子,反倒忘了他的原名。 贾琏一见小豆子,便问道,“宫里来得是什么人?” 小豆子说道,“是掌宫内相戴权。” 贾琏这些日子对宫里也熟络了,这戴权可是宫里实权派,手伸得很长。 不过,戴权比起其他那些拿钱不办事的太监来还是好一点,他钱也拿,事也办。 这么一个人,还算个人物,因此贾府与戴权关系还算融洽。 “人在哪里?” “在二老爷的屋里喝茶。” “走!” 贾琏正要去贾政屋里去见戴权,平儿端着个碗追了出来,“爷,把汤喝了再走。” 贾琏怕戴权等久了,便说道,“等见了人回来再说。” 平儿嘟着嘴说道,“那不行,爷这几日忙得都清瘦了,再怎么样,东西总得吃一口再走。” 贾琏不得已,喝了几口汤,又被平儿塞了一块长肉在嘴里。 王熙凤见平儿捂着嘴进来, 便说道,“你笑成这番模样,又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啊?” 平儿将碗放下,眼中尽是笑意,“爷刚喝完汤,肉都来不及吃一口,我就把那老鳖头给塞他嘴里了。” “那老鳖头脖颈有点长,爷含了一截,还有半截露在外头,外边的恰好是那鳖头,怪有趣的。” 平儿抿着嘴笑起来,却见王熙凤张开嘴,白皙的脸蛋红晕层层,凤眼中有些羞色,又有些微微怒色。 这时,平儿才想起方才自己在煲汤的时候,听到屋内贾琏与王熙凤的对话,不由得捂住了嘴。 “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爷吃了鳖头,奶奶你也吃了……” “平儿你个蠢丫头,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再弄个鳖头来,要这么长的,你给我吃下去……” 第6章 愚蠢的邢夫人,丧心病狂的贾赦 当晚贾琏并没有回来,第二日也没有过来。 王熙凤心中有些沉不住气,便要去外面走走。 平儿死死拉住,“奶奶,你这身子刚刚恢复点生机,如何能去操那个心?” 王熙凤说道,“我在这屋里关了这么多天了,像坐牢一般,心里闷得慌,得出去走走才行。” 平儿苦劝道,“二爷走的时候吩咐过,你现在身子虚弱得很,没个两三月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别看你现在能起床走路了,可是我知道你昨晚可是一宿没睡。” “现如今二爷经历了这么多大事情,也上道了。我上午还听说,老爷、太太还夸二爷办事妥当,凡事想得细致呢。” 王熙凤心中一喜,“太太是个和善的人,老爷却是严谨之人,极少夸人。你说来听听,他倒是夸我们二爷什么事情了?” 平儿喜滋滋地说道,“老爷说宝二爷的丧事亏得有我们二爷支撑,才没有落下场面。先不说迎来送往之事,单说请一百零八众僧人在大厅上拜‘大悲忏’,九十九位全真道士解冤洗业醮。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位高道对坛,放在哪里都是闹哄哄的,二爷好手段,一样都没落下。” “还有就是昨日那太监戴权过来吊唁,原本就是两家相好之人,走个过场就行。我们二爷只花了一千两银子,就给宝二爷弄了个五品龙禁尉的身份,让老爷和太太心中没了遗憾。”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宝兄弟不喜欢读书,连个官身都没有,这是老爷一直以来引以为憾的事情。虽说人死灯灭,可是时候在灵幡上有个官身,老爷脸上也多了些光彩。” “二爷这是花小钱办大事,老太太舒坦,老爷和太太也安心,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值啊!” 平儿说道,“那是自然,听小豆子说,连戴权那老太监对爷也是另眼相看,说我们府上卧虎藏龙,二爷谈吐不凡,非池中之物。” 王熙凤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那是自然,山鸡岂能配凤凰,我的男人,自然是出类拔萃之人。” 平儿看着王熙凤扬起下巴自豪的模样,心中也美得很,这也是我的男人啊! 就是奶奶看得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事能成。 盼着贾琏忙完早点回来吧。 其实贾琏也很想回家,和娇妻俏平儿厮混一下。 因为这些天他实在忙得够呛。 如果不是身体好,一般人绝对扛不住。 哪怕明确分了工,很多事情还得是主事的人最后定夺才行。 尤其是那些有身份的人过来,贾政支撑了十日后也病倒,只有贾琏一人硬撑。 贾琏没有想到的是,一场丧事,竟然要办七七四十九天。 当然,这是名门望族,有钱人的搞法。 普通老百姓日便择个日子入土为安了,穷苦人家甚至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这么个理。 当然,累归累,忙归忙,贾琏趁着这段时间将贾府、大乾皇朝的许多事情都弄了个明白。 既然穿越成了贾琏,就不能再做个废物。 既然接了任务杀了贾宝玉,那后面的路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明明贾宝玉已经死了,奖励都拿到手了,可是金唢呐的第二个任务迟迟没有发下来。 这让贾琏心里有些为难,因为他看贾府很多人都该死,都值得他动手。 贾府这棵大树,看似枝叶茂盛,可是一旦深入到内部,就发现早已千疮百孔,糜乱不堪。 各色蛀虫层出不穷,这棵大树,早已摇摇欲坠。 今天,让他很烦的是邢夫人。 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贾琏的生母早已过世,邢夫人是贾赦的继室。 邢夫人这个人,禀性愚犟,只知奉承贾赦,家中大小事务,俱由丈夫摆布。 她眼中就死盯着钱财,一分银子经她手,便克扣异常,婪取财货。 儿女亲戚,她也不看重,相当不得人心。 虽然在荣国府,邢夫人是长子媳妇,是大太太,可是地位和王夫人比起来天壤之别。 邢夫人在贾母面前根本说不起话,府上的丫头、小厮都有些瞧不上她。 偏偏这等愚昧之人,极为贪婪,一味索取。 邢夫人今日来找贾琏,贾琏正在召集府上的主事之人商议事情,邢夫人仗着身份将那些人使出去,自己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主位上。 贾琏强掩心中不快,“大太太,你要是有什么事,叫个丫头唤我一声就行,这里乌烟瘴气,人多嘈杂,怕你待得不舒服。” 邢夫人眉毛一抬,“你现在是当家做主的人,哪里有那空闲功夫两边跑。我今日过来,主要是你父亲说你这些天辛苦了,事情做得不错,就趁机过来看看你,提醒你注意身体。” 贾琏说道,“有劳太太费心,还请转告父亲,我这些日子脱不开身,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堆,等忙完了我再去向他老人家请安。” 邢夫人点点头,“嗯,都说你是个有孝心之人,老太太也说往后的日子都要靠你支撑了。” “哎呀,这丧事办的可真热闹啊,宝玉还真是招人喜欢啊!” 贾琏耐心地听邢夫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心里却有些着急。 毕竟等下就要开席了,许多事情都还在等着他去安排的。 见邢夫人东张西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又坐在这里不肯走,只是闲聊。 贾琏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大太太,这边马上就要开席了,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了,要不你去老太太那边坐会?我安排人将饭菜送过来。” 邢夫人知道这个时候该说正事了,“哦,今日不在这边吃饭了,家里还有些事情。” “对了,你那个大堂里的那架玻璃炕屏样式不错,你父亲的房里正缺这么一个,赶明儿你将这块送过来。如果是公家的,该多少银子,你先兑付着,反正都是咱们家的,少不到哪里去。” 贾琏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太太,这架玻璃炕屏还真不是公家的,是当初儿媳妇从王家带过来的,这件东西她很喜欢,太太想要,我找个时间回去先和她说说。” 邢夫人说道,“是儿媳妇的那更好说了,一家人,还不用走公账,我现在就叫人来把它搬回去。你和你媳妇说一声,赶明儿我给她送个新的来。” 见邢夫人使唤下人就要搬那玻璃炕屏,贾琏心中气急,对着下人呵斥道,“谁叫你们动的?” “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老太太亲自点的这玻璃炕屏放在这里,说是能降妖除魔。要是宝玉出殡那天老太太见不到这玻璃炕屏,你们一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琏一发作,下人们便不敢动,一个个拿眼睛瞧着邢夫人。 邢夫人气得变了脸色,手一挥,转身便走。 贾琏知道她回去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可是这架玻璃炕屏的确是老太太亲自布置的,王熙凤本来舍不得,怕人多杂乱给磕碰坏了,架不住贾母疼爱宝玉,只得忍痛割爱,还叮嘱下人仔细盯着。 想不到邢夫人竟然瞧上了这样好东西,直接要上手拿走。 愚蠢的妇人,要东西也不知道选个时候。 邢夫人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而已,并不影响贾琏将贾宝玉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 果然如同金唢呐说的那般,初来人世兴冲冲,唢呐一吹是一生。 曲一响,布一盖,全村送你上黄泉,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盖,土一埋,亲人阴阳两相隔。炮一响,纸一烧,蜡烛贡品摆上来。土已埋,人已拜,明年清明再过来。 贾宝玉终于入土为安。 王熙凤和平儿在家里一直盼着,盼着贾琏回来。 贾琏回来了。 是被人抬回来的。 王熙凤看到贾琏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急又气,一把抓过小豆子,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怎么回事?” “爷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豆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贾琏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不要为难小豆子,此事不怪别人,抬我进屋和你细说。” 打贾琏的是贾赦! 刚安葬完贾宝玉的,贾琏就被贾赦叫到院子里,五花大绑,足足打了五十板子! 理由是不孝道。 原来贾赦前些日子看上了一套古扇子,偏偏这套扇子的原主一个叫石呆子的人。 这石呆子是个扇痴,哪怕贾琏愿意花重金,他也不愿意出售那套古扇子,还说想要扇子,那就是要了他的命。 贾琏只得回复贾赦,此事办不了。 结果这事让贾雨村知道了,他给石呆子捏造了一个勾结清风山反贼的罪名,将他抄了家,砍了头,这扇子便落到了贾赦手中。 贾琏知道这事后,便劝说,为了一套扇子,扯上了官府,弄得他人家破人亡,不值当。 贾赦一气之下,说贾琏办不好事,还不肯尽孝心,便下了狠手,将贾琏打得皮开肉绽。 王熙凤一边流泪,一边给贾琏敷药,“这老爷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套扇子吧,你这些日子为宝玉的后事操碎了心,上上下下无不钦佩,在这关头,他还对你这般下死手。” “对了,一定是因为他没有如愿得到鸳鸯,又迁怒于你。” 平儿在一旁端着热水,给贾琏擦拭血水,哭泣着说道,“我听人说,大太太瞧上了奶奶的玻璃炕屏,想要直接搬走,爷不肯。” “大太太那般心眼,肯定是记仇了,在老爷耳边说叨过什么。” 一听这事,王熙凤怒了,“那我是陪嫁之物,是我王家的东西,她凭什么搬走?” “当初这件玻璃炕屏老太太想要,我都没给,她倒想得美。” 平儿在一旁说道,“可他毕竟是爷的父亲啊,我们还能怎么样?” 王熙凤咬着贝齿,“下了这么狠的手,哪里还有半分父子之情。” “我真恨不得……” 贾琏平静地看着王熙凤,眼中滑过一线杀机,“我恨不得杀了他!” 第7章 第二个要杀的人是他 得知贾琏被打伤,贾政、王夫人、薛姨娘等人先后都来看望,贾母更是派人将贾赦痛骂了一顿。 贾赦不以为然,托病不去见贾母。 至于其他人,都比他辈分低,更加不用考虑。 贾珍、贾蓉也过来探望了几次,见贾琏确实是屁股开花了,便没有拉他去喝花酒,只是悄悄告诉他,尤家姐妹的滋味。 这更让贾琏上头,只想打人。 贾琏知道宁国府贾敬一味炼丹修仙,完全不理事务,全部撒手交给了贾珍管理。 这贾珍本来就是个纨绔之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生活穷奢极欲,为人荒淫无耻, 贾珍世袭祖上用命博来的官爵,担任贾氏家族一族之长的位子,本该不忘初心,振兴家业。 然而,贾珍不仅没有奋发图强,而是一味地享受着身份和地位带给他的荣耀和权力,纵情享乐,肆意挥霍,胡作非为。 贾琏可是听说了,这些日子,贾珍一面与尤二姐和尤三姐调情玩乐,一面带领儿子以及一群子侄辈的人以练习射箭为名,聚赌嫖娼,夜夜玩乐,实在是荒唐至极。 贾琏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好起来,早点把尤二姐给收了,免得被贾珍、贾蓉给糟蹋了。 毕竟尤氏姐妹这些尤物,进入了宁国府中,贾珍、贾蓉这些虎狼之辈,如何会先品尝一番呢? 可恨的是贾赦这五十大板实在太过于凶猛,贾琏哪怕是身体强于常人,也一下子恢复不了,只能将这口气强压下来。 这一日,来瞧的人都瞧完了,王子腾家里来了人到贾府,王熙凤便带着平儿去了。 这是母舅家的人,王子腾如今身居高位,自然会高看一等。 这样便留下贾琏一人在家。 贾琏命小豆子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臀部的伤口早已结痂,长出了新肉,依旧极为敏感。 “金爷,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金唢呐出现在贾琏的脑海之中,“贾宝玉入土的那天我就来了,只是你被贾赦打得皮开肉绽,我就不好出来。” 一提起这事,贾琏就气不打一处来来,“金爷,你说过我吞了那通灵宝玉之后,能打通身体的九重玄关,身体素质要强于常人。为何那日我会被几个普通的家丁给放翻?” 金唢呐说道,“那是因为你光有强悍的身体,光有练功的天赋,却没有开始练功啊!” “就好比你有一个会读书的脑袋,可是没有读过书,依旧考不出好成绩来。” 贾琏想了想也是,自己那日进了贾赦的院子,和贾赦话不投机,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他对贾赦本无多少感情,贾赦做事又极其不择手段,让贾琏生不出什么敬意来。 结果贾赦翻脸无情,暴跳如雷,扇了贾琏两巴掌,又要家丁将贾琏抓起来,家法处置。 虽然贾琏用力推翻了两个家丁,想要逃出来,可是架不住自己单身一人,依旧被那些虎狼之徒给打翻在地,五花大绑给压在地上。 或许是因为贾琏的反抗,让贾赦更加恼羞成怒,打板子的时候才下了死手。 毕竟在这个年代,君要臣死,父要子亡,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贾琏这样的人,来到这方世界,可不是来挨打的,更不是来受罪的。 那日和王熙凤说的那句话“我恨不得杀了他”,并非贾琏信口开河,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只是这样一句话,吓得王熙凤和平儿花容失色,连忙捂着贾琏的嘴。 这句话要是传出去,可能有性命之忧。 贾琏想了想当日的情景,问道,“金爷,我要如何练功,才能不被挨打。” 金唢呐说道,“也不骗你,我手里的确有上等的武功秘籍,可是第一次任务的奖励我都已经发放给你,按照规矩,这些不能再给你了。” 贾琏急了,“你选我做宿主,让我帮你杀人,我要是没点功夫自保,要是被打死了,你也不好再去重新选个宿主吧?” 见金唢呐不言语,贾琏继续试探,“我相信你们系统选宿主也不是随便挑选的吧,废了这么经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要推倒重来一次,耽搁了时间,影响了考核、绩效,也不好吧。” “而且第一次任务你也看到了,贾宝玉那样人见人爱的人,我说杀就杀了。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隐患,你说的那和尚、道士,肯定不是普通人,要是后面露出了马脚,你也不好收场是不是。” “我想这些,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金唢呐似乎被说动了,“嗯,也不是不行,只是看你怎么选择了,我这里有些免费的武功秘籍给你。” 还有免费的武功秘籍? 贾琏大喜,“好,在哪里,给我看看。” 金唢呐说道,“就在你脑海中的储物柜中,你自己看。” 贾琏看向储物柜,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顿时脸色变了,《葵花宝典》! 又掏出一本,《辟邪剑法》。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贾琏可是过来人,继续翻下去,上面又写着,“哪怕自宫,未必成功。” 丢了这两本,拿出最后一本,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童子功”! 翻开第一页,“修炼此功法,终身不近女色,否则爆体而亡。” 贾琏脸色有些难堪,“金爷,你这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啊!” 金唢呐嘿嘿一笑,“我说过,这是免费的武功秘籍,你想要就要,不要它自己会消失的。” “如果你真的想练功,下一次发放奖励时会有一本不错的武功秘籍。” 贾琏无奈地说道,“你这些武功秘籍都是真的吗?” 金唢呐说道,“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也有一些假货。” 贾琏已经慢慢知晓金唢呐的品行,便不多说,“目前没有武功秘籍也罢了,你告诉我如何能打赢几个普通家丁,这不为过吧?” “我一个有系统的人,竟然被家丁按在地上摩擦,你这个尊贵的系统脸面也挂不住吧?” 金唢呐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你丢不丢得下面子。” 贾琏冷笑一声,“我前世被那些肥婆如此糟蹋,死得那么窝囊,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你直说吧,只要做得到,别说面子,里子我也不要了。” 贾琏想起一事,又问道,“外面有许多武馆,我可以找些拳师过来教我吗?” 金唢呐说道,“不行!你这样的身体,本来就不属于这方世界。现在外面武馆里的拳脚刀棒之法,不适合你,瞎练有可能将身体练垮,身子会走火入魔。” 贾琏连学点世俗的武艺的念头也绝了,便说道,“别磨蹭了,快点说你的法子。” 金唢呐说道,“也罢,你现在的身体,那通灵宝玉只能给你蕴养体魄,增强你身体的机能,让你力气更大,挨打能力更强。哪怕你用王八拳,也能打翻一两个家丁。” “可你要想打赢一些练武之人,就需要走武道,那就需要功法。我也不能坏了规矩,没有完成任务就给你发布奖励。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宁国府里有个老头,曾经跟着两位国公出生入死过,他学过几手古拳法,适合你现在的身体。那古拳法虽然粗糙,对于你目前的状况来说,或许用得上。” 贾琏眼睛一亮,“那老头是不是姓焦?” 金唢呐听得有些古怪,可是又挑不出毛病来,“的确姓焦。” 贾琏点点头,“我知道了,宁国府有个老头,八十多岁的人了,比老太太还年长。” 这个老头便是焦大,当焦大还是小焦的时候,便跟宁国公贾演出过三四回兵,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来。 没有饭吃,他饿着肚子去偷东西给主子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主子喝。 经历了刀山火海,多次出生入死,焦大懂些武功,也是理所当然的。 贾琏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计划。 “对了,金爷,练功之事我自然会去做好打算。你这次来,总得把下个任务告诉我了吧。” “杀了贾宝玉,只给了我半年性命,我心里总是膈得慌,总觉得睡一觉就起不来了。” “没个百十年的寿命,不踏实啊!” 金唢呐说道,“已经发布了,你看下任务栏就知道。” 贾琏看下脑海中的任务栏,看着上面的两个字,脸上阴晴不定。 想不到第二个要杀的竟然是他! 第8章 王子腾升迁,贾母的心思 下午王熙凤与平儿回来了,一路说个不停。 贾琏斜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喝了一口茶,看见二人走进来,便说道,“二奶奶看来今日有大喜事啊!” 王熙凤走到贾琏身边,“的确有喜事,你怎么看出来的?” 贾琏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声音都高亢了几分,走路也威风凛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凯旋而归呢。” 王熙凤用手帕摔了贾琏一下,“要你好好说,你倒嘲笑我。” “你且猜猜看,今儿个有什么好事?” 贾琏想了下说道,“应当不是我们府上的事情,这段日子忙完宝玉的后事,大家沉下来了,估计没时间去操办什么事情。” “先前你说叔叔家来了人,我估计是他家里的喜事。” 王熙凤见贾琏说到边边儿上了,美眸流转,“继续说啊,看你能猜到什么?” 贾琏看王熙凤这模样,估计和自己心里猜的有八九不离十了,“婶婶下个月才过生辰,而且也不是整寿,应当不是此事。” “要说喜事嘛,还能让你如此喜上眉梢的,我估摸着,应当是叔叔又要升官了!” 王熙凤“咦”一声抓住贾琏的腿,“我还到处求神拜佛的,想不到自己家里就有个琏半仙啊!” 平儿在后面也满眼惊讶,“二爷,你真神了,可猜的一点都没错。” “你人在家中躺,外面的事情可都逃不出你的法眼啊。” 贾琏“哎呦”一声,“轻点,轻点,扯到伤口了。” 王熙凤连忙松开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把伤口拉扯开吧!” “你说我这一激动,就……” 贾琏挪动了一下身子,“不碍事,到时候你帮我吹吹就好了。” 王熙凤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准备用嘴给贾琏去吹气的时候,想起了先前的那些事情,眼中便有了些春色,“说正经的事,你又胡说。快点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贾琏说道,“这事不难猜,我们这几大家子里面,虽然我们贾府曾经最为荣耀,家大业大。可是现如今真正在京城,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还没有一个人。” “宁国府的老爷中了进士,却当不了官,只是炼丹修仙,不理俗世。大老爷袭了爵位,一味胡搅蛮缠,闹得怨声载道。老爷因皇上体恤先祖,额外赐了老爷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老爷这性子,想作好官,可是不谙世情,只解打躬作揖,终日臣坐,恐怕这官职也到头了。” “唯有你们王家,原本是我们几家中较为势弱的,可是凭空出了一个叔叔,一路飞黄腾达,已经到了京营节度使之职位。”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家现如今蒸蒸日上,而你向来眼界高远,傍着叔叔这棵大树,才能在我们贾府作威作福啊。” 王熙凤作势又要打贾琏,想起他身上有伤,便又忍住了,“我哪是在你们贾家作威作福,我可是给你们做牛做马来了。” “想着我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往日天天有人伺候着,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偏偏就嫁给了你这公子哥,整日里帮你们家料理家务,操碎了心,忙得天昏地暗。你反倒不领情,还说我作威作福的。” 贾琏连忙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玩笑话而已,话说你这种性子,到了哪里都是不能甘居人后的。你要不做当这个主事之人,难道还能被其他的女人给压一头?” “况且,放眼这府上,还有谁比你更能干?” 听到这话,王熙凤眼中便多了些光芒,用手指在贾琏额头上戳了一下,“算你还有良心,说了句公道话,也不枉费我这么些年给你们家忙碌。” “不过有句话你是说对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叔叔当大官,我们也跟着沾光。其他人和我们打交道,有时候退让几步,那都是看在叔叔的面子上的。” “要我说啊,我们沾的光还是小的,那狗东西贾雨村才是占了大便宜。” 提起贾雨村,贾琏便神色一敛,“这贾雨村不过是跟了我们一个姓氏,也不知道离了多远的宗族。他当了黛玉几天老师,便凭借林如海的一封推荐信到了我们府上,老爷见他有些学问,不断提携帮衬他,后来又推荐给了叔叔。” “这贾雨村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几年,他先是被罢官,随即又起复,当上知府大人,现如今如鱼得水,便能看出他的能力来。” 平儿在一旁说道,“爷,你就是因为贾雨村这厮在大老爷那边挑事,你才蒙受这冤屈,平白挨了一顿毒打,你怎么不恨他反而夸他呢?” 贾琏微微一笑,“一事归一事,此人颇有些城府,做事心狠手辣,这是他的本性使然。可是这官场之上,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是你死我活,这些本性反而是他能一步步当上知府的依仗。当然,这也是他能经受住生活的折腾,才能走到这一步。” “就像你家二奶奶一样,她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到了我们贾家,活生生被磨砺成了人见人怕的大魔王……” 平儿也跟着笑道,“刚才我和奶奶还在说,府上的这些下人啊,不能太骄纵了,否则都没有一点尊卑之分。” “就像宝玉屋里的人一样,有些丫头可比主子小姐过得还舒坦。” 提起宝玉,贾琏问道,“宝玉没了,他屋里的丫头怎么安排的?” 王熙凤说道,“袭人被老太太要回去了,茜雪、晴雯指派给了林妹妹,薛姨娘那边缺丫头,太太将麝月、秋纹、碧痕给了他,绮霰、檀云分别给了三妹妹和四妹妹。” “还有一个丫头,叫红儿的,我上次叫她跑了趟腿,做事麻利,为人机灵,长得也秀气,我就带过来了,放在外房。” 贾琏微微一愣,“红儿?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平儿说道,“爷是忙大事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小丫头的事情。她是林之孝的女儿,红儿还小,到宝二爷屋里时间也不长,爷自然不知道她。” 贾琏“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起这些小事情,于是对王熙凤说道,“说些正事,叔叔既然又要升迁了,可知道是何官职?” 王熙凤说道,“今日来的是婶婶的陪房张敏家的,主要是来请老太太、太太和我们府上的女眷去王府看戏,说是提前给婶婶过生辰。” “我估摸着啊,是叔叔快要上任了,便提前热闹一下,几个喜事一起办了。” “那张敏家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后来要走的时候,我拉着她仔细问了,她说有可能是当什么童子,要去查什么边?” 贾琏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应当是九省统制,奉旨查边。” 王熙凤连忙说道,“对对对,就是九省统制。还是爷见多识广,朝廷里的这些官名太多,我知道的一双手数的出来,还有些稀奇古怪的职务,听都没听过。” 贾琏说道,“那是自然,许多官名我也没弄明白。对了,定的哪天去王府贺喜,老太太和太太去吗?” 王熙凤说道,“定的是这个月底二十八日,还有十天。” “嗯,老太太推说身体不自在,去不了。太太见老太太不去,她也不想去了。我估摸着老太太和太太还在为宝玉的事情伤心难过吧!” 贾琏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藤椅,“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 王熙凤微微一愣,“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贾琏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虽说宝玉之死,老太太和太太伤心难过,可是事情总是过去了。这些日子大家哄着老太太开心,她身边这么多儿孙,慢慢地也有说有笑了。” “前两日赖大家的小子外放了官,赖嬷嬷过来请老太太去听戏,老太太还赏脸去了。” “赖尚荣不过是我们的家生子,只是放了一个小官,地位身份如何比得上叔叔。他家都能去,为何叔叔家就不去呢?” 王熙凤想了想,也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问题啊。我看老太太的身体也挺好的,没听说有什么不舒服啊。” 贾琏轻笑一声,“不舒服的不是身体,是这里啊!” 贾琏伸出一根手指,戳向王熙凤的胸口处。 王熙凤拍了一下贾琏的手,“就喜欢胡乱指戳!”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心里不舒服,是对我们王家不满?” 贾琏看向王熙凤,见她容光焕发,果然那夺命金针效果显著,不仅精神饱满,连胸口处隐约也饱满了一些。 “我只是猜测的。以前几大家族中,我们贾府一直是备受尊崇,这些年随着叔叔的升迁,我们倒有许多事情要求着他了,连薛蟠打死人之事,我们四处跑动,贾雨村还算得力,最终朝廷里核准之事还是叔叔出面摆平的。这些明里暗里的事情,老太太心里恐怕有些疙瘩。” “而且我听你说给婶婶过生日,给叔叔升迁祝贺,这么大的事情,婶婶都不亲自过来一趟,只派了个张敏家的过来,这里面有些不够尊重人的意思啊!”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既然没觉得受到尊重,自然就不会给面子了。当然,这些事情她也不会显露出来。” 王熙凤听得贾琏这么说,凤眼一睁,“我的爷,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道理在里面。” “既然特意过来请老太太,总得来个当家主事的人。怪不得老太太只见了一面,便推说头晕要去睡了,太太脸上也不见得有多开心。恐怕还真是你说的这般,是脸面上的事情。” “那你说,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去,我们要去吗?” “我们要是去了,老太太是不是心里更加不利索?” 贾琏躺久了,便要站起来走动一下,王熙凤和平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的手臂。 虽然贾琏还没有完全康复,可是站起身来走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感受到二娇女柔软的身体,闻到她们身上的清香,体味到她们的关怀,他如何会拒绝呢。 贾琏走到桂花树下,伸手摘下一片叶子,迎上王熙凤的目光。 “当然要去。” “不仅你要去,我也要去,还要备一份厚礼。或许,这是我们人生中一个大大的转机!” 第9章 贾瑞的机缘 因王熙凤重新掌管了荣国府上的事务,又风风火火地忙去了,贾琏这几日倒是难得的休息。 就连贾母也吩咐其他人,没有什么重要事情都不要来打扰贾琏。 毕竟没了宝玉,孙辈中也就贾琏还顺她老人家的心意。 这几日王熙凤忙里忙外,贾琏准备养好伤之后大干一场,便没有多招揽事情。 不过,虽然贾母有令不准人来打扰,依旧有些人忍不住跑了过来。 贾芸来了两趟,借着探望贾琏的由头,想来寻个差使干干,赚点银子养家。 贾琏见他还算灵泛,没有一口拒绝,答应他有活干的时候就会叫他。 贾芸没有接到活,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嘴里依旧感激不尽。 贾芸走出院子后便看到一人在院子门口张望,他走近一瞧,便认出了来人。 于是他蹑手蹑脚走过去,猛地在那人肩膀上拍了一下。 那人唬得猛地跳起来,一屁股摔倒在地,一看是贾芸,这才长喘一口气,“芸哥儿,大白天的,你这么吓我作甚?” 贾芸笑道,“瑞大叔,大白天的,你怕什么啊?” 原来此人正是贾府义学塾贾代儒的长孙贾瑞。 他也没有寻一份正经差使,父母又死得早,便跟着爷爷贾代儒在学堂里看管些学生,教他们认识几个字,顺便靠收取学生贿赂过日子。 前些日子,他无意间遇见了王熙凤,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一眼,自此念念不忘,走火入魔一般,吃饭睡觉都想着王熙凤。 那手啊,都快麻了。 今日他实在难以忍耐,便壮着胆子来到王熙凤的院子外,想着能瞧上一眼王熙凤,也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等了半天,王熙凤并不在家里,也不见回来。 失落至极的贾瑞担心爷爷寻他,想着下次再来,却被贾芸给吓了一跳。 “芸哥儿,我就是路过这边。因为宝玉走了,府上一乱,这里多半的孩子也不去上学,所以来说说,这学业总不能耽搁。” 贾芸见贾瑞说的是正事,便说道,“还是瑞大叔有心啊,这读书什么时候都不能耽搁。” “像我们这种人,小时候没读书,现在连份差事都讨不到。” 贾瑞说道,“芸哥儿,你也莫要着急,现在荣国府管事的都在这屋里住着,我等下进去,顺便和你说说,或许能谋个肥差。” 贾芸连忙说道,“那就多谢瑞大叔了,但凡事成,一定重谢。” “现在婶子不在里面,琏二爷在屋里,孩子们上学的事情和琏二爷说便是了。” 贾瑞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进去了。” 看着贾瑞有些匆忙的背影,贾芸眼中若有所思,不过旋即自嘲一笑,自己快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惦记这门子事情,实在是可笑。 贾琏见到贾瑞,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意外不是因为贾瑞本人,而是金唢呐突然蹦出来了。 金唢呐在脑海中说道,“第二个任务换人了,就是他贾瑞!” 贾琏有些不解,“这贾瑞不过是外房的族人而已,能对我们贾家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金唢呐说道,“不是贾瑞能起多大作用,而是此人身上有些机缘。” 贾琏更不解了,“机缘?既然有机缘,为何还要弄死他?” 金唢呐嘿嘿一笑,“他身上的机缘,他是得不到了,那和尚道士痴人做梦而已,或许他们也只是走个过场完成任务而已。贾琏,这份机缘可会落到你手中了!” 贾琏连忙问道,“金爷,你和我提了多次那和尚道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好像是存心和他们作对似的。而且我看你这样子,你好像还斗不过他们,只是在暗地里搞破坏,使岔子。你可别玩火啊,拿我当枪使。” 金唢呐冷哼一声,“我斗不过他们?” “想当年,我吼一声,他们就要退避三千里。” 贾琏说道,“金爷,你如此厉害,那为何还要我去抢机缘,直接上手就是了啊!” 金唢呐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不是出了些意外嘛!” “好汉不提当年勇,先说正事。你找个机会将这贾瑞弄个半死,留一口气就行了。自有人拿着宝物来救他,你寻个机会将那宝物拿到手,贾瑞自然会死,你也可以得到三个月的寿命。” “还有,那宝物里有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你一旦修炼有成,别说十个家丁,就是一百个,也不是你的对手。” 贾琏眼睛一亮,“真的?” 金唢呐,“绝无虚言。” “而且这个宝物我也不要,放你身边,还能给你防身护体。嘿嘿,那家伙,可比什么软甲、金缕衣要强多了。” 贾琏这才应下来,“行,其实我也不贪图什么功法和宝物,我就是单纯地看这贾瑞不顺眼而已。” 金唢呐说道,“了解,等你消息。” 那边贾瑞在一旁絮絮叨叨,见贾琏一言不发,便提高了声音,“二哥,你可说句话吧。” “这义学还办不办?这孩子们还上不上学?” 贾琏从脑海中强行抽回神思,看向贾瑞,眼神有些怪异,“办,当然要办,而且马上就办。” “等你嫂子回来,我要她从库房里拨出银子,我和老爷说一声,他最是关心读书的事情,立马叫宗族里的孩子都去上学。” 贾瑞被贾琏的眼神盯得身上有些不自在,“二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贾琏收回眼神,笑道,“我想起一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成亲吧?” 贾瑞似乎被说穿了心事,喃喃说道,“以前定过亲,那人命不好,生了场病走了。后来因为父母走了,爷爷年纪也大了,我又忙着义学的事情,这事便耽搁了。” 贾琏摸了摸下巴,“公事要紧,家事也要紧。” “这事包在哥哥身上了,等你嫂子回来,我和她商议一下,看有哪家合适的姑娘,我给你物色一个。” 贾瑞眼睛在院子里四处瞅着,“嫂子今日不在家啊?” 贾琏说道,“嗯,江南那边送了一批货物过来,她带人去收点了。” “那么多东西,收点不算,还要分发,够忙的。” 贾瑞心中暗道可惜了,“嫂子真是能干啊,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实在是女中豪杰。二哥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好福气啊!” 贾琏看贾瑞那模样,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看出了几分意味。 他本来还想着贾代儒就这么一个孙子,还有些不忍下手。 如果不是金唢呐要找什么机缘,他还准备留贾瑞活些日子,至少给他找个媳妇留个后代再下手。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有些人,不值得有后代。 他不配! 第10章 冯紫英的宴请,锦香楼的姑娘 贾瑞走后,贾琏躺在桂花树下,任由斑驳的阳光洒落在身上。 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他前世忙碌,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家人,根本就没有一点时间停下来歇口气。 现如今,他倒是能让自己空闲下来了。 虽然这次的空闲不是他想要的,是被那贾赦毒打出来的。 可这人一空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很多事情。 他总想回去找一下王博,问问为什么要害他? 明明他们是很好的兄弟,明明说好是去当模特的。 这么多富婆,岁数都不小了,实在惨不忍睹。 他更想回去看一看妹妹,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 那手术有没有做成功? 自己死在了碧涛通阁里,哪怕那老板手段通天,不追究刑事责任,总得有些赔偿金吧。 不过也难说,这些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疏通一下关系,说不定就做成自己醉酒身亡的案子也说不定。 还有就是那些混蛋一旦知道妹妹孤苦无依,吞了这笔钱也难说。 要是没有钱,妹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越想越难受,可是又回不去,贾琏心中烦闷,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时小豆子走了进来,“爷,刚才冯大爷派人送来请帖。” 贾琏眉毛一抬,“冯大爷?” 小豆子连忙说道,“就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贾琏想起来了,在贾宝玉丧事期间,冯紫英是来过的,此人不过二十出头,却颇有侠义之风,不似薛蟠等酒肉之徒。两家向来交好,走动频繁。 “说的是什么事情?” 小豆子说道,“冯大爷新娶了个小妾,请大家去锦香楼喝酒,就在今天晚上。” 贾琏看了一下时间,“怎么这个时间才发帖子,按理说都会提前几日。” 小豆子说道,“刚才送帖子的人也说了,因为冯大爷有紧要的事情,隔几日便要出远门,所以只得将聚会提前了,也算和大家告个别。” 贾琏问道,“可有说他要去哪里?” 小豆子摇摇头,“并没有说详情,爷,你去吗?” 贾琏说道,“冯紫英历来和我们府上交好,他又要出远门,又新娶了小妾,于情于理自然要去一趟,你去拿一份礼,随我去走一趟。” 小豆子喜滋滋地说道,“好嘞!” “爷在屋里待了这么久,也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贾琏在小豆子头上敲了一下,“恐怕不是我想出去活动,而是你这野猫的脚按耐不住了吧?” “我可看到你一天到晚往院子外面张望,就盼着有人过来送帖子。” 小豆子摸了摸头,笑着说道,“不瞒爷说,我自然也想出去走走了。” “再不出去,脚底都要长青苔了。” 随即小豆子压低声音说道,“爷,那鲍二家的媳妇多次来找我,说看什么时候能见爷一面。” 鲍二家的媳妇? 多姑娘儿? 那可是个水润的尤物啊! 自己来到这方世界见的第一人便是她,而且,她的身子真的很白,真的很饱满。 贾琏见小豆子一脸猥琐地看着自己,估摸着自己脸色也有些不太正经,连忙收敛神色,“最近太忙了,身子也要调养。要是她再来找你,你就告诉她等我有时间再说,没有我的通知,不要来这边院子。” 虽然心里还惦记着多姑娘儿的身体,可是贾琏现在危机感很强。 一则是王熙凤好妒之心很强,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去和她发生冲突。 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和睦夫妻关系,而且还要顺着王熙凤的关系才能和王子腾去说道说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下人的媳妇就坏了大事。 其次是贾琏在杀了贾宝玉之后,又过去了这么多天,那寿命栏又见红了,不由得他不将心思放在完成金唢呐交办的事情上。 哪怕是最后逼不得已,他也会铤而走险,在没有完全布好局的情况下将人杀死。 死一个贾瑞能救自己性命,这事完全不用犹豫。 当然,能布好局,杀得天衣无缝,那是最为妥当的。 “收拾一下,把礼物准备好,再叫阿强把马车备好,我们早点去锦香楼。” 锦香楼,京城中有名的楼。 这楼出名并不是因为它的菜有多好,也不是因为它的酒有多香。 当然,锦香楼的美酒佳肴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味。 可是锦香楼最出名的还是它里面的姑娘。 锦香楼是一座青楼。 对于男人来说,青楼里的姑娘才是最好的美味。 这道美味,酥软,水润,让人吃过之后再也忘不掉。 阿强是荣国府里的车夫。 只是他从来不给其他人驾马车,他只给贾琏、王熙凤驾车。 连贾母、王夫人都不会叫阿强做事。 因为他是王熙凤嫁过来的时候从王府带来的人。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阿强则可以算是王家的家仆。 至于阿强的本名,谁也不知道。 只是听王熙凤说,阿强小时候家里遭了灾,只剩下他一个人,被王府收留养大,便一直在王府当下人。 下人有个称呼就行了,谁会在乎本名叫什么呢? 哪怕是叫9527,也不会有人觉得古怪。 阿强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看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就能看出来。 贾琏虽然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可是和阿强的身上的肌肉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阿强,你这身肉是怎么练出来的?” 贾琏用手戳了戳阿强的后背。 阿强只穿着一件汗褂,他扬起鞭子赶车的时候,背部的肌肉便呈现出了完美的线条,加上那古铜色的皮肤,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似乎人们更喜欢像贾宝玉那样油头粉面,喜欢涂抹胭脂水粉的小白脸,对这些肌肉男,总觉得是粗鄙的苦力之人。 阿强答道,“姑爷,我天生就是这样的。” 姑爷,是阿强一直对贾琏的称呼。 就像他一直称呼王熙凤为小姐一样。 这种称呼到了荣国府之后有怪异,可是王熙凤并不觉得怪,反而觉得很亲切,就如同她当初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在王府中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熙凤不反对,贾琏又如何会拒绝呢。 因此这些称呼便一直保留了下来,当然,只限于阿强一人。 贾琏感叹一声,“要是我也能炼成你这样的一身古铜色的肌肉,那就完美了。” 阿强眼睛盯着马车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姑爷,我是下人,干的是力气活。姑爷你是干大事的,又有官身,怎么能和我们这些粗鄙之人一样呢。” 贾琏想起一事,“阿强,我记得你以前是练过功夫的。” 阿强答道,“小时候跟着拳师练了两年拳脚功夫,后来家里人没了,便没有继续练下去。” 贾琏继续说道,“你一个人在马厩里也练功吧?” 阿强说道,“没事的时候,天冷的时候,就在马厩里打几趟拳,身子便热乎起来了。” 贾琏笑道,“我最近也想磨砺一下身体,有人给我弄了一套功法,等我练成了,再找你切磋切磋。” 阿强手中的鞭子微微有些僵,“姑爷,我力气大,出手没轻没重的,怕伤了人。” “姑爷你要真是想练功,还是到武馆里找些好手对练合适一些,他们懂得章法。” 贾琏拍了拍阿强的肩膀,“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小豆子还没有掀开车帘,贾琏便听到外面一个爽朗的声音,“二哥,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 “颖儿姑娘和丽娅姑娘可是盼了你多时了。” 第11章 逛青楼,喝花酒,插 贾琏下车一看,马车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此人长相俊朗,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正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见贾琏下了马车,冯紫英走过来搀着贾琏的手臂,“我的好二哥,你终于肯出来了。” “我们这些兄弟还担心,你又托病在家中与嫂子玩耍呢。” 旁边的一个胖子,自然是大小宴席少不了的薛蟠,他笑眯眯地说道,“琏二哥,可是立了大功,又受了委屈之人,他还在养伤,今日能过来,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冯紫英连忙说道,“还是二哥给我面子,等下锦香楼里的姑娘二哥先选,都是一顶一的绝色。” 贾琏被二人这么说了一番,也不答应,只是对小豆子说道,“今儿个冯大爷的大喜事,还不把礼物献上来。” 小豆子连忙将准备好的贺礼送上,冯紫英见礼物颇为丰厚,便叫下人收下了,“二哥,我在帖子里都说好了,今日是兄弟相聚,不收礼。你又带来了,我不收你面子上过不去。” “罢了,等下我的姑娘也让给你了。” 贾琏与冯紫英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道,“这么说起来,这锦香楼的顶尖的姑娘都给我一个人了啊,别说细细品味,哪怕是走马插花也忙不赢啊。” 薛蟠在一旁乐道,“还是二哥有水平,这个走马插花的‘插’用得好,我就喜欢干这活。” 冯紫英笑道,“听说你家里有个绝美的小妾,姿色动人,还不够你玩的?” 薛蟠苦着个脸说道,“香菱那丫头的确水嫩得很,可是我母亲看管得严,说还没有到十五岁,不能坏了身子,要等到下半年满了十五才准。” “你们说,家里放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又不让人上手,那有多难受啊。” 三人说着,便进了锦香楼的三楼厢房。 厢房内还有三人,一人是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约莫二十五六岁。 一人是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此人倒是有些威镇将军的模样,生得孔武有力。 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贾琏都认识。 唯有第三人,长相风流倜傥,英姿不凡,眼眸中尽是妩媚温柔,贾琏却不识得。 贾琏与柳芳、陈瑞文见过礼之后,冯紫英便介绍道,“二哥,这位你可能听过名字,却没见过真人。” “他可是当世名角,擅唱小旦,蒋玉菡。” 贾琏一听便知道来历,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琪官,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风采非凡,终于得偿所愿啊!” 蒋玉涵款款行礼,“琏二爷过奖了,我不过是下九流的戏子而已,如何担得起这等盛名。” 声音婉转,眉目间风情万种。 贾琏不由得感叹,这男人生成这般模样,比女人还娇媚,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啊。 冯紫英说道,“今日相聚,都是相好的兄弟聚会,没有什么上流、下流,就是图一快活而已。来入座,上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薛蟠喜滋滋地说道,“正该如此,难得琏二哥出来一趟,今日就该开心快活。” 贾琏还以为这些贵族之后请客喝酒,应当会吟诗作对之类的。 好歹也来个喝酒令。 这点功课贾琏还是做足了的,想着应当不会出丑。 谁知道这些家伙就是一顿乱搞。 上桌先喝三大碗。 还顾名思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随后就是各自捉对厮杀。 贾琏看着薛蟠搂着妓女云儿姑娘在灌酒,嘴里还说着,“我的心肝宝贝,陪爷喝了这碗酒,等下爷给你唱个曲。” 这等场景,和贾琏前世在碧涛通阁中见到的情形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另外有三个歌姬在弹曲、唱歌,因为大家喝酒的声音很大,也没有人听得出她们在唱些什么。 只不过她们都穿得清凉,有些靡靡之音的感觉。 贾琏逐一和他们敬酒,冯紫英是个好爽之人,拉着贾琏便要与他再来一碗。 这些酒自然是上等的美酒,在贾琏口中却是略微淡了些,因此也不怕多喝。 贾琏喝完对冯紫英说道,“你这一趟远行,多久才回来?” 冯紫英目光明亮,“快的话十天八日便能返程,要是慢的话,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二哥你是担心我,只是此事有些复杂,家父叮嘱尚不能对外提起,因为还请二哥见谅。” 贾琏笑道,“我也不是好奇之人,不过据我分析,也能猜的个八分的模样。” 冯紫英瞪大眼睛,“这等事情你还能猜出来,你且说说看,要是真才出来了,我喝三大碗。” 贾琏将碗放下,拉着冯紫英到一旁,“你且听我说说,看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你既然说此事机密,那就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这样如何,要是我说对了,你也不要说是与否,直接喝酒便是。要是我没猜中,你就罚我三碗酒便行。这样你也没有违背家长的意愿,你看如何?” 冯紫英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且说来。” 贾琏说道,“你这一趟出行,来得匆忙,马上就要走。而我打探到的消息,青州的清风山反贼四处作乱,烧毁村庄,抢夺城镇,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那二龙山的反贼也有坐大之势,一旦他们成了气候,青州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你堂叔在青州担任兵马都监,坐镇一方,享有威名。只是现在天灾人祸四起,恐怕你堂叔也难以为继。你这个时候出远门,必定是去那青州,入军中,助力去了。” 贾琏看着冯紫英的眼睛,看他眼中的惊愕之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猜得如何,这酒是你喝,还是我喝啊?” 冯紫英伸出大拇指,二话不说,便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他正要喝第二碗,贾琏制止住了,“一个人独喝有何意思,我陪你三碗,就当给你践行了。” 说罢贾琏也仰头喝了一碗。 旁边的薛蟠、柳芳、蒋玉涵等人纷纷起哄,“好家伙,拼上了。” “我出一百两银子,琏二哥喝得快一些。” “我压冯紫英。” 贾琏与冯紫英喝完三碗,相视一笑,看对方的眼中都有喜悦、敬佩之意。 敬完冯紫英,贾琏走了一个通关。 到了蒋玉涵身旁,贾琏看着他雌雄莫辩的脸,心中感叹真是一个绝色啊。 哪怕是男儿身,也是一绝。 “琪官,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你可有时间?” 蒋玉涵轻声说道,“二爷有何事,请吩咐便是。” 贾琏说道,“这个月底,我有一长辈过寿,如果能请到琪官出场,那当是蓬荜生辉。” 蒋玉涵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具体是那一日,我看是否答应了他人。要是不巧凑在了一块,倒也不好失信于人。” 贾琏说道,“二十八日。” 蒋玉涵算了下时间,“二十七日在义忠老亲王府上,二十八日本想休息一日,既然二爷开口,那我便准时过来。” 贾琏大喜,端起酒碗,“多谢琪官仗义,感激不尽。” “我先干为敬,二十八日我派车来,恭候大驾。” 蒋玉涵轻轻地喝了一口,当做回敬。 贾琏却知道并不是蒋玉涵不赏脸,而是他们梨园之人,不能多喝酒,否则坏了嗓子,那就毁了。 贾琏回到位置上,发现屋内整个氛围都提升不少。 尤其是在贾琏身边围着的两位少女,一个个身子都贴在了贾琏身上。 那个叫颖儿的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盈盈一握的腰肢,风骚动人。 而那个叫丽娅的姑娘则声音轻柔,前凸后翘,妩媚动人。 因为前世受过的教育,贾琏初时还有些放不开手脚。 后来一想起,在这方世界中,逛青楼是合法合规的,是一门正经生意,心里便舒坦多了。 而且看到薛蟠的手早已放在云儿的衣裳里,拨弄个不停,冯紫英也与那个叫青青的姑娘嘴对嘴喝酒,便也放开来。 既然是正经生意,如果不让这些姑娘施展开来,岂不是对她们的不尊重? 贾琏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不尊重女性,他任由丽娅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到她的温柔。 而颖儿姑娘则口中含着一口酒,红唇上州啄着一颗葡萄,便往贾琏口中送入。 “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古圣人城不欺我。” “爷,你好坏,山高水长,你偏捏着珠子不放……” 第12章 王熙凤贾琏整顿贾府 酒虽然不是五十三度的酒,可哪怕是啤酒喝多了也会喝醉的。 第一个喝醉的便是薛蟠。 他在厢房内便把裤子给脱了,嚷嚷着要脱云儿姑娘的衣服。 云儿姑娘也是久经考验之人,虽然放得开,可是此处多有不便,便向冯紫英、贾琏等人求助。 贾琏等人知道场面不好看,便叫下人将薛蟠带去其他房间,让云儿姑娘好生伺候。 估摸着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冯紫英对贾琏说道,“二哥,颖儿和丽娅可入得了你的眼?” 贾琏笑道,“此等佳人,世间罕见。” 冯紫英便朝二女使了个眼色,“那等下就由他们伺候你。” “柳芳和陈瑞文他们已经选好了姑娘,蒋玉涵他明日还有事,就不留了。” 贾琏连忙劝阻道,“今日心意就领了,你嫂子今日接了江南来的货物,晚上还要和我商议如何处置。” “等你凯旋而归那日,我再来请大家好好聚聚。” 冯紫英笑道,“都说嫂子貌美如花,国色天香,锦香楼中的姑娘和她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啊。”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留,我们下次再相聚。” 贾琏说道,“正是如此,你也不要相送了,领着这几个姑娘去好生快活吧。” “等你去了那等地方,说不定许久才能开荤。” 冯紫英心领神会,也不讲这么多客套,拉着颖儿和丽娅,还有那个叫青青的姑娘去了隔壁的房间。 在回家的马车上,小豆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往日都是尽兴而归的啊。” 贾琏伸手在小豆子头上敲了一下,“出来玩你就疯了似的,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一个。” 小豆子嘿嘿笑着,“刚才和冯大爷的书童大脑袋吃酒去了,我们也许久没见面,只能趁着大人们相聚,我们小聚一下。” 贾琏冷笑道,“喝酒倒罢了,我中途出来放水,在那角落的厢房中是谁按住一个姑娘在地上?” 小豆子一脸尴尬,“爷,我也只是体味一下生活,那小丫头很可怜的,父母都死了,又长得瘦,没有人愿意点她,没挣到钱就会挨打。我瞧着她可怜,便想着让她晚上不至于挨饿……” 贾琏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真有那份心思也就好了。” “你和那大脑袋两个人一同在她屋子里做什么?玩得花样还挺多啊!” “你怎么不学学阿强,他就一直待在马车上。” 小豆子看了一眼阿强笔直的背,“爷,阿强不喜欢女人的,我上次请他去勾栏里去玩耍一番,他只是喝酒,女人碰都不碰一下,白白浪费了我好不容易积攒的银子。” 这时阿强回头,咧嘴一笑,“我喜欢女人的,只是不喜欢那些女人。” 贾琏觉得有趣,便问道,“阿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下次给你物色一个。” 阿强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女人,只是这些胭脂粉太重的女人我不喜欢,她们一挨近我,我就觉着难受。” 贾琏说道,“我知道了,你应当是喜欢那种乡村里纯朴的村姑,或者是那种豪爽的女侠。” 阿强说道,“我也不知道,遇到了才知道喜不喜欢。” 回到院子中,王熙凤和平儿正在屋里算着什么东西,奶妈抱着巧姐儿在一旁。 巧姐儿是王熙凤和贾琏的女儿,才七个多月大。 上次出了天花之后,便一直养在外面,现在大好了才接回家来。 贾琏见巧姐儿粉雕玉琢的样子,睁着大眼睛,津津有味地吃着手,颇为有趣,便要伸手逗弄一下。 “先去洗手,你在外面鬼混回来,也不知道摸过些什么脏东西,就来碰姐儿,也不怕给她惹上病。” 王熙凤一瞧见贾琏伸手,便出声制止了。 贾琏无奈,只得在平儿端来的水盆中洗净了手,“我的二奶奶,这么晚了还在打算盘啊,看这架势,是在算一笔大买卖啊。” 王熙凤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男人喝酒逛青楼,我们女人却在这里做牛做马,想想就来气。” “赶明儿个我回了老太太和太太,这苦命的差事我也不干了,我也当个甩手掌柜,带着府上的姐们到处游山玩水,喝酒作乐去。” 贾琏坐在王熙凤旁边,“今儿个是冯紫英宴请,他娶了个小妾,马上又要远行,我自然要去送行。” “而且我不是早早地回来了吗?哪里去鬼混了。” 王熙凤朝里面挤了挤,“你身上一股子那胭脂味,必定是那外面的婊子身上的,还挨着我做什么。我和平儿两个,天天忙死忙活的,都成了黄脸婆娘,自然比不上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又不懂那些姿势、套路,又不懂吹拉弹唱的,怎么能伺候得琏二爷舒服?” 贾琏朝平儿说道,“今天是谁惹我们奶奶生气了,告诉我,我非去削了他皮不可。” 平儿站在一旁说道,“奶奶今儿个真的忙得不行,那江南送来的货物,要打点,要分发,每个人都要满意,还要分出等次来,可真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这些还都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么多人等着要银子,奶奶想变出来也没有啊。这不,这个月的例银稍微晚了两天,就有人找老太太告状去了,说我们克扣下人的例银。老太太也不明白情况,干巴巴派人把奶奶说了一顿。” 王熙凤说道,“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又变不出银子来。” 贾琏问道,“上次不是甄家还送了五万两银子过来吗?怎么就没有银子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五万两银子,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是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放在我们这等家族中,又能做多少用途。” “不说别的,就单单宝玉这一趟,少说也花了十万两银子,老太太还说办得太寒酸了。这些日子,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加上四处难民造反,多少生意都是亏本买卖。” “说起来可笑,城南的粮铺竟然也敢说亏空了,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现在府上的情况啊,大家都以为银子花不完,便一个个大手大脚的,其实库房里连一个子都没有了。我还是从钱庄里借了钱出来给大家发例银。” 贾琏有些惊讶,“外地的生意都有掌柜们在打理,想不到竟然亏空成这般模样?” “虽然说世道有些乱,总不至于连进项的银子都没有吧。” “你说的没错,有些生意是该好好去查一下了,另外族里的支出也该收拢收拢,如果真的到了你说的这种程度,还是那般大手大脚,坐吃山空,入不敷出,迟早有一天会应付不了。” 王熙凤瞧着贾琏,“爷,你今日可说了一句我知心的话了,要我说啊,这个家,真该整治整治了。” “你且说说看,那些地方该整治,又要从哪里开始整治?” 贾琏说道,“这要整治可是一盘大旗,细处的地方我到时候理个章程给你,大的方面就是两个方面,一是彻查整顿一下各行的生意,大老爷和老爷对下面的生意管得太松,对那些老掌柜太过于信任,大部分银子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这一块要是整治一下,每年多个几十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王熙凤点点头,“我上次听舅妈提起过,王家的一个纱厂,一年就能赚二十多万两银子。我们家里那么多生意,如何都活起来,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爷,想不到这些事情你也想到了,还真不是只会喝花酒的公子哥。” 贾琏笑道,“谁说我只会喝花酒,我这都是人情世故。” 王熙凤说道,“你们男人啊,玩得再开,也说是人情世故。” “算了,说多了你又不高兴。你且说说第二个是什么?” 贾琏正色道,“第二是开源节流。我们族里家大业大,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没有正经营生的,等着族里发银子过活。我想着这里面该收的要收上来,该省的要省下去。” 王熙凤眼中露出喜色,“爷,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来,平儿,把这些账目搬下去,今日不算了。这些小账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回事,先把这笔大账好好算一算。” 贾琏今日喝了些酒,便对奶妈说道,“你先带姐儿去歇下。” 又对王熙凤说道,“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不如先洗漱一下,等下我们清醒一点,再回屋好好说道说道。” 王熙凤也感觉到有些乏了,便叫丫头们准备沐浴。 贾琏洗好之后,便来到屋中,过了好一会,王熙凤才款款过来。 “来,爷,我们继续说道说道,今儿个你把我胃口吊起来,我倒想看看你肚子里还藏了些什么好主意。” 贾琏看着王熙凤洗浴后微红的脸蛋,闻到她身上动人的气息,看到袍子下那浮动,便一把将王熙凤抱起来。 “我的二奶奶,这么个时候,还说道那些做什么,我们先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哎呀,你又骗我,等下平儿还要进来送水的。” “没关系,平儿是个懂事的丫头,不会做声的。” “爷,你慢点,我……我有些怕。” “怕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 “这般模样,这般长的,我怕它容不下!” “唔……” 第13章 野猫叫了一夜,夫妻同心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一夜,贾琏觉得很满意。 虽然王熙凤在床底之上远不如平日里那般火辣,那般风生水起,还是略微显得有些保守。 在贾琏的循循引导之下,做起来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不过这是贾琏来到这方世界里,最为放松,最为开心的时候。 一曲唱罢,王熙凤依偎在贾琏的胸膛之上,似乎累得不行。 贾琏的手放在王熙凤光洁细腻的背部,轻轻的摩挲。 另外一只手,则放在前面,握住王熙凤和自己身体压挤出的半圆。 王熙凤娇声说道,“爷,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似的。” 贾琏微微一愣,心想王熙凤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毕竟对一个人的了解,夫妻之间是最亲密,最没有隐瞒的,哪怕是细节也能察觉出来,这等事情又要如何圆过去呢? 贾琏轻声说道,“凤儿,是不是感觉我变得更强了?” 王熙凤在贾琏的腰上轻轻地掐了一下,“你这脸皮啊,越来越厚了。” “我说你变了个人,不仅是它变了,而是说你力气变大了。以前总是那么点……现在啊,我都遭受不住的。” 贾琏这才放下心来,“那是自然,那老神仙可是传了我医术,滋养身体,养精蓄锐。” “我这般变化,难道你不喜欢吗?” 王熙凤耳垂通红,脸在贾琏的胸膛上轻轻摩挲,“我……我很喜欢。” “哎呀,你怎么手这般不安分。” 贾琏手里握着珠子,心里很是舒坦,“握在手中,我便觉得安心,便觉得浑身得劲。” 王熙凤抬起头,满眼春色,轻咬红唇,“爷,你还不安分,又会来的……” 贾琏一听,翻身便将王熙凤压在身下,“我方才还只是小试牛刀,既然你还行,那么我们就再来一局。” 王熙凤连忙说道,“爷,我玩笑说的,你饶了我吧。” 贾琏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她,压了进去,“撩拨我起来了,你还想跑,嘿嘿……” 王熙凤一声惊呼,便将被子提了上来,盖住两人。 平儿提着茶壶坐在门口,双腿绷紧。 里面的动静,王熙凤和贾琏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晰入耳。 听着听着,平儿感觉自己的鞋子都湿了。 糟糕,难道自己成了那样的女子? 平儿低头一看,这才长吁一口气,原来是茶壶的水在不经意间倾泻了出来,将鞋子打湿了。 爷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啊,这么长时间都还能在坚持。 而且,刚刚不是已经要睡了吗? 怎么说着说着,又开始了呢? 奶奶,你不是说自己累得不行,要休息一下吗?我可以来啊! 我已经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了,这些事情我可以代为操劳一下的。 爷,你就不能提一提我吗? 哪怕,哪怕我和奶奶一起伺候你也可以啊。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实战,可是听也听了好几年了。 爷再不来收,恐怕我都要老了。 想着这些,平儿的手越发抓紧茶壶的壶嘴,不断地摩挲。 不行了,里面二人感觉没完没了了。 平儿站起身来,发现凳子上也有个印子,顿时越发窘迫。 幸好没有人看到,否则真的是羞死了。 想起一事,平儿站住脚,刚才二爷不是提起过那些姿势、套路什么的吗? 自己可是什么都不懂啊,万一哪天王熙凤开恩,或者二爷趁着王熙凤不在的时候偷偷要亲热一下,自己可怎么办呢?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自己要是什么都不会,到时候让二爷不满意,或者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平儿含着一个指头,眉头微蹙。 有了,上次小豆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春宫图,自己只是瞄了一眼就羞得不行。 而小豆子和其他小厮看得津津有味。 平儿记得上面有些没有穿衣服的男女,正在干那好事,花样不少。 等下寻个机会将小豆子那本书弄出来,好好学习一番。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胡思乱想,平儿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招呼厨子准备早点。 王熙凤见平儿哈欠连天,便说道,“平儿,你昨晚是去做贼了,还是去偷人了,怎么整晚没睡的样子?” 平儿瞧了王熙凤一眼,见她满脸红润,春色荡漾的模样,便说道,“昨晚上院子里不知哪里跑来两只野猫,叫了一个晚上,我一宿都没有睡好。” 王熙凤听了微微一窘,瞧见贾琏边喝粥边在笑,便用手在桌下掐了贾琏的大腿一把,“我昨日估计是太累了,睡得沉,倒什么都没有听见。二爷,你听到什么没有?” 贾琏将碗放下,“我昨晚喝了些酒,也睡得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平儿,你不会是做梦听到野猫叫吧,我们这院子有人守夜的,应当不会有野猫叫了一个晚上还没有人知道。” “我可听说,梦到野猫叫,那是少女怀春的表现。凤儿,你的丫头可能长大了呢?” 平儿一听,顿时红霞满天,端着碗就往门外走,“我和你们说实话,你们倒来嘲笑我。”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样,又瞅着平儿涨红着脸,心里也估摸着平儿这丫头的确长大了,那身体越发出挑了。 只是自己刚得到滋润,哪里舍得将贾琏拱手让人。 哪怕是让给自己最为忠心耿耿的丫头平儿,也得自己吃饱喝足了再说。 “二爷,你身子才恢复,不能一下子就过度操劳。平儿丫头迟早是你的,你也不要太心急了。” 贾琏连忙说道,“我心急什么啊?” “我有了你这样的娇妻、贤妻,就知足了。” 王熙凤心里很舒服,嘴上依旧说道,“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一个世家子弟,只娶一个老婆自然是不行的。别说外面人多嘴杂的,就是老太太、太太也会对我有意见。” “不过我先申明一点,你要收平儿也行,好歹等我怀上了之后,那时候总得有人伺候你,你再收她,免得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上。” 贾琏笑道,“行,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 “不过要怀上孩子,我们可得多努力了。我听那太医说过,每个月就那么一两天能怀上孩子,其他的时间都是白忙活的。” 王熙凤轻咬红唇,“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我怎么觉得这么不正经,难道是你问的那个太医不正经?” 贾琏说道,“正不正经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太医院传出来的消息,应当有几分真。否则皇上能生出那么多皇子公子啊?” 王熙凤说道,“也是啊,当今圣上真是龙精虎猛,生了九个皇子,八个公主,实在是楷模啊。” 贾琏拉着王熙凤的手,笑吟吟地说道,“莫非我就不是龙精虎猛?” “昨晚上求饶不肯再来的又是谁?” “要不要等下再来过? 王熙凤架不住贾琏这般无赖,听得贾琏说一大早再来过,便连忙坐远一点,“我的爷,你今儿个就饶了我吧,等下还有各家来领银子,发放东西,老太太、太太那边还有事招呼我。林妹妹又病倒了,还要去瞧瞧,这一股子事情啊,都栽在我头上,抽不开身。” “要是再来的话,恐怕两脚发软,眼圈发黑,见不得人。” 贾琏说道,“逗你玩的,我今日还要去找大老爷和老爷说一下我们昨晚商议的整顿生意、开源节流的事情,也要打起精神才行。” 王熙凤说道,“我昨儿个也想了想,你说的事情的确是对的,而且是得立马去做的。只是这里面牵涉甚广,很多生意里面不仅有我们的股份,那些掌柜的还是其他世家出的人。要是弄不好,恐怕会弄出意见来。老爷是个古板的人,他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贾琏揉了揉脑袋,“这事我也想到了,不管行不行,想好了,总得去做,去说才行。” “否则这样日复一日下去,迟早要扛不住的。” “对了,你今日去见老太太和太太,也提一嘴,试探一下她们的口气。” 王熙凤用手帕给贾琏擦拭一下嘴角的印记,“我知道的。”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有个畜生一般的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打起我的注意来,我想叫阿强去暗地里收拾他一顿。” 贾琏一愣,“是谁?惹得你如此生气。” 王熙凤忿忿地说道,“那外房的贾瑞。上次见到我,眼睛色眯眯的,还跑到我身边来撩拨我。听门子说,他嘴角还隔三差五地来探我的风,看我在不在。这该死的东西,也不知道姑奶奶的手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你先说一声,就是要你心里有个底,要是老爷叫你查起来,你混弄过去,说是他招惹了是非,被外面的人打了一顿,这些丑死不好张扬,便遮掩过去了。当然,我也不会弄死他,只是打断他的腿,让他躺几个月而已。” 贾琏一听,连忙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第14章 风雨飘摇的贾府 王熙凤有些生气,站起身来,“你一个大老爷们,看见媳妇被人调戏,不管不顾的?” “我自己找人去收拾他,你不仅不帮忙,还阻拦?”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你不要这脸面,我还要的。” 贾琏走上前,暖声说道,“我说的不可,是不要叫阿强去打他。这样的话,总会留下些把柄,要是没有弄好,被人瞧见了,两边都下不了台。” 王熙凤俏眉一抬,“那你说说看,这事如何了结。” 贾琏眼中流露一线杀机,“我想了一个办法,既要让你出来这口气,又要那贾瑞生不如死,而且让他明知道是我们做的,还不敢对外张扬。” 王熙凤一惊,不知道为何,她看到贾琏这样的眼神便有些害怕。 这种眼神是她第二次看到的。 第一次看到是贾琏被贾赦打的那一次,贾琏当时说“恨不得弄死他!” 虽然那时贾琏说的是气话,可是那眼中的杀意却绝对做不了假。 这一次,贾琏又流露出这种眼神,不会对贾瑞动了杀心吧。 “爷,我只是想教训他一顿,让他死了这条贼心。可别弄出人命来啊,毕竟是族里的人,闹大了收不了场。” 贾琏收起神色,淡淡一笑,“我自然不会闹大。我不仅要让你出了这口气,我还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王熙凤很是好奇,便侧着身子,将耳朵放在贾琏的嘴旁,听他说起来。 越说,王熙凤的眼中越是光芒。 只见王熙凤听完之后拉着贾琏的手,两眼放光,“爷,这等法子真的行得通?” “他真的会上钩?” 贾琏拍了拍王熙凤的手,“你放心,这狗东西敢找上我家门来,便是被猪油蒙了眼,被狗叼了心,他命中必定有这一场灾。” “只是这事还要委屈你了。” 王熙凤拍着胸脯说道,“这哪是委屈我,这事成了,我心里出了口恶气,舒坦着呢。” 贾琏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也不早了,先去忙活正事吧。” 王熙凤对站在门口的平儿说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啪!” 王熙凤娇躯微微一愣,原来是贾琏在她臀部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虽然以前夫妻也有些细小的亲密动作,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况且还是当着平儿的面。 王熙凤幽怨地回头看了一眼贾琏,见他笑嘻嘻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轻咬贝齿和平儿出去了。 贾琏径直去找贾政,贾政在工部任员外郎,非主官,也没有具体负责多少事情,大家知道他是名门世家之后,也没有让他过多操劳,只是按时点卯而已。 因此贾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中,领着一帮清客读书,吟诗作对,寄情山水。 其实贾政也曾是意气风发、想要有一番作为的人,早年满腹才华,声名鹊起,可是当他想要靠读书进入官场的时候,想要有一番作为之时,意外被皇上以体恤先臣的名义,赐了一个主事之衔。 皇上所赐,贾政岂能违背,便断了科考的念头,安心当着御赐的朝廷命官,过着云淡风轻的生活。 见贾琏进来,贾政将书合拢,站起身来,“琏儿,身体如何了?可留下什么伤疤?” 贾琏知道贾政是个正直之人,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实实在在的,便说道,“多谢老爷关心,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大好了,现在不碍事。” 贾政说起此事,便有些来气,“我那兄长也是,为了几把扇子,弄出这么大个场面,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戳我们的脊梁骨。” “而你,白白受了这份委屈。算了,他是你的父亲,你哪怕心里有气,也得忍下来。” 贾琏说道,笑道,“老爷放心,我心中没有气。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贾政见贾琏如此识大体,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之色,“你为人处事,还是有大家之风,不像我那兄长,过于苛刻,阴损。” “对了,有几件事情,你既然来了,我和你说一下。” 贾琏说道,“还请老爷吩咐。” 贾政说道,“这头一件,是接到宫里的消息,当今圣上体恤,让宫里的娘娘们回家省亲。前年娘娘回来过一次,修建了这大观园。这一次娘娘回来,很多事情都要准备好才行。这件事先前也是你牵头做的,这一次还是由你来负责。” 贾琏一听,心想这可是个大活啊。 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宝玉死了的时候,皇上不放元妃回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放人回来呢? 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贾政见贾琏不说话,便问道,“宫里那边有夏太监对接,规矩也都懂了,你可还有什么难处?” 贾琏说道,“这事先前办过,倒也不难。只是接待一事,各处的东西准备,还有园子里园子、草木的修葺,更新,迎接物品的准备,可得一笔不小的银子啊。” “我昨日和媳妇查了一下库房,里面所剩无几。” 贾政知道因为贾宝玉的丧事办得过于奢靡,花费了不少银子,便说道,“再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省,娘娘难得回来一趟,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在薛家那边还存了十万两银子,如果着急着用,先从那边拨五万两银子出来用。” “想当初,我们府上百十万两银子随便用都不在话下,到了我们手中却变成了这般光景,把老祖宗留下的基业都花光了啊。” 见贾政如此感叹,贾琏趁机说道,“老爷说的正是这个理。” “现如今花费银子的地方太多,可是进账太少,长此以往会坐吃山空。” 贾政看了一样贾琏,“这么大的家子要养活,贾府的门面不能丢下,你有什么办法?” 贾琏说道,“族人的确要养活,门面的荣耀也不能损下,我琢磨着一个法子,还请老爷示下。” 贾政知道贾琏素来机灵,便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贾琏给贾政斟了一碗茶,在他旁边坐下说道,“昨日江南那边过来送东西,竟然都是些日常用的不值钱的家当,两万两银子还说是从钱庄里借出来的。这让我就纳闷了,其他地方旱灾、蝗灾,加上反贼作乱,生意不好还说得过去。这江南一带向来平稳,如何还会亏空呢?” 贾政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 贾琏正色说道,“江南那边的生意向来是最好赚钱的,落到如此不堪的局面,我猜要不是那边的掌柜中饱私囊,将银子贪腐了。要么就是能力不足,不善经营。” “这里面的帐总得要好好查一下,这里面主事的人需要换一下。” 贾政听得贾琏这般说,摸着下巴的胡须,眼神有些犹豫,“江南那边的生意,虽然我们占了一半,可是素来由族长派人去接管。现在的族长是贾珍,如果我们提出派人去查,或者要更换掌柜,换上我们自己人。恐怕会伤了两府的和气,不利于家族的和睦。” 贾琏有些着急,“如果不去查,不去换人,继续这么下去,我们不仅不能从江南拿回银子,还得从其他地方补贴进去。” “这里面的窟窿有多大,现在谁也不知道。” 贾政依旧犹豫不决,“钱财是小,两府要是不合,传出去是个大笑话,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 贾琏说道,“不仅是江南,还有青州、应天府等地生意也是如此。” “我的想法是,我们对事不对人,两府共同派人去查,总能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出现这等事情,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要是真的到了窟窿补不上了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还有就是……” 贾政手一挥,“此事你不用再说了,你珍大哥是现在的族长,让我们去查他主管的生意,总是不妥。” “我到时候找个时间和他说说,提醒提醒他。” “这件事情先议到这里,我说第二件事情,我收到扬州的消息,说林如海身体不大好,至于能熬到什么时候,也难说。如果到时候林如海要是走了,恐怕送黛玉回去奔丧之事又要落在你头上的。” 贾琏见贾政将第一件事情给否了,心中有些堵。 不过他两世为人,也不会显得过于明显,便点头说道,“如果姑父走了,我送林妹妹回去奔丧,也是情理之事。” “姑父虽然素来简朴,两袖清风,总得给林妹妹留下点资产。到时候一并带回来就是。” 贾政颔首说道,“正是如此,虽然说我们这大家子,也不贪图他那点财产。可是黛玉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后人,该她继承的还得拿回来。” “至于拿回来之后由黛玉自己掌管,还是老太太帮忙收着,或者先入府库当中用着,到时候再说了。” 贾琏说道,“一切听老爷吩咐去办。” 贾政又说道,“这第三件事,我听同僚暗中说了一句,此事也并未落地,所以我只对你一人说起,你万万不可对外人传说。” 贾琏说道,“我素来守口如瓶,绝对不会乱说的。” 贾政点点头,“我是信得过你的,只是此事牵涉甚广,不由得我不提前嘱咐你。” “我得到的消息是义忠老千岁坏了事,皇上要对他动手了。” 贾琏一惊,“义忠亲王,他……他如何会……” 贾政眼中浮现忧色,“是啊,我也想不到,义忠老千岁可是皇上的亲叔叔,仅存的两位亲王而已。我听说皇上已经拒绝了老千岁的多次求见,恐怕这事要成真的。” “我们府上和老千岁走得近,各方面都有往来,此事一出,恐怕有些牵连。” 贾琏倒吸一口气,“老爷,我知道怎么做的。” “在这个紧要时候,保命要紧,保全我们府上要紧。我们和老亲王的瓜葛该断就断,该处理就处理,总不得被带进去太深。” 贾政看向门外,“天威难测,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世家日子越发艰难。恐怕往后的日子还会更难哦!” “琏儿,我本意修身养性,不去参与那些朝廷里的事情就能保全家小,现在看来明哲保身,不一定能保命啊。” 贾琏看着贾政担忧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贾府如同金唢呐说的那般,这棵大树里面都已经腐朽不堪了,树根、树枝接近干枯,要是朝廷中再来一波风雨飘摇,恐怕不等他自救,这棵大树已经倒下了。 第15章 贾珍的尤物姨妹子 贾琏从贾政屋里走出后,心事重重。 他发现有些问题,以前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以为杀掉几个祸害,就能救贾府,就能自救,其实是被金唢呐系统给误导了。 杀了那些蛀虫,的确能让贾府过得好一点,可是却不能改变贾府堕落、倾塌、毁灭的命运。 真正能置贾府于死地的人和势力还有很多很多。 例如那庞大的宗族势力,那不可撼动的观念,这腐朽、肮脏的封建制度。 最可能一巴掌将贾府拍死,永世不得翻身的,却是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贾政今天的话点到为止,很多话似乎不便对贾琏说。 因为皇权至上的观念在贾政这种读书人心中,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君君臣臣,他连仰望都心存胆怯,更别说其他了。 可是贾琏不同,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对于这些权威,对于这些皇权,他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有的只是鄙夷,当然还有些无奈。 当一个人反抗不了的时候,便只能躺平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连贾府都走不出去,哪里敢去幻想皇宫里的那些角色。 他现在最想保住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同时保住贾府。 如果贾府垮了,他一个人也是难以独善其身的。 可惜他记不得最终贾府是如何垮台的,那本《红楼梦》太厚了,别说前八十章,恐怕连前四十章都没有看完。 这往后的路怎么走,除了自己延长寿命之外,还得与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做斗争,越发复杂了。 “二爷!” 突然,贾琏身体被人从后面一把搂住。 贾琏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是谁,他无奈地说道,“胖子,别搂得这么紧,会勒死人的。” 这胖子自然是薛蟠。 薛蟠松开手,搂着贾琏的肩膀说道,“哥,去,有个好地方,喝酒去。” 贾琏连连摆手,“不去,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薛蟠可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哪里有做得完的事情,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急着这一下子。” “我和你说啊,今天这个局你要是不参加,保准会后悔的。” 贾琏笑道,“我也不问你是什么局,你放我走,我绝不后悔。” 薛蟠没想到贾琏竟然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可是他就是不撒手,“今天是珍大爷办的局,我恰好来这边给我妹妹送东西,就顺路到院子里去请你,结果你不在家。那丫头说你来政老爷这里了,我便在这里守着你。” “今儿个看我辛苦跑来跑去的份上,你好歹给个面子,一起去热闹一下。” 贾琏今天在贾政这里碰了壁,又听到义忠亲王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真有事,我今日就告个假,改日我再来请大家。” 薛蟠嘿嘿一笑,“这世道里有两句话是信不得的,一句就是这‘改日’。” “我的好二哥,我和你说啊,以前要是说你有事,我拍屁股就走人。可是这一次,你还真的要来参加才行。” 说着,薛蟠就四周瞧了一下,见无人,便在贾琏耳旁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儿个珍大爷的两个姨妹子过来了,特意设的家宴。” “你也知道珍大爷和蓉哥儿的手段,恐怕今晚两个姨妹子,都要瓜熟蒂落……嘿嘿嘿!” 珍大爷的姨妹子? 那不是尤二姐,尤三姐吗? 窝草,尤二姐那是我的女人啊! 贾琏一把抓住薛蟠的胳膊,“这玩的又是哪出?” “上次不是说尤家姐妹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薛蟠见贾琏神色有些动容,便知道说到贾琏的心坎里了。 他来叫贾琏,自然是有备而来的,“哥,上次她们姐妹是过来玩的,见宝玉没了,大家都忙得很,便住了一宿就走了。” “这一次是借着尤老娘过生日的机会又将她们姐妹花给接过来了。我和你说啊,那尤二姐温柔贤惠,那尤三姐火辣美艳,实在是令人嘴馋啊。” “珍大哥说了,这两姐妹,也不是他老婆的亲姐妹,就不要顾忌那么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谁能拿下,各凭本事。蓉哥儿那小子,可是瞧上尤二姐多时了。” 贾琏眼睛一瞪,“那可是他姨娘啊,蓉哥儿这兔崽子想上,这不是乱了套吗?” 薛蟠嘴角一扯,“他们家里还管什么姨啊娘的吗?” “媳妇可以共用,姨娘更是可以共享。” 贾琏有些无语了,他也听王熙凤说过,贾珍和秦可卿有些不尴不尬的事情,虽然没有对外公开过,可是空穴来风,总是有迹可循。 今晚上这个活动,这尤氏姐妹恐怕抗不过啊。 虽说他现在和王熙凤的关系得到了些许改善,可是王熙凤这头母老虎可是说白了,等她有了身孕之后,才让自己收了平儿。 现在连平儿都没有收,就去收尤二姐,王熙凤这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 另外,贾赦想要得到鸳鸯没有得偿所愿,对他心生怨恨。 老子没有娶妾,你个儿子娶这么漂亮的小妾,不是打脸吗? 这哪里都走不通。 贾琏想起一事,便问道,“既然尤老娘也过来了,她能受得住这等事情?” 薛蟠冷笑一声,“那个老婆子,年轻时比谁都玩得花。” “她总共嫁了三回,也不知道给家里的丈夫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现在老了,又没了丈夫,便依靠三个女儿养老过活。” “尤大姐嫁得好,嫁给珍大爷做了填房,她能有银子花便心满意足了。至于剩下的两个女儿,生在她这样的家庭里,哪里能有什么好名声。无论是给人做妻还是做妾,只要是有钱人家便可以。所以啊,尤婆子都说了,管他爷的儿的,只要能让她女儿过上好日子,就是好人家。” 贾琏越发明白了,这老婆子只图钱,之图自己快活,儿女的姻缘只是她要钱的工具而已。 只是尤二姐生在这样的家庭中,真的能像传说中的那般温柔贤惠吗? 真的值得他去冒一次险吗? 见贾琏犹豫了,薛蟠二话不说,便拉着他往外面走,同时对小豆子说道,“你先回去报个信,告诉你家奶奶,二爷今日在宁国府给尤老娘祝寿,要她放心。” 小豆子笑道,“我回去告诉红儿,让她告诉奶奶就是。我还是得过来伺候爷才行,要是爷喝醉了,好歹有个人能扶着。” 薛蟠说道,“小豆子还是机灵,想着过来好玩是吧,行,等下我给你两坛酒,你们自己好生玩耍一下。” 贾琏想了下说道,“我还是先回去一趟,既然是尤老娘过寿,我还是得带份礼物才行。” 薛蟠哪里肯放过他,掏出一袋钱丢给小豆子,“礼物我都给你选好了,这尤老娘贪财,最喜欢的就是这银子。你给她这袋钱,非喜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说罢,薛蟠便不由分说,拉着贾琏上了马车。 宁国府和荣国府其实就占了大半条街,走路也是能走到的,只是大家出门习惯了坐马车,便不肯多走一步。 贾珍、贾蓉见贾琏过来,自然喜上眉梢,尤老娘接了贾琏的银子之后,更是眉飞色舞,看贾琏越看越喜欢。 尤老娘只是参加了宴席的前部分,受了大家的礼,喝了大家敬的酒之后,便和尤氏以及府上的一众妇人去看戏去了。 而尤氏三姐妹,除了尤大姐之外,尤二姐和尤三姐都没有露面。 至于为何如此,贾珍不说,贾琏也不好问得。 这时,贾珍吩咐下人撤去些位子,将美酒端上来,贾琏知道,正式的活动这才刚刚开始。 贾琏趁着没有喝醉拉着贾蓉在一旁问道,“今日给尤老娘祝寿,怎么不见你媳妇出来?” 听到贾琏这么问,贾蓉满脸的兴奋便收敛了一些,露出一丝难受的神情来,“我那媳妇,这些日子不太好。” “今儿个挣扎着起来要给尤老娘磕头祝寿,可是身子实在吃不住,便在屋里歇下了。” 贾琏问道,“我听你婶子说,你媳妇这病有些日子了,我前些日子给冯紫英去了个请帖,要他帮忙请他老师过来看看。因为宝玉的事情来得突然,我也没顾得上这事,那张神医可过来瞧过了?” 贾蓉说道,“来了,张神医的确厉害,才一见面,就将我媳妇的症状说得个八九不离十,连我媳妇都说,以前的太医只说到了皮,而这张神医说到了根骨。” 贾琏不解地问道,“既然张神医如此厉害,可用了药,为何还不见好呢?” 贾蓉说道,“那张神医说了,我媳妇这病,拖的时间太久,误了最佳治疗的时机,现在能不能好,全看天意了。要是能过了今年冬天,应当就能大好。如果过不了……” 后面的话贾蓉没有继续说下去,贾琏也明白了,有时候医术再好,病入骨髓,回天无力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夺命神针对秦可卿的病有没有用。 只不过自己学的那套医术,要扎在那迎阳穴上。 秦可卿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身份,不知道她肯不肯脱了衣服,放开心神,让自己扎针。 这个时代的正经女子,都是极为保守的,要她脱了衣服,给其他男人扎迎阳穴,那简直是要了性命。 另外贾琏自从被贾赦毒打一顿之后,便想着积攒些功力,等到完成新任务之后,取得那本功法,就好好练功了。 一旦救了秦可卿,自己 体内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些功力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救人与自救当中,贾琏还是选择后者。 “蓉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你媳妇应当会没有问题的。” 贾蓉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那边突然传来阵阵掌声,尤其是薛蟠的叫声最大。 “好!” “脱了,再脱!” 第16章 尤二姐的眼泪 贾蓉一把拉着贾琏的手臂便往屋内走去,满脸兴奋。 “二爷,这个节目连我都没有看过,快看 。” 贾琏顺着贾蓉的手看过去,不由得看呆了。 哪怕是两世为人,他也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出现在屋内,穿着清凉,外面的薄纱极为轻柔透明,里面若隐若现。 果然是绝色美女! 贾蓉两眼放光,“二爷,别着急,还有更厉害的。” 这时,从里面又走出一个女子,身材妖娆,油光发亮,没错,赫然是一个黑人。 贾琏心中大为震惊,大乾皇朝北边有饿斯人,便是这般皮肤白皙之人,偶尔也会出现在京城当中。 可是这黑人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要知道,这还是封建皇朝社会,各方面都还是不发达,连地球的概念都没有。 这等女子,通体纯黑,除了张嘴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其他的地方都像抹了锅灰一般。 这一白一黑两个女子,在屋中央不断地扭动着腰肢,做出各种魅惑的表情来,惹得围观的男人们阵阵惊呼。 那薛蟠更是丢了一把银子上去,大声叫喊,“好,跳得好。” “脱掉,统统脱掉,爷有赏。” “哈哈哈,我就喜欢黑的,带劲。” 这时贾珍走了过来,对贾琏说道,“兄弟,这个节目如何,可有大开眼界啊?” 贾琏伸出大拇指,“不愧是珍大哥,这样的异域之人也能弄到家中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匪夷所思,振奋人心啊。” “那白色女子应当是饿斯人,我曾经也见过类似的。就是不知道那黑色女子是从何而来?” 贾珍颇为自豪地说道,“这黑色女子啊,来历可不简单啊。” “那是忠顺亲王有一条商船出海,在南海上与一所外族船相遇,那外族船上便有这些黑色女子。据那船长说,这些黑色女子来自另外一片地域,离我们十万八千里。那个地方温度极高,将人晒得极黑,便有了这样的肤色。”” 贾琏听得贾珍这般说,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这黑色女子应当是来自非洲之地。 想不到自己穿越成了大乾皇朝之人,那非洲之地也还是同样存在。 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那个地方发生了变化,并不是是非洲,只是黑色人还是照样存在而已。 贾琏又问道,“既然是忠顺亲王的人,如何会到大哥手中?” 贾珍摸了摸下巴的些许胡须,“这两名异域女子得来不容易,初时忠顺亲王喜欢得不行,尤其是娜塔沙,忠顺亲王那是日以继夜,疼爱非常。” 贾琏问道,“娜塔沙应当是那金发白皙女子吧?” 贾珍点点头,“你猜的没错,那黑色女子叫贝瑞。” 贾琏就有些好奇了,“她们不会大乾语言,大家如何知道她们的名字的?” 贾珍笑了笑,“其实应当是胡乱猜测的,在问她们话时,她们就发出这等声音,便根据声音给她们取名字了。” 贾琏又问道,“既然忠顺亲王如此喜欢这两个女子,为何还会将她们放出来?” 贾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知道,忠顺亲王上了年纪,这娜塔沙青春正盛,孜孜不倦,中顺亲王便有些支撑不住。王妃本来对二女的到来便极为痛恨,见忠顺亲王身体有亏欠,便要去找皇后娘娘哭诉。” “这下忠顺亲王两头为难,只得将这两名佳丽转给了义忠老千岁。我们府上和义忠老千岁向来亲密,老千岁见我瞧上了这两名女子,便只收了我五千两银子,将她们转给我了。” “兄弟,你说这笔生意我赚大发了没有。这样的绝色,这样的特色,这样的异域风情,随便放在哪个青楼,没得四五万两银子,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今儿个我叫大家来,等下还有五六个世家子弟过来,便是要将她们的今日良宵给拍出去。物以稀为贵,今日不赚个万把两银子,我就不信了。” 原来还有其他的世家纨绔子弟要过来一起玩耍的。 他们拍卖、赌注的便是这两个异域女子的一晚。 贾琏瞧着贾珍得意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估计贾珍还不知道义忠亲王的情况,他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其实不知道是捡了坨米田共。 只不过朝廷的旨令还没有下来,贾政又吩咐了贾琏不要对外张扬,贾琏自然不好开口对贾珍说些什么。 估计说了,贾珍也会不以为然。 毕竟贾珍身为族长,贾敬又一味炼丹修仙不管宁国府的事情,所以导致贾珍向来肆无忌惮。 瞧着贾珍那炙热的眼神,又跑去招呼陆续到来的纨绔子弟,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在贝瑞身上摸索,眼神猥琐。 要是放在平时,贾琏也愿意和他们一起去体味一下异域风情,毕竟他前世虽然去过一次顶尖的娱乐会所碧涛通阁。 那里面听说有形色各异的美女,供有钱人消遣。 只是那去的唯一一次,他是被当做模特被别人玩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欣赏其他。 这一次,他心里有事,看着这两个女子,便想起了义忠亲王,想起了贾府和义忠亲王这条船绑得有些紧,便心中沉甸甸的。 见贾珍、贾蓉、薛蟠等人都围着两个异域女子跳舞,狂欢,不断地把酒水洒在她们身上,又去从她们身体上喝酒,那般狂热,越发觉得有些难受。 贾琏想起一句话,老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眼前的景象,恐怕就是如此。 贾琏感受到房间中空气有种狂热窒息的感觉,里面似乎有些让人忍不住悸动的味道。 这种味道,贾琏有些熟悉,仿佛那天王博给他酒中下的便是类似的东西,至少味道有些相似。 贾琏知道,贾珍为了让参加赌注之人迷失心魄,更加狂热,恐怕也用了些许媚药,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掷千金,随意而为之。 贾琏实在有些难受,便悄悄地溜出了房门,到后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月朗星稀夜,荒诞不羁时。 屋内传出的阵阵欢声笑语,前院锣鼓喧天的戏台子不时传来的敲打声。 将贾琏想要清净一下的想法都给破碎了。 不得已,贾琏便背着手,围着后花园的亭子快速走动起来。 这是他养成的一个习惯,当心中有事的时候,便通过快走思考。 突然,贾琏撞到了一个软软的黑影。 “啊!” 黑影发出一声惊呼。 是个女人! 贾琏连忙一把搂住女人,不让她摔倒在地。 “你……怎么在这树下,实在对不住,我没有看到你。” 女子躺在贾琏的手臂中,似乎惊魂未定,随之小声说道,“二爷!” 贾琏将女子往光线下一扶,仔细一瞧,见这女子未施粉黛,唇不点而红,清水出芙蓉般淡雅,青涩的美很自然,也很清新。眼中挂着泪珠,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尤二姐!?” 贾琏认出怀中之人,竟然是方才寿宴上只露了一面便托口身体欠恙走了的尤二姐。 他本想寻个机会和尤二姐交流一番,只是在宁国府上,耳目众多,他也不好过于显眼,让他人生疑。 想不到在这后花园,蓦然前行,竟然在树下的阴影中撞上了尤二姐。 尤二姐在贾琏宽广的怀中醒悟过来,轻声说道,“二爷,你可以松开我了。” 贾琏连忙将尤二姐扶好,便松开手,“刚才走路,实在有些莽撞,不知道撞伤二姐没有。” 尤二姐连忙低头给贾琏行礼,不着痕迹地将眼角的泪滴拭去,“是我站的地方不对,也没有察觉二爷往这边路过。我并没有事,只是怕惊吓到了二爷。” 声音婉约,绵绵入心,听得贾琏心中酥麻不已。 果然,这江南水乡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举止、言行,天然多了一番风流。 贾琏连忙伸手扶起尤二姐,触手之处,一片柔软,“这黑灯瞎火之处,何必多礼。” “二姐为何不在前面看戏,独自一人来这后花园呢?” “而且身边也没有跟个丫头、小厮,要是这园子里跑出什么虫啊、鸟啊,恐怕会惊吓到你的。” 听得贾琏这般说,尤二姐连忙往贾琏身边靠近,挨着他的手臂,“二爷,你可别吓我,我最怕那些东西的。” 贾琏闻到尤二姐身上清香,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柔软,心情大好,“别怕,有我在,这些东西不敢靠近的。” “我说你连这些小东西都怕,为何敢一个人来这偏僻之地?” 尤二姐想了一下,似乎是鼓足勇气,“方才来了一个世家子弟,模样猥琐,一看就不是良人。可是我母亲和大姐却说他家世显赫,手中有一笔好钱,还说已将我许给他做小妾。” “我不肯答应,母亲便骂我,说我眼高手低,再往后面就嫁不出去了,是个赔钱货。我心中难受,便一个人出来散心。” 贾琏听得尤二姐又低声哭泣,心中便软了下来,“二姐,你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尤老娘估计是今晚多喝了两杯酒,说了些气话而已。” 尤二姐泪如雨下,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不是气话,她逼着让我嫁人,因为那人给了她五千两的银子。为了这五千两银子,她便将我给卖了。” 贾琏见尤二姐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些许安慰,“那人是谁?” “区区五千两竟然想打你的主意?你不用怕,如果那人敢乱来,我给你做主。” 尤二姐抬起头,眼泪似珍珠般地滚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入了贾琏的心中,一下就湿润了一片。 “那人说是知义侯家的儿子,叫陈司诚。” 贾琏一听就来气,他是认得那小子的。 陈司诚长得猥琐不堪,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仗着家里有些背景,有些钱财,便肆无忌惮,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一味好玩弄女色。 府上但凡模样端正的女子,都被他上过手。 他现如今正儿八经的妻妾就有八个,还不知足,竟然打上了尤二姐的主意。 “二姐,你放心,这陈司诚配不上你。” 尤二姐抓住贾琏的衣袖,泪眼婆娑,“可是,可是我母亲已经收了他的银子,买了宅子。她是必定要让我嫁给陈司诚的。” 贾琏拍了拍尤二姐的手,正义凌然地说道,“此事你放心,由我来处理便是。” 尤二姐美眸放出光泽,“真的吗?” “二爷,现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贾琏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此事包在我身上,那陈司诚但凡敢碰你一根头发丝,我就不姓贾。” 尤二姐仰着头,看向贾琏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充满了敬佩,那尚未流出的泪花,宛如一处让人沉沦的迷潭。 那双眼中,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期盼。 那红润的嘴唇,微微朝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是今晚喝了些酒,还是今晚的夜色太迷人。 贾琏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头便低了下去。 第17章 贾琏制服薛霸王 正在贾琏准备迎接那一份温润,柔情之时,突然有人蹦了出来。 “好啊,你们竟然在这里偷情,让我抓个正着了吧。” “走,和我一起去见珍大爷和尤老娘去。” 尤二姐吓得脸色苍白,腿脚发软,躲在了贾琏的身后。 贾琏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睁眼一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便踢向那人。 “薛胖子,你一天可吓了我两回了,吓死人不赔钱啊。” 来人自然是喝得七荤八素的薛蟠。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见识到了黑白无常,玩得也开心,准备出来放下水,却走错了地方,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后花园里。 正要对着一棵大树浇灌一番,却看到了两个人影在树下搂搂抱抱在一起。 他睁眼一瞧,却是贾琏,以为贾琏在和宁国府的丫头在戏耍一番,便存了恶作剧的念头。他向来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便跳了出来。 薛蟠躲过了贾琏的一脚,指着二人说道,“今日被我抓个正着,你还敢踢我。” “我和你们说,这事没个千两银子,我马上就嚷嚷出去。” 尤二姐见薛蟠无赖的样子,越发担心。 要是让薛蟠对外说出去,自己名声扫地,往后的日子就更艰难了,恐怕贾琏也要受到牵连。 贾琏的妻子王熙凤可是出了名的泼辣之人,连她大姐也对她们多次说起,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王熙凤,那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人。 偌大的一个贾府,不论男的女的,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要是得罪了王熙凤,死在哪一天都不知道。 “薛爷,我们没有……” 尤二姐小声说道。 薛蟠见尤二姐畏缩的模样,自以为抓住了把柄,越发得意,“都说捉贼见赃,捉奸见双。今晚我将你们二人抓个正着,还想狡辩。” “我只要吼一嗓子,你们二人偷吃之事便世人尽知了。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和大家去说道说道。” 尤二姐急得眼泪直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贾琏将尤二姐护在身后,看着薛蟠,正色说道,“薛胖子,你先别嚷嚷。听我说几件事情,或许你就清醒多了。” 薛蟠一个霸王似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二人的把柄,岂会轻易被人唬到,“不行,这样的事情难得遇到一次,你也别想唬我。” 贾琏见薛蟠依旧在胡闹,便沉声说道,“薛蟠,你们城南的棺材铺,上个月短了三千两银子,其他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这些银子你是赌钱赌输了,私自挪用了这笔银两。这件事情,你也不想让薛姨娘知道吧。” 薛蟠听得家里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发懵,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遮掩的事情,想着天衣无缝,谁能想到贾琏都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贾府就这么大,随便闹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是知晓的。 贾琏看着薛蟠的表情,继续说道,“去年十一月十八日,你们在冯紫英家里喝酒。你喝多了酒,便瞧上了那个叫柳湘莲的人。那柳湘莲生得俊朗不凡,你以为他是个兔哥儿,愿意和你玩耍。殊不知,柳湘莲是个正人君子,不和你玩龙阳之好。他将诈你出去,把你打了一顿,打得你吐了一地。” “呵呵,柳湘莲逼得你将吐了的东西又吃下去……” 薛蟠听到这些机密的事情都被贾琏知晓,酒便醒了一半,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二爷,别说了,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琏见薛蟠这番惊慌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掐中了他的命脉,“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还有更过分的,我和你说,你上次去舅舅家,可是趁着醉酒的时候摸了舅舅第五房小妾的屁……” 薛鹏的酒彻底清醒了,他立马冲了过来,捂住了贾琏的嘴,“我的二哥,我的亲爷啊,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的吗?” “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这是下死手啊。” “二姐,你什么也没有听到是不是。” 贾琏口中的舅舅,自然也是薛蟠的亲舅舅,王子腾。 王子腾和王夫人、薛蟠的母亲薛姨娘,那是一母同胞的三亲兄妹,薛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当官的舅舅。 都说娘亲舅大,王子腾为人严苛,做事一丝不苟,对晚辈要管教得严,因此薛蟠一家入了京城之后,并没有去王家入住,而是到了姐姐王夫人所在的贾府居住。 只是那日薛蟠随着母亲去王府,和王仁等人多喝了些酒,见到一个少女生得貌美多姿,便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结果被王仁告知,这个少女是王子腾上个月娶的小妾。 这下慌得薛蟠丢了魂似的,连忙花了五百两银子,托王仁送给那小妾,才将这事给遮掩过去。 虽然薛蟠多番提醒王仁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王仁也拍着胸膛说绝对不会第三人提起。 可是王仁这样的人,怎么能管得住嘴呢? 尤二姐听得薛蟠的这些事情,见薛蟠慌了神,她也慢慢地从刚才惊慌失措中稳住了脚。 她见贾琏依旧保持镇定的样子,心中便安稳了许多,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这些事情,我都听二爷的,二爷说我没有听到我便没有听到。” “二爷如果说这些事情是些有趣的故事,我便和府上的姐妹多去说说,说不定能传出一套说本呢!” 贾琏看着尤二姐从慌乱,变成了现在的有些俏皮,有些狡黠,不由得微微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胖子,我和你好说歹说,你偏偏不信。况且我和二姐的确是在这里偶遇的,你想要多说我也不能封了你的嘴。” “哪怕去珍大哥和尤老娘哪里,我也不惧。只是舅舅为人向来严苛,对身边之人管教严厉,我担心你的腿啊……” 薛蟠一想起王子腾那愤怒的模样,腿一软,差点要给贾琏跪下了,“二哥,我的好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刚才是胡言乱语的,你可不能和舅舅,还有我母亲说任何事情啊。否则我这条命就在你手中没了。” 看贾琏与尤二姐的神色,薛蟠一咬牙,“我对天发誓,今晚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如果我对外透露一个字,叫我不得好死。” 贾琏见时候也差不多了,薛蟠也不敢乱来,又担心贾珍等其他人过来寻他们三人,便对薛蟠说道,“胖子,我们都是兄弟,我自然不会出卖你,二姐是稳重之人,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不过有一件事情,如果你能做好,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但不会和舅舅、姨娘说起,我还会帮你让此事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蟠大喜,“二哥,你说,是什么事情,但凡你有吩咐,我绝无不从。” 贾琏说道,“那个叫陈司诚的人你认识吧?” 薛蟠点点头,“我认识啊,关系还不错,他是侯爷家的人,今晚也就来了。” 说罢,薛蟠的眼睛溜溜一转,目光停留在尤二姐身上,“哦,我想起来了,蓉哥儿和我说过,那陈司诚瞧上了尤二姐,花了五千两银子哄尤老娘开心,要娶尤二姐的。” “二哥,你是要让我去做了那陈司诚吗?” “虽然陈司诚和我喝过多次酒,不过他竟然敢打二姐的主意,敢和二哥抢女人,那我非得去好生教训他一顿才行。” “敢抢我二哥的女人,那是找死。” 贾琏连忙说道,“我也不是要你去做了他, 更不是要你去收拾他,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薛蟠一愣,“又不弄他,我还能做什么啊?” 贾琏拍了拍薛蟠肥硕的手臂,“这做人做事啊,不一定要打打杀杀的,有些事情可以想办法去做好。” “你也知道陈司诚家里的女眷很多了,现在二姐不愿意嫁给那陈司诚当小妾,只是因为尤老娘收了陈司诚银子,退不出来。”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将那银子退给那陈司诚,让他们家主动把这门亲事给取消了。” 见薛蟠露出为难的神色,贾琏笑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输了不少银子,手头紧,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垫这笔银子的。” “五千两银子我会给你,只是这事我不好出面,由你出面去处理是最好的。等你办好了这件事情,我再另外送一千两银子给你,如何?” 薛蟠想了想,那陈司诚瞧上尤二姐也只是一时图新鲜,更多的是因为贾珍、贾蓉二人在酒席上的多次吹嘘,让陈司诚心动。 自己给陈司诚换个女子送过去,又将银子给他退了,想必此事能了结。 而且贾琏还答应再给自己一千两银子,相当于自己凭空得了银子,又能将自己摸舅舅小妾屁股之事遮掩过去,还能卖贾琏和尤二姐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行,既然是二哥吩咐,那我便去干这活了。” “我还是先回去了,否则他们出来找人,撞见了也不好。” 贾琏对尤二姐说道,“时候也不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陈司诚这事薛大爷会办好的,你放心。” 尤二姐朝贾琏行礼,“多谢二爷鼎力相救,感恩不尽。” 贾琏摆摆手,拉着薛蟠便往屋内走去。 尤二姐看着贾琏修长的背影,美眸流转,突然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第18章 王熙凤瓮中捉鳖 贾琏与薛蟠回到屋中,屋内的氛围已经达到了巅峰。 场中央不仅有那黑白绝代双骄在扭动身躯。 还有各色的女子围着贾珍邀请来的世家子弟,喝酒作乐。 贾珍见贾琏回来,便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本来还留了两个樊楼的姑娘给你,后来了两个财主,就没给你留了。” 贾琏说道,“多谢大哥好意,只是我家那位今日在家里等着,不便耍乐,不能回得太晚。” “你们好生玩着,我等下就先走了。” 贾珍问道,“这么快就走?” “等下要拍卖这两个姑娘,你不沾一手?” 贾琏摇摇头,“要是往日,我还是好奇的,家里那位知道我来了你府上,要是玩过头了,也不好交差。” 贾珍也见识过王熙凤的手段,“这凤辣子从小我们玩着长大的,没有想到长大后,反而把我们贾家的男人给管得死死的。” “算了,我也惹不起她。既然你要回去,我也不强留了。” “对了,我那姨妹子,你可有上心?” 贾琏见人多口杂,便在贾珍耳旁轻声说了两句。 贾珍会心一笑,男人,懂得! 贾琏也没有和贾蓉等人打招呼,捏着玩得兴起的小豆子便往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人提着棍子站在门口。 贾琏上前问道,“阿强,人来了没有?” 阿强压低声音说道,“姑爷,人已经到了后边围墙那里。特意开了后门。只要他一进去,便把后门关了,我守着前门,叫他有来无回。” 贾琏抬头看向院内,眼里有杀机浮现,口中呐呐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你这般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我了。” “凤儿和平儿呢?” 阿强说道,“小姐和平儿姑娘在前屋里,带着巧姐儿。” 贾琏又问道,“那后院里的接应的是谁?” 阿强说道,“是贾芸和贾芹两个哥儿。” 贾琏点点头,“这两人做事还稳当,他们也有求于我,做这点事情应当还能做好。” “行吧,我先进去,阿强你守着前面,可千万别让他跑了。” 阿强咧嘴笑道,“姑爷放心,别说他这样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就是那清风山的山贼过来,不丢下几条人命,也休想过我这一关。” 贾琏拍了拍阿强的肩膀,走进了院子当中。 前屋灯还亮着,王熙凤正在看着奶妈和平儿给巧姐儿清洗。 见贾琏进来,王熙凤埋怨地说道,“说好了今晚干正事,你偏偏又跑去喝酒。要是误了事,我非得把珍大哥的淫窟给一把火烧了不可。” 贾琏连忙解释道,“哦,今日是尤老娘过寿,没有惊动其他人,那珍大哥叫薛蟠过来请我,我说不去,架不住那薛蟠霸蛮,拉我过去喝两杯。” 王熙凤走过来,在贾琏的脖颈处不着痕迹地瞧了瞧,见没有什么印子,便略微缓和了些,“我如果不是接到你的消息,我还真说不定就过来瞧瞧了。” “二爷,我和你说,珍大哥那边走得有点邪,你还是少沾染点好。连今儿个太太都和我说,珍大哥和蓉哥儿闹得有些不像话了,说他们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只带着世家子弟喝酒嫖娼赌钱。” “你想想,连太太都知道这些事情了,老爷他们能不知道的?” 贾琏说道,“老爷也是知道的,不过珍大哥现在是族长,老爷便不好多说什么。” 王熙凤说道,“今晚恐怕不仅仅是给尤老娘拜寿那么简单吧,那个老婆子就是个贪钱的老货,恐怕你过去的心思,是惦记上了尤老娘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吧?” “来,二爷,和我说说看,你是瞧上了那温婉的尤二姐,还是那俏丽的尤三姐。只要爷看得上,我明儿个便去下聘礼。而且我和平儿立马搬到侧房去,将这正屋都给腾出来。也免得人家对我说三道四,骂我好妒,对你管得严。” 贾琏扶着王熙凤的手走到炕上坐下来,“瞧你说到哪里去了,今儿个实实在在是给尤老娘拜寿,至于她的什么女儿、姐儿,我都没仔细看。”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珍大哥的确玩得有些过头了。” 王熙凤瞅了贾琏一眼,“哦,你且说说看,有什么过头的?” 贾琏说道,“有两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妥当。一件事是他将十几个妓女叫到府上,唱曲跳舞,虽然热闹,可是我们贾家是名门望族,此时要是被老爷知道,恐怕要气得不行。” “第二件事,他将那些世家子弟叫到府上,开赌场,而且赌得相当大。我听说,仅仅是薛蟠一人,就在里面输了好几万两银子了。” 王熙凤一惊,“好几万两银子?” “薛家的钱不都是薛姨娘在管着吗?他手头哪里有这么多钱?” 贾琏说道,“我听说薛姨娘已经上了春秋,慢慢地将手头的生意想要交给薛蟠手上。” 王熙凤说道,“哪怕是将生意交到薛蟠手上,那些老掌柜也不会将这么多银子给薛蟠吧?” 贾琏说道,“你也知道薛蟠那德性,混账起来会杀人的,那些老掌柜如何能管得他住。” 王熙凤点点头,“那薛霸王,的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恐怕也只有我叔叔能制得住他了。” “算了,这些事情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先说说眼前之事吧。” “我方才生气,就是因为你说好的将那人引进来。我不要自己的名声,去做那种下流之事,就是想一次性做好。可你偏偏又去鬼混去了,让我心里没有底。你现如今回来了,人也进来了,你说该怎么处置?” 贾琏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王熙凤用手一指,“他今儿个又来寻我,我便哄他说你今晚出去了,叫他天黑后过来,我给他留了后门。进了后门之后,他便藏在那柴房之中。” “我叫下人时不时就去外面走一遭,估计他也不敢出来。” 贾琏眼神中浮现出冰霜,“先让他在里面冷一会吧,等天凉了之后更好办事。” 王熙凤说道,“贾芸和贾芹还在那边候着,你看还有什么要交代他们的吗?” 贾琏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王熙凤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贾琏,贾琏接过来一瞧,微微一笑,“你做事滴水不漏,哪里还用的上我看。”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这狗东西都跑到你家来偷你媳妇了,你还这样无所谓的样子。” 贾琏一把拉住王熙凤的手,“那样的狗东西,哪里能偷到我媳妇。” “你这样模样俊俏,如此能干的媳妇,除了我,也没有人配得上了。” 平儿在一旁掩嘴笑道,“二爷,你这话,是在夸奶奶呢,还是在夸自己啊。” 王熙凤也忍不住笑起来,“他啊,和珍大哥他们厮混久了,越发油嘴滑舌。明儿个要和大老爷、老爷说说,都被他们带坏了。” 贾琏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看戏去。” 平儿也想跟着去,贾琏说道,“不是什么好事,你且在前屋看着巧姐儿,另外叫人把水烧好,等下我和奶奶回来,好好洗洗。” 王熙凤一听,想起昨晚家里说的洗洗更舒服,不由得感觉脸皮有些发烫。 只是平儿似乎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便去逗弄巧姐儿,没有跟着出来。 王熙凤跟在贾琏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院,似乎怕惊动什么人。 想起这是在自己家里,怎么跟做贼似的,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和贾琏躲到阁楼上,从阁楼的门缝中看向下方的柴房。 柴房的门虚掩着,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可是王熙凤知道,柴房中的黑暗之处,必定藏着一个龌龊之人,那便是贾瑞。 贾瑞色胆包天,竟然敢调戏到老娘头上来,还想和她鱼水一番,那便让知道什么叫一个生不如死。 王熙凤心里想着,看到贾琏紧紧地盯着柴房,有悄无声息地起身,到隔壁屋里将一盏灯点亮,又猫着身子回来,朝她会心一笑。 王熙凤压低声音说道,“爷,你做这等事情如此娴熟,是不是往日里经常干这事啊?” 贾琏身子微微一僵,挤出一丝笑容,“没有的事。” “都是为了给了凤儿你报仇出气,我才做出这等做派来。” 王熙凤虽然心中不信,可是听到心里却暖暖的。 她觉得这段时间贾琏变了。 自从她那次和贾宝玉一起中邪之后,贾琏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好了! 不仅救了她性命,而且从来不和她吵架了。 以往两人虽然不大吵,可是王熙凤言语有些刻薄,贾琏受不住,总要埋怨几句,因此小吵不断。 而近些日子,贾琏不仅不和她吵架,而且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最为关键的是,越发能干了。 不仅仅只的是夫妻那些小事能干,在各种大事上,都展现出了以往没有展现出来的能力。 这让王熙凤感觉到幸福,感觉到欣慰,感觉到满足。 就像今天晚上,为了给自己出气,他竟然能委屈自己,躲在这个小阁楼上,像个做贼似的。 “嘘!” 王熙凤正要开口,贾琏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王熙凤的嘴边,示意她不要做声。 因为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是上次来找贾琏要活干的贾芸。 只见贾芸将后院的灯给熄灭,随即来到一间厢房之中。 过了一会,厢房内传了三声猫叫。 这猫叫得有些假,可是听到这三声猫叫,躲在柴房中的贾瑞精神一抖,眼睛放光。 他悄悄地站起身来,推开柴房的门,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后借着阁楼上昏黄的灯光往厢房内走去。 贾瑞轻轻地推开厢房的门,感觉床上有个人影,便急不可耐地脱了裤子往床上扑过去。 “我的亲嫂子,你可是等死我了。” 说罢,贾瑞便伸出嘴去亲,一边亲,一边扯床上之人的裤子。 “亲嫂子,我可终于等到你了,哪怕现在要我去死,我也是值得的。” 第19章 贾瑞入陷阱,贾琏又扎针 床上之人扛不住,便忍不住笑起来,“瑞大爷,快松开,你别来了!” “再来的话,我这身新买的袍子都要破了。” 贾瑞听到床上的男子声音,如遭雷劈,连连后退,瘫坐在地上。 “你……你不是嫂子!” “你是男的,你又是谁?” 这时,一盏灯点亮起来,一个青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瑞大爷,你嬲得好啊,竟然连芸哥儿也不放过。” “幸好不是我在床上,否则的话,可能还真扛不住你这般硬来啊。” 贾瑞瞪眼一瞧,是贾芹。 糟糕,这贾芹在读书的时候,便有些无赖。 他家里并不富裕,便喜欢交接一些富家子弟,靠着这些兄弟资助,专门干些胡乱之事。 贾瑞有几次还教训了他一番。 今日落在他的手中,恐怕要遭罪了。 贾瑞惊魂未定,再借着灯光,他往床上一看,那床上之人哪里是那娇艳美貌火辣的王熙凤,而是贾芸! “芸哥儿,你……为何你在这里?” 这个贾芸也是贾芹之类的人物,是荣国府的外房之人。 因贾府祖训,不能让外房族人活活饿死,贾府便对这些外房之人多有 照拂。 平日里给些活计干,让他们挣些养家糊口的银子。 贾府的私塾,也不让这些穷苦族人出钱,便可入学。 贾芸这小子虽然没有贾芹那般作恶多端,可是他素来喜欢巴结一些上的了台面的人。 这一次他躺在床上,肯定不是没缘由的。 贾芸揉了揉臀部,咧嘴笑道,“瑞大爷,别看你斯斯文文的,倒有一身好力气啊。 “为何我不能在这里呢?我今日在院子里带着一群伙计种树,累得不行,承蒙琏二爷他们不嫌弃,便在后院的厢房里睡一晚,明日继续干活。” “而你瑞大爷,深更半夜的,不在家里读书,也不见通传。那到底说,你希望谁在这里?” “还有,你白日里在这院子四处张望,晚上又偷偷进来,到底意欲何为呢?” 贾瑞羞得无地自容,他知道应当是中了王熙凤的陷阱,可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他理亏,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一场误会,我今晚喝了些酒,走错了地方。” “芸哥儿,芹哥儿,我改日再请你们喝酒啊,我先回了。” 贾瑞挣扎着想站起来,今晚他本来兴致冲冲,想着能得偿所愿,一饱艳福。 谁知差点将一个小辈给弄了。 这让他颜面扫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贾芹一把按在贾瑞的肩膀上,不让他站起来,“瑞大爷,既然来了,怎么能这么走了呢?” 贾瑞本来身子就虚,被贾芹这么按着,便起不来身,“芹哥儿,你这是何意?”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可都是我在照拂你的。” 贾芹冷笑一声,“先前上学之时,你收了我家的银子,便多瞧一眼。没送银子,你便叫他人来压榨我,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叙旧情?” 贾瑞说道,“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何时收过学生的银子?” “我这个人历来正直,你们逢年过节送我的礼,我自然是以是师生之道能收的。可是其他时候,你们的银子,我可是一分也不敢收啊。” 贾芹没想到贾瑞这般无耻,便扬起拳头要揍他,“你装作不记得,我可记在心里。有一回其他人孝敬你银子,唯独我囊中羞涩,没有给你。你就叫人来嘲讽我,羞辱我,说我是个死了爹的人。这件事情,你敢说你不记得?” 贾瑞被说穿了,便低头不语。 这些事情干得多了,的确很多不记得。 贾芸也走了过来,“瑞大爷,你弄我之事我也不追究了。芹哥儿的事情也是以前的旧账。我们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现在你可知道,你犯了滔天大罪,罪无可恕啊。” 贾瑞心中慌乱不已,“我能犯了什么罪?” “我只是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而已。” 贾芸蹲了下来,用手揪起贾瑞的头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贾瑞疼得龇牙咧嘴,“别……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贾芹乐了,“呦,都到这个时候,还敢说自己是君子。” “瑞君子,我和你说实话了,你调戏琏二婶子,她已经告到太太那里去了,让我们先在这里稳住你。太太差点被气死了,说要我们就在这里将你阉割了,以绝后患。” 贾瑞见贾芹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来,越发心惊胆战,“都是自家兄弟,别这样。” “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吧?” 贾芸冷笑道,“饶了你?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琏二婶子可说了,晚一点琏二爷回来,交给他处置。你这般胆大包天,竟然敢让琏二爷戴绿帽子,等琏二爷过来,我看你是如何死的?” 贾瑞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知道现在荣国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贾琏在置办,已经竖立起了极大的威严,他这一次撞到铁板上,说不定就把命丢在这里了。 求生的欲望让贾瑞搂着贾芸的腿,“芸哥儿,求求你了,别告诉琏二爷,要是让他知道,非得把我杀了不可。” “我身上还有十两银子,我都给你们,你们拿去喝酒去。” 贾芸嘴角抽了抽,“十两银子,就想买你一条命?” “是你的命太不值钱了,还是我们兄弟在你眼中,就只值这十两银子?” 贾瑞连忙说道,“这五十两银子是我今日带出来用作礼物,我家里还存了五十两银子的私房钱,你们放我回去,我马上去取了拿给你们。” 贾芹晃了晃手中刀子,“贾瑞,我废话也不想和你多说。”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活命。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不要拿这种百十两的银子出来丢人现眼。” 贾瑞都要哭起来了,“我只有这么多银子啊,你们也知道,我只是帮爷爷看管学生,从他那里余点银子出来,我好不容易积攒这么些年,才有五十两银子,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贾芹冷笑一声,“还想怎么样?” “这么说起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芸哥儿,既然是我们的不是,那我们就不要客气了。” 贾芸点点头,一脚踩在贾瑞的手上,“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满足他的要求。” “从他手中拿不出银子,就从那老东西手中去套银子。老东西这些年,从私塾里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总得有个几千两了。” “对准了,先剁下两根手指,叫老东西拿银子来赎。” “如果那老东西不给银子,那就把耳朵送给他。再不给的话,就提着脑袋去收尸。” 贾瑞被唬得不行,脸色苍白,想用力抽出手,却被贾芸踩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贾瑞强忍疼痛说道,“不要告诉我爷爷,如果告诉他,家法处置,我绝对要死定了。到时候你们拿不到银子,也是白忙活一趟。” 贾芸不屑地说道,“你反正是死,不是被我们弄死,也会被太太叫人打死。要是琏二爷过来,他可是有官身之人,那地牢中的刑罚,他懂得三七二十一种,你想怎么死他都会成全你的。” 贾瑞连连求饶,“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念在同族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日后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 贾芹这时说道,“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的,既然你说到同族的份上,毕竟都姓贾,一个祖宗出来的,也不能将你的活路给堵死。” “这样吧,你写个欠条,说欠我们五百两银子,分期归还。” 贾瑞满眼惊恐,“五百两?” “我一辈子也还不上啊!” 贾芸说道,“你爷爷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他死后那些银子还不都是归你的啊,还有你们住的那栋房子,少说也值千两银子。” “我们只要五百两银子,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如果不行,先砍了手指,再送给琏二爷或者太太那里去处置吧。” 贾瑞一听,心一横,咬牙说道,“行,五百两就五百两!” “等我回去拿笔墨,我给你们写欠条。” 贾芸从腰间掏出一张纸,铺在桌上,“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签字画押就行。” 贾瑞见到那早已准备好的欠条,便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只是现如今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行,只得硬着头皮往前面走了。 贾芸收起欠条,吹了吹便放入怀中,“行吧,瑞大爷,你可记好了,这是你赌钱输了,借了我们五百两银子,是你自愿归还的,可别说我们强迫你。” 贾瑞长叹一口气,“知道了。” “你们也不要着急来讨债,只要我拿到钱,就会给你们送来的。”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贾芹说道,“你先别走,等我们两走了之后再走。” “我们是来院子里办事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而你不同,见不得光。” 贾瑞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待贾芸与贾芹走后,贾瑞瞧着四下的灯光都熄灭了,院子里的下人也都睡下了,这才哆哆嗦嗦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往后门走去。 谁知才走了几步,踩到了一块板子上,或许是木板子用了多年已经腐朽,一踩上去便塌了下来,贾瑞掉入了一个水池当中。 冰冷刺骨,冻得贾瑞差点冻晕过去。 可是贾瑞不敢做声,四处张望,希望自己的落水的声音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人。 如他所愿,并没有人被惊醒。 贾瑞挣扎着爬起来,湿漉漉的便后门走去。 糟糕,后面竟然被锁死了。 这可怎么办? 现在身上冷得要死,如果出不去,今晚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 再说了,哪怕没有被冻死,明天早上要是院子里的下人出来,绝对要发现他的。 那还是死路一条啊。 贾瑞急的不行,浑身颤抖地四处寻找出路。 门是打不开的,院墙又太高,根本就爬不过去。 寻了许久,正当贾瑞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院墙下有一丝光。 是一个狗洞! 狗洞就狗洞吧,钻过去保命再说。 贾瑞用尽力气,才从那狗洞里钻了出来。 “哗啦!” 狗洞下方竟然是个坑,里面臭哄哄的,竟然是茅坑! 贾瑞浑身都是脏东西,闻到那恶心的气味,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今天太倒霉了! 贾瑞一边吐,一边忍着冷,强行跑回家中。 家中下人见尖锐这般模样,吓得不轻。 贾瑞只好哄他们说夜晚走路不小心掉进了茅坑,便遮掩过去了,干净去用热水洗澡。 王熙凤也在用热水洗澡。 只是浴桶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臭不要脸的贾琏。 贾琏见王熙凤进去泡澡之后,便将平儿叫了出来,自己捧着沐浴之物悄悄地走了进去。 王熙凤还以为是平儿进来,闭着眼睛说道,“来,帮我揉一揉背,刚才蹲在那阁楼上,脖子、腰都酸痛了。” 身后之人也不做声,一双手便在王熙凤的身上游走起来。 先是揉了揉脖颈,王熙凤感觉很舒服,“平儿,你今日的手法有些不一样啊。” “对,就是脖子,后背那里要好好揉一揉。” 那双手从王熙凤光洁的脖颈、后背揉动之后,便缓缓地来到前方。 从锁骨处缓缓滑下,便到了那饱满之处。 那双手握住之后,不断揉捏,便不肯离去。 王熙凤感觉有些异样,便睁眼一敲,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爷,怎么是你?平儿这丫头呢?” 贾琏早已脱了衣服,跳入浴桶中,“我的手法这么好,这个时候还要那平儿做什么?” 王熙凤轻咬红唇,“我洗得好好的,你进来做什么?” 家里笑吟吟地说道,“我今日给你报了仇,那贾瑞挨了冻,又掉进坑,还欠了一笔银子,他那身子,估计要出事。” 王熙凤说道,“还说帮我报仇,不是给你自己报仇啊。” “对了,贾芸他们说你有三七二十一种刑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贾琏一把将王熙凤搂了过来,放在身上,“我啊,哪里懂得什么三七二十一种刑罚。对于你,我只懂得一种法子。” 王熙凤感受到贾琏的身体,便娇声说道,“是什么法子啊?” 贾琏忍不住在王熙凤的红唇上轻吻一口。 “扎针!” “唔……” 第20章 天外有天,天威难测 夫妻之事,人皆有之,天道使然,自然无需赘述。 唯有平儿捧着换洗衣物站在门口,嘟着嘴,有些怏怏不乐。 又来了! 屋内传来戏水的声音。 还有拍打的响声,就是不知道是在拍打浴桶,还是拍打水花。 二爷实在太厉害了吧! 昨晚就日以继夜的,今晚还能如此势不可挡。 果然如同奶奶说的,二爷有奇遇之后,练就了一身好本事。 这身好本事,什么时候才会到自己身上使一使啊? 平儿轻咬下唇,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里面在说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浴桶虽然大,可是两个人在里面到底是有些挤的。 不知道二爷和奶奶此时是面对面坐着,还是奶奶背对着二爷呢? 听那声音,怎么感觉奶奶此时又是站起来的呢? 似乎是将腿搭在了二爷的肩膀上。 奶奶好厉害啊,都是生了孩子的人呢,还能跨一字马。 “平儿姐姐,二爷和奶奶在里面洗了这么久了,要不要进去添点热水啊。” 一个秀气的小丫头站在平儿身旁,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张瓜子小脸,葡萄似的眼睛,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模样。 平儿转过身来,看着小丫头说道,“红儿,本来是应该进去添点热水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里面热火朝天的,不需要再添任何热水了。” 这个小丫头便是王熙凤从贾宝玉屋里要来的姑娘, 林之孝家的女儿,原名叫林红玉,后来因为“玉”字和贾宝玉的名字相冲,便改成了红儿。 因为宝玉屋里有袭人、晴雯等大丫头,哪怕红儿再机灵,也是上不了台面,出不了彩的。 机缘巧合之下,因为王熙凤到大观园里和李纨她们玩耍,平儿又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便抓了红儿去跑腿。 红儿能说会道,办事麻利,不像其他丫头那般扭扭捏捏,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因此王熙凤颇为喜欢红儿,贾宝玉没了之后,便将红儿给放在自己屋里当丫鬟了。 红儿虽然还年少,也是在贾府长大的人儿,什么鸡啊狗啊做的事情也都是知晓几分的。 不仅仅是院子里的那些大爷、小姐,经常在假山后面,或者后花园中翻滚,嬉闹。 就是那些小厮、丫头,春意浓浓之时,也是就地翻腾倒海。 所以她看平儿的表情,知道贾琏也在里面,便猜测出了个三四分。 “平儿姐姐,你站得累了,去歇一会吧,我来拿衣服在门口伺候着就行了。” 平儿揉了揉脖子,刚才侧着听太久了,的确有些酸痛,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妥,“奶奶洗完之后,习惯我给她擦拭,还是我在这里候着吧。” “巧姐儿有几件衣服要烘一下,你且小心拿到炉火旁,仔细拿着,可别烧坏了。” 红儿应下了,“平儿姐姐放心,我会仔细的。”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贾琏躺在床上,喝了一口王熙凤喂过来的甘露,心旷神怡,不由得念出了一句诗。 王熙凤微微一愣,“爷,这是什么意思,只听到日啊,出啊,进啊的,半天也没听个明白。” 贾琏笑了笑,见王熙凤妩媚动人,便伸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一下,“没其他意思,就是你嘴上说的、你心里想的那件事情,不外乎我们干的那进进出出之事。” 王熙凤依偎在贾琏的怀中,“爷,你肯定又在哄我。” “你也知道,我自幼不喜欢读书,就喜欢跟着男孩子们打架、玩耍,连叔叔都说我是假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此时的王熙凤,经历了春风细雨,经受了阳光沐浴,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火辣,就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贾琏很满意王熙凤此时的状态。 女人嘛,就是要这般能屈能伸,能里能外,既能火辣,又能柔情。 贾琏将手放在王熙凤白皙柔嫩的腿上,轻轻摩挲,“这句话的意思啊,就是说日月的升降起落,好像出自大海的胸中。银河里的灿烂群星,也像从大海的怀抱中涌现出来的。” 说着,贾琏又将手放在王熙凤的胸口处,“放在夫妻上,便是我们夫妻二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要有广阔的胸怀,要有容乃大。” 王熙凤拍了一下贾琏的手,嗔道,“前面估计是那么个意思,后面绝对是你胡诌出来的。” 贾琏笑了笑,“凤儿,你这身子真美,让我爱不释手啊。” 王熙凤被贾琏这番揉捏,便有些动情,“你啊,自从我生病那一趟起,真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佛门说的顿悟了一般。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做事也稳妥了许多,连这里,也长长了许多……” 王熙凤眼中满是柔情,“就连平儿那丫头都说,我最近越发神清气爽了,连皮肤都好多了。” “对了,也不知道是平儿看走眼了,还是我自己感觉有些不对,总觉得胸口也长大了一些。” 贾琏笑道,“那是自然的,我那神针,能畅通你的经脉,疏导体内淤积之毒,排毒之后,当然精神振奋,身子自然越发好了。” “要不,再来?” 见贾琏不似作假的样子,王熙凤连忙将贾琏的手从自己胸口处拿开,“那是万万不能了。” “明日还要和太太去商议许多事情,宫里也要来人。” “对了,老爷可和你说了娘娘要回家省亲之事?” 贾琏点点头,“说了,他说自从宝玉没了之后,他感觉身体越发不济,这次娘娘省亲之事,便全部交给我了。” 王熙凤顿时来了精神,“有老爷这句话,那就好办事了。” “我们可先说好了,这里面的事情由我来操办,外面的大事由你二爷做主,互不干涉,你看如何?” 贾琏知道王熙凤是个好强之人,便说道,“我恨不得什么事情都不做,将这趟活全部给你,我好专心将那医术钻研熟练。” 王熙凤连忙说道,“那不行,你到底是家里做主之人,我只能做这家里的事情,外面出头露面的活,还得你们爷们去跑才行。” “对了,我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为何还是要扎针呢?” 贾琏眉头微皱,“你和宝玉突然发病,我总感觉有些不正常。可是我又没有寻到那不正常之处,没有将那根源找到。” “我担心你身体里还有残留的毒性,那是个引子,万一哪天再来一次,我这医术未必能抵挡得住。医学一道,博大精深,远不是我这般初学者能领悟其中精华的。而且我功力尚浅,现在给你扎一次金针,体内便如同抽干了血脉一般,要休息许久才能恢复。” “要是真遇到大事了,需要救多人,我恐怕力所不能及。” 听到贾琏这般说,王熙凤也有些担忧,“爷,上次之事,实在匪夷所思,我就感觉脑袋里痛的厉害,里面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喊,要我杀人。我整个人便像失控了一般,只想着胡乱杀人。” “到后来被控制住,便又像心口被人用锥子钻进去了一般,整个人失魂落魄,再也无法动弹了。” 贾琏拍了拍王熙凤的手,“你也不用过于担忧,这事说不定也就过去了。” “既然我能救你一次,后面自然能救的。哪怕豁出性命不要,我也不会让你再受伤。” 王熙凤心里一暖,她往日里风风火火,喊打喊杀,可是归根到底,她还是一个女子,是一个妻子,是一个母亲。 在强的女人,如果有一个男人能给她温暖,给她坚定的支持,给她包容,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王熙凤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幸福,而不仅仅是单纯皮肉上的性福。 “爷,虽说接手这些事情,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可是动工破土,哪怕添置一株花草都是需要银子的。现如今我们府上四处亏空,这一次娘娘省亲,恐怕做不到往日那般风光了。” 贾琏摇摇头,“不,娘娘回家省亲,那是光宗耀祖之事。而且此事不似明面上看到的那般,一旦不见风光,显得寒酸,可能有些事情都会蜂拥而至。” “银子的着处已经找到了,我们在薛家还放了一笔银子,先把事给办好了再说。” 王熙凤不解地问道,“那边刘贵妃也蒙恩赐,回府省亲,并无异样啊!” “为何你会说不似明面上的那般,你是话里有话,里面还有隐藏的事情啊。” 贾琏眼中光芒闪烁,“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娘娘只有宝玉这么一个亲弟弟,又是她一手带大的,疼爱得不行。“ “可是宝玉走了,娘娘都没能回来,只派了个小太监过来一趟。虽然说宫里规矩大,后宫不能随便外出。可是我总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不正常,尤其是现如今宝玉已经入土多时了,皇上又许娘娘回家省亲,更让我有些不安。” 王熙凤本来就是七窍玲珑之人,听得贾琏这么一说,顿时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有次回娘家,婶婶还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树大招风,天恩难测之类的。我只当她年老糊涂了,现在看来,莫非是其中还有隐情?” 贾琏说道,“我们荣国府、宁国府荣耀了近百年,在外人眼中,早已树大招风。” “外面传我们四大世家,可说得跟什么似的。” 王熙凤立即接过来,“我也听说了,还给我们编着歌儿在唱呢。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知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嘿嘿,那句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知王来请金陵王,说的便是我们王家。” “以前这些人排名将我们王家排第三,现在叔叔位高权重,恐怕占据头筹了。” 贾琏见王熙凤颇为得意的样子,知道这女人的好胜心,在哪里都不会少半分的。 只是他也不计较这些,“没错,现在连市井小民都这样说,那王公贵族、朝廷之上,恐怕传得更离谱的也有。” “现在我们四大世家都是姻亲,关系紧密。加上还有其他的王公贵族和我们走得近,这可能会让一些人心神忌惮啊。” 王熙凤的美眸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用手指朝天上指了指,“爷,你可别吓我啊,那位要是真的存了这心思,这可是天塌下来的事情。” 贾琏安抚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未必当得真。况且老爷和叔叔都在朝中为官,特别是叔叔,皇上是相当看重的,否则也不会屡屡升迁。” “或许是我杞人忧天罢了,早点歇下吧,明儿个还有许多事情。” 第二天的确有很多事情。 出了些意外。 第21章 风月宝鉴,跛脚道士和癞头和尚 第一个意外是贾兰不见了。 这可让贾府闹翻了天。 李纨急的晕死过去了。 这么多年来,自从丈夫贾珠死后,她便如同枯木,一味守着儿子贾兰过日子。 对于贾兰,她看得可比自己性命还要的紧。 早上贾兰还说去院子里玩,有个老嬷嬷和丫头看着,可是那老嬷嬷晒太阳睡着了,而丫头去了一趟茅厕之后,便不见了贾兰。 贾政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气脸都绿了。 如果不是多年为官的经验,养成了稳重的性子,恐怕他也一口气上不来了。 贾政先吩咐下人,不要将此事告知贾母,谁泄露了风声,就将谁打死。 毕竟贾母年岁已高,自从贾宝玉没了之后,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了。 如果得知贾兰不见了,估计要出事。 随即,贾政将贾琏叫来,商议要不要报官。 贾琏想了一番说道,“且先不要报官,一旦报官,便惊动了许多人。” “小孩子家家的,说不定贪玩,跑到树上、屋里,或者洞穴里藏起来也说不定。” “我们先将院子找个遍,要是实在找不到,再报官。” 贾政觉得贾琏说得有理,便叫府上的人全部停下手下的活,将院子一寸一寸地寻找。 果然不如贾琏所料,贾兰和赵姨娘的孩子贾环在玩躲猫猫的游戏,藏在了一个假山的洞穴之中。 王夫人将赵姨娘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要人将贾环家法处置,说他不务正业,是个坏胚种子,带着贾兰专干坏事。 如果不是贾政出面,贾环这一顿板子可是少不了的。 第二个意外是贾瑞生病了,病得很重。 如果说贾兰的走失是在贾琏的意料之外,那么贾瑞的生病,则在贾琏的意料之中。 试想贾瑞这样的非常虚的身体,受了惊吓,又在水池冰冷的水里浸泡了一番,随即还掉入粪坑之中,绝对是要受到感染的。 贾代儒派人来贾府,说是太医给贾瑞看了病,身子虚,需要好好补一补元气,希望能拿一两斤上好的人参回去炖汤。 还特意说了一句,最好是百年的老参,能救命。 王熙凤一听,顿时俏脸一寒,“现如今我们府上日子也难过,大家的月例都没有发出来。老太太身体不好,也只是到药铺里买些普通人参来吃,哪里还有什么上好的一两斤人参给你们去吃。” 那下人连忙跪下来,“奶奶,我们素来知道你宅心仁厚,最是菩萨心肠。” “现在瑞大爷病得一塌糊涂,浑身发烫,需要些老参来救命,还请奶奶发发慈悲,救救他。” “我家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要是瑞大爷没了,那就真是绝了后了啊。” 王熙凤冷笑一声,“个人自有个人福,我能管着荣国府已经是为难了,哪里还能管得了旁支。” 下人见求不动王熙凤,便朝贾琏磕头,“二爷,求求你,救救瑞大爷吧。” 贾琏扶起下人,一脸痛心地说道,“瑞哥儿素来有些不检点,身子本来就不好,还喜欢去那勾栏、青楼中寻花问柳,连一些模样好点的小厮也不放过。我平日里说过他多次,可是他就是不听。” “现在把身体弄垮了,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下人一脸羞愧,“二爷说得是,老爷也多次教训他,甚至还动了板子,奈何他听不进去。” “只是这一次,已经走投无路了,还得二爷救救他才行。” 贾琏对王熙凤使了个眼色,“二奶奶,人命关天,虽然我们府上也没有什么存货,可是四处找寻找寻,看能否找到一些出来。” “毕竟是同族之人,能帮就帮一把。我等下亲自去一趟,看望一下贾瑞,也宽一下老人的心。” 王熙凤有些疑惑,只是当着下人的面不好说。 明明贾琏恨不得贾瑞去死,为何此时又要出面去救他呢? 莫非,莫非是想不留下把柄,还能收揽人心? 又或者,那贾代儒也是即将入土之人,将他那栋宅子提前弄到手?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丈夫,心思细腻,谋划长远。 王熙凤这才不甘不愿地对平儿说道,“既然是二爷发善心,平儿你就去将旮旯里都寻一遍,能找出来的都给二爷带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二爷这是要成仙啊。” 贾琏笑道,“要成仙也是二奶奶当仙女,我就当个牛郎就行。” 平儿寻了一包人参出来,“二爷,先把话说清楚,这可不是我们府上的东西。这包人参啊,还是上次奶奶生病,咱们王府那边送过来的人参。” 贾琏见平儿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便笑道,“行啦,到时候救活了贾瑞,赔你两斤老参。” 下人见状,感激不尽,连忙给王熙凤和贾琏磕头。 贾琏说道,“坐我马车过去,早点去瞧瞧贾瑞,希望他还能扛住。” 贾瑞快扛不住了! 他感觉浑身发烫,头晕目眩,魂魄似乎都要飘出去。 昨晚受了惊吓,着了凉,又被粪水灌入口鼻之中,吐得连肠子都出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身子发烫,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着王熙凤那俊俏的模样,便下溺遗米青。 另外,他担心那张欠条被贾代儒知道,心忧如焚。 虚上加虚,便只剩下了半口气。 贾代儒急的团团转,四处求神拜佛,还央人请了太医来看。 太医把脉之后,便说贾瑞身体极度虚弱,得想弄些上好人参做那“独参汤”续命。 贾代儒这才派人来贾府中求救。 这时,门外一个跛足道士过来化缘,在门口四处张望之后,便说道,“贵府恐有病灾之祸,我专治冤孽之症。病人在何处,我来瞧瞧。” 下人们看那跛足道士身上肮脏,面目可憎,不似个好人,便要驱赶他走。 跛足道士冷笑一声,“你们府上的病人乃亏虚所致,只要能锁住关门,守住神思,还有得救。” “你们这些无知之徒,一味恶补,却不知关卡已失,补再多也只会泄露精华,只会白白送了他的性命。” 下人们如何会信他,只是要将他打出去。 偏偏躺在床上的贾瑞听到了,这分明说到了他的心里之事,便强行睁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快,快将那道士请进来,他能救我性命。” 贾瑞如此坚持,连贾代儒也不好阻止,便让下人们将跛脚道士引进来。 跛脚道人进来,围着贾瑞的床边走了一圈,随即长叹一声,“你身上这病,已病入膏肓,非药可医治。” 贾瑞急了,“老神仙,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贾代儒见跛脚道人长得奇形怪状,这些江湖奇人异事,说不定有独到之处,便拱手说道,“这位道长,不知出自哪座仙门,还望出手相助。” 跛脚道人说道,“我等游戏人间,来无影去无踪,天地之大,随处可落脚。” “你也不要问我从何处来,我今日过来,便带了一个宝贝,只有这个宝贝,能救你孙儿性命。” 贾瑞一听,眼中便放光,“老神仙,快将宝贝给我。” 跛脚道人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有些奇怪,两面都有镜面,旁边刻着四个字“风月宝鉴”。 “我将这个宝贝借你三日,你且记住了,只能看这镜子的背面,绝对不能看正面。一旦你看了正面,则再无活命可能。” “三日后我再来取回镜子,切记,绝对不能看正面。” 说罢,跛脚道士扬长而去,下人们追之不及。 在另外一条街道的拐角处,一个癞头和尚盘腿坐在地上啃着一只烧鸡,满手是油。 随即又从地上拿起一瓶酒,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 “臭牛鼻子,你这次可别失手了。上次丢了宝石,这次将风月宝鉴都送了出去,如果再没了,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跛脚道士从墙上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癞头和尚身前,从他手中抢过一块鸡肉,“秃驴,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事,上次如果不是你喝酒和过头了,我们能误了时辰?” “当时如果听我的,马不停蹄地去贾府,那贾宝玉能死?那通灵宝玉能丢?” 癞头和尚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喝了些酒而已,顶多走慢点。你呢?你瞧着那乡下小寡妇在河里洗澡,便走不动脚了。” “你当时那鬼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说馒头又白又大,一个吃饱,两个吃撑。我呸,你个臭牛鼻子,简直是色中饿鬼。” 跛脚道士脸上有些尴尬,“我们到了这个地方,又不能坏了此处规矩,只能暗地里动些手脚。别说青楼了,连那勾栏最下等的女子,我们也不能进去。看一看那小寡妇又如何了?你不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你当时还说,那妇人的屁股大,必定能生娃子的。你个六根不净的秃驴,还想生娃子啊?” 和尚连忙说道,“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要再提起,免得伤了和气。” “现如今此事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想着下一步如何做了?” “今日你送风月宝鉴给那贾瑞,他可会听你的?” 跛脚道士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他应当听我的,毕竟与他性命攸关。只要他能过了这一关,他便能活下来。你我再给他些机缘,要完成那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癞头和尚冷笑一声,“别绕圈子了,说但是吧!” 跛脚道士说道,“但是我看他模样,恐怕色胆包天之人,我很难保证他不去看正面的镜子。” 癞头和尚将口中的鸡肉吞下,随即在他脏兮兮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所以啊,这贾瑞未必就是那有缘之人。” “等着瞧吧,我估计他过不了今晚。” “我们可得看好了,别让风月宝鉴和通灵宝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真的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跛脚道士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你说起这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 “按理说,那通灵宝玉上,我们做了标记,无论它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到。可偏偏它在贾府就这样不见了。更让我不解的是,我一点都感应不到它,仿佛它就这般无缘无故消失了一样。” 癞头和尚说道,“我也一样,按理说,我修炼的功法比你找东西更方便,可是方圆百里我都探寻了一番,一点反应也没有。” “幸好还有这风月宝鉴,我们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跛脚道士听得癞头和尚这般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便掐指算起来。 突然,跛脚道士脸色一变,“不好!” 第22章 杀机,天机,异数 癞头和尚一惊,“怎么了?” 跛足道士眉头紧皱,眼中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我的灵犀一指,竟然算不动,推演不出来?” 癞头和尚连忙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的灵犀一指可是能算彻天地,通晓未来。” 跛足道士摇摇头,“说不上来,只是前方一片雾蒙蒙,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癞头和尚又问,“那雾蒙蒙之处,可察觉到凶险?” 跛足道士说道,“如果察觉到凶险,那就能想办法避凶趋吉。关键是什么也看不到,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癞头和尚脸上再也没有了嬉笑之色,他念了一声佛号,“此事透着诡异,且让我用怒目金刚来看一看。” 跛足道士说道,“你用这怒目金刚之法,可是要耗损极大的功力,你敢用?” 癞头和尚目光如炬,“前期丢了通灵宝玉,我们察觉不到任何线索,已经损失极大。现如今连你擅长的灵犀一指都推演不出来未来,可见出了大事情。” “如果这些事情我们不能掌握,恐怕有变数啊。” “你且为我护法,我来看一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恶魔鬼怪,敢挡我们的大道。” 癞头和尚盘腿坐下,手指点心眉心,浑身便有金色光芒泛发出来。 此时的癞头和尚,完全没有前面的玩世不恭的模样,而像一位庄严的金刚菩萨,其背后隐约有佛陀之像缓缓升起。 癞头和尚目光所及,果然如同跛足道士所说,一片灰雾蒙蒙,完全看不清楚。 一道金光从癞头和尚背后的佛陀眼中射出,强行将灰雾挤开一个口子,便看到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是贾瑞。 贾瑞闭着眼睛,身子在被褥中不断地扭动。 可古怪的是,他脸上却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容。 他口中喃喃喊道,“嫂子,我的亲嫂子,你真好!” 贾瑞表情逐渐猥琐,变得有些扭曲,随即张开口,在大声喘气。 金光从贾瑞身上强行挪开,便看到床上悬挂的那面镜子。 正是跛足道士给贾瑞的风月宝鉴。 还好,这风月宝鉴还在。 只是这镜子里面的画面,让人有些不适。 癞头和尚面部随即有些扭曲起来。 因为朝着贾瑞这面的,这是跛足道士再三叮嘱贾瑞不要看的正面。 正面镜子中,有一少妇,身上一丝不苟。 而贾瑞则爬了上去,丑态毕露。 那少妇,分明就是贾瑞念念不忘、至死不渝的王熙凤。 癞头和尚大喊一声,“贾瑞,快起开,你不要命了!” 迷糊中的贾瑞似乎听到了什么,想要从王熙凤身上挣扎着爬起来。 谁知王熙凤一把将贾瑞搂住,“瑞大爷,来啊!” “你个冤家,吊起人家胃口,就这样走了啊。” 妩媚无边,妖娆无限。 贾瑞脑海中被金光闪过的一丝清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扑了上去,更为快速。 癞头和尚喷出一口血,他到了这一步,如何肯收手。 当下癞头和尚强行运功,欲要将那风月宝鉴给扭转过来。 只要让那风月宝鉴的背面对准贾瑞,事便可成了。 果然,贾瑞头顶的风月宝鉴慢慢地转动起来。 正面里的王熙凤渐渐的失去了颜色,甚至连一半身子都变成了骷髅。 红粉骷髅,吸收天地之精华,害人不浅。 眼见就要大功告成。 突然,一团浓稠之物,洒在了风月宝鉴上,又将风月宝鉴给打了回来。 癞头没想到突生变故,正要运功与之抵御。 这时,变数再起,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风月宝鉴给摘下去,转身就跑。 癞头和尚急了,想要看到底是谁拿走了风月宝鉴,便强行将金光转向门口。 “哇!” 癞头和尚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金光消失不见,再次被灰雾笼罩。 跛足道士连忙搀扶住癞头和尚,只见他脸色灰白,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茫茫,你怎么受伤如此之重,你又看到了什么?” 癞头和尚显得极为虚弱,“我们来到这方世界,只是一缕神魄而已,本来不能干预此方事务。可是现如今天降异数,世道大变,天机蒙蔽,我只能用秘法强行劈开一线。” “贾瑞已经不可为了,你快点去贾瑞家中,将那风月宝鉴给取回来,晚了就出大事了。” 跛足道士急了,“风月宝鉴被我们下了心头血,旁人如何还能取得?” 癞头和尚艰难地说道,“你自己也说过,大道五十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那通灵宝玉我们也做了记号,照旧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你说,你不要担心我,我一下死不了。你赶紧去,我觉得那遁走的其一已经出现了,他就是那拿走风月宝鉴之人,通灵宝玉也极有可能在他身上。” “快,不要再磨蹭了,否则大事不可成。” 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虽然一直吵吵闹闹,可是二人情谊极深,生死不离。 跛足道士本来想先安顿好癞头和尚,被和尚这么一催促,便只得长叹一口气,将癞头和尚放在墙角,自己化为一道青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瑞家中哭喊声一片,有人进进出出,忙乱不已。 还有人将棺材等后事之物搬了进来。 跛足道士心中暗叹一声,来晚了。 他径直走到贾瑞屋中,见贾瑞面色惨白,一动不动,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人在给贾瑞换裤子,擦洗身子,里面肮脏一片。 而贾瑞头顶悬挂的风月宝鉴却只剩下了一根绳子。 跛足道士一把抓住一个下人,“镜子呢?” 下人没好气地推开跛足道士,“什么镜子,没看着正在忙吗?要化缘到门口去。” 跛足道士纹丝不动,脸上已经有了些狰狞之色,“我问你挂在这里的镜子去哪里了?” 这时旁边的下人认出了这跛足道士,便嚷嚷道,“就是他,就是这个瘸腿的道士,给了瑞大爷一块镜子,瑞大爷看着镜子,便不停地遗出,把命给丧在这里了。” “没错,就是这个妖道,害死了瑞大爷。” “打他!” 有些不明真相的家丁围了过来,想要将跛足道士抓起来。 甚至有人拿着棍子朝跛足道士头上砸来。 “咔嚓!” 棍子应声而断,跛足道士毫发未损。 跛足道士一脚踹开打他之人,又一手提起身前的下人,眼中尽是杀戮之色,“说,那镜子去哪里了?” “否则我掐死你。” 下人们都被跛足道士给吓到了,一个也不敢围上来。 那被跛足道士抓起的下人浑身颤抖,“我……我也不知道啊!” “瑞大爷一口气没有上来,我们就来收拾,也没有注意到镜子去哪里了?” 跛足道士眼睛横扫了一遍屋中,“方才可有其他人来过?” 下人点点头,“刚才有太医来过,还有族中之人,贾芸、贾芹、贾蓉来看望过,老太太也派人过来瞧过,琏二爷还亲自送了一包人参过来,至于其他的……” 跛足道士知道在下人身上问不出什么来,便将下人摔倒在地上,一个闪现便出了大门。 留下一屋子的下人目瞪口呆,惊魂未定。 贾琏也是形色慌张,坐在马车上,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没错,风月宝鉴是他偷走的。 本来贾瑞还剩下一口气,便是那风月宝鉴照着。 贾琏一摘下风月宝鉴,贾瑞便浑身抽搐一番,那口气就上不来,嗝屁了。 而在那一瞬间,贾琏看到自己的寿命血条又长了一些,便知道任务完成了。 可是在他刚要走出门口时候,便察觉到有一线光亮锁住了他的后背。 那道光亮充满了杀机,似乎只要一发力,就能将他整个人摧毁。 当时,贾琏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如坠冰窖,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以为是贾瑞鬼魂在作祟,便想回头瞧一眼。 这是金唢呐在脑海中大喊一声,“不要回头,快跑!” 那道金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琏慌忙地出了门,上了马车。 “阿强,快,回家!” 阿强听到贾琏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随即又听到屋子里传出来嚎啕大哭,应当是贾瑞已经死了。 原来是姑爷亲自下的手啊! 阿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个姑爷,长得俊朗不凡,平时说话也平易近人,可是下起手来,比任何人还杀伐果断啊。 小姐当初还想要派自己去杀了贾瑞,可是被姑爷给劝阻住了。 当时自己还以为姑爷是个孬种,自己媳妇给人欺负上门了,自己戴了绿帽子也只会忍气吞声。 没想到才两天时间,那贾瑞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姑爷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 贾琏却没有阿强心里想得那般轻松。 他来到这方世界,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危机。 这种危机,要比当时金唢呐告诉他只能活几个时辰了还要强烈一百倍。 毕竟金唢呐还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可是那道光线没有。 那道锁定他身形的光线,留给他的感受,让他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那是死亡的气息,那是毁灭的感觉。 还好,他跑出来! “阿强,你刚才停在路边的时候,可有什么人盯上我们的马车没有?” 阿强说道,“姑爷,我一直留意着呢。至少百步之内,没有人特意盯着我们。” “至于百步之外,我也感觉不到。” 贾琏点点头,只要没有被人盯着就好。 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危险。 哪怕是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哪怕他想出了一些不着痕迹的法子,可是依旧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危险存在。 以后再完成任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将自己性命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 贾琏斜躺在马车上,想去看看金唢呐发给他的奖励。 金唢呐可说了,会给他一本武功秘籍,让他能开始练功。 这方世界,隐藏风险这么大,如果自身没有功夫,实在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身子连贾赦院里的一个护卫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自己。 对了,那风月宝鉴中还有一门功法,就是不知道这门功法和武功秘籍能否配套。 还有,新任务又是什么,希望是他最想要杀的那个人。 “吁!” 阿强一拉缰绳,马车便停了下来。 贾琏身子一摇晃,心中一惊,便要开口。 因为阿强开车开了这么多年,向来稳重,哪怕停车,也会提前说一声。 这般突然停车,显然有些不正常。 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无量天尊!” 第23章 跛足道士出手,贾琏命悬一线 听到这声"无量天尊”,贾琏心中骤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听金唢呐说过“和尚道士”这两个名字,虽然金唢呐大言不惭,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明显能感受出来,它对这和尚、道士极为忌惮的。 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道士是来给贾瑞报仇的,是来找风月宝鉴的! 贾琏本想掀起车帘看一眼,这道士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是手放在车帘上,又慢慢松了下来。 阿强看着前面站着的道士,目光愈发凝重。 这个道士,身子有些微斜,显然是腿脚有些问题。 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满是油污,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头发凌乱,一根筷子随意插在头顶。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只是一个游走四方的普通邋遢和尚而已。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让阿强眼眸越发眯起来的是,这个道士伸出了一只手。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只手,上面还有不少油垢。 可是这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却让阿强眼中尽是警惕之色。 因为这只手放在了马儿的头顶之上。 马,一动不动,站在街道上,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无论阿强如何拽动缰绳,马儿连头都不扭一下。 阿强站起身来,“这位道长,你拦我马车干什么?” 跛足道士目光盯着车厢,“我想见见里面的人,向他讨要一个东西。” 阿强沉声说道,“见过上门化缘的,可从没见过当街拦路讨要东西的。” “你要是化缘,可到府上去,老太太最是慈善,总能给你些饱腹之物。” 跛足道士不为所动,“我是讨要东西,并不是乞讨。我这趟来,是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车厢里的这位居士,有些东西不该拿的就不能拿,拿了只能让你增添祸害。” “听贫道一句劝,将东西拿出来,这事便算过去了。” 贾琏心中一紧,暗叫糟糕,自己千算万算,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发现了。 他此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交出东西来保命。 毕竟这风月宝鉴只是一个宝物而已,远不是性命能比的。 虽然听金唢呐说得天花乱坠,风月宝鉴里面还有神奇功法,可是现在这道士找上门来了,连金唢呐都如此忌惮,自己绝对是打不过的。 阿强跳下马车,“道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家姑爷出身名门,素来行的正、站得直,又有官身,如何会拿别人东西?” “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跛足道士松开手,随即在马儿头上轻轻了拍了拍。 “是不是居士拿了,出来见一面,让我瞧上一眼便知道了。” 贾琏心中一咯噔,原来这道士也不能确定风月宝鉴是在自己身上啊。 可是自己一旦出去,保不住会被看出端倪来。 到底要不要出去,贾琏心中没有底。 关键是这金唢呐这个时候像死了一般,任由他在脑海中如何呼唤,就是不肯出来,话也不肯说一句。 这个坑爹的金唢呐! 阿强手中紧握马鞭,走向道士,“道长,你无凭无据,就拦我们府上的马车,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里是京城,哪怕打官司,你也说不过去。” 跛足道士目光凌冽,看着阿强,“你学了一身本领,看来是想用强了?” 阿强说道,“并非我想用强,而是道长你蛮不讲理,挡路拦车。” “我再说一遍,还请道长让路。” 跛足道士嘴角一扯,冷哼一声,“要是我不让又如何?” 阿强说道,“如果道长不肯让开,那我只能动手请道长让开了。” 跛足道士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请你家主人下车见一面,为何你们要这般坚持不肯呢?” “若非心存不轨,下车见一面又怕什么呢?” 阿强说道,“道长你是出家人,可是这番言语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你自己丢了东西,无凭无据就拦我们的马车,要搜我们的身。那边是皇宫,你为何不去那里搜一搜?” 跛足道士轻笑一声,“如果我怀疑东西在里面,哪怕是皇帝老儿,我也会进去瞧瞧的。” 听到跛足道士这般肆无忌惮的话语,阿强便不再多言,多说无益。 “得罪了!” 阿强举起马鞭,朝跛足道士甩了过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凭他多年的功夫,马鞭应该能卷起道士的身体,将他拖到路边。 阿强不想伤人,尤其是在大街上。 虽然路旁的人都是远远地瞧着,可是以阿强的习惯,要杀人,还是在黑暗的晚上下手更合适。 明面上杀人,哪怕是杀一个身份不明的道士,总会惹来一些麻烦。 尤其是贾府这样的身份背景,一些小麻烦也许会变成大麻烦。 “啪啦!” 鞭子落下,并没有将道士卷起来。 跛足道士伸出了两根指头,夹住了马鞭。 阿强知道遇到高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 他全力一鞭,竟然被道士轻而易举的用手指夹住,实在匪夷所思。 阿强用力一抽,手中鞭子纹丝不动。 当下阿强再不犹豫,手上用力一扯鞭子,双脚蹬地,人便借力朝跛足道士倒飞过去,双腿连踢。 连环鸳鸯腿法,是阿强的保命功法。 在这个时候,阿强已经没有任何想法要去保留什么了。 他只想试着去击败这个跛足道士。 没错,是试着。 虽然他也明白这个道士深不可测,可是再深的河水,不去试探一下,如何知道他到底有多深呢? 就像女人一样,你不深入进去,如何知道她心里面的深度与广度。 阿强没有能够深入进去,他感觉自己飞出来了。 整个人飞在了墙壁之上,随即又掉落在地。 很痛! 感觉身体要散架了一般。 阿强落在地上,背部弓起来如同烧红的大虾,不住地咳嗽。 明明那跛足道士是个残疾之人,可是当他提起腿的时候,阿强却感觉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汹涌澎湃。 只是一脚,就将他踢飞在墙了。 跛足道士不再理会阿强,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马车旁边。 “这位居士,现在还不肯下车吗?” “非得要我一个残缺的老道上马车?” 贾琏身子绷紧地坐在车厢里,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在渗出。 连阿强都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这个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 跛足道士目光精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和尚那边情况有些不妙,他不能将和尚一个人丢下。 他正要伸手掀起车帘,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 跛足道士回头,便看到了阿强手持一把短刀冲了过来,“臭道士,滚开!” 阿强的脸部有些肿,鼻子还在流血,显然先前道士那一脚让他受伤不起。 可是阿强依旧爬了起来,从绑腿处抽出短刀,来和跛足道士拼命。 跛足道士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欣赏,或者是暗藏杀机。 他本来不想惊动太多人,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不能对外提起。 可是如果和他们的大事相冲突,他不介意杀人。 死再多人,他也不在乎。 跛足道士伸出一根中指,和食指相扣,轻轻地弹了一下。 阿强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因为他看到随着道士手指一弹,他手中的短刀竟然扭曲起来。 随后,他感觉一股强烈的罡风将他整个吹起来,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随即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墙上,又重重地掉落在地。 这一次,阿强再也没有站起来。 “唉!” 马车内传出一声叹息声。 跛足道士回过头来,便看到车帘掀起,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 只是这俊朗的面容上,带有一丝愤怒,带有一些焦虑,更有几分不解。 是贾琏。 贾琏说到,“道长,出家人为何如此蛮不讲理,要出手伤人呢?” 跛足道士定睛一瞧,目光便将贾琏笼罩住。 贾琏顿时又有了那种当初在贾瑞屋中被那线光亮锁住的感觉,令人窒息。 令人不寒而栗。 跛足道士伸手,探入马车当中,贴在了贾琏的头上。 贾琏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他这时才能体会到那匹马儿的感受,身体不听脑袋的使唤,身体不受控制了。 会死吗? 贾琏心中涌入了慌乱。 更有无尽的愤怒。 前世他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却被室友陷害,被那些富贵臃肿的女人强迫身亡。 好不容易有机会穿越,却被一个臭烘烘的道士给控制住了。 只要这个道士稍微一发力,他的脑袋就会炸开。 从此这方世界再也没有贾琏,更没有他张艺星的魂魄。 好不甘心啊! 他来到这方世界,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多愿意都没有达成。 尤其是他拿到那风月宝鉴的那一刻,那个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妙曼绝美的身影。 金唢呐告诉过他,一个人第一眼看到镜子里的人,便是他内心最渴望的女人,最想要的女人,最想征服的女人。 贾琏看到这个女人之后,便知道金唢呐说得没错。 这个女人,他真的很喜欢,甚至可以用这边父母的性命去换取这个女人一夜的那种喜欢。 原来王熙凤并不是贾琏最喜欢的女人啊。 贾琏先前以为王熙凤会出现在风月宝鉴当中。 毕竟他们二人深交已久,情投意合,恩爱无比。 可是那个身影一出现,贾琏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的确很喜欢王熙凤,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照顾她。 可是当他看到镜子里的女人之后,他才明白,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会在路上。 有些女人,他爱她宠她,为她遮风挡雨。 而有些女人,他只想将她楼在怀中,将整个人、整个身体都融入进去。 爱的方式不一样,做的方式更不相同。 只是没有机会了,他来到这方世界,还只收了王熙凤,那多姑娘儿只是浅尝辄止,算不得自己的深入。 还有可爱俏皮的平儿,他可连身子都没有进入的,实在太可惜了。 更别提温婉美丽的尤二姐,他还没有动手的。 还有…… 正在贾琏胡思乱想之际,额头上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 跛足道士眼中充满了疑惑,他明明感受到了一丝气息,便一路追踪到此。 可是到了马车这里,那股风月宝鉴上的心头血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哪怕他不甘心地将手放在贾琏的额头上,耗尽功力用神秘功法去探寻贾琏的体内,依旧毫无收获。 这只是一个稍微比普通人要好一些的身体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异样。 里面也没有藏任何东西。 跛足道士又看了一眼贾琏,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眉头紧皱,轻声说了一句,“多有得罪。” 随即转身而去,从一条巷子里跑进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琏斜躺在马车上,大口喘气。 死里逃生的这种感觉,如同梦幻一般。 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浑身上下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围观的人群有人认识是贾琏,便扶起昏迷不醒的阿强,驾着马车将二人送回了荣国府。 贾琏回家躺在床上,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天之内,经历两次生死,谁也扛不住。 这种感觉很无力,很绝望,更让人愤怒。 “金爷,金唢呐,我知道你一直在的,你给我死出来!” 第24章 大合欢功法,小李飞刀 “咳!” 金唢呐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别嚷嚷了,我一直在呢。” 贾琏一听金唢呐的声音便来气,“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可是刚才,我手下阿强被那跛脚道士给打残了,而我差点被他给弄死了,你怎么不出来?你死哪里去了?” 金唢呐说道,“刚才练功入定去了,没有听到。” 贾琏气急败坏地说道,“装,你继续装!” “那臭道士一来,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危险让我一个人扛,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金唢呐嘀咕一声,我又不是人,哪里有什么人性? 只是它见贾琏的确生气了,不好再刺激他,便宽慰道,“现在不是没事吗?你慌什么?” “一切都在我的把握之中。我将那风月宝鉴和通灵宝玉都放入了储物柜中,那道士哪怕将你身体搜过通透,也绝对查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贾琏骂道,“你个无耻至极的家伙,还有脸说一切都在你的把握之中。冒险的事情你要我去做,出了事你就跑得无影无踪。” “你先前还吹嘘,那和尚、道士不是你对手。那道士还没到,你就先跑了十万八千里的,就你这逃命的本事,还真的是天下无敌啊。” 金唢呐脸皮有些发烫,“我不是功力还没有恢复吗,现在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贾琏这时突然说道,“功力?恢复?金爷,我越发感觉你根本就不像个系统!” 金唢呐一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想很危险的!” 贾琏冷笑一声,“我先前就怀疑过,那些穿越者都是有系统、有金手指之人,那些系统都是全心全意为宿主服务的,一开场就是什么新手大礼包,几十年几千年功力,立马纵横无敌。” “而我呢,我到现在都完成了两个任务,差点被人打死,还是这个吊毛样子!” “而且你这个系统,不仅不保护我,有危险来临时跑得最快的还是你。我有理由相信,你绝对不是系统,你其实是一个……老不死的东西!” “你肯定是传说中那种练功不成,或者寿命终止而魂魄残留的老怪物,你寄居在我身上,就是希望我帮你做成一些事情,然后你逐渐修炼,再夺舍我的身体。” “是不是?肯定是这样的。” 贾琏似乎想通了这一关节,顿时坐直了身体。 在他前世看过的许多番茄小说,穿越、夺舍,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渡劫被雷劈死,打斗被人杀死,寿命到了尸体烂了,那些绝世高手便将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将他人的身体给夺舍过来,又开始新的修炼。 金唢呐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想得的确有点多!” “你说像你这么一个人,从小不练功,底子差得很,又没有什么天赋,有多少东西值得人夺舍呢?” “哪怕要夺舍,也要找像阿强这样身体素质强悍的人啊。你可知道夺舍一途,极为险恶,两人争夺身体,一个不慎,身体炸裂,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你这样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夺舍。” 贾琏听金唢呐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他依旧将信将疑,“那你选中我到底要干什么?” “或者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唢呐说道,“我实话和你说了,选中你就是踏马的是个意外!” “我也不想选中你这样的垃圾身体,一个纨绔子弟,干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 “只是既然选中了,那就没得选了,硬着头皮往前面走。说白了,你也不想死,我也没有时间再重新来过,就这样将就着干下去得了。” “你要是实在怀疑,就不要继续完成任务了,混吃等死,看我急不急。你一死,我立马换个人,绝对要比你强千百倍。” 贾琏没想到金唢呐这么破罐子破摔,看来自己有些猜测还是过头了,伤了它的心。 只是贾琏也不想这事就这么过去,“金爷,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追究这一次你落下我逃跑之事。我现在就想弄明白,这和尚、道士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以后还会不会来杀我。” 金唢呐沉默了一会,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等你完成十个任务之后,我就会将他们的底细告诉你。你也不要问为什么要完成十个任务,因为这十个任务就是对你的考验,你连十个任务都完不成,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他们扳手腕,告诉你也只会徒增烦恼。”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们丢了风月宝鉴之后,会遇到大麻烦,至少在两年之内他们不会再回来找你。” 贾琏听出了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两年之后他们还会回来。那就是说这两年我要抓紧将剩下的八个任务完成,才能有保命的机会?” 金唢呐对贾琏能够领悟这层意思感到很欣慰,“果然聪明,你的确还有两年的时间。” 贾琏想起一事,看向自己的寿命血条,虽然略微增长了一点,可是远远不够。 “可是我的寿命还不足两年啊。” 金唢呐急了,“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就怎么不开窍呢,抓紧完成任务啊,完成任务就能增长寿命。” 贾琏连忙说道,“快,把新任务告诉我。” 金唢呐说道,“已经发在了任务栏,你自己看就是了。” 贾琏看去,看到那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金爷,这……这有些不合适吧,杀了他,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金唢呐冷笑一声,“这贾府上下,除了你想要的女人,其他的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受尽屈辱而死的人,还会有什么道德、律法约束?” 贾琏被金唢呐戳穿了,只得说道,“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唢呐啊!” 金唢呐不欲与贾琏继续纠缠,“好了,任务也发布了,你早点准备谋划好,尽快完成吧。”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不要来打扰我。” 贾琏正要说“快滚,不送”,脑袋里浮现出一件事情,连忙喊住金唢呐,“窝草,等等!你还欠我一本武功秘籍呢。” “还有就是这风月宝鉴里面有一套功法,你还没有告诉我如何使用的。” 金唢呐嘿嘿一笑,“哦,不仅你忘记了,连我也忘记了。” “那风月宝鉴里是一套双修的内功修炼功法,名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乾坤无敌大合欢功法!” 贾琏一听,便呸了一声,“你直白说是合欢功法便行了,扯那些完犊子的东西做什么?” “我一看那风月宝鉴就猜到八成,说吧,怎么修炼?” 金唢呐继续说道,“这是一门提升内力的功法,它的内容记载在背面的镜子里,你仔细看便能看出来,有了风月宝鉴在你身上,修炼这门功法不难。” “不过你要记住两点,第一点是不要去看正面,正面是吸你内力、精华的,你看了就会像贾瑞一般欲罢不能,最后虚脱而亡。你只能看背面,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还有一点,你也是同道中人,这大合欢功法讲究一个滋阴补阳,一个人的精粹总是有限,得多多采撷才能提升你的功力。而且,越是美丽的女人,修炼起来提升越快。” 贾琏一听便明白,“你这意思是说,不要总和一个人修炼,要多挑不同的人修炼是不是?” “金爷,你这可是将我往歪道上引啊,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 金唢呐骂道,“你心里乐开花了,还舔着个比脸在这里装。” “这大合欢功法是修炼内功的,你还缺少一门武技,我先前答应过你的,既然你完成了第二个任务,我也不会食言,便送你这套武功秘籍。” 贾琏一听,“没得选吗?” “我想挑选一下更适合自己的。” 金唢呐及时打断了贾琏的妄想,“没得选,这是一门暗器功法,最适合你这种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使用。” “已经给你了,自己去看吧。” 贾琏往脑海中一看,里面躺着一本飞刀秘籍,顿时惊讶地说道,“是飞刀?小李飞刀吗?” “金爷,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我这样风流倜傥的人,最适合练习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了。” “嘿嘿,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兵器谱排名第一啊!” 金唢呐忍不住发声,“咳!” “首先,小李飞刀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上只排名第三,第一是天机老人的天机棒。另外,这不是小李飞刀,而是李寻欢母亲创立的飞刀秘籍。” 贾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李他妈的飞刀!” 金唢呐不再理会贾琏,如沉大海,再也不发声。 贾琏翻阅了这本飞刀秘籍,果然,任何武技都是要配合内力才能使用出来的。 看来,要一边修炼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功法,一边修炼小李飞刀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爷呢?他受伤没有?”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二爷一个人外出呢?” 贾琏一听,心中暖意浮起,王熙凤这般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证明对他是真情实意的。 然而在王熙凤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贾琏便愣住了。 因为跟随王熙凤进来的除了平儿,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尤二姐! 第25章 尤二姐来了,一家人喝酒 尤二姐怎么会过来? 她为何会和王熙凤一起? 难道…… 正在贾琏有些发愣的时候,王熙凤快步来到贾琏身边,“爷,你哪里受伤了?” “你吓我啊,头没事吧?” “我刚才听下人说,阿强被一个邋遢道士打断了几根骨头,差点丢了性命,幸好他皮糙肉厚,所以才活了下来。我一听,便赶紧过来,菩萨保佑,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贾琏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那道士认错人了,搞清楚情况之后,并没有伤害我。” “你瞧我现在这般模样,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王熙凤这才长吁一口气,拍着颤巍巍的胸脯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些日子,我们家里出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巧姐儿出天花,接着我和宝玉魔障了,宝玉没有救活过来,我这心里啊,真的折腾不起了。” “算了,这些晦气的事情不说了。平儿,你吩咐厨子,今天弄些好菜,准备好酒,我们陪二爷喝点,将那晦气给除掉,还有啊……” 王熙凤估计也是吓到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见尤二姐站在一旁,王熙凤这才想起来,对贾琏说道,“爷,你瞧瞧,我给你带了个姑娘过来,你瞧着俊不俊。” 贾琏无奈地说道,“我的二奶奶,尤二姐我是见过的。有客人来,你还不叫丫头上茶,冷落了人家,会说我们失了礼数的。” 王熙凤拉着尤二姐的手笑道,“是啊,都是我慌了神,招待不周。” “平儿你也真是的,我心里担心二爷,你也不 提醒我一下。” 平儿掩嘴笑道,“奶奶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叫厨子弄酒菜除晦气,又是拜菩萨的,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呢。” “我已经吩咐人去泡茶,准备点心了,马上就到。” 尤二姐给贾琏道了个福,“初听到二爷路上遇到了坏人,凤姐姐可是三步当一步走。现在知道二爷无事,大家也都放心了。” 贾琏看了尤二姐一眼,见她在白日里越发动人,微微有些心动,只是知道家中王熙凤和平儿都是极为敏感之人,不好多看,连忙对王熙凤说道,“今儿个的确也是碰了邪了。” “我才给贾瑞送去人参,想救他一救,谁知才出了门,他人就没了。” “还平白无故地遇到了那个跛脚道士,将阿强给打伤了。看来今年流年不利啊。” 王熙凤说道,“我已经叫人去官府报案了,只要抓到那个道士,非得将他打死不可。” “青天白日的,连我们贾府的人也敢打,放在其他地方还不是称王称霸啊。” 尤二姐轻声说道,“刚才二爷说的流年不利,我曾去龙虎山烧香时听那里面的道士说,今年年岁不好,容易犯太岁,不知道二爷是哪一年的?” 贾琏说道,“我属羊的。” 尤二姐算了一下,“难怪了。” 王熙凤心中一紧张,“二姐,怎么了?” 尤二姐说道,“今年是青牛,而二爷属羊,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自来白羊怕青牛,十人近着九人愁。” “二爷恐怕真的冲了太岁,要多注意了。” 贾琏虽然也知道十二生肖,可是对这冲太岁之事一窍不通。 王熙凤一听,越发惶恐,“二姐,这冲太岁可是大事,你可知道如何化解?” 尤二姐想了想说道,“这冲太岁之事,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如果不信则不用去管,就当个笑话便是。如果信的话,尤其是又接连遇到一些不顺心之事,那就得多注意了,要格外小心,同时还可以准备一些辟邪之物,避免得罪太岁。” 王熙凤连忙说道,“我家中有清虚观和铁槛寺的符纸、符水,还有开了光的玉佩之物,是不是都要放在二爷身上。” 尤二姐说道,“也并非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聚齐在一起,家里备着就行了。只是二爷今年犯太岁,最好身上打几根龙头珞子系在身上。” “这龙啊,最是压得住牛,二爷戴上珞子,自然能逢凶化吉。” 王熙凤连忙拉着尤二姐的手,“二姐,我叫你过来,便是瞧着你做的香囊很是精致,绣的样式好看,因此叫你过来到库房里挑些布料给我做几个。” “先前不知道二爷有犯太岁之事,今儿个知道了,那还得央求你好人做到底,给二爷打几根龙形珞子。” “你也知道的,我向来粗手笨脚的,平儿对这些精巧的活计也不是特别擅长。这件事情还拜托妹妹费心了,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这个忙。” 尤二姐本来只是过来选些料子,做香囊之用,却遇上了贾琏这件事情,无意间她便动了一些心事。 只是这些小心思都隐藏在她的建议当中,任谁也看不出来。 “凤姐姐,我就怕做得不好,让二爷笑话了。” 王熙凤瞅了贾琏一眼,“二爷,你瞧,我是面子不够的,可能还要你亲自开口了。” “还有啊,可不仅是二爷犯了太岁,巧姐儿和你一年的,今年还出了天花,也得防一防。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巧姐儿,你也帮着我求一求尤妹妹吧。” 贾琏朝尤二姐拱手说道,“二姐心灵手巧,自然能做好。就是怕二姐太操劳了,心中过意不去。” 尤二姐微微屈身,与贾琏对视一眼说道,“既然凤姐姐和二爷不嫌弃,那我这几日就给二爷和巧姐儿打几条珞子。” 王熙凤这才放下心来,“平儿,尤妹妹需要什么东西,只要库房里有的,都拿最好的出来。库房里没有的,就到外面去买,一定要最好的货物。” 平儿应下了,“那是自然的,尤姐姐心灵手巧,我也跟着学一下。” 这时尤二姐听得下人来禀告,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便向王熙凤说道,“大姐那边还有事,我便先过去了,等晚些时候我再过来和平儿姑娘一起做那手工活。” 王熙凤一把拉住尤二姐的手,“都到饭点了,岂能让你白跑一趟。” “你大姐那边能有什么事情,非得你跑来跑去的,是放不下蓉哥儿,还是舍不得珍大爷啊。” 尤二姐被王熙凤这么一说,羞得脸色通红,“凤姐姐,你又笑话我,只是大姐、三妹还有母亲都在家中等着,我不回去也不好。” 王熙凤说道,“我打发个小厮去跑一趟,就说今儿个留你在我这里吃饭。” “我就不信了,我的脸面还比不上珍大媳妇,要是她敢说你,我马上就去撕她的嘴。” 贾琏见尤二姐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二姐,既然来了,又是头次来,还帮我们做这许多辛苦活,又赶上了饭点,便一起吃饭吧。” 尤二姐知道今日是推脱不过了,只得应下来。 贾琏坐了主位,王熙凤挨着坐下来。 平儿请尤二姐坐下来,她在一旁布菜。 尤二姐知道平儿虽然现在还是个丫头身份,可是名分早已定下,是贾琏的通房丫头,可不比那些普通的丫头。 而且自己想进贾琏的家门,做小妾的话,可能还得排在平儿的后头。 因此尤二姐拉着平儿的手,硬是让她坐下来一起吃饭,让其他丫头布菜。 平儿是个知分寸的人,不肯坐下。 王熙凤笑道,“今儿个二爷没有受伤,是件大喜事。尤妹妹又肯帮忙,日后也能逢凶化吉,又是喜事一件。平儿你就放肆一回,坐下来一起吃。” 贾琏也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一起吃更热闹。” 王熙凤一听,心中便盘算着,看来贾琏是对平儿上心了,早些将平儿收了也好。如果拖久了,恐怕贾琏心中有想法,平儿也会埋怨。 只是可惜自己和贾琏这几日才重新开始深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 算了,也不能一直等着,寻个时候和贾琏扯开了说,免得夫妻之间存了间隙。 而平儿听到贾琏这句话,心中暗喜。 二爷终于肯开口了,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当然更为和睦。 虽然二爷没有把话说透,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自己能坐下来吃饭,那便是身份被认可,进贾琏屋中睡觉也是可以的。 而最开心的人,则是尤二姐。 她自从那晚和贾琏在宁国府后花园相遇之后,便对贾琏心生念想,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贾琏一面,好将事情说透,好让贾琏对她更加动心,最好早日收了房。 当贾琏的小妾,对于她这样出身的女子,并不觉得亏欠什么。 总比嫁给陈司诚那样龌龊的男人要强上百倍吧! 贾琏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却在三个女人心中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他只是瞧着三个女人都拿着筷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觉得有趣。 “二奶奶,今日来了客人,又要除晦气,不小酌一杯吗?” 王熙凤一听,连忙说道,“红儿,快给大家都斟满酒。” “我先说一句,二爷今日大难不死,那是有大福之人。我们共饮此杯,从此逢凶化吉,一路太平。” 尤二姐小声说道,“我……我不大会饮酒。” 王熙凤笑道,“我和平儿也不会饮酒,今日难得,我们喝一杯醉了又如何?” 尤二姐瞧了贾琏一眼,只见贾琏笑吟吟地瞧着自己,眼中似乎有些鼓励的神色,便鼓足勇气,“好吧,我便陪一杯。” 说罢,尤二姐将一杯酒喝下,顿时脸上红霞布满,分外动人。 贾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时候一个口子打开了,便会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刹不住车。 一家人好好吃饭喝酒,终究还是出了些意外。 第26章 酒醉的蝴蝶,尤二姐的交杯酒 意外的情况是,有人喝醉了。 事后贾琏回想,当日那场面没有控制得住,也不能全怪他。 主要是王熙凤会搞氛围,平儿又是个会衬托的人。 而尤二姐心中有想法,自然不会冷场。 其实总共说起来,喝得也不多,大概每人喝了四五杯的样子。 开始还很平稳,见王熙凤脸蛋有些微红,估摸着是进入了微醺状态,贾琏便说了一句,“今日酒喝得差不多了,下午大老爷还要指派事情过来,可别误了事。” 一说这事,王熙凤便来气,“我说这一家子,家大业大,要钱有钱,要官有官的,什么也不缺,本该和和气气的。可是这当父母的要是不会做人,活生生的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尤二姐不知道里面的深浅,便多问了一句,“凤姐姐,你当这个家,人人都伸出大拇指,还有你搞不定的事情?” 王熙凤咬着贝齿说道,“本来不该说长辈的不是,尤妹妹今日又是客,可是今天这个事情我还真是不吐不快,不说出来我心里憋得慌。” “我们那个大老爷,一把年纪了,平时也只是赏花玩乐,收藏些古董,四处寻花问柳,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罢了。不知抽了哪门子风,瞧上了老太太身边的鸳鸯,没有到手,就把气撒在我们夫妻身上。上次还找了个岔子将二爷给毒打了一顿。” “这些不说,大太太也是个怕事又好利之人。上次她竟然瞧上了我从王家带来的嫁妆,没有得手又是一顿脾气。这一次,娘娘要回来省亲,还没有破土开工,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带人过来说,那大观园里的活计由她的一个侄子包下了。” “我这一打听啊,哪是什么侄子,分明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族人,就沾着个‘邢字而已。这分明是她和大老爷看着这份赚钱的活想进自己腰包,关键是那人也没干过这活,我们如何放心得下。我和她说今年不同往日,府上没有多少开支,只能修修补补,她就说我不利索,不照顾自己人。” “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因为是贾琏的家事,尤二姐便只听着,不做声。 平儿喝了两杯酒,脸蛋红彤彤的,像个小苹果一般。 她是一直跟在王熙凤身边,便接过话说道,“我当时在旁边,奶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好顶撞。她只说了一句,这事还得和二爷,老爷商议一下。大太太便不乐意了,嗓门高了许多,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她还说了,这事是和大老爷商量好了的,谁要是不肯出力,就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到时候家法无情,可别怪不讲父子情谊。” “这话说得太难听,连奶奶这样的脾气,真的是死命的忍着啊。” 贾琏心中听到贾赦、邢夫人之事,眼神便有些冷下来,他举起酒杯对王熙凤说道,“来,平儿,二奶奶受了委屈,你帮不上忙,我也做不得声,只能在这里给二奶奶赔罪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我去处理好的,让二奶奶操心操劳还不讨好,我敬一杯,自罚两杯。” 尤二姐也跟着说道,“我见凤姐姐平日里风风火火,威风得很,没想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当家的可真不省心。我也陪一杯,凤姐姐消消气。” 王熙凤本来只是借机发句牢骚,贾琏这般哄,平儿和尤二姐又在一旁劝,也下了台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懒得管那些破事。” “来,再喝一杯,我也心里舒坦一下。” 贾琏连喝了三杯,氛围便渐渐起来了。 这三个女人,平日里难得这般放松。 王熙凤见贾琏放下酒杯,不许红儿给倒酒了,便笑道,“二爷,今儿个可是专门给你这位国舅老爷设宴的,你还遮遮掩掩做什么。” “我可听说了,你在外面和珍大爷、薛大霸王以及那些世家子弟喝酒,都是拿着海碗喝的。还有啊,那喝花酒的时候,可是一碗接一碗。莫非是那青楼里的姑娘漂亮一些,还是外面的女子娇艳,让你喝得开心?” “我们这三个女人,就不值得陪你喝酒?” 贾琏脸上一尬,讪讪地说道,“你看你,分明是喝醉了,都说到哪里和哪里去了。” “你们三个的模样,外面的女人看一眼都得羞愧死,哪里敢和你们比。” 王熙凤一听,更加得意了,“既然这么说,就是瞧得上我们了。我们虽然不会扭着腰肢,穿着清凉,去干那种勾引男人的事情,可也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来,红儿你把酒壶给平儿。平儿丫头你起来,给二爷去倒酒,要是你还倒不上,那就我和尤妹妹亲自来。我还不信了,我们三个女人,还陪不好二爷的酒了。” 平儿还真站起来,接过红儿手中的酒壶,“二爷,你就给我点脸面吧,让尤姐姐看了笑话。” 贾琏无奈,这女人要是疯起来,男人还真挡不住。 “行行行,喝吧,你们难得有兴致。” “我今日便陪你们疯一场。” 第一个喝醉的并不是眼中闪烁着光芒,时不时就瞅着贾琏的尤二姐,而是平儿。 或许是平儿今日被王熙凤和贾琏认同,心中高兴,频频向大家敬酒。 这下,平儿被王熙凤又猛灌了一杯,便脚步不稳,一个趔趄要摔倒在地。 贾琏还算清醒,一手捞住平儿柔软的腰肢。 王熙凤拍手大笑,“好你个臭丫头,分明是故意的,就想让二爷早点收你。二爷不肯答应,你就自己送上身子去了。” “也好,你我主仆一场,我今儿个也就成全你了。” “二爷,抱着你的俏丫头去玩耍吧,我陪尤妹妹再唠唠嗑。” 贾琏将平儿抱起来,放在床上,又嘱咐红儿好生照料,便走了出来。 王熙凤脸上红霞飞漾,眼眸流转,笑吟吟地拉着贾琏的手说道,“我的爷,怎么这么快啊?” “你平日里可不是这般情形啊。” 贾琏知道王熙凤也喝得七荤八素了,当着尤二姐的面都说着胡话来,便将王熙凤也拦腰抱起来,不顾王熙凤大呼小叫,将她放回卧室中,和平儿睡在一起,也好让红儿一并看着点。 王熙凤挣扎了一下,架不住醉意,便抱着平儿睡下了。 当贾琏回来时,便看到尤二姐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此时的尤二姐,连耳根都是红彤彤的,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而她衣领处,不知是热的原因,还是无意的扯动,松动的衣领处,从上方看去,露出一片雪白的诱人。 论模样,尤二姐出类拔萃。 论规模,尤二姐似乎还要比王熙凤多一分饱满。 贾琏坐了下来,眼中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二姐,想不到酒量最好的竟然是你。” 尤二姐轻咬红唇,“我哪里会喝什么酒,我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贾琏见尤二姐用双手支撑在桌面上,捧着脸蛋,这般直直的盯着自己,仿佛眼睛里勾子一把,要将自己勾进去。 这种情形,贾琏在前世还只有高中时候遇到过。 却是一生最难忘的美好回忆。 “她们两个都喝醉了,唯独你还安然无事地坐在这里,我想啊,要么是你真的很能喝酒,要么是你在强行支撑。” 尤二姐伸出手指,在贾琏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那你猜啊,我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在装的。” 柔嫩的手指,有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让贾琏怦然心动。 仿佛一只酒醉的蝴蝶,在贾琏心中扇起阵阵波澜。 对于尤二姐,他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他记得,在电视里,在原著当中,尤二姐就是他的,是他的妻妾之一。 只是他想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将尤二姐娶进家门,不能发生那种被逼得吞金自杀的悲剧。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尤二姐对他是有意思的。 尤其是王熙凤和平儿醉了之后,尤二姐的意思传达得更为清晰。 贾琏伸手握住尤二姐柔软的手,“我猜你还能喝。” 尤二姐眼睛越发明亮,“既然二爷这么说,那我陪二爷继续再喝了。” “二爷,要不我们喝个合卺酒(j)吧!” 贾琏心中咯噔一下,合卺酒? 那可是拜天地,入洞房喝的酒啊。 尤二姐这是赤果果地表明心迹啊。 我都这样了,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表示点什么呢? 贾琏给两个酒杯倒满了酒,“那陈司城之事可否解决好了,你母亲那边什么态度?” 尤二姐用手指将发丝捋到脑后,柔声说道,“听蓉哥儿说,薛蟠去找了陈司城,至于如何解决的,他也不知晓。到目前为止,陈司城并没有再来找我。我母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贾琏点点头,“这事我会找薛蟠问个清楚,一定会了断清楚,再无后患。” “至于你母亲那边,我先和珍大哥说一声,再和你大姐、母亲说清楚,免得说自家兄弟要走了人,他们还灯下黑,面子上挂不住。” 尤二姐美眸涟涟,“这些事情,一切都听二爷吩咐,我一个弱女子,别无所求,唯求真心人。” 贾琏越发感动,回头看了四周,便放下心来,“你我二人,心心相印,无需多说,我们喝了这杯合卺酒,便算订下了盟约。你等我便是,我自会选个良辰吉日八抬大轿接你过门。” 尤二姐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掉落下来,握着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 “二爷,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贾琏轻声说道,“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 说罢,贾琏将手从尤二姐手臂中绕过去,喝了交杯酒。 正准备抽回手,身子却被尤二姐搂住。 贾琏正要说话,嘴唇却被一份柔软、湿润给迎住。 唔…… 第27章 二爷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啪啪! 随着马车的前行,车厢里的贾琏手指轻轻地拍打着护栏,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尤二姐的身上。 尤二姐的身子真的很美。 在没有穿衣服的时候更美。 王熙凤的身子已经算很白了,尤二姐的皮肤很细腻,让贾琏爱不释手的是尤二姐似乎更为饱满一些。 当然说是该饱满的地方饱满。 贾琏上下其手,手有余香。 当然,贾琏在家里是绝对不能这样看尤二姐的,更不能上手。 当时尤二姐亲吻的那一下,王熙凤在屋内似乎呕吐起来,让贾琏吓得不轻。 贾琏回屋照看了一番,又叫了几个管事丫头、婆子进来收拾。 见王熙凤和平儿安静睡下,他便借口送尤二姐回家,带着人上了马车。 驾车的是贾琏的心腹小豆子。 虽然小豆子驾车技术不如阿强娴熟,有时候拉不住缰绳,有时候又跑得有点快,有些颠簸起伏的感觉。 但孤男寡女在一个马车内这种情况下,尤其还是不穿衣服的情形,有阿强在可能还不是很合适。 贾琏丝毫不怀疑阿强的忠心,这是一个可以为了保护他牺牲性命的忠仆。可是和王熙凤比起来,贾琏并不觉得自己在阿强心中占据多大的位置。 甚至阿强为贾琏拼命,也是因为王熙凤的原因。 心腹之所以成为心腹,最为紧要的就是放心。 贾琏对阿强其他方面都很放心,唯有在女人方面,牵扯到王熙凤的利益,阿强恐怕会有所想法。 所以阿强受伤之后,由小豆子勉强驾着马车,贾琏觉得很放心。 尤其是马车摇摇晃晃的,让马车中的氛围越发荡漾。 酒醉迷人眼,浅草没指尖。 峰峦我自攀,溪水任遨游。 尤二姐躺在贾琏身上,身子便如同水一般化了。 贾琏这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为何贾宝玉会说那句话: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贾宝玉虽然不学无术,顽劣不堪,这句话倒说得至理。 尤二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贾琏,“二爷,你就收了我吧,我身子交给你了,我这心里也绝了所有念头。哪怕我母亲逼我,打我骂我,我也誓死不从,我这辈子只认定你。” 贾琏看了看四周,“二姐,这是在大街上,又是在马车上,颠簸得厉害,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住啊。” 尤二姐已然动情,便顾不得那么多,“且叫小豆子将马车开到偏僻的小巷子处便是了。” “贾府的马车,除了那些疯癫的和尚道士,应当无人敢来打扰。” “至于颠簸,或许颠簸一些更好呢!” 说罢,尤二姐掩着嘴笑起来,身上挂着物件随着尤二姐的笑便晃悠得让贾琏眼花缭乱。 贾琏没想到尤二姐和自己喝了合卺酒之后,已经将身心都交给了自己,便再也无所顾虑,任由自己采撷。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温柔、贤惠,通情达理,愿意付出。 贾琏朝外说道,“小豆子,将马车开到潘家坪那处的巷子里去,那里没有人。” 说完,贾琏便感觉身上一轻,原来二姐已经起身,将贾琏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贾琏知道这女子一旦动情,便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他不仅仅是贪图尤二姐的身子,他还在准备这另外一件事情。 那是一件正事,那就是修炼。 他在脑海中对着风月宝鉴修炼那大合欢功法。 无论如何,修炼,保命,才是他孜孜不倦的追求。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贾琏感觉功法中的这句话很熟悉,却又不记得从哪里见到过。 管它呢,金唢呐虽然有些不靠谱,总不会害自己吧。 不过细细一想,这功法中的几句话说的还真是大道至理。 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实在是精妙至极。 贾琏至此已放开心神,迎上了醉眼朦胧的尤二姐。 一时间,马车内,水深火热。 小豆子将马车停好在巷子口,秀气的脸上露出丝丝担忧之色。 二爷实在太辛苦了! 那多姑娘儿是个贪得无厌的女子,二爷被她纠缠了那么多回。 最近二奶奶也是狠角色,据红儿说,连洗澡的时间都不肯放过。 平儿姐姐也是虎视眈眈,趁机想要下手。 现在又来了个尤二姐,一看就是极为厉害的角色,否则也不至于马车如此动荡不安。 做男人真的很难啊,尤其是优秀的男人。 男人一优秀,便会被无数的女人盯上,想要将他的精华取走。 小豆子下定决心,等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固守本元,不让那些狐狸精轻易得手。 这男人的精华啊,可是极为珍贵之物,一旦失守,便有可能像贾瑞一般,魂飞魄散,一命呜呼。 这男女之事有什么好玩的,白白耗损精元,徒劳无功。 许多人还说这是人间最极乐的事情,小豆子是不信的。 这绝是一个苦差事,否则那么多男人每次事后都 瘫软成烂泥一般。 幸好二爷不是贾瑞那般的空虚之人。 二爷最近锻炼身体很勤快,还做一些什么“扶我撑”“养我七座”之类的动作,脸色是一天天见好。 说句心里话,二爷这容貌,这身体,这品行,别说女人了,男人也馋啊。 小豆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豆子,嚼的咯蹦脆。 隐约听到天空有雷鸣之声,小豆子便仰头看去。 只见天那边有乌云汇聚,山那头黑压压的,似乎要下雨了。 好一番云雨啊! 只是现在这天气,经常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下了这边晴了那头,也没个准头。 这人生也一样啊,自己只能当小厮,而贾蓉他们出身就是公子哥,这找谁说理去。 小豆子感叹一声,又专心听马车内的动静。 尤二姐真能干。 二爷更能干。 只是苦了二爷,要一直这么孜孜不倦地能干,方能不辜负这些女人期盼。 实在是辛苦。 贾琏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他的快乐是小豆子想象不到了。 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功夫实在太神奇了! 随着和尤二姐的互动,深入浅出地钻研,贾琏感觉到有一股气息缓缓地进入自己的丹田之中。 那颗通灵宝玉四周已经不再是淡淡的云雾缭绕,而是浓厚的云层一般。 他感觉自己越发强壮有力了。 或许身体的素质要比阿强都要好。 尤二姐最终败下阵来,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贾琏一手拿着金针,伸手探向尤二姐的心口,稳稳地握住。 他暂时还没有找到适合练习小李飞刀的那套飞刀,就先用金针练练手。 绕了一圈之后,不久就到了宁国府。 已经擦拭干净,穿戴整齐的尤二姐依依不舍地先下了车,去找尤老娘和尤三姐去了。 而贾琏则径直去找贾珍。 这是二人商议好的事情,在尚未做好完全准备之下,还不准备惊动太多人。 尤其是荣国府里的人。 要知道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人素来对宁国府里的风气有些不满,觉得贾珍过于乱来,这尤二姐也是跟着遭了秧,会被人误会。 另外就是王熙凤这一关还要慢慢过才行,逼急了,王熙凤可是个豁出去不怕捅破天的人。 再者,贾赦、邢夫人那里也要 提前说告知一下,这两人素来不做好事,可是要坏一件事,他们可是得心应手。 贾琏与贾珍说明来意,贾珍正因为几个姨妹子有些头疼,见贾琏愿意收走一个,自然是欣喜。 二人商议了一番,又将元妃回家省亲的事情说明。 毕竟现在贾珍领了族长的头衔,这些大事还是要与他商议才行。 贾珍听得贾琏说起,眉头微皱,“娘娘省亲,是我们贾府的至高荣耀,此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也觉得还是按照前年的惯例来办理,至于草木种植,房屋修葺,物件采购等事情,还是由熟悉这些事情的贾蔷、贾芹、贾芸他们去操办就行,蓉哥儿在旁边帮衬,你我照看着,绝对出不了任何差错。当然,这是我的建议,采不采纳还由老爷和大老爷去决定。” 贾琏点点头,“珍大哥的意思我会转告父亲和叔父。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等大事面前,就不要想着这些蝇头小利,要是坏了事情,可是天大的事情。” “我听人说,龚家的贵嫔娘娘,因为在宫里说错了一句话,便被打入了冷宫,那龚家也就衰败下来了。前车之鉴啊!” 见贾琏心事重重的样子,贾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也是过于忧心了。” “我们贾家世代荣耀,在大乾根深蒂固,谁敢动我们分毫。” “而且我听宫里的太监说,皇上对我们元妃娘娘可是倍加宠爱,晚上读书都是钦点元妃娘娘作伴。你说啊,要是元妃娘娘再给皇上添个龙子,说不定日后我们贾家就……” 贾琏做出一个小声的手势,“你屋里人多口杂,此事切勿乱说。” “现如今皇上春秋鼎盛,已有九位皇子,三位公主,这里面水深得很啊。” 贾珍收起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笑了笑,“我也是在自家兄弟面前才这般提起,说笑而已。” “行吧,你的事情我记下了,娘娘省亲的事情我的意思也说明了。现在事情办完了,你进来一起玩几把?” 贾琏知道贾珍好赌,隔三差五就组局,将京城的达官贵人、世家子弟、富商名流请到家里来寻欢作乐,然后大设赌局,自己过了瘾,还赚了不少银子。 只是这些银子来路不正,多有非议。 以往贾琏还多次参与其中,乐此不彼。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贾琏便借口手头事情忙,极少去掺和这些事情了。 “不了,你说薛蟠有几日没有来你这边,我担心交办他的事情恐怕他没有办好,我还得亲自去跑一趟才放心。另外老太太也派人来寻我,估计是要交办什么事情,我还是先过去一趟,把事情办了好放心。” 贾珍也不强留,便自己进屋去赌博去了。 贾琏走出来,想起忘记问贾珍蓉哥儿媳妇秦可卿现在身体如何,又不好转头回去干巴巴问起此事,想着王熙凤和秦可卿关系紧密,到时候问王熙凤应该更清楚。 走到门口,却看见墙角蹲着一人,正在那里打瞌睡晒太阳。 只是太阳已经慢慢移去,只能晒到裤脚。 贾琏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用手轻轻地推了推。 那人满脸皱纹,头发、胡渣都灰白,身上的衣服似乎几十年没有洗过,堆满了污垢。 被吵醒之后,老人显得极为不满意,“谁啊,吵老子睡觉。” 贾琏也不恼,笑着说道,“焦大,这边太阳晒不到了,你到那边躺着舒服些!” 第28章 焦大传授拳法,薛蟠再起祸端 老头睁开迷糊的老眼一瞧,认出了人,便说道,“琏哥儿,你怎么没去赌钱,来吵我睡觉干嘛?” 这老头便是宁国府的老人,比贾母还要年长的焦大。 焦大算起来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本是贾府的下人,自小就跟着宁国公贾演,那时候还不叫焦大,被贾演叫小焦子。 后来贾演带兵出征,小焦子便一直跟在身边。 有一回贾演率兵偷袭北莽国驻点,被人出卖,深陷重围。 是小焦子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贾演背出来,从山坡上滚下去,逃得了性命。 一路上没有饭吃,小焦子饿着肚子去偷东西给贾演吃。 没有水喝,他自己喝路边的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贾演喝。 正是因为这份生死之情,贾演对小焦子相当看重,无论到哪里为官,都带着他。 贾演曾经对子孙说过,但凡贾家还有一个活口,就得养活焦大。 只是贾演死后,小焦子也慢慢变成了焦大,又加上焦大脾气暴躁,喜欢喝酒,喝醉酒之后喜欢胡乱骂人,越发不得人喜欢。 到了贾珍这一代,只顾自己玩耍享乐,更没人顾及焦大了。 焦大看不惯宁国府里面的事情,经常提意见,可谁又能听得进去呢。 贾珍、贾蓉他们不理睬焦大,只是给点银子,给口饭吃,也算对得起老祖宗的交代了。 主子这么个态度,那些管家、小厮、丫头自然也嫌弃焦大,一把年纪了,有时候还给他派活干,当个老苦力使唤,这让焦大越发不满。 今日太阳还好,焦大喝了碗酒,便依靠着墙根睡着了。 被贾琏吵醒,还有些不乐意。 只是贾琏不比贾珍、贾蓉和贾宝玉等人,他办事还算公道,上次宝玉办后事的时候,还经常叫小豆子给焦大送碗炖得烂乎的扣肉吃,因此焦大对贾琏还算客气,没有破口大骂。 贾琏也靠着墙角坐了下来,“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哪有心思赌钱,有空闲的时候还不如像你一样,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睡一觉。” 焦大咧嘴一笑,“我这样的糟老头子,怎么能和琏哥儿这样做大事的人相比呢?” 贾琏摇摇头说道,“什么大事小事,当初如果不是你焦大将老祖宗从死人堆里扛出来,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情做的。” 一说起这事,焦大的眼睛便放光,只不过那线光芒如同落山的夕阳那般,下去得很快,“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些事情呢?” “现在这些不孝子孙,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将老祖宗的基业给毁得不像样。” 贾琏虽然有心里准备,焦大说的是贾珍、贾蓉等人,可是这不孝子孙也有他的一份,便不去接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今儿个没有给你带肉来,还有这小块银子,你拿去打酒喝吧。” 焦大接过银子,也不客气,塞进衣服里,“还是琏哥儿有心,知道我好这一口。” 贾琏站起身来,想了想,又蹲下来说道,“对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曾教过我们拳法,你是不是练过功夫啊?” 焦大不知道为何贾琏突然问起此事,“我哪里练过什么正经功夫,只是当年跟着太爷在军中打仗的时候,学着他的招数瞎练了几下。” “琏哥儿,你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是不是因为你在大街上被那个什么狗屁道士打了一顿啊。我和你说啊,你要是想报仇,我学的玩意完全不够用。你的那个护卫阿强是有些功夫的,比我强,可是连他都打不过,更别提我这三脚猫功夫了。” 贾琏说道,“那个道士是认错了人,我也让人从官府里撤了案子。这等江湖之人,还是尽量少惹为好。” 焦大伸出大拇指,“琏哥儿你还是心胸宽广,是个做大事的人。” “当初我跟随太爷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过各种人物,那真是奇人辈出,防不胜防。太爷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他武功也不是最高的,却能拉拢各方人物,收归帐下,跟随他四处征战。可惜啊,这些年来,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死的死,隐的隐,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贾琏看到焦大的眼神瞧着太阳,知道这是老兵的一点点美好回忆罢了。 老兵不死,便只剩下逐步凋零。 “焦大,我也不是要当什么侠士,只是想着要强身健体而已。我错过了小时候打根基的最佳时候,现在那些拳馆里多的是花拳绣腿,和戏台子上的一般无二。我想着当年太爷他们打仗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便向往不已,因此想从你这里学几招,也让我有些先辈的风姿。” 焦大眯着眼睛看向贾琏,“琏哥儿,我就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趁着这把老骨头还没有散架之前,把还记得的给你演练一下,你可瞧仔细了。” 贾琏大喜,搀扶着焦大起身。 焦大将外套一脱,随意丢在地上,便开始打起拳来。 贾琏紧紧地盯着,恨不得将每个细节都印入脑海中。 或许丹田中有通灵宝玉的原因,还是因为风月宝鉴的存在,或者是修炼了大合欢功法的因素,贾琏看了一遍之后,就将这套拳法牢牢地记住了。 看完之后,贾琏手痒,便跟着焦大走了一趟拳。 焦大给贾琏纠正了一些生疏、错误的地方。 “琏哥儿,别说你没练过功夫,弄得还像模像样的。” 贾琏说道,“这套拳法果然和现在那些花拳绣腿不一样,我打起来,觉得铿锵有力,隐约有一股杀气在里面。” 焦大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你如果能感受到杀气,那就对了。” “我当初跟着太爷练习的时候,太爷可说了,这是杀人的拳法,招招致命。这又是保命的拳法,护住要害。” 贾琏点点头,“是啊,在军中打仗,出生入死,哪里会练习其他的人武功呢,都是你死我活的杀戮。” “对了,这套拳法可有名字?” 焦大说道,“我记得当年太爷叫它作什么霸王拳。” 贾琏和焦大又聊了一会,正要请教一些细节,这时小豆子跑了过来,“二爷,老爷打发人过来了,请你过去一趟。” 贾琏对这套拳法刚有些感觉,想再弄明白一点,便问道,“可说是什么事情?” 小豆子摇摇头,“没有说,只是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样子。” 贾琏对焦大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赶紧穿上衣服,要是着凉了,我以后给你送酒你也喝不下去了。” 焦大咧嘴笑道,“琏哥儿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一下子还死不了。” 目送贾琏走出大门,上了马车,焦大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并没有马上躺下,浑浊的老眼中浮现出一丝精光。 贾琏来到贾政的屋中,只见王夫人、薛姨妈等人也在。 而且薛姨妈还在掩面哭泣,旁边有一少女在苦苦相劝。 这少女生得极为美貌,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正是薛蟠的妹妹,薛姨妈的女儿薛宝钗。 贾琏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直径来到贾政身前,“二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贾政叹了口气,估计是心口堵得慌,便对薛宝钗说道,“姨太太现在难受,我心里也堵得慌,宝丫头你口齿伶俐,你说罢。” 薛宝钗给贾琏行了个礼,便开口说道,“这事也怨不得别人,只怪我兄长不争气,坏了事情。” 接着,薛宝钗便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又是薛蟠惹的祸。 薛蟠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在一次宴席上,喝多了酒,就和人争吵起来。 以薛蟠的性子,平时走路都要惹是生非的,竟然有人敢当面顶撞,那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他一拳就将对方的嘴给打歪了,还打掉了两颗牙齿。 要是放在往日,打了就打了。 以前别说打架,就是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金陵的时候,为了争夺香菱姑娘,薛蟠就一拳将人给打死了。 最后赔了点银子,到了京城依旧当他的作威作福的小霸王。 只是这一次,打的人有些不同。 对方也是有身份的人。 贾琏一听到被薛蟠打的人是陈司诚的时候,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薛蟠应当是拿了他替尤二姐还退还聘礼的五千两银子,却没有给陈司诚,反而想仗着世家的名头压住陈司诚,顺便将这银子给贪了。 可是这陈司诚不比乡下人,他也是有身份之人,家里背景不比薛蟠差。 陈司诚本来就占理,如何肯白白将尤二姐让出来。 一言不合,薛蟠自然恼羞成怒,便挥拳相向,将人给打了。 薛宝钗自然不知道贾琏在其中的因素,她只在讲她知道的事情。 薛蟠打了陈司诚之后,便躲了起来,通知家里去衙门疏通关系,打点钱财。 薛姨妈这才知道薛蟠又犯事了。 经找人做中,对方知道薛家也是名门大户,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说交两万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两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不过薛家还是出得起。 薛姨妈便从京城中的几处生意里抽调银子,结果那些掌柜都说没有银子,连进货的银子都没有了,希望东家派些银子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薛姨娘才知道,这些日子,薛蟠,瞒着自己抽走了十几万两银子,全部挥霍一空。 贾府为了迎接元妃省亲,又从薛家提走了一笔银子,这样薛家便周转不过来了。 只是推迟了几日,那陈家便说薛家没有诚意,依旧告了官,官差将薛蟠给抓走,关了地牢。 薛姨妈无法,只得过来找王夫人、贾政求救。 贾政见薛宝钗说完,便接着说道,“事情大抵是这么回事。先不说薛蟠这莽撞东西干错了多少事情,现在最主要的是将人给救出来。” 薛姨妈哭泣道,“蟠儿养尊处优,何时下过地牢,牢里面鱼龙混杂,我担心他在里面扛不住,恐有性命之忧啊。” 薛宝钗说道,“母亲,哥哥他也该吃点亏,受点教训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打人,还私自挪用了这么多银子,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还不让他长点记性,以后还要吃大亏的。” 薛姨妈抹了把眼泪,“我自然也想让他长点记性,可你父亲走得早,我就这么个儿子,又没给我留个后,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这往后该怎么活啊?” 贾琏心想,都到这个时候,薛姨娘他们还是没有醒悟到问题出自哪里。 只是有些事情根深蒂固,一下子也改变不过来的。 贾琏看向贾政,“二叔,那陈司诚也是侯府之后,以往和我们虽然没有深交,可有朝廷里的总有人能说上话吧。” 贾政摇摇头,“那老侯爷性格固执,极其疼爱这小孙子,陈司诚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找了去说情,那老侯爷说没要么就由官府来判,要么陪五万两银子。” 贾琏一惊,“五万两?不是说好的两万两吗?” 薛姨妈说道,“他家说我们不讲信用,三番两次戏弄他们,让他们颜面扫地,现在涨价到了五万两银子。十天之内不将银子送过去,一定要衙门重判。” 贾琏想了想又说,“舅舅那边呢?” 提到王子腾,贾政脸色便冷了下去。 第29章 薛宝钗与贾琏初次合作 贾政冷哼了一声,不做声。 贾琏便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自从贾宝玉没了之后,便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念经求佛,手中盘着念珠一颗一颗滚动,口中“阿弥陀佛”不断。 薛宝钗这时为难地说道,“我母亲第一时间就去找过舅舅,可是舅舅发很大的脾气,说我哥哥糜烂不堪,无可救药。连带着王家都颜面扫地,这件事情他是不想再管的。” 薛姨妈哭泣道,“这都是我造的孽的,怨不得别人。” “蟠儿糊涂啊,这京城里哪里是金陵能比的,这里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五品以上的官。这两年,他在外面被人带坏了,打架闹事,被官府抓了多少也有十几趟了,每次都要我兄长出面。那陈司诚的大伯如今在兵部任职,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我兄长任命文书才到,就闹了这一出,颜面上的确挂不住。” 原来是这么回事。 贾琏从薛姨妈的话中打探出了两个消息,一个是王子腾马上就要上任了,他从京营节度使提拔为九省统制,估计不久就要上任。 这是一个大腿,是王熙凤的亲叔叔,得好好谋划谋划才行。 另外一个消息是,那陈司诚家里不仅仅是有个老侯爷还活着,另外兵部还有人。很显然王子腾对薛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极为厌恶,在他上任之前,并不想为了这事与他人交恶。 贾琏问道,“可派人去过陈家?” 薛姨妈点点头,“找了中间人,由老管家赖大出面去跑了两趟。” “第一趟还好,只是痛骂了一顿,答应两万两银子把事情给了结了。” “因为盘活银子,耽误了时辰,他们就报了官抓了蟠儿。第二次去的时候,他们就不许赖大进大门,堵在门口极尽羞辱,说我们薛家枉为世家,出尔反尔。要么拿五万两银子赔罪,要么等着蟠儿牢狱之灾。” “他们还说,知道我们有关系,可是他们不怕。当时蟠儿打人,人证物证俱在,官司打到金銮殿,他们也有理。” 贾琏把事情弄明白了,便问向贾政,“叔父,这事您的意思呢?” 在荣国府,虽然大小事情都由贾琏、王熙凤操办,可是这名义上的当家人,还是贾政,按例还得过问一下他的意思。 贾政脸色铁青,“薛蟠弄出这等事情来,按律本来应该受到惩处,由衙门来裁决,该关就关,该打板子就打板子。” “只是薛蟠住在我们家,我忙于政务,对他有失管教,也有责任。姨太太一个人忙里忙外,又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打坏了也不好。” “我的意思是先想办法将人弄出来,再好好教导了,让他改过自新。” 贾琏听贾政这么一说,便明白过来了。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既然王子腾不肯出面,那就只有贾府来出这个头了。 见贾琏面露难色,贾政说道,“琏儿,我知道你为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娘娘省亲在即,工程一刻也耽搁不得。你看哪些地方还能挪动一下,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等姨太太那边活络开了,就把这笔亏空给填补上。” 薛姨妈连忙说道,“正是这样,我现在正在金陵那边想办法,调剂一批银两过来。无论如何,这笔银子我都会补上的。” 贾琏知道薛姨妈这么说,肯定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要是她能调剂银两过来,也不会这般到处求人了。 “这样吧,等下我准备一份礼物,宝钗妹妹和赖大陪我去一趟陈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姨娘是不便出面,我们当家理事之人还是要出面才行,至少也表明我们的诚意。” 薛宝钗一愣,“我?二哥哥,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啊。” 贾琏说道,“你是蟠兄弟的亲妹妹,自然去的。而且平日里你稳重能干,去一趟也是代表薛家。至于其他的事情,有我在呢。” 贾政也说道,“姨太太不善言辞,宝丫头随琏儿去一趟倒也是合情合理。” 薛宝钗看了一下薛姨妈,见她也点头同意,便说道,“那就一切拜托二哥哥了。” 贾琏说道,“事不宜迟,我回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宝钗妹妹你就和赖大到我院子里来,我们一同去陈府。” 薛宝钗又说道,“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贾琏摇摇头,“我都会准备好,等下细节我在马车上再和你说。” 贾政、王夫人、薛姨妈等人又叮嘱了一番,贾琏便回了家中。 王熙凤、平儿已经醒来,脸蛋依旧有些红晕。 见贾琏匆匆回来,王熙凤便嗔道,“你个没良心的人,我们陪你喝酒,去除晦气,你倒好,把我们灌醉,又不伺候我们,倒干巴巴的去送一个尤二姐。” “你说,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有没有在马车是对尤二姐动手动脚的。” 贾琏心中波动不已,他在马车上与尤二姐何止动手动脚,连身子都动了。 只是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王熙凤说起的,贾琏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二奶奶你要喝酒,任谁都拦不住。” “你问红儿就知道,我正伺候着你们两个,那边尤二姐摇摇晃晃的嚷着要回家。你们说说看,你们好心将她邀请过来做客,还让人家帮忙做这做那的,又把人家灌醉。这路上要出点什么事情,如何向珍大哥他们交代。” 王熙凤说道,“你送人家自然是没有问题,怎么去了这么久?” “尤二姐长得这么俊俏,你又是爱好风流的人,怎么能忍得住不下手?” 贾琏便将贾政将他叫去,商议营救薛蟠之事说了。 王熙凤一听,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便不再调侃贾琏,“爷,连叔叔都不愿搭理这事情,恐怕有些棘手啊。” 贾琏说道,“正是因为叔叔刚升迁,不想沾染这些麻烦。老爷才将这事给我去办,我想着现在你我既然有心要整顿我们家族,总得做些事情,拉拢人心也好,立威也罢,才能让老爷他们更放心,才能让其他人能跟着我们走。” 王熙凤俏眉微蹙,“其他的都还好说,就是银子这一处,五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贾琏点点头,“老爷也说了,要是在往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些年来各地的生意都不景气,开销又大,加上宝玉没了花了一大笔银子。现在手头里都紧巴巴的,娘娘的省亲的事情也不能耽搁,的确有些头疼。” 王熙凤想了想说道,“爷,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倒有个主意。” 贾琏知道王熙凤向来点子多,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哦,有什么好主意,你说来听听。” 王熙凤说道,“既然手头没有现银,倒不如向上次那样,先支付个千两银子,其他的打个欠条,约定时间陆续归还。” 贾琏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上次那样”,说的就是贾瑞之事。 当时贾瑞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却打了欠条,欠下五百两银子。 可惜的是,贾瑞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连王熙凤的衣袖都没有碰一下,把性命都丢了。 别说五百两欠款追不回来,贾琏还白白陪上了一包人参。 当然,人死债消,天经地义,贾琏也不会无耻到去找贾代儒要这笔银子。 “这……合适吗?” “那陈家也是大户人家,最先开口就是两万两,千两银子恐怕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王熙凤俏眉一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你琏二爷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他们要是这般不给脸,那就撕破脸皮的来。” “那薛蟠该判多久就判多久,要打官司,陪他们打。他们朝廷有人,我们也是名门望族,还怕他们不成。我可听说了,那陈司诚也不是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和薛蟠就是一路的货色。这事张扬出去,对我们贾府也没有什么损失,还怕他们不成。” 贾琏听得王熙凤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她这是破罐子破摔的搞法,便笑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先往好的方向想。” “我先带五千两银子过去,如果能像你说的这般,做一场好事来搞,哪怕是写下欠条也是可以的。” “如果陈家死活不依,那就只能硬对硬了,那衙门也知道薛蟠的身份,自然不会乱来的。” 王熙凤听得心里舒坦,“就该如此。” “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虽然现在叔叔不想管这小事,那是因为他还没去上任。要是真的事情闹大了,他也是不会束手旁观的。” 贾琏听到门口的马车声,便说道,“宝钗妹妹和他们的管家赖大过来了,那就一切依你所说,我去走一遭。” 王熙凤不放心,又跟着来到门口,拉着薛宝钗的手叮嘱了一番。 对于薛宝钗,王熙凤是真心喜欢的。 当初贾母想要在薛宝钗和林黛玉当中挑选一个做贾宝玉的媳妇,王熙凤就更看好薛宝钗。 因为薛宝钗不仅模样端庄大方,为人处世也得体,心思沉稳,性子和善,见过的人都说好。 不像那林黛玉,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看了就让人心烦。 当然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萝卜白菜各有所好,王熙凤也勉强不来。 只是可惜,贾宝玉一命呜呼,谁也没嫁得成。 这自然是外话。 王熙凤送走贾琏和薛宝钗,心中有些坐立不安,便叫来管家,“先前二爷出去,还有阿强跟着。现在阿强受伤了,只带了小厮在身边,我不放心。你叫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也坐着马车跟在后面,以防万一。” 管家领命出去了。 王熙凤心中依旧不踏实,便对平儿说道,“这几日总是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平儿给王熙凤倒了一杯茶,“或许是尤姐姐说的那般,流年不利,人心惶惶吧。” 王熙凤摸了摸胸口,“明儿个你早点将尤二姐请过来,早点将龙头络子给打好。” “一天到晚出事个不停,总让人心里堵得慌。” 正说着话,门外出来哭泣的声音。 王熙凤急眼了,“谁在哪里哭丧,给我拉出去打死!” 第30章 老兵不死 只是逐渐凋零 薛宝钗有些紧张。 她的手放在衣袖中,平铺在腿上,看起来文静。 可是她自己知道,看着那人,她手心里已经微微出汗了。 坐在主位的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 只是坐在那里,便如同镇海神针一般,散发出无限威严。 哪怕只是无意间的视线扫过,都如针刺芒。 贾琏在马车上已经和薛宝钗介绍过,这老人便是陈家的家主,人称陈老侯爷。 这陈老侯爷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立下了赫赫战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刚到陈家的时候,贾琏自报身份,下人才许他们进来。 告知来意后,管家便将贾琏、薛宝钗和管家赖大晾在了客厅,只是上了一杯茶水而已。 管家还说,侯爷正在里面忙着会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见他们。 赖大有些着急,坐立不安。 贾琏却背着手在屋里开始四处观望。 这陈府虽然比不上贾府富丽堂皇,也没有占据半个街道那么宽广。 不过从这些横梁、瓦片、雕饰来看,依旧价值不菲,可见这陈府底蕴丰厚。 虽然外面的回廊中小厮、丫头等下人来来往往,可是一个个悄无声息的,看来这陈老侯爷治家严谨。 只是不知道为何像他这般军伍出身的侯爷,竟然会教导出陈司诚这般的纨绔子弟? 想到此节,贾琏不由得自嘲一笑。 荣国公、宁国公二位先祖,当初不也是赫赫威名,治家严谨。 哪怕是贾政,也是个饱学之士。 却架不住下辈中出了这么些纨绔子弟。 哪怕是贾琏自己,在没有被自己穿越之前,也是个成日里寻花问柳,插花弄玉之徒而已。 长辈自己为人端正,对晚辈尤其是孙儿辈,便多了些溺爱,多了些纵容,慢慢地便会走偏了。 在这方面,贾母对贾宝玉的溺爱,恐怕就是贾宝玉悲剧的来源了。 想起贾母,贾琏心中便沉甸甸的。 对于这个老人,他还是有几分于心不忍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讲究妇人之仁的时候,现在他要面对的可是一头老虎,一头老狐狸。 等了约半个时辰,贾琏对薛宝钗说道,“我们走吧!” 薛宝钗一愣,“二哥,现在就走?我们还没有见到人啊。” 贾琏朝门外大声说道,“我们贾府、薛府两家主动上门,不说小辈的纠纷事情,单论世家情谊,也不至于冷落到这个场面。” “我估计陈家的当家理事之人应当不在家中,才这般失了礼数。” “既然这样,我们改日再来拜访了。” 薛宝钗见贾琏突然提高声音,便知道他是故意对陈府上的人说的,便也说道,“也好,我们诚心诚意而来,陈家避而不见,那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贾琏看了薛宝钗一眼,这个姑娘还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走,回府!” “且慢!” 正在贾琏与薛宝钗、赖大要走出客厅之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众人的脚步。 贾琏回头一看,来人是陈府的管家郭谦。 郭管家满脸堆笑,“实在对不住,今日来见老爷的客人有点多,让诸位久等了。” “老爷方才说,原本累了要休息,我告诉他老人家是贾府和薛府的客人来了,他说请诸位进去商议。” “来,贾爷,薛小姐,这边请!” 薛宝钗用明亮的眸子看着贾琏,等着贾琏拿主意。 贾琏却看着郭谦那张肉乎乎的脸,还有那小眼睛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看来还真是巧啊,我们正准备打道回府,老侯爷就忙完了。” 郭谦连连点头,“正是,正应了那句老话,巧婆婆给巧媳妇开门,巧到家了。” “让大家久等了,还请多担待,爷这边请。” 贾琏在郭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毛病来,便对薛宝钗说道,“行,既然老侯爷有空,我们又来了,不拜见一下反倒失了礼数,烦请管家带路。” 陈老侯爷坐在主位,见贾琏与薛宝钗行礼后,他只是略微点点头,示意三人坐下。 郭谦给三人上茶,又说了些场面的话。 贾琏也将三人介绍了一番,说了些客套话,表明了来意。 老侯爷依旧一言不发,屋内的氛围便逐渐冷了下来。 薛宝钗见老侯爷这个态度,感觉今日这事恐怕有些难了。 而郭谦忙完之后,便站在了老侯爷身后,如同木头一样,两耳不闻身前事。 一时间,屋里便彻底安静下来,就连赖大喘着粗气都能听得到。 贾琏仔细观察了一番老侯爷,见他身材魁梧,手上青筋冒出,显然是一名武道高手,就是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 不过陈家原本寂寂无闻,老侯爷凭借一身本事,闯过刀山火海,杀人无数,立下赫赫战功,显然不会是一般的高手。 只是到了他这把年纪,什么事情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 贾琏再次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老侯爷,此次薛蟠与令孙因争执引发的斗殴,造成令孙受伤,我们深表歉意。今日过来,备了一份薄礼,特来致歉。” 赖大将礼物放在大堂中间,郭谦瞧了一眼,而老侯爷依旧看着前方的门窗,不为所动。 礼物并不薄,只是和五万两银子相比,差距甚远。 贾琏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形,继续说道,“当然,薛蟠这一次的确是做错了,受些教训是理所当然的。” “当初我曾祖父传下来一句话,至今让我刻骨铭心。他说,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有错就要认,知错就改,敢作敢当,方是一条血性汉子??????。” “所以,我们今日带着诚意过来赔礼道歉,至于老侯爷接不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们的心意总要到。哪怕最后薛蟠被衙门关个年,打上一百棍,我们也认了。” 说到此处,陈老侯爷微微有些动容,他的目光停留在贾琏身上,开口说道,“刚才你所说的那番话,真的是荣国公说的?” 贾琏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本来想将先祖搬出来,压一压这个老侯爷,结果说得动情,便脱口说了那句话。 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贾琏也不会否认,毕竟曾祖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清楚这句话呢? “没错,正是曾祖所言。这句话我自然不是亲耳听到的,我这岁数远远不够。我有一次寻到了一位当年曾陪伴我先祖出生入死的老兵,陪他喝了两碗酒,他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上的一些事情,便和我说了。” “我听了之后,热血沸腾,从此便牢牢记在心中。” 当年荣国公的部下何其多,能有几个长寿的老兵也不稀奇,焦大不是还活着吗? 陈老侯爷凌厉的目光慢慢缓和下来,似乎想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荣国公当年何等威风之人,虽然我没有跟随过他作战,可是却无数次听到过他奋勇杀敌,抵抗北莽的事迹。” “有一次,趁着北莽内乱,荣国公只带了八千精兵,就杀入北莽京城,杀得北莽以为遭到了灭顶之灾,举国大乱。而荣国公还在城门上题了一首诗,最后全身而退。也正是荣国公这等壮举,让北莽皇帝有生之年不敢侵犯边境。” “荣国公此等豪情,英雄盖世,至今想来,依旧神往啊!” 贾琏见陈老侯爷嘴角微微颤抖,心想自己搬出先祖这一招走对了。 “老侯爷也是当世英豪,想当年峡谷关被破,京城危在旦夕。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是老侯爷不畏生死,带着五万将士,挡住了敌军十万大军的入侵。那一战,老侯爷身中三十八刀,肩膀上还被冷箭射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可哪怕这样,老侯爷依旧死守不退,带领将士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将峡谷关夺回,解了京城之围。” “那一日,峡谷关的土都是红的!” 薛宝钗瞪大眸子,看着场中的贾琏慷慨激昂,似乎当时贾琏就在现场一般。 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陈老侯爷似乎也被感染了,他站起身,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烁,“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我都快忘了这些事情,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贾琏说道,“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国之英雄,永垂不朽!” 陈老侯爷一拍身前的桌子,“说得好,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国之英雄,永垂不朽!” “今日就为你这一句话,我请你喝酒。” “郭谦,将我珍藏的宫廷玉液酒拿出来,我和贾琏小兄弟一见如故,今日非得一醉方休。” 郭谦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宫廷玉液酒可是当年先皇赏赐之物,老侯爷珍藏了多年,哪怕过七十大寿都没有舍得喝。 今日贾琏几句话,说得兴起,老侯爷竟然要开了宫廷玉液酒喝。 只是他也不敢多说,连忙下去吩咐置办宴席。 陈老侯爷上前握着贾琏的手,“我以为贾府自荣国公之后,再无人物,想不到你贾琏却是如此出类拔萃之人,还真是我看走眼了。” 贾琏感觉自己的手被钢铁包裹一样,有些生疼,他知道老侯爷带兵打仗之人,手上功夫硬朗,连忙运气防御。 “老侯爷过誉了,我只是素来仰慕曾祖功勋,时常以此自醒。” “对了,您看,薛蟠与令孙之事,我们赔两万两银子,可否就此揭过,两家和好。” 贾琏想趁着老侯爷心情好的事情,将这件事给了结了。 谁知老侯爷拉着贾琏的手就往里面走,“一码归一码。” “你我投缘,把酒言欢。” “薛蟠打人之事,自有官府定夺。” 贾琏和薛宝钗愣住了,他们本来以为氛围都到这个程度了,应当能松松口,救出薛蟠。 谁知道陈老侯爷竟然死活不肯松口。 陈老侯爷见薛宝钗不动,“小丫头,你也来,你长得讨人喜欢,有点像我孙媳妇!” 第31章 琏二哥开窍薛宝钗 “小豆子,走,回家。” 贾琏坐直了身子,眼神从迷蒙恢复到了澄清。 薛宝钗大眼睛忽闪忽闪,仔细瞧着贾琏,“二哥,你醒酒这么快啊?” “你刚才还站立不稳,说酒话了,眼神飘逸,现在怎么跟没事似的。” 贾琏从车帘的缝隙看了一眼陈府的大门,见管家郭谦已经扶着有些摇晃的老侯爷进屋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 不过,贾琏两世为人,有三四把刷子。 贾琏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的确喝了不少,不过要说醉,那是装的。” 薛宝钗有些不解,“怎么会是装的呢?” “我看你当时醉醺醺的,都和老侯爷勾肩搭背,叫他老哥了。” “还有啊,你和老侯爷拼的最后一碗酒,你喝到一半,身子便站不稳,酒洒了一半,便认输了,我就站在你旁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是真醉了。” 贾琏揉揉肚子,“老侯爷七十多岁了,我才二十多岁,在年龄上我便占了大便宜。” “他又不肯让我多喝几碗,要和我一碗一碗的拼酒,他自然吃亏。他军伍出身之人,年轻时喝酒自然能胜我,可是现如今他年老体衰,如何能胜得过我。我假意喝不过他,让他心中高兴高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薛宝钗说道,“二哥,你也太厉害了。” “这么多酒,而且都是烈酒,你们连一口菜都不吃,就是在那里海阔天空,说些家国大事,越说越兴奋,连我都被感染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啊,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贾琏笑道,“以前我也从来没有带你出来过啊。” “你们姐妹们都在院子里读书、玩耍,我们可是天天在外面喝醉办事的。” 薛宝钗托着下巴,“同样是喝酒,我哥哥每次都只会喝醉,然后去寻欢作乐,或者打架闹事,哪里能和二哥相比,在喝酒的时候就把正事给办了。” “二哥,我开始听老侯爷说今日只喝酒,只谈个人交情,我还以为我哥哥的事情办不成了呢,没想到老侯爷后来把他儿子叫了过来,吩咐他去通知衙门稍微惩戒一下,走个流程便会明日放人,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想到此节,贾琏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快意,“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有时候走明路是走不通的。” “看似喝酒,其实喝的都是人情世故。” 薛宝钗侧着头,像个小学童一般望着贾琏,“人情世故?” 贾琏点点头,“我们今日过来,只要能见到老侯爷,就证明他们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也不想将我们两家得罪得死死的,更不用说舅舅那边的关系。” “所以见到了老侯爷之后我心里就稳住了三分。” 薛宝钗说道,“我当时看到老侯爷那威严的样子,又不做声,我心里可紧张了。” 贾琏说道,“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性,不过就是他这般状态,我心里更放心。” “如果他和颜悦色,笑嘻嘻地和我们说客套话,那才是最惨的。因为一旦他开始和我们打官腔,就证明陈家准备和我们干到底。” “我提前了解了一些老侯爷的事情,又将先祖搬出来,他们带兵打仗之人,杀伐果断,绝对不喜欢唯唯诺诺之人,所以我尽挑他喜欢听的事情说。有些事情也是我编造的,有些事情是夸大其词的。在酒桌上,只要不过于离谱,只要喝开心了,谁会去在意那些细节呢?” “所以当老侯爷喊我一声老弟的时候,我便在心底知道,今日这事必成!” 薛宝钗美眸中尽是崇拜之情,“二哥,当时老侯爷和你喝到最后,他喊你做老弟,你称呼他为老哥,我见那管家郭谦的脸色都变了。” “按理说老侯爷这般年纪做我们的祖父都行,还和你称兄道弟的,这如何使得。” “可是就是你那句‘无兄弟,不喝酒’,让老侯爷越发激动,你趁机提出我哥哥与陈司诚化解之事,他也一口答应了。” 贾琏摸了摸下巴,被薛宝钗这么崇拜的看着,他还略微有些不自然,“所以说,这喝酒就是人情世故。我都和他称兄道弟了,他这点小事还不答应,那就对不住这情分了。” 薛宝钗感慨不已,“二哥,原本是五万两银子的事情,结果你五千两银子就摆平了,你 实在太厉害了。” “我都不知道该在谢你。” 贾琏伸手在薛宝钗头上轻轻的拍了下,“宝钗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 “我和你凤姐姐素来喜欢你的稳重、温和,人长得漂亮,还端庄大气。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或者你凤姐姐。” “你经历过这一次就能发现,有些事情看似无解,可是努力去做了,便会迎刃而解。” 贾琏今日喝了不少酒,被小豆子这粗劣的驾车技术,颠簸得肚子里有些翻腾,便掀起车帘,朝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随意间拍了拍薛宝钗的头,却让薛宝钗羞得脖颈都红了。 或许贾琏只是像自己小妹一般,亲昵地拍了拍。 却不知道,有时候无意间的举动,会在一个少女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有时候会生根发芽,甚至长成参天大树。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贾琏并没有告诉薛宝钗。 在贾琏和陈老侯爷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二人起身走到一个角落里说了几句悄悄话。 贾琏告诉了陈老侯爷一件事情,陈司诚瞧上了贾珍的小姨妹子,还准备迎娶她过门。 陈老侯爷一听是贾珍的姨妹子,便勃然大怒,要去揍陈司诚。 毕竟宁国府的家风是出了名的乱,自己唯一的孙子,可别去当那冤大头,戴了绿帽子还沾沾自喜,要是生了玄孙还不知道是姓贾还是姓陈。 贾琏连忙死死地拉住陈老侯爷,还和他透露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尤二姐原本是许了人家的,后来尤老娘贪图陈司诚的银子,便强行退了那人。 此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对陈家声誉有所影响。 要是落下个强抢人妻的名声,脸面上太难看。 关键抢的还是宁国府的人,这无论如何让陈老侯爷难以接受。 贾琏和陈老侯爷说,自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为了陈府的声誉,也为了尤二姐的幸福,便和尤老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说服尤老娘愿意退还聘金。 陈老侯面子上挂不住,开始不肯接这五千两银票。 不过贾琏说,这是聘金,如果陈府不收回,那聘娶之事就没有结束。 陈老侯爷只得接下银票,心中对贾琏越发喜爱。 可以说,贾琏用五千两银票,既解决了尤二姐婚约之事,又白嫖了薛蟠打人之祸。 只是这些细节,贾琏不便对薛宝钗说起。 就让她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吧。 这个世界太多藏污纳垢,单纯的少女心中容不下那么多的阴暗。 回到家中,贾政、王夫人听到事情已经解决了,明日便可以将人接出来,极为欣慰,纷纷夸赞贾琏做事有方,有谋有略。 而薛姨娘则喜极而泣,抱着薛宝钗一顿好哭。 随后薛姨娘稳住了情绪,擦干眼泪对众人说道,“这一次蟠儿能逢凶化吉,多亏了琏哥儿出面,等蟠儿回来,我便置办一场酒席,宴请大家。” 贾政说道,“虽然说这次琏儿立了功,说服了老侯爷,可是姨太太,有句话我该讲还是要讲。蟠儿也不小了,不能让他再这般胡闹下去。” “上次就打死了人,虽然依靠贾雨村将事情遮掩过去了,可总是留了案底。这一次又和京城里的人打起来,幸好还只是受伤,要是下一次打死了人,可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薛姨娘脸上有些无奈,“姐夫,现在蟠儿大了,脾性已经养成,我想管也管不住。要是说得他恼了,连我也降服不住他。” “还得请姐夫你们多帮我教导一下,琏哥儿帮我多看着点才行。” 王夫人这时开口说道,“妹妹,你们家的生意,大多靠的是宫里,现在蟠儿这般胡闹,私自挪空了这么多款项,可别把这条线给做坏了。” 薛姨娘更是为难,“姐姐,我这身体也就这样子,又是个妇道人家,只能靠那些老掌柜去支撑着这些事情。蟠儿用强,他们也不敢拒绝,就弄成了这般模样。” 这时贾琏说道,“姨娘,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看你舍不舍得。” 薛姨娘一把拉着贾琏的手说道,“你做事最是稳妥,你和我说,我一定照办。” 贾琏看了一眼薛宝钗说道,“生意上的事情,蟠哥儿可能的确不擅长,还有些乱来。宫里的生意不能马虎,出了任何事情可是掉脑袋的。我看宝钗妹妹做事稳重,心细如发,你倒不如让她来慢慢接手这些家族生意上的事情。” 薛宝钗一惊,“我……二哥,我虽然知道一些家里的事情,可是生意上的东西我可从来不懂啊。” 见薛姨娘也带有怀疑,贾琏说道,“我知道姨娘的担心所在,宝钗妹妹慢慢大了,迟早要嫁人的,薛家的生意最终还是要落在薛蟠的身上。就像今日,如果没有宝钗妹妹出面,就不能体现薛家的诚意,我也没有这么顺利地说服老侯爷。” “薛蟠没有历练成才之前,可以让宝钗妹妹先来掌管一下,而且,宝钗妹妹这样贤惠能干的人,说不定给你招个女婿上门也说不定,这样一来姨娘也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 王夫人开口说道,“妹妹,我觉着琏儿这主意不错,宝钗丫头的确能干,先不说招入赘之事,让她在出嫁之前给你料理一下总是好的,至少比其他人要放心。” 薛姨娘想了想说道,“宝丫头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过她毕竟年幼,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恐怕撑不起这些场面。” “姐姐,姐夫,我有一事相请,你们一定要答应我。” 贾政说道,“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薛姨娘看向贾琏,“这一次要是没有琏哥儿,蟠儿能否活着出来都不知道。我想着家里的生意,宝丫头肯定是支撑不住的。我想请姐姐、姐夫同意,让琏哥儿帮我一起来料理。” “这些事情,交给外人我不放心,唯有琏哥儿做事公正,心思缜密,我也放心。” 贾琏正要开口推辞,他最近手头的事情太多了,忙着练功,杀人做任务,哪里有时间去给薛家打点生意。 贾政说道,“琏儿,既然姨太太提出来,又看好你,我觉得可以。你虽然事情多,再多压一点担子应当也是可以的。你要是实在忙不开身,可以将家里的事情交出一些来。” 王夫人说道,“我觉得也行。家里的事情有凤丫头,她是个喜欢管事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薛宝钗也说道,“二哥,既然你将我推出来,如果你不帮我们家,我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贾琏见众人说道这个程度,知道推无可推,便说道,“那我就试试吧,我先说清楚,这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姨娘和宝钗妹妹为主,我只是帮衬着,做一些外围的交际之事。” 薛宝钗大喜,“只要二哥肯出面,我就有信心能做好。” 贾琏又对薛姨娘说道,“还有就是蟠兄弟之事,我倒有个主意。” “他素来最怕舅舅,现在舅舅又升迁了,不如让舅舅将他带到身边,一则便于看管,二则也能教导。” “在舅舅那里,蟠兄弟绝对能成才。” 第32章 薛宝钗的盘算,贾迎春欲嫁中山狼 晚上,薛姨妈见薛宝钗的房间还点着灯,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薛宝钗将手中的账本放下,“我还不困,趁着精神便看看商铺的账目。” “母亲,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怎么也还没睡啊?” 薛姨妈坐了下来,“还不是惦记着你哥哥,自从他出了事之后,我这几日便没有合过眼。” 薛宝钗拉着薛姨妈的手,“母亲,哥哥明日便能回来了,你无需过分担忧。” “希望他经历过这一次之后,能痛改前非,跟着在舅舅身边,学得一身本领,往后你也能有所依靠。” 薛姨妈担忧地看着薛宝钗,“丫头,你真的认为你哥哥跟着舅舅是一个好主意吗?” “你舅舅此人,能力极强,可是性子也过于严厉,喜怒不形于色,待人过于严苛,小时候我们几姐妹可都是对他有些畏惧的。” “这也是我们宁可住在贾府,也不愿意回王府老宅住的原因。” “而你哥哥素来懒散惯了,如何能受得住呢?” 薛宝钗轻轻地将薛姨妈额头的散发捋到耳后,“母亲,这些年来,你为了哥哥的事情操碎了心,头发都白了许多。” “我且你问一句,哥哥出来之后,你能管得住他吗?你能保证他不再喝酒打架闹事吗?” “这一次还是琏二哥费尽心思才将此事了结,下一次,谁能保他呢?” 薛姨妈长叹一口气,“我也知道他的性子一下子改不了的,可是……可是我就这么个儿子,不放在身边,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薛宝钗说道,“今日二哥和我说了一句,我觉得很是道理,他说自古慈母多败儿,要想磨砺一个男儿本色,就需要有担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虽然你舍不得哥哥去历练,可是舅舅那边还未必答应呢。” 薛姨妈说道,“你说的也是,这还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上次央求他去帮忙疏通一下,他觉得蟠儿太不懂事,过于放纵,已经不肯出手。这要是让他带在身边,恐怕更不会答应。” “不过为了你哥哥,我就不要这脸面了,也去求一求他。” 薛宝钗说道,“母亲,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你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人,有什么话自然要敞开说。” “哪怕我们和琏二哥并没有血脉关联,可是因为贾府和我们薛家的关系,他还自己垫了五千两银子给陈府。这就是一个人的能力和胸怀了。” 薛姨妈点点头,“以往我倒没看出琏二爷有什么过人之处,以为和宝玉、贾珍他们一样的纨绔之人。这一次贾府出了几件事情,都是他在经手,倒是办得漂亮。看来有时候我们也会看走眼啊。” “对了,丫头,你要琏二爷来帮衬我们家的生意,除了这一次他肯出面帮蟠儿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考虑啊。” 薛宝钗眼中浮现出贾琏俊朗的模样,以及他在陈府慷慨激昂的景象,嘴角边便浮现出一丝笑意,“是啊,在与他来回的路上,我们说了许多事情,他现在准备整顿贾府的生意,说下面亏空得很厉害,在这样下去,恐怕入不敷出了。” “这种情况和我们家里的生意一样,可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生意越来越差,赚的银子越来越少,却束手无策。可是二哥不一样,他真是个有眼光、有魄力的人,许多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就敢做出来。” “所以啊,如果他能帮衬一下我们家里的生意,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对了,母亲,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议一下。” 薛姨妈说道,“你素来是个稳重的人,现在我身体也不大好,总觉得精力不济,有什么事情你做主就行了。” 薛宝钗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还得你同意我才好去做。” 薛姨妈见薛宝钗如此重视的样子,便说道,“是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薛宝钗点点头,“我想将京城里的生意,送琏二哥两成股份。” 薛姨妈一惊,“两成?” “丫头,我们这么大的家当,你可知道这两成是多少银子吗?” 薛宝钗早已估摸到母亲的反应,“我知道,而且我算了一下,以往可能值上百万两银子,现在也应当有二三十万两银子。” 薛姨妈有些不解,“既然你知道是这么大个体量,我们现如今又陷入了困顿之中,你如何还要送出去两成股份?” 薛宝钗说道,“母亲你不要着急,且听我说。”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现如今陷入了困顿之中,为了救哥哥,连五万两银子都抽不出来,而且许多生意还是亏空的。这么下去,迟早是周转不过来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生意彻底败下来了,别说两成股份,就是十成股份,也是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那我就想赌一把,赌二哥哥能把贾府的生意盘活,能把我们家里的生意盘活。但是这需要母亲你的同意,你的支持。唯有你点头了,那些老掌柜才能听话,才能配合。” 薛姨妈有些动容,“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吗?” “这些老掌柜,在我们薛家干了多少年了,有些人甚至在我们薛家待的时间比我年岁还长。你这是不信任他们,要将他们取而代之啊。” “要是说出去,外人的人会怎么看我们薛家,又会怎么说我们薛家。” 薛宝钗正色说道,“如果这些老掌柜能给我们把生意做好,我们自然留他们。可是他们没有做到啊,我们家里都已经快举步维艰了。” “如果我们不是做皇商生意,恐怕早已垮了吧。” “所以母亲,这是改变我们薛家的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也没有自救的能力了。” “而且,我们给的是二哥两成股份,可是要想分红拿钱,就得生意做起来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的,他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薛姨妈紧紧地握住薛宝钗的手臂,“丫头,我已经年纪大了,没有那种拼劲,不敢去冒那种风险。” “可是我也不想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家里败落下去。” “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这么有把握,这么信任贾琏吗?你可要知道,他其实和我们只是远亲而已。” 薛宝钗重重地点头,“母亲,我信任他,我想像他一样去搏一把,去争取一次,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薛家慢慢地败落。” 薛姨妈站起身来,脚步有些沉重。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回过来头,看着薛宝钗,“你们去搏吧,你们去拼吧。” “这些家业本来就是先祖创下来的基业,这么些年来,我们没有做好,或许你们去放手一搏,能改天换地也说不定。” 贾琏并不知道薛宝钗和薛姨妈的交谈,更不知道薛宝钗动了要将他牢牢绑定在自家生意上。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只是现在,他实在有些困了,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到院中,发现王熙凤并不在家中。 只有平儿在库房里找东西。 贾琏瞧着平儿弯着腰,翘着臀,埋头在库房里寻找,便动了心思。 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用身子贴住平儿的臀部。 平儿感受到身后有人,便转身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随即看清楚是贾琏,便捂着胸口说道,“我的爷,你怎么没声没息的过来了,这库房有些昏暗,我还以为……真是吓死我了。” 贾琏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平儿的翘臀很软和,实在是令人向往,更想深入一些。 于是他笑吟吟地看着平儿,“你以为是谁啊?” 平儿嗔道,“我还以为是个鬼,原来是我们二爷这个色中饿鬼。” 贾琏见平儿如此灵动,心中便动了些心思,“好啊,你竟然敢说我是色中饿鬼,你这是毁谤我,你可见到我做过什么事情没有?” 平儿从袖中掏出那块红肚兜,在家里的眼前晃了晃,“你们男人啊,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而且不抓住把柄你们都是死活不会认的。” “你且说说看,这东西是谁的呢?” 贾琏一看这东西心里就有些慌,一把就将平儿压倒在不料之上,“你不是说将它烧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平儿被贾琏压在身下,胸口噗噗直跳,“我不拿着这东西,怎么还有立足之地呢?” “二爷你又如何能容得下我?” 贾琏感受到平儿身上的柔软,便不再去抢红肚兜,手便搂着平儿的腰肢,“你个小蹄子,我哪里又容不下你。” “只是你日常勾出我火来,却不让我得手,今儿个非得将你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平儿感受到贾琏的气息变厚,手也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便知道贾琏有些忍不住了。 她一把按住贾琏探向她肚兜里的手,“爷,这算怎么回事嘛?” “你在外喝了酒,便找我胡来。” 贾琏只握住了个半圆,却觉得细腻柔嫩无比,果然十八岁的还是要鲜嫩许多。 又听得平儿这欲拒还迎的模样,越发欢喜,“我自然是要做与共享欢愉。” 平儿虽然早已想动身子,可是心里还惦记这有事,“奶奶,你回来了啊。” 贾琏一惊,便回头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平儿趁机溜了出来。 贾琏知道又被她跑了,只得说道,“你又骗我,昨日都说好了的,偏偏不懂得珍惜。算了,二奶奶呢?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她人。” 平儿知道贾琏是在转移话题,便说道,“二奶奶开始去了大老爷和大太太那边,后来又去看望蓉哥儿媳妇,顺便请尤二姐将龙头络子给早点打好。” 贾琏眉头微皱,“去父亲那边做什么?” 平儿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便叹了一口气,“爷你刚和宝钗姐姐出门不久,二小姐和三小姐便哭哭啼啼地过来了。” 贾琏知道平儿说的二小姐、三小姐说的迎春与探春,贾府他们这一代,有四姐妹,元春入了宫,迎春、探春、惜春在家里。 “她们怎么了,为何会哭?” 平儿说道,“大老爷说要二小姐年纪不小了,给了他物色了一户好人家,趁早要将她嫁出去。” 贾琏连忙问道,“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许的人家是谁?” 平儿眼中露出忿忿之色,“别说二爷不知道这事,就连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也不知道二小姐要出嫁婚配之事,我和二奶奶今日里也是第一次听到。” “许的那户人家说是大老爷的世交之孙,大同府人氏,祖上军官出身,现袭指挥之职,名叫孙绍祖。” 贾琏一巴掌拍在布匹上,“该死!” “什么人家不好找,偏偏要许给那中山狼!” 第33章 一个少女,没有穿衣 贾府里的这些个姐妹,并不都是荣国府里的姑娘。 大姐贾元春为贾政与王夫人所生,是贾宝玉同父同母的姐姐,因生日为大年初一,故名元春,后被送进宫。 三姑娘探春是贾政与赵姨娘女儿,庶出,才情颇高。 最小的惜春是宁国府里的姑娘,为贾珍的胞妹。 贾母见他年幼,贾珍等人又一味胡来,恐她孤单,就将她接过来一并教养。惜春自幼性格较为孤僻,不爱理事,善于作画。 而迎春为贾赦女儿,但并非为邢夫人所出,是贾赦的小妾所生,却是贾琏正儿八经同父异母的妹妹。 虽然前身的贾琏只顾自己享乐,玩花插柳,对府上的姐妹管得并不多。 可是穿越过来之后,因为前世和自己妹妹关系极好,为了给她治病付出了性命,这一点上贾琏是不后悔。 爱屋及乌,所以来到这方世界之后,贾琏也对贾府里这些无辜的姐妹多了一份关心,关爱。 尤其是这个和自己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妹妹,她会时常送些外面好玩的小东西给她,言语上多一些关怀。 虽然迎春在才智方面并不如宝钗、探春等人突出,并非那种聪明伶俐 之人,而是性子温和,较为迟钝憨厚。可是贾琏并不计较这些,在暗地里也在物色合适的人家,希望她能后辈子无忧无怨就行。 只是想不到贾赦给迎春选的人竟然是那孙绍祖。 那孙绍祖,贾琏如何不认得。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渣,因为他的行径根本称不得是人,熟悉他的都叫他中山狼。 这孙绍祖祖上军官出身,在京袭了官职,又在兵部候缺题升,并非书香门第,一味骄横蛮纵,尤其骄奢淫逸。 孙绍祖身上有些功夫,自能人事开始,首先便将自己的奶妈给收了。 因为奶妈也是个风流之人,平素里与孙府的老爷、管家厮混,与多姑娘儿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不阻止孙绍祖,反而循循引导。 自此,孙绍祖一发不可收拾,将府上的丫头、女眷都淫乱了一遍。 有一次,孙绍祖喝酒之后,在后院中将其父亲最为疼爱的小妾马蓉儿给凌辱了。 闻声而来的孙父气得浑身哆嗦,一巴掌就打在他头上。 正干得兴起的孙绍祖恼羞成怒,顺手一把推了孙父。 孙父一个脚跟不稳,后脑勺撞在了假山上,一命呜呼。 后来孙绍祖给官府报备了个年老体衰,在后院中摔倒身亡,便草草了事。 没了人管教,孙绍祖更是肆无忌惮,先后讨了几个小妾都被折腾死。 据说,此人鞭上有毒,专门克妻。只是孙绍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他乃狼王护体,纵横无敌,因此赢得了一个中山狼的称号。 正因为如此,贾琏一听是贾赦将迎春许给孙绍祖,这才勃然大怒。 他此时也没了兴致与平儿调情、深入,眉头紧皱,坐在桌前,开始思考这事该如何解决。 平儿知道贾琏的心思,于是将里面被贾琏弄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给贾琏倒了杯茶,默默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男人想事情的时候,绝对不要去打扰。 平儿就是那种聪明的女人,她手中拿着针线,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贾琏身上扫过。 自己的二爷真的好看,哪怕是皱眉也很男人味,还特别能干。 想到能干,平儿脸蛋便微红,她已经多次听王熙凤有意无意地说起贾琏的变化,甚至还和她提起过贾琏的特长之处。 这让平儿微微有些担心,又向往不已。 尤其是方才她在寻找东西的时候,感受到了臀部处的异样,果然与众不同。 还有就是贾琏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让她差点将心房给打开。 只是因为王熙凤随时都可能回来,而且家中人多口杂,大都是王熙凤的心腹之人。 自己与贾琏在屋中稍微有点动静,恐怕也会被人听去。 一旦让王熙凤知道自己提前和贾琏偷了腥,虽然不至于赶出家门,恐怕往后的日子更难熬了。 可是迟迟不破身,自己丫头这个身份就一直改不了。 难啊,真的是难。 这时贾琏站起身来,对平儿说道,“二妹和三妹一起过来,可说了什么,二妹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平儿放下针线说道,“二小姐只是哭,又怕又惊。三小姐是个直爽人,便说了二小姐是不肯答应的。因为她们也去打听了孙绍祖的为人,凡是知晓一点的都说嫁过去不是去当夫人,是去送死啊。” 贾琏听了之后又问道,“二奶奶怎么说?” 平儿说道,“二奶奶也是气不过,说天底下这么多好人家,大老爷怎么就挑了这么户人,这不是白白糟蹋自己的女儿吗?” “后来三小姐道听途说打探出来的原因,说是大老爷欠了孙家一笔银子,便想着用二小姐嫁过去,不仅银子不用还了,还能收一笔聘礼。” “都是爹生娘养,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是穷苦人家也不会将自己女儿送去火坑,可是偏偏……” 平儿说着,想起自己的不幸家庭,生出同感,眼泪便跟着掉落下来。 她抹去眼泪,继续说道,“二奶奶也说了,这么亲事如果要问她的主意,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她一个做嫂子的,也做不得这个主,等着二爷你回来,再商议看有什么办法。” “后来珍大爷那边派人过来说,蓉哥儿媳妇又不大好了,因为二奶奶和蓉哥儿媳妇素来交好,又顺路可以去找尤二姐做活计,便带着红儿匆忙赶过去了,留着我在家中料理事情。” 贾琏站起身来,心情有些复杂。 来到这方世界,他的主要念头是想要自救,自保。 只是身在其中,便有了许多身不由己。 因为人生来就是有感情的,做不到其他事情都高高挂起。 让他心里很堵的是,这些事情都是来源于同一个去处,同一个人。 “平儿,此事父亲既然已经说了,必然是下定了决心,我去找他恐怕没有用。” “我先去和老爷太太那边探下口风,再去和老太太说说,看是否有转机没有。” 平儿点点头,“二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她临走前还叮嘱过我,如果二爷一时激愤,直接去找大老爷和大太太,恐怕于事无补,还会将此事恶化,到时候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贾琏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二奶奶是个看得清形势的人,她做事有分寸,我就放心了。” “行了,事不宜迟,我先去跑一趟,将此事趁早理出个眉目来才行。” 贾琏走出来,小豆子便迎了上来,“爷,是去喝酒吗?” “是去醉香楼还是花满楼?” “我听说花满楼来了几个北莽的姑娘,生得极为不同,二爷去乐一乐?” 贾琏用手拍了一下小豆子的脑袋,“你个兔崽子,一天到晚想着喝花酒。” “花酒虽好,也不能贪杯啊。花蕊虽甜,也不能整日里插在其中,你要想点正事。” 小豆子摸了摸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只要二爷开心,怎么弄都好。” 贾琏正色说道,“我上次嘱咐你去办的那件事情,物色得怎么样了?” 小豆子说道,“寻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父亲早亡,这一次母亲又没了,便想着卖身葬母。” “我便暗地里叫人将她买了下来,正在调教着呢。” 贾琏说道,“此事一定要做得机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小豆子点点头,“爷放心,此事不仅没人知道,连我都是隐藏在身后,绝对不会走露任何风声的。” 贾琏又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用?” 小豆子说道,“那老婆子说,如果要悉心调教,要个月,才能达到青楼花魁娘子的水准。如果讲究着用,也得十天半个月。” 贾琏想了想说道,“你和那老婆子去说,三天,三天之后就要用上来。” “至于用什么法子,她们那一行有些门道的。” 小豆子应下了,立马进屋换了行头出门。 他走出贾府之后,便来到牛头街。 牛头街是京城里一条最为古老的街。 原本这里也是相当繁华,后来因为京城改造,这里因为居住的人多,道路狭窄,不便于扩建,便慢慢地失去了原本的中心城街的地位。 现如今这里便成了鱼龙混杂之地,各路见不得光的生意都集聚在这里。 只是这里分成了三大块区域。 一块是外围区域,这里大都是干苦力活的人,生活得极为贫苦。 中间部分是一些小作坊,也有拉皮肉生意的,连勾栏都算不上。 几分银子也行,如果实在没钱,半斤猪肉,或者一篮豆子也凑合。 反正都是闲着,能赚一点是一点,权当锻炼筋骨了。 这世道,活下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柔弱的女人。 至于中间最好的地段,则是有一些势力在占据。 说起这些势力,众说纷纭。 不过能在京城的老街占据一席之地,总不会是些泛泛之辈。 不过这些不是小豆子关注的,他今日不是去中间的位置,也不是去找那些苦力干活。 他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去了一户人家。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房屋,门口连帘子都没有,就是一扇破旧的门。 小豆子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门,径直走到后院,便看到一个少女站在那里。 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少女。 第34章 命运多舛,秦可卿遭灾 那少女一见人进来,便慌忙扯下裙子遮住身体。 小豆子并不见外,反而盯着她身上仔细打量。 这个少女虽然不是那种顶尖的国色天香的模样,可是胜在年轻,皮肤紧致身材好,凹凸有致,令人怦然心动。 连小豆子这种跟着贾琏日常在花丛中穿梭之人,看了也相当满意。 少女套上衣服,给小豆子行礼,“恩公,你怎么来了?” “是……是今日要我伺候你吗?” 小豆子见少女想岔了,便摆摆手,“我早已和你说了,我不是你的恩公,我也是个下人,是主人吩咐我救你。至于主人是谁,你也不要多打听。” “另外,我还小,也不配你伺候我。” 少女眼中有些疑惑之色,虽然她做好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尤其是这几日来,那老鸨给她传授的都是待客之道,并且明确告诉她,以后用得着。 因此少女一见小豆子进来,以为今日便是要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的时候。 虽然紧张,可是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对方既然救了她,帮她料理了后事,那么自己这身子也就该交出去了。 “那……今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 小豆子点点头,“有一个任务要你完成,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便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你就恢复了自由身。” “而且我们会给你一千两银子,让你能衣食无忧。” 少女一惊,一千两银子,还能还给卖身契,这救她之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是什么任务?” 小豆子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说道,“我叫秋香,不,我叫秋桐!” 一时间,少女有些窘迫。 小豆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连自己的新名字都记不住,还敢问任务。” “你一定要将我交待的事情记死,记牢了。” 少女点点头,“是,秋桐记住了!” 小豆子说道,“话已经给你传到了,明日主人会过来一趟,将任务和东西交给你,你只要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小豆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怕是有二十两。 “那老鸨虽然有些本事,却是个贪财的老货,恐怕我上次给你的银子都被她敲诈干了吧。” “这些银子你拿着,等事成之后,一千两银子绝对不会少你的。” 秋桐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落了回去,只得看着小豆子转身离去。 恩公,主人,任务? 秋桐摇摇头,人如浮萍,命运多舛,让人痴迷,茫然。 什么时候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呵,先活下去再说吧。 贾琏只想让迎春活下去,因此他立马找了贾政、王夫人,还有贾母去说此事。 果然不出贾琏所料。 虽然贾政对贾赦将迎春嫁给孙绍祖一事,表现出极为不满,到了最后持了一贯保守态度,说是兄长屋里的家事,不便插手。 而王夫人自从宝玉没了之后,心灰意冷,对什么事情都不大上心,只是跟着贾政的意思说了两句,便又去念经去了。 贾琏只得去找贾母,贾母正领着贾兰和贾环在吃东西,听得贾赦要将迎春嫁给孙绍祖之后,便开口将贾赦臭骂了一顿,骂他不要脸,骂他不为儿女着想。 看着有戏,贾琏便想要求贾母去和贾赦说,让他取消这门亲事。 谁知骂完之后,贾母又叹了口气,“这都六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当官的儿子,这些事情我也不好老是驳了他的脸面。” “而且那孙家,也是世家,迎春这丫头模样、性子也是普普通通的,嫁过去如果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或许把家当起来,也是说不定的。” “要是那样的话,这也是迎春的一场造化。” 贾琏心中已经明白了贾母的态度,便也不多说,只是让贾母多休养,调养好身子,便走了出去。 走出贾母的屋子,贾琏双手叉腰,仰头看向天空,胸中一口闷气却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他想大吼几声,将身体里的愤怒发泄出来,最终还是强忍下了。 估摸着王熙凤应该回来了,便径直走回家去。 果然,到门口便听到王熙凤和平儿说话的声音。 见贾琏回来,脸色不大好,王熙凤说道,“二爷,老太天、老爷、太太他们都没有否了这事吧?” 贾琏坐了下来,就着王熙凤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他们嘴上都说此事不妥,可是要他们出面去说的时候,又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违了老祖宗的规矩。” “规矩,什么狗屁规矩,都是人做出来的。想做了便没有规矩,想反对了就拿规矩说事。” 王熙凤给家里斟了杯茶,“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也别气着自己的了。” “那姓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们府上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要是敢对不起二妹妹,我们绝不会轻饶他。” 贾琏摇摇头,“嫁出去的姑娘,便是泼出去的水。” “到了他们孙家,便生死由不得我们了。” 王熙凤说道,“可是大老爷本来就有些不待见我们,最近都在挑我们的刺。老太太、老爷、太太都不肯出面否了这事,我们就更说不上什么了。” “我担心多说两句,恐怕大老爷的脾气以来,又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贾琏见王熙凤露出担忧的神色,便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我有分寸,你放心就是了。” “对了,你去珍大哥那边,情况如何?” 王熙凤叹了口气,“蓉哥儿媳妇情况越来越差了。” “以前她还能下床走动一下,现在根本就站不稳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贾琏对平儿说道,“你去看看小豆子回来没有,我吩咐他去办个事情,大半天都没有回来。要是他回来了,你就叫他到阿强屋里等我,我等下再去看看阿强。” 平儿走出屋后,王熙凤说道,“二爷,你将平儿支开,还是怕你学了医术这事被人知道吧?” 贾琏点点头,“那门医术夺天地之造化,太过于匪夷所思。而且每施展一次,我耗损的精力过大,因此不是特别的情况下我是不敢用的。” “可是这人世间,最难的事情便是生老病死,如果这医术传了出去,各路紧要的人来找我,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不救,他们说我见死不救。救了,我自己身体遭不住。” 王熙凤俏眉一竖,“管他什么紧要的人,不想救就不救,咱们可不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贾琏说道,“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不过自从上次和你扎针之后,也过去了这么些天,我精力倒也恢复过来了。虽然不知道秦可卿的病情到底如何,也不知道我那金针能不能将她治好,不过你既然如此上心,我总得去试一试才行。” 王熙凤关切地说道,“爷,如果给人治病要损耗寿命,那我们是绝对不能再去治病了。” “我虽然与秦可卿投缘,可是比起你来,自然你是最重要的。” 贾琏听王熙凤说得动情,便笑道,“损耗寿命倒还不至于,只是恢复的时间有些长而已。” “这样吧,如果她真的快不行了,你且和蓉哥儿他们说,我们找到了一个苗疆奇人,有些独特的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 王熙凤瞪大眼睛,“苗疆奇人?” 贾琏说道,“这自然是我杜撰出来的,就是为了给自己避嫌之用。” “就说这苗疆之人不愿意见外人,恰好被我们留住两天。如果珍大哥、蓉哥儿他们愿意,就将秦可卿接到我们家来,我们请这苗疆奇人给她医治一下。” 王熙凤听得贾琏这般说,前思后想了一番,“爷,你这个主意倒是想得真周全,就按你说的这么去办吧。” “我明日就去和珍大哥、蓉哥儿说一声,想必他们为了救秦可卿,会答应下来的。” “对了,这条络子你先带上,那尤二姐的确心灵手巧,编制出来的东西就是好看。” 贾琏见王熙凤将一条龙形络子系在自己腰间,张牙舞爪、活灵活现,不由得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情形,便说道,“的确精致,恐怕费了不少心思吧。” 王熙凤说道,“那是自然,我对这些针线活不是很懂,平儿还是略懂一些,她说光这一条络子就用了八种颜色的线头,还用了十二种编织方法,可费劲了。” “这还不是紧要的,听尤二姐说,要彻底杜绝犯太岁,一个人多大年纪就要编织多少条。” “巧姐儿挂一条就行,而你,就要挂二十四条。” 贾琏笑道,“我这身上,要是挂了二十几条络子,那走起路来都带风啊。” 王熙凤也跟着笑起来,“自然不要你全部都戴着身上,戴个一两条就行,其他的放在常睡的房间里,也算数的。” “别说以前我并不信这些东西的,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由不得我不信了。” “今日还碰到了宝玉以前认的庙里的干娘,她和我说,这犯太岁也好,犯律法也罢,那都是有因果的。还说什么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信女虔心供奉者,可以远小人,避邪恶。” 贾琏说道,“我们东方的事情还由得西方的菩萨管啊。” 王熙凤说道,“你可别乱说,这些菩萨一个个法力无边,救苦救难,哪里都管得着。” “她叫我供奉这位菩萨这位大光明普照菩萨,每日除香烛供奉以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个大海灯。那海灯就是菩萨现身的法象,昼夜不息的。每日也只费些银两而已,这样一来,就能保我们合家平安了。” 贾琏问道,“哦,宝玉那个干娘啊,神婆一般的人,神神叨叨,天天糊弄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出钱。” “哦,对了,她叫什么老婆去了?” 王熙凤伸手在贾琏身上拍了一下,笑道,“你亲老婆就在眼前,你还想着其他老婆啊。” “她叫马道婆!” 第35章 歹毒下人行凶,贾琏第一战 二人琐碎地聊了一些事情,便准备歇下。 因为连续几日操劳,王熙凤有些受不住,又因为明日有重要的事情,当日便拒绝了贾琏继续同睡的想法。 平儿幽怨地看了一眼王熙凤,似乎心里在说,你扛不住,让我来啊。 这做人,不能自己吃饱,不顾别人饿着肚子吧。 只是王熙凤只顾和贾琏说话,没有看到平儿的神态。 当晚只得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贾琏便在院子里打了几遍拳法,正是焦大教的那套什么霸王拳。 这套拳法和现在武馆中招数繁琐,打起来好看的拳法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霸王拳讲究直击要害,一招见血。 拳拳到肉,直指敌人险要之处。 贾琏并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只觉打起来相当过瘾。 嗯,还缺一个好的练功对手。 打完收工之后,贾琏看了一眼小豆子。 小豆子感觉身上莫名的疼,连忙说道,“二爷,你别看我,我这个小身板,架不住你一拳的。” 贾琏笑道,“你也看出来我这拳头厉害。” 小豆子伸出大拇指,“那是自然,二爷你这砂钵大的拳头,虎虎生威,霸气侧漏。刚才打在树干之上,树叶都落下了不少。你瞧,这树上都有个大印子,这要是打在我身上,非得散架不可。” “依我看,二爷的武功都要超过阿强了。” 贾琏知道小豆子是哄自己开心的,自己虽然修炼了大合欢功法,积攒了些内力,所以打出来有些模样。阿强可是练了几十年功夫的人,要说现在谁强一些,还真的比划一下才行。 另外,贾琏打完一套拳法,总觉得意犹未尽,似乎少了的什么,可是又找不出原因来。 “小豆子,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去弄一套武馆中的那些练功东西来,虽然我不要他们的武艺,不过他们日常练功用的器械还是不错的。” 小豆子应下了,”爷,看来你是准备去当将军了,这一身武艺要是上了战场,杀得贼子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贾琏在小豆子头上敲了一下,“先别吹牛,先把底子练好,不在家里被人打死再说。” 小豆子知道贾琏说的是上次被贾赦手下的家丁制住,打个半死之事,“爷,我后来问清楚了,大老爷院子里来了新来的那个壮汉,叫王强,是孙绍祖从军中介绍过来的。” “这王强据说以前当个山贼,后来被孙绍祖给降伏了,从了军。” “王强有次喝醉酒了,强暴了一个村妇犯了事,孙绍祖将他保了下来,推荐给大老爷做看家护院的头领。” 贾琏眼神中有些冷意,“我们贾府就在京城,离衙门也不远,又不做那违法之事,有些普通的家丁就行,哪里用的着这些强人做头领。这种做派,看来是把我们贾府当成山寨了。” 小豆子说道,“是啊,那王强名义上是家丁,实则是土匪一般的人物。上次大老爷的马车被人惊到了,这王强带人将那老人的腿给打断了。” “现如今,在我们府上,那王强横行无忌,除了大老爷,他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还听说,他有次进大观园,看到里面的小姐姑娘们,竟然对手下人说比青楼中的姑娘强多了……” 贾琏手中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随即深吸一口气,将有些扭曲的脸部缓和下来。 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了。 只是听到这个王强的事情就如此表现,那要是真的遇到大事,那还了得。 贾琏说道,“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切让他嚣张几日。” 小豆子见贾琏准备换衣服动身,便问道,“二爷,今日有几个地方要去。柳芳家小妾生了个姑娘,这次送了请帖过来,邀着在醉仙楼喝酒,爷是回帖答应了的。” “还有就是宫里夏太监要过来,原本是政老爷亲自接待,政老爷身子不舒服,便请爷去见夏太监,说是元妃娘娘回家省亲的事情。” “另外……” 小豆子瞧了一下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秋桐那里也说好了,二爷你不放心,非得亲自去见一面,所以也是今天。” 贾琏擦净手,想了想说道,“夏太监那里是正事,上午就过来,那么我们上午就去见他。柳芳是世家,既然答应了,还得备一份礼去祝贺一下。幸好安排的是中午,哪怕匆忙一点,倒也赶得上。” “至于秋桐那里,晚上的其他事情都推了,我趁着中午喝酒,假装喝高了,便去瞧一瞧。” “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必须我亲自出面才放心。” “走吧,先去见夏太监。这些宫里的老狐狸,不仅是过来打秋风的,而且架子足,要是让他等了半刻,不知道要埋汰成什么样子。” 换好衣服,贾琏便带着小豆子出了院子,准备先见一下贾政,听下他的建议,然后在会客厅等夏太监。 刚出门,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二爷留步,老爷叫你过去一趟。” 贾琏回过头来,眼眸微眯,他认出了背后之人。 正是贾赦院中的看家护院的头领王强。 小豆子脸上露出了气愤的神色,这王强言语中过于无礼,没有丝毫尊卑之意,完全是强势压人的态度。 而且王强见到贾琏,连拱手之礼也没有,昂着头,趾高气昂的样子的。 “王强,你干什么?见到二爷怎么不行礼?” 王强看了小豆子一眼,鼻孔中哼了一声,“小兔崽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要是在外面,你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早就该大卸八块。” 小豆子气得不行,指着王强说道,“你以为我们贾府还是你当土匪的地方啊,二爷现在是当家主事之人,你怎么敢这样不分尊卑。” 王强眼中顿时露出杀机,手中的木棍握紧,上前一步,“小兔崽子,我是给二爷面子,不和你计较,你既然找死,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小豆子被王强的气势给吓到了,便后退到贾琏身边,“王强,你可不能胡来啊。这里是贾府,打人犯法的。” 王强冷笑一声,“小子,你现在知道怕了啊。当初爷在军中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还怕犯法?” “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今日便饶你一命。” 贾琏这时候上前一步,和王强对视,“打狗还要看主人,王强,你在我院中想要动手,要打杀我的下人,可将我放在眼里?” 王强嘴角一抽,“二爷,我就是见你在这里,所有才和这小兔崽子啰嗦几句。否则的话,他早就脑袋开花了。” “小子,今日有二爷保你,你下次别落在我手上。” “二爷,走吧,老爷在屋里等着你,可别让老爷等急了,又像上次那样就不好了。” 听到王强这么说,身后的两个家丁也纷纷笑起来。 上次贾琏还想反抗,结果被王强打翻在地,吃了一顿好板子。 贾琏脸色铁青,堂堂一家之主,还被下人嘲讽,实在忍无可忍。 只是贾琏非寻常人,强忍下来了,“王强,政老爷叫我有急事,宫里的夏太监过来了,我得先过去一趟才行。” “你先回去告诉我父亲,办完夏太监的事情,我立马过来。” 王强手中的棍子一拦,“二爷,老爷可说了,要你立刻、马上过去一趟。” “政老爷安排的事情是急事,老爷的事情更紧要。” 贾琏盯着王强的眼睛,见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挑衅,一丝不屑,一丝得意,便冷冷地说道,“王强,如果我今日硬是要去想办夏太监的事情,你要怎么样?” 王强咧嘴笑道,“我要怎么样?哈哈哈,不是我要怎么样,是老爷吩咐我这么做我便怎么行事。” “如果二爷连老爷的吩咐都不去做,那我只能和两个兄弟像上次那样请二爷过去了。” “兄弟们,来,小心点,请二爷到老爷院子里去一趟。” 王强身后两个家丁走上前来,有了上次抓贾琏的经验,他们心里没有丝毫负担,更没有丝毫担忧,他们做得更为得心应手,上前就来抓贾琏的手臂,“二爷,请吧!” “啪!” 贾琏一巴掌帅在一个家丁的脸上,将他口中的两颗牙齿打飞。 又提起一脚,踹在另外一个家丁的肚子上。 两人“哎呦”倒地,嚎叫起来。 王强见贾琏突然出手,顿时眼中杀机毕露。 这两个家丁,原本在落草为寇的时候便跟着他的兄弟,后来被官府围剿走散了。 王强犯事在军中留不住之后,被孙绍祖推荐给了贾赦。 因此王强又将以前的兄弟招揽过来,仗着贾府的威风,开始作威作福。 想不到这个贾琏上次被收拾一顿之后,竟然还没有深刻吸取教训,敢打他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手下留情了。 “二爷,你连老爷的话都敢不听,还敢出手伤人。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王强提着棍子便朝贾琏的头上砸来。 “不要!” 一个女子惊叫起来。 原来是听到院子外面吵闹声跑出来的王熙凤和平儿。 一见王强行凶,顿时惊吓得大叫起来。 “啪!” 贾琏身子一晃,伸手格挡住棍子,一个拳头就击向了王强的胸膛。 王强一个趔趄,他怎么也没想到贾琏竟然能用手臂挡住棍子,还敢出拳来打自己,顿时杀心大起。 他本就是亡命之徒,手上沾满了鲜血,哪里害怕多杀一个贾琏。 万一要是真的杀了,也不过是继续逃命江湖而已。 王强胸口被打了一拳,感觉胸口疼痛得很,便将手中木棍一丢,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贾琏胸口刺来。 “噗嗤!” 锐器插入体内。 随即一声惨叫,有人倒在了地上。 第36章 王强之死,杀人放火金腰带 一股鲜血喷洒出来,将贾琏的身上溅得血花点点。 倒下的人是王强。 就在王强的刀刺向贾琏胸膛的那一瞬间,一根金针射了出来。 小李他妈的飞刀,例无虚发。 不,是小李金针。 无声无息地从贾琏的衣袖中射出来,精准的命中了王强的咽喉。 那套拳法只是幌子,真正让贾琏敢与王强一战的还是金唢呐给的绝招。 在这保命的时候,贾琏不敢托大,那套拳法他还没有练熟悉,要是被一个下人给砍伤砍残,太悲催了。 金针深深地刺入了王强的咽喉。 王强瞪大眼睛,喉咙咯吱作响,仿佛不敢相信。 只是贾琏不等他信不信,上前一步贴身抓住他的手,将手中的短刀插入了王强的咽喉。 又顺手将金针抽了出来,收进衣袖当中。 这一切,仿佛是王强失手杀了自己。 贾琏听到身后的哭泣声音,见到王熙凤和平儿不要命的奔跑过来。 王熙凤将贾琏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爷,你没事吧!” “怎么全是血?” 贾琏瞧了一下身上的血迹,“我没事,这些血,是这恶徒的。” 王熙凤心有余悸,“他怎么敢对你动手,他怎么敢带刀杀人?” “他是疯了吗?” 贾琏松开王熙凤,走向那两个还在地上躺着家丁。 两个人已经吓破了胆,在地上不断地后退,“二爷,我们错了,你不要杀我。” 贾琏一脚踩在一个家丁胸膛上,“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是王强要杀我,我躲过去,他失手杀了自己,是不是?” 被踩住胸膛的人还在犹豫,贾琏便要发力,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那边一人连忙说道,“是的,是王强失手杀了自己。” “我刚才瞧见了,王强行凶要杀二爷,结果踩到到木棍上,摔了一跤,失手将用刀捅入了自己咽喉。” “这事怪不得二爷,都是王强自作自受。” “我们只是跟着来请人的,还请二爷饶命。” 被踩胸膛之人也连忙说道,“没错,是王强误杀了自己,只要二爷不杀我们,我们都可以作证。” 贾琏心想自己刚才那一金针,速度极快,应该没有人能看到,而且一旦录口供,还是得有证人才行,便说道,“你们且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我们贾府可不是寻常的那些山寨,想要杀你们这些小喽啰,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连连点头,“记住了,的确是王强失手杀了自己。“ 贾琏觉得差不多了,便对小豆子说道,“你去派人通知官府一声,说我们府上有恶徒行凶,结果失手自戕了。” “平儿,你叫管家带几个男人过来,将这两个人捆绑好,一并交给官府审讯。” “另外,等官府查验了现场之后,将这里清洗干净。好好的院子,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血腥味太重了。” 王熙凤脸色惨白,她虽然向来好强,做事风风火火,背地里也做过不少借刀杀人之事,可是这杀人场面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何受得住这血腥的场面。 “爷,你真的没事吗?” “我这心眼都要跳到嗓子里了。” 贾琏转过身来,对着王熙凤笑道,“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哎呦,你还别说,被他敲了一棍,手有点疼。” “我进去换洗一下衣物,你等下给我涂抹点创伤药。” 王熙凤看着贾琏风淡云轻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害怕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了,“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一下,要是断了骨头可不好。” 贾琏摇摇头,“用不着惊动这么多人,我身上的情况我自然明了。” 换了衣服之后,王熙凤便给贾琏手臂上涂抹药膏。 看着贾琏有些红肿的手臂,王熙凤便气得不行,“这些该死的家丁,反了天了。” “竟然敢对主子下手,简直没有王法了。” 贾琏见王熙凤一边涂抹,一边轻轻地给伤口吹气,感觉皮肤有些痒痒。 又看到王熙凤的樱桃小嘴,便有些思绪。 这红润小嘴,的确是舒服啊。 果然还是要吹。 “这王强敢这么无法无天,自然是仗着有人撑腰。不过他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王熙凤抬起头,美眸中满是担忧的神色,“爷,真的没事了吗?” 贾琏知道王熙凤担心的是什么,便直了直腰杆,“像我们这样的名门世家,本来打死个把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还是主动袭击我,更是罪无可恕,死有余辜。只是这王强不是我们府上的家生子,我怕有什么后患,还是叫官府出面一趟结案才干净。” “至于你担心的父亲那边,怕他对我不利。呵呵,现在这个时候,就不是我们怕他了,恐怕他知道王强死了的消息,最惶恐的应该是他吧。” 王熙凤看着贾琏眼睛,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或许是更加有力,更加自信吧。 就是这种自信,让她觉得安心,觉得放心,觉得更加踏实,仿佛自己的靠山越来越硬。 “那你的意思,这王强死在我们院子里,我们不需要和大老爷去交代什么?” “就这样让官府来处理?” 贾琏点点头,“是的,这事一出,如果我们立马慌慌张张去见父亲,他便可以借机发怒,甚至找理由严惩我。” “我不去找他,他就会心里虚得很,慌得很,因为这件事情错在王强,亏在他身上。” “而且,我也不想一直被他压着,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次王强之死,便当是一次开始吧。我想他应该能吸取点教训。” 王熙凤这才明白贾琏的心思,“我本来还担心你和大老爷过不去,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是发自心底支持的。” “虽说大老爷是父亲,可是向来没有个父亲的样子。我们现如今既然当家理事,便要有模有样,这样才能活的通透。” 贾琏看着又逐渐找回状态的王熙凤,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说的对,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就该活的洒脱一些。” “父亲如果通情达理,体谅我们,我自然尊他,敬他。如果他一味胡搅蛮缠,对我们完全不顾一点血脉之情,还对我下死手,那我也不能一直唯唯诺诺下去。” 贾琏的目光越发坚定,或许是因为占据了这具身体,以前总有些血脉亲情,和伦理道德在里面作祟。 可是当忍无可忍的时候,自然无需再忍。 今日出手杀王强,虽然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他自己寻死,找上门来,那就怨不得贾琏了。 而且出手就要果断,要坚决,绝对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以免留下后患。 在大乾皇朝中,下人冒犯主子,是大罪。 胆敢对主子行凶,那更是万恶不赦之罪。 如果人人效仿,那贵族如何统治这方世界? 一旦开了口子,那皇朝还如何稳定? 所有贾琏杀了王强,并没有对杀人一事有多大担忧,反而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充满了期盼。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我本想做个好人,都是被逼的啊! 前面被金唢呐逼迫延长寿命,现在逼迫光明正大杀人。 别说,亲手杀人的感觉很不错,那血的味道似乎有独特的、令人陶醉的浓郁。 贾琏越发对下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充满了期待。 武力杀人,只是粗鄙的武夫所为,总会留下马脚。 唯有不露痕迹的杀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为。 第37章 夏太监的消息,秋桐的请求 毕竟是在京城,又是贾府报的官,衙门来人很快。 差役、仵作来了十几个人。 甚至连锦衣卫的副堂官赵瑞虎都带人亲自过来。 这锦衣卫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不过贾琏知道他们出面不是来抓人的,而是因为自己一个从五品同知的身份,又素来与他们交好,这才会惊动他们。 事情处理得很快,仵作验尸完毕,认同了贾府所说的观点。 贾琏又封了两包银子给赵瑞龙等人,酬谢他们辛苦跑一趟。 赵瑞虎见贾琏如此客气,便笑着对贾琏说道,“二爷,这段时间好久没有出去走动了吧,在花满楼都没有碰上了。” 贾琏连忙搂着赵瑞虎的肩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赵爷,你小声点,家里的母老虎还在的。” “今日有劳了,赶明儿个请你喝酒。” 赵瑞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熙凤,便心领神会地说道,“好说,好说。” “行吧,这王强行刺,是他个人行为,并无幕后指使,也并无与山匪勾结之事,那此事就此了结了。” 贾琏点点头,“正该如此,我还要去见宫里的夏老爷,就不送你了。” 赵瑞虎说道,“拿着二爷的银子,我带兄弟们喝酒去,你忙正事去吧。” “哦,对了,还有两个家丁呢,是放了,还是当做从犯带回去审讯,你拿个主意。” 贾琏拍了拍赵瑞虎的肩膀,“赵爷,这两个家丁,原本也是山匪出身,瞒天过海进了我们府上。这次幸得锦衣卫查明真相,让我们躲过一劫。这两人,还得以律法严惩啊。” “要是放他们出去,恐怕还要祸害不少人,除恶务尽啊!” 赵瑞虎明白了贾琏的意思,便吩咐手下将家丁捂着嘴带走。 落在锦衣卫手中,又有山匪身份,谁又能过得了夜呢。 贾琏看了下阳光,便对王熙凤说道,“父亲应当是会恼羞成怒,可他也不敢与我们来对质,恐怕会叫大太太过来说事。我急着去见夏太监,如果她过来了,你且应付着她。” “无论她怎么说,你一口咬定一定要查明这三人的身份,和背后指使之人。” 王熙凤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来还好,要是敢来,我这次也撕破脸皮不要,一定要啐她一脸。” “家里养了些反贼,竟然敢来行刺主子,闹大了,非得追究他们个连坐之罪。” 贾琏点点头,对于王熙凤,他是最放心的,于是便赶忙去会客厅见夏太监。 夏太监一见贾琏,便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如今二爷当家主事,便如此日理万机,倒是难得抽出时间见咱家一面了。” 贾琏连忙说道,“实在对不住,刚才家里出了点事,遇到了贼子,还受了点伤。这不,急匆匆赶过来,就是怕耽误正事。” 夏太监一惊,“遇到贼子?这青天白日的,天子脚下,怎么还会有这等祸害?” 贾琏撸起袖子给夏太监看。 夏太监唬得不轻,“二爷,你这条手臂都肿了,可别站着,坐着说话。” “我方才进来时,看到了有衙门的差役过来,还以为是照例询问什么事情,想不到还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啊。” 贾琏简要地和夏太监说了王强行刺不成,自刺身亡之事。 夏太监感慨不已,“二爷福大命大的,虽然说现在是太平盛世,可是总有小人不安分。就是宫里面,也有过奸人混进去。” “有一次尤其凶险,皇上去瑞合宫歇下,那个刺客假扮了一个小太监站在回廊边。要不是御林军发现这个小太监老是拿眼睛偷偷瞧皇上的龙辇,便上前盘询。“ “那小太监见露了泄,便抽出匕首来拼命,自然被当场斩杀。可是想想,一个刺客都能扮成宫里的人到了皇上身边,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天都塌了。” 贾琏说道,“是啊,这人啊就是不知足,好好的日子不过,总想着翻天覆地。”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夏公公,娘娘回家省亲之事,还得请你多指教。” 说罢,贾琏将一张银票毫无烟火气地递进了夏太监的袖中。 夏太监余光瞧见了那张银票的额度,便笑着说道,“咱家这趟来,就是来说这事的。本来是正事,却让二爷你又破费了。” 贾琏笑道,“夏公公车马劳顿,不嫌弃我们就好了。” “娘娘回家省亲之事,还请明示,我们一定按您的吩咐做好。” 夏太监说道,“这趟让各位娘娘回家省亲,这是皇恩浩荡,更是体恤亲情。以往回家省情,自然热闹非凡。不过这一次皇上的意思是,现在虽然四海平清,国泰民安,也还是不要过于奢靡。” “毕竟现在边境还在打仗,青州、江南等地又冒出了匪患,还有淮西旱灾,连国库都快掏空了。” “这个节骨眼上,宫里也都是缩衣减食,把银子都放到打仗上、赈灾上,就不要铺张浪费了。” 贾琏拱手说道,“皇上圣明。” 夏太监继续说道,“元妃娘娘也带了口信,主要是说两个意思。一个是那大观园已经建好的,就不要换其他的地,不要再破土动工,大修大建。另外一个就是承蒙圣恩,念及老太太年事已高,政老爷、太太身子不大好,同意在府上留一宿。” 贾琏一听,这两个消息可传来得太及时了。 一个是省银子的事情,按照贾珍、贾政、贾赦他们的想法,那是要将大观园再全面翻修一次的,那耗费的银子都会像流水一般走。 不过虽然上面有旨意,可元妃娘娘几年才能回来一次,恐怕贾府也不会过于寒酸,该弄得还是得弄才行。 要省的银子也不能在这个地方省。 不过只要不大修大建,总是能控制住规模的,这让贾琏吃了颗定心丸。 第二个就是元妃娘娘要在大观园留宿,这也是大事。 这就意味着,元妃娘娘有更多时间待在贾府,这里面的活动就要安排得更为充实。 见什么人,吃什么饭,安排什么活动,都要再细细安排了。 贾琏对夏太监说道,“这宫里的规矩太多,我们恐怕准备不周,担心漏了什么,或者错了什么,还请夏公公多指点。” 夏太监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在贾琏手中,“我就是担心你们这些事情上出现纰漏,这才紧巴巴的赶过来。上次娘娘回家,有些地方还是出了些岔子,只是咱家都给遮掩过去了。” “这一次,我特意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写了出来,你们按照这上面的去做,绝对错不了。” 贾琏大喜,接过纸张扫了一眼,“夏公公不愧是宫里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事无巨细,井井有条,替我们想得如此周到。” 夏太监又和贾琏说了些事情,便推说宫里还有事,离去了。 贾琏看着夏太监的背影,又将目光收回在纸张上。 这些个太监,果然是不见银子不说真话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啊。 如果自己没有给夏太监银子,或者给的银子不够多,恐怕夏太监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王强之死,还是惊动了许多人,贾政、贾母都派人过来问候,连贾珍都亲自过来了一趟。 贾珍见贾琏并无大碍,就拉着他一并上了马车,去醉仙楼喝酒。 柳芳既然请了贾琏,自然不会漏了贾珍。 醉仙楼的酒好喝,又都是些熟悉之人,便喝得很畅快。 大家得知贾琏府上之事,便纷纷给他敬酒压惊,结果贾琏又喝醉了。 贾珍只得将贾琏交给小豆子,自己继续上去喝酒作乐。 小豆子驾着马车,载着贾琏往东街走。 到了一条隐蔽的巷子,二人换了套衣服,将马车交给另外一个人,便进了那牛头街。 秋桐第一次见到真正救她之人,眼中便多了几分炽热之情。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黑深邃的眼眸,洒发出迷人的光泽。 原来救自己的恩人长得这般好看啊。 秋桐见到贾琏起,便有些走神。 这些日子,老鸨教她的东西全然忘掉,只剩下仰慕,只剩下心动。 就连贾琏和她说的东西,她都听得有些恍然。 贾琏见她怔怔地瞧着自己,便说道,“秋桐,我说的事情,你可都记住了?” 秋桐点点头,“恩公,我记下了,我取代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份,在我身子里放点东西,然后让另外一个人男人中毒,我说的对不对?” 贾琏没想到自己精心编制出来的一整套计划,到了秋桐口中就是一句简短的话。 可他又不能说不是,毕竟秋桐说得都没错。 “这个事情有很大的风险,甚至有性命之忧,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照旧会放你走。” 秋桐上前一步,站在了贾琏身前,“恩公,我答应的事情必定会去做到。” “当日我卖身葬父,受尽凌辱,差点落入恶霸之手,是恩公派人救了我,安葬我父亲,又给我活命的机会。如果我连这点恩都不报,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过,在我身子里放东西之前,我想请求恩公一件事情。” 贾琏还真有些猜测不透这个少女的心思,这是一个看起来文弱,骨子里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你且说,只要我做得到,必定去做。” 秋桐看了一眼小豆子,“豆爷,可否让我和恩公单独说一下。“ 小豆子也猜不出秋桐的心思,便眉毛一抖,看向贾琏,见贾琏并不反对,他只得搬了条凳子到在门口去等着。 一到门口,便听到衣服落地的声音。 还有秋桐略带羞涩的、略微颤抖的声音。 “恩公,在我去完成任务之前,可否先将我的身子交给你。” “因为……因为我不想将我干净的身子交给那些坏人。” 第38章 优秀的男人,总是遭人惦记 又是一个觊觎二爷身子的女人! 小豆子感慨不已,这男人一优秀,惦记的人就多了。 尤其是这些个女人,宁可将身子交给模样好,身世好,有钱的渣男,也不肯交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这就造成了许多老实人娶不到媳妇,哪怕娶到媳妇,也不一定能守住。 哪怕守住了,孩子也未必是自己的。 老实人,怎么这么命苦呢? 明明说好的,不让老实人吃亏。 可是老实人不吃亏,难道让能干的人吃亏? 小豆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豆子,连皮也不去,就丢进嘴里。 幸好自己还小,能挡得住诱惑。 昨日那秋桐姑娘便对自己提出了要求,要是自己一个把控不住,将她的贞节给拿了,今日二爷拿什么? 要是二爷只拿了个辅助,恐怕这往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还是自己英明。 不仅没有坏事,还保住了自己的精元。 不过秋桐姑娘经过这段时间调养,那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皮肤越发有弹性、白皙,胸口也起来了,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就是不知道二爷顶不顶得住。 贾琏应当是顶住了。 因为小豆子看了不知多久的天色,从夕阳西下,到夜幕降临。 这才看到贾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推开门走了出来。 小豆子仔细观察贾琏的脸色。 一般没有顶住的男人,都会浮现出疲劳的神色。 脚步还会有些虚浮,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可能还站不稳。 这些情况在贾琏身上并没有出现,他神清气爽,昂首阔步,精气神十足。 似乎不仅没有丧失精华,反而是满载而出的状态。 “看什么看,方才我细心教导秋桐,将每一个细节都和她讲透,手把手的演练,这才费了不少时间。” 小豆子心想,果然是费了不少时间,恐怕还费了不少精力吧。 还手把手,恐怕还深入浅出,孜孜不倦地钻研吧。 “秋桐姑娘是个聪明人,又得了二爷耐心教诲,应当能马到成功。” 贾琏摸了摸鼻子,“这件事情有些凶险,我们大意不得。” “还得准备一些应急方案,以防万一。” 小豆子插了一嘴,“二爷,秋桐姑娘这身子,会不会有什么破绽啊?” 贾琏抬手就要敲小豆子一下,随即停了下来,“不会,老鸨有些法子,足以以假乱真,放心便是。” “先回家吧,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小豆子回头看了一下,看到秋桐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依靠在里屋门口,便朝她笑了笑,随即驾着马车离去。 回到家中,贾琏发现尤二姐竟然也在,领着王熙凤、平儿在打龙头络子。 见贾琏回来,王熙凤站起身来,揉了揉腰,“二爷,你可回来了,今儿个跟着尤妹妹打络子,可把我眼睛都弄酸疼了。” 贾琏笑道,“这打络子,是手上的活,怎么就累着二奶奶的眼睛了呢?” 王熙凤拿起一个半成络子对贾琏说道,“你可不知道,这络子这般的精细,而且尤妹妹又是个严谨的人,打错了一根线,非得拆了重新来过不可,还说犯太岁之事马虎不得。所以啊,后面我都是瞪着眼睛在学的,可不把眼睛弄酸了。” 尤二姐站起身来,朝贾琏行礼说道,“我说二奶奶天生就是享福的人,动动口就行,非得跟着我们做这些辛苦的针线活。我们还劝不住,二奶奶说给二爷做的东西,得亲自动手才显得有诚意,真是煞费苦心啊。” 贾琏握住王熙凤柔嫩的手,“实在是辛苦了。” “对了,今日父亲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王熙凤说道,“平儿在门口盯着的,果然如你所料,大老爷并没有现身,只是大太太到了门口一趟,正在那个时候,薛姨娘领着宝钗妹妹过来,大太太就没有进屋,转身走了。” “后来直到薛姨娘他们走,大太太也没有过来。” “我就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不过来,我们也不去找,就这样相安无事。” 贾琏心想,要是真的相安无事就好了,恐怕他们二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主意,想要扳回一城,或者弄出些其他幺蛾子出来。 “哦,姨娘和宝钗过来了,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薛蟠不是出来了吗?他人呢?” 王熙凤说道,“薛蟠在家里,估计是觉得脸面上无光,暂时不好出来见人。” “薛姨娘和宝钗妹妹过来,倒是来商量正事的。” 贾琏问道,“什么正事?” 王熙凤接过平儿递过来的茶,放在贾琏手中,“两个事情,第一个事情是婶婶过生日的事情,因为老太太、太太都推说身子不便,不去了。我们无论如何得去一趟才行,因此薛姨娘说看一起过去,还是分开过去。” 贾琏说道,“两户人家,还是分开过去的好。分开过去,也好顺便说说话,后面来的也好接应。” 王熙凤说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也是这般回了她们,她们也同意了。就怕到时候薛蟠不肯去。” “我可从她们的话中听出来了,这薛蟠对跟在叔叔身边这件事情,极为忌惮,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想逃离。估计这个时候,薛蟠是被薛姨娘派人严加看管在家中,不能外出。” 贾琏笑道,“薛蟠这样性子的人,如果能管得住。哪怕他这次吃了亏,过两天就忘了。只有他一直在叔叔身边,才能刻骨铭心,才能真正的成长。” 王熙凤说道,“可别还没有成才,就被折断了。” “叔叔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杀伐果断,下起手来,那是毫不留情。我那堂哥,又一次犯了事,差点被打废了,如果不是婶婶死活抱着,估计已经没了。” “用叔叔的话说,废物一般的东西,活在世上有什么用。这薛蟠更是荒诞,他要是能在叔叔身边待半个月,我都服了他。” 贾琏说道,“且别管这薛蛮子,说说第二件事情吧。” 王熙凤说道,“第二件事情啊,可是二爷你干的好事。” 贾琏一愣,“我干的好事,我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哪里能干出什么好事?” 平儿见贾琏有些紧张,便说道,“二奶奶说的好事,是真正的好事。二爷心虚了,估计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熙凤瞅了贾琏一眼,也说道,“男人啊,都是这幅德行。今儿个当着尤妹妹的面,你且说说看,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尤二姐连忙说道,“二爷是个正直公道的人,对凤姐姐百般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王熙凤对尤二姐说道,“妹妹,你可不知道,他也就是近些日子才见好转的,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贾琏讪讪地说道,“都胡说些什么,快点说正事。” 王熙凤这才说道,“你不是答应姨娘帮他们料理生意吗,你口头答应,又不肯出力,她们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贾琏这才想起来,“是那日救薛蟠的时候提了一嘴,宝钗妹妹提出来的,老爷和夫人答应下来。可是你也瞧见了,我这段时间忙得够呛,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王熙凤想了想说道,“既然答应下来了,还是得给个回信才行。” “而且我想着啊,薛家的生意做的是皇商,有些生意还可以和我们的做在一起,这些事情我们理一理,又可以帮她们,又可以帮自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贾琏知道王熙凤在赚钱这一方面有本事,便说道,“行,我抽个时间整理一下,到时候去薛姨娘家里和她们说道说道。” 尤二姐见贾琏回来了,又看窗外天色已晚,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家中还有些事情。” 王熙凤拉着尤二姐的手说道,“我看啊,你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而且我和尤大姐都说好了,你这些日子就在我这边帮我的忙。不如今晚就住在我这边,免得来回跑。” 住在这边? 提前适应? 是不是可以和贾琏一起…… 尤二姐看了一眼贾琏,“这……不大好吧!” 王熙凤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派个小厮过去跑一趟,就说你今儿个累了,被我留住。我这边屋子,不比你哪里差,放心就是了。” 尤二姐说道,“凤姐姐这屋子,哪怕是皇后娘娘来了,也是住得了。” 王熙凤说道,“宁国府那边的人,以前我瞧得上的就是蓉哥儿媳妇,现在这几日我和你相处,你这性子好,模样俊,我都舍不得你离开了。要不我说,琏哥儿,你就将尤妹妹给收了,我们姐妹一同伺候着你,可行不?” 贾琏、尤二姐、平儿纷纷动容。 尤其是贾琏,被王熙凤说中了心中之事,就是不知道王熙凤是开玩笑说的,还是故意来刺他的。 平儿则是心中有些埋怨,说好的先收我的,怎么又变卦了呢? 尤二姐虽然好,我也不差啊。 早知道昨日就让贾琏得逞算了,在那库房里人不知鬼不觉地来一回,将生米煮成熟饭。 而尤二姐则羞得脖颈都红了,“凤姐姐,你又笑话我。” “二爷有了你这样的温柔贤惠能干美貌的妻子,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 王熙凤笑道,“能干美貌还认,这温柔我想沾边,它都不搭理我的。” “要说温柔啊,我和平儿都比不上你。” “二爷,你是喜欢我们这样的,还是喜欢娇滴滴、温温柔的啊。” 贾琏连忙摆摆手,“你们妇人之间说话,别扯上我,扯上我就是个大冤家。” 王熙凤见贾琏不肯接话,便说道,“尤妹妹,我说真心的话,今晚就住这里了,你再和我说说老家那些事情,稀奇古怪的,我可爱听了。” 尤二姐说道,“可能要下次再给姐姐说了。明日啊,我老娘便要走,我和三妹妹要陪她一同回老家。这络子啊,等我打好了,便派人送过来。” 贾琏心中一惊,回老家? 这一回去,什么时候能来? 要是回去被尤老娘逼着嫁人了怎么办? 第39章 拜寿,初见王子腾 正在贾琏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王熙凤急了,“这事可不能这么办?” “算了,这事你也做不了主。平儿,叫管家套上马车,这事还得我亲自走一趟才行。” “这络子没打完,我心里就不踏实,决计是不能让你走的。” 王熙凤干事,就是这么风风火火,想起了就去干,拉着尤二姐和平儿便上车去宁国府。 等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王熙凤和平儿这才回来。 贾琏不解地问道,“按理说你二奶奶亲自出面,留下尤二姐并不难,尤老娘和尤嫂子不可能妨了你面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熙凤说道,“那是自然,我难得求回人,这边面子自然是有的。尤老娘和尤大姐都没说什么,珍大哥还开玩笑的说,不如将尤二姐留在我们屋里算了,给我们作伴一同伺候你二爷。” 贾琏心里一咯噔,这贾珍可是知道些事情的。 果然王熙凤说道,“他既然敢说,我就敢要。我还当面问他有没有糟蹋了尤二姐,别嫁过来给我们二爷戴了绿帽子。” 贾琏无奈地说道,“幸亏得是珍大哥,要是其他人,还不被你羞死啊。” 王熙凤笑道,“我也是看人来说话的,和他玩笑着呢。” “不过,我可先和你说清楚了,我想好日子了,下半年十月份,平儿也满十八了,到时候你就把她收了房,我也算对得起她伺候我一场了。” “至于以后你要讨小老婆,或者在外面养女人,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就由平儿去管你了。” 平儿羞得满脸通红,“二奶奶,我……” 王熙凤在平儿的脸上掐了一把,“你什么你,你个发春的小蹄子,再不让你嫁人,恐怕收不住你的心了。” “怎么的,还想着攀其他高枝啊,或者不想和我继续搭伙了?” 平儿连忙说道,“没……没有的事,我这辈子就一直伺候二奶奶。” 王熙凤说道,“这可是我的意见,二爷还没有点头的呢?” “说不定二爷在外面养了小的,瞧不上你这傻丫头。” 贾琏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偏偏又要糟蹋我。” “行了,你方才话还没说完,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时,王熙凤的脸上有些哀伤之情,“还不是蓉哥儿媳妇之事,我刚才去瞧了瞧她,虽然身子骨还像模像样,可是那精神头越发不如从前了。” “就是方才,她还惦记着和我说族里的事情,说府里开销太大,入不敷出;说院子里空闲了太多土地,白白花钱请人去照看,不如租给下人们去经营、耕种,不仅能维护好院子,还能收些租子和蔬果。唉,这些事情和你我想到一块去了。” “你说,这么一个伶俐的人,怎么就得了这么场病呢?” 贾琏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吧,等后日给婶婶拜寿之后,我们就去请那苗疆奇人,看能否救上一救。” 平儿有些惊讶地问道,“苗疆奇人,是什么人啊?” 王熙凤说道,“是二爷偶遇的一个奇人,自称来自苗疆,善于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先前珍大哥他们不信,只肯请太医来瞧病,连冯紫英的老师都给看过,迟迟不见起色。” “现在就死马权当活马医吧,我明儿个和珍大哥说说,想必他们不会拒绝,就看秦可卿的命数了。” “嗯,时候不早了,平儿,你叫人去打热水,我今日跑来跑去,一身的汗,得好好泡一泡才行。” 一听到打热水,平儿就想起那日的情形。 看来王熙凤昨日休息了一番,今日又有了精力,恐怕要和二爷同洗了。 古圣人都说了,三人行,其乐无穷。 你们老是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带上我啊。 而且二奶奶你也埋怨多次了,说二爷最近喜欢打拳,锻炼身体,这力气越发充足,很多时候她都是抵挡不住的。 既然你抵挡不住,且让我来挡一挡,且让我来紧一紧。 哪怕初次帮不上大忙,抬一抬脚,推一推后背总是可以的。 这些话,平儿只能在心里说,毕竟方才王熙凤也说了,等到十月就让贾琏收了自己,这时间也不长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至于贾琏与王熙凤洗得干干净净,干得如火如荼,这都是夫妻间的例行公事而已。 只是不过贾琏比寻常人更要有天赋,更懂得把握火候,时间更长许多而已。 其中的快乐,都是过来人,自然无须赘述。 完事之后,看着春色面目的王熙凤,贾琏觉得很性福。 尤其看看着王熙凤有些合不拢的“o”型小嘴,更是觉得满足。 最让贾琏感到满足的是,他发现体内那颗通灵宝玉的四周,环绕的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实。 按照金唢呐的说法,这是他内力增长的体现。 还是大合欢功法适合自己啊。 今日连续两场鏖战,收获颇丰。 另外金唢呐并没有骗人,与尤二姐相交之时,收获的内力要比王熙凤浑厚多了。 果然男人不能在一个洞里待得太久,要多多益善啊。 那贾瑞死得真值,留给了自己风月宝鉴这么一个好宝贝,里面还有这么一套神奇的功法。 只是那飞刀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等下次完成任务,一定要问问金唢呐,哪里有合适的飞刀。 毕竟金针他只有一根,用完就没有了。 另外这金针他是用来给人治病救人的,可不能随便什么人都配用金针杀。 万一要是没杀死,或者碰到高手,带着金针跑了,他哭都哭不及。 还有就是,在经过与王强的实战中,贾琏还发现,那套霸王拳法的确能调动体内真气,不过目前调动的分量很少,所以导致他一拳打在王强身上,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实质性伤害。 看来,还得多练习才行。 融会贯通,方能成就巅峰。 随后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到了那日,贾琏与王熙凤早早收拾好,便坐着马车往东长安街走去,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里面全是礼物。 东长安街有一座王府,正是王熙凤的出生地所在。 这座王府并不是王公贵族的王府,而是姓王的王府。 今日是王熙凤婶婶约定的寿辰,贾琏与王熙凤自然早早地准备好,过来拜寿。 这是贾琏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王子腾。 果然是颇为威严的一个中年人,年岁恐怕和贾政差不多,留着胡须,却比贾政多了几分精干,厚重。让人一见,就觉得此人不容小觑。 贾琏原本以为王熙凤会规规矩矩地和他们行礼。 谁知道王熙凤给王子腾妻子张夫人磕了个头之后,便上前笑嘻嘻地挽着张夫人的手,说她今日气色好,尤其是头上的那支九凤金簪相当贵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张夫人满脸欢喜,拉着王熙凤说长话短。 王熙凤是能说会道之人,回到自己家中,更是放松,插科打诨,屋内笑声不断。 连原本有些严谨的王子腾,也忍不住嘴角含笑,“凤丫头一回来,就乱了套,没了规矩。” 张夫人搂着王熙凤说道,“老爷,凤丫头没有出嫁之前,一直就是这般活泼,家里好不热闹。” “她出嫁之后,我好长一段时间还不习惯,总觉得家里闷得慌。今日她一回来,我就感觉回到了三四年前的时候。” 王子腾说道,“还是你太娇惯她了。” 王熙凤对王子腾说道,“叔叔婶婶自然是要疼爱侄女的,否则啊,我被他们贾家人欺负,都没得个诉苦的地方。” 张夫人看向贾琏,“你又胡说,贾府上下,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如何会欺负人。” “况且,你这霸王似的性子,除了你欺负人,谁敢欺负到你头上。而且姑爷是个能干识大体、会疼媳妇的人,也不知道在家里被你欺负得怎么样了。” 王熙凤朝王子腾委屈地说道,“叔叔,你看,婶婶向着外人,不向着自己的亲侄女。我好不容易回来,就是想着能找家人诉诉苦,让你们给我撑撑腰。结果反倒向着二爷了,这让我到哪里说理去。” 王子腾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哪里有什么外人、内人的,你嫁给了贾家,便是贾家的人。” “凤丫头你在这里陪着太太,等下还有些亲戚过来,你都是认识的,去张罗一下。” “姑爷和我到书房来,有些事情和你说一下。” 王熙凤有些担心地看着贾琏,贾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 进了王子腾的书房,贾琏看到满屋子都是书,实实在在的书房。 书桌上还堆满了公文,看来王子腾哪怕是在家中,也是经常要处理事务的。 王子腾坐了下来,拿了几份公文给贾琏看,便低头去处理其他公文了,拿着笔不停地写写划划。 贾琏虽然心中有些奇怪,王子腾叫他进来,却不说什么,只是拿了公文给他,不知道是何意。 不过既然王子腾不说,贾琏也不多问,坐了下来,认真翻阅起公文来。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只有王子腾手中毛笔落在纸张上的声音,还有贾琏翻阅综卷的细微响声。 贾琏看到有些疑问之处时,便用余光扫过王子腾,只见王子腾眉目庄严,一脸专注,完全沉浸在批阅事务当中。 这样一个人,应当是一个极为敬业,极为专注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一路高升,最后进入了大乾的核心权力圈。 贾琏心想,权力,才是最好的武器啊! 自己现在杀一个下人,都要思前顾后,如果能手握权力,谁又敢说什么呢。 过了约半个时辰,管家进来换茶。 王子腾这才抬起头,喝了一口茶说道,“贾琏,你这些日子干了不少好事啊!” 贾琏一惊,他不知道王子腾此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刚过来拜寿的时候,王子腾称呼贾琏,要么说是姑爷,要么说是琏哥儿,现在直呼其名,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另外,这“干了不少好事”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王家怎么就这么喜欢用这一句话? 贾琏连忙说道,“侄儿这些日子忙于族内之事,有些焦头烂额,不知道叔叔说的是何事,还请叔叔明示。” 王子腾目光在贾琏身上一扫,“听说你还开始练功了,意欲何为?” 贾琏被王子腾目光扫过,感觉有些被看穿的感觉。 仿佛在王子腾的眼中,自己就是脱光了衣服之人,赤果果地展露无遗。 第40章 贾琏,你想当官吗 贾琏稳住心神,虽然王子腾眼神凌厉,连番提问不知何意,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禀叔叔,我最近的确在强身健体,还练习一套拳法,只是目前进展缓慢,不过体格却好了许多。” 王子腾看着贾琏,似乎在想看穿他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仅仅是强身健体?” “一套刚练习的拳法,你能把那山贼出身的王强给杀了?” 贾琏连忙说道,“叔叔,王强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失手害了自己。我的家人都看到了,而且官府也认定的。” 王子腾轻笑一声,“一个落草为寇的反贼,又是在军中待过的人,会打你不过?最后还把自己给捅了。其他人相信,你觉得我会信吗?” 贾琏不做声,只是看着王子腾。 王强之死,说是意外大家同意,要是说其中有隐情,也是明眼人能看出来的,尤其是王子腾这等老狐狸。 王子腾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无妨,一个家丁而已,死了就死了。这件事上,你父亲做的很无礼。” “我再问你,陈老侯爷那边和我说,你有当年荣国公的风采,你且给我展示一下,你的风采在哪里?” 贾琏顿时诚惶诚恐,“叔叔,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在老侯爷那里装了一回。” “其实那些事情,我都是道听途说的,我知道老侯爷性子耿直,又是军伍出身,便搬出了先祖,将一些事情加油添醋,哄得老侯爷开心。” “而且老侯爷喝高了,这才要和我称兄道弟的,我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王子腾眼中有些深意,“装出来的?” “陈老侯爷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刀山火海闯过不知道多少回,能让你轻易装过去?你且说说看,你为何要装。” 贾琏见王子腾语气有些缓和,便微微安心下来,“因为薛蟠之事,陈家要五万两银子,而薛家生意一下周转不过来。我们府上又急需银子准备元妃娘娘回府省亲之事,也抽不出银子,只得厚着脸皮去交涉一番了。” “我也是侥幸得到了老侯爷的信任,将这笔银子给免了。” 王子腾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不出面救薛蟠吗?” “以我的身份,要救薛蟠其实不难,你可知道为何我宁愿让我亲妹妹对我生出意见,也不愿意出面的真实原因吗?” 这件事情贾琏还是有些准备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到的是不是真相,他还是能说上一说。 “我觉得叔叔不出面救薛蟠是对的。” 贾琏见王子腾微微动容,便继续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薛蟠打伤了人,自然就应当承担责任,受到惩处。” “叔叔身为朝廷命官,又刚升任九省统制,奉旨查边,位高权重,不知多少人羡慕,又多少人眼红,背后更有多少人嫉妒。” “此时叔叔不仅仅是薛蟠的亲舅舅,更是大乾天下的高官,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朝廷。如果你出面,摆平此事,便会落下把柄。最为重要的是,人人都可以效仿,您以后就无法治下了。” “救一薛蟠,害的是朝廷的律法,坏的是皇朝的体面,您自然不能出面。” 王子腾严板的脸上终于有些欣慰之色,“能想到这一节,你就超过了贾府大多数人。” “当然,此中还牵涉到其他的事情,过于深邃,多说无益,就不便与你说了。” “我还听凤丫头说,你准备整顿你们家族的生意?” 贾琏点点头,“不怕叔叔笑话,这些年来,我们府上开支越来越大,场面却越来越收不回。正应了那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如今我们府上已经入不敷出了,再不整顿一下,便止不住这败落的势头。” 王子腾说道,“这是你们的族内之事,我不便多说。” “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要整顿生意也好,清理门户也罢,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甚至还有一些隐藏在背后之人的利益。有些东西你看得到,有些东西你看不到。” “贾府才不足百年荣光,可这大乾皇朝里还有许多传承千年古老门阀,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贾琏说道,“叔叔请放心,我并不会一下子就采取过激的举措,有多大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 “水太深的地方,我趟都不会趟。” 王子腾说道,“嗯,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 “现在看来,你还不是薛蟠那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贾琏苦笑一声,“原来以前我在叔叔眼里,是和薛蟠一样的人啊。” 王子腾不为所动,“难道不是吗?” “也就是今年以来你有些长进,凤丫头跑来和我特意说起你,希望我能给你提供些帮助。” 贾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熙凤不止是今天过来了,先前已经提前来过,甚至多次来过,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望夫成龙,莫过于此。 贾琏心中有些感动,一个女人,做到王熙凤这种程度,可谓是付出很多了。 王熙凤本是一个极为好强的女人,年纪轻轻的,便来贾府支撑起这个家。 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挑了多少刺头,才将贾府这么一个摊子给延续了下来。 像贾母、邢夫人、贾赦等人,哪一个是好相处的。 就是贾政、王夫人等人,对王熙凤多加照料,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也是翻脸无情的人。 甚至像赖嬷嬷、周瑞家的有头有脸的下人,也因为在贾府日子长了,坐稳了地位,手伸得很长,动也动不得。 想到此节,贾琏脸上浮现出了感激之情,“我并不知道凤儿来拜托过叔叔,不过叔叔放心,在我们贾府,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也不敢欺负她。” 王子腾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凤丫头父母走得早,后来便是在我家带大的,她的性子我自然熟知。” “她虽然是个姑娘家,可是在我眼中,我那些子侄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要是她是男儿,我必定要送她一份大好前程。” “现如今,她能主动来找我,替你说好话,证明你对她还是不错的,值得她这份付出。” 略微停顿了一下,王子腾伸手指向贾琏手中的公文,“我给你的这两份卷宗,你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贾琏见王子腾话题一转,便知道他要问正经事情了,便认真地说道,“这两份卷宗,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可是性质完全不一样。” 王子腾眉毛微抬,“说,继续说下去。这个书房只有你我二人,哪怕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放心说出来。” 听到王子腾这么说,贾琏便胆子大了一些,“这份卷宗,说的青州、扬州之事,说这两地经过治理、整顿,已经太平稳定下来,反贼被打得丢盔弃甲,死伤惨重,只得躲藏在深山老林中。” “只是现在又逢旱灾、水涝,急需朝廷赈灾,因此向朝廷要钱、要粮食。” 王子腾目光深邃,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接着说,另外一份呢?” 贾琏说道,“这一份,虽然同样写的是青州、江南的情形,可是内容有天壤之别。” “青州反贼,已经攻陷了三个县府,青州城岌岌可危。百姓已经无路可逃,纷纷加入了反贼军中,现如今,反贼已经有十万之众。一旦青州攻破,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江南水患严重,十八条河道、湖泊中有十条被贼寇占据。官府只敢守着码头,不敢去追击水寇。而江南三镇的官员,都集聚到了扬州。可以这么说,虽然扬州还在朝廷手中,可是除了扬州城,其他的地方都是反贼占据了。” “这两份奏折,一份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另外一个份,情况如此惨烈,恐怕已经不是天灾了,是人祸,是民变啊!” 王子腾说道,“那你说说看,那一份是真,那一份是假。” 贾琏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份报功的卷宗绝对是假的,必然是两地的官员怕被追责,便弄虚造假,哪怕连连吃了败仗,还敢睁眼说瞎话,说取得大胜。” “而另外一份卷宗,应当是暗地调查出来的。只是这份卷宗一旦上奏给皇上,必然要掉一批人的脑袋。” 王子腾站起身来,背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一张地图,目光在青州与扬州两地游走。 看了许久,贾琏隐约听到王子腾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猜测得没有错。 就像自己生活的前世,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每日的新闻里都是报道国家如何欣欣向荣,民众安居乐业,社会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 而说起社会主义国家则说是腐败不堪,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这些新闻,贾琏是绝对不信的。 这完全是污蔑,是诋毁,是中伤。 贾琏看到王子腾转过身来,目光逐渐由淡淡的哀伤变成了坚毅之色,“你说的没错,一份是当地的官员报上来请功的,要给他们加官进爵。另外一份,则是我通过自己的途径调查出来的。” “据可靠消息,现在各路盗贼四起,难民成灾,光青州一地,就死了十多万百姓,遍地哀嚎,尸横遍野。” 贾琏大惊,“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敢隐瞒,难道就不怕脑袋吗?” 王子腾冷笑一声,“掉脑袋?也要看谁能摘他们的脑袋。” “这皇位是由天子坐的,可是这天子却是从皇族中出来的。” “你可知道,现在青州和扬州的知府都是皇上亲自选派的人,是皇族推荐出来的亲信。” 贾琏这才明白,官场是的许多事情,水要比他们贾府深得太多太多。 幸好自己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同知闲职,不用去参与那些太复杂的事情。 都说一入朝廷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 自己这点本事,现在还只能在贾府中挣扎立足,勉强自救。 要是放到朝廷上,恐怕连渣都不剩。 这时王子腾走到贾铃身边,深邃的目光中射出一道光亮。 “你想当官吗?” 第41章 贾琏转角遇爱的供养 来了,自己想要的正事终于来了。 贾琏站起身来,迎向王子腾的目光,“我自然想为官,不是这个虚有其名的从五品同知,而是想要一个真真切切的能让我施展一番的实职。” 这一刻,贾琏目光的炽热被王子腾尽收眼底。 这样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一如当初王子腾踏入官场的时候,那种渴望的眼神,那种追求上进的欲望,毫无掩饰,显露无疑。 王子腾眼眸深邃,似乎要将贾琏炽热的光芒给吞噬掉,因为他及时泼出了一瓢冷水。 “你叔叔贾政是我们这一辈当中最会读书的人,原本仕途最好,我们都觉得他学识渊博,必有所成。可是在他踌躇满志准备科考的时候,却被皇上赐了一个主事之衔。呵呵,皇上恩赐,本是极大的荣耀,可是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尤其是贾府这样的世家来说,却是断了前程。你可知道其中的道理?” 贾琏点点头,“我知道,御赐之后,二叔自然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了,再也无法走正常的升迁之道,否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试想,皇上已经御赐,谁敢擅改,除了皇上再次御赐,否则其他任职都可能被奏一本欺君之罪,所以我二叔现在就是循规蹈矩,按时点卯,寄情山水,颐养天年。” 王子腾的深眸中微微有些波澜,“宁国府的贾敬,原本也是天纵之才,是乙卯科进士,前程一片大好。” “你可知道,他为何不仅不为官,连世袭的官职都不要,而去专心修仙炼丹吗?” 贾琏说道,“大伯看破红尘,一心向道,对官场、俗世并无兴趣,所以才闭关修道。” 王子腾眼眸微眯,“你还是有所隐瞒啊!” “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枉费凤丫头的苦心,更浪费我今日的时间。” 贾琏知道不能再藏私了,便鼓起勇气说道,“这是大伯逼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他继续为官,可能将我们族人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起过任何事情,可是我总觉得此事不正常。一个进士,光宗耀祖,可是大伯连一份官职都没有拿到就去修道。而且如果大伯不想当官,他为何要去考进士,这整个事情就透露着一股玄机,有一丝隐晦。” 王子腾眼中露出鼓励的神色,“好,继续说下去,将你想到的东西都说出来。” 贾琏深吸一口气,“先祖荣国公、宁国公威名显赫,已有功高盖主之嫌疑。又因联姻,贾、王、薛、史被誉为四大家族,隐约成了一方势力,无人敢动。又有四王八公关系紧密,无论是朝政,还是地方要员,族人门生遍地。” “这么庞大的势力,紧紧抱在一团,哪怕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恐怕也要忌惮三分。如果这方庞大的势力,其中有异心,谁能掌控得了局面的走向。” “这已经不是功高盖主之事了,而是成了气候,有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王子腾脸色微变,眼睛有些放大,“然后呢?” 贾琏继续说道,“然后,便是帝王心术的运用了。三代皇帝用的都是同一个方法,就是不断的分化、削弱,让我们四大世家慢慢地凋零。谁想冒头,就将谁压下去;哪怕是第三代、第四代,许你做富贵人家,却将仕途一道死死地压着,让我们出不了头。” 王子腾转过身去,“贾琏,我果然没看错你,原来你真的不是薛蟠、贾珍、贾蓉那样的酒囊饭袋,这些东西你都看明白了。” “可是你看明白没有,为何你们贾府的人都当不了官,而我却能在朝廷立足。” 贾琏说道,“虽然个中道理我还没有想明白,可是我想总离不开两个原因,一则是叔叔能力强,让人阻无可阻。二则是叔叔有其他的背景、靠山,另辟蹊径,能左右朝廷的走向。” “我想在大乾皇朝之中,能有这般能力的,除了已经出事的义忠亲王,恐怕只有……” 王子腾打住了贾琏的话,“不要乱猜,点到为止。”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你们贾府中人想要在官道上走得长远,如同攀登险峰,你还敢想,还敢要?” 贾琏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不瞒叔叔,这些日子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人活一世,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就荒废人生了。” “为官之道,的确如叔叔所说,艰难险阻重重。不过曾经有一位隐世的老者说过一句话,让我刻骨铭心,他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所以,人生在世,就是一个字,干!” 王子腾来了兴趣,“好好的一个斗字,被你用俗了,成了干。” “算了,那位隐世的老者是谁,又住在何处,能说出这等惊世骇俗之语,绝非常人。要是能拜见一番,受教一番,也能终身受益。” 贾琏心想,这位老者你恐怕是见不着了。 他现如今活在我们的心中,活在我们的脑海中,他的精神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叔叔,这位隐世的老者我只见过一面,早已失去了联系。而且他也不肯收学生,否则我早就不顾一切跟随在他身边,聆听教诲。” “另外,他即为隐世高人,自然不想世人知晓他的身份,不想被打扰。” 王子腾露出惋惜的神情,感慨一声,“世外高人,总是这般高山仰止,难得一见啊。” “也罢,我们世俗之人,说我们世俗之话。今日我也知道你的心迹,我会为你做些安排。” “不过,至于是什么地方,什么官职现在都难以确定,甚至连五品官职都不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贾琏正色说道,“叔叔放心,只要给我一个入门的机会,我自然会好生把握住。哪怕是一个县令,我也会干得有声有色,绝对不会辜负叔叔的期望和栽培。” 王子腾点点头,“今日我们所说之事,尚未定论,你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哪怕是凤丫头,也不要泄露出一个字。” “你要知道,官场上的事情,变幻莫测,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 贾琏拱手说道,“侄儿谨记。” 王子腾想了想又说道,“后日我便要去奉旨查边,你的事情一有进展,便会由管家孟鹤和你联系。” “平日里,你也可以和凤丫头多过来坐坐,你婶娘年岁大了,喜欢热闹。” 贾琏应下了,心里想着等下去找管家孟鹤聊一聊。 毕竟王子腾去奉旨查边,一时半会回不来,自己的事情,可只有孟鹤一人知晓。 这孟鹤名为管家,可是大人物身边的管家,却是比一般人家的主子还要权力大。 王子腾坐回了书桌旁,“还有,我听说我妹妹想将她那蠢儿子放我身边,是你出的主意啊。” “你这可真是不嫌事大啊,这么个累赘也敢往我这边推。” 贾琏连忙满脸堆笑,“叔叔,这薛蟠兄弟其他人都压不住,唯有您老人家能降伏他。” “我想着姨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与其在京城坏事,还不如跟着叔叔磨砺一番,至少一点,他不敢乱来,自然不敢误事。” 王子腾不以为意,“我还要处理点事情。外面来得都是族人,亲戚,你和凤丫头去接待一下,我晚点过来。” 贾琏知道王子腾不喜欢热闹,便退出门来。 这一趟来王子腾家里,还是有些收获的。 虽然不知道王子腾最终能给自己争取到个什么官职,总算能正儿八经的捞个实职才是正事。 毕竟贾琏现有的从五品同知是花钱捐的出身,也就是常说的捐前程,获得了作从五品级别官员的资格,在家就可以穿官服,出门也可以摆官派。 这等捐官,是大乾皇朝的惯例,有钱人家钱花不完,便想体验一下当官的感觉。 朝廷缺银子,打发一套官府,给个名号就行。 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呢。 贾琏现在想要的不是名分,而是实际官职。 一旦有了实职,便正式进入了官道,只要自己做出成绩,便有机会升迁,如同王子腾一般,进入朝廷的权力核心。 能一言定生死,能左右大事走向,万人侧目。 就是不知道王子腾背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位。 对了,马上元妃娘娘就要回家省亲,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和她先说一说。 她毕竟是皇上的枕边人,身份尊贵,总能知晓更多的线索。 而且已经历经四代,贾府早已没了往日的辉煌,想必皇上的忌惮之心早已不复当年。 这个时候自己不着痕迹地出来,应该不会惊动太多。 心里想着事情,贾琏便没有瞧见前面的路,拐着墙角走过了一个小道,便走进了一个小花园。 这时,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啊呀!” 一声娇呼,人影扑在了贾琏的怀中,人便往后倒。 贾琏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捞住女子,定睛一瞧,顿时便看呆了。 这少女瓜子脸,天生的骨相美人。蛾眉婉转,双眉入鬓,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脉脉含情,眼角尖而细,眼尾上挑,睫毛弯弯十分浓密。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像润泽琉璃,流转间有点勾人,仅仅是一双眼睛看着你就足以打动人,天生的桃花眼,妩媚动人。 皮肤白皙动人,吹弹可破,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紧要的。 最为致命的是,贾琏从上方看下去,正好看到了衣领口子里面那深邃的沟壑,呼之欲出。 贾琏的手搂着的那处香软,欲罢不能,让他脱口而出。 “幂幂?!” 第42章 小幂幂的俏皮,贾琏的安排 没错,这个少女像极了年轻时的大阿幂。 别说脸蛋,就说这身材,贾琏太熟悉了。 连胸口上方的小红痣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那段王大聪推荐的视频,当年前世的贾琏反复研究过,还浪费了一卷纸。 只是贾琏怀中的少女有些茫然,她听到“幂幂”两个字并没有更多的惊讶,依旧只是方才的惊慌。 “你没事吧!” 贾琏从初时的震惊中苏醒过来,连忙关切地问道。 少女摇摇头,“我没事。” 贾琏说道,“实在对不住,走错了路,匆忙间没瞧见人,便误撞到你了。” 见贾琏一直盯着自己,少女满脸通红,“你先放开我吧。” 贾琏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搂着少女柔嫩的腰肢,只怪手感太好,舍不得松手。 于是贾琏将少女扶好,见少女没有穿着丫鬟的衣服,而是穿着碧绿色的裙子,便松开手问道,“你是王府里的亲戚吧,叫什么名字?” 少女犹豫了一下,便说道,“你是?” 贾琏拱手说道,“我媳妇是王子腾的亲侄女,今日过来拜寿。既然都是亲戚,怎么我没有见过你?” 少女明亮的眼睛溜溜地转动,“哦,你是贾琏,琏二爷。” 贾琏说道,“原来你认得我啊,我都没见过你,你如何认得我?” 少女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贾琏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琏二爷一拳打死了看家护院,赫赫有名,我如何不认得。” 贾琏没想到自己府上的一点小事,连王子腾家里的一个亲戚都知道了,不过料想是王子腾和张夫人无意间提起,这才让她们知晓的,也并不在意。 “还未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我先不告诉你,你且回答我,你刚才见我时,说了一句‘咪咪’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猫儿的名字?” “难道我像猫吗?” 贾琏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这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岂是一只小猫咪能比拟的。” 少女听了心中有些得意,生得美貌向来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她微微昂起秀美的下巴,“你也别尽夸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贾琏这才说道,“我说的是幂幂,而非咪咪。” “凫浴涨汪汪,雏娇村幂幂。便是这个幂幂。” 少女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幂幂啊,倒有些云雾缭绕,丝巾覆盖其上之美,那就是个女子的名字吧?” 贾琏点点头,看这少女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了,想不到这方世界,也会有如此有才华的女子,竟然连这样的诗词都懂。 “正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少女想起了什么,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贾琏,“既然是女子的名字,你见到我的时候,又脱口而出幂幂,莫非我和她有些相似之处?” 贾琏眼中含笑,“何止相识,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虽然容貌一般的美,但她年纪比你大一些,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少女用手指点着下巴,有些俏皮地说道,“那个幂幂和你关系匪浅吧?” 贾琏正色道,“她是我的红颜知己,知心爱人,只是可惜,在这方世界我已经见不到她了。” 少女以为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殊不知贾琏说的是大阿幂不在这大乾皇朝,而是在那蓝星活得好好的,穿着豹裙子,又蹦又跳,好不开怀。 “呃,我觉得你在诓我!” “嘻嘻,你们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你想和我套近乎,便编出了这一套说词来,让我看穿了吧。” 说完,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看着少女如同轻盈的蝴蝶般从自己身边飘过,贾琏心中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见少女马上就要出院子,贾琏连忙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的?” 少女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露出甜甜一笑,“我叫颖儿!” 说完,少女便转身离去,消失不见。 留下贾琏在那边怅然若失。 颖儿,估计也是假名字吧。 算了,既然是王府里的亲戚,等下宴席的时候,总会见着面的,到时候可以将她的真实身份可问出来。 至于其他,日后再说。 想到此节,贾琏便往大厅那边走去。 王子腾府上本来治下甚严,今日来的也就是几家亲戚,大都是一些女眷,如薛姨妈、薛宝钗等人,府上的管家、下人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加上喜欢张罗的王熙凤在这边帮衬,更是热闹非凡,井井有条。 用餐之后,便是看戏。 贾琏用余光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叫颖儿的少女,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小豆子接来了一个人,让寿宴的氛围顿时高涨起来。 蒋玉涵的到来让张夫人欢喜不已,连素来不怎么喜欢看戏的王子腾都坐在张夫人旁边,品头论足,颇为满意。 看来这当红戏子名声,蒋玉涵是坐了头把交椅的。 张夫人拉着王子腾的手说道,“老爷,你费心了,连琪官这样的名角都能请来,我心里开心啊。” “这琪官扮相好看,嗓子也绝妙,一动一静,风采不凡。只是他素来清高,多在宫里唱戏,平日里哪能听到他的戏。想不到老爷你如此上心,知道我喜欢听他唱戏,你瞒着我将他请来,是要给我惊喜吧。” 王子腾微微一愣,“夫人,这琪官可不是我请来的。虽然以前在忠顺王府见过一面,可是以我和他的交情,未必能请得动他。” 张夫人不解地说道,“不是老爷请的?” “那谁有这么大面子,又恰好是我生日这天过来请琪官来专程唱戏?” 王子腾想了想,或许是管家孟鹤的安排吧,等下再问他就是了。 蒋玉涵唱了一曲《还魂》,一出《弹词》,又将《双官诰》唱完了,便下台去换衣服。 贾琏早早地等着他,一见蒋玉涵下来,便赞道,“不愧是举世无双的琪官,技压群芳啊。” “我听了之后,三月不知肉味啊。” 蒋玉涵,“虽然知道你是真心夸我的,可是现在还真没功夫和你闲聊。那边忠顺王爷约了今日,我想着今日已经答应你了,只得和他说晚上再过去。” “到了那边还要准备一番,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贾琏连忙吩咐小豆子准备马车,又将一袋银子放在了马车上。 正准备送蒋玉涵走,却瞧见王子腾和张夫人走了过来,还有下人捧着一个盘子,上面堆满了东西,用红绸缎盖着,估摸着也是金银打赏之物。 张夫人快步上前,“琪官且慢,今日你能亲自过来,我们蓬荜生辉,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第43章 贾琏鸣笛,王熙凤品 王子腾府上热闹非凡,而贾府一处地方此时则有些莫名的阴冷。 这是王夫人所住的院子,这院子里的正房是王夫人和贾政所住之地。 而西北角偏僻的厢房则是赵姨娘带着贾环并几个丫头住在这里。 以往总有人以为小妾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其实小妾在哪个朝代地位都很低的。 她们本来就是用来伺候丈夫、正室的,只比丫头高一等身份而已。 却依旧在众人眼中是半个下人。 甚至在大乾皇朝,将自己小妾送给朋友、上级官员是常有的事情。 还有些亲近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是可以叫小妾去陪睡的。 哪怕王熙凤偏爱平儿,日后平儿也只有住偏房的份。 这就是规矩。 而至于庶子与嫡子,区别就更大了。 不过也要看是什么人家,有些人家偏爱小妾,疼爱庶子,自然另当别论。 屋里的丫头都出去了。 带着贾环去找贾兰玩去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贾环也不敢带着贾兰胡来,只是和小丫头们玩珠子,赌钱。 屋内,赵姨娘对着一个中年妇女小声说道,“现如今啊,这日子越发难过了。” “你说你想要几块散碎料子纳鞋底,我这里只要有的,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中年妇女三角眼,脸色有些发青,笑起来有些渗人的味道,正是静月轩的马道婆。 马道婆感慨道,“都说贾府对下人都是极好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般不成气候了呢?” 赵姨娘到窗外张望了一番,见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可不知道,这府上啊,都快不姓贾,要姓王了。” “一个大王像菩萨一般,只进不出。一个小王像妖魔一般张牙舞爪,恨不得将皮都揭一层下来。” “我和你说啊,她们王家的人,就知道从我们贾府搬东西走,全部给搬回王家了。” 马道婆说道,“不至于吧,现在不是政老爷和琏二爷当家吗?” “况且王家也是大门大户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赵姨娘满眼鄙夷之色,“这你可不清楚了,当初他们王家哪里比得上我们贾家。他们还不是还不是仗着嫁了两个女人过来,借着我们贾家的关系起的势。” “现如今官也是他们王家当了,钱也是他们挣了。反过来对我们贾家还指指点点的,没有半分敬重。” 马道婆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当初王家可是赶着要将女人嫁过来,成了姻亲。现如今的人啊,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说那琏二爷也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赵姨娘忿忿地说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王熙凤和贾琏,就是一个模子里生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狠。” “我听说了,现如今我们府上每月的例银都要减份。还有院子里的那些个花草、田地的,竟然要租出去,收取租子。你说说看这像大户人家的样子?” “穷酸成这样了,只知道从家里人手中扣银子。这扣下的银子啊,全给他们拿去放银子吃利息去了。” 马道婆惊讶地说道,“还敢去放银子?你们贾府荣耀无比,还用得上做这些下九流的事情吗?” 赵姨娘冷笑一声,“比这下流的事情多着去了。” “别说放利息,他们还想要将屋里的丫头、小厮给放出去,说用不着这么多人。你瞧瞧看,我带着一个孩子,屋里只有四个丫头,哪里做得了事呢?” 马道婆说道,“这简直是胡闹了,大户人家讲究人丁兴旺,哪里还减自己人口呢?” “他们这么胡来,老太太就不管管吗?” 赵姨娘说道,“老太太也是菩萨一般的人,那王熙凤尖牙利嘴,整日里不干人事,就知道哄着老太太开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过听说,老太太对减人减月例一事还没有松口,至于其他事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道婆说道,“想不到走了一个贾宝玉,你的日子还是这么难熬啊。” “你说说看,你给我的欠条,我这银子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一听到欠条,赵姨娘就有些来气,“你收了我定金,说好的将那两人弄死,结果呢?” “那个王熙凤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死了一个无用的贾宝玉,结果跳出一个贾琏来,他们开起夫妻店,盘剥得更狠了。” 马道婆有些讪讪地说道,“那次是个意外,不是也弄死了一个吗?” “这样吧,你再弄些银子过来,我准备去西山鬼窟弄一套凶器来,只要这套凶器到手,这王熙凤必死无疑。” 赵姨娘看着马道婆,“你不是诓我的吧?” 马道婆急了,指天画地的发起誓来,那毒咒将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赵姨娘连忙说道,“声音小点,保不住外面有人过来。” “我权且信你一次,要是这次没有成事,别怪我翻脸。” 马道婆说道,“必然要成功的,那西山鬼窟是出了名的险恶之地,可是那里出来的法器也是一等一的灵验。有人给我引进了,看我这张老脸,只要一百两银子。” “你想想看,弄死了王熙凤,这府上还有谁敢对你耀武扬威?” “那王夫人没了儿子,又没了侄女,谁给她撑腰?” “你家环哥儿如此聪明伶俐,一长成人,那就是这贾府的唯一继承人啊。” 赵姨娘说道,“我现在手头只有三十两银子,还是我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马道婆说道,“那差得有点多,我将自己手头的银子给垫上,也还差五十两。” “这法器可不比小摊小贩,还可以讨价还价的,那可是要人性命的东西,是有规矩的。定下一百两,哪怕是皇帝老儿来了,也改不了。” 赵姨娘咬牙说道,“我也豁出去了,便将当年的那套嫁妆给当了,给你凑五十两出来。”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不仅要那王熙凤死,我还要那贾琏死。死一个王熙凤没有用,那贾琏要是扶正平儿那浪蹄子,或者再娶一个什么张熙凤、李熙凤的,我这日子还是过不下去。” 马道婆说道,“行!” “你把贾琏的生辰八字给我,还是按照上次的做法,我给你绞两对小鬼,你按我说的摆好,等我去买了法器之后,便施法将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给收了。” 贾琏和王熙凤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使阴招。 他们从王子腾家里出来之后,一直兴高采烈地说着。 王熙凤看着贾琏,越看越觉得顺眼,“爷,今儿个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不仅叔叔叫你坐他旁边,连婶婶也对你赞不绝口。薛姨娘原本是话不多的人,这一次也是对你连连称赞。” 贾琏拉着王熙凤的手,笑道,“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还不知道,你先前已经悄悄地来找过叔叔了,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啊,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 王熙凤顺势依靠在贾琏身上,“那什么琪官可不是我能请得动的,你一直瞒着我呢。” “你瞧着没有,那琪官一上场,整个园子便差点将棚子给掀起来了。婶婶一直说个不停,不停地叫着好,还叫管家一直打赏。我的爷,你几时看到过婶婶如此神态。” 贾琏用手抚摸这王熙凤顺滑、细腻的手臂,“我和琪官认识,那是托冯紫英的福。至于那蒋玉菡今日真的能过来,开始我也没有把握,所以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不过婶婶如此这般喜好蒋玉菡,我还真是有些意外。” 王熙凤说道,“那是自然,婶婶以前可也是能唱会跳的人,只是现如今年纪大了,极少动了。” “对了,方才那薛蟠拉着你又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贾琏想起薛蟠那胖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他啊,说被我害惨了。还说他要是没有能够活着回来,希望我照顾好他妹妹,他母亲,还有他的小妾香菱。” 王熙凤瞪大美眸看着贾琏,“那薛蛮子还有脸说这种话?” “如果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那个老武夫,恐怕他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吧。” “你不着他要五万两银子就好了,他还敢说你闲话,反了天了。” “这种人,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贾琏说道,“你也别生气,叔叔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如此严苛的一个人,连我今日在他书房中,都有些紧张的。那薛蛮子在他手上,不脱层皮是回不来的。” “嘿嘿,你别说,叔叔他那眼睛,要是盯着你,就好像……好像被毒蛇盯着一样。” 王熙凤抿嘴笑道,“我自然知道叔叔的性子,不过我从小大,叔叔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打骂过我。” 贾琏在王熙凤的香腮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那是因为我们的二奶奶生得好看,又七窍玲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舍得打骂一下。” 王熙凤感觉有些异样,便伸手在贾琏的腿上摸了一下,顿时美眸中尽是惊讶的神色,“爷,这几日你也够劳累了,我还想着回去叫平儿给你炖些补药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你现在又能了?” 贾琏将手顺着王熙凤的衣领滑了进去,一把握住,“什么叫我又能了?” “你可说说看看,我什么时候不能了?” 王熙凤被贾琏抓住珠子,便忍不住轻哼一声,“爷,这是在大街上,全是人,你可别这样啊。” 贾琏今日陪王子腾喝了些酒,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心情大好,自然兴致高涨。 尤其是他练习了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功法之后,那是精益求精,孜孜不倦。 虽然和王熙凤修炼,提升的幅度不如新收的女子,可是到底是熟门熟路,水到渠成。 贾琏瞧着王熙凤的樱桃小嘴,心中一动,“在马车上要是动静太大,怕惹人注意。” “你又喜欢兴致高昂的时候,大声喊出来。不如这样,你吹一曲如何?” 王熙凤有些动情,便双手捧着,媚眼如丝,“爷,吹什么呢?” 贾琏微微一笑,从车厢里拿起一根笛子,“我吹笛,你品箫,笛箫相合,共奏一曲《广陵散》”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向白苹洲上独叹秋水寒。 啪! 车厢外的小豆子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还是其他人一样想得太邪恶了、太猥琐了! 二爷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啊? 在这大街上,哪怕是在马车里,以王熙凤那高冷的性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吹得真好啊! 想不到不仅二爷能吹笛,二奶奶更是吹的一手好箫。 笛声悠扬,箫声幽幽。 仿佛有诉不完的衷肠,说不完的爱恋。 小豆子手中的马鞭都忘记了挥舞,任由马儿前行。 “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壁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三曲肝肠断,落花为雨侬为愁,秋千架上看笑靥,而今都随海棠瘦,唯自弄笛别院忆兰舟。 四曲肝肠断,琵琶不语琴绝弦,鹦鹉架前说心事,垂画双立秉烛观,但得青鸟传信与香媛。 五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剪花笑谈灯影瘦,而今红螺渐蒙愁,明月华衫霓裳能记否。 …… 第44章 街头遇刺,生死一刻 东长安街的来兴酒楼。 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酒楼。 生意并没有锦香楼、醉仙居等地热闹,却也不至于冷清,总有些新老顾客过来喝酒吃饭。 在东长安街做生意,因为客流量大,哪怕酒楼普通,也是能维持下去的。 正因为它的普通,所以来兴酒楼放在大街上并不起眼。 有些人就是看中了这里的不起眼。 二楼临街的包间,有两个人正在喝酒吃肉。 两人一身劲装,桌上还放着刀剑,显然是行走江湖的人物。 坐右边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皮肤黢黑,正在埋头干饭。 他一手拿着一个猪蹄,大口咬下,就着酒吞了下去。 极少人有这种吃法。 毕竟猪蹄的油腻、酥软,单独入嘴是口感最好的。 而那壶稻花香酒以绵柔见长,更应该细水长流的品尝,方能体味其中滋味。 可是壮汉丝毫不顾及这些,照旧狼吞虎咽,似乎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的感觉。 与壮汉胡吃海喝截然不同的是,坐在右边的是一位长得极为清冷、秀气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皮肤白皙,眼眸狭长,鼻梁高挺,笔直的腰杆,坐在那里便有一股冷冽的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只是在喝酒,修长的手指拿着酒杯,在薄唇边小抿一口。 似乎不习惯这稻花香的味道,只是浅浅的喝了一口,又放了下去。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着下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清冷男子身边放着一把长剑,光从剑鞘上就能看出这柄剑价值不菲。 男子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身上应当藏了些暗器,有些地方显得有些微微鼓起。 “阿虎,你已经吃了第八个猪蹄了!” 清冷男子淡淡地说道,声音却有些空灵。 那个叫阿虎的壮汉抬起头来,正要开口说话。 清冷男子又说道,“先吞下去再说。” 阿虎连忙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似乎是太快了,有些噎住,便灌了口酒,这才将肉给顺下去。 “公子,我还能吃三个。” 清冷男子将自己桌前的烧鸡推了过去,“别吃太多猪蹄了,小心肚子不舒服。” “你把鸡吃了。” 阿虎正要接过来,想起男子还没有吃什么东西,“不行,公子,你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一个包子,我不能再吃你的鸡了。” 清冷男子说道,“这里的东西我吃不惯,还是山上的东西好吃些,哪怕不放油,用山泉水烫一下,味道也是极好的。” 阿虎咧嘴笑道,“公子是好生养的人,只吃些蔬菜瓜果。” “我就不行,非得吃肉,吃油不可,否则浑身没力气。” 看着阿虎,男子眼中的清冷便多了一分暖意,“你是干力气活的人,自然要多吃些。” 阿虎说道,“公子,你这身子骨也太瘦弱了,在山上,我老是担心你被山风给刮跑了。偏偏你又喜欢在那悬崖边上练剑,那下面这么高,摔下去可不得了。” “我以前在山上打猎的时候,追一条野猪,那野猪掉了下去,摔成了肉泥,我只捡了些碎渣,浪费了许多好肉。” 清冷男子说道,“我练的本就是无情剑法,如果不能对自己无情,如何能炼成呢?” “阿虎,人来了!” 阿虎一听,顿时将烧鸡往桌上一丢,握住刀柄,侧身在窗后,将黑布蒙面,整个人如同一头正在捕猎的猛虎一般。 完全没有半分先前的憨厚、贪吃的模样。 清冷男子站起身来,手指一点,长剑便弹起,落在他的手中。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不潇洒。 一辆马车缓缓从东长安街东边过来,里面隐约有笛声传出。 至于其他的咽吞之声,因为街上熙熙攘攘,听得并不清楚。 阿虎正要提着刀冲下去。 清冷男子说道,“等等,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跟着,里面有人埋伏在里面。” “阿虎,你对付后面马车里的人,前面的人我来料理。我得手之后,你也不要顾着杀人,便往城东跑,径直跑去牛头街,我们在那里碰头。” 阿虎点点头,“公子,你小心啊!” 清冷男子说道,“一个纨绔子弟,不过是仗着手下有些家丁胡作非为而已。我一剑便可以了结他,只是这里是京城,如何脱身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和他们纠缠,我得手之后,直接跑。” 阿虎说道,“公子放心,我跑得很快的,山上的野狗都追我不上。” 清冷男子不再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下方。 马车路过来兴酒楼的时候,清冷男子推开窗户,人便如同飞燕一般飘了下去。 王熙凤正在吃得起劲。 贾琏用手指戳了一下王熙凤鼓囊囊的香腮,笑道,“你还真是个贪吃的家伙,吃了一路了还不知足。”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嗔道,“谁叫你让我弄这个东西。” “又长,又粘乎乎的,不过味道真的很不错诶。” 贾琏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咬了一口,拉出一些糖丝,一脸的满足,“我好久没有尝过这味道了,估计还是小时候才吃过吧。” 王熙凤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边的糖汁,“你也真是的,家里什么没有,干巴巴的想吃这冰糖葫芦。” “不过啊,我小时候也馋这糖葫芦,每次听到外面有人叫唤,便拉着奶妈去买。可是婶婶怕我牙齿吃坏了,总不许我多吃。” “现在和你一起偷吃,还真有些像儿时的味道,就是甜。” 贾琏见王熙凤嘴唇上还沾了一些糖丝,便凑过去在她香唇上吸了一口,“再甜也甜不过我的凤儿。” 王熙凤被贾琏这么突然来一下,有些微微红晕,“我说你嘴上总是这般甜言蜜语,原来是吃多了冰糖葫芦。” 贾琏看着手中的长串糖葫芦,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凤儿,你说,要是我将糖葫芦串在那里,你来吃,是不是感觉更不一样。” 王熙凤差点噎住,咳嗽了两声,将口中的糖葫芦吐了出来,随即用手拍着颤巍巍的胸口说道,“爷,你可别吓我。” “首先是哪里找那么大的糖葫芦能串进去,再说了,我嘴本来就不够大,上次我腮帮子疼了好几日,要是再放上糖葫芦,可要了性命……” 话未说完,贾琏突然一把将王熙凤的头按下。 王熙凤吓了一跳,怎么说来就来啊,也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 贾琏脸色大变,“小心,有刺客!” 一阵劲风袭来,贾琏将王熙凤整个身子都压倒在车厢里。 “哗啦!” 车顶被劈开,阳光照射进来。 贾琏引着日光看去,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头顶飞过。 那是一个男人,手持一柄长剑,脸上蒙着面纱,如同飞燕一般滑过。 那双狭长的眼眸中略微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为何马车中的人为何没有血溅三尺,反而能躲过自己这一剑。 他对自己刚才的出手很有信心。 根据他的判断,马车内有两人,一个是贾琏,另外一个自然是王熙凤。 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来杀人的。 受人之托,杀掉贾琏,顺手杀掉王熙凤。 他本来只准备出一剑,毕竟像贾琏这样的人,只值得他出一剑。 另外因为是在京城,人口众多,官差、捕快众多,如果一剑不能杀人,他要逃走就会有些更困难了。 小豆子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人是从他头顶飞过去的,还踩了他脑袋一下,将马车给劈掉了。 他转头看到贾琏和王熙凤卧倒在半截车厢里,顿时扯开嗓子喊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啊!” 一截散落的木头飞过来,砸在小豆子的头上,将他砸晕过去。 与此同时,后面马车上的贾府家丁正准备冲出来,一个粗壮的身影落了下来。 “轰隆!” 马车被砸碎,马儿吃不住,便栽倒在地哀嚎起来。 这些家丁都是贾琏精挑细选的人,虽然不如阿强武艺高强,可是一个个身强力壮,对贾琏、王熙凤忠心耿耿。 尤其是那个王子腾送给贾琏做贴身护卫的人,名叫陈默,军伍出身,看起来极为精干。 陈默就地一趟滚,便手提长刀,带着家丁围住了粗壮大汉。 粗壮大汉自然是阿虎,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后面的人,让他们没法去支援贾琏。 可惜的是,他从二楼上跳下来,只是砸死了一个家丁,将另外一个腿砸断,另外四个人却侥幸逃脱了。 陈默看到前方马车车顶被劈开,顿时沉声说道,“你们拦住他,我去救二爷。” 剩下的三个家丁自然知道保贾琏和王熙凤要紧,要是这二人死了,什么都是空的。 因此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可是阿虎如何会让陈默逃走,他一脚踹开一个家丁,身子一扑,便双手举刀,朝陈默的后背劈去。 陈默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啸之声,只得提刀抵挡。 对面的力气太大,陈默虎口处一阵生疼,便就地一趟滚,卸掉力气。 他不再与阿虎蛮斗,而是尽量借着街道的摊子、躺在地上的马,与他游斗起来。 那边贾琏也听到了身后的打斗声,心中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有针对性的刺杀。 目标,便是他和王熙凤。 从他挥出哪一剑,精准地劈开马车便能看出来,来得人武功不低,是个高手。 如果刚才不是丹田中的通灵宝玉突然震荡一下,环绕四周的云雾开始弥漫出来,让他心生警惕,恐怕此时他和王熙凤已经成了剑下亡魂。 贾琏站起身来,看向飘落到对面街道二楼的蒙面人。 蒙面人余光看了一眼被就缠住的阿虎,眼神愈冷,脚尖点向柱子,身子便飞了过来,手中剑光点点,将贾琏全身笼罩住。 这一刻,贾琏感觉逃无可逃。 第45章 贾琏失夺命金针,唯一救王熙凤的法子 原来还真有高手会飞啊! 贾琏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跑! 他一把捞起王熙凤便跳下马车,不要命的撒腿就跑。 然而跑路的永远比不过会飞的。 才跑了不到十步,贾琏便感觉背后一疼,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手中的王熙凤也抓不住,摔倒在一个卖珠花的摊子上,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而贾琏自己则重重地摔倒在墙壁之上。 随即掉落在地,贾琏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咙处有腥味涌上来。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喊疼的时候,因为那个身影已经追了过来。 贾琏就地一躺滚,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 这是求生的本能,这是活下去的欲望。 那个刺客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自己能逃脱,王熙凤也是安全的。 清冷男子眼中露出一些诧异的神色,他似乎没有想到,在自己这一脚之下,贾琏竟然没有死。 而起他自己的脚竟然隐隐有些生疼。 方才自己这一脚,连山上的大腿粗的树木都可以踢断,竟然踢在贾琏的后背,只是将他踢翻在墙上,似乎连骨头都没有断几根。 贾琏应当是穿了金丝软甲一类的防御物品在身上,否则绝对不会有反弹的效果。 方才那一脚踢中的地方,隐约看到了镜子一般的东西。 难道是护心镜? 即便如此,在清冷男子眼中,贾琏依旧是死人一个。 因为他不想再等了,等久会出事。 他脚尖点地,身体再此腾起,手中长剑挥出。 这一剑,使出他最强的一招,再无半分保留,剑尖直指贾琏的脖颈。 唯有这处,才是最为要命的。 也只有这处地方,贾琏才没有任何防备,必然能一击致命。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贾琏的脑袋离开头颅的场面。 喷出来的鲜血应该不会将自己的衣服弄脏吧。 他是个有些洁癖的人。 的确没有弄脏,因为贾琏回头了,前方的巷子根本就是个死胡同,无路可逃。 贾琏回首一掏,一锭银子便砸向清冷男子。 这个时候还想着用钱砸人,果然是找死。 清冷男子手腕一抖,将银子打掉,突然眼眸放大,剑身横挡在身前,身体不断地往后退。 一道金光,隐藏在银子后面,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射向他的咽喉。 清冷男子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如何能想到,本来以为只是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却落到了性命之忧。 这是一根金针。 看似普通的金针,此刻却变成了追魂夺命的凶器。 死死地锁住目标。 就这样死了吗? 不! 清冷男子脚尖点地,身子便向上腾飞,将将地避过咽喉部位。 ““噗嗤!” 虽然咽喉没有受伤,他终究是没有能够躲避过金针,金针射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啊!” 清冷男子一手捂住胸口,狭长的眼眸中尽是冰冷、痛苦的神色,这是死亡的眼神。 在他的眼中,贾琏非得碎尸万段不可,方能解他之恨。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经历过无数危险,可从来没有像今天受这么重的伤。 那根金针已经刺入了身体,刺入了内脏。 后面已经传来的嘈杂的声音,不知道是贾府的家丁过来了,还是官兵追过来。 可是清冷男子并没有后退,他只想杀了贾琏。 无论如何,贾琏必须死。 他扬起手中的长剑,义无反顾地挥下。 贾琏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刚才射出那小李金针,已经抽空了他体内积攒多日的内力。 全力一射,只想着能杀死刺客。 只是有时候实力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这才明白金唢呐说的,没有内力支撑,根本就没法战斗。 而且这一剑,哪怕他还有内力,也无法躲过。 贾琏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剑的到来。 或许,可以重新回到蓝星,看一看自己的妹妹,也是不错的选择。 “叮!” 贾琏并没有听到长剑切断身体的声音,也没有感受到极致的痛苦。 而是听到了金石相碰撞的声音。 一颗石子。 精准地打在了长剑之上,将长剑打偏。 清冷男子看了一眼飞奔而来的人,便知道今日已经没有办法杀死贾琏了。 便脚步一点,身子飞上墙头,翻墙而走。 一个锦衣男子来到贾琏身边,看了贾琏一眼,”琏二爷,你没事吧。” 贾琏并不认得此人,只是虚弱地摇头,“我没事,你去把刺客给抓住,别让他跑了。” 锦衣男子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 贾琏看他穿着官服,而起职级不低,应当是六扇门里的人,“你为何不去追击凶手,让他逃了怎么办?” 锦衣男子咧嘴一笑,“那人武功不低,虽然他受了伤,我未必能抓到他。现在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可别让他调转头来将你杀了。” 贾琏这才知道锦衣男子的真实意图,这些江湖上的杀手,出其不意的事情可是防不胜防,要是杀个回马枪,自己肯定性命不保。这个看似年轻的捕头,实则经验老到。 “承蒙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锦衣男子扬了扬手,“六扇门石磊。” 贾琏一听,连忙惊讶地说道,“你就是六扇门的高手‘通天石’啊,想不到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六扇门的五档头之职。” 石磊一张很干净的脸上,笑起来很阳光,“也不小了,都快二十了,子承父业,大家都给面子,让了个位子给我而已。” “我以前在你们府上见过你,只是那时我跟着师父过来的,也没有说话,你自然记不住我了。” 贾琏知道,这六扇门里面的人可都不简单。 很多人以为六扇门和其他衙门一样,都是办案查缉的部门,其实不然。 这六扇门是三法司衙门的别称,天子置三法官,殿中置一法官,御史置一法官及吏,丞相置一法官。 一般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组成。 而大乾皇朝略有区别,是从各部中抽出精干官员,收拢一批高手,专门成立了一个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于一体的组织。 因为这个组织总部大殿是一个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两扇门总共六扇,所以叫做“六扇门”。 石磊的父亲石破天,原本是六扇门的副总捕头,因为在执行一次重要任务时受重伤,断了一条腿,便从此在家颐养,将儿子石磊推了出来。 这石磊或许是受父亲的影响,也是争气,连续破了几个大案,加上上面关照,便成了最年轻的五档头。 贾琏这时回过神来,拉着石磊的手说道,“快,快去救我妻子,她被打伤了。” 石磊搀扶着贾琏,走出胡同,便看到满头是血的小豆子在王熙凤的身边哭泣,一见贾琏出来,便放声大哭,“爷,我以为你活不了呢?” 贾琏焦急地说道,“二奶奶怎么样了?” 小豆子说道,“晕死过去了,刚才官差用马车送回家了。”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过来,“二爷,我们没有拦住那人,让他跑了。” 贾琏看过去,是陈默。 陈默脸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血还在流。 身上恐怕有五六道伤口。 尤其是腰腹处,要是再深一点,恐怕肠子都要割破了。 贾琏说道,“他们早有准备,埋伏多时,而来来的都是高手,我们自然抵挡不住。” “老默,你先去疗伤吧,你伤势很重。” 陈默摸了一下脸上的血,“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死不了。” “刚才那壮汉好武功,我打他不过,身边的兄弟也都死了。” 石磊走了过去,看向陈默,“好家伙,是条硬汉啊,你这样子不是普通的家丁吧?” 贾琏说道,“他从军队中回来的。” 石磊点点头,“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 说罢,石磊从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陈默,“这是我们六扇门上好的创伤药,一瓶二十两银子,还有市无价,你也不用谢我,赶紧拿去疗伤吧。” 陈默也不客气,走到墙角,撕开衣服,便将药粉涂抹到伤口处。 贾琏对石磊说道,“我的马车坏了,借你马一用,我先回家看我妻子。” 石磊叫手下牵来一匹马,“本来送你一匹马,也只值这么些钱。不过这些马都是官府登记在册的,不好随意赠与,你先骑着回去吧。这个案子有些复杂,我明日再来府上问些情况。” 贾琏点点头,“有劳了!” 拉着小豆子上马,贾琏便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虽然他自己受伤不轻,可是他心中最担心的还是王熙凤。 王熙凤没有武功,身子骨弱,那么重重地摔倒在摊子上,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到了家中,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贾母、贾政、王夫人都过来了,连邢夫人也在院子中。 顾不得和其他人打招呼,贾琏冲进屋内,便看见一位太医在给王熙凤把脉,平儿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见贾琏回来,平儿哽咽着说道,“爷,二奶奶她不会有事吧?” 贾琏走到王熙凤的身边,看着王熙凤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心中莫名的慌张,“不回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太医胡忠良是贾府熟悉的老人,把脉完之后,便坐在一旁闭上眼睛,摸着胡须,微微摇头晃脑。 贾琏知道这是胡太医的习惯做法,需要酝酿一下,再诊断病情。 可是现在他急得不行,顾不得其他,抓住胡忠良的手问道,“老先生,我夫人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胡忠良睁开眼睛,“琏二爷,情况不太妙啊。” 贾琏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打机锋,“老先生,你也不要顾忌什么,一并说了吧,我需要知道真实情况。” 胡忠良说道,“二奶奶断了几根肋骨,虽然没有穿刺五脏六腑,可是也受了内伤,导致昏迷不醒。” “她现在身体极为虚弱,需要一股能量支撑她身体的运转。” “我先去开几些药,你们等下撬开她的嘴灌下去。如果今晚能醒来,便无大碍。” 贾琏知道这些老中医总是留半句话不肯说,也不好再问下去。 胡忠良走后,贾琏让平儿将其他人都劝回去。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救王熙凤的法子。 虽然他的金针为了保命,射进了刺客的身体,让他失去了使用夺命金针的媒介。 没错,他的医术,只能用那根金针才是使出来,才能将他体内的真气输出。换了其他自己打造的金针银针,根本就无法将体内真气灌输出去。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他自己的身体为媒介,长鞭化针,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灌输给王熙凤。 这股真气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长鞭化针,还可以直接将内力探入到王熙凤的体内丹田之中,让她充沛能量。 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小李金针的射出,他现在身体里的内力耗尽,真气枯竭。 贾琏看向平儿,平儿见贾琏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便说道,“二爷,你怎么这样看我?” 贾琏拉着平儿的手,“平儿,你想救二奶奶吗?” 平儿重重的点头,“我自然想救二奶奶,哪怕折损我的寿命我也要救。” 贾琏点点头,“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二奶奶。” “什么法子?” “脱了你衣服,上来!” 第46章 义平儿献身救王熙凤 平儿不敢相信地看着贾琏。 虽然她做梦都想和贾琏做那的好事。 可是现在,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是很合适啊! 王熙凤还昏迷在床上,生死不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自然是救王熙凤了。 哪怕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要一直守护,一直陪伴。 她做丫头的,在这紧要关头,和主子偷吃,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啊? 而且贾琏的身子也受了些伤,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严重,可是会不会影响发挥呢? 她可听王熙凤说过,这人生中的第一回,可是极为重要的。 要是体验感不好,会在身心中留下阴影。 在这种幻境下,王熙凤还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于是平儿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二爷,我准备好了。” 贾琏看着平儿白皙的身子,那动人的羞涩,这俏丫头身材果然好。 怪不得王熙凤平日里将她看得死死的,不让贾琏沾一点儿,这平儿的身材竟然不输王熙凤。 贾琏喉结滚动,站起来说道,“平儿,非是我贪图你的身子,实在是救人要紧。” “我从苗疆奇人那里学来了一招医术,他赠与了我一根金针,可是现在金针为了保命弄丢了。” “而现在我体内没有内力,根本无法施救。” “或许你不知道,我学的医术可以滋阴补阳,但是需要一个引子,那就是男女双修,尤其是完璧之身,能让我功力大增。一旦我体内有功力了,才能救二奶奶……” 平儿缓缓地走了过来,“二爷,你不用说了,我刚才已经说了,为了救二奶奶,哪怕是折损寿命我都愿意。” “我本来就是二奶奶捡回来的丫头,我这命都是她给的,这身体如果能救她,我心甘情愿。” “只要二奶奶能活下来,只要她能好起来,你把我这命拿去,我也愿意。” 贾琏心中感动不已,一把将平儿搂进怀中,“你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也不枉费二奶奶平日里这般疼你。” 平儿在贾琏怀中感受到扑通的心跳,这般快,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还是贾琏的心跳,“二爷,二奶奶的伤势严重,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来吧,拿走我的身体,去救二奶奶吧。” “你也不用担心其他,也不要怕我受不住。我可以的,只要想着为了救二奶奶,再大的苦,再多的难,我也能承受。” 贾琏大为感动,将平儿搂得更紧,手便在她光洁的后背轻轻摩挲着。 而平儿也是略微有些笨拙,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紧紧的抓住贾琏的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躺在床上的王熙凤虽然一动不动,可是眼角却有泪水一颗一颗滑落出来。 仿佛如珍珠断了线一般,沿着白皙绝美的脸庞,落入枕头之上。 这应该是感动的泪水。 自己养大的丫头,懂事了,竟然舍得用自己的身体来救人。 也不枉费自己往日里对她的栽培。 做人,就要这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则要以身相救。 平儿,你是个好丫头,你做到了。 这泪水,应当饱含了幸福。 贾琏,你又救了我一回。 先前你拼死用金针救活了我,现在金针丢了,你也受了伤,心中依旧念念不忘救我。 你现在拼着受伤的身体,却要忍受双修的痛苦,目的还是为了救我啊。 我王熙凤何德何能,让你付出这么多。 这一次,只要我能渡过这鬼门关,我一定对你更好。 我要助你当好家,助你当好官,我要给你生一堆胖娃娃。 哪怕你想娶更多的小妾,我都同意。 因为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我一个人,伺候不好你。 你这样优秀的男人,需要的是广袤的世界。 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拥有更多优秀的女人。 日后,你放心去闯吧,家里交给我就行了。 想到此处,王熙凤的眼泪慢慢地收住了。 虽然身体受伤严重,无法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可是她的头脑里却是异常清晰的。 往日里她对贾琏的苛刻,好妒,换来的却是贾琏一次又一次的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的舍身相救。 相比贾琏的伟大,王熙凤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感到羞愧。 她已经是经历过两次生死的人,经历得越多,有些东西便看得越淡,看得越通透。 很多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贾琏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候,并没有抛下自己,一个人独自逃跑。 当刺客突袭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护自己。 哪怕是逃跑,也是抱着自己跑的,而他自己却被那个刺客打飞了出去。 有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幸,尤其是死老婆,就意味着可以娶更多更年轻更美貌,更水润的小娘子。 可是贾琏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专一、专注、专情的人。 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爱,是不变的,是永恒的。 王熙凤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身边的动静,嘴角似乎洋溢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刚才平儿终于得到了突破。 破壁重生,焕然一新。 这一声呼喊之后,平儿便不再是一个小丫头,而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有得便有失,失去那个约束瓶颈,获得的是未来无限的美好空间。 贾琏真的很有用心啊。 不,他不仅用心,还用情,更用身。 如同一位道貌岸然的老教授一样,一直在耐心的教诲。 直到平儿对所学的知识,学懂弄通。 不,不仅仅是学懂弄通,还要做到融会贯通。 正应了那句老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平儿,好样的,你终于做到了。 王熙凤在心中为平儿感到自豪,为她欢呼。 想着自己第一次和贾琏在一起的时候,那还是新婚洞房之夜。 贾琏那次被贾珍等人灌得七荤八素的,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度过的。 唯有最近,贾琏才勇不可当,让她体味到了作为女人的真正性福。 接下来,平儿和贾琏又要准备做些什么呢? 平儿已经不再是惊慌和痛苦,而是带有些许害羞,带有些许的期盼。 嗯,此时两人应当是站起身来吧,贾琏现在站在平儿的身旁。 王熙凤心想,贾琏可最喜欢来些不同寻常了。 他总是说,大道同归,前后皆可。 其实王熙凤也很喜欢这样,只是很多时候她说不出口。 或许是习惯使然,在平日里她风风火火的,可是夫妻之事,素来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也就是这些日子,被贾琏带着,才有逾越之举。 平丫头真的很不错啊,第一回就能做到这般好,哪怕是自己,也是自叹不如啊。 我的天啦! 平儿丫头竟然这么胆大! 竟然另辟蹊径。 可是,听他们二人的反应,似乎畅通无阻啊! 难道,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还可以……。 平儿,你为何如此优秀。 “啪!” 一下子,格局就打开了,路也走宽了。 反观自己,有时候贾琏想要寻找一些新鲜的点,她都难以接受,拒之门外。 在这方面,真的是学无止境啊。 怪不得贾琏经常会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 想到了这一点,王熙凤感觉自己悟了。 想不到这么多年都没有悟出来,却是在昏死当中悟了。 平儿估计累极,便对贾琏说道,“爷,我感觉眼睛睁不开,困极了。” “就是不知道你积攒的这些内力能不能救奶奶。” “如果还不够的,且让我歇息一片刻,略微养一下精神,再来过。” 贾琏将平儿缓缓放下,“应该差不多了。” 平儿眼神迷离,红霞遍布,“爷,就是不知道我做得够不够好。” 贾琏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有了你的这份付出,有了你身上的元气,我就多了一份把握救凤儿的把握。”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给凤儿输送功力。” 平儿念念不舍地说道,“爷,你也累着了,要不要想歇息一下,养足精神才好救奶奶。” 贾琏笑道,“我练的功法与其他人不一样,越是修炼,越是精神饱满。” 王熙凤有些担心,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又昏迷不醒,如何能治疗呢? 自己受伤眼中,尤其是腰部,痛得要命,如何使得? 而且刚才听贾琏说起,他的那夺命金针已经用在偷袭刺客身上了,那么他又那什么来给自己扎针呢? 嗯?! 贾琏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将手放在自己嘴边? 第47章 阿强怒打吴帆,邢夫人被打脸 一连三日,贾琏都在屋内给王熙凤疗伤。 而对外却声称是用了胡太医的药见效了,醒来之后的王熙凤不能被人打扰,还需慢慢治疗。 屋内热火朝天,平儿兢兢业业,不辞辛劳。 而贾琏自从与平儿修炼之后发现功力大涨,自然是越发努力。 甚至他有把握,那个刺客再来的话,以他现在的功力,他一定能用金针将其射杀。 院子门口,阿强手中提着木棍,倚靠在门上,咧嘴笑道,“老默,你这个样子真丑。” 陈默感觉脸上有些抽,脸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要是动作幅度大一点,还是疼得厉害。 “也只是留道疤而已,又不做兔哥儿,怕什么。” 阿强依旧不饶人,“你这次丢脸丢大了,带着一车人保护小姐和姑爷,不仅让刺客跑了,还将小姐和姑爷弄伤了,要不是命大,恐怕你也别想活了。” 陈默并不作声,只是眼神中有些狰狞。 “那两个人是顶级刺客,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分工明确。那个壮汉负责拖着我们马车里面的人,而那个瘦子则全力袭击姑爷、小姐。” “而且那个壮汉力气极大,加速又猛,你以后要是碰上了,不要和他硬拼。” “只要和他游走,他前面三招过于猛烈,不可抵挡。三招之后,便会势弱下来,等他打完三招之后,他的体力便会消耗很大,这个时候就有机会反杀了。” 阿强晃了晃手中的木棍,“我听人说,那壮汉还只是一身蛮力,而另外那个行刺小姐、姑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和他交手没有?” 陈默摇摇头,“没有,我被那壮汉牵制住了。” “我拼了命想去救人,可是被那壮汉给缠住了,根本就脱不开身。而且这行刺来得太突然,竟然在京城的大街上突袭,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阿强说道,“你是不是怀疑这是有预谋的?” 陈默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他们知道我们的路线,而且精准地知道我们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已经提前布局好了,只等我们路过那里。你说,如果没有预谋,没有人通风报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 阿强说道,“有道理,看来你在军中待过,脑袋比我灵泛多了。” “不过那行刺之人,竟然在受伤的情况之下,还能逃之夭夭,总觉得匪夷所思。” 陈默说道,“官兵闻声而至,另外连六扇门的高手也来了,都没有留下那两人。” “这怪不得我了。” 阿强耻笑道,“还敢狡辩,你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当初老爷还说你的武功是我们四兄弟里最高的,现在看来你在军队中的这些年光顾着玩姑娘,将身子掏空了,恐怕连小耗子都打不过了。” 陈默直起身子,看着阿强,“你要是觉得能胜过我,不妨来试试。” 阿强连忙说道,“别,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想要打架,再养几日再说,否则输了说我占你便宜。” “我这个人啊,输赢无所谓,就是不喜欢占人便宜。” 陈默看着阿强的腿,“上次听说你被一个老道士给打残了,我正在外面出任务,没来得及来看你。” “那个老道士是个什么人?现在可有消息?” 一说起这事,阿强脸上便冷峻下来,“没有任何消息,这个老道士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了踪迹。” “不过我要提醒你,以后万一要是碰到那老道士,千万不要和他去拼命,哪怕你看到他的背影,有多远跑多远。” 陈默说道,“被打怕了?吓破胆了?” “你小子不是这种尿性的人啊。” 阿强并没有理会陈默的嘲笑,“这些年你虽然去了军中,经历了一番磨砺,武功心性都大有长进。可是我告诉你,我也没有闲下来。我那身硬功夫,已经达到五重境界。” “但是,我连那老道士一根手指都挡不住。” 陈默这才有些动容,“这么厉害?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阿强长叹一口气,“以前要是打架比武输了,我总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练功,拼命的打磨,总有机会能掰回来。” “可是老默,这一次我连一点想掰回来的念头都没有。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知道吗,就像蝼蚁与猛兽的差距。” “而我,就是那一只蝼蚁。” 陈默看着阿强极度沮丧的样子,便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强抬起头,勉强一笑,“你不用担心我,要是输给你,我会难受,因为你和我的差距不大。可是输给那个老道士,我觉得心安理得,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陈默松开了手,“你这是想让我难受啊。” 阿强说道,“有机会,我想会一会那两个刺客,希望他们能够回来,来我们荣国府。” 陈默点点头,“我也希望他们能过来,总得让我们扳回一局吧。”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随即,两人收起笑容,看向前方。 一个妇人带着四五个丫鬟婆子管家的走了过来,是邢夫人。 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嚷嚷起来,“我们府上都是些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那些亡命之徒呢?“ “我和你们说啊,肯定是多行不义啊。现如今敢在京城大街上杀人,明儿个就敢明火执仗地杀进我们荣国府了。” “这个家啊,再也不能这么乱下去了,该整顿整顿了。” 邢夫人走到门口,见两个家丁站在那里,便骂道,“你们瞧瞧,这琏哥儿和他媳妇儿都是不会当家的人,我们到了门口了,也不见去通传一声。”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说你们两个呢?” 阿强将手中木棍一栏,“二爷吩咐过,二奶奶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见。” 邢夫人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来看看儿媳妇,不仅没有人出来迎接,连我进去都不行?” “你敢拦我?” 陈默在一旁说道,“不是拦你,是请太太你回去。” “胡太医说了,二奶奶刚刚醒来,身体极为虚弱,不能见生人,也不能被打扰。” 邢夫人怒了,伸手指着阿强的脸说道,“反了天了!” “我当婆婆的来看媳妇,还要被一个下人拦住,还敢如此出言不逊,真当我们府上没有规矩吗?” “今天我就来教教你们规矩二字是怎么写的。” 邢夫人因为激动,面部显得有些扭曲,“来人,给我掌嘴,每人二十。” 胖乎乎的管家吴帆上前,对阿强、陈默说道,“我们府上是最讲究规矩的,你们不懂事,让太太生气,今儿个就给你们开开窍,懂点规矩。” 说罢,吴帆从腰间抽出一块板子,“打你们这些粗人,还得用这个才行。” 吴帆冷笑着,便抓着板子朝阿强的脸上打过来。 “啪!” 一声响,一声惨叫,一个人影飞了出去,落在十米开外的月季花从中。 “哎呦喂,我的腰啊,我的屁股啊!” 从月季花丛中钻出一个胖子,正是管家吴帆,捂着肚子,摸着屁股,脸上尽是被荆棘划破的伤痕。 “大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些王八蛋,无法无天,他们竟然敢打我。太太,他们打在我身上,可打的却是您老人家的脸面啊。” 邢夫人的脸已经气得铁青,身上的珠花不停地抖动,“你……你们……!” “竟然敢伤我的管家,是谁给你们这么大胆子的?” 陈默冷冷地说道,“太太,不是我们要动手打人,是你那管家不知死活,竟然敢对我们动手。” “另外,我们也不是你们贾府的下人,只是过来保护二爷和二奶奶的安全。你还是请回吧,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陈默越是这么说,邢夫人越觉得生气。 她涨的满脸通红,“反了,反了天了!” “这些不孝的东西,翅膀硬了,不守孝道,顶撞父母,殴打管家,我要告老爷去,家法处置。” “不,我要告诉老太太去,这个家都成这样了,还有没有人管。” 阿强眉毛一抬,手中横着的棍子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请便。” 屋内的贾琏脸色有些不好看,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看到王熙凤担忧的神色,便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她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王熙凤依旧有些虚弱,只是已经能靠着枕头坐起身子来了,“二爷,其他的都还好说,他们搬出做父母的这一套,恐怕绕不过去。” 贾琏眼眸中划过一丝狠色,“无妨,绕不过去就不绕了。” “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王熙凤没有看到贾琏眼中狠色,否则更会担忧,“我听说大太太过来,是因为族里生意上的事情。” “我们说要辞退两个掌柜,其中有一人便是大太太那边的人,她面子上挂不住,应当是过来施压的。” 贾琏冷笑一声,“你说的那个邢冬瓜?” “那个蠢货,大字不识两个,一味好吃贪婪,好好的一家酒楼,还在金陵那么好的地段,还弄出这么大的亏损来。我去找他说事,了解情况,他竟然大言不惭,说不该我问的不要问,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亏了银子补上就是了。”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王熙凤说道,“那人只是个傀儡而已,真正的银子都被大太太拿走了,做了一套假账来糊弄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事的真相,可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怕得罪人。” “二爷,是不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又是整顿府上,又是整顿族里生意的,这样下去会成了孤家寡人的。” “有些人忍不住了,对我们不利啊……” 贾琏握着王熙凤的手,“我也想慢慢来啊,可是病入膏肓,不得不用猛药啊。” “慢慢来,一点一点的改,根本就救不了我们家族。” “你也看到了,现如今这族里 的人,一个个张开嘴,等着我们发银子下去,可是银子从哪里来呢,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那就只能从生意上来,可是生意上已经被蛀虫给吃空了。不仅吃空了,还想从我们府上吐出去补贴他们。你说,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你可知道,下个月的例银都发不出去了。” 王熙凤如何不知道这种情况,“发不出去例银,便只能去借了,或者挪用其他的款项。这么大个家当,总得维持下去才行。” 贾琏摇摇头,“借一次还行,可是长久这么借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就如同中毒之人一样,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只会毒入五脏六腑,浸入骨骼经脉之中。一旦到了那种时候,想救也没得救了。” “也不知道,那个刺客中了我的毒针,现在如何了。” 第48章 小师弟中毒,毒手鬼医束手无策 牛头街。 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内三层里面,有一栋院子。 院子用高墙围着,里面又种植了密密麻麻的树木,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任何情况。 只是如果有人靠近院子,便会从门口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不过没有人敢靠近这个院子。 因为院子门口拴着两条大黑狗,极其凶恶。 只要有人稍微靠近一点,它们便会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从大门进去,便会看到一座假山。 假山上原本有些植物,或许是没有人精心打理,已经有落败之象。 从假山后面穿过,绕过回廊,走到西北角,便到了一间偏僻厢房。 远远地便能闻到一股腥臭味,还有一股浓烈的药味。 一个壮汉只穿了个汗褂,坐在门口喝酒。 似乎心情不好,喝起酒来速度很快,仰起头来咕噜咕噜,一壶酒便见底了。 屋内有声音传来,像病痛的呻吟声。 屋内有两个人。 一个老人,约莫七十多岁的模样,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脸上的皱纹如同松树皮一般,头发已经全白,背也驼了下去。 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彰显着这位老人不一般的身份和智慧。 床上还躺着一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可是那露出的苍白的脸上,嘴唇有些发乌,在不停地颤抖。 连同身上的被子,都在抖动。 似乎极为怕冷。 要知道,这可是炎炎夏日,哪怕是偏僻的厢房,温度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如果贾琏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追杀他的刺客。 老者站在窗户前,用一个夹子夹起一枚金针,仔细端详。 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针尖上,金色光芒中又有着一丝青幽。 “小师弟,这金针上的毒很厉害啊。” 原来刺客竟然是老者的小师弟,也不知道他们年纪相差这么多,如何会成为同门师兄弟的。 老者岁数这么大了,那他们的师父估计要到百岁高龄了吧。 躺在床上的刺客咬紧牙关,“三师兄,到底是什么毒?” “伤口处没有什么伤痕,也不痛,可我就是浑身冷得厉害,而且身上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气味。” 老者是刺客的三师兄,他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金针,“我行医五十年,被江湖人称一声毒手鬼医,可是这种毒,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你身上这种症状我更是闻所未闻。” “哪怕是这根金针,与我见过的所有金针都不一样。” 这位老者竟然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手鬼医。 相传这位毒手鬼医以前是一位名医,名叫陆浩,后来因为妻子被人杀害,一怒之下,他下毒灭了一个世家两百多号人。 江湖上动了追杀令,陆浩一路逃命,一路杀人。 医者仁心,可是医者一旦不仁心,便会成为最残忍的杀人者。 因为他下毒手段极为凶残,中毒之人死状极为惨烈,因此被人称之为毒手鬼医。 只是陆浩当年被追杀跳了悬崖,大家都以为他摔死了,想不到他又冒了出来。 那小师弟说道,“三师兄,能不能给我烧盆炭火,我感觉身体慢慢地要失去知觉了。” “从胸腹以下,如同处在冰窖中一般,而且越来越冷。” 陆浩摇摇头说道,“不行。” “此针封住了你的血脉,让你血液不畅通。又下了这种古怪的毒,毒入宫腔之中,你便有了宫寒之症。” “这等症状只能从内补才能化解,外热内冷只会内外冷热错乱,极易经脉损坏,病入骨髓。到那时候,恐怕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小师弟紧紧地裹着被子,狭长的眼眸中尽是痛苦神色,“可是我身体真的好冷啊。” “我感觉越来越冷,而且我体内的功力也在逐渐流失,为什么会这样啊?” 陆浩从身上掏出一个绿色的瓷瓶,从里面掏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放入小师弟的口中,“我暂时还没有查清楚这是什么毒,更没有弄明白这根金针为何会将你的身体变成这番模样。” “我只能给你吃下这颗定心丸,护住你的心脉等紧要之地。” “可是这定心丸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不仅护不住,还会催发你体内毒素的爆发。到时候毒性一发不可收拾就难以回天了。” 小师弟似乎感觉到略微好了一点,便问道,“三师兄,我还有多长的时间。” 陆浩将金针小心包好,放入一个精致的盒子中,“如果不找出解药,你恐怕熬不过五天。” “五天之后,便会毒发身亡。” “我现在想办法去研究出这到底是什么毒,才好去配备药物解毒,希望你能熬过这五天。” “或者,希望师尊能过赶过来。” 小师弟一听,眼中便多了光泽,“师尊去了哪里?他能赶过来吗?” 陆浩摇摇头,“听说师尊去了北莽,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你是知晓的,师尊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去向无人可知。” 小师弟的眼神中又黯淡了下去。 陆浩说道,“你先别多想,安心养着,说不定我找出解药来也难说啊。” “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运功,一旦运功就会在那伤处引爆体内的真气,到时候就碎尸万段了。” 小师弟的声音极为低沉,“我知道了。” 陆浩驮着背,提着一个药箱走出了房间,脸上又恢复了一些慈祥、柔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像一个悬壶济世的老中医,四处给病人把脉、开药。 看到穷苦人家,不仅不收银子,还会送几包药材。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有些慈祥的老头,手上竟然有数百条人命呢。 陆浩看着正在蹲在门口喝闷酒的壮汉,便站着了脚,“阿虎,你要看着你家公子,别让他太冲动了。” 阿虎抬起头,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陆浩。 陆浩伸手摸了摸阿虎的头,“那贾琏不简单啊!” “他一个纨绔公子,竟然在京城中带了这么多家丁护卫,就证明他的防备心理很重。一个防备心理很重的纨绔公子,是一个简单的纨绔吗?” 阿虎摇摇头,“不是。” 陆浩又说道,“这个任务本来很简单,价钱也不高,只是区区一千两银子而已。这个任务简单到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像杀一只鸡一样。” “可是那贾琏竟然会武功,还会下毒,这整个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至少,不像那个买家描述的那样,贾琏此人手无寸铁、整日吃喝嫖赌、不务正业。” 阿虎可能喝多了酒,也可能本来就想不到那种复杂的程度,他抓了抓脑袋,“三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要吩咐我做什么?” 陆浩看向屋内,伸手指向里面说道,“我要你看好你家公子,不仅是照顾好他。而且不能让他冲动,去找贾琏报仇。” “因为贾琏此时已经布置好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家公子掉进去。他要是一去,就是白白丢了性命,你可记好了。” 陆浩的话,声音不小,躺在床上的小师弟自然听得清楚。 因为吃了陆浩给的定心丸,他身体似乎缓和了一些,没有像先前那般冰冷。 可是他知道,这定型丸的药效一过,他又会变成先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模样。 胸口出还是很疼。 那枚金针没有射进他的咽喉,却射进了胸膛。 小师弟掀起被子,手便伸向那伤口处。 白皙、细腻的肩膀下方,便是那伤口。 他的肩膀真的很光洁,很是纤细,如琉璃般动人。 而纤细肩膀下方的心口这一处地方,裹得厚厚的、严严实实。 只是中间依旧有些隆起,如同两个小山丘一般,压也压不平。 第49章 都是一家人,明着不好动手 贾琏此时也躺在山丘之上。 这几日因为要给王熙凤输送内力疗伤,所以贾琏的修炼一直没有停过。 平儿终究扛不住了,一曲战罢,睡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贾琏便将头靠在平儿的山丘之上和王熙凤说着话。 王熙凤的气色好了许多,逐渐有了往日的神色。 只是那肋骨断了之事,是硬伤,需要慢慢康复。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有贾琏孜孜不倦地给她疗伤,用不了一百天,个把月的时间还是要的。 王熙凤伸手摸了一下平儿的身子,“二爷,平丫头这几日开窍之后,丰腴许多了。” 贾琏自然能感受到,却不好直说,“哦,我怎么没有察觉出来。” 王熙凤用手指在贾琏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啊,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只知道埋头苦干,哪里会领略周边的风景。” 贾琏握住王熙凤的手,将她一根纤纤玉指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边风景独好,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王熙凤被家里这么一逗弄,连忙抽回来,“又来,我这身子遭不住的。” “一个平儿还不够你的,看来家里还是要进些人才行的。” “你看你瞧上了谁,我给你说去。” 贾琏知道王熙凤说的不是假话,便侧转了身子,明亮的眼睛看着王熙凤,“我瞧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瞧上的。” “其实我有你和平儿已经足够了。” 王熙凤说道,“我以前也觉得男人有个一妻一妾就足够了。可是你修炼的这功法太神奇,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哪怕我身子好了,我和平儿也是遭受不住的。” “嗯,依我看呐,尤二姐是不错的,模样也好,性格也温和,又心灵手巧的。” 贾琏心中一动,既然王熙凤提出来了,他也就顺水推舟,“那如何使得,尤大姐嫁给珍大哥做,他姨妹子嫁给我做小妾,身份低了几等,她们家是不会答应的。” 王熙凤美眸一抬,“你别说,嫁到我们家做小妾还真不委屈她。” “我可听说了,那尤老娘是个贪财的老货,为了些银子,卖了女儿都肯的。” “而且,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只是个破落户儿,仗着珍大哥的家产,过活日子而已。” “你要是不信,我明儿个便将尤二姐给你讨回来。” 贾琏知道王熙凤做事的风格,连忙说道,“再议吧,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一切以你的身体为紧要。” 王熙凤听得贾琏这般暖心的话,眼中便多了几分柔情,“我的二爷,嫁给你这几年,前面过太平日子,我心里却不踏实,因为你总是在外面胡混。” “这段日子,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可是我心里却踏实的很,因为你在我身边,给我撑起了这片天。” 贾琏见王熙凤眼眶有些红,便坐起来将她搂在怀中,“我们是夫妻啊,我必须要为你撑起这片天,因为你是我的全部。” 王熙凤依靠在贾琏的怀中,“可是我生了巧姐儿之后,一直怀不上孩子。我想给你生个儿子,让我们家有个后。” 贾琏伸手轻轻抚摸王熙凤乌黑的秀发,“不要紧的,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那胡太医不是也说了吗,好生调理一下身体,往后我们一年生一个,生到八十岁。” 王熙凤用手在贾琏的腰间掐了一下,“你个不正经的,八十岁了你还动的了啊。” 两人正在甜蜜说着体己的话,门口传来小豆子的声音,“二爷,老太太那边请你过去一趟,说有紧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议。” 是贾母,她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 贾琏和王熙凤相视一眼,都是满眼狐疑。 王熙凤说道,“老太太这个时候,想干什么呢?” 贾琏说道,“应当是大太太的事情。” “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又被阿强将她的管家给打了,自然是找老太太理论去。” 王熙凤点点头,“恐怕还不止于此,他们以前就对我们不满,尤其是你在院中打死王强,也没有给他个说法。大老爷虽然不出面,可是大太太是个愚蠢之人,自然是被他指使出来的。” “二爷,恐怕这一次你去,有些不妙啊。” 贾琏眼神有些凝重,随即又轻然一笑,“不要过于担忧,我们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祖宗,放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而且只是叫我去一趟而已,说不定只是商议娘娘回家省亲之事。” “你且安心养伤,等我回来。” 贾琏去了很久,两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王熙凤在家中担忧不已,平儿在一旁劝着,“奶奶不要过于操心,二爷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不可能吃亏的。” 王熙凤说道,“要说对付个下人、武夫,二爷你现在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我倒也不担心,打杀就打杀了。” “可是其他人,恐怕不好动手啊。” 贾琏没想到王熙凤竟然会想到这一节,果然不愧是凤辣子啊。 “那是我的祖母,父亲,怎么可能明着动手啊。” “行了,我们在这边光想着也没有用,我去瞧瞧就回来。” 等贾琏走了之后,平儿若有所思,“二奶奶,我怎么觉着二爷刚才的那话有些不对劲啊。” 王熙凤朝平儿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刚才二爷在这里,你屁都不放一个,二爷前脚刚走,你又说不对劲,你这尽是放马后炮。” “你说说看,二爷如此疼爱你,你身上那个地方没让他看过,那个地方没让他摸过,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平儿被王熙凤说得有些脸红,“那还不是为了救二奶奶你啊。” “我一片好心,你倒不领情了。” 王熙凤笑道,“哎呦,平儿丫头,你现在给二爷收了房了,倒是上脸啊。我说一句,你倒能给我顶回十句。” “那以后,我如何还能降服你,你这个样子,明儿个我得叫你奶奶才行了。” 平儿坐在王熙凤身边,“奶奶,你别嘲笑我了,你永远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我只是个丫头而已。” “我就是琢磨着刚才二爷说那话的语气和神态有些不一样,另外那话也有些不一样。” 王熙凤见平儿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有什么不一样,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平儿想了想,俏眉微蹙。 “刚才二爷说了,那是祖母和父亲,不能明着动手。” “那他的意思是不是,暗地里可以……” 第50章 贾琏王熙凤遭架空 贾琏很晚才回来。 虽然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是王熙凤和平儿都知道,贾琏的心情并不好。 平儿端来一碗汤,“二爷,这是刚熬好的鹿鞭汤,用三年的老母鸡熬汤出来炖的,你趁热喝了吧。” 贾琏看了一眼平儿,“你最近怎么老是炖这些汤啊,不是老鳖就是鹿鞭,前日还弄了些虎鞭过来,那味道太冲了。” 王熙凤在一旁笑道,“那是平儿丫头的一片心意。” “你这些日子为了救我,耗损了精力,都瘦了一圈了,是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贾琏眼中有些笑意,“这些精元可都是给你们两个了,也不算耗损。” “况且,天天吃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平儿说道,“二爷你可不信,老祖宗都说过,以形补形,你瞧这鹿鞭,炖得了两个时辰,还这么亮晶晶的,可见是有些功力的。” “现在奶奶的身体也逐渐好起来,二爷你的身体可不能亏啊。” 王熙凤在一旁说道,“平丫头对于这些补品还是有心得的,还调配了不少补品,光人参就放了好几根。来,趁热吃了吧。” 贾琏对这些又长又有韧性的东西心里面还是有些抵触的。 他一个大男人,张口吃这些长物,总觉得是被塞进去。 一想到那种场景,贾琏越发难以入口。 王熙凤端起碗,说道,“平儿,你扶着二爷,我来亲自给他喂。” “这么大补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平儿笑嘻嘻的搂着贾琏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而王熙凤则用筷子夹起一根约莫二指粗的鹿鞭放入贾琏的口中。 贾琏吃了一口,正准备咬断,结果王熙凤继续往里面塞,“爷,把这一整根都吃了,可不能断的,断了就不灵了。” 王熙凤这么一扒拉,一整根鹿鞭便进入了贾琏的口中。 贾琏差点被噎住,只得用内力将鹿鞭一整条给吞了下去。 这感觉,直达喉咙里,丝滑顺爽。 贾琏用手抚了抚胸口,长吁一口气,“哎呦,差点噎死我了。” “凤儿,平儿,你们两个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平儿松开贾琏的手臂,笑吟吟地说道,“哪里是谋杀亲夫,分明是喂饱亲夫。” 王熙凤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你先前这么对我,怎么就不怕我噎死啊?” 贾琏说道,“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我又没有金针,只得用这个法子灌输功力。而且我有分寸的,不会硬来。”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还说有分寸,你不知道,你那个比这条可是大了许多的。” “我这样的嘴,如何能受得住。” 平儿说道,“是啊,奶奶醒来之后一直说嘴酸疼呢。” 贾琏笑道,“你们啊,都是樱桃小嘴。” “不过啊,也就是这樱桃小嘴才有趣,要是血盆大口,那岂不是吓人啊。” “另外平儿还是要多加练习才行,像二奶奶那般,能够到底才是最好的。你的啊,还不到一半呢。” 平儿有些羞涩,“二爷的有些吓人,哪怕只是一半,我也有些遭受不住的。还是奶奶厉害,能全部容纳。” 王熙凤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是硬撑的。” “幸好生过孩子,否则也是受不住,肚子都要撑破的。” “来,二爷,把汤喝了,就让平儿把碗筷收走。” 贾琏知道逃不过,只得咕噜咕噜将汤喝完,“唉,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在家喝了一肚子汤,倒是绝配了。” 王熙凤将碗放在平儿手中,连忙问道,“刚才见你气色不大好,也没好问得你今日去老太太那里是个什么情况,还真受气了啊?” 贾琏脱了鞋子,和王熙凤并排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说道,“也不单单是受气,往后这府上,估计也由不得我们当家了。” 王熙凤一惊,“什么意思?” “不由我们当家,难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出来管这些破事?” 贾琏估计是吞了鹿鞭,又喝了大补汤,身上暖洋洋的,便将王熙凤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今儿个我去见老太太,就看到父亲、大太太,老爷、太太都在那里,便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我见过礼之后,父亲便劈头盖脑的给我骂了一顿。说我胡作非为,肆意妄为,将好端端的一个荣国府弄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一定要请祖宗家法来处置我。” “大太太也在一旁帮腔,说我纵容下人,坏了亲戚情面,克扣府上下人工钱。还说我在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引来杀手行刺,是将祸水引到了我们府上。一定要严惩我。” 王熙凤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手拍了一下,落在贾琏的大腿上,“说的是些什么狗屁话。” “他们还是个人吗?” 贾琏倒吸一口冷气,“你别乱打啊,要是打折了可坏大事了。” 王熙凤这才想起来,连忙拿在手中,“我一时生气,没有弄疼吧,要不要吹吹。” 贾琏说道,“幸好你力气不大,还算不碍事,你好生安抚一下就行了。” 王熙凤这才用手小心的拿着,“那老太太和老爷他们是怎么说的?” “难道他们就这样不说话,只是看戏?” 贾琏说道,“我后来也想明白了,他们既然叫我去,自然是商量好了的。当时老太太和老爷都不做声,连婶婶也不说话,我还有些气恼。” “现在想起来,他们这是串通一气好了的。” 王熙凤担忧地说道,“那你是怎么应对的?” 贾琏说道,“能怎么应对,自然是该说就说。” “我将这些日子以来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还将府上的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生意上掌柜们做的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都给抖了出来。” “我当时瞧着啊,老爷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生气极了。” 王熙凤说道,“可是老爷是个愚忠愚孝之人,他在老太太面前,可是言听计从啊。” 贾琏说道,“ 我和你想的一样,老爷不说话,自然是等着老太太说话。” 王熙凤连忙问道,“那老太太怎么说?” 贾琏冷笑一声,“老太太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说我这些日子辛苦了,不过有些事情做得有些过头。又说父亲对我有失管教,那君君臣臣,护肤之子的事情还是不能乱。” 王熙凤美眸中流露出忿忿不平之色,“老太太这是准备混稀泥啊。”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往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贾琏将手放在王熙凤的手上,“别说难熬,恐怕会熬不下去的。” “今日他们商议好了,外面的生意由父亲和老爷亲自打理,不让我插手了。” “还有府上的事情,由大太太、太太指点你去办理,拿不准的事情由老太太来定夺。” 王熙凤拳头捏紧,“他们这是要架空我们夫妻啊。” “呦!” 贾琏忍不住痛叫一声来。 第51章 邢夫人偷情管家,秋桐一根银针 荣国府西北角,有一个院子,便是贾赦与邢夫人所住。 至于为何长子贾赦要住到偏院,而儿子贾政则住主院,这就要问老太太贾母了。 只是众人都知晓贾母不太喜欢贾赦和邢夫人,而贾政虽然知道其中内幕,却是个守口如瓶之人,绝对不会对外提起。 今日贾赦很高兴,回到家中便对邢夫人说,“这还第一步,先将他们手中的权利给剥夺开来,然后再慢慢收拾。” 邢夫人给贾赦端来一杯茶,“正该如此。” “这个忤逆子,没有尽一点孝心,处处顶撞你,还将你的护卫给打死了,简直是罪无可赦。” “还是老爷你宅心仁厚,不肯与他计较这些。” “老爷啊,你那儿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现在王家混得有头有脸的,都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你可瞧见她几时来给咱们请安过?上次我特地去瞧她,她竟然叫下人将我挡在门外,实在是可恶。” 贾赦冷冷地说道,“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老太太今日让我们说动了,这府上的事情,逐步的交出来。你既然想管事,那就要管好事,别连儿媳妇都比不过,让人说笑话。” 邢夫人说道,“我那是想着都是一家人,自己儿媳妇管事,我们也落得个清净。哪知道她不会做人啊,专挑我们自个儿的不是。” “老爷,现在外面的生意你也接手了,我那堂弟的酒楼就不要辞退他了。” 贾赦看了一眼邢夫人,“这事嘛,我还要斟酌一下才行,毕竟他的亏空不小。” “他被查出来了,不给个说法,其他股东不好交差。” 邢夫人说道,“老爷,你不是一直想要鸳鸯姑娘吗,她不知道珍惜机会,给她当主子也没福气。” “这一次我叫管家物色了一个上等的姑娘,身家清白,长得水灵,等下就让人送过来,你瞧瞧合不合眼,如果看上了,便收了当小妾。” 贾赦没想到邢夫人如此上道,以前他要收小妾,都是自己去找,现在邢夫人还算是开窍了,便点头说道,“行,你把她带进来我瞧瞧。” 邢夫人走到门口,拍了拍手。 管家吴帆便满脸堆笑地领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老爷,秋桐姑娘来了。” 贾赦一瞧,这姑娘十六七岁,模样俊俏,虽然低着头,却平添一段羞涩。 身姿妩媚,走路多姿,果然是个难得美人。 邢夫人见贾赦眼中盯着秋桐身上离不开了,便趁机上前问到,“老爷,这个姑娘你可瞧得上,要是没有瞧上,我再去给你物色。” 贾赦说道,“瞧得上,非常好,不用再物色了,就是她了。” 邢夫人又说道,“老爷开心就好,既然老爷选好了,那就让她今晚伺候老爷了。” 贾赦点点头,“好,太太辛苦了。” 邢夫人刻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都说一家子和睦,我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顺着丈夫的心。” “老爷,那金陵那边的酒楼,我那堂弟之事……” 贾赦说道,“继续让他做下去吧,不过也要派人去和他警醒一番,不能再这样胡作非为了。” 邢夫人大喜,“老爷英明,我一定会让他好好打理生意的。” “那我去准备些菜肴,让秋桐陪老爷喝一杯。” 贾赦说道,“好。” 邢夫人朝管家吴帆使个眼色,两人便走了出去。 走到一间屋子里,邢夫人便将门掩上,满脸喜色,“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找的这个姑娘很得老爷喜欢。” 吴帆肉乎乎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那是自然,这个姑娘可是上等的扬州瘦马,花了我一千两银子。” 邢夫人说道,“一千两银子算什么,只要老爷喜欢,值了。” “现在老爷开口答应了,那金陵的酒楼还由咱们掌管,一年下来,这银子还不是哗啦啦进我们的口袋了。” “对了,你还说这姑娘身家清白,你可亲自去查探过。” 吴帆认真道,“我做事,太太还不放心吗?” “这个秋桐家里遭了灾,从小便被买了,被老鸨养大,就是想着长大后卖一笔好价钱。” “老爷没有得到鸳鸯,看了许多姑娘都没有看上眼,因此我便四处打探,又舍得出价钱,这才物色到了秋桐。” 有些事情,吴帆也不会对邢夫人提起。 这个秋桐并不是什么扬州瘦马,而是一个人贩子卖给他的,花了六百两银子。 至于出身,秋桐自己都不记得,编一个就是了。 先赚四百两再说。 邢夫人说道,“你做事,我是最放心不过的。” “所以这些年,我最是疼爱你的。” 吴帆听到邢夫人这么说,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邢夫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不好,又来了。 果然,邢夫人走到吴帆身边,便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我的心肝儿,现在老爷和那秋桐在喝酒玩耍,我叫丫头守在门口,你大可放心。” “我们也来好好耍乐子。” 吴帆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虽然自己胖是胖了点,可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啊。 邢夫人已经五十岁了,却仗着主母的身份时不时就要和他合欢。 自己为了在贾府中站稳脚跟,为了多赚些银子,只得顺从于她。 可是比起漂亮白皙丰腴的小姑娘来说,邢夫人这等相貌丑陋,身子干煸的老女人,实在让人难以下口。 都是为了生活啊。 吴帆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邢夫人今日来了兴致,收获满满,岂会半途而废,她将吴帆推倒在床上,“怕什么,有我在。” “你给老娘卖力一点,别舍不得力气。” 吴帆深吸一口气,见邢夫人已经在脱自己的衣服了,便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邢夫人如何会管这下,她自己搓动手了一番,便上了床。 这边邢夫人与管家吴帆在玩耍,不亦乐乎。 那边贾赦更加开心,这个秋桐姑娘实在让他太满意了,那个什么鸳鸯,给她提鞋子都不配。 秋桐在屋中翩翩起舞,时不时的就敬贾赦一杯酒。 当贾赦喝完酒之后,想要来抓秋桐的胸口,却被秋桐轻飘飘的滑过。 贾赦笑道,“美人,过来啊,到老爷怀中来,让我好好疼爱你一番。” 秋桐妩媚笑道,“老爷,你要如何疼爱我啊?” 贾赦见秋桐将裙子脱下,露出里面的小肚兜,眼神便炽热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些,“我自然要将你剥光,然后怜惜你。” 秋桐扭着腰肢走过来,“老爷,你好坏啊。” “我好喜欢!” 贾赦大喜,便从伸手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出来,随即想了想,又倒出一粒,就着酒一口吞下。 秋桐不解地问道,“老爷,你吃的这蓝色小丸子是什么啊?” 贾赦眼角浮现出邪恶的笑意,“这个啊,是能让你醉仙梦死的好东西。” “这个叫龙虎丹,吃一颗,便能如同十八岁的年轻人。” 秋桐惊呼倒,“老爷,那你吃了三颗,我如何受得住啊?” 贾赦一把拉住秋桐的手,将她拖到自己身上,“我会好生疼爱你的,我要让你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在贾赦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秋桐略显惊慌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而她身下的迎阳穴中,一根细细的银针逐渐滑了出来。 针尖上,散发出清幽的光芒。 缓缓地刺入贾赦的身体。 第52章 六扇门来人 贾琏家中来了一个客人。 虽然贾琏已经放话出去,王熙凤养伤的这段日子,谁也不见。 可是有个人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而且阿强和陈默都没有拦他。 因为这个人穿着官服,六扇门的特有的捕头官服。 而且看式样,级别还不低。 至少是档头起步。 来人自然是年纪轻轻,笑起来很阳光的石磊。 陈默是认得他的,当初如果不是石磊带人及时赶到,恐怕贾琏和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石磊明亮的眼睛露出笑意,伸手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你这身体很强悍啊,受伤那么重,这几天就好了?” 陈默拱手说道,“多亏石爷赠药,才能恢复如常。” 石磊越发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药效这么好,我的药看来以后可以卖个大价钱了,至少要五十两一瓶。” “那天还没有问清楚你,你是不是从过军?” 陈默说道,“正是,跟随虎侯守了三年边疆。” 石磊一听,伸出大拇指,“那头猛虎驻守边疆十二年,和北莽对峙了十二年,寸土不让。能在他军中待三年,还能完好无损回来的,是条汉子。” 陈默眼中也露出了钦佩的神色,“虎侯勇猛无双,忠肝义胆,他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石磊摸了摸鼻子,“想当初我也想去虎侯军中历练一番,可惜我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担心我死在边疆,便让我当了个捕快。” “唉,现在想想,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现如今,只能在京城蹉跎岁月,无聊啊。” 陈默说道,“石爷如果说是蹉跎岁月,那不知道多少人要羞愧而死。” “先不说石爷是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六扇门大档头,这些年的西域迷踪案,京城连环失窃案,老相国碎尸案等等惊动大乾的惊天大案,大家只要提起这些大案要案,无人不称赞石爷一句年轻有为,破案如神。” 石磊笑嘻嘻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虽然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可我就喜欢听。” “琏二爷还欠我一匹官马,我一直没时间过来取,今日顺路就来拿回去。” 陈默说道,“马厩在后边,我给石爷去牵马过来。” 石磊说道,“上次的案子,我有些事情要问下琏二爷,等我出来再去牵马吧。” 陈默连忙叫来小豆子,“六扇门的档头石爷过来了,你赶紧请石爷过去。” 石磊看了一眼阿强,对陈默说道,“你们两个一身武艺,哪怕是放在六扇门,当个捕头也绰绰有余,看家护院太 委屈你们了,可否有兴趣来我这边做事?” 陈默和阿强对视一眼,拱手说道,“石爷过誉了,我们不过是粗鄙的武夫而已。” “往后石爷有任何吩咐,告诉二爷便是,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磊知道他们是忠心耿耿之人,一下子挖不动墙角,也不苦劝,便跟着小豆子径直走到贾琏的屋中。 贾琏很是喜欢这个年轻、阳光的六扇门五档头,一见石磊进来,连忙拉着他的手坐在桌前,“来,石爷,来的正好。今日弄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恰好开封,你得好好帮我品品,看正不正宗。” 石磊连忙摆手说道,“琏二爷,我今日过来是办公差的,不能喝酒。” 贾琏说道,“今日可不是请你喝酒,而是你 恰好赶上了,帮我个忙而已,鉴定一下这女儿红的年份和真伪。” “你是六扇门的档头,目光如炬,以查清案件、助人为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己任,在办差的过程中帮我鉴定一下酒的真伪应当不坏规矩吧。” 石磊嘴角抖了抖,“二爷,请客喝酒竟然能被你说得这般清醒脱俗,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能拒绝了。” “为百姓服务,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来,我先来品鉴三碗,看看真伪。” 贾琏会心一笑,连忙亲自斟酒。 这些套路,他在前世听过。 以前的人要送礼,不会说某某领导,我给你送了两万块钱,放在盒子里,你记得拿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份礼绝对是送不出去的,想请领导办的事必然会黄。 因为领导最怕被人录音,拿捏住把柄了。 但是如果换一种说法,领导,我从家里带了些土菜过来,自己老家种的,绿色无污染,特意带过来给你尝个鲜。 领导心领神会,自然不会拒绝。 还有一种,请人吃饭,你如果说有个亲戚想承包一个工程,想请领导吃个饭,帮他承接下来。 领导绝对不会吃你这顿饭。 而换个说法,河边有个私家菜,位置很好,出了新菜,想请领导尝一下他们新菜的口味。 领导很有可能会欣然接受。 然后改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收的红包就收,后面要承接的工程立马就定下来了。 当然,这些现象是只存在于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正义的国家是不会有这些腐败事情发生的。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反腐倡廉,已经将贪腐的土壤彻底铲除了。 不过在大乾皇朝,是最为典型的封建社会,这些土壤遍地都是,铲都不能铲。 只是像贾琏这般能让人喝酒喝得如此理所当然的,还是极少数,石磊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今日又主要是为了贾琏遇刺一事而来,自然心情愉悦。 喝完一碗,平儿和小豆子陆续将下酒菜端了上来。 也并非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几样下酒的小菜,一碟酱牛肉,一只烧鸡,一个拍黄瓜,还有一碟花生米。 可是石磊一见这四个菜,便伸出大拇指,“二爷,你果然好眼光,这下酒四件套,你可是一样都不落下啊。” 贾琏笑道,“石爷日理万机,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不过要是品这陈年的女儿红,还真不能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那会将酒香给冲淡。” “唯有这些小菜,平凡又不落俗,开胃又不刺激味蕾,实在是品酒的最佳搭档。” 石磊心悦诚服,“往日只听说二爷能干,想不到还真是酒道中人。” “来,我今日就借花献佛,借着二爷府上的陈年女儿红,敬二爷一碗。” 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石磊收起笑脸,明亮的眼睛看向贾琏,意味深长。 “二爷这酒,是上等的极品女儿红。” “不知道二爷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这酒一样,果敢辛辣!” 第53章 六扇门石磊的真心话 贾琏心中咯噔一下,放下酒碗,一脸茫然地看着石磊。 “石爷,我可是被人当街行刺啊,你也是看到了,我媳妇被摔个半死,要是你不及时来救我,我也死在那刺客手中。” 石磊嘴角留有一丝笑意,“不是那事,我说的是王强之死。” “虽然仵作验尸,定了失手自刎。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我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听得一个手无寸铁的贾府琏二爷竟然能赤手空拳打死一个山匪出身的武夫,便觉得好奇,特意去瞧了瞧。” “你知道我发现了些什么吗?” 贾琏看着石磊的眼睛,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不像他展现出来的阳光那样。 可是他又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又想干什么。 贾琏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哦,石爷发现了些什么,我倒越发好奇了。” 石磊眉毛一抬,“我发现了一个眼。” 贾琏微微一愣,“眼?什么眼?” “莫非那王强多出来一只眼睛,可是马王爷那只眼?” 石磊大笑起来,“二爷,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很多人在我问话的时候,都会显得很紧张,尤其是问到这些紧要之处。” “唯有你,是如此镇定,还能云淡风轻的说笑,我实在佩服得很啊。” 贾琏给石磊又倒了一碗酒,“你知道吗,比起竹叶青和稻花香来,我更喜欢这女儿红。” 石磊见贾琏话题一转,便说道,“哦,但闻其详。” 贾琏端起酒碗,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如果说竹叶青的辛辣如同少妇般泼辣的话,那稻花香的柔绵就如同中年妇女的温存。而这女儿红,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纯活泼,俏皮青涩。但不仅如此,陈年的女儿红经历了沉淀,便将那一抹红荡漾得透彻心扉,让人难以忘怀,唇齿留香。” “与酒相同,我们贾家经历了四朝天子,虽然如今已经不再有往日的辉煌,可是沉淀下来的东西都已经刻骨铭心了。” “就像你所说的一般,些许事情,我还是能接受得住的。” “石爷,你有话就直说吧。我想你救过我一次,今日又单枪匹马地过来,应当不是为了刺我几句吧。” 石磊拍手称赞,“好,说得好,说得妙,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 “这女儿红原本只是一种美酒,今日被你引用成了美人,实在让我大开眼界。” “就为这句话,我当浮一大白。” 石磊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贾琏也陪了一碗。 石磊用手指将嘴角的酒水抹去,或许是连喝了四五碗,他的眼睛越发明亮,“二爷,王强的咽喉处不知是匕首的伤口,在里面刺透颈椎的还有一个细小的针眼,那才是王强致命的死因。” 贾琏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竟然还有人能看出端倪来。 这个石磊的眼睛太毒了。 贾琏脸上却相当平静,“那又如何?” 石磊依旧看着贾琏的眼睛,“还有,贾宝玉和嫂子同时发病的时候,那晚只有你一个人在守夜陪伴。可是后来贾宝玉死了,嫂子活下来了,而那块通灵宝玉却不见了。” “据说是在混乱中丢失了,府上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找了个借口说被贾宝玉吞了下去,化入腹中。怎么来的就怎么带走,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真的是他吞下去了吗?” 贾琏正要开口,石磊又说道,“还有。” “贾瑞之死,二爷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死了。你又突然遭受了一个跛足道士的袭击。”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贾琏脸色一寒,“石磊,你在调查我!” “你不用套我话,如果你有什么证据直接拿出来,不用拐外抹角,捕风捉影,中伤于我。” 石磊连连摆手,“二爷,别生气,我不是调查你,而是我的习惯,喜欢搜集一些信息,然后试图找出其中的线索,探寻事情的真相。” “因为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而真相又隐藏在推理之后。” “恰好,我最擅长的就是推理。” 贾琏不为所动,“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干什么?” 石磊说道,“哪怕你们府上死再多人,只要没有人告官,我一点都不着急。” “死就死了,你们能摆平就行。如果摆不平,事情闹大了,要我们来收拾烂摊子,这才是最让我头疼的。” “这一点我相当佩服你,无论是不是你做的,你都做得相当漂亮,相当干净。” “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我对你只有钦佩之情。” 贾琏见石磊说得真诚,越发觉得奇怪,“你说的事情我都不清楚,都不是我干的。另外这些事情早有定论,哪怕你说出来也只是耸人听闻而已。” “我实在不明白,你今日过来,不说抓捕刺客之事,也不提其他事情,偏偏扯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石磊咧嘴一笑,“实不相瞒,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六扇门。” 贾琏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石磊,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加入你们六扇门?” “你疯了吧!” 石磊自己提起酒坛,给贾琏斟满了一碗酒,“我没有疯,也没有醉,我清醒得很。” “或许二爷你瞧不上我们六扇门,认为这是个打打杀杀的地方。不过这两年我破了一些案子,发现了一个规律,六扇门最缺的不是武艺超群的高手,而是人才。” “破案,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的,最关键的还是要动脑子。” “所以我方才说了,二爷你府上的事情无论那你怎么做,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不闹到官府,我们视而不见。” “但是二爷你这智慧,你这处理事情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及,所以我非常想要交你这个朋友,真诚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六扇门。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五档头的职务给你,我和你一起破案。” 贾琏盯着石磊看了许久,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并非说的假话,“石爷,你是我在官场上见过最疯狂的,最不拘一格的人。” “我现在才能明白为何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六扇门的档头,绝非你父亲的关系。” “而是你的能力,根本就不止于当这个六扇门的档头。” 石磊伸出大拇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开心。” “二爷,我说真心话,六扇门的五档头真的是个肥缺,我知道你也是想当官的,这个位子真不错,尤其是在京城里,简直可以说是最好的护身符。” 贾琏眼眸微眯,“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而且这也不符合规矩,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今日这酒喝得便一直只能打机锋了。” 石磊正色道,“好吧,我说实话。” “因为我喜欢你。” 第54章 攻心计,贾琏入套 “啪!” 贾琏端起一半的酒碗掉在桌子上,酒水溅落出来。 “你……我……” “对不住,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做兄弟可以。可是那方面,我不喜欢男的。” 石磊这才知道贾琏会错了意,大笑起来,“哈哈哈,二爷,你想多了。” “怪我没有说清楚,我说的喜欢是纯粹的欣赏,是志同道合的那种。” 贾琏这才长吁一口气,挪动了一下屁股,“拜托你把话一次性说完,吓死我了。” 在大乾皇朝,南风盛行,哪怕是在贾府之中,也有不少这种情况发生。 当然,也有不忌口的,女色孜孜不倦,清秀的小厮也可以拿来泻火。 就如同前身的贾琏,养着小豆子,便是准备大一点拿来随时应付的。 可是既然穿越过来了,贾琏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迈出那一步。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风。 境界虽美,久在樊笼中的人,哪怕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石磊停下笑,给贾琏斟满一碗酒,“二爷,我说的志同道合,绝非虚言,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很多人都说我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那是因为我武功不错,更是因为我有父亲的关系在那里。可是我心里知道,真正要干好这个活,心思缜密,推算无漏才是最为主要的。” “你的布局,你的行动,你的谋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依旧被我找到一些疑点。当然,我不会继续探寻下去,因为这不关我的事情。” “我邀请你进来,是因为我最近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上头压得紧,我又没有头绪。需要像你这样善于布局,善于谋略的人帮我一起捋一捋,我才能抽丝剥茧,寻到突破口。” 贾琏说道,“我一个闲人,能帮你做什么?” “你还是另寻高人吧,我真的做不来这些事情。” 石磊说道,“不,你做得到。你既然善于布局,就能从其他人设的局里寻到破绽,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龙有龙道,鼠有鼠道,摸清了门道,就迎刃而解。这方面,我对你有信心。” 贾琏摇摇头,“我对你的那些案子不感兴趣,你也看到了,我自己现在一身的麻烦,媳妇也受重伤,家族里又一摊子烂事,我根本抽不出身来。” “你还是另寻他人,帮你去破局吧。” 贾琏这话,并不是纯粹的假话,他自己的性命还挂在那里,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如何会想去做破案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而且他又不是那种从下立志要除暴安良、铲除邪恶,匡扶正义的人。 他只想努力学习,认真工作,照顾好家人,过好自己的一生。 现在穿越了,他有自己的使命在身,将来会背负更多的命案,与六扇门能离多远就有多远,哪里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 而且这石磊看似人畜无害,可是那眼睛太毒,太厉害了。 如果自己的金针在手,贾琏心中隐约有些冲动。 石磊似乎有些失望,他手中捧着酒碗,看着还未消散的酒花,叹了口气,“全都是泡沫啊。” “就如同你们贾府一般,曾经无限荣耀,可是现如今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许多邪魔歪道,旮旯角落的东西便会浮出水面,许多人干了许多不应该干的事情。他们可不像你,做事滴水不漏,他们简直是肆无忌惮,狼狈为奸,下流无耻啊。无论挑几个出来,都可以牵扯贾府的声誉,甚至将贾府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贾琏眉毛一抬,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着,“这么大一个家族,也不是我一个人在顶着。” “上面有老太太,还有我父亲和叔叔,再上面还有元妃娘娘呢,至于其他的官场上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也不怕你笑话,石爷你们家是靠本事起家的,而我们贾府到了现如今是靠以往的荣耀,现在的关系存活下来的。” “如果你用这种法子来要挟我,你可能打错算盘了。” 石磊点点头,“的确,你们贾家树大根深,关系错综复杂,不是我能撬动的。当然,我也不是那种闲的蛋疼,想要去撬大树的人,有这闲功夫我还不如去挖墙角呢。” 略微停顿了一下,石磊颇有玩味地看着贾琏,“你提到元妃娘娘,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过些日子娘娘不是要回家省亲吗,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大盛世啊。” 贾琏不知道石磊突然提起元妃回家省亲之事意欲何为,只是看他神情有些怪异的样子,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果然石磊喝了一口酒,又放下酒碗,“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元妃娘娘最近身子也不大好,前些日子还小产过。” 贾琏一惊,元妃小产了! 为什么上次夏太监过来一句话都没有提起?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石磊似乎很满意贾琏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贾琏最真实的一面,有时候看一个人,不能看表明,不能看他所做的,不能听他所说的。 因为这些事情都可以演出来。 就像西方的那些政客那样,道貌岸然地坐在台上,一口一口廉洁奉公,一口一个坚守底线,笔下不离为百姓服务,口号永远是一切为了群众。 甚至许多贪官污吏在被查的头一天,还在基层走访慰问,拉着穷苦人家的手说道,“要多注意身体,多休养,不要老是想着挣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你要给孩子多吃肉,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不能少。还有就是现在苦一点没有关系,等孩子长大成才了,就能挣大钱,就能回报你们,回报社会。” “老兄弟,你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周边围观的随从一个个用尽全力鼓掌,甚至还有些女村干部挤出了几滴眼泪,做出深受感动的样子。 而贫苦老农莫名的感动了一番,等官员们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家的羊被村干部拿去招待官员了,美其名曰领导重视,是一种荣幸。 这些演戏的人,这些官员,全部都是德艺双馨的老戏骨。 在石磊眼中,贾琏也是一个藏得很深,很会演的人。 唯有这样会演的人,才会知道怎么去演,怎么去排练,怎么去编剧,怎么去布局。 反推过来,便能找到这件案子的真正源头。 想到此处,石磊眼神越发坚定,这个贾琏,他要定了。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宫里的事情啊。” “不过没有关系,这些事情现在用不着你操心。” “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如果这次元妃娘娘回家省亲,她本来心情就不会很好,如果听到一些贾宝玉之死的其他小道消息,不知道她会作何想。” “还有,同样的病症,贾宝玉死了,你媳妇王熙凤活奔乱跳。如果有人告诉娘娘,那通灵宝玉其实并没有被贾宝玉吞下去,也没有随他下葬。她会不会心中有其他想法。” “再有人告诉她,通灵宝玉丢失的那天,就你一个人在守夜。而就是那天晚上之后,贾宝玉就死了,王熙凤就活了下来,你觉得元妃娘娘又会做何想?” “的确,都是小道消息,都是谣言,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在某些时候,证据重要吗?还是这人心更重要?”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嘿嘿!” 贾琏站起身来,目光紧紧地盯着石磊。 石磊仰起头,明亮的眼睛开始有些深邃,“贾琏,我知道你有些武功,可是和我比起来,你还是有些差距。另外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无论你再怎么遮掩、布局,你都脱不了干系啊。” 贾琏依旧死死地盯着石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石磊这时有些惊讶了,“你要干什么?” 贾琏正色道,“既然是六扇门找我帮忙,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于法,我都不能袖手旁观的。” “我一个世受皇恩的功勋之后,没有其他什么本事,心中唯有担当、忠诚、责任、风险。” “我素来喜欢推理,尤其喜欢破案。你这事,我帮定了!” 第55章 不出意外的话 石磊醉醺醺的走了。 一脸满意的样子,还和贾琏约好明日在醉仙楼喝酒。 又夸平儿做的拍黄瓜做得好,爽口,有弹性,好下酒。 王熙凤走了出来,看着有些发愣的贾琏,“二爷,这石磊后面搂着你,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啊,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哦,说了些宫里的事情。” “这石磊不简单啊!” 王熙凤说道,“他虽然年轻,可是在京城里却是个出了名的人物。我有次听婶婶说,皇上对他相当看重,暗地里多次召见呢。” 贾琏看着那坛空了女儿红,“的确不简单,这酒量就非同一般。” “你说他出身根正苗红,长得俊朗,又能办事,对于这样的人,皇帝怎么能放过,自然会紧紧地捏在手中,扶持成自己的势力。” “这石磊啊,未来不可限量啊。” 王熙凤说道,“可是我看这石磊初时还有些不怀好意,后面又喜笑颜开,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二爷,这宫里的事情水太深,你可得悠着点啊。” 贾琏眼眸看着门外,手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轻轻地点着,“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说元妃娘娘入了宫,可是她在里面的情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哪怕从太监那里得来的消息,也都是些太监想要告诉我们的消息,甚至是上头的人安排好的消息,里面多少真,多少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你别担心,石磊也只是找我打探一些消息而已,我会把握住分寸的。” 二人聊了几句,那边薛宝钗和探春一起过来了。 王熙凤拉着薛宝钗的手,“宝钗妹妹,你说你来就来,还带这么些东西做什么,太见外了。” 薛宝钗笑道,“我的好嫂子,你往日里总是说我们这几个姐妹来你这里只是打秋风,想着法子要从你库房里搬东西,今儿个倒是改了性子啊。” “三妹妹,要不我们把东西拿回去吧,反正她这里的好货物都堆成了山,估计都发霉了也不肯当着我们的面晒一晒。” 王熙凤接过东西往平儿手中一放,“二爷,你瞧瞧,宝钗妹妹这般能说会道,竟然把我给顶回去了。” “不过啊,进了我家门的东西,就没有道理拿回去的。平儿你好生收着,难得我今儿个也收回礼。” 探春问道,“嫂子,你这身体如何了?” “前些日子说要疗伤,不便过来探望,现在看气色似乎比以前还红润了啊。” 王熙凤朝贾琏瞅了一眼,这红润自然是贾琏的功劳,这般日以继夜的操劳,不断地输送功力,自然气色好了。 “其他的还好,就是这骨头断了,现在只能绑着身子,慢慢地走动。” 探春说道,“幸好是腰上的骨头,要是嘴巴受伤了,嫂子还不得活活闷死去。” “这整个家啊,最能说的便是嫂嫂,那天不让你说话,可比什么都难受的。” 王熙凤笑道,“你说你们姐妹两个今日过来,到底是过来看望我的,还是过来排挤我的。” “要是看望呢,人也看了,你们可以走了。要是挤兑呢,我现在也不能多说,等我好了再和你们算账。” 薛宝钗拉着探春的手说道,“瞧瞧,人家都算计好了的。” “哪怕是受伤也是不能吃亏的,都叫平儿姐姐拿账本记着,等好了找我们算账呢。” 探春点点头,“是啊,我们还好,不住一个院子,可怜我的二哥哥就受苦了。” 贾琏瞧着这三个女人斗嘴,颇有意思,便有点坐岸观火斗的心态。 没想到自己乐呵了才一会,这探春便将火苗引向自己了。 “我不受苦,都是应该的。况且,其他人想受这种苦,都还没有机会呢。” 薛宝钗美眸瞧着贾琏,“二哥,凤姐姐都是被你这么宠出来的,也只有她这么命好,嫁给二哥,这一天到晚美滋滋的。” 王熙凤俏眉一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那是的,龙配龙,凤配凤,我王熙凤自然配的是琏二爷这样优秀的男人。” “你们也都不小了,上次老太太还说了,看哪家合适的小子,要给你们物色呢。” 薛宝钗和探春一听,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这婚嫁之事,都还有些害臊。 探春脸上浮现出了愁色,“二哥,嫂子,虽然我们在这里顽笑,可是说起这事我心里就不自在,二姐姐的婚事一直没有解决的。” 说起迎春之事,王熙凤见贾琏脸色微变,便连忙说道,“为了迎春妹妹的事,二爷可是费了大力气,甚至不惜和老爷、大太太闹翻了。” “这件事情啊,你二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探春点点头,“二哥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而且二哥和老爷也都去说了,只是这天不遂人愿,改变不了。” “只是二姐姐现在整日以泪洗面,一听到孙绍祖,或者成亲二字,便浑身发抖,这样下去不是事啊。我担心日子久了,还没等到她出嫁的时候,身体就垮了。” 薛宝钗说道,“二哥,我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可是我也回家问了哥哥,一听孙绍祖的名字,我哥哥便来了一句,那狗东西比他还混账一百倍。” “听了这句话,我便知道这孙绍祖是嫁不得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退亲的机会,这正是一个火坑啊。” 王熙凤摇摇头,“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们做哥哥嫂嫂的,已经豁了出去,和父母闹翻都改变不了,那是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探春坐了下来,眉头紧锁,忿忿地说道,“这天底下父母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呢?” “不想着儿女好,也不能将女儿拿去送死啊。” 薛宝钗瞧了一下外面,将手放在探春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有些事情天注定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现在只能希望那孙绍祖看在贾府的面子上,对迎春姐姐好一点了。” 探春冷哼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孙绍祖家里隔三差五的死女人,还不都是被他折磨死的啊。” 王熙凤见贾琏不说话,以为他心里堵得慌,便轻轻地揉着他的肩膀。 贾琏抬手放在王熙凤的手上,示意自己没事,又笑了笑,“有时候的确是天注定的,不过有时候人定胜天啊。” “有时候总会有些意外的。” 王熙凤不解贾琏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这时,门外传来小豆子急促的声音,“二爷,不好了,大老爷不好了!” 第56章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出现了 贾赦病了,病得很严重。 贾琏站在贾赦的床边,泪流满面,焦急地说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父亲,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啊。” “我是琏儿啊!”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贾琏伏倒在贾赦身上,嚎啕大哭。 神情真挚,一副至忠至孝的样子。 在场之人,无不感动。 连贾赦府上的丫头冬月都陪着掉眼泪,心里想着,虽然老爷和大太太素来对贾琏不好,可是贾琏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贾赦一句不是。 甚至贾赦将贾琏毒打一顿,打个半死,贾琏也依旧任劳任怨,忙前忙后,担负起贾府琐碎事务的牵头人。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孝子。 这样的男人,还长得这么俊,太难得了。 可惜他家里有王熙凤这个母老虎,又有平儿这个俏丫头,自己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否则要是能和这般至情至性的男人勾搭一回,死了也是值得的。 躺在床上的贾赦一动不动,双眼紧闭,脸色死灰,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就如同死人一般。 贾政在贾琏身后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也不要过度哀伤了。” “只是我们府上,多事之秋啊,宝玉才没了,大哥又出现这种情况,唉!” 王夫人在一旁安抚哭泣的邢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前日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邢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是啊,原本都是好好的。昨日还和孙绍祖在一起喝酒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可是昨天晚上他就说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上来,说整个人都不舒服。” 王夫人问道,“就没有请太医看看?” 邢夫人说道,“请了,胡太医请过来瞧了,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说应当是饮酒过度,开了些醒酒的药,吃了便睡下了。” “昨晚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睡不着。今天早上又似乎好了一些,吃了些粥。可是一到中午就突然摔倒,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你说我这个人怎么这么命不好啊,自己又没有一儿半女的,老爷要是这么走了,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王夫人面无表情,手中转着念珠,“这人啊,都有这么一遭的。” “该来的来,该走的走,菩萨那里都备了号的,你也就不要太难过了,有些后事也该准备准备了。” 贾政听了,深以为然,对贾珍说道,“珍哥儿,现在琏儿伤心欲绝,琏儿媳妇又受伤动弹不得,恐怕难以打起精神来料理这些事情,这件事情你可要多操心了。” 贾珍连忙说道,“叔叔放心,我身为族长,大叔的后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贾政点点头,“老太太那边我等下过去和她说,她最近精神也不济了。先前走了宝玉,她难受至极,现在大哥又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她要是知道,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子。” “大家都还是遮掩点,先不让老太太知道,到了后面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啊。” 说起这事,王夫人想起宝玉,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贾琏因为太过于伤心,哭得有些昏厥,被贾政命人送回家去休养。 一回到家中,贾琏便将那悲哀的神色一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在地上,对小豆子说道,“把这衣服拿去烧了,免得晦气。” 平儿走过来说道,“爷,大老爷那边情况如何?” 贾琏强忍内心的欢喜,淡淡地说道,“恐怕不行了。” “我刚才去看了,很有可能过不了今晚。” 平儿惊讶地说道,“这真是有些奇怪了,这病来得也太突然了。” 屋里王熙凤披着衣服走出来,“老爷也是上了岁数的人,又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弄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来,这身体垮了也是正常的。” 平儿说道,“是啊,我听说老爷尤其喜欢醉仙楼的那个叫孔雀的姑娘,在她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不过听说他这段时间没有去醉仙楼了,想不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王熙凤冷哼一声,“他不是不想去醉仙楼,而是又找了个十六岁的小妾,叫什么秋桐的,据说生得妖娆多姿,他老人家好不疼爱。” 平儿瞥了瞥嘴说道,“大老爷也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找十六岁的小姑娘。怪不得他先前瞧上老太太身边的鸳鸯,鸳鸯死活不肯答应。现在想想,鸳鸯不答应是对的,虽然当上了半个主子,可是对着一个能当自己爷爷的人,哪里能过得下去啊。” 王熙凤对平儿说道,“哦,那这么说起来,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啊,二爷收了你,可比鸳鸯强多了。” 平儿瞄了贾琏一样,低头说道,“那是奶奶心疼我,没有把我放出去受罪。” 王熙凤说道,“唉,我这段时间,总是遭灾遭难的,不是中邪,就是被人打伤,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拜一下菩萨啊。” 贾琏笑道,“你啊,还真是临时抱佛脚。” 王熙凤在平儿的搀扶下坐在贾琏身边,“你还真别笑,出了这么多大事,哪怕我心眼大也遭受不住。幸得二爷你在身边,我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要是哪天你不在身边,我可怎么办啊。” 贾琏知道王熙凤说的他想出去当官的事情,便问道,“孟鹤来过?” 王熙凤点点头,“叔叔已经去了青州那边,据说那边匪乱最是严重,难民都逃到京城来了,叔叔这一次过去,可是要动刀子的,不知道要砍多少官员的脑袋。” 贾琏点点头,“是啊,这一次青州匪乱是瞒不住了。竟然让他们攻破了青州城,将州府衙门洗劫一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钱财、粮食。” “虽然朝廷兵马赶过去,重新夺回了青州,可是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震怒,先前他们的那些事情,恐怕都要清算一遍。” “叔叔以前说可能安排我去青州,现在看来那边乱成一团糟,恐怕去不了了。 “对了,孟鹤说了什么?” 王熙凤这才说道,“我开始也担心你去青州,那里一天到晚打仗的,可是去不得啊。” “孟鹤说你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应当不是去青州,有可能会去江南,要你提前做好准备,估摸着半年之内应当会明确,当然也有可能提前。” 贾琏摸了摸鼻子,“如果是去江南的话,那就是扬州了。” “叔叔和我说过,要想建功立业,就不能去过于太平的地方,总得在地方干出些成绩来才行。如果是去扬州,倒是可以提前谋划一下。” 王熙凤说道,“现在林妹妹的父亲还在扬州当巡盐御史,如果确定去扬州,先派人去和他沟通一下。” 贾琏问道,“上次我怎么听说林如海身体不大好,还有性命之忧呢,老爷还叫我准备着,随时送林妹妹回去奔丧的。” 王熙凤说道,“这林如海的身子和林妹妹一样,时好时坏的,冬日里就难熬,过了春又好些。虽然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应当也算是过一天熬一天吧。” 贾琏说道,“嗯,不论如何,只要定下来,自然想要去拜访的。” 两人说些琐碎的事情,突然门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好啦,巧姐儿被贼人抢走了!” 第57章 你用我女人的飞刀 王熙凤一听,顿时脸色惨白,差点摔倒在地。 她只生了巧姐儿一个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又多灾多难,经常生病。 前些日子还出了天花,让她操碎了心。 听了神婆的说法,女儿和母亲相冲,王熙凤便让王奶妈并一个有经验的容嬷嬷带着巧姐儿。 姐儿挨着贾琏的和王熙凤的屋子住,既避免了整日在一起相冲,又能及时照看。 因今日街上有耍杂技的,容嬷嬷和王奶妈便坐在大门口远远的看着,逗巧姐儿玩笑。 怎么可能孩子在家门口被抢走呢? 贾琏叫平儿扶住王熙凤,他快步冲了出来,便见到容嬷嬷哭哭啼啼的小跑过来,“二爷,不好啦,家里遭强盗了。” “姐儿被强盗抢走了!” 贾琏心里怦怦直跳,一把扶住容嬷嬷,“怎么了?姐儿人呢?” 容嬷嬷一张老脸已经哭花了,“姐儿被人抢走了!” “我和奶妈带着巧姐儿在门口看热闹,这时来了一个老郎中……” 贾琏顾不得听容嬷嬷唠叨,快步向门口跑去,看到小豆子扶起奶妈,便大声问道,“阿强和老默呢?” “家里进了强盗,还抢了人,他们都不知道吗?” 小豆子说道,“爷,就是上次那个在东长安街行刺我们的那个壮汉,他趁着老郎中和容嬷嬷说话的时候,突然打倒奶妈,抢走了巧姐儿。” “阿强和老默已经追去了。” 贾琏暗道一声糟糕,刺客敢在青天白日里抢人,自然会有埋伏,阿强和老默为了救人,肯定会拼死去追的。 一旦救不到人,反而会将他们自己带进去。 这时奶妈晃悠悠地醒过来,顿时便嚎啕大哭,“二爷,巧姐儿丢了,都是我该死,不该带她到门口来的。” “可是她听到外面热闹,哭着要出来看的……” 贾琏心中很烦躁,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壮汉抢走了姐儿,那个老郎中呢?” 奶妈很疑惑贾琏不问巧姐儿,也不问那抢人的壮汉,却偏偏问一个路过的老郎中,“二爷,那老郎中当时还在门口,他给了我一根竹子,说给姐儿玩。” 竹子? 贾琏脸色凝重,“把竹子给我看看。” 奶妈从地上捡起一截竹子,就是很寻常一截的竹子,碧绿色,大约只有拇指粗,半尺长,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贾琏接过竹子,便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将竹子往地上用力一摔。 竹子裂开,里面露出一张纸来。 小豆子连忙上前捡起来,“爷,上面还写了字。” 贾琏接过来,看完上面的字,脸色更加铁青。 闭眼想了一下,他对小豆子说道,“你,快去将六扇门的石磊石大人请过来,说我家女儿被人从家门口抢走。” “抢人的强盗就是上次袭击我的人,快去,骑马去。” 贾琏等小豆子走后,便在门口坐了下来,用力地揉了揉头。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他。 先是埋伏在酒楼,当街刺杀他和王熙凤。 随后对孩子下手,又留下了纸条,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逼他出来。 身后传来王熙凤撕心裂肺的哭声,贾琏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 王熙凤一见贾琏回来,便顾不得身上疼痛,踉踉跄跄跑过来一把抓住贾琏的手臂,“我的孩子呢?她人呢?” “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坏人杀死了?” “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还不到一岁啊,怎么就这么惨啊!” 贾琏将王熙凤搂在怀里,“是被上次行刺的那伙人抢走了,不过现在应当还是安全的。” 王熙凤一听,便瞪大眼睛对贾琏说,“报官啊,快点报官,这里是京城,他们带着一个孩子跑不远的。” 贾琏摇摇头,“不能报官。” “他们抓了姐儿是用来当人质,他们的目标还是你我。” “一旦报官,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姐儿就可能会被他们撕票杀害。” 王熙凤一听,六神无主,慌乱地说道,“那该怎么办啊?” “人被抢走了,又不能报官,难道就等死吗?” “姐儿还这么小,身子骨又弱,要是吓着了,饿着了,可怎么办啊?” 贾琏轻轻地拍打着王熙凤的后背,“不要怕,我已经派小豆子去请石磊了,他对京城的情况最熟悉,而且他一直在追踪这伙刺客的下落。”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将凶手绳之以法,他脱不了干系。” “平儿,你扶奶奶回去休息,石磊马上就要到了,我和他出去一趟。” 王熙凤一把拉住贾琏,“爷,你要去那里,你想一个人去救姐儿吗?” “不要,你不要去冒险,这个时候你更不能出任何意外啊!” 贾琏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不会拿性命冒险的。” “我会回来的,我会把姐儿救回来,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安慰了一会,贾琏听到门口的马叫声,便知道石磊过来了。 他快步走出去,看到石磊骑着一匹棕色的大马,腰间别着一把刀,眼神凌厉,显得各位意气风发,与先前喝酒时的嘻嘻哈哈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去哪里?” 贾琏将手中的纸递给石磊。 石磊接过来一看,眼中阴晴不定,随即看向贾琏,“你可敢去?” 贾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女儿在他们手上,我必须去。” “你可以不去,你派人将牛头街给我围死,但凡要是走了一个贼子,你就不配当六扇门的捕头。” 石磊摇摇头,“你一个人斗不过 他们的,我陪你进去。” “你没有武器?用我的刀。” 贾琏摇摇头,“我不会用刀,我学了一套拳法,还有一门暗器,只是现在暗器丢了。” 石磊问道,“你擅长什么暗器?” 贾琏说道,“金针。” “如果有飞刀也行,但一定要又薄又轻极为锋利的。” 石磊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刀,“并不是我小气,这把飞刀是我第一个女人送给我的,所以我一直留在身边。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啊,真的是年轻。” “行吧,今日你当我是兄弟,我就今日借给你用一下,记得一定要还我。” 贾琏接过来,在手中掂了掂。 这是一柄三寸长小刀,极为精致,开锋锐利,似乎吹发可断,刀柄处或许是被石磊摩挲很久,贾琏拿在手中触感极好。 更为奇特的是,贾琏试着运转小李飞刀,体内的那颗通灵宝玉便转动起来,将环绕四周的真气讯速递灌入手臂之中,又通过手指进入小刀。 小刀似乎发出轻微“嗡”的一声。 随即刀身散发出一股玄奥的气息,弥漫开来。 石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女人送我的飞刀,我用起来都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在你手中会像焕发出生机一般。” 贾琏嘴角一扯,“我最擅长的便是飞刀,比金针还要厉害。” “走,牛头街,霸王府。” 第58章 无情剑客无情剑 清冷男子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看着阿虎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发呆。 这个小女孩只有几个月大,长得白皙可爱。 或许是因为哭累了,女娃在阿虎怀中沉沉地睡着,还有一颗没有掉落的泪花挂在脸上。 “你……你们把贾琏的女儿给抢了过来?” “我们做事已经如此没有底线了吗?要对一个幼儿动手?” 陆浩轻咳一声,似乎在遮掩脸上的尴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几日我试遍了各种方法,依旧没能研究出解毒的法子。要是再不给你解毒,我的定心丸已经压不住你体内之毒,你活不过明日。” 清冷男子狭长的眼眸看着巧姐儿,“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我们身为刺客,收了银子没有完成任务,将自己栽进去,也算是活该。” “将一个无辜的幼儿牵连进来,我于心不忍。” 陆浩说道,“小师弟,你的无情剑还没有修炼到绝境啊。” “剑法无情,人更无情,这才是无情剑的至高境界。你连一个幼儿都有怜悯之心,又如何能做到彻底的绝情呢?” 清冷男子伸手想要在巧姐儿的小脸蛋上触碰一下,又看着自己有些发青的手,便停了下来,“如果要靠杀一个幼儿,或者利用一个小生命来练成我的剑法,我想这应当不是师尊传我无情剑的初心。” “阿虎,你将这孩子送回去吧,孩子是无辜的。” 阿虎摇摇头,“不!” “我要用她救公子。” 陆浩上前一步,“小师弟,事情还没有走到绝路,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不能因为一千两银子,白白葬送了你自己的性命。” “我已经约了贾琏来这边,条件就一个,他解毒,我们放人。” 清冷男子说道,“贾琏这样的人,会过来吗,会答应解毒吗?” 陆浩说,“我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公子哥,贪生怕死是很有可能的,甚至调来官兵围剿我们都说不定。” “所以我在赌,我在赌他不敢用自己唯一的女儿来冒险。” “小师弟,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救你的办法了。这几日我想尽办法,还尝试着进入贾府去偷解药,一无所获。现在我们手中有他的女儿,搏一搏,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小师弟依旧怔怔地看着巧姐儿,“她长得真好看,和我小时候……” “三师兄,如果你赌输了,记得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埋在后山我练武的那棵松树下。” “不要烧了我的身体,我怕疼!” 陆浩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不去接他的话,“对于贾琏,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当初你们刺杀他的时候,他本来可以一个人逃,却要不顾性命地带着王熙凤一起跑。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个小孩是他唯一的子嗣,他绝对不会丢下。” 这时,或许是在阿虎怀中睡得不舒服,或者是阿虎的胳膊太硬,巧姐儿在阿虎怀中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即睁开眼睛瞧了一下,见不是自己的家人,便有些不知所措。 阿虎咧嘴朝她一笑,想要哄着孩子。这一笑不打紧,有些过于狰狞,吓得巧姐儿放声大哭。 这一哭,阿虎便手足无措了,连忙要将孩子给陆浩。 陆浩连连摆手,“我一把老骨头了,要我下毒杀人还行,要我带孩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阿虎手忙脚乱,差点将巧姐儿丢在地上。 小师弟挣扎着坐直了身子,“阿虎,把她给我,我来抱抱。” 阿虎为难地说道,“公子,你的身子……” 小师弟说道,“我身上的毒在里面,现在还能扛得住。” “她这么一直哭,会惊动其他人的。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可别把你们搭进去了。” “快点,别啰嗦。” 阿虎瞧了陆浩一眼,陆浩假装去翻药箱。 见巧姐儿哭得撕心裂肺,脸色都有些不对了,阿虎只得将她放在小师弟的腿上。 小师弟搂着巧姐儿,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想哄着她睡。 估计是放在床上,小师弟的动作温柔一些,巧姐儿哭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只是对环境、对人很陌生,依旧没有 停下来。 小师弟想了一下,对阿虎说道,“去弄些水来,再弄点软绵的东西,对,不是还有馒头、稀饭吗,我估计这小家伙应当是渴了,也饿了。” 喂了点水,有吃了些馒头、稀饭,巧姐儿便不再哭泣,而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阿虎见她不哭了,便说道,“公子,你身体虚弱,还是让我来抱吧。” 见阿虎张开手来抱,巧姐儿立马又哭泣起来,搂着小师弟,不肯松手。 小师弟感受到一个小脑袋在他胸口处蹭,便说道,“算了,先让她躺一会吧。” “我反正也是躺着,并不觉得累。” “反而抱着个孩子,倒是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 阿虎没得办法,只得罢手。 陆浩在一旁瞧着小师弟在逗弄巧姐儿,狭长的眼眸中露出慈爱的神色,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由得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这哪里由半分绝情的意思呢? 师尊明明知道他性子外冷内热,为何还要他修炼绝情剑啊? 修到最后,又会修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此处,陆浩不由得摇摇头,从药箱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颗拇指大黑色的药丸,“小师弟,吃了它。” 小师弟一见这药丸,那脸顿时垮了下来,“师兄,这么大,这么黑,而且这么苦,怎么能吃得下去?” 陆浩说道,“先前定心丸的药我已经不敢再给你吃了,要是继续吃下去,你恐怕立马会七窍流血而亡。” 小师弟闻到了黑药丸浓烈的苦味,便皱着眉头说道,“师兄你这药箱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药,这颗又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令人恶心啊?” 陆浩笑道,“这可是最为难得的药。” “这药材里啊,不仅有蜈蚣、马蜂、金环蛇、毒蝎等毒物,还糅合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等大补之物,再以孕妇的之生水,婴童之活水,精心调制而成。” “我和你说啊,这一颗保颜丹,至少值三百两银子。” “呵呵,我们这一趟任务,不仅没有赚到银子,还赔了性命,还搭了银子进去,亏大发了。” 小师弟一听,便想呕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不吃。” 陆浩也不着急,“不吃也没事,要是你身上的毒没解,到时候皮肤会溃烂,内脏会流出来,眼睛会吐出,舌头有一尺长,恐怕不好下葬啊……” 小师弟一把接过黑色药丸,一口吞下。 药丸太大,又喝了几口水才吞下去。 这时,门外守着的阿虎突然说道,“公子,来人了!” 第59章 牛头街里罗霸天 贾琏和石磊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来到牛头街最里面。 正准备往里面走,就围过来了一群人。 都拿着刀枪,看样子不是善茬。 “站住!” “下马!” 一个下巴长着一撮黑毛,敞开胸口的男子提着刀大声喊道。 贾琏看了一眼石磊,只见石磊不为所动,等着他们过来。 黑毛男见二人纹丝不动,便有些动怒,“两个瞎了狗眼的东西,当这里是北外街啊!” “这里是牛头街,进了霸王府的地盘,是条龙给我盘着,是条虎给我卧着。” “还不下马,老子砍断你的狗腿。” 手下十数人将贾琏和石磊团团围住。 贾琏开口说道,“我是荣国府的贾琏,来这里找人,因事出匆忙,没有拜会,还请见谅。这些银子,请各位兄弟喝酒。” 说罢,贾琏从腰间摘下一袋银子,扔给黑毛男。 男子接过银子,掂了掂,嘴角一咧,“呦,还是个懂事的主啊!” “还是荣国府的公子哥,既然懂事,我们也不追究你们私闯之罪了,这里是霸王府的地盘,不是随便可以让人进来的,你们回去吧!” 贾琏拱手说道,“诸位兄弟,我女儿被人抓到此处,我是过来找人。还请行个方便,日后必有重谢。” 黑毛男将银子塞进裤裆里, 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你说你是荣国府的什么人,也算是名门世家,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 “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这里是霸王府,无论什么人都不许进来。” “嘿嘿,也不是没有人不能进来,只是进来的没有一个活人,都是死人。” 身后的小喽啰跟着笑起来。 贾琏脸色有些难看,他以前也来过这牛头街,可是只是在外围,对里面的事情并不熟悉。 他侧脸看向石磊,“这霸王府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听过?” 石磊轻笑道,“哦,是近两年崛起的一个势力。这牛头街里面藏污纳垢,黑道横行,原本有十几处势力盘踞在这里,干一些不法的生意。” “去年开始,冒出了一个叫罗霸天的人,短时间就将这十几处势力都给打掉了,他自己成了最大的势力,成了这块地方的地头蛇。” “这罗霸天武功不错,而且还有些背景,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人,恐怕有上百人。就是仗着这种血腥的手段,让他站稳了脚跟。将牛头街这最核心的一带划分成霸王府,成了一方禁地。” 贾琏瞪大眼睛,“这里可是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种事情,还有禁地?” 石磊笑道,“那又怎么样,宫里杀人的事情还少?父杀子,子弑父,娘娘们之间的降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别提朝廷里的那些破事了。” “哪个地方不藏污纳垢,谁又是真正的圣人?” 贾琏知道京城乱,但不深入,不知道里面的水深水浅,“你们官府就不管的吗?” “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地方独成一体,莫非连你们都插不进手?” 石磊无所谓地说道,“治理辖区,本是京兆府衙门的事情。至于我们啊,上头不派活下来,下面不乱,我们怎么会自惹麻烦呢?” “更何况,我们手头的事情多着去了。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这个地方不让动的。” 贾琏也算想明白了,这和前世的西方腐败社会一模一样。 哪怕当地黄赌毒横行,只要银子送得好,上面有人罩着,下面的老百姓不闹事,自然皆大欢喜。 当地政府提升了经济,群众得了享受,外来群众增长了见识,何乐不为。 贾琏心里着急,因为多耽搁一刻,巧姐儿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今天我必须要进去,还请让开,否则只有得罪了。” 黑毛男身旁一个麻子脸站出来,“我们狗哥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你要是想死,我们倒不介意成全你。” “兄弟们,抄家伙,弄死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 贾琏紧紧地在衣袖中捏着飞刀,他的目光盯着黑毛男。 擒贼先擒王,一旦动手,先干了这为头的人再说。 石磊从腰间抽出长刀,拍马先前几步,大声说道,“野狗子,你要是真想动手就快点,恰好给我一个杀你们的理由。” “至于杀了你们,我想罗勤寿连丧葬费都可以免了。” 黑毛男双眼微眯,射出一道精光,提刀拦住蠢蠢欲动的手下,“住手!” “你认得我们大王,你到底是谁?” 罗勤寿,便是这牛头街最大的头,外号牛魔王,熟悉的人叫他罗霸天。 只是他的原名素来极少人知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起来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将罗霸天放在眼中。 黑毛男更震惊的是,眼前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灿烂的男子直接点出了他的外号,野狗子。 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原来这年轻人不仅认识自己这边的人,而且看来和老大还熟悉。 野狗子上前一步,正色说道,“你是官府的人,到底是谁?” 石磊用长刀挽了个架势,看来这架是打不起来了,“你回去和罗勤寿说,六扇门的石磊上次输了半招,这场子总是要讨回来的。” 野狗子脸色一变,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六扇门的五档头石磊! “原来是他啊,上次河东狼犬李东升奸污了一个妇人,用完后顺手杀了,就是被石磊追了三天三夜,最后被他用绳子绑着胯部,用马拖着回的京城。啧啧啧,我还去看了一眼,那李东升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是啊,西域的快刀无敌金大力,和他比试,便是被他劈了七七四十九刀,最后弃刀认输。” “我还听说了,他父亲更是个狠人,是皇上身边的人……” 野狗子听到身后的小喽啰们议论纷纷,脸色越发不好看。 他曾听说过一个传言,六扇门的石磊曾经和罗霸天单挑过。 罗霸天手下不留活口,牛头街无人不知。 可是这石磊不仅活着,还准备继续挑战罗霸天。 先不说他六扇门的身份,和以前的战绩,就说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 野狗子拱手说道,“原来是石大人亲临,我马上进去通报。” 果然是条好野狗,会见风使舵。 石磊挥挥手,“不必了,今日我们过来不是来找罗勤寿的,日后再去找他。” 野狗子讨好地说道,“刚才二位爷说来这边是寻人的,可有什么吩咐我们做的?” “我们虽然武功低微,可是这地方门清,跑个腿还是可要的。” 石磊将刀插如刀鞘之中,“你们可以滚了。” “另外,你们最好不要派人跟着我们,连条狗也不要跟着。” 野狗子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心里最后一点想法都被说破,只得带着人走了。 石磊对还有些微微发愣的贾琏说道,“走吧,前面那个路口右转,便是刺客约定的地方。” 二人骑马前行,到了院子门口,刚下马,便有两条恶犬扑了过来。 石磊抬起一脚,踢翻恶犬,拔刀便要将它们斩杀。 一个人影从院内飞出来,一掌挥向石磊。 贾琏紧紧地捏住飞刀,因为他认出来了。 这个人,便是上次行刺他们的壮汉。 第60章 一场交易 “轰!” 石磊与阿虎对了一掌之后,感觉自己手掌有些麻,眼睛一亮,果然好大的力气。 而阿虎则后退两步,眼中却丝毫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反而跃跃欲试,准备继续再上。 对于打斗,他是越战越勇,丝毫无惧。 “阿虎,住手!” 一个驼背的老头走了出来,肩膀上还挂着一个药箱。 老郎中! 贾琏眼眸微眯,死死地盯着这个老者。 当他听到奶妈说有个郎中路过家门口,逗弄巧姐儿的时候,便觉得此人有问题。 因为马上就有人将巧姐儿抢走了。 整个事情不可能这么巧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而随后的事情,验证了贾琏的想法,老郎中给的竹筒里留有纸条。 说不定,这个老者就是幕后指使之人。 阿虎停下脚步,眼中充满了敌意地看着石磊和贾琏。 贾琏上前一步,“冤有头,债有主,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绑架我孩子,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吗?” “我孩子在哪里?” 陆浩笑了笑,枯松似的脸上挤满了皱纹,“我们开始还担心琏二爷不会来,想不到你这般爱女心切,还是不顾性命之忧毅然前来了。可敬可敬啊!” 贾琏没有心思和他讲客套话,“废话少说,我人也来了,现在你们可以将我女儿交出来了。” 陆浩看了一眼石磊,“我们要你一个人前来,你却带着六扇门赫赫威名的石大人过来,这是让我们很为难啊。” 石磊摸了摸鼻子,明亮的眼睛露出笑意,“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又没有人报官,也没有上头派指令,纯属个人行动,你们不用过于忌惮。” “到了这个地方,估计你们早已探明了,这里里外外的,我们都没有带人过来。” 陆浩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果然不愧是艺高人胆大的石大人,孤身就敢前来。” “今日既然石大人不是以官家身份过来,而是以私人身份过来,就请帮忙做个见证,我们和琏二爷做个交易。” 贾琏冷眼瞧着陆浩,“交易?我和你们有什么交易?” 陆浩不紧不慢地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金针。 贾琏一见金针,心里便一动,这是他的夺命神针。 陆浩的老眼从金针上移开,又看向贾琏,“琏二爷,这根针你应该很熟悉吧。” 贾琏说道,“这是我用来针灸的针。” “那日你们的人当街行刺于我,我为了保命,便射向了刺客。” 陆浩感叹一声,“如果是普通的金针就罢了,无非是明伤而已。” “琏二爷这金针,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上面的毒。” “此毒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却逐渐腐蚀人的血脉、骨髓,让天下名医束手无策啊。” 石磊看了一眼贾琏,“你还会针灸?你还会下毒?” “想不到你还是有如此本事之人啊!” 贾琏尴尬一笑,便说道,“以前偶遇到了一个老神医,他说自己是什么毒手鬼医,传了我一手针法。” 石磊将信将疑,“这毒手鬼医当年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一人搅得江湖腥风血雨。不仅江湖上下了追杀令,我们衙门也是追查了多年,可是一直杳无音信。” “有人说他已经改头换面,还有人亲眼见到他被仇家追杀坠入深渊,摔成了肉饼。” “这样一个人物,突然冒出来,凭什么会传你针法?” 贾琏说道,“或许是我长得好看吧。” 石磊点点头,“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了。” 二人说着,完全没有理会身前的陆浩在那边脸色古怪,脸皮不断地抽抽。 而阿虎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陆浩,眼中充满了质疑。 陆浩心中骂了贾琏几百遍了,这是人话吗? 自己以前见过贾琏吗? 连传授针法这种事情他也编得出来。 要是自己传授的针法,传授的下毒,自己还要绞尽脑汁,通过绑架一个女婴来救小师弟? 陆浩怕阿虎冲动,便对贾琏说道,“你随便编造的东西,自然由你说。” “今日来了,便做一次交易。” “我把孩子还给你,你把解药给我,我们此事就了结了。” 贾琏终于想明白了,这群人绑架他的孩子,又引他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救那日行刺他的人。 呵呵,要救一个想杀他的人,有这么简单? 自己那本医术,金针法自然是最为厉害的,可是里面的毒药也是独一无二的。 偏偏贾琏对这毒药很有兴趣。 因为杀人,无色无味,无形之中杀人,才是最安全的。 贾琏说道,“没有解药。” 陆浩怒了,一张老脸抖动起来,“贾琏,要是不将解药交出来,你女儿立马就会死。” “不,不会马上死,我们会在她身上下三百种毒药,让她受尽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磊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这些刺客,无非是拿人钱财办事,怎么会如此残忍呢?” “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你们也下得了手?” 陆浩说道,“这都是被逼的。” “如果贾琏不给解药,那就无非是同归于尽而已。” 贾琏双手一摊,“不是我不给解药,是真的没有解药。” “当初毒手鬼医传我针法的时候,便说清楚了,这种毒没有解药。” 陆浩勃然大怒,“怎么可能?” “既然能下毒,自然就知道解药。你告诉我,这种毒由什么炼制而成?” 贾琏见老者突然发怒,不由得苦笑一声,“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而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听到这些毒药配制方法吗?” 阿虎又看向陆浩,眼中充满了疑问,似乎在说,你说啊,你为什么要传他针法,你为什么要瞒我们?你到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陆浩冷笑一声,“我们诚心诚意和解,既然你们不肯交出解药,那此事就作罢。” “我们带走一具尸体,你们给那小孩收尸吧。” 石磊见陆浩转身要走,连忙说道,“别啊,既然是交易,还可以慢慢谈的。” “虽然没有解药,给一笔银子当做补偿如何?” “我想这个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我第一次作为中间人,也不想把这交易弄糟了。” 贾琏说道,“我觉得石大人的建议可以,你们放了我孩子,我给你们一笔银子。” 陆浩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阴戾,“干我们这一行的人,虽然是为了钱财而来,可是有些钱财买不了我们的命。” “我们死了人,自然要拿走一条人命。” “既然你不肯交出解药,那只有一个法子,带着你女儿的尸体离开。” 贾琏深吸一口气,“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解毒。” “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陆浩和阿虎神色一动,“什么法子?” “只要能解毒,我们都愿意。” 贾琏眼神坚毅,“我的确没有解药,但是我还有一种解毒的方法。” 第61章 治病、救人、脱衣 贾琏终于看清楚了当日行刺他的人。 因为陆浩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由贾琏亲自施针给小师弟排毒,他们交出巧姐儿。 并且答应,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人会影响他。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治好小师弟,否则巧姐儿性命难保。 石磊守在门外,贾琏一个人进了房间。 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很是清冷。 哪怕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依旧流露出对贾琏的冷漠。 应该还有一点恨吧。 这几日他受的痛苦,毒性发作时的生不如死,都拜眼前这个男人的所赐。 可笑的是,这个男人今日过来,是来救他性命的。 虽然是陆浩和阿虎用卑劣的手段,绑架其女儿,逼迫他来救人。 可是自己的性命的确掌握在他的手中。 这种反差,这种耻辱,实在是难以忍受。 贾琏盯着他的眼睛,又看着他高挺鼻梁下的嘴,心想,这个刺客模样倒挺好看,比石磊恐怕还要俊美上三分。 这样一个人,炼成了这样一身高超的武艺,应当是师出名门吧。 贾琏知道巧姐儿安然无恙后,便也不是那么心急了,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见小师弟盯着自己,贾琏眉毛一抬,开口说道,“刚才赶路急了,嗓子都干得厉害。” “对了,我等下要救你,可能要互动一下,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对面没有任何回音。 贾琏自言自语道,“也是,你们干刺客这一行的,最怕泄露了行踪,引得仇家上门报复。” “不过,你长得像我一位朋友,生气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冷冰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长得像冰糖葫芦,那我就叫你小葫芦吧。” 小师弟挺直了腰杆,眼中射出怒火。 可是动作有点大,牵扯到了伤口,眉头微蹙,便轻声咳嗽起来。 贾琏见他捂着胸口,唇角便露出讥讽的笑意,“我的金针刺中了你的胸膛,本来应该让伤口通风透气,这样毒素不至于一股脑地涌入五脏六腑之中。” “可是这么热的天,你一层一层地裹着伤口,这就让我有些奇怪了。” “还有啊,我这针上的毒,对男人来说,只会让他身体越来越热,浑身滚烫,如同火烧一般。你这种情形,我还真是有些拿不准啊。” 这时,小师弟开口了,“废话少说,能治就赶紧的,不能治就滚回去收尸。” 贾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虽然言辞犀利,声音却好听,不是那种浑厚的男子声音,而带有一些江南的口音。 “我开始不好问的,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既然能说话,有件事情我倒要先问一问了。” “到底是谁花钱请你们来杀我的,他出了多少钱?” 小师弟脸色依旧冷冰冰的,“这些事情是你能打听的?” “江湖规矩你难道一点都不懂?” 贾琏被他斥责了一番,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懂,不打听客户的情况,不泄露主顾的信息。” “不过既然是做生意,那接谁的生意不是接。我倒想起一个主意,我们合作如何?” 小师弟不知道贾琏在耍什么花招,“什么合作?” 贾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既然有人花钱雇你们来杀我,自然是花了银子的。” “而你杀我不成,又要我来救你,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 小师弟冷哼一声,“谁和你有缘分,我只恨当时没有一剑杀了你。” 贾琏说道,“啧啧啧,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吗?” “你要杀我,我没有怪你。现在我来救你,你反而对我又冷又硬。” “幸好我这个人啊,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我听老头说了,你们这个组织很庞大,势力雄厚,一次没有成功,可能会派更高武功的人来。所以啊,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我救了你,你们也不要再来刺杀我了,如何?” 小师弟冷眼看着贾琏,“说到底,你就是怕死而已。” 贾琏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就是怕死。” “我不想无缘无故被你个庞大的刺客组织一直暗杀、刺杀、追杀,让我寝食难安。” “最为关键的是,我还有家人,还有孩子,防不胜防啊。” “所以,我愿意救你一命,将这事给了结了,你看如何?” 小师弟沉默下来,他心里清楚,陆浩是吓唬贾琏的。 他们这次任务不成功,还受了伤,这个任务便无法完成了。 没有其他人过来接她任务的可能。 只有等他伤势好了,就会决定是继续完成任务,或者赔钱给顾客。 贾琏见他不做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再退一步,我给你排毒,再给你双倍雇你杀我之人的银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都让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你还是不肯的话,那就太没有道理了。你们要是真的这样咄咄逼人,门外我带来的可是六扇门的档头石磊,大不了鱼死网破,一个不留。” 小师弟突然说道,“五倍!” 贾琏一愣,“什么?什么五倍?” 小师弟伸出五个指头,“五千两银子,这件事情便算了结了。” 贾琏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成交!” 手指修长而细腻,有些冰凉,却柔若无骨。 在这样炎热的 天气里,握在手心,的确很舒服。 如果是握着…… 没等贾琏浮想翩翩,小师弟极力挣脱了,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只是看起来极为不健康。 贾琏满脸是笑,“原来那人雇你们杀我,只是区区一千两银子啊。” “他也太瞧不起我了,我贾琏这样身份的人,只值得一千两银子吗?” “哈哈,不过也好,救自己一命,给我省了不少银子,这五千两,值了。”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贾琏脑海中浮起,他盯着小师弟的眼睛,“做不做?” 小师弟瞳孔放大,“做什么?” 贾琏眼神有些凶狠,“做笔交易啊!” “既然他花银子来杀我,那我同样可以花银子去杀他,以绝后患。” “我愿意花一万两银子,将那要谋害我的幕后之人给除掉,这笔生意你们接不接?” 原来是做这个,小师弟果断地摇头说道,“不行,江湖规矩,不能杀顾客。” 贾琏气得不行,骂了一句,“操蛋的规矩。” 这时,小师弟又咳嗽起来,有些踹不过气。 看来是毒性又发作了。 贾琏捏出陆浩还给他的金针,在烛火中烤了烤,走向小师弟。 “你身上的毒,如果不排出来,你绝对过不了今晚。这是我第一次给人解毒,到底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需要你全力配合,彻底放松,不能从身心处防备。” 小师弟知道自己已到绝境,便闭上眼睛,“来吧!” 贾琏掀起被子,对他说道,“把裤子脱了,把衣服解开,身上连一块布都不要留。” 第62章 一根金针扎小师弟 “铮!“ 一道清幽光芒从被子里划出,落在了贾琏的脖子上。 贾琏只觉得脖颈如同被冰敷一般,便僵在那里,开口说道,“你干什么?” “你不要命了吗?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却偷袭要杀我。” “你还要不要脸!” 小师弟的大口喘气,手中的剑都有些拿不稳,“是你在使坏。” “你掀我被子,还要……还要脱我衣服!”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贾琏无奈地说道,“难道就没有大夫和你说过吗?” “你需要 通风透气,需要将毒素散发一些出来。” “可是你门窗紧闭,还裹着厚厚的棉被,身上还穿得这么严严实实的,怪不得发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小师弟喘过气来,一手拿着剑,一手捂着胸口,“我自幼体寒,与寻常人不一样。” “如果不这样,恐怕已经被你的毒给冻死了。” 贾琏也知道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就如同自己一般,向来天赋异禀,有特长。 “那行吧,不过衣服必须得脱,那伤口情况如何了,总得让我看看才行。” 小师弟咬着嘴唇,狭长的眼眸里透露着一丝慌张,“不行,绝对不行。” 贾琏双手一摊,“那你杀了我吧!“ “哪怕是盖世神医,总得看看伤口吧。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不想我救你,然后和我同归于尽。” “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这是何必呢,又是何苦呢?” 小师弟下定了决心,“不行就是不行。” 贾琏实在想不明白,便说道,“既然这样,我治疗你的把握又少了两成。这是你自己选的,要是排毒不成功,你可怨不得我。” 小师弟将手中宝剑丢在一边,“你开始吧,反正不能脱我的衣服。” 贾琏走到门口,对门外说道,“老头,你也听到了,是他不肯配合的。”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怨不得我了。” 陆浩和阿虎一直守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毕竟陆浩活了大半辈子,开口说道,“贾琏,无论如何,你务必将我小师弟救活。“ 都是些不讲理的人! 贾琏心中隐隐有些气恼,便转身对小师弟说道,“脱裤子总可以吧!” “你一个大男人,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要不我也将衣服裤子脱了,你心里就平衡了。” 说罢,贾琏将衣服解开,便要坦诚相待。 小师弟转过头去,捂着脸说道,“不要脱裤子,你也不许脱。” “你再这样,我……我杀了你女儿。” 贾琏有些恼羞成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是不想排毒,就是想害死我。“ “既然这样,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都死了干净。” 门外的陆浩听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作为毒医,自然知道医者还是要靠看、摸来诊断的,治疗的时候也需要对症下药。 哪怕贾琏没有解药,可是他说不定真的有法子可以救人。 于是陆浩说道,“小师弟,你还是略微让贾琏看看吧,你这样做,那个大夫都是为难的。” “不看身子,脚和手,总是可以的吧。” 贾琏说道,“手不行,那里血脉已经不畅通,我无法将毒素吸出来。” “至于脚嘛,那里有一处涌泉穴,连同腿部间的迎阳穴,可打通五脏六腑,或许可以试一试。” 小师弟听到是脚,虽然还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个时候是保命要紧,只能强忍了。 “那便用脚吧。” “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师弟将脚缩了回去。 贾琏无奈地说道,“当然是脱你袜子啊,你自己躺着动不得,又弯不下腰,我只能代劳了。” “你以为我喜欢摸臭脚啊,你以为我喜欢给人脱袜子啊。” 小师弟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脚不臭!” 贾琏看了一眼,这刺客竟然生了一对秀气的小脚,穿着白色的袜子。 咦,这小腿又细又白。 怪不得轻功这么好,看来这身子也很轻啊。 贾琏上前握住他的脚,的确不臭。 不仅不臭,还很柔嫩。 这小师弟,保养得很好啊。 贾琏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便笑道,“看你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这么怕痒呢?” 小师弟的手放在身后,紧紧地抓住床单一角,抿着嘴不说话。 贾琏将他的袜子脱下,便看到了一双秀美的脚。 这哪里是练武者的脚啊,分明比醉仙楼里的花魁娘子的脚还要白,还要嫩。 也不知道这些刺客组织是如何练功的。 莫非也和自己一样,靠双修提升功力? 应当不至于吧。 自己这门功法还是靠风月宝鉴才得到的,如果是烂大街的功法,这世上的高手恐怕数不尽数了。 贾琏轻轻地揉捏着小师弟的脚,莫名的想起前世的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里面是一部欧美片,其中有一个镜头让他难以忘怀。 一群男人站在四周,中间躺着一个绝色美女,一丝不苟。 美女的水晶高跟鞋摆在大理石桌上。 围着的男子一边欣赏绝色美女,一边通过绝色美女的玉足,用精元填满高跟鞋。 对了,那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窝草,我这是怎么了? 贾琏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自己握着一个男人脚,为什么会想起这样的场面? 明明自己不喜欢男人的! 贾琏马上收回飞扬的神思,稳住心神,不让这些邪魔歪道入侵自己的脑海。 自己是一个正直、刚正的男人。 绝对不能走歪路。 揉捏了一番脚底,贾琏便拿出金针,“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要施针了。” “这个过程有点长,而且因为你中毒很深,我要用内力进入你的体内,有可能和你体内的功力发生冲突。” “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内力,不能和我的功力相抵触。否则的话,两种功力在你体内激发,你立马就会血脉崩坏,七窍流血而亡。” 小师弟有些拿不准,“我该怎么做?” “外面的功力进来,我本能地会排斥的。” 贾琏想了一下说道,“我教你一个法子,你想象自己躺在大海沙滩上,脱光衣服,享受温煦阳光的照射,耳边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远处有一群海鸥在飞翔,在欢快地歌唱……” 小师弟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呃,我没有见过大海。” 贾琏又说道,“那就这样,你想象自己在青青的草地上,脱光衣服,闻到花草的清香,身边有两只蝴蝶落在你的胸口,你张开双臂,享受这春日的暖阳。” 小师弟眼眸中有些荡漾,“为何都要脱光衣服?” 贾琏说道,“这样才能敞开心扉啊,这样才能无拘无束,才能让功力进来,将毒排出体内。” 见小师弟闭上眼睛,慢慢地放松下来,就是不知道他是在想象大海,还是想象春日青草。 “啊!” 门口的陆浩听到小师弟一声喊叫,顿时有些站不住脚,身子都依靠在门上了。 就连久经风月的石磊,都有些震撼。 这一声喊叫,里面蕴含的意味无穷,让人浮想翩翩。 石磊摸了摸鼻子,明亮的眼中尽是钦佩之情。 “想不到贾琏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付出了这么多,牺牲这么大。” “这可是个男人啊,也能进……去了。” 第63章 六扇门女捕头张精瑜 陆浩听得里面小师弟的声音,脸色微喜,“应该是进去了!” 阿虎一脸懵逼,“什么进去了?” 陆浩沉声说道,“贾琏进了小师弟的身内。” “不,应当是贾琏的独特内力进入了小师弟的体内。他以金针为媒介,通过脚底的涌泉穴输入内力,再通过经脉运转到迎阳穴中,灌入丹田之中,催动丹田内力,驱逐毒素。” “看似简单,有两点却是极难的。” 石磊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浩,“不就是输送内力吗?有何难的,你能做到,我似乎也能做到。” 陆浩深邃的眼眸盯着房门,似乎想看穿里面在做什么,可是除了小师弟不时传出来的嗯呀之声外,并无其他声音。 “石大人,传输内力,武功略高者都能做到,但是在中毒之后,想要再传输内力却是难上加难。” “贾琏金针上的独门毒素,封死了小师弟的各处穴道,哪怕小师弟运用内力去排毒,却让毒素顺着经脉流向了更深的经脉、骨髓之中,占据了他的身体,让他无计可施。” “我也曾尝试过运功排毒,可是我的功力只能到达他的体表,一旦想进入体内各处穴道,就受到了极大的反噬之力,一旦我稍微发力,便连同小师弟自己的内力逆流,一不小心就会七窍流血而亡。所以,我不得不停下来。” 石磊微微有些惊讶,“那贾琏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陆浩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钦佩之情,“这就是贾琏的独一无二的本事了。” “他那枚金针不简单,能通过体表,直达穴道里面,缓缓输送内力。还有就是他的内力也与众不同,唯有他的内力,才能将那毒素携裹住,缓缓通过经脉,进毒素催出来。”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在这里。我观察过,贾琏的内力虽然独特,但还远远不如小师弟那般精纯,一旦小师弟不能控制自己体内乱窜的内力,极有可能反噬。到时候贾琏和小师弟都有性命之忧啊。” “现在我能确定,贾琏没有说假话,他身上的确没有解药,否则他也不至于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听到陆浩这么说,石磊明亮的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心中也隐隐为贾琏担忧起来。 只是屋内小师弟的声音逐渐小了,似乎平稳住了。 而贾琏的呼吸声越发粗重,似乎在输送功力的时候有些吃力的感觉。 石磊说道,“要不要进去帮忙,我的内力或许可以助贾琏一臂之力。” 陆浩伸手拦住石磊,“万万不可。” “小师弟体内现在有三股气息在相互吞噬,相互排斥,现在已经逐渐达到了一个平衡,应当会慢慢引导毒素出来,虽然不知道能排出多少毒,但是只要将毒素控制住了,小师弟便能渡过明日的大限。” “我知道石大人内力浑厚,可是你的内力与那毒素不相容,一旦强行进入,必将小师弟引爆而亡,而贾琏也会受到牵连,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反噬而亡。” 石磊握紧拳头,“就这么干等着,却帮不上忙,我这心里难受得很啊。” 陆浩说道,“石大人侠义心肠,老夫佩服。” “对了,有一事想请教。” 石磊说道,“请说。” 陆浩想了一下说道,“并非什么重大的事情,而是一些江湖传闻而已,我也是好奇。如果石大人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的。” 石磊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既然是江湖传闻,而且让你们这样的组织,你们这样身份的人好奇,我倒是也想知道了。” 陆浩嘿嘿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你们六扇门是不是有一个叫张精瑜的女捕头?” 石磊点点头,“的确有一个,此女入门不久,应当是在二挡口的捕快。” 石磊的确认得这个叫张精瑜的女捕头,她生得姿色动人,武艺也不错,听说十八般姿势,不,十八般武艺都精通。 因此破格进入了六扇门。 只是石磊知道这类女子,要么是有背景的人,要么是有上面有人,要么是目的明确之人。 尤其是内部之人,石磊秉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从来不去刻意接近。 像他这种身份,想要找女人,多的是。 尤其是他现在还年轻,还没有玩够呢,绝对不能在内部把名声搞坏了。 换句话说,何必要找个内部的女人牵制自己呢。 另外一点让石磊有些不敢动手的是,上头那位,说不定随时给他来个指婚,那玩笑就开大了。 因此,石磊更喜欢的是在青楼中流连,或者寻一些不需要成亲的女子,好生切磋一番。 至于像张精瑜这样的艳色女捕快,他自然敬而远之。 “这张精瑜怎么了?为何你们这般关注她?莫非你们想对她动手?” 石磊神色一敛,警惕地看着陆浩。 虽然他和张精瑜并不熟悉,可是如果有人想要对六扇门不利,想要对六扇门里面的兄弟姐妹不利,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就是他的职业素养,这是他的底线。 陆浩连忙说道,“不至于,不至于。我们吃这碗饭的人,暗地里赚些钱财就行了,犯不着和官府过不去。” “先声明啊,这也只是传闻,些许传闻而已。” 石磊有些急了,“快说,你这般拐外抹角,更让我生疑。” 陆浩见石磊不似作假的样子,便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给一户人家看病的时候,听说到了一个消息。当然,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假的,石大人就当个笑话听就行了。” 石磊心中一紧,一般这种话说到这个程度,估计不是小事情了。 陆浩继续说道,“听说那张精瑜生得肤白貌美,天生丽质。在一次办案的时候,遇到了京城的富豪吕府的吕之越。石大人应当听说过这吕之越,此人号称吕半城,传说是京城一半的财富都敌不过他。” “这张精瑜与吕之越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便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之下便相濡以沫,深入交流,嘿嘿。” 石磊心中奔涌而过,这老东西,描述这种事情来,竟然能出口成章,口吐莲花。 这和前世那些沙雕网文作者不是一个德行吗? 该描述细节的时候一笔带过,该省掉的罗里吧嗦几十章。 不过这件事情让石磊震惊不已。 张精瑜竟然和吕之越有一腿,这事闹得有点大啊。 石磊稳住心神,“这等私人之事,想不到你们身为刺客也感兴趣啊。” 陆浩说道,“主要是这事过于匪夷所思。” “石大人或许不知道,此事并不是外人传出来的,而是吕之越的妻子孟玉传出来的。想必石大人也听说过孟玉的名头,此人可是孟府的长女,极为彪悍。” “孟玉暗地里查到张精瑜与吕之越勾搭一事,竟然提前埋伏好,叫来画师,将二人的整个媾和过程给画了下来,然后编撰成册,对外发行。” 石磊眼中瞪得贼大,“还有这种事情?” “那本册子呢,你有没有?” “让我看看!” 陆浩惋惜地说道,“我也没有抢到啊。这册子据说还只发了二十本,当时就被吕之越知晓,赶忙和官府联系,将这册子给封杀了。” “唉,听说这册子栩栩如生,细节更是出神入化,动人心魄。我以为石大人手中会有一本,便想借来参阅一番,想不到石大人也没有。” “可惜可惜了!” 第65章 再起冲突,小师弟的去向 可惜你大爷,你个老不正经的。 石磊心中一阵腹诽。 他娘的,这段时间忙着宫里的事情,自己六扇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简直是灯下黑,实在是心中有愧。 尤其是那本画册,听这老头说得如此栩栩如生,如此生动逼人,绝对要超过宫里传出来的春画。 自己竟然没有拿到手,不仅心中有愧,还有恨啊。 京城这么大,这区区流失的二十本,不知道珍藏在谁家里去了。 而且哪怕他珍藏着一本,自然是在家里和美貌小妾细细翻阅,点滴学习,深入钻研,怎么会和外人分享呢。 可恶! 陆浩见石磊有些沮丧的样子,便明白他应当是为知道这个消息太晚而后悔。 官府都封杀此事,要是再有人刻意提起,恐怕会遭来非议的。 这时,屋内传出“哇“的一声,似乎有人在呕吐。 接着又传出“扑通”倒地的声音。 石磊身影一闪,推开门便进来。 小师弟瘫软在床头,地上一摊黑血,嘴角边还有残留的黑汁。 而贾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石磊一把扶起贾琏,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在脖颈处点了一下。 见他鼻息尚在,脉象平稳,只是内力耗尽,虚脱昏迷而已,便放下心来。 紧随起来的陆浩和阿虎则来到床边,看着极为虚弱的小师弟,“怎么样了?” 小师弟捂着胸口,还想吐,却吐不出来。 陆浩拿出一块手帕,又递过来一杯水,让小师弟漱了下口,随即给他把脉。 阿虎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师弟,又盯着陆浩的眼睛,看他神情的变化。 过了一会,陆浩松开手,神情微微有些放松,“有些效果,小师弟你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排除一些了,至少丹田处的毒素被挡在外面。” 阿虎问道,“那公子是不是好了?” 陆浩摇摇头,“只能说减轻了些许毒素,不会立即发作,能多拖延几日。” 阿虎急了,“那快点继续排毒啊,将公子体内的毒素彻底排干净才行。” 陆浩看了一眼贾琏,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是刚才排毒耗损过大,支撑不住昏迷了,“现在唯一能排毒的便是贾琏。” “他功力尚浅,支撑不了多久,能排除这些毒素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此时再逼他运功,不仅对小师弟体内的毒素毫无作用,反而会将贾琏逼迫得透支而亡。” 阿虎急的抓耳挠腮,“那该怎么办啊?” 小师弟这时说道,“阿虎,你不要着急,慢慢来就是了,我现在不会马上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阿虎想了想,“可是你还是随时会死啊,我开心不起来。” 陆浩说道,“小师弟说得对,排毒一事只能慢慢来,既然能排一次,修养几日后,等贾琏功力恢复一些,便可以继续排毒。” “只要贾琏不死,小师弟的毒便有机会彻底解除。” 这时,石磊将贾琏扛在肩上,对陆浩说道,“贾琏答应你们的他都做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也看到了,我作为中间人,得带他回去才行。” “还有,他女儿也请你们交给我。” 阿虎上前挡住石磊的去路,“不行,你可以走,他不能走。” 石磊神色一冷,完全没有了初时的随和,“你是真的想试一下我的底线?” “如果你们出尔反尔,我不介意今日在这里大开杀戒。” 阿虎丝毫不惧,“我家公子的毒没有彻底解除,他就不能走。” 石磊一手扶着贾琏,一手从腰间抽出刀,冷眼看向阿虎,“虽然你们有三个人,可是一个病人没有还手之力,一个老人下毒治病还行,杀人未必在行。而你,虽然有一身蛮力,却不是我的对手。” “要是火拼,谁胜谁负,还未必能说清楚。” 陆浩连忙上前打圆场,“石大人,请喜怒。” “阿虎,你退下,我和石大人来说。” “石大人,贾琏只是昏迷,没有性命之忧,他的女儿就在旁边屋里睡觉,我们也不会伤害她,自然会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家。” “只是现在情形你也看到了,贾琏的确能救我家小师弟,只是因为他功力耗尽,排除了部分毒素。如果贾琏一走,没有人给小师弟排毒,小师弟身上的毒不知道何时又会发作。所有贾琏真的不能走。” 石磊拿刀指陆浩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贾琏已经履行了承诺,完成了你们之间的交易,那我就要履行中间人的职责,将他以及他的女儿带回去。” 陆浩满脸堆笑,又拖来一把椅子,“来,今日也不急于这一下子走,我们先商议一下,看能否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石磊知道自己武功要强于他们,可是自己带着一个昏迷的贾琏,又有一个婴儿在他们手中,恐怕有些放不开手脚。 要是这些人不顾一切地拼命,自己还真有些棘手,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石磊将贾琏放下,对陆浩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陆浩连忙问道,“久闻石大人足智多谋,破案入神,还请石大人指教。” 石磊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师弟,开口说道,“既然今日治疗已经初见成效,那么就可以继续做交易。贾府反正在那里,贾琏也不会跑哪里去。你们随时可以去贾府,请贾琏给他排毒治病。至于你们给贾琏什么报酬,你们自己商议便是。” 陆浩想了想说道,“石大人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只是有一点,我小师弟身上的毒随时都可能再度发作,如果到时候再送过去恐怕时间来不及。” “我想着能否请贾琏在我们这里待一段时间,等我小师弟身上的病症稳定一些了,再送他回去。” “当然,他女儿我们现在就可以让石大人带回去。而且我们会保证贾琏的安全。” 石磊摇了摇头,“不行,贾琏今日是跟着我出来的,我必须言而有信,今日必须要送他回府。” “至于你们日后是请他,还是抓他去治病排毒,那是你们的本事。” 陆浩看着石磊明亮的目光中坚毅的神色,知道留下贾琏恐怕是不可能了。 而且如果贾琏被控制在这里,他要是不配合,小师弟的毒还是解不了。 想到此节,陆浩看向小师弟,“既然这样,我们也豁出去了,贾琏留不下来,就让小师弟跟着贾琏去贾府,确保随时能排毒治病。” 什么,让这个刺客跟着贾琏去贾府? 一个杀人凶手,还要被杀者带回家救治? 怎么可能! 第66章 交易,背后的交易 “贾琏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石磊眼神坚定,语气果决。 以他对贾琏的了解,将一个曾经暗杀自己的刺客放在自己家里,无疑是与虎谋皮。 贾琏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陆浩也不着急,“石大人,贾琏现在还在昏迷,看样子也要不了多久便能苏醒过来。” “不如这样,我们姑且等等,如果他醒来后不答应,那便按照你先前的建议。如果他答应了,就按照我们的建议,如何?” 石磊知道这件事情做决定的还必须是贾琏,便点头应下,“我先看看贾琏的女儿。” “我得确保他女儿安全无忧。” 陆浩朝阿虎使个眼色,阿虎便走向隔壁屋,抱出一个熟睡的女娃。 或许是睡得正香,被人弄起来感觉很不舒服,巧姐儿睁开眼便四处张望。 她看到熟悉的人,她的父亲贾琏躺在椅子上,便张开手要抱抱。 见贾琏一动不动,不来抱她,也不搭理她,更是伤心,顿时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阿虎一下子手足无措,眼神看着石磊有些埋怨。 石磊也不会哄小孩,只得歉意地笑了笑。 “把她抱过来,我来哄她。” 小师弟依靠在床边,开口说道。 陆浩在一旁劝道,“小师弟,你刚刚才排了一些毒,只是脱了险而已,并没有康复。你身子如此虚弱,还是不要操劳了。” 小师弟看着陆浩,“你来把她哄好?” 陆浩掉过脸去,假装翻药箱。 小师弟从阿虎手中接过巧姐儿,便将她放在胸前横抱着,手轻轻地拍打巧姐儿的后背、臀部。 似乎找回了温暖的怀抱,巧姐儿慢慢地停下了哭泣,依偎在小师弟的怀中,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 石磊看得有些出神,心想都说小孩子有奶便是娘,这小师弟没有奶,这孩子如何也认啊。 他又反过头来,看向贾琏,兄弟,你女儿都快认贼作父了,你心还真大,睡得挺香啊。 快点醒来吧,带着你的女儿回家。 贾琏终究还是醒来了,也带着女儿回家,只是多带了一个人。 坐在陆浩准备的马车上,石磊紧紧地盯着贾琏,似乎不认识他一样。 贾琏朝石磊一笑,“石爷,你别这么看我,好像要将我吃掉一样。我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要是对我用强,我是万万不能反抗的。” 石磊忿忿地说道,“我明明已经和他们商议好了,你可以拒绝的,为何那老头将你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你又答应将那什么小师弟给接回家呢?” “你可知道,他们这些当杀手的,冷血无情。今日和你是兄弟,明日便能背后捅你一刀。” 贾琏叹了口气,掀起车帘,对石磊说道,“你听!” 石磊侧耳一听,后面马车里传来小孩欢快的笑声,咯咯咯的。 是小师弟和巧姐儿在马车里玩耍,极为融洽。 石磊眉头紧皱,“这又怎么样,只能说他会逗弄小孩而已,难道你将女儿接回去,奶妈和婆子照顾不好吗?难道你妻子逗女儿不开心吗?” 贾琏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们威胁我,我是不怕的。” “可是如果他们威胁我的家人,尤其是小孩,我根本就防不住。我的孩子还小,我的妻子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我将她们看得比我性命还重。” 石磊说道,“只要你报官,哪怕你不报官,只要说一声,我立马带人将他们铲除掉,一个不留。” 贾琏说道,“石爷,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魄力,可是你现在知道他们三个叫什么名字吗?知道他们是来自那个组织吗?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没错,或许你以后会调查清楚,可是我怕来不及啊。等你将他们铲平了,我家里说不定早已就遭殃了。 石磊说道,“归根结底,你还是对我们不信任,对朝廷不信任。” “你觉得官府没有能力保护你们,觉得朝廷杀不尽这些坏人。” 贾琏说道,“石爷,你也是经历风风雨雨的人,有些场面上的话我也不多讲了。就冲着你今天来陪我走一趟,冲着你救我回来,我和你说几句心里话,有些事情还真信任不了。” “青州的百姓信任朝廷吗?信任!可是青州惨死了十万多人。” “扬州的百姓信任官府吗?信任!可是扬州的官员全都跑路了,老百姓大都被迫沦为贼匪!” “石爷,我可以拿自己去赌,可是我没法拿家人的性命去赌。” 石磊低头不语,过了一会,他又抬起头,“这只是你其中的一个理由而已,我想知道,你和他们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像你这种人,绝对不会因为受到威胁就屈服的。” 贾琏伸出大拇指,“知我者石爷也!” “没错,我还和他们达成了一个交易。” 石磊盯着贾琏,“什么交易?” 贾琏说道,“这件事虽然不好对外提起,可是石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是外人,和你说起也无妨。” “我答应让他来我府上,随时给他解毒。而他们答应以后再也不刺杀我的家人。” 石磊眼眸微眯,“就这么简单?” “我总觉得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贾琏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和你说,因为你是六扇门的人,可是这件事情也瞒不过去,那我就照实说了,免得日后你又来找我麻烦。” 石磊盯着贾琏,一言不发,等着他的下文。 贾琏眼中露出了一丝狠色,“有人花钱想要杀我,我自然不能等死。” “今日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和杀手能坐下来好好谈,那便要好好利用起来。” 石磊瞪大眼睛,“你……你叫他们去杀背后之人?” “你不仅要保命,你还要杀那和你做对之人?” 贾琏靠近石磊,“是的,谁想弄死我,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我只是自保而已。” “那个花钱请杀手来刺杀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活着。” “这就是我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石磊有些出神,“他们答应了!” 贾琏点点头,“是的,他们答应了。在救人与杀人之间,他们选择了救自己人。” 石磊死死地盯着贾琏,“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些事情,都是犯了大乾律法的,雇凶杀人,要掉脑袋的!” “贾琏,你好大的胆子啊,目无法纪,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第67章 这个杀手有点冷 贾琏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我猜你不会真的这么干。” 石磊一脸冷峻,“贾琏,你太狂妄自信了,你挑战的是我们六扇门和朝廷的底线和良知。” 贾琏叹了口气,“石爷你或许还有些良知,可是说起其他,我就不敢苟同了。” “算了,不议朝政。” “就说你要抓我这事,你其实也没有证据,只是听我说说而已,口说无凭,你总不能光听我说这事便抓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世上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要被抓。” “就好比两人吵架,一个人生气的说道,我一定要弄死你,就是这样,难道你就要抓他下狱吗?” 石磊说道,“你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你是直接去做的,不是你亲自去做,而是叫那些杀手去做。” 贾琏苦笑一声,“有人要杀我,你不去破案,却盯着我这个受害者,我这苦要往哪里倾诉呢。” 石磊没有接他的话,换了个话题,“和这些杀手合作,如同火中取栗,飞蛾扑火,迟早会引火上身的,我不希望你陷得太深。因为你如果陷得太深,我找你协助我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性命去完成。” 贾琏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会活到你破案的那个时候。” “另外,元妃娘娘就快要回来了,你说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绝对不会耽误。” 见贾琏这么说,石磊也不便多说,“过了那条巷子,我就下马车了。” “那个叫什么苏的人,你自己注意点。别看他现在病恹恹的,其实他武功很高,你别死在他手里了。” 贾琏点点头,“他说自己叫苏刚烈,我觉得不像真名,他长得这么秀气,比你还要漂亮几分,怎么可能是这么个猛烈的名字。算了,他这样身份的人,就是个化名,哪怕叫孙大圣我也不会多问的。” “等下到前面,还是我下车吧,我去后面的马车就行,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石磊想想也是,“那柄飞刀还给我。” 贾琏有些难受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武功还不行,手里头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就你这飞刀还趁手,可一次都没有用过,你就先借我用用,等助你完成事情再还你。” 石磊虽然肉疼,还是大方说道,“记住,别弄丢了,它对我有重要意义。” 贾琏笑道,“知道,这飞刀是你第一个女人送你的,真是个痴情浪子。” 石磊不再搭理贾琏,在一个路口的时候,贾琏便下了车,来到后面的马车上。 巧姐儿躺在小师弟怀里,小师弟抱着她,目光却投向车帘外。 见贾琏进来,小师弟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并不做声。 贾琏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巧姐儿睡了?” 小师弟点点头,“刚才还在吃东西,吃到一半就睡着了。” 贾琏坐在对面,开口说道,“刚……刚烈兄弟,呃……” 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叫小师弟自己取的名字,可是贾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有些古怪的意思。 “刚烈,读起来有些怪怪的,要不我叫你阿刚,或者小烈?” 小师弟白了贾琏一眼,声音清冷,“你比我大很多,叫我小苏吧。” 贾琏笑道,“应该也不会大很多,我也只是二十出头。” 小师弟淡淡地说道,“我刚满十六。” 原来还这么小。 怪不得他的脚那么白,那么嫩,就像一个小娃娃一般。 贾琏说道,“既然你选择到我府上去治疗,那我和你商议一下日后之事,以免你不习惯。” 小师弟又将目光投向车帘外,“你给我寻一个单独的房屋,只要没有人打扰我就行。” 贾琏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需要人陪伴?不需要出去走走?” 小师弟摇摇头,“我自小就在山里呆着,一年半载都可以不用出去,哪怕一个人见不着也没有问题。” 贾琏越发惊叹,“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那是什么山?” 小师弟瞧着贾琏,“你不需要套我的话,我们先说好了的,你不问我的事情,我也不干涉你的事情。我体内的毒素排除干净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贾琏没想到他还是如此警惕,便说道,“虽说安排个人进家里,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还是有个说法好些,免得有些好奇之人,四处打听。” “不如这样吧,你带上这个,就说是我大价钱请来的大师,能镇邪避灾,给我们府上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在这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好奇,也没有人来打扰你了。” 小师弟看着贾琏手里的斗笠,没有伸手去接,眼眸中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这斗笠如此特别,颜色也与众不同。” 贾琏看了看手中碧绿色的斗笠,“哦,这个绿斗篷啊,用的是今年新鲜的竹子编制,连皮都不用削,原汁原味,戴起来好看,你试试。” 小师弟见贾琏说的不像说假话,便接过来戴在头上,果然闻到一股清新的竹子气息,应当是新制作出来的。 而且斗笠不小,能将半张脸给遮住,只露出下巴和嘴唇,这样的确能遮掩身份。 就是这露出的尖尖的下巴和精致小嘴,让贾琏看得有些出神。 要是用手轻轻地捏着下巴,在这小嘴上亲一口,别提有多美了。 “啪!” 贾琏给自己打了一巴掌。 卧槽,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个男人啊,自己这么想,简直禽兽不如。 小师弟抬起绿斗篷,狭长的眼眸看向贾琏,“你怎么了?” 贾琏连忙四处张望,“哦,刚才跑进来一只蚊子,咬了我一口,我一打,它就跑了。” “这天气一热啊,蚊虫就出来了。” 小师弟突然说道,“你妻子还好吧,上次因为是要完成任务,出手重了些。” 贾琏心想,哪里是出手重了些,是直接要人性命好不好。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将王熙凤往摊子上一扔,恐怕王熙凤和自己一样撞到墙壁上,估计活不了了。 “没事,断了几根肋骨,养些日子就好了。” 小师弟又说道,“你能你女儿让她多来我屋里吗?” 贾琏心中有些警惕,“来你屋里做什么?” 小师弟的手指轻轻地在巧姐儿的脸上摩挲,“她长得很好看,很乖巧,我很喜欢。” 贾琏这才放下心来,“等回去之后,我和她母亲说一声,应当问题不大。” 小师弟抬头看向贾琏,眼眸中似有深意,“你很怕你夫人?” 贾琏咧嘴一笑,“不是怕,是尊重。” 小师弟低下头,看着巧姐儿,清冷的声音有些飘忽,“你夫人长得很漂亮。” 第68章 金唢呐现身,下一个 王熙凤只是瞧了小师弟一眼,略微觉得他的帽子有些奇怪,便从他手中接过巧姐儿。 母女重逢,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 平儿和尤二姐扶着王熙凤进屋去了。 两人在门口同时瞧了贾琏一眼,贾琏朝她们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至于小师弟,并没有人过多问询,由管家安置好了一间靠西边的厢房住下。 而陈默则一直跟在贾琏身边,眼神中有些警惕。 等小师弟进屋之后,陈默对贾琏说道,“二爷,这个人我觉得有些危险。” 贾琏看向陈默,“哦,他是我请回来的大师,本事很高,可以辟邪镇宅。他将在我们府上住七七四十九天,做几场法事,保我们平安。” 陈默摇摇头说道,“二爷,我估计你有事瞒着大家。” “这个人我虽然看不出他的脸,可是那种危险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先前我和阿强去追那个抢姐儿的刺客,让他跑掉了,所以无功而返。现在二爷你又带回来这么一个陌生人,我放心不下。” “二爷,你和我说实话,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对他有些熟悉的感觉?” 贾琏没想到小师弟戴上绿斗笠都能被陈默感受出来,看来这从军伍中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老默,你放心,他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威胁的。” 陈默正要开口,想问清楚这个陌生人的真实身份。 贾琏脑袋里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示意陈默不要开口,自己扶着头走进书房中去了。 金唢呐又来了! 贾琏稳住心神,“金爷,你怎么来了?我任务还没有完成啊!” 金唢呐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 贾琏瞪大眼睛,“不会吧,死了?” 金唢呐扭了扭身子,“没错,贾赦死了。” “先前快不行了的时候,就有人过来传信,可是你去救巧姐儿去了,而王熙凤在家养伤,去不了。估计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来报信的。” 贾琏眼中流露出了哀伤之色,“父母双亡,果然是穿越者必备条件啊。” 金唢呐忍不住了,“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贾赦分明就是你自己精心策划杀死的,你还有脸在这里装无辜。” 贾琏咧嘴一笑,“金爷,你没有听明白啊,你细细品一下。” 金唢呐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你是准备对邢夫人动手了。” 贾琏点点头,“那是必须的,送佛送到西,他们两口子夫妻恩爱,相濡以沫,一个走了,另外一个肯定是伤痛欲绝的。” “既然欲绝,那就绝了她吧。” “金爷,你下个任务是不是她?我猜一定是她!” 金唢呐说道,“让你失望了,还真不是她。” “不过啊,邢夫人也马上就要嗝屁了,因为你接下来的任务会完成得很快,迟早要轮到邢夫人的。” 贾琏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动手,还没有谋划,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任务会完成得很快。” 金唢呐有些卖关子,“你拭目以待就是了。” 贾琏知道这系统有些变态,喜欢让人猜来猜去,便不去理会他,“快说,这一次给我送来了什么奖励?” “对了,我需要一门轻功,一门绝世轻功,你应该有吧。” 金唢呐说道,“还真让你说准了,这次的奖励的确是一门轻功。” 贾琏大喜,朝脑海中看去,只见物品栏里躺着一本泛绿的书,上面写着“鹤舞九天。” “金爷,这是什么轻功,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金唢呐问道,“你知道些什么轻功?” 贾琏想了想说道,“像什么神行百步啊,铁掌水上漂啊,纵云梯啊,再不济也来个草上飞吧。” 金唢呐冷笑一声,“孤陋寡闻!你就知道这些轻功听名字很厉害,可是真正适合你的还是这鹤舞九天。” “你想想看,前面那些轻功定夺在地上跑,水上漂,爬个墙而已。你练成这鹤舞九天,就能身轻如鹤,翱翔九天。” “你想想,牛不牛。” 贾琏眼中满是憧憬,“牛!” “金爷,可是这鹤舞九天需要内力支撑啊,我现在用夺命金针给人疗伤,一次就给耗费完了。哪怕给我这鹤舞九天,也支撑不住啊。” 金唢呐说道,“真是给你碗也不会吃饭啊。” “那通灵宝玉已经在自动给你聚集内力了,再加上风月宝鉴为你护体,还送你一份大合欢功法,你不多去修炼,实在是暴殄天物。” 贾琏想了想,自己的确有些懈怠了,来了这么久,才这么几个美女,动作太满,脚步太小,以后一定要改进才行。 修炼功法一事,现在是他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绝对不能懈怠。 当一日三省,日夜不倦,方能修得大成。 嗯,尤二姐和平儿两人脸上有些春色,看来是迫不及待了,寻个机会交流一下。 这时贾琏想起一事,“金爷,你刚才说的意思可是上次我被刺杀的时候,风月宝鉴救了我一命?” 金唢呐说道,“没错,在关键的时候,风月宝鉴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否则你现在应当躺在棺材里,胸口还有一个大洞。” 贾琏摸了摸胸口,这风月宝鉴真不错,不仅给功法,还能当护甲用。 还是要抓紧完成任务啊,这贾赦的死也只是给他延长了七个月的寿命而已。 看来贾赦在贾府中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才七个月寿命,太不中用了。 贾琏看了一下新任务,眼神之中便有些凝重。 两个字,“贾珍”。 想不到这一次系统要他杀的竟然是贾府的族长,宁国府的当家贾珍。 对于贾珍,贾琏虽然说不是喜欢,也没有多少讨厌。 毕竟贾珍干的都是一个世家纨绔公子应当做的事情而已。 喝酒赌钱,寻欢作乐,插花弄玉,本分而已。 而且贾珍与贾琏相处,向来还算融洽。 这个时候要杀他,贾琏还真有点不舍。 不过也仅仅是一丝不舍而已,比起自己的性命来,父亲贾赦都能杀,何况一个族兄贾珍。 杀贾珍还真的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毕竟贾珍作为宁国府的主事人,又是族长,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肯定会招来嫌疑的。 尤其是六扇门的石磊,虽然想要自己帮忙破宫里的案子,可是一旦让他找到自己杀贾珍的证据,恐怕石磊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或许可以从女人身上下手。 贾琏想到一个节点,便细细地沿着这条线想下去。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声音,“二爷,二奶奶,不好了,老爷没了!” 贾琏收起神思,看来金唢呐说的还真没错,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来报丧了。 只是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便出去,以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贾琏从油灯里点了些许油,往眼中抹去,顿时眼泪便涌了出来。 “父亲,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儿子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的啊!” 第69章 贾赦的后事,小师弟的身世之谜 贾赦的葬礼办得有些草率。 甚至有些简陋。 和贾宝玉的丧事比起来,远远不如。 就连吴帆这样的人看在眼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他对邢夫人说道,“太太,刚才宫里的夏太监提了一嘴,说老爷的棺材也忒薄了些,哪怕不用上好的铁木,用普通的楠木也行。” 邢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老太太的银子都堆成霉了,现在死了大儿子,也不肯掏银子出来。真不知道她的银子要收到什么时候,等她老了,一把火烧了干净。” “现在府里又没什么钱,王熙凤那死蹄子又装伤,不肯出来料理后事。而贾琏也不知道真假,竟然大病一场。” “我看啊,这一家子人,分明都是故意的。” 吴帆扶着邢夫人的手坐下,“太太,王熙凤受伤应当做不了假,那次被打断了六根肋骨,可是又不少人看见的。而贾琏这一次大病,听胡太医说,是伤心过度,动了心肺,是真的病了。” “唉,我原本也是恨琏二爷的,可是这一次老爷没了,他守着老爷的床边哭了半天,撕心裂肺,死去活来,还说要随老爷一块走了。别说那些丫头婆子心都被哭化了,连我也被他哭得鼻子酸涩得很。” 邢夫人说道,“管他是真病还是装病,没有银子,哪能办成风风光光的丧事呢?” “那贾珍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没银子给他使,他也不会自己垫银子进来。所以只能这么将就了。” 吴帆看了邢夫人涂满了厚厚水粉的脸,强忍心中不适,“太太,要不,你拿一点银子出来,让老爷入土为安吧。” 邢夫人两眼一瞪,“休想!” “进了我口袋的银子,还想拿走?” “吴帆,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他人已经死了,花再多银子也是空的。我存的这些银子,可是给咱们活人用的。” “现在啊,这家里可都是我做主了,你好好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着,邢夫人的手,便在吴帆的胖脸上揉捏。 另外一只手,则放在吴帆的腿上。 吴帆知道邢夫人又忍不住了,便说道,“太太,这个时候不合适吧。” “老爷尸骨未寒……” 邢夫人脸色一变,“吴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你是不是喜欢秋桐那种狐媚子,不肯和我在一起。” 吴帆连忙低下头,赔笑道,“太太,我这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中,我如何会瞧上秋桐那种狐媚子呢?” “太太手段高明,技艺高超,那秋桐如何能及得太太万一呢。” 邢夫人冷笑一声,“我叫你悄无声息地将秋桐处理掉,你可做到了?” 吴帆连忙说道,“太太吩咐的事情,我自然立马落实。” “老爷一咽气,我便叫人将秋桐给处理掉了,压了大石头扔进河里喂了大鱼。” 邢夫人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将吴帆的裤子褪了下来,“这样才对,你听我的话,我便会给你银子花,会给你撑腰。” “你要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你的恩人。” 吴帆知道邢夫人又要下嘴了,眼神中流露处怨恨的神色,嘴里却说道,“那是自然,太太是最疼我的,给我吃给我穿,还让我当上管家,成为人上人。” “太太对我的恩情,我就是八辈子也还不了。” 邢夫人品了一会,便抬起头,“你知道就好,还不算狼心狗肺。” “你要知道,我又没有子嗣,我存的这些银子,可都是为了我们日后的日子着想的。” “你只要听我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边邢夫人与吴帆吃得性起,那边贾琏也没有闲着。 自从贾琏给自己扎了一针,弄出重病的神态来,贾赦的后事他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出面,全交给贾珍等人去操办。 而贾珍等人自然趁机聚集那些世家纨绔子弟吃酒、赌钱,又偷偷叫来一群妓女,名义上是唱曲守夜,实则是陪贾珍等人淫乱。 贾琏现在躺在椅子上,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斜眼看着床上。 小师弟坐在床上,盘腿打坐。 贾琏的眼睛在小师弟的脸庞,鼻梁,嘴唇,胸口处流连忘返。 过了一会,小师弟睁开眼睛,冷声说道,“看够了没有?” 贾琏这才将眼神收回,“如果不是你这胸脯过于平坦,我真的会怀疑你是女扮男装的。” 小师弟顿时眼神凌厉,宛如一道冰霜之剑射向贾琏。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贾琏恐怕已经死了十几回了。 贾琏打了个颤,连忙说道,“我都病倒了,还担心你身上的毒,强撑着身体给你扎针运功排毒。” “我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你对我还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小师弟收回眼神,“是你自己嘴欠。” “而且,你根本就没有生病,你是装的。生病的人不可能有这般好体力。” “想不到你竟然无情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父亲死了,还能装病逃避。我越发看不懂你了。” 贾琏冷笑一声,“父亲?他不配当我父亲。” “他只是不停地索取,不停地压榨我。甚至一点小事,他都会取我性命,哪里有半分父子之情。” “我和你说,我也是给他留了点体面,让他入土为安,否则的话,我将他鞭尸。” 小师弟突然幽幽地说道,“哪怕父亲再坏,你还是有父亲的。” “可是我,自小懂事起,就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贾琏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身世,估计是自己提到父亲勾起了他的心事,便问道,“以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一些,如果有些线索,我可以去帮你找你亲生父母。” 小师弟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尊说是从官道上捡的我,扔在一个水沟里,幸好被树枝绊住,才没有淹死。” 贾琏见小师弟神情有些黯然,便小声说道,“你师尊真是个好人,他叫什么名字?” 小师弟脱口说道,“我师尊他……” 随即,小师弟似乎从回忆中醒过来,瞪了贾琏一眼,“你又想套我话。” “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虽然我们达成了协议,再也不杀你,可是你想套的话,那是万万不能的。” 贾琏见小师弟如此警惕,便说道,“我也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对了,苏刚烈这个名字真的配不上你这般模样,你说你的名字吧,我也好称呼你。” “不然我们还要住在一起这么久,一直喂啊、你啊的,很是不便。” 小师弟说道,“谁和你住一起,我只是住你们家里疗伤而已。你叫我阿梨吧,梨子的梨。” 贾琏笑道,“嗯,阿梨这个名字不错,听起来就水嫩多汁,比起苏刚烈要强一百倍。” 小师弟正要发怒,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二哥哥在吗?” 贾琏翻身一瞧,门口站着一个少女。 这少女生得极为美貌,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原来是她啊。 第69章 家里来了个林妹妹 贾琏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看着娇弱少女,“林妹妹,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少女便是林如海与贾敏的女儿林黛玉。 也就是贾琏的表妹。 对于林黛玉,贾琏一直有一丝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当初姑妈贾敏去世后,林如海身子不大好,贾母担心他照顾不好林黛玉,便叫贾琏去江南将林黛玉接了过来。 那时候林黛玉才六岁,因为刚死了母亲,又要离开父亲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便一路哭得厉害。 加上一路颠簸,林黛玉身子就遭不住,不是吐就是发烧。 这可把贾琏折腾得不行,生怕她在路上出意外。 所以贾琏只得小心伺候着,不敢快些赶路,有店便住。 因此接林黛玉这一趟,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对于这个小表妹,贾琏这一趟实在是一言难尽。 因为这个缘分,林黛玉对贾琏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不过因为林黛玉和贾宝玉被贾母宠爱,来到贾府之后便玩耍在一起,便只当贾琏为兄长而已。 后来林黛玉渐渐长大,有了男女之别,也只和王熙凤她们说笑玩耍。 而贾琏平日里忙碌,自然不会去找林黛玉。 要找,也是找薛宝钗等人商议生意上的事情。 今日,林黛玉找过来,恐怕是有事。 见林黛玉在门口犹豫,还拿眼睛朝屋内张望,贾琏说道,“林妹妹,这是我请回来的梨大师。” “他现在要做法了,我们到外面去说话。” 贾琏隐约听到屋内小师弟在嘟囔什么,也没有注意去听。 林黛玉便跟着贾琏走到后院,在一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二哥哥,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没有。” 贾琏捂嘴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些日子不太平,不是遇刺,就是生病,估计是留下了些病根,一下子还好不了。” “不过我这身子素来还好,妹妹不用担心。” 贾琏见林黛玉低着头,眼眶红红的,便说道,“林妹妹,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等下你凤姐姐要是看到了,还说我欺负你了。” “对了,要是别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林黛玉轻轻拭去眼泪,“也没有人欺负我,现如今园子里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什么人了,哪里还有心思欺负人。” 贾琏知道自从贾宝玉死后,薛宝钗搬回去和薛姨娘住,而迎春因为许给了孙绍祖,也和探春搬了出来。 惜春喜欢画画,爱上了念经,和尼姑庵里的妙玉走得近,便时常住在一起。 那李纨因为上次贾兰走失一次之后,便被王夫人劝住,搬到了王夫人的周边屋里住着,好随时照看贾兰。 这样一来,大观园便空空荡荡的。 贾琏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事情呢?” 林黛玉泪眼婆娑,“我父亲来信了,说身体不大好,恐怕熬不了多久,想着能否见我最后一面。” “可是……可是现在大家都这么忙,舅舅又过世了,此时我如何能提出这种请求呢。” 贾琏看着林黛玉香腮挂泪的模样,楚楚可怜,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林妹妹,果然哭起来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令人心碎。 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 早早的死了母亲,寄人篱下,虽然贾母疼爱,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家,日子还是难熬。 现在她父亲又是重病缠身,不知道哪一天说走就走了,想要见到最后一面难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间至痛。” “林妹妹,你这种痛我能领会得到。” 林黛玉用手帕擦拭一下眼睛的泪水,美眸看着贾琏有些苍白的脸色,“二哥哥,我也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伤心事。” “这一次舅舅去世,最难过的人就是你了。” “你那日哭得呕血不止,昏厥在地,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现在舅舅已经入土为安了,二哥哥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现在这个家,可全都指望着你了。” 贾琏朝林黛玉宽慰一笑,“我不碍事的。” “只是这些日子遭遇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心力交瘁。现在父亲没了,我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不过妹妹你放心,只要我身子稍微好一点,便送你去扬州见姑父。” “我因为去救巧姐儿,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已经是永远的遗憾了,这种事情不能落在你身上。” 林黛玉听得贾琏这么说,眼泪便又涌出来,只是看着贾琏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感激,还有感恩。 贾府这么大,真正对她好的人也就这么几个。 除了死去的贾宝玉,现如今就贾母还对她多有关心。 其他的人知道她身体虚弱,经常病恹恹的,又容易生闷气,因此也不大来招惹她。 唯有这个表哥,自始至终如一,为人正派,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哪怕家里遭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他身体还这么虚弱,任然惦记着她这些小事。 “二哥哥,我这些事情不敢和老太太说,也不好和二舅说,怕他们说我不懂事,在忙碌的时候添乱。” “凤姐姐又受伤,我更不好说。可是不说出来,我心里堵得慌,整宿睡不着。我想来想去,只好又来麻烦二哥哥了。” 贾琏看着林黛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帕,心想这林黛玉性子不如薛宝钗大气,也不如史湘云等人开朗,有些过于心思细腻。 不过论模样,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尤其是这种孤苦无助的感觉,贾琏深有体会。 在前世,他也是这般的迷茫、彷徨、无助。 妹妹的一场大病,让他手足无措。 唯一的亲人,他却找不到办法去拯救。 哪怕后来铤而走险去当模特,还是被室友王博给坑了一把,被富婆们给糟蹋了。 惨不忍睹,痛不欲生。 妹妹,你现在可还好? 你现在可还活着? 哥想你了! 林黛玉见贾琏有些出神,只是怔怔地瞧着自己,初时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有些窘迫。 过了一会见贾琏依旧发愣,才知道他是神思飞扬了。 林黛玉自然不知道贾琏看着自己,想起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伸出玉手在贾琏的眼前晃了晃,“二哥哥?” 贾琏回过神来,连忙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妹妹见笑了。” “这几日伤了神思,时不时就走神了。” 林黛玉掩嘴笑道,“二哥哥这走神还真与众不同。我要是走神,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花啊,看着草,哪怕是看着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也能看半天。” “我现如今坐在这里,二哥哥就走神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呢?” 贾琏笑道,“就是在想林妹妹啊!” 林黛玉脸色顿时一片红晕,她捏着手帕,心里慌得不行。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更不是。 素来正派的贾琏,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如何不让她心里乱撞呢? 第70章 林黛玉敞心扉 贾琏见林黛玉局促的模样,知道这姑娘心思细腻,估计想多了,便笑道,“我在想着妹妹家里的事情,想得有点深,有点远,便走了神。” 林黛玉这才知道自己错会了贾琏的意思,虽然放心了,却不知为何,隐约有些失落,“二哥哥,我的事情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老太太也说了,现在扬州乱得很,我们过去,沿途都不大安全。” 贾琏点点头,“的确如此,扬州匪患严重,动荡不安啊。” “别说扬州,就是我们去扬州的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事情,就青云山、冬瓜山、二龙山、桃花山几处必经之路,都已经被强人给占据了。没有一定本事,没有官府护卫,根本就过不了。” 林黛玉惊讶地说道,“这世道都已经乱成这般模样了吗?” “到处都是劫匪,难道官府不去围剿,朝廷不去管吗?” 贾琏轻笑一声,“官府?官府能保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去主动围剿。” “最怕的事情就是官匪一家啊!” “离我们京城最近的青州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城里都被盗匪给攻破了,烧杀抢掠,死了十多万人。那场面,听那边逃难回来的人说,惨不忍睹,人间炼狱。” 林黛玉脸色露出了惊慌之色,“这……这可如何是好?” “青州都被攻破了,我们在京城也不安全啊,要是这些盗匪攻打到京城来,那我们岂不是……” 贾琏知道吓坏林黛玉了,她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每日只在院子里吟诗作对,伤感时月,哪里知道人世间的凶险。 “你也不用过于担忧,青州这样的重地,朝廷自然不服舍去。那盗匪只占据了一天时间,便被赶来的朝廷兵马给杀退了。” “舅舅王子腾也被朝廷派过去,安抚百姓,稳定青州。” “而我们京城,天子所在,自然重兵把守,暂时还没有危险的。” 林黛玉长吁了一口气,微隆的胸口显得平静了些。 “没有危险就好。” “现如今这世道太乱了,这里还是京城,就有人敢当街行刺,要是在其他地方,恐怕更加无法无天了。” “二哥哥,可查出来是谁人行刺你吗?” 贾琏的目光不易察觉地看了一下小师弟的房间,随后说道,“这种事情,如此隐蔽,我如何能查得到,也只有等官府消息了。” “至于去扬州看姑父的事情,再过些日子,娘娘就要回府省亲了,忙完这件大事,我便和老太太、叔父提一下,送你去扬州一趟吧。” 林黛玉眼神充满感激,“二哥哥,为了我的事情,让你操碎了心,这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贾琏手一挥,“都是一家人,哪里用得上说这些。” “况且,我们府上还有些生意在扬州、苏州,这些年没人盯着打理,也得抽个时间去走一趟才行。” 林黛玉想起一事,便说道,“我隐约听说,老太太和舅舅他们不让你管族里生意上的事情,为何你又担起来了?” 贾琏摸了摸额头,“我也不想担这担子啊。” “可是他们接手过去,发现到处是一团乱麻,根本就不知该如何下手。” “现在不仅生意上的事情交给我们,连府上的事情又交回来了。” “现在我父亲没了,叔叔本来就是个读书之人,对生意上、府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心思。所以这等子事情,转来转去又落在了我手上。” 林黛玉抿嘴笑道,“那是二哥哥能力强,除了你,谁也干不好这活,这叫能者多劳。” 贾琏见林黛玉笑起来的模样俏生生的,果然有些闭月羞花的姿容,心想这个丫头以后不知道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等自己有空,再替她物色物色吧。 贾琏笑道,“虽然这活不好干,不过林妹妹说这话我爱听。”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府上这些日子整顿,裁减了不少人员,缩减了开支,你们的日子怕有些难熬吧。” 林黛玉见贾琏主动提起这事,便说道,“我倒还好,跟着老太太过活,再这么缩减,也缩减不了她老人家的份。” “只是我听说啊,其他的人就有些怨言了。” 贾琏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都有些什么怨言啊,你说来我听听。” “你放心,我不是要去找她们麻烦,是想看看我们这些措施对不对,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没有。” 林黛玉想了想说道,“嗯,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 “说好的呢,是院子里那些租下了田地、池子、树木的人,他们只花了些许银子,便将那地儿给租下来了,尤其是那看花的王大锤家里,素来花种得好,不仅能满足各物的需求,还能拿到外面去卖一些,挣了些银子补贴家用。” “租那荷花池的盘家,不仅鱼养得好,还种得一池子的好莲花,听说还能出莲子、莲藕,估摸着能挣些银子。” 贾琏一听,这林黛玉也不像其他人说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啊,这些事情她也留心下来了。 看来一个人只要用心,便能改变许多。 林黛玉接着说道,“不过啊,也有人说不好的。” 第71章 王熙凤乱点鸳鸯谱 林黛玉一听,顿时羞得脖颈都红了,站起身来瞧着后院门口。 那边平儿和尤二姐陪着王熙凤走了过来。 林黛玉嗔道,“你个当嫂子的,不像个样子,字都咬不准,什么二啊,爱的。” “赶明儿将巧姐儿送我那里去,我和老太太帮你养着,别被你带偏了。” 王熙凤一听,对平儿说道,“你们瞧瞧,这林妹妹越发厉害了。” “被我抓个正着,不仅不害臊,还敢指派我来了。竟然还敢打我家巧姐儿的主意,” 随即王熙凤又对坐在凳子上乐呵呵的贾琏说道,“二爷,你还好意思笑。” “你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女儿,都要给林妹妹给抢走了。” 贾琏笑道,“没事,林妹妹读了一肚子书,等姐儿长大些,跟着妹妹读书识字也是可以的。” “我们两个都不学无术,还真有可能带偏。” 王熙凤坐了下来,“哎呦呦,感情我来晚了啊,你们两个都把事情商量好了。” “想不到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你就把我女儿给送了。” “要不这样,林妹妹也长大了,到了出阁的年纪,二爷你把她收了吧,免得把我女儿给拐走了。” “平儿、尤妹妹,论容貌,林妹妹可比咱们都要胜出一头,以后我们也多了个姐妹。” 平儿便笑嘻嘻地道林黛玉身边,“这个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林黛玉羞得不行,在平儿的腰肢上捏了一下,“你们主仆都不是好人,尽是捉弄我。” “雪雁,你个笨家伙,看着我被人家欺负,也不知道来帮一帮。走,我们到老太太那里说理去。” 平儿连忙拉住林黛玉的手,“别啊,你也是许久不出园子,今儿个难得出来一趟,这天气又好,多坐一会,陪二奶奶说说话。” 林黛玉看了王熙凤一眼,“她啊,就是个天天嘴里含着酸辣汤的人,见人就恨不得啐一脸,哪里还需要人陪着说话。” 王熙凤对尤二姐说道,“你瞧瞧,这姑娘长大了,越发不饶人了。” “我也是个能说的,就是在她面前,说一句还得收半句。要是她一哭啊,老太太就找我麻烦,我找谁说理去。” “林妹妹,我和你说,你要是想嫁给你二哥哥,还得排队呢。讲究个先来后到,别说排在平儿丫头后面,你得排到尤妹妹后面。” 林黛玉看着尤二姐站在王熙凤身后,不仅没有恼,反而眼神情意绵绵地看向贾琏,这才知道尤二姐嫁入贾琏家应当已经是商量好了的事情。 至于平儿,整个贾府都知道,就是贾琏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向来好妒的王熙凤,变得如此开通了。 以前死守着平儿不肯让贾琏上手,上次平儿来园子里,林黛玉拉着她说了好一回话。 见她脸圆润一些,胸口也饱满一些,林黛玉便问平儿最近怎么胖了。 平儿扭捏了半天,才在雪雁和紫鹃的纠缠下说了实话。 众人才知道平儿被贾琏收了房。 平儿被贾琏收房,那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可是尤二姐也被定了下来,倒真出乎林黛玉的意料之中。 “恭喜二哥哥,贺喜二哥哥,喜事连连啊。” “日后啊,你就多了两个帮手,不用被嫂子给盯得死死的了。” 贾琏摸了摸鼻子,眼中满是笑意,“不是多了两个帮手,而是你凤姐姐多了两个帮手。” “至于我啊,都多出去挣银子才行了,不仅要支撑大家,还要养小家。” 众人说笑了一番,快到午饭的时候,贾母那边打发人过来叫林黛玉回去吃饭。 而王熙凤、平儿等人都留林黛玉吃饭。 林黛玉说道,“早上听说史家会来人,我还是回去瞧瞧,你们啊一家子五六个吃饭吧,我就不挤了。” 待林黛玉走后,贾琏问道,“老太太那边又来了谁啊?” 王熙凤说道,“我今儿个还没有出去,料想应当是史大姑娘来了。” 贾琏想起那个豪爽的史湘云,“史大姑娘过来,院子里怕又得热闹一番。” 王熙凤笑道,“那自然会的。我说咱们府上的姑娘啊,一个个都秀秀气气的,尤其是这林妹妹,就是个针尖上的美人儿。哪怕是薛宝钗大气一些,也还是极为稳重。” “唯有这史大姑娘,那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啊,我记得几年前,有一会下大雪,她穿着宝玉的大红披风站在门口,老太太只是喊,‘宝玉,你快进屋来,门口风大,别站门口着凉了’。这史大姑娘就是不做声,老太太急了,上前去拉他回屋,发现是史大姑娘,老太太也被逗笑了,说这两孩子,都一般模样了。” 平儿在一旁说道,“是啊,史大姑娘的趣事可多了。” “有一回,趁着婆子们不注意,她偷偷喝了几碗酒,上了头,就躺在花园的草地上打滚。当时那模样啊,张牙舞爪的,笑死我们了。” 尤二姐说道,“这史大姑娘还真是有趣得很,想不到他们史府还有这般有意思的人。” 王熙凤说道,“我们也觉得好奇,那史侯爷是个沉默寡言之人,哪怕是过来探望老太太也半天说不了几句话,都是老太太一个人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偏偏这史大姑娘就性子洒脱,为人豪爽,像个女中豪杰。” 贾琏听得心中一动,“现如今这府上的差事又落到你的头上了,偏偏你还有伤。虽说有平儿和二姐给你帮衬,终究人手太少了。” “你现在要整顿府上,没得几个帮手,没得几个敢出头的人,你未必压得住那些虎狼之人。我看这史湘云你倒可以借一借力,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用来对付那些刺头正好。” 王熙凤点点头,“我等会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问一下史大姑娘在这里住多久,要是久一点,倒是可以叫上她,助我一臂之力。要是只是停留几日就要回去,那就不需要将此事惊动太多人了。” 贾琏又想起一人,“除了史湘云,其实还有一人可以帮衬你一番。” 王熙凤笑道,“你可别和我提林妹妹啊,她啊,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以她的性子,别说和人干架了,就是被人多看了一眼,也会往心里去。要是吵上一句,还不得稀里哗啦的哭上半天啊。” “这样纸做的美人,我还是哄着点好,别让老太太过来说我闲话。” 贾琏说道,“其实林妹妹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以前没有经历过这些,如果给她机会锻炼一下,也会很快上手的。” “不过我要推荐的人不是林妹妹,而是另外一个人。” 王熙凤迎上贾琏的目光,“我看看是谁,能入得了二爷的法眼。” 贾琏吐出两个字,“探春。” 王熙凤说道,“二爷眼光是不错,三姑娘的确比其他姐们要能干些,尤其是治理家当,远不迎春、惜春所能比拟的。” “她唯一一点啊,就是出身不好,尤其是摊上了个赵姨娘这等蠢货。” 贾琏说道,“你也不要忌讳这些,我看她平日里做事公道,就拿迎春嫁孙绍祖这件事情来说,其他人都唯唯诺诺,也就她敢领着迎春来找我们。就她这份担当,我觉得她不会偏袒赵姨娘,甚至你可以通过她,将赵姨娘等人的阻力给消除掉。” 王熙凤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贾琏说得有理,“那我寻个时间和她说说,看她愿不愿意。” “对了,刚才林妹妹过来,不找我,只找你,应当有事求你吧。” 贾琏点点头,“姑父又来信,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眼。想着能见林妹妹最后一面便安心了。” 王熙凤说道,“按理说回去看最后一眼也是应该的,可是谁能送她呢。” “本来世道太乱,最好不要出京城。” “可是管家孟鹤那边传来的消息,叔叔安排下来的,估摸着你还得去江南做官。我虽然舍不你走,可是也不能拦你前程。我也想像婶婶一样,成为二品夫人,耀武扬威的。” 贾琏问道,“孟鹤那边可说了,什么时候能给个准信?” 王熙凤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小豆子焦急的声音,“大人,你不能进去,请让我先通传一声。”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滚开!” “贾琏,你给出来。” 第76章 管家吴帆的潜伏,干爹浮出水面 贾琏收起飞刀,将来人拉到墙角阴暗处,“吴管家,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作甚?” “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 来人正是胖乎乎的管家吴帆。 吴帆摸了摸肥硕的脖子,“二爷,你吓死我了,刚才你那一刀,我都感觉脖子要断了。” 贾琏不想扯太多,便问道,“到底什么事情,等下人来了,见着了不好解释。” 吴帆压低声音说道,“二爷,你叫我盯着大太太,我可是将身子都垫出去了。” “你瞧瞧我,最近她要得多,要得急,我可都瘦了一圈了。” 贾琏将手放在吴帆的肩膀上,揉了揉他宽厚的肩膀,“的确是瘦了。”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相信我,等办完这些事情,我会给你一份好前程的。” “是不是有什么新动向?” 吴帆说道,“最近她在转移财产了。” 贾琏摸了摸鼻子,眼眸在昏暗的光线想下愈发明亮,“这是我和你说过的三步走。” “她第一步是积攒银子,第二步就是转移。” 吴帆嘴角一扯,“第三步当然是死了。” “这么大笔银子,怎么可能让她转走?二爷又如何会放过她。” “二爷你吩咐,要我怎么做,是不是趁机一网打尽?” 贾琏说道,“你现在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跟随她,满足她,关键是将对接人找出来。” “这么些年来,她从我们府上不知套走了多少银子,远不止这一笔。只是我父亲死后,她转移银子就越发肆无忌惮了。把那头的人找出来,便能将其一锅端了。这样一来,我们省时又省力。” 吴帆应下了,“二爷,我明白的,要吃就吃大的。” “那我走了啊,免得她见不着我到处找。” 贾琏喊着吴帆,“对了,秋桐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吴帆说道,“都安排妥当了。将她扔进河里的时候,河底下早早安排了水性好的人,及时将她捞上来了。除了呛了几口水,并没有多大事。” “不过……” 贾琏一听吴帆这声不过,便知道又节外生枝了,“不过什么?” 吴帆看向贾琏,眼中有些深意,“不过秋桐姑娘不肯拿那笔银子走人。” 贾琏眉头微皱,“不肯拿银子走人?我给她自由身,况且那笔银子够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活着了,她还想要什么?” “难道想拿这事威胁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 吴帆见贾琏眼中露出一丝狠色,连忙摇头,“二爷,并非秋桐姑娘想要威胁我,,也并非她想要更多银子。二爷对她已经足够好了,给她安排的去处也绝对安全,她的身份也绝对不会被外人所知。她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 贾琏越发不解了,“既然没有不满,为何不走?” “她到底想要什么?” “吴帆,我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替我做事的人,要金要银,只要活干得好,我都会给。” 第77章 文官武将,何去何从 “干爹?” “你老婆要巧姐儿叫我干爹?” 阿梨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贾琏。 贾琏眼中含笑,“当然是干爹啊,总不可能是干娘吧。” 阿梨不做声了。 贾琏走到阿梨床边,瞧着阿梨那俊秀的脸。 经过两次排毒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好多了,逐渐有了些光泽。 不仅能在床上打坐,有时候还能下来慢慢走动。 只是那毒实在太厉害,经常乱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突破丹田防御,立马会遍布全身。 因此阿梨也不敢大意,只能慢慢静养,等待着贾琏隔几日来排毒。 阿梨仰起头,“你看什么?” 贾琏伸手抓住被子一角,坐在床边。 阿梨紧紧地揪住被子,“你干什么?” “你干嘛坐我床上?” 贾琏瞧着阿梨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 “这是我家里啊,而且你是我病人,我检查下你身体的病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说了,两个大男人,你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怎么样呢。” 阿梨说道,“我今天没什么异样,用不着你检查。” 贾琏摸了摸鼻子,“除了治病排毒,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阿梨往床里面靠了靠,“你说吧,什么事情?” 贾琏心想,这个阿梨到底有多讨厌自己啊,坐的近一点都不愿意。 “嗯,是这么一回事情。” “我的堂兄贾珍不见了,是被人劫持走了。后来劫匪来了一封信,写着要二十万两银子,才放人。” “可是今日我们带着银子去劫匪约定的狮子山,等了一天,也不见人来,估计是耍了。” “我想问你的是,劫持我堂兄这件事情,是不是你那老郎中三师兄和那壮汉阿虎二人做的。” 阿梨冷眼看向贾琏,“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三师兄和阿虎,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贾琏摇摇头,“我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才能问你。我要是有证据,早就去救人了。” “当然,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至少有一点我知道,你们是刺客组织,专门用来杀人的。” “杀我也是杀,杀贾珍也是杀,那幕后指使之人既然能花钱请你们杀我,自然也能花钱请你们杀贾珍。” “贾珍是族长,又世袭了爵位,身份比我尊贵多了,有人想要对付我们贾府,花钱请刺客杀他,也是情理当中。” 阿梨微微侧首,“三师兄和阿虎去北莽了,绝对不是他们干的。” 贾琏挠了挠头,“哎呀,真头疼。” “也不是你们干的,那些劫匪又不是真心诚意的交出人来,到底是谁啊,又到底想干什么啊。” 贾琏有些烦躁,便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阿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想开口喊住,又似乎不好意思,只得自言自语轻声说道,“这种做法有点像二师姐的手法。” 只是贾琏已经走出门外,根本就没有听见。 第二日,依旧没有贾珍任何消息。 贾琏没有守在家里,而是去了东长安街,王子腾家中。 和张氏见过礼之后,贾琏便在管家孟鹤的引导下来到书房。 书房中有一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长须挂胸,长相儒雅,颇有气质。 贾琏有些疑惑,王子腾不在家中,为何管家孟鹤会将一个陌生男人带到家中来。 难道这个儒雅男子是张氏的…… 孟鹤不知是猜到了贾琏的疑惑,还是早已准备好,“二爷,这位是新任苏州知府慕容大人。” “慕容大人,这位是我刚才和你提起的贾府琏二爷。” 贾琏一听,连忙行礼,“后生拜见慕容大人,久闻大人盛名,如雷贯耳。” 原来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便是五年前的探花,现如今翰林院的编修慕容峰。 慕容峰满腹才华,尤其擅长诗词一道,与隐世大儒阿日齐名,号称北慕容,南阿日。 其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只是让贾琏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峰在京城待得好好的,竟然突然升迁,当了苏州知府,实在是有些突然。 因为先前,慕容复一直在翰林院任职,后来入宫教导皇子读书。 这么一个华丽转身,就去地方任职了。 慕容峰连忙扶住贾琏的手臂,“琏老弟,你就不要行此大礼了。” “日后还需要你多扶持,我才能在江南立足啊。” 贾琏连忙说道,“慕容大人折煞我了,我一闲散人,只在家中种花养草,哪里能做什么事情?” 慕容峰看了孟鹤一眼,“莫非恩师没有和琏老弟说吗?” 孟鹤连忙说道,“当时老爷走得匆忙,事情没有定下来,因此也没有和琏二爷明说。” “今儿个已经定下来了,自然能说了。” 慕容峰携着贾琏的手坐下来,“既然你还不知道,那我就明说了。” 第78章 江南行,江南可采莲 孟鹤大惊,“二爷,你要当兵马都监?那可是出生入死,刀刀见血的事情啊?” “老爷未必会答应的。” 贾琏目光坚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现在世道大乱,你以为文官就安全?杭州知府秦光容一味贪生怕死,在难民围城之时,带着十八房小妾出逃,被人发现。结果被难民乱棍打死,头颅至今悬挂在杭州城头之上。” “慕容大人,既然你愿意舍去京城的安逸、安全,舍弃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那动乱之地,我贾琏如何会贪生怕死。” “况且,我近些年苦练武艺,颇有长进,正想在战场上有所作为。” 慕容峰看着贾琏,目光中泛点光泽,“这是你的真心话,是你做出的最后决定?” “你还可以改的,我不逼迫你。” 贾琏朗声说道,“既然经历重重困难,走上了这条道路,开弓便没有回头箭。这是我的决定,绝对不会改变。”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慕容峰眼神激荡,大喊一声,“好!” “说得好,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琏老弟,今日我们不仅是恩师门下之人,更是同甘共苦、共赴生死的兄弟。” “管家,麻烦你为我们准备一下,我与琏老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们就学那江湖做法,我意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 孟鹤有些发蒙,“这……这……” 你们都是读书人,饱读诗书,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村野之人结拜什么兄弟啊? 只是孟鹤是个稳重之人,心里虽然想着不合适,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贾琏也是来了兴致,“既然慕容大哥不嫌弃,小弟也是血性之人,那我们就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结拜为异姓兄弟。” “从此跟随大哥,不计生死,定要将那江南荡平,以报效君恩。” 孟鹤见拦不住二人高昂的劲头,连忙叫府上的人准备相应东西。 就连张夫人也被惊动,做了见证人。 府上的小厮、丫头听得热闹,都跑来后院,见贾琏与慕容峰跪在地上,手拿各三支香,身前焚烧黄纸,前面摆了鸡鸭、猪头、果蔬等祭品。 慕容峰朗声说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山河为盟,四海为约。我慕容峰与贾琏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贾琏正色说道,“今贾琏与慕容大哥,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两人紧紧扶住对方的手臂,“好兄弟!” “大哥!” 张夫人大喜,便命人宰羊设酒,二人好生一番痛饮,商议去江南之事。 却不知围观之人中,有一少女眼眸一直在贾琏身上流转。 慕容峰颇有酒量,喝得兴起时,便对贾琏说道,“我们此去江南,凶险重重,一不小心,便有万劫不复之险。既然选择了去,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魄力。” “现在扬州、杭州已然混乱不堪,哪怕官兵也只敢守着城池,不敢外出剿匪。因为外面全是反贼,全是难民,这样蔓延下去,苏州迟早也守不住的。” 贾琏说道,“反贼劫持难民围城,官兵不敢开城门放人进来,更不好放箭射杀,因为许多没有京城的人,家眷、亲人都在外面的难民潮中。一旦射杀,城内必乱,到时候内外夹击,必然覆灭。所以官府只是死守,增高城池。” “苏州目前虽然还稳定,但是难民潮一旦形成,将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席卷一切。” “大哥,我们去苏州之后,第一要务是剿灭反贼,平定叛乱。其次就是解决难民潮。” 慕容峰点点头,“反贼不平,天下不安。” “我昨日见了几个好友,他们与我说起江南之事,都是摇头,因为那边情况太过于艰难,认为我去只是送死而已。” “他们说江南反贼已成气候,一时难以平定。另外扬州、杭州周遭县府已然沦落,苏州富饶之地,必然成为他们下一个目标。” “最为关键的就是,国库里没有钱了,户部连赈灾的钱粮都拨不出来,我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贾琏喝了一碗酒,眼神越发清澈,“大哥,我有一个办法弄到钱粮,不过这事有违朝廷律法,还需你点头,你我共同担责,才能进行下去。” 慕容峰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策。” “只要能拿到钱粮,能稳住苏州局面,要我慕容峰项上人头都行。” “兄弟,你且说来我听。” 贾琏在慕容峰耳旁轻声说着,只见慕容峰的脸色略微变了变,眼睛睁大,有些迟疑地看着贾琏。 不过,他依旧认真听完贾琏的话,手中拿着的酒碗,迟迟没有喝下去。 过了一会,慕容峰将酒碗放下,“兄弟,你这个主意非生即死啊!” “我们两人手上将要沾满鲜血,不知道到时候朝廷会如何说我们,不知道后人会如何评价我们,更不知道史书又会如何记载我们。” 贾琏说道,“古圣人言,舍生取义。今日出此策,是为苏州,是为江南,更是为大乾皇朝之稳定。” “不成功,我们是千古罪人,一旦成功,我们将名垂青史。” 慕容峰拿起酒碗,“此事切勿对任何人提起,仅你我二人知晓即可。” “来,兄弟,我们痛饮一碗。” 贾琏端起酒碗,与慕容峰一饮而尽。 慕容峰毕竟年纪大些,今日又是结拜之日,便多喝了几碗,有些醉意。 因为晚上还有去一位王爷家赴宴,慕容峰与贾琏又商议了一番事情,便在孟鹤的护送下回府歇息了。 而贾琏今日听到自己惦记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也是心情开心,虽然去苏州还要下个月才启程,心里却早已飞远了。 张夫人年岁大了,按时去午睡。 贾琏想着还有些事情要和孟鹤商议,便在府上等着。 坐了一会,见孟鹤还没有回来,自己肚中的酒水有些翻涌,便到外面透透气。 穿过一个画廊,便来到了一处荷塘。 此时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贾琏闻到荷花清香,看着荷叶摇曳,不由得心神荡漾。 这时,一阵水波声响起。 贾琏顺着声音瞧去,顿时看呆了。 一个少女,穿着清凉的薄纱裙,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光着洁白的脚丫 ,在溪水中晃动。 两颗洁白的莲肉在晃动,一双洁白无瑕的玉足在水中飘荡。 还有少女风铃般的嬉笑,迷住了贾琏的耳,牵引住他的心。 第79章 俏皮少女落水,初定情缘 “重湖叠巘清嘉。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少女一边戏水,一边伸手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放在琼鼻下闻。 口中轻声哼唱着歌曲。 好一幅美人荷池戏水图啊! 歌声靡靡,贾琏听得心中酥软,他认出了这个少女。 没错,就是上次在王子腾书房外偶遇的那个像极了小幂幂的姑娘。 这个姑娘自称叫颖儿。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贾琏轻声念着,脚下不由自主地朝少女走去。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以及念诗的声音,少女转过头来。 “啊!” 一见是贾琏,少女一声惊呼,便要起身穿上鞋。 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子的玉足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能给看的,能给摸的,只能是自己的丈夫。 更让少女慌忙的是,因为先前感觉胸口束缚得厉害,趁着四下无人,她便将衣服略微敞开了些,有一大半白皙动人留在了外面。 可就是这般慌乱,少女湿漉漉的玉足踩在青石板上,还来不及穿上鞋子,便感觉脚下一滑。 “啊!” 又是一声惊呼。 “噗通!” 少女掉落进水中。 水深,少女不会游水,便在里面挣扎起来。 贾琏一见,顾不得脱去衣服鞋子,也跟着跳了进去,一把将少女捞起来。 少女在水中抓到一物,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便不肯松手。 贾琏痛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喊叫,怕惊动了其他人,只得强忍着将少女抱上了岸边。 “没事了!姑娘不要惊慌。” 晶莹水珠从少女脸上滑落而下,又顺着结白的脖颈滑入白皙的胸脯之上。 少女这时才睁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搂抱自己的人,“琏二爷?” 贾琏朝她挤出一丝笑容,“是我,姑娘不会游水?” 少女摇摇头,“不会!” 贾琏说道,”既然不会,你为何还敢一人来水边,连个丫头和婆子都没有带。” 少女的身子贴住贾琏宽厚的胸膛,感觉从所未有的安全,让她凭空生出一丝依赖,“因为天气太热,这里荷花又生得好,便忍不住来洗洗脚。” 贾琏眉头微皱,“你还是松开手吧,抓得太紧。你松手,我放你下来。”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抓住了贾琏。 她原本以为自己抓住的是贾琏的腰带,这时握了一下,又瞧了一眼,顿时满脸通红。 原来,原来竟然抓住了贾琏的好货!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这般规模! 少女忙不迭地松开手,耳根都红彤彤的。 贾琏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少女羞涩的模样,见她身上衣服湿漉漉地紧紧地贴着身子,曲线毕露,分外动人。 “你骗我。” 少女微微抬头,略带惊讶地看着贾琏,“我没有骗你。真的因为天气热,所以我才来这边乘凉戏水的。” 贾琏嘴角含笑,“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给我的名字是假的。” “我问了下府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颖儿的姑娘。” 少女轻咬嘴唇,美眸微挑,“你这人,好生无礼,到处打听人家的名字干什么。” 贾琏看着少女的脸庞,越发觉得像他前世熟悉的人,只是这个熟悉人的就在身边。 而且,不亏有大幂幂之称,在湿衣服的贴身效果之下,越发突出。 贾琏笑吟吟地说道,“我和你这般有缘分,先前无意撞到你,便抱住你。” “这一次我可是从水里救起你的。”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嘛……” 少女俏皮地看着贾琏,”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你是想要我嫁给你呢,还是贪图我的身子啊。” 贾琏假装色眯眯地在少女身上上下打量,“嫁给我自然是最好的,你这身子,是个男人就会动心啊。” 少女走到贾琏身边,贴住他的身体,“我可告诉你,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否则你将会吃大亏。” 贾琏没想到少女的威胁都这么可爱,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温度,贾琏一把搂住少女柔嫩的腰肢,“我从来不怕事,既然已经数次和你有缘,就证明我想离你远远的也离不开。” “这应当是上天给的缘分,让我遇到你。” “你可知道,自从上次遇到你之后,我就辗转反侧,日夜难眠,我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全都是你的身影。” 贾琏说得动情处,手便在少女光洁的被上摩挲起来,“我估计,这辈子已经被你沦陷,被你征服了。” 少女眼中浮起一层水雾,身子也不由得随着贾琏的手微微颤动起来。 “不行,不行的。”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贾琏见少女嘴里说不可能,可是并没有挣扎着想要离开他怀抱的意思,便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想要得到你,谁也不可能阻拦。” 少女睁开眼睛,美眸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琏二爷,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不是诓我的吧。” 贾琏的手放在少女胸口说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骗你。” 少女迎上贾琏的目光,“可是……可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贾琏看着少女愈发明亮的眼睛,那眼中有一丝丝痛苦,有一丝丝渴望,有一丝丝期盼,“你放心,我马上就要外放为官了,我向叔叔婶婶讨要一个府上的人,他们应当不会拒绝的。” “而且我妻子现在很开通,她不阻碍我娶妾的。” 少女咬着贝齿说道,“你真的愿意娶我?” “你可知道你我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贾琏暖声说道,“有鸿沟我便将它填平,有深渊我就将它踩踏。”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 少女眼睛便有泪水滑落,她闭上眼睛,放开心神,微微仰头。 贾琏看着少女的香唇,再也忍不住,便低头下去,深深地吻下去。 “唔!” 第80章 树阴照水爱晴柔 本已落水,柔情似水。 贾琏感觉唇齿流香,手中一片香柔。 身后的碧绿荷叶在微风中摇曳,映日的荷花别样鲜红。 还有小小的蜻蜓立在那亭亭玉立、含苞欲放荷花尖尖上。 柳叶飘浮,水流潺潺。 郎情妾意,情意迷乱。 贾琏感觉怀中的少女都要融化了,便要趁着融化之前搂得更紧。 他的手才探入怀中,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叫他的名字,顿时便僵硬在那里。 少女惊醒过来,睁开美眸,从贾琏怀中挣脱出来。 她眼神妩媚而带有一丝遗憾,“我走了,记得你说过的话。” 贾琏感觉手中和心里都空落落的,见少女扭着腰肢往林子中走去,突然想起一事,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到时我好来讨你!” 少女回过头来,朝贾琏微微一笑,“我叫晴柔。” 晴柔,真是个好名字。 贾琏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出院子,见小豆子与管家孟鹤在外面寻自己。 孟鹤一见贾琏身上湿漉漉的,便说道,“二爷,你怎么身上全是水啊?” 贾琏笑道,“无妨,刚才喝多了酒,便出来醒酒,不小心滑到这池子里。” “我会游水,便自己走了上来。幸好天气热,现在还挺凉快。” 孟鹤看了一眼小豆子,眼中有些深意,“二爷喝了不少酒,你怎么不好生照料呢?” 贾琏手一挥,“是我自己想一个人走走,想想去江南之事。” “你去寻身干净衣服,给我换上便行。” 贾琏回到家中,王熙凤见他穿的不是先前出门时的衣服,便问缘由。 听得贾琏说起在荷花池边上醒酒落水的事情,王熙凤便抿嘴一笑,“要我说,爷你不是失足落水,恐怕是被那荷花妖精给迷住了,自己跑下去的。” 平儿掩嘴笑道,“不知那荷花妖精到底生得如何妖艳,能将二爷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贾琏瞧见王熙凤和平儿俏生生的模样,便有些心痒,“好你们两个,不仅不关心我呛了水没有,反倒嘲笑起我来了。” “看我不家法惩治你们一番。” 说罢,贾琏便将王熙凤搂进怀里,在她的香腮上亲了一口,随即又用手在平儿的翘臀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平儿“啊”的一声逃开了,跑到门外,“爷,我可招惹不起你。” “你先惩治奶奶吧,你今日被荷花妖精给取了精元,必定元气大伤,可要悠着点啊,我给你炖大补汤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平儿,贾琏牙痒痒的,“这丫头,跟着你二奶奶学招数对付我,越发厉害了。” 王熙凤见贾琏这副模样,便笑道,“那还不是你自找的,你宠她宠得不行,外面的丫头都说平儿现如今比主子还上行头了。” 贾琏抱着王熙凤在怀中,今日与那晴柔姑娘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得偿所愿,便有些未了的事情,想要与王熙凤切磋一番。 王熙凤拉住贾琏的手,“爷,我今日身子有些不便,你且饶了我吧。” 贾琏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不行的时候,我看你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既然不行,那你还逞什么能,还敢叫平儿又去炖什么大补汤过来给我喝。” 王熙凤理了下头发,“这大补汤啊,可是我从南安太妃那里得来的方子,她老人家可说,当初南安王年轻时也像你这般能折腾,可是到老了就腰酸腿疼,身上没一处好的。” “南安太妃和我说了,男人要补身体就要趁早补。她给我的这张方子,还真是奇了。” 贾琏问道,“有什么奇了的?” 王熙凤依偎在贾琏身上,掰着贾琏的手指说道,“这种大补汤,据老太妃说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号称十全大补汤,以前只供给皇上专用,龙子龙孙一大堆。甚至有些太监偷着喝些残渣,听说还有一些太监又长出一些,能人事了,你说奇不奇。” 贾琏笑道,“恐怕是传言吧,哪里有切了还能断根重生的。” “况且宫里的事情,大都极为隐蔽,以谣传谣,越传越离谱。” 王熙凤说道,“你要是不信宫里的太监,南安太妃总不会说假话的,她老人家五十岁的时候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你说厉不厉害?” 贾琏手在王熙凤的腿上轻轻摩挲,“厉害,那是相当的厉害。” “等你六十岁的时候,我们生一堆孩子,让你比太妃还厉害。” 王熙凤伸手在贾琏的腰上掐了一下,“我啊,可等不到六十岁了,我要在三十岁之前给你生儿子,能生两个最好了。” “不过啊,我现在得好生将身子养好了,这一次断了骨头,命都去了半条,这几日绝对是动弹不得的。” “另外啊,你要去江南了,我更得把身子养好,这么千里迢迢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一面呢。” 贾琏说道,“还有些时间的,没有那么快。” “叔叔他们在运作,毕竟那兵马都监之职,可是位高权重,手握一方兵权,我们自己虽然如此想,也不能防备朝廷里其他人不从中作梗。”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不想你外放,想要你在京城里安安稳稳的。可是现在世道太乱了,朝廷里要是没有人,家里就没有主心骨,所有的一切都周转不过来了。” “我想既然叔叔和慕容大人都将话挑明了,应该问题不大。” 二人说着体己话,商议一些府上、族里的事情,平儿已经端着一盆肉汤过来了。 贾琏远远地闻到一股汤药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肉香,便眉头微皱,“又是这么一大盆啊。上次那么长,那么大的肉条,这一次更过分了,量这么足。” “我不吃了!” 王熙凤搂着贾琏的脖子,撒娇道,“爷,你乖乖的吃了吧,吃了之后浑身得劲。” “只要你给我们姐妹几个怀上孩子,我随便你在江南去多久,随你在江南如何玩耍。” 平儿用筷子夹了一根,用小嘴吹了吹,“爷,这可是精贵的东西,趁热吃了吧。” 贾琏看着这条黑黑红红的东西,想要后退,却被王熙凤搂住了脖子,便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的啊,这般黑?” 平儿笑道,“二爷吃惯了熊掌,却从来没有吃过熊鞭吧,这可是好东西。” “没一个猎人捕到黑熊之后,第一刀就是将熊鞭割了吃掉,据说能获得神奇的力量,精力充沛,能力非凡。” 说罢,平儿将肉塞入贾琏的嘴中。 虽然用名贵药材炖出来的,可是依旧有些古怪的味道。 贾琏正想吐出来,却被王熙凤用樱桃小嘴给堵上。 平儿笑嘻嘻地说道,“奶奶做得对,这熊鞭实在难得,可不能吐了。” 被这主仆二人如此天衣无缝的配合,贾琏只得吞下,连嚼都不敢嚼。 幸好平儿炖鞭的功夫炉火纯青,虽长而软和,还是好下喉的。 吃完一根,贾琏松开王熙凤说道,“我先去看看梨大师,和他商议一下事情。” 王熙凤却不肯松手,“一根怎么行,好歹也吃三根再走。” “现在你可不只有一个老婆,平儿和尤妹妹你可都要顾及的。” 三根! 还要不要人活! 贾琏正要拒绝,这时,门口传来尤二姐的声音。 “二爷,姐姐,蓉哥儿媳妇接过来了。” 第81章 先扎阿梨,再扎秦珂卿 贾琏趁机从王熙凤身上起来,“走,我们一起去接人。” 王熙凤却拉住贾琏的手,“她一个做侄儿媳妇的,估计还放不开,你先回避一下,我和她先说道说道。” 贾琏说道,“这治病救人,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到底性命重要,还是这些破规矩重要。” 王熙凤说道,“爷,这你就不懂了,妇人的心思你不要猜了。有些女人啊,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身子被别人看到的。” “因为你那治病救人的法子有些特殊,需得脱光人的衣服,还要动那女子要害之处。我担心这蓉哥儿媳妇放不开,影响你救人。” “且让我先和她开导一番,然后你再来施针救人。” 见贾琏还在犹豫,王熙凤将贾琏推了出去,“你去找梨大师吧,他今日还说有事找你。” “等下我再叫平儿来喊你。” 贾琏无法,只得信步来到阿梨的房间。 推开门,阿梨依旧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一般,盘腿在床上打坐。 贾琏自顾自的走进去,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一碗水,旁若无人的喝起来。 刚才那熊肉实在有些腻得慌,虽然吃完之后身上的确暖洋洋的,可是自己是修炼过风月宝鉴中大合欢功法的人,还用得吃这些? “你进屋不会先敲一下,或者喊一声吗?” 床上的阿梨冷冷的说了一句。 贾琏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阿梨狭长的眼眸有些杀气,“那个茶杯是我喝过的。” 贾琏拿起被子看了一圈,“还行,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介意无效。 贾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啊,实在太渴了。” “阿梨,我和你说啊,刚才我媳妇他们整了一大盆大补汤,那里面有十几种鞭。虽然味道不怎么样,远不如烧烤来得痛快,不过效果还是挺好的。” “我看你身体比较虚,寒气很重,倒是适合补一下。” “我等下叫平儿送一碗过来。” 阿梨脸色有些难看,“我不用,我不吃!” 贾琏啧啧啧地说道,“你看你,又耍性子不是。” “你昨日的毒素又有复发的迹象,这玩意虽然是我下的毒,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将它彻底弄干净。关键它还反复发作,实在令人头疼。” “我知道你要强,哪怕身子不舒服也强忍着。不过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 “对了,我先和你说一下啊,我准备去外出一趟,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得做好准备才行。” 阿梨这才不纠结开门、同用茶杯之事,侧身问道,“去哪里?” “江南,苏州。” 阿梨沉默了一下,“能不能不去?” 贾琏没想到阿梨突然这么问,摇摇头说道,“不行,是朝廷安排的。” 阿梨轻声说道,“你终究还是要去当官的。” 贾琏点点头,“不为官,便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这不是我想要的。” “现在大乱之世,正是我建功立业之时。” 阿梨抬起头,目光直视贾琏,“你对外隐藏自己的势力,隐藏自己一身武功,恐怕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吧。” 贾琏丝毫不隐藏,“是啊,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让我能施展抱负,让我能展翅翱翔。” 阿梨问道,“你最终想要什么呢?” “功成名就?封侯拜相?泼天财富?” 贾琏微微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要不,你随我一起去江南吧,这样你就知道我最终想要什么了。” 阿梨淡淡地说道,“好啊!” 贾琏一愣,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因为阿梨是有组织的人,如何能跟着他东奔西跑呢? 他准备这几日多给阿梨排几次毒,甚至准备说服他,脱光衣服,从他丹田或者胸前灵墟穴扎针,这样一来,便可以让阿梨多排些毒,好让他能稳住些时日。 谁知自己玩笑之话,阿梨竟然一口答应了。 见贾琏发呆的样子,阿梨说道,“江南动荡不安,我的武功要比你好很多,至少可以保护你。” “另外,你可以尽早将我身体的毒素排除掉,我也好早日回山。” 贾琏知道阿梨不擅长说假话,这些自然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好啊,那你就随我一同去。” “我当的是苏州兵马都监,可以统兵五千到两万人。我初到军中,不仅需要面对反贼,还需要震慑军中的刺头,有你这样的高手在我身边,我的确方便许多。” 第82章 秦可卿的自我救赎 屋里很安静,王熙凤等人早已离开。 贾琏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秦可卿。 而秦珂卿的大眼睛也在看着贾琏,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仿佛相识了一辈子的人一样。 秦可卿卿彻底敞开心扉了。 因为先前贾琏对她说的一席话,她不想认命。 更是因为王熙凤、尤二姐对她的开导,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还有一点就是,她对宁国府的绝望。 哪怕在她重病期间,贾珍、贾蓉也没有一刻停止娱乐、淫乱。 隔三差五地将狐朋狗友叫到家中来,每次都是请来妓女寻欢作乐,通宵达旦赌钱。 甚至连寿衣、棺材都早早地准备好了。 还有就是贾蓉已经物色了继室,是富商孙家的女儿孙怡。 这是等着她去死啊。 连她死后的事情都已经准备了,只问她为什么还不咽下最后那口气。 想着自己为宁国府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秦可卿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当看透了一切之后,秦珂卿醒悟了。 人活着,什么都可以争取。 人死了,一切都化为虚无。 那就只能自救,只能求救。 现在贾琏、王熙凤等人愿意救自己,自己难道还要为了那些约束,为了那些道德的捆绑,而放弃唯一救命的机会吗? 不! 我要活着,好好活着。 秦可卿的眼中充满了信任,充满了感激,已然毫无一丝保留。 “叔叔,我准备好,你可以动手了。” 贾琏从秦可卿看出了平静,看出了等待,便温声说道,“想必你婶婶也告诉你了,我前面说的什么苗疆奇人都只是托辞而已,就怕你们不信。” “真实的原因是我意外学得一门医术,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女子的绝症。只是这门医术过于诡谲,需要畅通人体,碍于男女之防,不得对外宣称,以免别有居心之人说我们坏话。” “所以,才不得不对大家有所隐瞒。” 秦可卿轻声说道,“叔叔放心,我已经想通透了。” “什么男女之防,什么道德牌坊,都比不上人活着。” “以前我总觉得身子重要,名誉重要。可是人死如灯灭,死后便被蛆虫、蚊蚁糟蹋、吃掉,哪里还有个完整的。” “只是让叔叔操劳了,我听婶婶说,叔叔这门医术要耗损极大精力,我内心只有万分感激。” 贾琏说道,“其实这门医术的宗旨便是舍己为人,用自身的功力,去驱散病人身上的病痛。” “你是我们的至亲,哪怕耗费全身功力,我也是要救你的。” 秦可卿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医者仁心,叔叔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贾琏连忙说道,“都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先将你衣服脱了,然后施针。” 秦可卿轻咬嘴唇,“不用了。” 贾琏微微一愣,“不用了?” “呃,不脱衣服,我无法施展医术啊。” 秦可卿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叔叔掀起被子便知道了。” 贾琏抓住被子的一角,缓缓掀起,人便怔在那里。 映入眼帘的是秦可卿完美无瑕的身体。 一丝不苟。 贾琏这才明白曹老为何要将秦可卿描述成红楼梦中最美的女子。 而且还将秦可卿进行了神化,说她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的妹妹。 其实曹老笔法梦幻,说是妹妹,其实本来就是警幻仙子本人。 曹老向来擅长描述女子美貌,对警幻仙子更是极为赞誉: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飘然仙女形象跃然纸上。 别说初懂人事的贾宝玉抵挡不住,就是久经考验的贾琏也是扛不住啊。 可惜警幻仙子设计情欲声色梦幻警醒宝玉入于仕途经济正路,无奈宝玉竟未悟,梦醒后依然不改意淫志。 警幻仙子失望之极,便让离他而去,带走的自然是转世的秦可卿。 贾琏不想让秦可卿走,他想留住她! 留下心中的那片美好与纯净。 因为她实在太美了! 此时贾琏眼中的秦可卿,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却压出了动人的圆弧。 身上没有一份赘肉,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皮肤洁白如玉,吹弹可破。 双腿并拢,笔直有弹性,找不出任何瑕疵。 仙子之体 完美至极。 贾琏也是风月从中的高手,可是他见过这么多美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人动人心魄的身体。 不知是今日喝了些酒,还是在王子腾府上与晴柔浅尝辄止,没有深入交流留下的影响,也或许是平儿做的十全大补汤效果明显,贾琏感觉腰间盘着的有些动静。 第83 章 元妃省亲,秦可卿的反击 贾珍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而贾琏的任命也迟迟没有下来。 幸好还有些好消息,元妃娘娘回府省亲之事终于定下来了。 这无疑是贾府最大的事情,也是至高的荣耀。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脸上洋溢着憧憬、欢喜的神色。 王熙凤身子才恢复,便又开始风风火火地动起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动,而是听从了贾琏的建议,领着平儿、尤二姐、探春、史湘云等能干的女子干得热火朝天。 王熙凤回到家中,见贾琏坐在那里喝茶,便从他手中抢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我的爷,我们忙得脚底冒火了,你这个国舅爷倒好,还优哉游哉地在这里品茶。” 贾琏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我喝茶自有我喝茶的道理。” “刚去了趟宫里将我们府上准备的流程交上去,夏太监很是满意。又到从薛家将剩余的银子要过来,交给管家去支付工钱。到老太太、老爷那边走了一遭。我手头的事情都弄好了,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王熙凤说道,“都是做事,怎么你就这么轻松,我就这么劳累呢?” “难道说,我天生就是个辛苦的命。” 平儿在一旁掩嘴笑道,“奶奶你的确是个辛苦的命,哪里也不放心。” “明明那屋里的摆饰尤姐姐已经过了两遍了,你非得自己再去看一遭不可。” 王熙凤说道,“这事情啊,不经过自己手,不经过我的眼,总是不放心。” 贾琏笑道,“你是个上心的人,忙的又是府上这些琐碎的事情,所以操心一些。” 王熙凤说道,“虽说娘娘后日才到,这段时日还真的睡不踏实。” “二爷,你可听到宫里传出什么风声没有?” 贾琏微微抬眼,“什么风声?” 王熙凤瞧了一眼外面,平儿便到门口守着,“没有人的。” 王熙凤这才压低声音说,“今儿个听人说了一嘴,也不知道真假。” “他们说娘娘半年前小产过一次,那夏太监有和你说这事没有?” 贾琏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事已经传到宫外了,只是他也不能确定此事是真是假,便说道,“夏太监并没有多说什么?” “按理说娘娘有孕,这是大事。不过皇上的后宫多,又像鸟儿关在笼子里一般,每年有不少后宫嫔妾有孕的没有保住的,也多的是。” “这事我们也不好去打听,且看看娘娘回来时的情形吧。对了,此事切莫对任何人提起,以免出差错。” 王熙凤说道,“我自然知道,兹事体大,不得到娘娘的口风,这一切都是没有的。” “对了,那六扇门的石大人又来找你,可说的是珍大哥之事?有什么消息吗?” 贾琏摇摇头,“石磊来找我,的确是为了珍大哥的事情。” “自从珍大哥从青牛山消失之后,除了那个乞丐送来一封假信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就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王熙凤气愤地说道,“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是我们的族长,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官府就不给个答复吗?” “要都是这样的话,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啊。” 贾琏说道,“官府也想破案,老爷跑遍了所有的衙门,都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着急了,你急也没有用。你看蓉哥儿,他还不照样是喝酒赌钱,玩得不亦乐乎。” 一说起贾蓉,王熙凤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没良心的东西,他老子没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找人打听世袭之事。看来他是恨不得官府定下珍大哥死的消息,他好当这一家之主啊。” “我和说好了,珍大哥当族长,那是身份摆在那里。蓉哥儿袭了爵位,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他小子要是敢打族长的注意,我第一个不服。” 贾琏看着王熙凤,“你不服?” “要不你来当这个族长?” 王熙凤忿忿地说道,“要是我姓贾,还真当的了这个族长。可惜我姓王,又是个妇道人家。” “不过这个族长啊,我和老爷、太太说了,要是珍大哥真的没了,非得你来当不可。” 贾琏笑了笑,“原来是你在背后说这事啊,怪不得老太太都和我提了这事。” 王熙凤连忙问道,“老太太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回复的?” 贾琏在王熙凤丰腴的臀部拍了一下,“你啊,就是个官迷,财迷,但凡有些出头的机会,你都往家里捞。” 王熙凤坐在了贾琏身上,“那是自然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这有能者居之这话我也是听过的,要是让蓉哥儿这小子当族长,那叫德什么去了?” 平儿在一旁说道,“叫德不配位。” 王熙凤说道,“对,就叫德不配位,还是平儿丫头有记性。” 贾琏正色说道,“老太太的意思和你一样,说万一珍大哥要是没找着,就让我当这个族长。” “我说这事也不急着这一下,先让官府找一找再说,官府到时候给个结论,我们才好去议这事情。否则会有人说闲话,就好比蓉哥儿,太急功近利了。” 王熙凤感觉贾琏身上传来的异样,连忙站起身来,“二爷,你现如今是越发能了。不仅治好了可卿的病,连平儿和尤妹妹两个人同时伺候你都快不能了。” “我今儿个事情多,可不能被拖在这里,免得一整天软绵绵的,打不起精神来。” “要不,就留平儿丫头伺候你吧。” 平儿在门口听得王熙凤的话,连忙说道,“别啊,二奶奶自己跑得快,倒将我推出去。” “我昨日和尤姐姐已经尽了全力了,且让我们歇息一会再说。” 王熙凤瞧着贾琏,“哎呀,我想着给二爷收了平儿和尤妹妹,应当能守得住你的人了。” “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是不能成事的。” “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干正事要紧。平儿,拿了那样子我们去院子里走一遭。” 走到门口,王熙凤又停下脚步,转身对贾琏说道,“我听说可卿回去之后,和蓉哥儿吵了一架,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你要是碰到蓉哥儿说他一顿。他媳妇才好一点,他就开始闹腾了,太不上道了。” 贾琏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王熙凤说道,“听他们府上的丫头说,可卿略微好点,那蓉哥儿便想着同房,可卿不许,那蓉哥儿便闹。” 贾琏摸了摸鼻子,”本来他们夫妻之事,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 “不过这病是在我们家治好的,这段时间还在康复期间,不能过于折腾。这事的确得警告一下蓉哥儿才行。” 王熙凤说道,“可卿虽然性子好,可是也是个有主意的人。” “她在重病的时候,听得蓉哥儿已经和孙家的女儿好上了,还定下了过门的日子,可她便发了一顿脾气。” “现如今别说同房了,连身子都不让蓉哥儿碰一下。” 第84章 特殊奖励,召唤英雄 王熙凤领着平儿走后,贾琏依旧沉浸在秦可卿与贾蓉的家事之中。 这几日,贾琏连续耗损精力为秦可卿治病。 功力大涨! 让贾琏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秦可卿带来的功力增幅,竟然是平儿的十倍。 果然,虽然同样都是女子,差别很大啊。 这还是要感谢王熙凤,正是她用心用情地开导秦可卿,让秦可卿能解开心结,释放胸怀,主动脱衣解带,让贾琏能够为她深入治疗。 贾琏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给秦可卿运气的时候,秦可卿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唯有指尖抓住的被角,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反应。 而最后跟随贾琏摇晃的身体,则出卖了她身体的真实情况。 第二次运功治疗时,秦可卿则偷偷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躺在床上一年多,终于能体会到身体能主动动弹的感觉,她很是高兴。 略带着一点羞涩。 她见贾琏只能站在床边,汗水顺着他宽厚的胸膛流下来,心中满是感动。 于是她悄悄地换了位置。 时而双腿朝上,和身体垂直。 时而尽力舒张,变成一个“一”字。 贾琏察觉到秦可卿的细微变化,便没有说话,只是用微笑给予肯定,给予鼓励。 而秦可卿就像在学堂上获得老师表扬的孩子一般,心里美滋滋的。 仅仅两次治疗,秦可卿就已经能自己走动了。 虽然千般不舍,万般留恋。 她甚至希望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接受治疗。 可是元妃娘娘马上要回府省亲了,她不得不回宁国府。 贾琏至今还记得秦可卿上马车时流下的眼泪。 楚楚可怜,让人心碎。 而他,只能默默送她回家。 一想起这个仙子一般的人儿回去之后要被贾蓉这般猥琐不堪的人折磨,贾琏心里就堵得慌。 听到秦可卿与贾蓉吵架的消息,贾琏又是开心,又是痛心。 这贾蓉太不是东西了,秦可卿大病初愈,他不好好照顾,还敢辱骂她,实在该死。 开心的是,秦可卿终于醒悟了,开始反抗,开始横眉冷对那些丑陋的人,丑陋的事。 贾琏起身,习惯性地往阿梨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这才想起阿梨已经回他的山门去了,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声。 虽然阿梨没给过他一次好脸色,可是不在自己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啊。 既然阿梨愿意跟着自己去江南,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这个阿梨实在有些奇怪之处,总有一天要脱了他的衣服好好看看,他身上到底是有胎记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总是不让人瞧。 哪怕是洗澡,也是将门窗关得死死的。 这算什么事吗? 防小人不防君子,像我贾琏这样的正人君子,你还防,不像样。 “滴!” 正在贾琏胡思乱想的时候,脑海中一阵震荡。 金唢呐来了! 贾琏连忙寻了个椅子坐下,“金爷,你怎么来了?” 金唢呐说道,“你完成了任务,我自然来了。” 贾琏大惊,“贾珍死了?” 金唢呐说道,“是的,刚死,我就过来了。” 贾琏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金爷,他是怎么死的?” 金唢呐嘿嘿一笑,“死得可惨了。” “先是用刀放了血,然后用斧头一刀一刀地将骨头剁碎,那头颅比较硬,砍刀都卷了,便丢进锅里炖汤,哎呦,那两个眼珠子瞪得贼大,就是不肯闭上……” 贾琏感觉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抖,“别说了,大白天怪瘆人的。” “我问的是谁杀了他?” 金唢呐说道,“当然是你杀了他啊!” 贾琏越发不解,指着自己说道,“我?怎么可能?” “我这些天都没有见到贾珍,如何会杀他,如何会将他的头颅砍下扔进锅里炖汤。” 金唢呐说道,“虽然不是你直接杀的,却是因你而起。” 贾琏说道,“金爷,你别饶圈子了,你实话和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唢呐不急不慢地说道,“你不是和人家搞个交易吗?你给阿梨治病排毒,他们帮你将幕后雇主给杀了。现在他们兑现了诺言,就是这么简单。” 贾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满眼都是震惊。 金唢呐给他传递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贾珍真的是那老头和阿虎抓走的,人也是他们今天杀了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碎尸,可是这些刺客一个个都是些冷血之人,做出这等残忍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人都杀了,怎么弄也是死。 第二个信息更让贾琏脑袋都是大的。 那就是花钱请刺客杀人的,在东长安街刺杀他和王熙凤的,竟然是贾珍! 没错,就是自己的族长贾珍!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琏实在想不明白贾珍有什么理由要害死自己。 在平日里,他自认为和贾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二人还经常在一起喝酒,逛青楼。 贾珍甚至还将姨妹子尤二姐送给自己。 贾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涨得厉害,他实在想不明白了,“金爷,为什么贾珍要杀我,他为什么要花钱请刺客杀我?” 金唢呐似乎不屑地说道,“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一个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杀贾宝玉,为什么要杀贾瑞,你连你亲生父亲都能下手,你还好意思问一个族兄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听到金唢呐这样解释,贾琏倒是心里畅通了许多,“金爷,你说得对。” “我是被逼的,而贾珍是个无耻之人,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这一次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金唢呐没想到贾琏还能这样为自己开脱,“贾琏,我真是服了你。” “这种话,也只有你这种人渣才能说得出口。” “不过也只有你这种人,心够黑,才配完成我的任务,才能活的更长久。” 贾琏知道金唢呐是那种嘴里不饶人的系统,不与他口之争,便去看了一下生命线,果然又长了一些。 除去已经消耗的时日,还有一年的寿命。 活着,好好活着,才是贾琏最看重的。 “金爷,这一次奖励我什么功法?” “最好是来一本内功心法,我学的一门修行功法是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这种功法只有双修时才能用,你给我一本其他正经的内功心法吧。” 金唢呐说道,“没有,我手里头一本功法也没有了。” 贾琏一愣,“什么,没有了?” “那我这次什么奖励也没有了?这任务就算白做了?” “金爷,做系统不能这么无耻啊。” 金唢呐说道,“你学了小李飞刀,学了大合欢功,又学了鹤舞九天轻功。一套轻功,一套心法,一套技法,对了,还有一套医术,你要是都练到巅峰状态,绝对天下无敌。” 贾琏恨恨地说道,“那还要你说!” “这些功法,我苦练这么些日子,鹤舞九天只练到三层,小李飞刀才四层,大合欢功还行,六层了。可是这些功法动不动就有十八层这么高,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巅峰呢?” 金唢呐说道,“你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修炼到三四层,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好不好。就连号称天才的李寻欢修炼小李飞刀,也用了八年的时间才修炼到第四层,你还有脸说自己慢。” 贾琏说道,“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 “你先前说好的奖励,不能说没了就没了,不管如何,你总得补偿我一些才行。” “否则的话,我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不舒服,完成任务就会慢下来。任务一慢下来,就有可能出意外。” “金爷,你也不想那和尚、道士又出来搞事吧。” 提到和尚、道士,贾琏感觉金唢呐似乎颤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金唢呐说道,“他大爷的,我这一次亏本做买卖了。” “我给你增加一个奖励,但是你要保证,后面的任务要加快完成,你的功力要加快修炼。” 贾琏眼中一亮,“好说!” “快拿出来,是什么奖励?” 金唢呐摇了摇身子,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碰撞一样。 贾琏紧紧地盯着金唢呐,生怕错过了什么。 “叮!” 一个金色的东西掉落下来。 贾琏连忙一把抓住,定睛一瞧,是一块布满符文的纯金令牌,“英雄令?” “这又是什么东西?” 金唢呐有些肉疼地说道,“你不是怕那些高手吗?我给你一次召唤高手的机会。” “你只要完成三个任务,就能拿到三枚英雄令,融合三枚英雄令即可召唤一个英雄,这个召唤出来的英雄武功有可能比阿梨还要高。” “比阿梨还要高?”贾琏震惊了。 在他的心中,阿梨是除了那道士之外,武功最高的人。 虽然被自己偷袭得手,可是不妨碍阿梨在贾琏心中的高手地位。 贾琏紧紧地握着英雄令,“是三国英雄,还是梁山好汉,还是现实中的英雄?” 金唢呐嘿嘿一笑,“一切皆由可能!” 第85章 元妃娘娘省亲,贾琏又生变故 贾琏一直觉得宫里的规矩大,没想到这么大。 元妃回家省亲,他作为王熙凤口中的“国舅爷”,白天硬是没有见到元妃本人。 只有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人进了大观园作陪。 连王熙凤都没有资格进去。 贾琏瞧着夏太监站在那里如同木桩一般,一动不动,便不着痕迹地走到他的身边,“夏公公,辛苦了。” 夏太监并不需要一直陪伴在元妃身边,他管的可不是一个后妃之事。 只要将娘娘安全送到家,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剩下的事情,便是贾府的活了。 另外还有元妃宫里的小太监和宫里伺候着。 这些人懂规矩,会伺候人,夏守忠也不用太担心。 见贾琏毫无烟火气地往他衣袖中递过来一张银票,夏守忠的老脸便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咱家不辛苦,辛苦的是二爷。” “不需要,啊,你这样不合适,哈哈,二爷也太客气了。” 贾琏笑着说道,“夏公公如此照拂我,哪里还需要客气呢。” 夏太监说道,“那是的,就今年宫里放出了十二位贵妃、嫔妃娘娘回家省亲,就元妃娘娘这边我花的心思最多。” 贾琏说道,“娘娘已经进院子了,与府上女眷们有些体己的话要说。我在那边治办了些酒菜,其他的都普通,就是那只竹鸡难得,是青牛山上的竹鸡,肥得很,有两斤多重。还有那条大鲤鱼,说是黄河里捞上来的,我也拿不准,还请夏公公给我品尝一下,看我是不是被人骗了银子。” 夏太监说道,“本来准备再伺候一下,就回宫了。” “既然二爷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去尝尝那新鲜的竹鸡,再看看是不是真正的黄河大鲤鱼。” 贾琏连忙引着夏太监到了屋中,此处就在大观园旁边,随时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一旦有事能及时赶过去。 酒过三巡,夏太监眯着眼睛说,“听说二爷又有大喜事啊!” 贾琏心中一动,赔笑道,“娘娘回家,那是天大的喜事,我们族上都荣光。” 夏太监端起酒杯,“你看看,对我还要隐瞒。” “我可听说了,二爷要外放为官,可是一个实职啊。以后啊,不能叫二爷啊,要叫贾大人才行。” 贾琏连忙举起酒杯相敬,“夏公公,无论我什么样子的,都离不开夏公公的照拂。” “实不相瞒,我叔叔王子腾给了我一些建议,让我别在家里荒废了岁月,最好出去做点实事,因此便有了些风声。” “可是这些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落地,说不定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着,捞不着啊。” 夏太监和贾琏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夏太监咂吧着嘴,摇头晃脑地说道,“现在是捞不着,可马上就要捞得着了。” 贾琏连忙侧过身去,“可是有确切消息?” 夏太监说道,“这事我也是偶然听到的。你也知道我不管这官场上的事情,只伺候娘娘们。” “那一日和戴权喝酒,他无意间透露了一句,说本来你这事都要落印了,却被压了下来。” 贾琏心中一惊,贾府素来与戴太监要好,王子腾帮他运作此事也有戴太监在里面协调,却想不到到了这临门一脚的时候,竟然传出这么个消息。 奇怪的是管家孟鹤竟然没有传出一点消息过来。 “可知是什么原因压下来了?” 夏太监眼睛微眯,眼睛的褶子越发明显,“此事要是别人,我是不肯说的。” “因为你琏二爷素来仗义,所以我便和你说了。此事我特意追问了戴权,他却不肯再多说一句。” “我惦记着你的事情,便找吏部堂官老刘问了一声。” 贾琏知道,夏太监说的吏部老刘,便是吏部尚书刘青运,此人手握人事任免大权,凡是要升迁之人必得过他的手。 而夏太监与刘青运要好,自然能打探得消息出。 贾琏连忙问道,“刘尚书是如何说的?” 夏太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贾琏知道这老太监的心思,也不催,提起酒壶给他斟满了酒。 “夏公公,我听说你喜欢苏绣,如果我能得偿所愿,一年到头总得孝敬你几车上好的苏绣。” 夏太监将鱼肉吞下,“嗯,好!” “这鱼绝对是上好的黄河大鲤鱼,肉质鲜美,入口即化,好。” 贾琏连忙端起酒杯,“能入得夏公公口,那便是真的了。” “来,夏公公,我再敬你一杯。” 夏太监将酒喝了一半,然后放下酒杯,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写起字来。 贾琏紧紧地盯着夏太监的手指,他知道这夏太监必定是要给他透露重要的信息。 而这个信息估计只有宫里才知道,或者只有皇帝身边的人才知晓。 理! 贾琏见夏太监在桌上写的是一个理字,便也用手指在“理”字前面些了一个字。 大! 夏太监点点头,又在桌上写了个“二”字。 贾琏眼中一亮,便知道夏太监说的是何人了。 大乾皇朝设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有专断独奏之权。 大理寺有大理卿以人,从三品,为大理寺主官。 下又有大理少卿两人,正四品。 因大理少卿司马腾不久前已回乡养老,目前只有大理少卿一人,便是傅政化。 夏太监写的“二”字,必然是这排名第二的傅政化了。 贾琏眼神凝重,想不到这次竟然是此人从中作梗。 其他的他还不担心,关键是这傅政化和他背后的之人,和王子腾有些不对付,对他们贾府历来不友善。 贾琏问道,“夏公公,当真?” 夏太监点点头,“绝无虚言,此事也并非老刘告诉我的,而是周太监说的。” 贾琏知道夏守忠口中的周太监是谁,那是皇上的身边人。 如果是周太监说出来的,那绝对是不会错的。 贾琏说道,“多谢夏公公指点迷津,我还如同井底之蛙,在家里彷徨,等待。” “可是那人素来与我们不对付,他位置又独特,他这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却无能为力,看来我外放之事又黄了。” “算了,不去外放也无事,那江南之地动乱不安,哪里如京城这般好酒好肉痛快。” 夏太监笑了笑,“你啊,我要是第一次和你相识,必然是信了你的。”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这事在人为,岂能轻易放弃呢?” 贾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此事都到了上头,必然已经否了,如何还能改呢?” “我虽然不甘心,可是还能求谁去改了此事呢?” 夏太监侧身到贾琏耳边,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你放着家里一尊大佛不去求,求外面的菩萨又什么用呢?” 第87章 贾元春出手 贾琏迎上贾元春的视线,丝毫无惧,“是啊,我有野心。” “我想让我们贾家从没落中走出来。“” “我想让我们贾府重新找回往日的荣光。” “我想让他人提起我们贾氏一族,都带有敬畏之情。” 贾元春站起身来,脸色有些激动,“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贾琏也站起身来,“因为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一个世家没落到这种程度,连府上连例银都渐渐发不出。” “我不甘心给我父亲办后事还要到处打秋风、借银子,还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我更不想虚度这一生。” 贾元春厉声说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你这野心?” “你可知道稍有不慎,你就会将整个家族带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贾琏点点头,眼神坚毅,“我知道啊,可是如果我没有这个野心的话,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家族缓缓地滑入深渊。这种速度是缓慢的,可是却无法阻挡的。不仅仅是整个家族,连同我们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的打压,无形的剥离,仿佛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掐住我们的咽喉。” “我不想被别人掐住命运的咽喉,我更不想就这样死去。” “我是这样想的,娘娘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吗?” 贾元春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平和、端庄,眼里冒出了杀气,整个屋内的氛围顿时寒意四起。 “贾琏,你好大胆啊!” “你这般肆意妄为,你可知道走错一步就会永无翻身可能,你可知你面对的是什么吗?” “你一意孤行,会害死很多人的。” 贾琏并没有被吓退,而是挺直胸膛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想娘娘在宫里,也不想自己母族逐渐消亡吧?” 似乎被贾琏说穿了心里事,贾元春脸上的戾气逐渐消散,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她缓缓坐了下来,“整个贾家,比你聪明的大有人在,比你更有机会做这件事情的也有人。” “可是他们要么从来没有想过,要么是受挫之后逃避。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苦苦挣扎,这才有了今日的名分、地位。” “哪怕我有了今日这样的地位,我却没有办法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说一句话。” 贾琏说道,“娘娘,不用你说什么,你现如今这样的地位,就是我们最大的依靠了。” “至于我们能不能借势,我们能不能翻身,这要看我们的本事。” 贾元春点点头,“是啊,烂泥扶不上墙,好鼓不用重锤,能不能有点用,就要看你们的本事。” “我今日单单将你叫过来,就想看看你的本事,听听你的想法。” 贾琏说道,“娘娘也说了,我并不是族里最聪明的人。我想族里最聪明的人应当是大伯和二叔,他们都是满腹经纶之人,他们读书有成,却遇到了挫折。一个避而修道,一个接受现实,安稳为官。” “以前很多年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大伯中了进士不去报效朝廷,却要选择炼丹修道,荒废了一身的学业。我更想不明白为何二叔要接受朝廷的赏赐,一辈子当一个普通官员。” “ 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有人不想。” “我以前没有想通的时候,也曾想过就这样过完此生,毕竟虽然家族没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支撑过我们这一代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问题在于,我们花光了祖宗的基业,下一代呢?下下代呢?” “我们家族必须有人站出来,走出去。去担当,去作为,却开辟一条道路来。” “娘娘,现如今,族里除了我,恐怕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贾元春静静地听家里说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佛像一般。 贾琏继续说道,“所以我准备外出为官,舅舅王子腾也是支持我的,他为我牵了线,铺了路,我原本是准备去青州的,可是那里发生了动乱去不了。” “后来准备去苏州,而且可能性很大。最近却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我也只能在家里干等着。” 贾元春这时说道,“你将夏守忠叫去喝酒,必然听到停下来的原因了吧。” 贾琏眉头微皱,“他没有说透,只提到了是周太监传出来的,便不敢再揣测了。” 贾元春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一个从五品的外放官职,要惊动这么多人,实在是有意思啊。” “我且问你一句,你真的是铁了心要去苏州吗?” “你真的就不怕死在反贼手中吗?” 贾琏正色说道,“我不怕!” “哪怕是客死异乡,也是马革裹尸。至少说明了我们贾家也有血性男儿,不都是酒囊饭袋。至少给我们的后代留下些痕迹。” 贾元春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不便告诉你,因为你知道多了没有益处,反而会让你束手束脚。” “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下次遇到王子腾的时候,可以问他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现如今既然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该我出手了。” “我只会出这一次手,至于后面,就要看你的造化,看你的命运。” “你且下去吧!” 贾琏没有说话,而是恭恭敬敬地给贾元春行了个大礼,转身离去。 贾元春看着贾琏离去的背影,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哀伤之色,“宝玉,这个机会原本是留给你的,偏偏你却没了。” “贾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元妃娘娘回府省亲,宛如昙花一现,热闹非凡过后,贾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这日王熙凤正在屋里待客,那边红儿跑进来说道,“奶奶,二爷回来了。” 王熙凤连忙站起身来,对平儿说道,“赶紧将这些借券收起来,可别让二爷知道了,他可是素来不准我放利息的。” “你你你,还有你,赶紧从后门出去,也别让二爷瞧着了。” 王熙凤则和尤二姐迎了出去,见到贾琏顿时吓得面容失色,“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哪里受伤了?” 第88章 疯狗孙绍祖,邢夫人白日为乱 贾琏咧着嘴说道,“晦气了,今日碰到一条疯狗,到处咬人。” 王熙凤大惊,“疯狗?二爷你是有武艺在身的,还被疯狗咬了?” “阿强呢?老默呢?不是还带了五个家丁吗?” 小豆子在一旁说道,“奶奶,不是真的狗,是孙绍祖那条疯狗,他是故意冲着二爷来的。” “孙绍祖?” 王熙凤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真是个狗东西啊。” “大老爷一死,他就拿着一张一万两的欠条过来找我们要钱,还说迎春妹妹是商量好的利息。我呸,他不是想花一两银子娶迎春妹妹过门啊。这孙绍祖打的好算盘,分明只是想多一个下人啊。” “可恨大太太,竟然都认下了,还叫他来找我们要钱要银子。” 贾琏坐了下来,“你先别骂这狗东西了,叫丫头给我打盆水来,我手臂上被割了一刀,先清洗一下。” 王熙凤连忙叫红儿去打水,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揭开贾琏手臂上的碎布,“爷,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贾琏瞧了一眼破了皮的伤口,只是破了一层皮,血早已不流了。 “这些血啊,不是我的,是孙绍祖的。他受的伤,比我要重十倍。” “嘿嘿,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衙门差役来得快,我总得卸下他一条胳膊才罢休的。” 王熙凤用手帕给贾琏轻轻擦拭伤口,又涂抹了一些创伤药,埋怨道,“你也真是的,那孙绍祖是一个武夫,你怎么和他硬拼硬呢?” “不是还带了阿强和老默吗?他们人呢?” 贾琏说道,“我带了人,孙绍祖是有备而来的,自然也带了人。” “阿强腿上受伤了,老默在给他上药。不过不用担心,没有伤到筋骨,问题不大,休养个几日就好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那孙绍祖还真有一身好武功啊。” 王熙凤坐在贾琏身旁,“他们家可是武夫世家,一个比一个蛮狠。” “这一次你还是幸运,只是受些小伤。你日后要是碰到他,就不要和他硬扛了。这些粗鄙的武夫,就知道一味乱来。” 小豆子在一旁说道,“这次是孙绍祖主动挑衅的。” “二爷和两位掌柜在酒楼商议事情,结果碰到孙绍祖在隔壁宴请,他对二爷出言不逊,还说不将那一万两银子和迎春小姐交出来,他以后见到姓贾的就打一顿。” “二爷自然气不过,与他争执了几句,那孙绍祖不仅破口大骂,而且出手伤人。” “嘿嘿,二爷武艺高强,打翻了他的几个狗腿子,还用筷子将孙绍祖身上戳了两个窟窿,那血啊,飙了一地……” 王熙凤瞪了小豆子一眼,“你个兔崽子,不学好,不拉住二爷,肯定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仔细你的皮。” 小豆子不怕贾琏,最怕王熙凤,移步到贾琏身后,不做声。 贾琏对王熙凤说道,“这孙绍祖之事,应当没有什么后患,毕竟没有死人,又是他们挑衅在先,虽然他们吃了些亏,不过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 “后来官差也敢来了,定了个相互争执,各自回家养伤,大家都没意见。”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的。” 王熙凤俏眉微蹙,“孙绍祖是明着来狠的,我倒是不怕。” “就是大太太那边,有些麻烦。” 贾琏接过红儿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她那边有什么麻烦?” 王熙凤忿忿地说道,“她今儿个又来了,讨要一万两银子,说是大老爷在世的时候欠下的,要我们还。还说生父债子还, 天经地义。” “她还说三天后就要将迎春妹妹交给孙绍祖,这是大老爷生前许下的。做人要有诚信,不能言而无信。” “你说说看,这像人话吗?” 贾琏眼眸微眯,里面有精光闪过。 他握住王熙凤的手,“你放心,这事马上就要了结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感受到他的冷静,“了结?如何了结?” 贾琏嘴角一笑,“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王熙凤没有盘问出贾琏口中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只得作罢。 她手头的事情很多,管着一家子的事情,忙都不忙不赢。 另外还有许多凭空出来的事情,还要叫人赶紧弄好大观园里新修的观音庙。 王夫人自从贾宝玉死后,一心念经拜佛。 她听人说在家里修个观音庙能让人早日转世,能保家族平安,便叫王熙凤挤出银子在大观园里修一座观音庙。 王夫人还要亲自去看观音庙的修建情况。 其他人的事情能缓一缓,王夫人的事情不能缓。 第二日,王熙凤便领着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史湘云、李纨等人陪着王夫人往观音庙那边走去。 王夫人对观音庙的修建还是很满意的,又提出了一些建议,例如观音菩萨像要多贴一些金,这样就更有诚意。 王熙凤只能听着,心里却想着,这观音庙都是借钱搞出来的,还多贴金,把自己剥了皮也贴不出来了。 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明说出来。 从观音庙里出来,王熙凤对王夫人说道,“太太,我听说大太太身体有些不舒服,这边恰好路过,要不要过去瞧瞧?” 王夫人一听,眼中有些厌恶的神色,随即又很好的沉下去,淡淡地说道,“我们妯娌关系素来好,只是这些日子我一心拜佛,有些事情没有顾及得到。” “还是凤丫头想得周全些,提醒我,那我们就过去瞧瞧吧。” 李纨说道,“太太菩萨心肠,府上的人都说你人慈心善,样样都做得好着呢。” “凤丫头也是个能干的人,府上的人都守规矩,你自然能少操一些心。” 王夫人点点头,“这做人啊就是要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才能长久。” “现如今虽然娘娘升了妃位,我们也要谨遵本分,只能让她在宫里更安稳,不能给她添麻烦。”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邢夫人住的屋子外。 一个站在门口的丫头一见人来了,撒腿就跑。 这时一个人影闪出来,将她按到在地,捂住她的嘴巴,拖到一边,不让她发声。 王夫人、王熙凤等人大吃一惊,连忙赶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屋内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隐约有人在屋内做那不轨之事。 王夫人侧耳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因为那声音,分明是邢夫人发出来的! 第89章 做男人有始有终,给邢夫人送终 王熙凤也听出来了,她朝身后众人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她走到窗口前,用手指沾了些口水,将窗户点破,往里面瞧去。 不看则罢,一看吓得王熙凤魂不守舍,目瞪口呆。 李纨见王熙凤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今日却惊吓不已,不由得好奇也过来瞧了一眼。 她是个守寡多年之人,早已过着枯如死灰的生活,生活中没有一点波澜。 可是这一眼瞧进去,顿时满脸通红,手脚发烫,连腿有些发抖了。 邢夫人的确在里面,刚才那靡靡之声的确是她发出来的。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躺在那里。 邢夫人也跪在那里。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算正常。 毕竟这些场景,数年前,李纨也曾经经历过,不会这样就觉得惊悚。 让李纨承受不住的是,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站在邢夫人身后 还可以这样??? 这简直突破了李纨的心理底线。 王夫人见李纨身子摇摇欲坠,连忙一把扶住她。 见李纨眼神中的震惊与恐慌,王夫人知道里面肯定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她从王府的大小姐出来,再执掌贾府这么多年,早已磨砺出波澜不惊的性子。 哪怕后来将府上的事情交给王熙凤去打理,她依旧能掌控全局,稳如泰山。 王夫人将李纨交给探春,自己上前往窗户孔中往里面瞧去。 好家伙! 王夫人心中连声叫好。 哎呦喂,我的好大嫂,一把年纪了,玩得挺花的啊。 贾赦尸骨未寒,你却如此肆无忌惮。 而且找了这么年轻的后生。 这体力,这干劲十足啊。 不愧是大嫂啊,佩服,佩服。 嘿,还能调整方向啊。 这一招可以,等着晚上贾政回来,看他还有余力,或许可以试一试。 我呸! 你个贱女人,不要脸的老货。 竟然想坏我心志。 我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吗? 你白日里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丢尽了贾府的脸。 往日里你仗着大嫂的身份,对我多有刁难。 当初对我掌管府上之事,一直暗地里挖坑,让我不知道被婆婆骂了多少回。 这些还不说了,你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多少银子被你搬走了。 上次宝玉没了,你只出了一百两银子打道场,还哭穷。 这一次,我让你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吐出来。 王熙凤看着王夫人脸色阴晴不定,时而狠毒,时而嘴角扯动露出一丝笑意,时而有些淫意,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探春、迎春等人见王夫人离开窗户之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有所思,便好奇地想上前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唬得王熙凤连忙伸手将她们拦住。 这等场景,自己哪怕是过来人,都有些遭受不住,甚至李纨现在都有些魔怔的样子。 探春、迎春、惜春、史湘云等没出阁的姑娘,绝对是扛不住啊。 一旦走火入魔,后患无穷。 王熙凤镇住其她人之后,便来到王夫人身边,小声说道,“太太,现在该如何办?” 王夫人回过神来,正色说道,“你们堵住门,叫去将林之孝他们叫来,把这里面的奸夫淫妇给捆绑了。我去回老太太一声,也和老爷说一声。” “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想不到出在我们贾府,实在是可恨至极啊。” “不过家丑不能外传,此事最终如何处置,还等族里商议再定。” 一时间,贾府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好不热闹。 王熙凤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她内心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有些兴奋。 这是她的婆婆啊,婆婆偷人被当场抓奸。 实在……太刺激了! 所以当王夫人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只能紧紧地绷住脸,生怕没憋住,笑出声来。 回到家中,王熙凤便问道,“平儿,我方才可有没遮掩好的地方?” 平儿瞧了一会王熙凤的脸,“没有啊,方才奶奶表现得可好了。一会是悲痛欲绝,对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流露出不可相信的表情。” “一会又是义愤填膺,对我们府上出现这种道德沦丧、不知廉耻的事情表示深深的痛恨。” “尤其是最后的表态,发自肺腑,呕心沥血,从家族的振兴,说到后世的影响,完美地阐述了这件事情必须严惩的原由。听得我们热血沸腾,连老太太和太太都连连点头。甚至连于心不忍的老爷也没有再多说话。” “奶奶今日的表现,堪称一绝啊。” 王熙凤眉角含笑,“真的吗?”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 尤二姐在一旁笑道,“奶奶表现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平儿说的绘声绘色,哪怕我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都觉得不如平儿说得好呢。” “平儿妹妹这张嘴啊,简直和说书人一般了。” 平儿说道,“不是我说的好,实在是这一场戏太精彩了。” “就连大太太府上的丫头们,都说不敢相信呢。” 王熙凤冷声说道,“记住了,现如今没有什么大太太了。” “我们府上,就太太一位。” “以后称呼那个不要脸的人,就叫她罪人便是。” 尤二姐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出了口恶气,连同迎春丫头也能摆脱出来,可是现如今最痛苦的恐怕是二爷吧。” “大老爷才没了,现如今可是连失双亲啊。” 听得尤二姐这么说,王熙凤也将方才兴奋的心情压了下来,“是啊,二爷真是个苦命的人。”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父母呢。” “我身子还没有全好,等下你们两个早早地去洗干净了,弄得香香的,用心用情地伺候好二爷,让他将心里的不痛快都释放出来。” 平儿和尤二姐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意蕴,等下二爷回来,要释放的恐怕不是心里的不痛快吧。 每次到她们屋里,释放的可都是无穷无尽的快乐啊。 贾琏此时脸上并没有痛快的神情,而是一脸凝重。 他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酒壶,看着天上的明月,一口一口地喝着。 屋里有女人在低声地哭泣。 胖乎乎的吴帆看了贾琏一眼,见他没有做其他吩咐,便走了进去。 邢夫人一见吴帆进来,便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是她身上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也塞了布条,动弹不得,发不出声。 吴帆蹲了下来,扯开邢夫人嘴里的布条。 邢夫人大声说道,“吴帆,救我。” “快给我松绑,放我出去。” 吴帆摇了摇头,“不行了,府上的人都盯着的,我不能放了你。” 邢夫人没想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管家竟然敢驳回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在外面存了好大一笔银子,这银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放我出去,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这些银子,够你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快,给我松绑,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了。” 吴帆有些想笑,“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银子做什么。” 邢夫人这时又露出妩媚的姿态,“我的好帆帆,我的心肝宝贝,我知道你既然能进来,就能带我出去。” “要不,我想着就给你吸一回,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身体吗?我什么都可以的。” 吴帆眼中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丑陋,我看了只想呕吐。” “你快六十岁的人,还打扮得像个少妇一般,脸上的粉擦了一寸厚。你身上的皮肤都干煸了,还欲壑难填,偏偏喜欢找年轻的后生来玩耍。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幻想着醉仙楼的姑娘,才能够下的了嘴的。” “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让我觉着恶心!” 邢夫人如遭重创,瘫倒在地,“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明明你说过最喜欢我的,明明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 “恩爱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出事了就叫我老女人。” “啊,该死,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说着,邢夫人眼神就阴戾了下来,“不放我走,那就一起死。”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明儿个我就告诉大家,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吴帆站起身来,从长袖中抽出一根绳子,“太太,我伺候了你这么久,也没什么报答你的。” “二爷说过,做男人啊,要有始有终,今儿个我就给你送终了。” 第90章 贾琏吹笛,送母归西 屋里传出捂嘴的声音。 随后又有绳索上梁的响声。 随着一阵挣扎、抖动,最后化为安静。 贾琏抽出腰间的长笛,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声音凄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楚。 连乌鸦都被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仿佛在迎合贾琏的笛声。 从此之后,在这方世界,贾琏便是真正的无父无母之人了! 何等凄凉,何等惨烈。 又何等开心。 贾琏吹了一曲之后,感觉不是很满意。 这笛子有些难吹,不像箫那般悠扬。 幸好贾琏不在乎这些细节,感受到异样,便看了一下脑海。 金唢呐来过,只是这一次,它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连衣袖都没有挥一挥,便离去了。 贾琏仔细检查了一下,虽然金唢呐并没有作为,但是该给的还是给了。 寿命线略微长了一点,两个月。 贾琏嫌弃有点少,不过按照金唢呐以前的说法,这邢夫人在贾府中的确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总比没有的好。 又一枚金灿灿的英雄令躺在储物柜里。 两枚了,还差一枚就可以召唤金唢呐说的英雄了。 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虽然金唢呐没有明说到底能召唤什么英雄,不过听他那句“一切皆有可能”,肯定会有惊喜的。 来个李元霸吧! 贾琏要去苏州建功立业,身边没有个厉害的武将,自己还真不好施展手脚。 听石磊说,苏州的反贼都是绿林出身,个个都有一身好武艺,来个李元霸绝对能压制住他们。 如果是谋士的话,来个诸葛亮也可以。 毕竟不用学着刘大耳的三顾茅庐,直接放在身边就能用。 嗯,如果是女的呢? 这倒是个问题了。 武则天是不错的,又美又能干。 说不定还能帮助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要是黄蓉也不错,俏皮可爱又美貌。 想着这些,贾琏提了提裤子,想得有点远了。 管她是什么女子,只要美貌能干就行。 只差一枚英雄令,只需要再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了。 接下来要杀的是谁呢? 贾琏看了一下新任务,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 “嗯,不愧是金爷啊,这个任务深得我心。” 吴帆从屋内走了出来,“二爷,都办好了。” 贾琏拍了拍吴帆肥硕的肩膀,“你辛苦了!” 吴帆受宠若惊,“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当日我差点病死,是二爷你救我小命。又将我带进了贾府,当上了管家,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二爷这份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贾琏看着吴帆肥胖的脸,“当初你才百十斤重,现在恐怕两百斤了吧。” 吴帆连连点头,“可能还不止了,我胃口好,吃得多,又不喜欢动,长得也快。” 贾琏说道,“我说你辛苦了,其实是委屈你了。当初你也是模样俊俏的后生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下个月才满二十的。” “可是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说你五十了,别人也能相信。” 吴帆嘿嘿一笑,“这样挺好,和人打交道,都不会欺我年轻。” 贾琏看向屋内,一根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影在晃啊晃的,“你还这么年轻,却被她糟蹋了这么久。也只有你这种有大毅力,大决心的人,才能忍受得住啊。” 吴帆跟着回头,“那种感觉的确不好受,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让这种难受的事情变得有些美妙。” 贾琏有些好奇,“哦,是什么法子啊,说来听听。” 吴帆说道,“每次她缠我弄这事的时候,我便在心里想着醉仙楼的冰漪姑娘。” “哎呦,爷你可能不知道,那冰漪姑娘身子真好啊,白白的,嫩嫩的,啧啧啧……” 贾琏见吴帆有些陶醉的样子,便笑道,“那冰漪姑娘我知道,模样虽然不是最顶尖的,可是前凸后翘,丰腴动人啊。” “吴帆,你要是喜欢她,我将她赎出来给你当媳妇如何?” 吴帆连连摇头,脸上的肉一甩一甩的,“爷,你可千万别。” “我也不是心疼那银子,只是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这姑娘啊,放在青楼里玩,便是人间仙子,一旦娶回家,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就好比水中的月亮,看着很美。可是一脚踩下去,必然要弄得一脚湿,了无生趣。” 贾琏没想到吴帆还有这般见解,果然是个看得长远的人,“也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你花点银子,她对你百依百顺,伺候得你像个大爷一样。” “要是真的娶回家了,还得你伺候她。” 吴帆说道,“二爷说得及时,就是这么个理。” “所以才有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嫖的至理名言啊。” “况且我听说,江南的女子一个个嫩得像水一般,等到了江南,我跟着爷享福去。” 贾琏眉毛微抬,“哦,你还想去江南?” “我自己都没有定下来要去,你倒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么有信心啊。” 吴帆笑道,“那是自然的,二爷这般能干的人,谁不称赞。我自从跟着爷做事以来,明的暗的就没有不成事的。” “而且这次元妃娘娘愿意出手,那是绝对不会错的。” 贾琏看向那轮明月,“其实我是打算将你放在家里的,你也知道家里事情多,需要一个能干的管家在支撑着。林之孝那些人,做点体力活还行,动脑子的事情,他们做不来。” 吴帆说道,“我自然知道爷的打算,可是我跟着爷去江南,比留在府上有用得多。” “一则是二爷到了江南必定要买宅子的,里里外外都需要人打点。小豆子虽然聪明,可是年岁还小,这些事情我做得会顺手很多,让二爷无后顾之忧。” “二则江南那边的生意很多,二爷忙于军政大事,生意上的事情总要有人打理才行。这方面的经验,恐怕没有人比得上我了。” “第三就是二奶奶是个能干之人,又是个好权之人,她现如今有了平儿、探春等姑娘相助,早已将游刃有余了,我留在这边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免得被人嫌。” 贾琏瞧着吴帆,眼中含笑,“听你这么说,我不带你去江南都是我的不是了。” 吴帆低头说道,“二爷知人善用,自然会带我去的。” 贾琏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个能干的人,而且又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但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到了江南,有你的舞台让你发挥。” 说罢,贾琏看了一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台子已经搭好了,那就准备唱戏吧。” 吴帆应下了,便扯开嗓子嚎叫起来,“不好啦!” “来人啦,大太太上吊了!” “快来救人啊,大太太上吊了。” 第91章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上爬的心 邢夫人之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毕竟她做出那等丑事,被抓个正着,上吊自杀也是情理之中。 哪怕是邢夫人老家之人,本来想着过来闹事弄点银子,却被吴帆领着人恐吓了一番,还要带人去邢家找麻烦。 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幸好贾琏及时出现,制止了吴帆的暴力行为,还打发了邢家每人十两银子。 邢家人感激不尽,连吊唁也没去,便拿着银子喜滋滋地回去了。 唯一让贾琏有些头疼的是六扇门的石磊。 他坐在贾琏屋里,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贾琏给他斟满了一碗酒,“石爷,你再苦着脸,就变成一个大苦瓜了。” 石磊抬头看向贾琏,“你是想把家里的人都杀绝吗?” 贾琏唬得不行,“石爷,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啊。” “我才死了爹,又没了娘,如今是个无依无靠的人,你可不能这样欺负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苦命之人啊。” 石磊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虽然我没有一点证据,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不正常。” 贾琏略微放下心来,“本来就不正常。一个妇人,因为丈夫死了,就去偷人,实在是……唉,算了,我说不出口。” “石爷,你今天过来不是安慰我的吗?你就不能说点宽慰我的话?” 石磊又将碗中的酒干掉,“还安慰你,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需要安慰吗?” 贾琏察觉石磊有些异样,便问道,“是不是上次那个案子的事情?” 石磊将碗重重地放下来,“你家里的事情你自己能摆平就行,我也不想多管,毕竟我还有一屁股屎没有擦干净的。” “都是宫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不许我们进去调查,如何能有结果呢?” “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得出来。” “他娘的,再这么搞,老子不干了,去边境当兵去。” 贾琏还从来没有看到石磊这般生气的时候,便笑道,“你也别去边境当兵了,和我一同去江南吧,那里匪患严重,正需要你这种能文能武之人。” 石磊白了贾琏一眼,“你也别笑话我,江南现在是个烂摊子,是个泥窟窿,你未必脱得了身。” 贾琏说道,“我自然不会脱身的,我会沉下去,在江南扎根,打出一片天地来。” 石磊看着贾琏自信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羡慕,更有些生气,同样是人,凭什么他能这么骄傲,凭什么他能这么开心。 不行,要不开心就一起不开心。 “我要你问娘娘的事情你问了没有?” 贾琏瞧了一下门口,小豆子识趣地到门口去守着。 贾琏靠近石磊,压低声音说道,“问了。” 石磊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娘娘怎么说?” 贾琏说道,“娘娘并没有多说,只说有几个人可疑。” 石磊几乎将耳朵贴到贾琏的嘴边,“哪几个人?” 贾琏说道,“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李贵嫔。” 石磊瞪大眼睛,满眼的不肯相信,“为什么会是这三个人?” “不可能啊!” 贾琏说道,“我初听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娘娘在宫中,她感受是最深的。” “我也问了她原因,她没有明说,只说她有一些线索,没有证据。” “后来我仔细想了一晚,还真想出了些眉目,娘娘说的这三个人,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石磊盯着贾琏,“你想出了什么?” 贾琏并不像石磊那么着急,而是给他又斟满了一碗酒。 “石爷,你先莫急,我们边喝边说。” 石磊将贾琏的酒碗压住,“我现在急的都冒泡了,你还给我卖关子。” “上头的人说了,要是我迟迟破不了案,便要我去驸马。” 贾琏看着石磊,满眼尽是羡慕之色,“当驸马还不好啊,你是真傻,还是故意到我这里来炫耀的。” 石磊鄙夷地看了一眼贾琏,“你以为当驸马真的好啊,看似荣耀,实则是卖身。” “这当了驸马,就相当于入赘一般。从此只能守着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多看一眼都有罪。” “而且规矩那么多,当了驸马,整个人就废了。” 贾琏试探地问了一句,“可知道准备下嫁你的是哪位公主?” 石磊摇摇头,“随便哪个公主我也不想要,我还没有玩够的,好多地方的姑娘我都没有见识过。” “要当驸马,也要等我四五十岁的时候再去当。” “那个时候我玩不动了,便找个老实的公主娶了。” 贾琏笑道,“石爷好眼光,好格局,我佩服。” 石磊忿忿地说道,“别拍马屁了,你快点说,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贾琏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娘说的第一个人是太后,我开始是绝对不肯相信的,后来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你想想啊,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本来就隔了一层。而大皇子的母亲茹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一脉相承。可惜入茹皇后死得早,大皇子又是太后一手拉扯大的,感情极深,她老人家最想的事情,便是想要大皇子继位。所以在太后眼中,其他的皇子,无论是长大的,还是没有长大的,甚至是肚子里的,都是她的眼中钉啊。” 石磊眼神凝重,“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听说虽然皇上对太后极为孝顺,可是就是在立太子的事情上,任由太后如何吵闹,他始终没有同意立大皇子为太子。” “为了这事,太后和皇上呕了好久的气,皇上依旧没有动摇。” 贾琏说道,“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既然皇上没有立大皇子为储君,那必然会与太后生隙。” “太后是什么样一个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可是嫁了四任丈夫的人,还能稳坐太后的位子,能量与能力都不容小觑的。” 石磊想了想,说道,“那皇后娘娘呢?” “她出身名门,家族现在如日中天,兄长又掌握兵权,更是不可一世。” “自从她诞下皇子之后,呼声可是最高的。她如何会做那等事情?” 贾琏说道,“你说的是现在,以后呢?” “只要八皇子一日不成为太子,她这皇后的宝座便一日都坐不安稳。太后的例子已经在那里,她又如何会心安呢?” “将潜在的对手都消灭掉,不是宫里一贯的做法吗?” 石磊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那李贵嫔呢,她又没有生下皇子,她根本对其他人构不成威胁,为何她有嫌疑?” 贾琏眼眸微眯,“毒蛇总是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偷袭咬一口,却是最致命的。” “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想要上爬的心,比最毒的蛇还要毒一百倍。” 第92章 一半是恶魔,一半是圣人 石磊沉默了一会,随即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我觉得你才像毒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窜出来咬死一个人。” 贾琏无奈地说道,“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对人没有信任感。” “我和你相识这么久了,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石磊说道,“如果不是要请你帮忙,我是宁愿和街边乞丐喝酒,也不愿坐在你这屋子里和你说话。” 贾琏摆手说道,“过了,过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更没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得俊朗一点,想上进一点,想改变命运的纨绔子弟而已。” 石磊说道,“一个纨绔子弟如何会懂这么多呢?” “又如何会知晓宫中这么多信息?” 贾琏说道,“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多打听一些便能知晓了。” “而因为你交待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里,便多留心了宫里的事情。许多看似错综复杂的事情,抽丝剥茧之后,便会有真相浮出水面。” “而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石磊明亮的眼睛看着贾琏,“我不管真相是什么,我只知道你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贾琏心中一惊,不会吧,这也能被人看穿? 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他的,是被他穿越过来占据的。 还有,不仅仅是占据了这具身体,他还有一个金唢呐在体内躲藏的。 这四个石头的捕头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如果刺探到了他的底线,要不要动手? 真动手起来,自己又有几成胜算? 杀了之后,自己能逃脱吗? 就在家里犹豫的时候,石磊接着说道,“你这个身体里,一半是恶魔,一半是圣人。” “其实谁又不是呢?” “就拿我来说,我有时候也很痛苦,我想过的洒脱,无忧无虑,不想管这些鸟事情。可是父亲挡在哪里,身上的衣服管在那里,我那里也去不了。只能做一个自己不想做的自己。” 贾琏听到石磊一声叹息,这才将一颗悬挂的心放下来。 兄弟,话说一半会死人的。 “你这样的人,迟早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石磊迎上贾琏的目光,“承你吉言。” “你要是想到什么,或者又有什么新发现,记得及时告诉我。” “元妃说的这三个人,你分析的理由,有一定道理,我会好好调查一下。” “我有其他消息,也会再来告诉你。” 石磊将酒碗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是,随即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希望我下次来你家里的时候,不要再听到又是死人的消息。” 贾琏也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谁知道呢。” 石磊紧紧地盯着贾琏的眼睛,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贾琏又接着说道,“这世道太乱了,人心也乱。” “青州那边一日之间就死了十万人,我当日也差点死在刺客手中,每个人都朝不保夕。” “谁又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呢。” 石磊若有所思,转身离去的时候,口中还在念叨着一句话,“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意外没有先来。 过了几日,秦可卿倒是来了。 王熙凤热情地接待了她,嘘寒问暖。 对于秦可卿,王熙凤应当是从心底就就喜欢。 漂亮,聪明,能干,和她一样。 这应当就是爱屋及乌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王熙凤牵着秦可卿的手,将一个碧绿的镯子滑到她手上,“尤妹妹你瞧,这镯子好像天生就是给可卿准备的一样,比戴在我手上好看多了。” 尤二姐说道,“是啊,可卿的手臂又白又细,带着这个镯子越发明亮动人。” 秦可卿想要脱下来,“婶婶这可使不得,我虽然不懂玉石,可这镯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婶婶和叔叔救我性命,我连谢一声都没有说出来,如何还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熙凤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脱下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和你说啊,我这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的就厌恶得不行。你们府上,其他人我都瞧不上,唯独你啊,最趁我心意。” 平儿也在一旁说道,“奶奶这话可是一分都没有说错,方才二姑娘和三姑娘在这边坐了半天,奶奶可是提都没有提起这事的。” “偏偏你来了,奶奶就舍得了。” 秦可卿一听越发觉得珍贵,摩挲这镯子,眼眶开始泛红。 王熙凤说道,“你瞧你,多大点事,又来事了。” “你身子还没有痊愈,二爷都说了不能生气,不能动情,就一块破石头就把你眼泪勾出来了,没点出息。” “你可别学林妹妹一样啊,动不动就掉一箩筐眼泪,我这里都淹了。” 秦可卿被王熙凤这么一说,便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多眼泪的,只是心里高兴而已。” 王熙凤说道,“这样才对,这才是我们大户人家的当家主事之人。” “你这身体如今怎么样了,怎么这几日没有过来让二爷治疗呢。” “二爷可和我说了,这治病和建房子一样,中间可断不得,断了又得重来。” “况且,你要不抓紧这些日子,往后你想治疗也都难了。” 秦可卿一惊,“怎么了?” “二爷难道要出远门?” 王熙凤对尤二姐说道,“我说吧,其他人猜不到,偏偏可卿必然能猜到。” “你说的没错,二爷的任职文书下来了,定的苏州的缺,兵马都监。听老爷说,可是个不小的官呢。” 秦可卿连忙祝贺,“你瞧我,光着手就来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些贺礼啊。” 平儿说道,“二爷吩咐了,一切从简,一切低调。” 秦可卿说道,“这么大的喜事,如何能从简呢。” “我记得赖大家的孩子外放了县丞,都摆了三天的酒席,好不热闹。二爷这个兵马都监一听就是个大官,如何不好生庆祝一下?” 王熙凤说道,“原本我也是打算好好热闹几日的,不信你问平儿,银子我都准备好了,戏班子也定好了。” “可是二爷从宫里打探到消息,说太后身体不适,宫里都停了诸多活动。二爷刚上任,这样大吹大擂的,恐怕招来嫉妒。” 秦可卿说道,“原来是这个原由,那是应该的。” “对了,二爷人呢?” 王熙凤说道,“他前脚刚走,你后脚才到。” “本来过些日子便要上任,该好生在家休养一下。可是太太一心修的观音庙,不知怎么的,老是不安稳。” 秦可卿不解地说道,“观音庙不安稳,又如何了?” 平儿说道,“还不是那个请来主持尼姑妙玉,不知怎么的了,念经念得走火入魔,身子一下就动弹不得了。” 第93章 贾琏推拿妙玉,妙不可言 这是贾琏第一次仔细观察妙玉。 妙玉只有十八岁,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 她原本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因家长犯事被抄家,她自便在玄墓蟠香寺出家为尼。 王夫人执意在大观园内修了观音庵,需要一位住持。 因惜春自幼信佛,与妙玉相熟,便推荐妙玉给王夫人,王夫人见了人之后,很是欢喜,便将她请来供奉观音娘娘。 只是现在妙玉没有在佛堂念经,也没有和人说佛论道。 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贾琏仔细端详妙玉的面庞,越看越心惊。 真的好像啊。 好像贾琏前世见过的一位女子。 肤白赛雪,五官精致,宛如清水芙蓉一般,不染一丝烟火。 唯有那紧闭的双眼,能看出妙玉此时正遭受的痛楚。 惜春满眼焦急,“二哥哥,你救救妙玉吧。” 贾琏手指放在妙玉白皙的手腕上,摸着脉搏,眉头微皱。 过了一会,贾琏松开手,看向惜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妙玉为何会突然晕倒,不省人事?”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惜春说道,“昨晚我和妙玉在一起看佛经,说起一些过往的事情。” “我说了大哥失踪一直杳无音信的事情,她也只是感慨一番,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父母早早离世,家道沦落,虽然有些伤感,过了这么多年,倒也并无大碍。” “直到后来……” 贾琏见惜春神色有异,便追问道,“后来如何?” “四妹妹,你不要隐藏任何事情,既然要我来救人,我就必须知道犯病的整个过程,才能对症下药。” 惜春这才说道,“我后来和她说起了大婶娘之事,她便有些异样了。” 大婶娘,那自然是邢夫人了。 贾赦与贾敬是堂兄弟。 而惜春是贾敬最小的女儿,是贾珍同父异母的妹妹。 惜春便称贾赦为叔叔,称邢夫人为婶娘。 只是贾母见贾珍不上道,贾敬又只一味炼丹修道,觉着死了母亲的惜春可怜,便将她接过来,和其他姐妹一并养着。 贾琏想了想说道,“有些什么异样?” 惜春说道,“当时妙玉便有些坐立不安。” “后来她说心里不清净,要去观音菩萨身前去念经,我因为困了便没有跟着去。” “结果半夜丫头秀儿发现妙玉身上滚烫,嘴里说着胡话,把我吓了个半死。” “到了现在,也不说话,也不动了,二哥哥,她不会要死了吧?” 惜春说着,便哽咽起来。 贾琏对惜春说道,“她的脉搏有些紊乱,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应当是心悸、心乱所致。” “她一个未经人事,从小进入佛门的姑娘,初听你说的那些匪夷所思之事,与她往日所接触的东西大相径庭。” “一时间正邪两道在她内心冲突,让她心乱如麻,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翻滚,导致她气血紊乱,经脉阻塞,晕死过去。” 惜春大惊,“二哥哥,还有得救吗?” 贾琏沉吟一番说道,“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过总得试一试。” 惜春连忙说道,“我知道二哥哥是有本事的人,你快点救人吧。” 贾琏有些为难的说道,“因为她是经脉、气血紊乱之故,所以要疏通她体内的经脉,促使气血畅通,难免接触她的身子。” “她一个出家人,要是被我看了身子,触碰到紧要之地,恐怕会影响她的日后的修行啊。” “所以……” 惜春说道,“我知道二哥哥是最正经不过的人,自然不会有那些龌龊的想法。”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学佛之人。还当是救人为主啊。” 见贾琏依旧不懂,惜春急了,“二哥哥,妙玉的家人已经没了,就留她一个孤苦伶仃在世上,如果她出什么意外,那就真的全没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这身体发肤,又算的了什么呢?” “况且佛祖都能舍身喂鹰,二哥哥你就不要为了自己的声誉而犹豫不决了。” “二哥哥,你就出手救救她吧。” 贾琏看向惜春,“既然妹妹这说,那我也不要这名声了。” “你且带人守着门口,无论是谁,都不要让人进来,更不许人在外面吵闹。” “我给妙玉施针的时候,但凡被惊动丝毫,便会导致她气血骤然,七窍流血而亡。连我自己也将受到重创。” 惜春见贾琏说得如此郑重,便有些担心的问道,“二哥哥,你不会有事吧?” 贾琏知道惜春还是有兄妹之情,便说道,“只要没有人打扰,我便有八成把握能救她。” 听得贾琏这么说,惜春便点点头,“我带人守在门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他进来的。” 惜春领着秀儿坐在门口,又吩咐老妈子去将观音庵门口关上,拿着棍子守着,一个人也不许进来。 贾琏站起身来,洗净手,便来到床边。 妙玉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 贾琏对妙玉说道,“妙玉师父,你是世外之人,生性高洁。这一次为了救你性命,只能让你玉体蒙难了。” 意料之中,妙玉并没有任何反应。 说完,贾琏伸手去解开妙玉的淄衣腰带。 妙玉的腰很细,盈盈可握。 解开淄衣后,便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妙曼的身姿便逐渐遮掩不住了。 贾琏继续将白色里衣解开,便露出洁白如玉的身体。 果然不愧是从小修身如玉的完璧之身。 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瑕疵之处。 妙玉这身体,丝毫不逊于秦可卿。 而且,让贾琏没有想到的是,妙玉虽然是尼姑,可是胸前竟然颇具规模。 贾琏看着两朵小红花,心中感慨万分。 修行人,果真不一样呀。 修行人,人行修,行人修。 修得通体如玉万般好。 佛祖见了都说好。 贾琏用手放在妙玉身上,开始为她推拿起来。 先从头部开始,从她秀美的脸庞滑落到耳垂。 贾琏的手指捏在柔嫩的耳垂上,酥软便从指尖传递过来。 见垂耳微红,贾琏的手又在她脖颈上摩挲。 妙玉的脖颈细长而白皙。 将头颈部的血脉活络了之后,贾琏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神采。 下一处处地方是贾琏最为喜欢之处。 此处盈盈可握,洁白如玉。 放在手心,流连忘返。 当然,拥有高尚情操的医者,贾琏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绝对不会想着要去占什么便宜。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救人。 所以,贾琏的手指点了进去。 脚底心。 妙玉的玉足保养得极好,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从头到脚按摩推拿一番之后,贾琏见妙玉的神态有些放松了,而脉搏也平稳了些许。 便知道,头和脚都已经畅通,现在到了核心部分。 那到底是从胸口开始,还是从小腹处开始呢? 难道直接从迎阳穴开始? 这是一个问题。 第94章 秀儿的生意 “秀儿。” 惜春眉头微蹙,轻声说道。 秀儿和入画都是惜春从宁国府带过来的丫鬟,自小就跟着她。 因为惜春身份有些特殊,从小性子又文弱,所以这些跟着她的丫头也不如平儿、袭人、鸳鸯、晴雯等人打眼。 秀儿走到惜春身前,“姑娘,怎么了?” 惜春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妙玉怎么样了,并没有听到她任何声响啊。” 秀儿拿着扇子轻轻地给惜春扇风,“没有那么快的。” “我可是听二爷府上的人悄悄说的,二爷有些独特的法,可以救人。不过二爷救一次人,就要耗损很大的精力,对身体伤害很大,所以二爷极少出手的。” 惜春叹了口气,“这事都怪我。” “我原本就不该因为和妙玉相好,就将她引进院子里来。到了院子里之后,我又不该告诉她那些肮脏的事情。她本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世外之人,哪里容得下这些污秽。所以她这一次走火入魔,罪魁祸首是我啊。” 秀儿宽慰道,“姑娘,你就别自责了。” “这人啊,遇到什么劫难都是命中注定的。只要能逢凶化吉,就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看看这些日子,二爷和二奶奶一家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遇了多少灾。不仅两人遇刺,还先后死了父母,更别提大奶奶还出了这见不得人,透不得光的事情。” “可是二爷和二奶奶可从来没有愁眉苦脸过,一直在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让人一见他们啊就觉得心里踏实。只有他们一出现,这再大的事情,都能安心了。” 惜春点点头,“是啊,我以前只说嫂子厉害,不过她厉害只在她个人身上。” “现在我觉着二哥哥厉害,是因为他的厉害在于将心思放在大家身上,放在我们府上。” “不过二哥哥马上就要外放为官了,也不知道后面的日子会如何?” 秀儿笑道,“二爷的官做得越大,对我们府上,对我们,可都是好事啊。” “至少,以二爷这种性子,最是肯照顾家人,绝对不会看着我们吃亏的。” “以后给姑娘找个好人家,那日子可就美了。” 惜春啐了秀儿一口,“你个坏东西,又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啊,可没有想法要嫁人的。嫁人有什么好的,你瞧着二姐姐,被许给那个孙绍祖。不,不能说是许给孙绍祖,是当做利息送给孙绍祖了。你说说看,堂堂贾府的一个千金小姐,哪怕不是嫡出,也没有这么糟蹋人的不是。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秀儿接过话说道,“姑娘,也不是没有人说话,二爷不是站出来了吗?” “二爷为了二姑娘的事情,可是费了大心思的。当初就敢和大老爷顶撞,后来还敢和那粗鄙武夫孙绍祖大干一场。上一次孙绍祖带人来府上要钱要人,谁都拦不住,二爷直接和他干了一架。哎呦,我还不知道,二爷打架这么厉害的。如果不是六扇门和衙门差役过来,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 惜春嘴角也浮出一丝笑意,“是啊,我们在家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二哥哥这么能打架的。” “现在想想,我们族里除了二哥哥,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秀儿说道,“二爷这么厉害,所以才能当将军啊。” “姑娘,我听说江南可好玩了,二爷去当将军,我们有时间去那边玩去吧。” 惜春在秀儿的腰肢上掐了一下,“你就是个贪玩的家伙。” “你以为二哥哥是去玩的,那是去打仗的。我可听说了,现在那边到处是反贼,你要是敢去,就把你劫到山上去当压寨夫人。” 秀儿说道,“压寨夫人还不好啊,那也是响当当的角色。” 惜春知道秀儿和入画不一样,胆子素来大些,只是没有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便吓唬她说道,“你以为压寨夫人好当啊。” “你没看那书上说啊,那反贼窝里极少有女子,一旦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可不是山大王一个人的女人,而是几十个,甚至几百人男人的女人。” “你说,你身子还不被散架啊。” 秀儿含着手指说道,“几十个可能还行,要是几百个那是撑不住的。” 惜春瞪大眼睛,正要开口说话,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贾琏脸色有些苍白地走了出来,还用手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 惜春连忙迎上去,“二哥哥,你没事吧。” 贾琏听得惜春没有问妙玉的事情,而是关心他的身体,心中不由得一暖,自己这个堂妹,并不像其他人说的是个冷面冷心的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姑娘。 “我没事,只是方才耗损了精力,休养一会就好了。” “妙玉也没有大问题了,估计睡一个时辰便会醒来,日后好生休养便是。” 惜春听得这个消息,便扶着胸口说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秀儿端来了茶水,忽闪着眼睛看着贾琏,“二爷,您辛苦了,喝碗茶水吧。” 贾琏接过来,一口喝下去,回味了一下,“嗯,这茶不错,入口微苦,旋儿转甘,到了肚中,又有清凉之感洋溢全身,这是你们做的吗?” 惜春说道,“这是秀儿和入画两个人捣腾出来的,她们在里面加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开始还不敢喝呢。后来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又能解暑降火,便让她们每日都做一些。” 秀儿笑道,“二爷可能不知道,我们不是加入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在水中加入了雷公根、茅根、一点红、淡竹叶、鱼腥草、鸡骨草、田基黄、荷叶、金银花、罗汉果等中草药。” “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煮好成汤之后,便能将药性寒凉以及能消解人体内热的中草药煎水兑成凉茶喝,以消除酷暑中人体内的暑气,对喉咙疼痛等疾患也是有效果哦。” “而且我们还问了太医,太医也说没有毒,解暑效果好。” 贾琏伸出大拇指,“中医博大精深,你们能这般有想法是极好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你将那方子给我,说不定还能做成一门生意的。一旦做起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分红。” 秀儿瞪大眼睛,“二爷,你没骗我吧,就我们瞎捣腾的凉茶还能做成生意,还能有分红?” 贾琏点点头,笑着看向秀儿,“你看我几时诓过你们。” “你们这凉茶做得好,比我喝过的都要解暑一些。” “嗯,得给这凉茶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秀儿和惜春见贾琏不似说假话,而是认真的在思考名字,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瞎折腾出来的东西,在二爷眼中,还真能做出花来啊。 贾琏想了想说道,“原本简单的凉茶,被你们加多了这么多东西,味道反而更好了,成了一个宝贝,那就叫……” 第95章 救了妙玉,再救秦可卿 贾琏想了一下,还是让秀儿和惜春她们自己去想名字。 他还有忙不完的事情,便没有在观音庵里逗留。 府上的事情,族里生意上的事情,朝廷里面的官员打点,六扇门石磊的事情…… 林林总总,让他将时间挤得很紧。 虽然大家对贾珍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了,都认为是被劫匪杀人灭口,再也找不回来了。除了尤大姐偶然还哭两声之外,基本没有人顾及这件事情了。 不过另外一个人的失踪,则让贾琏强烈不满。 小师弟阿梨不见了。 也不能说不见了,只能说是迟迟未归。 他原本说好回自己山门一趟,左右不过五六天就能回来。 可是过去十多天了,依旧没见他的身影。 这让贾琏有些郁闷,有些烦躁,甚至有些生气。 明明说好了的,一起去江南,为此贾琏还不惜损耗大量功力连续给他排毒。 谁又能知道呢,阿梨一去就不返。 江南这么多反贼,这么凶险的地方,没有一个高手护着,能行吗? 带兵打仗,手下没有一个能打的,能打赢吗? 尤其是先行的知府慕容峰的一封信更让贾琏有些头疼。 慕容峰在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他赶快启程。 字越少,事越大。 贾琏两世为人,如何不知道慕容峰这么干巴巴来信的意思。 分明就是慕容峰在苏州孤木难支,希望他赶紧前去驰援。 贾琏不得不将启程的日期提前,定在了三日后出发。 刚到门口,小豆子神神秘秘地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二爷,人又来了。” 贾琏神色一敛,“可看清楚了没有?” 小豆子点点头,“看清楚了,绝对是她没有错的。” 贾琏说道,“你告诉老默,盯紧她,绝对不能让她走脱了。” “还有,也不要打草惊蛇,毕竟我们只是猜测,没有一点证据的。如果不能人赃俱获,后患无穷。” 小豆子应下了,便去找老默。 贾琏回到家中,还有些心事重重。 王熙凤迎了上来,“二爷,妙玉怎么样了?” 贾琏见她又端来一盆汤,便皱着眉头说道,“又来这么大一盆啊?” “妙玉已经没大问题了,我可要被你们补成肉球了。” 平儿堵住门口,“二爷,这一次的可不一样的。” 贾琏知道这对主仆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便说道,“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是十全大补汤啊。” 尤二姐掩嘴笑道,“二爷对十全大补汤已经太熟悉了,闻着味道就知道里面有多少味鞭。” “不过啊,这一次的真有些不一样。” “二爷,你先闻闻。” 贾琏知道尤二姐不会说谎,便在王熙凤手中的碗口处闻了闻,“嗯,的确有些不一样,有一丝丝,怎么说呢,有一丝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和鞭香以及补药的香味并不相同,还怪好闻的。” “这又是加了什么东西?” 王熙凤说道,“尤妹妹,你先别告诉他,让他自己吃,看能否吃出这味道来。” 说罢,王熙凤夹了一筷子放贾琏嘴里,“二爷这两日忙得,身体都虚了。” “今儿个为了救妙玉,又不知道损耗了多少精力。等下去了江南,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赶紧多吃一些。” 贾琏无法,只得吞了几口。 这一次并没有往日的那么难以下咽,还能嚼几口。 “嗯,这股香味闻着清香,放在嘴里浓郁多了。还有,这里你们应当加了胡椒,味道好许多了。” 王熙凤说道,“尤妹妹,我就说了,二爷嘴很刁的,什么都瞒不过他。” 尤二姐笑吟吟地说道,“那二爷你且说说看,加了胡椒是让口感更好,那加了什么,才这么香呢?” 贾琏实在没有想出来,“别让我猜了,说出来吧。” 尤二姐说道,“这可是秦可卿的一片心意,你等下自己去问她。” 贾琏问道,“可卿来了?” 王熙凤说道,“来了一会了,因为身子乏了,就在屋里睡下了。她本来身子就没有好的齐全,特意跑过来请你治疗,你却给一个风流尼姑去治病去了,好生没道理。” 贾琏看了王熙凤一眼,苦笑道,“什么风流尼姑,她可是个出家人。” 王熙凤说道,“那妙玉我还不知道,别看生得冰清玉洁,说话也冷冰冰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啊,越是骚得很。” “她这一次走火入魔,分明是想男人想的。” “二爷,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就是对这些道士、和尚、尼姑的不喜欢,每次碰到他们都没有好事。” 贾琏知道王熙凤的心事,自己有一次被道士莫名其妙当街拦路,差点被打死,至此,王熙凤对这些世外之人都有戒备心里。 又吃了几口,贾琏说道,“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王熙凤仍不肯罢手,“把汤喝两口,补药都在汤里呢。” 贾琏无奈,只得就着碗喝了两口。 平儿接过碗,又将手帕递给王熙凤。 王熙凤接过来,给贾琏擦拭了一下嘴角,颇为满意的说道,“这才是我们的国舅爷,大将军。” “吃完后又威风凛凛的。” “要我说啊,你一个人去江南,我只能给你守着这个家,去不得。偏偏你又不带平儿去,那就这这样吧,你就带尤妹妹去,身边没个可心的人,我实在不放心。” 尤二姐朝贾琏看过来,眼中露出期盼的神色。 贾琏果断摇摇头,“不行。” “江南之地万分险恶,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我们在扬州的生意都停了。我自己有官身,又有武艺,尚能去冒险,但绝对不能让你们深陷险境。” “此事勿要再提。” 王熙凤知道贾琏心意已决,便对尤二姐说道,“尤妹妹你也不要灰心,等二爷将江南整治好了之后,我们再一并去找他。” “行了,我们也不缠着你了,你去给可卿治病吧。” “对了,六扇门的石大人,还有孟鹤也来过,说你出发之前,务必要见上一面。” 贾琏点点头,“知道了。” 说罢,贾琏走进屋内,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秦可卿。 秦可卿并没有睡,而是睁开美眸看着贾琏。 贾琏眼中浮现出笑意,便走到床边。 正要开口,秦可卿一把掀起被子,将贾琏拉了进去。 贾琏猝不及防,余光却看到秦可卿身上的白皙动人。 这一次,秦可卿没有让贾琏给她脱衣服。 她早早地准备好了。 就等着贾琏进来。 第96章 老爷不好了 治病救人无非就是那些进进出出的事情。 用金针扎进去,然后输入功力。 再取出来。 除了贾琏乐在其中之外,个中细节,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无须赘述。 秦可卿美眸看着贾琏,“叔叔,又让你操劳了。” 贾琏嘴角含笑,“不辛苦。” “你与她人不一样,给他人治病,我精疲力尽。给你治病,我越发精神振奋。” 想起一事,贾琏问道,“对了,方才平儿炖了汤,里面增添了些东西,说你出的主意,是些什么东西啊?” 秦可卿抿嘴一笑,“婶婶和平儿姐姐他们为了叔叔的身体,可谓是绞尽脑汁了。” “我除了加了一些调料之外,还加了一味汤水。” 贾琏越发好奇,“汤水,什么汤水?” 秦可卿脸上飞过一丝红霞,“当然是人的汤水啊。” “就是你现在握着的。” 贾琏垂眼一瞧,不由得惊讶,“你……你怎么会有,这些汤水的?” “而且我刚才尝了,并没有啊。” 秦可卿轻咬红唇,“我说的是这里的汤水,我又不是怀孕之人,如何会有呢?” “我们府上有个妇人生了孩子,奶水旺得很,我见她身体健硕,又是第一胎,身子干净,便取了一些,用来给叔叔调养身体。” 哦! 贾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倒是费心了。” 秦可卿眼神中逐渐浮现出水雾,身子便在贾琏的手臂上轻轻摩挲。 “叔叔,你要去江南了,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贾琏感受到秦可卿的温柔与关切,“你放心,我也不是孤身作战,朝廷有兵马在那边的。” “另外你经过这几次治疗,只要好生休养,不忧思过虑,也无大碍了。” 秦可卿听到贾琏的呼吸有些急促,手又开始探寻,便喃喃说道,“叔叔,我这身体,也只有你能治好了。” “自从你给我治疗之后,我这身上,这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贾琏的手在秦可卿背后摸到一处痕迹,便将她翻过身来看,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秦可卿连忙缩进被子里,“没事的,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贾琏脸色一寒,“你也不用遮掩了,这分明是被人打的。” “一定是被贾蓉那狗东西打的。” “这兔崽子,一味胡闹,不务正业,现在越发能干了,还敢打病重的媳妇,简直是找死。” 秦可卿眼角有泪水滑落,“叔叔,你不用生气,是我自己没有做好。” “自从有了叔叔,我便对他死了心,不肯让他碰我一下身子。他也因与孙家的女子勾搭在一起,想着那边的一份大嫁妆,恨不得我早死呢。” “昨日我只是提醒他不要将那些女子带进家里来,要玩到外面玩去,他喝了酒恼羞成怒,那棍子抽了我两下,如果不是婆婆挡住,还不知道……” 贾琏眼中杀机闪过,“好啊,贾蓉自己无能,还敢如此放肆。” “可卿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秦可卿泪眼婆娑,“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叔叔你也不要因为我而误了大事。” “现如今你是官身,马上就要去赴任,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我略微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贾琏说道,“你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男人打女人,只要有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 “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万万不可如此忍受。” 秦可卿将身子蜷缩在贾琏的怀抱中,“叔叔救了我性命,又这般怜爱我,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贾琏紧紧用拥着秦可卿,手指在她背上的伤痕上细细滑过,“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打你,你可否愿意一试?” 秦可卿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我愿意。” “我的性命,我的身子都是叔叔的,叔叔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贾琏心中感慨万分,这女人啊,一旦变了心,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别说抢夺财产之事,哪怕是谋财害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好比那潘金莲勾搭上了西门庆,便谋害了武大郎的性命。 当然,自己不是西门庆那种人,不能只贪图潘金莲的身子,却因为考虑得不周到,被赶回来的武松一刀两断,砍头挖心,白白葬送了性命。 贾琏在秦可卿耳边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而秦可卿一边听着,一边和贾琏互动着。 对于贾琏的计划,秦可卿虽然有些震惊,却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 一曲唱罢,贾琏越发神清气爽,又嘱咐了秦可卿几句,便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王熙凤和平儿被王夫人叫出去了,只留这尤二姐在家中。 本来按照王熙凤的安排,还要晚些才将尤二姐娶过门,不过因为贾琏去任职的时间紧迫,便征求得贾母、贾政、王夫人的同意,一并将尤二姐、平儿都娶过门了。 一切从简、从快。 贾琏见尤二姐还在针织,很是投入,连他走出房门都没有察觉到,便蹑手蹑脚地过去。 尤二姐在绣一个东西,一针一线,甚是仔细。 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尤二姐一惊,转过头来看到是贾琏,便拍着颤巍巍的胸脯嗔道,“二爷,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这样没声没息的出来,怪吓人的。” 贾琏笑道,“如何只有一个人,我一直在屋里,可卿也在屋里的。” 尤二姐放在针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可卿如何了?” “我看她过来的时候精神有些不济,眼睛应该是哭过的。” 贾琏说道,“差不多可以大好了。” “你们要是有时间,以后可以多去看看她,陪她散散心,或者叫她过来。” “她啊,是一个心事重的人,许多事情都不和人说,那些烦恼便淤积在体内,长此以往,必然会生出病来的。” “唯有多开导,多疏导,让她心情愉悦,身子便会好起来的。” 尤二姐应了下来,“二爷吩咐的,我们必然会做好的。” “不知二爷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奴婢一并去做了。” 贾琏一把将尤二姐搂进怀里,“好啊,其他人不在家,你倒调侃起我来。” “看来我这几日忙碌,没有好好收拾你了。” 尤二姐眼中柔情似水,“二爷,可卿还在屋里呢,你就这样毛手毛脚的。” 贾琏的手放在尤二姐怀中,“她已经睡着了,趁着你凤姐姐和平儿不在,我们倒可以好生快活一番。” 尤二姐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小豆子急促的声音。 “二爷,不好了,老默被打伤了,那人跑了!” 第97章 马道婆断臂求生 陈默伤得不轻,半边脸都是黑的。 贾琏给他把完脉搏之后说道,“还算好,你躲避得及时,只是伤了脸面。我等下给你施针,将那些毒给排掉。” 陈默一脸愧疚,“老爷,是我无能,把人给弄丢了。” 贾琏问道,“她的武功这么高?不仅逃了,还能伤了你?” 陈默摇摇头,“她并不会什么武功。” 贾琏越发惊讶,“不会什么武功,还能伤人?” 陈默说道,“她不会武功,可是会邪法。” “我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扣在身后,按理说再也没有人能逃脱。” “可是这鬼婆子竟然将自己将手臂给弄断了,而且还喷出一股黑雾来。我见她要逃,便去追赶,可是才走了几步,就头晕脑胀,摔倒在地。” “如果不是阿强及时赶过来了,我恐怕要折在她手上了。” 说罢,陈默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黑黢黢的,还有腥臭味散发出来。 手臂! 一条枯黑的手臂,扭成麻花一样。 贾琏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条手臂,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方世界,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那个道士已经是有通天的本领,现在又冒出个马道婆来,不仅能自断手臂,还能喷出毒物。 看来这方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那么平静。 而是杀机四伏,暗滔汹涌。 没错,贾琏叫陈默盯着的人便是马道婆。 这个神婆素来神神秘秘的,到处坑蒙拐骗。 小豆子还从下人那边打探到,最近马道婆和赵姨娘走得近。 贾琏听到小豆子说起什么“铰纸人”便有些不祥的预感,让小豆子和陈默等人时刻盯着赵姨娘的动向,一旦那马道婆过来,便及时通知他。 只是贾琏还是大意了。 他以为马道婆只是一个普通的装神弄鬼骗些无知妇人的体己银子,却不知道她还有如此手段。 当时赵姨娘随马道婆去了一趟山里,陈默一路跟随。 到了屋中,马道婆从一个黑色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盖着白布的塑像,放在案头。 而赵姨娘则拿出了两样东西。 陈默一瞧,赫然是贾琏的帽子和王熙凤的鞋子。 这是赵姨娘趁人不注意,将王熙凤放在外面晾晒的鞋子、帽子给偷走了。 赵姨娘虽然有些害怕,可是依旧壮着胆子说道,“这样行不行啊,不会又出意外吧?” “我现如今不仅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连身家性命都压你这里了。” “这次要是不成,我也活不下去了。” 马道婆阴戾地说道,“这一次我千辛万苦请的神灵,必然是错不了的。” “上次被他们破了我的道法,这一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马道婆抽出两张纸人,涂抹点唾液,将纸人贴在鞋底和帽子之上,对赵姨娘说道,“来,刺破你的指尖,将血滴在纸人上,我来做法。” 赵姨娘虽然怕疼,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后路可退,便一狠心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纸人身上。 鲜血渗透纸人,隐藏在暗处的陈默看到了纸人身上浮现出了两个名字。 贾琏、王熙凤! 这分明是在用邪法来害人。 马道婆口中念念有词,那鞋底和帽子上的纸人便开始微微动弹起来。 陈默再也忍不住,便冲出去抓人。 赵姨娘见陈默突然冒出来,顿时吓瘫在地。 而马道婆做惯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知道事情败露了,一把将那白布遮掩住的雕塑塞进怀里,拔腿就跑。 陈默哪里容她跑掉,躲避过马道婆丢过来的香烛之后,紧紧地追了上去。 马道婆刚从后门想从山路逃跑,便听到身后一声呵斥,“死婆子,还想往哪里逃?” 一脚踹下,马道婆被踹飞,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撞到一棵树下,吐出两口血。 正待马道婆想挣扎着起身继续逃窜时,手臂已经被陈默扣住。 马道婆痛得龇牙咧嘴,“你放开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抓我。” 陈默冷笑一声,“你这个邪祟之人,暗地里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被我抓了个正着。老实跟着我去见二爷吧。” 马道婆知道逃不过,眼神便狰狞起来,“都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不得好死。” 陈默感觉到一丝异样,可是手并没有松开分毫。 这时马道婆身子一扭转,整条手臂便从马道婆的身体上脱落下来,随即一阵黑雾喷出来。 陈默闻到一股腥臭味道,连忙蹬腿后撤,只是已然慢了些许,半边脸被黑雾喷到,顿时疼得不行。 虽然头脑有些晕涨,可是陈默见马道婆捂着手臂往深林中跑去,哪里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想要拔腿去追,眼一黑,便栽倒在地。 被随后赶来的阿强救了回来。 听陈默说完这些,贾琏问道,“赵姨娘在哪里?” 小豆子说道,“阿强看管着,扣在后院。” 贾琏说道,“赶紧去叫人来,一是要二奶奶带人去将赵姨娘屋里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另外多叫人看管好赵姨娘,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等等,告诉二奶奶,查到的任何东西都拿在手里,谁也不要告诉。另外这件事情还没有惊动其他人,拿到证据之后,马上回来商议。” “快去吧,我先给老默排毒。” 小豆子应声跑了出去。 陈默说道,“二爷,我只是头脑有些晕,身上没有力气而已,还能顶得住。” “你先去审问赵姨娘吧。” 贾琏说道,“你身上的毒不简单啊。虽然你躲避及时,依旧沾染了一些,如果不排掉,恐怕会坏了你的练武根基,以后你再也没有分毫长进了。” “况且,虽然跑了马道婆,可是赵姨娘她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要拿到证据,不怕她不承认。” “再说了,哪怕没有证据也没有关系。” 陈默见贾琏拿出那根明晃晃、亮晶晶的金针,心头一紧,“二爷,你轻点,我怕疼。” 贾琏有些无语了,“老默,好歹你也是条汉子,还上过战场杀过人。上次你受伤那么重我也没见你哼过一声,怎么我给你扎针你就这般婆婆妈妈的呢?” 陈默有些尴尬,“小时候被村里老郎中扎过针,没弄好,出了很多血,留下阴影了。” 贾琏说道,“别怕,我扎针,娴熟得很,被扎过的人都说好。” 说完,贾琏就让陈默脱了裤子,伏倒在桌子上。 贾琏默默运气,将金针扎入陈默的尾椎穴上。 “呦!” 陈默双手紧抓桌子,咯吱作响。 而贾琏站在他身后不断地输送内力,仿佛整个人都压在陈默身后一样。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似乎极为吃惊,“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第99章 赵菊花狡辩,贾琏的杀心 贾琏赶到时,王熙凤正站在贾母的身后,轻声说着什么。 见贾琏过来,王熙凤朝贾琏点点头,似乎很有把握。 贾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而王夫人闭着眼睛,手中拨弄着佛珠,口中默念阿弥陀佛。 中间跪着一个妇人,五花大绑,连嘴都被堵着。 赵姨娘,赵菊花。 贾母见贾琏过来,便说道,“琏儿,这毒妇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快把她送官府去。” “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了。” 贾政听得要将赵姨娘送官府,连忙说道,“母亲,家里出的事情,家里处置便是了。” “闹到官府处,世人皆知,我们贾家便丢尽了脸面。” 贾母说道,“是你的婆娘,出了这么丑的事情,你自己也有责任。” 贾政脸上讪讪的,只得低头说,“是,是儿子管教不善。” 贾母又说道,“既然你怕家丑外传,要在家里处置她,那也行。” “但是这毒妇竟然想害琏儿和凤丫头,用心歹毒,绝对不能轻饶,必须得用家法重重处置。” 贾政说道,“方才我也看了她的招供,虽然她不是主谋,不过她也是被马道婆给蛊惑了,丧失了心智。” “母亲,将她重打二十大板,罚一年例银如何?” 贾母说道,“哼,罚轻了!” “将《金刚经》抄一百遍,洗刷罪孽。日后你得好生管教她,再也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跪在地上的赵姨娘一听,连连点头,虽然说不出话,呜呜丫丫的。 可是贾琏看她眼中,分明看到了欣喜。 贾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这毒妇要给琏儿和凤丫头赔不是。虽然是被蛊惑的,如果平日没有这种怨恨,是不会被马道婆给辜负的。” 贾政说道,“这是应当的。” 贾政站起身来,将赵姨娘口中的布扯掉,“你个蠢货,竟然被马道婆给迷惑了,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本来要送你去官府处置,老太太饶你一命,你快给琏儿和凤丫头赔礼道歉。” 赵姨娘此时能保住性命,哪里顾得上长辈给晚辈赔礼道歉不符合礼数。 她调转头来,跪向贾琏,“是我猪油蒙住了心,被马道婆那该死的东西迷惑了。” “当时马道婆拿出了一枝香点燃,我便晕晕乎乎的,只能跟着她走。” “我错了,给你们赔不是,日后我一定本本分分,规规矩矩。” 贾琏跨步让开,不受赵姨娘的礼。 贾政看向贾琏,“琏儿……” “赵姨娘的确是做错了,不过她毕竟是长辈,已经跪地认错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贾母也说道,“是啊,琏儿你是个识大体的人,马上又要外出为官。家里的丑事就不要闹大了,打她二十大板,让她磕个头,认个错就算了结了。” 赵姨娘嘴角藏着一丝笑意,“琏哥儿,琏二爷,是我错了。” “那该死的马道婆,骗了我的银子,还迷惑了我,以后找到她,我非得大耳光子扇她不可。” 贾琏沉声说道,“事情还没有完结,这么早盖棺定论,是不是为时过早?” 赵姨娘一惊,“还没有完结,我都要被打二十大板了,还要怎么样?” “我也是受害者啊,那罪魁祸首是马道婆,哪怕报官也是要抓她啊。” 贾政说道,“琏儿,你素来懂事,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都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你听叔一句劝,这事过去了。” 贾琏并不答复贾政,而是看向王熙凤。 他觉得,王熙凤一直没有开口,应该有话说。 而且贾琏相信,王熙凤不会让他失望的。 王熙凤迎上贾琏的目光,便开口说道,“大家看看我手里的东西,再来定夺这件事情是不是赔礼道歉就过去了。”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王熙凤的手上。 王熙凤展开手掌,上面有两个纸人。 纸人上面都写着鲜红的字。 哪怕贾母老眼昏花,也能看得清楚,上面分明写着“贾宝玉”“王熙凤”的名字,下面还有二人的生辰八字。 “老祖宗,老爷,太太,你们看看,这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 “原来我上次差点死掉,就是她在作祟。可怜的宝玉兄弟,你死得太冤枉了啊!” 王熙凤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夫人此时睁开了眼睛,快步走到王熙凤身前,将她手中的纸人夺过来,仔细看着,脸色便越发阴沉,身子开始发抖,伸手指着赵姨娘的额头。 “你个泼妇,你个贱人,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还我宝玉来,我要你赔命。” 王夫人伸手在赵姨娘的脸上抓了一把,顿时出现五道血痕。 赵姨娘连忙往贾政脚边滚过去,“那不是我弄的。” “老爷,你要相信我,这是她们栽赃嫁祸的。” “我从来不会弄这些东西,分明是贾琏和王熙凤在挑拨离间,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王夫人还要上前打赵姨娘,被贾政使了个眼色,丫鬟上前搀扶着了王夫人,苦苦的劝住,不要动气。 王熙凤立即止住了哭泣,斜眼看向赵姨娘,“幸好我还不是一个人去你屋里搜的,否则还真是会被你倒打一耙。” “老祖宗,老爷,我听到赵姨娘想要害我之事的时候,便领着平儿、李纨、史湘云,对了,还有探春一起去的。探春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总不会睁眼说瞎话,也跟着我们栽赃嫁祸于你吧。” “这些东西可是在你床下的首饰盒子里压着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姨娘没想到王熙凤的动作这么快,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这些东西是她的,“老太太,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对了,肯定是马道婆放的,她迷惑了我,肯定偷了我的银子,然后栽赃嫁祸给我。” “如果不信,你们看看我家里是不是没有银子了,是不是被马道婆偷走了,一查便知。” 王熙凤一时被说住了,这些东西的确是从赵姨娘屋里搜出来的。 可是赵姨娘说的也没错,她家里的确没有银子,连首饰盒都是空的,一件金器也没有。 马道婆用迷香迷住人,然后偷银子金器,又放了纸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贾政这时说道,“凤丫头,赵姨娘说的可是实话?” “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就证明的确是马道婆搞得鬼。我等下就去衙门,一定要将这贼婆娘抓拿归案。” “来人,将绳子松了。” 贾琏往日里只知道贾政并不是多喜欢赵姨娘,可是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他竟然会如此护着她。 “且慢。” “赵姨娘做出这等事情来,证据确凿,光听她狡辩之词就放人,后患无穷。” “”我这里还有一个证据,大家看看,这个东西可是赵姨娘放在身上之物,绝对做不了假。” 贾琏晃晃手中的东西,冷冷地看向赵姨娘。 “赵姨娘,这东西你认识吧。你何其歹毒,竟然要害老祖宗,不将你碎尸万段,天理难容啊。” 赵姨娘看着贾琏手中的东西,便惨叫一声! 第100章 赵姨娘之罪大恶极 贾琏手中拿的是一个钱袋。 很多人都见过这个钱袋,上面绣着一个圆圈,里面绣了一个“环”字。 是赵姨娘的钱袋。 她向来将这钱袋看得很重,时刻拴在腰间。 此时却被贾琏拿在手中。 自然是阿强在赵姨娘身上搜出来的。 贾琏在大家的注视下,打开钱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有金戒指,有一些碎银子,还有一枚镶玉扳指,另外还有一张符纸。 符纸上画着一个穷凶极恶的鬼头,鬼头鲜红的舌头上又写了一些字。 贾政走过来想看一眼到底写了什么字。 贾琏并没有递给他,而是径直走到贾母身前,“老祖宗,你且看看这个,就知道赵姨娘是不是在狡辩了,还要不要给她严惩。” 贾母狐疑地看着贾琏,又看了一眼王熙凤。 王熙凤从贾琏手中接过符纸,目光与贾琏相交。 她并不知道这张符纸的事情,可是从贾琏的目光中,她能感受到信心。 这一局,绝对不可能让赵姨娘翻盘的。 想害自己和贾琏的人都必须死,这是原则。 王熙凤将符纸展开,放在贾母眼前。 贾母看清楚之后,手便开始抖动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伸手指向地上的赵菊花,“泼妇,毒妇,活该千刀万剐的东西,竟然害到我头上来了。” “方才我还差点信了你的邪,说你是被马道婆蛊惑的。现如今你身上的钱袋里装着这东西,你还要狡辩到哪里去?” “把她拖下去,把她打死。” 贾政感觉情况不妙,上前从王熙凤手中夺过符纸,顿时脸色大变。 原来符纸上的鬼头鲜红的舌头上写着贾母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恶鬼缠身,吞噬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最恶毒的诅咒之法。 非血海深仇是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的。 可是在赵姨娘的钱袋里,却藏着这么一张符纸。 何其恶毒,何其残忍。 连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 贾政抖抖动着手,将符纸展现给赵姨娘看,“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亲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还要害她?” “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政一声长叹,转过身去。 赵姨娘看清楚了符纸,震惊之后,便开始大声嚷嚷,“这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 “是有人栽赃……” “唔!” 贾琏将地上的毛巾捡起,一把塞进赵姨娘的口中,不让她继续嚷嚷。 “呱噪!” “这也是冤枉,那也是栽赃嫁祸,就你是清清白白的。” “害了宝玉不说,还想害我们,甚至连如此慈祥、宽厚待人的老太太也不放过,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贾琏一脚将赵姨娘踢翻。 赵姨娘白眼一翻,便气结晕倒在地。 贾琏说道,“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个女人如此恶毒,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分明就是丧失了良知,恶鬼附身,留不得啊。” “还请老太太拿个主意,如何处置她?” 王熙凤一边扶着贾母的胸口,好让她激动的心平复下来,一边轻声说道,“实在想不到,老祖宗这样照拂她,她竟然这样回报老祖宗,这人心险恶啊。” 贾母想起自己对赵姨娘的好,想起自己还多给了一份银子给贾环,越发生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等恶毒的女人,绝对不能轻饶。” “按国法,送去衙门,按律严惩。” “按族规,重打五十大板,驱逐出去,永远不许踏进我们贾家一步。” 贾政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赵菊花虽然愚蠢,可是也当了他这么多年小妾,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时日,如何能下得了手呢? 只是赵菊花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对贾母下手啊。 贾政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背也驼了下去。 重打五十大板,赵菊花绝对是活不下去的。 “送官府吧,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贾母知道贾政念旧情,还想留赵菊花一命,便咬牙说道,“派人好生看管她,可不能让人趁机将她放了,明日就送官府去。她屋里的那些丫头、婆子也都不能留,全部放出去。” “琏儿,你得亲自派人看管,要是让她逃了跑了,我拿你是问。” 贾政知道贾母的话是对他说的,并不敢做声。 王熙凤扶着贾母回屋里歇息去了。 王夫人站起身来,朝躺在地上的赵菊花啐了一口,随即对贾政说道,“老爷,回去吧。” 贾政还想对贾琏说几句,见王夫人气色不善,只等跟着离去。 贾琏叫下人将赵菊花抬到后院厢房中,好生看管着,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 走到门口,王熙凤也从贾母屋中出来,两人便齐肩并走。 “这下好了,抓到了罪魁祸首,我们也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怎么能想得到呢,一直防着外面的贼,哪里知道家里的贼才是最要命的。” 王熙凤依旧心有余悸,在贾琏耳边唠叨。 贾琏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是啊,现如今将这祸害找出来了,日后家里就安全了。” 王熙凤还是有些不习惯贾琏走路喜欢牵手的习惯,怕被其他婆子、下人看到。 不过贾琏马上就要去江南了,她和贾琏相处的日子也就这么两日,便舍不得松开手,任由贾琏牵着。 “老爷还是向着赵姨娘的,明明我们都找到了铁证,他还信她的鬼话,说什么是马道婆迷惑她,栽赃嫁祸给她的。我呸!分明是她自己想害人,一肚子坏水。” 贾琏笑道,“她再怎么狡辩,还不是折在二奶奶手中吗?” “所以说啊,恶人自有强人磨啊。” 王熙凤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神色,“那是……” 转念一想,有些不对。 王熙凤朝贾琏说道,扭动着身体说道,“二爷,你又糊弄我,那话原本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又趁机说我是恶人,我哪里恶了?” 贾琏看着王熙凤晃悠悠的胸脯,“是我饿了!” “今儿个忙了一整天,又出了这档子事情,连水都没有喝一口,饿得不行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坏坏的眼睛,便用指尖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你啊,就是个喂不饱的家伙。” “这几日平儿和尤妹妹已经用尽浑身解数了,你还是精神抖擞的。” “今儿个,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啊。” 贾琏笑道,“那是自然的,除了那毒妇,我心情大好,胃口也好啊。” “走吧,今晚本来还有柳芳他们安排的宴请,我也推掉了,就只陪你一个。” 王熙凤和贾琏细细说着体己话,准备晚上大干一场,共诉衷肠。 这时从树下突然跑出一个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二人身前。 ps:再添一章,一日一万字,四进四出,开心就好。 第101章 贾探春求情,夫妻户外打野 王熙凤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尖叫着跳到贾琏身后。 这些日子,出了太多事情,不是刺杀,就是被人下降头,让王熙凤有些魂不守舍。 这时晚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着实让她吓得不轻。 贾琏将王熙凤护在身后,定睛一瞧,便说道,“三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熙凤也平复下心情,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是贾探春。 她连忙上前去搀扶,“三妹,跪着干嘛,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这些日子,王熙凤整顿贾府,得多亏了探春、史湘云等人相助,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否则裁减人员,出租土地,腾空房屋等事情,每一件都是得罪人的,没有几个风风火火的人,是绝对拿不下来。 贾探春为人公正,率直机灵,尤得王熙凤喜欢。 贾探春只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埋头哭泣。 王熙凤看了贾琏一眼,让他来劝两句。 贾琏看到探春跪在身前,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所求。 “三妹妹,虽然你不开口说一句话,可是我心里知道,你能明白人世间的黑白与真假。” 探春听得贾琏这话,心头一颤,便抬起头来,有两行泪水滑落。 “二哥哥,嫂嫂,纵然她有千般不好,万般作恶,她终归还是我母亲啊。” 贾琏伸手将探春扶起来,“是啊,母亲,一个多么神圣的字眼,多么光芒四射的一个角色。” “可是偏偏有人玷污了它。” “你想救赵姨娘,这是人之常情。就像我当初想救我父亲一样,哪怕用我性命去救,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王熙凤在一旁听着,差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劲啊,便拿眼睛瞅着贾琏,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贾琏继续说道,“老太太虽然糊涂了些,不过方才有句话却说得中肯。那就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三妹妹,你这些日子协助你嫂子整顿族里的事情,便能深刻地感受一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唯有制定好规矩,人人遵守规矩,才能运转下去。” “可是这一次,赵姨娘坏了规矩,太过头了。” 探春拉着贾琏的手说道,“我母亲的罪,我愿意帮她承担。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要是她没了,我弟弟可怎么办啊?” 贾琏知道探春是个孝顺之人,可是有时候越是真诚的人,越是陷得深,“一个成年人,就要为她做过的事情负责任,担职责,就要扛起后果。赵姨娘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显然是蓄谋已久,她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做坏事的反噬。” “三妹妹,她是她,你是你,你和赵姨娘不一样,我们都看在心里的。” “只要我们还在管事,就不会允许其他人用这件事情低看你一眼,这件事情你可以放心。” 探春止不住的流泪,“真的就没有一丝挽回的机会了吗?” “真的就没有活路的可能了吗?” 王熙凤劝道,“三妹妹,你别哭了。” “你二哥都说了,一事归一事,赵姨娘的事情牵扯不到你身上来,你依旧做你自己就好了。” “还有你担心环哥儿的事情,这你大可放心。一则环哥儿是贾家的血脉,老太太和老爷会安排好的。另外,与其将环哥儿交给其他人带,你有空可以自己教啊。你也读书识字,总比赵姨娘要教得好些,能让环哥儿走正道。” 见探春有些松动,贾琏又说道,“你嫂嫂说的没错,环哥儿是不会有任何牵连的,你也不会有任何牵连的。” “而且往后,我也会对他多上心,多加照顾。” 话说到这种程度,探春也知道无力回天了,只得含泪离去。 王熙凤看着探春消瘦的背影淹没在夜色当中,不由得有些心酸,“三妹妹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娘呢?” 贾琏若有所思,“这人的出身是不由自己决定的。” “但是一个人想要改变,只要拼了命,便总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王熙凤看着贾琏,“爷,我知道你做了许多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怕我担心。”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家里,就会把这个家当好。” “你就放手去拼吧,去改变命运。” 贾琏拉着王熙凤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有贤妻如你,夫复何求啊!” 王熙凤依偎在贾琏的怀抱中,“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啊。” “我感觉,只有这段日子,才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做事才踏实。就像刚才,老太太和老爷开始都有些偏袒赵姨娘的。明明我们从她家里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就是她干的,可是老太太和老爷都信了她的鬼话,说是马道婆干得。” “气死我了!” 贾琏抚摸着王熙凤柔顺的头发,闻着上面淡淡的桂花香味,轻声说道,“其实老太太和老爷未必真信了她的话。” 王熙凤抬起美眸,“既然不信她的话,为何刚开始的时候还准备简单惩处一下,就放了她呢?” “难道她的命是命,我们两个的性命就这般不值钱吗?” 贾琏将王熙凤搂进一些,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我们的性命自然是值钱的,至少在我心中,比任何人的性命更要值钱。” “只是老太太和老爷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想着息事宁人。所以才一味偏袒她,想要将事情糊弄过去。” 王熙凤耳朵贴在贾琏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幸好你找到了她的钱袋子,当场给大家看。而且里面那张符纸,可是写着老太太的名字。老太太这个年纪,最是怕死了,当场就翻脸。” “而老爷又是至孝之人,动老太太比动他的性命还难受,这才下了决心。” 贾琏微微一笑,看着月光透过树枝,稀疏地散落在身上,相当有氛围。 “是啊,不牵扯到老太太,是不可能除掉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除掉她,迟早她还会害我们的。所以斩草除根,寸草不生。” 王熙凤仰起头,“爷,那长符纸是你叫人弄的吧?” 贾琏捧着王熙凤的小脸,“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肯定是赵姨娘弄的啊。” 王熙凤美眸中尽是崇拜之情,“我就知道你做事不会拖泥带水,做事就要弄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 “你不仅拿出了证据,让老太太动怒,而且还及时堵住了赵姨娘的嘴,又将她踢晕过去。看似随意,可是这一趟做下来,行云流水,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漏洞来。我太佩服你了。” 贾琏轻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又什么都做了。”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不过别人查不出漏洞,却让你察觉出来了,看来还是有漏洞没有堵塞住啊。” “我现在就找找漏洞在哪里?” 王熙凤已然动情,见贾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又去寻那漏洞之处,便说道,“爷,要么回去弄吧,这里万一要是有人来了,岂不是羞死了。” 贾琏如何肯再走一步,“小豆子守在外面,不会有人过来的。” “这里安静得很,月色迷人,你不觉得比屋里更刺激一些吗?” “天为帐,地为席,月色如被,你我夫妻同心,相濡以沫,自然会与众不同。” 王熙凤抬眼望了一样树枝上的月亮,轻咬贝齿说道,“那就试试?” 第102章 任务完成,第三块英雄令 赵姨娘死了! 在平儿给贾琏洗脚的时候,感觉贾琏抖了一下。 平儿连忙问道,“二爷,是不是水太烫了,有没有烫到脚。” 贾琏说道,“不烫,正好,很舒服。” “你继续,我躺一会。” 平儿这才慢慢地用手给贾琏搓揉起来。 贾琏感受到平儿手上的柔软,闭上眼睛,看向脑海。 多了一枚英雄令。 那自然是赵姨娘死了,金唢呐第一时间发放了英雄令。 寿命又长了三个月。 “金爷,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只给我增长三个月寿命,是不是太抠了点。” 金唢呐说道,“她就值这些,多一点都没有。” 贾琏知道金唢呐是个铁公鸡,想要从它那里抠点东西出来,很难。 还是问点自己关心的事情好一些。 “这三枚英雄令,怎么用?” 金唢呐说道,“你将三枚英雄令叠放在一起,然后催动通灵宝玉上的内力将它们包裹,心中默念‘融合’便可以了。” 操作还是很简单的。 贾琏问道,“能不能给点提示,等下会召唤个什么人出来,有多厉害,是文官还是武将?” 金唢呐说道,“都是随机随缘的,看宿主人品了。” 贾琏立马真诚地说道,“金爷,你觉得我人品怎么样?” 金唢呐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贾琏想了想,“还不错。” “对了,这召唤的英雄,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金唢呐说道,“应该不会,总得是个人吧。” 贾琏听到金唢呐这句‘应该’,就知道它有多不靠谱了,“算了,问你什么也问不出来,我还是自己召唤一个看看再说。” 金唢呐连忙说道,“你准备现在召唤?” “我建议你考虑清楚,现在屋里有人,你平白多出一个人来,该怎么解释呢?” 贾琏想了想也是,“那行吧,我找个安静无人的时候再说了。” “下一个任务是谁,我应该杀了十个人了吧,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杀了十个人就给我说那道士、和尚的事情,还有一些隐蔽的事情,也都告诉我,你现在说罢。” 金唢呐快跳起来了,“你还要不要点脸?” “十个人?你当我瞎啊。我给你数一数啊,贾宝玉、贾瑞、贾赦、邢夫人、贾珍,再加上这个赵菊花,才六个人,怎么就有十个了?” 贾琏嘿嘿一笑,“不是四舍五入吗?五都可以入,六个还不能入一入?” 金唢呐实在忍不住了,“入你大爷。这事没得商量,是十个就是十个。” 贾琏叹了口气,“死的可都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我心里好痛!” “再往后面,无论是杀谁,都让我好难过。” 金唢呐冷笑一声,“别装,装了就是孙子。” “这一次的任务是你早已盼着的,赶紧的去办吧,我走了。” 贾琏想起最紧要的一个问题,“别急,还要事情要问。” 金唢呐似乎很忙,“快点说,别耽搁我时间了。” 贾琏问道,“这些召唤出来的英雄是不是都听命于我,对我百依百顺?” 金唢呐说道,“那是自然,他们是你召唤出来的,和你性命捆绑在一起,你要是死了,他们哪里还能活?” 贾琏又问道,“那他们要是死了,就好比上战场战死了,我会怎么样?” 金唢呐说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死了,你就少了一个英雄,就这样。” “新任务已经发布了,早点完成,我来发放新奖励。” 贾琏看了一样新任务,是贾蓉! 果然知我者金唢呐也。 看来自己的提前布局没有错,这贾蓉就是该死。 秦可卿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应该不会拖太久。 平儿揉脚还是很舒服的,贾琏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就听到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平儿,你去看看,这么晚了,谁还在哪里嚷嚷,一点规矩都没有。” 平儿起身,擦净了手,便到门口去瞧,只见小鹊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似乎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身边还跟着小豆子。 “别乱嚷嚷,二爷在休息呢。” 小鹊是赵姨娘的丫头,据说是王夫人指派过去的。 一见平儿,小鹊着急地说道,“平儿姐姐,不好了,人死了。“ “快告诉二爷,人死了,脑浆都出来了。” 平儿听得莫名其妙,又听到脑浆都出来了,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她知道小鹊还小,说不清楚,便拉着小豆子说道,“你别跟着瞎跑,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豆子说道,“赵姨娘死了,撞墙死的。” “我刚才在窗户那里瞧了一眼,墙上一滩血,赵姨娘倒在地上,额头都裂开了,脑浆流了一地,哎呦,好恐怖。” 屋内贾琏大声说道,“平儿,叫他们进来说话。” 平儿领着小鹊和小豆子进屋。 小鹊见到贾琏便跪倒在地上,“二爷,不好了,赵姨娘没了。” 小豆子又将亲眼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琏想了想说道,“平儿,你去告诉二奶奶一声,就说赵姨娘自杀了,别吓着她了。” “小鹊,你去禀报老爷和太太,也不要多说什么。就说赵姨娘畏罪自杀了,可记好了?” 小鹊连连点头,“记好了,我这就去禀报。” 贾琏披上一件衣物,对小豆子说道,“掌灯,随我去一趟。” 小豆子提着灯笼跟在贾琏后面。 到了门口,便见阿强带着人守在那里。 见贾琏过来,阿强便迎了上来,“姑爷,人死了!” 贾琏点点头,也不做声,便走进去看了一眼,和小豆子说的一般无二。 见赵姨娘还瞪着两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贾琏伸手将她的眼皮合上,轻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环哥儿还小,你就这么忍心丢下他不管啊。” “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 贾琏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见赵姨娘的手握成拳头,似乎紧紧地抓住什么东西。 贾琏稍微用力,将她的手指掰开,从赵姨娘手中捡出一个东西,握在手心便走了出来。 “阿强,你过来一下。” 阿强跟着贾琏来到一棵树下,“姑爷,有什么要吩咐我去做的吗?” 贾琏压低声音说道,“你动了手吧?” 阿强点点头,“我要她自行了断,她死活不肯,说她罪不至死,她要见官,还说她是被陷害的。” “我劝她不动,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她脑袋不坚固,撞一下就开花了。” 贾琏说道,“虽然用力大了一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刚才看了那墙面,很坚硬,一个存心找死之人,全力去撞还是能撞开脑袋的。” “不过,还是留了个隐患啊。” 阿强有些吃惊,“什么隐患?” 贾琏张开手,手掌心中是一粒纽扣。 阿强低头往身上一瞧,自己衣服下摆处正少了一粒扣子。 第103 召唤第一个英雄,竟然是他 阿强大惊,“这死娘们临死前抓了我一下,竟然扯了我一粒扣子。” “刚才忙乱中,我都没有发现的。” “幸亏二爷…… 贾琏说道,“自家人,不需要讲这些。” “林之孝他们来了,等下差役、仵作也会过来,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我去盯着点,不能有任何意外。” 阿强看着贾琏的背影,眼中尽是佩服的神色。 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畏罪自杀的罪名板上钉钉。 除了探春和贾环哭了一场,其他人也都是淡淡的。 因为贾琏马上就要上任,所以赵姨娘的事情被很快压下去了。 前来送礼、送行的人很多。 要好的世家,还有一些平日里的好友纷纷过来送礼。 就连北静王也特意过来和贾琏说了一会话。 对于这个相貌秀美,性情谦和,从不身居高位自傲的北静王,贾琏素来有好感。 北静王对贾琏说道,“上次一见,还是宝玉丧事之间。那时候见你谈吐不凡,处事得当,便留了意。” “想不到这一次,你还真下了决心,要为朝廷出力,去那江南动荡之地。” 贾琏说道,“现如今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我们贾家世受皇恩,也当是我们出力的时候了。” 北静王点点头,“说得好,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其实我也向皇上请奏过,让我领兵出征。皇上总说朝廷里更需要我,不许我外出征战。我空有一番武艺,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贾琏听得眼睛一亮,“王爷乃是藏龙卧虎,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现在不仅青州、江南等地动乱不安,那北莽也是蠢蠢欲动,多次侵犯我大乾边界,迟早有一场大战。” “我料想不久将来,便能见到王爷驰骋沙场的英姿啊!” 北静王说道,“如有那一天,希望你我能齐肩并战,叱咤沙场,斩杀贼寇。” 贾琏拱手说道,“愿这日早些到来,我愿归附于王爷麾下,鞍前马后。” 二人越说越投机,平儿拿出一壶酒。 喝酒论事,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这时,小豆子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二爷,陈老侯爷来了!” 陈老侯爷! 贾琏想起来了,自从上次为了薛蟠打人之事去拜访过一次之后,他和陈老侯爷再也没有交集过,怎么现如今他会主动过来呢? 而北静王也站了起来,“这么多年,陈老侯爷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门啊。” “他既然主动上门,应当是有紧要的事情。你去迎接他吧,我也要回宫了。” “等你凯旋而归的消息,我们再来痛快喝一场。” 贾琏送了北静王,便快步来到大厅,见一魁梧威严老者背着站在那里。 “老侯爷,您亲自过来,有失远迎。” 陈老侯爷手一挥,“你也别假惺惺的了,你明日就要去江南,迎来送往的人多。刚才我也看到了北静王的轿子,他估计是不愿见到我。其实我也不愿见到他的。” “算了,不提其他的。我上次和你小子喝酒之后,总觉得不过瘾,还想和你喝一场。” 贾琏赔笑道,“原本老侯爷想喝酒,随时都行。不过因最近家里接连出了些事情,这些接待都是我在管着,恐怕不能陪老侯爷喝尽兴啊。” 陈老侯爷说道,“你听我说完。” “我知道今日是喝不成的,也喝不痛快的。所有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还留了两坛宫廷玉液酒等着你的。” 贾琏连忙说道,“一定,一定!” 陈老侯爷拍拍手 ,贾琏不知何意。 只见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陈老侯爷摸着古朴的箱子,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老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老了,你们也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灰。现如今,你们跟着新主人去征战四方吧。” 陈老侯爷手刀一砍,便将绳索砍断。 好功夫! 贾琏站的近,看得真切,这陈老侯爷果然是宝刀未老啊,一身强悍的功夫还在。 陈老侯爷掀起掀起,一道耀眼的白光便射入贾琏眼中。 是一件白色银铠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 铠甲上面还有一些刀剑留下的痕迹。 贾琏忍不住伸手摸去,便能感受到上面的凹凸不平,隐约有杀气弥漫出来。 还一副铠甲,有如此厚重的感觉。 贾琏抬头看向陈老侯爷,“老侯爷,你这是……” 陈老侯爷看着白银铠甲,老眼中有光芒闪烁,“这件盔甲,伴随我征战沙场三十余年。我人老了,可是心不老。” “我将这盔甲赠于你,希望你传说它,同样能叱咤战场,多杀反贼。” 见贾琏还要推辞,陈老侯爷眼睛一瞪,“我老头说话现在不好使了吗?” “废话少说,你不给我平定江南,别回来找我喝酒。” “走了!” 陈老侯爷说完就走,依旧如同当年战场上的雷厉风行。 贾琏心中感慨不已,这老头,值得敬佩啊。 当晚贾琏与王熙凤、平儿、尤二姐好生切磋了一番。 王熙凤自然是念念不舍,平儿和尤二姐却是新婚小别,只是缠绵悱恻,久久不肯出。 一大早,贾琏便出发了。 这是贾琏的安排,不惊动人,不要人送。 因为他不想看到哭哭啼啼的场面,更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只带了极少的几个人上路。 三个男的,两个女的。 男的是陈默、小豆子、吴帆。 女的是林黛玉和她的丫鬟雪雁。 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已经不太行了,便趁着贾琏去江南的机会,带着林黛玉去见林如海最后一面。 行了半日,路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贾琏叫陈默将车停一下,其他人吃些干粮休息一下,而他则要去见一个老朋友。 贾琏寻了一处隐蔽之处,便坐在一块青石上,想了一会,随即气运丹田,从通灵宝玉处牵引一线能力进入手上。 而此时贾琏的手中紧握着三枚金光闪闪的英雄令。 内力环绕在英雄令之上,顿时周遭气息都有些弥漫。 “召唤!” 贾琏一声沉喝,眼睛便紧紧地盯着前方。 在身前一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团云雾。 云雾在旋转,隐约有人影在其中浮现。 贾琏心中一紧,来了,他来了! 这就是他召唤出来的英雄。 云雾逐渐散去,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出现在贾琏眼前。 男子身材雄伟,古铜色的皮肤,有点像古天乐,只是他脖子下面却肤如凝脂,更衬托他的脸色很黑。 贾琏正想着这男子是谁,男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大礼。 “元朗拜见主公!” 第104章 不错的元朗,被遗忘的贾琏 元朗? 贾琏听说过元稹、元好问等古人,也听说过元彪、元华、元秋、元彬等人,就是对元朗这个名字实在有些模糊。 不会是元歌吧? 贾琏立即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首先长相不一样,元歌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而元朗长相硬朗,与安静的美男子完全不搭边。 再者这里又不是大峡谷,哪里会出现元歌这种英雄呢。 哪怕是在前世,因为屡次被坑,多次冲上王者又被掉星,贾琏一怒之下,早已将王者给卸载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元歌这种英雄出现。 看着眼前这位肤色有点像古天乐的男子,贾琏心中虽有疑惑,依旧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上前三步,扶起元朗。 “快快请起。” “你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元朗摸了摸头,“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头晕目眩地经过一个旋转无边的金色通道,然后看到一道亮光,就到了这里。” “在通道中,有一个唢呐般难听的声音,不断地在告诉我,我睁开眼看到的人便是我的主公,让我效忠你,追随你,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贾琏心中一乐,这金唢呐别看平时不靠谱,在关键时候还做了些准备的。 忠诚。 这是一个优秀下属最应当具备的品质。 看来金唢呐给他洗脑洗得很干净。 “你可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元朗摇摇头,“不记得了,感觉一片模糊。” 贾琏说道,“无妨,做人嘛,不能总是看以前,要放眼未来,才能登高望远。” 元朗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却更显得他肤色很黑,“主公放心,我对这些并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贾琏连忙说道,“你这般开口大事业,闭口大业的,让我心里没有底啊。”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兵马都监,还是一个没有上任的呢。” 元朗说道,“兵马都监已经位置不低了,许多人能从白衣起身,成就一番霸业。我想主公也不想就这样甘于平淡吧。” 贾琏意味深长地看着元朗,随即笑道,“你还真是一个不甘于平淡的人啊。” “也好,我们此次去的地方是那动乱不堪之地,就需要不甘于平淡,不畏惧生死的人,才能有所作为。” 贾琏将大乾皇朝的情况、江南的情况和元朗简略说了一下。 元朗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一下紧要之处。 贾琏自然是耐心解释。 “对了,元朗,你的武艺如何?”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自己作为武将,手下没有武艺高强的人,如何能服众,又如何能打掉江南反贼。 元朗伸手折断一棵手臂粗的树木,摘去枝叶,做成一根木棍,见贾琏问起自己的武功,便笑着说道,“还不错。” 还不错? 有多不错? 贾琏只恨自己内力不够深厚,看不透元朗的境界,便说道,“你会些什么武艺?” 元朗将目光在手中比划了一下,转了几个圈,“我的拳法和棍法不错。” 看元朗说得随意淡然,贾琏越发心里没底。 这个不错的含义,他非得弄明白不可。 于是贾琏朝外面喊了一嗓子,“老默,过来一下。” 陈默以为贾琏遇到了什么事情,立马跑了过来。 见到元朗拿着棍子站在贾琏身前,陈默立即警惕地上前,将贾琏护在身后,“二爷,他是谁?” 贾琏知道元朗会错意了,便说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一个兄弟。” “他叫元朗,家里遭了灾,前来投奔我,一起去江南。” 陈默听得贾琏这般说,又看到元朗并无敌意,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不过身子却并没有让开。 对于一个在军中搏命多年的老将来说,他对危险的认知要超出常人。 尤其是经历过刺客事件之后,他越发谨慎了。 贾琏说道,“元朗武功高强,我叫你过来,是要你和他比试一下,让我心里也有底。” “这也是我的兄弟,叫陈默,从军中归来,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你们两个比试一下,点到为止。” 元朗点点头,“好啊!” 先比拳,再用武器。 陈默是个认真的人,哪怕是阿强一起练功切磋的时候,都是用尽全力的。 第一次和元朗见面,听贾琏说日后会长期在一起,陈默便起了胜负之心。 所以,陈默出手并没有留余力。 出拳呼呼作响。 二人一交手,便战斗激烈。 打到第十招的时候,贾琏连忙喊停。 “行了,我知道了,别伤了自己兄弟。” 贾琏这个时候才知道元朗说“不错”的真正意思,那是真的很不错。 在贾琏心中,陈默的武功已经不错了。 可是他接不住元朗的十拳。 元朗的拳法浑然一体,比起焦大教给家里的拳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层。 哪怕是收着打,陈默在元朗的拳法之下,只能防守,没有任何进攻的可能。 而棍法,元朗的棍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一套棍法还没有演练完,贾琏就看到陈默被木棍打了数下。 元朗收了势,说道,“老默武功不错。” 又是不错,贾琏都要无语了。 陈默将手中的木棍一扔,很服气的拱手说道,“二爷,比拳、比棍法,我都打不过元朗。” 贾琏见陈默服气,心中大喜,元朗这个英雄可以! 别看元朗这个人不出名,不显山露水的,可是武功还真不错。 虽然他和陈默比试,还没有用全力,估计能达到石磊和小师弟阿梨的水平。 不错,相当不错。 阿梨失约了,来了一个元朗,赚大了。 贾琏拍着二人的肩膀说道,“不打不相识,也比试过了,从此便是一家人,亲兄弟一般。” “我们上车去,可别让林妹妹他们等久了。” “元朗,老默,我们坐一辆车,让小豆子给林妹妹驾车。我们三个好好说道说道。” 贾琏和林黛玉说了元朗投奔之事后,林黛玉听说多了一个护卫,自然更加安心了。 只要是贾琏做的决定,她都放心。 在马车上,元朗盯着陈默的脸问道,“你怎么比我还黑啊?” 陈默转过脸,“你看看这边,是不是比你白多了。” 元朗笑道,“仔细一瞧,你还真有点像黑白无常。” 陈默说道,“这是中了毒,被一个妖婆喷了黑雾,所有变成了这幅模样。” “还得幸亏二爷耗损精力、内力给我排毒,这脸上的黑色才淡了许多。” 元朗说道,“妖婆?什么情况?” 陈默便将马道婆的事情说给他听。 元朗眼中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看来我们得多注意主公的安全了,那道士、和尚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马道婆又是如此阴险,防不胜防啊。” “到了苏州,首先要给主公物色一支亲兵,挑选武艺不错,又身家清白,忠心之人。” “我和你再多给他们指点,训练,这样才能放心。” 陈默深以为然,“元朗,你说的在理,行军打仗,主帅安危首当其冲。” “等到了苏州,我们便去挑人。” 元朗又挨着陈默坐近了一些,“到了苏州之后,老默你就做亲兵队长,我去外出杀敌。” “我们一里一外,必能将江南平定。” 陈默点点头,“我早已打听过,苏州有几伙贼寇,分布在这几个山头里。” 说着,陈默掏出一份地图,和元朗细细研究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极为热闹,好像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一般。 唯有一人静静地坐在马车一角,一言不发。 正是贾琏,他心中在想,我才是兵马都监啊,这些事情不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吗? 第105章 主官的兴趣爱好都是培养出来的 贾琏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睁眼看到外面天色渐暗,而元朗和陈默依旧在那边研究地图,讨论苏州平定反贼之事,兴致高昂。 担心元朗和陈默两人情感不受控制,贾琏说道,“老默,到哪里了?” “晚上在哪里落脚?” 陈默掀起车帘一看,“二爷,我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个驿站,今晚就在那里歇下吧。” 这条路陈默走过几次,自然是记得的。 贾琏说道,“行,京城一路还算太平,等明日到了冀州,就要多加小心了。” 陈默说道,“二爷放心,冀州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有人接应的。” 贾琏说道,“冀州虽然比江南好些,也不是太平之地啊。” “前几日还听说冀州通平县县令家里被盗贼洗劫一空,那些丧心病狂的的盗贼连县令李春生都被糟蹋了。” 元朗瞪大眼睛,“糟蹋了县令李春生?不应该是凌辱他的妻妾吗?” 陈默也听说过这些事情,便开口说道,“他的妻妾都没事,被反贼丢进粪坑了。因为李春生生得白胖,这些反贼便轮流将他凌辱。” 看着元朗不敢相信的眼神,贾琏解释道,“这些盗贼长期躲藏在穷山恶水之地,避免被官府围剿。因为长期没有女子,他们便有些乱来。” “一些盗贼头领,便寻一些清净白皙之人来泻火。估计是养成了习惯,对女子没有多大兴趣,结果县令李春生就遭了秧。” “元朗,你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元朗打了个抖,“我没有那种嗜好。” “主公要是不信,可以花点银子让我去青楼走一遭。” “我可听老默说起过,冀州虽然比不得京城,可是因为挨着江南,这里的青楼、勾栏也是别具风味的。” 贾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二人,“你们方才不是在讨论江南局势吗?在研究如何带兵打仗吗?” “怎么会聊到这些青楼、勾栏之事?” 元朗笑道,“主公,这风土人情,都是治理一方要知晓的信息,哪怕是带兵打仗,也离不开世俗社会。” “就好比我们到了江南,江南水润,姑娘柔情,时不时也要去体味一下生活的。” “刚才老默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这些妓女、婊子不仅是求生存,还能给我们提供很多信息,如果能将她们归纳进来,我们或许能掌握更多的信息。” 贾琏看了一眼陈默,“老默,我看你平时好像很正经的样子啊。” “连我给你说一门媳妇都不要,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呢?” 陈默嘿嘿一笑,“二爷,我没有骗你,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不喜欢娶老婆被约束。” “但是这些青楼、勾栏中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银子,你就是大爷,她伺候得你好好的。走了也不烦你,也不对你提什么要求。不要房子,不要衣服什么的。” “这种关系,干干脆脆,清清爽爽,最好了。” 贾琏没想到陈默是这种人。 早知道先前去醉仙楼那些地方的时候,也让他去见识一下最顶尖的青楼服务了。 还清清爽爽的关系。 完全是玩了不想负责任的做法啊。 这个老光棍,暗地里真会玩。 贾琏说道,“这事到了苏州,你们可千万别当着慕容峰的面说。” “他从大理寺出来的,为人严谨,估计是容不得这些事情的。” “男人嘛,是该玩耍,但不要明目张胆地去和他顶撞。” 元朗说道,“主公,我倒是觉得不一定要瞒着慕容峰,光明正大最好了。” 贾琏有些不解,“为何?” 元朗说道,“慕容峰虽然严谨,但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需求,就有喜好。” “美女柔情,正常的男人都是爱的。当时慕容峰因为大理寺这层身份的关系,在京城这么多年,碍于名声,不去青楼。并非 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到了苏州,他是一方主官,便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了。只要主公积极引导他,让他体味到真正的快乐,想必他也会从善如流的。” 贾琏一听,心中豁然开朗,“说的有道理啊。”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主官也是人,主官的兴趣爱好都是手下之人培养出来的。” “行吧,到了宿主之后,我们再慢慢培养他这方面的兴趣爱好。让苏州的风月场所发扬光大。” 三人聊起男人的话题,氛围便融洽多了。 尤其是贾琏确定元朗不好男色之后,心里的那点疙瘩也没有了。 只是随后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让贾琏有些头大。 驿站不见了! 原本去年还在的驿站,现在只留下几块破旧的板子在那里。 一块破旧的布挂在树上摇曳。 隐约能看出是驿站的字眼。 陈默有些尴尬,“二爷,这个驿站应当是被拆除掉了。” “我去年真的在这里打尖过。” 贾琏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我自然相信你所说的。” “只是今天晚上我们应当住哪里呢?” “虽然天气不冷,可是林妹妹和雪雁都是弱女子,尤其是林妹妹,身子本来就弱,这大晚上的可遭不住啊。” 陈默想了一下说道,“这里离县城太远了,连夜赶路又不安全。” “我记得前面山头上有一座庙宇,我们抓紧赶路,应当能在天全黑之前,赶到那里借宿。” 贾琏说道,“我看这天色不对,说不定晚上会下雨。要是没个地方遮雨,容易生病。去那庙里躲一躲吧。” 林黛玉听到驿站不在了消息,心中隐隐担心。 贾琏好生宽慰了一番,告诉她前方有庙宇可以借宿,她才略微放下心来。 又赶了半个时辰路,天就彻底黑下来了。 而贾琏等人,正好来到一处庙宇前。 贾琏举着火把,看着庙宇上的字,念了出来,“白瀑寺!” 这座庙宇看来香火不是很好,门匾都有些掉漆。 围墙有些地方也是破损,应当是没有银子修葺。 不过贾琏等人也不是来烧香拜佛的,自然不在意这些。 只要晚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吃上一口热汤,就足够了。 陈默上前,拍了拍门。 “大师傅,请开门,我们是路过的商人,错过了落脚的地方,天黑了,又快下雨了,想来贵寺借宿一宿。” 许久,门才“嘎呀”打开。 露出一个黑粗和尚的脑袋。 虽然剃了光头,可是他两边的络腮胡子却极为浓密。 黑粗和尚瞧了一下贾琏等人,目光在林黛玉身上停留了一会,眼中有异样的光芒流露。 “你们稍等,我去禀报住持。” 第106 章 荒山野岭,风雨中的破庙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小豆子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和尚不像个好人啊。” 雪雁有些害怕,拉着林黛玉的手说道,“姑娘,我们不会进了贼窝了吧?” 林黛玉本来就担心,被二人这么一下,顿时感觉呼吸有些不畅通了,用手扶着胸口说道,“你可别吓我啊,这荒山野岭的,要是真的遇到坏人,报官府都来不及的。” 贾琏伸手在小豆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别胡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说点好话不会吗?” 小豆子缩着脖子往门缝里瞧去。 门缝里,一颗大眼珠子也正在门缝里看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妈呀!” 小豆子唬得大喊一声,栽倒在地。 这时门又”咿呀”一声打开了。 刚才那个黑粗和尚打着灯笼,照着一个独眼和尚走了出来。 独眼和尚年纪有点大,约莫五六十岁了,缺失的右眼上有伤痕,看起来很是狰狞。 那睁大的左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想把右眼缺失的视野给找回来。 黑粗和尚说道,“方丈,就是他们,他们说错过了客栈,想要到我们这里借宿。” 独眼和尚在贾琏等人身上扫了一遍。 林黛玉和雪雁见独眼和尚有些面目可憎,便有些害怕,将身子藏在贾琏身后。 元朗上前说道,“方丈有礼了,我们是行路的客商,错过了时辰,又带着家眷,您看这天又要下雨了,方丈菩萨心肠,还望收容一晚。” 一边说着,元朗一边朝小豆子伸手。 小豆子是个明白人,连忙将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元朗手中。 元朗将银子送到独眼和尚跟前,“行路匆匆,没有准备香烛,这点银子就当供奉庙里菩萨了。” 独眼和尚也不说话,接过银子,放在口里咬了一口,见是真银子,便开口说道,“我们是个小庙,没有客房给你们住。” “你们硬是要住进来,就到那大堂里挤一挤吧。” 声音沙哑,冷冷的,毫无感情。 小豆子一听,顿时来气了。 这五两银子,在县里都能住上个好地方了,偏偏这破庙还要他们住大堂,岂有此理。 陈默拉住了小豆子,示意他不要做声。 一切看贾琏安排从事。 元朗回头看了一眼贾琏,等着他的意思。 贾琏从门缝中看了一眼庙内情景,便说道,“出门在外,能有个地方歇脚就行,哪里还在乎什么大堂、柴房的。” “这老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再不进去躲都没地方躲雨。” “走吧,别挑三拣四了,进去歇下。” 独眼和尚径直走了,留下粗黑和尚引着贾琏等人到了大堂。 粗黑和尚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说不要到处乱跑,等下会送热水过来之类的话,便转身走了。 贾琏在门口看了一圈,对林黛玉说道,“这大堂后面倒是可以睡一下,你和雪雁在里面休息,我们男的在外面轮流守着便是了。” 林黛玉看着那菩萨的雕塑,天色昏暗,烛光下的雕塑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她怯生生地说道,“二哥哥,我怕。” 贾琏安慰道,“没事的,你要是怕,就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说话,累了再睡就是。” 小豆子将马栓好,又从和尚那里讨了粮草喂饱,便跑了进来,“二爷,你看得真准,下雨了!” 贾琏看向门外,果然树枝摇曳,刮了一阵风之后,便下起雨来。 “幸好我们早一点进来,否则变成落汤鸡了。” 林黛玉说道,“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我院子里的桃红、还有那海棠恐怕也没人收拾,都要被淋坏了。” “可惜了,要见它开花,又要等到明年。” 贾琏笑道,“都出来了,林妹妹你还有心思惦记那些花花草草啊。” 林黛玉秀美微蹙,“我也知道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 “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回去了吧。” 贾琏知道林黛玉又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便劝道,“姑父的情况应当还好,他只是担心你而已。” “你可得打起精神啊,这一趟行路,还有些折腾的。” 说到林如海,林黛玉的眼泪便掉落下来,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分外楚楚动人,“我那可怜的父亲,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这一出来,都好些年不见他了。” “先前来信说快不行了,后来又说已经送到了苏州老家,到底我该到哪里去找他呢?” 贾琏说道,“我已经派人提起去告知苏州知府慕容峰了,如果姑父在苏州,慕容知府必然是知晓的。” “如果不在苏州,我也请慕容知府派人去扬州将姑父接到苏州来。” “这些事情,你放心便是,我都会安排好的。” 听得贾琏这么说,林黛玉擦拭了眼泪,“二哥哥,幸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琏说道,“一家人,无需客气。” “小豆子,吃的东西弄好没有,肚子都饿了。” 小豆子才将火生好,和陈默、元朗又是劈柴,又是烧水的,正忙着,“二爷,还要的一下,你要是饿了,先啃个饼子充下饥吧。” 贾琏说道,“饼子有什么好吃的,抓紧的,我们能挨饿,林妹妹身子本来就弱,可不能饿着了。” 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哥哥,其实我还不饿的。” “我这里还有些糕点,你要不要先吃一点。” 贾琏见雪雁拿出来的糕点做得很精致,便捏起一块放入嘴里。 入口甘甜,口齿余香。 “嗯,不错,林妹妹,这点心不像是京城的口味啊。” “京城里的糕点都是浓烈的甜,而你这些糕点甜而不腻,很好吃啊。” 林黛玉说道,“还是二哥哥见多识广,这些糕点是雪雁和紫鹃做的,用的法子还是我们老家苏州的做法。” 贾琏说道,“江南女子,果然都是细腻许多,就像你,文文弱弱的,说话也轻声细语,一看就是千金小姐。而你嫂子,不开口,人家都知道她是京城里的霸王花。” 林黛玉被贾琏这么一说,便破涕为笑,“嫂嫂是个豪爽的人,竟然被你说成这样。要是被她知道了,非得和你干架不可。” 贾琏也笑道,“以前她还和我干架,现在啊,她想干架都干不成了。” 林黛玉和贾琏说着家里的事情,那边的食物也热好了,便铺了个毯子,准备就地吃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女子大声喊叫,“开门,快开门啊!” 第107章 荒山野岭,破庙美少妇 那黑粗和尚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撑着一把雨伞去开门。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便没有再说话,将人给领了进来。 是一个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 妇人穿着单薄,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淋漓尽致。 站在屋檐下,妇人显得有些惶恐,大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担心遇到坏人。 贾琏仔细一瞧,这妇人将被雨水打下的头发捋了捋,露出面容,年岁并不大,模样很是清秀。 尤其是那身子,肉隐肉现,让人怦然心动。 妇人对黑粗和尚低声说着,不断抽泣。 原来这妇人丈夫死了,大伯骂她克夫,是个灾星,便霸占了她的房子,将她和孩子赶了出来。 她只得去投奔青阳县的舅舅,结果半路遇到了大雨,便来庙里躲雨投宿。 林黛玉见妇人可怜,便想要叫她过来烤火吃点东西。 至少给她换套衣服,不让她和孩子着凉了。 还没有开口,那黑粗和尚便要领着她去内院,说是见主持。 一个少妇,浑身湿透,还带着孩子,被这个粗鲁的和尚带去后院,会发生什么? 世道大乱,许多和尚未必是真和尚。 一些强人占着寺庙,扮做和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林黛玉于心不忍,便要站起来制止。 就连陈默脸上也有些忿忿之色,只等贾琏开口,他便要主持公道。 贾琏轻轻地拍了拍林黛玉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少妇不得已,跟着黑粗和尚便往内院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贾琏等人,眼中尽是无助和期盼。 见贾琏等人依旧没有动静,少妇眼神中尽是绝望的神色,只得咬牙走了进去。 待少妇的背影消失不见,林黛玉不满地说道,“二哥哥,那和尚分明就是个淫僧。” “这么晚了,这样的下雨天,他带着一个妇人到后院干什么?” “分明是要行那不轨之事。” 小豆子说道,“姑娘说的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淫僧妖道遍地,我看那粗壮和尚不像好人,反而像那落草为寇的强盗。“ “还有那独眼的和尚,眼睛瞪得牛一般大,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样?” “我觉得啊,那和尚肯定是见到这少妇年轻美貌,又流落无助,便带回内院去凌辱的。” “都说最淫是秃驴,这庙里不知有多少和尚,这少妇不知道要被他们凌辱成什么样子,可怜啊!” 听得小豆子这般说,林黛玉更是坐立不安,她拉着贾琏的衣袖说道,“二哥哥,你是官啊,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不管一管吗?” 贾琏轻笑道,“我是官,可这里不是苏州啊,不是我的治下。” “还有啊,我们就这几个人,还不知道这寺庙里有多少和尚,武艺如何。我们出门在外,人在屋檐下,只能自扫门前雪,哪里能多管闲事。” 林黛玉美眸中略微有些失望的神色,“那书上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官为民做主,为何到了二哥哥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贾琏知道林黛玉是个喜欢读书之人,又自小生活在大门大户里面,见不得人间疾苦,生出了同情之心,也是正常的。 “林妹妹,等到了冀州,哪怕在官道上看看,你便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了,这世上啊比这个妇人要苦的人多的是。” 林黛玉不解地问道,“她丈夫死了,家里房子被大伯占了,她只能带着孩子流浪街头,去投奔亲戚,这还不是最苦的吗?” “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贾琏看着她的眼睛,肯定地说道,“有,还有很多。” “冀州遭了旱灾,饿殍遍野,官道上有很多难民等着朝廷救济,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不成人形。哪怕是冀州城内,每天早上都要拖走上百具尸体。这些人是活活被饿死,被干死,或者是吃土噎死的。” “更有甚者,有些人,是被其他人吃掉的。” 林黛玉听到这般血腥的东西,便将身子往雪雁身上躲,“二哥哥,你可别吓我,哪里能人吃人啊?” 贾琏目光投向门外,雨一直下,他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变得越发坚硬,越发铁石心肠。 贾琏淡淡地说道,“是啊,人怎么能吃人呢?可这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啊!” “当我们身在京城,翻开史书,里面都是歌功颂德,都是说皇上英明,朝廷百官一心为民。可是当你合上史书的时候,就会发现,上面用鲜血写了两个大字,‘吃人’。” 林黛玉有些迷茫,她似乎听明白了贾琏的话,又似乎没有听明白。 而元朗听到贾琏的话,眼中放出了光芒。 因为他从贾琏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愤怒,听出了不甘。 只有一个人愤怒了,心中不甘了,才会有动力,才会去反抗,才会去打破旧规则,创造新世界。 这是他最想要看到的,最想追随的主公。 贾琏转过头来,看向陈默,“老默,你是军伍出身,哪怕没有吃过人肉,见过的死人应当不少。方才我见你好像有想出手的意思啊。” 陈默点点头,“那黑和尚有些武功,但我能拿下他。” “不过二爷没有开口,我还是能忍住的。” 贾琏点点头,这才是军人素质,令行禁止。 “元朗,你呢,我看你一直不动声色,你怎么想的?” “我们这里你的武艺最高,你却没有吭声啊。” 元朗拿起一块肉,真准备大口吃,见贾琏问他,便笑道,“我啊,只管主公的性命,和我们一群人的安危。” “至于其他的事情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不着。” 林黛玉有些不屑地看着元朗,这个在贾琏口中夸出花来的男子,一点正义感、同情心都没有。 贾琏看着元朗的眼睛,“你可是个自诩侠义心肠的人,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元朗吞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滋吧着嘴说道,“主公,我觉这事有些蹊跷。” “这些和尚的确有些不正常,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林黛玉见贾琏和元朗、陈默都不愿意出手去救那孤苦无依的少妇,心中便堵得厉害。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少妇被黑粗和尚波光衣服的场面。 而那独眼和尚则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举着蜡烛在她身上滴着。 越想心中越难受,林黛玉便随意吃了两口东西,在菩萨像后面去歇下了。 或许是心里憋得慌,或许想着父亲的病情,林黛玉一直睡得不安稳。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林黛玉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求救声。 她睁开眼睛一瞧,一个披头散发,胸口处衣服被撕烂,露出白皙肥美胸脯的女人跑了进来。 就是那个先前进来寺庙躲雨的少妇! 少妇一边跑,一边哭,“救我,救救我,和尚要杀我!” 第108章 贾琏救美少妇,看得很仔细 少妇惊慌失措,脚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便跌倒在贾琏的怀中。 “公子,救我,那和尚要杀我。” 林黛玉吓得不敢做声,和雪雁躲在菩萨像后面瑟瑟发抖的看着。 因为那个黑粗和尚提着一把戒刀冲了进来,“淫妇,拿命来。” 陈默站起身来,提刀挡住和尚。 黑粗和尚脸上溅了血迹,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尤为恐怖。 “让开,让我杀了这个淫妇。” 陈默开口说道,“不行!” “我家老爷和小姐在里面,你不能进来。” 和尚呲牙咧嘴,“今日我非杀了她不可,谁敢拦我,我就杀了谁?” 陈默冷哼一声,“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们白瀑寺的绝学了。” “这里太过狭隘,你可能发挥不出来,我们到坪中去比试一番。” “如果你能赢我,我们便将这女子交给你。如果你不能赢我,就请放她一条生路。” 和尚大怒,“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就要为她出头?” 陈默摇摇头,“我不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今日撞上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和尚心一横,眼中杀机毕露,“好,既然你想死,佛爷就成全你。” “师父,我要大开杀戒了,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罢,和尚提着刀子走进雨中,“来啊,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陈默侧头对元朗说道,“保护我二爷,我去会会他。” 元朗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 陈默与黑粗和尚在坪中斗起来,浑然不顾倾盆而下的大雨。 林黛玉一会看向雨中,借着雷电的光芒,看到两个身影你来我往,杀得兴起,心中不由得为陈默担心。 虽然陈默并没有和她有过什么接触,只是一个家里的下人而已,可却是自己这一行的护卫,要是受伤或者被打死了,可了不得。 她一会又看向贾琏,这个少妇扑倒在他怀中,向他求救,他又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贾琏什么反应也没有。 只是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 这个少妇近看的确耐看,虽然头发凌乱了些,衣服也被撕破了,可是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凄苦之美。 不,不仅仅是凄苦之美,还有一种天然之美。 这个少妇皮肤白皙细腻,尤其是美眸当中,楚楚可怜,让人心痛,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她瞧上贾琏的目光中,又带有一丝希冀,一丝妩媚。 身前的这个男人,可能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 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是这一群人当中的头,有上位者的气派。 可是他为什么不动呢? 至少也要搂住她啊。 他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 至少也要安慰她几句啊。 例如,“姑娘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贾琏只是看着少妇,仔细打量。 从她的头发,看到脸蛋,看到香唇。 目光又从她光洁的脖颈停留在胸口处。 胸口处的衣裳被撕破了,露出半个雪白饱满。 咕噜。 贾琏喉结滚动,吞咽口水。 林黛玉看到这一幕,震惊了。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这个二哥哥还有心思去看少妇的胸脯。 还看得这么投入。 虽然这个女子的胸脯的确是极美的,林黛玉作为一个女子看了都有些心动。 可是时候不对啊,这个时候应当展示一个男人的担当作为,勇敢无惧啊。 少妇似乎被贾琏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公子,多谢救命之恩。” 贾琏的眼睛艰难地从少妇的胸脯移开,看着她的眼睛,“我并没有救你,是你自己跑进来的。” 少妇说道,“如果没有公子,如果没有公子的家仆帮我打退那凶狠的和尚,我恐怕已经被他一刀两断了。” “公子,我好怕啊,这黑和尚想要玷污我,我极力反抗。后来那主持来帮我,想拉开黑和尚,被他一刀给捅死了。” 原来刚才黑和尚的脸上的血迹是那独眼主持的啊! 不知道独眼主持死的时候,眼睛能不能合上。 少妇一边哭泣,身子也不断颤抖起来,那胸口也跟随着动荡起来。 元朗在一边吃着鸡腿,眼中尽是羡慕、钦佩之情。 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有贾琏美女入怀而不动。 果然都是圣贤啊。 少妇似乎是怕极了,便紧紧地搂住贾琏,“公子,我冷,我怕。” 此时此景,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将少妇搂紧,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好生宽慰。 甚至连元朗都有些心动了。 贾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因为他没有脱衣服,更没有去搂紧美少妇,而是依旧静静地看着她。 少妇露出娇羞的神色,“公子,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贾琏嘴角滑出一丝笑意,“因为你好看啊。” 少妇将头放在贾琏的腿上,柔声说道,“公子,我哪里好看啊?” 贾琏又扫了一样少妇全身,“哪里都好看,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小巧,皮肤白皙柔软。” “尤其是你这对大胸,我都不知道你腰肢这么细,如何能承受得住?” 少妇没想到贾琏会这么说,脸蛋便羞得通红,“公子,你怎么也调笑奴家啊。” 贾琏说道,“我并没有调笑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这样的身体,实在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的极品。” “元朗,你觉得呢?” 元朗点点头,“主公说得没错,的确是极品。” “哪怕是在京城,估计也要一千两银子。” 少妇越发有些窘迫,两个大男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风流的话,让她有些难堪。 不过,两人话中,却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公子,既然不嫌弃奴家,就带我一起上路吧。”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只要公子收留我,我愿意为公子端茶递水,铺床折被……” 说道后面,少妇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越发缠绵悱恻,让人心里痒痒的。 就连小豆子听了,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贾琏,希望贾琏答应下来。 贾琏又看向元朗,“元朗,你怎么看?” 元朗眼中浮现一道精光,“主公,我看行!” 贾琏点点头,“我看也行。” 林黛玉听到贾琏同意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 她开始期盼贾琏答应救少妇,是因为见少妇可怜。 现在贾琏答应收留少妇,却是因为她美貌身子好。 这样的女人加入自己的一行当中,自己如何比的过呢? 而美少妇听得贾琏答应了,美眸中尽是欣喜之色,“公子,你答应了?” “公子大恩大德,救我性命,又给我容身之处,从今日起,我整个人便是公子的。无论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美少妇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哪怕现在贾琏要她的身子,她也是愿意给的。 这样的好事,贾琏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好,我现在就要你……” “……的性命!” 说完,贾琏的手便伸向美少妇的胸口。 袖中一柄飞刀射出! 第109章 美少妇的三宗罪 飞刀。 小李飞刀。 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没有刺中少妇的胸脯。 不知道是少妇动作太快,还是贾琏心软了。 少妇如同泥鳅一般从贾琏的怀中溜了出来,背靠门口,满眼狐疑地看着贾琏,“你要杀我?” “为什么?” 贾琏估计是坐久了,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看了一眼手中的飞刀,叹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总是不顺手啊。” “第一次对人用,竟然会失手,可惜了。” 少妇见贾琏自言自语,并不回答他的话,便又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明明我都答应了你。” 贾琏微微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不是说过什么都给我吗,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忠心而已。” “想不到你是骗人的。” 少妇美眸冷了下去,“你刚才的出手,可不是骗人的,是真的想杀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琏看向元朗,“哟,你看,她还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朗,你和她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朗拿着那根木棍,挑了一下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既然主公吩咐,那我便说道说道了。” “主公要杀你,是因为你想杀我主公啊。” 少妇看向元朗,“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元朗将木棍在火边慢慢地烤着,“这样的夜晚,你这样的女人,动了杀心,一般人还真防不住啊。” “可是我主公不是一般人。最要紧的是,你用的暗器和主公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妇看向自己的手,“他用的是飞刀,怎么和我的一样?” 元朗说道,“你用的是指刀,就在你搂住主公的腰时,你便在摩挲往那个穴道刺入更能一招致命。” “可惜啊,主公阅人无数,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存好心,因此没有让你有可乘之机。” 少妇又看向贾琏,“原来自始至终,你从来没有上当,从来没有真心想救我。” “你一直在骗我!” 贾琏眉毛一抬,“哟,不错哦!” “还能倒打一耙了,你这样的女人越来越有趣了,我喜欢。” “我这个人其他本事没有,唯独对女人还是很了解的。” “本来像你这样的女人,长得这么美貌,身子又这么妖娆,不需要演就能俘虏男人的心。可是这一次,你遇到了我。在我眼中,你简直是破绽百出啊。” 少妇冷哼一声,似乎不相信,“破绽百出?我演练过多次,大家都说毫无破绽。你肯定是撒谎,肯定是想乱我心。” 贾琏淡淡地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和你聊聊也无妨。” 少妇双手环抱胸前,将饱满挤出一个动人的弧度,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我倒想看看你如何看出我的破绽。” 贾琏也不着急,将目光从门外雨中的打斗中收回来,肆无忌惮的放在少妇的胸口处。 门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而陈默与黑和尚的打斗已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贾琏相信陈默,既然陈默说能打过这和尚,那就一定能打过。 “你第一个破绽,是你从内堂里逃出来的速度太快了。” 少妇眉头微皱,“太快了?” “我只是一路奔跑过来的,连轻功内力都没有用,只是用纯脚力跑过来的,如何太快了?” 贾琏说道,“从你发出第一声尖叫开始,然后跑到我们这大堂,中间没有任何停顿,跑得过于行云流水。而且以那黑和尚的功力,杀一个没有功力的弱女子,不至于让你这么轻而易举地逃掉。” “你或许是正常跑,可是你却忽略了淫僧,不,是你同伴应当展现的实力。” “你看他能和我的手下打了一百个回合都不分胜负,可见武艺已经相当不错了,他这样的武艺,能让你这么快跑到我这里?” “哪怕你说那独眼和尚帮你拉住他,可是他要杀你,手中戒刀投掷出来,必定穿胸而过,绝对不会让你跑进屋的。” 少妇想了想,“一般人只会想着救人,谁会想到这些细节呢?” 贾琏笑了笑,“都说了,我不是一般人。我向来重视细节,因为细节决定成败。” 少妇又问道,“那第二个破绽呢?” 贾琏说道,“第二个破绽便是你的情绪。” 少妇不解,“情绪?” 贾琏解释道,“也就是你流露出的感情有破绽。” “你太想演得完美了,可以看出你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无论是体现出的慌张,惊恐,还有绝望,然后扑倒我怀中的稍微安心,再后来听到我同意收留你的欣喜,你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体现了你的精湛的演绎和专业精神。” “但是,你出色的演技依旧弥补不了情绪的漏洞,那就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 少妇问道,“什么关键因素?” 贾琏说道,“情感,血脉之情。” “就是你的孩子。你从内堂逃出来之后,我就没有看到你的孩子,更没有听到你对孩子的一丝悲伤。按照你们的计划,这个孩子应当是被黑和尚给杀死了。”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你宁可深夜抱着孩子去投奔亲戚,自然是对这个孩子看得很重。可是孩子死了,你只顾逃命,并没有多少悲痛之情。任何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了,都是悲痛欲绝。别说跑了,哪怕豁出性命不要都要去拼命的。” “而且你一听我愿意收留你,反而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在这一点上,破绽有点大啊。” 少妇沉默下来,在这方面,她的确没有演得好。 贾琏继续说道,“至于第三个破绽,来自你的身体。” 少妇顿时怒不可遏,因为她对自己的身体向来自信。 可以说她演技不好,可以说她情绪没把握好,可绝对不能说她长得不好。 “我的身体能有什么破绽?” 贾琏笑道,“你的身体自然是完美无瑕的。” “我刚才都说过,在我见过的女人当中,你的身体绝对是极品。甚至连我的兄弟,都愿意花一千两银子,只为一晚快活,可见你身体的诱惑力之大。” 元朗拿着棍子,只是笑,不说话。 少妇依旧不满,“那你还说有破绽?” 贾琏继续说道,“一个太完美的东西出现在一个不完美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破绽。” “你说自己是乡下人,死了丈夫。可是你皮肤如此白皙细腻,自然是极少晒太阳的人,一个乡下人会不干活,不晒太阳?” “还有,乡下人手掌都是粗糙的。而你的手保养得很好,很软,很绵,你开始伏在我腿上的时候,你有意无意地用手来触碰我的敏感之处,就是想要我失神,让我中了你的圈套。一个乡下人,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手,有你这样的手法的。” 少妇看向自己的手,眼眸中流露出自恋的神色,“是啊,我这样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乡下人呢。” “我的手,可是每日都要保养的,用初胎妇人的奶水浸泡,才有这么柔嫩的手。公子,我的手,我的手法,你喜欢吗?” 贾琏很诚实,“很喜欢。” “如果不是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另外一个破绽,我都不忍心终止你的手法,让你完成一条龙服务。” 少妇不知道贾琏说的一条龙服务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应当不是什么好词语。 此时她的关注点放在了身体的另一个破绽,“我身体还有什么破绽?” 贾琏伸手指向少妇的胸口,“你的大胸,是你最大的破绽。” 少妇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有什么问题?” 贾琏看着少妇的白皙饱满说道,“这个地方本来是最吸引人的,而且也的确深深的吸引住了我。” “此处最能让人沉沦,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因此也多留心看了,最大的破绽就在这里,一个生过孩子的人,绝对不可能还这么粉红的!” 第110章 萧咪咪的十香迷魂散 原来最大的破绽是这里啊! 菩萨雕塑后的林黛玉和雪雁对视一眼,都微微有些羞涩。 林黛玉更是有些自责,先前她见贾琏盯着少妇的胸口吞口水,以为贾琏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 想不到他是在观察,是在寻找破绽。 自己冤枉他了,二哥哥不是那样好色的人。 少妇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轻笑了一声,“我引以为傲的地方,想不到在你眼中竟然是破绽。” “不过这个破绽你喜欢吗?” 贾琏见少妇丝毫不惧,心中倒有些好奇,他不知道少妇到底还有什么底牌,让她被戳穿后还能这般淡定。 “很喜欢,至少可以玩一年。” “看了这么久,也算是熟人了,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妇嘴角浮现出笑意,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身姿妖娆,媚眼如丝。 连同大堂里的氛围都有些燥热了。 “你个冤家,现在才想起问人家名字。” “好吧,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上,我也逃不掉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少妇扭着腰肢走向贾琏,极其妩媚。 贾琏袖中滑出金针,脸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似乎在等待着她重新投入怀抱。 比起石磊给的飞刀来,贾琏更信任自己的金针。 因为贾琏觉得石磊第一个女人送给他的飞刀,有可能是空心的。 初恋看起来美好,却大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空梦一场,伤心而已。 只是这些道理贾琏不准备和石磊讲,他开心就好。 见少妇走向贾琏,元朗虽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可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唰!” 手中长棍便探了出去,挡在二人中间。 少妇眼眸一转,嘴角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一脚踩下。 “哗啦!”一声巨响。 贾琏只觉得脚下一松,不好,脚下的地板裂开了,有陷阱。 正要运用鹤舞九天轻功离开此处,那巨大的雕塑便迎头砸了下来。 “轰隆!” 雕塑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满屋灰尘。 贾琏和少妇消失不见。 林黛玉和雪雁吓得尖叫连连。 元朗将林黛玉拖到门外,朝陈默大喊一声,“主公不见了,快来救人。” 陈默身上中了两刀。 他没有想到这黑和尚本领竟然超出他的意料。 哪怕陈默砍了他十八刀,他依旧还能殊死搏斗。 听得元朗的喊叫,陈默便准备用尽最后力气,将黑和尚击倒。 这时寺庙后方传来一阵钟鼓声,声音急促,黑和尚听到声音,便顾不得其他,撒腿就跑。 陈默虽然想将他除掉,可是救贾琏要紧,便奔向大堂,和元朗一起来搬开雕塑。 虽然两人力气大,可是这雕塑实在太过于庞大。 元朗只得和陈默将雕塑大卸八块,才将它扔到坪内。 依旧没有看到贾琏! 连尸体也没有。 大堂内有机关! 因为地面除去一层砖石之后,里面还有铁板,似乎和房屋连成一块,无论费尽多大力气,也撬不动。 第111章 既然无力反抗,那就…… 卧屮艸芔茻,竟然是她! 江湖上最有名的女魔头,外号“吸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 最近几年江湖上出现的不少响当当的人物,有两个人无疑是风头最劲的。 一个是江南的反贼头领陈远南,创立了太平会,从几百人的小山头,打到了十几万的兵马。 陈远南以一手旋风十三剑,杀人无数,朝廷不少武功高强的大将都是被他斩落马下。 而太平会以“杀富济贫,扶贫济困”为纲领,吸收了不少江湖好汉和难民投靠,一时声势无二。 在江南一带,提起陈远南的名字,官兵闻风丧胆,只敢守着城门不敢迎敌,更是助长了太平会的气焰。 而另外一个人物,就是眼前这萧咪咪。 萧咪咪并不以武艺见长,而以美色闻名。 美色倒还罢了,关键是萧咪咪喜欢采撷男人练功,吸取精粹,提升功力。 有些江湖上的大魔头,闻名而来,损耗些许功力也要和萧咪咪来一场合欢。 这其中,也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好汉,因为武功太弱,底子太虚,透支过度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可越是这样,越有人不信邪。 后来,直到少林寺戒律院的岸然长老亲自出马,结果被萧咪咪吸成了人干,这下惹了众怒。 少林寺道貌方丈发出了江湖“追杀令”,必杀萧咪咪。 萧咪咪知道捅了马蜂窝,便躲藏起来了。 只是让贾琏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借宿的这个破庙,竟然就是萧咪咪的落脚之处。 而自己,则落入了萧咪咪的魔掌之中。 见萧咪咪爱不释手的样子,贾琏无奈地说道,“咪咪姑娘,你不给我解毒,我全身无力,再怎么做也是无用的。” 萧咪咪抬头,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不要紧,虽然你全身无力,可是此处已经胜过世间无数大好男儿了。” 贾琏看着萧咪咪妩媚妖娆的模样,便说道,“终究不能让你尽性啊。” “不如你解了我的毒,我让你称心如意,岂不痛快。” 萧咪咪的玉手在贾琏身上轻轻摩挲,“你当我傻啊。” “我解了你身上的毒,你武功不错,出手又狠毒,我岂能得偿所愿呢。” “万一你起了杀心,我性命不保呢。” 贾琏知道萧咪咪是个狠辣的角色,便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这时,萧咪咪将身上衣服脱下,露出完美无瑕的身子。 她并没有动手,而是下了床。 贾琏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吧? 萧咪咪站在床边,做出了另外一件让贾琏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开始跳舞了。 扭动着腰肢,玉手在身上不断的滑动。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诱人的魅惑。 她原本已经很美,身子诱人,再这样跳舞,世上所有的男人都顶不住的。 贾琏是个男人,他也顶不住。 虽然身体动不了,可是他感觉丹田之中似乎被触动了。 有一丝气流缓缓地流了出来。 嗯,竟然在自己中毒的情况下能够了。 不正常! 这绝对不正常! 贾琏惊讶地看着它,想不到竟然能在中毒的情况下,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也能行! 这萧咪咪的跳舞绝对有问题。 似乎看出了贾琏的疑惑、震惊神色,萧咪咪走到贾琏的身前,府下身子,“公子,你看,现在可以尽性了。” 贾琏看着萧咪咪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咪咪媚眼如丝,拿起贾琏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想知道啊!” “我尽兴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你知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吗?” 贾琏摇摇头,“我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什么都做不了。” 萧咪咪说道,“你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为磅礴的,自然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我不枉费这一次冒着性命之忧来得到你。” 贾琏问道,“你在江湖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到处在追杀你,你为何还要这般冒险呢?” 萧咪咪身子如同水蛇般在贾琏的身上游曳,声音有些空灵,“那些男人图我的身子,又不想负责任。”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负责任呢?” “不过是些皮肉之欢,各取所需罢了。” 贾琏感觉到萧咪咪已然动情,马上就要动身,便趁着这个时机问道,“各取所需,那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你为何要取他们性命呢?” 萧咪咪身子微微一颤,“公子,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你这样强悍、磅礴的身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绝对不会用一次就取了你性命。” “现在我练功到了紧要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阳气精元,而你,是我最好的宝物。我不仅不会杀你,还好会好好养着你,让陪伴我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我炼成了神功,就不怕那些贼子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害怕了,哈哈哈。” 贾琏听到萧咪咪喃喃之语,感觉内心有些发麻。 看来萧咪咪是做了长远打算的,用他来突破练功瓶颈。 看来自己也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啊。 贾琏又问道,“我听说少林寺戒律院的岸然长老德高望重,当日想要渡化你,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为何要杀了他,得罪了少林寺。” 听到贾琏说起少林寺,萧咪咪眼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那个贼秃驴,满口阿弥陀佛,实际上色欲包天。” “我也不想得罪少林寺的,可是他武功比我高,强迫我来验证他的金刚不坏之身。” “我呸,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就是个乌龟王八蛋,老不中用的混蛋,还要强行逞能。才把我衣服剥光,他就不能了。” “可他不死心,又服用了一大瓶丹药,结果把自己吃死了。这少林寺号称武林泰山北斗,却栽赃嫁祸,将那老秃驴之死全部怪在我头上。还有一些莫名其妙死掉的人,也算在我头上。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说起这些,萧咪咪似乎一肚子怨气,只想找个人发泄。 而躺在床上的贾琏,则是最好的对象。 萧咪咪已经按捺不住,“公子,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 贾琏很顺从地闭上眼睛,既然屋里反抗,只能忍受这份痛苦和快乐了。 很好! 很滑,很柔,很润。 第112章 卿本佳人 “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 贾琏闭上眼睛,想起过往,不由得喃喃念道。 既然知道萧咪咪一下子还不会弄死自己,贾琏倒也没有那么担忧了。 萧咪咪只想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不停地从他身上提取内力,以达到突破练功瓶颈的目的,没有那么轻易杀他的。 贾琏睁开眼睛,看到了萧咪咪光洁的后背。 极品啊!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贾琏心中感慨不已,脱口而出。 萧咪咪正投入,听到贾琏在念诗,便扭转头来,娇声说道,“冤家,你怎么这般能干呢?” “你虽然现在被我控制住,可是我却奈何不了你啊。” 贾琏说道,“咪咪姑娘,你不要这么辛苦。” “可以休息一下,我们来吟诗作对,岂不更好。” 萧咪咪摇摇头,“你休想分我心。” “一旦我扛不住,便无法控住住你,便无法突破我练功的瓶颈。” 贾琏自然知道萧咪咪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她既然选择走这条道,那便会一条道走到黑。 贾琏也不是真心劝她停下来。 因为随着萧咪咪的全力练功,贾琏感觉自己身上的内力开始被调动起来了。 一丝丝内力的在身体流转,隐约有向外流逝的可能。 而就是这一丝流转,让贾琏运起了自己的功法。 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功法。 比起萧咪咪的媚功,这风月宝鉴中的大合欢功法显然要更胜一筹。 大合欢功法主打双修,阴阳调剂,就是能增添内力的功法。 先前和贾琏双修的人,无不是他的挚爱,所以他一直是无私付出和风险。 自己得到提升的同时,也反哺了一些给那些心爱的女人,帮助她们畅通血脉,祛除毒素。 哪怕不能给予太多内力,也能帮助她们强身健体。 达到真正的双赢。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萧咪咪。 面对这样一个只想索取,只想将贾琏弄成鼎炉的魔女,贾琏丝毫不会心软。 他借着两人修炼,借着那丝内力的流转,驱动了大合欢功法,准备更好的提升。 而身上中的十香迷魂散,对于一个拥有神奇医术的人来说,只要能运转身体内力,解毒,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贾琏希望萧咪咪加倍练功,让他身上的毒彻底解掉。 然后,他将开始自己最坚决的报复行动。 只是这一切,贾琏做得丝毫不露痕迹,依旧让萧咪咪在一个人唱独角戏。 而萧咪咪根本不知道的是,她以为贾琏已经被自己彻底控制,这一次有机会突破练功瓶颈,因此她太想完成了。 一个女人,如果太专注,那必然注定故事的结局是悲剧。 贾琏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默默运转大合欢功法。 而萧咪咪从来没有遇到过贾琏这般强悍的对手,哪怕贾琏身体不能动弹,她也必须得付出百分百的精气神来应对。 因为杀了少林寺的岸然大师以来,她东躲西藏。 她的练功瓶颈,必然会突破。 这种练功瓶颈即将突破的感觉,真的很神奇。 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地道之中,而是像是在飞翔。 像一只海燕。 萧咪咪仿佛看到了壮观的一幕,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她化身像黑色闪电一般的海燕,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她的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 萧咪咪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突破韵味。 这种极其古怪的声音在地道洞穴之中不断盘旋。 动人心魄。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萧咪咪突然仰起头,双脚点地,她整个人便腾飞起来,弹跳到空中。 最后又掉落下来,精准的落在原处。 好生厉害! 竟然还有如武功,简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厉害。 贾琏此时睁开眼睛,他知道马上就要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 他没想到,萧咪咪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这种从天而降的功法,实在匪夷所思,当萧咪咪整个人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时候,重重地掉落在床上。 贾琏心头大撼,感觉体内的功力就要随着萧咪咪的身体流逝向天空。 不,不能让她得逞。 贾琏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能微微活动,便一边咬牙与萧咪咪对抗,一边手指滑向散落在床边的衣服。 那衣服袖子里有一样东西,对贾琏来说最为紧要。 金针。 袖口里藏了那枚金针。 只要拿到那枚金针,贾琏便有把握战胜萧咪咪。 就在这时,萧咪咪似乎已经快到了自己能力所达到的极限,她准备用最后的绝招了。 萧咪咪张开双手,不知用什么武功法子,整个人便旋转起来。 不仅旋转,她还脚尖在床上一点,整个人便如同螺旋桨一般飞到洞穴上方,然后又掉落下来。 重重落下来的萧咪咪媚眼如丝。 啊,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就在贾琏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就像掉进了那无底洞之时,他的手指触碰了到那冰冷的金针。 顿时精神一震。 手指夹住金针,便刺向了自己的丹田。 丹田中的通灵宝玉迅速感应到,不断地旋转起来,散发出磅礴的内力,这些内力便沿着金针充沛到五脏六腑。 贾琏动了。 他站了起来,抓住萧咪咪的手臂,将她反扣住。 萧咪咪诧异地看着贾琏,眼神从妩媚妖娆,变成有些迷茫。 她不明白,为什么贾琏要站起身来。 她更不明白,贾琏为什么此时能站起身来。 可是当她看到贾琏的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她眼中便弥漫着惊恐,她大喊一声,“不!” “不要!” 贾琏嘴角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 “这是必要的!” 说完,贾琏眼神中充满了血丝,整个人如同战神降临。 大声喊道,“热血逆流而上,我势不可挡!” 第113章 逆战,反转,交易 不! 萧咪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这叫喊声中有不甘心的痛恨,还有那绝望。 萧咪咪感觉体内的元气,如同决堤的河坝一般,喷涌而出,奔流不息。 她整个人便瘫倒在床上。 她看到贾琏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前,而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因为她的腹部扎入了一根金针。 萧咪咪感觉身体极为虚弱,眼神中却尽是怨恨之情,“你,什么时候解毒的?” “你不可能解毒的,我的十香迷魂散根本就是无药可解。” 贾琏嘴角一扯,“你的十香迷魂散的确无药可解。” “可是不好意思,我恰好能解。” 萧咪咪挣扎着想起来和贾琏拼命,可是无法调动一丝内力,“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你已经将我的内力吸走一部分了,你还想怎么样?” 贾琏摸了摸鼻子,“我想怎么样?” “既然你问起,我也如实告诉你吧,免得你难过。” “刚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要全部还给你。” 萧咪咪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不行了,我已经耗尽了。” “你这样做,我会死的。” “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贾琏眼中再次露出邪魅的笑意,“方才我要你放了我,你是如何回答的?” “女人啊,果然是脱了衣服就不认人了。” “刚才你给我的,我会加倍还给你。” 萧咪咪一听,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不,你不能这样。” “是你京城世家的公子,你是大官,你不能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做。” 贾琏冷笑一声,“这才是世家纨绔公子的本色,这才是一个当官者应当做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痛快人生,这才是真正的我。” “这才是我贾琏来到这一方世界存在的必要。” 萧咪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许多人以前都说她是恶魔,可是和眼前的贾琏比起来,自己善良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做错了什么呢,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她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帮助一些男人而已。 她只是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无用的东西而已。 原本她以为,这一次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可是她没有完成这公事,她不仅没有获得,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元气。 还没有结束,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已经开始了。 原来,当一个人不需要的时候,别人硬是要给,其实是一种痛苦啊。 可是,这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 还有一种痛苦,让萧咪咪真正绝望起来。 她感受到身体里内力,不受控制地朝贾琏身上涌去。 “不,你得到了我一份功力还不够吗,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萧咪咪咆哮道,刚才已经损失了一份元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弥补回来。 可是现在贾琏根本就没有想要停止下来的意思,而是将要将她储存在丹田中的内力全部吸取走。 贾琏在继续,继续抽取内力。 “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 “你曾经如何对我,我会加倍还回来。” 萧咪咪眼中有泪水滑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没有这些功力,我会被人杀死的。” “不,不仅会被杀死,我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贾琏眉毛一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萧咪咪感受到体内的功力如潮水般流逝,苦苦哀求,“只要你放过我,给我留下功力,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服侍你。” 贾琏摇摇头,“在上面你已经说过了,可是你却想害我。你这样不守信用的女人,哪里有一分诚信可言。” “那句古话果然说得没错啊,越是漂亮迷人的女人,越是靠不住。” “既然靠不住,我留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萧咪咪感觉自己体内的功力已经去了一小半,再这样下去,她这些年的付出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公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可以吸取我的功力。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贾琏没想到萧咪咪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和他谈交易。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哦,交易,你且说说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萧咪咪抓到了一丝机会,“我这些年积攒了一些财富,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将这些财富都交给你。” 贾琏说道,“我杀了你,等下自己去取财富就行。” 萧咪咪说道,“除了我,没有人能取出这些财富的。” “你现在放了我,我马上带你去取。” 贾琏摇摇头,“虽然银子很好,可你看我像那种为了几两银子就动心的人吗?” 萧咪咪连忙说道,“不止几万两。” “有个头领抢了官府的一笔银子,藏在一个地方,有十多万两,他给了我一张藏宝图。后来这个头领死了,没有人知道这笔银子。” “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给你。” 贾琏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堂堂贾家长子,苏州兵马都监,为了这区区十几万两银子,连性命之仇都不报了,岂不是丢了我的面子。” 萧咪咪越发焦急,因为她的内力依旧差不多去了一半,她咬紧牙关说道,“既然你要我死,那就一起死吧!” “这个机关,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开。你还要偷走我内力的话,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贾琏倒没想到这一出,便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在萧咪咪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开始了。 萧咪咪急了,“贾琏,你真的不怕死吗?” “你非得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贾琏笑道,“你这样一个女人,靠偷窃男人内力为生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能求死的人。” “所以,我能肯定,你绝对不会轻易自杀。” 贾琏猜错了,因为他看到了萧咪咪眼中决然的神色。 萧咪咪痛苦地说道,“我的内力一旦被你全部偷走,我的容颜便不再了。你可知道美貌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贾琏连忙停下来,伸手抵在萧咪咪的下颌处。 萧咪咪是真的想自尽了,嘴角有一丝鲜血滑落出来。 贾琏虽然意犹未尽,不过他可不想死在这地道之中。 他抽出金针,又扎入萧咪咪的迎阳穴中。 “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一下交易了。” 第114章 天上掉下个二哥哥 林黛玉已经哭得快晕厥过去了,依靠在一棵古老松柏树下不停地抽泣。 雪雁和小豆子在一旁不停地劝,陪着掉眼泪。 可是无论怎么劝,都不能让林黛玉止住悲伤。 悲伤逆流成河。 她觉得自己命太苦了。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堆积在她一个人身上。 自小母亲就走了,让她失去母爱。 因为外祖母史老太君的一句话,她不得不离开最疼爱她的父亲怀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京城,贾家。 哪怕他人再多的关怀与疼爱,都弥补不了父母的爱。 她本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七窍玲珑,冰雪聪明。 可是到了贾府之后,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永远环绕在她身边。 她生怕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惹得他人嘲笑。 她更怕,孤独。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种孤独感一直缠绕着她。 看似热闹非凡的贾府,她最多的时候只能一个人看书,在院子里种花,赏花。 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也会像花儿一样凋谢吧。 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她哭泣,为她下葬。 宝玉对她很好,是真心的好。 他们打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一起睡觉。 当然,那是小时候在一起睡觉,素的,正经的睡觉。 长大后男女有别,便没有那样搂搂抱抱了。 贾宝玉会疼人,会哄人,什么都让着她,什么都想着她。 这让林黛玉曾经有过幻想,宝玉应当是自己能一生依靠的人吧。 可是慢慢长大之后,她发现贾宝玉的好,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的好。 贾宝玉对所有漂亮的女孩都好。 他喜欢给女孩梳头发,喜欢看女孩漂亮的裙子,还喜欢吃女孩嘴唇上的胭脂。 他甚至还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林黛玉也欢喜过这句话,以为贾宝玉这句话是对她独有的表白。 可当听多了之后,林黛玉才知道,她也只是水池中的一滴水而已。 很多事情林黛玉都是知道的,她只是不说。 贾府很多丫鬟、下人都不喜欢她,背地里嚼她舌根子。说她性子不好,说话尖酸刻薄。 王熙凤并不喜欢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每次她和薛宝钗两人到王熙凤屋里玩,王熙凤更喜欢和薛宝钗是说话。 而王夫人则表现得更明显,她和薛姨娘是亲姐妹,想着的是亲上加亲,要贾宝玉娶薛宝钗,双宝合一,喜上加喜。 而贾宝玉却是优柔寡断的人,根本不能拿起主意。 林黛玉更知道,贾宝玉身边的大丫头袭人的心意。 有一次袭人还有意无意地告诉她,贾宝玉和她云雨了一番。 这让林黛玉好生哭了一回。 一个丫头,也敢抢在自己跟前,和贾宝玉这样胡来。 可是袭人原本就是贾母指派给贾宝玉的丫头,以后是要当陪房的,提前收了房并无大碍。 哪怕是贾母、王夫人知道,都不会说什么的。 只会说袭人做得好,辛苦了。 毕竟世家的公子哥,不和府上的丫头厮混,也是要去青楼玩耍的。 贾宝玉虽然不像贾珍、贾蓉、薛蟠那样胡作非为,可是他如何能免得了呢? 贾宝玉和一些戏子都勾勾搭搭的,何况是青楼中的逢场作戏。 男人,大抵都是如此的。 最让林黛玉心忧的是,贾宝玉没有给她安全感。 让她时刻生活在恐慌之中,让她对未来一片迷茫,彻夜难眠。 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上忧思太重,更是一个病美人。 可是这样不能给她安全感的贾宝玉,竟然死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带走了他的性命。 后来知道是赵姨娘搞的鬼,可是贾宝玉是真的不可能再活不过来了。 林黛玉哭得死去活来,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是的,林黛玉想过死。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再惦记的了,没有什么能让她再留恋的。 如果说还有一丝牵挂的话,那就是她那可怜的父亲林如海。 林如海已经病入膏肓了,唯一惦记的也是自己的女儿林黛玉。 所以林黛玉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便来找贾琏。 贾宝玉死后,贾琏是她唯一觉得能有一丝安全感的人。 林黛玉儿时从江南被接到京城,便是贾琏亲自护送她过来的。 她认识贾府的人,熟悉贾府的人,信任贾府的人,贾琏是第一个。 贾琏和贾府其他人不一样,相貌俊朗,做事稳重,为人公正,勇于担当。 贾府里发生的几件大事,都是贾琏在操办。 其中最让林黛玉感动的是,贾琏为了妹妹迎春之事,不惜忤逆父母,不惜与贾母作对,硬是不肯让迎春嫁给孙绍祖。 甚至多次和孙绍祖大打出手,浑然不惧。 这样的男人,才是有血性,有亲情,有魄力的男人。 才是真正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其实贾琏可以不带林黛玉去江南的,能将林如海的骨灰带回来,就仁至义尽了。 毕竟想现在江南很乱,太平会以及一众反贼山头林立,四处烧杀抢掠,大家自顾不暇。 贾琏在这个时候去江南上任,本来就是孤注一掷的。 是舍了性命去建功立业的。 一路危险重重,自顾不暇,还要带上自己和雪雁两个累赘,全是负担。 可是贾琏自从应允了林黛玉之后,就没有一句推辞。 甚至连贾母、贾政劝说贾琏,等江南局势平稳之后,再带林黛玉去见林如海最后一面。 贾琏拒绝了。 他对众人说道,“我已经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我深知其中的痛苦。”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我经历过这些,父母接连离我而去,让我痛彻心扉,已经无法挽回。” “现在林妹妹还有机会见姑父最后一面,这个念想我一定要帮她实现,你们都不要劝了。” 林黛玉哭得梨花带雨。 这个世上,如何还有人真的关心她,真的用心在帮她,爱护她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就是自己的二哥哥,贾琏。 可是现在,在破庙躲雨的这一夜。 因为自己廉价的同情心,劝说贾琏救助那个可怜的少妇。 却让贾琏遭受了灾难,掉入陷阱中。 整整一晚,贾琏都没有再出现。 肯定是死了,那个恶毒的女人,肯定是个披着美女皮的恶鬼。 她会将贾琏的胸膛破开,将他的内脏挖出来吃掉,连血也喝得一滴不剩。 好后悔啊,好痛心啊。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而是贾琏呢? 林黛玉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她大口地喘气。 那边元朗和陈默已经将破庙给推掉,铲平了。 为了找出机关,找出洞穴出口,元朗和陈默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 就是推倒房子,掘地三尺,也要将贾琏挖出来。 这是最蠢的法子,却是逼不得已的法子。 可是这样有用吗? 林黛玉不知道,她抬头看向树冠,密密麻麻的的树叶遮挡住了天空。 老天爷,你救救二哥哥吧,哪怕用我的性命来换,我也愿意。 古老的松柏树似乎感应到了林黛玉的祈祷,树枝摇晃了一下。 并没有刮风啊。 林黛玉以为自己眼花,或者是因为哭久了出现幻境,又定睛一瞧。 这次树冠又晃动了多次,林黛玉睁大美眸,紧紧地盯着树冠。 一个脑袋从树冠顶端探出来。 有些狼狈,头发有些凌乱,嘴角那丝笑容却是那么熟悉。 一个人影从树冠中跳落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她,“林妹妹,地上寒,你可别着凉了。” 第115章 那我走? 林黛玉用力地掐了一下雪雁的手臂。 雪雁疼得叫起来,“姑娘,二爷还活着,你掐我干什么啊。”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林黛玉挣扎着站起身来,扑向贾琏的怀抱,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二哥哥……” “你真的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贾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林黛玉的头,“不要哭,我没事的。” 和萧咪咪比起来,林黛玉的身子还是过于单薄了。 那边闻讯而来的元朗和陈默丢下砖头,狂奔过来,一路大喊,“主公!” “二爷!” 贾琏看到他们两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那被推倒的寺庙大堂,便知道他们为了找自己,付出了多少。 心中一暖,贾琏朝廷他们点点头,“我没事。你们辛苦了。” 林黛玉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哭泣的时候,便松开手臂,从贾琏的怀抱中出来,“二哥哥,你真的吓死我们了,那菩萨雕塑掉落下来的时候,我分明就看到你被压在下面。” 贾琏说道,“他们的机关设计得很好,下面是陷阱,上面是巨大的雕塑。哪怕有所防备,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元朗说道,“主公,是我太大意了,属下失职,还请主公惩罚。” 贾琏伸手拍了拍元朗肩膀上的尘土,“世事难料,总有些意外。” “我们是生死兄弟,不要动不动就说惩罚。况且,就冲你们两个徒手将这庙给拆了,我心中对你们就只有感激之情。” 陈默说道,“如果二爷还不出来,我们准备把这山给挖空了,也要将二爷找出来。” 贾琏拍了拍陈默的手臂,“你们这是准备愚公移山啊!” “这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 “看来我出来得还算及时。” 元朗抬头看了一眼树冠,“实在想不到,这个通道的出口,竟然是一株古树的树干之中。” “还是主公福大命大啊,能找到这隐蔽的出口,逃脱出来。” 贾琏摸了摸鼻子,“也不是我找到的,里面的机关实在复杂。找到这处通道,的确费了我一番精力。” 元朗见贾琏并不像受伤的样子,反而精神饱满,似乎功力还有提升的样子,便说道,“主公,那妖女实在狡诈得很,她应当被你严刑逼供,用了手段才问到出口的吧。” “现在这妖女死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贾琏想起在地洞中的那场景,有些激烈,有些曲折。 还有些愉悦,回味无穷,便说道,“她并没有死。” 元朗和陈默相视一眼,脸上露出谨慎的神色,“没有死?” “那她人呢?难道还在地洞中?” “主公,你可不能对她手下留情啊,这样的妖女,最会迷惑人,她的媚功独树一帜,很是难防的。” 贾琏笑道,“原来你是担心我被她的媚功迷惑啊。” “放心,我意志坚定,还能顶得住。” 林黛玉小心地查看了贾琏身上,并没有缺少什么东西,“二哥哥,你没有杀那个妖女,那她人呢?” 贾琏拍了拍手掌,朝树顶说道,“咪咪姑娘,你可以下来了。” 一道妙曼的身影飘然而下。 笑颜如花,白裙飞舞,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她胸口的衣服依旧保持撕破的状态,露出一片白皙动人。 只要看一眼,便会让人沉沦进去。 陈默没有沉沦进去。 他眼中一寒,果断提刀便砍过去。 或许他武功不是最高,可是对于杀人,他很有心得。 在敌人没有站稳的时候出手,就能杀一个措手不及。 而元朗则紧握木棍,将贾琏、林黛玉等人护在身后。 如果说先前中计,是大意的话。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对一个想要成就大事的人来说,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件事情上犯同样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 萧咪咪被陈默刀锋一逼,身子扭转,借着陈默一刀之力,有如一道青烟一般飞回树上。 脚踩树枝,萧咪咪娇声说道,“主人,你不管管你的手下吗?” “这么凶,他们这是要杀我啊。” 陈默眼睛紧紧地盯着萧咪咪,却没有再上前去。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妖女手段匪夷所思,不知道留了什么后手。 元朗说道,“老默,你回来,我来会会她。” 陈默知道元朗的意思,也估计自己不是这妖女的对手,便提着刀回到贾琏身边。 见元朗提着木棍上前,萧咪咪连忙说道,“主人,你开口啊。”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让他们杀我啊。” 陈默和元朗都停了下来,目光看向贾琏。 他们眼中都出现了迟疑的神色。 这个妖女对贾琏的称呼,还有贾琏对这个妖女的态度,有些出人意料。 而林黛玉则忍不住地问道,“二哥哥,这个歹毒心肠的女人,你怎么可能让她当你的女人呢?” “她会害死你的!” 萧咪咪看向林黛玉,笑眯眯地说道,“小妹妹,虽然你长得很漂亮,可是现在的男人啊,都不喜欢你这种清纯可爱的。” “而是喜欢我这种成熟丰满的。” “呵呵,我不会害主人的,我只会伺候得他舒舒服服,每天开开心心的。” 说着,萧咪咪在树枝上扭动着身子,胸口一晃一晃的,似乎在向林黛玉示威一般。 林黛玉看着她沉甸甸的胸口,又看了一眼自己微微拔尖之处,越发来气,“哼,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你这种风骚迷人的女人。” “我二哥哥是正人君子,他是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妖女的。” “元朗、老默,你们是不是也不喜欢她这种女人。” 陈默说道,“虽然她身材的确很好,可是我依旧见一次杀一次。” 元朗则笑道,“姑娘不用担心,等你长大了,比她要更招人喜欢。” 林黛玉这才略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二哥哥,我不喜欢这个女人。” “她在身边,总是想诱惑你,勾引你,会坏了你的前程。” 萧咪咪笑得越发开心,“主人,他们冤枉我,我哪里诱惑你了,我哪里又勾引你了。” “你现在是我的主人,我只会辅佐你,服侍你,助你步步高升。” “而且,主人一路风尘仆仆,这个姑娘模样虽然出众,可是毕竟还年幼,身子未长成。还是我来伺候主人,能接旅途疲乏啊。” 贾琏见林黛玉脸色已经变了,小嘴嘟着,连忙咳嗽两声说道,“咳咳,我和她达成了交易,她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打打杀杀,日后就要好好相处。” 陈默、元朗、林黛玉都不说话。 应当是被贾琏这个消息震惊了吧。 化敌为友,有这么快的? 贾琏要是和这个叫萧咪咪的妖女没有一腿,小豆子都愿意打断自己的腿。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萧咪咪这时说道,“那我走?” 第116章 杀人,止杀,杀戮永无止境 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地走着。 贾琏这时候很是怀念起前世的公路。 平坦、舒适,适合开车。 尤其是现在马车内有些沉闷。 更让贾琏昏昏欲睡。 陈默和元朗都是一脸愧疚地看着贾琏。 萧咪咪真的走了。 连衣袖都没有挥一下。 而他们,是赶走萧咪咪的罪魁祸首。 毕竟贾琏看萧咪咪的眼神,总带有一丝愉悦,一丝挑逗。 “二爷,她真的是让江湖好汉闻风丧胆的,人称吸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 陈默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贾琏本来在无聊地看着路旁的树木,树上站着两只鸟,一只是乌鸦,另外一只也是乌鸦。 听到陈默说话,贾琏回过头来说道,“你听过她?” 陈默点点头,“我也是听阿强说起过的。” 贾琏有些不解了,“阿强?” 阿强其实也想来江南,可是贾琏觉得家里没有能干的人守护,王熙凤等人的安全没有保证,便让阿强带着家丁守护贾府。 陈默说道,“是的,前些年我在军中,就没有打探到这些消息。前些日子,阿强和我说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尤其提到了这吸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 “阿强还说了,如果他有机会遇到这萧咪咪,一定要和她大战一场,看到底是他阿强更强,还是这萧咪咪的吸功更厉害。” 贾琏摸了摸鼻子,看来阿强想和他当同道中人啊。 不过也无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阿强未必能拿下萧咪咪啊。” 陈默看向贾琏,“二爷,这萧咪咪如此厉害?” 贾琏点点头,“相当厉害。” “如果不是我自幼习了一门功法,未必能胜得了她。” “当然,我和她之间,也只是差之毫厘而已,一旦我没有坚持住,便会一败涂地。那你们也见不到我了。” 陈默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我没有去找她单挑,否则我会比阿强惨一百倍。” 原来老默也想去试一试萧咪咪的底啊。 果然,男人都一样,总是不服输。 哪怕前面已经有很多英雄好汉折腰了,他们都想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强的,是那个能站着笑到最后的人。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元朗开口说道,“主公,你开始说你和萧咪咪达成了交易,可否告诉我们到底知道是什么交易啊?” “你又如何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之下能逼迫她服从你。” 贾琏微微一笑,“元朗,并不是逼迫。” 元朗一愣,“她这样的女人,吸人如麻,如何会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贾琏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 “萧咪咪落在我手上,并非是武艺胜了她。而是以德服人啊!” 元朗和陈默相视一眼,无语。 元朗还是伸出大拇指,“主公英明。” 贾琏看出了元朗的不相信和敷衍,便说道,“她给我下了媚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给她身上下了毒药。” 元朗连忙问道,“主公给她下的是什么药?” 贾琏说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就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蚀骨散而已。” 陈默一听“蚀骨散”的名字,顿时脸色微变,“当年我在军中时,也是听过那蚀骨散的。” “那蚀骨散只要一沾碰,外表看不出任何的症状,可是骨头奇痒无比。中毒之人会不断地抓挠身上的皮肤,溃烂不止,直到将血肉扣烂,露出骨头。” “可是露出骨头也没有用,因为骨头已经被毒素给侵蚀坏了。不仅没得救,最后还要痛苦嚎叫七七四十九天,经脉寸断而亡。” “只是这些蚀骨散早已失传,想不到二爷还留存了一些。” 贾琏说道,“我也不是刻意留存了一些,而是当年遇到了一个奇人,他给我了一些。” “我后来和阿梨研究,这才知道这种毒素就是蚀骨散。” 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贾琏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奇遇啊,奇人啊,梦中神仙啊。 只要自己说得像模像样,自然便是真的了。 元朗深以为然,“对付萧咪咪这种女人,非得这种奇毒不能控制她。” “不过她这样轻飘飘的走了,难道就不怕毒性发作吗?” 贾琏说道,“我已经给她一年的解药。” “在一年之内,她为我出去办事,随时可过来找我解毒。” 元朗眼中流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主公英明,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的确不安全,唯有放出去,才能安心替主公办事。” 贾琏心想,这有什么不安全的,她已经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就是你们这几个家伙,一个个都不待见她,排挤她。 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甘心为我服务,你们还这样对她,实在太狠心了。 如果萧咪咪在这里,自己还会这样无聊,还会这样枯燥吗? 只是这些话,贾琏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 贾琏对陈默说道,“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冀州边界。” 陈默看了一下方向,“估计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到冀州。”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因为冀州不大太平,在十字坡那里会有人手接应我们。” 贾琏说道,“冀州的确不太平。” “我和你们说啊,这一个州府是否太平,百姓是否能安居乐业,和当地的主官有着莫大的干系。” “这冀州知府是京城来镀金的人,在这里贪污腐败个几年就会回京城任职。所以他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搜刮,不停的搜刮。” “你们说,有这样的人在,冀州还能好得起来吗?” 陈默忿忿地说道,“我们拼死保家卫国,这些贪官却一味贪赃枉法,实在该死。” 贾琏长叹一口气,“这冀州也不是个例啊。” “放眼大乾天下,文官贪财,武官怕死,军队萎靡不振,这天下如何太平得了啊。” 元朗这时说道,“主公,你先前有句话说得极是,那就是时势造英雄。” “现在大乱之世,必定英雄辈出。主公要背景有背景,要能力有能力,要银子有银子,现在又当上了兵马都监,只要把握住机会,便有可能成为一方诸侯。” “到时候做大做强之时,谁也不敢对主公轻看一眼。主公再寻个机会,逐鹿中原,问鼎宝座,也非难事啊。” 陈默看着元朗,“你这是要造反啊!” 元朗说道,“什么叫造反?这是护佑天下苍生啊。” “风水轮流转,皇帝宝座团团转,总能转到主公手中。嘿嘿,主公一旦当上皇帝,这天下百姓就有福气了,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再也不用打打杀杀。天下太平,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 陈默眼中有光,“对,就这么干!” “到时候,我们都有从龙之功。” 贾琏怔怔地看着元朗和陈默说的津津有味,唾沫飞溅,竟然连后宫三千佳丽都给他想好了。 “你……你们……,大白天的,你们想啥呢?” “我贾氏一族,忠心耿耿,忠君报国,岂能往这个方向想呢?” “你们这是要置我于何地啊?” 陈默对元朗说道,“你看,二爷是个忠厚之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的。” 元朗嘿嘿一笑,“这事日后再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苏州稳定下来,以苏州为核心,打掉各路反贼,将扬州、杭州纳入管辖之地,最好冀州也能拿下来。这样的话,就有说话的资格了。” 贾琏无语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元朗和陈默一说起打仗的事情,就兴奋。 只不过是口嗨而已,随他们去说罢。 真正的战场是残酷无情的。 青州死了那么多官员和将士,江南死的人难道又少了吗? 天下大乱,最受苦的就是百姓啊。 不打仗,贪官污吏,天灾人祸,依旧会饿死很多人。 打仗,烽烟四起,血流成河,更会杀死很多人。 死人,总是难以避免,就看用哪种方式更好了。 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就在贾琏在陷入思考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 元朗脸色一变,提着木棍冲了出去。 从前后都冲过来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武器,凶神恶煞。 不好,遇到劫匪了! 第117章 平江县,反贼围城 百余骑兵站列在前方,肃杀之气弥漫山野。 元朗对陈默说道,“等下动手,你护住主公,我去取那领头将领的人头。” 陈默点点头。 对方人多,擒贼先擒王,方能取胜。 这时,对面一人大声喊道,“贾琏贾大人可在车内?” 贾琏一听,便从马车中站出身来,眼神扫过对面,沉声说道,“我就是贾琏。” “你们是何人?” 那位头领模样的魁梧男子翻身下马,走近前来。 元朗手中长棍一指,“站住。” 魁梧男子停下脚步,对贾琏说道,“我们乃苏州兵马,奉慕容大人之命,前来接应大人。” “这是令牌。还请大人出示令牌、文书,以验身份。” 说完,魁梧男子那掏出一块令牌,恭敬地递给贾琏。 元朗接过来,转交给贾琏。 贾琏查验了一番,的确是苏州兵马。 于是他朝小豆子示意了一下,小豆子捧出一个匣子,跑到魁梧男子身前。 打开之后,里面正是一应文书、印章。 魁梧男子认真核验过,将匣子合上。 随后恭敬行礼,“苏州骑兵校尉王保强参见贾大人。” 身后骑兵纷纷下马,跪地行礼,“参见贾大人。” 贾琏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遍,朗声说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 王保强起身上前说道,“贾大人,因初次见面,怕认错了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贾琏笑道,“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心中还不喜。要是有人假冒我,将你们骗走,我可是欲哭无泪啊。” “到时候,还不知道我是贾大人,还是他人是假大人。” 王保强见贾琏生性洒脱、豪迈,便说道,“大人英明。” 贾琏说道,“你们是如何安排行程的?” 王保强说道,“贾大人,近日太平会反贼四处攻城,连苏州也受到了波及,我们还是尽快赶路,抵达苏州,以免夜长梦多。” 贾琏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我原本轻车简行,就是不想惊动太多人。可是到了这边,身边没人,还真是不放心,幸好你们来了。” “走,立马出发。” 王保强大声说道,“传贾大人令,武博领五十人押后,陈昆领五十人探路即刻出发。” 贾琏见王保强整顿兵马,颇有威严,心中暗喜。 这个乱世之中,许多官员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或者是趁机贪腐一把,捞些银子,捞个官职,真正做事的人少之又少。 想不到自己的部下中就有这样的人才,实属不易啊。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王保强应该是慕容峰的心腹之人,否则也不会派出来接应贾琏。 这时王保强走到元朗身边,目光如炬,“我刚才从你身上感受到而来杀气,你想杀我。” 元朗眉头一抬,“你说的不错,如果你们是盗贼,可能你现在已经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王保强直视元朗,“你好大口气啊。” “你确定能杀得了我。” 元朗晃了晃手中的木棍,“不用怀疑,我确定。” 王保强说道,“现在我任务在身,不好与你动手。等到了苏州,我们较量一下。” 元朗丝毫不惧,“随时,随地。” 王保强又说道,“刚才你用木棍指着我的头,我不喜欢被人指着我的头。我以后会在你屁股上还你一棍。” 元朗说道,“好说,指头打股,理所当然。只要你能打过我,翘臀以待。” 贾琏怕二人起冲突,便对王保强说道,“王校尉,你且与我说说,现在江南的形势如何?” 王保强恭敬地说道,“大人,还请称呼我一声保强即可。” 贾琏说道,“保强,这两位是元朗和陈默,都是我的兄弟,以后大家都是并肩作战,共同杀敌的兄弟。” 陈默与王保强见礼之后说道,“你刚才是太平会四处作乱,连苏州都受到了波及,莫非扬州、杭州已经失陷了?” 王保强说道,“扬州、杭州目前还在朝廷掌握之中,并未失陷。” “朝廷派了一支兵马过来,目前据守扬州,正在与太平会厮杀。” “太平会没有能攻下扬州,一时呈胶着之势。那陈远南便派了手下大将绕过扬州,往苏州来掠夺粮草。” 贾琏问道,“朝廷来了兵马?是谁统兵?” 王保强说道,“由兵部侍郎孙立均亲自领兵,封为平南大将军,领兵八万。” 贾琏一听孙立均的名字,便眉头微皱。 这位兵部侍郎之名,他也是有所耳闻。 这些事情,大都是石磊告诉他的。 兵部侍郎孙立均乃近些年朝廷中火线提拔之人,此人长袖善舞,与各路王公贵族勾搭甚欢。 他从一个县令,短短几年之内,就当上了手握重权的兵部侍郎。 当然,能让孙立均起飞的,除了他自己的高明手段之外,还和他的姐姐孙贵妃有这莫大的干系。 贾琏说道,“看来这位孙大人颇为能干啊,竟然能守住扬州,还逼得反贼向扬州进军了。” 王保强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只是他在军中待的时间很长,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便说道,“等大人到了苏州,一切明了。” 贾琏见王保强神色有异,不便说孙立均之事,也不追问过深,问了些苏州之事。 对于这些事情,王保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骑兵护卫,贾琏心中便踏实多了,不出几日,便过了冀州,到了苏州境内。 这日,贾琏一行到了盘石岭,翻过这盘石岭,便要经过平江县。 只要过了平江县,便很快能抵达苏州城。 元朗对王保强说道,“你成日说,太平会贼军如何凶残,苏州如何动荡不安,为何我们这一路过来畅通无阻呢?” 王保强看向元朗,“你觉得我撒谎?” 元朗说道,“不是,我只是奇怪,那些如蝗虫一般的难民,还有那杀人不眨眼的太平会贼军到底去了哪里?” 王保强冷声说道,“过了盘石岭,你便能看到了。” 果然,刚攀登上盘石岭,便听到了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王保强伸手一指,“下面便是平江县城了。” 贾琏顺着王保强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下方一座不大的城池,在城门口,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城墙上站满了人,手持弓箭。 还有人在准备火油,似乎只要有人敢靠近,就让他们浑身碎骨。 而城门下方,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喊叫,有人在愤怒咆哮。 而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一群兵马手持长枪,一动不动。 小豆子说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是在攻城吗?为什么要将一群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老人孩子,还有妇人放在城门下?” “这是屠杀啊!” 贾琏冷眼看向前方,“这是太平会攻城的一贯做法,驱赶难民前行,当做先锋部队。” 林黛玉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二哥哥,这么多老弱病残,为什么城里的官员不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进来,再和反贼厮杀呢。” 贾琏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只要城门一打开,反贼便会如同潮水般涌进去。” “到时候,死的可不仅仅是这几千名难民,还有平江县数万名百姓的性命。” “还有,这些难民,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难民,又有多少是反贼扮演的呢?” 第118章 虚张声势,向猛张飞取经 王保强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大人英明。” “驱使难民先行,趁机破城,这向来都是太平会反贼的诡计。先前在扬州、杭州,被攻破了十八座县府,都是因官府不忍向难民射箭,或者放难民入城,导致兵败。” “反贼一旦入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有屠城之事发生,惨不忍睹。” 贾琏问道,“可有其他道路去苏州。” 元朗看出了贾琏的心意,绕道而行,曲线去苏州,也未为不可。 毕竟现在反贼人数众多,自己只有区区一百兵马,不可取胜。 王保强摇摇头,“原本还有水路可行,现在桥梁被毁,道路被阻,只有经过平江县方能抵达苏州城。” 陈默这时开口说道,“老爷,和他们干吧,我们从后方冲袭,他们未必能防得住。” “趁着他们大乱,我们就能进城。” 贾琏说道,“我们趁反贼不备,撕开一道口子进城倒是有可能,关键是林妹妹她们,很容易被他们截住,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保强,现在反贼围城,不可能一直这样僵持的。依你对太平会反贼的了解,他们多久会发动攻击。” 王保强说道,“他们一般会在晌午过后,在难民饥渴难耐、守城军疲惫不堪之时全力逼迫难民攻城,养精蓄锐的反贼会不顾一切地冲杀进去。” “他们在攻打扬州下属县府的时候,都是选择在那个时候。” “而且,哪怕是几次攻打不成,反贼也会趁着夜色临近,快速撤离。守城官兵也不敢追击。” 贾琏想了想说道,“这平江县的兵马如何?” 王保强知道贾琏想要问的是平江县守城的实力,便说道,“平江县的县令李乙龙倒还是个人物,且不说他为官人品如何,他执政平江县,多次受到反贼的攻打,尚未被攻破过。” 贾琏心中有个大概了,便对众人说道,“我们先在盘石岭藏起来,吃些干粮,用些水,养精蓄锐。” “再砍些树枝,用树皮捆绑在马尾上,等反贼开始攻城之时,我们再动手。” 元朗眼中一亮,“老爷,你这是用虚张声势的招数啊。” “反贼本来就依靠人多,并无多少章法,一看到山上人头攒动,尘土飞扬,肯定以为大军前来援助了,必然大乱。” “高,果然是高。” 贾琏这一招,也不是他的原创。 而是来自猛子张飞大战长坂坡的那出戏。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在今日用在平江县,能不能有用,还是难说。 王保强此时说道,“大人,我看此计可行。” “我们可将兵马掩藏在东面山坡树林中,那里最好冲杀,又有树林掩护,敌军看不出我们的行踪来。” 王保强又从马上取下一面旗帜,“我们先锋部队再打出旗帜,反贼必然以为苏州大军前来,自然会退。” 贾琏点点头,“都去准备吧。” “我想李乙龙既然已经与太平会反贼多次对阵,不可能第一次就被冲垮。我们等反贼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再出手。” “这样效果更好,我们更有把握。” 待王保强领着骑兵去东面山坡准备时,元朗陪着贾琏到高处查探平江城动静。 “老爷,你还是放心不下啊,我看那王保强还不错,应当能冲进城内。” 先前元朗一直称呼贾琏主公,后来贾琏觉得不妥,总有种要造反的感觉。 因此他让叫身边的人都叫他老爷,这样一来他心中就踏实多了。 毕竟他只是过来当官的,手下什么也没有,就被叫做主公,很容易招来人嫉恨。 很容易让别有用心的小人,生出非分之想。 元朗虽然开始有些不习惯,可是他这样一个聪明的人,自然知晓贾琏的意思,立马就能改过来。 贾琏看向元朗,“我以为你对王保强有意见,想不到你还这般看好他。” 元朗笑道,“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是他对我有成见。” “他对我当时的杀意和用棍子指过他耿耿于怀,估计是想找我比划比划的。” 贾琏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元朗风轻云淡地说道,“我一只手可以打趴他。” 贾琏背着手,看向前方,“以后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他又是慕容峰的心腹,给他点面子,被让他太惨了。” 元朗点点头,“他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我自然不会让他输得太惨,以免折了他的信心。” “我用两只手打趴他。” 贾琏嘴角抽了抽,“如此甚好!” “我看老默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啊,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而你似乎对这一百骑兵不是很感兴趣啊。” 元朗说道,“老默本来就是军伍出身,他和王保强一样,也是一个低级别的军官而已。” “对于一百骑兵,的确很难让我上心啊。” 贾琏看向元朗,“我知道你素来心大,那你说,你想掌多少兵马?” 元朗伸出一根手指。 贾琏惊讶地说道,“一万?” 元朗摇了摇手指,“一百万!” 贾琏倒吸一口冷气,“元朗,刚才你也没有吃大蒜,怎么口气这么大啊?” “整个大乾,将全部兵马凑起来也就不到两百万兵马,你一个人就想要掌百万兵马,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元朗笑了笑,“胃口大有大的好处,不过我胃口虽大,也知道脚踏实地的道理,饭总得一口一口地吃啊。” “我已经打听过了,老爷你这个兵马都监可以掌兵一万,可是目前苏州城的守兵不过区区三千兵马,留给我们的余地还有很大啊。” “到了苏州之后,我们主要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招兵买马,先弄出一万兵马出来再说。” 贾琏惊讶地看向元朗,“一万兵马?那得多少银子才能养活。” “我估计现在慕容大哥恐怕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哪里还有银子招兵买马。” 元朗说道,“所以到了苏州之后,就只能我们自己找银子了。” “老爷你不是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有了这个心,便不怕成不了这个事。” “我准备了几套方案,我和老爷说说。” 就在元朗将扩充兵马的细节和贾琏详细说的时候,下方传来了战鼓声。 随后有惨叫声、厮杀声传出。 “老爷,第一波攻城已经开始了。” “这些难民,就是战争的祭品啊。” 贾琏看向城下,太平会反贼已经开始放箭,目标不是城头上的守军,而是射向城墙下手无寸铁的难民,逼迫他们前行,去城门下。 而城门上的守军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一有人靠近,立刻箭如雨下,将其射成一个刺猬。 一时间,城下惨叫连连,血流成河。 第119章 县令李乙龙的招待 平江县果然没有让贾琏失望。 或者说县令李乙龙没有让贾琏失望,挡住了第一波进攻。 城楼虽然不高,可是守城将士死守不退,除了射箭,圆石、滚木,火油都倾泻而下。 城下的难民死的差不多的时候,太平会反贼这才停了下来。 王保强估计的也没有错,待城楼上的守军筋疲力尽,圆石、滚木耗尽得差不多,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反贼又猛然发动进攻。 元朗说道,“老爷,差不多了。” 贾琏朝王保强大声说道,“出发!” 王保强手一挥,“杀啊!” 一时间,马匹奔腾,尘土四起,厮杀呐喊声震天。 太平会反贼如何会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身后杀出这么一大支军队来,而且看规模,东面山坡尘土飞扬,旌旗摇曳,至少有上万人。 恐怕被包了饺子,太平会反贼立即鸣金收兵,向西面山坡撤退。 贾琏等人趁机来到城楼下,见下面一片尸体,惨不忍睹。 王保强朝城楼大声喊话,“快开门,自己人。” 城楼上的守军用弓箭死死地瞄准贾琏等人,“你们是什么人,李大人有令,今日无论是谁过来了,都不开城门。” 王保强急了,“我是苏州骑兵校尉王保强,今日领兵过来帮助平江城对敌。” 城头上一个小官模样的人冷笑一声,“你百十个人,还好意思说来助我们对敌。” “我看你分明就是太平会反贼,你们攻城不下,就假扮苏州兵马,想赚我们开城门,休想!” 王保强急了,“再不开门,反贼就杀回来了。” “这是我的令牌,这是我们的旗帜,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城头守将丝毫不为所动,“哼,演得倒还挺像啊。” “做个旗帜,做个令牌很难吗?” “给我套衣服,我都能扮成大将军了。” 贾琏知道反贼不会跑得太远,自己区区一百人马,估计已经被发现了,如果敌军反杀过来,自己绝对跑不了的。 于是贾琏运起内力,朝城楼上大喊一声,“李乙龙,滚出来开门,我是苏州兵马都监贾琏。” “再不开门,你等着慕容知府砍你脑袋。” 贾琏自从吸收了箫咪咪的部分功力后,内力越发浑厚,震得城楼上守军头脑有些发晕。 一个小兵说道,“我看他们的旗帜不像假的,而且新任苏州兵马都监的确叫贾琏,背景很深厚,李大人也得罪不起的。” “要不打开城门吧,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守城官有些犹豫,“要是开了城门,他们冲进来,后面的反贼一涌而上,我们抵挡不住啊。” “李大人可明说了,今日谁来也不准开城门的。” 另外一个小兵说道,“要不我去禀报李大人一声,此事非同小可。” 守城官咬牙说道,“李大人正在疗伤,这个时候打扰他……” “算了,我去喊吧。” 或许是查明了真相,看到贾琏只有一百号人马在城楼下。 而自己被这区区一百号人马吓得落荒而逃,太平会反贼醒悟过来,便整顿兵马,开始从西面山坡冲杀过来。 贾琏听到身后的动静,心中一紧。 这狗日的李乙龙,真是该死。 王保强此时心急如焚,这一趟来护送贾琏他是主将,可是到了平江县城楼下,竟然进不了城,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要是贾琏在这里出了事,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人,你们先撤回盘石岭吧。” “我领着兄弟们抵挡住他们。” 元朗说道,“来不及了。”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从西山坡冲杀过来,一路沿着山岭,直接去占领东面山坡了。” “而且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区区一百人,抵挡不住。” 王保强双眼赤红,朝着城楼上大声喊道,“李乙龙,你个狗娘养的。” “还不开城门,我杀你全家。” “李乙龙,开门。” 听到王保强破口大骂,贾琏说道,“他们还不开门,我们往北边突围去。” “我们舍下马车,骑马突围,他们未必追得上。” 王保强恨恨地看了一眼城头,往北边撤,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了。 反贼肯定会追杀,到时候拼死也要护送贾琏等人离开。 这时,城楼上出现了一个官员,衣服都没有穿好,正是平江县县令李乙龙。 他是认得王保强的,一巴掌就将守城将领打翻,“快,快开城门。” “瞎了你们的狗眼,贾大人、王校尉亲自领兵过来救我们,你们还不开城门。” 城门一开,太平会反贼就冲杀过来了。 城楼上用弓箭射住反贼,护住贾琏等人入城。 又是一番厮杀,对射。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太平会反贼见今日攻不下来,便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县衙内,贾琏这才看清楚李乙龙的长相。 李乙龙模样倒是不差,约莫四十出头,浓眉大眼,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他的一条手臂受伤了,是中了冷箭。 哪怕受伤,他依旧忙前忙后,甚至为了给林黛玉腾出房子,他将自己的小妾房屋都腾了出来。 贾琏于心不忍,“李大人,现如今兵荒马乱,就不要讲究这些了。我们也只是歇息一晚,便要赶去苏州。” 李乙龙连忙说道,“贾大人,本来应该提前准备,迎接大人过来。” “这该死的反贼,竟然敢来围城,这一忙乱,差点误了大事。” 贾琏看着李乙龙的手臂,“李大人,你身先士卒,身受重伤,还死守不退,实在是平江百姓之幸,是朝廷之幸,我等楷模啊。” 李乙龙满脸惭愧,“贾大人过誉了。” “平江乃苏州北大门,要是让反贼攻破了平江,苏州岌岌可危。” “慕容大人已三番五次叮嘱我,平江不可失,要是丢了平江,我得提着人头去见慕容大人。” 贾琏说道,“我们这边你就不要操心了。” “王保强带来的兵马,今日一并交付你,务必守住城池。我已派人连夜去苏州,明日应当有兵马过来驰援。” 李乙龙说道,“贾大人虽然还未上任,可是早已运筹帷幄。” “有了贾大人这番部署,平江有救了,我代平江八万百姓敬贾大人一杯。” 贾琏见李乙龙会做事会说话,心中将对他的不满已抛诸脑后,便和他喝了一杯。 李乙龙放在酒杯,在贾琏耳旁轻声说道,“因反贼动乱,没有准备,只给贾大人一人做了安排。” “贾大人车马劳顿,还请早些歇息。” 贾琏不知道李乙龙做了些什么准备,吩咐了元朗、陈默几句,便回屋休息。 一推开门,便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身上透明白纱裙,里面的妙曼身材展露无遗。 少女水汪汪的含情目,粉扑扑的俏脸蛋,红嘟嘟的小嘴唇。 分外动人。 见贾琏进来,少女连忙起身给他行礼,“见过大人。” 贾琏本来见少女美貌动人,已是欢喜,听得她声音酥软,极为舒心,“你是何人?” 少女走到贾琏身前,“奴婢晓璐,是县老爷的小妾。” “奉老爷之命,今夜伺候大人,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奴婢蒲柳之姿。” 贾琏看看着少女眼中的勾子,“李大人还真是一个好官啊,连你这么美貌的小妾都舍得。” 第120章 李乙龙的抉择,杨艺文的格局 李乙龙站在庭院当中,一手习惯性地放在背后,一手因为受伤挂在身前。 月光洒下,倒有几分诗意。 这时一人悄声走了过来,正是李乙龙的师爷杨艺文。 “老爷,不是还准备了两个妓女吗?为何要将你最疼爱的小妾送给贾琏侍寝呢?” 李乙龙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艺文,你跟着我有十年了吧。” 杨艺文说道,“老爷,不止了,十年零二十八天。” 李乙龙长叹一口气,“是啊,不止十年了,竟然有十年零二十八天了。” “想当年我们一同求学,一同游历。你因为犯事没有参加科考,我中了进士,步入官场。” “当初我也是踌躇满志啊,我自认为学富五车,通晓天地,当大有一番作为。” “可是整整十年过去了,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你还是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师爷。” 杨艺文说道,“老爷,你不一直说人要知足吗?” “多少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连性命都丢掉。我们能在平江县为官,一县之地,也是吃喝不愁啊。” 李乙龙苦笑一声,“吃喝不愁?” “想我当初是想着要入主朝廷的,可是到了江南之地,哪怕我再努力,再拼命,也没有寸进之功。” “我拼命死守平江县,慕容知府给了我一个守不住平江县就提人头来见他的军令状。那孙立均三十岁出头,就已高居兵部侍郎,拿走我平江县的兵马钱粮,又扇了我两个耳光,可是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耻辱啊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杨艺文抬头看向李乙龙,这个自己跟随小半辈子的同窗好友,自己最佩服的县太爷。 他这才看到,在如水的月色下,李乙龙两鬓已然斑白。 他才四十岁啊,就已经现出了这般老态。 而当李乙龙提起被孙立均扇了耳光之事,他浑身颤抖得很厉害。 作为一个读书人,这简直比要了他性命还难过。 杨艺文连忙换过话题,“老爷,你就这般看好这个贾琏?” “他原本只是一个纨绔公子而已,只是过来当兵马都监,说不定过几日就回京城去了,值得老爷这般付出吗?” 李乙龙收起悲伤的神色,抬头看着月亮,“值得。” “能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来江南,就证明此人意志坚定,非同常人。” “能带着一百兵马,就敢布下疑兵之阵,吓退上万贼兵,就证明此人足智多谋。” “能在城门紧闭的情况下,冷静应对。入城之后,也并没有大开杀戒,追责于人,就证明此人绝非纨绔子弟,而是一个城府极深、深思熟虑之人。” “再加上他那世家背景,宫中还有元妃支撑,朝廷还有王子腾扶持,我断定此人日后必有大成就。” 杨艺文顺着李乙龙的目光看向空中,“可是老爷就不怕这般付出,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吗?” 李乙龙自嘲地笑道,“怕?” “我一无世家背景,朝廷也没有人提拔,死守在这平江县,我还怕什么?” “我原本一无所有,反贼一旦破城,我还是一无所有。现在的我算个啥,我还怕啥?” 杨艺文从李乙龙的眼中看出了坚毅,看出了孤注一掷,“老爷,我从来不怀疑你的眼光。” “可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你这般投入,你这般想抱他的大腿,他接不接受啊?” 李乙龙说道,“想要得到,自然就要先付出。” “哪怕是抱着打水漂的风险,总得去试一试不是。现在晓璐在屋里没有被赶出来,就证明贾琏接受了我的好意。” “我这些年算混明白了,不去搏一搏,永远没有任何机会可言。” “况且,我年纪越来越大了,再不搏,就真的连野心都没有了。” 杨艺文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是二奶奶是老爷最疼爱之人啊。” “当初老爷为了得到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李乙龙转过身来,单手放在杨艺文的肩膀上,“我的确喜欢她,她很年轻,很诱人,伺候得我很舒服。” “可是,她仅仅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和我的前程,和我的身家性命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只要离开平江县,去苏州,去京城,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我是得不到的呢?” 杨艺文低下头,“老爷终于是大彻大悟了。” “反倒是我,格局太小,纠结于这些细微小事。” 李乙龙拍了拍杨艺文的肩膀,“并不是你格局小,而是先前我们都没有接触到贾琏这么样一个人。” “没有让我们得到痛定决心的一次机会。” “现在有了,我便会去做,去赌一次,不顾一切地去做。” “别说二奶奶,哪怕贾琏想要我的亲奶奶,我也将她老人家的骨头给挖出来,整整齐齐地放他床上!” 杨艺文眼中满是敬佩的神色,“老爷果决如此,必有大好前程。” “对了,给贾琏准备的礼物是否还要加重一点。” 李乙龙点点头,“先前我们只是按照给他上任的贺礼准备的。” “既然看好啊,准备和他相交,那不能只按常规礼节来办。” “再加五千两银子。” 杨艺文有些吃惊,“老爷,上次库房里可被孙立均搜刮一空了,哪里还拿得出银子来。” 李乙龙有些肉疼地说道,“这一次,就从我自己家里拿银子出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连晓璐都送出去了,就不在乎这五千两银子。” “大不了,离开之前将平江县的税收到二十年后。” 杨艺文知道李乙龙此次是下了死心的,必定是要落实的,“行,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这次老爷能调动,能升迁,些许银子总是能从老百姓身上捞回来的。” “至于平江县,让下一任县官去头疼吧。” 李乙龙对杨艺文说道,“ 贾琏那屋子,你且吩咐下人在外面好生伺候着,好酒好菜招待,绝对不能耽误了。” “我去城楼那里再看看,反贼一日不退,我心中一日不安。” “虽说想讨好贾琏,可是先得保住自己的脑袋。” 杨艺文说道,“老爷尽管放心,伺候的事情我就守在院子外面,绝对不会耽误分毫。” 李乙龙想起一事,又说道,“贾琏的手下守在门口,你也不要惊动他们了,免得现行。” “他手下之人,可都是不简单的人啊。” “就那个元朗,贾琏看得极重,我可连他的来历一点也猜测不透。” 元朗此时守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根铁棍。 铁棍是从军中取过来的。 铁棍在手,元朗整个人便精神了几分。 手握铁棍耍了几个招式,元朗收棍驻足,沉声说道,“进来吧!” “我出手的话,恐怕你脑袋受不住我一棍。” 第121章 贾琏的辛苦谁知晓 杨艺文缓缓走进院子,朝元朗拱手说道,“元爷,这么好好兴致啊,深夜还在耍棍。” 元朗见是杨艺文,知道他虽然是一个无品的师爷,可是在这平江县,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哦,原来是杨师爷啊。长夜漫漫,我无心睡眠,又没有其他好耍的,便只好耍自己的棍了。” 杨艺文一听,便凑了过去,“是我们招待不周,因为反贼围城,所以没有准备好,让元也长夜寂寞啊。” “不过元爷好运气,隔壁屋里有两个不错的妓女,不知道元爷可否有兴致过去喝一杯啊?” 元朗咧嘴一笑,“师爷果然是有备而来。” “战况如此紧急,还有心思叫来妓女作乐,不愧是办大事的人。” 杨艺文赔笑道,“也是恰巧在这边,就是不知道元爷赏不赏脸?” 元朗看着手中的铁棍,唰的一下指向杨艺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杨艺文脸色微变,“都是江南官场之人,元爷何故出此恶言。” 元朗淡淡地说道,“反贼尚在城外,陈默和王保强已在城墙助力,我家老爷一个人在里面,你叫我去睡姑娘?” “我倒想问你一句,你是何居心的?” 杨艺文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元朗,“此处是县衙,外面有兵马护卫,绝对安全。” 元朗冷笑一声,“从来没有敢说绝对安全这四个字。” “当初杭州知府说自己治下绝对安全,结果冒出了个陈远南,创下了太平会。杭州知府的人头当初可在城头上挂了足足四十天啊。” “我家老爷的安全,我是寸步也不得离开的。” 杨艺文脸色显出了尴尬之色,“是我等考虑不周。” “元爷,可需要送些酒水过来。” 元朗眉毛一抬,“这个倒可以有。” “送两坛好酒,两只烧鸡,两盘牛肉,两盘花生米就可以了。” 杨艺文见元朗要的都是双份,便问道,“元爷可是在等人?” 元朗努了努嘴,“你们县太爷是个不嫌事大的人,自己的小老婆照顾不好,让我老爷来照顾。” “我家老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拂了县太爷的面子,他宁可自己多操劳些。等下他一夜辛劳,出来需要喝点酒,吃点肉,补一补啊。” 杨艺文更是尴尬不已,只得挤出笑意去吩咐厨子准备酒水。 元朗原本还准备再练一下拳法,结果林黛玉领着雪雁过来了。 见元朗在院中,林黛玉便问道,“二哥哥呢?” 元朗脸上显出了敬佩之色,“老爷此时正在接见平江县城里的百姓。” 第122章 贾琏洗头,晓璐喜唱十八莫 元朗心中只想让林黛玉早点走。 因为拖得越久,恐怕屋内传出的声音会越发令人惊悚。 里面传出的声响就越发难以遮掩。 元朗有时候想打自己一巴掌,林黛玉只是贾琏的表妹而已,和她明说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贾琏做这些事情,向来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己干嘛要撒一个谎。 而为了圆这个谎,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再去想其他无数个谎。 撒谎这个事情真的就和男人有外遇一样。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其他人还好糊弄,关键是这林黛玉素来冰雪聪明,又容易哭泣,要是知道贾琏和自己在骗她,恐怕又得大哭一场。 加上她父亲还在扬州杳无音信,恐怕是哭起来哄不好的那种。 万一哭病了,又是一场折腾。 林黛玉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当官都是很简单的,就像舅舅只是在工部点个卯,在家里读个书,轻轻松松。” “可是这一路下来,跟着二哥哥,才知道当官真的不是个简单的活。” “不仅要打仗,还要照顾这么多百姓。” “你说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么多人受苦受难,二哥哥如何应对过来啊。” 元朗说道,“老爷确实辛苦,他又是个做事严谨的人,最看不得老百姓受苦受冤屈,所以每一件事情都会了解得很详细,很深入。” “姑娘,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 元朗正要劝说林黛玉和雪雁早点回去,林黛玉又听得屋内的响声,便问道,“既然是听百姓的冤屈,为何会有噗噗噗的声音呢?” “而且,这姑娘似乎很吃力啊。” 元朗有些快扛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姑娘是从贼窝中跑出来的,受了伤,老爷在帮他疏通经脉,将断了的肋骨给接上。” “我也劝过老爷,这些事情让那些郎中去做就是了,免得让心眼小的人说他占人便宜,坏了名声。可老爷说自己行的正,站得直,不怕那些人的流言。” 林黛玉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二哥哥怎么可能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 “他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凤姐姐又好看又能干,京城里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她。平儿也是俏皮、美貌,在丫头里是出类拔萃的。更别说尤二姐了,都说她性子温和,端庄大方。” 第124 赵元郎大战杀人狂神 贾琏等人连忙登上城楼,看着下方的场景。 那鲁莽果然如同刘昊所说,身材高大魁梧,额头凸出一大块,面目狰狞。他手持一根狼牙棒,凶神恶煞,宛如狂魔一般。 见城门打开,跑出来一个提着铁棒的男子。 鲁莽大声喝道,“报上名来,爷爷手中的狼牙棒不杀无名之辈。” 元朗嘴角隐着冷笑,“你赵爷爷在此,今日来取你项上狗头。” 鲁莽大怒,“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知道爷爷手上有千斤力气。” “方才你们城中三个先锋,一个个都不经打。你既然要来送死,那就吃爷爷一棒。” 说罢,鲁莽举起狼牙棒便朝元朗砸去。 元朗并未与他硬抗,而是身子一闪,避过鲁莽全力一击。 那狼牙棒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鲁莽见第一棒没有打到人,便大叫,“小子,不敢接爷爷一棒,想躲,你还是跑不了。” 狼牙棒横扫过来,携带呼啸之声。 元朗挥棒抵挡,只听到金鸣之声,感觉一股巨力传过来,铁棒颤抖。 而鲁莽见眼前之人竟然能抵挡住自己的一棒,也有些惊讶,“好小子,果然有些力气。” “来,再吃爷爷一棒。” 元朗也起了好胜之心,“且看你的狼牙棒厉害,还是我的铁棒无敌。” 顿时,两人在场中斗得不可开交。 李乙龙有些紧张,“大人,这鲁莽一身神力,恐怕元朗不敌,要不要派人将他接应回来。” 贾琏紧紧地盯着城下两人,“叫骑兵在城门口等着,听我命令行事。” 其实贾琏心中也没有底,这反贼原本只是仗着人多来攻城,并无特别的高手。 今日突然冒出一个鲁莽来,打死平江县一名大将,又打伤了自己手下两人,实力非同一般啊。 而对于元朗,贾琏还一直没有见他真正实战过。 只是听他自己说棍法、拳法厉害,到底有多厉害,贾琏心中还真的没有底。 贾琏说道,“反贼不退兵,反而增兵围城,可就是因为这个叫鲁莽的人来了?” 李乙龙说道,“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按理说孙将军在扬州激战,陈远南是不可能将这么多兵力送走的,可是他们这阵势,不像试探性的攻打,而是像铁了心的要拿下我们平江县。” 贾琏说道,“苏州那边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李乙龙说道,“据探子回报,在下午应该能赶到。” 贾琏说道,“那无论如何,都要守到下午。只要援军一到,平江县的压力就能化解。” 李乙龙靠近贾琏身边,小声说道,“大人,我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马车,在东城门那里。一旦有任何动静,大人可先带家眷离开。” 贾琏眼睛一瞪,看向李乙龙,“你是让我逃?” 李乙龙连忙说道,“不敢。” “不是逃,是护送大人去苏州上任。此处守城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大人还没有上任,手中还没有兵马,没有必要守在此处。” 贾琏心中这才压下了些愤怒,“李乙龙,我警告你,我慕容大哥说的那句话,永远有效。” “这平江城,无论如何不能丢失。”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自踏入苏州的境内,就已经上任了。反贼一日不退,我就一日不会离开平江县。” 贾琏的结拜大哥自然就是苏州的知府慕容峰。 他要是想取一个知县的脑袋,在这乱世之中,并不难。 李乙龙大声说道,“我誓与平江城共存亡。” “哪怕战到最后一人,我也不会抛弃平江满城百姓。” 身后的将士纷纷投来钦佩的眼神,眼中更加坚毅。 李乙龙继续说道,“贾大人身先士卒,带领我们奋勇杀敌,我们信心倍增。而且贾大人还从苏州调来援军,即刻就到,我们一定能守住平江城,一定击溃反贼,一定能保护平江百姓。” 一席话,说得城头将士热血沸腾。 在杨艺文的带领下,守城将士一个个举起刀枪,扯着脖子大喊,“守住平江城,击溃反贼,保护百姓!” 贾琏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意,这李乙龙鼓舞士气,煽动人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这种被反贼围城两日的情况下,又被反贼杀死一名先锋,打伤两员战将的不利局面下,李乙龙能稳定人心,鼓舞士气,实在是哪能可贵。 而且他给贾琏准备后路,也是官场上惯例。 出了大事,城墙被攻破,大官先跑,理所当然。 贾琏可不想现在就跑。 一则还没有到跑的那个时候,现在胜负未分,元朗还没有落下风。另外太平会反贼攻城,向来不会打持久战,等苏州援军一到,势必能保住平江城。 二则这是他立威的大好时机,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能将平江守住,击退反贼,他在苏州的地位更稳了。 当然,一旦事有不成,该跑还是要跑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可不能还没有所作为,就以身殉职,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大结局。 贾琏对李乙龙问道,“可调查清楚扬州那边的情况?” 李乙龙答道,“据探子回报,太平会吸收了大量的难民,粮草紧缺,他们在扬州受阻,便将主意放在了我们的苏州。” “在攻打扬州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派出这么多精锐部队,增派了鲁莽这样的高手过来,恐怕是为了攻打苏州各县乡,掠夺粮食而来。” 贾琏目光投向前方,“这么说来,孙立均在扬州也只是死守啊。” “如果他能够打败陈远南,就不会有这么多反贼跑出来作乱了。” 李乙龙见贾琏直呼孙立均的名字,便在心中揣摩二人之间的关系,“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远南为祸江南已久,在民间声势愈大,一时间恐怕难以铲除。” 贾琏鼻腔中冷哼一声,“铲除?” “我担心的是铲除不成,反倒将朝廷的兵马填进坑里去了。” “江南乱了这么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形成了。” 二人一边说着,目光紧紧地看着场中央。 元朗和鲁莽的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两人战了一百余回合,形势已经开始扭转。 鲁莽一身巨力,前期挥舞狼牙棒,让元朗近不得身。 而元朗也没有一直硬拼,初时游走,不断在寻找鲁莽的破绽。 人力有时穷,一直未能将元朗击倒的鲁莽感觉体力渐渐有所不支,便心中着急。 他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双手紧握狼牙棒,全力砸向元朗。 这是鲁莽的绝招,泰山压顶! 此时元朗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鲁莽的攻击范围之内,想跑也跑不掉。 而起鲁莽急于一招解决元朗,已经没有任何保留,只等这全力一击。 见鲁莽攻势猛烈,元朗节节后退,小豆子有些紧张,“老爷,元朗不会挡不住吧!” 李乙龙手中也捏出汗来,他看着贾琏的眼睛,只等贾琏一声令下,立即命令弓箭手射箭,骑兵出城,救回元朗。 贾琏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场中,他没有做声,他在等待。 等待元朗的反击。 他相信,元朗作为他第一个召唤的英雄,这般能文能武的英雄,绝对会留有杀手锏,绝对不会连鲁莽都对付不了。 元朗动了,他接了鲁莽三棒之后,身下的战马一声哀嚎,支撑不住,便瘫倒在地。 鲁莽大喜,趁着元朗摔倒在地,一棒砸向元朗的头颅。 在他的眼中,元朗的头颅就应当像先前文樟的人头一样,被他砸得稀巴烂。 元朗没再退,而是将手中铁棍扔向鲁莽,身体就地一趟滚。 鲁莽一拳砸飞铁棒,便要来砸元朗。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第125章 元朗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他 “不!”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一声痛苦的咆哮。 咆哮声中充满了不甘,充满了不相信。 鲁莽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不断地打滚。 而在刚才鲁莽的身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砂钵大的拳头朝天举起。 是元朗! “胜了 !” “我们赢了!” “元朗打败了反贼!” 城楼上的人欢天鼓舞。 终于有人将那不可一世的鲁莽战胜了。 只是元朗并没有面露喜色,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脚尖点地,捡起地上的铁棒,不断飞舞,拔腿就跑。 因为他看到无数弓箭朝他射来。 这些该死的反贼,不讲武德,竟然放箭。 元朗可不觉得自己能抵挡住反贼的乱箭,如果此时不跑,恐怕会被射成豪猪。 幸好他轻功不错,城门口又有骑兵接应,便迅速回城。 李乙龙一声令下,城楼上箭如雨下,射杀了不少反贼,将他们逼退。 又趁着反贼大乱,派出兵马追击。 一时间反贼慌乱逃窜到盘石岭上,死守不出。 而进城之后,元朗径走到陈默、王保强身边,蹲了身来,轻声说道,“对不住了。” 陈默和王保强瞪大眼睛,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元朗双手一摊,“本来想拿那鲁莽的人头给你们报仇,可是他们放箭,把我逼回来了。” “我只打中他一拳,应该打断了两根骨头吧。” 陈默伸手要捶元朗一下,却牵扯到了手臂伤口,痛得眉毛鼻子挤在一块,“你打赢了,还在我们面前装。” 王保强半边脸被包裹住了,只看到他一只眼睛露出欣喜的光芒,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上次指我的那一棍,算两清了。” 城楼上李乙龙陪着贾琏走了下来。 元朗朝贾琏拱手说道,“老爷,没有将那反贼打死,让你失望了。” 贾琏还没有开口,李乙龙满脸喜色,抢先说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元朗兄弟武艺高强,重挫反贼,为我们取得一场大胜。元朗兄弟当记头功啊!” 杨艺文也在一旁说道,“元爷武功盖世,这一次杀得反贼丢盔弃甲而逃,声名远扬啊。” “我已吩咐下人,安排宴席,为元爷庆功。” 元朗笑道,“可别这么说,我的武功都是老爷教的,你说我武功盖世,老爷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李乙龙等人大惊,转头看向贾琏,“原来大人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啊。” “恕我们眼拙,失敬失敬!” 贾琏没想到元朗不贪功,这个时候将他推出来,知道元朗是想给自己立威,也不好直接推翻,只得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元朗武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大人,庆功宴还是晚点再说。” “反贼只是退到盘石岭,他们的主力并未受到重创,随时可能会杀过来,平江之危尚未彻底解除。等将反贼彻底赶走之后,再庆功也不晚。” 李乙龙拱手说道,“大人居安思危,高瞻远瞩,实非我等能比拟。” “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贾琏在李乙龙耳边说道,“你给我准备的那些银子,就发给立功、受伤的兄弟们。” 李乙龙犹豫了,“大人,这……不合适吧。” 贾琏眉毛一抬,“你是这里的主官,这些话要我来说?” “你再告诉大家,日后与太平会反贼作战,杀一反贼,赏银十两;杀一小头领,赏银一百两;杀一舵主,赏银一千两。杀四大天王之一,赏银一万两;杀陈远南者,黄金一万两!” 李乙龙知道像贾琏这样的人,定下的事情,必然不会轻易改变,便朗声说道,“诸位兄弟们听好了。” “贾大人说了,反贼作乱,人神共愤。苏州援军马上就到,我们将出城迎敌,将反贼全部剿灭。” “大家方才也看到了,反贼号称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挡不住元朗兄弟一拳。我们和太平会反贼作战,一定要奋勇杀敌。传贾大人军令,凡是杀一反贼,赏银十两;杀一小头领,赏银一百两;杀一舵主,赏银一千两。杀四大天王之一,赏银一万两;杀陈远南者,黄金一万两!” 杨艺文带头大声叫好。 周边的将士深受鼓舞,纷纷喊道,“贾大人威武,贾大人威武。” 贾琏对李乙龙说道,“虽然小胜一场,依旧不可大意。我观这次反贼是定了心思,赖在平江城不肯走了。 “你继续整顿兵马,筹集粮草。我和元朗巡查一圈,看城中是否有漏洞。” 李乙龙自然应允。 贾琏背着手往城中走去,元朗和小豆子一走一右地跟在身后。 小豆子一直在后面叽叽喳喳,说起刚才元朗大战鲁莽,眉飞色舞,唾沫飞溅,满眼都是敬佩的神色。 好像刚才上战场的不是元朗,而是他小豆子亲手击败了鲁莽。 贾琏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停下了脚步。 小豆子连忙上前,“老爷,是不是今日打了胜仗,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贾琏没有搭理小豆子,而是看向元朗,“元朗,你为什么不姓元?” 元朗有些懵逼,“老爷,我本来就姓赵啊,自然不会姓元。” 贾琏瞪大眼睛,“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姓赵,你记得清清楚楚,自始至终你只告诉过你叫元朗。” 元朗说道,“因为老爷从来没有问过啊。” “这个我姓什么,不是很重要吧?” 贾琏眼眸中有些深意,沉声说道,“这当然很重要。” “我身边的人,我竟然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 “更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你姓元。” “小豆子,你是不是也一直以为他姓元?” 小豆子重重地点头,“是啊,我也是认为姓元,恐怕老默、林姑娘、李县令他们都认为你姓元。” 元朗无奈地说道,”我姓赵,元朗是我的字。” “大家不都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吗?” 元朗说得没错,大乾皇朝有个习惯,每个人不仅有名字,还会给自己取个字。 就好比三国里面的,不仅说字,连祖籍地也会说出来。 张飞一出场,就会大吼一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而关羽出场,一般都会先摸一摸长须,手提青龙偃月刀,斜眼看向对手,“关云长在此,尔等宵小,还不速速投降?“ 而赵云出场,则是“常山赵子龙!” 至于刘备字玄德,诸葛亮字孔明,曹操字孟德,更多的人,贾琏也记不得这么多了。 贾琏深吸一口气,“元朗,那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一次,你的全名是什么?” 元朗说道,“老爷,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有些不习惯啊。” “这真的很重要吗?” 贾琏将手放在元朗的肩膀上,“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个名字而已。对我来说,很重要,相当重要。” 元朗见贾琏如此郑重的表情,也收敛了神色。 “姓赵,名匡胤!” 第126章 三个女人惦记琏二爷 “二爷在苏州应该很难熬吧!” “是啊,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又没有我们姐妹伺候,谁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呢?” “小豆子还小,贪玩。老默又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不懂体贴人。江南那等穷山恶水之地,哪里比得上京城的繁华。也不知道二爷在那边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王熙凤喝了口水,对平儿和尤二姐说道,“你们两个啊,就是不争气,二爷说不带你们去,你们就真的不去啊。” “老爷身边没个可心的人,让我整日里总是担心。” 平儿说道,“二奶奶,总不得二爷的话我们还违拗吧?” “他可是明说了,江南不稳,一个家眷也不带去。” “尤姐姐也是想了办法的,可是二爷就是不准。” 尤二姐手中拿着针线,“姐姐你就别说平妹妹了,那日二爷要出发的时候,平妹妹可是豁出去了,平日里她做不到的事情,她可都尽量朝二爷喜欢的去做。” “可是你也知道,二爷是个心志坚毅之人,越是欢喜,越是不许平妹妹跟着去江南。” 王熙凤看了一眼平儿,“哦,做了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二爷的口味可是独到的,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平儿脸蛋羞红,“你们两个,自己也不知道投了多少次二爷的好,偏生拿我打趣。” 尤二姐便在王熙凤耳边轻说了几句。 王熙凤惊得嘴都合不拢,“还可以这样?” “平丫头你可真是能啊!” “这等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 尤二姐抿嘴笑道,“我想做也做不到啊,还是平妹妹年少能干,怪不得爷宠她。” 平儿越发羞得满脸通红,将手中的手帕一丢,“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 说罢,平儿扭着腰肢便往门外走去。 王熙凤说道,“哎呦,这小蹄子,自从二爷宠她之后,越发上脸了,连我们两个都说道了。” 尤二姐笑道,“她岁数还小,脸皮薄。” “做得,可还说不得。” 王熙凤深以为然,“我们三个啊,就是一锅糊糊,搅和在一起了。” ”平儿,记得去找张三家媳妇把银子收回来,他又多欠了两日,你且告诉她,再不拿银子过来,小心我拆了她的皮。” 平儿在外面应下了。 尤二姐有些担忧地说道,“姐姐,你这样放利息,会不会有事啊?” 王熙凤说道,“现在这世道,谁不使几个钱啊。” “就是那南安太妃,尊贵成那个模样,也叫管家在外面放银子收利息。” “现如今我当家,这府上使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虽说二爷整治族里生意,稍有起色,可是那些窟窿太大,根本就填不满。我要是不从这里挣点银子,恐怕连宫里太监的胃口都满足不了。” 说起宫里太监,尤二姐有些气愤地说道,“这宫里的太监一个个都是欲壑难填啊。” “卖宅子找我们要银子,生病了也找我们要银子,就连吃上对食也找我们要银子,简直把我们当个冤大头了。” 王熙凤说道,“我们就是冤大头啊!” “不从我们身上薅羊毛,他们去找谁啊?” 尤二姐说道,“要是我说啊,不理他们,随他们去了。” “这一天天喂养他们,嘴里还那么紧,一点风声也不肯透露出来。” 王熙凤说道,“那戴老爷还算好,拿了银子能办事。那夏太监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他干巴巴的跑过来,说了一句,娘娘们的妃位有可能会动一动,就从老太太那里拿走了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银子老太太怎么会自己出,还不是我这里想办法抠出来啊。” 尤二姐说道,“姐姐,这夏太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娘娘已经是妃位了,要是再提一提,那就是贵妃了,上面只有一个皇后娘娘和一个皇贵妃比元妃娘娘高位份,这可是大喜事啊。” 王熙凤说道,“这事还真说不准啊。” “夏太监嘴里的动一动,是提一提,还是降一降呢,他也不肯给个准信。” “当然,老太太和太太他们都当做提了,这就是喜事。” “娘娘是个稳重之人,从我嫁入贾府当媳妇开始,这个大姑子就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样子,总是那般端庄,见谁都客客气气的。” “入了宫之后,她刚开始的位子也不高,宫里又没有后台,谁能想到这几年,她竟然能当上妃子。” “以她这个性子,要是她能当上贵妃,也不是不可能啊。” 尤二姐笑道,“以凤姐姐这个性子,要是入了宫,当个皇贵妃也当得。” 王熙凤抬起下巴,“我要是入了宫啊,皇贵妃还不行,非得当个皇后才罢休。” “到时候,妹妹你当皇贵妃,给平丫头当个平妃。” 尤二姐笑得不行,“还是姐姐想得周全。” “我们这都入宫去了,谁来伺候二爷啊。” 王熙凤也笑起来,“我可听说了,那皇上年岁也不小了,让我们伺候他,我还嫌亏得慌呢。” “要我说啊,要伺候,还是伺候二爷好。” 尤二姐点点头,“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宫里再好,也像娘娘说的那般,那是个见不得人,透不进光的地方。” “哪里能像我们在家里自由自在,不用勾心斗角来得舒坦。” 王熙凤看着尤二姐手中绣的图案,“我就不怕,哪天要是二爷当上大官了,封王拜相的,我也想威风威风。” “不过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能不能风光,可还得看二爷给我们挣回什么门面了。” “妹妹,你这绣的是什么鸟雀啊,怪好看的。” 尤二姐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这是鸳鸯,特意给姐姐你绣的。” 王熙凤凑过去一瞧,“好家伙,你把老太太最舍不得的丫头给绣上去了。” “她要是知道的,非得跑过来和你撕嘴皮子不可。” 尤二姐说道,“此鸳鸯非彼鸳鸯,这是成双成对的,好比姐姐和二爷恩恩爱爱。” 王熙凤指着下面两个小鸟雀说道,“这怎么还有两个小玩意呢?” 尤二姐笑道,“这可不是小玩意,是两个小鸳鸯,这个稍微大一点的是巧姐儿,另外一个,可是姐姐要给二爷生的儿子啊!” 王熙凤满心欢喜,摸了摸肚子,“妹妹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连这也想得出来。” “可惜啊,我这肚子不争气啊,到现在连根毛都没有。” “你和平儿丫头也是,我都这般舍得了,你们还是没有动静。” 尤二姐有些内疚地说道,“姐姐的确大量,将二爷推给我们,我和平儿不争气啊。” 见尤二姐有些气馁的样子,王熙凤安抚道,“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听人说,前期府上出了太多事情,二爷劳心劳力的,过度操劳,会欲速不达。” “趁着这个时间,大家都好生调养一番,等二爷回来,你们可得加把劲了。” 王熙凤想起一事,又问道,“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尤二姐知道王熙凤问的是宁国府的事情,便眉头微蹙,“不大好!” “蓉哥儿身子一天比一天不济,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没有一点起色。” “我听大姐说,可能快不行了。” 王熙凤也叹了口气,“可卿怪可怜的,先前没了公公,她自己身体稍微好一点,蓉哥儿又变成这样。” “可卿这丫头真是命苦啊!” 第127章 秦可卿的动作,宁国府的动荡 宁国府大门,秦可卿从丫头手中接过一封银子,递到谢太医手中。 “有劳太医,奔波劳累。” 谢太医连忙推辞道,“老朽无能,不能治好蓉大爷的病,哪里还能收受诊金呢?” 秦可卿将银子放在谢太医手中,“我丈夫的病,太医来回数趟,我们心存感激。” “只是有时候,命中注定,改变不了,我们也不能强求。” “谢太医就不要推辞了。” 谢太医听秦可卿这么说,这才接过银子,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谢太医叹了口气,“秦氏如此贤惠,能干,又生得这般美貌,可惜没有嫁个好人家啊。” 一旁的小弟子说道,“师父,贾蓉得的是什么病啊?” “为何连您老人家出手,都治不好啊。” 谢太医瞪了小弟子一眼,“胡说!” “我哪里治不好?” “你这张嘴啊,就是管不住,回去之后抄三百遍《伤寒杂病论》。” 小弟子瘪着嘴,想要哭又不敢哭出来。 只得掉过头去,低声碎碎念,“要是能治好,怎么还要人家准备后事呢?” 秦可卿并没有回贾蓉屋里,而是看了一眼在墙角晒太阳的一个老头,想了想,对丫头瑞珠说道,“去拿瓶酒,拿碗肉来。” 瑞珠问道,“奶奶,你这拿就拿肉,是要做什么啊?” 秦可卿说道,“要你去拿就去拿,多嘴干什么?” 瑞珠见秦可卿脸色不善,便不敢做声,小跑去厨房,拿酒拿肉。 这些日子,自从秦可卿当家理事以来,府上逐渐有了起色,再也没有那般乱糟糟的情况出现。 尤其是贾珍失踪,贾蓉大病,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被秦可卿给赶走了。 整个院子逐渐清静下来。 而下人们对秦可卿也越发敬畏起来,都说她比荣国府的王熙凤一般无二了。 秦可卿等瑞珠拿来酒肉,便径直走到墙角,蹲了下来,“焦大,你怎么又睡这儿了?” 焦大睁开迷糊的眼睛,“我不睡这儿还睡哪里啊?” “我那屋,被那狗日的赖二堆放了杂物,还在旁边养了鸡,比我身上还臭,能睡人吗?” 秦可卿脸色一寒,“赖二做事,越发糊涂了。” “我上次和他说的,要给焦大的屋子弄得舒服些,他是这样办事应付我的?” 瑞珠在一旁说道,“那还不是因为焦大和赖二吵了一架,焦大将夜壶扣在了赖二的头上,赖二气不过,这才闹了起来。” 焦大急了,“那赖二不是个东西。” “放着其他的小厮喝酒赌钱,半夜三更叫我去送东西,我岂能惯着他。” 秦可卿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瑞珠,你去告诉赖二一声,以后不许派焦大的活。他这般年纪了,就好生养老就行。” “焦大,你也别生气,我给你带了一瓶酒,一碗刚蒸好的肉,你先吃着。” 焦大闻到香味,顿时食指打开,就要用手去抓肉。 还没有碰到肉,焦大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大奶奶,虽然你平日里对我还算客气,可是我一个糟老头子,也 不值当你对我这般好啊。” “还亲自送酒送肉来吃,你不说个由头来,我还真吃得不安心。” 秦可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裙,说道,“你个老东西,现在我当家,尊老爱幼,给你酒肉吃,你还嫌弃啊。” “瑞珠,既然焦大不吃,肉拿去喂狗。那酒啊,可得二两银子,收起来。” 焦大一把将酒壶塞进怀中,手也搂着肉,“那不行,都送我了,岂能拿回去。” “况且给狗吃,还不如给我吃呢。” 秦可卿笑道,“你个老东西,还不糊涂啊。” “瑞珠,我们走吧。” 焦大看着秦可卿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秦可卿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看着焦大说道,“你也别乱猜了,给你酒肉吃啊,一是让你往后别瞎嚷嚷。二则啊,这是琏二爷吩咐过来的,说你当年从死人堆里背过老祖宗,现如今老了不中用了,叫我们不要亏待你。” 焦大这才明白过来,咧嘴笑道,“还是琏二爷好啊,记得我这老东西。” “大奶奶放心,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乱来的。” 秦可卿实在有些挡不住焦大身上那股味,便没有多说什么,领着瑞珠回屋里去了。 她先到尤氏屋里,“婆婆,你叫我有事啊。” 尤氏便是尤二姐的大姐,贾珍的继室。 谁也不知道尤氏的全名叫什么,连老曹也不知道。 自从贾珍没了,贾蓉大病之后,尤氏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一直病怏怏的。 见秦可卿过来,尤氏拉着秦可卿的手说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话未落音,尤氏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秦可卿连忙宽慰到,“婆婆,你别哭啊,你本来身子就不大好,要是哭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尤氏抹着眼泪,“你公公至今没有音讯,蓉哥儿又是这般光景,这好端端的一家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呢?” 秦可卿将手放在尤氏的后背,轻轻拍着,美眸看着窗外,“是啊,世事难料啊。” “我派人去了几趟官府,都说已经结了案,断了个仇杀,下落不明。这日子越发难熬了。” 尤氏抬起头,握着秦可卿的手,“我也听到谢太医说的话了,蓉哥儿可能留不住了。” “现在这府上可是全靠你在撑着啊,你可不能有其他念头,否则……否则……” 秦可卿知道尤氏的担心,怕她撂担子,怕她改嫁,便说道,“婆婆,你放心,无论有多难,我都会支撑下去的,我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尤氏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下来,“蓉哥儿已经留不住了,后事还得准备一下。” “现在家里没个男人,大老爷只是修仙炼丹,菩萨一般的人,这后事还得靠你了。” “蓉哥儿也是袭了爵位的,不能太寒酸啊。” 秦可卿说道,“婆婆,我马上就没了丈夫,心里痛得厉害。也想风风光光的,给他好生安葬。” “可是前日你也看到了,那上门讨债的人,拿着借条凶神恶煞,说不还钱,就要告官的。我手头可是一点银子也没有了啊。” 尤氏满脸愁容,“谁能想到呢,老爷开赌场,做生意,竟然欠了这么多银子,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秦可卿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拿的可是老爷按过手印的欠条,还有证人,打官司我们是打不赢的。” “我已经将一些生意、店铺周转出去了,想还一些利息吧。” “我再到琏婶子那里去借一些来,这后事啊,恐怕只能简单从事了。” 尤氏无奈地说道,“行吧,我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你受苦受委屈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你可一定要撑住啊,这个家可全都指望你了。” 秦可卿和尤氏又说了一会话,便走出门外。 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绿油油的树叶,秦可卿摸了摸肚子,嘴角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第128章 大郎,该吃药了 秦可卿对瑞珠说道,“那柳条长得青翠,你去折几条来,编个草帽,应当好看。” 瑞珠笑道,“难得奶奶今日有这般兴致,我这就去摘。” 不用多久,瑞珠便编好了一顶翠绿的柳枝帽,还插了些小花在上面点缀。 “奶奶,你戴上这帽子,真像仙子一般,可好看了。” 秦可卿嘴角含笑,对瑞珠说道,“这香味还怪好闻的。” 瑞珠说道,“是啊,青青绿绿的,都是清净的味道。” 秦可卿对瑞珠说道,“你去看一下,给大爷的药熬好没有。” 瑞珠说道,“方才去给焦大拿肉的时候看了,已经熬好了,正温在那里,要不我现在去拿?” 秦可卿点点头,“去吧,老爷虽然熬不了多久了,可是药不能停啊。” 看着瑞珠走向厨房的背影,秦可卿的眼中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又被压了下去,露出一丝悲哀之情。 端着药走进屋里,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脸色惨白,眼眶深陷,形容枯槁。 如果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这就是贾蓉。 秦可卿面露哀伤地坐在贾蓉的床头,轻声说道,“大郎,该吃药了!” 贾蓉睁开眼睛,露出无神的双眼,虚弱地说道,“你怎么叫我大郎呢?“ “自从我父亲没了之后,我就是宁国府的主人,你都是叫我老爷的。” 秦可卿说道,“我刚听了一个故事,就说快了。” 贾蓉想翻个身,可是身体没有力气,只得干躺着,“什么故事,谁说的?” 秦可卿将碗放在一旁,眼中多了 些光泽。 她想起了一个男人,这个故事是那个男人告诉她的。 这个男人,救了她的性命,让她重获新生,是她的救命恩人。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出这个男人的名字。 “哦,说的是一个前朝的事情,说一个叫潘金莲的女子,给他丈夫武大郎喂药的故事。” “结果他丈夫不领情,还叫人打了她一顿。” “那潘金莲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贾蓉有些疑惑,“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秦可卿将额角的发丝捋起放在耳后,露出晶莹剔透的耳垂。 “都是些乡野传奇,我也是初次听到,觉得有趣。” 贾蓉想伸手去摸一下,可是手才微微抬起,又垂落在床上,“唉,你越发美貌动人了。” “我想和你同房,都没有一点力气。” 秦可卿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贾蓉还有这些心思,“老爷,你先养好身体吧,等你身体好,我再给你娶几个小妾,让她们好生伺候你。” 贾蓉有些惊讶地说道,“以前你可是不许我娶妾的,现在怎么就好了呢?” 秦可卿说道,“以前是不懂事啊,其实只要你好起来,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贾蓉眼中有些愧色,“你真是个贤妻啊。” “我以前误会你了,还打你,骂你,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人。” 秦可卿看着贾蓉,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想吐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来,“那个时候我重病在床,药石罔然,就连太医都说了只是等死而已。” “甚至家里连棺材都准备好了,老爷你提前物色一个继室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我,谁又能想到,还能活下来呢。只是可惜啊,老爷物色好的那个继室只能同甘,不能同苦啊。她看到老爷身子不好,家里又欠了大笔外债,便说两家还没有婚约,不肯再上门来了。” 贾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贱人,花我银子的时候,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一旦我病了,她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样的女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秦可卿见贾蓉面目狰狞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她从阎王手中逃过一劫,如何还会生出怜悯之心呢。 “老爷,来,这药也不烫了,你喝了这药吧。” 贾蓉闻到药的苦味,顿时皱起眉头来,“我都病成这个样子,还要喝药啊!” “我怎么觉得,我身体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是喝了这药,越喝越难受,身体越来越坏呢。” 秦可卿端着药,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稳住心神说道,“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这药啊,越是苦的,越是证明它的药性强,功效好。” “况且,也只是最后一副药了,吃完,老爷就不用再吃药了。” 贾蓉眼中多了些光泽,“只有最后一副药了吗?” “刚才谢太医也没有多说,是不是你送他出去的时候,他说我的病能够好起来?” 秦可卿让瑞珠将贾蓉稍微扶起来,靠着床头躺着,“是啊,喝完这碗药,便什么都好了。” “从此啊,就没有这么多烦恼,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贾蓉见秦可卿有些走神,以为她在为自己的病情悲伤,便说道,“等我好了,我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珠花,给你买最好的东西。” “等我好了,我们生个孩子,捐个官,保证有出息。” 秦可卿将碗放到贾蓉的嘴边,“好啊,老爷你说什么都好。” “来,张嘴,这药可精贵着呢,可不要漏掉了,现在家里的银子可紧张得很。” “对,大口喝,喝完就好了。” 贾蓉喝了一大半碗,便再也喝不下去,肚中一阵翻腾,便栽倒在床边,大口呕吐起来。 秦可卿躲避得及,站在一边。 看着贾蓉呕吐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便叹息道,“这么好的药,竟然这么白白浪费了,实在可惜啊。” 贾蓉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难受死了,你还说药可惜。” “来,给我水喝。” 秦可卿缓缓地走到跟前,冷冷地看着贾蓉,“水,是不能喝的。” 贾蓉捂着胸口,极其痛苦地说道,“为什么?” 秦可卿眼中浮现出一声冷漠的神情,“因为水越喝越冷,只要药,才会越喝越暖。” “来,碗里还有剩下的药,接着喝。” 贾蓉“哇”的一声,又吐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吐的不是黑药水,而是红得发黑的血! 瑞珠有些害怕,跑到秦可卿身边,“奶奶,怎么办?” “吐血了,他会不会死啊?” 秦可卿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死,贾宝玉会死,贾蓉自然也可以死啊。” 贾蓉吐完血,挣扎着抬起头来,满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可卿。 此时的秦可卿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婉、贤惠、美貌的妻子,而像一个冷冰冰的陌生人。 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突然冒出他的脑海。 “你……你害我!” “你给我吃的药里有毒!” 秦可卿并没有否认,“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蓉感觉全身发冷,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的困境之中,偏偏他又动弹不得,挣扎不脱。 “你不能害我,这个家除了我,谁也当不起。” “你没有孩子,我要是死了,这些家产全部会被荣国府拿去的,你什么也得不到。” 秦可卿摸了摸肚子,脸上显出笑意,“我感觉肚子里有个孩子,好希望是个男孩啊。” 贾蓉彻底震惊了,“你……你背着我偷人!” “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和你同房了,这孩子不是我的。到底是谁的,我要杀了他!” 贾蓉已经崩溃了,他仰头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可是呼吸已经很急促了,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秦可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要姓贾,只要能继承这份家业,是不是你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蓉,你也不想我们宁国府绝后吧!” 第129章 老爷变了,贾琏的担忧 “我觉得老爷变了。” “怎么变了?” “他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 “以前的老爷是如何快乐的?” “老爷以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爱生活,爱阳光,爱漂亮姑娘。” “现在的老爷呢?” “老爷现在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 “老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是知道,还会叫你们出来喝闷酒吗?” 元朗将酒杯放下,长叹一口气,剑眉挤成了一个川字。 小豆子不能回答元朗的问题,也不好说什么。 王保强跟随贾琏时间最晚,又因为少了只耳朵,最近有些不喜欢说话。 陈默开口说道,“我觉得和你的名字有关系。” 元朗眼睛瞪得贼大,“和我的名字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陈默想了想说道,“也许我说的不一定对啊,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元朗不耐烦地说道,“你快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自家兄弟,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陈默喝了一口酒,看着元朗,“我说和你的名字有关系,并不是信口开河的。” “我们都觉得老爷最近有变化,就是那日你打败反贼鲁莽开始。你可还记得,老爷一直在追问你的名字,还说非常重要,你记不记得?” 元朗点点头,“我记得,我也不明白为何老爷要纠结于我的名字。” “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就告诉他了。” 陈默说道,“自从你告诉老爷你的名字之后,我看得很清楚,老爷当时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 “虽然他后来掩饰得很好,可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他似乎有些纠结。” “而且从那日之后,老爷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开始喜欢读书,尤其是朝廷、皇宫里的那些书,还特意叫李乙龙去寻了一些帝王心术的书来看。” 元朗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那些日子反贼还没有退,老爷白天带着我们打仗,晚上关在屋里看书,连李乙龙去找他,也是只谈书,只谈历代帝王。” “这和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陈默说道,“有很大关系。” “你看看,我们原本以为你叫元朗,多好的名字啊。死去元知万事空的元,群贤无邪人,朗鉴穷情深的郎,多好的字眼啊。读起来朗朗上口。” 元朗呸了陈默一口,“你个没读书的人,也在装模作样的给我念诗?” “我的字是这么分解的吗?” 陈默连忙说道,“也不是我分解的,是林姑娘和我闲聊时这么说的。” “你也不要生气,这些话都是林姑娘和我说的,我只是转述而已。” 元朗自然知道陈默读了几句书,就是个大老粗,“林姑娘也是认为我的名字不好?” “她还说了些什么?” 林黛玉是贾琏的表妹,前些日子与贾琏亲密无间,自然比自己更知晓贾琏的真实心思。 因此元朗也更加关注林黛玉的意见。 陈默说道,“林姑娘也说你的名字不大好。” “赵匡胤,赵就等于罩子的罩,匡就等同于诓骗的诓,还可以是箩筐的筐,你说你个做手下的,又是罩,又是诓的,当老爷的能放心吗?” 元朗手中的鸡腿掉落在桌上。 “老默,林姑娘这么说,你信吗?” 陈默将鸡腿捡起来,放回元朗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信不信不重要,老爷信不信才是关键。” 一直不说话的王保强伸出大拇指,“老默这话说得在理。” “做属下的,最该做的是应当忠心耿耿,为主效忠;最不该做的就是妨主,碍主。这又罩又诓的,放谁心里也不舒坦。” “特别是那个‘胤’,江南这边的人很容易听成‘硬’或者淫,无论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词语啊。把老爷诓进来罩住,然后行淫乱之事,这对老爷来说是一种侮辱啊。老爷过来是干大事的,可不是来淫乱江南的!” 窝草! 怎么可以这么解释? 元朗心中被无数马匹践踏而过。 陈默和王保强都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连他们都这么说,其他人呢? 李乙龙、杨艺文呢? 贾琏会怎么想呢? 这真的是一个名字引发的悲剧吗? 老爷,难道我错了吗?我真的不该拥有名字啊! 老爷,你能原谅我吗? 贾琏此时并没有关注元朗的名字。 他原本和李乙龙在书房中说事,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响,便知道金唢呐来了。 他借口还有其他人要召见,便叫李乙龙去料理平江县城的政务,不需要将心思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毕竟贾琏准备在平江县待很长时间,,慕容峰也同意他的决定。 “金爷,贾蓉死了?” 熟悉的唢呐声音响起,金唢呐说道,“如你所愿,贾蓉死了,你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贾琏感叹一声,“珍大哥没了,蓉哥儿又死了,这宁国府一支就绝后了啊。” “想当初宁国公何等威风之人,竟然被这些不孝子孙弄得绝后,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如果我在京城,哪怕豁出一身内力不要,也要救一救的。” 金唢呐嗤笑道,“贾琏,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要是在京城,贾蓉只会死得更早。” “秦可卿可是按照你的计划,用你给的毒,一步步毒死贾蓉的。” 贾琏点点头,“可卿的确冰雪聪明,而且自从她死里逃生之后,已经焕然一新了。” “她做出这样的抉择,我是感到很欣慰的。” “当然,只要有她在,我就会帮她,这宁国府就不会倒。” 感慨了一番,贾琏说道,“此事日后再提,我的奖励送过来没有。” 金唢呐浑身抖动了一下,极其肉痛地从身上抖下一块金色令牌。 “英雄令给你。” “给你一枚英雄令,召唤新英雄,其实就是在我身上割肉啊。” 贾琏见自己的寿命线长了一年半,心中大喜,原来贾蓉在贾府中的作用要比贾珍等人还强得多啊。 不过贾琏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任何惊喜的神态来,要是被金唢呐发现,说不定会克扣些东西。 他还有更关键的事情要问,“金爷,你怎么给我这么猛的一个人,而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金唢呐说道,“什么猛不猛,不就是赵匡胤吗?” “你要是想要,我将武则天、秦始皇、朱元璋给你召唤过来,你要不要?” 贾琏稳住心神说道,“金爷,你说的是召唤英雄啊,怎么召唤帝王来了,而且还是这种身上有一百斤反骨的帝王?” “这不是给我找手下,是给我找爹啊,而且还是随时可能弄死我的爹。” 第130章 元朗负荆请罪,贾琏敞开心怀 “你是担心赵匡胤以后会反你?” “你担心他会背后给你捅刀子?” “你担心自己拼命得来的东西给他人作嫁衣裳?” 金唢呐连声问道。 贾琏说道,“这个大乾皇朝里的人不知道有赵匡胤这个人,可是我知道啊。” “他上马能打天下,下马能安天下。这样的一个人,万一他哪天觉醒了,我又将大权放给他,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金唢呐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所在。”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只要你活着,赵匡胤就不会反你,就会忠心耿耿地跟着你。” 贾琏追问道,“要是我死了呢?” 金唢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人都死了,你还管这么多?” 贾琏想想也是,他有金针在手,一般不会病死,大不了真的到了快要老死的那一天,做些准备便是了。 看来自己白担心一场了。 “对了,金爷,我为什么看不到我召唤英雄的信息,至少让我不再闹出这样的乌龙吧。” 金唢呐说道,“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满足你这个需求。” “我已经设置了个人介绍栏,等下你看到赵匡胤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的个人信息了。” “还有其他事情要问没有,没有的话,我发布新任务就要走了。” 贾琏又问到,“我前些日子看到那反贼鲁莽被元朗打败,而老默和王保强又对付不了鲁莽,这些江湖人士,武功境界,有明确的等级区分没有?” “以后排兵布阵,我好有针对性的选人出战。” 金唢呐说道,“在以往的历朝历代,武林高手都是有等级划分的。” “只是大乾皇朝立国以来,担心侠以武犯禁,对江湖人士管得甚严,慢慢地都没有人提及这些等级划分了。” “不过,在一些隐世宗门,一些武林高手心中,还是有等级。” 贾琏连忙问道,“快说,都是些什么等级。” 金唢呐说道,“武功境界,从低到高,分为武徒、武夫、武师、小宗师、大宗师、武圣六个境界,每个境界都有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层次。” 贾琏试探地问道,“金爷,我有没有到达宗师之境?” 金唢呐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内力还太浅,只是武师初期。” 贾琏有些失望,“这么差啊!” 金唢呐说道,“怎么还差了?有些人苦练一生,也到不了武夫后期。” “你只练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了武师初期,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另外,这个境界层次也只是简单的划分而已,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好比你有金针,有大合欢功法,有鹤舞九天轻功,虽然只是武师初期,可是有时候能杀死宗师级别高手。” 贾琏这才脸色好看一些,“这个我懂,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理。” “对了,元朗武功这么高强,应当是大宗师级别了吧?” 金唢呐说道,“你一生养尊处优的,见过几个高手?你以为满街都是大宗师啊!” “大宗师可是能达到开宗立派的人物,这世上能有几人呢?” “元朗的棍法和拳法独一无二,但也没有达到大宗师的境界,他还是小宗师中期。” 贾琏试探地问了一下,“那个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呢?他们是什么境界?” 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反抗。 金唢呐直接走了,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一点礼节也没有。 不过贾琏并没有任何不开心,他听到金唢呐对赵匡胤的解释之后,心里通透了许多。 尤其是金唢呐那一句话“那就是只要你活着,赵匡胤就不会反你。” 让贾琏吃了定心丸,卸掉了负担。 贾琏将手中的书一扔,这几日白慌了。 书有什么好看的,都荒废了练功。 贾琏站起身来,准备去叫晓璐过来一趟,给他洗个头,放松一下。 想起一事,便看向脑海,查探一下新任务。 下一个要杀的人竟然是他。 林如海! 贾琏眉头微皱,这林如海也不算贾府的人啊,弄死他有什么用? 而且林如海本来就是苟延残喘,甚至有可能出不了扬州的人,哪里还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呢? 反过来一想,其实林如海也算贾府的人。 这林如海族里没有其他人,剩下的身份就是贾府的姑爷,又是林黛玉的父亲,自然也是贾府中的一份子。 “姑爷,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林妹妹,照顾好你留下的家产的!” 贾琏定下主意,目光更为坚定,便推开门走出去。 一个人跪在门前。 此人光着后背,背上还捆绑着荆棘。 “元朗,你这是做甚?” 贾琏急忙上前,要扶起元朗。 元朗身子一沉,贾琏竟然托不起来。 “老爷,我来负荆请罪了。” 贾琏一脸懵逼,“元朗,你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你不仅打败了反贼鲁莽,前些日子带领将士,浴血奋战,将太平会反贼赶出了平江县辖区,功不可没,你哪里有什么罪呢?” 元朗抬起头,满眼愧疚,“老爷,我那名字没有取好,让老爷担忧了,这是我的不是。” “我这几日也反省了,赵匡胤,把老爷诓进来罩住淫乱,实在是罪该万死。” 贾琏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谁想出来的啊,他娘的还可以这样联系?”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节呢?” “到底是谁这么解释的,你把他找出来,我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如果不给我个合理解释,非得打他二十大板不可。” 正在门外偷听的陈默和王保强相视一眼,默默走开。 元朗看向贾琏,“老爷,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这几日,你让老默和王保强去领兵剿匪,让我闲在家里,真的不是怪罪我?” 贾琏上前将元朗后背的荆棘小心取下来,“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因为一个名字就这么耿耿于怀,那我还怎么当官,还怎么领兵作战?” 元朗摸了摸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爷心胸开阔,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都这么说,都说我名字取得不好,老爷也不大出门,这些事情混到一起,我也不由得信了。” 贾琏再次上前扶起元朗。 这一次元朗没有运力抵抗,而是顺着站起身来。 贾琏拍了拍元朗的肩膀,“你叫元朗也好,你叫赵匡胤也好,都是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哪里会让我生出什么心思来呢。” “我先前就和你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永远也不会怀疑你。” “我这几日没叫你去领兵剿匪,是我在准备另外一件大事情,一直拿不定主意。” 元朗说道,“什么大事情?” 贾琏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元朗,“你看看,此事如何处理?” 元朗接过信来,逐字逐句看起来。 看完之后,元朗眉头微皱,神情凝重,“此事的确棘手,怪不得老爷这几日都心事重重。”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啊!” 第131章 平南将军的军令,三份请柬 贾琏背着手走到庭院当中,“只有两个选择,去,还是不去。” “我这几日纠结点便在于此。” 元朗说道,“平南将军孙立均带兵剿灭反贼,节制江南一带军政事务,他被陈远南打得龟缩在扬州城内不敢出来。朝廷震怒,皇上下旨他尽快推进,剿灭反贼。” “他自己被陈远南打怕了,不敢出城,反倒让我们周边三个州府发兵去剿反贼,当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我们输了,也只是我们各州府无能,丝毫不损他孙大将军的威名,更没有折他的兵马。” “我们赢了,也是他孙大将军统兵有方,大大的功劳一件。” 贾琏对元朗说道,“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何不许你亲自去追剿侵犯苏州的太平会反贼鲁莽军队的原因了吧。” 元朗点点头,“老爷的心意我知晓了。” “我们在苏州剿匪,同样是剿匪,同样是与太平会反贼作战。这样一来,既不违抗孙立均的军令,又能保护苏州。” “我们要是发兵扬州,苏州便兵力薄弱,极有可能被反贼偷袭。” “而一旦将反贼赶得太远,孙立均可能会立即调我们的兵马去扬州,让我们冲在最前面,与陈远南死拼。我们好不容易征兵买马,才积攒了五千兵马,这是老爷的家当所在,可经不起这般消耗啊。” 贾琏说道,“打仗,要钱要粮要人,我这边还是慕容大哥鼎力支持,对我百分之百信任,将苏州的兵马都调过来给我指挥。“ “我要是不能保住这支军队,以后慕容大哥就在苏州说不起话,我们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元朗说道,“老爷,那你的意思是?” 贾琏说道,“扬州、杭州已乱,如同泥潭一般,我们绝对不能陷进去。” “但是我们又不能明着不听从孙立均的指令,他要是拿此事奏上一本,军令无情,我们日子不好过。” “我想着这样安排,和你商量一下。” 说罢,贾琏靠近元朗,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元朗初时眉头紧皱,随后心领神会,拱手说道,“虽然是脸上无光,可是这以退为进的法子,此时是最好的法子。” “老爷,我等下就去军中做安排。” 贾琏又拍了拍元朗的肩膀,“这一次要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想打胜仗,想让我在军中早点立威。”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孙立均是孙绍祖的族兄,我与孙绍祖之仇早已结深,我不得不防啊!” 元朗笑道,“老爷放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几板子我还是能受得住的。” “今日老爷和我说清楚此事,我心中堵塞一扫而光,哪里还有半分委屈,我心里高兴得很呢。” 看着元朗兴致冲冲地离去,贾琏心中感叹不已,这赵匡胤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拿得起,放得下。 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而且能屈能伸,有勇有谋,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方枭雄啊。 幸好,自己的是他的主人,不用与他为敌。 想到此节,贾琏心情大好,便对门外喊道,“小豆子,别躲了,滚出来。” 小豆子舔着个脸跑了出来,“老爷,是不是要叫林姑娘过来一趟?” “还是叫晓璐过来给老爷唱一曲。” 贾琏伸手在小豆子头上拍了一巴掌,“要你多想,要你乱猜。” “元朗这样东想西想的,肯定是你们几个人在一旁起哄瞎说的。” 小豆子摸着头说道,“老爷,我冤枉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是元朗看到老爷这几日心里不痛快,又不叫他带兵去打仗,心里有些膈应,自己乱猜出来的。” 贾琏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纠结,便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 “我再警告你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我说,自己不要胡乱猜测,其他人更不许这样。如果我身边的人都不能对我说实话,又瞎出主意,必然会乱了章法。” “现在匪患四起,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你作为我最信任的人,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小豆子连连点头,“老爷,我记住了。” “对了,今日接到三份请柬,老爷你看看,是都不去呢,还是去参加哪一个。” 贾琏走到院子中间的桂花树下,看着碧绿的树叶,“是哪些人的请柬?” 小豆子说道,“最早的一份是平江县城最大商行送来的请柬,代表平江县五十八家大商家宴请老爷,感谢老爷打退反贼,护住县城平安。” 贾琏不动声色地说道,“无奸不商啊!” “这些老板是借着宴请的机会,在探我口风。这一次剿匪,他们要出多少银子,希望我能多从老百姓身上剥削一些,少从他们身上薅一些。” “不过他们只要在城里,我就不怕他们不出银子,毕竟要是守不住城,损失最大的还是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 “他们选的地方在哪里?” 小豆子说道,“选在平江县最繁华的地方,如意楼。” 贾琏问道,“如意楼是什么地方?” 小豆子说道,“平江县除了勾栏,便只有一座青楼,而且是很有名气的青楼,那便是如意楼。” “听王保强说,如意楼里的姑娘很不错,尤其是里面那个叫马蓉儿的姑娘,出类拔萃,擅长吹拉弹唱,尤其是一手弹琵琶的功夫,那是一绝。” 贾琏笑骂道,“你这狗东西,要你打听点有用的信息,你什么也问不到。” “一说起这青楼,你倒是如数珍宝了。” “还有那王保强,伤势还没有痊愈,他又去逛青楼了?” 小豆子嘿嘿一笑,“老爷,逛青楼又用不上耳朵。” “而且姑娘们也不在意客人有没有耳朵,在意的是……” 贾琏打断小豆子猥琐的声音,“继续念。” 小豆子立马说道,“第二份是公孙家送来的请柬,说他们得了五十匹马,想要献给老爷,请老爷赏脸到他们府上过去看看。” “他们派了马车一直在衙门外等着的,只等老爷答应。” 贾琏冷笑一声,“公孙家号称公孙半城,据说家里的财富堆积如山,这次剿匪,他们只拿出区区五十匹马就想糊弄我,也太瞧不起我了。” 小豆子气愤地说道,“是啊,公孙家的管家气派得不得了,看起来比县太爷李乙龙还威风。可是这当家的却如此抠门,实在小家子气。” 贾琏说道,“他们主动送请柬过来,就证明他们心里没有底,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小豆子说道,“老爷,那五十匹马我们还要不要?” 贾琏摘下一片桂花叶,“要,当然要。” “王保强这个骑兵校尉正在招兵买马,招揽了五百多号人,可是只是有不到三百匹战马。没有战马的骑兵能叫骑兵吗?” “趁着这次机会,总得给他补全才行。这个冤大头就让公孙家族去当吧。” “还有谁送来请柬。” 小豆子说道,“哦,这最后一份请柬啊,是韩姑娘送过来。” “韩姑娘可说了,老爷有空得去一趟,没有空也得去一趟。毕竟老爷银子都花了,总得知道是不是打水漂了。” 贾琏摸了摸鼻子,眼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招兵买马,到处弄银子。唯一能从我口袋里掏出大笔银子,我还不能说她什么的,就只有这个韩玲姑娘了!” 第132章 贾琏喜当爹 韩玲,平江县韩都头的女儿。 韩都头在平江县当了一辈子都头,在快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唯一的女儿。 他将这个宝贝女儿看得跟宝贝似的。 尤其是韩都头的媳妇因病去世之后,更是将韩玲捧在手心里,疼爱得不行。 韩玲自幼在衙门里长大,和捕快、差役都熟络得很。 便打小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子。 她不喜欢针线,不喜欢膳食,不喜欢女红,只喜欢跟着这些大老粗们一起喝酒、吃肉,跟着他们破案、打架、练功。 韩都头总觉得,等这丫头长大一点,应该会懂事,应该会淑女一些。 可是直到韩玲长到十六岁了,还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韩都头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还有一点让韩都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玲能喝酒、能打架,就是不喜欢嫁人。 韩都头托人给韩虹找了两门亲事,都因为韩玲将对方打了一顿,结果男方直接上门退亲了。 这事给韩都头愁得不行,总是担心韩玲嫁不出去,自己百年之后没法向死去的婆娘交待。 不过韩都头没有愁多久,他就不用愁了。 在上次围剿反贼的战斗中,韩都头亲手带的一个徒弟翟天被反贼头领逼到绝境,韩都头为了救他,抱着反贼滚下了去,和反贼同归于尽。 韩玲吵着要女承父志,要当捕快,要当都头。 李乙龙自然不会答应韩玲的要求,给了一笔抚恤费,想要她安生嫁人,让韩都头死了也能瞑目。 韩玲如何会肯,便直接来找贾琏,死活要入伍。 如果贾琏不答应,她就一个人跑出去杀敌。 贾琏拗不过她,想起那些战死、残疾的将士留下的孤儿、妇孺没有人照顾,便让韩玲去开设养济堂,专门为将士解决后顾之忧,也算军中编制,这才将韩玲给稳定下来。 谁又能想到,韩玲实在能折腾。 在短短几天内,她便找了一处废弃的庵堂,安置进去108个老幼妇孺。 接下来就是找贾琏要银子,要粮食,要衣服,因为108张嘴巴在等着吃喝拉撒。 韩玲的嗓门很大,硬生生从贾琏那里拿走了两千两银子。 这些银子,可是贾琏好不容易从李乙龙手中抠出来的。 贾琏有些怕韩玲。 不是怕她的大嗓门,而是怕自己心会软。 他来到这方世界,因为要完成任务,要活命,他明里暗里杀了很多人。 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至少,是他这具身体的亲人。 贾琏以为自己心肠已经够硬的了,不会轻易被感动,轻易心软。 第133章 元朗的第一场败仗 欢声雷动,振聋发聩! 李乙龙脸色一变,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贾琏还如此年轻,又身居高位,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这么多孤儿叫他“爹”,恐怕遭了忌讳。 这韩玲也太虎了,做什么事情都横冲直撞的,一点商量也不打。 李乙龙知道贾琏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不知道他心里会作何感想,便拿眼睛看向贾琏。 贾琏先是一愣,见一群孩子朝他涌过来,便上前两步,抱起一个走路还有些踉踉跄跄的孩子,“好好好!” “都慢点,你们都是乖孩子。” “小豆子,马老板,给孩子们发大肉包子,一人一个。大家不要抢,准备得足够,没吃饱的的还有。” 韩玲眼中有些泪花闪烁,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她走到贾琏身边,“贾大人,这个孩子叫铁蛋,才两岁,她母亲被反贼掳到山里侮辱致死。他父亲为了报仇,投身军中,杀了十多个反贼,身上中了五十八刀,不治身亡。” 贾琏用手逗弄了一下孩子的小脸蛋,对韩玲说道,“韩姑娘,你做得对。” “你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 贾琏转身对李乙龙说道,“如果没有像铁蛋父亲这样的战士,我们平江城是守不住的。平江城守不住,以太平会反贼这次的作风,肯定会屠城,平江城里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的财富都是一场空。” “这些死去的战士是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李乙龙连连点头,“平江自古出豪杰,我们自然会照顾好这些家人。” “韩玲做得好啊,以一己之力做好了我们官府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贾琏又对身后的马飚等商人说道,“诸位,我是武官,不管地方事务,我的职责就是打仗,打胜仗,保护诸位的安全,保护诸位的家产。” “可是打仗不可能不死人的,我们的将士在前方出生入死,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如果不能让将士们全力以赴的去杀敌,如果不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去拼命,平江县城谁来保护,你们的性命谁来保护?” “刚才李大人也说了,平江自古出豪杰,大家会照顾好这些家人。这些事务归李大人管,我也不多说了,看你们的表现吧。” 李乙龙朝马飚使了个眼色。 马飚心领神会,将一张银票奉上来,“贾大人爱兵如子,爱民如子,我们深受感动。这是我们商会的一点心意,还请贾大人收下,权当我们对战士将士的慰问。” 贾琏看了一眼银票面额,微微颔首,也不去接,对韩玲说道,“韩姑娘,今日养济堂正式挂牌,以后这里就是孩子们的家。” “我来得匆忙,没有带贺礼。就借花献佛,先借商会一千两,当做给孩子们的礼物吧。” 韩玲接过银票,眼睛愈发明亮,“我正愁没有钱给孩子们做衣裳,大人就送来银子了,当真是雪中送炭啊。” “贾大人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尽职尽责。” 贾琏将铁蛋递给韩玲,“铁蛋,还是找你娘去吧。” “马老板,刚才韩姑娘也说了,天快入秋了,孩子们也该添衣服了,你们商会中有做布匹、纺织生意的,可以资助一下,有做粮油生意的,也可以资助一下。” “李大人,不如这样吧,还请你亲自定个章程,养济堂里的一切供应,由商会来负责如何?” 李乙龙连忙说道,“理所当然。” “师爷,你等下和韩玲、马老板他们商议一下,要保障养济堂的人不能饿着,不能冻着,知道吗?” 贾琏看到马飚等人脸上有迟疑之色,便知道他们宴请,干巴巴过来拍马屁,结果让他们将银子投到养济堂里面,这养济堂可是个持久的活啊,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银子。 于是贾琏大声说道,“诸位商会老板,你们是做生意的人,我就和你们做笔交易。我也不要你们白花银子。我向你们保证,往后你们商会要出平江城做生意,只要在苏州境内,我派人马给你们护卫,你们意下如何?” 苏州境内,虽然不像扬州、杭州已经乱成一团,可是大小山头山贼也有十多个。 做生意的最怕什么,最怕货物被劫,最怕商人被杀。 听到贾琏这么说,感情是用官兵来给他们护送,这可比请镖局要安全多了。 马飚见商会老板们都露出喜色,便拱手说道,“一切听从贾大人、李大人吩咐。” “韩姑娘,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身为平江人,照顾这些妇孺老幼,职责所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韩玲喜上眉梢,拉着贾琏的手臂说道,“贾大人,太好了,这些孩子从此不会饿肚子,不会冻坏身子了。” 李乙龙见韩玲这般毫无上下尊卑,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和贾琏拉拉扯扯的,便堵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韩玲丝毫未察,关心地说道,“李大人,你嗓子不舒服啊,应当是劳累了。” “小翟子,还不给李大人端茶过来。” “贾大人,树下,我单独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说罢,也不管贾琏同不同意,挽着贾琏的手便往树下走去。 一个秀气的后生跑过来给李乙龙送茶,正是韩都头的弟子翟天。 他脸上堆着笑,眼睛却盯着在树下窃窃私语的贾琏和韩玲。 尤其是看到韩玲挽着贾琏的手臂,迟迟不肯松开之时,眼中便有一丝异样的神色滑过。 韩玲瞪大眼睛,看着贾琏,“真的可以吗?” “还真的能挣银子?” 贾琏点点头,“韩姑娘,你相信我,放手去做就是了。” “到时候,你不仅可以自己挣银子养活养济堂的老人孩子,还能拿银子帮助更多的穷苦人。” “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到处打仗,除了这些孩子,还不知道有多少难民的孩子饿死、病死在路上。你想帮的人,想救的人太多了,都需要银子。” “你做这件事情,不仅可以救人,还可以让他们有活干,能自己养活自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贾琏习惯性地拍了拍韩玲的肩膀,“我晚上回去理个章程,你到时候找小豆子拿就是了,照着那个法子干,绝对是一本万利。” “而且哪怕你没有成功,不是还有商会给你兜底吗?” 韩玲重重地点头,伸手要来拥抱贾琏,“贾大人,你想得太周到了,我太感激你了。” “你真是孩子们的亲爹啊,真是我的大恩人。” 贾琏连忙闪到一边,“韩姑娘,稍微注意一点,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而我是官啊。” “行了,衙门里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贾琏果断拒绝了韩玲留吃饭的邀请,以军中有事为由赶了回去。 军中确有事情,而且是出了大事情。 元朗败了,太平会反贼又打回来了。 第134章 贾琏痛打元朗,策马扬鞭 普惠山,苏州和扬州交界处的一座山。 大部分在平江县的辖区内。 此山并不太高,名字也很普通,却因为怪石嶙峋,洞穴交错,是出了名的恶山。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站上了普惠山顶,手提狼牙棒,四处张望。 正是太平会先锋将鲁莽。 一个头领跑到鲁莽身前,谄媚地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打败了敌军,攻下了普惠山。” 鲁莽将狼牙棒插在地上,坐在一块石头上,闷声说道,“有什么好贺喜的,这普惠山原本就是我们占据的,只是先前被贾琏部下给抢走了。” “我们这一次,只不过是重新拿回来而已。” 小头领叫祖名,聪明机灵,“将军,这可是我们进入苏州以来,取得的第一场大胜啊。” 鲁莽看了一下四周,“大胜?什么大胜?” “地上除了一些破旧损坏的兵器,还有一些破铜烂铁,锅炉之类的,可看到人?” 祖名说道,“我们设下了诱敌深入之计,那元朗狂妄自大,被我们团团围住。如果不是他侥幸逃脱,必然会惨死于将军的狼牙棒下。” 鲁莽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狼牙棒,“那元朗狗贼,武功高强,上次打了我一拳,让我伤势至今未痊愈。” “可恨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要是落在我手上,嘿嘿。” 祖名说道,“要是落到将军手上,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挖心吃肉不可。” 鲁莽瞪了祖名一眼,“碎尸万段还怎么玩?” “他模样俊俏,倒可以先洗干净,用来泄火。” 祖名伸出大拇指,“将军好口味!” “只要抓到那元朗,一定完整无损地献给将军。” 鲁莽嘴角一咧,“完不完整没关系,只要能用就行。” 元朗感觉自己的臀部有些不完整了。 任何一个人,被打了二十大板,总会皮开肉绽的。 哪怕元朗内力浑厚,哪怕执行惩罚的是缺耳的王保强,当着所有人的面,尤其是在贾琏震怒的情况下。 那啪啪啪的板子声音,依旧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李乙龙等人见贾琏脸色不好看,知道他因为元朗战场失利丢了普惠山而震怒,军法无情,也不好上前相劝。 只得等王保强扎扎实实打了元朗二十大板之后,才请贾琏过去喝酒。 见贾琏走了,陈默连忙冲了上来,“别打了,老爷都走了。” 王保强说道,“可是老爷说要打三十大板的啊,现在才打了二十大板。” “军令如山,我可不能违抗啊。” 元朗躺在凳子上没好气地说道,“王保强,你他娘的这是公报私仇啊。” “你还是惦记当初我指你那一棍,趁着这个机会来还给我。” 王保强将手中的板子一扔,掏出一瓶药来,笑道,“元爷,别这么说,你先前打败鲁莽,为我们报仇,我们这事已经过去了。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陈默说道,“我看你就是这种人!” “上次你请我们去如意楼喝酒,元朗先开口点了马蓉儿,我看到你脸色就变了。” “你自己想要又不肯开口,还说让我们随意点,可是你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元朗说道,“竟然是因为这回事?” “那马蓉儿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啊!早知道你对她上心,我就点那百合姑娘了。” “我看那百何姑娘皮肤白皙,大长腿,胸口饱满,我还特意留给你们的。” 王保强只是嘴硬,“没有的事,你们不要污我清白。” “元朗,你别动,我给你上药呢。” “我一直收着力的打,你屁股也只是红了一点而已,其实也用不着上药的。” 元朗说道,“你他娘的上药就上药,弄得我痒起来了。” “还有啊,上到屁股上就行,别弄到眼里。” 陈默说道,“既然痒了,那不如去一趟?” 王保强说道,“刚吃了败仗就去?合适吗?” 元朗说道,“仗是一起打的,锅是我一个人背的,你们不请我去喝酒逛青楼,对得起你们的良心吗?” 王保强说道,“上次是我请的,这次该老默了。” “老默可拿的是双份银子,军中给了一份,你们府上还给了一份,怎么说也该老默请客了。” 元朗说道,“我看行。” “老默你又不娶媳妇,攒着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要是哪一天打仗死了,银子没有花掉,那岂不是亏大了。” 老默伸手在元朗红彤彤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好好说话不行啊。” “我攒着银子给老爷多生儿子不行啊。” 元朗滋了一声,“刚上好的药,被你拍散了,今儿个必需点百合姑娘才行。” 王保强见元朗套上裤子,压低声音说道,“要不要告诉老爷一声?” “他上次还埋怨我们偷偷去如意楼,没有叫上他。” 陈默看向元朗,这事他拿不定注意。 元朗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叫老爷了,他和李乙龙喝酒,又要商议军政事务,估计要弄到很晚。” “还有,我听小豆子说,李乙龙的小妾晓璐一直在找机会见老爷,估计今晚上老爷喝了些酒,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那晓璐姑娘可不比如意楼的姑娘差,我听小豆子说,晓璐还会唱十八莫呢。” 陈默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老爷听曲了。” “我和宝强先去军中安排一下,一刻钟之后,被北门碰头。” 元朗说道,“一定要叮嘱好了。” “虽然我们这次明里是吃了败仗,可是毫发无损地退回来,也不担保那太平会反贼脑袋一热,就想着乘胜追击,杀过来。” 王保强说道,“这你放心,我们哨兵放得很远,一直盯着他们的。” 见王保强和陈默都去军中了,元朗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这顿板子打在我身,痛在老爷心啊。” “这场子,必须得找回来不可。” 贾琏的确很心疼,他和李乙龙喝完酒之后,便回到屋里。 看到了一个美貌少女在床上小声抽泣。 贾琏连忙上前,搂着她的香肩说道,“晓璐,你怎么哭了?” “谁欺负你了,和我说,我非打他板子不可。” 晓璐顺势依靠在贾琏的怀中,“谁也没有欺负我,就是老爷你欺负我。” 贾琏微微一愣,“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晓璐仰起泪汪汪的大眼睛,“老爷这些天都不见我,肯定是嫌弃我,嫌弃我做过小妾,嫌弃我伺候不好老爷。” “县太爷回家还骂我,说老爷不顾危险,千里迢迢来平江,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个可心的人伺候。又说我没有用心伺候老爷。” “我哪里没有用心啊,老爷想要的,我都给了。可是老爷这些天不见我,我想要伺候,也没有法子啊。” 贾琏将晓璐脸上的泪珠轻轻擦去,“这几日事情多,又是和反贼打仗,又是县城内部整顿,实在忙得不可开交。” “你瞧着,今晚吃了败仗,还不是你又进了我屋吗?” ”所以说啊,你是我最可心的心肝宝贝了。” 晓璐破涕为笑,对贾琏说道,“我以前唱戏的时候,还有一个姐妹,比我长得还漂亮,她仰慕老爷,我便将她也带过来了。” “她现在隔壁屋里候着,老爷,你就见见她吧。” 贾琏问道,“还是你的姐妹啊,叫什么名字啊?” 晓璐说道,“叫马酥,酥软的酥。她擅长跳舞,我擅长唱曲。” 贾琏眼中露出喜色,“曲不离舞,载歌载舞, 方成大道。” “嗯,你一条小璐,她酥松可口,我策马扬鞭,不错不错。” 第135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璐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不错不错!” 贾琏对晓璐和马酥很满意,一个能歌,一个善舞。 双重体验,双重享受。 马酥的确如同晓璐说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尤为传神。 她身穿薄纱,翩翩起舞,曲线玲珑,妖娆多姿,让人怦然心动。 而身旁的晓璐则一边轻声吟唱,一边将剥好的葡萄放入贾琏嘴中。 听得贾琏念诗,晓璐娇声说道,“老爷,你怎么把我和酥儿的名字都放进打油诗里了啊,还有日久,还要到人家心口里,好坏啊。” 贾琏嘴里吃着葡萄,手中也握住了葡萄,“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打油诗,而是大儒做的传世之作啊。” 晓璐睁大美眸,“真的吗?” “原来我和酥儿这么厉害,都被大儒写进诗里了啊。” 马酥听得晓璐这般说,便也飘然来到贾琏身边,“老爷,你给璐儿写诗,怎么能没有我呢?” “我也要,我也要!” 马酥一边说着,一边用胸口在贾琏身上撒娇。 贾琏感受到饱满与酥软,便一把搂住她的腰肢,“你们两个啊,说清楚,想要什么。” 马酥娇声说道,“老爷,我要诗。” 贾琏将手放在她的臀部,“自然是诗,老爷我自小就吟得一手好诗。” 晓璐说道,“老爷,你就现场吟一首吧。” 贾琏笑吟吟地看着二女,“我要是吟一首,你们有什么回报给我啊?” 晓璐看了一眼马酥,从她眼中看出了愿意两个字,便说道,“老爷,只要你给我们吟诗,我们姐妹便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贾琏大喜,“真的?” “什么都答应?” 马酥虽然是第一次来贾琏屋中,可是她和晓璐素来交好,早已在晓璐口中听过无数次贾琏的名字,听过他的事迹。 尤其是晓璐对贾琏的功夫,那是赞不绝口。 “老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小女子一言,也是有板有眼。” 贾琏说道,“好,今日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今日就吟诗一首,送给二位姑娘。” 晓璐和马酥抬起眼睛,仰慕地看着贾琏。 贾琏松开葡萄,朗声念道,“芭蕉半夜雨侵新,树里晓风吹路人。 最是骑马沾酥麻,妍姿不改道天真。” “现在轮到你们答应我的事情了。” “啊!” 屋内顿时传出一阵惊呼之声,还有晓璐与马酥的跑动的身影。 小豆子坐在门口石墩上,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吐了出来。 “以前不懂事,在京城的时候,那么多丫头、姑娘送上门,我不要;跟随老爷去青楼,我偏偏和其他小厮去赌钱。” “现在老默都跟着王保强学坏了,有点银子就去逛青楼。”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元朗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才被老爷打了板子,屁股开花啊,他也去如意楼了。” “可恶啊,竟然不叫上我!” 一个俏生生的身影走来进来,“小豆子,谁不叫上你啊。” “你又要去干什么啊?” 小豆子一听声音,便打了个激灵,从石墩上跳了下来,“姑娘,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啊?” “雪雁呢,她怎么没有在你身边伺候着。” 林黛玉说道,“雪雁犯困,便先睡下了。” “我白天里多睡了一会,晚上便睡不着。于是就出来走走、散散心,一不小心就走到你们院子里了。” 小豆子见林黛玉眼睛往屋里瞧,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到哪里不是散心,偏偏要到贾琏院子里来。 这些读过书的人啊,说话都能转七八个弯。 “哦,姑娘要不要喝杯茶,这里有上好的龙井,我给姑娘去泡一杯。” 林黛玉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 “我晚上不能喝茶的,一喝茶整宿更睡不得了。” “二哥哥呢?听说他今日生很大脾气,还把元朗也打了一顿,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小豆子说道,“这事我还知道一些。” “元朗立功心切,领着一队兵马便越过了普惠山,去追杀太平会反贼,结果中了埋伏,不仅没有杀到反贼,反而丢了普惠山。” “因为又被太平会反贼打回了平江县境内,导致老爷不能领兵去支援扬州,心中苦闷,便将元朗给重打了三十大板。” 林黛玉一听,便问道,“二哥哥要去扬州,是为了去救我父亲吗?” 小豆子说道,“一则是因为林老爷陷在扬州,一时间出不来,老爷心急。另外是因为太平会反贼陈远南声势越发壮大,连续打败了平南大将军孙立均。孙立均发出军令,要求周边州府全力围剿反贼,如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老爷一心为国,想着林老爷没出来,想着江南反贼不平,心中难受,便打了元朗。” 林黛玉眼眶红润,“二哥哥为了救江南,为了救我父亲,放着大好的苏州城不去,守在这个平江小城,他付出太多了。” “可恨我是个女儿身,不能为二哥哥分忧解难。” “嗯,二哥哥屋里这么晚了还有人啊,是谁啊?” 小豆子连忙说道,“是平江县的百姓代表,在向老爷禀报事情。” 林黛玉说道,“我说这些人啊,也太不懂事了,一天到晚守着二哥哥,连晚上休息的时间也不放过。” “打仗的事情白天到军营中去说啊,干嘛还有干巴巴的跑到家里来。还有,许多事情原本是县令李乙龙该管的事情。二哥哥一过来,他就当甩手掌柜了。” 见林黛玉如此气愤,小豆子连忙说道,“李乙龙也是忙得马不停蹄的,老爷最近放了好几千个难民进来,说要补充人口,增添兵马,这些可都是李乙龙在安置的。” “唉,就是不知道,老爷松开难民这个口子,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难民涌进来啊。” “这难民要是太多的话,城里的粮食可不够吃啊。” 林黛玉没有听小豆子唠叨,竖起耳朵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怎么还有女的声音,难道又是那个大嗓门的韩姑娘来了?” 小豆子连忙说道,“哦,不是韩玲姑娘,而是另外两位姑娘在里面?“ 林黛玉吃惊地说道,“还有两个啊,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了,要找二哥哥?” 小豆子脑袋飞速转动,“是这么一回事。” “事情呢,有些紧急,老爷也只得紧急处理。” “要是没有处理好,恐怕会闹出大问题来的。” 林黛玉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你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 小豆子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先前太平会反贼攻克了龙门镇、石牛寨等地。姑娘你也知道这些反贼凶残异常,到哪里都烧杀抢掠,还奸淫妇女。” “这些被奸淫的妇女其实也是可怜人,身心遭到伤害,有些还有了身孕。可是周边的乡民却嫌弃她们,说她们不干净了,要将她们赶出去,甚至有些村庄还要将她们烧死。” 林黛玉急了,“这怎么可以,她们被反贼奸淫,她们是受害者啊,需要关心照顾,怎么能赶出去呢?” “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 小豆子说道,“是啊,所有她们选了两个带头的人来和老爷商议怎么处置这个事情。” “要是没有处理好,很容易出人命的。” 林黛玉捏紧拳头,“二哥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可怜的妇女啊。” “不能让她们再次受到伤害。” “二哥哥,你辛苦了,你官职越高,责任就越大,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第141章 老爷行不行啊 “老爷这次有些过分了,小涛姑娘美貌贤惠,老爷竟然不收她为妾。” “唉,我素来心硬,可是看到小涛姑娘静静地看着老爷,眼泪如珍珠般掉落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心都碎了。” “哪怕不当小妾,她只是想当个丫鬟而已啊,老爷为什么一定要狠心拒绝呢?” “你们说,不会老爷这段时间不行了吧?” 陈默脸色凝重,突然说道。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 贾琏被李乙龙请去商议难民安置等军政事情,元朗、王保强、陈默、小豆子便在屋内喝酒,说起先前在衙门里的事情。 王保强看向陈默,“老默,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陈默说道,“你看老爷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家里如花美眷,还喜欢去喝花酒逛青楼,怎么偏偏到了江南之地,连送上门的姑娘都不要了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不是身体有问题,谁会愿意孤枕难眠呢?” 王保强对着小豆子说道,“小豆子,你一直在老爷身边,你可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老爷身体到底行不行?” 小豆子连忙说道,“老爷身体没事的。” “上次晓璐姑娘晚上过来,老爷还起了三次夜。” 听得小豆子这么说,元朗和陈默、王保强眼中都有一些隐隐的担忧。 都是成年人,这么漂亮迷人的姑娘在屋里,理所当然的干得热火朝天。 贾琏起三次夜干什么? 大家心里似乎明白了许多,只是口里都不说话。 小豆子感觉大家好像误会了什么,着急的说道,“并不是老爷身体不好,而是喝多了酒,屋子里又有蚊子,老爷起来关窗。” “关上窗户又很热,后来又叫我拿熏香过来。” 元朗说道,“身体没事就好,老爷为了这一方百姓,日夜操劳,日理万机,日以继夜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王保强忍不住说道,“元朗,我们虽然心疼老爷,可是有些事情可是帮不上忙啊。” 陈默说道,“那自然是不能随便帮忙的。” “就像上次元朗点了马蓉儿,保强你口中不说,可是那几日看元朗的眼神就不对。” “后来元朗点了百合姑娘,你叫走了马蓉儿,又心情大好。” 王保强推了一下陈默,“现在说老爷的事情,你怎么又扯到马蓉儿了呢。” “这事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还想不明白,老爷既然连县老爷的小妾晓璐姑娘都收,为何这个身家清白、贤惠漂亮的刘小涛姑娘就死活不肯要呢?” 陈默想了想说道,“这事只有一种可能!” 大家都看向陈默,想听他口中的那种可能。 陈默正色说道,“我觉得老爷可能不喜欢完璧之身的少女,而喜欢有妇之夫!” 众人皆惊,“为何?” “不是都说男人喜欢小的,清纯的,漂亮的吗?” 陈默摇摇头,“老爷的确喜欢漂亮的,可是我发现他更喜欢成熟妩媚的,胸口更饱满的。” 元朗说道,“谁不喜欢成熟妩媚的,胸口更饱满的呢?” 王保强这时说道,“我都行。” 元朗笑道,“你就是个牲口,是个女的就行。” “不过老默说的也在理啊,你看看林姑娘,够漂亮了吧,而且又是亲上加亲,隔三差五地就来找老爷谈心谈地谈未来。” “老爷要是想拿下她,那是片刻之事。可是我发现啊,老爷看林姑娘的眼神和他当初看箫咪咪的眼神完全迥异。他看林姑娘的眼神,纯净得像一个孩子。” 陈默说道,“林姑娘的确太瘦了一些,风一吹就能刮走似的。” “如果林姑娘能从韩姑娘身上拿几十斤肉来,那就是完美了。” 元朗说道,“陈默这个分析虽然还没有验证,目前也只有晓璐姑娘一人而已。可是保不准老爷就喜欢这个调调也难说。” “毕竟古圣人都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挖。” “挖墙角之事,老爷是在行的。” 这时李乙龙走了进来,“挖墙角?什么挖墙角?” 元朗连忙说道,“李大人来了啊,快请坐。” “我们在商议抵御太平会反贼的事情。” 李乙龙坐了下来,“太平会反贼还在普惠山,他们挖什么墙角?” 元朗说道,“说的不是太平会反贼,而是说扬州的陈远南。” “他们围攻扬州不退,最近又想出了一个法子,就是挖地洞,挖墙角,想要挖出一条通道来,直通扬州内部。” 李乙龙脸色微变,“这要是被挖通了,扬州内部必然大乱,到时候内外接应,扬州很难保住啊!” 元朗点点头,“的确如此!” “而且陈远南部下有擅长挖隧道之人,选的出口又是扬州较为偏僻的地方,难以防备。” “如果不是那几日连下大雨,扬州称有一处偏僻地方出现了塌方,洪水倒灌进去,淹死了不少挖洞的反贼,这才被扬州守军知道,及时堵塞住了。” 李乙龙心有余悸地说道,“扬州还真是侥幸逃过一劫啊。” “想不到反贼如此奸诈,竟然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打通地道,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这也给我提了个醒,我得叫人在城内多巡察一番。我们小县城比不得扬州城,说不定里面藏了太平会反贼也说不定,要是叫人从里面挖了出去,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也是功亏一篑啊。” “元朗,你们在城外巡逻的时候,也得多叫人仔细瞧瞧才行,可别让鲁莽贼子给挖进来了。” 陈默说道,“李大人放心,这方圆十里我们都巡视的。” “而且那鲁莽只是据守普惠山,目前还没有其他动静。” 李乙龙说道,“你们是军中大将,且说说看,为何这鲁莽领着兵马只是占领普惠山,却不见下山攻城呢?” “要说上次鲁莽被元朗打败,他又聚集了兵马,还敢重新打回来。” “我就不明白了,他现在守着普惠山,一动不动,到底是想干什么?” 元朗说道,“鲁莽虽然名字取得鲁莽,可是他并不是傻啊!” “他知道现如今老爷领着苏州兵马据守平江城,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李乙龙问道,“难道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我们也不去打他,他也不来攻打我们,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他有这份功夫,还不如回扬州帮陈远南呢。” 元朗说道,“我前些日子也在弄不明白,现在倒算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乙龙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朗说道,“昨日我们派出的探子回来,说冀州、益州、并州等地,也有太平会反贼攻城。” “我开始还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太平会反贼有这么大能耐同时四面出击了。”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想攻城。” 李乙龙这时恍然大悟,“他们不是真正的想攻城, 他们只是想牵制而已。” “牵制我们的兵马不能向扬州驰援,确保陈远南攻下扬州!” 第142章 走,剿匪,剿最大的匪 元朗点点头,“正是如此。” “太平会反贼如今势大,他们在扬州作乱多年,至今已拿下了十二个县城,只剩下扬州主城未攻下而已。” “他们怕周边州府派来援兵相助,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就像鲁莽来攻打我们平江县城一样,就是要堵住我们苏州的口子,让我们派不出,也不敢派出兵马。” 李乙龙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真不敢派兵去扬州。” “这鲁莽不退,始终是一个危险放在家门口啊。” 元朗说道,“我倒不觉得单单是危险,说不定也是机会。” 李乙龙不解地说道,“机会?什么机会?” 元朗说道,“让我们能不去扬州的机会,让我们能养兵蓄锐的机会。” “我们与鲁莽对峙交战,就是在对抗反贼。而一旦鲁莽退兵,则我们势必会被孙立均召集去扬州,到了扬州,我们必然是顶在前面的部队,绝对九死一生。” “我说鲁莽不傻,他知道没有把握攻破平江城,也不拼死攻城,就这么据守在那里。他既没有违抗陈远南的军令,也没有放我们出苏州,他的职责便也尽到了。” 李乙龙说道,“看来,这鲁莽据守在普惠山,对我们还是一件好事啊!” 元朗说道,“暂时是好事,以后就未必了。” 李乙龙问道,“为何以后就未必了?” 元朗眼眸看向扬州方向,“老爷和我说过,我们暂时不能去扬州,是因为那孙立均居心叵测,不安好心。但是一旦扬州被攻破,以陈远南的野心,势必要向四周扩张,迟早要来攻打苏州的。” “到时候陈远南势大,我们未必抵挡得住。” 李乙龙心中有些不安,“那可如何是好啊?” 元朗说道,“所以老爷说了,我们要趁着这段时间,扩充兵马,高垒城,广积粮。” 李乙龙说道,“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可是我们只是一个个小小的平江县城,哪怕是将难民放入城中,挑选过后,也只有那么多人啊,还别提他们未经训练能不能打仗。” 元朗看着有些焦虑的李乙龙,笑道,“李大人放心,自然不只是靠平江一地。慕容知府他在苏州,可是做了很久的准备了。” 李乙龙这时说道,“这打仗,朝廷是拿不出军饷粮草来的,全靠我们自筹。” “苏州虽然还算太平,可是长久打下去,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还好,刘员外明日便会将两万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送过来,还是能解一点燃眉之急的。” 王保强惊讶地说道,“老爷拒绝了刘员外的宝贝女儿当丫头的请求,这刘员外还肯将银子和粮食送过来?” “他这是怎么想的啊?” 李乙龙意味深长一笑,“我们都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贾大人的深层次含义。” “他在刘员外和刘小涛准备离去的时候,在刘小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就是那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元朗和陈默探过头来,“说的是什么话?” 李乙龙有些为难地说道,“刚才贾大人可是只对我一个人说了,他还叫我对任何人保密,绝对不要对第三人说起。” “这事,我实在不好告诉你们。” 陈默和王保强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贾琏都说了,那就不好再问得了。 唯有元朗,眼睛一转,对李乙龙说道,“李大人自然是守信之人,我们也不会让李大人言而无信。” “不过老爷说的是不对第三人说,我们自然也要遵循。不过现在这里有四人,有五人,不是第三人,所以李大人和我们说了,也不算失信。” 陈默和王保强、小豆子都瞪大眼睛看着元朗。 竟然还可以这样? 是不是太无耻了? 李乙龙想了想说道,“元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大家吧。” 陈默和王保强、小豆子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想不到李乙龙竟然还认可元朗这个观点,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李乙龙说道,“贾大人和我说,现在军费紧缺,粮草不足,为了苏州,为了平江城,他必须做出抉择。” “他在刘小涛耳边说的话是:刘姑娘,你先回家办理刘老太君的丧事,你来我身边之事,日后再说。” 王保强一拍手掌,“好一个日后再说。” “老爷这是以退为进啊,不仅稳住了刘小涛,而且话也没有说绝,不谈让刘小涛过来当丫头还是当小妾,淡淡一句日后再说,就让人浮想翩翩,欲罢不能啊。” 第143章 跃鹿山的盗匪不归平江管啊 “二龙山?” “差那么点意思!” 贾琏听着元朗的剿匪方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陈默说道,“老爷,这二龙山可是这边最大的盗匪了,以前官府多次派兵剿匪,要么是找不到人,无功而返。要么是中了埋伏,惨败而归。” “要是能拿下二龙山,老爷的威望绝对又要高涨不少。” 贾琏说道,“别老是想着威望不威望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你们再想想看,有没有更适合的地方去剿一剿的?” “恰好又添了两千多新兵,可以老带新,带着他们出去历练历练,也不至于到了真正的战场,乱了手脚。” 元朗想了想说道,“这周边的盗匪,兵马最多、盘踞最久、势力最大的,自然是这二龙山的田大榜。” “其他的盗匪像桃花山的李尘,大概有四百多兵马的样子,此人原本就是一方巨豪,有的是钱财,只好女色,平日里也不大下山作恶,目前影响不大。另外就是清风山的杜椿,兵马虽多,据说有两千号人,可是清风山大多是难民,真正能打恐怕没有多少,也不足为虑。” “再有就是北边阳明山的保健封,此人原本是杭州的步兵统领,因被陈远南击败,朝廷追责,他被当了冤大头,判了个斩立决。于是他领着手下造反,领着五百号人马占据阳明山。他还是略有原则的人,只抢声名狼藉的大户,劫富济贫,不伤害百姓,在民间还有些声望。而且老爷过来之后,我们与他交涉过,他有些动摇,只是目前还在静观其变,此人可以缓一缓,争取一下。” “至于其他,都是些小蚊子,随便去剿就是了,不值得老爷大张旗鼓地去走一遭。” 贾琏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面前。 “元朗,你的功课做得还不错。” “只是有一点,还是太局限了。” 元朗跟在贾琏身后,“老爷,还请明示。” 贾琏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这里你就没有考虑过?” 元朗顺着贾琏的手指方向看去,惊声说道,“老爷,那里是跃鹿山啊!” 王保强也说道,“是啊,跃鹿山可不是平江的辖区啊。” 贾琏眼中含有笑意,“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这跃鹿山的盗匪是不是人多,钱多,又特别嚣张,特别碍眼?” 元朗看出了贾琏的心思,便开口说道,“我明白了,老爷说我局限了,我们的确都局限了。” “我们身在平江城,忘了打开格局。老爷可不是平江的官啊,他可是朝廷委派的苏州兵马都监,整个苏州剿匪的事情,他都能管。” 王保强说道,“前期我们探讨剿匪的事情,确实局限于平江县城了。” “可是这跃鹿山,只有一小部分在苏州境内,大部分可是在荆州境内啊!” “老爷能管苏州,这要是打到荆州去了,恐怕说不过去吧。” 元朗想起了什么,转身来到沙盘处,“我们在这里,跃鹿山在这里,扬州在这里。” “老爷,你准备下一盘大棋啊!” 陈默探过身来,“什么大棋,不就是跑远一点去剿匪吗?为什么我就看不明白?” 元朗看向贾琏,眼中满是敬佩的神色,“老爷胸怀宽广,果然是有大格局之人啊。” “老默,宝强,你们过来看看,这跃鹿山不在平江境内,却在苏州与荆州交界之地,大部分还在荆州境内。” 陈默说道,“是啊,这个我知道,这跃鹿山,以及占山为王的盗匪我也知道。我现在想知道是老爷为什么不打平江县城的盗匪,而是干巴巴跑到其他州府去打盗匪。” 元朗说道,“这就是老爷的眼光独到之处了。” “这跃鹿山上的盗匪张君极其凶悍,盘踞跃鹿山,为祸多年,几乎中断了苏州与荆州的往来。可是往年官府不力,都不敢去动他,让他越发得势。” “老爷现在想要打通苏州与荆州的通道,无论是生意也好,兵马过道也好,都是极为重要的。最为关键的,老爷恐怕是想苏州与荆州连为一体,与扬州形成犄角之势,互为攻守。” 陈默说道,“就是不知道荆州会不会与老爷的想法一样啊。” “跃鹿山实在太大了,要是荆州不配合,张军随时可以往荆州方向撤去,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王保强也有这方面的担忧,“老爷的确是高瞻远瞩,老默所说,也正是我所担忧所在。” “要是荆州不配合,恐怕我们会徒劳无功啊。” 大家都看向贾琏,贾琏笑了笑,“你们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你们的出发点不就是剿匪吗?不就是将盗匪赶出苏州境内,弄钱钱财、兵器、马匹过来吗?”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积累更多威望、功名,更早地提拔吗?” “我们都跑到荆州剿匪去了,荆州的知府高文如果还要点脸皮的话,还想在官场上混的话,岂能无动于衷呢?” 元朗点头说道,“老爷说得没错,现在扬州周边的州府,最大的压力,最大的敌人,便是太平会反贼陈远南。” “荆州这些年被反贼闹得凶,虽然不如杭州、扬州这般艰难,可是也快难以为继了。” “如果苏州能帮荆州一把,拔掉跃鹿山张军这个眼中钉,他们自然会领情的。” 贾琏指着沙盘中的跃鹿山说道,“我想打下这个地方,还不仅仅是为了剿匪的名声,也不仅仅是为了与荆州的互通,而是我看上了这块地方。” “此地山脉宽广,山下土地肥沃,山上地势险峻,林木野兽众多。只要是经营得当,这一处地方可藏民,可储粮,可扩兵,可富甲一方。” 小豆子说道,“老爷,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准备占山为王的感觉啊。” 贾琏伸手在小豆子的头上拍了一下,“你个兔崽子,我现在是官,是苏州的兵马都监,怎么能去落草为寇呢?” 小豆子摸了摸头,笑道,“老爷要是当个山大王,我们也能当个巡山大王了。” 贾琏正色说道,“虽说我们是官,可是小豆子说得也没有错,我们得给自己寻条退路啊。可没有人说只能官兵守城池,不能反贼占优势的。我这些日子仔细看了扬州那边的军报,发现陈远南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 “万一要是哪天没有打过,朝廷追责,还真有可能像保健封一样落草为寇。” “这跃鹿山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元朗说道,“老爷,既然要打跃鹿山,可得做些万全的准备才行。” 贾琏点点头,“发兵之前,元朗你再领人去打骚扰一下普惠山的鲁莽,让他死了那条攻打平江县城的贼心。” “另外这一趟要做好周全准备,要打就要一举拿下。” 元朗说道,“老爷,那什么时候发兵?” 贾琏点点头,“再过五天就是八月十五,我们就在中秋节那天在跃鹿山顶登山赏月吧!” 第144章 王熙凤看家书,秦可卿遗腹子 “这一晃啊,马上就是中秋节了。” “往日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今年我怎么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呢?” 王熙凤卸下头饰,对着镜子,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平儿在身后给王熙凤披上了一件衣服,“奶奶这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二爷不在家,奶奶做什么事情都不得劲。” 王熙凤在平儿的腰肢上掐了一下,“你个平丫头,昨晚谁睡得不踏实,还一个劲地说梦话。” 尤二姐好奇地问道,“哦,平妹妹还说梦话,说什么了?” 王熙凤说道,“也不知道平儿梦见了什么,就是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地嗯嗯嗯啊啊的。” “看她那模样,分明是在做春梦。” 平儿满脸羞涩,“二奶奶,人家哪有这样了。” “分明是你胡诌的。” 王熙凤说道,“我啊,昨晚心里慌,才叫你陪我睡的。” “谁知道你半夜这么哼哼呀呀的,闹得我心里更慌了。” “这二爷不在家,家里的小妾发春了,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了,收不了场。” 平儿羞得不行,便走到尤二姐身边,“尤姐姐,你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她想二爷了,拿我们开涮的。” 尤二姐说道,“二爷去苏州时间也不短了,大家想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二爷在苏州过得怎么样?” 王熙凤说道,“二爷啊,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他就一直没有去苏州,而是守在那穷山恶水的平江县城,一直和反贼在打仗呢。” 尤二姐有些担忧地说道,“听说那太平会反贼极其凶恶,尤其对当官的,更是惨不忍睹。那以前的杭州知府,就被他们砍了头,剥了劈,挂在城头上。” 平儿捂着胸口说道,“尤姐姐,你别说了,太吓人的。” 尤二姐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二爷福大命大,又是当大官的,自然不会出这种事情。” “凤姐姐,最近二爷可有信回来啊。” 王熙凤躺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二爷自然有书信回来。” 平儿连忙凑过去,“二爷在信里说了什么啊?” 王熙凤瞥了平儿一眼,“你不是说我胡诌吗,为何又干巴巴地跑来问我?” 平儿用手在王熙凤肩膀上揉捏着,“还不是二爷的信都到了奶奶手中,我们可一个字都看不到。” 尤二姐也凑了过来,“凤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和我们说说吧,大不了我再给你打一个香囊。” 王熙凤拿出一封信来,放在手上晃了晃,“本来不想给你们看的,见你们还这样上道,就给你们瞧瞧吧。” “一个个眼睛放光的,要是二爷在这里,非得给你们吞进去不可。” 尤二姐接过信来,“二爷要是回来了,我和平妹妹自然要回避一下,让凤姐姐和二爷好生叙旧才行的。” 王熙凤笑道,“你们啊,嘴上说得甜,可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虎狼的主意。” 尤二姐和平儿看完信,略微有些失望,“二爷信里也没有说什么啊?” “无非是问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他在苏州、在平江的情况,可只字未提呢。” 王熙凤说道,“那是军情,岂能随便告诉你知道的?” “而且你们没有看到啊,二爷现在忙得日理万机,能抽空些信回来,已经是大不容易了。” “你们这些不知足的人,还想要怎么样啊?” 尤二姐将信放在桌上,“也是的,这打起仗来,可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听说扬州连连吃了败仗,朝廷脸面无光,本来要惩处孙立均的,可是被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给压下来了。” “所以说啊,还是朝廷里有人好做官呢。” 平儿说道,“上次夏太监过来说我们家元妃娘娘要升贵妃之位,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落地呢?” 王熙凤说道,“这贵妃就两位,孙家娘娘已经占据了一位,剩下的这一位可是争抢得厉害呢。” “这一位贵妃,牵涉甚广,岂能随随便便就定下来的。” “不过啊,元妃娘娘升妃位,我看总得有八成把握的。” 平儿连忙问道,“奶奶,你们和我们说道说道吧,怎么就有八成把握的?” 王熙凤说道,“历来这后宫的位子之争,和朝廷的人员动静息息相关。” “元妃娘娘能升为妃位,和我叔叔一路高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叔叔升迁,也得亏娘娘在宫里发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而这一次听管家孟鹤说我叔叔在平定青州一事上立了大功,极有可能要九省都检点了。” “所以我说,元妃娘娘升贵妃,便有八成的把握。” 平儿说道,“王老爷这官当的,可是越当越大啊!” 王熙凤说道,“那是自然的,叔叔可是深受皇上信任,如果当上了九省都检点,那可是二品大员了。” “那日管家孟鹤过来,说的眉飞色舞,我看这事不久就能定下来。” 尤二姐说道,“王老爷升迁,元妃娘娘升贵妃位,看来我们二爷也要升官了。” 王熙凤说道,“这事可难说啊。” “二爷去苏州时日还短,虽说一去就立了功,守住了平江城,护住了苏州的大门,可是这等功劳,和其他人相比,也只是强了一些许,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升迁的。” 平儿问道,“那二爷要立多大的功劳,才会升迁啊。” 王熙凤说道,“这朝廷里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女人家在家里动动嘴皮子就能定下来的。” “我上次听六扇门石磊石大人说,要是二爷能正儿八经打败陈远南,那就是大功一件,哪怕不升官职,封个伯爵还是可以的。” 尤二姐说道,“二爷本来可以袭爵位的,可是偏偏让给了兰哥儿,要是这爵位再上一等,再打胜仗,说不定能封个侯爷呢。” 王熙凤说道,“当初二爷推辞了袭爵位,我也是不能理解的。毕竟我可想像老太太一样穿上朝廷赏赐的衣服呢。” “不过后来孟鹤和我说,二爷这样做是明智的,他既然选择去官场,去军中,所有的一切便从战场上拿回来,这样才心安理得,这样才不让人说闲话。” “二爷做了这么多,可全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二爷付出了这么多,你们两个啊,就是不争气,连可卿都有了遗腹子,偏偏你们一个个瘪着肚子。” 平儿委屈地说道,“我们也想啊,可是偏偏不能。” “看来还是那大补的汤弄少了,二爷身子没有补上来。” 尤二姐叹了口气,“可卿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蓉哥儿一死,她就有了遗腹子,以后这孤儿寡母的,也是难熬啊。” 第147章 月圆之夜,跃鹿之巅,杀人之时 “老爷!” 贾琏回过头来,看向小豆子,“什么事情?” 小豆子说道,“昨天老爷忙了一天,所以有件事情我没有来得及说。” “就是刘姑娘昨天来过一趟。” 贾琏说道,“刘姑娘,哪个刘姑娘?” 小豆子连忙说道,“我就说老爷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放在那些私人事情上。” “刘姑娘刘小涛,就是四平乡刘员外的女儿,老爷杀强盗罗剑仁救出的那个姑娘。” 贾琏这才想起来,“哦,我还以为是那柳家上次提的柳颜柳姑娘。” “嗯,刘姑娘不是在家里守孝吗?她祖母死了,估计还入土为安,她怎么就出来了啊?” 小豆子说道,“刘姑娘说,遵循老爷在京城提倡的丧事简办,生前尽孝为大,只停了四天就安葬了。” “另外她说国事为大,先前答应给官府的两万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不能耽搁,因此一并送过来了。” 贾琏惊讶地说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豆子说道,“都说老爷忙得不可开交,又要打仗,又要安置难民,还要应付晓璐、马酥、柳颜等姑娘,这些小事手下人都做好了。” 贾琏说道,“我说的刘姑娘过来找我,送来军饷粮食,我都没有亲自接见一下,实在是对不住人家。” “我和你说啊,这些老百姓都是最淳朴、最善良的,但凡我们当官的多为他们想一想,多做一点小事情,他们就很满足,很欣慰。” “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奔波来回,煞费苦心,我应当好生鼓励、宽慰一番,而不是让她这样失望而归啊。” 小豆子说道,“我和她说清楚了,等老爷这次剿匪回来,再去通知她。” 贾琏问道,“她什么反应?” 小豆子说道,“看不出什么反应,不过上马车之后我听到了她和丫头的笑声。” 贾琏这才放下心来,“不能让百姓失望,这是我们从政者的初心啊。” “小豆子,你现在虽然还小,可是以后我也会寻个机会将你放出去的,你可得记住了。” 小豆子眼神明亮,“老爷,我一定会牢记初心,不忘使命。” 元朗在一旁笑道,“这牢记初心,不忘使命说得好啊。小豆子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可比其他人学得更多,成长得更快。” “说不定以后也是统兵一方的大将了。” 贾琏说道,“小豆子聪明是聪明,可是身子骨差了些,又喜欢偷懒耍奸,当个文官应该合适一些。” 这时陈默说道,“老爷,这次去跃鹿山,我们这点兵马够不够啊,能不能一口吃掉张君他们?” 贾琏说道,“两千老兵,带一千新兵,三千兵马,围剿一千多的跃鹿山反贼,人数上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我们这两千老兵,都是精挑细选之人,能稳得住阵脚。” 陈默说道,“那跃鹿山地势险峻,张君等反贼盘踞其上多年,布置的机关、暗道无数,素来是易守难攻之地。这些年,陆续有官兵前去围剿,都是无功而返。” 贾琏说道,“老默,你是担心我们吃败仗吗?” 陈默也不避讳,“我知道老爷的意思,主力还是放在平江城,因为那里不容有失。” “就是这攻打跃鹿山,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贾琏说道,“要是做什么事情都有底,那就没有任何意外了。” “这打仗,看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看的是临机应变。” “我们这一次化整为零的偷袭跃鹿山,我还是有些期盼的。” 元朗说道,“不知道王保强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进入跃鹿山?” “我们要下午才能赶到跃鹿山,希望天公作美啊。” 贾琏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天空,“应当会作美的。” “月圆之夜,跃鹿之巅,正是杀人剿匪之时。” 跃鹿山,半山腰。 靠着山体,挖了密密麻麻的山洞。 还有一些简陋的砖瓦、木棍搭建的房屋。 看起来破旧不堪。 这些地方,应当是普通的小喽啰居住之处。 而在视野、风景独好的北坡处,则修建了一排房屋。 这些房屋无论是构造,还是材质,布局,都显得要高档许多。 此处,就是跃鹿山头领的住处了。 其中一间大屋前面,还插着一杆旗帜,上面迎风飘扬着一个大字,“义”。 义薄云天,忠肝义胆,大义凛然,大义灭亲,说的就是这个“义”字。 这栋大屋,便是跃鹿山盗匪的聚义堂。 张君。 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他原本是武当真传弟子,得了武当掌教木道人的真传。 一手八卦掌出神入化,传说功力不在木道人之下。 张君作为武当派精心栽培的接班人,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木道人百年之后,他便是掌教的不二人选。 可是意外出现了。 在木道人六十岁大寿的晚上,武当派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据说当时喝醉酒的张君杀了木道人的女儿木婉清,凌辱了师娘何赛君。 木道人气得吐血不止,身体不能动弹。 张君拼死杀了十多位门人,跑了出来。 最终纠结一些江湖好友,占据了跃鹿山,落草为寇。 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什么堂堂武当派没有去追杀他。 武当派木道人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 张君杀死了武当派的一批顶尖高手,让武当派后继无人。 武当派陆续去找张君报仇的弟子,不是被张君杀死,就是被张君留在跃鹿山上。 让张君越发势大。 官府自顾不暇,哪里还会管你们江湖门派的事情。 其他正道人士见你们武当派都不出头,谁会当这个冤大头呢? 因为张君在跃鹿山上越发得势。 他不像清风山的杜椿,收拢一批难民就占山为王。 张君手下都是强兵悍将,就是一群悍匪。 虽然只有一千二百多人,可是一个个都凶神恶煞。 跃鹿山上,张君做带头大哥,坐头把交椅。 二当家是张君的堂弟张宝,一身横炼功夫尤其厉害,据说张宝可以手撕黑熊,拳打猛虎,是一个力大无穷的高手。 三当家不会武艺,是个秀才,叫尤勇。此人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因为祖宅被豪绅抢夺,他报官之后,反而被豪绅串通官府定了个讹诈之罪名,打了二十大板,发配边疆。 尤勇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弄了些毒药,放在豪绅家的水井里,将豪绅满门三十六口人毒得干干净净。 逃难的时候,被张宝抓上山。 张宝见尤勇生得白净,本来准备用他泻火,结果张君见他能说会道,会排兵布阵,便邀请他入伙。 四当家是最近才入伙的,听说叫什么醉金刚,颇有过人之处。 至于其他的头领,都比较低调,外人知晓不多。 此时,聚义堂中坐满了人。 一人坐在首位。 只见此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第148章 发兵枫桥,吃肉喝酒插 此人正是跃鹿山的大头领张君。 张君站起身来,扫视全场,沉声说道,“诸位兄弟,今天是八月十五,本该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快过节。” “可是我刚才问了三当家的,他说山上没有银子了。” “我就好奇了,我们当强盗的,还要银子去买肉买酒吗?” 二当家张宝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哥,没有银子,要肉要酒,我们去抢便是了。” 张君点点头,“是啊,向来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可是我们先前定下了规矩,不抢周边穷苦人。现在兵荒马乱的,人家都不出来做生意了,我们也断粮了。大伙说说看,怎么办?” 张宝说道,“大哥,我看还得抢穷苦人才行。” “那些有钱人都进城了,除了抢穷苦人,我们到哪里抢去?” 白衣秀才尤勇站起来说道,“二哥,不行,不能抢穷苦人。” “大哥先前定下的规矩,可不能随便更改。这周边的穷人已经够苦了,不能把他们逼上绝路啊。” 张宝瞪大眼睛,“可是穷苦人不就是被用来欺压的吗?” “如果我们不去抢他们的粮食,不去抢他们的猪羊鸡鸭,我们在山上吃什么啊?” 尤勇说道,“我不同意去抢周边的穷苦百姓。” “这么些年来,我们不去抢他们,有时候还照拂周边的村寨,他们和我们相处融洽,还给我们打了不少掩护,一旦官府发兵过来,他们都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没有酒肉就翻脸,恐怕失了民心。” 张君看向尤勇,“三当家说的在理。” “我自从上了跃鹿山之后,能在此地扎根,多次击退官府的围剿,和周边村庄的百姓有莫大关系。” “不过在座的都是我们的兄弟,这大过节的,总不能吃个馍馍就算糊弄过去了。大家跟着我上山,就是图个逍遥日子,不能委屈了大家。” “大家商议一下,拿个章程来,不能委屈了兄弟们。” 尤勇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出去走一遭?” 张君知道这上山的人,大都是一身蛮力,一身胆魄,却没有多少头脑的人,“三当家请说,你可是我们跃鹿山上的军师,足智多谋,你且说来。” 张宝也说道,“大哥说得没错,打架我们在行,出主意这些事情,得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读书人才想得出来。” 尤勇脸色微微一尬,不过他也知道张宝就是个无心之人,也不去计较这么多。 “现在四当家领着人下山去了,如果他能弄些酒肉回来,倒还能欢庆过个节。” “如果四当家也没有收获,那我们也不要干等了,一起下山走一趟,去县城热闹一下。” 张君听得眼中一亮,“去县城?哪个县城?” 尤勇说道,“荆州的几个县城都被我们洗劫了一番,有钱人早已逃往其他地方,太远了,来回不便,容易被包抄。现在便只能打苏州这边的主意。” 张君问道,“三当家莫非想打平江?” 尤勇摇摇头,“平江虽然算富裕的,可是那里驻扎了苏州的主力兵马,那贾琏可不是好惹的。” “太平会这般势大,还是被贾琏挡在城门外。罗剑仁只是偷袭了一个乡村,就被贾琏一路奔袭,直接将罗剑仁给砍了脑袋。他手下的一百人马一个都不见了。” 张君眼中多了几分凝重之色,“是啊,这贾琏从京城过来,以为只是个纨绔公子,过来走一趟而已,想不到他心狠手辣,杀伐果断,是个狠角色。” “我们的势力离平江还远,没有和他们直接冲突。虽然不惧他,但目前的情况下也不要去招惹他。” 尤勇说道,“大哥说的极是。” “所以我想的是朝南边去,朝枫桥走一趟。” 见张宝要开口,尤勇立马说道,“枫桥虽然地方不大,可是有官道直达,便于我们来回。” “况且枫桥离苏州城近,我们素来没有去抢过。此时苏州的兵马大多被贾琏集聚在平江城对抗太平会,枫桥驻兵不多,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大哥,枫桥虽然不是富裕之地,可是一旦攻破,弄几十头猪羊,几万两银子,总是能搜刮出来的。” 这时一个满脸麻子叫陈羽的小头领说道,“枫桥虽然不是最富裕之地,可是那里的姑娘水灵得很啊。” “尤其是枫桥的勾栏姑娘,一个个肥白肉美,进去了就出不来啊。” 聚义堂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些落草为寇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 活着一天,无非是喝酒吃肉,玩姑娘,再弄些江湖义气上的事情出来,打架比武。 对于姑娘,自然是欢喜得很。 张君眼睛也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娘的陈羽,说其他的你狗屁不通,一说起姑娘你就眼冒金光,口水流一地。” 陈羽赔笑道,“我的确是狗屁不通,有姑娘来了,我立马给她个通透。” “大哥,我可是有半个月没有开荤了,兄弟们也都一样啊,我支持去枫桥走一遭。” “兄弟们,你们呢?” 其他人自然是哇哇叫。 “去枫桥,吃肉喝酒,耍姑娘。” “走,现在就去,裤裆里受不住了。” 张君这时手一挥,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兄弟们都同意去枫桥,我也不阻拦兄弟们开心。”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们盗亦有道,抢归抢,玩归玩,有两件事情还得先声明一下,免得有人坏了规矩,坏了我们的名声。” 众兄弟拱手说道,“请大哥示下!” 张君正色道,“这第一件事情,我们突袭攻破枫桥应当不难,但是记得只抢大户,只杀官兵,不得抢普通老百姓,更不得滥杀无辜。” 众兄弟说道,“听从大哥吩咐,本该如此!” 张君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兄弟们在山上憋久了,也是该去释放一下。既然枫桥的勾栏好,那就只准玩勾栏里的姑娘,不准奸淫良家妇女。”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下山去,但凡有人敢滥杀无辜,奸淫良家妇女,坏了我跃鹿山的规矩,那就休怪我手中大刀无情了。” 众兄弟纷纷应道,“大哥放心,谨遵号令。” 张君看了一样尤勇,“那大家先回去准备一下,留五百人守山。一个时辰后,四当家也该回来了,我们便发兵枫桥,大干一场。” 第149章 打个劫 两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开得并不快,周边有十五六匹马开道,似乎只是普通赶路的客商而已。 贾琏坐在马车内,看着远方的青山,感叹一声,“这跃鹿山闻名已久,想不到这么高啊。” 元朗说道,“此山虽然比不上五岳,在江南一带也算是名山了。” “当年这山上还有一座古寺,一座书院,后来世道大乱,便都荒废下来了。尤其是张君等人作乱以来,便没有多少人敢来这边。” 贾琏说道,“虽然看着跃鹿山离得近,可是过去恐怕还得有半个时辰。” “这一路上走过来,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没有啊。” 元朗说道,“我发现老爷好眼光啊。” “这一带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此地要是太平的话,十个平江县城都比不上。” 贾琏点点头,“原本这里就是中枢之地,官道从这里通过。” “你也知道的,我一直想修路,将那些坑坑洼洼的路给修平整了,可是现在到处打仗,到处要银子,根本就没有精力和财力来修路。” “一旦将这里打下来,将原来的官道稍微修一修,整一整,立马能用的,能节省多少银子啊。” 元朗说道,“老爷,我原本听你说要将跃鹿山经营一番,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看来老爷是做了长远规划的。” 贾琏说道,“自然是做了长远规划的,我来江南,可不是一年半载就会回去的,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而且我投入军中之后,便不做它想,只是想着如何打仗。” “元朗,现在虽然青州平定下来了,可是并没有剿灭反贼,只是将他们驱赶出青州而已,那边始终是一个大隐患,随时还会反扑过来。另外现在西边大理也出了大事,闹得一塌糊涂。而北莽已经知道我们大乾动乱不堪,终于忍不住下手了,已经攻克了五处边关,岌岌可危啊。” “现在江南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一时半会是平定不下来,甚至按照孙立均的搞法,只会越搞越乱,死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得做更长远,更具体的谋划布局了。” 元朗说道,“那孙立均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也不知道朝廷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过来当平南将军。” “此人心术不正,擅长于搞手段,擅长于拉帮结派,擅长于贪赃枉法,唯一不擅长的就是打仗。我可听说了,在那扬州城内,那些富商一天到晚供着他,大把的金银送到他手上,每天晚上换着年轻貌美的姑娘伺候,奢靡至极。可是孙立均将这些金银没有当做军饷,而是都变成了自己的家产。” “这样的人,能打胜仗吗?” 贾琏眼眸中多了些深意,“孙立均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像他坐镇扬州以来,连吃败仗,朝廷没有追责,扬州里面没有反,也算是他的能力了。” 元朗说道,“孙立均吃了败仗还能立于不败之地,和皇上宠幸孙贵妃有莫大关系。” “我说这个世道啊,都烂到根子上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迟早会塌的。” 陈默突然说了一句,“塌了不是更好吗?” 贾琏看向陈默,眼中有些意味深长,“可不要乱说啊!” “这大乾天下可是姓司马的!” 元朗说道,“我倒不觉得这天下是姓司马的,就像以前老爷说过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司马家只是替老百姓坐那宝座而已。” “既然那宝座之上的人坐不稳,换个人坐一坐也是必然的。风水轮流转,今年到贾家。昨日皇帝姓司马,明日就是姓贾了。” 贾琏知道元朗一身反骨,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们啊,越发放肆了!” “现在天子还坐朝,我只是区区一个领兵不到两万的苏州兵马都监,你们就敢这么妄想,要是我领兵二十万了,你们不直接把反旗给打出来了啊。” “此事以后切莫再提,我们贾家是世受皇恩,我还是更愿意当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 元朗和陈默相视一眼,他们知道贾琏是个谨慎之人,便也不再多说。 毕竟有些事情光说没有用,没有那个实力,没有那个机会,说了也白说。 不仅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还会徒增烦恼。 这时小豆子突然说道,“老爷,你看,那边还是有村庄的,有人在烧火,还有人在田地里耕种,你说他们就不怕强盗吗?” “这跃鹿山想要抢劫他们,那是一眨眼的事情,他们怎么就能和看不见似的呢?” 元朗说道,“这是盗匪一贯的做法,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跃鹿山的盗匪并不会刻意伤害周边的百姓。” “因为山上这么多人,很多时候,衣食住行也需要人料理,这山下的村民种些蔬果、粮食,还能和盗匪换些银两。” 小豆子有些明白了,“这个是不是就是那种狼狈为奸啊!” 贾琏看向在田地里弯腰劳作的百姓,眼中有些复杂的神情,“他们啊,的确和盗匪有一种共生共存的关系,就像我们进入跃鹿山地界之后,估计早就有老百姓给张君他们报信了。” “不过这些老百姓也是被逼的,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他们也活不下来。” “现在这个世道,最底层、最穷苦的老百姓,能活下来,实在太不容易了。” 陈默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深有同感,“老爷说得极是。” “谁都想过个太平日子,其实这些老百姓要求不多,就希望能安安稳稳种田,能养家糊口而已。可是大部分时候,想活下去这个最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贾琏摸了摸鼻子,”这么大的地方,足够安顿好几十万人了。” 元朗问道,“老爷,你要在这里安顿好几十万人?是准备将苏州的百姓迁徙过来吗?恐怕他们不会愿意啊?” 贾琏摇摇头,“已经安稳的人,我如何还会去动他们?” “我想着将难民都安顿在这里,将作坊放在这里,这里驻扎个几万兵马,可是一点也不打眼啊。” 元朗说道,“老爷,这几万兵马可能超标了啊?” 贾琏笑道,“这些兵马可不是我苏州的兵马,而是一种另外的形式,我们可以称呼他们为民兵。” “闲暇时他们可以务农,可以进作坊,可以修路建房子,可以做生意,养家糊口绝对不成问题。一旦有战事,拿起兵器,就是一支部队啊。” 元朗眼中一亮,“老爷这个法子好啊!” “这些部队平日里可以自力更生,又不占军队里的编制,谁也不能说什么。” “老爷,你这些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贾琏眼中有敬意,“这些法子啊,是一位古圣人想出来的,我只是将它稍微调整了一下而已。” “还有啊,我和你说的那些火药工匠,你可要多物色一下。” “可能你暂时还不能了解,那些火药用在战场上的巨大威力,等一旦研发出来,就是我们的杀手锏了。” 元朗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到处物色了,凡是会做烟火、硝石的工匠,都会花大价钱请过来。” 贾琏对元朗做事是很放心,正要说一件另外的事情。 这时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第150章 老默斗醉金刚倪二 “来了!” 贾琏会心一笑,正准备走出马车。 元朗伸手一拦,“老爷,这个就不劳烦你出马了。” 贾琏不解,“为何?” “我这么奔波劳累不就是为了出这个风头的吗?” “我要是不出手,谁知道我出来剿匪了,往后谁又会仰慕我的威名前来投奔我?” “我振臂一呼的时候,谁又会跟随我?” 元朗说道,“老爷,这只是个小角色,用不着你出手。” “老默这水平就可以应付了。” 陈默本来半边脸还有些黑,这下更黑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像我很差似的。” 元朗笑道,“老默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陈默提着刀,眼中充满了无奈,“算了,你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贾琏问道,“元朗,你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如何能知道他武功境界?” 元朗说道,“等老爷到了小宗师境界,便能感受到比你武艺低的人的武功境界。” 贾琏有些惊讶,“还有这种操作?”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 元朗点点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老爷以前不练武的,自然不关注这些事情。” 贾琏问道,“那前来抢劫的匪徒什么境界?” 元朗说道,“武师初级。” “老爷放心,老默和他境界差不多,不过老默经验更丰富,应当能拿下的。” “如果拿不下来,我在一边瞧着呢。” 陈默说道,“老爷,我这就去砍了他的人头回来。” 贾琏叮嘱道,“还是小心为上,元朗你仔细盯着点。” “我们出来是涨士气的,可别堕了自己的威风。” 陈默下了马车,便看到前方站着四五十号人,中间站着一个扛着一把巨大砍柴刀的胖子。 这个胖子大腹便便,身形高大,比起他身边的小喽啰要高出一个头来。 面白无须,看起来像个大馒头似的。 见有人下来,胖子以为是管事之人,便大声说道,“爷爷是跃鹿山的四大王,外号醉金刚。” “今天过节,爷爷也不想杀生,你们把车上的货物,你们身上的钱财都留下来,还有马和马车也留下来,你们就可以滚了。” “你们要是想藏私,小心老子的霸王刀将你们劈成两段。” 陈默说道,“你刚才不是说留下买路钱就可以放我们过去吗?” “怎么还要货物和马车呢?” “这有点不讲江湖道义了。” 胖子嘴角一抽,“刚才不过是随口喊话而已。” “赶紧的,我还算仁义的,要是二当家他们回来,你们一个活口都别想逃。” 陈默上前几步,对着醉金刚说道,“这是没得选择了吗?” 醉金刚说道,“你这个人看着也像条汉子,怎么这么罗里吧嗦的呢?” “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怪老子下毒手了。” “老子这霸王刀,可是饥渴难耐了。” 陈默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又看了一眼醉金刚肩膀上的大刀,“我想试试你的大刀,到底有多饥渴难耐。” 醉金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小子,还上脸了。” “兄弟们,给我看好了,他们今天一个都不能放走。老子先将这黑白路的汉子给砍了再说。” 手下的兄弟顿时散开来,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 醉金刚见陈默不识好歹,便扛着霸王刀上前,“你叫什么名字,爷爷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陈默说道,“我叫无名。” 醉金刚一愣,“还有叫无名的?” 旋即他明白过来了,“好小子,还敢调侃爷爷,今日非得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说罢,醉金刚双手握刀,劈头盖脸地一刀砍向陈默的脑袋。 这一刀,气势不凡,隐约有呼啸之声。 陈默挥刀抵挡,醉金刚用力往下一压,想要将陈默连人带刀砍下。 感受到醉金刚的力气,陈默顺势一倒,就地一趟滚,便挥刀看向醉金刚的小腿。 这就是陈默的经验所在了。 身材高大肥胖的人,反应会有些迟钝,下盘容易失守。 谁知醉金刚反应不慢,将手中的霸王刀及时收回,一刀插在地上,便将陈默的戒刀给挡住。 陈默也没想着一刀就能砍伤醉金刚。 毕竟能在跃鹿山当上头领的人,都有些手段,哪有那么容易被弄死的。 当下陈默站起身来,戒刀如同泼水一般连环砍向醉金刚。 醉金刚一看陈默使得一手好刀法,怒喝一声,“果然是个练家子,且看爷爷的本事。” 当下,脚尖踢向刀柄,将霸王刀给提起来,身体旋转,连同霸王刀一同旋转起来。 陈默的刀没有醉金刚的刀长,被他这么一旋转,便近不得身,只得在旁边游走。 虽然醉金刚这几招看起来威力极大,可是一旦没有打伤人,便会慢慢地卸了力气。 陈默是经验丰富之人,趁着醉金刚开始卸力的时候,便开始猛烈进攻。 不久,便在醉金刚的手臂和肚子上割了一刀。 受伤的醉金刚又提着霸王刀转了几圈,感觉气力损耗过大,心中暗自有些后悔。 后悔上午去村里与李寡妇在后山,偷偷地耍了两回。 这李寡妇死了丈夫快两年了,也不是只图醉金刚给的五两银子,更不是怕醉金刚胁迫她。 毕竟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寡妇来说,又是多大点事呢。 她图的是醉金刚这个人,往后能多照拂她一些,能让她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这第一回她是尽心竭力地伺候醉金刚,而第二回,则是她自己感觉还没有到位,还可以再来。 醉金刚自然不肯服输,便卯足力气地应对。 结果还是透支了,现在使起霸王刀来,感觉有些吃力了。 果然这些女人,都是吃人的家伙。 把他一身力气给吃走了。 醉金刚还有些后悔的是,他不该在张军、张宝、尤勇等人去攻打枫桥的时候,自己独自领兵下来抢劫。 张君在临走前可是多番叮嘱他,只要守好山寨就行,等他们抢了枫桥,又能好吃好喝一段时间的。 只是醉金刚听了村里人说,这一次来的是一支商队,只有十几号人,马车沉重,恐怕里面有不少黄白之物。 醉金刚心动了,仗着自己一身武艺,领着手下亲信便来劫道了。 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了高手。 自己一下子还拿不下来。 要是真折在这里了,自己性命还是其次,将跃鹿山丢了,可真对不起兄弟们。 醉金刚稳住心神,大喊一声,“再吃爷爷一刀!” 话未落音,醉金刚脚尖点地,回首一刀,人却朝跃鹿山放心窜去。 好家伙,原来是想逃啊! 陈默看出了他的意图,快步上前,一刀劈向醉金刚的后背。 醉金刚听到风声,回头就是一刀。 陈默将将避开这一刀,脚便踢中了醉金刚的后背。 “哎呀!” 醉金刚重重地摔倒在地,他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一柄冰冷的戒刀架在了他的脖颈 上。 陈默冷笑一声,“不是要抢劫吗?怎么跑了呢?” 醉金刚知道技不如人,打不过,便将手中的霸王刀一扔,对围过来的亲信说道,“都不要过来!” “你们先上山去,守住要道。” 陈默戒刀一压,便有一线鲜血从醉金刚的脖颈处流出来,“都别动,谁敢动一步,他的脑袋就没了。” 本来要逃的亲信们都不敢再动。 毕竟他们都是醉金刚带上山的,要是醉金刚没了,他们在跃鹿山上也就没了靠山。 醉金刚说道,“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陈默说道,“呦,还是有骨气的人啊。” 醉金刚没好气地说道,“爷当初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算了,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输了便输了,你动手吧。” “十八年后,我醉金刚倪二又是一条好汉!” 陈默说道,“好,你算条汉子,我下刀便快一点。” 醉金刚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声音,“老默,等等!” “胖子,你真的是京城专放重利债的倪二?” 第151章 醉金刚倪二纳投名状 醉金刚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俊朗男子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 “怎生知晓我倪二的来历?” 贾琏走到倪二身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看你这模样,倒生得一身好肥肉啊,要是拿来炼油,估计好几桶。” 倪二恼怒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倪二要是皱一根眉毛,都糟蹋了醉金刚的名头。” 贾琏嘴角轻笑,“本来是要杀了你的,不过既然都是京城过来的人,也算故友了。” “那就先阉割了吧。” 倪二大惊,“这位爷,别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般将我命根子给割了,比杀我还难受啊。” 贾琏说道,“你这胖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被阉割?” 倪二连忙说道,“那是自然。” “一刀杀了我,我死后还能投胎,转世轮回之后又能变成一条汉子。” “你要是阉割了我,我一下也死不了,活着更难受,这可是生不如死啊!” “这位爷,既然都是京城故人,你就给个痛快吧。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我倪二都感激不尽。” 贾琏说道,“行吧,既然你想死,那我也不留你。” “老默,先把血放掉,将他这一肚子肥油拿去炼油点灯,这一身肉骨头也不要浪费了,拿去喂狗。” “对了,上次慕容大哥不是说有些偏头痛吗,我听说这人脑吃了能治偏头痛,就趁新鲜拿去,揭开头顶盖,用滚烫的油一浇,滋滋的冒烟,再撒点盐巴、调料,趁热吃下,那滋味,啧啧啧……” 陈默有些惊悚地看着贾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这么说? 这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吧! 哪里还有这样吃人的。 而且陈默从来没有听说过吃人脑还能治疗偏头痛的。 这分明比地牢中最恐怖的刑罚还要恐怖百倍啊。 正常人如何受得了? 倪二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胖子而已,自然受不了。 他浑身颤抖,嘴唇发紫,哆嗦着说道,“爷,求求你别说了。” “你这哪里是杀人啊,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深一百零八层啊。” “爷,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偏偏就让我遇上了呢?” 贾琏笑道,“你终于肯问我是谁了啊?” “既然你在京城待过,我也生长在京城,虽然素未谋面,可是也听过你的名号。或许你也听我的名号,我便是荣国府的贾琏。” 倪二眼睛瞪得铜铃大,“你……荣国府的贾琏,琏二爷?” “真的是你吗,我身份卑微,没有见过二爷的尊颜,可是二爷的名号却如雷贯耳啊。二爷你不是在苏州当官,最近在守平江吗,如何跑跃鹿山来了?” 贾琏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动向啊,既然你知道我在苏州当官,就知道剿匪是我的本分。” “我还真不知道,你不好好的京城放你的重利债,怎么跑到跃鹿山来当盗匪了?” 倪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默冷哼一声,戒刀便要压下去。 贾琏说道,“老默,这胖子在京城虽然是个泼皮,干些放印子钱的活,倒也不欺压穷苦,还有些侠义的名声,你且让他坐起来说话。” 陈默这才将信将疑地将戒刀放在倪二的背后,一旦倪二有其他心思,便一刀捅他个大窟窿。 倪二拱手说道,“能得到二爷这一句侠义的评价,我倪二今日死了也值得了。” “不瞒二爷说,我这一次因为吃了酒,去讨利息钱。那西街的张即壳不是个东西,借了我五百两银子迟迟不肯归还,不仅利息不给,连本金也不给。还说拿什么梨园戏子小甜甜的春宫图来抵我五百两银子。” “我呸,他当我倪二是什么人,有五百两银子,我可以去醉仙楼多少次了,还用得着看小甜甜的春宫图吗?” “我当时喝了酒,和他争执起来,后来说得我急了,便打了他一拳。张即壳这小子不经打,后脑勺着地,给我打死了。” “二爷你也知道,张即壳这小子不是个人,可是他也是有些背景的。我怕吃官司掉脑袋,就连夜跑了出来,后来经人引路,就上了跃鹿山落草为寇,坐了第四把交椅。” “谁能想到,今日只想打个劫,却落在了二爷手上。跑来跑去,还是落在官府手上了,也是命中该绝啊。” 贾琏摸了摸鼻子,紧紧地盯着倪二。 倪二被看得心里有些发麻,“二爷,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这么瞧着我,我心里没底啊。” “二爷,你不会是瞧上我了吧,其实我可以……” 贾琏手一挥,“别胡思乱想。” “我问你,那小甜甜的春宫图你拿到手没有?” 倪二摇摇头,“没有,我打死人之后,便慌忙回家拿了几十两银子跑路了,哪里还顾得及这些。” 贾琏有些失望,“你这个死胖子,也分不清重点。” “小甜甜的春宫图哪里是几十两银子能买到的。他娘的,当年六扇门张姑娘的春宫图没有弄到,现在小甜甜的也没有机缘欣赏一番。” “算了,此事估计是不能了。” “胖子,我问你,你落在我手里,如果我愿意放你一命,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倪二眼睛瞪得贼大,“二爷,你说的可是实话,没有戏耍我?” 贾琏说道,“亏你还说自己是从京城出来的,我贾琏说话,可有诓人的?” 倪二爬起来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若蒙二爷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陈默在一旁说道,“老爷,这胖子靠得住吗?” “他既是逃犯,又落草为寇,身份有些尴尬,还不如我一刀捅了一了百了。” 倪二连连磕头,“二爷放心,我倪二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投靠了二爷,就一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元朗这时说道,“都说一女不侍二夫,一人不投二主,你既然当了这跃鹿山的四当家,自然是投靠在张君手下。” “哪怕二爷不计前嫌想要收留你,也不得不考虑张君这边啊。” 倪二抬头看向贾琏,贾琏正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考究他的忠心。 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忠心最难得。 要是收了个有二心的手下,那是给自己找不是。 倪二沉声说道,“二爷放心,我上跃鹿山也只是落脚而已,一旦投诚了二爷,就与过往一刀两断,从此只是忠心跟随二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琏说道,“要是不信你倪二,我也不会从老默刀下救你性命。” “只是我手下兄弟的心中担忧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这一趟出来就是来剿灭张君的。” “你要是不做点什么,我手下的兄弟们心里都不踏实啊。” 倪二知道这是要自己纳投名状了,便说道,“二爷,张君他们领着六百人马去枫桥洗劫去了。” “现在山上只有我领着几百兄弟守着。这四十个兄弟,都是我的心腹之人,绝对靠得住。” 第152章 倪二投诚,张君遇阻 贾琏眼眸微眯,“倪二,你的意思是?” 倪二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兄弟们说道,“诸位兄弟,这位大人不是客商,而是苏州的兵马都监贾琏贾大人,他是京城荣国公的后人,出身名门,为人仗义,绝对是信得过之人。” “贾大人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接受我们投降。” “诸位兄弟,你们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之人,我们情同手足,生死与共。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倪二的,便和我一起向贾大人效忠;如果不愿意的,可以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怪你们,我还会送一份安家的银子,从此江湖路远,再不相逢。” 后面的人相视一眼,随后纷纷上前,来到倪二身后,跪倒在地,“我等愿效忠贾大人!” 倪二再度跪下来,“二爷,我等兄弟都愿投降,效犬马之劳。” “现在山上的其他头领都去了枫桥县,以我为主看守山门。既然二爷考验我,我可领二爷上山,占据跃鹿山,也算纳了投名状。” 贾琏面露喜色,上前扶起倪二,“好!” “既然诸位兄弟都愿意改邪归正,悬崖勒马,那我也当着你们的面保证,你们以前犯的过错一笔勾销,加入我军中,便是我苏州的正式兵马,每月可领军饷,日后立战功者可提拔为官。” 倪二大喜,“二爷宽宏大量,给我们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现在就领二爷上山,降服其他的兄弟。” 贾琏说道,“此事稍等片刻。” “元朗,其他人什么时候能到?” 元朗说道,“北面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位了,西边的再慢,半个时辰之内也能到。” “王保强领兵去了枫桥,张君只有区区六百人,自然是攻不破城池的。” “我们再等一刻上山,就万无一失了。” 贾琏点点头,“那就再等片刻吧。” “倪二,这是我手下最得力、最忠心的兄弟,元朗和陈默,你们都熟悉一下。” “还有,你们将山上的情况仔细的说一下,免得上了山发生什么意外。” 人生无常,总是会发生很多意外。 张君此时就很意外,枫桥的城楼有兵马严阵以待。 他们本来想靠突袭破城,大肆掠夺一番之后立刻退却。 可是他们刚到城下,就被一阵箭雨射住,死伤了好几十个兄弟。 尤勇发现情况不对,便拉住了想要上前冲锋的张君。 “大哥,不对劲,城里有埋伏。” 张君心中疑惑不定,“怎么可能会有埋伏,明明我们这一趟行动无人知晓啊。” 尤勇说道,“枫桥县从来没有这般反应的,绝对不正常。” 这时,城门打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王保强骑着战马出来,大声说道,“张君,来了枫桥不进来喝杯茶再走啊。” 张君是认得王保强的,以前便打过仗,他眼眸微眯,“你怎么在这里?” 王保强说道,“这里是苏州境内,我是苏州的骑兵校尉,自然能来。” “我反倒想问你,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枫桥,意欲何为呢?” 张君冷哼一声,“手下败将,可敢出来一战?” 王保强摇摇头,“你只有几百兵马,我有上千兵马在此,和你单打独斗,完全没有必要啊。” 张宝举着两个铜锤,大声嚷嚷,“他娘的,又不敢上前来战,你出城门干什么?” “莫非是个软脚虾,被我们跃鹿山吓破了胆?” 王保强不为所动,“我的职责是守城,只要你们敢过来,那我便要拼死杀了你们。” “你们不靠近,我就在城门巡视一番就行。” 张君不知道王保强到底是何居心,便看向尤勇,“三弟,你怎么看?” 尤勇说道,“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王保强他们的兵马在平江,为何突然冒了出来。” “我们偷袭不成,便失了先机。枫桥县虽然兵马孱弱,可是王保强却是能征善战之人。” “而且他们弓箭厉害,哪怕强行冲杀进去,也会折损太多兄弟。” 张宝急了,“那到底怎么办?” “说好的过来走一遭,抢钱玩女人,现如今攻也不攻,就这么傻站着吗?” “你们要是怕,我去冲杀。” 张君呵斥道,“二弟,不要冲动。” “对方早有准备,城墙上又多是强弓劲弩,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尤勇说道,“大哥、二哥,事不可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撤吧?” 张君点点头,“的确没必要在这里死磕。” “撤!” 张宝依旧心有不甘,可是他也不敢违抗张君的命令,只得一拍战马,跟着张君返回。 看着跃鹿山的盗匪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枫桥县的县令秦光融火急火燎地跑到王保强身边说道,“快去追啊,快去杀他们啊!”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得,他们只有数百人而已,你有上千人,还怕什么?” 王保强冷冷地看了秦光融一眼,“你去啊!” 秦光融有些哑然,随即忿忿地说道,“你是武将啊!” “你不是领兵过来剿匪的吗?看到他们这样耀武扬威的过来,又让他们大摇大摆地走?” “你……你这是渎职!” 王保强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秦大人,刚才跃鹿山盗匪攻城的时候,我可是看到有人脸色煞白,腿脚发软,说不定裤子都湿了。” “这守护枫桥县可是你秦大人的职责啊,你不自己领兵去追,这到底是渎职呢,还是渎职呢?” 秦光融气得脸色涨红,伸手指着王保强说道,“我一定要告你一本,我一定要告到慕容知府那里去。” “你和跃鹿山的山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明明可以将他们全部擒拿,却将他们全都放走,我一定要去告你。” 王保强伸手,握住秦光融的手指,微微一扭,眼神冷淡,“好啊,你可以大胆去告。” “我可以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贾大人叫我过来救你,恐怕你已经死在你第十三房小妾的肚皮上了。” “你这个县令,连盗匪打到家门口了都不知道,满城百姓的性命系于你身,你却将脑袋挂在女人的腰带上,要你何用?” 秦光融“哎呀”“哎呀”地叫着,跪倒在地,“疼,疼,你松手!” “手指要断了,疼死了!” 王保强也不与他再计较什么,将手指一推,秦光融便摔倒在地。 “你这样的县令,迟早有人收拾你,弄死你脏了我的手。” 王保强手一挥,对着手下将士说道,“走,包饺子去!” 第153章 贾琏的虎皮 张君一路黑着脸,极为阴沉,浑身散发着杀气,就连喜欢嚷嚷的张宝也不敢再做声。 兴高采烈、劳师动众出来一趟,丢了四十三个兄弟的性命,还有二十几个兄弟受伤。 一无所获,灰头土脸地回去。 放在谁身上,也高兴不起来。 尤其张君还是带头大哥。 他自占领跃鹿山以来,大小打过不下二十场仗,有输有赢。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打仗,会如此让人心里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心里有一股悸动。 这种悸动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那是一种不安的表现。 他作为练功之人,尤其修炼的还是武当派的正统武功,讲究的就是一个心安,大道合一,融为一体,物我两忘。 可是这一次,仅仅是死了几十个兄弟而已,他就心悸了,这很不正常。 张君对身边的张宝说道,“让兄弟们加快脚步,尽快返回跃鹿山。” 张宝也不问为什么,大声喊道,“都快点,不要他娘的拖拖拉拉。” “大哥说了,半个时辰赶回跃鹿山,慢了的小心吃我一锤。” 张宝的铜锤比脑袋还大,一般人扛不住。 脑袋自然重要,队伍便明显的加快了步伐。 尤勇拍马走到张君身前,“大哥,可是察觉出什么不对吗?” 张君仰头看向跃鹿山方向,“就是因为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心里越发不踏实。” “这一趟出来,本来一切都是预计好的,连前方探路的情况也是没一点问题。可是这本来应当在平江的王保强突然领着一千多人马出现在了不可能出现的枫桥县,整个事情就透露着一股危机感。” “三弟,按理说,王保强兵强马壮,又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可以和我们死拼的,为何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离开,并没有动手呢?” 尤勇说道,“此事我也在斟酌,以前王保强跟随上任知府过来围剿过我们,被我们杀得落荒而逃,想必这一次他被派过来,只是守城,而不是进攻。” “就像在平江县城一般,哪怕太平会反贼打到平江县城门口了,贾琏也只是将他们赶到普惠山,并没有与之火拼。” “这贾琏素来求稳,不肯、也不敢将手下兵马孤注一掷,这只守不攻的做法倒是符合他向来的风格。” 张君眼神凝重,“我也希望他们只是想守而已。” “只是这一次事情突然发生,让我琢磨不透贾琏的真实意图。按理说扬州现在如此动乱不安,他有兵马肯定是要派去扬州支援的,他一不去支援扬州,二不去攻打普惠山的太平会,却干巴巴地过来守在枫桥县,真的是巧合吗?” 听到张君的话,尤勇脸色一变,“不好!” 张君连忙问道,“三弟,你想到了什么?” 尤勇眼中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大哥,你可记得贾琏上次奔袭四平乡杀了罗剑仁?” 张君点点头,“罗剑仁曾投奔到我们跃鹿山,我见他人品低劣,出言不逊,便只打发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下山。” “他也不是泛泛之人,短时间就拉起了一百多人的队伍,四处打家劫舍,闹得风风雨雨的。” “只是没想到,那一次他被贾琏一锅给端了,死无全尸。” “三弟你此时提起罗剑仁,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尤勇一拍大腿,“我们只估算到了枫桥县兵力孱弱,可是没有估料到贾琏此人善于奔袭啊!” 张君眼眸放大,“你的意思啊,贾琏有可能趁着我们突袭枫桥的时候,偷袭了我们跃鹿山?” 尤勇一拍大腿,长叹一口气,“王保强都能出现枫桥县,贾琏自然就有可能会出现在跃鹿山。” “该死,该死啊!” 尤勇恨不得给自己两刀。 他想到了这种可能,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可能性大。 这一趟出来抢劫枫桥县可是他出的主意,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难辞其咎。 张君脸色越大阴沉,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贾琏敢如此冒险吗?” “他就不怕平江出事,不怕苏州出事吗?” 尤勇点点头,“很有可能!” “贾琏敢不要世家公子的身份,孤身一人下江南,就证明此人看似平稳的心态下隐藏着极大的冒险精神。” “此人素来胆大妄为,四当家可说过,贾琏在京城干出来好几件大事来的。” “他要是盯上了我们跃鹿山,不是不可能啊!” 张宝急了,“这贾琏只要敢来,我定要敲碎他的脑袋。” 张君说道,“恐怕他已经来了!” “谁敲谁的脑袋,难说啊!” 贾琏此时正在敲,敲开一颗核桃,挑选出核桃肉,放入口中。 “嗯,味道不错啊!” “倪二,你这里的核桃个头虽小,可是不干涩,甘甜可口,是从哪里来的?” 倪二满脸堆笑地伺候在一旁,“老爷,这是跃鹿山上的野核桃,都是些自生自长的野果子,在北山那边有一大片的。” “对了,这跃鹿山上的麂子不错,我已经叫人去下套子了,打几只来给老爷尝一尝。” 贾琏摸了摸虎皮座椅,“这虎皮不小啊,要是放在外面,至少也值得五百两银子,这张君好威风啊!” 倪二说道,“这大虫也是在跃鹿山上打的,在西山那边,林子茂密,道路崎岖。为了打这只大虫,还死了五个兄弟。” 贾琏手中盘着两个核桃,对倪二说道,“山上的兄弟可都安稳了?” “我上山可不是为了吃这核桃和麂子的,别肉没吃到嘴,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倪二连忙说道,“老爷放心,这山上的兄弟,听到老爷愿意接纳他们之后,一个个欣喜若狂,如何还敢闹事?” 贾琏淡淡地说道,“怎么刚才我进这聚义堂的时候,还听到了异样的叫喊声呢?” 倪二脸色一尬,“那是张君手下几个不开眼的心腹,我已经将他们都处理掉了。” “老爷放心,杀了他们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有异心了。” 贾琏说道,“我也不怕他们有异心,毕竟我这两千多号人也不是白来一趟的。剿匪吗,杀个几百人也是正常的。元朗,你说是不是?” 元朗笑道,“老爷说得极是,剿匪不杀人,算不上剿匪。” “不过倪二兄弟还是下了决心的,既然剩下的兄弟愿意投诚,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了。” “老爷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对自己的兄弟,向来是最为看重的。” 贾琏说道,“倪二,这山上的钱财只有这么点?” “还不够我奖赏兄弟们的。” 倪二说道,“山上的钱财都掌握在张君和尤勇手中,绝对藏在跃鹿山某个地方,只要抓到他们,就能将财宝找出来。” 贾琏看向门口那杆迎风飘荡的大旗,“你们说,张君还敢回来吗?” 第154章 张君与元朗赌斗 “义”字大旗迎风飘荡。 贾琏站在大旗下,抬头望去,“倪二,你觉得张君这个人怎么样?” 倪二说道,“江湖人都说张君忘恩负义,杀师父师妹淫师母,罪大恶极。” “但是……” 贾琏说道,“说你心里话,我就要听说的‘但是’。毕竟我以前也不认识他,只听过他的传言。都说眼见为真,耳听为实,对于这些谣言,我向来是不会全信的。” 倪二说道,“武当派的事情,在跃鹿山上是不许提及的。” “但是我这几个月和张君接触,发现此人并非传说中的穷凶极恶之徒。” “张君此人,武艺高强,颇有侠义之分。抢来的钱财,都是分给兄弟们。而且他做事公正,大家还是信服他的。” 贾琏看着旗帜,“这么说来,你也不相信他在武当派做的那些事情了?” 倪二说道,“不瞒老爷,我是不信的。” 贾琏看向元朗,“元朗,你觉得呢?” 元朗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张君好端端的一个未来掌门人的不二人选,他会因为喝醉酒就杀师父?” “而且听说木道人的女儿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女,张君偏偏将她杀了,又将师娘何赛君给奸淫了。这说不过去啊!” 倪二这时嘿嘿一笑。 贾琏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倪二说道,“老爷可能不知道,木道人的妻子何赛君,年轻时可是有江湖第一美女的称号啊!” ”虽然年近四旬,可是依旧保养得体,丰腴多姿,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大家都传说张君因为迷恋师娘,走火入魔,这才做下错事。” 元朗说道,“还有这等事情?” “不是大家都喜欢年轻的吗?这木道人的妻子,怎么能比的上她的女儿呢?” 贾琏说道,“三四十岁的大姐也很有韵味啊!” 元朗和倪二纷纷看向贾琏,眼中若有所思。 贾琏怕他们误会,连忙说道,“也只是个别人有这种特殊的嗜好而已。” “你看看你们,说张君就说张君,谈这些女人的事情干什么?” 这时陈默快步跑来,“老爷,有一队人马杀过来了。” 贾琏精神一振,“可看清是谁吗?” 陈默说道,“八九不离十,便是张君等人。” 贾琏一拍旗杆,“好,我下山去会会这张君,看他‘人屠’的称号是不是浪得虚名。” 元朗一把拦住贾琏,“老爷,张君武艺高强,绝非泛泛之辈。” “你就不要亲自出手了。” 贾琏说道,“开始对战倪二的时候,你说他武功不济,用不着我出手。” “现在对上高手,你又说他不是泛泛之辈,也不准我出手,那叫我来做什么?” 倪二脸色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老爷,张君的武艺的确高出我许多。”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叫弓箭手射杀要好。” 贾琏摇摇头,“那不行,我花了这么大精力,跑了这么远的路程,不让我过把瘾,绝对是不行的。” 陈默在一旁劝道,“老爷,不是不让你过瘾,而是张君是个成名已久的人物。恐怕我和老爷联手也对付不了他。” “我们这一趟过来,是扬威的,可不能自扫威风啊。” 贾琏知道陈默向来稳重,便问道,“你也觉得打不过他,还加上我都打不过?” 陈默点点头,“张君当年号称武当派第一天才,连少林寺的岸然长老都说他天赋异禀,未来能将武当带上新高度。目前看来,他绝对有小宗师的境界,我不是对手。” 贾琏说道,“他娘的,这个也是宗师,那个也是小宗师,这宗师境界就这么不值钱了吗?” “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是宗师啊?” 元朗笑道,“老爷,宗师境界的高手并不多的,只是恰好让你碰到了两个而已。” 倪二不解地问道,“宗师?还有谁啊?” 陈默指着元朗说道,“就是他啊,你要不要试一试?” 倪二虽然胖,但不傻,连连摇头,“别啊,我连你都打不过,留着这身有用之肉,给老爷买命吧。” 元朗说道,“老爷,张君只有六百兵马,我领两百弓箭手,还有一千兵马下山便可。” “无论他张君武艺多高,也跑不掉的。” 张君个根本就没有想跑,他的家当在跃鹿山,他的根在跃鹿山,他的兄弟在跃鹿山,他想要拿回他的东西。 这是他的地盘,是他的家,谁也别想拿走。 张君看到山门下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便抽出腰间长剑,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堵我山门?” 人群中拍马走出一人,便是元朗,他看向张君说道,“好说,我们是苏州兵马都监贾大人的部下,特来跃鹿山巡察。” 张宝提着铜锤说道,“这是我们的地盘,要你们巡察什么?” 元朗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里是大乾天下,也是苏州的地界,苏州兵马如何不能过来巡察了?” 张宝气急败坏地说道,“这跃鹿山是我们的地盘,一直以来都是的。” “狗贼,可敢和我一战?” 元朗提着铁棍,摇了摇头。 张宝嘲讽道,“胆小如鼠的官兵,还是那般贪生怕死。” 元朗说道,“不是不敢,而是你不配?” “你武功太差了,只是一身蛮力而已。” 张宝气得呲牙咧嘴,拍马便要去杀元朗。 尤勇一把拉住张宝,“官兵人多,后面肯定有埋伏,不可冲动。” 元朗提起铁棍指向张君,“张君,听说你的八卦掌和两仪剑使得出神入化,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住我的一棍啊。” 张君冷眼看向元朗,他想看出对方的境界。 可是奇怪的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让张君心里没有底。 这种情况,要么是元朗的境界高出他很多,要么是元朗有着高明的功法。 而无论哪一种,都是他难以对付的。 况且他身后还跟着五百兄弟。 对面放眼一看,有上千人,数量上就足以压制自己。 另外还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后手,做了什么埋伏没有。 这一仗,张君心里没有任何把握。 但是,他没有退路了。 他不可能丢下跃鹿山,不可能将多年的基业抛下。 张君拍马而出,挥剑指向元朗,“我山上的兄弟呢?是活着还是死了?” 元朗说道,“你自身难保,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重要吗?” 张君说道,“重要,他们对我很重要。” 元朗眼中微微露出讶色,“哦,想不到你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倒和人屠的名号有些不符合啊。” “你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既然你想一战,也不能让你心存杂念。我便告诉你吧,山上的人都好好的,贾大人不喜欢滥杀无辜。” “不过现在你要担心的是你身后的兄弟,你如果能赢我,他们才有机会活命。” 张君闭上眼睛,微微仰头,随即眼眸射出精芒,“好,我便与你赌斗一场。” “如果我赢了,你们便离开我跃鹿山。” 元朗没想到张君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便好奇地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一死而已。” 第155章 鹿死谁手,张君的真正对手 快! 很快! 场中卷起阵阵尘土。 只剩下两道残影在中间穿梭。 时不时发出的剑、棒之声,才能围观之人感受到场中的激烈。 原来这就是小宗师之间的决斗啊! 贾琏紧紧地盯着场中央的两道残影,心中感慨不已。 虽然自己有一些保命的法子,可是真的上场对战,恐怕根本就抵挡不住张君的进攻。 就这恐怖的气场,足以碾压。 武师和小宗师的差别,真的有鸿沟那么大。 武当派的叛徒、天赋异禀的天才、人屠张君,果然名不虚传。 竟然能和自己召唤的英雄元朗打得丝毫不落下风。 贾琏手中紧紧地捏着金针,以防万一。 死张君,不死元朗。 这是贾琏的底线。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贾琏绝对不会吝啬这根金针。 反正也能拿回来。 “嚉!” 一道银光飞出,一柄长剑脱手,射进旁边一棵大树上,没入一尺深。 “砰!” “啊!” 一根铁棍飞出,一个人影惨叫着倒飞出去。 是张宝身后的一个小喽啰被脱手的铁棒打中,倒飞了两丈远,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本来一直在往前挤着观看的围观人群纷纷后退两丈。 看戏就看戏,可别把自己性命给搭进去了。 元朗和张君没有武器在手,便开始赤手空拳对战。 张君的八卦掌如游龙出水,奥妙玄幻,不仅将周身护住,而且随时攻向元朗的身体。 元朗的招式显得很简单,看似普通的长拳,可是一招一式,大开大合,铿锵有力。 大道至简! 贾琏心中有些触动。 看高手对决,总能给人以收获。 “老爷,元朗能赢吧?” 小豆子隐约有些担心,因为他看到张君的掌法很是玄妙,浑然天成,一招接着一招,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而元朗眼神凝重,目光如炬,依旧是用简朴的长拳应对。 贾琏说道,“现在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啊。” “这张君果然有些本事,怪不得盘踞跃鹿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官府剿掉。” 倪二说道,“是啊,武当派也算江湖上的名门巨派,门下高手如云,俗家弟子遍布五湖四海,更有开宗立派之人。这些年来,陆续上山来挑战的高手恐怕不下于五十人。” “没有一个能打过张君的。” 贾琏问道,“那这些上山挑战的人呢?” “都死了吗?” 倪二说道,“没有。” “只死了四五个,大部分人输了便回去了,也有十来个留在上山。” 贾琏瞪大眼睛,“打不过就投降?” “武当派还有这种传承?” 倪二尴尬一笑,“也不是传承,不知道张君和他们说了什么,将他们说服了,便留在山上一起打家劫舍。” “就像现在站在那个张宝身边的人,他手拿长剑,便是武当派的第五代弟子,名为于浩,一手清风剑使得出神入化。可是他只在张君手下走了三招,输了之后便一直留在山上。张君对他很照顾,一直潜心教导他功夫。” “还有站在后边的那个精瘦之人,手中拿的是一杆长枪,那是秦岭出来的秦昊。此人在江湖上已经打出了名声,外号秦岭小红花。” 贾琏实在忍不住了,“他一个男人,虽然瘦了点,怎么取个这么丑陋的名字?” 倪二说道,“丑陋吗?大家都觉得挺好啊!” “秦岭小红花,说的是他枪法很准,长枪一过,便在敌人身上留下一个洞,洞中溅出血花点点,宛如小红花。” 贾琏笑道,“这么解释,倒还说得过去。” “不过还是太俗了。” “你说,张君对这些上门来寻仇的人,怎么不直接一刀两断,而是要将他们放在身边呢?” “他就不怕其中有人藏有异心,突然背后给他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倪二说道,“我先前也不明白,问了张宝和尤勇,才知道结果。” “原来张君说过,他和他师父木道人的过节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私人恩怨,不牵涉其他人,更不涉及武当派。愿意留下来的,他会悉心教导。想要暗中杀他的,随时可以动手,如果他被暗杀,那是他技不如人。” “至于想走的,他也不留人,江湖路远,随时可以过来挑战。” 贾琏摸了摸鼻子,“这张君有些意思啊。” “留着仇人在身边,既能提高自己的警惕性,增强对抗性,还能俘虏人心,果然是好心计啊。” “不过有一点还是得承认,此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要是一不小心给捅几个窟窿,哭都哭不赢。” “倪二,张君这样的带头大哥,实在是万中无一,你怎么舍得背叛他,投奔于我呢?” 倪二连忙说道,“老爷,我是走投无路才上的跃鹿山,其实我不想当盗匪的。” “老爷你是知道我的,我在京城日子过得很舒服,每天就是喝酒放钱,打架逛青楼,这才养出了我这两百多斤的肉来。” “现在老爷既往不咎,免了我的罪罚,还给我官当,这可是我家祖坟冒烟,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我这人虽胖,可是我不傻啊。有老爷这样的大腿,我跟定一辈子了。” 贾琏没想到倪二说得这么直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啊!” “你果然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啊。” “老默,王保强他们那边可有消息了?” 陈默说道,“有消息了,王保强领着兵马守住了两个路口,布下了埋伏。” “现在张君和他的部下已经落入我们的圈套当中,插翅难飞。” 贾琏笑道,“圈套这个词虽然用得有些刺耳,不过很直接啊,我喜欢。” “这么些天来,我们做的准备没有白费啊。” “这一顿跃鹿山的饺子,再放一些新鲜的麂子肉,应该很好吃。” “传令下去,做好准备,等我说动手,便不要手下留情。” 陈默知道马上要进入紧张的大屠杀环节了,神色一敛,“老爷,我们都准备好了。” “一个也不会让他们逃掉。” 此时场中的两人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元朗的衣袖已经碎裂,露出结实的肌肉。 就是不知道这衣袖是被张君的八卦掌劈碎的,还是他自己的长拳给震碎的。 张君的眼神越发凌厉,额头有微汗渗出,八卦掌越来越快,仿佛能看到有若有若无的云雾环绕其上。 那双掌宛如一条巨龙在空中闪躲腾挪,时不时张开巨口要将元朗吞噬进去。 而元朗眼神越发凝重,脚步越发有力,一脚踏下,便踩出一个坑来,溅起尘土飞扬。 他手中的拳头逐渐有些发红,上面隐约雷鸣之声响起。 “哼!” “哈!” 两声闷哼,场中荡漾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周边的尘土渐向四周。 围观之人纷纷掩面避开尘土。 待尘土散去,贾琏眼眸微眯,射出异样的光芒。 场中两人的拳掌交织在一起。 他们竟然开始比拼内力了! 这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打法! 第156章 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打打杀杀 练武之人都知道,内力比拼是最为凶险之事。 一旦内力不如对方,便会被对方内力压制,导致受到内伤,严重的经脉俱断而亡。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比武是极少会比拼内力的。 唯有两人不分胜负,或者有血海深仇,才会通过比拼内力来分个高低。 而且哪怕赢了,因为内力耗损过大,对自身也是极大的伤害,可谓是两败俱伤的选择。 陈默看着场中两人已经在拼尽全力,要依靠浑厚的内力将对方压制住。 心里不由得紧紧地捏了一把汗。 看来元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打赢张君啊。 “老默,你护着我。” 一个声音在陈默耳边响起,一个身影便飞身而出。 陈默和倪二同时一惊。 倪二发现自己的肩膀一轻,霸王刀已不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陈默发现贾琏已不在马上,人消失了。 贾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场中央,用霸王刀往上一挑。 张君眼神充满杀气,便拼着受伤也要腾出手来劈贾琏。 贾琏轻声说了一句话,张君听后有些懵,有些茫然。 他看到元朗收力之后,便也顺着霸王刀的方向松开了手。 “哇!” 张君虽然松开了手,可是气一下缓不过来,便连连后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张宝上前扶住张君,哇哇大叫,“狗官,你不讲武德!” “说好的单打独斗,竟然敢偷袭我大哥,吃我一锤!” 见张宝就要冲上去杀贾琏,张君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二弟,不要冲动!” 张宝见张君很虚弱,越发愤怒,“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杀了这狗官给你报仇!” 张君没有松手,“二弟,他用的是刀背!” 张宝这才想起贾琏用刀挑张君与元朗比拼内力的手腕时,的确用的刀背,如果用刀背,恐怕张君的手臂已经断了一条。 可是张宝不管这些,依旧说道,“刀背又怎么样?” “这狗官不讲江湖规矩,我非得杀了他不可。” 张君摇摇头,“他救了我一命!” 张宝愣住了,“大哥,你说什么?” 张君说道,“此事晚点再说。” 这时尤勇走了过来,脸色有些慌乱,“大哥,二哥,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的哨兵都被抓了,王保强封死了后面的道路。” “现在怎么办?” 张宝又急了,“三弟,你护住大哥,我领着人冲杀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只要杀出去了,占领其他山头,照样称王称霸。” 张君不做声,只是看向前方。 前方贾琏正扶着元朗,元朗嘴角还有鲜血,显然也受伤不轻。 元朗说道,“张君,你武艺高强,内力浑厚,这一架,我们算打个平手如何?” 张君惨笑一声,“比起内力来,你还是略微胜我半分。” 元朗说道,“现在你我都使不上力气了,也没法争出那半分的胜负来。” “我家老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识英雄,重英雄,你和我老爷坐下来谈谈如何?” 谈谈? 尤勇和张宝满脸疑色地看着元朗,又看向贾琏,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 贾琏将霸王刀扔给倪二,开口说道,“我是官,你们是匪,官兵剿匪,理所当然。” “不过我也不是纯粹的官,如果你们打听过我,便知道我以前是个生意人,生意就喜欢坐下来谈生意,做交易。” “现在你们只有区区几百人,而我有三千兵马,将你们团团围住。哪怕你们想要突围,恐怕也会死伤惨重,甚至会全军覆没。” “坐下来谈,我绝对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张宝和尤勇看向张君,这种情况下,只有张君能拿主意。 张君看向贾琏,“你刚才挑开我们时说的话,可是真心话?” 贾琏说道,“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如有作假,天打五雷轰。” 张君说道,“你想怎么谈?” 贾琏指着倪二说道,“倪二已经降了,我开出的条件很宽厚,不信你问他。” 在张宝和尤勇想要撕裂的眼神下,倪二有些尴尬地站出来,“大哥,诸位头领,贾大人是位靠得住的人,他在京城就号称诚实郎君。” “他攻占跃鹿山后,没有滥杀一人。而且他答应,我们只要投在他军中,过往的罪孽可以一笔勾销,可以让我们和其他官兵一样领军饷,立功还能升官。” “我现在已经当了步兵副将,大哥过来,至少可以当校尉。” “大哥,降了吧?” 尤勇眼中有了一丝心动,倪二都能当步兵副将,那他岂不是也可以为官? 这么多年来,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想着靠读书为官,光宗耀祖。 只是造化弄人,被逼上了跃鹿山。 现在贾琏能免了他们的罪责,还他们清白之身,还能在军中为官,这是天大的恩赐啊! “大哥,你决定吧,你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尤勇对张君说道,哪怕他心里动摇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顾及一下,尤其是身后有五百多兄弟。 张宝也说道,“大哥,你下令吧,无论如何,我也会背着你杀出去。” 张君看着贾琏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明朗,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有些决定很难做,又必须做,有时候就是那一瞬做了出来。 就像当初武当山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样,一旦做出决定,他就不会动摇。 “贾琏,我们可以单独谈一谈。” 贾琏脸上浮现出笑意,“好啊,你选地方,在聚义堂如何?” “你那虎皮椅子坐起来很舒服,不过那是你的,你继续坐上去,我坐旁边就行。” 张君看不出贾琏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他说道,“不去聚义堂,去后山,就我们两人,其他人都不要靠近。” 张宝急了,“大哥,不行,你现在伤成这样,如何能和这狗官单独在一起?” “他要是图谋不轨,你这样是白白送了性命。” 贾琏眉头微皱,“你这个黑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左一个狗官,右一个狗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张宝扬起手中的铜锤,“说话难听怎么了?” “要不是被你们偷袭,这跃鹿山能到你们手中,我们会有家不能归?” 陈默走了出来,“黑子,我们老爷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你自己要是找死,可不要将你身后的兄弟们带上。” “你要是不服,我们出来比划比划。” 张宝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见有人挑衅,便说道,“来啊,爷爷的铜锤已经饥渴难耐了。” 尤勇拉住张宝,“二哥,大事为重,一切听大哥吩咐。” 张君深吸一口气,“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谁要是轻举妄动,就不是我的兄弟。” 随即张君对贾琏说道,“请!” 贾琏微微颔首,眼眸含笑,“请!” 第157章 你的一身所爱是谁 贾琏和张君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倪二说道,“准备一下,弄点干粮、水给山下的兄弟们吃。” “他们来回奔波,一整天估计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 “等我和张君回来的时候,把我们带来的好酒好肉都准备好,晚上好生庆祝一下。” 倪二领命而去。 张君看着贾琏,“你就这么有信心,你能说服我?” 贾琏迎上张君的目光,“我不是要说服你,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你的选择没有错。” 张君说道,“我还没有选择,你怎么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贾琏眼睛含笑,“你愿意和我谈的那一刻,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现在你只是想验证一下你的选择有没有错,其次是想看看能为兄弟们争取多大的利益。” 张君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他遇到了一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对手。 这个对手武功没有他高,可是却深不可测,他一点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因为从头至尾,都是贾琏在主导事情的进展,引导事情前进的方向。 他,只是被动地跟着走而已。 就如同贾琏说的,他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的选择有没有错,看最后能为手下的兄弟们争取多大的好处。 因为事已至此,跃鹿山被占据,他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 后面又被王保强堵死了退路。 张君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怕死之人,可是他怕的是自己的兄弟们跟着他白白送死。 这种死,很无辜,就像当年在武当山上死的那些人一样。 他再也不想有人这样死去。 贾琏背着手走在前面,一步一个台阶地走,走得很稳,一如既往的稳。 张君差贾琏两个身位,不知不觉中,张君发现自己的步伐和贾琏的保持在 同一节奏上。 甚至连脚踩在石板上的印子都一般无二。 张君有些心惊,正想重新调整一下脚步,贾琏停了下来,侧过身,眼中含笑,“张君,跃鹿山真的是个好地方啊。” “从这后山看去,那边有一条大河,过了这条河,那边便是荆州了。” 张君走了上去,和贾琏齐肩站在后山的平台上。 这个地方是他特意叫人修整出来的。 这里视野很好,眺望远方,心旷神怡。 平日他喜欢在这里练功。 一个人的时候,他喜欢坐在这里喝酒,默默地看着武当山方向。 有时候,一看就是半天。 唯有这里,很像他曾经待了三十年的地方。 “那不是河,是江。” 贾琏说道,“对,是江,襄江。” “张君,你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张君坐在一块石板上,“何以见得?” 贾琏说道,“因为你一到这里,就感觉很放松,完全没有了山脚下的杀气,没有了那种绷紧的状态。” “而且你屁股下的石板,已经被你坐出了轮廓,很显然你在这里坐过很多次,坐了很久,你很享受这个地方,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喜欢,只能感受出来,说不出来。” 张君指着身旁的一块石板,“你可以坐这里。” “放心,我的内力紊乱,现在杀不了你。” 贾琏笑道,“你不会杀我。” “当然你也杀不了我。” 张君说道,“何以见得?” 贾琏说道,“这是你第二次说何以见得?” “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可以为你解答。” “我的内力可能比不上你,可是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你不会杀我,那是因为你心里惦记着跟随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你宁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们送死。” “如果你不是想着要救山上的兄弟,你也不会在在枫桥遇阻的情况下还回头,你也不会落入我的包围圈中。” “张君,你这样杀伐果断的人,不应该是这种心肠软的人啊,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人屠的名号呢?” 张君闭上眼睛,任由山风吹拂他的头发。 贾琏看着他的浓眉,看着他的国字脸,心想,这个男人就凭长相来说,实在是一个大好男儿啊。 要是放在北边,定然是那种悲歌慷慨之士。 贾琏见过很多男人,像石磊就是那种模样俊俏的,有点像当红流量小生的那种感觉。 元朗也算长得好的,却是意气奋发、棱角分明,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感觉。 唯有这个张君,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条好汉。 可偏偏这样一条好汉,却弑师父,杀师妹,奸污师娘,背叛师门。 人生啊,总是有这么多不可思议。 贾琏坐在张君指的石板上,身子依靠在石壁,感受到舒适的山风拂面,的确很舒适,很惬意。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带着妹妹在山上放牛、摘野果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啊。 可是这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 “从前 现在 过去了 再不来 红红 落叶 长埋 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 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 白云外 苦海 翻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情人 别后 永远 再不来 无言 独坐 放眼 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 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苦海 翻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苦海 翻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亲 竟不可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 贾琏轻声哼唱着,感觉脸颊有些微冷,便用手一摸。 肯定不是眼泪。 他已经心硬如铁,如何还会流泪呢。 应该是中午吃了洋葱吧! 贾琏这时感觉身前有些异样,便睁开了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张君,你干什么?” 原来张君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紧挨着贾琏,还侧着身子,似乎准备压住他。 尤其是张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让贾琏有些毛骨悚然。 贾琏习惯性地双手护住身前,“这里虽然是你曾经的地盘,可是现在你已经受伤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要想对我……” 张君不为所动,“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贾琏说道,“是我老家那边的曲子,怎么了?” 张君说道,“从来没有一首曲子能这样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我很享受其中,可是又让我很痛苦,因为我知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唯有心中的执念却告诉我,不要放手,永远不要放手……” 贾琏看着张君的眼眶逐渐泛红,便将张君微微颤抖的身子扶正,让他坐好在自己原来的位子上,“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你以前应该深爱过,受过伤。” 张君似乎瘫软地靠在石壁上,“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贾琏说道,“这首曲子叫一生所爱。” “我猜你的一生所爱应当还在武当山上。” 张君闭上眼睛,不说话。 贾琏继续说道,“我猜你很喜欢你的小师妹。” 张君没有睁开眼睛,张口说道,“是啊,她真的很可爱,从小就喜欢跟在我身边。” 贾琏说道,“可是你最爱的并不是小师妹!” 张君腾地坐直了身体,眼中死死地盯着贾琏,仿佛想将眼前这人看透。 贾琏说道,“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妹妹,你这个表情和我想念亲妹妹一样,那是亲情。” “那么,你最爱的人是谁?” 第158章 李乙龙安排的重头戏 平江很热闹,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李乙龙嘴角都笑得合不拢。 因为贾琏又打了胜仗,还带回来了一千多强兵悍将,平江城更稳了。 所以晚上的宴席很热闹。 很多细节都是李乙龙亲自把关,还设置了许多丰富多彩的活动。 贾琏正式接收了跃鹿山的所有人,包括山上的厨子,都给予了官兵身份。 除了王保强领着兵马整顿跃鹿山之外,其他的将士,都先随贾琏回了平江县。 小豆子悄悄地问元朗,王保强在跃鹿山会不会有危险。 元朗只是笑笑,告诉他,整个跃鹿山都是自己人,大可放心。 同时元朗还告诉小豆子,同样是扎着疗伤,可是贾琏在元朗和张君身上的手法是不一样的。 虽然小豆子不明白同样是扎针,哪里会不一样,可是听元朗这么说,心里却踏实下来了。 倪二喝了很多酒,几乎是一个又一个地敬酒。 他作为第一批投诚的人,获利是相当大的,步兵副统领,虽然不是主官,手下也有千把号人马。 虽然比不上张君的先锋大将,也是让倪二相当满意了。 其他兄弟都有很好的安排,尤勇做了贾琏身边的幕僚,只要他谋划得当,成为贾琏的心腹那是迟早的事情。 酒过三巡,李乙龙见大家都兴致高昂,便 拍了拍手掌。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李乙龙。 李乙龙走到场中央,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是大喜之日,贾大人增添强兵悍将,如虎得翼;张先锋等好汉加入军中,得偿所愿,前途不可限量。” “李某身为东道主,在此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贾大人步步高升,祝贺各位兄弟前途似锦。” 李乙龙一席话,赢得满堂喝彩。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朝贾琏敬酒,“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贾琏自然满心欢喜,仰头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张君也是一口干了,对身边的元朗说道,“这李大人不简单啊!” 元朗笑道,“那是自然,能在我家老爷手下办差之人,哪里有简单的。” “这个李乙龙一介寒衣出身,拼命爬到了县令的职位,后来因政务被人参了一本,幸得老爷和慕容知府保住了他。他如果还不感恩戴德,恐怕不知道落得个什么下场。” “张君你放心,老爷对自己人,绝对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不会让自己人吃亏。” 张君看向元朗,“你聪明才智远高于李乙龙,武艺更是在王保强等人之上,为何不在军中任职,而是守在贾大人身边呢?” 元朗说道,“因为我在等一个人啊。” 张君不解地说道,“等谁啊?” 元朗说道,“等你这样的人啊。” 张君越发不解,“等我?” 元朗点点头,“没错,就是等你这样的高手。” “在乱世之中,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止我们懂,敌人更懂。” “我们来苏州这几个月里,先后想要行刺老爷的就不下八起。幸好都被我们提前发现了,才没有酿成大祸。” 张君有些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这个先锋大将当贾大人的亲兵?替你保护贾大人?让后你好领兵出战?” “你就不怕我反水,出手杀了他?” 元朗眼中有深意,“你不会这样做的。” “你要是那样的人,你就不会带着兄弟们来平江县。你如果想要杀老爷,就不会同意将手下兄弟全部打散,分入各路兵马中。你如果有异心,老爷也不会将你放在身边,许你重任。” “我相信你,更相信老爷的眼光。” “他和我说了一句,你和他一样,都是性情中人,靠得住。” 张君看向主位的贾琏,他正在与尤勇在喝酒,说得正欢,还用手拍着尤勇的肩膀,仿佛是最亲密的兄弟一般。 “比起贾大人来,李乙龙的优秀,也只是萤火之光而已。” “但是,你们将我放在贾大人身边,我依旧觉得太托大了。” 元朗举起酒杯,笑吟吟地说道,“你对自己的武艺很有把握,可是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在老爷面前,可能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见张君眼中尽是不信的神色,元朗说道,“老爷的手段不是李乙龙能跟上的,更不是你我能猜透的。他虽然内力不如你我,可如果我是你,在老爷面前,绝对不会有想要偷袭的冲动。” “我建议你不要往这方面想,更不要有这方面的冲动。因为老爷给一个人的机会,永远只会给一次,再也没有第二次。” 张君眼神中多了些凝重,“没有机会的人会怎么样?” 元朗将碗中的酒喝完,抹了一下嘴角,“失去机会的人,便失去了性命。” 张君不再言语,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有一件事情想和贾大人说,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你帮我参详一下。” 自从张君和元朗打了一场之后,又成了同一战壕的兄弟,张君对元朗是最为信任之人。 元朗说道,“你可是要为了张宝的事情?” 张君点点头,看向贾琏的身后。 贾琏此时正在和张君原本的小弟秦昊在喝酒。 张君和元朗不知道贾琏和秦昊说了什么,秦昊满脸通红,似乎又激动又有些害臊。 秦昊一连干了两碗酒。 如果不是贾琏拦住,陪喝了一碗,这秦岭小红花可能要连干三碗,估计要醉倒在这里了。 只是张君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秦昊身上,而是落在贾琏身后一丈左右,靠着墙壁站着的一个黑壮之人,张宝。 张宝腰间插着两个硕大的铜锤,一脸颓丧的杵在那里,手中牵着一条狗。 一条大狼狗。 而那条大狼狗此时正在叽霸叽霸地啃着一根大骨头,香得很。 张君眼中露出心疼的神情,“我们几兄弟都有官职在身,唯有我二弟,却成了看狗之人。” 元朗想笑,还是忍住了。 “张宝兄弟也是有官职的,被封为狗官,职位可不低,饷银还要比倪二每个月多二钱银子。” “而且他这个活也不辛苦,又不要上战场拼命,有什么不好的呢?” 张君嘴角抽了抽,“我这个二弟虽然鲁莽,可也是一身武艺,比倪二、王保强都要强几分。” “让他看狗,不让他领兵,他心里难受得很。” “你不是说贾大人宽宏大量,不会计较兄弟们言语冲突吗?可否请你出面和贾大人说一声,别让张宝当狗官了,随便放在哪个军中,哪怕是守城门也好。” 元朗说道,“老爷绝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这你可以放心。” “这条狗可是王子腾王大人送过来的异域狼犬,你看它身强力壮,不仅力气大,而且鼻子灵,所以老爷特别看重。” “老爷也是信任张宝,才将这条心爱的狼犬交给张宝看管的。” 张君说道,“我自然知道贾大人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只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张宝还是到军中厮杀方能施展他的本领。” 见张君如此坚持,元朗只得说道,“行吧,我寻个机会和老爷说一声,他同不同意再说了。” 张君说道,“贾大人最是信任你,你说的他自然会应允。” 二人正说着,李乙龙又拍了拍手掌。 一阵琵琶声响,十数位身着清凉,肤白貌美,肉隐肉现的美女走入场中。 宴席中人都放下酒杯,眼中放出光芒看着这些性感妩媚的女子。 李乙龙安排的重头戏来了,这才是宴席的高潮! 有酒有肉有美女,才是接待宴请的最高规格。 第159章 活动开始,女子十八乐坊 倪二看着场中央翩翩起舞的美女,不争气的口水便流了出来。 陈默暗地里推了一下他。 倪二侧头看过来,“老默,干嘛?” “不好好看美女,你推我干什么?” 陈默说道,“注意点,你口水比那狼狗还多。” 倪二索罗一下将口水抹掉,“老默,这些美女都是顶级啊。” “哪怕放在京城,也是能上得了档次的。” 陈默说道,“那是自然,李乙龙可是搜罗了平江城里青楼、勾栏中的美女,才组成这女子十八乐坊。” 倪二感慨不已,“你瞧瞧,一个个都是肤白貌美,一个个都是大胸脯,大长腿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啊。” “李县令果然是好品味啊,知道我们男人好这一口。” 陈默说道,“这可不是李县令好口味,而是我们老爷好口味。” “李乙龙知道老爷的喜好,专挑胸脯大,腿长,肤白貌美的姑娘过来热闹。” “你看,老爷是不是很欢喜的样子?” 倪二顺着陈默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贾琏正笑吟吟地和李乙龙说话,用手拍了拍李乙龙的肩膀。 这是大家都逐渐习惯的方式。 当贾琏拍你的肩膀或者背的时候,就是对你的肯定和赞许。 倪二说道,“老默,我刚才数了一下啊,我们这里恰好有十八个兄弟,是不是每人都能分一个姑娘啊。” 陈默说道,“差不多吧。” 倪二有些担忧地说道,“什么叫差不多,那差的是什么?” 陈默答道,“老爷一般喜欢叫两个姑娘伺候,所以就只剩下十六个姑娘了。” 这时,倪二便要冲出去。 陈默一把拉住,“人家姑娘的节目还没表演完的,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倪二急了,“只剩下十六个姑娘,那总有人抢不到的。” “这个时候可不能讲究什么兄弟情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鸟朝天。” “我抢一个是一个。” 陈默说道,“你不用着急,差的人不是你。” 倪二一喜,“那差谁的姑娘?” 陈默努了努嘴,“看那边,牵狗的那兄弟。” 倪二看到牵着大狼狗的张宝正在喜滋滋地看着场中央跳舞的姑娘,他已经望眼欲穿,恨不得节目赶紧完成,他好去挑个姑娘。 “是张宝?” “怎么偏偏他没有?” 陈默轻笑一声,“你说呢?” 倪二恍然大悟,“这狼犬是九省都检点王子腾王大人送过来的,尤其珍贵,不仅行动敏捷,而且数里之外便能闻到敌人的气息。” “老爷将如此重任交给张宝,这是对他的绝对信任,是对他的绝对重任。” “在这个紧要时候,总得有人值守,以免被太平会反贼偷袭,这个重任便交给张宝了。” “老爷用心良苦啊,佩服佩服。” 陈默看向倪二,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会心一笑。 果然,女子十八乐坊跳舞即将结束的时候,就有人走到张宝身边,和他说了几句。 张宝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旋即震惊、失望、落寞的表情仿佛一副动人的画面。 落在倪二眼中,让他不由得为他感到骄傲与自豪。 在所有人都朝幸福前行的时候,总有人要负重前行,总有人要奋不顾身,充当逆行者。 张宝,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加油,我们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老默,现在我们可以挑了吧。” 看着倪二安耐不住的样子,陈默说道,“还轮不到我们。” 倪二急了,“不是说表演完了之后,就可以了吗?” “还又要玩什么花样啊?” 陈默有些不屑地看着倪二,“你好歹也号称从京城里出来的醉金刚,怎么就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这女子十八乐坊,这么多姑娘,这么大喜的日子,这么好的夜晚,难道就跳一曲舞就草草结束,这氛围还没有烘托到位的。” 倪二不好意思地说道,“老默,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跃鹿山号称周边最强的势力,可是那山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女人。而且老大又不许我们去动周边村庄的妇女,这憋的啊,都要弄出人命了。” “山上有些人熬不住,也就不忌口了,就找些干净清秀点的来挑拨一下。” 陈默看着倪二,一本正经地说道,“倪二,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一下。” “老爷已经说了,你们投诚之后,便都是苏州的正经官兵,可再也没有什么老大,老二的了。” “有些忌讳,你可不要在这方面犯蠢啊。” 倪二连忙端起酒来,“瞧我这嘴,胡说八道。” “老默说得对,入了军中,便只有兄弟,我们只有一个老大,只有一个要绝对服从,绝对忠诚的人,那便是老爷。” “来,老默,我敬你一杯,你当我是真兄弟,才提醒我的。” 陈默把酒喝完,眼中看着那些妖娆妩媚的女子,她们将身上的薄纱已经褪去,露出洁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肚兜。 整个大堂中的氛围越发热闹,越发燥热。 “倪二,等下这些姑娘要来敬酒,你可以看,可以调笑,可不要直接上手啊。” 倪二说道,“不上手感受一下,那这个敬酒的环节,体现不了我们对她们的欢喜啊。” “不上手,是对她们青楼姑娘的不尊重,否则的话,这个环节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陈默说道,“这个环节的意义啊,就是选人啊。” “我们军中的规矩,走完这个流程便开始挑人了。挑人也是有门路可讲的,按官职、资历来先后挑选。” “就好比我们现在这里,首先挑选的是老爷,然后是李乙龙,接下来是元朗和张君,我和县丞胡梦泽,然后再是你和尤勇等人了,依次下去。” 倪二搓了搓手,满脸是笑,“这个好,这个好。” “幸好我投诚得早,排名还靠前,能挑选的也可以靠前。” “老默,那个高个子,大胸脯的姑娘你能不能留给我啊,我看上她了。” 陈默问道,“哪一个啊?” 倪二说道,“现在给元朗敬酒的那个姑娘啊,真带劲,那大长腿,够玩的。” 陈默说道,“哦,原来是百合姑娘啊。” “你看看元朗的表情,就明白了。” 倪二瞪大眼睛,“有些不对啊,元朗和其他姑娘喝酒的时候,都是笑得很开心,逗得她们花枝乱颤的。唯有面对这个百合姑娘,显得很镇定啊,规规矩矩的。” “我知道了,他肯定是装的,就是想要表现出他对百合姑娘的不在意,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选了百合姑娘。” “这元朗,够狡猾的啊。” 陈默说道,“你啊,才进入我们军中,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揣摩才行。” “我和你直说了吧,这个百合姑娘是这些姑娘里面出类拔萃的,还有那个叫小冉的姑娘,都是李乙龙特意给老爷准备的。” “这两个姑娘你就别想了。” “要是抢了主官的女人,你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倪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幸好你提醒,否则又犯大错了。” “老默,你看上了哪个姑娘,和我说一下,免得和我冲突了。” 陈默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比你先挑选,我喜欢的姑娘有些和你们不一样,应该没有人会和我抢。” 倪二有些好奇,“你看上的是哪一个?” 陈默嘴角含笑,“就是那个嘴角有些黑须的姑娘,我喜欢。” 第160章 百合、小冉姑娘的绝招 倪二用崇拜的眼神看向陈默,“老默,你果然慧眼独到,这般黑珍珠一样的姑娘,实在是人间极品。” “我估计,还不止一个地方有黑须啊。” 陈默摸了摸下巴,“其实也是老爷对我的启发而已。” “我以前也过于局限,格局打不开。” “老爷告诉我,大道同归,其途各异,勇于探索,方能探得大道真谛。” 倪二看向贾琏的目光充满了星光,“我在京城就听得过老爷的大名,只是身份悬殊,未能一见。” “今日老爷收留我,提拔我,让我能跟随在他身边,我这一生啊,将永远效忠老爷,永远追随他,直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陈默嘴角一抽,“这方面你要多学李乙龙。” “像这种表忠心的话要当着老爷的面说,要当着大家说。” “当然,口头说说只是虚幻的,关键是要实际行动。” “你看,尤勇就做得很好。” 倪二看过去,只见尤勇领着百合和小冉姑娘走向贾琏。 这秀才,太无耻了。 这等好事,竟然抢先做了。 “尤勇看来离老爷的心腹之人又近了一步啊。” “同样是人,他怎么这样优秀呢,学无止境,我还要更多努力啊。” 贾琏看到尤勇过来,便对李乙龙笑着说道,“尤勇是个读书人,想不到身子骨这么好啊,一下子选好了两个。” 李乙龙意味深长地看着尤勇,“读书人,也还是要悠着点啊。” 尤勇连忙拱手说道,“唯有大人这般神勇、威猛之人,方能征服这两位佳人啊。” “这位是百合姑娘,这位是小冉姑娘,还不见过大人。” 两位姑娘款款行礼,“见过大人。” 贾琏见百合姑娘高挑白皙,小冉姑娘胸口饱满,笑颜如花,便对李乙龙说道,“两位姑娘都是貌美如花啊,李大人你是东道主,先选一位吧。” 李乙龙连连摆手,“大人,这两位姑娘可是仰慕大人许久了。” “今日听得是大人凯旋而归,两位姑娘是过来给大人添喜的,自然是一起过来伺候大人。我岂能夺人所好呢。” 贾琏说道,“这次能顺利收回跃鹿山上,上蒙皇恩,下靠兄弟们齐心协力,也靠李大人妥善安置。” “我已经准备奏一本,保举李大人官升半级,兼管跃鹿山,慕容知府已经同意,想必吏部也不会否决的。” 李乙龙眼中先是喜悦,随即泛出泪花,“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父母。” “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的厚爱。” 贾琏拍了拍李乙龙的手臂,“今日是兄弟们大喜之日,就不要这般客套了。” “我还是那句话,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要大家肯出力,肯拼命,都会有好出路的。” “好了,这些是题外话,不能耽误今晚的活动。” “李大人,你快选吧,你不选,兄弟们都不好动手啊。” 李乙龙连忙选了一个中等姿色的姑娘,喜得是丰腴白皙。 贾琏说道,“李大人果然是个中高手啊,这位芳芳姑娘如此饱满,李大人有好福气了。” 贾琏和李乙龙挑选了之后,其他人便纷纷挑选自己早已看中的姑娘。 一时间,大堂内,氛围更加狂热起来。 这些姑娘本来就是青楼中的妙人,最擅长的便是伺候人。 而且是全方位的伺候人。 这一次李乙龙给足了银子,还特意告诉她们,要是伺候得好了,还有赏。 所有的这些姑娘都是以此为营生的,都是正经的、合法合理的生意。 又知道李乙龙是平江县第一把交椅。 这次宴请的又都是苏州的官员,有些更是位高权重之人。 她们不仅善解人衣,更善解已衣,自然是施展浑身解数,让挑选自己的官员开心、快乐。 在这个时候,谁要是没有将客人陪好,恐怕以后在平江县就没法混下去了。 这是关乎职业生涯的关键一战。 关乎她们在平江城青楼行业的名声和未来,谁不会尽心尽力呢? 百合姑娘尤其尽心尽力,她将身子贴在贾琏身上,柔声说道,“大人,我敬你一杯。” 贾琏感受到百合姑娘的柔软,心情大好,便要去端杯。 百合姑娘早已将酒杯拿起,“大人,我来喂你。” 果然是香玉满怀,喝酒更香。 贾琏张开口,就着百合姑娘的玉手,将一杯酒喝入肚中,“嗯,好酒,好酒。” 那边小冉姑娘见百合姑娘已经上手了,自然不甘人后。 她捏起一串葡萄,细心地将皮剥掉,娇声依偎在贾琏的另一边,“大人,喝了酒,再吃一粒甘甜可口的葡萄,更加美味呢。” 见小冉姑娘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过来,贾琏也将葡萄咬住。 轻轻一咬,满口爆汁,果然甘甜无比。 而且小冉姑娘的手还有意无意地在贾琏的嘴唇拂过,舒爽。 贾琏笑吟吟地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果然是极品之境,古圣人城不欺我也。” 百合姑娘见小冉姑娘已经开始上手了,便知道平江县城的花魁之争,恐怕在今晚就要分出个胜负。 “大人,我有一招,唇齿留香,还请大人品鉴。” 贾琏眼眸流转,“哦,唇齿留香?很是期盼。” 百合姑娘提起酒壶,便对着壶嘴,往樱桃小嘴中倒入一口酒。 然后百合姑娘俯身在贾琏身上,樱桃小嘴对着贾琏的嘴唇,便将一线酒水缓缓地送入贾琏的口中。 香唇处,柔嫩甘甜。 巧舌处,唇齿留香。 贾琏正要吸住,百何姑娘深知点到为止的道理,已经松开了香唇,媚眼如丝,“大人,这唇齿留香酒可否更甘甜啊。” 贾琏点点头,“却是香糯甘甜许多,百何姑娘多才多艺啊。” 那边小冉姑娘见百合姑娘拔得了头筹,便拿起了贾琏的手,放入自己的肚兜之内,“夜已深,小女子体弱,可否借大人的宽厚的手来取暖啊。” 贾琏感受到饱满,细腻,心旷神怡,“愿意为姑娘效劳。” 百合姑娘想不到小冉姑娘一下子放大招了,轻咬贝齿,不敢示弱,手便缓缓放在贾琏身上。 寻到腰间,百合姑娘先是一惊,随后一喜。 便开始细细研顽起来。 贾琏心神荡漾,扫了一眼大堂,见各自已经玩的不亦乐乎了。 李乙龙正抱着芳芳姑娘上下其手。 而倪二这个死胖子,已经将怀抱里的姑娘裤子都脱了。 平日里较为沉默的老默,此时依旧显得有些沉默。 他一言不发,埋头仔细研究怀抱里姑娘。 小黑须姑娘,果然形态各异,各有千秋。 第161章 又见故人来,大宗师 贾琏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像倪二这种饿鬼恐怕会控制不住。 要是大堂内一片古怪声,传出去不大好。 毕竟在这等事情上,贾琏喜欢独乐乐。 更何况人各有异,有些人只能寥寥了事。 像自己这种有天赋的,众人赶不上。 为了不让手下兄弟们自卑,日后不好做人,贾琏带着两人便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等事情,没有必要大呼小叫的。 只要贾琏一走,其他人便也会纷纷自觉地带着姑娘回自己的屋中。 百何姑娘将贾琏扶在床上,便柔声说道,“大人,良辰美景,就让我们来伺候大人入寝吧。” 小冉姑娘将贾琏的衣服褪下,“大人,你是喜欢百合来,还是我先来啊?” 贾琏笑道,“要是留一人,恐怕让另外一人寂寞难熬。” “我觉得不要落单的好” 百合姑娘越发欢喜,便将贾琏的衣服全部褪下,,“大人,还请怜惜我们姐妹。” 小冉姑娘则吞咽了一下口水,对百合姑娘说道,“姐姐,要不你先请。” 百合姑娘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谦虚退让之时,便说道,“行吧。” 百合姑娘正动身,贾琏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屋顶。 月色从天窗倾泻而下,横梁上坐着一人,白衣如银,身形清冷。 宛如月下仙人,冷眼看人间。 贾琏怕惊吓到了百合姑娘和小冉姑娘,连忙将二人搂住,在她们耳边轻声说道,“我有紧急军务要处理。” “你们去找管家各拿五十两银子,就说我对你们很满意,你们先回去,我下次再来找你们。” 百合姑娘和小冉姑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又能获得贾琏的认可,还能拿到五十两银子的奖励,何乐而不为呢? 待二人走后,贾琏站起身来,朝横梁上的人说道,“阿梨,你怎么突然来了?” 横梁上的冷清之人,便是小师弟阿梨。 他低头看了贾琏一眼,又飞快地抬头,看向上方,“该死,你就不会将裤子穿好再起床啊。” 贾琏看了一下,便笑道,“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关系的。”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也把衣服裤子脱了,来污我的眼睛吧。” 阿梨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只是离得有些点远,看不大清楚,“下流。” “快穿上裤子,脏死了,再不穿我杀了你。” 贾琏知道阿梨是有些洁癖之人,或许是嫉妒自己的威武吧。 这男人啊,虽然都有,可是一对比,差距太大,有可能引起内心的不适。 贾琏穿上裤子,说道,“上面的风光是不是很好,要我也上来和你一起坐在横梁上赏月。” 阿梨手一点,人便翩然而下。 真是好轻功啊! 如同飞燕一般轻盈。 贾琏想起自己的鹤舞九天,只恨自己内力不济,目前还只能像鸵鸟一样飞奔。 要做到阿梨这样轻盈飞舞,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行。 阿梨落地之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贾琏一惊,“你受伤了啊!” 他原本以为阿梨的脸上很白是月色的照耀下,其实是有些苍白。 而且阿梨的白色长衫上还有些血迹,很显然是经过打斗受伤导致。 阿梨侧身,没有让贾琏的手来护他的手臂。 “受了些小伤,死不了。” 贾琏看着阿梨,“你那个提药箱的师兄和那个叫阿虎的手下呢?” 阿梨眼中露出淡淡的哀伤之色,“师兄死了。” “阿虎被打落下山崖,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贾琏大惊,“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回山门看一下吗?过几天就回来,我在家里等了十多天也不见你回来,只能先来苏州了。” “你们宗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梨说道,“大师兄叛变了,他纠结外人杀了师父,抢夺镇宗之宝,还杀了宗门的所有人。” “不,目前还剩下我。” 贾琏看到阿梨眼中寒冷的冰霜,“你大师兄怎么这么坏啊?” “连你都痛下杀手。” “没关系的,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 阿梨转头看向贾琏,“以前我们要杀你的时候,你和我们做了一笔交易。” “现在我想和你再做一次交易,你答不答应?” 贾琏点点头,“我答应。” 阿梨一愣,“我还没有说出条件,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贾琏微微一笑,“你师门被灭,你都如此可怜了,我要是不答应你,谁还能帮你啊。” “说吧,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阿梨想了一下说道,“我宗门的确被灭了,可是三师兄在临死前,将门主令牌给了我,说这是我们宗门的传承,只要门主令牌还在,宗门便在。” 贾琏问道,“你三师兄怎么会有令牌?” 阿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师尊临死前交给他的吧。” “他为了保护我出逃,拼死杀敌,最终护住我从河里逃脱。” 贾琏说道,“你想要重建宗门,你想当宗主?” “没问题,我给你选一个新的地方,我刚打下跃鹿山,那个地方现在还没有宗门镇守,我给你选一个最好的山头,让你开宗立派。” “我还给你银子,给你选拔人才,让你将宗门振兴起来。” 阿梨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建立宗门,我现在也没有任何心思去开宗立派。” “我想和你做的交易是,你帮我杀了大师兄,我把宗门令牌给你。” 贾琏愣了好一会,“把宗门令牌给我?” “你让我当你们的门主,还是一个被灭门的门主?” 阿梨说道,“我们宗门向来隐世,从来不对外公开。” “可是这一次大师兄突然背叛,纠结外人,灭了宗门,我无论如何都要给师尊,给失去的师兄师姐他们报仇的。” “我可要告诉你,这枚令牌不仅是门主的象征,还涉及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就是一个传世宝藏。” “传世宝藏?”贾琏有些吃惊。 阿梨点点头,“没错,前朝皇室的宝藏。” “传说这枚令牌是开启前朝皇室宝藏的秘钥,一旦打开宝藏,里面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贾琏摸了摸鼻子,“你这是在诱惑我啊。” 阿梨说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想令牌交给任何人。” “可是我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又受了伤,自身难保,我不想这令牌被大师兄的人抢走。” 贾琏问道,“虽然这宝藏很诱人。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特别缺银子的,涉及你们宗门的事情,太过于凶险,尤其还牵扯到前朝的事情,我更不想插手进去。” “你大师兄的武功什么境界?” 阿梨抬头看向月光,“他虽然是我的仇人。” “但是他的天赋真的很好,他比所有人都勤奋,没有人比得上他的刻苦,连师尊都说过,大师兄的武功登封造诣,难寻对手。” “大宗师!” 第162章 前朝皇室宝藏,最大的敌人大师兄 贾琏透过天窗,看向头顶皎洁明月,心中震撼不已。 竟然是大宗师! 他娘的,这种人,按照元朗的说法,隔空一掌,就可以拍死一条牛。 想想有多恐怖。 阿梨看向贾琏,见他脸上有些异样,“你怕了吗?” “你要是反悔了,我不会怪你的。” “等我伤好了,我自会想其他办法报仇的。” 贾琏看向阿梨,见他清冷眼眸中有些决色,便说道,“我给你扎针吧。” “你身上的毒素有些快压不住了。” 阿梨又问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 贾琏笑了笑,“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答应你了。” “大宗师又如何?我现在手下有成千上万兵马,他一个大宗师莫非还能抵挡住我的大军?” 阿梨有些动容,“你为什么会答应?” 贾琏露出笑意,“因为你啊!” 阿梨有些窘迫,“你胡说。” 贾琏转过身去,将床整理好,“其实我是对你说的传世宝藏动心了。” “等下你和我好好说说,这传世宝藏在哪里,又该如何开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找到并且打开吧?” “来啊,你躺下来,我给你扎针解毒,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阿梨不动。 贾琏不解,“过来啊,你的嘴唇有些发青,很显然你这次受伤牵动了毒素,目前还只是在表里,要是重新扩散到五脏六腑就难得排除干净了。” “我和你说啊,给其他人扎针排毒,我还能增长内力,偏偏你不肯脱衣,我只能白白浪费内力。” 阿梨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床上脏!” 贾琏瞪大眼睛,“很干净啊!” “今日下人才换的被单。” 阿梨说道,“刚才那两个女人在上面坐过,我嫌脏。” 原来是这样啊,还是那该死的洁癖在作祟。 贾琏无法,只得开门,让小豆子叫人来换被套。 一顿忙碌之后,阿梨这才躺了上来,突然说了句,“我以后就没有家了。” 随即阿梨侧过身去,贾琏看到有泪花闪烁。 贾琏心中一动,他记得阿梨曾经说过,他是个孤儿,出生之后不知道父母是谁,山上的宗门便是他的家,师尊如同的他的父母一般,其他的师兄、师姐如同亲人一般照顾他。 可是,大师兄突然反水,闹出了惊天大变故。 杀了他的师父,灭了宗门。 阿梨便成了真正的孤儿。 贾琏握着阿梨的脚,便说道,“阿梨,你既然准备将宗门令牌交给我,那我便是你的宗主,我便是你最亲的人。” “有我的地方,你便有家。” 阿梨浑身颤了一下,似乎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琏给阿梨运功疗毒,已经相当熟练了,他一边输送内力,一边说道,“阿梨,你们宗门叫什么?” 阿梨说道,“龙隐门!” “龙隐门?名字倒起的不错,作为一个刺客组织,显然你师尊很有水平。” 贾琏揉捏着阿梨的脚,让内力释放得更加郓城。 阿梨的脚不大,很软和,放在手心有细腻的感觉。 阿梨说道,“并不是我师尊建立的,而是传承了数代,至于为何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 贾琏说道,“哦,你们宗门的令牌又如何能开启前朝皇室的宝藏呢?” 阿梨说道,“我不知道,是三师兄说的,他是听师尊说的。” 贾琏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没法验证了啊。” “对了,前朝皇室宝藏又在哪里呢?” 阿梨说道,“我不知道在哪里?” 贾琏怔住了,“你有秘钥,却不知道门在哪里,莫非我要将整个大乾寻个遍吗?” “看你这意思,还有可能不在大乾,要是在北莽,在西域,那不是整个世界都要寻一遍啊?” 阿梨说道,“藏宝图在大师兄那里。” “他抢走了藏宝图。” 贾琏这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大师兄有藏宝图,而你有宗门令牌也就是秘钥。大师兄知道传世宝藏的地方,而你拿了开启宝藏的钥匙。只要两者不在一起,谁也打不开传世宝藏?” 阿梨说道,“是这个意思。” “另外我不知道大师兄能不能解开藏宝图,所以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找到宝藏所在的地方。” 贾琏算是整明白了,要想找到阿梨口中的宝藏,非得找到大师兄不可,非得将他手中的藏宝图抢过来不可,否则一切免谈。 “大师兄又在哪里?” 阿梨摇摇头,“在西山。” 贾琏大惊,“在西山鬼窟?” 阿梨说道,“是的。” 西山鬼窟,坐落在西域边陲。 常年四季笼罩在毒雾之中,飞鸟不能过,草木不能生。 时常能听到里面传出鬼哭狼嚎之声。 听说有鬼物出入其中,便成了一方禁地。 贾琏苦笑道,“这事整得越来越大了。” 阿梨说道,“大师兄也受了很重的伤,至少要半年才会出来。” “出来之后,说不定他就会来寻我。” 原来还有半年时间啊! 看来自己得加快练功了,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而是大宗师啊! 就连元朗也对付不了的。 不仅自己要加快练功,连元朗、张君他们也得快速提升才行。 这大宗师要是来偷袭,真有可能千军万马当中取了自己的首级。 还有,就是要加快完成任务。 按照金唢呐的说法,召唤的英雄看缘分,说不定能召唤出一个大宗师级别的英雄出来。 到时候就不怕这所谓的大师兄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尤勇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有人影在贾琏的门口,便好奇地走近一瞧,顿时大惊,“狗……张宝,你怎么在这里?” “你干嘛跪着啊?” 跪在门口的是张宝,他见是尤勇,苦着脸说道,“尤勇,我在给贾大人请罪呢!” 尤勇不解地说道,“请罪?” “请什么罪?你又做错了什么?” 张宝说道,“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们都封了官,你也当了军师。” “偏偏就我一人,当了个看狗的。” “我问了其他人,说我上次骂了贾大人做狗官,所以贾大人惩罚我,封我当个看狗的官,所以我过来请罪了。” 尤勇说道,“不会吧!” “贾大人心胸宽广,宽厚待人,怎么会因为你一句无心之话就惩罚你呢?” “而且我们都知道,这条狗可是难得一件的狼犬啊,还是王子腾大人专程从北疆送过来的,尤其珍贵。” “由你亲自照看这狼犬,是对你的信任,对你的重任啊。” 张宝都快哭了,“我特马的感激对我的信任,谁要这个重任拿去便是了。” “虽说我也不在乎当多大的官,可是也不能太区别对待了吧。就像昨晚上,你们每个人都分了姑娘,就我一个人守着这条傻狗。我不甘心啊!” 尤勇这才知道张宝难过的原因,“张宝,原来是为了女人啊。” “你放心,贾大人说了,每一次打胜仗,都会有庆祝活动的。你想要姑娘,下次将我的那个让给你。你还别说,这平江城的姑娘还真是俊啊,啧啧啧,一手的好肉。” “来,张宝,你快起来吧。” 张宝摇摇头,“我不,贾大人不肯原谅我,我绝对不起来。” “我已经跪了半天了,总是能等他出来的。” 尤勇说道,“今日你恐怕是等不到他出来了。” 张宝不解地问道,“为啥?” 尤勇指着南边,“因为贾大人一大早就领着人出去剿匪了。” 张宝大惊,“什么?去剿匪了?去哪里剿匪了?” 尤勇说道,“二龙山,剿田大榜!” 第163章 大观园小丫头论大英雄 “天啦,二爷又单枪匹马挑了号称吃人狂魔的二龙山田大榜!” “真的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是这个月中的事情,苏州都传遍了。” “小红,快说说,二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何等英武敢闯那龙潭虎穴般的二龙山。” “是啊,小红,你就别磨蹭了,大不了我把这花儿送你了,你快来和我们说说吧。” 大观园的一处小亭子内,几个丫头正围在一起七嘴八舌。 中间一个年岁不大,模样出众的小丫头正颇为自豪地站在中央,正是王熙凤身边的丫头小红。 在不远处的地方,王熙凤和李纨她们正在和迎春、探春、惜春、史湘云等人赏荷花,吃点心,说着一些体己的话,自有平儿等能干之人在伺候,便给这些小丫头一点放松的时候。 小红接过小花,插在自己头上,便说道,“这可不是我们二爷第一次这样做了。” “想当初他还为了救四平乡的刘员外一家,七进七出,将汪洋大盗罗剑仁捅了七七四十九个窟窿。” “这一次啊,听说是二龙山田大榜犯了大忌,惹怒了二爷,二爷一怒之下,杀上了二龙山。” 袭人捏着手帕,紧张地问道,“听人说,这二龙山的田大榜极其凶残的,他如何会招惹上我们二爷啊。” 小红说道,“袭人姐姐,你不知道吧,这田大榜本来是要投诚的,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情,二爷没给他机会。” 司棋眼中充满了好奇之心,“小红,田大榜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啊,听得我好着急的。” 入画轻轻地拍了一下司棋的手臂,“你啊,田大榜都不急,可急死我们家司棋了。” 司棋说道,“入画你也别笑我,你看侍书这丫头都发呆了。” 侍书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我放在在想啊,二爷到底是如何英明神武,冲上二龙山的,都怪你们,将我的思绪给打断了。” “小红,快点说,等下奶奶们赏完花,喝完酒了,我们又不得空了。” 袭人也说道,“是啊,我可是偷空跑出来的,就干巴巴等着你说书呢。” 小红这才不卖关子,“当时,二爷围剿跃鹿山,收服了人屠张君之后,周边的盗匪就蠢蠢欲动了,有的想着提前跑路,有的想着拼死一战,更多的想着投诚。” “他们这些盗匪,虽然是亡命之徒,可是都不傻的。跃鹿山张君这么狠的一个人,一天时间就被我们二爷给剿个干干净净的,他们其他的盗匪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 “这田大榜也连夜送来了投诚书信,要洗心革面,放下屠刀。可是当晚,田大榜的手下抢了一个妇人,这个妇人刚生完孩子,田大榜按捺不住,便将这妇人给奸淫了,还将孩子给摔死了。” “这妇人的家人冒死来到平江,向我们二爷告状。” 入画拉着小红的手,紧张地说道,“二爷是怎么做的?” 小红说道,“我们二爷啊,一听这事之后,勃然大怒,穿上那身银甲,袭上白披风,提着红缨枪,身骑白马,就杀了出去。” 侍书满眼冒出小星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们家二爷这一出场,当真是让人陶醉,让人向往,让人痴迷啊!” 袭人毕竟老练一些,“侍书你个小花痴,二爷每次出征都是这一身装备,现在京城中都流传了一句话,盗匪贼寇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说的便是我们家二爷威风凛凛,贼寇哪怕有千军万马也不能抵挡呢。” “小红,不要被她们打断,继续说啊。” 小红笑道,“袭人姐姐,你都知道这么多了,还要我说啊。” 袭人脸蛋微红,“我也只是听得一些片言碎语的,哪里像你跟着琏二奶奶身边,能知晓那些详细的情形。” “快点说,在拖延的话,我真的要赶回去了。” 小红说道,“你们也知道,元朗和陈默都是跟着老爷的,他们听到小豆子在喊老爷剿匪去了,他们立马连衣服都不及穿上,领着兵马跟了上去。” “可是他们还是去得晚了,等他们到了二龙山下时,二爷已经一身是血的下了山。” 侍书露出惊慌的神色,“二爷身上有血啊,不会受伤了吧。” 小红下巴上扬,“二爷身上的血啊,不是自己的,是二龙山上的强盗的。” “像我们二爷这么厉害的人,连人屠张君都可以收拾,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区区二龙山的田大榜?” 侍书这才放下心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小红继续说道,“二爷见元朗和陈默过来,便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丢了过来。” 入画“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司棋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嚷嚷啊,惊动了奶奶她们,可又要问事了。” 众人看向王熙凤那边,只见她们依旧在荷花池边大声说笑,还喝上酒了,好不热闹,丝毫没有顾及这边。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入画说道,“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你们不怕啊?” 袭人说道,“又不是将人头丢给你,你怕什么?” “况且二爷是军中大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自然是不怕的。” 小红点点头,“那是当然的。” “二爷刀山火海都闯过,还有什么怕的。” 入画怯生生地问道,“那人头是田大榜的头吧?” 小红说道,“还真让你说准了,就是田大榜的人头。” “二爷将 田大榜的人头丢给老默,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罪魁祸首是这田大榜,其他人能降就降,不能降就杀了’。” 袭人不解地问道,“以前二爷剿匪,可都是能降的降,不愿意降的打发安家费,将他们遣散了,为何到了二龙山,不能降的就杀了呢?” 小红说道,“这件事啊,你不能问我,要问啊,你去问二爷吧。” 司棋说道,“要我猜啊,二爷知道二龙山的盗匪平日里干尽了坏事,那些不愿意降的人,分明是存了异心,要是将他们放走,恐怕还有为害他人。” “二爷杀伐果断,一了百了,这才将他们杀了。” 侍书说道,“司棋这么说,我觉得是对的,二爷真是英明。” “小红,继续说啊。” 小红手一摆,站起身来,“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们要想知道更多啊,就去问二奶奶吧。” 众人有些意犹未尽,入画说道,“小红,你要是听到新的消息,可不能藏着掖着啊,早点和我们来说。” “你说事啊,和说书一样,我听得清楚,也听得开心。” 小红看向王熙凤那边,“入画姐姐,你要是想多听二爷的事情,不如去求二奶奶,将你讨到我们屋里来,天天让你有得听。” 入画羞得满脸通红,便要来撕小红的嘴,“你这贫嘴的丫头,当了二奶奶的身边人,就越发刻薄了。” “要是哪天二爷收了你,你还不上天去啊。” 几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吵闹起来。 唯有袭人看着池中的荷花有些发呆,宝玉早没了,谁才能给她一个家呢? 第164章 王熙凤劝酒,姐妹齐欢乐 “湘云,你给我灌她一杯,现在还只是个兵马都监夫人,就这般倨傲了,要是当上了大将军夫人,还不知道哪只眼睛能容得下我们呢。” 李纨拉着王熙凤的手,朝史湘云使眼色。 王熙凤连忙求饶,“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你们叫我来赏花,还说带了好酒好肉来,你们想聚会,还不是要我使银子给你们用啊,我白白还赔上了一篓子螃蟹。” “这螃蟹啊,可是二爷从苏州特地叫人送过来的,你们吃了这么多,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 李纨说道,“你们瞧瞧,我才说了她一句,她就拿十句来堵我的嘴了。” “我们好心请她过来赏花玩耍,她好意思说我们图她的银子。” “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二爷送回来的螃蟹,我们吃几只又怎么了?” “湘云,快来给她敬酒。” 史湘云端着酒杯过来,“来,我给凤姐姐敬一杯酒,不说别的,这从苏州过来的螃蟹啊,就是好吃一些。” “我们姐妹啊,都是托姐姐的福气啊。” “这杯酒你要是不喝,我可是没脸见人了。” 王熙凤这段时间拉着史湘云做了不少事情,面子上拗不过去,只得喝了一杯。 这时探春领着迎春、惜春过来,李纨笑道,”湘云丫头还是姓史的,这三位妹妹可都是你的亲妹妹啊。” “老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二爷的面子上,你也得喝三杯吧。” 王熙凤连忙起身要跑,被李纨和史湘云拉住。 王熙凤说道,“老祖宗还吩咐了我许多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办,就被你们拉到这里来吃东西了。” “再喝三杯啊,我今儿个什么事情也不要做了,就到这荷花池里泡一泡得了。” 李纨说道,“现如今平儿和尤妹妹都这般能干,你也不要什么事情都抓在手心里,且放心让她们去做吧。” “我昨日里还听太太说,平儿妹妹越发能干了,尤妹妹模样越发出众了,有凤丫头领着她们管着府上的事情,老祖宗也放心。” 王熙凤说道,“你们听听,这不是夸我啊,是在骂我呢。” “这酒啊,你们先敬尤妹妹和平儿,她们可是被太太赞出花儿来的。” 探春笑吟吟地说道,“嫂嫂,太太夸平儿姐姐和尤姐姐,那还不是变着法子在夸你啊。” “夸你会当家,夸你善于调教人,把尤姐姐和平儿姐姐使唤得团团转,府上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杯酒啊,你还非得喝不可。” 史湘云说道,“探春说得好,这三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王熙凤看了平儿和尤二姐一眼,知道这酒是躲不不过去了,“你们三个妹妹过来敬酒,按理说我这当嫂子的可以摆一摆谱。” “不过呢,我这人啊,心善,不会摆谱。” “那就这样吧,你们三个人来敬酒,我们三个人来回酒,也算对得上了。” “平儿,尤妹妹,今儿个大家都放松放松,反正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怪到大嫂身上,就说是她强着让我们喝醉的。” 李纨说道,“虽然平日里我不管事,可是领着几个妹妹喝酒玩耍,还是能顶着的。” “来,倒酒,我监督,可不能漏了一滴。” 尤二姐和平儿便陪着王熙凤和探春、迎春、惜春喝了一杯。 王熙凤感觉脸有些微烫,知道自己喝得有点多了,便说道,“我今儿个给平儿和尤妹妹放假,你们要敬我的酒,或者借着二爷的名号给我敬的酒,都去找平儿和尤妹妹喝吧。” “我啊,专心吃几只螃蟹再说。” 见王熙凤如此,大家便转头朝平儿和尤二姐贺喜去了。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丫头,探了个脑袋进来张望。 王熙凤眼尖,便说道,“这不是薛姨妈家的丫头吗,叫香什么去了?” 史湘云说道,“是叫香菱。” “香菱,你快过来。你也是运气好,今儿个有鹿肉,有螃蟹,你先喝了这杯酒,然后我给你剥螃蟹吃。” 王熙凤知道香菱目前虽然是个丫鬟身份,可是薛姨妈和薛宝钗却将她当做家人的,等着薛蟠回来,便是要收房当做小妾。 王熙凤便说道,“香菱越发模样好看了,我喝都了酒都看不清楚,快过来,一起玩耍下。” 香菱走到王熙凤面前,给大家行了个礼。 “二奶奶,原来你们都在这边热闹啊。” “我家姑娘过来给老祖宗请安,便使唤我先过来寻二奶奶,结果在家里没寻到,有人告诉我来院子了,我便找过来了。” 王熙凤一听,便站起来说道,“宝钗过来啊,估计是找我有事。” “你们在这里吃着喝着,我先回去一趟。” 李纨按住王熙凤的肩膀,“说好了今日哪里也不许去,就好生姐妹们玩耍一番。” 香菱说道,“要不,我去请姑娘过来见二奶奶。” 李纨说道,“你既然都来了,也不需要干巴巴去再跑一趟了。” “素云,你去请宝钗姑娘过来,就说啊,到院子里来谈正事。” 素云应下了,问了香菱薛宝钗在哪里,便去请人过来。 王熙凤说道,“你这个大嫂啊,不干正经事,现在你儿子也袭了爵位,你也是个当家做主的人了。偏生什么都不管,专带着姐妹们玩耍。” 李纨笑道,“兰哥儿也慢慢长大了,我只识得那几个字,也教不了他,管不好他。” “而且啊,上次二爷还特意给他回信,叮嘱他好生读书,考个功名。现在兰哥儿不用我催促,每日里读书写字,刻苦着呢。” 王熙凤说道,“这孩子懂事,不过他还在长身体,你可别只是让他读书,太费神,身子骨也重要。” 史湘云说道,“凤姐姐你就不知道了,上次我去看兰哥儿,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匹小马,在骑着马儿,挽着弓箭射鸡呢。” “当着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李纨说道,“这也是二爷给出的主意。” “说这乱世当中,光读书不行,还得强健体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所以我特地叫人去马市挑了匹小马给他练习,那弓箭啊,也是没有箭头的,否则,院子里的东西都该遭殃了。” 王熙凤点点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说得有道理啊,我看兰哥儿这般聪明,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嫂子你以后有大福气啊。” 李纨眼眶一红,“珠大爷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这辈子啊,没有什么指望的,就希望兰哥儿能长大成人,长大成才。” “他现在一心以二爷为榜样,刻苦得很,我也很欣慰的。” “多大的福气我也不想了,就图他上进就行。 王熙凤给李纨倒了一杯酒,“你瞧你,好好的日子,好好的兰哥儿多上进,你偏偏还来事。” “来,我陪你喝一杯,以后说不定兰哥儿带着你去当一方诸侯,开宗立府的,我们想见你都要排队了。” 众人笑嘻嘻地来给李纨贺喜。 这时,薛宝钗扶着一个少妇进来。 少妇笑颜如花,一手托着腰,一手轻轻地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第165章 薛宝钗当掌柜,秦可卿当家理事 王熙凤眼中含笑,站起身来,“哎呦,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 “宝钗平日里就难得出来一趟,今儿个还来了个请都请不来的蓉大奶奶啊。” 薛宝钗说道,“凤姐姐说得没错,我也是从她们府上走一遭,好不容易将可卿请出来的。” 秦可卿给众人行礼,被王熙凤一把拉住,“你说你,就喜欢弄这些规矩。你现在挺着个肚子,谁敢受你的礼啊?” “你现在啊,可比我们都精贵着呢。” “连老祖宗说了,你见了她老人家,也不能让你行礼的。” “就你这肚子啊,用他们男人的说法,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众人都笑起来,李纨说道,“凤丫头这嘴啊,说得虽然刁钻,可是理却是这个理。” “可卿你这肚子,现在是众星捧月,让人望眼欲穿的。” 秦可卿脸色微红,“诸位长辈这般看重我,让我无地自容啊。” “也是府上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脱不开身,因此许久没有过来请安了。” 王熙凤扶着秦可卿坐了下来,“请什么安,有什么能比你肚子安全更重要的。”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安胎丸你用了没有?” “这可是宫里出来的方子,效果特别好,连娘娘她们都在用的。” 秦可卿点点头,“用了,劳烦婶婶费心了,用了丸子之后,这两日睡得踏实一些了。” 王熙凤说道,“那是自然的,这安胎丸可是难得调制的,又贵,一颗要上八十两银子。” “不过你不要担心,再贵的丸子,在我们家,都吃得起。” 李纨笑道,“你们听听,我们叫凤丫头过来做东,只要她出五十两银子,我们还赔上好酒好肉,她还抠抠搜搜的。” “偏偏给可卿的丸子,一粒要近百两银子,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史湘云说道,“这就是凤姐姐的厉害之处了。” “她啊,是放长线呢,现在宁国府可都指望着可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大家业,凤姐姐是提前布线呢。” 王熙凤笑道,“你们要是有能力,也让我提前布线一下啊。” “就为了迎春这事,我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现在还在打官司呢。” 大家都知道那孙绍祖对贾迎春不死心,事情闹得很大。 据说后来宫里都出面了,孙绍祖才不敢乱来。 李纨见迎春红着脸不说话,便说道,“那是自然的,手心手背的,谁能眼睁睁看着姐妹们掉入火坑啊。” “不过凤丫头对可卿,那是真心实意的。费了心思,舍得花银子。” 秦可卿满眼感激之情,“是啊,婶娘对我,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亲。” “我这条命都是婶娘给救回来的。” 王熙凤见秦可卿有些动情,怕她想起过往的事情掉眼泪伤了身子,便说道,“你肚子的里孩子,一出生还不得叫我一声祖母啊。” “我这个当二奶奶的,可是真的当奶奶了。” “行了,那些个屁事就不说了,今日难得大家都到齐了,该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都不许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瑞珠,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家奶奶大着肚子,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螃蟹,这新鲜的鹿肉是极好的,还等着我亲自给她来烤啊!” 瑞珠连忙上前,选了一些细嫩的鹿肉,放了些佐料,在火边烤起来。 秦可卿说道,“要是放在往日啊,我也能喝一些,今天就以茶代酒,陪这大伙开心了。” 王熙凤说道,“可卿不喝酒是对的,不过现在有一个人,你们且不能放过她。” 李纨问道,“是谁啊?” 王熙凤指着薛宝钗说道,“就是她啊,薛大掌柜的。” 薛宝钗抿嘴笑道,”凤姐姐就喜欢调侃我,我一个女儿家的,哪里能叫薛大掌柜。” “可别辱没了祖先。” 王熙凤对众姐妹说道,“说出来你们还不信,现如今宝钗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你们要是找人做东道啊,日后不要来寻我了,找她就行。” 薛宝钗挽着王熙凤的手说道,“我那点小生意,哪里比得上凤姐姐的大生意啊。” “我和你们说啊,现在凤姐姐是人在家中坐,掌控十八路兵马。我啊,也只是凤姐姐手中的一路兵马的。” 王熙凤朝平儿说道,“平儿,还不给薛大掌柜倒酒,日后我们要是缺银子了,可还得找她们薛家借才行。” “你们不知道啊,连二爷在苏州打仗,都要找薛家借军饷。” 史湘云惊讶道,“真的啊?” “你们薛家不仅做皇商,生意还做到军队里去了啊?” 薛宝钗说道,“你们别听凤姐姐乱说,是我们库房里还存了些余粮,恰好要还二哥哥的分红银子,便将这些粮食抵了银子,送去军中了。” “到了凤姐姐口中,变成了找我借军饷。” “要是真的能做成军中的生意,我要分一半红给凤姐姐。” 王熙凤笑道,“你还别说,这事还真有可能成。” “二爷给我回信了,现在江南一带粮草紧缺,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你们薛家有皇商开道,可以将粮食送过去。这一送过去,利润可是比以前翻两倍有多。” “这生意,你做不做?” 薛宝钗眼中有光,“做啊,只要二哥哥在苏州,这生意就是包赚不赔的。” “来,我们合计一下,先发多少担过去?” 李纨见二人开始谈生意了,便坐在中间,“说好了今日出来玩耍的,不许谈正经事情。” “你们这一谈正经事情啊,我们都只能在旁边干听着。” “来,平儿,给凤丫头倒满酒。” “我刚才可是听明白了,她又要狠狠赚一大笔银子,随便从其中扣出个千二八百两的给我们姐妹做下东道,亏不了几个钱。” 探春、史湘云等人纷纷起哄,哄着王熙凤和薛宝钗又喝了一杯。 薛宝钗也是个能喝酒的人,在王熙凤的几句调侃之下,大家纷纷把目标朝向了薛宝钗。 而王熙凤则借着带秦可卿如厕的机会,和她走了出来。 “可卿,现在你婆婆身子也不大好,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当着家,你又怀着孩子,凡事少操心,短了什么告诉我便是,我叫人给你送来。” 秦可卿说道,“婶娘放心,现在家里虽然人不多,倒还清净,也没有什么大事,我顾得过来的。” 王熙凤说道,“我知道你,看起来文弱,心里却是最好强不过的。” “我和你说啊,其他什么事情都假的,唯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靠得住的。” “我给你挑选了几个诚实可靠,手脚麻利的丫头,先在家里教导一番,等你快生的时候,就把她们送过来伺候你。” “你啊,好好享福就是了。” “对了,听说大老爷身子不大好,可知道是怎么了?” 听到王熙凤说起贾敬,秦可卿眼中露出一丝忧虑。 “祖父他向来静修,前期遇到了一个终南山道士,让他服用丹药。” “最近服用丹药有些大,身子便吃坏了。” 王熙凤说道,“大老爷不许我们去探望他,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快不行了。” 秦可卿点点头,“上次焦大去看了一次,说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王熙凤叹了口气,“唉,林姑爷才走,大老爷又熬不住了。” “这人啊,一天比一天少了。” 第166章 贾母的算计,秦可卿的谋划 秦可卿一惊,“什么,林老爷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王熙凤叹了口气,“就是八天前的事情,昨日你二叔才派人送到信,我们也才得到消息,你自然就不知道了。” “林姑爷身子本来就不好,又在扬州担惊受怕这么久,早就扛不住了。” “如果不是你二叔派人前去照顾,又费了大精力将人接出来见林妹妹最后一面,恐怕林姑爷早就没了。” 秦可卿感叹道,“他们父女最终还是见了一面,倒也成全了孝顺之心啊。” 王熙凤说道,“是啊,为了这一面,你二叔可是费了老大精力。” “估计你也听说过,那太平会反贼陈远南在围城,扬州城进出都是不可能的。” 秦可卿问道,“那又是如何将林老爷接出来的?” 王熙凤说道,“个中细节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花了大笔的银子,放在伤残兵的队伍中,偷偷轮换出来的。” 秦可卿问道,”那往后林姑娘是回来,还是留在苏州啊。” “我隐约记得她原本就是江南的人。” 王熙凤点点头,“林妹妹本来就是苏州人,只是林姑爷在扬州为官,她在扬州生活的时间长些。” “这一次你二叔也问了她的意见,她想留在苏州,给林姑爷守孝。老祖宗虽然心里惦记着她,可是也想着林妹妹一片孝心,那边又有人照顾,也就同意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人啊,都有那么一回,用你二叔的话讲,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求,珍惜现在。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秦可卿眼中露出了光泽,“二叔这话说得真好。” “他这般能文能武的人,真是世间罕见啊。” “嗯,也只有婶子这样的人,才让二叔配得上。” 王熙凤笑得很开心,“你啊,就是能让我心里舒坦。” “其他人啊,都说我这模样,我这能力,才能配得上二爷。” “要我说啊,龙配龙,凤配凤,都是天生的。” “好了,我们也别自个儿夸了,我叫你出来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议一下。” 秦可卿见王熙凤收敛神色,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便说道,“婶子,是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就是了。” 王熙凤摇摇头,“这件事情还只能你自己做主才行,我可不能吩咐。” 秦可卿知道兹事体大,便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王熙凤瞧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便压低声音在秦可卿耳旁说道,“先前你公公没了,接着蓉哥儿也没了,老祖宗他们担心你们这一府断了后,便想了个主意,要将环哥儿过继过来。” 秦可卿脸色一变,“什么?” “将环哥儿过继过来?这算什么事啊?” 王熙凤拉着秦可卿的手说道,“赵姨娘不是要害我们吗?结果她咎由自取,引火自焚。老爷保住环哥儿,先让探春带着,后来便自己去教导了。” “他们上次找我去商量,说宁国府不能绝后,找旁族过继还不如到本家寻一个,便定下了环哥儿。” “我是不同意的,可是在他们跟前,我辈分小,说话不好使。你婆婆自己也没有亲生的,找谁过继还不是一样啊。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你啊!” 秦可卿脸色有些微寒,“我还在啊,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啊,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算计我们了?” 王熙凤说道,“你也不要太激动,我只是将知道的事情先和你说一下,这事也没有定下来的。” “更何况当时商量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遗腹子,只是想着蓉哥儿没了,他们有个理由办这事。” “现在啊,就是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了。” 秦可卿冷声说道,“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宁国府里的人,都可以继承这份家业。”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不能动,更不能抢,否则我会拼个鱼死网破。” 王熙凤眼中露出赞许神色,“怪不得你二叔说你外表柔弱,骨子里可坚韧得很啊。” “你这个性子,也不枉费我疼你一番。” 秦可卿连忙问道,“现在二叔是族长,他的意见呢?” 王熙凤说道,“你二叔的意见和我一样,不同意。” 秦可卿这才放下心来,这句话,便是她的底气,便是她最大的支持。 王熙凤又说道,“你也不能大意了,老祖宗和老爷、太太办事,有时候不会商量,不会征求他人意见的。连你二叔也未必能劝得动。” 秦可卿说道,“幸亏婶子你提醒我了,否则啊,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既然知道了,我自然会做一些准备,让这事不能成的。” 王熙凤扶着秦可卿的手臂,“你啊,也不能因为这事太费心了。”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你都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孩子生下来,便是你的附身符。” 秦可卿点点头,“婶子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商议一下。” “就是薛家和我们府上有一处生意是合伙做的,就是徽州的那处矿场。” 王熙凤点点头,“我知道,就是那处硝石矿吧。” “我听人说起过,那矿场似乎没落了,利润不高,差不多要停产了。” 秦可卿说道,“是的,因为没有个能干的人去打理,又没有管好工人,里面偷东西的,私自买卖的,中饱私囊的,还打架死人的,乱七八糟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么几年下来,不仅没有赚到钱,还倒贴了钱进去。” 王熙凤问道,“那宝钗找你干什么?” “是想将这矿场转手吗?” 秦可卿摇摇头,“不,不是转手。” “她想增加投入,再投入五十万两银子进去,派驻得力人手进去,将这矿场盘活起来。” 王熙凤不解地问道,“五十万两银子?投入到那荒山野岭当中?” “这是什么道理?” “薛宝钗这么能干的人,绝对不会将银子打水漂的。” 秦可卿点点头,“是啊,我初时的担心和婶子一样。” “一来先前还债,差了不少银子,我手里头根本就没有多少银子。现在这个矿场还是倒赔钱的,能转手是最好的,还要砸五十万两银子进去,万一是个无底洞呢?” 王熙凤凤眼微眯,“薛宝钗和你是怎么说的?” 秦可卿说道,“她说是二叔的主意,所以我特意过来问你。” 王熙凤有些吃惊,“我并不知道啊!” “因为这矿场我们并不占股份,所以就没有关心。” “二爷也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矿场的事情。” 秦可卿沉吟了一下说道,“婶子,我有个主意,看你是否同意?” 王熙凤说道,“你说来我听听。” 秦可卿说道,“我想薛姑娘应当不会诓人的,因为这事问一下二叔便一清二楚了。” “既然是二叔说的,又提到了火药物料一事,我想必然是军中所需。你看这样如何,这处矿场,我们家原本七成股份,薛家三成股份。我现在不要一分银子,分给婶子两成股份,以后这矿场的事情便请婶子多费心了。” 王熙凤连连摆手,“让我操心可以,我不能白白要你的股份啊。” “我虽然喜欢银子,可是我们娘俩的关系在这里,我怎么能白白占你便宜呢。” 秦可卿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婶子,我并没有吃亏的。” “我想着,既然是二叔的主意,这门生意就绝对不会亏。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多少本钱,朝婶子开口,婶子自然会借我。与其借我本钱,不如将股份送你。我依旧占有五成股份,还是说话人。婶子也能拿钱生银子,到时候又能分到红利,一举多得啊。” 见王熙凤还在犹豫,秦可卿搂着王熙凤说道,“婶子,你就答应吧。” “你也不想我到时候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到处操心吧!” 第167章 林如海平江城托孤 王熙凤操不操心贾琏不知道,贾琏现在很操心却是一点也假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步伐太大了,一下子涌进来太多人,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一波涌进来的人是各地的难民。 江南之地动乱已久,除了几个大型城市,那些小县城,基本上是隔几个月,城头改换大王旗。 到处都是难民,到处都是即将饿死的人。 当他们得知跃鹿山可以接纳难民的时候,便疯狂涌进来。 哪怕经过把关,已经有高达十余万人符合要求,进入了跃鹿山地界。 这些人的安置,对于贾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首先是粮食问题。 这么多张嘴,都是问他要吃的。 房屋、土地,都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 虽然李乙龙能干,可是对他的考验一下子来得太沉重了。 第二个让他操心的是,一下子过来投诚的山贼太多了。 自从杀了罗剑仁,降了跃鹿山人屠张君,砍了二龙山的田大榜之后,周边的盗匪一个个按耐不住了。 纷纷前来投降。 虽说大的盗匪贼众有两三千人之多,小的只有几十号人。 可是架不住世道太乱,贼窝太多,一下子就投降了近万人了。 这些人,可不比手无寸铁、善良可怜的难民,都是匪啊。 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手中沾满鲜血的山贼啊。 这些投降盗匪头领的安置,确实有些费神。 贾琏安排了几个大头领之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元朗去做了。 因为贾琏实在太忙了。 他忙得连晓璐和马酥姑娘都只能深夜接见一下,忙得日以继夜,日月无光。 从扬州接回来的林如海,接过来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林黛玉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 贾琏一直守在旁边,毕竟这是他的亲姑父。 毕竟林如海是他花了大精力,大价钱从扬州抢救出来的。 贾琏给林如海扎了一针,确保他有体内能交代后事。 这一针很考验贾琏的水准,足够林如海能挺过两个时辰。 林如海拉着林黛玉的手先是哭了半个时辰。 父女多年后的第一次相见,竟然是这等场面。 如果不是贾琏看到林如海的脸色变了,连忙用上好的参汤灌进去,恐怕林如海一口气上不来,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内力。 贾琏劝道,“姑爷,今日你们父女团聚,是天大的喜事,林妹妹身子也虚弱,你们先不要哭,往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林黛玉听劝,便接过雪雁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眼泪,“二哥哥说得对,我不哭。” “父亲,你也不要哭。现如今我们团聚了,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林如海拉着林黛玉的手,“我现在都和做梦一样,如何能想到在垂死之时,还能再见到玉儿一面呢。” “我哪怕是现在死了,也能瞑目了。” 林黛玉说道,“父亲,你不要这等话。” “二哥哥方才耗费了内力,将昏迷中的父亲抢救过来了,哪怕我寻遍名医,也要将父亲治好的。” 林如海眼中饱含感激之情,看向贾琏,“虽然你已经是朝廷官员,按理得叫一声贾大人,但是朝廷贾大人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唯有自家的亲人才能这般不辞辛劳。” “所以我还是称呼你一声琏哥儿好。” 贾琏笑道,“姑爷是长辈,如何叫我都行。” “我将姑爷救出来一是职责所在,二是血浓于水,我们都是一家人,必然要救姑爷的。” 林如海说道,“我知道你此行费了大精力。” “我困在扬州多日,早已知道时局艰难,扬州城内人人自顾不暇。那平南将军孙立均又是个虎狼之人,他不仅将我在扬州的两处店铺给占为己有,还将我在城南的粮仓都给一抢而光,实在可恶啊。” 贾琏没想到林如海在扬州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生意,“姑爷,按理说你也是朝廷命官,虽然病休,可是体面还在,这孙立均竟然会这样不顾情面,不仅不照顾三分,还这般明强暗夺?” 林如海叹了口气,“我当时也以为孙立均会给我这个前任扬州巡盐御史几分面子,可是后来的事情让我明白,我有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 “孙立均此人,心狠手辣,贪得无厌。他到了扬州,便巧立名目,四处搜刮掠夺。如果他将这些财物放在打仗上,我们也能接受,可是他全部都占为己有。” “就是因为他这样胡作非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领着数倍于反贼的朝廷兵马来扬州,不仅没有剿灭反贼,反而被陈远南打得只能龟缩在城内,不敢出去。” “朝廷不会用人,扬州迟早有一败啊!” 或许是因为太激动,林如海说着就咳嗽起来。 开始只是咳嗽几声,随后剧烈咳嗽,连被子都快被掀起来了。 林黛玉连忙用手轻轻地拍打林如海的后背,又给他灌了两口参汤,这才逐步稳定下来。 贾琏说道,“姑爷,国事、天下事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你且安心修养,不要太过于操心了。” 林黛玉也说道,“是啊,父亲,天塌下来也有朝廷顶着,你身体都成这般模样了,如何还能操这般心呢?” 林如海大口喘气,“唉,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我看这大乾要亡了哦!” 林黛玉脸色一变,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一句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话啊。 她看向贾琏,想从他脸色看出变化。 贾琏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姑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又能挡得住呢?” “孙立均是朝廷派下来的平南将军,他们孙家时代为将,根深蒂固,现如今他姐姐又是贵妃。所以孙立均在扬州胡作非为,连连吃了败仗,朝廷只是督促,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林如海对贾琏说道,“琏哥儿,你千万不要去扬州,哪里的水太深了。” 贾琏眼中浮现出云雾,“姑爷,你也曾在扬州为官,又被困扬州多日,自然知晓扬州的水深水浅。” “可是身在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啊。” “现在孙立均仗着自己手下有兵马,还能支撑一会。我担心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必然会破罐子破摔,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升迁,肆意调动周边各州府的兵力,不顾一切地去扬州啊。” “哪怕是用百万人的性命去填扬州的水,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林如海说道,“不是现在太平会已经派兵堵住了周边各州府的城门了吗?” “你们也一直在抵抗太平会反贼,如何还能去扬州增援?” 贾琏说道,“孙立均这样的人,如何会考虑其他人的死活,他唯一会考虑的,就是他的官帽子,就是他的升迁之道。” “我猜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撕破脸皮,直接下令,各地发兵扬州。” 林黛玉说道,“二哥哥,你们不去不就行了吗?” 贾琏苦笑一声,“不去?军令如山,谁敢不去,脑袋搬家!” “姑爷,你也累了,好生休养,我先去处理一些军务,明日再来看望你。” 林如海喊住了贾琏,“琏哥儿,你稍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贾琏只得留下来,其实他并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因为他知道林如海的时间不多了。 他和林如海并没有任何仇恨。 对于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金唢呐用一枚英雄令在强迫他,诱惑他。 贾琏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林如海还是死了。 在林如海将他在苏州城内的三处宅子,五个铺面,以及一些生意都交待给贾琏之后,便一口气再也没有上来。 贾琏深深地记得在林如海在临死之前的那一幕。 林如海将林黛玉的手紧紧地放在贾琏手中,“琏哥儿,琏哥儿,你好……” 第168章 龙隐门的宗门令牌,二师姐到底有多美 贾琏将林如海的后事做了安排。 这乱世之中,一切从简。 林黛玉能见到林如海最后一面,已是心满意足。 虽然依旧伤心欲裂,还是能听劝,按照贾琏的吩咐,由杨艺文牵头办好丧事。 贾琏并没有回自己院中,想起一些事情,径直走到隔壁院子,便看到了一个清冷身影坐在窗边。 “阿梨,今天感觉怎么样?” 贾琏走了过去,想将手放在阿梨的肩膀上,以示亲热。 阿梨肩膀微沉,不着痕迹地避过贾琏的手,“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贾琏笑道,“你脚底我都握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阿梨说道,“我不习惯。” “我们做刺客的,有天生的反应。我要是没忍住,小心劈了你。” “还有,你进门不知道先打声招呼吗?” “不会敲门,你总会咳嗽一声吧。” 贾琏说道,“好好好,你厉害,你优秀,以后都听你的。来,我来给你看看身上的毒素。” 阿梨站起身来,“昨日已经排过一次毒了,今日应当无碍。” 贾琏看了一眼他消瘦的身材,依旧苍白的脸膛,“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我看你气色还是不太好啊。” 阿梨看向窗外,“那是内伤,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好了。” 贾琏劝道,“其实我的金针治疗内伤是很有效果的。“ “只要你脱了衣服,我给你扎一针,绝对事半功倍。” 阿梨白了贾琏一眼,“不需要!” 贾琏见阿梨有些微恙,便说道,“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我说啊,你得多吃点东西才行,瘦成你这般模样,以后如何报仇啊。” 阿梨说道,“要是都胖成倪二那种样子,不如死了的好。” 贾琏摸了摸鼻子,“也不是要胖成倪二那样,就像我一样健硕不行吗?” 阿梨看了一眼贾琏露出的腹肌,眼眸有些躲闪,连忙转过头去,“你和阿虎一样,都是练身体的,身子练得铁一样的硬,一点也不好看。” “我擅长的是轻功,是剑法,需要灵动,需要轻柔。” 贾琏笑呵呵地拍了拍腹肌,“我这身肌肉,有力量,有弹性,可不是那种铁一样的,不信你摸一摸。” 阿梨手指微动,又忍住了,“我才懒得摸,脏死了。” 贾琏也不在意,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修炼的是什么无情剑法,世上还真有这种古怪的剑法啊。” 阿梨说道,“你个半路练功之人,又能懂得世上有多少奇妙的功法。” “这套剑法,是师尊从古籍中寻出来的,特意完善后给我修炼的。他还说了,无情剑法修炼到极致,便可傲视群雄。” “只是可惜,我剑法没有大成,否则也不会让大师兄偷袭杀了师尊,我却没法给他报仇。” 贾琏见阿梨提到大师兄,说起师尊之死,身子便微微颤动,便知道她此时内心极为不平静。 这种不平静对阿梨排毒、疗伤都是不好的。 贾琏连忙转移话题,“我这段时间有些忙,有些事情顾不上,你要是需要我的时候,就直接来找我就是了,小豆子他们都认得你,不会拦你的。” 阿梨将一个小匣子递过来,“给你。” 贾琏看着这个古朴的匣子,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阿梨说道,“这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宗门令牌。” “我和你达成了交易,你帮我杀大师兄,我给你宗门令牌。” 贾琏没有接过来,“我连大师兄都没有见到,而且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西域那鬼窟去找你大师兄啊,我如何能杀得了他。” “这个令牌你自己先收着吧,等我实力足够强大了,便领着兵马杀向西山,将那鬼窟荡平,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阿梨没有做声,而是打开了匣子。 里面并没有贾琏想象中的那种传统的令牌,而是一柄半尺长的小斧子。 像小孩的玩物一般。 只是这柄小斧子手柄是碧绿色的,而斧头是黑黢黢的,上面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奥妙气息。 “这斧头不简单啊!” 贾琏感受到斧头上的那股奥妙气息,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有些感应。 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两件东西都被牵动起来。 一个是丹田中不断吸收提炼内力的通灵宝玉,它在快速转动起来,似乎在欢呼雀跃。 一个是原本静静躺在物品栏中的风月宝鉴,它的一面散发出光泽,有一个骷髅头似乎想从镜面中探出来,去抓这柄小斧头。 “叮!” “要它!要它 !” “收了它。” 是金唢呐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这一柄小斧头形状的令牌竟然连金唢呐都惊动了。 贾琏走进阿梨身边,仔细地看这小斧头。 斧头上面还些了一个字,“开”。 “阿梨,你不是说你们宗门叫龙隐门吗?为什么这宗门令牌上面不是写一个‘龙’字却写着一个‘开’字呢?” 阿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宗门令牌,因为它一直保管在师尊手中。” 贾琏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前提到过,这宗门令牌是开启传世宝藏的秘钥,估计这个‘开’字就是开启的意思吧。你们龙隐门的创始人还真有意思,生怕后人记不住,想出了这个简单直白的法子。” 阿梨瞪了一眼贾琏,“不许说师祖他们的坏话。” “尊师重教不懂吗?” “而且你以后就是我们龙隐门的第五代宗主,对前任宗主都要有敬畏之心。” 贾琏嘴角抽了抽,“我只是想要那个传世宝藏而已,这个宗主之位还是你来当吧。” 阿梨说道,“我们既然达成了交易,就要信守诺言。” 见贾琏还要说话,阿梨正色说道,“你放心,大师兄是不会知道宗门令牌被我给了你,他不会想着来刺杀你的。” “而且你当了宗主,我便会一直保护。另外,宗门还有人一直在外没有归山,我只是没有找到他们而已。” “其中一人,手段高明,并不逊色于大师兄。” 贾琏大喜,“是谁?” 阿梨仰头看着天空,“二师姐!” “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二师姐了,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二师姐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她的手段超乎常人,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她完成不了的任务。” 贾琏问道,“有多美,比你如何?” 阿梨依旧仰头,露出完美的脖颈,“二师姐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让人可望不可及。” “她比你那个丫鬟刘晓涛要美上一百倍,要比那晓璐、马酥迷人一千倍。” 贾琏一把接过匣子,将它合上,“二师姐美不美不重要。” “那个大师兄太让人厌恶了,我先帮你保存这宗门令牌,等你伤好了,复仇之后,我再将它归还给你。” 第169章 乡野口味,丫鬟刘晓涛陪酒 贾琏走回院中,便看到一个少女在门口等待。 见贾琏走近,少女迎了上来,将贾琏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柔声说道,“老爷,还没有吃饭吧。” “我已将饭菜热好在锅里,我现在就去给老爷端来。” 贾琏说道,“晓涛,这些事情有厨子去做便是了,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如何会做这些事情?” 刘晓涛轻声说道,“老爷,你别说我是一个千金小姐了,我也只是一个乡下人,只是托得父亲有些积蓄,生得在一个好人家而已。” “我父亲、祖母打小就让我做这些事情的,说姑娘家不能养成懒惰的性子,还说以后嫁人……” 后面的话,刘晓涛声音越来越小,走进厨房端菜去了。 贾琏洗净手,见刘晓涛将饭菜端了出来,便说道,“小豆子呢?还没有回来啊。” 刘晓涛点点头,“小豆子去了衙门,说是李县令去了跃鹿山坐镇,他协助县丞大人办理平江城的事务。” 贾琏笑道,“这小兔崽子,还敢去办理政务,谁叫他这么干的?” 刘晓涛说道,“他说是老爷你亲口说的。” 贾琏摸了摸鼻子,“我亲口说的?” “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句话?” 刘晓涛说道,“小豆子原话是这么说的,他说老爷以后会放他出去当县令,趁着现在空缺的时候,他先拿平江县城练练手。” “以后独当一面了,就不会乱了章法。” 贾琏嘴角有笑,“这兔崽子,拿着鸡毛当令牌了。” “这院子他就不看管了啊。” 刘晓涛说道,“有我在呢,况且小豆子是个花脚猫,闲不住的,让他去办正事还好一些。” 贾琏看向刘晓涛,“你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你把家里的银子、粮食都送到军中来,我本该感激你,可是你又来我院中当丫头,我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刘晓涛给贾琏斟满了一杯酒,“老爷,这是我自愿的,你为何要过意不去呢?” “能留在老爷身边,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 “只要老爷不赶我走,我心里就开心。” 看着刘晓涛脸上幸福的笑容,贾琏心中感叹了一声,这人啊,一旦优秀起来,前赴后继的人就往身边涌过来。 可是人越多,就代表责任越大。 自己只有继续优秀下去,方能不辜负这些的期望,方能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家。 贾琏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人,知道劝不动刘晓涛,便说道,“晓涛,坐下来一起吃啊。” 刘晓涛连忙说道,“老爷,我吃过了。” “你吃吧,我在一旁伺候着就行。” 贾琏说道,“锅里的饭都没有动过,菜也没有动过,你如何会吃过?”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肯定是想着我吃完后,你就着剩菜吃一点。” 刘晓涛不做声,因为她想做的和贾琏说的一般无二。 做下人的规矩,她都懂。 贾琏拉着刘晓涛的手,让她坐下来,“在我这个院子里,就没有下人。” “你看小豆子,每次不是和我一起吃饭?” “他那风卷残云,饿鬼投胎的样子,我可嫌弃过她。” 刘晓涛白皙的脸庞浮起一层红霞,依旧有些局促。 贾琏松开手,“会喝一点吗?” 刘晓涛说道,“嗯,会喝一点点。” 贾琏眼中多了些笑意,“哦,刘员外还会让你喝酒?” “这倒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了。” 刘晓涛咬着嘴唇说道,“因为四平地势偏低,经常有水雾,因此家家都自酿米酒,村民们都会喝一点,驱寒气,去风湿。” “祖母打小就让我喝一些,便也能略微喝一点。” 贾琏点点头,“喝点酒,暖身子,去风湿,那是有道理的。” “来,我给你倒一点。” 刘晓涛连忙站起来,“老爷,你坐下,我自己来倒便行。” 贾琏便随她去了,夹了些菜,吃起来,“嗯,这味道不错啊,是什么菜啊?” 刘晓涛说道,“哦,这是野荠菜,我今早去河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摘了一些。” “老爷你尝尝这个,可香了。” 贾琏朝另外一个碗里夹了一筷子,“不就是葱吗?” 放入嘴中,贾琏说道,“不错哦,这些葱更香一些,晓涛你手艺不错啊。” 刘晓涛笑道,“这不是农户家种的葱,而是那山坡上,石缝间的野葱,用这野葱抄腊肉,特别入味,特别香。” “我开始还担心老爷不习惯这乡下口味呢。” 贾琏伸出大拇指,“很好。” “晓涛你还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啊,我就喜欢这乡里口味。” “你可比衙门的厨师煮的好吃多了,比平儿煮的要好更多。” 刘晓涛眼眸流转,“老爷,平儿是谁啊?” 贾琏说道,“哦,平儿原本是我家丫头,后来扶正做了妾。” “我和你说啊,她最喜欢弄的就是一大盆那种肉啊鞭啊,一堆补药放在里面。” “你想想看啊,这么大一条,就这么吃下去,想想都可怕。我和她说了多次了,可以炒着吃,煎着吃,还可以烤着吃。她偏偏不信我的,信那老中医的,就喜欢炖着吃,说药性足。” “一次一大盆,我每次吃完一盆,身上那味三四天都散不去……” 贾琏絮絮叨叨地说着,刘晓涛则安静地听着。 尤其是她听到平儿原本只是个丫头,后来当了妾之后,眼中的光芒越发茂盛。 仿佛有星星在那里点了一盏明亮的灯。 照亮她一路前行。 “老爷,你喜欢吃就好,我敬你一杯。” 刘晓涛端起酒杯,眼眸流转。 贾琏大喜,他今日忙了一天,有人准备了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又有佳人陪伴喝酒,实在是人生幸事啊。 贾琏端起酒杯,“好啊,这还是我和你第一次喝酒。” “也是我第一次和姑娘在家里喝酒。” “哈哈,好,舒坦。” “诶,你慢点喝,不用一口气喝完。” 刘晓涛一饮而尽,眼眸中多了光泽,脸上红霞荡漾。 “老爷这几日辛苦了,元朗、陈默都不在身边,也没人陪老爷喝酒。” “今日兴致好,老爷再饮一杯吧。” 贾琏见刘晓涛喝完一杯酒,只是脸膛微微红了些,便知道她是能喝一些酒的人。 只是到底能喝多少,她还真猜不透。 因为女孩子的酒量,永远是一个谜。 有的女孩子喝酒,仿佛能千杯不醉。 而有的女孩子喝起酒来,闻一下便醉倒了。 而同一个女孩子,原本是极能喝酒的,在遇到特定的人时,喝一口便能栽倒在人家怀中,怎么也弄不醒。 甚至连家住哪里也记不得了。 逼得那男孩子只好去开房,将女孩子安顿好。 又担心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只得守在房间里。 然后打了一晚的游戏。 第170章 吃着腊肉喝着酒,建最大的书院 贾琏自然不是那种男人,他喜欢美酒,美食,更喜欢美人。 一切和美好相关的事物,他都喜欢。 喝了三杯,刘晓涛陪了三杯。 刘晓涛除了脸蛋红扑扑的,眼中水汪汪的,并没有丝毫异样。 只是当她站起身来,给贾琏斟第四杯酒时,她瞄了一眼贾琏。 贾琏正在吃野葱炒腊肉,正在陶醉当中, 刘晓涛看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悄无声息地用脚踩住裙摆一角。 只要自己稍微移动一步,整个人便会摔倒下去。 贾琏自然会扶住她,将她搂入怀中。 小豆子出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晓璐和马酥姑娘这几日也因为操劳过度,休养去了。 这么大个院子,便只有她和贾琏了。 嗯嗯嗯,等下会发生些什么? 有些担心,有些期盼。 是不是太快了!? 自己过来当丫鬟才几日啊。 可是和贾琏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而且还喝了些酒,更是难得。 酒,真是好东西。 不仅能让男人胆子大,还可以让女子放得开。 再不把握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刘晓涛轻咬红唇,定下心思,便踩住了裙边。 “哎呀!” 一声娇呼,身子便朝贾琏身上倒去。 贾琏一愣,连忙将筷子上的腊肉吃掉,然后将筷子放下。 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晓涛拦腰抱住。 这时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提前一步将刘晓涛扶住,“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摔坏了,可不得了。” 刘晓涛定睛一瞧,眼神复杂,“哦,韩姑娘过来了。” 韩玲笑道,“是啊,我进门就看到你要摔了。” “这一趟小跑啊,累得我啊,气喘吁吁的。” 刘晓涛道了一声谢。 韩玲挥挥手,“也是撞上了,小事。” “哎,这腊肉炒得不错啊,这葱怕是山上的野葱吧。” “啧啧,这腊肉肥的好吃,满口是油,回味无穷。” 贾琏笑道,“韩姑娘果然是好眼光啊。“ “这野葱炒腊肉却是是一绝,来,坐下来一起吃点。” 韩玲说道,“这不合适吧。” 贾琏说道,“既然韩姑娘不愿意坐,晓涛,你给韩姑娘倒杯水,等我吃完再和她商议事情。” 韩玲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走过来这么远,现在的确有点饿了。” “嘿嘿,也不要喝水了,添双筷子吧。” “如果还有酒杯的话,我口渴了,喝两杯。没有酒杯的话,盛饭的碗也可以,我不讲究这些的。” 贾琏笑着朝刘晓涛点点头。 这韩玲有一点好,就是厚道得好。 性格大大咧咧的,就是那种胸宽体胖的姑娘。 刘晓涛给韩玲拿来碗筷,斟满了一杯酒,“韩姑娘,菜有点少,你将就着吃点吧。” 韩玲看了一样锅里的饭,笑道,“不打紧的,只要有饭就行。” “我和你们说啊,就着这香喷喷的油汤,我可以下三碗饭。” 贾琏笑道,“韩姑娘,你这是真辛苦了啊,都饿瘦了。” 韩玲点点头,“贾大人你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小兔崽子有多能吃。” “明明晚上给他们吃了馒头,半夜还有孩子饿醒了在哭,逼得我把藏起来的肉包子分给他吃了。” “嗯,还是腊肉好吃啊,真香。” 贾琏看着韩玲几口就将半碗饭给干空了,便说道,“韩姑娘,慢点吃,不要光吃菜,也喝点酒啊。” 韩玲拿起酒杯,一口喝了,含糊不清地说道,“比起喝酒,我更喜欢吃肉。” 贾琏知道韩玲自小就是在衙门里长大的,跟着差役喝酒吃肉,老韩也管不住。 性格是打小养成了,改不了。 不过这性格,贾琏喜欢,豪爽。 贾琏对刘晓涛说道,“晓涛,你再去炒一碗吧,看把韩姑娘饿成什么样子了。” “我以前就说过,跟着我干事,能流血流汗,就是不能饿肚子。” 刘晓涛正要起身,韩玲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真不用了。” “有米饭就够吃了。” 贾琏说道,“到我院子里还讲客气?” “你每次找我要钱要人要东西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你客气过啊。” 韩玲嘿嘿一笑,“贾大人,我这不是客气,做长远打算。” “那块腊肉也不要炒了,等下给我带走就行。” 刘晓涛没想到韩玲自己吃饱了还要带走,这腊肉可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熏了整整一年的老猪肉,很难得的。 贾琏说道,“行,等下打发你一块。” “说罢,你这次来,又找我要什么东西,不会就是要一块腊肉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韩玲说道,“大人英明,果然猜到了我的目的。” “我这一趟来啊,还真不仅仅是为了这一块腊肉。” “当然,这腊肉真的香。” 韩玲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回味了一下说道,“每次来贾大人这里就是开心,好吃好喝的。” “这一次啊,我想向大人要一块地。” 贾琏一愣,“要地?” “你准备带着孩子们种地啊?” “虽然说体验耕耘是好事,不过荒地很多,你自己去找就是了。” 韩玲说道,“我要北街那块地,以前那边着了一次大火,烧了半条街,我听人说贾大人正在那边准备重建的。” “我就要那边靠着衙门这边的那块地,位置最好了。” 贾琏说道,“那块地不行,我已经做了规划,那块地是要建一座青楼的。” “现在平江县城的人越来越多,南街已经太拥挤了,得将北街好生开发一下。” “那边我准备打造吃喝玩乐一条街的,那块地方还真不能给你。” 韩玲想了想说道,“那就给我在东道口靠河边的地方拿一块地。” 贾琏不解地问道,“你跑那么远拿地,你到底要作什么?” 韩玲说道,“现在想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多,因为我们的学堂办得好,先生又拉了几个知名的老先生过来教书,现在连周边街坊的孩子也都将孩子送过来了。” “碍于情面,我也不能不收。” “我和林姑娘商量了,准备建一个书院,不仅让战死的兄弟们的孩子有书读,平江县城所有的适龄孩子都可以来上学。” “我想让每个孩子都能识字读书,我想让每一个孩子都有美好的前程。” 贾琏怔怔地看着韩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韩玲拉住贾琏的手,“是你告诉我的啊!” 贾琏感受到韩玲手掌传来的力量,“我告诉你什么了?” 韩玲眼中有光,“你告诉过我,要让孩子们好好活着。” “我觉得孩子们好好活不仅要能吃饱穿暖,还要让所有孩子都能上学,让他们茁壮成长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贾大人,是不是这样的?我做得对不对?” 贾琏感觉自己汹涌澎湃起来,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和韩玲比起来,自己越发感觉自己是个渣渣了。 “不要北街,不要东街,我给你一块最好的地。” “去跃鹿山,建一座最大的,最好的,最上档次的书院。” “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叫跃鹿书院!” 第172章 发兵扬州,贾琏的谋划 “军法处置?他还敢这般下令,他弃城而逃,扬州满城百姓被屠,朝廷能饶过他?” 贾琏冷静下来,“元朗,我们得做好准备才行了。” 元朗点点头,“是的,形势已经很严峻了,所以我才一路快马加鞭地跑回来。” 贾琏问道,“可知道孙立均为何会突然放弃扬州城吗?” “以他想立功的欲望,那贪婪的本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弃扬州城的。” 元朗说道,“目前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听到传言说,是扬州城被太平会反贼混了进去,里外结合,到处传出杀孙立均的声音。孙立均怕死,便领着兵马跑去荆州了。” 贾琏眉头微皱,“估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元朗说道,“也不知道朝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做什么处理?” “如果再不严惩孙立均,恐怕江南只会更乱啊。” 贾琏冷笑一声,“处理?能有什么处理?” “我估计孙立均的奏折此时比你跑得还快,已经送到皇上手中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孙立均一定在里面写着:臣在江南誓死杀敌,屡败屡战,绝不弃守江南。此次贼兵聚集百万之众攻城,扬州虽失,江南兵马仍在。臣已召集各州府兵马,不日将夺回扬州,剿灭反贼,以报圣恩。” 元朗说道,“以皇上对孙立均的信任,加上孙贵妃吹的枕头风,那此事就会不了了之了。” “老爷,现在孙立均在荆州,我估计陈远南会乘胜追击,围攻荆州的。” “一旦荆州不敌,我们苏州就要直面对陈远南了啊。” 贾琏目光冷峻,“陈远南我虽然没有碰过面,可是一旦荆州有失,我们要面对的可不是陈远南,而是孙立均啊!” “此人身居高位,又对我有成见,岂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元朗说道,“孙立均总要面对的,陈远南也是要面对的。” “就是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贾琏说道,“我来江南,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要直面对陈远南的。” “只是孙立均这个酒囊饭袋,败得太快,跑得太利索,给我在苏州发展的时间远远不够啊。” “元朗,我们现在的兵马有多少人了?” 元朗说道,“两万兵马已经满编了。” “这段时间后面剿匪投降的兵马虽然领军饷,还没有纳入军中正式编制,挑选过后有八千五百人。他们这些人能活下来,已经是欢天喜地了,还能拿朝廷的军饷,也不会想着编制的问题。” “我们接收难民,也从中挑选了一部分,再加上后备的人员,应当还有两万人。” 贾琏说道,“我们自己的两万兵马,加上投诚的八千五百人,都是可以一战。” “剩下的两万民兵,还得加紧训练才行,如果不训练,上了战场只会自乱阵脚,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纯粹堆人数,送人头而已。” 元朗说道,“已经在抓紧训练了。” “张君和老默对这一块抓得很紧。” 贾琏点点头,“张君此人,的确能干,那两万兵马可以放心让他去训练。” 元朗有些担心,“老爷,你真的如此信任他。” “这两万兵马在他手中,可是能掀起大风浪的。” 贾琏看向元朗,“不是你和他关系更亲密吗?” “莫非你察觉出了张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元朗摇摇头,“张君一心扑在兵马训练上,比训练跃鹿山的盗匪还要猛,简直是没日没夜的,目前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如果他掌管的兵马太多,权力越大,我怕会滋生一些异心来。” 贾琏朝元朗宽慰一笑,“你放心,我这人啊,看人还是很准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然,你的担心也是对的,当一个人手中的权力变大时,他的欲望和野心也会随之变大。” 元朗明亮的眼睛看着贾琏,“我想老爷应该已经布好应对之策了。” 贾琏轻声说道,“萧咪咪是个好姑娘啊!” “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我倒是有些想她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一年期限,恐怕她也不会来找我解毒。” 元朗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贾琏在萧咪咪身上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早已在张君身上留下。 只是不会让张君察觉到而已。 “老爷,那我们去不去扬州?” “如果不去,就违背了孙立均的军令,他就有理由对我们下手。” “如果去,现在太平会陈远南势大,号称有五十万兵马,我们这点人手有去无回啊。” 贾琏说道,“五十万兵马,恐怕里面有三十万是难民。” “至于其他二十万,真正能打仗的也不过十来万人。” “哪怕打不过他,我也能自保。” 元朗问道,“那我们去扬州走一遭?” 贾琏说道,“我们接到军令,自然要发兵,只不过能发兵到哪里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元朗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老爷,你的意思?” 贾琏站起身来,看向跃鹿山方向,“这几万兵马可是我在江南精心攒下来的家当啊。” “我为了给他们发军饷,能吃饱,能有武器,我可是垫了不少银子进去。” “别人当官,都是拿银子走,偏我当官,还要自己掏银子养兵马,这到哪里说理去。” “可就是这样,我愿意啊,我手中有兵,我心里不慌。正因为这样,我更舍不得他们去白白送死了。” “既然军令上说最晚明日就要赶到扬州,否则军法处置。那我们也不要等了,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元朗问道,“半个时辰后就出发?多少人去?粮草如何准备?留多少人守城?” “到了扬州如何打仗?这些恐怕都要商议好才去吧?” 贾琏对元朗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准备三千兵马,也不要带粮草。” “就到普惠山转一圈,然后攻克不下,被打回了平江城。然后每日声势弄得大一点,做出佯攻普惠山的姿态,就可以了。” 元朗顿时明白过来了,“老爷,你这是发兵扬州,被太平会反贼挡住,拼死也去不了扬州啊!” “而且,我们一直在死战,坚守不退,江南之人尽知。” 贾琏点点头,“不仅如此,还要抓紧去将扬州的事情弄清楚。” “看陈远南破城之后,在扬州是否屠城,是否烧杀抢掠。我们也要开始在苏州造势了,苏州这些达官贵人、富商豪绅,现在一直在观望状态,出的银子也是杯水车薪。” “要告诉他们,一旦城破了,扬州的官员、豪绅的下场便是他们的明天。” “唯有共进退,生死与共,荣辱与共,才能守住平江,守住苏州。” 元朗点头,“老爷这一招高明,城破之下,寸草不生,人都没了,他们还留着银子,留着家产有什么用。” “我们佯攻普惠山,还可以让太平会反贼多推进一点,多占据几个小山头,让反贼上头,也给这些官员、富商紧张一下。” “我们在其中,两全其美。” “老爷,那我现在就去整顿兵马了。” 贾琏说道,“你不用亲自出马,你去的话可信度不高。” “让倪二去吧,他武艺逊色于太平会反贼鲁莽,输起来更真实一些。” 第176章 打开城门迎天尊,天尊来了不纳粮 刘晓涛嘟着嘴坐在台阶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月亮。 哼,这晓璐真不要脸。 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麻烦老爷。 自己过来麻烦还不打紧,竟然还带着其他的女人来。 这个女人还是富商马飚的小妾,还是个外族高丽女子。 一个高丽女子,凭什么来麻烦老爷啊。 这些女人,一个个说得好听,说是来伺候老爷的,其实都是看上了老爷的官帽子,看上了他手中的权力。。 老爷也太不容易了,白天要忙于军政事务,晚上还要被这些人纠缠。 自己这般费尽心思,耗尽家财,只是想好生伺候贾琏而已。 可就是这个小小的愿望,还是几经曲折才达成的。 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已经三番五次来了。 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啊? 年少不知人妇好,错把少女当做宝。 我少女之身为什么不能当做宝了? 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难道就错了吗? 你们以为我想继续保持完璧之身啊,我在等着老爷呢。 可恨你们这些妖艳贱货,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还将我前进的道路给堵死了。 可恶! 可恨! 要是老爷以后真的不喜欢我这样的人,非得和晓璐拼命不可。 刘晓涛嘟着嘴,伸手摘下台阶下方小树的树叶,从中间撕开。 想要放入口中吹口哨。 这是她在老家的时候,小时候经常喜欢玩的小把戏。 第二日晌午,贾琏和元朗、尤勇等人来到平江城头上,自然还有臀部未好,走路一扭一扭的倪二,以及牵着狼狗的张宝。 元朗指着前方说道,“大人你看,太平会反贼果然增兵了。” “先前不过四五千人,现在估计有近万人了。” “他们在癞头山、冬瓜山上安营扎寨,看来是准备妥当之后,就准备攻城啊。” 贾琏说道,“鲁莽此人,虽然生得鲁莽,名字也取得鲁莽,可是他这般排兵布阵,还是有些章法的。” “至少,他在昨天获胜之后,并没有急功近利,草率地攻城,而是开始步步为营了。” 尤勇说道,“大人,据探子回报,鲁莽身边多了一位叫神机子的军师,此人号称有经天纬地之才,神机妙算无双。” “看这阵法,显然是那神机子布下来的。” 贾琏说道,“也好,也好。” “来了个会打仗的人,才打得像模像样嘛。” “要不然那孙立均总会按耐不住,调集我们的兵马去荆州的。” “对了,扬州和荆州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元朗说道,“我们的探子连夜回报,扬州的确大乱了一场,不过陈远南并没有屠城。” 贾琏眼眸微眯,“没有屠城?” “那陈远南在扬州做了什么?又如何会大乱一场?” 元朗说道,“陈远南进城之后,便封锁了城门,一个人也不准放走。” “随后太平会反贼全城搜索,将城中的官员,富商全部抓了起来,全部砍了,足足砍了三千多颗脑袋。” 贾琏脸色凝重,“陈远南围攻扬州数月,至少死了三四万兵马。此次进城竟然只杀了三千人,不正常啊。” 元朗说道,“的确不正常。” “陈远南还打开官仓,开仓放粮,让扬州城内的百姓按人头来领取粮食。” “现在扬州流传除了一句话,‘打开城门迎天尊,天尊来了不纳粮。’。” 贾琏心中一惊,“还有这等话?是不是还有其他几句?” 元朗点点头,“原来老爷也听过啊,的确还有其他几句,我念给大家听下。”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天尊,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天尊,天尊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天尊。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贾琏越发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陈远南竟然有这般高的水平。 或许不是陈远南有这么高的水平,至少可以说他的手下有极高谋略的人。 能将这首打油诗编出来,就证明这太平会不是一群简单的反贼啊。 贾琏沉声说道,“陈远南,自称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的人间使者,自称天尊。” “他领上天意志,来凡间拯救苍生,创建太平会,凡入会之人,皆可享受太平人生。” “陈远南不简单啊,他所谋者大啊。” 元朗说道,“的确如此,太平会以前从来没有打出过‘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天尊。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的口号,也就是这次攻破了扬州之后才打出来的。看来是专门为这一次扬州做准备的。” “他们攻入扬州城,杀了贪官污吏,杀了土豪劣绅,对贫苦百姓秋毫不犯,现在扬州城里的百姓对他们是推崇备至,极力拥护。” “太平会的名声,陈远南的影响,已经覆盖江南之地了。” 尤勇担忧地说道,“太平会竟然能比朝廷的兵马更得人心,这就是最恐怖的事情啊。” 贾琏说道,“人心,民心,这是朝廷的根基所在。” “以前扬州的官员,以及后来去的平南将军孙立均,失去了人心、民心,这是他们失败的根本原因。” 元朗说道,“幸亏苏州有老爷坐镇,稳人心,得民心,苏州才能一派欣欣向荣啊。” 尤勇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元朗,怪不得元朗是贾琏最信任之人。 他能无时无刻地接得上贾琏的话,无时无刻地让贾琏舒服。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哪怕是拍马屁,也只有拍得不露痕迹,不动声色,让所有人心领神会,润物细无声的马屁才是高超的马屁。 学到了,学到了。 贾琏说道,“扬州已经被陈远南占据了,以他的能力,很快便能将扬州变成他的根据地。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啊。” “我们的动作,我们的脚步要加快才行了。” “荆州那边怎么样了?” 元朗说道,“荆州那边也有回信。” “平南将军下令,苏州务必全力抵挡太平会反贼进攻,绝对不能让一个太平会反贼踏入平江境内,否则军法处置。” 贾琏嘴角一抽,“这孙立均,不提支援半字,只要我们为他苦守后方。太平会要是前后夹击,孙立均连跑回京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此事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的。” “还有吗?” 元朗继续说道,“陈远南手下四大天王之一的南天王郭雄领着十万兵马发兵荆州,继续追杀孙立均。” “四大天王中的北天王徐厚领着十万兵马发兵冀州。” 第178 薛宝钗到来 “宝钗妹妹,你怎么来了?” 贾琏有些惊讶。 来人正是薛宝钗,她今日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裙子,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薛宝钗见到贾琏,眼中便堆满了笑意,“二哥哥,莫非我来不得啊?” “还是你不想见到我啊?” 贾琏连忙说道,“我自然是特别想见到你,许多生意上的事情不见面总是谈不透的。” “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的,这江南实在不太平,你个千金小姐,怎么能以身涉险呢?” 薛宝钗说道,“二哥哥,你可是和我说过的啊,富贵险中求。” “不以身涉险,哪来的泼天富贵啊。” 贾琏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 “以前朝廷兵马还能在扬州支撑,我们苏州还算能稳得一时。” “可是扬州被破,三千官员、富豪人头落地,情况就很麻烦了。” “来,别站着啊,我们坐下来说话。” 薛宝钗坐在贾琏的右侧,明亮的眼睛看着贾琏,“二哥哥,我也是在半路中听到扬州被破了。” “我心里就纳闷了,朝廷这么多兵马在扬州,怎么能会被太平会反贼给攻陷了呢?” 贾琏叹了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说句不该说的话,朝廷兵马这一败也是意料之中。大乾皇朝自立国以来,传承四代,如今已经难以为继了。文官贪财,武官怕死,这仗还怎么打?” “再加上内忧外患,外有北莽入侵,内有盗匪四起,天灾人祸,不约而同,世道紊乱啊。” 薛宝钗说道,“二哥哥,当真会变天吗?” “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贾琏说道,“变天也不会立马就变天。”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乾皇朝还是有些底蕴在那里的。只是这般发展下去,就看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至于何去何从,我也心里没有个底。”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的是,谁的实力越强,谁的财富越多,谁的名声越旺,谁就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至少,比其他人多一份自保。” 薛宝钗说道,“所以,二哥哥来苏州为官,以身涉险带兵出征,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吧?” 贾琏点点头,“有这方面的考虑。” “只是目前看来,形势比我想象中的要严峻得多啊。” “我以为好歹能给我两三年的时间准备一下,谁知道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时刘晓涛端了茶过来,“老爷,请用茶。” “姑娘,请用茶。” 薛宝钗看了一眼刘晓涛,微微颔首。 心中却有些浮想。 毕竟贾琏来江南,身边只有一个娇弱的林黛玉作陪,而且还是护送林黛玉来见父亲林如海最后一面。 这是公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什么时候贾琏身边又出现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呢? 而且看这姑娘的容貌、举止、眼神,绝非什么穷苦人家买出的丫头,而应当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 莫非,贾琏在江南又收了个小妾? 而刘晓涛的目光也在薛宝钗的身上略微有些停留。 这个薛宝钗果然生得美貌端庄。 听小豆子说,薛宝钗可是和林黛玉号称贾府里的并蒂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原本以为林黛玉已经生得够美的了,现如今来了个薛宝钗,似乎更胜一筹啊。 也不是说薛宝钗的容貌要胜过林黛玉,而是说薛宝钗的这份状态,给人一种淡定自然,神清气爽的感觉。 哪怕和她对视,也不会让人感觉很唐突。 尤其是薛宝钗生得肤白貌美,丰腴动人,这可正是贾琏喜欢的模样啊。 贾琏见薛宝钗和刘晓涛对视一眼,便笑道,“这位是我的表妹,薛宝钗。” “这位是当地刘员外的女儿刘晓涛,现如今在我府上管事。” 刘晓涛嘴角含笑,“薛姑娘莫要听老爷这般说,我哪里能管事,我就是老爷身边的丫头而已。” “我以前听老爷提起过薛姑娘,说你不仅生得美貌,而且聪明睿智,能里能外,生意做得可大了,是女中豪杰啊!” 薛宝钗笑吟吟地站起来,很自然地拉着刘晓涛的手说道,“我就说呢,刘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生得好看,又能干。我二哥哥孤身在外,也没有个家眷在一旁,能有刘姑娘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着,薛宝钗将手中的一个镯子滑到刘姑娘手臂上,“初次见面,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就给妹妹当个见面礼了。” 刘晓涛一见这镯子,颜色通透,显然不是普通的物品,正要取下来,“薛姑娘,这可使不得。” “我当真是老爷身边的丫头,你这般贵重的东西,我实在受不起啊。” 薛宝钗将手放在刘晓涛的手腕上,不让她取下来,“妹妹,我一见面就觉得你生得和善,和我投缘。” “另外啊,你刚才不是说,我二哥哥还夸我生得美貌,而且聪明睿智,能里能外,生意做得可大了,是女中豪杰吗?我也不知道你是杜撰的呢,还是二哥哥糊弄的,反正是好话,我就当真了。” “既然是女中豪杰,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二哥哥,你说呢?” 贾琏见薛宝钗和刘晓涛都看着自己,显然是要自己拿主意,便笑道,“话我是这么说过的,想不到晓涛还真记住了。” “既然是宝钗妹妹送你的镯子,她又是大财主,你收下这镯子也行。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宝钗妹妹初到平江,风尘仆仆的,我们也没有给她接风洗尘。恰好晓涛的厨艺不错,就弄几个小菜,我们在院子里给宝钗妹妹接风吧。” 刘晓涛听得贾琏这般说,也知道再拒绝便会让薛宝钗为难,便谢过薛宝钗,去后厨准备食物去了。 看着刘晓涛妙曼的背影,薛宝钗明亮的眼睛看向贾琏,“二哥哥,怪不得你许凤姐姐她们来苏州,原来你在苏州金屋藏娇,乐不思京啊。” 贾琏苦笑一声,“宝钗妹妹,你也调侃我啊,她啊,还真不是我的藏娇之人。” “你到时候问一下陈默或者小豆子就知道,我只是救了她性命,她就要到我府上当丫头。” 薛宝钗越发好奇,便缠着贾琏让他将此事说出来。 听到最后,薛宝钗拍掌大笑,“原来如此啊。” “先有英雄救美,后有以身相许,千古佳话啊。” 第183章 古之恶来 贾琏一惊,他发现这大汉身上的功力似乎在增长,浑身释放着嗜杀的气息。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这金唢呐不会吭自己吧? 要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英雄,出了什么意外,一铁戟将自己的脑袋打碎,他找谁说理去。 而且眼前这个大汉,武功绝对不在张君之下。 自己这武师级别的境界,恐怕想逃也逃不掉。 贾琏一动不动,只是袖中捏住了那枚金针。 大汉眼睛逐渐恢复正常,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地,“参见主公!” 贾琏没有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抬头,“典韦!” 贾琏腾地站起来,走到大汉身前,满眼惊喜,“你真的是典韦?” 大汉点头,“是我。” 贾琏大喜,双手扶着典韦的双臂,“好兄弟,终于等到你了。” 典韦也被贾琏感染了,“主公放心,谁要是敢伤害你,我一定把他的脑袋敲碎。” 贾琏围着典韦仔细端详了一番,内心充满了喜悦。 这的确是典韦。 这个典韦是他最想要的三国英雄之一,另外的两个英雄便是赵云和貂蝉。 赵云真的七进七出的绝顶高手,又忠心耿耿,放在身边,高枕无忧。 至于貂蝉,嘿嘿,长袖善舞,吸血神功,惊世骇俗。 对于典韦,贾琏是有深刻印象的。 这个出身陈留己吾的乡村人,一身武艺,忠心耿耿,为护主公,舍生忘死。 这是所有成大事之人渴望的护卫啊。 就连曹贼吃了败仗死了长子,突然痛哭流涕。 周边亲信请他节哀。 曹老贼说,我悲伤的不是儿子死了,是想起了身边没有典韦,无人能护我周全。 可见典韦在曹操心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贾琏拍着典韦的肩膀,“好,好,很好。” “果然不愧古之恶来之称,有你在我身边,我又何惧陈远南。” 典韦问道,“主公,陈远南是何人?” 贾琏说道,“陈远南乃太平会反贼头领,是我在江南的最大敌人。” 贾琏将自己的处境,当前的形势,以及未来的打算和典韦说起。 典韦听完之后,想了一下说道,“主公,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谁也休想靠近主公一丈之内。” 两人说着,并肩走出小树林。 张宝一见贾琏身边出现了一位盔甲壮汉,便心生警惕。 “大人,他是谁?” 典韦瞪了一眼张宝,“你又是谁?” 张宝见典韦态度恶劣,便有些来气,“你这恶汉,好不嚣张。” “我好生问你来历,你怎么不回答。” “莫非是来闹事的。” 典韦抽出腰间铁戟,“想要知道爷爷来历,先问它答不答应。” 张宝见典韦如此猖狂,如何能忍,当下大声说道,“好大胆。” “我身为苏州狗官,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 “倪二兄弟,你去和他比试一下,让他知道我们苏州大将的威风。” 正在旁边看戏看得热闹的倪二一愣。 卧槽,张宝,有你这么干事的吗? 你自己和这大汉吵起来,自己解决就是了。 要打也是你自己上场去打啊。 你拉上我干什么? 倪二用眼角余光看向贾琏。 这等事情,非得贾琏这个主官出来劝架才行。 因为这个大汉是跟着贾琏出来的,很明显是过来投奔贾琏的人。 自己也是贾琏身边的人,要是打错了人,恐怕贾琏会不高兴。 奇怪的是,贾琏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他不仅没有上前去劝架,反而后退了两步,坐在一块干净的青石上,接过小豆子递过来的瓜,吃的很高兴。 卧槽,贾大人竟然是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 这下倪二就没有退路了。 他不想上也只能上。 当下,倪二提着大刀,“你这汉子,好生无礼,连我们狗官也敢挑衅。” “既然这样,我们走几招,手下见真功夫。” 典韦说道,“好,你这胖子有胆魄,比那什么狗官强多了。” “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力气。” 倪二看典韦抽出铁戟,心中隐约有些担心,“今天我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典韦说道,“休要啰嗦,先打过瘾再说。” 说罢,典韦提着铁戟就冲向倪二。 三招过后,张宝紧紧地搂着狼犬,眼中露出惶恐的神色。 连狼犬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壮汉太强悍了。 仅仅三次出手,倪二就被打翻在地三次。 而且很明显壮汉还是收着力气的。 如果壮汉全力一击,恐怕倪二这几百斤肉早已废了。 而贾琏眼中露出喜色,不愧是最强护卫啊。 倪二也是能和陈默打得有来有回的,可是在典韦手下却全无还手之力。 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何惧之有。 这一趟荆州之行,或许可以调整一下计划了。 “好了,都住手吧!” 贾琏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都是自家兄弟,切磋一下可以,不要未对敌,就自损兵马。” 倪二捡起大刀,也顾不得一脸狼狈,跑到贾琏身边,“大人,这位兄弟好武艺啊。” “我是不敌,张宝兄弟一身好武艺,我看他可以试一试。” 张宝手一抖,这狗日的倪二,睚眦必报啊。 自己虽然武艺比倪二高一点,可是也高不到哪里去。 明知道打不过,还让自己上去挨揍,果然是好兄弟,有福你享,有难同当。 张宝连忙说道,“不用了,这位兄弟武功盖世,神勇无双,我服。”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得如此猛将,如虎添翼啊。” 倪二也不甘人后,上前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此去荆州,必定荡平太平会反贼,建功立业,名扬四海。” 贾琏说道,“陈远南一身玄功,打遍江南无敌手,不可大意。” “不过,只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这一趟去荆州,可以有一番作为。” “来,都认识一下,这位是新来投奔我的兄弟,典韦。这位是狗官张宝,这位是步兵副统领倪二。” 典韦拱手说道,“刚才出手有些重,得罪了。” 倪二连忙说道,“还是典韦兄弟手下留情,给我留了点颜面。” “以后我们都是大人部下,必当齐心协力,辅佐大人。” 贾琏看向天空,“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抓紧赶去跃鹿山,和慕容知府汇合,商议荆州之事。” 第185章 兄弟重逢 “大人,到了!” 马车停下,倪二跑到马车边说道。 贾琏走出马车,便看到了壮阔的跃鹿山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见此人,贾琏脸上便浮现出了笑容,快步上前,“大哥!” 来人面目儒雅,两鬓微白,正是贾琏的结拜大哥,苏州知府慕容峰。 慕容峰抓着贾琏的手臂,眼中含笑,“兄弟,你终于来了。” “我得到太平会反贼攻打平江的消息,还以为你赶不过来呢。” “如果你赶不到,再等半个时辰,我就先去荆州了。” 贾琏说道,“太平会聚集数万人在平江城下,我已命元朗率精兵死守。” “又将李乙龙调回平江坐镇,死守平江,还是应当能守得住的。” “大哥,我要是被拖住了,你一个人去荆州,岂不是很危险?” “那孙立均可是说了,知府和兵马都监一个都不能少,先斩后奏啊。” 慕容峰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眼神凝重,“孙立均为了自保,不顾江南险境,孤注一掷。” “我们也要自保,自然有些自保的手段。而且孙立均朝廷有人,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兄弟可以放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琏也不纠结了,“大哥,请上车,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发兵赶往荆州吧,免得被他找茬。” 慕容峰点点头,“我已叫张君、陈默领着一万兵马先行了。” “其他人随我们同行便是。” 慕容峰上了马车,看到堆满的公文,“二弟你这一路过来,还是做了不少功课啊。” 贾琏说道,“此行凶险异常,不做些准备,心里没有底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大哥,你看,陈远南此人,我调集了他诸多资料,竟然查不到他的缺陷、弱点所在。” 慕容峰接过陈远南的资料,翻阅起来,“是啊,我在苏州也看了他的信息,此人无父无母,无亲无友,自称大天尊转世传人,蛊惑民心,实在难以对付。” 贾琏说道,“这样一个人,又天资聪颖,武功盖世,而且他做的事情,又被百姓推崇,如果不能找出他的弱点,这一仗,实在难打。” 慕容峰点点头,“孙立均在扬州就打他不过,灰头土脸的跑到荆州,名义上是堵住太平会北上之要道,其实是把大家都往坑里推。” “但是朝廷任命他为平南将军,我们明知是火坑,也只能往里面跳啊。” “二弟,你看,如果不是当初扬州官府贪赃枉法,如果不是他们草菅人命,如何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而且当初陈远南起事的事情,他们还瞒着不上报,粉饰太平。直到已经不可控了,方才请求朝廷派兵,已经晚了啊。” 贾琏说道,“这是错了第一步,这第二步就是用人不当。派谁不好,偏偏派了个贪得无厌,只知道欺下瞒上的孙立均。” “此人纸上谈兵,哪里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 “扬州那么好的机会,让他白白葬送了,现在陈远南已成气候,难以灭掉啊。” 慕容峰看向贾琏,“二弟,你可有良策?” 贾琏说道,“我在平江与太平会反贼对战多次,虽然来的只是先锋鲁莽,人数也并不多,只为牵制我们而已。但是在与他们对战当中,我也发现了一些情况。” “其一就是太平会当中,领头将领武艺都不错,可是普通将士武艺稀疏。” 慕容峰说道,“太平会的这些将领都是当地成名的英雄,有些还是陈远南的弟子,都有一身不凡的武艺。那些普通将士,大都是难民,或者是城中的普通百姓,以前很少拿武器,大都是临时拉进来的。” “可是这种情况也不会一直存在,因为最近投降的官兵不少,这些老兵一旦加入了太平会当中,立马就会发挥作用。老兵带新兵,再通过战场的淬炼,一支崭新的队伍就能很快形成。” 贾琏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抓住的时机,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了,越到后面,我们越被动。” “趁着他们兵马未齐全的时候,重拳出击,才能有一胜的可能。如果持久战,或者被围城,我们很难后期取胜。” 贾琏接着说道,“其二就是太平会善于蛊惑民心。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天尊,天尊来了不纳粮。这些话对百姓极具吸引力,一句不纳粮就要胜却千言万语。” 慕容峰说道,“是啊,我听到他们的口号时,也是头疼得很。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天尊。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在这乱世当中,又能吃,又不纳粮,老百姓听了,谁不想去快活一场呢?” 第187章 千里江陵一日还,盼君何时归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都已经到了江陵县了,我心猿意马,他何时又能还呢?” 秦可卿拿着一封信,轻声念着,眼角含笑,面色拂春。 丫头瑞珠在一看得都有些痴了。 “奶奶,你长得真好看,比那画上的仙子都要漂亮。” 秦可卿将信小心折叠好,放入香囊中,“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人独守这么个大宅子。” 瑞珠搀扶着秦可卿起身,“奶奶可不是一个人啊。” “还有小少爷呢。” 秦可卿摸了摸肚子,虽然小腹还只是微微隆起,她却习惯性地去感受里面小生命的成长。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命。 那人还来信说,胎中婴儿,要多说话,多吃新鲜蔬果,适当走动一下。 不能随便用药。 还要搞什么胎教。 这和太医说的有些不一样。 太医可是开了不少安胎的药,还有许多人送来大补的东西。 秦可卿还是选择听他的,毕竟自己的性命都是他给的,孩子也是他的。 他有一身通天的医术,对自己和孩子总是好的。 “瑞珠,上个月各路掌柜的银子可都到账了没有?” “我最近睡得有些不安稳,有些晕沉沉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瑞珠说道,“都收回来了。” “米铺的两千两银子,还有作坊的八百两银子,另外就是琏二奶奶送来的银子,也都入了帐了。” 秦可卿说道,“我来宁国府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进银子。” “这以前啊,都是大把大把银子的往外流,到处借钱,到处欠债。虽然只有几千两银子进账,可是这收银子的感觉好着呢。” 瑞珠笑道,“是啊,这些银子啊,我可是一锭一锭的数过的。” “虽然银子沉甸甸的,冰冰凉的,可是看着银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哪怕硌得慌,要让我躺在银子上睡觉我也乐意。” 秦可卿在瑞珠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个小财迷,见钱眼开啊。” “这还是开始,按照琏二婶子和薛宝钗和我说的,只要生意做得好,门路打开了,那银子就会像水一样流进来。” 瑞珠说道,“奶奶,琏二奶奶真是个能人啊,和她合伙做生意,就没有亏的。” “而且她胆魄真的很大,连钱庄的生意她都敢插手,我听说了,京城里排在第二位的东宝钱庄,她都入了股了。” 秦可卿点点头,“琏二婶子不是一般人啊。” “她不仅能干,而且敢作敢为,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她。” “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可千万要 保密了。琏二婶子入股的东宝钱庄,我们也有股中股。” 瑞珠瞪大眼睛,“真的啊?” “我一直在奶奶身边,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可卿用手帕轻轻地敲了一下瑞珠的头,“就是上次琏二婶子过来瞧我的时候,我留她在府上吃饭,你和二娘、小红去准备饭菜的时候,便将这事给定下来了。” 瑞珠说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奶奶,我们总得占了一股吧!” 秦可卿说道,“你想得美!” “这钱庄生意可是世上最容易挣钱的生意,存银子要付钱,借银子也要付钱,那是一本万利啊。” “这么大个钱庄,一股得多少银子啊,把我们府上卖了也凑不齐。” “我听琏二婶子说啊,这钱庄里的大股东可是宫里的人,还有各路达官贵人,我们只是些许零头而已。” “不过这些许零头,放在一般的人家,也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了。” 瑞珠说道,“奶奶,琏二婶子真的对你特别好,特别关照。” “有好事总是不忘了咱们。” 秦可卿摸着肚子走到院中的桂花树下,看着翠绿的叶子,喃喃说道,“是啊,她对我是真心的好。”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真实情况之后,会不会对我一如既往呢?” “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秦可卿在摘下一片叶子,随即笑道,“想这么多干嘛呢?” “就如同他在信中说的,这世上原本就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我走的这条路,也是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那就让我好好的走一遭便是了。” 回过神来,秦可卿看向瑞珠,“上午我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你和人在说话,是谁过来了啊?” “我本来想问的,架不住困得很,便忘记了。” 瑞珠说道,“哦,是香菱过来了。” “我去给奶奶炖汤,把这事给忘记了。” 秦可卿坐了下来,“哦,薛家的丫头香菱吧,她过来做什么?” 瑞珠说道,“是过来送珠花的。” “薛姑娘进了一批上好的珠花,便给府上的小姐太太们都送了一些。” “其他的姑娘、太太是两支,唯独奶奶和琏二奶奶的都一样,是四支。” “这些珠花色泽光润,做工精美,怪好看的,我给奶奶拿过来戴一下吧。” 秦可卿说道,“也不急着这一下。” “几家子里面,也就琏二婶子最让我服气,这薛宝钗最让我痛快。先前还有人说薛家那个薛蛮子不上道,把家里整空了,薛家落魄了。谁能想到呢,到了薛宝钗手中,不到半年时间,竟然有这么大的起色。” “别的不说,就说那矿场,我虽然没有去看过,可是琏二婶子告诉我,又盘活起来了。” “做的还是军中的生意,一旦做起来,那银子可不小啊。” 瑞珠说道,“是啊,薛姑娘真是个能干之人,而且凡事又细心又周全。” “哪怕是见到我们这些丫头,也都是有说有笑的,当自家人一样。” “大家都喜欢她呢。” 秦可卿说道,“薛宝钗这么能干,模样又出众,手里掌管了这么多生意,以后等她出嫁的时候,还不知道便宜哪家富贵人家的儿孙呢?” 瑞珠说道,“奶奶你可别说,有不少人去薛家求亲,其中还有好些王公贵族,可是薛姑娘一个都没有瞧上。” “老祖宗都急了,说薛姑娘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要耽误了。可是薛姑娘就是不肯说话答应,谁说都不好使。” “现在啊,她不在京城,更是谁也说不上了。” 秦可卿一愣,“她不在京城,去了哪里啊?” 瑞珠说道,“我听香菱说,薛姑娘瞒着薛太太,做了一单大生意,亲自去了江南。” “已经去了好多时日了呢。” 秦可卿连忙问道,“江南?” “可问清楚去了江南哪里?” 瑞珠挠挠头说道,“好像说是去了苏州。” “咦,琏二爷不是也在苏州吗?莫非她把生意做到琏二爷哪里去了啊。” “可是江南不是在打仗吗……” 秦可卿不理会瑞珠自言自语,站起身来。 “告诉焦大,套上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第188章 秦可卿去荣国府 焦大正在躺在树下的竹床上睡觉。 这个竹床是秦可卿叫人给焦大做的。 焦大往日里喝了些酒后,不是蹲在墙角,就是在地上随地睡下。 衣服弄得脏不说,身上味也大。 秦可卿是个爱干净的人,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便闻不得那些味。 焦大有竹床睡,自然是舒坦得很。 听到瑞珠的声音,焦大睁开眼睛,“奶奶要去哪里啊?” 瑞珠说道,“说是去找琏二奶奶。” 焦大起身,咧嘴笑道,“奶奶和琏二奶奶这亲近得像姐妹一样了,这恨不得天天要见面啊。” 瑞珠说道,“焦大你也糊涂了,哪里是姐妹,差了辈分了。” 焦大想了想说道,“是我糊涂了,那是婶子。” 套好马车,瑞珠搀着秦可卿上了马车。 秦可卿说道,“焦大,这马车里面是你弄的,还是谁弄的啊?” 焦大说道,“我只会干些粗重的活,这些细致的事情,我做不来的。” “是尤二姐上次回来,说奶奶有孕在身,要坐软绵一些的座垫,便送了一整套座垫过来,连车帘都给换了。” 瑞珠说道,“二娘还真是用心啊。” “她嫁给琏二爷,虽然是做小妾,可是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秦可卿摸着柔软的座垫,里面显然是上好的皮毛,“那是的,你以为当小妾很差吗?” “我可告诉你,琏二婶子这么厉害的人,也就允许两个人进了家门,其中一个还是跟着她自小长大的平儿。我们这位二娘啊,看着温柔可亲,也是心思厉害的人。” “否则啊,如何能在她们府上立足,又如何能得到二叔的欢心呢。” 瑞珠说道,“是啊,琏二爷现在当了大官了,听说立了不少大功劳,说不定还要升迁的。” “能当他的小妾,也是威风啊。” 秦可卿在瑞珠的腰间掐了一下,“你个臭丫头,是不是又浪起来了。” “你要是想威风啊,我明儿个将你送给二叔去。他恰好在江南那里身边没人,你也好伺候他。” 瑞珠挽着秦可卿的手臂说道,“就像奶奶说的一般,哪怕是我想去,琏二爷也瞧不上我啊。” “我啊,就只配伺候奶奶,伺候小少爷。” 二人说着话,转眼就到了荣国府。 王熙凤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妈子说事。 见秦可卿来了,这些妈子识趣,便起身走了。 王熙凤上前扶着秦可卿的手说道,“我说你啊,怀着个身孕,还跑过来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叫瑞珠过来就行。要是缺什么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你现在这身份啊,可比我们精贵许多了。” 秦可卿笑道,“婶子又取笑我,我一个寡妇家的,能精贵到哪里去。” “况且月份还小,趁着能走的时候便多走动一些。” “我也是看今儿个天气好,有人送了几只鲜活的竹鸡来,还有几块鹿肉。我们家厨子笨拙,想着上次婶子家做的小炒竹鸡味道鲜美,便嘴馋了。这不得过来烦劳婶子了啊。” 王熙凤见焦大提着三只竹鸡,和一包鹿肉,便说道,“你看看你,过来便是了,还干巴巴带着肉过来,好像我们府上吃不起的样子。” 尤二姐说道,“吃都是吃得起的,不过啊,可卿说的没错,我们府上的厨子做这些口味的确要好许多。” 王熙凤笑道,“也只有你啊,两个地方都吃过,便知道我们府上好了。” “好了,平儿,叫人拿去厨房做好吧,今天我们一起就打可卿的伙食了。” “焦大,你老人家可还好啊?” 焦大笑道,“托二奶奶、二爷的福,我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身子一点毛病也没有。” 王熙凤说道,“你们瞧瞧,我问焦大好,他却说托二爷的福。” “二爷现在远在天边,怕是托梦给你托的福吧。” 众人大笑起来。 焦大也跟着笑起来,“还真让二奶奶说准了,我这老东西,还真梦到过二爷。” “我问二爷,什么时候再带一些江南的酒给我尝尝,你们猜二爷怎么说?” 尤二姐好奇地问道,“二爷是怎么说的啊?” 焦大说道,“二爷说啊,让我多来给二奶奶和各位奶奶请安,这好酒好肉啊,少不了我的。” 王熙凤笑得花枝乱颤,“你个糟老头子,明明想喝酒吃肉了,偏偏拿我们说事,还打着二爷的幌子。” “不过你既然说到二爷了,我也不能失了二爷的脸面,可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的。” “红儿,你去拿两瓶二爷从江南寄回来的好酒,再从厨房里拿一个肘子,切两斤卤肉,再随便弄两个小菜,给焦大吃。” 焦大满眼放光,“二奶奶,用不得这么多,有酒就行。” 王熙凤说到,“到了我这里,只有酒没有肉,你个老家伙还不到处说我小气啊。” “你去吃吧,吃不了的就带走。” “就一句,可不能喝醉了,误了事,否则仔细你的皮。” 焦大说到,“二奶奶放心,老头子喝了这么多年酒,从来没有坏过事的。” 看着焦大喜滋滋地跟着红儿去后边去了,秦可卿说到,“婶子,你何必这么浪费呢?” “焦大喝酒啊,和牛饮一般,没个底的,再好的酒给他喝,也是白费了。” 王熙凤说到,“一点酒肉而已,又不是吃不起。” “况且啊,这酒还真是二爷从江南带过来的,嘱咐我记得给焦大留几瓶。“ 尤二姐说到,“我就有些纳闷了,焦大以前走到哪里都是遭人嫌弃的。怎么最近大家都是好酒好肉地给他呢?” “莫非是焦大时来运转了啊?” 王熙凤看着秦可卿说道,“这是你们府上的老人,最近每次出来,你都是让焦大赶车。” “有时候我也想,你放着府上那些年轻小厮不用,偏偏叫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跑来跑去,你于心何忍啊?” 瑞珠在一旁说道,“二奶奶你可不知道,别看焦大年纪大,可手头稳,马儿也不敢乱动,就不会像其他人赶车的时候颠婆得厉害。” “所以奶奶喜欢坐焦大赶的马车。” 王熙凤点点头,“所以说啊,这姜还是老的辣。” “就连二爷来信都和我说起,焦大对我们贾家有恩,不能亏待了老人,让别人说我们忘恩负义。” 秦可卿说道,“是啊,我记得焦大比老祖宗还年长一些的。” “亏得他是从军伍中出身的,那身子骨看起来比我们还硬朗呢。” “他也不好其他,就是一壶酒,一碗肉就开心得不行。有时候我看着他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就高兴,胃口也好一些了。” 王熙凤说道,“穷人家出身,就是底子好。” “你刚才说起老祖宗,等下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给老祖宗请安去。她老人家这段时间总是有个头疼脑热的。” “要我说啊,她就是操心太多了。一会儿担心林妹妹在江南过得怎么样,一会儿又骂史湘云不听话,一会儿又说环哥儿怎么怎么样,这菩萨都管不了这么多事?” “哦,对了,昨儿个还在和薛姨妈在商量宝钗的婚事,又气了一场。” 秦可卿心中一动,“哦,这又是为何呢?” 第189章 门当户对,薛宝钗逃婚 王熙凤说道,“宝钗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府上的人以及薛姨妈便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来。” “这不,上个月有人和老祖宗说起,南安太妃有个侄孙,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捐了个官职,家中又富贵,和薛宝钗正是合适。” “老祖宗也上了心,特意请人去和南安太妃家里说。你说巧不巧,南安太妃也心动了,她那侄孙原来也听得过宝钗的,求之不得。” 秦可卿说道,“那不巧了嘛!” “看来马上就有喜酒喝了啊。” 王熙凤连忙摆手,“你别说了,还喝喜酒,我还喝了一肚子苦水。” 秦可卿心里知晓了一些,依旧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薛家能和南安太妃家搭上姻亲,这是大喜事啊。” 王熙凤说道,“要放在任何人身上,这的确是大喜事,可是放在宝钗身上,却成了天大的麻烦事。” “为了这事啊,老祖宗和太太、老爷不知道叫我去了多少回。” “可我能怎么样呢?” 秦可卿说道,“还有婶子都办不好的事情?” “婶子这张嘴,铁树能说开花,枯木能逢春,还怕做不成这桩喜上加喜的好事啊!” 王熙凤说道,“不是我肯说,而是人家连让我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结果呢,老祖宗还怨我不会办事。” 秦可卿问道,“这事越发奇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越说越玄啊。” 王熙凤喝了口水说道,“我原本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也乐得去跑一趟。” “那天我去和薛姨妈说,薛姨妈听了之后,自然喜笑颜开。你们想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现在虽然薛家有点起色了,毕竟比起南安太妃那样的大家子,还是有些差距的,只能勉强算个门当户对,薛姨妈如何不高兴呢。” “我就问她这些日子没有见到宝钗妹妹,她人去哪里了。薛姨妈说和宝钗和几个掌柜去谈一件大生意,具体什么生意,薛姨妈也没有弄明白了,当时告诉我,过个几天应当会回来。” “结果呢,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毕竟要给那边一个答复,南安太妃还等着上门来求亲的。可是薛姨妈又说做不了宝钗的主,非得等她本人回来才能答复。“ 王熙凤歇了口气,捡了块果子吃,“来,可卿,说了半天话,口干得很。这水果不错,是你二叔特意派人送过来的,京城这边还吃不到新鲜的。” “你二叔还说,要是将驿站重新修好,以后南北畅通,便能互通有无,把生意做起来,能挣大钱。” 秦可卿也拿起一块吃了,“嗯,江南那边的水果还是水润许多。” “二叔当真是能干,在江南为官,不仅要剿匪,还要对抗太平会反贼,日理万机,还要惦记着做生意,惦记着婶子,实在是个大能人啊。” 说起贾琏,王熙凤眼中便多了些骄傲的光彩,“以前倒没有发现他有这般能干。” “自从我那次大病一场之后,他的确与众不同了。” “对了,他还来信夸了你呢,说你识大体,懂大局,府上的生意也能收能放,能紧能松,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秦可卿听得王熙凤这般说,心中有些开心,又有些羞涩,尤其是听到那句“能紧能松”,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意思。 “婶子和叔叔看得起我,这般夸我,我都无地自容了。” “我现在怀着个孩子,除了什么事情都来麻烦婶子叔叔,真是一无是处。” 王熙凤摸了摸秦可卿的肚子,有些羡慕地说道,“说你可怜呢,年纪轻轻就守寡;说你好着呢,肚子里又有这么个小东西,大家都说是个儿子,后继有人啊。” “你二娘和平儿就是不争气,我也不是好妒之人,怎么偏偏两个人都怀不上呢?” “以后家大业大的,总得有人继承不是。” 尤二姐没想到自己在一旁安静地吃瓜,想着贾琏,莫名地就说到她和平儿身上了。 “姐姐,我和平儿妹妹进门的时候太晚了,这也怨不得我们啊。” “而且二爷又去了江南,我们想怀也没有机会了。” 王熙凤说道,“说到底,还是不中用啊。” “你看可卿,和蓉哥儿同房也就那么一两次,偏生就怀上了。” “咦,可卿,我以前听说你那段时间身子刚好,又和蓉哥儿赌气,不让他进房间,这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啊?” 秦可卿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哦,这事啊……” “是他有次喝醉了,我又睡着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见秦可卿遮遮掩掩的 ,王熙凤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来,便也不纠结去寻根问底,“所以说啊,这女人啊,还是要看命。” “命好,一次就行。命不好,给多少机会都不行。” 秦可卿见尤二姐脸色有些尴尬,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便说道,“婶子,你刚才说的喜事还没有说完的,我正听得有趣,你继续说罢。“ 王熙凤说道,“后来我又去找薛姨妈,你们猜她是怎么说的?” 秦可卿好奇地接话,“是怎么说的啊?” 王熙凤一拍大腿,“她说薛宝钗不见人了!” 秦可卿瞪大眼睛,“不见人了?” “不会出事了吧?” “当初我公公就是这样不见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官府定了个失踪,便再也没有任何下文。” 王熙凤说道,“倒不是出事了。” “薛姨妈告诉我,说薛宝钗不在京城,而是去外地做大生意。” “你们说说看,这算怎么一回事嘛?虽说我也是出头露面的,可是终究是个妇道人家,在家里安排一些事情,顶多和各行的掌柜们去商议事情。哪里会想到离开京城去外地自己跑生意呢。” 秦可卿又问道,“去了哪里啊?” 王熙凤说道,无奈地说道,“最近才打听清楚,说是去了江南,去了苏州,借着皇商的路子,送军需粮草去了。” “你说说,宝钗丫头平日里看着沉稳的样子,没料到她竟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都没和家里人商量的,就直接跑去苏州了。” “这……这找谁说理去。” “老祖宗和太太还怨我,宝钗去了苏州,是不是我的主意。我真的是六月飞雪,太冤了。” 秦可卿试探地问道,“运送军需粮草,也不一定要她本人亲自去吧。” “而且有这么多生意,江南又在打仗,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家,为何偏偏跑去苏州找二叔啊?” “难道……” 王熙凤一听,凤眼一瞪,“不会吧,宝钗丫头不会干出这等事情来吧?” 第190章 秦可卿试探王熙凤 秦可卿心中一动,神色微微有些紧张,“不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王熙凤秀眉微蹙,“宝钗不会把生意都转移到江南去吧?” “她以前和我提过,京城的生意大都饱和了,能赚的银子总是有限。富贵险中求,现在南边虽然动荡不安,可是很多东西都紧缺,只要通道能打通,将货物运输过去,那是一本万利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动作就大了。她也没有和我们做任何商量,是不是胆量也太大了一点。” “毕竟江南局势暂时未明了,你二叔也说过太平会反贼现在势头正旺。要是生意全部砸进去,可能血本无归啊。” 秦可卿见王熙凤没有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便说道,“婶子,她难道就不是逃婚吗?” “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往江南跑,二叔如何照顾得来啊?“ 王熙凤笑道,“你二叔啊,自有法子安顿好了她们的。” “林妹妹不是在江南吗?先前林老爷走了,我们还担心她扛不下来,说不定会大病一场的,老祖宗还天天在家里念佛。结果呢,在你二叔的安排下,林妹妹只是痛哭了一场,便又打起了精神,听说还去当了什么书院院长,好得很呢!” “至于宝钗妹妹,她性子比林妹妹要好,想得更长远,做事更稳妥,不用你二叔操什么心的。” “另外,你二叔身边就一个小豆子和陈默在身边,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人,我这还不放心呢。有两个妹妹去瞧着点,也能帮我们省点心。” 秦可卿见王熙凤一点也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便也不好再试探了。 “那南安太妃那边,岂不是失信于人了?” 王熙凤说道,“是啊,这可是让我好几天跑来跑去的,忙得不可开交。” “这老祖宗她们办好事,砸了锅了就让我来补。谁叫我当家呢,不得厚着个脸皮去跑了几趟。那南安太妃是个有威严的人,自然觉得拂了面子,脸色不好看。” “可是你们知道吗?这事竟然还没有坏透?” 秦可卿惊讶地说道,“人都不在京城了,这事还能成?” 王熙凤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南安太妃的侄孙是见过宝钗妹妹的。” “说以前和你二叔做一笔生意的时候,其中也牵涉到了薛家,便是宝钗妹妹接手的。那个时候起,南安太妃的侄孙便对宝钗妹妹上了心。” “他见南安太妃生气了,要给他另寻姑娘,便苦苦劝说南安太妃,还说去江南没有关系,等宝钗妹妹回来便是了。” “你们说,这世上还真有这般痴情的男子啊?” 尤二姐想起自己初见贾琏的情形,嘴角便浮现出了笑意,“这世间的痴男怨女总是有的。” “况且薛宝钗和南安太妃的侄孙恐怕有这么一段姻缘早就埋伏在那里了,谁来剪也剪不断的。” 王熙凤说道,“嗯,就是这个理。” “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有些事情啊,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不了。” “难南安太妃的侄孙送我出去的时候,还特意过来和我说,要我们府上好生对待宝钗,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责备她。你们瞧瞧,事都没有成,就开始疼媳妇了。” 尤二姐笑道,“是啊,听姐姐这么说,南安太妃这侄孙还真是个会疼人的主。” “薛姨妈这下也该放心了。” 王熙凤说道,“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和老祖宗、太太、薛姨妈她们说的。” “等下午的时候,我再去与她们合计一下,看这事如何收场。” “另外要二爷在那边也探一下宝钗的口风,看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总得把姑娘家的心思弄明白,这事才算办得妥妥当当的。” 秦可卿笑道,“婶子办事,哪一次不是办得妥妥当当的。” “都说二叔是族长,可是我们的女族长啊,可是婶子啊。” 王熙凤拉着秦可卿的手说道,“虽然你是夸我,可是这事我也能担得起。” “现在你二叔远在江南,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都是我在操办?” “除了我不是个男的,祭祖的时候不能跟在老爷后头,谁又能比我更清楚族里的大小事务啊。” 秦可卿与尤二姐自然奉承了王熙凤一番。 这时,平儿和厨子已经将饭菜准备好。 荣国府的厨子的确比宁国府的厨子要强许多。 那竹鸡做得鲜嫩,另外平儿还特意准备了好几道菜,让秦可卿多吃了半碗饭。 刚放下碗,那边就有人来找王熙凤,说是生意上的事情。 见王熙凤忙不过来,秦可卿知道贾母等人吃完饭后要过一段时间才午睡的,便趁着这个机会过去请安。 王熙凤的确忙不过来,便要尤二姐去陪秦可卿走一趟。 秦可卿说离得也不远,恰好中午吃多了,还可以随意走动一下,就不需要麻烦尤二姐了。 出了王熙凤的屋子,往北边了几十步,便路过后院,一个身影在那边晃动。 秦可卿定睛一瞧,便停下了脚步。 随即秦可卿见四周无人,便叫雪雁在门口等着,而她缓缓地走了进去。 “这不是环叔叔吗,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 贾环抬起头看,看见门口进来的人是秦可卿,眼中有一丝异样的神色浮起,随即又压了下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兰哥儿本来要陪我玩的,被他娘叫去午睡了。我睡不着,便一个人出来玩了。” 秦可卿问道,“那你姐姐呢?她不是一直陪着你的。” 贾环说道,“哦,她被太太叫去了,说是什么藩王,番薯之类的事情。” 秦可卿看到贾环身边有个水井,“我刚才看你在盯着水井看得入神,在看什么呢?” 贾环说道,“这口井已经多年没用了,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响声,好像有大鱼在拍打水花一样,便过来瞧瞧。” 秦可卿慢慢地走了过去,“哦,还有大鱼啊?”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一个废弃水井,又没有人投食,哪怕有鱼也养不大呢?” 贾环说道,“这口水井听说连同外面的暗河,后来这个院子没有人住了,连同水井也荒废了下来。” “你听,又有水花响了。” 秦可卿走到水井旁,“我好像听到了水花的声音,莫非真的有大鱼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你指给我看看,这大鱼在哪里?” 贾环等着秦可卿走到水井旁,便探出身子,指着一角说道,“那里,就在那边的角落里,刚才我还看到了大尾巴的。” 秦可卿看着贾环的大半身子都在水井上,只要自己上前轻轻一推,便能将他推下去,只是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心中噗噗直跳,“是吗,你再指清楚一点,我好看看,不会是龙鱼吧?” 贾环说道,“这鱼的尾巴特别大,你快看,它的头露出来了。” 秦可卿又靠近了半步,“我好像看到了!” 她的手正要伸向贾环的后背,突然脚下被一绊,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朝水井里掉落。 “啊!” 第191章 秦可卿的悔恨,贾环的笑 秦可卿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不该单独进来。 更不该靠近这废弃的水井。 她记得老人说过的话,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 不该进来看井的啊。 这个机会虽然好,可是贾琏提供过更多的机会,已经做了更周密的部署的。 可是她没有忍住啊,当她看到贾环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的时候,心思便动了。 这大中午的,四下无人,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可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悲剧了。 秦可卿没有料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如此笨拙了。 她更没有料到,贾环会突然对她出手。 没错,她百分之百能肯定,是贾环对她出手了。 因为在她失重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贾环眼中的笑意。 那笑意和废弃枯井中的冷气一样,有些阴森刺骨。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笑意?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对一个有着身孕的亲人下手? 秦可卿想不明白。 她只听贾琏说过,赵姨娘走火入魔的事情。 当初赵姨娘为了陷害贾宝玉、贾琏、王熙凤等人,不惜动用巫术,诅咒族里的人,甚至连贾母都没有放过,简直丧心病狂至极。 幸好贾琏暗中发现了赵姨娘的诡计,设下埋伏,才将赵姨娘擒获。 只是可惜,虽然赵姨娘伏法,依旧跑了那个马道婆。 当时贾母、贾政心软,留下了贾环。 这些日子以来,贾环一直跟在姐姐探春身边。 生活总能磨平一切,将过去的琐碎淹没。 有些罪过与肮脏也在流逝的岁月中不再被人记起。 当贾母等人商议,要将贾环过继到宁国府的时候,贾环心中充满了喜悦、感激之情。 他终于能够出人头地了。 宁国府以后所有的财富、地位都属于他一个人。 不仅仅是宁国府里的财富,还有那秦可卿。 那真是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啊。 虽然贾环还只有不到十二岁,可是他已经强迫丫头尝试过人事了。 他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能让他感到兴奋与自豪。 这种征服的感觉,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让人畅快。 贾环甚至想着自己入主宁国府之后,如何让秦可卿在自己身边服服帖帖的。 按辈分,秦可卿可是要叫自己叔叔啊。 嗯,叔叔疼侄女,那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种兴奋只持续了短短的几日,噩耗便传来。 秦可卿有了身孕,她肚子里有遗腹子。 这个消息对贾环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一夜之间,他所有的幻想都已破裂。 全都是泡沫啊! 只一刹的花火! 贾母她们所有承诺,都太脆弱。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付出,竟然敌不过一个遗腹子。 不! 我不要这样!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贾环在床上捂着被子,无声的痛哭。 他内心在嘶吼,在绝望的嘶吼。 这不公平! 前面十二年,因为贾宝玉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都是贾府的子孙,凭什么贾宝玉能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他,却到处被人嫌弃。 贾政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学业,连多问一句都不曾。 大家都说贾母是个仁慈的长者,可是这位奶奶,却从来没有将他搂进怀中,好生疼爱一番。 他多想像贾宝玉一样,在祖母的怀中中翻滚啊。 他多想,像贾宝玉一样,能在父亲的书房中接受教诲,哪怕是让他背一段最简单的诗词也行啊。 没有,从来没有过。 所有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出身而已。 他的母亲赵菊花只是一个小妾。 他贾环从出身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无法继承荣国府的家业,就无法享受所有的一切荣华富贵。 不公平! 这不公平! 生而为人,凭什么贾宝玉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 而他贾环,却一无所有,见到贾宝玉要像耗子见了猫一般。 他想过反抗,甚至暗地里用灯油泼贾宝玉的眼睛。 他想毁掉贾宝玉。 可是他所做的努力,只换来一此又一次的辱骂。 只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还好,贾宝玉大病一场! 最终一命呜呼。 当他听到贾宝玉死去的消息时,他真的哭了! 哭得很开心。 他抱着母亲,强忍着不发出声来,只是让幸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母亲赵菊花也哭了,哭着告诉他,“环儿,我们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他也以为出头之日到了。 可是,可是谁又能想到,王熙凤最终又活过来了。 而且平日里只会喝酒听曲逛青楼的贾琏,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接管整个荣国府的大小事务。 母亲告诉他,不要着急,凡事要忍耐,要等待。 等待最好的时机。 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一定要有耐心,寻找那最合适的机会,一击即中。 母亲是不会骗他的。 贾环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可是母亲死了! 母亲死的那一晚,贾环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 因为母亲在前一晚,已经告诉过他,这一次,贾琏和王熙凤一定会死。 只要贾琏和王熙凤死了,那么贾环的机会就来了。 贾环很憧憬,憧憬以后的生活,憧憬荣国府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 他想要袭人伺候就要袭人伺候,他想要金钏陪他玩就要玉钏在一旁站着。 彩云和彩霞也很不错,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挤在两个人的中间睡。 想搂着谁就搂着谁,想亲谁就亲谁。 还有晴雯真的很火辣啊,还有入画也很不错。 只是这些丫头平日里都只和贾宝玉亲近,后来贾宝玉没了,他们眼中便只有贾琏。 等贾琏和王熙凤死了,这一代里的男子当中,便只有他贾环,才是最出类拔萃的。 可惜,贾环还没有来得及享福,意外就出现了。 马道婆竟然露出了马脚,被贾琏设下陷阱,抓了个正着。 这马道婆断臂逃生,可苦了母亲赵菊花。 母亲死了,贾环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因为贾母很生气,赵菊花将人连她这样仁慈的老人家都想陷害,罪该万死。 母亲被草草地烧掉,埋了。 亲姐姐探春连纸钱都不敢烧。 然后悲剧还没有结束,原本属于他的宁国府,竟然没有了。 不! 好不甘心啊! 贾琏已经当大官去了,他无力对付,那便只有对付秦可卿。 只要秦可卿没了,或者她肚子里的遗腹子没有了。 宁国府又会是他的了! 贾环在等一个机会,等秦可卿路过这里的机会。 这里是去从王熙凤屋里去贾母屋里的必经之路。 秦可卿肯定会从这里路过的。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井里出现一条大鱼是不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凡是有些好奇心的人会不会过来看一眼? 看一眼之后,因为头晕目眩,掉落进枯井是不是很正常? 所以,当秦可卿靠近井边的时候,贾环用脚一轻轻一勾。 听到秦可卿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看到秦可卿的身子往枯井中掉落。 贾环笑了。 笑得很开心,很得意,甚至有泪水要涌出来。 第192章 贾环之死 贾环的笑戛然而止。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可卿从枯井中出来。 明明秦可卿的身子已经掉进去了。 她的头会先掉下去的。 如果撞到墙壁,肯定是不能活的。 哪怕头没有撞到墙壁,他也会砸几块石头下去。 至少,那阴冷的井水也会冻死一个孕妇吧! 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保不住的。 但是秦可卿没有掉下去。 她被一只手拉住了。 一只很老的手。 有些发黑,手臂上有一些老年人才有的斑点。 身子还有些油。 却显得相当有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的声音响起,“奶奶,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人心啊,可比井还深啊。” 贾环看着拉着秦可卿手的老人,他认出来了,这个老人是宁国府的焦大。 该死的焦大,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到这里,拉住了秦可卿? 贾环的眼中布满了震惊和失望的神色。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因为一个老的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给破坏了。 秦可卿站稳了脚,脸色苍白,双手抚摸着肚子,稳住心神,这才拿眼睛看向贾环。 “你,为什么要用脚勾我,为什么要害我?” 贾环摇摇头,“我没有啊!” “我只是想让你去看那条鱼,你没有站稳,差点摔下去了。” “你不要冤枉我,我正要伸手来救你的。” 秦可卿眼睛没有离开贾环的双眼,贾环却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只听到秦可卿冰冷的声音,“贾环,野鸡哪怕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的。” “你想害我,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这样你能掌管宁国府吗?” “我告诉你,只要琏二叔还是族长,你这辈子就别想入主宁国府。” 贾环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可卿,他内心有些愤怒,“凭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 “贾家又不是贾琏一个人的,你肚子里的未必是个男孩。” 秦可卿冷笑一声,“都说坏胚子生下的永远的是坏胚子。” “赵菊花这样龌蹉的人,怎么可能养育出一个像样的人来呢?” “贾环,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会告诉老祖宗,我会告诉太太,告诉琏婶子,你今天推我下井的事情。” 贾环脸色大变,“我没有,我没有要推你下井。” “你陷害我,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秦可卿冷冷地说着,“我要是死了,谁的收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贾环你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没有人不会怀疑你的,因为你本来就是这么做的,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焦大,我们走。” 秦可卿转身便要走,贾环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行,你不能走,你不能去告诉老祖宗,不能告诉太太。” “你会把我毁了的。” 秦可卿手臂一挥,想要甩脱贾环的纠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是你的欲望,你的贪心毁了你,是你的母亲赵菊花走了邪路毁了你。” 听到秦可卿说起赵菊花,贾环的眼中划过一丝狠色,他一把搂住秦可卿,“你骂我母亲,你不能骂我母亲。”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配骂我母亲。” “我母亲死了,你还要陷害我,我也不想活了。” “要死,一起去死吧。” 贾环抱着秦可卿,便要往水井中摔下去。 秦可卿开始有些惊慌,随后就释然了。 因为她看到焦大出手了。 焦大有武功在身的,贾琏和她说过多次,焦大自己也承认过的。 焦大只是在贾环的后颈上点了一下,贾环便如同身上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这身子骨,也太弱了。” “这孩子的心性,也太坏了。” 焦大拍了拍手,看着秦可卿,“奶奶,怎么处理他?” “是将他交给琏二奶奶他们去处理吗?” “还是带去给政老爷处理。” 秦可卿反问道,“焦大,如果贾环过继过来,你会认他当主子吗?” 焦大不屑地说道,“这等坏胚子,不配当主子。” “他要是过来,国公爷的脸面都要被他糟蹋尽的。” 秦可卿点点头,“是啊,这样的人,如何配进我们宁国府的门呢?” “不过,如果公事公办的话,将他交给琏二奶奶也好,交给政老爷也罢,顶多责骂几句,便又放了他。” “甚至我还能猜测得到,老祖宗可能会说,他还是个孩子啊。” 秦可卿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冷色,“可是有时候最坏的,也是这些孩子啊。” “焦大,我不想再见到他。” “也不想他有任何机会过继到我们宁国府。” “琏二叔说过,要痛打落水狗,不能给坏人任何可乘之机啊。” 焦大点点头,“我也不想见到他,更不想他进我们府上的大门。” “国公爷啊,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看到了宁国府的荣耀,也看到了它的没落。我守着宁国府的大门这么多年,今天为了宁国府的未来,就替您老人家出手一次了。” “这都是为了贾家啊。” 说罢,焦大提起贾环的身体,将他的一只鞋子脱了放在井口处,随即将他后背拍了一掌,便将他打落下水井。 听到噗通一声响,秦可卿抚摸着肚子,“孩子,这下你就放心了,再也没有人想要陷害你了。” 随即,秦可卿和焦大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边走,秦可卿问道,“焦大,你为何要脱下贾环一只鞋子放在井水边啊?” “让他掉进井里,谁也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焦大咧开剩下几颗牙齿的嘴说道,“奶奶,你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做这些杀人的事情,你还是不擅长。” “我当年跟着国公爷,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做过啊。” “杀人嘛,有很多种,有的要杀得无声无息,让人察觉不到。有的人要杀得光明正大,振奋士气。” “而有些时候,要让人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就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来了。” 秦可卿明白过来了,“焦大你这么做,就是要让人知道贾环是在井边玩,自己坠井身亡的,和我们,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焦大点点头,“是啊,本来就和奶奶没有任何关系,和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奶奶是过来给老祖宗去请安的,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秦可卿点点头,将衣服、头发整理了一下,便对雪雁说道,“走,我们给老祖宗请安去。” 在秦可卿走进贾母屋子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废弃的水井低下突然冒出一股青烟。 这股青烟是从井底墙壁的一处洞穴中传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这废弃水井的底部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洞穴。 青烟缓缓地包裹着贾环的尸体,将他往洞穴中拖去。 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楚容貌的断臂女人坐在洞穴之中。 她乌黑枯瘦的独手放在贾环的胸口。 许久,断臂女人才松开手,“赵菊花,本来想收你儿子为徒的,现在又晚了一步。” “不过啊,他死前的怨气很大,恰好可以助我炼成神功啊!” “桀桀桀……” 第193章 青云山上青云子 贾琏最近有点闲。 闲得无聊的时候,他便喜欢逗弄青云山上的猴子。 青云山上的猴子,并非峨眉山上的猴子那般调皮捣蛋。 青云山上的猴子是金丝猴。 皮毛金黄柔顺,性子也极为温顺。 而这一只来道观中寻食的猴子更是听话、懂事。 自从贾琏扔了一根香蕉给它吃了之后,只要贾琏一出现在青云山,它必定会闻声而来。 先是搂抱住贾琏的大腿,用头在贾琏的手掌心摩挲。 像极了贾琏养熟的宠物一般。 其实贾琏内心最想要的宠物是陈远南的那头斑斓大虎。 试想一下,一声虎啸,骑虎下江南,叱咤风云,所向披靡,那是何等威风。 而一直跟在贾琏身边的那头狼犬,似乎有点憨。 一点也不像王子腾来信说的那般,有狼王至尊。 就是一头舔狗而已。 看到贾琏就摇头摆尾,看到其他人就呲牙咧嘴。 性子和张宝倒是有些相似。 贾琏自然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一头狼犬上,就当是王子腾的一片心意吧。 “金毛,你怎么一个人下山呢?” “不,一个猴下山,其他的同伴呢?” 贾琏摸着金丝猴的脑袋,看着它吃花生。 这只猴子被贾琏取名为金毛,其实贾琏想给他取名为阿金。 估计金唢呐会有意见,还是叫“金毛”直观一点。 金唢呐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金毛抬起头,看着贾琏,不说话,却伸手从贾琏的手掌心中掏走了剩余的花生。 贾琏面带微笑,“金毛你还真是会吃啊,这是老道士给我的红泥花生,比一般的花生味道要好许多。” “老道士自己都舍不得吃,还是我同意叫人帮他修葺道观,他才抠抠搜搜地拿出一小包来。” ”无量天尊!“ 一个须发尽白的道士走到贾琏身前,念了一声道号。 “施主,并非我小气,的确是花生不多了。” “上次施主和人在我道观门口喝酒,才从我这里拿走两斤,现在实在是没有了。” 贾琏看了一眼道士,笑道,“青云子,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看不透呢?” “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这花生更是过眼云烟,我知道你还藏了两包,早点拿出来吧。” 青云子,便是青云山上的道士。 谁也说不清楚这老道士什么时候来的青云山,又在这里做了多少年道士。 因为比他年长的都死了。 有人说青云子活了两百岁,贾琏也曾问过青云子,到底多少岁。 青云子只是笑着说道,修行不记岁月,往事如尘埃,何必记得那些虚岁呢。 贾琏想揍他,只是尊老爱幼的传统摆在心头,便强忍住了。 况且自己领着兵马长期驻扎的青云山,按理说,这青云山也算得上是青云子道观的地盘了。 不过青云子的地盘实在有些寒酸。 一个破旧道观,一老一少两个弟子。 青云子只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叫青叶,已经六七十岁了,看起来比青云子要老许多。 小弟子前些年捡来的孩子,现在才六岁,取名叫道玄,很害羞,一见生人就脸红。 三人守着一个破旧的道观,种些小菜,拾些柴火,加上周边村民的香火、供奉,勉强度日而已。 青云子坐在木凳子上,“施主,道观里的三清像年久失修,面目都已经剥落不清。” “施主是个宅心仁厚之人,能否帮忙修葺一下,如果能在涂点金箔,那就万分感激了。” 贾琏看着青云子,“你个牛鼻子,我到青云山不到一个月,就被你使唤这,使唤那的。” “好歹我也堂堂朝廷命官,手握数万兵马的苏州兵马都监。现在为了一包红泥花生,你要给我给修三清雕塑,还想要贴金。你还要不要点脸面啊?” 青云子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贾施主,你自然不是为了这包花生,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岂会在意这点金子呢?” “而且自从施主到了青云山以来,秋毫无犯,百姓拥戴,大家都说施主是个大善人,是真真切切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贾琏不由得笑了,“青云子,我越发佩服你了。” “好歹你也是个百来岁的人,又是个修道之人,这活神仙在你嘴里出来,我还真遭受不住啊。” “行了,你也别多说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煞我的。我明日便叫人来修一下三清像,金子可能不多,看能不能将他们的面目涂一下。” “要想整出个金身来啊,非得将太平会反贼剿灭不可。” 青云子连忙说道,“施主仁厚。” “道玄,去把花生拿两斤过来。” 一个模样可爱的小道童捧着一包花生过来,放在贾琏的桌前,红着脸,也不说话。 贾琏用手捏了捏道童的小脸,“道玄,你长得可真爱啊。” “我身边缺个小书童,要不跟这我走吧,总比跟着你师父在山上过苦日子。” “你瞧,你裤子都破了,小鸟都要飞出来了。” 这个叫道玄的小道童眼泪都快要出来,只是拿这眼睛看向青云子,向他求救。 青云子笑道,“贾施主是有缘之人,如果能收你做书童,那是你的福分。” “不过啊,道玄十二岁之前还有灾难在身,下不得山。” “等他满了十二岁,我便将他送到施主身边,助施主一臂之力。” 贾琏扔了一块玉佩给道玄,“这么喜欢哭啊,捏下脸蛋就泪汪汪的。” “拿着吧,我也不会在青云山待太久的时间,以后你师父许你下山的时候,你就拿着玉佩来找我吧,我怕到时候你长大了我认不得你。” 道玄本来拿着玉佩不知道该怎么办,青云子说道,“既然是贾施主相赠,你便收着吧。” “告诉你师兄青叶,多煮两把米,煎几片豆腐,贾施主中午在我们道观里用饭。” 贾琏站起身来,“你这道观虽然破旧,好在野菜还新鲜,豆腐也做得好。不过今日就不在你们这里用饭了。” “我还得去江陵一趟。” 青云子也站起身来,“莫非太平会又会来攻打江陵?” “他们不是前日才来过吗?按这个时间算,这几日应当不会过来了的。” 贾琏看向江陵方向,“我守江陵一个多月,太平会反贼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这种情况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恐怕江南又要变天了啊。” 青云子走到贾琏身边,与他齐肩站着,“江陵的百姓都被施主撤到了松滋县,哪怕被太平会反贼占据,也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他们一来,施主便撤。他们一走,施主便领兵重新占据江陵县。这样僵持,这样耗着,又如何会变天呢?” 贾琏指着荆州城方向,“我这里没有问题,就是担心荆州出问题啊。” “荆州一出问题,这江南的天,就真的变了。” “陈远南已经骑虎来荆州了!” 第194章 游击战术十六字诀 “师父,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我不想下山。” “我想一直在山上,一直在道观里,哪里也不去?” 道玄站在青云子的身旁,看着贾琏与一众人下山的背影,脸颊上的泪珠还没有完全干。 青云子怜爱地摸了摸道玄的头,“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想下山了。” 道玄大大的眼睛看着远方,心里似乎有些担忧,“山下有猛虎,有毒蛇,很危险的。” 青云子说道,“猛虎毒蛇不可惧。这世间,最危险的还是人心啊。” “有人欲壑难填,有人勾心斗角,有人无所顾忌,有人背后捅刀,防不胜防。” “现如今世道大乱,我守在在青云山一辈子,以为能看透些什么,如今也看不透了。” “那贾琏,是个有大气运之人,在这乱世当中,能干出一番大事来也难说。” 道玄仰头看着青云子,“师父,为什么你和大师兄不下山啊?”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啊。” 青云子看了一眼正在后院劈柴烧火的佝偻背影,便将道玄抱在手中,“你大师兄啊,已经老了,没有力气再下山游历。” “这人啊,就像树叶一样,从嫩芽,到碧绿,到枯黄掉落,就是一个过程。” “在每个阶段做好每个阶段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青云子又看向山下,看到贾琏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唯有一声狼嚎,一声猴谛,才能感知他们的方位。 贾琏对身边的张君说道。 “陈远南骑虎杀荆州,孙立均无路可逃啊!” 贾琏还没有见到陈远南的坐骑,他却知道孙立均快疯了。 孙立均在荆州城内已经开始杀人了。 吃了败仗的杀! 劝谏的杀! 甚至连晚上没有伺候好他的妓女也杀。 孙立均直接放话出来,朝廷已经下了死令,如果守不住荆州,就不要活着回京城。 这一下把孙立均逼急了,如果他活不了,就要所有人都陪葬。 其他人不知道朝廷态度的改变的原因。 毕竟孙立均一直得宠的,就如同孙贵妃备受皇上宠爱一般。 可是一个女人,不可能一直得宠,尤其在喜新厌旧的后宫当中。 最主要的,是朝廷已经忍无可忍了。 北莽大军压境,想要趁着大乾皇朝内乱之时,一举攻入,一统天下,成就千秋伟业。 现在北莽已经占据了北边七座城池,还在步步推进。 并非大乾将士不给力,并非大乾将军不拼命,而是朝廷的支援太少,粮草短缺,军饷迟迟发不下来,极为影响士气。 可是朝廷国库早已空虚,本来还想着从江南拿钱拿银子出来支援北边。 因此派孙立均领着兵马到江南镇压民变。 谁有能想到,孙立均能够一败再败,还不断地伸手向朝廷要银子,要兵马,要粮草。 朝廷中终于有人忍不了,有人冒死请柬,痛诉孙立均十宗罪。 皇上震怒,本来要查办孙立均,又被孙立均同伙尤其是孙贵妃劝住。 因此皇上下令,孙立均必须守住荆州,否则严办。 孙立均这下真的急了。 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可是陈远南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江南的人都懂。 陈远南将主力全部抽过来,围攻荆州。 他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孙立均的能力、战术、人品。 就如同在扬州一样。 耗,他也要将孙立均耗死在荆州。 孙立均怒了,他堂堂平南大将军,竟然被区区一个破道士打成了落水狗。 孙立均疯了,谁敢不服从他的军令,杀无赦。 凡是逃跑的人,诛九族。 荆州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可越是这样,逃跑的人越多。 与其在荆州城内等死,为何不搏一搏,逃出去呢? 因为太平会只杀贪官污吏,只杀朝廷兵马,不杀老百姓啊。 孙立均先后将守城的两员大将给杀了。 因为他们偷偷将一些官员的家属放了出去。 还有一些富商也被放走了。 这批人,每次在太平会破城之时,就是第一批要杀的人。 这两员守城大将死得很冤枉。 因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通过孙立均的关系,通过他的指令,才放走的。 可是当更多的人想要跑出去的时候,形势就有些失控了。 明明今天上午还在一起喝酒吃肉,谈论拼死抵抗太平会反贼的事情。 下午全家就偷偷逃走了。 他家行,为什么我家不行? 天下之事,患寡而患不均。 一时间,荆州城内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聚集,开始冲击官府。 迫不得已,孙立均砍了两名守城大将的脑袋。 两人至死,都没有合上过眼睛。 孙立均封死了城门,所有官员、百姓、富商都不许外出,凡私逃者,杀! 另外,孙立均发出军令,江南各地兵马,全力赶赴荆州,不来者,杀! 遇太平会反贼,敢后退者,杀! 几道严苛的军令下达之后,还是起了一点效果。 至少逃跑的人少了。 就连贾琏一直游走的兵马,也不得不奔赴荆州。 没错,这一个多月以来,贾琏一直奉行前世圣人的战术。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就是游击战术十六字诀。 想当初,贾琏到了江陵县之后,便对县令王寿说道,“你觉得我们这点兵马能守得住江陵县吗?” 王寿摇摇头,“几万兵马,对抗数十万兵马,守不住。” 贾琏问道,“那你有办法保住城内十数万百姓的性命吗?” 王寿又摇头,“我没有办法。” “一切听贾大人吩咐。” 贾琏见王寿还上道,便说道,“我意将江陵百姓迁往松滋县,依仗青云山为屏障,与太平会反贼纠缠。” “他们来了,我们便撤入青云山中。他们走了,我们回江陵县。” “江陵只是一座空城,又无险要之地可据守。太平会反贼的目标是荆州,不会长期将兵马放在江陵县。” 王寿为难地说道,“可是,要迁移十数万百姓,谈何容易啊!” “多少人一生就在城里,还有不少家族几代人都生活在县城里,他们如何肯搬迁呢?” 贾琏说道,“我是奉命过来打仗的,牵制住太平会反贼是我的职责所在。” “至于能不能迁移百姓,那就是你县太爷的事情了。” “我已派人去松滋县对接,他们已经在做好接收准备了。你可以告诉老百姓,比起房屋、土地来,性命更重要。而且一旦打败了太平会反贼,这些房屋、土地还是他们的。” “而且,你可以告诉他们一些消息,太平会反贼已经开始屠城了,人畜不留。” 王寿大惊,“太平会反贼不是不杀老百姓吗?” 贾琏拍了拍王寿的肩膀,“太平会反贼说的,和你县太爷说的,人命关天,你希望他们相信哪一个呢?” 王寿深以为然,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迁移人口之上。 除了一些宁愿死在江陵县的倔强之人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搬走了。 空城计,却是最好的计策了。 只是这一次,又该如何应对呢? 走到青云山下时,贾琏对张君说道,“你猜这一次过来的是什么人?” 张君说道,“这一次,应该轮到什么北天王了!” 第195章 拯救平南将军孙立均 先后来过江陵县的有太平会的先锋将领,也有南天王、西天王。 他们要将荆州周边清扫一遍,以免围攻荆州的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 另外看能否打下秋风,弄些粮草。 可恨的是,江陵的百姓都已早早被迁移走了,剩下的残疾、老弱之人,太平会还要扔下两个馒头,才能不担负残杀无辜百姓的罪名。 青云山离得有点远。 贾琏的 兵马又跑得太快。 哪怕追近一点,又是一通弓箭乱射,根本就没有硬碰硬、面对面的机会。 贾琏看向张君,“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每次都是跑路。” “想你张君,也是响当当的江湖人物。到了我手下,一直被太平会反贼追着跑,连一场硬仗也没有打过,是不是心里很憋屈啊。” 张君说道,“不瞒大人,开始的确觉得有些憋屈。”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该干就干,这般逃而不战,非英雄所为。” 贾琏说道,“那现在呢?” 张君眼中露出敬佩之色,“这些时日,我在松滋、青云山处安置百姓,看到他们劫后余生的样子,听到他们庆幸自己还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的话语。” “尤其是看到荆州其他县府难民的惨状,才知道大人的决策是正确的。” “我们习武之人,只顾自己杀得痛快,却忘记了身后还有十万、百万百姓在等着我们保命。” “就像大人所说,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系千万百姓性命于一身。” 贾琏见张君能领悟到这等层次,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不愧是武当山的未来掌门人,格局、眼界、魄力非同常人啊。” 张君眼中有愧色,“大人,我只是武当山的弃徒而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哪里还有颜面说什么未来掌门人呢。” 贾琏说道,“我说过,等江南平定之日,便是我马踏武当山之时。” “不管木道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武当山的掌门人。” 张君有些动人,“大人,江湖中人以我为耻,欲杀我而扬名。” “大人却一意孤行,为我正名,为我扬威。” “我实在想不出,大人做这般事情,意欲何为?” 贾琏笑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惜才而已。” “另外,我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张君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起那日武当山上的血腥之事,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贾琏知道这个时候不便想着过往之事,便说道,“算了,此事日后再说,先说说荆州之事吧。” 张君说道,“荆州已被陈远南率兵包围,又陷入了扬州一样的局面。” “陈默已经领兵先行前去江陵了,我们所有兵马都已出青云山,赶往江陵。” “江陵、松滋的兵马我也整顿完毕,增添了六千兵马。” 贾琏问道,“这六千兵马战斗力如何?” 张君说道,“比不上我们的人马,可是比起新兵,要老练许多。” 贾琏点点头,“这样一来,加上你在跃鹿山上整顿的兵马,以及大哥带来的兵马,再算上松滋、江陵的兵马,我们也快聚集五万人了。” “孙立均可是指望我们去救他啊。” 倪二这时说道,“大人,孙立均此人乃卑鄙小人,他只是要我们送命,完全不顾及其他,我们为何一定要去救他。” 贾琏说道,“其实我发自内心也不想去救他。” “只是这一次不得不去救啊。” 倪二不解地说道,“这是为何啊?” “那孙立均不是个好东西,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佯攻,太平会反贼大军过来,我们立马就撤。等荆州没了,孙立均完了,我们撤回苏州便是。” 贾琏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首先是大哥还在荆州城内,我不能让他命丧于此。” “其次是江南兵马现在都陷在荆州城内,一旦有失,江南再无可抵御陈远南的兵马。” “还有就是,陈远南一旦拿下荆州,将对苏州形成围攻之势,到时候,我们苏州未必能抵挡得住啊。” 倪二恍然大悟,“大人发兵去荆州,不是为了救孙立均,而是为了救江南啊。” 张宝说道,“那是自然,大人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岂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 贾琏看了一眼张宝,“张宝,最近你养狗很有心得啊。” “连金毛也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张宝连忙说道,“这猴子就喜欢和狗待在一起,每天爬在它的背上睡觉。” “说来也奇怪,其他的人要是靠近狼狗,它就呲牙咧嘴的,偏偏这猴子,它就能忍受得了,还愿意猴子给它抓虱子。” 贾琏说道,“这可能是物以类聚,畜以群分吧。” “张君,和元朗、李乙龙那边联系上了没有?” 张君说道,“已经联系上了,那鲁莽只留下了些许兵马驻扎在普惠山,并不进攻。” 贾琏说道,“看来太平会的主力的确全部到了荆州。” “你传信给元朗,让他丝毫不可大意,继续训练兵马,整顿军需。关键时刻,行关键之事,民兵数量可不受限制。” 张君点头应下,“大人,你这是为荆州之战往后的日子做准备啊。” 贾琏长吁一口气,“是啊,如果孙立均没了,恐怕我们苏州就成为陈远南的下一个目标。” “我们在苏州经营这么长时间,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这布局还不够啊。” “孙立均,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多活几天,至少也要多拖陈远南一段时间。” 孙立均现在活的好好的。 他正在营帐内喝酒。 平南将军的主营阵地没有放在荆州衙门,而是在东城门内的一片空地上。 用孙立均的话来说,天子派我守江南,我当率先垂范,誓死守城。 我当与荆州百姓一起,同生死,共命运。 说实话,孙立均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是深谙官场,手段无数,忽悠百姓,倒是一把好手。 在他的营帐之中,坐的是江南几位知府,包括荆州知府刘元,苏州知府慕容峰,徽州知府孔有为、徐州知府许太平。 以及孙立均的几位先锋大将李彦,马腾等人。 孙立均身旁有两位美艳女子在服侍,不断地给他劝酒,喂水果。 另外场中央,也有歌姬、舞姬在唱曲弄舞。 场面有些香艳。 慕容峰脸色铁青,其他人喝得他桌前的酒分毫未动。 看着孙立均的手放在女子身上,言语中尽是猥琐之词,他拳头紧握,便要起身离去。 徽州知府孔有为悄悄一把拉住慕容峰的衣袖,低声说道,“慕容大人,稳住。” 慕容峰咬牙说道,“城外太平会反贼围城,城内粮草快耗尽,我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听曲呢?” 孔有为拿眼睛看向孙立均,见他依旧沉浸在无边的欢乐之中,“此时万万不可离去。” “要是惹怒了那位,小心和金陵知府一样,脑袋不保啊。” 金陵知府刘珂,因为顶撞了孙立均,被砍了脑袋。 慕容峰正要开口,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慕容知府这么急匆匆地要走,莫非是要出城与陈远南相见啊!” 第196章 慕容峰的军令状 孔有为脸色一变,因为他听到那冷冷的声音,来自营帐中的主位。 孙立均。 从扬州、杭州兵败回到荆州的掌管江南军政大权、手握无数人生死的朝廷命官,平南大将军孙立均。 此人面白无须,略微有些白胖,幸好身材还不矮小,否则就会像一个大馒头一般。 脸上时刻有笑意,看起来像弥勒佛一般。 如果不是深层次了解他的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和善的人。 他眼神略微显得有些阴戾,看人的时候,要么斜眼看去,要么是用眼角余光扫射。 让人猜不出他此时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孙立均此时斜眼看了过来,看着慕容峰与孔有为的方向,眼中有深意。 孔有为不敢与孙立均正视,偷偷看向慕容峰。 他心中祈祷慕容峰不要冲动。 他和慕容峰相识多年,知道他的性子。 这读书人啊,有时候就是太执着了。 总是怀着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梦想,却经常忘记,总得活下来才能去做这些事情。 为官这么多年,孔有为能当上一方知府,岂不知道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的道理。 尤其是碰到一些不讲理的人,或者那些毫无顾忌的人,自保,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孔有为至今还记得,金陵知府刘珂,那也是个读书人啊。 而且还一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当孙立均的父亲都够年纪。 可是他就是多说了一句话。 就因为那一句话,就将自己的性命给送掉了。 金陵知府刘珂说的那句话,孔有为至今放在心里,“民心不可失,百姓不可弃。” 这句话放在平时,最是正常不过的一句话。 可是听在孙立均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尖锐。 尤其是到了荆州这么多天,金陵知府刘珂一直倚老卖老,不断地提意见建议。 孙立均表面上笑呵呵,欢迎大家多提宝贵意见,他都全盘接受,全部吸收,全心处理。 可是他身边的人知道,金陵知府刘珂要倒大霉了。 因为孙立均回来之后,将桌子给掀了。 果然,在一次议事之事,金陵知府刘珂又据理力争,旁征博引,要求孙立均不要放弃周边县府,一定要保住百姓,要主动出击,不能龟缩在荆州城内。 孙立均以违抗军令,对朝廷不服,对皇上不敬之罪,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孙立均不会又想对慕容峰下手吧? 慕容峰看向孙立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正要去会会陈远南。” 满座震惊。 孙立均的手下大将王力可甚至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只待孙立均一声令下,他就会一刀挥出,斩了慕容峰的人头。 虽然是一方知府,可是在这等情况,孙立均可是朝廷委派的平南大将军,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况且,又不是没有杀过。 孔有为压低声音说道,“稳住啊!” 这时孙立均一把将身边的少女推开,眼神中的炙热逐渐消退,“哦,慕容知府去见陈远南,意欲何为啊?” 慕容峰正色说道,“天地会反贼江南作乱多日,民不聊生,百姓死伤惨重。我欲见陈远南,当劝其退兵,保江南平安。” 孙立均眼眸流转,嘴角一抽,“哦,慕容知府今天是吃了大蒜了吗?好大的口气啊!” “凭你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说服陈远南?” “那么我们打了这么久的仗,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是白打的?” “朝廷的招安诏书已经送了数次,次次都被陈远南将使者斩杀于阵前立威,慕容知府莫非自己比朝廷的脸面还要足?” 众人纷纷看向慕容峰,孙立均说的这些话,一旦没有答对,恐怕慕容峰会招来杀身之祸。 慕容峰面不改色,“两军交战,先礼后兵。” “我听说陈远南已骑虎出扬州,估计已快到荆州,某虽不才,愿阵前与他交涉一番。” “如他不听劝,则与他决一死战。” 孙立均笑道,“想不到慕容知府文武双全啊,竟然敢与陈远南决战,可歌可泣啊。” 慕容峰听到孙立均话语中嘲讽的意思,“我武艺稀疏,但有一腔热血,一颗大好头颅。既然朝廷派我来江南,怎么能龟缩在城内,任由反贼围城,耀武扬威,损我大乾威严。” 满座震惊,鸦雀无声。 此时,谁都能听得出来,慕容峰虽然说的是自己,可是言语中受冲击最大的,却是孙立均。 孙立均才是朝廷派来的平南大将军,是他下令扬州城内兵马龟缩在城内,死守扬州,一个人也不出去迎敌。 这慕容峰是在找死啊! 孔有为不敢做声了,只是担忧地看着慕容峰,又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孙立均。 他生怕孙立均脸色一变,慕容峰人头落地。 这几日,孙立均越发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和颜悦色,如同手足兄弟,可以同床共枕,可以将最喜欢的女子分享。 有时候突然暴躁如雷,拿着刀子到处要杀人。 杀官员,杀侍卫。 前日一个歌姬伺候他本来开开心心的,在那一瞬间,孙立均突然变脸,一刀就将歌姬的舌头给割了下来,惨不忍睹。 而事后问起缘由,却说歌姬的牙齿不好。 牙齿不好,却割了舌头,这找谁说理去。 只是歌姬已经说不出来了,找谁说都不好使。 这一次孙立均并没有暴起,而是看着慕容峰,“果然不愧是大理寺出来的官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威风凛凛。” 孙立均站起身来,拿起酒杯,环视一圈,“诸位大人,现在我们困在荆州,进退不得。” “昨日我已将圣上的圣旨给大家看了,但凡荆州有失,我的脑袋是保不住了。我也把话挑明了,我的脑袋要是保不住,在座的各位都不要想逃得掉。”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能破釜沉舟,拿出慕容知府一般的勇气与魄力,与陈远南决一死战。” 在座官员正襟危坐,看着孙立均。 孙立均突然从身旁侍卫手中抽出刀子,刺向身边两个少女。 随着两声惨叫,众人色变。 那些原本在欢快唱跳的歌姬、舞姬纷纷落荒而逃,生怕跑得慢了,被孙立均给杀了。 有个歌姬裙子被踩掉,也顾不得其他,光着身子就往外面跑。 这让守在外面的将士看得津津有味。 慕容峰、孔有为等官员纷纷站起身来,看向孙立均。 孙立均此时满身是血。 他用手擦拭了一下溅到脸上的鲜血,殊不知,这样一擦拭,在脸上留下一条血迹,越发显得狰狞。 孙立均丝毫不顾及,甚至将手指上的鲜血放入口中尝了一口,狞笑道,“慕容知府说得没错,玩物丧志。” “圣上以重任许我,让我担任平南大将军。我当与诸位大人生死与共,绝不退缩。” “今日,我们就来饮了这碗血酒,誓死杀敌。” 孙立均的两名手下,提着两个妓女的头,将仍在流淌的鲜血倒入酒坛中。 然后又将酒倒入酒碗中,分给每个官员。 慕容峰看着鲜红的酒水,又看向那两个无辜惨死的少女,不知为何,本来心坚如铁的他,有些愤怒,有些悲哀。 他的双眼有些泛红。 孙立均大声说道,“来,诸位大人,我们共同举杯,誓死杀敌,以报皇恩。” 众人纷纷附和,大声喊道,“誓死杀敌,以报皇恩。” 孔有为见慕容峰一动不动,连忙悄无声息地将慕容峰身前的血酒倒了,将空碗放在他手中。 然后用最大声音喊道,“誓死杀敌,以报皇恩。” 随即一饮而尽。 孙立均很满意,用手抹了一下嘴,见手下将两句尸体拖出去,便接着说道,“我们喝了血酒,那就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了。” “刚才慕容知府所说,与我心意相通。” “我因有眼疾,现在目不能视。所以我现在任命慕容知府为军前代理指挥使,代我行使军权,统领江南对阵太平会反贼一事。” 屋内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在孙立均、慕容峰身上流转不已。 他们如何能想到,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孙立均突然抛出眼疾这一招来。 没错,众所周知,孙立均的确有眼疾一病,可是这病除了偶然眼痛之外,并没有听说有多大的问题啊。 军前代理指挥使,代为行使军权,统领江南对阵太平会反贼一事 相当于孙立均将平南大将军的职责给了慕容峰。 同时,将压力,将锅,一并给了慕容峰。 孙立均见慕容峰不做声,只是看着酒碗中剩下的几滴鲜红的酒水,“慕容大人,你先前可是要与陈远南相见的,现在我因重疾,不能理事,此间事务全权委托于你了。” “对战陈远南,只许胜,不许败,荆州绝对不能失,否则提头来见我。” “军令状我已拟好,你拿去吧。” 慕容峰看着那早已准备好的军令状,感觉那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第197章 太平会北天王潘多野 贾琏并不知道扬州城中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知晓扬州城内的事情,说不定会改变计划,寻个办法先将慕容峰救出来再说。 至于现在,他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他现在面对一个棘手的事。 那就是江陵县城被人占据了。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前太平会反贼只是过来扫荡一圈,见没有人,没有粮草,便立马就走了。 毕竟一座空城,占据了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江陵城城池矮小,周边又没有天险可依。 连贾琏都不愿意据守,太平会是过来攻打扬州的,自然不会浪费兵马在小小的江陵县中。 唯有这一次,却有人将城池给占领了。 而且,派了重兵把守。 陈默有些沮丧地站在贾琏身边,“老爷,我没打过她。” “这娘们有些手段。” 张君惊讶地问道,“是个女的?” “不是太平会陈远南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的北天王吗?怎么会是一个女的?” 陈默说道,“是啊,我开始也没有想到。一见面才知道这个北天王就是一个娘们,武功有些诡异,我打不过。” 贾琏看着城头上的旗帜,那面旗帜上一片鲜红,中间却是一杆秤。 一杆秤,秤出良心几两,公道自在人心。 贾琏摸着鼻子,眼中有些玩味,“哦,北天王还是个女的?” “长得怎么样?” 陈默说道,“戴着一个面纱,看不清楚脸蛋。” “不过那身材很妖娆,雪白雪白的。” “而且,身上很香。” 贾琏来了兴致,又问道,“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陈默说道,“穿了一身碧绿色的裙子。” “对了,腿很长,还踢了我一脚。” 陈默想了想又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好像她裙子里没有穿裤子。” 倪二等人用玩味的眼神看着陈默,心想,怪不得陈默会吃亏,原来是中招了。 贾琏点点头,没有像倪二等人这般庸俗,“嗯,那绝对长得不错的。” “一般的女子,喜欢白,粉,能衬托肤色。而相当自信的美女,则能压得住这碧绿色。” “想不到陈远南手下的四大天王中,竟然能有如此佳人啊。” “也不知道陈远南这个年轻的道士,有没有自己先享用。” 张君、陈默、倪二等人看着贾琏在自言自语,神色都有些异样。 都什么时候了,贾琏还有心情在品味美女的衣着打扮。 自己的这位老大,果然与常人不一样啊。 贾琏这时回过神来,笑道,“不是我贪图美色,纯属业务探讨而已。” “老默,你说说看,此人应当是什么境界,又有什么诡异之处?” 陈默想了想说道,“这娘们应当是武师巅峰或者小宗师初级境界,她并不以内力见长,而是身法诡异,神出鬼没。” “我和她对了十招,结果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还被她劈了两掌,踢了一腿。” “另外她的掌中有毒,如果不是我提前准备了老爷给的药物,恐怕人就废了。” 贾琏说道,“看来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轻功也好,下毒也是好手。” “这样的人,正是我的对手。” 典韦在一旁说道,“主公,我来军中这么久,还没有好生打过一场的,且让我为主公战一场。” “我一定会将她打爆的。” 贾琏说道,“区区一个武师巅峰,最多也是小宗师,应该难不倒我。” “你力气太大,下手又没有分寸,别把她给打坏了。” “打坏了,可不好用了。” 倪二问道,“大人,要准备如何用这北天王啊?” 张宝在身后抱着金毛说道,“大人的用,自然是使用,是降伏,是以德服人,收为己用。” “大人一心为国,如果能降伏陈远南手下的北天王,对陈远南的打击绝对是巨大的。另外从北天王口中,能得到无数太平会的消息。” “大人这是为了国事,呕心沥血,默默奉献,无私付出啊。” 倪二瞪大眼睛,心中只想将张宝的脑袋按进他的屁股下。 这狗张宝,太无耻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地拍马匹。 关键是将他想要说的话提前都说完了。 这要自己如何表现啊。 果然,贾琏笑吟吟地拍着张宝的肩膀说道,“张宝,你这狗官当的越发明白了。” “这打仗啊,和养狗一样,就是要知己知彼,方能养狗千日。” 张宝没有去看倪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拱手说道,“还是大人教诲有方,我们才有寸进之攻。” “我多次听倪二说,他也想有这样的进步。既然这样,不如让倪二来当狗官,让他多一些进步也好。” 倪二脸上的肥肉抽了肉,他甚至想将肥肉抽张宝两个大耳刮子。 张宝,够了啊。 你也太狗了吧。 做个人不好吗? 贾琏看了一眼倪二,说道,“倪二也是有上进心之人,能有这种想法是值得鼓励和肯定的。” “在我们军中,就是需要人人争先恐后,人人争先创优,才能营造一种想干事,能干事,干好事的氛围。” “这样我们才能打胜仗。” 众人听着贾琏的教诲,这些词语对他们来说,都很新鲜,可是不知为何,听了之后能让人心中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好像自己不努力,不积极向上,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一样。 想想看,张宝一个养狗的,都能进步这么大,多次得到贾琏的肯定。 自己作为带兵的人,还不努力,还不拼命的话,岂不是连狗都不如啊。 就连陈默这样的老兵,心中也感慨不已。 论带队伍,还得数自己老爷。 厉害啊,几句话就将人心给调动得嗷嗷叫。 贾琏继续说道,“不过马上就要打仗了,倪二作为步部头领,还是不宜轻易换动。” “典韦,我与那北天王打斗之时,你给我压阵。” 见贾琏态度坚决,众人也不好相劝。 毕竟来的只是一个北天王而已,又不是陈远南那种绝世高手。 最近贾琏在松滋县、青云山苦练武功,安慰了不少流离失所的容貌、身材姣好的村姑,让她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 关键是还有贾琏这样优秀的人陪睡。 对于这些死里逃生的村姑来说,谁会不愿意呢? 更何况,贾琏还给银子,还给安排事情做,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这事比较机密,许多后知后觉的少女、村妇知道之后,贾琏已经率军去江陵县了,让这些妇人空余恨。 风月宝鉴上的功法的确奥妙无穷。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贾琏已经达到了武师后期境界。 似乎只要捅破那层薄薄的瓶颈,贾琏便能突破,达到宗师之境。 宗师之境,多么动人的词语啊。 到了这个境界,他就可以和小师弟阿梨齐头并进了,以后他进阿梨的房间,也不会被打出来。 甚至可以耍赖,在阿梨睡觉的时候,钻进他的被窝里,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直藏着掖着的是什么。 贾琏及时收起嘴角的笑意,“对了,那个北天王叫什么名字?” 陈默说道,“老爷,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 “太平会陈远南部下,北天王,潘多野!” 第198章 贾琏出手,游龙惊梦十三枪 潘多野果然很美。 哪怕用白色面纱遮住了脸,可是那种风姿却是遮掩不住的。 一袭碧绿长裙,水蛇腰肢盈盈可握。 小腿裸露在外,果然如同陈默形容的那般,又白又细又长。 要是握在手中。 嗯,想得有点多了。 贾琏收回飞扬的神思,这是在打仗啊。 你死我活的时候。 自己怎么能和倪二那种好色猥琐之人想的一样呢。 贾琏手握长枪,身披银甲,骑着白马,神采飞扬,站在阵前,大声喊道,“这位姑娘,我是苏州兵马都监贾琏,特来此地解救荆州百姓。” “我看你年轻貌美,不似那太平会反贼。应当是被太平会反贼逼迫、挟裹,算是落难之人。如果你愿意降我,我免除你的罪责,恢复你的清白之身。” 潘多野看着贾琏,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贾琏继续说道,“机会我是给你们了,你要好好把握。” “这一次,江南兵马齐聚扬州,你们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而且朝廷五十万大军即日就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寸草不生。” 倪二悄悄地问陈默,“老默,朝廷真的已经派出五十万大军来扬州了吗?” 陈默说道,“五十万大军?如果朝廷还能抽出五十万大军来,你觉得扬州能丢失吗?” “我估计朝廷连五千兵马都派不出来了。” 倪二问道,“那为何大人要说五十万大军?” 陈默看向贾琏,只见他这一身装备实在不凡,“老爷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自然是用计。” “老爷在乱太平会反贼之心。” 倪二又问道,“你觉得这个北天王潘多野会信吗?” 陈默摇摇头,“你都不信,她怎么会信?” 潘多野的确不信,她呵斥一声,“废话少说,拿命来。” 贾琏心中一乐,好家伙,还是个火爆性子啊。 这辣子,够味。 爷喜欢。 贾琏见潘多野飞身而来,便拍马迎上。 一袭白袍,一杆红枪,一匹白马。 放眼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威风凛凛之人了。 潘多野的武器是一条长鞭。 长鞭上有光芒闪烁,显然是镶嵌了珠宝、玉石之类。 贾琏在京城,被平儿和王熙凤喂了不少鞭。 这一次他可不想被这条长鞭给刺入喉咙当中。 因为他能看到,潘多野手中的长鞭尖端,有勾子。 要是被刺中,或者被勾中,不脱层皮,也要伤筋动骨。 对于长鞭,贾琏心中自有应对的方法。 甚至,他都想将缠在腰间的取下来,好生教训一下潘多野。 潘多野的确够野。 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出手就是杀招,长鞭甩向贾琏的脖颈。 因为这个地方,是头盔和盔甲相交接之处,有机会卷入。 贾琏闻到一股香味,果然如同陈默说的一般。 这娘们很香。 不知道是体香,还是用了特殊的香料。 闻起来很舒服。 连同手中的长鞭都很香。 如果将她制服,一定要好好寻找一下,这香味的来源。 贾琏出手很稳,他用的是典韦教他的武功。 这些日子,贾琏除了在松滋县修炼大合功法之外,更多的是和典韦切磋。 当然,论真功夫,贾琏在典韦手中走不过十招。 但是贾琏意外发现,典韦的戟法,他用起来得心应手。 化戟法为枪法,威力更大。 后来张君也参与进来了,将武当派的功法融进来,创造了一套“游龙惊梦十三枪”的枪法。 这套“游龙惊梦十三枪”名字是贾琏取的,相当霸气,又有意境。 而里面的招式,却是典韦和张君一招一式打磨出来的。 典韦功力浑厚,而张君师出名门,两人的结合,惺惺相惜,触碰出了惊人的火花。 甚至连倪二都说,在贾琏的这套“游龙惊梦十三枪”下,自己走不过三招。 潘多野自然不是倪二这种水平,但是她也发现自己的长鞭竟然近不了贾琏的身。 一个区区京城纨绔,来江南获取资历的官宦之后,能有什么高明的武功? 十招之后,潘多野心里的这种想法直接被抛弃了。 她越打越快,手中的长鞭如同毒蛇一般,纠缠着贾琏的各处要害。 因为贾琏身上覆盖着银甲,所以长鞭刺不进,割不破。 而眼睛脖颈等处,又被贾琏的长枪防御得密不透风。 这让潘多野有些烦闷。 先前来了一个大将,被她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 这次看起来模样俊朗的男子,料想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谁知还真有些本事。 看来,不动用真功夫,未必拿得下此人。 潘多野一声呵斥,长鞭横扫,身形晃动。 贾琏只觉得眼前一花。 身前竟然出现了数个潘多野的身影。 每一个身影都是拿着长鞭,朝贾琏袭来。 这一次,贾琏不仅要护住自己身上要害,还要护住身下坐骑,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陈默有些担心,“老爷落入下风了,韦哥你准备好,随时去接应啊。” 典韦提着双铁戟,“放心,这娘们不是我的对手。” 陈默说道,“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我担心老爷不是她的对手。” “可别让老爷受伤了。” 典韦说道,“那行,我现在上去将她人头给砍下来。” 张君眼睛紧紧地盯着场内,“韦哥,你稍等一下。” “我看大人虽然有些手忙脚乱,可是还没有露出败象的。” 陈默说道,“先前老爷和这什么北天王潘多野还打得有来有回的,现在只是抵挡,毫无还手之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的。” 张君说道,“未必。” “这潘多野身法诡异,应当是类似移形换影的功法,这等功法是通过速度,障眼法,来造成幻觉,然后趁人不备,一击即中。” “大人内力浑厚,要比潘多野强一些。我想,大人此时应当是在试探。” 倪二不解地问道,“试探?” “试探什么啊?” 张君说道,“试探潘多野的深浅。” 倪二惊讶地说道,“这样激烈打斗,竟然能试探出潘多野的深浅?” 随即,倪二一脸敬佩,“大人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大人啊,随时随地,都不忘初心啊。” 张君正色说道,“是在试探潘多野武艺的深浅。” “看陈远南手下的北天王到底有几斤几两,日后对阵陈远南,心中也有分寸。” 倪二连忙收敛起猥琐的神色,“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人光明磊落,想得长远。” 贾琏身上被长鞭打中数次,幸好是陈老侯爷送来的盔甲,虽然被打得嗡嗡作响,可是身体却没有受到伤害。 好,就是她了! 贾琏长枪探出,刺向前方一个潘多野的身影。 而身子一倾斜,手臂向旁边探出,抓住了一个柔软的身子。 一声惊呼,“你是怎么发现我真身的?” 第199章 北天王潘多野的味道 潘多野的身影出现在贾琏的怀中。 她满眼不敢想象,“你是怎么发现我真身的?” “没有人能这么快发现破我的身法?” 贾琏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很满足的样子,“想知道吗?” “不用着急,等下回屋里去的时候,等我慢慢和你说。” 潘多野冰冷的眸子看向贾琏,“你要对我怎么样?” 贾琏笑吟吟地说道,“你这个小野猫,我自然要驯服你啊。” “你被陈远南带野了,我会让你重新回归正道。” 潘多野眼中冒出火花,“你要驯服我?” “那要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贾琏感受到潘多野身上传出的青春气息,笑道,“有没有这个本事,要试一下才知道。” “如果你去过京城,便会听到京城贾府琏二爷的本事,那是人人称赞的。” 潘多野突然说道,“你可以松开我了。” 贾琏微微有些吃惊,“那可不行,你可是陈远南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北天王啊。” “好不容易抓到你,没有将你问清楚之前,我是不能放你的。” 潘多野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神色,反而有一丝怜悯的意味,似乎她不是在看贾琏,而是在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一。” 贾琏微微张口,不明白为何潘多野在自己掌控之中,她还能如此淡定。 “二。” 贾琏看着潘多野的眼睛,这双眼睛很美,美中透露出火辣,锋利。 一个人能有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显然是不装出来。 必然是天生的,或者一直以来养成的。 “三。” 这一次没等潘多野喊到三,贾琏主动喊起来。 然后贾琏看着潘多野的眼神由怜悯慢慢转变为惊讶。 又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贾琏看着潘多野,手在她的翘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你好像有很多疑问啊。” “我们初次见面,你就问了这么多个为什么。” “我真的怀疑,你肚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潘多野身子微微颤抖,“不可能的,天尊说过,世上能解这种毒的人,万中无一。” 贾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这种毒叫什么名字?” 潘多野死死地盯着贾琏的眼睛,“血海曼陀罗。” “无色无味,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中毒者片刻之内,便让人血脉逆流,化为一摊血水。” 贾琏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这么恐怕啊,一个不小心,我就变为血水了,如何还能和你亲近一番呢。”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种能解此毒万中无一的人。” 夺命神针医术中,不仅有救人的神针,还有下毒的毒经。 医者,本来就是一念天庭,一念地狱。 既能救人,又能杀人。 医者仁心,那要看对谁仁。 贾琏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如何会轻易让我抓住呢?” “你的身法极为诡异,正常情况下,我根本就碰不到的你衣角。” “而你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近我的身。” 潘多野看着贾琏,“原来你早已经发现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贾琏说道,“不是我的圈套,而是你的圈套。” “我只是顺着你的圈套,进来而已。”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回屋里去谈谈了吧?” 潘多野脸上有些微红,“谈什么?” “我和你这种坏人有什么好谈的。” 贾琏笑道,“是不是搞反了啊?” “我是官,你是反贼啊。” “要说坏人,也是你们是坏人好不好。” 潘多野恨恨地说道,“最坏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 “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贪污腐败,仗势欺人,干尽坏事,不得好死……” 贾琏没想到潘多野直接开口骂起来,便摇摇头,“别骂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骂脏话有损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 “而且,我和你说清楚,虽然都是当官,可是人和人是有区别的。” “就好比同样是姑娘,你生得这么美貌,而有些姑娘就很普通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我想象中的美若天仙。” 贾琏伸手便要去揭开潘多野的面纱。 这时,潘多野突然笑起来。 贾琏不解,手停在半空,“你笑什么?” 潘多野笑道,“原来你和天尊说的一样。” 贾琏越发疑惑,“陈远南?” “他是怎么说我的?” 潘多野说道,“等你有机会见到天尊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他所说的话。” “另外,我也会将我对你的感知告诉天尊。” 这时,贾琏感觉手心一烫,暗叫一声”不好!“ 潘多野身上的碧绿长裙突然燃烧起来。 事发突然,根本就毫无征兆。 贾琏一掌将燃烧的衣服劈开,正要将潘多野救出来。 指间触碰到光滑。 如同泥鳅一般。 只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笑声,贾琏定睛一看,心中恼火不已。 在他身前两丈处,站着一个女子。 身上只有单薄的亵衣,妙曼的身材展露无疑。 更让贾琏心疼的是,那腿真的好白。 那女子自然是潘多野! 潘多野接过身后之人送来的披风,简单的裹在身上,那长腿依旧毫不遮掩地展现在贾琏眼前。 贾琏惋惜地说道,“我还担心你受伤,想救你出来。” “谁知道你这般无情无义。” “我们刚才谈的好好的,晚上喝点小酒,再深入交流一下,岂不是美事一桩。” 潘多野嘴角上扬,“贾琏,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官员。” 贾琏说道,“有哪些不同?” “我与一般人的不同之处,主要是我的特长,而这份特长需要深入了解才能体会到,这些你都还没有体会到的。” 潘多野说道,“你比那些官员更要狡诈,更要诡计多端。” “如果我不是有自保手段,恐怕今日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贾琏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我只是抱了一下你而已,连你的脸都没有看到。” 潘多野说道,“你真的想看我的脸吗?” 贾琏点点头,“我对天发誓,哪怕让平南将军少活十年,我也想要看一下潘姑娘的脸。” 潘多野伸手掩嘴笑道,“贾琏,你真是特别啊。” “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孙立均杀你吗?” 贾琏说道,“我一点也不怕。” “我身后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而你身后,都是和孙立均不死不休之人,何惧之有。” “况且,我看你性格直爽火辣,也不是那种小人啊。” 潘多野说道,“贾琏,我就问你一句话。” 贾琏眉头一抬,“请说。” 潘多野说道,“天尊命我前来江陵,是有深意的。” “他很看好你,希望你加入我们太平会,让大乾变天。” 第200章 策反,反策 “加入太平会?” 贾琏目瞪口呆,“潘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潘多野说道,“自然知道,我所说的每一个都是清楚的,而且绝无虚言。” “天尊很好看好你,认为你与其他官员不一样,因此想让你加入我们太平会,共创盛业。” 贾琏喃喃地说道,“万万没有想到,你们这是想要策反我啊?” “为什么?” “难道你们对所有大乾官员用的都是这么一套吗?” 潘多野轻轻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其他的官员,我们都是见一个杀一个。” 太平会杀官员,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扬州城内的三千官员与富商,眼睛还没有闭上的。 贾琏越发不解了,“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虽然我们现在是敌对阵营,或许你是乱我军心,或许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可是你这样做就不怕乱了自己的军心吗?” 潘多野笑道,“你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 “刚才你自己都说了,你有特长,又能干,尤其还长得这么俊朗,我们天尊惜才难道不行吗?” 贾琏摸了摸下巴,“这个理由我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还不足以让我相信。” 潘多野说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天尊说你来江南之后,并没有贪赃枉法,并没有滥杀无辜,并没有同流合污。” “另外,你还有些本事,接收难民,创建书院,开荒拓土,为老百姓做了些实事。” 贾琏想了想说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太平会并没有全力攻打苏州,只是堵住了平江的门口,就是想和我保持良好的关系?” 潘多野说道,“你也可以这么想。” “另外你来江陵,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大冲突,让你转移百姓,让你躲进青云山,让你逍遥自在,还壮大了队伍。” “我们其实可以一路追杀到松滋的,可是我们并没有。” “所以,我们的诚意是足够的。” “还有就是你那个黑白脸的手下,其实我完全可以杀了他的,这一点他自己应该能感受得到。” 贾琏看了一眼陈默,陈默的脸黑一块,红一块,没有做声。 以潘多野的手段,先前陈默攻城的时候要杀了他,恐怕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贾琏说道,“你刚才说的,只是我优秀而已,我依旧没有想得明白,陈远南为何要这么做。” “我仍然认为这是一个缓兵之计。” 潘多野说道,“其实我也不同意要你加入太平会,因为你这种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贾琏问道,“那你们是哪条路上的人,我又是哪条路上的人?” 潘多野说道,“你是那种奸猾狡诈之人,唯利是图,一心当官,只想着个人私利。” “我们上奉天命,替天行道,拯救黎明百姓,共创太平盛世。” 贾琏感觉这些话有些耳熟,便说道,“潘姑娘,为了抬高你们自己,也没有必要把我贬低成这样吧。” “如果我真是这样的人,陈远南还会打我的主意?” 潘多野忿忿地说道,“天尊也是被你的表象蒙蔽了,他还说你行事不拘一格,不欺压百姓,是个胸怀宽广之人。而且,还说什么,你身上有什么大气运。” “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就是一个小人,还趁机占我便宜。” 贾琏回味了一下指尖上的细腻,脸上浮现出笑意,“虽然我没有见过陈远南,不过他能这样评价朝廷官员,可见他的格局不一般啊。” “不如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潘多野不解地问道,“做什么交易?” 贾琏说道,“既然你们打我的主意,想必早已将我的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生意人。” “既然是生意人,那就什么都好谈了。” “我现在是苏州兵马都监,如果你们太平会愿意降我,我愿向朝廷禀报,免除你们所有的罪责,所有过往既往不咎。而且还让你们加入我军中,为老百姓做些好事,实事。” 见潘多野不做声,贾琏继续说道,“我身后的兵马大都是以前苏州各地的英雄好汉,哪一个不是占山为王的头领。” “比如这位,武当山的传人,未来的掌门,人屠张君,江湖名望不在你之下。他投奔我旗下之后,所有兄弟们现在都为官兵身份,各头领都是有官职在身。” “如果你们太平会愿意降我,我愿意将苏州兵马都监之职让出来给陈远南。” 潘多野惊讶地看着贾琏,“你区区一个苏州兵马都监之职,也好意思拿出来?” “什么平南大将军孙立均都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龟缩不出,我们能瞧上你的兵马都监?” “我们天尊乃天选之子,代天行道,岂是你这等小官员所能比拟的。” 贾琏不以为意,“这是在我范围内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就好比一个人有两个馒头,他就两个馒头都送给其他人,这种人是高风亮节,大公无私。” “而一个人有一千个馒头,他送出两个馒头给其他人需要人,他是施舍。” “我已经将自己所有都送出来了,可见我的诚意。” “对了,我好奇地问一句,陈远南要招降我,拿出什么条件来。” 潘多野说道,“天尊说了,如果你贾琏愿意加入我们太平会,将以北天王之至高荣耀给你。” 贾琏看着潘多野,“你不就是北天王吗?” 想起一种可能,贾琏眼中一亮,“莫非,莫非陈远南要将你赠给我?” “这个啊,你生得这么美妙,倒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力啊。” “陈远南果然客气啊,男人还是知道男人的心思,嘿嘿……” 潘多野见贾琏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便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了,“你别想多了。” “天尊说了,如果你加入太平会,北天王之尊荣给你,而我,升为圣女。” 贾琏一听,原来是这样回事,腾了个位子而已,便笑着说道,“剩女不好, 还是当北天王夫人比较好。” 潘多野见耽搁的时间也不早了,便问道,“贾琏,你东扯西扯一大堆,你且说一句,愿不愿意降我太平会?” 贾琏说道,“我还是那个态度,如果陈远南能过来,我愿意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到底是你们太平会加入我的军中,还是我们加入太平会,我必须要见到陈远南本人。” 潘多野眼眸一寒,“贾琏,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 “下一次交手,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潘多野飘然而去,进入城中。 唯有那披风下露出的白皙大长腿,在贾琏的脑海中久久回旋。 第201 第十个任务完成,新征途 贾琏见潘多野领着兵马回城,紧闭城门,心中若有所失。 那大白长腿一直在眼前晃荡。 还有那面纱,还没有看到真容。 陈默在一旁问道,“老爷,是不是现在攻城?” 贾琏问道,“现在太平会在江陵城里有多少兵马?” 陈默说道,“没有得到准确的人数,不过我们先前围着城池转了一圈,每个城门口都守着不少兵马,连道路口都有哨兵。” “这么一估算,恐怕江陵城里兵马可能有七八万。” 贾琏点点头,“虽然潘多野说陈远南想招降我,可是他们的准备措施还是相当充足的。” “他们能将七八万人放在江陵城,煞费苦心啊。” 张君说道,”大人,太平会这样布局,看来是准备全力攻打荆州了。” 倪二问道,“应该不会吧,如果是要全力攻打荆州,他们怎么会派这么多兵马来守江陵?” 张君说道,“太平会擅长围城,攻城,却不善于守城。” “这一次他们放重兵在江陵城,便是要将我们的兵马堵在外围,以免他们全力攻荆州的时候,我们发动突袭,让他们腹背受敌。” “大人,这样看来,陈远南对我们的还是相当忌惮的。” 贾琏说道,“我们就依靠在石头山安营扎寨。” 倪二说道,“大人,石头山只是一座小山丘,做不了什么屏障啊。” 张君说道,“大人应当有深意的,我们落实便是了。” 贾琏军队在石头山安营扎寨,潘多野也并没有派人来偷袭。 两边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一般。 你不打我,我也不攻你。 很和谐。 夜晚,典韦站在营帐外,如铁塔一般。 陈默、倪二等人都先后来过,没有见到贾琏。 典韦的回复是,贾琏在修炼功法,不能打扰。 此时贾琏并没有在修炼功法,而是躺在床上。 看着新增的那一枚英雄令,贾琏很是欣慰。 新任务又完成了。 贾环死了。 虽然离开京城,可是贾府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这些女人真的很能干啊。 虽然不知道贾环到底死在谁手中,可是总不会自己摔死,自己上吊的。 贾琏布置的那些手段,总有一个能够落实落地。 只要他稍微一出手,贾环的性命便了结了。 王熙凤一如既往的能力能外。 秦可卿也逐渐成长起来。 还怀有身孕。 秦可卿本来就美如天仙,怀孕之后绝对会更加光彩照人。 想起这些,贾琏挪动了一下身子。 果然如王熙凤所说,出门在外,每个女人在身边,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啊。 早知道的这样话,将俏平儿或者暖二姐带出来,也不会这么寂寞无聊。 另外,如果当时没有拒绝刘晓涛来荆州的话,也可以调侃几句。 这个还没有开窍的姑娘,别有一番风味。 嗯,如果是迷死人不陪命的萧咪咪在这里。 嘿嘿,那就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这萧咪咪与众不同啊。 与她修炼,事半功倍。 想起这事,萧咪咪自从离去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心里还怪想念她的。 阿梨也不知死哪里去了。 这家伙,说走就走,说是去找二师姐,可是一入江湖,就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余毒有没有全部解干净。 阿梨长得真白净啊。 尤其是那双脚,让人爱不释手。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自己是个男人,怎么会对男人的脚感兴趣呢。 只能证明自己医者仁心,心存救人之心而已。 绝对不会有哪方面的想法的。 林妹妹和宝钗妹妹还在平江城,她们在身边,和自己说笑一番,吵吵闹闹,也还是很热闹的。 两个妹妹,都是年轻貌美啊。 青春无限好。 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公子。 越想,贾琏心中越发燥热。 “金爷,可以出来了。”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唢呐说道,“看你在yy,所以没有打扰你。” 贾琏嘿嘿一笑,“也是闲来无事,随便想想。” “其实我最想的,就是金爷你啊。” “你给我送来元朗,他现在能领兵一方,苏州安全无忧。” “你给我送来了典韦,我睡觉都能安稳了。” “你的奖励让我很满意,说说吧,你这次又准备给我送谁啊?” 金唢呐说道,“你想得美!” “你才拿到一枚英雄令,还想召唤新英雄啊,赶紧的,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就能获得新的英雄令。” 贾琏说道,“金爷,任务我肯定是能完成的。” “只是有些老帐,我们现在得算一算了,你一直这么拖着,总不是办法。” 金唢呐装糊涂地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白白,清清爽爽。” “你完成任务,我发放奖励,每一次都当场兑现,从不拖欠。” 贾琏冷笑一声,“哦,这么说来,你倒是老少咸宜,童叟无欺了?” “你和我说说看,你当初答应我的,等我完成十个任务,就和我说清楚那和尚、道士的事情,你又忘记了?” 金唢呐有些尴尬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那和尚、道士都早已不在这边了,你还惦记这事干嘛?” 贾琏听出了一些端倪,“不在这边?” “不在这边是什么意思?是不在京城,不在江南,还是不在大乾?” “或者……” 贾琏停顿了一下,“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金唢呐并没有直接回答贾琏的问题,“他们的确不在这边,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这段时间,你抓紧发展,抓紧完成任务,不断提升自己。因为我和你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只有你提升了,我才能提升。” “等你我都提升了,就不怕那和尚道士了。” 贾琏紧追不舍,“金爷,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放在平常,你根本就不用担惊受怕。” “可是一谈到这和尚道士,你就有些猥琐的样子,让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今天,我已经完成了十个人了,为了你的任务,我杀了十个亲人。” “金爷,是十个亲人啊,都是我贾家的血脉至亲啊。你不将和尚道士的来历,对了,还有你那个什么大哥的来历说出来,我心中不安,我没法去接下面的任务,我甚至不会看一眼。” 金唢呐长叹了一口,“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话,对你是一种保护。”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好奇害死猫,知道越多,伤害越大啊。” 贾琏正色道,“我宁可光明正大的死,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 金唢呐见贾琏态度如此坚决,便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做出如此决然的态度,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 “那癞头和尚、跛足道士的确不是人!” 第202章 和尚、道士的来历,双倍奖励 贾琏心中一紧,竟然让他猜中了,这和尚、道士真的不是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复在思考一件事情。 为什么那和尚、道士会有这般手段。 这些手段,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这个世上的确有不少高手,陈远南算一个,木道人算半个,可是他们都有血有肉的人。 哪怕骑虎下江南,也不过是驯服一只老虎而已,虽然出奇,还算能接受。 自己身边不是还有一只猴子和狼狗吗? 可是那道士完全不一样,他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人。 能随便掌控一个人的命运,又岂会是正常的人呢? 那马道婆也算是会些邪门歪道。 可是毕竟还是个人,所以能被抓住,所以能被砍掉一条手臂。 那道士,却给人一种让人绝望的感觉。 完全生不出任何想要反抗的念头。 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掌控生死。 仿佛整片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他想要杀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贾琏小心翼翼地问道,“金爷,他们不是人,难道是鬼?” 金唢呐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也不是鬼。” “在另外一方世界里,他们是高高在,受万人敬仰的神!” 贾琏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神?” “金爷,你别诓我,这世上哪里有神?” 金唢呐声音有些沉闷,“当人脱去凡骨之后,便是另外一种状态,就如同你们供奉的菩萨,也是另外一种状态。只是那方世界的人们习惯称他们为仙,或者神。” 贾琏有些震惊,“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们是神仙的话,他们想要找到通灵宝玉,找到风月宝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金唢呐说道,“你把他们想得太完美了。” “他们也只是修行者而已,并不是万能的。” “况且,他们所在的那方世界因为发生了剧变,已经翻天覆地,不再适合修行。在那场剧变中,他们根基受损,修为大降,功力大减,现在他们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贾琏睁大眼睛,“金爷,你的意思是,他们生存的世界和我们这方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们的生存、练功方式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金唢呐说道,“其实和你沟通这件事情,你还是容易理解的。“ “因为你本来也不是这方世界的人,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让你穿越到这方世界来。” “同样,他们也不是这方世界的人,这个和尚和道士的真身受到创伤,本体不能出来,便将一缕残魄投放出来,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 贾琏问道,“这和尚道士在那方世界是不是最顶尖的存在?” “是不是掌控那方世界人类生死存亡的那种巅峰?” 金唢呐说道,“最开始,他们也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可是通过一些机缘,通过他们的手段,尤其是最后不择手段,从我大哥身上取走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才让他们成长起来,成为那方世界的巅峰。” “这两个家伙,一天到晚救苦救难,一天到晚普世济人,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自私自利至极。” “他们坐在那个位子上,其实是最大的吸血鬼,吸取信徒们的信仰之力,辛苦之财,劳命之财。” 贾琏两世为人,自然见过许多这样的人。 那些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那些政客,都是这样的人。 “金爷,我虽然还有点蒙。但是我还是听懂了一些,就是你大哥才是最牛逼的那个人,只是被这和尚道士的原身给坑了,然后这和尚道士拿着你大哥的东西,霸占了那方世界。“ “后来他们那方世界又发生了剧变,然后你就跑到我们这方世界来了,想偷偷藏起来。结果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追了过来。” “你化为系统,藏身与我身上,让我帮你完成一些事情,然后好让你恢复功力,对付那和尚道士,夺回你或者你口中所说大哥的东西。” 金唢呐沉默。 贾琏继续说道,“金爷,你说啊,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放心,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你还这样藏着掖着,还不能对我坦诚相待,我们如何能彼此信任,我们如何能对付那手段通天的和尚道士?” “金爷,你在我身上,想通过我来寻找一些宝物,恢复功力,可是那和尚道士,他们也在行动啊。如果他们恢复得比你快,能查到我身上的东西,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到时候别说你想报仇,想夺会失去的东西,恐怕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金唢呐继续沉默。 贾琏知道金唢呐应该还在,估计是被他说中了,便又说道,“我当初被人陷害,惨遭蹂躏,惨不忍睹,想起那段过往,我经常半夜惊醒,眼中都是那几个肥婆的狰狞的面孔,让我不寒而栗,浑身冷汗。“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阴影,挥之不去。” “金爷,你想报仇,你想夺回你大哥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我,只要我回到那方世界,我必定要弄死王博,必定要将那几个肥婆给炼油了。” “我这么信任你,你也得信任我,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将你能给我的都给我,这样你才能去报仇,我也好具备实力,在这方世界立足。” 金唢呐似乎被说动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有些不该说的我也说的,言尽于此。”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他们正在恢复功力,想要修复那方世界,一旦他们稳定下来了,无论我再做多少努力,也都于事无补。” “不过你也不要想着一步登天,我现在能给你的还是那份机缘,还是那些任务。” “只是这些任务可以加快的一点,形式多样一点,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快速提升,早点将这方世界的气运吸收好。” 贾琏说道,“金爷,你多次说过气运这些事情,我虽然知晓一些,但是你不觉得那陈远南比我更牛逼吗?” “是不是他才是最终的那个气运之子?” “他会不会弄死我?” 金唢呐说道,“大道三千,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我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你也不是这方世界的人,我们做不到知晓一切。” “对于陈远南,他身上也有气运蒙蔽,我也看不清楚,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 “抓紧一点,这一次的任务是你最拿手的,奖励也更丰厚,双倍哦!” 贾琏一喜,金唢呐如此大方了? 一次给双倍的奖励? 贾琏看向任务栏,顿时脸上像砸碎了一个大染缸一样,五颜六色。 新任务:一次性收林黛玉和薛宝钗。 第203章 发兵荆州 “金爷,你太无耻了吧!” 贾琏看着这个新任务,眼神闪烁不定。 金唢呐,“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该相当于白嫖了。” “难道林黛玉不美吗,难道薛宝钗不白吗?” “难道你要提升境界,不需要修炼吗?” 贾琏摸了摸鼻子,“两个妹妹的确很美,而且我相信,如果和她们修炼,我的境界应当能一举突破武师的瓶颈,达到到小宗师之境。” “但是……“ 贾琏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是,她们是我们的亲人啊,是我的表妹,我如何下得了手呢?” “你也知道,我为人正派,光明磊落,林妹妹才死了父亲,薛妹妹又孤身来江南,我岂能趁人之危。” 金唢呐似乎极为不耻地说道,“贾琏,我也算服了你了。” “能将这些无耻的话说得这样道貌岸然,简直可以和那道士、和尚相媲美。” “不过,这也是我看好你的原因所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也算看透了,对付他们,必须找一个比他们更无耻,更无底线,更渣的人。”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我百分百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极品人渣。” 贾琏没想到金唢呐突然来了这么一段。 不可否认,两世为人,贾琏已经不再被一些小事所拘束,甚至一些游戏规则在他的眼中,都无足轻重了。 他已经逐步往随心所欲的方向发展。 为人处世,凭自己的喜好,兴趣来。 不就是演戏吗? 贾琏自认为,在这方人世间混,他的演技绝对是一流的。 “金爷,别这么说,我也是一个真心人。” “我目前还不是很喜欢吃窝边草,还有很多寡妇,失足少女等着我去解救的,要不这个任务换一个,或者缓一缓?” 金唢呐说道,“不能缓。” “一个月之内,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奖励减半。也就是说哪怕你是一个月零一天,才收了林黛玉和薛宝钗,也只能获得一枚英雄令。” 贾琏说道,“金爷,你也太……。” ”你这是在逼我啊!“ 金唢呐说道,“你只看到了英雄令,却没有看到后面的奖励。” 贾琏眼中一亮,“还有其他奖励?” 金唢呐说道,“当然!” “这一次我也是下了血本了,因为和尚道士他们在那边修复世界,恢复功力,要是他们成功了,我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所以,我必须要搏一搏。” “两枚英雄令,一次性给你。还有就是十年的寿命,完成之后,立即送到。” 贾琏大喜,“十年吗?” “我前面完成了那么多任务,加起来才三年,让我每日诚惶诚恐,生怕哪一天突然嗝屁了。” “金爷,不说别的,就冲你这一次这么讲义气,这个任务我必须完成。” 金唢呐又说道,“还不仅如此。” “你身上的功法除了风月宝鉴中的大合功法之外,便只有一门轻功鹤舞九天,焦大给你的拳法现在你基本上用不上了,张君和典韦给你融合的枪法在普通人眼中还是算是可以的,可是到后面就不大中用了,至少对付不了陈远南那样的高手。” “你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我会送一门绝世枪法给你。” 贾琏精神一震,“绝世枪法?” “什么枪法?” 金唢呐说道,“现在不告诉你,等你完成之后便知道了。” “行了,和你啰嗦了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就这样了,我走了。” 贾琏连忙说道,“金爷,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金唢呐说道,“快说。” 贾琏问道,“为什么以前要我杀人才算完成任务,说什么杀人才能挽救贾府的气运,拯救颓势,现在为什么不要我杀人了呢?” 金唢呐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你刚到这方世界,贾府的气运还没有转到你身上来,只有杀人,才能让你凝聚贾府气运,才能让你逐步成为天选之子。” “现在你已经当上族长了,气运已经转移到你身上来,贾府上的事情,你已经能明里暗里操盘,想弄死谁还不是你动动脑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下任务了。” “现在主要任务,就是要让你快点提升,快点吸收大乾的气运,这样才能助我一臂之力。” “记住了,你身上有通灵宝玉,有风月宝鉴,还有那宗门令牌,都是那和尚、道士想要的东西,他们要是发现你有这些,必定会让你粉身碎骨,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的。” 贾琏想起被跛足道士控制的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典韦!” 典韦听得贾琏喊他,便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主公,有什么吩咐?” 贾琏问道,“刚才我在修炼的时候,好像张君、陈默、倪二他们这些人都来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典韦说道,“发生了一点小事情。” “因为主公吩咐,你修炼的时候,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允许人打扰,所以我没有准他们进来。” 贾琏问道,“什么小事情?” 典韦说道,“他们说,太平会反贼昨日就开始攻城了,荆州北城门被攻破过,后来被荆州兵马死死抵挡住了。” “另外就是慕容峰被孙立均抓了起来,下了地牢。” 贾琏本来要穿衣服,手愣在半空,“什么?我大哥被孙立均抓了起来?” “什么原因?” 典韦说道,“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听张君他们得到的消息,说是慕容峰代领军权,阵前失利,被孙立均找茬,抓了起来。如果不是其他人死死劝住,还听说准备要处死。” 贾琏眼眸微眯,射出狠色,“好一个孙立均,平定叛乱不成,弄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啊。” “我们舍下苏州安危不顾,全力来营救荆州,他竟然要杀我大哥。” 典韦说道,“陈默说,因为我们被挡在江陵城外,不能支援荆州,孙立均命我们立即攻打江陵城,驰援荆州。” “否则,以军法处置。” 贾琏嘴角抽了抽,一丝冷冷的笑意浮现出来。 “好,很好,这孙立均抓我大哥这笔账我还没有和算,他现在还想要军法处置我了。” “那么,有些帐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贾琏套上衣服,站在营帐门口,仰头看向天空。 夜幕下的天空,有星星在一闪一闪,亮晶晶。 却不知道,那一颗星辰才是妹妹所在的蓝星,也不知道那一颗是那和尚道士所在世界。 “典韦,告诉张君、陈默,整顿兵马,即刻发兵荆州。” 第204章 孙立均最后的疯狂 王力可很担忧。 他担忧的不仅仅是荆州的形势,他还担忧孙立均的状况。 王力可感觉孙立均有些不正常了。 在荆州被围城的情况下,形势越发危险了。 可是孙立均并没有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打仗上,因为他收取的贿赂越来越多,金银越来越夸张。 除了像以往收取那些孝敬银子以外,孙立均开始收取外逃人员的银子。 杀了两个守城将领之后,孙立均便安排自己的最忠诚亲信当守城将领。 在乱世当中,一旦围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人,更是日夜难眠。 这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无事的时候,这些人耀武扬威。 一旦有事,跑得最快的便是这些人。 孙立均也是利用了这些人的心理。 暗地里,有些富商、朝廷有背景的官员,愿意出一大笔银子,请求孙立均悄悄放他们一条出路。 为了能逃出荆州,哪怕倾家荡产,他们都愿意。 孙立均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提前摸准了一些人的家产,便狮子大开口。 几千两银子他收,几百万两银子他也收。 另外,有些人关系背景不好,光是有钱,孙立均便安排人,假意放他们出去,却安排手下兵勇将他们暗地里做了,所有的家产便全归孙立均所有。 其实这些事情,只要稍微查一下,便能知道其中的问题。 可是孙立均在江南是霸王一般的人物。 谁也不敢去说他,去劝他。 更别说去监督他。 凡是对他有意见的人,都死了。 甚至连金陵知府都被杀了,苏州知府慕容峰被下了地牢。 所有的反对声音都没有了,王力可却越发担忧。 他担忧孙立均这么搞下去,有钱有权的会跑掉,剩下的老百姓如何肯卖力? 他担忧孙立均杀了这么多人,一旦打起仗来,他们的手下如何肯出力。 就像金陵的兵马已经逃掉大半了,而苏州的兵马迟迟不见踪影。 这时王力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是先锋大将龚道。 龚道和王力可一样,一直跟随在孙立均身边。 他们以前只是孙府的家丁而已,后来跟随孙立均一路提拔,水涨船高,他们两人都变成了军中高官。 “大将军还在里面吗?” “我有事要禀报。” 龚道眉头紧皱,显然是有急事要找孙立均。 王力可点点头,“大将军在屋里已经半个时辰了。” “我劝你不要进去。” 龚道问道,“为何?” “有三路兵马迟迟未到,北城门守将刘云跑了。” 王力可惊讶地问道,“刘云跑了?” “他跑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跑?” 龚道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有人答应给他五十万两银子,希望能放他们全家出城。” 王力可说道,“除了大将军指令,谁也不许出城,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刘云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不怕杀头吗?” 龚道说道,“他就是怕被杀头,可是他想贪那五十万两银子。” “不,他不仅仅想贪那五十万两银子,他想贪那一百万两银子。那个富商原本是做私盐起家的,家里积攒了好几百万两银子。将军嫌他太小气,不愿将一半身家拿出来,因此没有答应放他出城。还想着磨一磨,等他们沉不住气的时候,便能拿到至少百万两银子。” “这个刘云真的罪该万死啊。” “他想独吞了富商的家产,领着手下将富商全家杀了,劫了财产跑了。” 王力可眉头紧皱,“刘云跑了,北城门怎么办?” 龚道说,“我已经安排兵马顶上去了,先让我堂弟龚恢林领着兵马顶上。”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禀报将军啊。” “我担心这件事情传开了,会出大事的。” 王力可叹了口气,“我建议现在不要进去。” 龚道说道,“为何?” “再不进去,我担心控制不住局面。” 王力可说道,“将军叫了十个姑娘在里面,你知道的,将军最恨有人打扰他开心,尤其是在他干好事的时候。” “前日许辉仗着跟随将军多年,喝了酒之后要见将军,我拦不住他,结果许辉的一颗大好脑袋就被扔了出来。” “兄弟,你我兄弟二十多年,我不想给你收尸啊。” 龚道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你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荆州真的要乱了,将军会被朝廷追责,收的那些银子也未必保得住啊。” 王力可点点头,“我也知道,现在还不仅仅是银子的事情,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啊。” “那太平会反贼陈远南可是放话出来,一定要拿将军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太平会反贼。要是他们攻陷了荆州,第一个要抓的必然是将军和我们啊。” 龚道压低声音说道,“看来你还是真不知道实际情况啊。” “我刚才是试探你的,看你到底知道多少。” “算了,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已经做了一些部署,一旦事有不成,我们便从北城门离开。” 王力可眼睛一亮,“你叫龚恢林守在北城门,是提前做了这些准备吧?” 龚道说道,“那是自然,狡兔三窟,我们出来是挣银子的,是来升官的,可不能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王力可问道,“可是将军三令五申,必须死守不退啊,哪怕战到最后一个士兵,也要死守。” 龚道嘴角抽了抽,“当时将军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在现场。” “不过这些话是说起其他人听的,让这些人去拼命,让他们去送死,我们才有机会保命啊。” 王力可看向龚道,“你和我说实话,将军还提前和你说了什么?” 龚道点点头,“一切自然是将军的安排。” “他上次单独召见我,就将此事吩咐我了,到了紧要时刻,让我领着兵马护着将军先撤。” 王力可说道,“可是这次皇上下了死命令啊,一旦荆州有失,将军的性命难保。” 龚道摇摇头,“那是上次,将军已经暗地里将朝廷上下官员都打点好了,无论是兵部,还是大理寺,御史,翰林院,以及后宫太监,全部打点得妥妥的。” “你以为将军弄这么银子是干什么啊,他可不是自己花,而是花在上面,上面那些人胃口可比我们大多了,都是些无底洞啊。” 王力可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孙立均这段时间疯狂的收银子,是为了疏通关系,提前给自己谋后路啊。 荆州丢了就丢了,百姓死了就死了。 只要将军还活着,自己还活着,一切都有重来的可能。 这时,一个将士急匆匆地跑来,“报!” “太平会反贼又攻城了!” “南城门告急!” 第206章 绝望的刘云 典韦杀人,越杀越凶。 尤其是典韦杀红了眼之后,围攻的人越多,他的爆发力,血性就越强。 张君眼中充满了兴奋的神色,还有敬佩。 “大人,你这个侍卫太强了。” “先前听倪二说典韦武功盖世,还以为是吹嘘。后来我忙着整理军需,迁移百姓,也没有来得及和他切磋。” “现在看来,倪二所说不假啊。” 贾琏很满意典韦的状态,“是啊,他真的很勇猛。” “张君,你觉得自己和典韦比起来如何?” 张君说道,“如果是军中点到为止的切磋,我打不过他。” “仗着我的轻功和掌法,应该能支撑三百招。” 贾琏问道,“如果是死斗呢?” 张君说道,“估计三十招,我便会死在典韦手中。” 贾琏没想到张君如此直白,便问道,“不至于吧,你们武当山传承,底蕴深厚,你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怎么这般谦虚了?” 张君说道,“我练的是正统功法,讲究天人合一。另外,武当功法我还没有修炼到至高境界,未达到圆满。” “最根本的差别在于,我修炼正宗功法,而典韦练的却是杀人的功法,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要取对方首级的。” 贾琏看着林子当中人头、断肢到处飞,心中感慨不已。 典韦至尊人头狗的称呼,果然名不虚传的。 嗯,有人想跑!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往外面逃跑。 身形消瘦,速度很快。 分明就是叫手下将士死拼的刘云。 好家伙,兄弟们还打得死去活来,而他自己却趁机逃跑。 果然,这些当官的人说的话,都是信不过去的。 明明说好的生死与共,我们在拼命,你却偷偷跑路了。 张君正要去追,贾琏说道,“不用,典韦可以搞定的。” “典韦要是想追人,没有人能跑的掉。” 典韦此时浑身是血,铁戟上还有一些碎肉残渣。 一颗眼珠挂在铁戟的尖端。 这辈子,它的主人是不能再瞑目了。 典韦动了,他突然加快脚步,快速追向刘云。 只见离刘云还有两丈远的时候,典韦突然大喊一声。 震耳欲聋,林子中野猪都吓得到处飞奔。 刘云心里一颤,感觉腿一软。 他感觉整个人陷入了迟钝之中,寸步难行。 刘云很恐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也是出生入死之人,经历过风风雨雨,杀过人,甚至吃过人肉。 可是这一次,死亡的危机紧紧地缠绕着他。 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这种绝望直到刘云看到那铁塔般的大汉从天而降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这个大汉就是死神,就是来取他性命的。 刘云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他还存了一笔银子在鬼头山,还有几个姘头在等着他。 他要是死了,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了。 于是刘云反手一刀刺出,希望能抵挡住大汉的铁戟。 只要大汉停下来,他就有机会跑掉。 因为再跑三十多步,林子后方是一个峭壁,峭壁下面是河水。 他善于跑路,自然善于游水。 只要掉入河水中,他就有把握跑的掉。 典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从典韦手中逃跑掉,典韦会觉得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典韦的铁戟将刘云的长刀打断了。 没错,不是打掉,而是直接打断了。 随机典韦一脚踏在刘云的后背上,用力一踩。 刘云想喊一声痛,可是喊不出来。 因为他的胸腔被踩扁了。 典韦用手抹了一下脸,见贾琏朝这边走过来,连忙迎上去,“主公,都杀死了。” “应该没有活口。” 贾琏伸手将典韦肩膀上挂着的一只断手摘下来丢掉,“的确没有活口。” 典韦说道,“主公,以后多给我点上战场的机会吧。” “我感觉杀人很过瘾。” 贾琏笑道,“那可不行,他们只有这么些人,而且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才临时顶你当侍卫。” “这单打独斗你无敌,可是领兵作战张君可能比你更适合一些。” 典韦说道,“排兵布阵我的确不懂。” “我就是喜欢打架,就是喜欢砍人头。每次打架,只要看到人头我就想砍,而且越砍越兴奋。” 这时张君说道,“所以啊,更需要你在大人身边。” “无论来多少人,只要你在大人身边,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大人。” 典韦拍着胸膛说道,“主公放心,如果有人想行刺或者偷袭,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贾琏欣慰地说道,“典韦你和张君,一里一外,我才能安心。” “有吧,看看我们这一趟有多少收获,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倪二和张宝、陈默在那边清点,连死人身上的银子都没有放过。 颗粒归仓,一点也不能浪费。 倪二见贾琏背着手走了过来,连忙说道,“大人,这一次小赚了一笔啊。” 贾琏眉毛一抬,“哦,有多少啊?” 倪二说道,“经粗略统计,银票有一百二十万两,金子有八百两,另外还有宝石珍珠金器等,估计也能值得几万两。” 贾琏点点头,“嗯,不错,对得起我们这样长途跋涉,冒着危险过来一趟。” “我和你们说啊,我也不贪财的人。只是这些财产都是荆州百姓的财产,被孙立均和刘云他们给贪腐了,抢夺了。” “我们这么做,只是将老百姓的银子给收回来而已。” 张宝说道,“大人,你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我早就说过,大人领着我们做事,干的都是光明正大,正义凛然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 众人深以为然。 贾琏笑吟吟地看着张宝,“宝啊,你现在看问题越发看得深入了。” “很多事情,我只要稍微一点,你就能领悟到精髓所在。” “现在连金毛被你养得,都精神抖擞了许多,打完这一仗,要给你记功才行的。” 张宝眼中露出喜色,“都是大人教诲有方。” “我但凡取得些许进步,都离不开大人的谆谆教导。” 倪二脸上虽然保持笑容,可是心里却骂了张宝几万遍。 这狗官,越发无耻了。 不去好好养狗,一天到晚琢磨着拍马屁。 我呸,还拍的这么好,让人挑不出问题了。 倪二说道,“大人,此地离荆州太远。不宜久留,我们运着财物走吧?” 贾琏点点头,“是差不多了。” “太平会马上就要全力攻城了,我们也得做些准备才行。” “回去吧。” 倪二等人赶着马车正要出发。 这时一道碧绿身影飘过。 “贾琏,你拿了我的财物,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想跑吗?” 第207章 潘多野与贾琏的交易 贾琏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 碧绿色的长裙与葱绿的松针融为一体。 唯有那大长腿越发衬托得动人。 贾琏正要开口,典韦提着双铁戟便要冲上去,“妖女,吃俺一戟!” 潘多野刚才躲在暗处,知道典韦是她惹不起的人,便要躲闪。 那边典韦并没有冲上来,而是被张君拦住了。 张君怕拉不住典韦,便对他说道,“别冲动,这个女人是大人喜欢的。” 典韦一愣,“不会吧。” “这个女人是太平会反贼啊,与主公不共戴天。” 张君说道,“你相信我便是了。” “如果大人要杀一个人,怎么会等到现在?” “他明知道潘多野躲在那里,一直任由她观望?” 典韦将信将疑地看着贾琏。 贾琏此时正瞧着潘多野,“潘姑娘,刚来怎么就要走呢?” “我想念你多时了,叙叙旧也好。” 潘多野见典韦被人拦住,便略微放下心来,“叙旧自然是好事,只是先得保住自己人头才行。” “你身边这个大汉,实在有些令人生畏,我可打不过他。” 贾琏笑道,“你可是太平会的北天王啊,这么怕死?” 潘多野美眸流转,“我是北天王,可不是送死天王,我和你身边这个大汉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刚才刘云这伙人是怎么死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可不想自己的脑袋被他一铁戟给打爆了。” 贾琏说道,“果然是个爽快人。” “先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典韦,我的贴身侍卫。” “不知道他的武艺和陈远南相比如何?” 潘多野正色说道,“天尊乃天选之子,人间至尊,岂是凡人所能相比的。” “典韦的武艺虽然高强,也只是力气特别大,有特殊的功法而已,和我大师兄应该能有得一拼。” “你们不要想着能对抗天尊,他的境界不是你们所能想象得到的。” 贾琏也不在意,毕竟每个队伍都会包装、推广自己的领头人。 将他吹嘘的无与伦比。 就像当初元朗宣传包装贾琏一样。 什么天降神兵,千军万马避白袍。 什么神枪手,什么银甲神将。 只要能想得出来的,他们都敢说。 有时候连贾琏本人听了都脸红了,可是手下的部将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满眼崇拜。 试下一下,连部下都信,普通老百姓哪里有不相信的。 古圣人说的好,说的人多了,也便成了真的。 贾琏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陈远南交一下手啊。” 潘多野说道,“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太平会,你便是北天王,你便能随时见到天尊。” “天尊如此看重人,必然会传授你武艺,到时候,你自然能知道天尊之威了。” 贾琏说道,“潘姑娘,你还是这般坚持啊,总是想要我加入你们太平会。” 潘多野点点头,“自然,天尊之令不可违背。” “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刘云的线索我提供给你们,荆州周边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我们的眼线遍布各县府,孙立均已经插翅难飞。” “你此时加入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贾琏说道,“你们拿出了诚意,我自然也不会失信于人。” “倪二,将这次缴获的财物平均分成两半,潘姑娘拿走一半。” 倪二有些肉疼,“大人,我们出人出力,还冒着被孙立均发现的危险来这边追剿刘云。这太平会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要拿走一半呢?” “三七分才合适。” 潘多野也不争论,只是用眼睛瞧着贾琏。 贾琏说道,“虽然我们出功出力,没有潘姑娘的线索,我们也不能这么精准的瓮中捉鳖。” “对了,潘姑娘,我还想和你做次交易,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潘多野问道,“你又想什么名堂?” 贾琏笑道,“我没想什么名堂,只是想和你做一次交易而已。” “如果潘姑娘愿意,让我看一眼面纱之下的容貌,这一次所有的财物我分文不取。” 潘多野惊讶地看着贾琏,“你和我开玩笑吧?” 贾琏摇摇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自从见过潘姑娘一面之后,我脑海中便盘旋着潘姑娘的身影,我越发想要见到你的真容。” “你也知道,当一个人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那种难受的感觉难以忍受。” “我不想这样难受下去,所以想要和潘姑娘做一次交易。” 潘多野美眸紧紧地看着贾琏,“你确定要用这笔财物来和我做交易?” “只是想见一下我的容貌?” 贾琏眉毛一抬,“绝无戏言。” “这笔银子虽然不小,可是对我而已,也只是一笔银子而已。” “千金难买心头好,银子随时可以挣到,而潘姑娘这样的美人,如果不揭开面纱,我心头难好啊。” 潘多野说道,“我可以和你说实话,我的容貌很是普通,所以才戴上面纱。” “我再问你一次,这么大笔财物,可以养活很多人,你真的想要见我一面,而将财物全部给我?” 贾琏郑重地点头,“你不用再怀疑了,我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更改过。” “而且你越是说自己普通,我越是肯定,越是好奇。” “你也知道,我在军中立威,从不出尔反尔。” 潘多野迟疑了一番,然后说道,“好,这笔交易我答应了。” “不过,我只答应给你一个人看,可以吗?” 贾琏面露微笑,“自然可以。” “就在那边山坡吧,哪里有树木遮掩,其他人也看不到。” “我也不用担心你对我不利,你也不用担心我叫人抓你,你看如何?” 潘多野侧身看了一眼山坡,便点点头,“好。” 随即潘多野飞身而下,落入那山坡的林子之中。 典韦有些担心,“主公,让我帮你去看看她的长相吧。” “你一个人过去,我怕有危险。” 贾琏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放心,我有把握的。” “她是伤不到我的。” 倪二还是不放心,“大人,真的要将这些财物全部交给太平会啊。” 贾琏说道,“是啊,全部给他们。” “要想钓大鱼,就得放长线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贾琏脚尖点地,人便朝山坡奔跑而去。 张君对典韦说道,“幸好你刚才没有出手,如果将那北天王给打坏了,大人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 典韦说道,“主公怎么说,我就怎么来。” “你们觉得,主公真的只是想看一看潘多野的真容吗?” 倪二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就像青楼中的花魁娘子一样,犹抱琵琶半遮面,富贵人家一掷千金,就是想看一眼绝世容颜。” 典韦说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我总感觉大人要做一些不简单的事情。” 事情的确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贾琏和潘多野在山坡上待了很久。 一声惊呼传出来! 第208章 国色天香的潘多野 陈默听到惊呼声便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瞧瞧。 典韦说道,“不用担心。” 陈默不解,“典韦,你可是老爷的贴身护卫啊,你怎么一点也担心?” “刚才那声叫声,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 “老爷的安危可是我们最大的事情,不能出一点意外的。” 典韦说道,“刚才那声音,不是主公的声音,而是那什么北天王潘多野的声音。”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潘多野应该是被主公控制住了。” “所以,要是有危险的话,也是潘多野有危险,主公没有问题的。” 张君这时说道,“典韦,我们如果现在围过去,说不定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将那潘多野以及手下擒获。” “这样日后对阵陈远南的时候,也能有一份好筹码。” 典韦说道,“主公与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 “因为主公和我说过,有两件事情是不是要其他人帮忙的,其中一件就是女人的事情。” 张君知道典韦和贾琏日夜在一起,最了解贾琏的人,必然是典韦。 “典韦,那你说,大人只是看一眼潘多野的容貌,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呢?” 典韦说道,“主公如此英勇之人,进去之后,自然不会一下子就出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说主公能七进七出,杀得血流成河吗。” “我看这一次,主公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才会出来。” 倪二震惊了,“一个时辰?” “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潘多野的脸要有多好看,才能让大人看一个时辰啊!” 张宝在一旁敬佩地说道,“这个看脸的世道啊,又不仅仅是看脸。” “大人表面是上看脸,其实是看的是内心,看的是太平会的底线。” “大人是想要通过看潘多野的容貌,攻破潘多野的心防,一举掌握太平会的内部信息。” “大人英明啊,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想着如何对付太平会,与大人相比,我们还是做得太少了。与大人相比,我们付出得太微不足道了。” 张君对张宝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大人这一次出手越发不同凡响了。” “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看似不着边际,却有羚羊挂角,有迹可循。” “我们也要加快脚步学习了,否则都跟不上大人的步伐。” 倪二在心里白了张宝一眼,你个狗官,总是把所有的好话都说完了,让其他人怎么接啊。 可惜了这么多金子,这么多银子。 为何只送给潘多野一人啊。 要是送给青楼中的姑娘们,至少可以好吃好喝好玩半个月。 果然如同典韦猜测的一样,贾琏一个时辰之后才从山坡那边走了出来。 张君等人紧紧地盯着贾琏,看他有什么变化。 贾琏依旧神采飞扬,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他嘴角噙着笑,那丝笑容流露出的是满意,舒服的意蕴。 连同他身上的功力和境界,隐约都有提高。 而且他刚走出林子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下裤子。 甚至还拍打了一下长袍上的树叶、灰尘。 这一系列的动作、神态,充分表明,刚才贾琏和潘多野在山坡的林子里,发生了不简单的事情。 张宝一步当先,迎了上去,“大人,辛苦了!” “为了对付太平会,大人以身涉险,又耗尽精力,凯旋而归啊。” 贾琏拍了拍张宝的肩膀,笑道,“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只是让兄弟们久等了。” 倪二也走了过来,“没有等多久,才一个时辰而已。” “刚才我们在这边吃了些干粮,肉条,大人劳累了这么久,要不要吃个包子?” 贾琏说道,“不用了,刚才抽空吃了两个大肉包,饱着的。” 张君仔细盯着贾琏眼睛,却看不出贾琏和潘多野刚才到底在山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在忍不住了,张君便问道,“大人,这太平会北天王潘多野到底长得如何模样啊?” “大人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竟然能看一个女人,看了整整一个时辰。” 陈默也说道,“是啊,哪怕再漂亮的女人,看一个时辰也会看厌烦吧。” “我们刚才差点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情况了,被典韦拦住了。” “典韦说大人一直处于上风,潘多野根本造不成危害,所以我们才没有轻举妄动。” 贾琏看了典韦一样,眼神中有欣慰的神色,“典韦说的对,你们也做得对。” “潘多野,我还是能拿捏住的。”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我这一趟,收获满满,潘多野实在是长得国色天香,光滑细腻、火辣劲爆啊。” 国色天香? 火辣劲爆? 光滑细腻? 这是正经人能听的吗? 倪二与张宝相视一眼,意味深长地会心一笑。 而张军则若有所思。 陈默说道,“老爷,怎么不趁机把她抓住啊?” “抓住了潘多野,就能卸掉陈远南的一条胳膊。” 陈默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潘多野的容貌虽然重要,可是贾琏也不只是一个只会看脸的低级趣味的人啊。 要说漂亮,他的两个表妹不漂亮吗? 可也没见他能看一个时辰啊。 贾琏这么做,花了上百万两银子,绝对有所图谋的。 贾琏说道,“你们把陈远南想得太简单了。” “四大天王名义上是他的手下四大将领,其实是他的四个核心弟子而已。” “陈远南此人,武艺超凡脱俗,境界也非同一般。他早已许下宏愿,他一生无牵无挂,只想要普天百姓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别说四大天王的性命,哪怕是他自己的性命,都随时可以拿来牺牲的。” 张君问道,“大人,可从潘多野身上寻到什么线索没有?” “她既然是陈远南的心腹之人,必然有许多秘密。” 贾琏说道,“这潘多野不简单啊!” “道阻且长,润而幽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对了,他们太平会就要动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赶回去才行。” “倪二,将所有清理的财物,全部交给他们的人,记住,一两银子也不要留。” 倪二 艰难地答应下来了,将所有的财物全部移交给过来接应的太平会之人。 是一队女兵。 一个个英姿飒爽,看得人心旷神怡。 张君在返回的路上问道,“大人,荆州能保得住吗?” 贾琏眼神凝重,看向荆州方向,“这一次,荆州怕是保不住了。” “孙立均作茧自缚,恐怕难逃一死啊!” 第209章 挖啊挖啊挖 “在什么样的园子里挖呀挖呀挖 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 在小小的园子里面挖呀挖呀挖 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在大大的园子里面挖呀挖呀挖 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在特别大的园子里面挖呀挖呀挖 种特别大的种子开特别大的花! ……” 荆州东城门的左侧,一个女子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在唱着儿歌。 女子身穿绿色的长裙,身材苗条。 远远一瞧,应当是一个妙龄少女。 可是走近一瞧,很多人都会被吓一跳。 因为少女脸上生了很多烂疮。 有些烂疮似乎还在流血水,让人不寒而栗。 身材再好的少女,脸上长这些东西,都生不出男人的好色之心。 实在令人觉得惋惜。 可是碧绿长裙少女并没有露出哀伤、痛苦的神色。 她明亮的眼中,充满了笑容,露出了光芒。 似乎脸上的毁容并没有阻止她向往阳光、向往美好的方向。 而那群孩子,手中拿着少女给的糖果,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唱着新学的儿歌,好不开心。 孩子才是最真实的。 他们在乎的是谁对他们真的好,而不是谁长得更漂亮,更强壮。 刚才他们每个人都吃到了肉包子。 在荆州围城以来,他们这些失去父母,失去家人的孩子,一直靠乞讨为生。 而荆州城内的百姓惶惶恐恐,自身难保,谁又会可怜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呢? 谁又会去施舍粮食给他们这些人呢? 孩子们饿得捉青蛙,吃老鼠,剥树皮,一个个面黄肌瘦的。 有些人饿死了,有些人病死了,活下来的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时候能吃上一个肉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 谁还会在乎送他们肉包子的人是长得漂亮,还是丑陋呢。 至少此时在他们的眼中,在他们的心中,这个满脸烂疮的少女,是人世间最漂亮的人。 “在荆州城里挖呀挖挖呀 把大大的酱菌种下去开大大的花 ……” 少女领着孩子们一边唱歌,一边往城门方向走去。 张雄是东城门的守城将领,昨天打退了太平会反贼的一轮进攻之后,大家都身心疲惫。 自然要喝些小酒,找些小姐,唱些小曲,来释放一下。 这才对得起自己的浴血奋战。 白天在战场上奋战。 晚上和姑娘们奋战,各得其所,其乐融融。 因为像他们带兵打仗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日升起的太阳。 张雄睁开眼睛,骂骂咧咧地说道,“陈蚊,去看看,谁在哪里吵闹,烦死了,睡都睡不安稳。” 手下将领陈蚊起身朝门口看去,“老大,是一群小乞丐,被一个女乞丐领着,在那边唱曲。” 张雄翻了个身,“把他们都赶走。” “城门重地,乞丐怎么能过来?” 陈蚊推开门去,提着长刀,大声喊道,“都滚开一点!” “这里是城门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要是再过来,小心爷爷一刀送你们上西天。” 见乞丐们不再往前走,陈蚊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刀放下。 “老大,他们往旁边走了,你放心睡吧。” “昨晚老大可真是英勇啊,那两个如意楼的姑娘,可是扶着墙回去的。” 张雄抓了一把裤裆,嘴边带着一丝淫笑,“别说两个,就是再来两个,老子也让她们站不稳脚跟。” “可惜要打仗,不能留她们过夜,否则一定要决战到天明。” 陈蚊说道,“是啊,这些该死的太平会反贼,一天到晚就是围城,打又打不进来,退又不肯退,让我们睡得不安稳,玩得不尽兴啊。” “老大,我听说太平会反贼这两天会全力攻城,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啊。” 张雄说道,“准备?什么准备啊?” “这里所有的准备都是大将军布置下来的,我们只要落实就行了。 ” 陈蚊有些担忧地说道,“老大,刘云原本也是守着城门的,后来他们截杀了富商,抢了好几百万两银子跑路了。” “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我说的准备,是不是我们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万一要是太平会反贼冲进来了,我们可不能死在荆州城内啊。” 张雄说道,“现在准备也没有用了,所有的路口都被太平会反贼给封死了。” “当初刘云还能跑出去,现在啊,没有机会啊。”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将军和我们说了,朝廷的五十万援军马上就能赶到,到时候这些太平会反贼必然会被杀得落荒而逃。” “陈蚊,我和你说啊,你要相信大将军,他是不会骗我们的。这些太平会反贼其实就是些垃圾,嚷嚷得凶,实际上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而已,我们只要守好城门,跟着大将军,好日子还长远着呢。” 陈蚊说道,“老大你跟着大将军,我们就跟着老大。” “就是老大升迁的时候,不要忘了带带我们啊。” 张雄撇了撇嘴,“放心,我最是重情重义之人。” “但凡我有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们一碗汤。” “就像昨晚上那两个姑娘,陪了我之后,你们又带去小林子里玩耍了一番,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 陈蚊谄媚地说道,“原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大啊。” “我还以为我们快一点,就不会弄出动静来了。” 张雄一脚踹在陈蚊腿上,“你这兔崽子,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这时,张雄侧耳一听,“陈蚊,刚才那些乞丐唱的是什么曲啊?”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大将军之类的歌谣?” 陈蚊连忙说道,“老大,不是大将军,是大园子,大花,是大菌子。” “我刚才听得很清楚的。不过老大要是不放心,他们还在那边树下的,还没有走远,要不要我把他们抓回来?” “那个穿碧绿裙子的女子身材倒是好,就是不知道染上了什么病,脸上都烂了。否则可以让大将军好生教训她一下。” 张雄也看到了树下的苗条身影,一听脸上都烂了,顿时没了什么兴致。 “不用去抓了,不过是些假惺惺的人,送一些食物给乞丐们而已。” “我只是提醒你,太平会反贼最是擅长蛊惑人心的,他们喜欢编一些歌谣什么,借机煽动人心,让我们荆州城内乱。” 陈蚊说道,“老大,这事我也听过,当初扬州城被破,就是被太平会反贼编了什么天尊来了不纳粮的反话才被攻破的。” “现在大将军特意派了人四处巡察,一旦发现了这些唱太平会歌谣的,一律杀无赦。” “我们城内倒是没有听到有人敢这般行事。” 张雄又看了一眼那碧绿的身影,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他想过将那少女蒙着脸捆在床上,不看脸,倒也不影响什么。 只是他不敢保证,这个少女身上有什么病没有。 男人嘛,玩归玩,安全第一。 第210 有朋自远方来,箫咪咪 贾琏也在玩。 玩得很开心。 就连张君等人过来找他商议事情,都被典韦给拦下了。 典韦坐在门口,如同一尊铁塔一般。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实白天贾琏和兄弟们已经喝了一场了。 不是为了庆祝抓了刘云,抢了一笔财物,毕竟这些财物都没有到他们手中,被太平会的人拿走了。 贾琏做事,言出必行,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回到营地之后,贾琏又请大家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大家也都开心。 后来大家散了,贾琏便回主营帐开始修炼。 贾琏自从见了那北天王潘多野一面,两人在山坡处商议了一个时辰的重要事情之后,贾琏身上的功力便增长不少。 不好好修炼 融会贯通一下,还有些压制不住。 对于突破,贾琏倒不着急了。 小宗师之境,以贾琏现在的内力,想要突破,只要把那层瓶颈薄膜给捅破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 可是练功一道,讲究一个厚积薄发。 将武师的底子打得越结实,到了小宗师境界的时候,越能发挥出磅礴的功力。 同样是人,有人普通,有人厉害。 同样是小宗师,有的人只是内力浑厚,而有的人能一飞冲天。 这就是底蕴不一样,这就是天赋不一样。 贾琏听得金唢呐的建议,以及参考了典韦、张君等人的练功,便开始将内力逐渐挤压到丹田处。 那里躺着的通灵宝玉接触到浓厚的内力,便加速旋转起来,将云雾状的内力逐渐提炼,变成而来丝状的物体,环绕其中。 每提炼一条丝状的内力,通灵宝玉便越发明亮一些。 贾琏感受到身体素质又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和典韦过几招了。 还是不能让典韦拿铁戟,自己目前还扛不住典韦那飞跃而起的那大招。 那一招,别说刘云只能等死,就是张君也要受伤。 典韦守在门口,一手拿着一只烧鸡,另外一只手却搭在铁戟上。 这是他习惯,只要是他守卫贾琏的时候,他的手就不会离开铁戟。 哪怕是睡觉,也一样,将手搭在铁戟上。 用贾琏的话来说,这就是典韦的职业素养,这就是一个侍卫的最高境界。 典韦喜欢吃鸡。 尤其是烧鸡。 一顿典韦可以吃三只烧鸡。 突然,典韦将烧鸡放下,站起身上,手握紧铁戟,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气息。 很香。 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 只要闻到这一丝香味,就让人脑袋有些迷糊,有些痒! 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 很妖娆,很妩媚的女人。 但凡是男人,见到这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心神荡漾,都会贪婪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身子。 尤其是这个女人只穿着单薄的白纱。 身材妖娆,火爆。 典韦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站着没动,眼神满是警惕的神色。 “站住。”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敲碎你的脑袋。” 女人没想到典韦会突然威胁她,稍微停顿一下,便娇媚地说道,“你是谁啊,怎么这么凶呢?” 典韦紧紧地盯着女人的眼睛,并没有回答妖娆女人的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口的人呢?” 妖娆女人咯咯咯地笑起来,“当然是他们放我进来的。” “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你这样的大汉,充满了力量,充满了精魄,实在让人感受到蓬勃的力量啊。” “来,放松一点,我可以让你感觉到很放松,很舒适的。” 说罢,妖娆女人身子便要朝前。 唰! 典韦抽出铁戟,朝前劈去。 妖娆女子吓得脸色一白,顿时身子一扭,朝后闪退几步。 薄纱裙摆被铁戟割破了一截,露出雪白的大腿。 妖娆女子看到铁戟上挂着的半截薄纱,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你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对待女人,尤其是像我这样漂亮迷人的女人,你们不应当是好好怜惜,好好疼爱吗?” 典韦将半截薄纱从铁戟上取下,扔在地上,眼神依旧凌冽,“我说过,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会打碎你的脑袋。” “这一次是警告,因为你只是身子动了,还没有跨出那一步。” “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妖娆女子不解地看着典韦,“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难道我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典韦扬了扬铁戟,“我自然是个男人。” “但我现在守护主公,任何偷偷摸摸的人,任何不经允许,不经通报的人,对我而言,都是敌人。” “你的确对我有那么一点吸引力,那就是你的人头。” 妖娆女子知道遇到对手了,“你真是个怪人。” “我就不信了,还真有人对我的媚功能熟视无睹。” “我这一趟出去,吸收了大量的功力,境界提升这么多,竟然连一个侍卫都对付不了,我不相信。” 典韦冷笑一声,“你要是不信,可以再试一试。” “哪怕你将衣服脱光也好,只要你敢上前一步,就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铁戟快。” 妖娆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一个破侍卫,好大胆子。” “我和你拼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厉害!” 典韦正要出手,这时陈默急急忙忙地赶来过来,拉住典韦的手,“典韦,别动手,是自己人。” 妖娆女子认出了陈默,这才没好气地说道,“陈默,你才来啊。” “要是我被这大汉给打死了,看主人饶不饶你。” 陈默眼睛在妖娆女子身上扫了一圈,艰难地移开眼睛,“箫咪咪,你不是典韦的对手,不要惹恼了他。” 原来这个妖娆女子便是当初在破庙里被贾琏收服的“迷死人不赔命”的箫咪咪。 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她音讯全无。 偏偏今晚就跑了出来。 又不通报,直接要进入到贾琏的房间,便和典韦发生了冲突。 妖娆女子见陈默不敢和她对视,便忿忿地看了一眼典韦,“原来你叫典韦啊。” “一股蛮力,也不知道怜惜我们姑娘家。” “我和你说啊,等你知道我的厉害,我便让你一身蛮力,有劲使不出来。” “让开,我要去见主人。” 典韦一动不动,“我的力气,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承受得住的。” “站住,别动。” “等我先进去问主公,他要是不肯见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绝对要取你人头。” 典韦不顾箫咪咪气得浑身颤抖,在那边对着陈默一顿狂喷,径直走到贾琏的卧室,“主公,门外有个叫箫咪咪的女人想要求见。” “我看她不像个正经女人,便拦了下来。” “不知道主公愿不愿意见她。” 贾琏此时正在研究风月宝鉴中的东西,一听箫咪咪的名字,眼角便浮现出笑意。 “原来是老朋友过来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见,当然要见,典韦,你快去将箫咪咪叫过来。” 停顿了一下,贾琏又说道,“你守在门口,两个时辰之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和箫咪咪有重要的事情要干。” 第211章 荆州,荆州 典韦看着箫咪咪扭着腰肢走入贾琏的卧室。 走到门口时,箫咪咪还回头朝典韦妩媚一笑,“典韦,看好门哦,一个人也不要放进来。” “不过要是你也想进来,也可以哦!” 典韦无语,重新坐了下来,拿起烧鸡,用力地咬了一口。 他永远也不可能进去的,至少不可能在贾琏干正事的时候。 和主公做同道中人,违背了他的良知和底线。 他是一个侍卫,坚贞不二的侍卫。 陈默在一旁说道,“别生气,这箫咪咪当初投靠老爷的时候,差点把老爷给害死了。” “她就是这么个德性,否则也不会落个,迷死人不赔钱的外号。” 典韦又喝了口酒,“我没生气。” “她身上的那股香味有些不对劲,让我有些想敲碎她脑袋的冲动。” 陈默说道,“箫咪咪练的是媚功,身上是媚香。” “当初老爷以及我和元朗都差点被她蛊惑了。” “这个女人特别厉害,专靠吸取男人功力提升自己内力,当年少林寺的岸然大师都被她弄成了人干。” 典韦隐约有些担心,“主公和她单独在一起,不会有事吧?” 陈默说道,“老爷对付这些人,自有手段。” “我听老爷说,他在箫咪咪身上留了些东西,从此箫咪咪就逃不开他的掌握。” 典韦好奇地问道,“主公在这女人身上留的是什么东西?” 陈默说道,“老爷没有明说,不过据元朗推测,应该是下了毒。” “你也知道老爷的神针很厉害的,不仅可以救人,而且还可以杀人,尤其是下毒,无声无色,不声不响,中毒之人,如果得不到老爷的解药,必死无疑。” “而且死状惨烈,痛不欲生,因此箫咪咪牢牢被老爷掌控住了。” 典韦说道,“那主公叫箫咪咪单独进房间又是为何?” “以往无论多机密的事情,主公都不会瞒着我们的。” 陈默想了想说道,“上次老爷派箫咪咪出去打探消息,约定好过一段时间回来。” “箫咪咪去了很长时间,这一次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和老爷说。” “我估计,等箫咪咪走了之后,老爷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的。” 典韦说道,“这箫咪咪回来之后,不留在主公身边?我怎么看主公听到她的名字,很高兴的样子。” 陈默扯下一条鸡腿,吃了一口,又喝了口酒,这才说道,“老爷的确喜欢这箫咪咪。” “当初我和元朗都劝说老爷将这箫咪咪给杀了,免得祸害人间。就连林姑娘都劝说老爷,不要留箫咪咪。” “老爷还是没有忍住,放了箫咪咪一条生路,让箫咪咪在外面做事。” “这一趟回来,箫咪咪应当是满载而归了。” 典韦回头看了一下贾琏的屋子,只见在烛光下,屋内有两条人影在交织。 看来,贾琏和箫咪咪应当是在交头接耳,将打探到的消息进行交流分享。 “主公实在是辛苦了,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日理万机啊!” 陈默顺着眼神看过去,只见两个身影在不断地变换,“是啊,老爷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 “每天不是在喝酒作乐,就是去青楼饮酒听曲,走马玩耍,好不畅快。” “到了江南之地,可是一天都没有歇下的,实在是苦了他。” “这一次荆州之围,不知道什么是能解。荆州之事不了,老爷心中难平啊。” 典韦说道,“我现在很想冲进荆州城内,将那孙立均的脑袋敲碎。” “他竟然敢下令,让我们苏州兵马直接去与太平会反贼冲杀,这不是摆明让我们去送死吗?” 陈默说道,“是啊,这孙立均已经丧心病狂了。太平会反贼数十万兵马,我们只有区区几万兵马。” “哪怕我们突然袭击,也不可能给荆州撕开一个口子的。” “而且我觉得,孙立均下这样的命令,除了让我们苏州兵马送死之外,还存了自己逃跑的心思。” “虽然说朝廷有令,孙立均不能离开荆州,可是事在人为,孙立均这样没有底线的人,肯定会想办法逃离的。” 典韦说道,“现在太平会围城,滴水不漏,如何能逃得掉?” 陈默说道,“狡兔三窟,孙立均最擅长的就是跑路,我就不信他没有坐好逃跑的准备。” “太平会人数虽多,就如同老爷说的,他们队伍匆忙成立,他们的阵地尚未稳固,还是有很多漏洞的。” 典韦说道,“主公可是最擅长堵塞漏洞的!” 陈默又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影,深以为然。 太平会的防御的确出现了漏洞。 而孙立均又擅长于自己提前准备跑路。 因此当他听到城内突然爆发出厮杀、呐喊声之后,便当即做出了决定。 当时,孙立均正在睡觉,睡得很沉。 任由哪个男人晚上喝酒到半夜,又抱着几个美女一起睡觉,都会睡得很沉。 而孙立均的心腹、城门守将张雄当时并没有睡。 他当时正在清点银子。 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批银子。 这笔银子足够张雄丰衣足食一辈子。 而且送银子的人提出的要求让张雄根本就没法拒绝。 他们是城内张老爷家的女眷。 二十个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因为这些女人在封城之前去了金陵,一直没有能够进城。 而张老爷已经决定哪怕死也要死在荆州,因此强硬地要女眷们回荆州。 张老爷是荆州的富商,家财万贯,到处使银子,却没有办法亲自带人到外地将妻儿接回来。 张雄接到孙立均的指令,慢慢磨一磨张老爷,将他家里的银子都给磨出来。 最好将家底都给弄出来。 至于放不放张老爷的族人出去寻女眷,到时候再说。 让张雄没有想到的是,张老爷家的女眷通过中间人找上门来了。 在任何时候,再混乱的情况下,总有一批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的中间人,通过神奇的操作办法,做成很多事情。 自然,这些操作都有很大风险的。 可是风险越大,收获就越多。 就像这一次,这些中间人能得到的佣金就高达十万两。 张雄对这些中间人很满意,这笔收益很大,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像刘云一样,带着这笔银子跑路。 可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当他带着手下打开城门,看到二十来个女眷趁着清晨的雾气走进城门时,他听到了一阵歌声。 这阵歌声是从身后穿出来的。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天尊,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天尊,天尊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天尊。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张雄浑身一僵,感觉如坠冰窖。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了一个碧绿色的身影。 这个身影他曾经见过,满脸的烂疮,哪怕蒙着脸放在床上,他都觉得恶心。 可是这一次,碧绿色少女脸上洁白如玉,微微一笑很倾城。 张雄想喊,想大声地喊出来。 可是那个碧绿长裙少女如一道青烟一般来到他的身边。 一根袖箭射入了张雄的口中! 第212章 荆州破,孙立均的黄粱美梦 张雄捂着咽喉,眼睛中充满了血。 随后口中不断里有鲜血外涌。 他不甘心地伸手来抓碧绿色长裙少女,想要将她的脖子捏碎。 他甚至还朝前走了两步,手只离少女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碧绿色长裙少女依旧满脸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明媚动人。 她一动不动,看着张雄,口中轻声念着,“一” “二” “三” “三”字刚落音,张雄便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两下,再也动弹不得。 碧绿色长裙少女很满意,“天尊说我估算得不精准,哪里会不精准呢。” “这个狗官,还不是就在点上咽气的。” 随即碧绿色长裙少女想起一人,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情,“也就那个人,让我没有算准而已。” “这坏家伙,说好的只是看我一眼,却动手动脚的。” “不过又怎么样呢?师尊说过,我这辈子都和他纠缠不清的,既然让他看了脸,其他的自然也是可以给他的。” “可是这个坏家伙,只肯给我银子,连一句承诺都不愿意给啊,可恶至极。” 碧绿色长裙少女转头看向城门,那二十个女眷突然掀起长袍,露出一身劲袍,用袖箭射向守城将士。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城门处大乱。 一群小乞丐早已在城内四处放火。 衙门,仓库,酒楼等地,一时间烽烟四起,乱成一团。 而城门外的太平会大军开始涌进来。 陈蚊看着城内四处烧起的大火,又看向城外漫山遍野的太平会大军,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好后悔啊,我当初就不该来当兵,如果我不来当兵,就不会来到江南,就不会被困在荆州……” 一根长枪投掷而来,携带着无比的肃杀之气。 噗嗤一声射中陈蚊的胸膛。 长枪力道太大,射中陈蚊的身体之后并没有停止下来,连同陈蚊的尸体飞向前方。 足足飞了三丈之后,才将陈蚊的尸体钉在了城楼之上。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城外的雾气之中。 他手拿两个巨大的铜锤,凡是挡在他身前的荆州士兵,都被砸成了肉酱,或者被横扫出去。 这个巨大的身影比典韦还要高出一个头。 不仅要高,而且还壮。 完全就是一个巨人。 典韦已经算高大强壮了,可是如果站在巨人身旁,就会显得很弱小。 巨人砸碎了城门,快步来到碧绿色长裙少女的身边。 碧绿色长裙少女并没有躲闪,而是抬头看着巨人,“大师兄,你省着点力气,拿城门出气干什么?” 巨人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个城门下,死了我们不少好兄弟,我非得砸烂它不可。” “小师妹,你这次又立功了,能混进城内,四处放火,又用计赚开了城门,我们才能一举攻进来。” 碧绿色长裙少女自然是太平会北天王潘多野,而这巨人就是潘多野的大师兄东天王童霸。 童霸扬起手中的铜锤,“小师妹,我也去立一大功。你等着,我去将那孙立均的人头给砸碎。” 潘多野拉着童霸的手臂,和童霸粗壮的手相比,潘多野的手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很是瘦小。 “大师兄,城内还有很多官兵,天尊说过,先杀官兵,再杀富豪。” “我看东城门那边厮杀得厉害,估计还没有攻破城门,你领兵过去帮忙吧。” 童霸倒是很听潘多野的话,提着铜锤便往东城门方向跑去。 他身后的将士自然跟随而上。 孙立均是在梦中惊醒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来到了金銮殿,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看着文武百官跪拜在他脚下,他并没有一丝惊慌,而是很满足,感觉达到了人生巅峰。 他又看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个争芳斗艳,一个个国色天香。 孙立均大喜,便将皇后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了一番。 他看到了贾元春,这个出了名的才女,长得也是格外动人。 于是他将贾元春也拉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忙不过来了,真正实现了日理万机的梦想。 一阵巨响传来。 他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提着长剑冲了进来。 孙立均大惊,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他的堂姐孙贵妃。 他不明白为何孙贵妃想要杀他。 可是孙贵妃的长剑却是直直地刺入到了他的胸膛之中。 “啊!” 孙立均从梦中惊喜过来,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他摸了摸胸膛,还好,还是完整的,没有一个血窟窿。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王力可的声音。 “大将军,不好了,太平会反贼攻破城门了。” 孙立均一脚将身旁的女人踢翻下床,快速打开门,见到了满脸惊慌失措的王力可,“怎么回事?” “我们重兵把守的城门怎么可能被攻破?” 王力可说道,“张雄收了一百万两银子,将城门打开,放了二十个女人进来。” “这二十个女人不是张老爷家的女眷,而是太平会反贼北天王潘多野的手下假扮的。” “城内也有人接应,到处放火杀人,城门就被攻破了。” 孙立均咬牙切齿,一把抓住王力可的衣领,“该死的张雄!” “我说了一个人也不能放进来,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他怎么敢违背我的军令。” “去把他叫过来,把他抓过来,我要杀了他。” 王力可脖子被孙立均抓得紧,涨的满脸通红,可是他不敢挣扎,“大将军,张雄他不能过来了。” 孙立均眼睛冒出愤怒的火花,“为什么不能过来?” “难道他也跑了?” 王力可说道,“张雄没有跑,他死了,被太平会反贼杀死了。” “大将军,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孙立均松开王力可的衣领,靠在门框上,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不能走啊!” “我们孙家世受皇恩,我又被皇上委以重任,当上了平南大将军,皇上让我守住荆州,我怎么能辜负皇上,放弃荆州百姓去逃命呢?” 王力可说道,“大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圣人都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大将军你这不是逃跑,而是为朝廷,为荆州百姓保住有用之躯啊!” “唯有大将军还活着,朝廷才有希望,荆州、扬州的百姓还等着大将军给他们报仇啊。” 孙立均听得王力可这么说,便长叹一声,“圣人之命不可违啊。” “皇上啊,为了大乾天下,为了江南百姓,微臣就苟且偷生了。” 孙立均说完之后,对身后的小厮说道,“你跟着我八年了,我也不忍心你去送死,这样吧,你穿上我的官服,会有人护送你从东城门跑出去。” “你到了京城之后,便去找贵妃娘娘,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她手中。” 小厮饱含热泪,“大将军,我……” 孙立均正色说道,“现在情况万分危急,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快点去。“ “王力可,派人将他送到军中,一定要送出城门。” 王力可早已安排人在门外等候,给小厮换上原本孙立均穿的官服、官帽,架着他就往东城门快步跑去。 孙立均这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厮衣服,套在身上,又照了一下铜镜,自己都感觉很满意。 “龚道呢?他人在哪里?” 王力可说道,“龚道在东北角的废弃道观中。” 孙立均问道,“通道可打通了?” “外围可有人接应?” 第213 狡兔三窟,孙立均的后手 王力可说道,“大将军放心,龚道提前做了部署,早已经将通道打通。” “只要能过了河,便可直奔冀州,到了冀州我们就安全了,那边早已安排人手接应。” 孙立均说道,“是啊,冀州是护卫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朝廷有重兵把守,太平会反贼是不可能攻破冀州的。” “只是这一次,我们的兵马损失惨重啊。” “哪怕其他州府的将领带着兵马迎战,恐怕也是十不存一啊。” 王力可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不过幸好大将军英明,提前让江南各州府的兵马汇聚过来,这样也能保存我们自己的兵马。“ “我们刚才估计过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应当还能保存五万兵马。” 孙立均感慨道,“当初我从京城过来,领着十万兵马,想不到打了这么久的仗,对抗太平会反贼这么长时间,还能为朝廷留有五万精兵,也算是为朝廷保存实力了。” 孙立均与王力可一边往东北角方向跑去,一边谈着事情。 完全不顾城内的厮杀声,惨叫声,以及房屋倒塌的声音。 更别提婴儿老人哭泣的声音。 在孙立均的心中,没有什么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连自己身边的亲信都能死,这些素未平生的荆州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乱之世,哪有不死人的。 通道挖得很隐秘,废弃的道观向来没有人关注。 而且在这之前,龚道、王力可等人早已将此处划为禁地,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知道这里在修建什么。 在走进通道之前,孙立均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烽烟四起的荆州,足足停了一个呼吸时间。 “王力可,还有一事我不放心啊!” 王力可连忙说道,“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 孙立均说道,“我们走得匆忙,地牢中关押的那些反对我的官员还没有来得及处死啊。” “那些个老顽固,如果让他们跑出来,肯定会去告御状,到时候他们胡说八道的话,恐怕日后对我不利。” 王力可说道,“太平会反贼破城太过于突然,方才我也想到了此事,已经叫人去地牢中去将他们杀了,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过大将军请放心,哪怕我手下的将士没有杀得了慕容峰那些老顽固,太平会的人也会帮我们杀了他们的。” 孙立均点点头,“这倒不假。” “太平会的人破城之后,向来先杀官员,再杀富商。” “慕容峰等人能死在太平会反贼的手中,也算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 “到时候我会为他们奏上一本,让他们死得瞑目啊。” 王力可说道,“大将军仁义啊!” “这等老顽固,一直与大将军做对,大将军不仅不怪罪他们,还愿意给他们上奏一本,实在是大乾天下官员的楷模啊。” 孙立均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我一心为国,忠君为民,可是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还诬蔑我,我从来都不去辩解,去争论。”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芸芸众生。我自认为无愧于天地,这些是非,留给后人去传说吧。” “走,我们出发,去冀州。” 王力可紧紧跟随在孙立均的身后,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孙立均辛苦得来的金银财宝。 这些金银财宝还来不及转移。 所以这一次只能随身携带走。 龚道挖地道的水平还是一流的,他这么挖讶挖讶挖的,竟然挖到了牛虻山脚下。 牛虻山,荆州境内的一座大山。 位于荆州与冀州交界之处,大部分山体在荆州境内。 翻过牛虻山,便可以到达冀州境内。 从孙立均到达荆州那一日开始,龚道便在孙立均的授意下,开始挖掘这条通道。 未雨绸缪,亡羊补牢。 从扬州得到的教训,很深刻。 孙立均这样善于总结,善于学习的人,绝对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犯同样的错误。 地道很长,很潮湿,偶尔有些地方因为踩的人多,变得有些光滑。 可是没有人敢做声。 哪怕是摔倒在地,也是连忙爬起来,赶紧往前面走。 毕竟这是一条求生的道路,能让他们活下去。 地道上面的打斗声、呐喊声隐约能听到。 那些守卫荆州的将士就没有像他们这么幸运了。 孙立均只带走了自己的部下,五万多人。 总要有人断后才行。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这些死去的将士都是英雄,是为了保护朝廷兵马顺利撤离而牺牲的。 等我回到冀州,我会向朝廷禀报,你们浴血奋战,不畏生死的精神。 你们都是大乾皇朝的栋梁。 孙立均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善后的事情。 因为地道很狭窄,没有办法骑马或者抬轿。 孙立均只能在王力可、龚道的护卫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面走。 听龚道说,估计要走一个半时辰才能走到出口,所以孙立均也没有那么着急。 他是一个习惯思考的人,在不喝酒,不听曲,不找姑娘睡觉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思考。 思考国家的命运,揣测皇帝的心思,算计朝中的官员。 还有就是,哪些官员要多去打点。 没有人不喜欢金子、银子的,没有人不喜欢往上爬的。 别说那些官员,皇上也喜欢金子,那些皇子同样需要银子。 只是皇族与其他官员不同的地方在于,皇族手中握着绝对的权力。 这些权力是一心想往上爬的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都说权力是最大的春药。 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摆脱不掉。 那种感觉太好了,好到闻到过滋味,品尝过快乐的人,再也忘记不了。 孙立均尝过这些滋味,他更想往上爬。 就如同梦中的情形一般,他想成为那个掌握绝对权力的人。 他要掌握绝对权力,去操控其他人的命运,而不是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在手中。 自己从江南选好的美女分多批次送回了京城,尤其是那些绝好的扬州瘦马,成为京城达官贵人争抢之物。 孙立均知道人的劣根性,有些东西不能放出去太多了,一旦太多了,就泛滥了,就不值钱了。 所以当忠义王找他要扬州瘦马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孙家能在朝廷立足,除了在军队中有一定话语权之外,皇族的联系是不可或缺的。 孙贵妃的确是他们孙家的依仗。 可是光凭一个后宫孙贵妃,还是远远不够。 皇帝的喜欢,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无穷。 男人嘛,总是那么的专一。 专一年轻的、貌美、水润的姑娘。 皇帝也是男人,他专注于更多年轻貌美水润的姑娘。 专一、专情、专心致志地钻研。 第214章 贾琏的聘礼 孙立均等人在地道下悄无声息地逃跑。 而在荆州城内,童霸此时杀得兴起。 一对铜锤杀得荆州兵马闻风而逃。 这时,潘多野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大师兄,别打这边了,荆州衙门那里需要支援。” 童霸收回铜锤,瞪大眼睛,“衙门不是被南瓜给占据了吗?” “怎么的,他连个空衙门还守不住?” 南瓜是他们四大天王之中的南天王,本名叫蓝方。 童霸觉得拗口,便将他改名为南瓜。 蓝方很不满意这个外号,据理力争。 被童霸揍了几顿之后,只能接受这个外号。 潘多野说道,“刚才我部下过来禀报,有一伙人从南城门冲了进来,攻破了衙门。” 童霸有些不解,“那些人现在跑都来不及,还有人敢冲进来,还攻破了衙门?” “是谁这么不怕死啊?“ 潘多野美眸流转,“他们都穿着荆州将士的服装,认不出真实身份。” “可是他们的战斗力,他们的行动,他们的精气神,完全不是荆州城内兵马可以比拟的。” “我怀疑,他们是苏州兵马!” 童霸看向潘多野,“你说他们是贾琏的部下?” “他不是被你搞定了吗?怎么还敢出尔反尔?” 潘多野脸上多了几分羞色,“大师兄,别乱说,我也只是按照天尊的指令行事而已,我和贾琏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说正事,这次偷袭的人,他们装备精良,都是高头大马,行动有序,显然不是准备打持久战的。” “我怀疑他们是过来救人的。” 童霸想起一事,“那苏州的知府慕容峰不是被孙立均关在地牢中吗?” “那他们是来救人的。” “走,我们赶紧过去,别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童霸提着铜锤,便往衙门方向跑去。 虽然他身材巨大,可是因为脚步大,一步就相当于其他人四五步,跑起来,连潘多野都要运用轻功才能追赶得上。 冲击衙门的的确是苏州兵马。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救人。 不仅要救慕容峰,还要将败退的荆州将士救出去。 据张君等人估计,荆州城内至少还有各州府兵马十多万人。 只是这些兵马都是孙立均的弃子。 武器破旧,战斗力不强。 占据城墙,放弓箭,扔石头,倒火油,全力守城还行。 可是一旦城破,要他们与太平会的军队正面厮杀,那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童霸与潘多野领着兵马赶到荆州知府衙门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精瘦男子,提着一把大刀,在那里杀人。 他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官员。 一刀下去,人头滚落,鲜血喷洒一地。 童霸大声说道,“南瓜,你搞什么鬼?” “不是说有人来攻占衙门吗?你不会叫人送假消息吧?” “要是这样的话,我非得把你揍成南瓜饼不可。” 潘多野看着地上的人头,也不解地问道,“三师兄,我的部下明明看到有人冲进衙门了,为何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蓝方一脚将无头尸体踢翻在地,恨恨地说道,“他娘的,老子晦气得很。” “按照计划,我进城之后,便领着兵马占据衙门,想要将孙立均抓住。结果孙立均这龟儿子竟然跑掉了。” “我叫人清点衙门里的官员和财物,才刚刚站稳脚跟,突然冲进来一伙人,直接冲进了地牢之中。” 童霸瞪大眼睛,“地牢中是不是关押着慕容峰?” “人是不是被他们抢走了?” 蓝方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他们抢的就是慕容峰,对了,还有一个叫孔有为的家伙,都是当知府的,另外还有几个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他们抢了人就跑,就像一阵风一样。” “只留下这些狗屁官员,都是孙立均的狗腿子,没来得及跑,我只得杀了他们泄气。” 童霸不屑地看着蓝方,“你好歹也是南天王,莫非是个南瓜糊糊啊!” “他们来去自由,你就不能拦住他们吗?” “我看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让我白跑一趟,又浪费我杀人的功夫。不等天尊过来,我先将你脑袋打烂了。” 见童霸很是生气,潘多野怕他冲动,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大师兄,稳住,先听三师兄说是什么原因?” 蓝方也不做声,转过身去,将脖子露出来。 童霸低头一看,只见蓝方的脖子上有五道指痕。 每一道都红红的,似乎只要在稍微用点力,蓝方的脖子就要被捏断了。 潘多野惊呼到,“三师兄,这人的武功很强啊,能掐住你的后脖颈。” “你和他打了多少个回合?是不是被他偷袭了?” 蓝方有些沮丧地说道,“不是偷袭,是正面对战。” “我听到声响,便从楼上跳了下来,堵住门口。天尊叫我守住衙门,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白白跑掉的。” “三招,只有三招,他就把我脖子给捏住了。” 童霸眼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南瓜你的武功虽然差,好歹也是小宗师级别的境界,加上天尊传授了刀法,一般的小宗师境界的人根本就打不过你。” “这个人三招之内就能制服你,而且还不是正面掐住你脖颈,可见他的武功相当高明啊。” “贾琏的队伍中有这样的人?” 潘多野见童霸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贾琏打交道,对贾琏的情况比其他人都熟悉。 “三师兄,那个抓你脖颈的人是不是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他的武器是双铁戟?” “他的力气极大,而且越打力气越大,是不是?” 蓝方连连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先是用铁戟将我的长刀打落,因为我根本就握不住刀柄。” “我用身法想绕到他身后,用袖刀刺他,他反手一巴掌就将我的手臂震麻了。” “这下我知道我和他的差距有点大,便想用轻功和他游斗,等带大师兄过来帮忙,谁知他眼睛一红,跨步上前,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童霸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他抓住了你,我们又是对阵双方,为何他没有拗断你的脖子,反而让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南瓜,我不是希望你死,只是这件事透露着蹊跷。” 蓝方摸了摸脖子,上面还有印痕,火辣辣的,他看向潘多野,“我也很奇怪,原本被他捏住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连出气都出不得。” “我想着,这一次我就死在这里了,再也没有办法孝敬天尊,跟着他打天下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等着其他人都从衙门里跑出去之后,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还朝我笑了一下,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潘多野连忙问道,“说了什么话?” 蓝方看向潘多野的眼神有些古怪,“他说,奉主公之命,过来救人,多有得罪。” “然后,他还说,主公让我饶你一命,算是给北天王潘姑娘的聘礼。” 第215章 骑虎的天尊,一个梦想 “聘礼?” 潘多野和童霸同时惊呼。 尤其是潘多野,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羞涩与复杂的神情。 她眼中浮现出贾琏俊朗的身影,以及他那坏坏的笑。 这个人,向来都是不正经的。 甚至愿意用三百万两银子来做交易,只是要见她的真容而已。 见就见,竟然还敢动手动脚,实在过分。 童霸见潘多野神情变化,又见她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开心的神情,不由得眉头紧皱,“小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天尊只是让你去打探贾琏部下的消息,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便消灭便是,可不是让你嫁给他的。” 潘多野连忙说道,“谁要嫁给他了,贾琏这个人,一点都不正经,行为荒诞不经,讨厌得很。“ 见童霸依旧有怀疑的神色,潘多野转移话题,“大师兄,三师兄,那个高手叫典韦,我见过此人。” “此人在城外一人剿杀孙立均心腹大将刘云六七十人,我是见过他手段的。” “他的力气之大,恐怕只有大师兄才能与他抗衡。” 童霸说道,“贾琏军中竟然有如此高手,看来我要去会会他了。” “看是他的铁戟强,还是我的铜锤硬。” 潘多野说道,“大师兄,现在荆州城内还未稳定,天尊又突然离去,我们还是先稳固荆州再说。” 童霸点点头,“南瓜,你带人去南城门那边,既然慕容峰让人给救走了,这座空衙门现在没有什么好守的,可别让荆州的兵马给跑掉了。” “小师妹,我们去西城门那边杀人去。” “希望天尊回来的时候,我们能像扬州那样,一切都搞定。” 陈远南此时并不在荆州城内。 在青云山脚下,一头斑斓猛虎正在狂奔。 斑斓猛虎身上站着一个道士。 道士身形笔挺,手持拂尘,虽然看不清容貌,却依旧仙风道骨,不似俗世凡尘人。 哪怕斑斓猛虎奔跑如飞,他依旧如履平地。 唯有道袍和拂尘迎风飘荡。 道士站立在斑斓猛虎的背上,看着前方的一物,轻声说道,“阿黄,你又着相了。” “那只鸟只是啄了你一下,你就追了它半天。” “要知道它是天上的飞禽,你是地上的走兽,如何能追赶得上呢?” 斑斓猛虎一边奔跑,一边“嗷呜”一声大喊,似乎心中充满了痛恨之情。 它的鼻子上有一个血迹,显然是被道士所说的鸟给啄伤的。 啄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啄鼻子,而且还啄出血来。 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在斑斓猛虎的前方,一只雪白的大鸟在不紧不慢地飞着。 应该是一只白鹤。 它一边飞,还一边发出啼叫。 不知道是在挑逗老虎,还是在洋洋得意。 道士拂尘一挥,一股内力袭去,前方的松树摇曳。 白鹤感觉一阵风袭来,顿时身子摇晃,便使劲拍打翅膀,想要保持平衡。 可是慌乱之中,却撞在了前方的一棵松树上。 白鹤扑棱着翅膀,想要重新起飞。 可是松针叶刺入它的羽毛之中,又使不上劲。 这时树下传来一声虎啸,只见斑斓猛虎一巴掌就拍在了松树上。 “咔嚓”一声,手臂粗的松树应声而断。 白鹤这时露出惊慌的神色,翅膀被松枝纠缠住,无法起飞,它口中不断发出哀鸣之声。 因为它看到斑斓猛虎踩着松树走了过来。 张开血盆大口,还流着口水。 只要一口下去,它就变成了死鸟。 斑斓猛虎眼中有些得意,似乎在说,你跑啊,你继续飞啊。 现在还不成了老子口中肉。 斑斓猛虎正要下口,这时两道身影从青云山上飞身而下,落在白鹤与斑斓猛虎的中间。 斑斓猛虎可顾不了这么多,此时它要报仇,它要吃了这白鹤,无论谁来,都得死。 “无量天尊!”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道士,牵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道士,站在老虎身前。 小道士看着老虎的血盆大口,似乎有些紧张,手便紧紧地牵着老道士的手。 老道士却云淡风轻地站在老虎身前,一巴掌按在老虎的头上。 斑斓老虎顿时动弹不得,头也抬不起,只能用脚使劲地在地上刨着。 老道士目光如炬,“当年龙虎山上的小阿黄,如今变成了猛兽,都不认得故人了?” “我当年可是抱过你的。” 老道士手一松,斑斓老虎顿时如释重负,连连后退。 老道士又笑道,“看来,还得是龙虎山上的竹条子炒腊肉,才让你上心啊。” 斑斓老虎听到“竹条子炒腊肉”,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皮毛一紧,顿时止住了还要上去继续撕咬的心思,抬头看向这个老道士。 老道士已经很老了,白发苍苍,手下的皮肤都已经松弛,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到。 甚至不用虎爪一拍,只用尾巴一甩,就可以将他拦腰剪断。 可是就是这么个老朽的道士,站在自己身前,却有种让人敬畏的感觉。 仿佛像一座大山一样,不可撼动。 老虎下山这么久,已经不记得这么个老道士了。 可是很显然,这老道士还认得他,甚至曾经还抱过自己。 老虎低声嗷呜一声,用身子在陈远南的脚边磨蹭。 打虎还得看主人。 既然被打了,就得请主人出面了。 陈远南看起来很年轻。 又看起来一点也不年轻。 因为他俊朗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历经沧桑、悲天悯人的成熟。 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是深邃,蕴含着一种仁慈。 他伸手摸了摸老虎的头,“阿黄,我说了你不要追了,你偏不听我的。” “这下被人家主子给收拾了。” “还亏得人家手下留情,否则你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老道士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这阿黄的脑袋硬得很,它现在的靠山更硬。” “你陈远南一声令下,百万太平会大军横扫过来,我小小的青云山寸草不生啊。” 陈远南连连摆手,“道兄莫要笑话我。” “我本来在领兵攻城,准备抓一个狡猾的家伙,却被道兄一只白鹤来改了变数。” “道兄虽然要白鹤来偷袭阿黄,其实是用来乱我心啊。” “我就想过来问一句道兄,如果我真的抓住那人,不知道道兄会不会出手。” 青云子伸手摸了摸道玄怀中的白鹤,“我这只小白也养了七八年了,颇通人性。” “只是上次贾琏说山上没什么好吃的,准备杀了小白打牙祭,它才吓得躲了起来。” “我已经老了,老得牙齿掉光,连花生都嚼不动了,更别提打打杀杀的事情。” “不过啊,唯有贾琏带来的酒,我还是喜欢喝两口。” 陈远南听出了青云子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道兄,世道大乱,天机蒙蔽,连龙虎山掌教天师张继先都看不透,你都快成仙之人,何必又要来趟这浑水呢?” 青云子笑道,“既然是天机蒙蔽,那谁也算不准,说不透。” “就像你骑虎下江南一样,你又如何知道未来会如何演绎呢?” 陈远南看着青云子的眼睛,“道兄,你就这么看好贾琏?” “莫非他许了你青云山什么好处?” 青云子说道,“他许了我一个百姓安居乐业,他许这方世界一个太平盛世。” “他告诉我,他有一个梦想,他想要打造一个富强、和谐、自由、平等、公正、诚信、友善的国度。” “你说,这个梦想值不值得我再等一等,看一看呢?” 第216章 兄弟聚会,韩院长喜开颜 贾琏不止一个梦想。 他还有很多,还有很大的梦想。 只是他现在来不及多想,他正在忙。 忙很多事情。 要防御太平会随时的进攻,因为荆州已经完全落入的陈远南的手中,而孙立均远遁冀州。 贾琏还要安置从荆州救出来的兵马,这八万将士本来分属各州府,可是被太平会打得溃不成军,他们的心理建设很重要。 必须和苏州兵马混合在一起,才能提升他们的士气。 贾琏还要安顿跑来的难民,还要分辨难民中是否有太平会的人混入其中。 他还要在跃鹿山大搞建设,忙得不可开交。 跃鹿山北面山坡处,这里挖出了一片空地,矗立着一排排房屋,修建得极为大气。 除了没有京城翰林院那般贴金铺银之外,其他方面完全不逊色。 有些房子还没有完全修建好,不少工人在忙碌着。 而那坐北朝南的主大门处是三道拱门。 一群人正在三道拱门下围观。 一儒雅中年男子,脸上还有些伤痕,正是从荆州地牢中救出来的苏州知府慕容峰。 慕容峰指着三道拱门问道,“贤弟,这跃鹿书院修建得如此恢宏,再是节约,恐怕两百万两银子都修不好吧?” 贾琏说道,“不瞒大哥,这跃鹿书院啊还真没有花多少银子。” “韩院长精打细算,也只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二十万两银子,便修成了这样的规模。” 慕容峰惊讶地说道,“二十万两银子,这么一栋三层大楼就不止二十万两银子了啊。“ 贾琏说道,“大哥,你看啊,这里的工人都是江南各地逃难的百姓,我当初收留他们,给他们活路,他们只要一口饭吃,就愿意干活。” “而且这些工人在修建完书院之后,我还会给他们分田地,有手艺的可以靠手艺养家,身强力壮的,还可以入伍。所以在人工这一块,基本上就没有花银子。” “至于这些木材,砖瓦,跃鹿山上最不缺的就是便是这些树木、石头,就地取材,应有尽有。我们在南面林子里,还找到了一些上好的楠木,做成了主梁,可结实了。” “除了这些装饰,屋内的布置花了些银子外,其他的可都省下来了。” 慕容峰啧啧称叹,“贤弟,如此大的手笔,如此大的规模,竟然这么少的银子就建好了,实在堪称奇迹啊。” “孔兄,虽然我挂名为名誉院长,可是经历过这一次牢狱之灾后,我真的生出了念头,就以后不问官场是非,就在这跃鹿山教书,看书,写书,过此余生,也不枉费来人世间走一遭啊。” 孔有为点头说道,“慕容兄所言极是啊,你是当世大儒,又是书院的名誉院长,来此地是名副其实。而我胸无点墨,这么大个书院却没有我容身之地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韩玲说道,“孔大人,有地方,有地方的。” “只要孔大人肯来,必然会安排地方。” 孔有为见韩玲生得白胖可爱,年纪也不大,便问道,“哦,韩院长给我安排什么地方呢?” 韩玲说道,“听闻孔大人擅长美食美酒,我们准备开设餐饮科,专门研究各种美食、美酒,这岂不是正对孔大人胃口吗?” 其实韩玲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美人。 孔有为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官是买来的,不学无术,但还是有些底线。 对于美酒美食美人,他向来都是不抵抗的。 听到韩玲这么说,孔有为大喜,“好,美酒美食,人间至尊享受,这个什么餐饮科我一定要加入。” “谁要和我抢,我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贾琏笑道,“孔大人,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韩院长一开口,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每次她来找我,总是要从我这里薅羊毛,孔大人答应得这么爽快,恐怕少不了要割肉啊。” 孔有为连忙问道,“韩院长,你想要什么?” 韩玲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和孔大人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东西呢?” 孔有为说道,“你和贾大人能要东西,你和慕容兄能开口要东西,怎么就不能和我要东西呢?” “难道我这个徽州知府就这么不上台面吗?“ 这时慕容峰说道,“韩姑娘,你不要和他客气。” “他出身富贵之家,家财万贯,在狱中他还和我说,要是这一次能活着出去,必定要散尽家财,只求阖家平安。” 韩玲听得眼中一亮,便说道,“这不马上天要冷下来了,这屋子建好了,床也做好了,单单这床上的被褥还是缺着的。” “听闻孔大人家里是做织布、纺纱生意的,如果能借个千儿八百套被褥,让穷苦孩子们暖和过冬,我就心满意足了。” 孔有为抚着胸口说道,“吓我一跳,我刚才还以为要我拿出千儿八百万两银子出来,这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也拿不出来的。” “只是被褥而已,这个好说。” “段二,马上通知家里,赶快造出两千套被褥来,一定要最好的布匹,最好的棉花,抓紧送到跃鹿山上来。” “而且,往后跃鹿书院需要的被褥、衣服等东西,我们作坊全部免费提供!” 韩玲听得大喜,连忙朝孔有为行礼道,“太好了,有了这些被褥、衣服,孩子们可以安心在跃鹿山上读书生活了。” “多谢孔大人。” 孔有为摸了摸下巴胡须,“既然我是跃鹿书院的人,自然要为书院做点事情,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了,这书院大门已经建好,怎么不见题词啊?” 贾琏说道,“这不正等着大哥过来题词吗?” “大哥的书法当世一绝,所以一直空在这里。只是大哥被孙立均栽赃嫁祸,下了地牢,还受了伤,我想着过些日子,等大哥伤好了之后,再请大哥题词了。” 慕容峰说道,“虽然说受了些伤,手臂倒还有些力气。” “等晚上我再写几幅字,挑一幅好的放在牌楼上了。” 韩玲满脸是笑,“实在是太好了,这一趟,可把什么事情都给弄好了。” “还是贾大人厉害,请各位大人门过来走一遭,这莫非就是大人你说过的现场办公?” 贾琏伸手,正要拍拍韩玲的肩膀,突然想起,她还是个姑娘家,便在空中停了下来,自己拍了一掌,似乎在驱赶山上的蚊虫。 “正如你所愿啊,为了跃鹿书院的筹建,你可都瘦了好多了。” 韩玲说道,“我正想瘦下来呢。” “要是瘦成像林姑娘那样的身材,或者像薛姑娘那样的身材,貌美如花,我做梦都会笑起来。” “可是林姑娘总是劝我说,我胖一点好看,有福气,旺夫,唉,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连男人都没有,哪来的旺夫啊!” 孔有为问道,“林姑娘和薛姑娘又是谁啊?” “听韩院长这么说,一定是美若天仙了。” 韩玲说道,“那当真是美若天仙的。” “不过孔大人你可没有份了,这两位姑娘,都是贾大人的表妹,和贾大人可亲着呢。” 孔有为连忙说道,“贾大人的表妹,自然是贾大人的。” “慕容兄是知道我的,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好色而不淫,可远观而不亵玩。不知道贾大人的两位绝色表妹现在在何处啊,我们也好拜见一下?” 韩玲说道,“说巧不巧,两位姑娘此时正在跃鹿山上。” “今晚的宴会还是她们两亲自布置的呢。” 第217章 宫廷机密 参观完跃鹿书院,慕容峰、孔有为、贾琏三人便没有带上随从,信步在跃鹿山的小道上走着。 走到一处巨大青石上,清风徐来,好不凉爽。 “天凉好个秋啊!” 慕容峰感叹一声,“可惜我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陈远南从扬州赶到了荆州,又从荆州仓皇而逃,回到了苏州。” 孔有为知道慕容又在忧国忧民了,“慕容兄,扬州之败、荆州之败,败在孙立均,罪在孙立均,与你我何干?” “我们能保住性命,从地牢中活着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就不要再这样自责了。” 慕容看向荆州方向,“的确败在孙立均,罪在孙立均,孙立均此贼,罪该万死。” “可是朝廷予我重任,盼我等护住江南平安,我们终究是辜负了圣恩啊。” “现在杭州、扬州沦入贼手,荆州这等兵家必争之地又被陈远南攻破,江南其他各州府岌岌可危,如果朝廷不派兵过来支援,所有州府恐怕也要落入陈远南之手。” “到那个时候,陈远南地盘已稳,势力已成,朝廷想对他动手恐怕也为时已晚啊。” 孔有为说道,“被孙立均所逼,我所有的家当这一次都带出来了,兵马粮草全部耗在了荆州,我现在也不想回去了。” “幸亏贾大人领着兵马救出了我们,还救出了八万兵马,否则,我们真的是空无一物。” “慕容兄,贾大人,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慕容峰说道,“孔兄,我们生死之交,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孔有为正色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这官是花钱买来的,从县令一路升迁到了知府。太平年间,吃吃喝喝,上下打点,我倒能稳住局面。可是这大乱之世,我根本无能为力,抗不了主责,当不了主官。” “我想,将徽州政务全权委托给慕容兄,将军权全部委托给贾兄弟,而我在一旁辅佐。” 慕容峰说道,“这如何使得?” “你也是朝廷任命的知府,虽然徽州不如苏州、扬州等地,人口较少,地域较窄,可也是一方州府啊,没有朝廷的官文,此事万万不可。” 孔有为说道,“朝廷此时自身难保,根本就不可能派援军过来的。” “我听到消息,北莽国又攻占了边疆十二座城池,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另外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尤其是皇宫之中,各怀鬼胎,皇上已经快压不住了啊。” 慕容峰脸色一变,“孔兄,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是要掉脑袋的。” 孔有为说道,“要是其他人,砍了我脑袋我也不会说这话的,就是你们二位,我可以将性命托付,所以我才将这话说出来。” “我有位紧要之人在东厂为官,他深知其中内幕,先前派人给我传了口信。” 东厂! 大乾皇朝的情报信息机关,乃密属于皇上亲自指挥。 到处打探消息,抓捕官员,许多重大的案子,都是由东厂接手的。 只是东厂行事隐蔽,不像六扇门光明正大的办案。 东厂办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杀的人都是朝廷巨擘,因此许多朝廷官员一听到东厂的名字便会胆战心惊。 慕容峰问道,“孔兄,既然你信得过我们兄弟,那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掉脑袋,我们一并扛着便是了。” 贾琏也说道,“孔大人,我们远在江南,虽然家人在京城,可是得不到最机密,最有价值的信息。” “我并不怕死,就怕稀里糊涂的死,还请孔大人将实情告诉我们。” 孔有为说道,“我既然开了口,便没准备瞒大家。” “我那亲人告诉我,皇帝近些日子沉迷于修道成仙,整日里服用丹药,在后宫中与后妃、宫女淫乱。” “如果只是这样还算了,皇帝竟然连大皇子的未婚妻也占为己有,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慕容峰脸色铁青,“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理人伦,岂能这般乱伦呢?” “朝中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去劝谏的吗?” “太后、皇后,还有那些御史,一个个都是睁眼瞎吗?” “此事一出,大皇子必然心生缝隙,其他人更是对皇上少了几分敬意啊。” 孔有为说道,“这还是其一啊。还有更夸张的。” 贾琏问道,“此事已经骇人听闻了,还有什么更夸张的?” 孔有为说道,“皇上宠幸大皇子未婚妻之后,不但没有悔改之心,而是直接封为妃子。” “结果,二皇子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宠妾连夜送入宫去,还美其名曰,代子孝顺父亲。” “二皇子的这位宠妾生得貌美,据说还俗之前还是一名道姑,能说会道,聪明伶俐,一下就得到了皇上的宠幸。皇上与她日夜双修,钻研道法,早已不理朝政了。” 慕容峰一拍大腿,“红颜祸水啊!” “为君者当心忧天下,造福百姓,岂能走那等邪门歪道呢,岂能如此乱伦,祸殃天下啊。” “如果我在京城,一定要死谏,一定要让皇上清醒过来,否则,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大乾皇朝有灭顶之灾啊。” 孔有为说道,“已经有灭顶之灾了。” “皇上自从宠幸二皇子宠妾之后,二皇子的地位开始逐步提升,许多朝政事务皇上都交给二皇子去打理,引起了大皇子以及一些老臣的不满。” 贾琏说道,“皇上一直未定储君,大皇子是先皇后与皇上的嫡长子,又是皇太后一手抚养长大,按理说应当是最有可能继承帝位的。” “可是二皇子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娘娘乃世家出生,娘家数人在朝中为官,掌握军政大权,按照这个趋势,他想争一争这个皇帝宝座,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孔有为说道,“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已经争得如火如荼了。” “大皇子仗着皇太后,二皇子仗着皇后娘娘,二人已经势同水火,在朝中各自领着一派势力,谁也不服谁。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等政令不出金銮殿的情形发生。” “我得到的消息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暗中准备。” 慕容峰脸色一寒,“准备什么?准备嗜杀亲兄弟?还是准备篡位?” 孔有为看着慕容峰,沉声说道,“都在准备啊!” “鹿死谁手,恐怕就要分晓了。” 贾琏心中一惊,皇位之争,才是最大的争端。 历朝历代,为此国破家亡的,不知多少。 如此真的发生了内乱,又该如何自处呢? 贾琏心中一咯噔,想起了一人。 他的堂姐,贾元春。 元妃,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第218章 元妃的自处 福元宫。 元妃所住的宫殿。 此处宫殿位于金銮殿的西南方向,不远也不近。 曾经有段时间,皇上喜欢来福元宫休息,这里很是热闹。 皇上曾说,偌大的后宫,也只有福元宫能让他安静、安心下来。 在这福元宫中,静静地坐一会,说一会话,就能解下一天的疲倦。 元妃喜欢种些小花小草,许多花草,都如同荣国府中的布置一样,不知道是想家呢,还是这些花花草草能给人带来安宁。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皇上许久没有来过福元宫,这里便不仅仅是安宁,还有些安静,静谧。 元妃是个喜静的性子,坐在院子里,在做一幅刺绣。 按理说,到了元妃这个级别,已经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去做一些东西了。 尤其是刺绣这等费力费神的东西,只要一开口,便有人做好。 可是元妃总是对宫女抱琴、青芸说,“闲着也是闲着,做些事情,这日子过得快些。” 今日元妃做的是一把小扇。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水,恬静自然,仿佛与院内的一花一草融为一体。 似乎外面的纷纷扰扰不能扰乱她分毫。 只是元妃如此安静、淡然,两个宫女则有点按捺不住了。 福元宫里的宫女并不多,除了一些粗使丫头,一个小太监,便只有两个掌宫宫女。 这两个宫女还是元妃当初入宫之后,从贾府带进来的。 一个是抱琴,一个是青芸。 青芸站在门口,看在外面,空无一人,便有些沮丧地说道,“抱琴姐姐,我们福元宫现在当真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 “想当初,我们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想见我们娘娘的还需要提前约,否则我们还不给通报。那时候的人多客气啊。” “现在呢?连小太监路过这里,都不正眼瞧这边一下。” 抱琴眼中虽然有些许失落的神色,依旧说道,“你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 “风风雨雨也见过不少了,怎么还会计较这些呢?” 青芸嘟着嘴说道,“当初皇上喜欢来咱们福元宫的时候,那些官司太监,一天到晚的赔着笑脸,往咱们宫里送东西,那份数都是按着皇后娘娘的礼数来的。” “其他宫里的宫女,小太监,见着我们,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的,姐姐姐姐的喊得那个亲热啊。” “我还记得赛云宫里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小金子的,连花糕都往咱们这边先送过来。” “你看看刚才他那副嘴脸,恶不恶心啊。” 抱琴想起刚才遇见小金子的神情,他抬着高昂的头,目中无人的走了过去,眼中看着抱琴、青芸,似乎还有一丝不屑的神色。 的确让人恶心。 “这宫里恶心的人还少吗?” “小金子还只是表现在脸上,因为他家主子现在正得宠,他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已。” “更恶心的大有人在。” “那膳房里的太监更是让人想扇他们几个大耳光子,尤其是那小德子,我昨日告诉他,娘娘想吃一道鸡汁酸脆笋,这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菜肴。可是那小德子竟然说,琪贵人正在要膳房准备八十道菜,忙不过来。” “我呸,琪贵人还只是一个贵人而已,我们家娘娘马上就是贵妃了,他们这样做,分明是没有尊卑之分。” 青芸也忿忿地说道,“那琪贵人入宫才多久啊,原本只是二皇子的一个宠妾而已,因为献给皇上,得宠之后就肆无忌惮,连我们家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那次遇到我们家娘娘,这琪贵人竟然说,这般有缘分啊,竟然这里遇见妹妹。” “我当时气得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她才几岁,竟然敢叫我们娘娘为妹妹,要是以后,哪里还会将人放在眼里吗?" 抱琴叹了口气,“我这些年也算看明白了,这宫里的东西,全靠争,全靠抢,全靠皇上宠,一旦皇上宠谁,谁就有理,谁就能肆无忌惮。” “我只是替我们家娘娘不值当而已。“ “她付出了这么多,如今却落得像打入冷宫一般了。” “可是娘娘就是这么个性子,她也不像其他宫里娘娘一样,去争,去抢,就这样心如止水守在福元宫里。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要是真的等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皇上哪怕是再来,也是没有恩爱的心思了。” 青芸撅起嘴巴说道,“其他宫里的娘娘自然是不择手段,我听说啊,有些宫里的娘娘为了争宠,竟然在香里掺入媚药,引得皇上迷糊,就在宫里留宿了。” “这些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下贱的手段。” 抱琴看向依旧静静坐在那里刺绣的元妃,“娘娘无论如何,是不会使出这等手段的,她太淡定了,太干净了,她在这后宫之中,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样,与众不同。” “可是这日子久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现在这些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连皇后娘娘都按耐不住,往后这日子会更难熬啊。” 青芸有些担忧地说道,“现在皇上那边动不动就和那琪贵人闭关双修,还对外声称是修仙炼丹,谁又不知道他们弄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上次戴公公可说了半句,说闭关修炼的时候,那琪贵人叫声可大了。呸,狐媚子,坏妖精。” “皇上一闭关,那边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打得不可开交了,听说为了代理朝政一事,这两兄弟都已经撕破脸皮,上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大打出手。如果不是老王爷出面喝住,都要拔刀杀人了。” “抱琴姐姐,要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皇帝准备禅让,这大皇子和二皇子其中一人上位,我们家娘娘岂不是成了太妃?” “这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太妃,虽说地位尊贵,那可是守活寡啊,娘娘又没有一儿半女的,更难熬了。” “而且,这大皇子可是个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尤其浪荡,听说宫里的小宫女,不知道多少被他得手过。他以前看娘娘的眼神,就有些不正经。” 抱琴看着青芸,“青芸,你不会也被大皇子得手过吧。” “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再和你这样说话了,你一旦飞上枝头,可是太子妃,往后的皇后娘娘啊。” 青芸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抱琴姐姐,你这不是骂我吗?” “那大皇子这么好色,得手过那么多宫女,谁见过他还记得谁?只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罢了。” 抱琴说道,“是啊,以前总是羡慕宫里的荣华富贵,现在才明白当初娘娘说得,这后宫啊,其实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埋葬了多少肮脏的事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现在倒是羡慕还留在荣国府、宁国府的姐妹们,你像小时候和我们玩得好的平儿姐姐,她都不做丫头了,成了平姨娘,也算熬出头了。” 青芸说道,“是啊,还是在府上好,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不过要我说啊,还是琏二奶奶好,无论我们家娘娘得宠还是不得宠,她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总是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进宫,除了娘娘那一份,连我们都有一份。” 抱琴点点头,“琏二奶奶是个能人,现如今琏二爷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把苏州整治得铁桶一般,太平会反贼在苏州连连吃了败仗。我听说啊,琏二爷又要升迁了。” 青芸说道,“哦,琏二爷升迁,会当什么官呢?” 抱琴说道,“我和你说,你可别多嘴到外面说去,这件事可是上次王子腾夫人进宫的时候,提了一嘴,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青芸说道,“我知道的,绝对不会对任何说起。” 抱琴说道,“我听说啊,琏二爷要当大……” 这时,院内传来元妃的声音,“抱琴,去看看后院的鸟儿,是不是没有喂食啊。” “它现在叽叽喳喳的,话有点多了。” 第219章 皇帝的新衣 抱琴朝青芸吐了一下舌头,连忙应了一声跑到后院去看鸟儿。 鸟儿安静地在那里休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抱琴又给鸟笼添了些水,便从屋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给元妃披上。 元妃放下手中的扇子,看着一株向阳花,轻声说道,“抱琴,你跟着我也快有十年了吧。” 抱琴不知道为何元妃突然问这个问题,便说道,“娘娘,过了下个月,便有十一年了。” 元妃感叹一声,“是啊,都快十一年了。” “想当初,你进我府上的时候,还是一个黄毛丫头,我瞧着你机灵,便让母亲把你给了我。” “这十一年来,你也算是跟着我经历了些事情的,应该也算长大了。” 抱琴垂着手站在一旁,满脸涨红,羞愧难当。 元妃继续说道,“当初入宫之时,我就和你说了,这皇宫啊,看似正大光明,其实最是凶险万分,稍不留神,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这些年来,我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才能安稳坐在这福元宫。” “你可看到了,当初和我一同入宫的人,还有几人活在这后宫当中。” “论美貌,当初芳贵人可谓是一枝独秀,鹤立鸡群,独得皇上宠幸,连皇后娘娘都让她三分,一入宫便被封为贵人,何等荣耀。当初你也见过她的,她眼中可曾瞧得起过谁。可是现在呢?她的尸骨早已被虫蚁吃掉。” “她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啊,入宫还不到一年。她死的时候,皇上可曾来瞧过她一眼?后宫嫔妃可曾来看过她一回?” 元妃脸上露出些许哀伤的神色,“如果说芳贵人的死是因为她过于高傲,那么万贵妃呢?“ “你应该不会忘记万贵妃吧?” 抱琴点点头,“奴婢自然记得万贵妃,万贵妃端庄淑雅,贤淑良德,又是万家的嫡长女。见过万贵妃的人,没有说她不好的,都会发自内心的敬佩、感激。” 元妃长叹了一口气,“是啊,万贵妃真的是个好人啊。” “当初我入宫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不明白,还是万贵妃手把手教过我的。” “她待我,如同亲姐妹一般。” “如果没有万贵妃,我当初入宫时犯的那些错误,恐怕足够我死几回的了。” “可是万贵妃呢,皇上亲手将她吊死在荣福宫那棵老槐树上的时候,可是叫我们所有的后宫嫔妃都跪在那里。” “抱琴,你可还记得万贵妃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吗?” 抱琴眼中流泪,跪倒在元妃的脚下,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万贵妃死的那一幕。” “万贵妃是因为她的兄长万大将军参与党争,蓄意谋反,被处死的。” 元妃眼眶微红,“党争,谋反?” “万家和我们贾家一样,当年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啊。” “万大勇当时已经不再军中,不再手握兵权,只是劝谏了一句,军队贪腐,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必须刀刃向内,刮骨疗伤,否则日后将无力与北莽一战。” “就是因为这句话,万大勇就被千刀万剐了,万贵妃就被吊死在了荣福宫中。” “抱琴,你觉得,有些话,还能乱说吗?” 抱琴伏倒在元妃的膝盖上,放声痛哭,“娘娘,我错了。”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再也不乱说了。” 元妃将手放在抱琴的头上,轻轻的摩挲,“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而有些错误,一次都不能犯。” “因为犯一次之后,不仅会惹来杀身之祸,甚至会灭九族啊。” 抱琴点点头,泪汪汪的看着元妃,“娘娘,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乱说了。” 元妃说道,“这些日子,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可是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万贵妃也就白死了。” “这几年我们也算是风光过了,但是有个道理你一定要懂,那就是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不要想着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啊。” 抱琴哽咽着说道,“我就是怕娘娘委屈,怕娘娘心里苦啊!” 元妃抬眼,有些漠然地看向金銮殿方向,“我能有什么苦的。” “我比那些进宫之后,连皇上面都没有见到的嫔妃要强多了吧,我比那些被打入冷宫的人强多了吧,我比那些被下毒,被吊死的人强多了吧。” “抱琴,你要知道,越是在动乱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一旦沉不住气,就会铤而走险,就会棋差一招,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抱琴看向元妃的脸,依旧是那般的端庄大气,依旧是那样的淡然自处,“娘娘,都说要升娘娘的妃位,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为娘娘着急啊。” “这贵妃之位只有两个,孙贵妃已经占了一个,剩下那个不给娘娘,还能给谁呢?” 元妃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能升上贵妃之位,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心中也想。” “可是这事急不得。” “而且我还不能去争,不能去抢。现在皇上沉迷于修道,日夜与琪贵人在一起,琪贵人的身份那是水涨创高。如果有一天,琪贵人要是当上了贵妃,我还只能笑着去恭贺她,去应和她。” “抱琴,前些日子,我也想这要当贵妃,可是慢慢的,这份心思倒冷了几分。现在乱成这个样子,当贵妃未必是个好的选择啊!” 抱琴说道,“娘娘,我知道了,你是怕被人惦记,怕被人围攻。” 元妃说道,“琪贵人暂时得宠,已经在后宫掀起风风雨雨了,连皇后、贵妃想要见一面皇上,都得去求她。” “这是最不正常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到现如今的琪贵人,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芳贵人。” 抱琴说道,“我也觉得像。” “等皇上过了这段时间,厌恶了琪贵人,便会再来到咱们福元宫,到时候娘娘又是那个让人羡慕的人。” 元妃轻轻摇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多想。” “现在我要做的,你们要做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静观其变。” “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只是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烂在心里面。” 抱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娘娘,我知道了,我知错了,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烂在肚子里。” 元妃看了一下扇子,“起来吧,跪了半天了,腿也麻了。” “不过啊,有些事情,我们不去争,不代表其他人不能争。” “孙立均连吃败仗,逃回冀州,那平南大将军是再也不能当了。” 第220章 骇人听闻的案件 抱琴站起身来,揉了揉膝盖,“娘娘,你是说,二爷可以顶替孙立均的位置,当上大将军?” “如果二爷能当上大将军,那咱们可比孙贵妃还要威风了,贵妃的名分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元妃估计是坐久了,便站起身来。 抱琴连忙去搀扶她。 元妃目光如水,“王子腾夫人过来,你以为她当真是过来请安的啊,她是过来代王子腾打探消息的。” “王子腾现如今已经是九省都检点,再往上面走,那就是一品大员了,甚至当上大学士都有可能的。” “我这个舅舅啊,厉害着的呢。我那个舅妈,平日里喜欢听戏,那戏曲中的东西,可都是宫里传出去的。” “不过贾琏想要当大将军,还差那么些火候,他资历还不够,他立的功劳还不够。” 抱琴说道,“二爷在江南立了大功,护住苏州百姓,又从荆州救出了数位知府,还拼命救出了十万兵马,这些功劳还不够吗?” 元妃说道,“这些功劳,的确都是天大的功劳。” “可是大将军一职,实在让人眼红,岂会随随便便就给了人的。” “这里面还牵涉太多的人,还有太多的势力交织在一起,可不是光凭功劳就能定下来的。” “况且孙立均早已到处打点好,他还奏了贾琏一本,说贾琏拥兵自重,不听调遣,肆意妄为,要朝廷查办他。” 抱琴气愤地说道,“这个孙立均,简直是条疯狗一样。” “他自己在江南连连吃了败仗,丢了扬州,又丢了荆州,他现在还有脸面跑去冀州,实在不要脸啊,朝廷怎么就不严惩他呢?” “不是说,皇上曾经下令,如果荆州丢了,就要孙立均的人头,怎么这件事情就没有一点下文了呢?” 元妃轻声说道,“朝廷里的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们孙家根深蒂固,尤其在军中,门生故吏遍布。五皇子也已成年,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啊。” 抱琴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娘娘,你是说,孙贵妃生下的五皇子,也想去争那个位子?” “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才是最有机会的吗?” “他们一个嫡长子,皇太后力保之人。一个是皇后的儿子,现如今又受到皇上重视,几乎是要坐上了监国的位子。” “五皇子,在这个时候又能做些什么呢?” 元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 “孙贵妃这样的出身,五皇子怎么可能甘居人后呢?” “等大皇子和二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未必不是五皇子的出头之日。” 抱琴终于有些明白了,“娘娘,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等哪日皇上再过来了,一定要怀上龙子,这样的话,娘娘后半生就有个依托了。” 元妃没有做声,只是抬头看向天空。 一只乌鸦飞过,叫得很是凄厉。 乌鸦叫丧,又不知道谁死了。 宫里每天死的人很多,谁又会在乎呢。 江南每天死的人也多,可是贾琏在乎。 这一天,贾琏把昆山县的县令曹炯邡给打了二十大板。 而且是当众打的,将县令曹炯邡给打得晕死过去了。 从慕容峰突然接到朝廷的指令,进京之后,苏州的军政事务,便全权委托给了贾琏。 不仅仅是苏州,连同孔有为的徽州,还有金陵,也因为兵防连成一体,共同抵御太平会,这些兵马调动,粮草准备,全部交给了贾琏。 实际上,贾琏虽然只是一个兵马都监,可是却掌控了江南半数之地。 手中握有兵马超二十万。 至于慕容峰突然进京,慕容峰的说法是,朝政不安,宰辅病亡,急需人手。 可是贾琏心中越隐约有些不安。 因为孙立均也返京了! 他的脑袋安然无恙地挂在脖子上。 据说皇帝听到孙立均兵败的消息后,震怒不已,免去了孙立均的大将军之职,重新当他的兵部侍郎。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兵部尚书胡为年事已高,多次上奏恳请回乡养老。 孙立均这次重回兵部,显然是要接兵部尚书之职的。 明降暗升。 历来是官场上的基本操作而已。 贾琏对慕容峰上京,相当担忧。 可是慕容峰却表示,皇宫不宁,朝政不安,他必须得返京。 至少,孙立均给他安的污名,他要亲自去洗刷。 贾琏劝不住,只得将慕容峰托付的事情给接下来。 他成了实际上的苏州知府,掌管苏州、徽州、金陵府的军政事务。 贾琏对昆山县的县令曹炯邡很是气愤,甚至有冲动要将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因为在昆山县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两个孩子死了。 开始报的是从山上摔落致死。 因此昆山县的县令曹炯邡并没有生疑,按照失足致死结了案。 可是后来孩子的生母找了过来,说孩子是被其亲生父亲杀死的。 原来孩子的母亲与父亲关系不好,便和离了,孩子留给父亲抚养。 后来孩子父亲找了新欢,这新欢嫌弃两个孩子,不想当后妈。 便提出要求,要将孩子给处理掉,他们才能成亲。 等成亲之后,新欢再给男的生孩子。 孩子父亲为了迎娶新欢,便假意说带孩子们到后山玩耍。 趁着孩子们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时,孩子父亲将两人推了下去。 随后,孩子父亲便去报官,说孩子失踪了。 乡里邻居纷纷出动,找了大半天,终于在后山的碎石堆里找到了两个孩子的尸体。 孩子父亲哭得痛不欲生,痛骂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让两个孩子偷偷跑出去,到山上玩耍,结果失足掉下山摔死。 一番表演,让众人感受到了他真情实意,感受到了他的痛不欲生。 众人纷纷安抚他,希望他节哀顺变。 孩子父亲将孩子收了尸,安葬下去,等过几日便要将新欢迎娶过门。 谁知孩子的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感觉天都塌了。 她不相信孩子是失足摔死的。 她坚信孩子是被人杀死的。 而那个杀人凶手,则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众人都觉得她是伤心过度,因此产生了幻觉。 因此都劝她走出来,不要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就连官府都出具文书,告诉她此事已经结案了。 可是这个母亲没有死心,她四处寻访,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这个母亲找到了一些线索。 那日,有个老农在山上砍柴。 他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只是这个老农胆子小,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只是在喝酒的时候,告诉了一位兄弟。 这位兄弟是个正义之人,得知孩子的母亲在寻找线索,便将此事告诉了孩子的母亲。 这等事情,人证物证确凿,要翻案其实并不难。 可恨的是县令曹炯邡收了孩子父亲的银子,因此断了个孩子母亲的臆想症,命人将孩子母亲看管起来。 孩子母亲寻了个机会逃脱出来,便来跃鹿山找到贾琏告状。 贾琏知道此案必有玄机,便叫李乙龙前去审理此案。 一下子,便将真相查明。 贾琏将孩子父亲处死,打了县令曹炯邡二十大板,又将他免职查处。 第221章 林妹妹的小心思 贾琏处置完县令曹炯邡,便回到书房中。 想起两个孩子的惨死,耳边似乎还在回旋着那个母亲的哭泣声。 贾琏有些心烦。 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还是见不得,听不得。 他原本以为自己心肠够硬了,以为可以接受所有的一切肮脏,一切不公平,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人吃人。 可是当他了解事情的原因,尤其是看到孩子母亲绝望的眼神时,他又开始愤怒了。 愤怒对于一个人来说,不是好事。 尤其是贾琏这等身居高位的人。 一旦愤怒,很有可能影响他的判断,影响决策。 可是如果不将这愤怒发泄出来,会让他长久地陷入一种奇怪的情愫当中。 这种情愫会让人很难受。 贾琏将文书放下,双手枕在后脑勺,往身后的躺椅上靠着,双眼闭上,稍微放松一下。 这些日子,尤其是慕容峰去了京城之后,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 三个州府的事务,要联成一体。 尤其是要防御太平会的进攻,必须得上下一心。 否则稍微有一个缺口,便会被太平会攻破。 还有就是难民安置的事情,太平会扩张得太快,根本就没有能力安置那些难民。 每个难民都有一张嘴,每天都要吃东西。 太平会的粮食原本就紧缺,全靠抢,供应军中已是难以为继,哪里还有多余的给难民吃。 这些难民无路可逃,听说苏州等地接收难民,求生的欲望便催使他们往苏州跑。 苏州原本只有五十万人口,经历几波难民潮之后,竟然暴涨到八十万人口,而且这个趋势还有不断上涨的势头。 恐怕再过一段时间,突破百万大关也不是难事。 大乱之世,有人便是王道。 因为打仗,有些州府打得只剩下十几万人了,惨不忍睹。 没有人口,就没有生产,就没有经济,就没有人当兵。 贾琏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因此他对难民是能收尽收,另外大部分难民都要产生效益。 该开荒的去开荒,有手艺组织去干活。 身强力壮的就去当兵,至少先当民兵。 还有就是北莽那边,已经步步入侵,先前只是打着幌子说要将前朝失去的土地拿回来。 可是已经拿走十六座城池之后,依旧没有满足的迹象。 看来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知道大乾皇朝已经是腐朽不堪。 连皇帝在这么紧要的时候,都能闭关不出,和一个二皇子的宠妾琪贵人修仙问道,这样的大好机会,北莽岂会错过。 虽然北疆兵马誓死抗敌,可是这样下去,一直吃败仗,总有会崩溃的一天。 还有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权,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贾琏得到可靠消息,两人已经在拉拢军中势力,很有可能不顾一切,杀出个你死我活。 内忧外患啊! 贾琏感觉有些头疼。 穿越到这方世界,他原本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喝酒玩耍,怎么弄着弄着,这么大个天下都让自己操心了。 脑壳痛啊! 这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覆盖在贾琏的双眼之上。 来人假装粗着嗓子说道,“猜猜我是谁?” 贾琏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感受到玉手传来的柔软,嘴角便微微上扬,“是哪个刺客啊?” “竟然能绕过典韦的守卫?” 来人说道,“我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刺客,把你的官印、银子都拿出来,否则……否则我就……” 贾琏轻声笑道,“否则你就怎么样啊?” 来人似乎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词语,便说道,“否则我便对你不利了。” 贾琏童心大动,便在袖中伸出一根手指,反手往身后一戳。 来人怕痒,便咯咯咯地笑着跳开了。 “二哥哥好坏,怎么能戳我咯吱窝呢,你知道我最怕痒的。” 贾琏感受到手指尖传来的柔软与温馨,心想幸好戳上面一点,要是戳进去了,恐怕不好交差啊。 “林妹妹,你又调皮了啊。” 身后之人自然是林黛玉。 她嘟着小嘴说道,“哎呀,每次都瞒不过二哥哥,一下就被你识破了。” 贾琏笑道,“有时候你突然从屋角里跳出来,有时候又装扮成侍卫,可是我告诉你,我这屋子里是最安全的。” 林黛玉看向门口铁塔一般的典韦,“典韦守着,二哥哥自然是安全的。” 贾琏说道,“还不仅如此,典韦的震慑作用是最大的。” “另外我院子的狼犬可是鼻子最灵的,还有就是金毛在树上,看得可远了。一旦有不熟悉的人靠近,都会被察觉到。” 林黛玉说道,“二哥哥,你这里可是天上地上,都是眼线啊。” “幸好他们都认识我,否则会把我当成刺客给处理掉的。” 贾琏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这乱世之中,首先就要自保,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理想,全部是一场空。” “光这一个月以来,我就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八起刺杀,不由得我不重视啊。” 林黛玉秀眉微蹙,“这些人好坏。” “二哥哥为老百姓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们怎么还要刺杀你呢。” 贾琏看着林黛玉的眼睛,她的眼中如一汪清澈的池水,没有被污染分毫,显得明亮而动人。 “林妹妹,这世上的人,都各怀鬼胎,为了那些蝇营狗苟的利益,总想着害人。” “我和你说,这八起刺杀中,至少有三起是我们大乾的人干的。” 林黛玉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为什么啊?” “他们都是疯了吗?” 贾琏眼眸中滑过一丝深色,“是啊,都疯了。” “有的人是见不得苏州好,见不得江南安宁,因为大乱,他们才能从其中获取利益。就像孙立均在被太平会围城的时候,还那般肆无忌惮收取贿赂一般。我稳定了苏州,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还有人,那是京城的人,慕容大哥将苏州交给我,孔有为等人将徽州、金陵交给我,他们觉得坏了规矩,他们自己的人插 不进来,便想将这个局面给打破。” “而杀了我,这个局面则一下就破了。” 林黛玉轻咬香唇,“我以为二哥哥为朝廷、为百姓做了这么好事,实事,必定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受到所有人的褒奖。”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简单了。” “唉,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我简直就是个白痴一样。” 贾琏笑吟吟地看着林黛玉,“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多想的。“ “我就喜欢你这份单纯,沉浸于读书,沉浸于跃鹿书院。我每次看到你,就好比在一个大染缸里看到,看到一块纯洁无暇的美玉。“ “只要一看到你,我就看到了美好,看到了新生,让我有更饱满的精气神,去做更多的事情,因为我要保护像你这样人不受到坏人的欺负。” 林黛玉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二哥哥,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贾琏说道,“你不用做什么,我来做就行了。” “你只需要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其他的就交给我。” 第222章 林黛玉:我和薛宝钗谁更漂亮? 林黛玉美眸流转,便将玉手放在贾琏的肩膀上,“二哥哥,我看你也劳累了。” “要不,我给你按按肩膀吧。” 贾琏好奇地说道,“你还会按肩膀?” “你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啊,怎么能做这些粗活?” 林黛玉轻轻地拍了拍贾琏的肩膀,“二哥哥,你又笑话我。”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不懂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我现在跟着韩玲姐,可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的按摩手法可是一流的,我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林黛玉一边说着,一边用玉手在贾琏的肩膀上揉捏着。 贾琏扭动了一下脖子,“嗯,不错哦!还真是可以的。” “别看你瘦瘦的,却能按到点上,还有些力道了。” 林黛玉笑道,“都怪韩玲姐,她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吃得特别香,让我也不由自主多吃了一些,这些日子都长胖了。” 贾琏说道,“长胖一点好,姑娘家的,也不能瘦骨如柴,该有肉的地方得有些肉才行。” 林黛玉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前襟,不由得有些沮丧,“我就知道二哥哥喜欢的是宝姐姐那种类型。” “长得白,身子也丰腴,你们男人啊,都是这个德性。” 贾琏感受到林黛玉的玉手在自己的脖颈上稍微用力,还有意无意地捏起一小块皮,便知道她是故意,于是说道,“胖一点有胖一点的好,瘦一点也有瘦一点的妙。” “林妹妹,你只要再长一点点肉,那就是完美无瑕的了。” 林黛玉这时眼眸忽闪,“二哥哥,你说说看,我和宝姐姐,到底谁更好看?” 贾琏身子微微一动,这可是个两难的题目。 幸好薛宝钗不在这里,否则真的是送命题。 这女人啊,怎么就这么喜欢比较呢? 这么比来比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就像一个妻子追着他的老公问,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聪明的老公会说,我游泳技术好,一手拉一个,都能救上来。 妻子不甘心,便追问,河水很急,我和你母亲隔得有点远,你只能救一个,你到底救谁? 老公内疚煎熬得很,便说道,我先救你。 妻子心里喜滋滋的,为什么要先救我啊? 老公说道,因为我母亲会游水,等救了你我再去救母亲。 妻子依旧不依不饶,哪怕你母亲会游水,可是救了一个另外一个就会死,你救谁? 老公腾地站起来,一巴掌甩在妻子脸上:给你脸了是不是? 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天天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非得逼死一个才行啊? 我母亲七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年? 不把她老人家弄死,你是不甘心啊!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滚! 一席话,那些喜欢作的妻子自然安静下来了。 不过贾琏不会对林黛玉这样说。 他感觉到林黛玉的身子挨着自己的后背,温馨袭来,很是舒服。 那双小巧的玉手在自己的脖颈、太阳穴、脑袋顶等地方轻轻地揉捏。 这种感觉很好。 他不希望停下来。 “林妹妹,我刚才夸你清新脱俗,你怎么又落入俗套了呢?” “这些问题也就只有你风姐姐她们这些人才会问的。” 林黛玉连忙问道,“风姐姐也问这些问题啊?” “你快说说看,她是怎么问的,你又是怎么答的?” 贾琏说道,“你风姐姐啊,自从将平儿以及尤二姐收进家里的之后,便老师问我到底哪个更称心如意。” “我就说啊,平儿和尤二姐都是你的姐妹,往后都听你使唤,你降伏了谁,谁就更称心如意。” “而我啊,只要你风姐姐开心,我就称心如意了。” 林黛玉抿了下小嘴,“二哥哥,你也太滑头了。” “我估计问你也问不出来。”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宝姐姐,就连风姐姐、太太、老太太,还有各房的丫头,她们都只是夸宝姐姐好。” “夸她端庄贤惠,夸她能里能外,夸她模样周正,把她夸成个完美的人一般了。” 女孩子吃醋,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贾琏笑道,“薛妹妹自然是优秀的,林妹妹你也不逊色于她啊,就连我大哥,还有孔有为,见过你之后,都感叹你不像人间的女子,而像天上的仙女。” 林黛玉听了贾琏这番话,心中略微有些小得意,至少在容貌上,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他们也只是捧场而已,说的未必是真心话。” “我可听说了,你手下那个大胖子,还在托人打听宝钗姐姐的消息呢?” 贾琏微微一愣,“哦,哪个大胖子?” 林黛玉说道,“就是那个从京城过来逃难的,后来上了跃鹿山当山匪,被二哥哥你降伏的那个大胖子。” 贾琏说道,“哦,是倪二啊。” “这死胖子,竟然还动了这门心思。” 林黛玉说道,“是啊,后来典韦知道情况后,将他揍了一顿。” 贾琏越发惊讶了,“典韦揍他干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倪二只是表露自己的爱慕之情而已,不至于揍他一顿吧。” “就像我大哥和孔有为等人夸你长得美,典韦也去揍他们?这不合情理啊!” “典韦下手有点重,恐怕倪二遭受不住啊。” 林黛玉点点头,“是啊,揍得鼻青脸肿的,而且还是当着很多人。” “如果不是陈默、张君、元朗他们拉住,恐怕会揍得倪二爬不起来。” “至于原因,典韦也没有说很多,只是说主公的女人,谁也不能打注意。” “二哥哥,宝姐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贾琏将话听明白了,这句话,可能是林黛玉今日过来的主要原因。 这些日子,薛宝钗和林黛玉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处理跃鹿书院的建设事宜,还有就是打理江南各地的生意。 可以说三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薛宝钗和林黛玉都存了心思,既然来到江南,那是自然要留在贾琏身边的。 而贾琏似乎也不避嫌,经常召唤她们商议事情。 因此感情要比在京城时,又升温了许多。 所有林黛玉给贾琏按摩,也是见怪不怪了。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贾琏已经将这对表妹给收房了。 可是林黛玉知道,虽然自己和贾琏关系亲密,也只是蒙眼睛,按摩而已,顶多是身子微微接触,根本就还没有达到收房的程度。 林黛玉虽然素日里性子多愁善感,可是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却是上了心的。 她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心里灯笼一般明亮。 自己这个表哥,无论长相,还是家世,还是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尤其是人品,更是没得话说。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能好好把握住,那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至少,不能让薛宝钗抢了先机。 第223章 林妹妹,你愿意吗 贾琏眼中露出笑意,“林妹妹,你和薛妹妹都是我的家人啊。” “我们孤身在外,自然应当紧紧抱成一团,守望相顾。”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何必在意呢?” 林黛玉美眸流转,“可是也不见你回应一下啊?” 贾琏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事,莫非要我当着江南官员、百姓的面去回应此事?” “而且这等捕风捉影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回应的必要吧。” 林黛玉想了想也是,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私事,又是未经证实的。 自己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有些过分了。 “二哥哥,你先前那个丫头刘晓涛,你怎么一直将她放在平江啊,怎么不带在身边?” “你身边要是有个侍女,也不会被人说闲话了。” 贾琏反过头来,看向林黛玉,“林妹妹,你看我像是那种怕被人说闲话的人吗?” “另外,除了你们,在这江南,谁敢和我说这些事情呢?” 林黛玉说道,“那是自然,现如今虽然朝廷还没有下令,但是大家都在传说了,二哥哥你现在可是主管三州府的大官。” “而且我还听说人,因为二哥哥治理苏州好,又多次打退了太平会的进攻,拖延了他们攻打冀州的势头,立下了赫赫功劳,朝廷有可能封二哥哥为大将军的。” 贾琏闭上眼睛,口中说道,“大将军哪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而且如果真有此事,这个大将军也不好当啊。” “现在江南乱成这个样子,半壁江山落入了太平会陈远南之手,一旦我当上了大将军,势必要夺回荆州、扬州、杭州等地才能交差,何其难也。” 林黛玉说道,“二哥哥,要我说,先得了大将军的名头再说。” “就好比宝姐姐说的一般,做生意啊,能赚到的先赚到,落袋为安。” “还有就好比和韩玲一起吃饭,谁先吃到碗里,谁先吃到嘴里,那才是谁的。” 贾琏有些不解,“怎么滴,现在你们吃饭都不能得到保障了吗,还要抢着吃?” “我可和李乙龙他们说了,无论如何,书院的伙食必须是最好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老师啊。” 林黛玉说道,“韩玲这家伙,只记得了你说的前半句话,把好吃好用的,全部留给了学生。” “好不容易得了些好食材,又不够她填饱肚子的。” “她还说,就是要保持这种饥渴状态,大家才有干劲,才有动力,才能做出无限的可能来。” “二哥哥,这些东西是你和她说的吧。” 贾琏想起韩玲吃饭的模样,想想她身上那身肉,不由得笑了,“的确是我和她说的。” “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是让大家只吃个半饱,我的意思是她只要吃个七分饱就行了。你也知道她那个身子,恐怕你和薛妹妹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够的。” 林黛玉也忍不住笑起来,“恐怕比我和宝姐姐还要重呢。” “她这是饱自己饿我们啊,下次可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了。” 估计是手揉捏得有些酸了,林黛玉便停了下来,“二哥哥,我先歇一会啊。” 贾琏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差不多了。” “本来困得很,乏得很,被你这么一按摩,倒是精神饱满了许多。” “我先把这几封信给回一下。” 林黛玉做在一旁,“二哥哥,是不是凤姐姐的来信啊?“ “她来信可频繁了,半个月就有一封信过来。” “我瞧瞧,她信里面可有提到我。” 贾琏将信递给林黛玉,“你个古灵精怪的,还真被你猜着了。” “你看看,你凤姐姐可是要我多照顾你,别让你受委屈了。” “这封信你就自己回吧。” 林黛玉看完信,扁着嘴说道,“我还以为提了我许多呢,原来就说了一句而已。” “对了,二哥哥,你们夫妻之间写信就说这么些事情吗?” 贾琏说道,“是啊,不过是她把京城的事情告诉我,把家里的事情告诉我。而我将江南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让她们放心而已。” “除了这些,还要说些什么呢?” 林黛玉说道,“你们也算年轻夫妻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别胜新婚,你们那些体己的话,枕边风,就不会在信里大诉衷肠啊。” 贾琏笑道,“你以为还和你们小姑娘家一样啊,写起信来,长篇大论,一句话要拆开做十几句话来说。” “我现在让大家尽量说白话,写简单话。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我的部下,我都说清楚了,不要给我弄那些文绉绉的话来,直白了当,有一说一。” “把事情说清楚了,把话说明白了,就行了,没必要把精力放在那些精美的辞藻上堆砌。” 林黛玉拿起桌上的另外一封信,“嗨,二哥哥,你瞧瞧,有人把你的话当做耳边风啊。” “这等文采,这等辞藻,引经据典,看你怎么说?” 贾琏瞧了一眼,便无奈地说道,“我这大哥,乃当世大儒,他说的话,写的信,我可不敢反驳。” “况且,他又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想的事情太多,一肚子苦水啊。他回京之后,牵挂着江南之事,更担忧的是朝政,我估计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许多。” 林黛玉说道,“二哥哥,慕容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被调回京城啊?” “江南还这么乱,不是正需要他这样的官员来主政一方吗?” 贾琏眼眸中露出凝重的神色,“我和慕容大哥是结拜兄弟,天下皆知。” “我与他同心同德,他对我更是一百个放心,所以才有了今日苏州之局面。” “可惜我们将苏州整治得越好,苏州官场牢固得像铁板一块,就有人不满了,就有人怀疑了,甚至还开始造谣生事,说苏州再这么下去,恐怕就不是朝廷的苏州了。” 林黛玉忿忿地说道,“这些人怎么能这般胡来呢,朝廷怎么会相信呢?” “如果不是二哥哥和慕容大人拼死守住苏州,如果不是二哥哥不畏生死,与太平会反贼作战,江南全境,恐怕早已落入太平会之手了。” “这些人难道就不用脑子的吗?” 贾琏说道,“他们都是聪明的人,只是有时候太聪明了。” “他们高居庙堂之上,永远都会带着会怀疑、挑剔的眼神看着下面。” “不过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需担忧。” “我现在真正担忧的是皇室的纷争啊。” 林黛玉仔细看着慕容峰写给贾琏的信,慢慢地,秀眉微蹙,“二哥哥,皇上这个时候闭关,放任大皇子和二皇子这般胡闹,天下还不大乱啊。” 贾琏看着林黛玉的手,心想这手还真是秀气啊,又白又嫩。 “这天下早已大乱了。” “有些事情得提前下手了,甚至有些事情不能按常规去做了,我需要一些帮助,需要一些助理,不仅是心里的,行动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林妹妹,你愿意吗?” 第224章 林妹妹,我给你施针 林黛玉心里一惊,顿时脸上红霞片片。 这么快吗? 我没有听错吧! 二哥哥刚才分明说的是不仅需要心里的,还需要身体的。 心里的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身体上的,还有点抹不开面子啊。 毕竟这么大个事情,总得有所准备才行啊。 又没有成亲的,连被褥都没有准备好。 难道就这样入洞房吗? 不太好吧! 可是,二哥哥一个人在江南这么久,又没有带小妾在身边,连一个侍女刘晓涛都留在了平江。 他如此身强力壮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么久没有女人伺候呢? 刚才自己给他按摩的时候,感受到他身体的气息,尤其是肩膀上肌肉传来的手感。 实在是欲罢不能啊! 自己年岁也不小了。 要是放在以前,还在京城里的时候,恐怕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对了,秦可卿还自己差不多大,听说过些日子便要生了。 自己现在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半夜里时常睡不着觉,只能抱着雪雁两人说着话儿。 心里是多么渴望有一个男人能陪伴她,安抚她寂寞的心灵啊。 林黛玉轻咬嘴唇,双手放在膝盖中,眼睛在不停地转动。 她自幼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尤其情窦初开之后,便喜欢读一些野史传记,还有就是《西厢记》、《金并梅》等野书。 看了这些书之后,心中便多了些活络。 只是贾府管得严,自己又是寄人篱下,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 现在来到了江南,父亲又去世了,便再也没有人管教。 又接触到了江南的许多风土人情,见识了江南女子的风流,便也动了心思。 她心里物色来,物色去,并没有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 竟然没有一个能强过自己的表哥贾琏的。 自己这个表哥,不仅模样俊朗,对自己特别关心。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已经娶了妻妾了。 这让林黛玉纠结了许久了。 可是前些日子,林黛玉和薛宝钗一番交谈之后,便定下了决心。 原来薛宝钗从京城来江南,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竟然是逃婚过来的。 而且她还不准备回去了。 林黛玉试探了一下薛宝钗的口气,说如果嫁给贾琏,薛宝钗愿不愿意。 薛宝钗竟然低头不语。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很显然,薛宝钗也是想嫁给贾琏的。 这才真正让林黛玉起了危机感。 一个表妹嫁给表哥,那是理所当然。 可是两个表妹嫁给表哥,那就动静有些大了。 况且薛家也是世家之一,比起她们林家来,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而且如果薛宝钗提前下手,估计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林黛玉因此动了心思,只要贾琏有空闲的时候,她便来找他。 不过,一下子突然听到贾琏说要她的身子,她的确有些拿不定注意。 “二哥哥,这……这要如何是好呢?” 林黛玉有些扭捏,感觉耳根都红了。 贾琏看着手中的信,并没有察觉到林黛玉的异常。 “我现在人手极度紧缺,尤其是能做事,做成事,做大事的人,特别紧缺。” “我知道你现在也很忙,忙着书院的事情。可是现在小豆子也被我外放出去了,元朗在带兵打仗,老默喜欢待在军中,我身边缺人缺得紧。” “你看看,每天堆放在我书房里的公文就有上百件,如果我没来得及处理,恐怕就要延误时间了。” “所以,我需要人来帮我整理一下公文,帮我分门别类,帮我处理一些简要的事情。” 林黛玉瞪大眼睛,“二哥哥你是要我帮你做这些事情?” 贾琏点点头,“是啊,这些事情许多都是机密事情,不能对外说的。” “甚至有些事情,还牵涉甚广,没有一个放心的人来整理,我实在放心不下。” 林黛玉虽然有些许失望,不过听到贾琏说起“放心的人”又有些开心了。 原来自己在贾琏心中,就是那个最让人放心的人。 林黛玉将慕容峰的信收好,“可是二哥哥,我对这些军政事务不懂啊。” “你看,这个平江的军报,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贾琏说道,“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我当初来江南的时候,也是不懂的,甚至连如何处理军中的人都没有搞明白。” “可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便弄明白了。” “来,我和你说一说,这个平江的军报该如何处理。” 林黛玉坐在了贾琏的身旁,贾琏手把手地教她。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仿佛一对亲密的恋人,在一起共同学习。 两人挨在一起,手臂紧紧的贴着。 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见外。 很温馨,很惬意。 如同跃鹿书院的两个青年学子,坐在半山腰上一边学习,一边看层林尽染,赏万山红遍。 贾琏看着认真学习的林黛玉,嘴角不由得浮现出笑意。 林黛玉真的很聪明。 很多东西一学就会。 有些东西,哪怕自己都要揣摩很久,都要经历许多次才能摸到门路。 可是林黛玉只要经过贾琏一点拨,便能融会贯通。 果然不愧是曹老所说的七窍玲珑心啊。 贾琏轻轻地拍了拍林黛玉的头。 林黛玉抬头,有些茫然,“二哥哥,怎么了?” 贾琏笑道,“林妹妹,你的眼睛都快贴到纸上了。” “这个习惯可不好,容易伤眼睛。” 林黛玉伸手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以前养成的读书习惯。” “在京城的时候,一个人无聊之时,便喜欢躺在床上看书。” “有时候就斜靠在躺椅上看书,看得有些近了。” 贾琏说道,“可不能再这样看东西了,至少得保持这么远的距离,才不伤眼睛。” 贾琏伸出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展开,便在林黛玉的下巴和要处理的公文之间比划了一下。 “你看,至少需要这么远的距离。” 林黛玉美眸眨了眨,“这么远啊,那脖子会不会酸痛呢?” “二哥哥脖子酸痛,我可以帮你按摩按摩。” “要是我给二哥哥处理公文,谁能帮我解解乏呢。” 贾琏站起身来,走到林黛玉的身后,用手放在林黛玉的香肩上,“我请你帮我来做事,自然是我来帮你解乏了。” “林妹妹放心,我的按摩手法可不比韩玲的差。” 林黛玉最是怕痒的,贾琏的手才放在她身上,还没有发力,她便忍不住身子扭动起来,咯咯咯地笑着。 “二哥哥,我怕痒。” “你这样捏我,我身上都要发麻了。” 贾琏没想到林黛玉这么怕养,便摸了摸鼻子。 “林妹妹,你这身子还真有些特殊啊,一碰就痒得不行。” “是不是所有人碰你,你都这般痒啊!” 林黛玉说道,“倒也不是。“ “雪雁碰我的时候,我就不觉得有多痒。” “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会感觉如同被人挠痒痒一样。” 贾琏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一个好法子,可以让你解乏,而且还能让你调理一下身子。” 林黛玉抬头问道,“是什么法子啊?” 贾琏面带微笑,“我有一门医术,可通过此针为你调理一番。” “来,你躺下来,将衣服解开,我给你施针。” 第225章 林黛玉打开心扉,薛宝钗及时雨 林黛玉早已知晓贾琏的神奇医术,便问道,“二哥哥,你施展这门医术,不是要耗损大量精力和功力吗?” “现在战况如此紧张,二哥哥四面环敌,得保住精力才行,可不能为了我,而白白耗损精力。”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怎么困乏的。” 贾琏从袖中捏出一枚金针,眼中透露出深意,随即收敛神色,对林黛玉说道,“我现如今已经功力大增,医术大涨,绝非当初在京城时的境界。” “施展金针,些许内力还是能承受住的。” “你身子素来有些虚弱,还有些病症在身,我现在有给你施针,滋阴补阳,让你有更饱满的精力。“ “这样一来,你身子大好,日后可以帮我多做些事情了。” “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再多说,信我就行。” 林黛玉自然知道贾琏不会骗她,见贾琏态度如今坚决,便不再推辞,于是问道,“要褪去衣服吗?” “是不是都要脱掉?” 一边说着,林黛玉还特意瞧了一眼窗外。 院子很安静,只有大门口处守着的典韦带着狼犬在吃什么东西。 这里很安全。 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林黛玉有些期盼地看着贾琏。 如果贾琏这时候提出一些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就… 她希望能再过分一点。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比薛宝钗落后一步。 当初在贾府的时候,薛宝钗便步步领先于自己,口碑比自己好许多。 而薛宝钗又因为做生意,和贾琏紧密得很。 如果自己不再主动一点,放开一点。 恐怕又要落后许多了。 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点打算,能有什么错呢? 多少个江南的富家千金,在江南动乱的时候,被抛弃在路边。 被人随意地蹂躏、糟蹋。 还有多少美貌少女、少妇被糟蹋后惨死的。 谁愿意沦落到那种地步呢。 贾琏的目光在林黛玉的身上快速扫了一下。 心中有些动漾! 这个表妹,真的长得很漂亮。 如出水芙蓉一般秀美。 说话之中,那股天然的柔弱风情,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怜爱的情愫来。 原本贾琏对林黛玉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又因为林黛玉在贾府时有些小作。 因此贾琏与林黛玉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一次送林黛玉来江南,见证了这个少女的成长,感受到了她的聪明才智,又深入了解了她的细腻心思,知道她的善良,便多了许多情感。 尤其是接到金唢呐的任务之后。 贾琏深深地知道,这个变态系统,似乎有特殊的癖好。 对表姐表妹有浓厚的兴趣。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顺着来了。 表妹,我来了! 贾琏心中欢呼一声,温煦地说道,“今日天气不错,可以多脱一点。” “我想你也知道我的金针医术,是取天地之精华,吸日月精粹,然后融入体内。” “只有一丝不苟,不,一丝不挂,将身心都打开,敞开心扉,才能调节到最有利的状态,才能获取最大的收获。” “我听说你知晓就有病根在身上,一年到头要吃药,只是这病根有些隐秘,不便于对人提起。只是现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突破那些约束,将这些病根给祛除掉。” 林黛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贾琏,“二哥哥,你是从江南接我去京城的。” “我这病根子是娘胎里便落下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如果能将这病根子祛除掉,就相当于让我重活了一次。” 林黛玉缓缓将外面的裙子脱下来,“二哥哥,你来吧。” “我信得过你。” 前言无语,一句我信得过你,便胜却人间无数。 贾琏见林黛玉闭上美眸,睫毛还在微微抖动,可见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妹妹,还有里面衣服,是不是也脱下来,这样就可以深入治疗了。” 林黛玉不敢睁开眼睛,“二哥哥,你是大夫,我是病人,你要怎么样治疗,你就怎么样吧。” “我……我都听你的。” “你来帮我脱吧。” 声音柔弱,带有丝丝羞涩,其中又隐含着一些期盼。 贾琏看着林黛玉里衣裳的微微起伏,果然林黛玉的身材还是保持着少女身材啊。 放在前世,那是很受宅男欢迎的。 贾琏却知道,这样的身材是可以继续培养的。 正当贾琏伸手要将林黛玉的衣裳解开时,院子外响起一阵呼喊声,“二哥哥,你在屋里吗?” “我来了哦!” 贾琏手一抖,怎么这么巧? 那声音,是薛宝钗来了! 自己忘记吩咐典韦,以修炼的名义挡住所有人。 这才让薛宝钗很自然地走进院子里来。 林黛玉也有些慌张,睁开眼睛,连忙将裙子穿好。 而贾琏也将金针收好,快步走到门口。 薛宝钗今日穿着一件玫红色的长裙,里面是一件糯米色的衬裙,整个人显得青春美貌又有活力。 “二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咦,林妹妹你也在啊?” “嗯,林妹妹你怎么满脸通红,感觉好奇怪哦!” 林黛玉刚好把裙带系好,正窘迫得很,“没有啊,是天气有些热吧。” 贾琏连忙说道,“薛妹妹,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啊,怎么感觉血淋淋的。” 林黛玉惊呼道,“宝姐姐,你这个袋子里不会是人头吧?” “典韦经常喜欢提着人头到处晃悠,你不会也染上了他那样的毛病吧!” 薛宝钗毫不在意,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你们猜对了一半。” “这袋子里的确有个头,却不是人头,而是一头龙鲤。” 龙鲤? 贾琏有些惊讶,“这等东西向来是极为难寻的,你怎么找到的?” 薛宝钗颇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是我煞费苦心找来的。” “不过也是运气好,我要手下那些掌柜、伙计们在跑生意的时候,给我留意一些补药、大补之物,前些日子什么也没有给我带回来。” “哪怕有的,也只是些寻常见的鹿茸、熊掌、人参之类的,这些我们家里都有。” “唯有这次,到山里收人参的伙计听到有老猎户打到了一头龙鲤,里面就叫上老掌柜去收。” “这老掌柜也是识货的,五百两银子就将这头龙鲤给收到了。他回来还担心买贵了,我和他说,这龙鲤,就是一千两银子收,也不算贵。” 贾琏看了一眼袋子里面的龙鲤,虽然被重物给砸伤了,可是身子还是完整的。 尤其是尾巴,特别长。 听老人家说,龙鲤的大补之处,便是这条粗壮的尾巴。 贾琏看向薛宝钗,“薛妹妹,这龙鲤是大补之物,你来江南之后,水土不服,正好补一补。” 薛宝钗掩嘴笑道,“这个龙鲤啊,可不是我能吃的,连林妹妹也吃不得。” 林黛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吃不得呢?” 薛宝钗说道,“你忘记凤姐姐上次来信怎么说的吗?” “二哥哥在江南没有人照顾,又没有带什么大补之物来,更没有平儿姐姐贴心的大补汤。” “所以啊,这条龙鲤,是来给二哥哥补身体的。尤其是这一整条龙鲤尾巴,二哥哥要整条的吃下去,这样才能大补呢?” 贾琏瞪大眼睛,看着薛宝钗手中的龙鲤尾巴。 他感觉眼前的不是薛宝钗,而是端着大盆给他喂十全大补汤的平儿! 第226章 元朗归来,京城来人 贾琏终究没有逃得过。 当他嘴里被塞进一整条龙鲤尾巴时,他都感觉喉咙要被撑破了。 他原本以为两个可爱漂亮的表妹应该很好拿捏的。 稍微忽悠几句,就能逃过此劫。 谁知在给贾琏进补的方面,林黛玉与薛宝钗竟然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她们之间,宛如王熙凤和平儿一样,达成了相当的默契。 一个人堵住门,一个人用龙鲤尾巴哄着骗着让贾琏吃下去。 如果不是林黛玉的身子柔嫩香软。 如果不是薛宝钗的软言相劝,不依不饶。 贾琏实在是不想吃这些东西。 他一个修炼过风月宝鉴中的大合功法的人,还需要用这些外在的补药来提升身体的机能吗? 他还需要像倪二那种人一样,要靠药物才能去战斗吗? 贾琏甚至想将盘在腰间之物取下来,让林黛玉和薛宝钗见识一下他的真正厉害。 只是今日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因为三人正在嬉笑的时候,院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元朗回来了。 元朗大声喊道,“老爷,有紧急事情要禀报。” 对于元朗,贾琏是百分之百放心的。 慕容峰一下子将半个江南交给他料理,贾琏一个人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他还有任务要完成,他还有自己的终极目标没有达成。 他还有许多隐蔽的事情要紧锣密鼓地去做。 实在不能将太多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那些浩瀚繁杂的事务上去。 而元朗可以。 元朗实在是精力充沛得很。 他骑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政务。 而且张君、李乙龙等人对元朗也是相当敬佩有加,尤其是贾琏、慕容峰领兵去驰援荆州的那段时间里,元朗几乎以一己之力守住了苏州。 同时还给贾琏送去了两万兵马和大批粮草。 这样的一个能人,谁不喜欢呢? 因此典韦成了贾琏身边最忠诚、最强的侍卫,而元朗成了贾琏最信得过、最能干的副手。 只是这些日子,元朗一直在忙于打仗,极少回城。 今日他这般匆匆忙忙赶回来,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情。 贾琏站起身来,对林黛玉和薛宝钗说道,“两位妹妹,你们先到偏房休息一下。” “元朗来找我,应当是有急事。” 林黛玉和薛宝钗这般聪明懂事的人,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便去了偏房。 贾琏走到门口,“元朗,是什么事情,让你亲自从前线跑回来。” 元朗比起刚下江南的时候,似乎黑了一些,也更壮实了一些。 看来每日里打仗、奔跑、劳累,让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 只是元朗的精气神似乎更饱满了。 他明亮的眼睛更加炯炯有神,“老爷,原本我回城里,是要找李乙龙要一批粮草,找张宝要新训练好的民兵,补充到前线去。” “恰好又遇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拿不定注意,便来向老爷禀报了。” 贾琏掀起门帘,“来,进来说话。” “也算你有好口福,恰好弄到了一条上好的龙鲤,我和你边吃边说事。” 元朗也是识货的人,看到桌上的盆里好大一条龙鲤,“哎呦,这么大的一条龙鲤,可不容易找到啊。” “先前我们在普惠山打仗时候,有人捡到了一条小龙鲤,还出价三百两银子。这么大一条,恐怕要上千两银子了。” 贾琏给元朗递过去一双筷子,又给他斟满了一碗酒。 元朗连忙站起来,“老爷,我自己来就行。” “你这么做,折煞我了。” 贾琏没有松开酒坛,“元朗,你坐下,放心喝就是了。” “你我情同兄弟,义比金坚,哪里还要计较这些呢。”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外领兵作战,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仅守住了江南半壁江山,而且还让我们的人口大幅度增长,老百姓也能安生过日子。” “没有你这么辛苦付出,我能在家里安心吃龙鲤?” 元朗笑道,“都是老爷指导有方,我也就是按照老爷的计划来办事的。” “嗯,这龙鲤肉真香,谁做的啊?” “晓涛姑娘还在平江,谁有这么好的手艺?” 贾琏说道,“是我的两个妹妹做的,所以说你是赶上了。” 元朗又夹了一筷子,“原来是林姑娘和薛姑娘亲手做的啊。” “看来我赶的还真是时候啊。” “咦,这么大条龙鲤,那条最补的龙鲤尾巴呢,怎么单单少了这一大截呢?” “这龙鲤最补、最值钱的可是这条龙鲤尾巴啊,老爷你不会被人坑了吧?” 贾琏摸了摸鼻子,眼神含笑,“哦,那条龙鲤尾巴给大家分着吃了。” “那东西太补,大家都喜欢。还以为你在前线,就没有给你留了。” “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叫表妹们下次给你做。” 元朗感慨道,“老爷,两位姑娘都是国色天香,聪明贤惠温柔,不如挑个好日子,你请兄弟们喝个喜酒吧,我们好久没有热闹一番了。” 贾琏装糊涂地说道,“喝酒随时可以喝。” “我这次叫人酿了一些好酒,给你装两马车回去。就是一点啊,可不许喝醉了,这酒啊,比以往的就要烈许多。” 元朗笑道,“老爷,两位姑娘对你的心思,连典韦都看出来了。” “我看你对她们也是感情极深的,这样拖拖拉拉不像老爷你做事的风格啊。” “你多次和我们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贾琏端起碗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当初我下江南的时候,便许下承诺,江南不平,誓不娶妻妾。” “这你也知道的,刘晓涛是个好姑娘,我都没有骗她的。” “所以啊,虽然我也知道林妹妹和薛妹妹乃人间绝色,可是我也不能坏我的诺言啊。” 元朗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老爷,还是我们做属下的无能啊。” “来江南这么久了,还不能将江南平定,还不能将太平会反贼给剿灭掉。” “竟然让老爷无法娶妻妾,让两位姑娘独守空房。” “老爷放心,一年之内,我一定要将江南全境收复,让老爷再无后顾之忧。” 贾琏拍了拍元朗的肩膀,“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心急,只是太平会现在势大,我们又不能从京城得到援助,暂时只能守着,不能托大啊。” 元朗放下酒碗,迎上贾琏的目光,“老爷,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京城之事。” “我们抓到了一伙企图入城之人,他们说自己是京城来的人,有要紧事禀报老爷,还说他们是太子派来的人。” 贾琏眼眸微眯,“太子派来的?” “据我所知,宫里可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说哪位皇子为太子啊!” 元朗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冒充太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谁也不敢这么做的。” “可是这些人还真拿出来了些东西,我感觉兹事体大,就来和老爷禀报了。” 贾琏一看元朗拿出的东西,眼中顿时射出一缕精光。 第227章 太子悬疑,来人竟然是他 贾琏将东西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东西不似作假啊!” 元朗点点头,“的确不像作假。” “只是龙形玉佩做工精美,用的也是最顶尖的和田玉,极为罕见。” 贾琏说道,“如果是真的话,这玉佩应当是皇上所佩戴之物,传给太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大乾皇朝立储之事,乃举国大事,岂能这般默默无闻地定好了?” “此事定有蹊跷啊!” “对了,他们可说谁是太子吗?” 元朗拿出一封信来,“信里说,二皇子是太子!” 贾琏打开信,认真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元朗,你怎么看?” 元朗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看不明白?” “我唯一能看出来的是,现在宫里一片混乱,朝政一片紊乱,京城一片紊乱。” 贾琏盯着信,眼神凝重,“信应该是二皇子写的,玉佩应当也是真的。” “不过皇上是不是病重,是不是亲口对皇后以及几位大臣说,要立二皇子为太子,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元朗说道,“这皇帝老儿素来身体好,生下了一堆龙子龙孙,怎么会突然病重呢?此事就极为可疑?” “另外没有昭告天下,就立了太子,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信中说因北莽入侵,太平会造反,天下大乱,因此皇上病重,立太子之事尚未对外公开。可是国之大事哪里有瞒得住的,越是瞒,越是人心惶惶。” “再者,立太子就立太子,新立的太子应当稳住朝政,他这样火急火燎地派人来江南,送来这样的信,更是不可思议。” 贾琏说道,“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里慌啊。” “如果真的是二皇子得了太子之位,他手中没有多少兵马,现如今除了北疆的兵马,恐怕就数冀州的龚武生,和我这里的兵马最多了。他迫切地想拉拢我,竟然还许我国公之位,可见他的心虚至极。” 元朗这时笑道,“老爷,你家先祖当年就因为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国公,才有了贾府数代荣耀。” “今日这二皇子为了上位,可是舍了血本的啊。” “国公之位,何等殊荣,何荣尊贵,他也舍得。” 贾琏冷笑一声,“还不是先画一张大饼在那里,等着我上钩,一旦事成,恐怕就是我五马分尸之时啊。” “二皇子那一家子,可没有什么好东西。” 元朗说道,“老爷,那此事该如何处理?” “那些京城来人是杀了还是放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贾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元朗,你还别说,以前我做决定会很快,可是这件事情我还真的一下子做不了决定。” “这样吧,既然他们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也不急着做决定。” “你今日也不急着走了,晚上我将李乙龙、张君、孔有为等人叫来,一起商议一下。” “另外,派人加急赶往京城,核实一下情况。” 元朗点头称道,“还是老爷稳重,想得周全。” ”不将事情弄明白,就没有办法做出抉择的。” “这等翻天覆地的大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带入万劫不复之深渊啊。” 贾琏说道,“是啊,历朝历代,就是这皇位更替死的人最多了。” “争储君之位,抢皇位,诛九族、血流成河的事情比比皆是,不由得我们不警惕。” “另外,他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值得我们好好考虑一下。” 元朗说道,“老爷,虽然这二皇子信里说只要你忠于他,上书表示支持他掌权登上皇位,他立马封你为平南大将军,江南军政事务全归你统筹。另外一旦平定天下,便封你为国公。如果在其他情况下,这等条件还算是优渥了。” “可是老爷,我们现在已经掌控了江南半壁江山,手中兵马连朝廷都得忌惮三分,他们将慕容大人调回京城,也是怕你们一文一武,一唱一和,更难以管控。于是使出了这等离间之计。只是,老爷的智慧岂是他们所能掌握的。老爷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个大将军,国公而已。” “老爷的终极目标,是整个天下啊。” 听到元朗这席话,贾琏知道元朗的心思从来没有停止过。 似乎元朗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从来都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那个宝座。 为了贾琏登上那个宝座。 元朗是忠心的人,只是他的忠心永远只对一个人。 那就是贾琏。 贾琏看着元朗,他只是笑了笑,“元朗,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何必那么着急呢?” “我们需要时间,还有我们手下的兄弟们也需要时间啊。” 元朗点点头,正色说道,“老爷,我们的地盘越来越大,手下的将士也越来越多,能用的,尤其是能挑大梁的人却有点不够用啊。” “就像这次,我想在军中选出几个先锋大将来,依旧还有不少空缺的。” “就如同老爷所说,千金易得,良将难寻啊。” “老爷,如果可以,像典韦这样的家伙,多来几个,我们的日子便好多了。别说江南,就是北莽,我也给你灭了。” 贾琏乐了,“元朗,像你和典韦这样优秀的人才,那是千载难逢的。” “你以为满天下都是像你们这样忠心耿耿,武艺超群的人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天下早就打个稀巴烂了。” 元朗说道,“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对了,老爷要不要先审问一下那几个京城来的人。” “虽说这些人是京城里出来的,可是骨头硬得很啊,不肯松嘴。” “其中有个人一直说是认识老爷的,是老相识。可是无论我怎么审问他,他就是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和性命。哪怕我将他身上物件和信搜出来,他依旧嘴硬得很。” “而且他还威胁我,说一旦见了老爷,他要让老爷打我板子。” 贾琏本来不想和京城的人相见,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仓促相见,可能会弄出些麻烦了。 不过听元朗这么一说,既然对方是老相识,总是避不开的。 于是便应允下来了。 过了不久,元朗压着一个蒙着头的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哪怕是蒙着头,还一直在骂骂咧咧。 声音却有些特别。 元朗听得有些烦,一脚踹在他的后退上。 来人跪倒在地。 元朗摘去他的头套,“你一直说认得贾大人,现在贾大人就在你眼前,你睁大狗眼看看,可还敢大放厥词!” 贾琏定睛一瞧,又将来人散乱的头发捋开,大惊道,“怎么是你?” 第229章 交易,大将军 夏守忠意味深长地看着贾琏,“莫非二爷是信不过我所说的话?” “还是二爷对太子的亲笔信以及皇上的信物都信不过?” “还是说,二爷早已另有心思了?” 夏守忠并没有直接答复贾琏,而是抛出反问的三句话,句句均有深意。 前面是反问贾琏对夏守忠多年来的交情和人品。 第二句则是考验贾琏对二皇子的忠诚。 第三句话则有点杀人诛心了。 直接质疑贾琏的忠心,对大乾皇室的忠心。 质疑他有反骨,有谋逆之心。 贾琏装出被夏守忠的三句话唬到的样子,连连摆手说道,“夏公公,可不敢这么说。” “我们贾家深受皇恩,世代忠良,一心报国,绝无二心。” “我贾琏如有二心,愿遭天打……” 夏守忠这时心满意足地说道,“二爷,别激动!” “你们贾府乃忠良世家,你二爷又是诚实君子,这些我都知道,太子更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叫杂家亲自来江南一趟。” “太子亲口允诺,除了平南大将军,日后必定许你国公之位。要是你立下天大的功劳,封为异姓王都有可能。” 好家伙,连异姓王都能拿出来。 果然上层的都会画饼啊。 贾琏连忙说道,“夏公公,不是我不信你,更不是我不信太子。” “只是立储君一事兹事体大,朝廷没有正式公文下来,我心里不踏实。“ 夏守忠见贾琏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怀疑,已经快信了自己所说的话,知道只要再好好说道说道必然能说动他。 “二爷,其他事情还有可能开个玩笑,这等天大的事情,谁敢乱来呢。” “只是现在北莽入侵,北疆将士上下一心,全力御敌,在这等紧要时候,万万不可将皇上重病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免军心动摇。” “太子深受皇上重视,朝廷大员皆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当上太子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皇上已经生出了禅让的意思,估计不久就会让太子登基,成为新皇。” “到那个时候,嘿嘿,你我可皆是新朝的大功臣啊!” “我掌宫内,你掌宫外,辅佐皇上,天下的大事还不是你我说了算啊!” 夏守忠说着,眼角都眯成了一条缝。 仿佛他已经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手握生杀大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权利,是一剂最烈的春药啊! 哪怕是一个太监,一个老太监都不能幸免。 或许因为太监身体的残缺,对权利的渴望,对金钱的欲望比常人要来的更猛烈吧。 贾琏陪着笑说道,“那我就先恭候夏公公了。” “夏公公难得来一趟江南,这几我就好生陪着夏公公享受享受江南的美景、美酒、美食和美女了。” “夏公公应该听说过扬州瘦马吧,扬州被太平会反贼攻陷后,那批姑娘可都到了我们苏州,这一次可以让夏公公大开眼界了。” 夏守忠心中一动,嘴角微微动了动,旋即又露出惋惜的神色,“这一次恐怕来不及了。” “我来江南耽误了不少时间,又被你手下扣留了两日,太子可等着我回去复命的。” “二爷,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等泼天富贵的机会摆在眼前,可是稍纵即逝的。” “你现在就拟个奏折,向太子表忠,我拿着就回京复命。” 贾琏见夏守忠催得如此急迫,便说道,“夏公公,既然太子已经坐稳朝政,你也不急着这一下啊。” “况且向太子表忠,我还得好好酝酿一下,这才显得我的诚心诚意。” 夏守忠说道,“有些事情我现在也不便对你说,以后你自然会知晓的。” “二爷,你如果再这样拖着,连我都有些要怀疑你是否有别的想法了。” “我可告诉你,等着当平南大将军的大有人在,孙立均回京之后,可是大力推荐孙家的孙绍祖来江南,太子还在犹豫着呢。” “你不接,可别让其他人先得到了。” 贾琏眼眸微眯,“孙绍祖?” “他何德何能敢当大将军?” 夏守忠微微昂头,似乎带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二爷,打仗的事情,咱家远不能和你相比。” “可是朝中的事情,我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这大将军,靠什么当上,靠什么升迁,可不是单单由能力就能决定的,最为紧要的,便是那位的心思啊。” “二爷,你可不要让太子的心思有所变化啊。” 话说到这等程度,贾琏便知道是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拱手朝北说道,“皇上圣恩,太子看重,我贾琏以身许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我现在就写。” 夏守忠大喜,站起身来,磨起墨来。 贾琏看着夏守忠磨墨,不由得说道,“夏公公,这等事情,我自己来便是,再不济也有小厮、侍女来做,岂能让你亲自动手呢。” “你这手啊,可是给太子,给皇上磨墨的呢!” 夏守忠听了心里也欢喜,“我这一趟过来,就是给太子当差,能伺候二爷也是一场造化。” “二爷,你请动笔吧。” 贾琏不再犹豫,便唰唰唰地写起来。 写完之后,贾琏用自己的官印印上。 夏守忠正要喜滋滋地收起来。 贾琏说道,“夏公公,稍等。” 夏守忠不解,“我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的,二爷的字写得独具风格,内容也是太子想要的,这写的已经很好了,我很满意,相信太子也很满意。” 贾琏用手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官印都有,这手印可是独一无二的。” 夏守忠见贾琏按下手印之后,又吹了吹,这才细心地将折子收起来。 贾琏恭敬地将折子递给夏守忠,“夏公公,这不仅是我的折子,也是我的一片忠心,更是我们贾府以后的安身立命所在。” 夏守忠满脸是笑,“大将军放心,日后我与你生死与共,荣誉与共啊!” 贾琏连忙说道,“我还只是个苏州兵马都监而已,哪怕目前暂时代理这边的政务,朝廷还没有下文的。” 第230章 明里暗里 夏守忠没有骗贾琏,他当晚就领着人回京城了。 当然还有贾琏为他精心准备的两马车的货物,以及一叠银票。 夏守忠走得很快,走得很满意。 这一趟出来,不仅圆满完成了任务,还赚得盆满钵满。 贾琏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 他准备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书房内坐着的都是贾琏的心腹,以及苏州、徽州、金陵府的主要官员。 孔有为拱手说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这任命文书是真的,皇上大印是真的,这大将军令牌也是真的。” 倪二站起来说道,“这样天大的喜事,得大庆三日啊。” “把城里的姑娘都叫上来,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庆祝三日。” 陈默拉了一把倪二,“别乱说话,老爷还没有做声的。” 倪二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将军啊,这么大的官,这么大的荣耀,光宗耀祖啊!” “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大的官职,大家还有什么犹豫的啊!” 陈默摇摇头,“我也搞不清楚,只是老爷的眼神和脸色,并没有显得很激动,很兴奋,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 第231章 该来的总会来,走马上任大将军 倪二不解地问道,“既然知道皇太后的厉害,我们那为何还要接受二皇子那边的好处呢?” “要是最后大皇子上位,我们岂不是要遭报复的?” 元朗说道,“孔大人和李大人前面说过,自从孙立均跑路后,江南便只有我们在抵抗陈远南了。” “而且朝廷没有兵马、粮草、军饷支援我们,纯靠我们自力更生。” “哼,报复,他也要有东西报复我们才行。一旦惹得我们不开心了,不和他们一条船,他们哭都哭不赢。” 倪二听得大喜,“对,就是这样,惹我们不开心,管他封什么职务,不管是大将军也好,还是王爷也罢,我们都不理睬他。” “我们跟着二爷打天下,去争天下去,不稀罕他们封赏。” 贾琏这时才开口了,“倪二,别乱说,还不到时候呢?” “我一个小小的兵马都监,朝廷想要拿捏我,还是有办法的。” “元朗,继续说,为何要明里不做声,暗里要接受,并且要暗地大力宣扬呢。” 元朗从贾琏的眼中得到了肯定,便知道自己所说应当与贾琏所想相差无几,当下清了下嗓子。 “现在大乾岌岌可危,在如此动荡的情况下,他们皇族不仅没能凝心聚力,却在争权夺势,自相残杀,几乎会将大乾推向灭顶之灾。” “而我们在江南,已经是独树一帜了,虽然我们站稳了脚跟,可是老爷来江南时间太短,还需要借助朝廷的名号在江南站稳脚跟,让更多的老百姓向着我们,让更多的州府跟着我们,让更多的将士投奔我们。” “我们暗地里打出平南大将军的旗帜,摇旗呐喊,招兵买马,也是师出有名。” “二皇子上位了,我们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如果大皇子上位了,我们也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而是二皇子的人在造势而已。哪怕最后撕破脸皮,以大皇子和皇太后的性子,天下未稳之前,他们也不能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乙龙说道,“元朗先锋所言极是,果然看问题看得长远,又看得通透。” “现在江南局势未稳,我们需要一杆旗帜,需要一个领头人,大将军的旗帜和名号,要比兵马都监响亮太多。” “我这就暗中安排下去,让大家逐渐知晓,贾大人已经是朝廷封的平南大将军,统筹江南军政事务,所有州府县镇都必须听令行事,这样我们能真正对一些动摇的州府起作用。” “另外,还需派人去京城打探情况才行,京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到底是哪一派坐稳宝座,我们需要掌握真实的情况。” 元朗说道,“李大人所说的,正是老爷所想的。” “我们已经派人去京城了,估计还能比夏守忠先到京城。” “但是,不论京城如何变化,我们自己的准备是不能缺少的。”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大将军的既定方案去执行。以前都是悄悄地去干,现在有了大将军的旗帜,我们都可以大胆的去干,光明正大的去干了。” 孔有为等人见元朗称呼贾琏为“大将军”,贾琏并没有反对,便知道贾琏从心底里接受了大将军的职务。 带兵打仗的人,谁不想当大将军呢?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孔有为、李乙龙等人都是官场的老人,熟知其中行径,便带头朝贾琏行礼。 贾琏这时站起身来,正色说道,“既然有朝廷的官文,又有六宫都太监亲自过来,我哪怕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诸位兄弟,无论朝廷如何安排,无论皇宫如何变幻,我们要做的依旧是那件事情,那就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我们要记得我们来江南是为了打败反贼,拯救黎民百姓的。我们要牢记,在这大乱之世,我们在救江南,同时也在自救。” “我希望所有的人,勠力同心,治理好江南,保护好江南,建设好江南。” 众人齐声说道,“愿跟随大将军,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贾琏颇为满意,“好,刚才倪二等兄弟也提议了,大家多次打退了太平会反贼的进攻,又接收了附近十多个县府的城池,实在是辛苦了。” “我奉行的一条便是,有功则奖,有过则罚。” “今日是个好日子,李大人,还烦请你去安排一下,晚上我们与诸位兄弟小聚一下。” 李乙龙连忙点头应下,“大将军放心,酒水肉食都有现成的,恰好有个村民的黄牛在山上摔死了,我们卖了下来,今晚可以好好大快朵颐。” 耕牛在当时还是受官府管辖的。 一般情况是不能随意杀耕牛。 只是山上摔死的耕牛,还是可以吃的。 所有,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摔死的,或者打架死掉的耕牛送到衙门里来。 贾琏自然命人多给一些银子给农户,好生安抚他们,让他们继续培养小牛。 这种处理方法很受农户门的欢迎。 因为军营中给的银子多,因此还特意有农户专门养殖牛,等养到一定的时间,便以摔伤的名义送过来。 将士能吃到肉,百姓能挣到银子,一举多得,其乐融融。 贾琏对众人说道,“虽然说我们数次击退了太平会,现在太平会的主力也去了冀州,不过我们仍旧不得大意啊。” “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吃好,喝好,却不能喝醉。” “凡是喝醉误事的,还是按老规矩办。” 张宝这时说道,“大将军请放心,我们兄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哪怕玩得再晚,也会提前把军中事务安排好,第二天照样能提刀杀贼。” 贾琏拍了拍张宝的肩膀,“嗯,不错,张宝说道能做到。” “上次和太平会那个什么天王对战,你还是接住了他两招的。” 张宝嘴角抽了抽,“大将军,这么开心的时候,你就别撕我伤口了。” “那个东天王简直不是人,他那大铜锤,有好几千斤的力气,估计也只有典韦能对付他了。” 贾琏说道,“我的侍卫典韦可不是用来对付什么东天王的,他是留着用来对付陈远南的。” “你们自己想办法对付那个东天王,无论是群殴也好,射箭也罢。” “对了,元朗,听说火器坊那边的研究有所进步,现在情况如何了?” 元朗说道,“的确有好消息,前日我去看了,那火炮能打出四五里,一发炮弹能炸出一个两三丈的大坑。” 贾琏满心期待,“有了这样的好东西,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现在打仗,除了拼人力,火炮可是能扭转战局的关键啊。” 元朗说道,“我正要他们抓紧测试,加紧改良,因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炸膛,一旦炸膛,好不容易弄好的火炮就毁于一旦了,连将士也会被炸死不少。” 贾琏说道,“明日你陪我去火器坊走一遭,火炮一事,尽早能用上,攻城最是便利。” “安全是关键啊!” “好了,去宴会厅吧,那里的姑娘们早已在等着诸位兄弟了!” 第232章 姑娘们的小院的小聚 李乙龙做这等喜事素来是老练而周全。 酒是老酒,肉是香肉。 姑娘却是一个个娇嫩得很。 喜得张宝和倪二等人一个个合不拢嘴。 就连陈默也没有执着于小黑须的姑娘,又寻了一个大嘴的女子。 用他的话来说,嘴大吃四方。 感觉这个姑娘很有福气。 这边宴会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在另外一个院子里,却也是热闹非凡。 几个小丫鬟在伺候着,也办了一场小宴会。 林黛玉与薛宝钗分坐在两头。 今日二女似乎还做了些打扮,一个显得亭亭玉立,一个显得端庄大方。 坐在薛宝钗身旁的是一个略显妩媚的女子,眼中带勾子,便是李乙龙的小妾晓璐姑娘。 许久不见晓璐姑娘,只见她越发妖娆了许多,坐在薛宝钗旁边,虽然美貌不及薛宝钗,却因为她天然的妩媚,倒也独有一番风采。 要是倪二等人在此,在感叹林黛玉、薛宝钗二女美貌的同时,都会忍不住多瞧一眼晓璐姑娘。 第233章 我想男人了 六女当中,以林黛玉酒量最浅,才喝了第二杯,耳根便红了。 只是她不肯听雪雁的劝,迟迟不肯下桌去歇息。 因为此时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话最多的,是韩玲。 酒量最好的,竟然是刘晓涛。 韩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喃喃地说道,“我也想男人啊。” “可是那些追求我的男人我瞧不上,我瞧得上的男人又不把我当女子看待。” 薛宝钗也喝了三杯了,虽然喝的不像贾琏他们那边的烈酒,只是三杯下肚,有些脸皮发烫。 “韩玲,是哪些男人在追求你啊?” “你和我们说说看,我们帮你物色物色,挑选挑选。” 韩玲撇了撇嘴,似乎很是嫌弃,“能有些什么人啊,还不是那个醉金刚倪二啊,还有那个狗官张宝啊。” “最烦的就是那个醉金刚倪二,他说他也胖,和我正好相互不嫌疑。我呸,他长得肥头大耳的,我还嫌弃他呢。” “至于那张宝,虽然如今已经不养狗了,被大将军外放出去当步兵先锋将,可是他长得也不咋滴啊,我实在瞧不上。” 林黛玉眼眸中有光泽,她瞧着韩玲,“他们两个的确不是夫婿的上上之选。” “我看那张君不错啊,有男子汉气概,武艺又高强,又深得我二哥哥信赖,我记得你上次还夸赞他有男人味的。” 韩玲砸吧砸吧嘴,“张君的确有男人气概,当初大将军还想着撮合过我们的。” “可是我师爷杨艺文听说啊,张君当初可是杀死师妹,凌辱师母的人,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晓璐说道,“不是说这是假的吗,是武当掌门木道人栽赃嫁祸给张君的。” 第234章 表妹,我来了哦 林黛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玲这厚实的身躯,这肉嘟嘟的脸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仗义的品行,的确让男人生不出男女之情来。 韩玲一见林黛玉笑了,便急了,抓住林黛玉的肩膀摇晃起来。 “你看,我跟你们说心里话,你还嘲笑我。” “我一个大姑娘家,说出这些心里事,我容易吗?” “我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可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你还要打击我,我太苦了。” 薛宝钗连忙说道,“韩玲,你别摇了,再摇下去,林妹妹就给你摇断了。” 林黛玉也说道,“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打了个嗝而已。”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是笑你的。” “你可是我们当中的女中豪杰,不让须眉啊,就连二哥哥都说,要说办起事来,还要算韩玲靠谱。” 韩玲这才罢手,“大将军当真这么说的?” 林黛玉说道,“自然是这么说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当时宝姐姐也在一旁,你不信就问她。” 薛宝钗见韩玲将目光投向自己,知道这活不接也得接了,便笑着说道,“这句话倒是真的。” “我来了江南之后,听二哥哥说你名字,都快听得起茧了。” “上次二哥哥发脾气,说倪二办事不牢,让一些难民住的房子塌了,好生一顿臭骂。他当时就说,要是让韩玲办这事,那房子绝对可以住七十年不倒。” “你说,这句话夸得实不实在?” 韩玲这才心满意足,“这建房子的事情,那当真是大意不得。” “建了房子那不仅仅是住的,不仅仅是遮风挡雨的,而且还有这么多条人命在里面。我们接收了这么多难民,如果都是草草地建房子,搭个棚子,胡乱应付,对不起人家啊,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薛宝钗说道,“是啊,这房子可是良心工程。” “虽说二哥哥夸了你,不过林妹妹刚才的表现,还是得罚一杯才行。” 韩玲拿起酒壶,一边倒一边说道,“我还忘了这事,虽然我们关系要好,可是今日这一杯你还非得喝了才行。” 林黛玉连忙求饶,“真喝不得了。” “你瞧我,这脸也红了,手也红了,再喝下去就会醉倒的。” 韩玲岂会饶她,“今日里又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女人,醉倒就醉倒了。” “上次我找孔有为要东西,他多送了几百套衣服过来,他们起哄要我们喝酒,我还不是拿着大碗,哐哐哐地和他们男人干了三大碗啊。” “当天晚上吐得我翻天倒海,还是你给我收拾了。可是吐完之后,我第二天还不照样生龙活虎地在那边忙活。” “来,你不喝了,我就要灌了啊。” 林黛玉还要推辞,见薛宝钗也不为她出头,便知道这杯酒是逃不过了,“别灌啊,我喝还不行啊。” “不过先说好了,我要是喝醉了,宝姐姐你可以不能跑,晚上得陪着我一块睡。” 韩玲不解地问道,“这又闹的是哪出啊?” “我要是醉了,双手一摊,就躺着睡了,什么也管不了,哪里还知道和谁睡觉啊?” 薛宝钗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便笑道,“你们不知道啊,林妹妹有个习惯,一旦喝了些酒,便不喜欢穿衣服睡觉。” “而且啊,还要有人陪着才行,否则哭哭啼啼的,还会梦游呢。” 韩玲眼睛一亮,“还有这等事情啊!” “那还真的有人陪着才行。你也不要着急,晚上我也陪着你。” 林黛玉不得已喝了一口,那脸蛋便越发通红。 韩玲忍不住亲了一口,“嗯啊,你这脸啊,像个红扑扑的大苹果,好诱人啊!” “连我一个女的都忍不住要咬上一口了。” 晓璐在一旁笑道,“是啊,才喝了三杯酒,林姑娘这脸啊,红得怪好看的。” “这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去了?我喝高了,一下子都记不起来了。“ 马苏在一旁说道,“姑娘脸儿红,心里想情人。” 晓璐一拍手掌,“对对对,姑娘脸儿红,心里想情人。” “就是不知道我们林姑娘,这个时候想着的是那家的公子哥啊。” 第235章 军中的变动,政委 贾琏今晚喝高了! 打退了太平会反贼,被封为大将军,将士拥护,百姓爱戴。 这几项无论拿出来哪一项,都值得好好庆祝一下的。 而现在太平会围攻苏州不成,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掉头将主力奔赴冀州,因此给苏州留了些空余时间。 这是难得的宝贵时间,对于贾琏来说,每一分每一秒的安定都是难能可贵的。 因此当倪二和张宝提着酒坛来和贾琏敬酒的时候,贾琏并没有劝阻。 有功得赏,有过则罚。 是他的原则。 有喜事当庆祝,就是天经地义的。 倪二很高兴,因为他原本只是京城的一个泼皮而已。 落草为寇当了跃鹿山的三当家。 屁股还没有坐热,便被贾琏给降伏了。 从一个小小的步兵副将当起,后来扶正了。 现在贾琏给他的位置,可不是一个苏州步兵统领,而是江南步兵先锋将。 这可是实打实的军中高官啊。 虽然比不上元朗、张君等人,可是也比张宝要高半级。 这让倪二很满意。 他提着酒坛,嚷嚷着说道,“大将军,我们来敬你酒了。” “我没读过书,不像李乙龙他们会说话,我就先干为敬了。” 贾琏用手放在倪二的酒坛上,看着这个憨货,“倪二,你就这么牛饮啊。” “总得说两句,不然这酒都不知道如何喝?” 倪二抓耳挠腮了好一会,最后憋出了一句,“我祝大将军旗开得胜,夜夜当新郎,早生贵子。” 元朗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倪二,今晚是庆功宴,你倒把这祝酒词整得和闹洞房一般了。” 倪二也笑道,“只要是好词,我能想到的都说了。” 贾琏不以为意,他知道倪二打仗不怕死,就是怕要他来些文绉绉的东西,便端起酒碗说道,“虽然说文不对题,可是这个夜夜当新郎,我还是喜欢的。” “来,喝了。” “对了,你也别把这一坛给全喝了,和我喝得差不多就行。” 倪二就这酒坛喝了一大口,这才抹了一下嘴巴,“那可不行,大将军都喝了一碗。” “我岂能和大将军平起平坐,至少要喝两碗的量。” 贾琏说道,“倪二,你敬过我的酒了,就不要一直围着我这边。” “今晚是兄弟们开心的日子,你和其他兄弟们自由的放开的去喝吧。” “记住一点,可别喝醉了,今晚李乙龙可是准备了上好的节目,每个兄弟都配了绝色的姑娘。要是你喝醉了,你的姑娘可是由张宝来代劳了。” 张宝在一旁嘿嘿笑着,“这种好事,我是愿意代劳的。” “都是好兄弟,倪二你不用谢我。” 倪二呸了一口,“你个狗官,还想打我女人主意。” “我和你说,你酒量不如我,到底谁会醉,谁的女人给谁,还得看真本事。” 张宝见倪二不服,“好啊,当初在跃鹿山,你就喝不过我,所有我坐第二把交椅,你坐了第三把交椅。” “我在大将军身边待了这么久,学到了不少真本领,你越发赶不上我了。”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便拉拉扯扯的到一旁拼酒去了。 这时又有张君、王保强等人过来敬酒。 张君举着酒杯说道,“大将军,当日你招降我的时候,我们只是为了一身官兵的服饰。” “现如今,你将军中官职都许给了我们兄弟们,远超你当时许下的诺言啊。” 贾琏看着张君,这个汉子,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 “张君,跃鹿山的兄弟,都是我自己的兄弟,我说过的话,必然是要兑现的。” “现在的局势你们也看到了,只要这样继续干下去,我们的空间无限大,我们的兵马会越来越多,我们会有数不清的跃鹿山,普惠山这样的地方。” “往后啊,你们都要做好准备,独自领军作战了。” 王保强见贾琏话中有话,便问道,“大将军,我们都在你统一指挥下领军作战啊。”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们都是大将军你手下的将士,什么时候也不能分出去的。” 贾琏感受到了王保强的忠诚,便说道,“宝强,我从冀州开始,便是你领兵来迎接我。” “你一直做得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你们的确一直是我的好兄弟,一直是我最信赖的部下。” “现在我们的地盘不仅仅是苏州一境了,还有广袤无边的江南,甚至往后还有中原要打。所以慢慢地,你们要学着开始独领兵马,开始自己去攻城略地,自己去和当地官府打交道,开始自己去扩充兵马,准备粮草。” 张君心中一惊,“大将军,这样万万不可啊。” “要是让所有的将领都独自领兵,独自成军,极有可能分裂了大将军的势力啊。” “而且万一做大做强了,个别人极有可能生出异心啊。” 贾琏眼眸中流光转动,看着张君,“张君,你是第一个敢将实话告诉我的人。”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不敢明说出来。你敢说出来,就证明你心中通透,就证明你没有私心,就证明你对我,是忠心耿耿的。” “元朗也这样提出过这样的疑虑。元朗,你和他们说说,我是如何打消你的疑虑的?” 元朗正色说道,“大将军让各方将领逐步外放出去,独自领兵,独自去发展壮大,我开始也担心,我的担心和张君、宝强你们想的一模一样。” “后来大将军和我说了整体的方案,我才知道这个事情可成,而且绝无后患。” 张君疑惑地看向元朗,“绝无后患?将在外,连君令都有所不受,大将军这里如何能杜绝后患呢?” 元朗见张君说得如此直白,也更说明了他心里坦荡荡,于是微微一笑,“首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独自领军外出作战,这个将领必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要忠诚,而且要能干,有担当,有谋略。这支部队首先就要忠诚可靠,才能放出去。选人用人,把好第一关。” “其次是带领的队伍,带出去的队伍,都是混合的队伍,只是一些骨干成员而已,后续队伍能发展壮大到什么程度,都要是要自己去发展壮大的。用大将军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力更生了。自力更生的队伍,从进来的时候开始,第一关就要训练忠诚,对大将军的绝对忠诚。” “另外就是独立领军作战,也不是让他真正独立出去,只是作战、发展的时候外放出去,该集中的时候,还是在大将军的集中指挥之下。这就叫有紧有松,有的放矢,灵活作战。” “最后还有关键的一环,那就是大将军对独立领军的队伍,实行双将领制度。” 王保强有些没弄明白,“前面三点我还是弄明白了,最后一点,什么叫双将领制度?” 元朗看向贾琏,眼中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双将领制度,就是在军中任命两名主官,其中一名为主将,另外一名为政委。政委主要就是管生活,管思想,管着主将不犯错误。” 第236章 表哥表妹齐欢乐 张君和王保强在元朗的详细解释下,终于弄明白了。 这个独立成军,外出作战,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是有一整套配套措施。 尤其是那个政委一职的安排,实在是最为高明的想法啊。 将队伍紧紧地团结在大将军贾琏的周围,又能监督各方主将不犯错误,又能管好队伍的生活思想,分工合作,队伍如何会带不好啊。 张君举起酒杯,“大将军英明!”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先来带一支队伍。” 贾琏看着张君,目光如水,“此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有一些地方在完善。” “不过张君你善于带队伍,善于打硬仗,我是信得过你的。” “一旦此事成型了,第一支队伍便由你带出去。” 张君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他一个武当山的叛徒,人人唾弃的败类,本来以为会在江湖上流浪一生。 谁能想得到,在贾琏手中,自己能手握重兵,能有机会独自成军,外出作战。 听贾琏和元朗的意思,甚至每支队伍,日后还可以打出自己独有的旗帜。 这份荣耀,这份信任,何其难得啊。 张君二话不说,一口将碗中酒喝完。 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两碗,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都是一饮而尽。 “大将军的栽培,大将军的信任,属下没齿难忘,唯有拼死作战,报效大将军。” 贾琏也将碗中酒喝完,随后眼眸愈发明亮。 他伸手拍在张君的肩膀上,“我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州府,信奉的一点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们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最信得过的兄弟,我们共呼吸,同命运,往后的大好日子还长着呢。” “我要带你们去京城,我要带你们去踏平北莽,我还要带你们出海,去将倭奴国给荡平了……” “来,我们四人再饮一碗,为未来干杯。” 四人又是一饮而尽。 随即相视一笑,好不痛快。 那边李乙龙领着几个文官走了过来,张君便和王保强知道不能耽误贾琏太多时间,便和其他将士去喝酒了。 李乙龙满脸是笑,昂首挺胸,春风满面的感觉。 他是值得这样高兴的。 因为贾琏已经应允他当临时苏州知府了,只待上报朝廷应允,便可落实。 在朝廷没有正式下文之前,就当临时代理知府,管理苏州事务。 不过既然是要贾琏掌管江南军政事务,人事方面的调整,朝廷一般都会应允的。 从一个平江县的县令,当时苏州的知府。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飞跃,毕竟一州知府可谓是一方诸侯了。 哪怕军权不在手中,也足以让李乙龙梦中都笑得很开心。 看到李乙龙笑容可掬的样子,元朗对贾琏说道,“大将军,李乙龙这一次可是收获最大的啊,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就像祖坟冒青烟了。” 贾琏听得元朗这么一个比方,不由得展颜一笑,“一个蹉跎多年的县令,原本官场再无上进半步的可能。“ “现在能当上苏州知府,虽然目前来说是临时代理知府,不过想必朝廷在这个时候是不会不答应的。” “你还别说,我倒是佩服李乙龙的眼光和隐忍的,他做了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才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元朗感慨道,“那是大将军给他机会啊,他也能把握住机会。” “李大人,恭喜恭喜啊!” 端着酒碗过来的李乙龙面色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他来到贾琏和元朗身前,恭敬地说道,“大将军,赵大人,我依旧在鞍前马后,只是跑得更勤快一点而已。”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将军给的,往后的日子,我还是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辜负大将军对我的厚爱。” 贾琏眼中含笑,伸手拍了拍李乙龙的肩膀,“方才张君都在说拼死作战,我还说他可以拼,但不许死。” “我们的千秋功业还没有完成,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可以勤奋努力,就是不能死啊。” 李乙龙大笑道,“还是大将军站得高,看得远啊。” “这胸怀,这格局,就远非我们所能比拟的。” “大将军说得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好好活着,好好跟着大将军打反贼,好好将江南治理好。” 身后的官员纷纷应和。 贾琏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人,虽然身板较为瘦下,可是却精神异常振奋的样子。 “小豆子,你他娘的穿上官府我还差点认不出来了啊。” “给我老子滚到前面来,我看你这人模狗样的,倒越发出息了。” 小豆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大将军,我这点出息,都是大将军给的,大将军说我出息了,我就真的出息了。” 贾琏也不去扶他,只是用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小豆子,嘴角却掩饰不住笑意,“你个狗东西,其他人来给我敬酒,偏偏你给我磕头。” “还不快给我起来,屁股抬这么高,小心我踹你一脚。” 小豆子连忙站起身来,眼睛都笑眯了,“大将军能踹我,那是我的福气。” “我刚才都和李大人他们说起,我的县令官职是大将军给的,我的人是大将军的,连我的小命也是大将军的,大将军只要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朗在一旁笑道,“小豆子倒是出息了。” “我可听说啊,小豆子在平江,各方面都做得风生水起,还搞出了什么特产,很受欢迎。” 李乙龙这时说道,“是平江香干,又做成了麻辣,不仅小孩子爱吃,连我们下酒的时候也好这一口。” 元朗说道,“对对对,叫麻辣。” “我说当初我们守平江的时候,怎么没有吃到,偏偏小豆子你去了,就将这玩意给弄出来了。” 小豆子说道,“这都是大将军指导有方,说各地要发展特色产业,因地制宜,又给我指明了方向,我不过是按照大将军说的去落实罢了。” “这功劳啊,是大将军的,不是我小豆子的。” 大家笑起来,笑小豆子还算识相。 李乙龙、小豆子、杨艺文等人又纷纷给贾琏敬酒。 贾琏也没有推辞,都喝了下去。 元朗见贾琏似乎喝得差不多了,便和李乙龙商量了一下,将压轴的节目给上了。 这压轴的节目自然是倪二等人的最爱,那便是多才多艺少衣的姑娘们。 这氛围,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了。 而贾琏出来放了一下水之后,看到隔壁院子里还有烛光,便想起林黛玉和薛宝钗今日也和他提过,她们姑娘家也要搞一次宴席。 不知道她们女孩子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奇心驱使,贾琏便没有带人,独自走进了林黛玉的小院子。 丫头雪雁被韩玲灌了几杯酒,正依靠在门柱上酣睡。 贾琏没有喊醒她,径直走到了厢房之中。 看到地上的衣服,贾琏心中一惊。 不会有人趁机对林黛玉行不轨之事吧。 贾琏掀起蚊帐,顿时惊呆了。 的确有人在床上,是两个人。 两个雪白的人,一丝不苟。 连胸口都相互抵着。 只是一个大的压着一个小的。 一个是林黛玉,一个是薛宝钗。 两人不仅身上没有任何遮掩,连雪白的大腿腿都交织在一起。 那处动人,似乎正朝贾琏微微张口,“表哥,你进来玩啊!” 第237章 灵魂与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 嗡的一声! 贾琏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通,脑袋似乎有东西在翻涌。 鼻子里有什么要流出来一般。 这场面,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饶是贾琏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突然见到这种香艳的场面,仍旧有些把持不住。 因为躺在床上的不是青楼中的那些姑娘,她们是靠这些为生的,躺着挣钱的。 这两位绝色,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两位表妹。 虽然表哥表妹是一家,不分彼此。 可是这样看到她们完美的身体,贾琏还是第一次。 关键她们还这样欢乐开怀地拥抱在一起。 完美,无瑕,动人心魄! 贾琏揉了一下鼻子,还好,虽然感觉有热流,还是没有流鼻血。 他屏住呼吸,不知道是该先去摸一下晶莹剔透的林黛玉,还是想摸一下白皙丰腴的薛宝钗。 要不,直接上? 贾琏吞咽口水,便伸出手。 林黛玉已经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薛宝钗却是醒着的。 从贾琏进院子前的那一声呼唤,她就醒了。 她不明白为何雪雁没有在,没有阻止贾琏进入房间。 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装睡,因为贾琏都走了进来。 另外,她心里隐约有些期盼,在等待。 仿佛像儿时上学堂时,先生点名的那一刻。 薛宝钗希望贾琏能先点到她。 因为最先被点到的那个,总是先生心中的最优秀的那个。 总是班上最耀眼的那个。 薛宝钗早已知晓林黛玉的心思。 心高气傲的林黛玉,看谁都看不上,唯有看贾琏时,那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充满了仰慕。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她和林黛玉虽然是姊妹,只是到底还是要争的,要争贾琏这棵大树。 而贾琏的想法很重要,他的行动更重要。 他先碰谁,谁便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薛宝钗希望自己是那个先被贾琏啄进去的人。 她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在被林黛玉拉着睡觉的时候,在酒的刺激下,在与林黛玉身体接触下,她感觉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进来吧,快乐的大门已经打开,进来探索吧,进来寻找宝藏吧。 心扉早已打开,只等心上人来充实。 一丝期盼,一丝害怕。 她听晓璐和马苏说过,会有些不适应。 但是过了之后,便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贾琏动了,他终于动手了。 他拿起滚落在一旁的毯子,轻轻地覆盖在二女身上,“两个丫头,还像小时候一样,不会睡觉啊!” “被子都没有盖,虽然今日天气热,可是江南之地晚上寒,冻到了肚子,少不了又要受罪。” 薛宝钗身上一暖,便知道贾琏给她们盖上了被子。 身体暖,可心里却隐约有些失望。 二哥哥,你也太正人君子了吧! 我们都脱光了,都已经喝醉了,就这样躺在床上,躺在你的眼前,你竟然连摸都不摸一把? 是嫌弃我们吗? 真的像晓璐说的那样,你只喜欢人妇,只喜欢寡妇吗? 你真的对我们这样的完璧之身没有一点兴趣吗? 刘晓涛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贾琏给二女盖上了被子,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床边,揉了揉头。 “你们两个家伙,肯定是喝多了酒,我进来这么久了,你们都不知道。” “要是坏人进来,把你们看光了,你们的清白之身可都毁了啊。” 第238章 突变,投降,偷袭 该来的总会来。 这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一样。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反抗了,就不要再犹豫了。 不论是自己真心喜欢也好,还是为了完成金唢呐交办的任务也罢。 该做的事情总得去做。 一时间层峦叠嶂,风起云涌。 有诗为证: 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笑正坠双飞翼。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清渭东流剑阁深,去住彼此无消息。 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 连江水江花都没有终极,琏二爷的快乐岂会有终极。 一夜无语,尽是温柔乡。 睡到半夜,贾琏便醒来了。 不是他想要醒来,而是被人喊醒的。 贾琏没有惊动他人,披上衣服便走了出去。 果然发生大事了! 而且还不止一件! 首先是京城传回来的消息。 京城封城门了! 任何人不能出去,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琏派去的人只能在外围打探消息。 京城真的变天了,西山营的兵马早已进入京城。 而守城门的将领都换了人。 只是换成了谁的人,城外的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情况远不是夏守忠的说的那般轻松。 听有些门道的人提起,那日还曾听到刀光剑影,火光冲天。 甚至还看到了城门里流淌出鲜血来。 保命要紧,谁也不敢靠近,谁也不敢多问。 二皇子或许得了先机,真的从皇上那里得到了一个承诺。 但是太后的手段,太后的底蕴不是二皇子以及皇后能比拟的。 再说了,太后虽然不理政务多年,可是谁知道她暗地里做了哪些事情,埋了哪些隐线呢?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这一次二皇子匆忙动手,其实是太后默默许可的。 太后想要这种情况出现。 她才好最后真正出手。 这样一来,她所做的事情都是被逼出手的,舆论风向便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一切,仿佛都藏在迷雾之中,让城外的人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看也看不明白。 宫里的事情,历来都是这样的。 让人看明白的事情未必是真相。 让人没有看明白的未必是假的。 这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正应了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更让贾琏担忧的是,京城家中的王熙凤、平儿、尤二姐、秦可卿等人安危。 一旦京城大乱,这些妇道人家,如何能自处? 一旦发生兵变,没有人会估计谁的身份。 虽然说自己在京城留了些后手,可是这些后手也是在京城没有出大问题的时候准备的。 提防一些刺客,提防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手段。 这些手段放在平日里,自然是能保住贾府的安全,能让王熙凤、秦可卿等人安全无忧。 可是一旦烽火四起,局势失控。 贾琏做的那些准备,布置的那些后手又远远是不够的。 连皇宫都保不住了,一个贾府,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又如何能自保呢? 祈祷,或许是更有用一些了。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福州沦陷了! 不是被攻破的,而是自己降了。 福州知府黄子涛,被太平会反贼说服,打开城门,迎太平会入城。 贾琏气得脸色铁青。 他上次才见过福州知府黄子涛,和他商议好,守望相顾,共同抵御太平会。 黄子涛还信誓旦旦,要与太平会不共戴天。 谁能想到,黄子涛八万兵马,竟然会开城门投降。 太平会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了福州。 这样一来,苏州、徽州便陷入了太平会两面包围之中。 更然贾琏难以忍受的是,黄子涛还竟然不知廉耻地领着八万兵马前来攻打苏州。 攻了苏州一个措手不及,三座县府被黄子涛攻克。 元朗已经连夜赶了过去。 “这狗日的黄子涛,和太平会反贼作战,贪生怕死,不敢正面一战。被太平会兵临城下,竟然丢盔弃甲,直接降了。” “偷袭我们,就胆大包天,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陈默气得不轻,嘴角都有些歪了。 贾琏看着地图,“黄子涛对我们很熟悉,他知道我们兵马的动向,更知道这些城池守卫的利弊。能被他攻克三座县府,也是情有可原。” “元朗现在过去了,应当能挡住他的势头。” 张君说道,“元朗去杀黄子涛,西边怎么办?” “大将军,要不我领兵去西边作战吧。” “对付那个什么东天王,我还是有把握的。” 贾琏摇摇头,“西边你不能去,他们在西边只是佯攻而已,他们的目标是冀州。” “冀州一旦有失,京城便岌岌可危了。” “我们在西边的兵马还是充足的,不与他们死磕,应当能守住。” 张君说道,“那我还是继续守在徽州,以防他们偷袭?” 贾琏眼神中有寒色,“不,不能一直守了。” 第239章 第二批人,京城来人 整顿了两日兵马,正准备起身,贾琏便见到了故人。 京城来的故人。 眼睛依旧明亮,笑起来依旧有两个酒窝。 只是身上的服饰略微有些变化。 贾琏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想死我了!” 来人身子微微一僵,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搂在怀中。 不过他也知道贾琏的习惯与他人不同。 不是搂抱,便是拍肩,或者是握手。 极为亲热。 感受到贾琏的热情,石磊也拍了拍贾琏的后背,“我也想你啊!” 贾琏和石磊拥抱了一番,随即仔细端详他身上的衣服,“嗯,不错不错。” “大档头的衣服不不配你的形象,唯有这六扇门总捕头的衣服还符合你的气质。” “我离京才这么久的时间,你竟然一跃而上,当上了总捕头,可喜可贺啊。” 石磊眼神明亮,嘴角含着浅浅的笑,“也是运气好,总捕头升迁了,力荐了我,我便年纪轻轻捡了个篓子。” 贾琏笑道,“幸好是捡了个篓子,不是捅了个篓子。” “我当初在京城时便说了,你非池中物,总要一飞冲天的。” “现在你老爹可不敢管你了吧,至少他没有坐过你这个总捕头的位子。” 第240章 一品军侯 石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的意思,依旧在吃肉,嘴里淡淡地说道,“是啊!” ”做人就像吃狗肉一样,只有吃与不吃的选择。“ “这狗也不想被杀死啊,只是它选择错了,变成了香肉,于是它就逃不过被吃的命运。” “京城里的人,皇宫里的人,又有多少选择呢?不是选择大皇子,便只能选择二皇子,非死即生罢了。” 贾琏没想到石磊承认都这么爽快,便放下了筷子,“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喜欢朝中尔虞我诈的氛围,想活的轻松自在一点,还想和我一般,来军中供职,为何这么快就变了主意了呢?” “我以前好生羡慕你的,你当官,像玩一样,可是能破案,破大案。” “可惜啊,你终究是逃不脱这些,终究还是要被卷进来的。”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选择太后,选择大皇子,是因为他们给的多吗?” 石磊嘴角一扯,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不仅仅是他们给的多,最紧要的是我没得选啊!” “实不相瞒,我爹一直是太后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体现出来而来。” “这次大皇子与二皇子撕破脸皮,他再也藏不住了,把什么都和我说了。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我选,我不能看着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去拼命,所以我也被迫上船,就是这么简单。” “史上最年轻的六扇门总捕头,你听听,多么诱人啊。” 是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 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 所有的一切,究其背后,总有原因的。 石磊无论是当上六扇门的档头,还是这一次火箭式升迁的当上总捕头,看似是朝廷启用年轻、能干的人。 实际上背后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最大的关系恐怕还是石磊的父亲是太后的棋子吧。 太后隐忍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到了争太子之位的紧要时刻,是不会连这些埋藏多年的人都启用出来的。 从另外一个方面也是证明了,二皇子和皇后的确将太后的底线都逼了出来。 贾琏眼眸低垂,思绪片刻,“现在京城的情况,宫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的人进不去,家里人的信息传递不出来。” 石磊喝了一口酒,抬眼看向北边,“一锅粥啊!“ “二皇子和皇后突然发难,禁军、御林军控制了皇宫。” “可是他们棋差一招,太后和大皇子被偷偷送出了皇宫,九门提督隆国维明里是二皇子的人,实际上早已被太后降伏。隆国维护着太后和大皇子进了西山营,西山营兵马控制了京城。” 贾琏摸了摸鼻子,“有点意思了!” “你是说现在皇宫在二皇子和皇后的掌控之中,而京城却是在太后和大皇子的掌控之中。那按理说太后和大皇子既然逃出来了,那就占据了绝对上风,发兵灭了皇后和二皇子便是,还用得着你们这样东奔西跑吗?” 石磊冷笑一声,“要是能直接灭了,还要这样拖着,这样耗着吗?” “皇后有自己的一帮人,太后有自己的一帮人,正僵持不下,各自在争取支持,各自在对外借力。” 贾琏算是明白了,为何夏守忠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江南,而石磊又接了这个活,“可是现在天下大乱,北莽入侵,太平会为祸,各地盗匪横行,难民成灾,这些事情可不是某个地方知府能做出抉择的,还得朝廷统筹运转才行。” “现在二皇子控制了皇宫,大皇子围困了京城,这政令不畅,这天下岂不是全乱了啊!” 石磊摇摇头,“他们的手段没有那么简单的。” “两边达成了默契,朝中官员能在京城中出入,六部还在正常运转,只是人出不去京城而已。” “不过,这狗咬狗的局面也不会僵持太久了!” 家里看着石磊,见他脸色有些忿忿的样子。 看来他还是那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哪边都不是很愿意看好。 只是因为父亲卷入太深的缘故,石磊才不得不趟了这浑水。 贾琏问道,“皇上呢?” “听说他重病了,是真的吗?” 石磊点点头,“是真的,吸食丹药过度,突然昏厥了,一直没有醒来过。” “听太医说,很大可能醒不过来了,就是熬时间而已,恐怕连今年都熬不过去。” 贾琏心中有底了,“那么立太子之事,根本就是假的。” “皇上突然昏厥,不可能再立太子,更不可能托孤。” 石磊长叹一口气,“是啊,都是假的。” “二皇子那方说皇上亲口说立他为太子,有皇后和太监做证。而太后说皇上早已写诏书,存放在她老人家手中,清清楚楚地写着立皇长子为太子。所有的这些不过就是给自己这边贴金,获得主动权而已。” 贾琏没想到石磊这一次说得更透彻,“你不是太后那一边的吗?” “为何不肯为他们说些好话?” 石磊眼中有些失落的神色,“我父亲陷得太深了,并非我想投靠在哪一边。” “而且,我不想对你说假话。” “因为我的朋友不多了!” 贾琏莫名有些感动,这个年轻人,心中还能存有“朋友”二字,就证明他还没有完全被尔虞我诈中淹没。 他还能在染缸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抹颜色。 “可是你不担心,你和我这样说实话,你根本就无法完成任务,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有可能害了你的父亲,害了你的家族吗?” 石磊轻笑一声,“夏守忠自然来过,你能明里暗里打出大将军的旗号,便说明你是有野心的,是有长远打算的。” “我这一趟过来,太后允诺给你的,自然要比皇后给的要多,所以我才有信心过来走一趟。” 贾琏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夏守忠,还上了折子的。” “我哪怕愿意帮你,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石磊放下筷子,死死地盯着贾琏。 贾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生得好看,你也不用这样盯着看吧。” 石磊展颜一笑,“贾琏啊贾琏,你还是那般无耻啊!” “你无论到哪里,还是那般坐地起价。” “你就是彻彻底底的生意人,你就是想看我这一次给你带来的东西,会不会超过夏守忠,会不会达到你的预期。” 贾琏连忙说道,“国之大事,岂能拿来交易呢!” “我们贾家忠心为国,岂能坐地起价呢。” 石磊不屑地看着贾琏,“要是我第一次见你,恐怕会被你忽悠过去。” “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还一起经历过那么些事情,我如何不知晓你。” “不过我也算明白了,在这乱世当中,也只有像你这种人,才能异军突起,才能有所作为,才能真正抵抗得住太平会。” “二皇子那边不是给你了一个从二品的镇国大将军吗?大皇子这边,给你一品的骠骑大将军。“ 贾琏眼中一亮,“骠骑大将军?” “太后还真是舍得啊!” 石磊又冷笑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太后和大皇子心里明白得很,这一次要是他们干不过皇后和二皇子,他们以后想套都套不住了,那就只能被套死。” “不仅如此,还给你侯爵之位。“ 贾琏心中一真暗喜,“什么侯?” “银侯!” 第241章 震惊,连锁反应 “淫侯?” 贾琏震惊了! 他张大嘴,里面足足可以塞进两根……两根棒槌。 虽然他喜好美色,可是好歹也是武将啊! 还是大将军! 封了个淫侯,也太过了吧! 石磊见贾琏失神的模样,有些好笑,“是啊,银侯,很应景啊!” 贾琏见石磊不似说假话,便伸手挠了挠头,“还应景?” “石大人,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为人正派,两袖清风,素来是好色而不淫啊!” 石磊这时才知道贾琏会错意了,不由得笑起来,“原来你以为是淫侯啊,哈哈哈……” “不错,不错,比起银侯来,你果然更适合淫侯啊!” 贾琏听出了一些意味,便焦急地问道,“不是淫荡的淫?” 石磊强忍住笑,“那是自然。” “好歹也是朝廷封的爵位,再怎么说,也不会用淫字这等封号的。” “是银子的银。” 贾琏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抚了抚心口,自嘲地笑道,“果然如此,我想着太后和大皇子都是何等高贵的人,要给我赏赐,岂能用那等下贱的字眼。” “你可知道为何要封我为银侯吗?是想着江南乃财富之地,要我多挣银子给朝廷?” 石磊说道,“非也!” “这封号是大皇子特意挑选的,他在京城中早有耳闻,说你在江南一身银甲,一杆长枪,七进七出,杀得反贼落荒而逃,实在是令人羡慕,令人憧憬。” “因此便封你为银侯。” 说罢,石磊将文书和印章递了过来。 贾琏仔细看了看,应当是真的。 “石大人,实不相瞒,二皇子也派人送了文书过来,而且也是真的。” “朝廷来了两份命令,你说我接谁的好?” 石磊笑吟吟地看着贾琏,“你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利益最大化的道理。” “一品军侯,多少人杀红了眼也得不到的荣耀啊。” “当初你们贾府一门双公,荣国公与宁国公可是浴血奋战,立了多少汗马功劳,死了多少人,才得到的国公之位啊。” “你来江南才多久,你才多大年纪,便能得到银侯之位,你还有什么好选的。” 贾琏感叹一声,“是啊,我就是有些惶恐啊!” “虽然我们贾家满门忠烈,这些侯爵之位给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一下子给这么多,我还是有些担心,怕接不住,做不好啊。” 石磊瞪了贾琏一眼,“什么叫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不是现在太后和大皇子急着成大事,急着要招揽你,你以为这份泼天的富贵能落在你头上?” 贾琏点头说道,“你也别只顾说我,你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六扇门总捕头,可是位高权重。又成了太后与大皇子的心腹之人,以后还要请你在朝中多照拂我啊!” 石磊端起酒,“你别和我假惺惺的,让我恶心。” “你最好还是拿出你在京城的面目,狡猾、奸诈,不择手段,这样我心里舒坦一些。” 贾琏被石磊点破,便伸手拍拍石磊的肩膀,以示亲近。 石磊微微侧肩,不让他拍到。 谁知贾琏手掌竖切,依旧落在了石磊的肩膀上,“好兄弟,知我者莫过你啊!” “我们依旧像以前一样那般亲密无间的合作,这样才能保住自己,保住太平啊!” 石磊没有听贾琏的话,只是看着贾琏的手,眉头微蹙。 “你的功力大涨啊!” “什么时候炼成了这样一身好武功了?” 贾琏没想到自己随意的拍肩膀,竟然让石磊看出了自己的武功境界,便知道自己一高兴,便泄了些门子了。 “哦,来江南之后,学了些武艺,武当派的功夫,还有我手下招揽了几员大将,元朗和典韦,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善于学习的,有所提升也是必然的。” 贾琏自然不会告诉石磊,因为他收了林黛玉和薛宝钗之后,内力大增,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了。 以前的简单招数,配合现在的浑厚内力,就是张君也未必能敌得过贾琏了。 石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如铁塔一般的典韦,眼中有些羡慕之色,“这等武艺高手也能被你招揽到,而且还甘心做一个侍卫。” “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贾琏连忙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能用手什么手段呢?” “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人,最是讲究品德,讲究一个以德服人。” “典韦他们也是见我忠义无双,知人善用,一心为国,被我感动,便纷纷前来投靠我的。” 石磊看向典韦,开口说道,“典韦,你可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别的不说,我六扇门的大档头可以给你来做,另外禁军还缺个统领,也可以让你挑选。”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六扇门大档头,还拿出禁军统领来了。 一般的人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呢? 可惜典韦不是一般人。 只见典韦咧嘴嘿嘿一笑,“大将军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哦,不对,银侯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石磊感叹一声,“唉,银侯啊银侯,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如此忠心耿耿的高手做侍卫啊?” 贾琏很满意典韦的表现,更满意石磊的表现,便端起酒碗说道,“都说了是以德服人。” “另外啊,也是运气好。” “石大人不用灰心丧气,不要心存沮丧。你只要多和我一样,努力,奋斗,以德服人,也会收获这样的好兄弟的。” “我看好你哦!” 石磊没好气地端起酒碗和贾琏碰了一下,赌气似的一饮而尽。 贾琏此时心情大好,便又问道,“对了,我大哥慕容峰现在如何?” 除了家人,慕容峰便是贾琏最为牵挂的人了。 尤其是慕容峰过于耿直,虽然一身才华,可是却不善于阿谀奉承,恐怕在那动乱的京城之中,日子过得未必好。 果然,石磊一听贾琏的话,眼神中便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慕容峰只肯效忠皇上,不肯向太子效忠,已经被罢免了。” “不过你放心,他性命无忧。毕竟在这个时候,两边都在争取想要拉拢的人,不会随便杀中立的大臣。” 贾琏感慨一声,“虽然没有杀人,可是逼着人站队,对于我大哥来说,无异于杀人啊。” “石大人,你回京之后,除了照顾我家人,我大哥那里,还请多照拂一下。” “我担心他那性子,容易说错话,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石磊点头应下,“我会注意啊,不会让他有说错话的机会。” 贾琏又想起一人,“元妃情况如何?” 石磊摇摇头,“皇宫目前被二皇子掌控,后宫之人,目前没有透露出消息来,所以也没有得到元妃的消息。” “不过有一人,要返京了!” 贾琏见石磊特意点出来,便明白了,“是我舅舅王子腾?” 石磊点点头,“正是。” “王子腾大人又要升迁了!” “何职?” “内阁大学士!” 第242章 石磊离去,召唤新英雄 ”内阁大学士?” 贾琏惊呼一声。 石磊并不作声,他能想象出贾琏的惊讶。 内阁大学士,那可是真正的国家栋梁,朝廷核心啊。 贾琏随即冷静下来,便也明白了。 恐怕王子腾以往能一路升迁,和太后总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以往遮掩得好,目前将这一层关系浮出水面而已。 自己都能从封侯,王子腾则是更上一层楼了。 “太后好手段啊,这么久了,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石磊眼眸微冷,“不仅是太后好手段,王子腾也是好手段啊,连你们自家人也瞒得严严实实的。“ 贾琏听出了石磊的话中之意,顿时心中微寒。 自己能外放,王子腾是出了大力气的。 只是王子腾是太后的人,他却从来没有透露丝毫。 看来,自己还有许多事情都是蒙在鼓里的。 比起王子腾的老谋深算来,自己还是嫩了许多。 不过也好,王子腾对自己还算不错的。 他能进入阁,对自己绝对有很大的益处。 至少他不会害自己。 贾琏想起一事,“那北境该怎么办?” 石磊知道贾琏关心的是北莽入侵之事,毕竟王子腾平定了青州之乱后,便一直在北境,统筹与北莽之战。 虽然被北莽攻克数城,也并没有一败涂地,依旧是有攻有守。 王子腾既然被任命为内阁大学士,必然就同时免了他的九省都检点之职。 太后朝中要用人,自然会叫王子腾回来主持朝政。 这样一来,北境又少了大员。 石磊说道,“由北静王亲自领兵。“ 北静王终于离开京城了! 贾琏眼中浮现出那位面如冠玉,谈吐不凡的王爷。 那时候贾琏就心想,这位北静王如此贤能,四处招揽英雄,迟早非池中之物。 想不到在这关键的时候,他能领兵与北莽作战。 也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既然北静王去了北境,那么我舅舅应当会返京主持朝政了。” 石磊说道,“北静王便是带着太后懿旨去的。” “估计比我还先到。” “再过两天,王子腾应当就能到京城了!” 这时,贾琏脑海中涌出了一丝不安。 只是这不安到底从何而来,他又摸不着头脑。 仿佛有一根线索,若隐若现,又若即若离。 让他能感触到什么,却又探查不明白。 这种感觉很不好。 让贾琏有些难受。 到底是哪里来的不安,绞尽脑汁,却没有任何头绪。 石磊查探出贾琏的异常,“怎么了?” 贾琏眉头紧皱,“我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时没有头绪。” 石磊知道贾琏是个头脑清晰之人,尤其擅长判断推理,便问道,“哪里不对?” 贾琏摇摇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从我来了江南之后,便时常发生,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石磊听得贾琏这么说,也不以为意。 “我不能待太久了,还要去西南边一趟。” 贾琏是个聪慧之人,便说道,“可是要去大理?” 石磊也不瞒他,“不仅要去大理,还要去蜀中一趟。” 大理是藩国,而蜀中历来是藏兵之所。 能得到这两处地方的支持,加上贾琏的江南,和北静王的北境,太后就能掌控全局了,大皇子也就能坐稳太子之位,甚至坐上皇帝宝座。 贾琏知道石磊此时重任在肩,也不好挽留。 “你我难得一聚,却要匆匆离别,下一次相聚,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石磊嘴角一扯,露出玩味的笑意,“最好不见。” 一个是朝中大臣,一个是一方诸侯。 最好不见,是怕太子和太后生疑。 或许再见之时,说不定就是兵戈相见之日。 人生许多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世上许多事物,谁又能看的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呢? 贾琏吩咐李乙龙准备了几车货物,又将一叠银票塞入石磊的衣袖当中。 石磊想要推辞,“你我之间,还要这些俗物?” 贾琏拉着石磊的手说道,“你我之间的情谊,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证明。” “只是现在京城情况不明,也不知道两方僵持要到什么时候,你家里虽然不缺银子,可是总要招揽人,总要帮我照顾京城里的亲人、朋友,哪里都用的上消费的。” 见石磊还要说,贾琏说道,“这些都是从孙立均那里得来的银子,他在江南搜刮多年,这些不义之财来不及带走,便宜了我。” “你花这些银子,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石磊忍不住笑道,“你都说到为民除害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放心,你的家眷我自然会保护好。” 贾琏目光如炬,看着石磊的眼睛。 石磊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只是或许这些日子过于操劳,眼角都有些纹路了。 贾琏开口说道,”如果有可能,能否将她们送到江南来?” 石磊微微一愣,苦笑一声,“你也知道太后的手段。” “她既然许你侯爵之位,自然要留下牵制在手中,否则她如何能掌控你,如何能掌控全局?” “我曾劝我父亲远离是非之地,他只是说不想离开京城。可是我心里知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是有人不许而已。” 见石磊说道这个份上,贾琏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他心里也明白,要是将家眷从京城里接出来,自己便真的是天高皇帝远,了无牵挂了。 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没有什么东西能牵制住自己。 帝王心术,在那皇宫之中,哪里都有踪影。 贾琏从怀中掏出一柄飞刀,“这是你当年送给我的。” “想着是你第一个情人所赠之物,我一直没有用它射其他人,尤其是男人。” “我还是归还给你吧,免得你一直念念想。” 石磊接过来,将飞刀放入腰间,“你现在的武功,也用不着这小飞刀了。” “保重,我走了!” 看着石磊毅然离去的背影,贾琏莫名有些感触。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像石磊这样的人并不多,能和自己肆无忌惮说话、喝酒、打闹的人并不多。 只是下次相见,不知道是把酒言欢,还是刀剑相见呢? 贾琏摇摇头,终止了自己的想象,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既然走到这一步,便没有了回头路。 只有一路走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回到屋中,贾琏嘱咐了典韦,便看向脑海中躺着的三枚金灿灿的英雄令。 “召唤!” 一阵烟雾凭空在屋中浮现。 一个人影在烟雾中露出身形。 贾琏眼眸微眯,紧紧地盯住身影。 是他! 竟然是他! 第243章 一个天残之人,毒蛇 烟雾散去,场中央出现一人。 身材颀长,相貌俊朗。 除了眉目间藏着些阴戾之外,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此人双手环抱长剑,神情有些冷清。 “拜见主公!” 声音有些尖锐,更证实了贾琏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声音,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个太监。 长得这么好的太监,在贾琏的印象中,深深地刻画着一个人。 西厂厂花雨化田。 不,西厂都督雨化田。 雨化田给贾琏难以磨灭的印象。 尤其是那段雨化田进宫给贵妃娘娘雪白的脚底心用羽毛挠痒痒的那段。 一般人都扛不住。 那眼神,那动作,配合着贵妃娘娘的表情神态,无一不动人心魄。 当然,难忘的尽头自然也少不了雨化田冲进东厂的那段场景。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还有,你听好,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太牛逼了! 贾琏甚至忘记了雨化田是一个大反派。 可是现在,他很期盼有这样一个大反派来到自己身边。 他身边太需要人手了,需要自己的绝对忠诚的力量。 元朗在外带兵打仗,典韦忠心耿耿护卫。 可是前来投降的那些人是否还存有摇摆之心? 江南的各路官员是否尽忠职守? 是否还有人在暗中勾连太平会和其他叛逆。 自从太平会起事以后,其他州府的叛军纷纷效仿。 接着朝廷在北边用兵,地方官僚腐败不堪,无兵可用之际,势力越发壮大。 虽然还没有达到太平会这般直接攻城掠地,可是比起当初的张军等人,已经过犹不及了。 大乾天下,已然岌岌可危。 乱世。 乱世出英雄。 英雄造乱世。 这就是贾琏既要答应二皇子,又要答应大皇子的原因。 精致的利己主义。 主要对自己有利的,都可以谈,都可以用来做交易。 自己太需要一个像西厂这样的机构,来帮助自己稳住江南的官场了。 等贾琏的地盘越来越大的时候,更需要一个可靠的机构来帮助自己。 反派? 呵呵。 在乱世之中,谁赢了,谁就是正派! 谁最后登上了宝座,谁就是书写史书的那个人。 成王败寇,岂能用反派、正派一言概之。 贾琏试探地问道,“你是太监?” 男子眼眸微抬,似乎藏有无尽幽深,内心好像挣扎了一番,估计是金唢呐的忠诚度在影响他,“是!” 贾琏心中大喜,稳了!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太监,除了雨化田,还能谁? 还有谁? 可是下一步,贾琏感觉自己的脸很疼。 啪啪啪地被无情地抽打着。 “你是雨化田?” “不是!” 贾琏盯着男子俊朗的脸,心中有些惊讶。 很明显,这个太监武功很高,又生得这么好模样,又这般带有阴冷,不是雨化田还能是谁? 贾琏不甘心,“那你是谁?” 男子轻启薄唇,“嫪毐!” 贾琏腾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随即又跌坐下来。 伸手指向男子,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是嫪毐?” 男子点头,“是我。” “我就是嫪毐。” 贾琏知道自己召唤的人是不会骗自己的,顿时无语了。 嫪毐。 多么古怪的一个名字啊! 可是这个古怪名字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传奇的故事。 而这个传奇故事,许多人听到之后,都会毛骨悚然。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毒蛇。 嫪毐,战国时期秦国宰相吕不韦的门客。 吕不韦奇货可居,通过自己的手段登上宰相之位。 当登上权利的巅峰之后,吕不韦日理万机,可是与他通奸的赵姬太后仍旧淫乱不止,索求无度。 吕不韦害怕自己继续与赵太后通奸会惹祸上身,便寻求脱身之道。 这个时候,门客嫪毐的特殊才能被吕不韦发现了。 原来嫪毐是个大阴人,也就是能阳能阴,甚至能将其物挂住桐木车轮行走,让人叹为观止。 吕不韦令人把嫪毐的这项能力故意传播给赵太后,以让赵太后陷迷。赵太后听说了这件事后,果然想私下占有嫪毐。 嫪毐以宦官身份入宫,获得了赵太后极大的喜爱。后来,嫪毐致使赵太后怀孕在身。 嫪毐因受赵太后宠爱,被封为长信侯,得到山阳以作为他的住地,嫪毐尽情舒适的享受着秦国的宫殿、房屋、车、骏马、衣服、名苑、囿猎。后宫事无大小也都由嫪毐做决定。 只是后来因为嫪毐骄纵蛮横,引起了众多人的不满,向秦王嬴政告发。 嬴政,也就是秦始皇,这样的能人,岂能让嫪毐这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而且还是给自己的父亲戴绿帽子。 于是嬴政用了些手段,逼迫嫪毐背叛谋逆,最终嫪毐则被判“车裂”之刑,连坐宗族。嫪毐死后,秦王嬴政把嫪毐与赵姬所生两个年幼的弟弟装进麻袋里活活摔死。 嫪毐的传奇才真正落下帷幕。 这样一个人,竟然变成了自己召唤出来的英雄。 这如何不让贾琏心惊呢? 贾琏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不久就稳住了心神,站起身来,围着嫪毐转了一圈。 嫪毐不知道贾琏此意何为,也没有做声,任由贾琏围看。 贾琏转了一圈之后,走到嫪毐的对面,开口说道,“脱掉!” 嫪毐微微一愣,“主公,脱掉什么?” “衣服还是鞋子?” 贾琏眼眸深邃,“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脱掉。” “我要看看你的身体。” 嫪毐虽然是大阴人,可是突然面对贾琏这样的要求,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那服从的意识已经深深地刻入了脑海之中,他不得反抗主人的命令。 于是嫪毐将衣服、裤子、鞋子都脱掉。 甚至连头发都松开。 贾琏仔细地盯着嫪毐的大腿,沉声说道,“明明有,而且还这般规模,为何你要说自己是太监?” “你竟然敢骗我?” 史书上记载的没有错,嫪毐果然有好本钱。 怪不得赵姬会如此痴迷于他,欲罢不能。 就连贾琏看了,也感慨不已。 嫪毐之物,几乎可以与自己媲美了。 嫪毐面不改色,“主公,我没有骗你。” “你看好了!” 嫪毐深吸一口,站了个马步,随后丹田发力。 “嗖”的一下,那物竟然消失了! 连同两个依附之物,也一同消失不见。 贾琏吃惊不已,便蹲下来去检查。 的确是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洞。 贾琏不甘心,不放心,便伸手去空洞中探寻。 这时,嫪毐身子微抖,突然喊道,“主公,小心!” 阴风袭来,一黑影直袭贾琏面目! 第244章 嫪毐的特长 贾琏躲闪不及,便伸手抓住袭来之物。 嗯? 贾琏感觉有些异样,定睛一瞧,便连忙松开。 好家伙,竟然从空洞中弹射出来了! 幸好幸好,没有打到自己的脸上,没有打进自己的嘴里。 贾琏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尴尬地笑了,“嫪毐,你果然好本事。” “能屈能伸,能阴能阳,雌雄莫辨啊!” 嫪毐这时眼眸闪烁,不知道是被贾琏夸赞了一番,还是被贾琏用手指戳了空洞,或者还是被贾琏用手握住过。 眼神显得有些不自然。 “主公,这是我特异功能,我乃重阳之身,放之为阳,缩之为阴。” 贾琏这时有些好奇了,“那你岂不是即可为男,也可为女?” 嫪毐轻轻咳嗽一声,“主公,也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个男的,只是因为重阳之身,可以缩入腹中,并非女子之身。平日里为男,关键时刻可以为太监。” “不过重阳功力不能支撑太久,目前只能半个时辰。” 贾琏啧啧称奇,“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竟然还能做到你这般收放自如。” “神奇,实在太神奇了!” 嫪毐见贾琏对他的身体如此好奇,便咬牙说道,“主公,你要不要试一下?” 贾琏微微一愣,“试一下?” “怎么试一下?试什么?” 嫪毐眼眸垂下,“我都可以的。” “任由主公挑选。” 贾琏见嫪毐这般模样,这般神情,方才明白过来嫪毐口中所说的“试一下”是什么意思? 竟然都可以,竟然可以让自己挑选? 实在是太……太过分了! 自己不是那种人啊!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岂能做这种事情。 况且,这种事情没有人喜欢看的。 贾琏强按住内心的好奇,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吧!” “嫪毐,你是我人,是我召唤出来的英雄,便是我的家人一般,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做这等事情的。” “我连试一下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你也不用多想。” 嫪毐眼中现出感激之情,虽然他可阴可阳,可是一旦和贾琏试过之后,他便要转换角色了。 这是他一下子难以接受的。 幸好,自己的主公是个光明正大人,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是个正义凌然的人。 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身体存那种猎奇的想法。 嫪毐穿上衣服,依旧笔挺地站在贾琏身前,“主公,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我有一手好剑法,可以为你去杀任何人。” 贾琏说道,“此事不急,你先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了解清楚先在天下的局势,然后我会再派你重要的任务。” “除了剑法,除了这重阳功,你还擅长些什么?” 嫪毐想了想说道,“我还擅长搅乱后宫!” 搅乱后宫! 贾琏心中一乐,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于是贾琏将先在大乾天下目前的情况简要的和嫪毐说了一番,又将自己的处境说了一些。 随后叫倪二过来,让他领着嫪毐去熟悉江南的军政情况。 倪二是个话多的人,见嫪毐生得好,更是喜滋滋,滔滔不绝。 这时典韦走到贾琏身边,“主公,林姑娘和薛姑娘方才过来了,因为主公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所以我请她们先回去了。” 贾琏自从那夜醉酒宿在林黛玉屋里之后,这段时间因为军中事情太多,倒还没有好生和她们碰头,没有好好说会话。 对于自己这两个表妹,还是要有一个交待才行。 尤其贾琏从两个表妹这里完成了任务,大大增强了功力,还大大延长了寿命,无论哪一条,他都要感激二人才行。 “典韦,你要晓涛去和林妹妹、薛妹妹她们说一声,我中午去她们院子里吃饭。” “现在你陪我去一趟军中,处理一些事物。” 贾琏被封候的消息在军中传得很快。 虽然许多人震惊不已,但大部分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贾琏出身名门,先祖可是国公之尊。 贾琏来了江南之后,履立战功,声名赫赫,领大将军,封侯也是理所当然的。 另外京城发生的变故,也传到了江南人耳中。 这个时候,贾琏提拔升迁,更彰显了朝廷对贾琏的重视,对江南的重视。 而最为高兴的,自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了。 林黛玉在屋中精心地画着眉。 她本来就生得极美,略微一打扮,连门外盛开的月季都黯然失色。 “林妹妹,不用这般打扮了,你再打扮下去啊,侯爷都不敢来了。” 薛宝钗笑吟吟地走到林黛玉身前,对着镜子看林黛玉的妆容。 林黛玉瞧进薛宝钗今日穿了一件翠绿色的裙子,便说道,“你还说我。” “你明明知道二哥哥喜欢这种翠绿的颜色,偏偏挑了这么一件裙子来,这把我都给比下去了。” “等下二哥哥来了,估计都不会睁眼瞧我一眼。” 薛宝钗搂着林黛玉的肩膀,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揉捏了一下,“你啊,好还意思说我,你这套粉红的流沙裙,如此薄,如此透明,分明是存了勾引侯爷的心思啊。” “侯爷一到你屋里,肯定挪不开眼睛,放不开脚步了。” 林黛玉连忙说道,“宝姐姐,你别弄花我的妆了啊。” “我好不容易自己学着化好的,你这么一弄,我又得重来了。” 薛宝钗抿嘴笑道,“林妹妹,不管你化什么妆,等下还不是会被弄花的啊。” “你也知道侯爷的性子,最喜欢亲你这张小脸了。” 听得薛宝钗说起这些事情,林黛玉便脸上有些红霞飞过,“宝姐姐,你越发大胆了。” “这光天白日的,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些事情呢?” 薛宝钗坐在林黛玉的旁边,看着镜子里的人,“林妹妹,现如今,我们都不是以前那样的无知少女了。” “经过那一晚,我们都已为人妇,既然开了窍,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林黛玉轻咬香唇,“宝姐姐,还是你胆子大一些,这些事情我虽然心里清楚,可是嘴里却不敢说的。” 薛宝钗展颜一笑,“有什么说不得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你我而已,而且那晚,我见你虽然是醉眼朦胧,可是心里却是清楚的。” “你啊,平日里虽然胆小,可是那次却是胆子极大的。” 林黛玉越发害臊,耳垂都红了,“宝姐姐,你还说,我都说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有你,你才是那个胆子最大的,我分明察觉到,你都坐起来了。” 薛宝钗脸蛋也有些红,只是她不像林黛玉那般多想,“那日我们都醉了,侯爷也醉了。” “不过今晚啊,可不能那样了。” 林黛玉瞪大美眸,“今晚又要怎样啊?” 薛宝钗在林黛玉的心口摸了一把,“二哥哥封了侯,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侯爷。” “自然要有些意思,才能留住他的人,他的心了!” 林黛玉扭动一下身子,“宝姐姐,你还别说,自从上次之后,我总觉得心口有些闷,似乎有些涨。” “不会是生病了吧?” 薛宝钗拉起林黛玉的衣领,朝里面看去,便掩嘴笑道,“林妹妹,你哪里是生病了?” “是长大了啊!” 第245章 阿梨受伤,贾琏医者仁心 林黛玉和薛宝钗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贾琏。 直到菜都快冷了,林黛玉等不及,便亲自去了贾琏的院子一趟。 这才知道贾琏早就出去了。 至于出去干什么,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军中出了些事情。 贾琏紧急地赶了过去。 阿梨回来了。 晕倒在军营门口,被人救回来的。 他脸色苍白,腹部有血,染红了长衫。 显然受伤极重。 他应当是强忍痛苦,用尽最后的力气才跑回了军营,这才晕倒过去。 陈默是认得阿梨的。 略微知道他一些事情,知道贾琏对他很看重。 虽然阿梨向来神出鬼没,并不与其他人接触。 可是就因为这样,越发能看得出贾琏对他的心意。 陈默连忙跑过来向贾琏禀报。 贾琏本来已经准备好去赴宴,和林黛玉与薛宝钗一同欢乐。 毕竟这段时间喜事连连。 又是大将军,又是银侯,自然要和自己心爱的表妹们分享。 只是听到陈默说阿梨受伤,他便顾不得其他,赶往军营当中。 阿梨的确是受了重伤。 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 就是不知道是谁伤了他。 贾琏让典韦在外面守着,他抱着阿梨进了里屋。 阿梨的身子很软,也很轻。 这个家伙,在外面闯荡这么久,越发消瘦了。 贾琏看着阿梨的脸,感觉下巴又尖了一些。 怪好看的。 手感也很好,很柔软。 呸! 贾琏啐了自己一口。 最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嫪毐的特异之处,形成的那空洞,他都没有忍住戳一下,现在竟然连阿梨都有这种想法了。 莫非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趋势? 应该不会吧! 晓璐,马苏都很好,他依旧很喜欢。 时不时就来交流一下。 还有那些青楼女子,他见她们唱曲,见她们跳舞,依旧兴趣盎然。 尤其是和林黛玉、薛宝钗大醉同眠之后,功力大增,更让他心心念。 再怎么样,也不会打男人的主意吧。 贾琏停止住自己非分之想,将阿梨放在床上。 手指放在阿梨的手腕处,为其把脉。 慢慢地,贾琏眉头微蹙。 脉象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男子的脉象都是旺盛的,阳气十足。 而阿梨的脉,在寸关尺三部脉有些圆滑,同时左手肝脉和肾脉大于右手脉象,似乎有些像滑脉。 这就奇了怪了。 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伤,才会有滑脉呢? 不想其他,先稳住再说吧。 贾琏掏出金针,便习惯性地脱掉阿梨的鞋子。 第246章 阿梨的伤口在哪里 “呃,阿梨,我在给你疗伤!” “你手臂上的毒我给你解得差不多了,再扎两次针便无大碍。” “只是你裤子上的血……” 贾琏朝阿梨挤出一个笑脸,连忙解释。 阿梨将贾琏的手推开,“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贾琏说道,“那怎么行?” “你受伤这么严重,如果不是我有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恐怕你小命难保啊。” “而且你身上的血,我还没有找到伤口的……” 阿梨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似乎有些羞涩,又有些愤怒。 “我身上的伤,我自己知道。” “你叫人去取套衣服过来,我以前留在军中的衣服,你应该带着的吧?” 贾琏连忙说,“带着的,你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动过。” “我知道你有洁癖,便用箱子好生装着的,一点也没有弄脏。” 阿梨说道,“那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还不去拿。” 贾琏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师弟,脾气还是这么的冲。 自己救了他,竟然连一声谢都没有。 而是冷着个脸,让他这个堂堂大将军,堂堂侯爷,亲自给他去拿衣服。 不过贾琏也习惯了。 阿梨就是这么一个人。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贾琏功力还没有如此浑厚,每次耗尽内力给他治疗,给他排毒。 也没有听过他一句好话的。 都是自找的。 偏偏贾琏能忍得住。 贾琏给阿梨带来衣服,便说道,“你伤还没好,你也不喜欢其他人伺候你。” “就让我这个大将军亲自动手,伺候你更衣吧。” 阿梨冷冷地瞥了贾琏一眼,“不用!” “你出去!”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阿梨接过衣服,“我等下来找你。” “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贾琏本来想说,都是男人,又这么熟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一看到阿梨冷冷的眼神,贾琏便说道,“好,我在外面等着。” “你饿了吧,要不弄点吃的给你?” 阿梨没有拒绝,因为肚子确实饿了。 他一路被人追杀,拼劲了全力才活下来,体力和内力消耗太大。 “有馒头和粥就行。” 贾琏点点头,“你伤势未好,的确不能吃太油腻和荤腥的,我叫人去弄。” 约莫过了一刻的样子,贾琏便在门口说道,“阿梨,我可以进来了吗?” 屋内先是无声,贾琏有些担忧,生怕阿梨发生什么事情。 正要推门而入,屋里阿梨说道,“进来吧!” 贾琏已经推开门了,见阿梨坐在桌前。 换上了青色长衫,依旧显得清清冷冷。 贾琏提着食盒过来,放在桌上,“早上还有一些桂花粥,馒头没有了,包子倒还有几个,你就将就着吃吧。” 阿梨从食盒中拿出包子,先是喝了一口粥。 随即侧过身去,吃起包子来。 贾琏看着阿梨秀美的侧脸,心想,哪怕是林黛玉,平日里也有些冷清,还是比不得阿梨这般模样。 看来他在宗门里,应当是孤独惯了。 而且隐约记得听阿梨说过,她练的是什么绝情剑法。 不知道要绝情到什么程度,才能练成。 “阿梨,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那流血的地方严重吗,我还是不放心,让我帮你看看吧!” 阿梨手微微一抖,放在碗,并没有回头,“不用。” “伤势已经好了。” 贾琏看着他的脸,“这么快就好了?” “我怎么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可不要瞒我,血流多了会死人的,而且你脸色很差,让我看一下伤口,哪怕不扎针,先把血堵住也好。” “对了,伤口要是有杂物,还得清理一下才行,至少要把那些脏东西给扣出来。” 阿梨似乎有些生气,心口起伏不定,“我说好了就好了。” “让你多管闲事!” 贾琏没想到阿梨突然发火,也不知道触了他什么霉头,便宽慰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你也不要生气,生气容易变老的。” “你这一趟出去,找到你那个什么二师姐没有?” 阿梨摇摇头,又点点头。 贾琏看得莫名其妙,“你这又摇头的,又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阿梨似乎有些沮丧,“我寻了二师姐的线索,马上就要见到她本人了,结果被大师兄的眼线发现了。” “我察觉不对,立马撤退,依旧被他们追了上来。” 贾琏心中一紧,“你那个大师兄来了?” “他不是已经到了大宗师之境,你如何能抵挡得过?” 阿梨用手帕擦了一下薄唇,“大师兄没有来,要是他来了的话,我估计活不了。” “他手下来了数十人围困我,其中一人,你应当是熟悉的。” 贾琏连忙问道,“是谁?” 阿梨说道,“是个女人,断了一臂,用的是鬼门的伎俩。” “马道婆?” 贾琏惊呼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马道婆竟然还活着,又和龙隐门的叛徒大师兄搅和在一起了。 果然,搅屎棍永远是搅屎棍。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总会弄出麻烦来。 贾琏摸了摸鼻子,“马道婆虽然有些手段,应该奈何不了你啊!” 阿梨揉了揉手臂,“这女人有些手段,另外她带来的人还布了阵法,诡异得很。如果不是我轻功好,恐怕就要落在他们手中了。” “他们一路追,死咬不放,直到追到苏州边界,我跑到军营附近,他们才不见了。” “对了,既然他们知道我进了军营,便能猜想到我和你在一起,你也要注意安全了,必须加强防范。他们这些人,神出鬼没,极难防备。” 贾琏听到阿梨说“在一起”,本来想笑,调侃两句,听得他又说起后面的事情,眼神中便多了些凝重。 “我有典韦在身边,应当能防得住。” “而且我近日功力大增,他们哪怕来了,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阿梨看了一下贾琏,果然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势。 这股气势,这股威压,是贾琏故意展露出来的,就是要向阿梨证明他的真正实力。 阿梨略微有些吃惊,“你又破境了!” “而且是连破两境?” “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贾琏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光芒,“都是我勤学苦练所致。” “你离去之后,我身边少了人护卫,我便知道只能靠我自己了。因此我日夜不辍,日以继夜,终于让我达到了现在的境界。” 阿梨鼻孔中冷哼一声,“要是其他人,说自己勤奋我还相信,要说你,我是万万不能信的。” “不过你修炼的功法和途径与常人不一般,有些匪夷所思。” “对了,还有一事,我也是在这次外出中打听到的,和你有关。” 贾琏见阿梨脸色有些凝重,便问道,“是什么事情?” 阿梨看着贾琏的眼睛,“有人要对王子腾下手!” 第247章 王子腾危险 贾琏心中一惊,“什么?” 阿梨重复了一遍,“有人要对王子腾动手!” 贾琏坐了下来,用手扶着头。 他这时终于想明白了一点,为何石磊和他说起王子腾又升迁的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 感觉有些不安! 现在他弄明白了,这种不对,是因为王子腾突然从北疆掉入京城。 这种不安,是因为有人想对王子腾动手了! 四大世家,姻亲之族,绝对有人不想他们这么壮大起来的。 贾琏把握江南兵马,王子腾执掌北疆之地。 南北呼应,朝廷也压不住。 阿梨以为贾琏在为王子腾的安危担忧,殊不知贾琏真正担忧的是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早已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虽然经历多年,大多已经衰落下来了。 可是这些年,在王子腾的带领下,在自己和薛宝钗的努力下,慢慢地,又有了些起色。 就连最不起眼的史家,也因为贾琏对史湘云多有照拂,多有帮衬,虽说没有大的增幅,也还能稳住局面了。 一损俱损你,一荣俱荣。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要是王子腾在这个紧要时候出事。 对贾琏来说,损失太大了。 王子腾已经升迁为内阁大学士,朝廷中枢,尽在掌握之中。 贾琏在野,王子腾在朝,如果能配合得好的话,大乾天下,完全可以左右。 另外贾琏终于想起来了,王子腾似乎就是在当上内阁大学士时候死的。 死在了入京之前。 “阿梨,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阿梨没有隐瞒,“前些日子,我一直在追踪二师姐的下落,已经快查到她的落脚之处了,便是在冀州方向。” 贾琏微微一愣,“冀州方向,那里不是被太平会围攻得很紧吗?” “你二师姐去哪里做什么?” 阿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师姐去那里干什么,我们龙隐门素来有独有的暗号联系,我便是跟着二师姐留下的暗号追踪过去的。” 贾琏问道,“你既然将宗主令牌给了,那可不可以将这些暗号以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见阿梨眼中有疑色,贾琏连忙解释道,“你每次离开,一声不响,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让我好生担心。” “如果能掌握你们的暗号,弄懂你们的线索,这样我也好找你,你也好找我。总不至于像今日这样,命都快没了才救下来。” 阿梨有些心动,依旧说道,“宗门有规定,你必须是我们宗门的人,才能知晓这些暗号和线索。” 贾琏眉毛一抬,“你将宗主令牌都给我了,我也算是你们宗门中人,自然有权利知晓。” 阿梨摇摇头,“你只是有宗门令牌,还没有正式进入宗门的。” 贾琏知道阿梨是个固执之人,轻易说不动他,也不再坚持了,便问了自己关切的问题,“你在冀州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是什么人说我舅舅有危险。” 阿梨说道,“那日,我沿着线索去找二师姐,在经过一栋房屋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我本来没打算偷听,却听到里面的人谈到你和王子腾,还有陈远南,这便让我留心了。” 原来是有人提及了自己的名字,这才让阿梨关注到的。 贾琏问道,“是些什么人在里面?” 阿梨说道,“应该是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好家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估计是在做坏事。 该死,这些做坏事的人,在做的时候竟然还提到自己的名字,实在是过于恶心了。 贾琏强忍不适,“可听出他们是谁没有?” 阿梨摇摇头,“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靠近,也没去掀起瓦片往里面瞧,因此不知道里面是谁,听声音也不熟悉。” “只是这三个人年纪应当都不是很大,有人说天下大乱,那就更乱一点,绝对不能让一家独大。” “还说你和王子腾是一伙的,必须先除掉一个,否则你们一旦成势,便很难清除,必须要提前下手。” “另外一人说兵分两路,一路去京城方向,最好在王子腾进京之前将他除掉,一路来江南,寻找机会对你下手。” “我想听下他们的方案,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马道婆那些人给追了上来,只得仓皇离开。后来,就是我敌不过他们,才逃回到你这里。” 贾琏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凝重。 第248章 嫪毐入京 “入京?” “侯爷,我留在你身边有更大用途的。” 嫪毐有些不解,为何贾琏要命他入京。 贾琏说道,“我现在身边的确缺人,但是现在是极为紧要的时候。” “我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到京城去,帮我稳住京城的局面。” “目前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太子宝座,或者说争皇位,应该快分出胜负了,这个时候入手,绝对是最佳的时机。” “另外你也知道,我的家眷都在京城,他们是朝廷钳制我的手段,我需要人手去保护她们,暗中将他们送出来。” “另外就是,我舅舅王子腾现在有危险,我需要一个高手去保护他。” “这么多事情,需要一个头脑冷静,杀伐果断又武艺高强的人才能去稳得住局面,这个人,非你莫属。” 嫪毐听得贾琏这么说,内心隐约有些开心。 原来自己在贾琏心中,如此重要。 开始自己的感觉应当是错误的。 当嫪毐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嫪毐从贾琏的脸上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兴奋之情。 他还以为贾琏对他心存忌惮,或者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 看来自己是误会贾琏了。 贾琏没有给自己在军中安排官职,也没有安排具体的事情,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京城! 藏龙卧虎之地,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最是凶险,也最是能立功的地方。 而嫪毐,最擅长的,还是宫廷之乱啊。 “侯爷,你放心,我去了京城,一定稳住京城的局面。” 贾琏知道嫪毐还没有彻底领悟自己派他去京城的主要原因,便拍了拍嫪毐的肩膀,“你去京城,分三步走。” “第一步,先去保护我舅舅王子腾,希望你来得及救他。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快马加鞭赶去京城,至少还要两天,估计我舅舅也在那个时候到京城附近。能不能救下他,要看他的命了。” “第二步,我给你一封书信,你带着这封书信去找石磊,或者太监夏守忠。” 嫪毐明白贾琏的意思,“侯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如果大皇子上位,我就去找石磊;如果二皇子上位,我及刦找夏守忠。” 贾琏知道嫪毐是极为聪慧之人,否则也不能连秦始皇、吕不韦这样的人,都曾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果然一听他的话,就明白过来了。 “对,你赶到京城之时,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出胜负之日,石磊说了,两方的势力消耗,就在这几日达到巅峰,总有一方要消亡的。在这方面,我更看好老谋深算的太后。” “无论有没有意外发生,你都能顺利进宫,进宫之后,我希望你在后宫能慢慢进入权力核心,最好能影响权力核心,最好能掌握权力。” 嫪毐眼眸微眯,“我知道侯爷的打算。” “我进入后宫,必定会迅速进入角色,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我都有信心将她们紧紧地攥在手心,让她们为我所用,为侯爷所用。” 贾琏嘴角抽了抽,“太后年纪太大了点吧,你要征服她,是不是太为难了?” 嫪毐眼神有些冷漠,“年纪大点又如何,是个女人啊,就需要哄,就需要人陪伴,尤其是后宫中的女人,最是怕寂寞。” “而我,最擅长的,便是充实她们,让她们得到满足,让她们得到充实。” 贾琏看着嫪毐的模样,有些不寒而栗。 明明是一个模样俊朗的人,可是说起这些事情来,偏偏就像毒蛇一样。 似乎只要他一出手,就是要慢慢地侵入阴暗之地,寻找机会去咬人。 这一次,不知道他要咬的是太后,还是皇后了。 无论是谁,恐怕都逃不过嫪毐的掌控。 如果太后又生出一个儿子会怎么样? 贾琏心中一动,生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随即,他连忙将这个想法给排除出脑海。 太匪夷所思。 太后再生出儿子,连大皇子都要叫孩子为叔叔。 估计太子会受不了,会崩溃的。 贾琏拿出两封写好的信,又拿出一个扳指,“信你收好,我已经盖了印章,应该没有人会怀疑。” “为了保险起见,你将这枚扳指拿着。这枚扳指是北静王赠给我的,我随身携带了很久,夏守忠和石磊都见过,他们都认得的。” 嫪毐接过信和扳指,放入锦囊中,“侯爷,我去京城了,你要保重啊!” 贾琏知道嫪毐的关心真切,便说道,“我军中防卫很严,又有典韦贴身防护,没有危险的。” 嫪毐看了一眼典韦,眼中含有深意,只是他很好地掩饰住了,“侯爷,你等我的消息。” “迟早有一天,等侯爷入京之时,我会将皇宫整理好,静候侯爷入主皇宫。” 贾琏没想到嫪毐的心思和元朗相差无几,都是为贾琏坐上那宝座做准备的,便笑道,“好说,好说。” “只是现在谈论此事还尤为过早。” “对了,还有一事要叮嘱你,我府上需要照顾的人,名单我已经拟好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将一些人陆陆续续送出京城,送她们来江南。” 嫪毐点点头,“侯爷放心,夫人她们我们一定会找准时机将她们送到江南来的,绝对不会让她们成为朝廷钳制侯爷的手段。” 贾琏说道,“快马已经备好,还有随行人员也为你准备好了,你早些出发吧。” “我这几日心中总是不安,担心出大事。” 嫪毐不再多说,翻身上马,便拍马而去。 看着嫪毐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远方,贾琏这才收回目光,“典韦,你说嫪毐这次能成功吗?” 典韦问道,“侯爷,你吩咐了他三件事,你说的是那件事情会不会成功啊?” 贾琏反问道,“莫非你觉得哪件事情不会成功?” 典韦说道,“嫪毐这种性格的人,到宫里绝对能办成事,所以侯爷吩咐他的第三件事情应该能成功。” “我只是觉得,王子腾可能会出事。” 贾琏神情有些失落,“是啊,我心中最担心的就是我这个舅舅。” “既然有人要对他出手,而且又是谋划很久,我这边派嫪毐过去,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第249章 王子腾之死 离京城不到一百里处,官道上有一行人,正在不紧不慢地赶路。 有百余人在前后护卫,中间一辆马车。 新任内阁大学士王子腾坐在马车当中。 比起当初出京之时,此时的王子腾两鬓已经灰白,额头上的皱纹深了几层。 唯有那目光如炬,精神振奋,方能彰显出他此时的意气风发。 当官,能当到内阁大学士,已经是位极人臣了。 王子腾的先祖,也只是封了个伯爵之位而已。 王家到他这一代,算是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且太后还隐约提过,只要大皇子登基,王子腾死后可以入凌烟阁。 凌烟阁,那可是功勋忠诚的巅峰啊! 王子腾想想都很开心。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只要一心跟着太后,就能步步高升。 想着太后,想着她年轻时的风流往事,王子腾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哪怕太后如今已经上了岁月,依旧风韵犹存啊。 王子腾作为当年见过太后绝代风姿的人,念念不忘。 想起这些事情,王子腾便挪动了一下身子,“念奴!” 马车中一个娇弱的身影跪坐在王子腾的身前,“主人!” 王子腾看着眼前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还有些稚嫩的模样。 眼神躲闪,带有些惧怕和慌张。 脸蛋却生得极好,美丽而健康。 尤其是胸前只用一块小布遮掩,越发显得有规模。 腰间围着一条短裙,露出健康的长腿。 虽然不是那种白皙如脂,却看起来赏心悦目。 念奴是同僚赠送的昆仑奴。 生而为奴,世代为奴。 边疆领兵作战,战事停歇之时,有时候也百无聊赖。 王子腾才五十出头,自然想念家中的妻妾,想念京城的荣华富贵。 唯有念奴在身旁,方能消愁。 王子腾扶起念奴,眼中有怜爱的神色,“起来,坐到我腿上来。” 念奴顺从地站起身来,挪动身子,坐在王子腾的腿上。 “主人,需要念奴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看主人有些疲乏了,可否需要念奴为你吹一曲。” 王子腾轻轻摩挲着念奴光滑的肩膀,“有你在我身旁,我便没有什么忧愁,没有什么烦恼了。” 念奴大大的眼睛,仰望这王子腾,“主人,你这次进京当上任,是不是当更大的官啊。” 王子腾微微颔首,颇为自豪,“我当官,不仅仅是自己的升迁,而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为了大乾的百姓。” 第250章 京城乱 当王子腾死了的消息传到江南的时候,贾琏正在和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在下棋。 这些日子,林黛玉和薛宝钗已经彻底放开,接受自己作为贾琏妻子的事实。 原本林黛玉以为自己只能和尤二姐一样,当个妾。 当时贾琏告诉她们,在江南,林黛玉和薛宝钗都一样,可作为平妻。 意思就是,她们的地位只是略微比王熙凤低一点,但不是妾,而是妻。 这让林黛玉和薛宝钗欣喜若狂,伺候贾琏越发尽心尽力。 而且贾琏还说了,贾府子嗣稀薄,要多生几个儿女,人丁兴旺。 薛宝钗和林黛玉自然越发卖力。 连刘晓涛也因为伺候得贾琏满意,一并收了房。 只是待遇没有林黛玉和薛宝钗那般高,实实在在的当了小妾。 不过刘晓涛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的身份原本就比不过林黛玉和薛宝钗,她只是一个丫鬟,能当小妾已经喜出望外了。 因此刘晓涛每日里想尽办法给贾琏进补,比起平儿来,大有赶超之风。 至于晓璐和马苏等人,贾琏还是秉持着一贯作风,不去破坏她们现有的家庭,以和睦为主。 只是得空闲的时候,便召唤她们过来交流一番。 这一切都是为了增长功力。 贾琏最近功力大涨,与典韦切磋,也能有来有回了。 对于围棋,贾琏前世并不熟知,便在一旁观看,林黛玉和薛宝钗都是极为聪慧之人,七窍玲珑心,因此二人一直胶着。 这时,陈默来到院子门口,对典韦问道,“侯爷在里面吗?” 典韦说道,“在屋里,正在下棋。” “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莫非是手头没有银子了?“ “欠了怡红院姑娘的银子,被追上门来了啊!” 陈默没有心情开玩笑,脸色凝重,“并不是此事,要是缺银子我会找侯爷要的。” 典韦有些不解,“不是最近都顺风顺水的吗?” “元朗已经把福州给收回来了,正在和徐州谈,要是将徐州一带也收回来,那江南以及东边这一块,就全是侯爷的地盘了。” “对了,张君那边如何了?侯爷昨日还问起过。” 陈默说道,“张宝派人送了消息,杭州、扬州一带被张君搅乱了,陈远南不得不派了主力回来守家。” 典韦说道,“还是侯爷厉害,这一招釜底抽薪,杀得陈远南一个措手不及。” 陈默说道,“不过我听说,张君准备将兵马抽回来了,不与太平会反贼死拼。” 典韦说道,“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不是说要将杭州、扬州、荆州都搅乱一番吗?” 陈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听张宝说,是侯爷的安排,估计有其他打算吧。” “现在我方便进去吗?” “侯爷没有在修炼吧!” 修炼,是贾琏手下几人的暗地里称呼。 怕不方便,影响贾琏的发挥,因此在贾琏修炼的时候,众人哪怕有天大的事情,都不会去打扰贾琏的。 典韦说道,“没有,在下棋。” “走,我和你一起进去,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紧要的事情。” 贾琏见陈默进来,便站起身来,“走,你们继续下棋,我和老默到书房中去谈。” 进了书房,陈默便开口说道,“侯爷,刚才接到京城来的消息,大皇子已经掌控了京城,二皇子和皇后的势力都被软禁起来了。” 贾琏微微颔首,“和我想象中的所差无几啊。” “太后的手段,实在是高明,皇后才活了多少岁,怎么能斗得过她老人家。”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竟然没有杀二皇子和皇后,恐怕也是皇族之中的势力在说情吧。” 陈默说道,“侯爷英明,的确如此。” “现在大皇子为太子,太子监国,主持朝政,只等皇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便登基。” “皇族之中的老人,以太子新立,屠杀血脉兄弟不祥为由,劝阻下来了。” 贾琏说道,“虽然皇后和二皇子还活着,估计生不如死啊。” “想当初他们也是辉煌过的人,离那至尊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现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实在成王败寇啊。” “其他的人估计被清理了不少吧。” 陈默说道,“二皇子的心腹被杀了一批,听说处死的有好几百人。” 贾琏眼眸微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有几百人啊,那还算是控制得好了。” “像这种造反谋逆的大罪,诛九族都有可能的。” “对了,孙立均呢?他有没有牵涉其中。他这样的人,虽说紧跟孙贵妃,可是孙贵妃谁不知道,暗地里还是皇后的人啊!” 陈默有些气愤,“并没有牵连,反而又重用了。” “他现在是太子太保,领兵部尚书。” 贾琏冷笑一声,“好手段啊,太后果然好手段啊。” “她这般选人用人,还是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 “这大乾皇族,平衡之道,用得炉火纯青。不错,不错!” 陈默见贾琏脸色不善,知道他心中必然不快。 这孙立均在江南如此折腾,让朝廷损失了半壁江山,是贾琏、慕容峰的死对头,可是回京之后,不仅没有受到惩处,还变成了太子太保,兵部尚书。 这便是太后用来制衡贾琏之人啊! “侯爷,朝廷如此乱来,这天下怎么可能稳得住啊!” 贾琏看向陈默,“老默,你还是太实在了,要是元朗在这里,反而会高兴。” 陈默瞪大眼睛,“高兴?” “他为什么会高兴?难道朝廷选一些贤能,选一些正义之士,不好吗?” 贾琏说道,“元朗的想法和你背道而驰,他会认为,朝廷越是乱,越是给了我们机会。” “现在我们掌控了五个州府,三十八座县府,兵马朝三十万,还有民兵无数,放眼整个大乾皇朝,就是那太平会的势力都未必能超越我们。” “现在朝廷越乱,地方就会越向着我们,我们的空间就越大。” 陈默想明白了,眼中一亮,“侯爷,我们反了吧!” “自立为王,振臂一挥,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了!” 贾琏摇摇头,“老默,你还是太实诚了!” “这些事情,可以放在心里,可以放在行动上,可是就不能说出来。” “我们现在接着朝廷剿匪的名义坐镇江南,这时师出有名。现在我们定多算是三方势力中的一方,还没有占有绝对的优势,万万不可现在就丢了民心。” “我们现在是为公,一旦造反,便成了私,那些百姓,那些州府,那些势力,未必肯像现在这般向着我们啊。” 陈默点点头,“侯爷,我明白了,我们还要等,等着在壮大势力,等着朝廷自己乱,等着朝廷和太平会消耗。” “对了,侯爷,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贾琏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是我舅舅的消息吗?” “是!王大人死了,死在离京城五十里的官道上!” 第251章 王子腾死,贾琏的抉择 贾琏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典韦和陈默也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们都知道,贾琏此时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王子腾对于贾琏来说,不仅仅是舅舅,对他更是有提携之恩。 现在正是贾琏起势之时,急需要人在朝廷里帮衬,需要有人在朝廷里为他说话,为他打点料理。 他才好在江南施展开手脚。 可是,王子腾还没有正式上任内阁大学士,就死在返京的路上,死在了离京城五十里的官道上。 贾琏没有问王子腾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为他知道,朝廷的官文肯定是报了个因病身亡。 他记起来了,曹老的笔下,王子腾的确是病死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难道是命吗? 难道是注定不可更改的吗? “陈默,你等下派人去通知元朗、张君,还有李乙龙、王保强,告诉他们,有多大的地盘,我们就吃下多大的地盘,有多少人口,我们就安置多少人口,再也不要有任何忌惮,再也不要有任何保留。” “江南之地,凡是不听我们调遣的,不听从我军令的,直接派兵接管。” “因为朝廷那边,我们指望不上了。” 陈默拱手说道,“侯爷,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去通知他们。” “侯爷,我想问一句,朝廷那边的消息是王大人感染了风寒,一口痰没有吐出来,死在了马车上,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贾琏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寒霜之色,“风寒?” “舅舅可是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啊!区区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在北疆这么长时间,日夜温差极大,条件何其艰苦,他都安然无恙。偏偏快进京城了,就感染风寒,还说什么一口痰卡住了,可笑,可笑至极。” “这分明是有人不想让他活,不想让他进京城啊!” 陈默问道,“侯爷,会是谁下的手呢?” 贾琏摇摇头,有些神情阑珊,“不管是谁下的手,不管用的是什么手段,太后的嫌疑总是最大的。” “阿梨和我说说过,有人要对舅舅和我下手,我已派嫪毐快马加鞭赶过去,谁又能想到,他们的动作是这样快,他们的手段是这样狠,已经没有任何的节制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家里的人啊!” 陈默瞪大眼睛,“侯爷,你是说太后会对夫人、老太太他们下手?” “这样的话,完全是和你撕破脸皮啊,现在朝廷根本就没有可用之兵,他们如何敢这样做呢?” 贾琏说道,“他们不会承认啊,谁能知道是他们下的手呢?” “世道如此之乱,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内阁大学士死在京城门口,不过是一个风寒就打发了。” “目前他们还不会对我家里人动手,可是要将她们接出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典韦这时开口说道,“侯爷,要不我带人入京,如果接不出来,抢也要抢出来。” 贾琏摇摇头,“石磊来的时候,我已经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了,他没有答应。而且从他的口气,从他的答复中,可以看出来,太后已经派人盯住我们府上的人了。” 典韦有些难过,“侯爷,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们用府上的人来要挟你,你会怎么办啊?” “我会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啊?” 贾琏长吁一口气。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么君就控制将的家眷,总是能有所牵制的。 这就是平衡之道,这就是制约之术。 “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忧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在我们还没有和朝廷闹翻之前,他们也不敢明着对我的家人怎么样?” “毕竟现在,他们还要靠我们为他们守住江南,抵抗太平会。” “对了典韦,你叫人暗地里去联系一下潘多野,你就说我想她了!” 典韦和陈默相视一眼,想她了? 这么直接? 潘多野可是太平会的四大天王之一啊! 而且现在两边打仗打得正胶着,就这样直接去找她,她会来吗? 贾琏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放心,她不会来的。” “像她这种性格的人,肯定是选个地方,让我去。” 陈默说道,“侯爷,你现在可是江南主帅,不能随便离开苏州城的。” 贾琏嘴角微微上扬,“有些事情总得去做才行。” “放心,潘多野我还是能拿捏住的。” “况且,为了完成任务,有些风险还是要冒的。” 典韦和陈默不知道贾琏说的任务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是忠心耿耿之人,知道有些事情能问,有些事情不能问。 该知道的贾琏会告诉他们,不该知道的,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 吩咐完事情之后,贾琏并没有走出书房。 而是让典韦掩上门,他躺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王熙凤等人如何救出来?需要从长计议。 至少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惊动了人,看管得更加森严,失去了日后下手的机会。 和太平会如何相处,和朝廷如此相处,这个摆在眼前的最大问题。 贾琏在江南和太平会斗了这么久,两边对对方的实力都了如指掌。 一下子吃不住对方,又不能放任对方。 只能这样一边牵制,一边抗衡。 陈远南此人深不可测,不仅仅是武艺,更让贾琏琢磨不透的是陈远南的心思。 因为从各方面搜集来的信息可以看出来,陈远南似乎和其他造反的人有些不一样。 他真的不杀老百姓,他真的将钱财粮食分给了老百姓。 甚至,他还将从官府、富豪、地主手中的田地、房屋都分给了老百姓。 而他自己,依旧是粗茶淡饭,依旧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 这样一个人,占据了江南半边天,还想着要攻打京城,他到底为了什么? 贾琏想见一见陈远南,和他聊一聊。 有些事情,不见面,不说个明白,有些仗打得很冤枉,打得很莫名其妙。 至于朝廷,贾琏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他来江南这么久,没有从朝廷那里得到一分银子,没有得到一石粮草,没有得到一个将士,更别说兵器了。 反而是朝廷不断地向他索要银子,索要粮食。 像无底洞一般,欲壑难填。 像吸血鬼一般,要将江南吸食一空。 贾琏之所以还和朝廷如此客气,总是想着现在不要撕破脸皮。 可是当他听到王子腾死了的消息之时,当他听到孙立均摇身一变,变成了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的时候,他有些愤怒了! 无耻之人,怎么可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想着朝廷还能给他更高的封号,贾琏都有些冲动,要停止向朝廷进贡。 还是自己的势力不够强悍啊! 不仅仅是手下的地盘和兵马,还有是自身的功力境界。 贾琏还没有把握和陈远南一战! “金爷,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第252章 薛宝钗的生意 “二……侯爷,我能进来吗?” 贾琏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是薛宝钗,便说道,“门没关,进来吧。” 薛宝钗走了进来,又将门掩上,手中拿着一床狐裘毯子,“我以为你又像往日那般在椅子上睡着了,便给你盖下身子。” 贾琏眼中露出疼爱的神色,“宝钗,还是你最细心了。” “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还没有睡下的。” “不过也快迷迷糊糊的。” 薛宝钗将毯子放在贾琏的肚子上,“侯爷在想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这些日子,日理万机的,实在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也是该让自己放松放松了。” 说到日理万机,贾琏便忍不住拉住薛宝钗的柔软的手,“来,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说话。” “每次和你聊一聊,我心情便好了许多。” 薛宝钗顺从地坐在了贾琏的身旁,“是在为舅舅之死操心吧!” 贾琏微微抬眉,“是老默和你们说的啊!” “我忘记叮嘱他,不要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操心。” 薛宝钗伸手放在贾琏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挲着贾琏眉心间,“侯爷,你天天操心,都有皱纹了。” “我和林妹妹经历了这么多,再也不是往日的不经历风雨的千金小姐,这些事情,我们承受得住。” “我们就是担心侯爷你的身体。” 贾琏将手放在薛宝钗雪白的肩上,轻轻握着。 薛宝钗生得白皙丰腴一些,手感极好,这让贾琏不免有些偏爱一些。 “我的身体,素来是极好的。” “而且有你们照料,越发强壮了,你摸摸看,我这肚子上的肌肉都一块一块的。” 第253章 苏州知府的变数 潘多野并没有出现。 陈默已经通过中间人联系上了潘多野。 这个中间人是贾琏和潘多野约定好的人,如果二人有事,可以通过中间人去周转。 潘多野的答复是,现在没空,改日。 贾琏一听这“改日”二字,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大乾文字博大精深,许多字眼都有它神奇的独特意义。 要是领会错了,会出笑话,甚至弄出大问题来。 改日就改日吧! 贾琏只得告诉中间人,他这段时间都在苏州城内,只要潘多野过来,随时都可以找他。 潘多野没有来,李乙龙来了。 贾琏见李乙龙脸色不大好看,有些怒冲冲的样子,便有些奇怪。 李乙龙向来会做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 尤其是他代理苏州知府以来,虽然忙碌,忙得不可开交,可是精气神是最好的。 一个人只要有奔头,只要有前途,必然是意气风发的。 贾琏每次看到李乙龙,都会嘲笑他几句,说他走路都生风了。 每次李乙龙过来向贾琏禀报事情,都是干脆了当的说完,转头就走,连贾琏留他下来吃饭喝酒,他都说没空。 有此贾琏就好奇,这李乙龙怎么就这么忙呢? 因此他还特意带着典韦去苏州衙门走了一趟,只见求见李乙龙的人都排成了长队。 初时,贾琏还以为李乙龙在中饱私囊,借着名义,像孙立均一样收取贿赂,谋取私利。 后来一打听,还真是为苏州的事情操碎了心。 老百姓要安置,瘟疫要防范,还有各行各业的生意都要做起来。 还有水利、道路建设等等,各种繁琐的事情,李乙龙都亲力亲为。 他经常对手下官员说,要以侯爷那种时刻放心不下的态度去做事情,去想老百姓之所想,急老百姓之所急,方能将苏州的事情办好。 眼见为实,贾琏因此对李乙龙也越发放心了。 前些日子,他上奏了朝廷,李乙龙的代理知府便要转正了。 只是今日,李乙龙脸上不善地走过来,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琏看着李乙龙黑着脸,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如同木雕一般。 就连刘晓涛给李乙龙上茶,他也没有反应。 这家伙有心事啊,看来事情还不小。 “李大知府,今儿个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李乙龙一口将桌上的茶喝完,嘴都有些气歪了。 贾琏见李乙龙还是不做声,便朝他身后的杨艺文说道,“杨师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连李大知府都解决不了?” “到我这里来,话也不说一句,莫非是觉得我也解决不了?” 杨艺文连忙弯着腰走到贾琏身前,“侯爷,这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也事出突然,一下子弄得我们都不知所措。” 第254章 太后的手段,借刀杀人 杨艺文跟随李乙龙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贾琏和李乙龙所说的将朝廷送公文之人留下来的意思。 留下来就不要走了,脑袋可以留下来了。 至于是在哪里死的,尸体扔在何处,又要栽赃嫁祸给哪路山匪。 这些事情杨艺文自然能够谋算好,不需要贾琏和李乙龙操心。 李乙龙又叮嘱了杨艺文几句,见杨艺文匆匆离去之后,便说道,“侯爷,我们没有接到朝廷的指令,消除了痕迹,这也只是暂时的举措啊。” “到时候朝廷发了官文,各地都知晓,那到时候该如何自处呢?” 贾琏并没有回答李乙龙的话,而是问道,“朝廷的批文,可说了谁来当苏州知府?” 李乙龙说道,“孙绍祖!” 孙绍祖! 竟然是他! 对于孙绍祖,贾琏很熟悉! 当初他这一世的父亲贾赦要将女儿送给孙绍祖为妾,抵那一万两银子。 为此贾琏在京城与孙绍祖干了好几架。 那个时候贾琏武功一般,也只和孙绍祖打个有来有回,并没有占多大的上风。 只是也让人知晓,他贾琏不是好欺负的,不是任人打上门也不敢还手的。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朝廷委派过来当苏州知府的竟然是孙绍祖。 也不知道这是孙立均的建议,还是太后、太子的谋算。 总之,这一招很高明。 朝廷并没有拒绝贾琏保李乙龙为知府的上奏,只是略微做了些调整而已。 一样是四品的知府。 只是将苏州换成了福州而已。 于情于理,都还是说得过去的。 另外,朝廷委派一名官员下来当苏州知府,本来就是正常流程而已。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是放在贾琏、李乙龙眼中,在他们心中,这却是一件再不正常的事情了。 朝廷还是忌惮贾琏了! 贾琏在江南的名声越来越大,已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他与陈远南,一个是天尊,一个是银侯,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最开始的时候,百姓对朝廷厌恶至极,加上孙立均在江南一顿搜刮,不干正事,让百姓深恶痛绝。 陈远南的横空出现,让大家心中有了追随,有了方向。 他们觉得,陈远南说的就是对的,只要和朝廷作对的都是对的。 因为老百姓已经被逼得没有活路了。 因此陈远南被尊称为天尊,哪怕有些人知道是假的,也愿意相信。 做人,总得有盼头才行。 原本普通百姓盼的是陈远南,结果又冒出了一个贾琏。 他虽然是朝廷官员,可是他与朝廷的其他官员不一样,他做的事情竟然是陈远南也做不到的。 陈远南将江南百姓从孙立均手中解脱出来,可是贾琏能让江南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孩子们还能上学,孤寡老人还能被赡养,将士的家人,能得到尊重,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样以来,百姓便多了些选择,多了些心思。 就连太平会的人,都有些想法。 造反,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 现在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还要造反呢。 可惜,越是这样,朝廷越不安心。 太平会还是在慢慢地攻城略地,打到哪里算到哪里。 可是贾琏不一样,他不仅是打仗,他还可以治理疆域,还能收买人心。 这样的人,对朝廷来说,对皇族来说,比陈远南的危险还要大。 派孙绍祖来江南,便是能将江南的局面搅得更乱。 一则大乾天下,不能由一家独大,一旦独大了,就是改朝换代的事情。 陈远南可以慢慢收拾,而一旦贾琏失去了控制,则是天翻地覆的事情。 这是皇族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以太后的老辣,自然会做出一些抉择来。 孙绍祖,便是一块试刀石。 只是不知道孙家是欢天喜地呢,还是被逼无奈,就不可而知了。 贾琏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孙绍祖啊!”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我和他在京城里就斗得不可开交,想不到他还能追到江南来。” “不过,他以为孙贵妃投靠了太后,孙立均当上了太子太保,兵部尚书,他就能来江南和我扳一板手腕,那就有些意思了。” 李乙龙悄悄看向贾琏的眼睛,见他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愤怒神色,“侯爷,这孙绍祖原本只是武将,又是个粗鲁之人,哪里会治理州府呢。” “这朝廷也是乱来啊!” “要不,等孙绍祖来江南的路上,将他给做了?” 李乙龙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一了百了。 贾琏摇摇头,“一个孙绍祖,哪怕是过来当苏州知府,也是翻不起多大风浪的。” “如果朝廷以为派孙绍祖过来,就能搅乱我们的阵营,那他们就实在是太小瞧我们了。” “孙家世代为官,尤其是军营之中,多有他们的人,我们自己的人不好去下手。他可不比那些跑马送信的人,孙绍祖来江南,至少会带有几百人过来,沿途都会打招呼,我们去杀他,难免会泄露风声。” 李乙龙眼中有忧色,“难道就让孙绍祖真的来苏州吗?” “侯爷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百姓好不容易过上点安稳日子,这孙绍祖一过来,必定会乱搞一起,到处贪腐,肆意为祸,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侯爷,受苦的还是江南百姓啊。” 贾琏微微颔首,眼眸中流淌着一丝光芒,这是自信的光芒,“孙绍祖是不可能到苏州的,哪怕他拿着上任的文书,我也不可能让他真正坐上苏州知府的位子。” “张宝和倪二他们已经到了兖州没有?” 李乙龙眼中一亮,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马就想到了贾琏的打算,“侯爷,你的意思是,让张宝和倪二他们做了孙绍祖?” “孙绍祖如果是在兖州出事,离我们还有这么远的距离,那朝廷想要追究下来,也不可能追剿到侯爷的头上。” “此计好,此计甚妙啊!” 贾琏说道,“张宝和倪二还是不适合当官啊,他们两人身上,一身匪气,怎么洗也洗不掉。” “他们脱下官兵服装,进入山中,适应得很快啊!” 李乙龙也笑道,“是啊,那日张宝和倪二向我告别,说侯爷派他们去进行秘密任务,不当兵,在此落草为寇了。我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他们要搞事。” “现在看来,侯爷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张宝和倪二,实在是乱搞的一把好手,他们领着几百人出发,从徐州到豫州,又窜到了兖州,到处招兵买马,到处劫富济贫。当地官府拿他们没有办法,便只能向侯爷求救。侯爷自然为百姓着想,派兵打到哪里,哪里便是我们的地盘。” “张宝、倪二他们这么跑了一圈,给我们盘下了三个州府了,侯爷英明啊。然孙绍祖实在张宝和倪二手中,朝廷只会让侯爷加快去剿匪,这样以来,我们便可以将徐州、兖州、青州一代都可以打通了。” 贾琏微微一笑,“不,不要张宝、倪二去杀孙绍祖,他们继续为乱就行了。” 李乙龙不解地问道,“他们不去杀,那谁能阻止孙绍祖下江南啊?” 贾琏眼中闪烁光芒,“借刀杀人,不止太后会用,我也会。” “倪二和张宝只是幌子,真正动手的另有其人。” “太平会,陈远南!” 第255章 故人来,借刀杀人 李乙龙一愣,“太平会,陈远南?” “侯爷,他们现在可是我们的敌人,是我的对手啊,他如何肯帮这个忙啊?” 贾琏端起刘晓涛换上来的茶,吹拂了一下,水雾缭绕,让贾琏眼眸中的深色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乙龙,可能你还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不是太平会在帮我们,而是我们在帮他们啊!” “你可还记得,陈远南最恨的人是谁?” 李乙龙脱口而出,“自然是孙立均啊!” 贾琏放下茶杯,“为何呢?” 李乙龙说道,“孙立均在江南祸害多年,先前仗着朝廷兵马众多,对太平会反贼向来是血腥镇压,陈远南的许多兄弟朋友,以及徒弟,都死在孙立均的手中。” “后来太平会起势,一路紧咬朝廷兵马不放,就是想杀了孙立均,拿他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太平会同伙……” 说到此处,李乙龙恍然大悟,“侯爷,孙绍祖是孙立均的同族兄弟,孙立均已经跑去京城,那么太平会就会将仇恨放在其他人身上。“ “现在孙绍祖自己跑来江南,陈远南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不过,孙绍祖军中关系深厚,行事机警,他如何会去太平会占据的地方露面呢?” 贾琏轻声一笑,“他不露面,不要紧,有人告诉太平会孙绍祖的行踪,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感激我们,他们会不会想着报仇雪恨呢?” 李乙龙眼中瞬间有了光彩,完全不像刚来贾琏院子时的灰心丧气,死气沉沉,“侯爷,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我去联系一下太平会吗?” 贾琏摇摇头,“不用,你刻意去找他们,他们反而会觉得是个陷阱,说不定就不敢放开手脚了。” “我已经约了太平会的北天王潘多野会面,到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句,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李乙龙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贾琏,“侯爷,这么大的一个事情,我以为无法改变了。” “可是到了侯爷手中,却是谈笑间灰飞烟灭啊,侯爷高明,实在是高,我和侯爷的距离,有青云山那么高。” 贾琏笑道,“行了,你继续安心做你的知府大人,继续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吧。” 李乙龙起身就要走,“那我就不打扰侯爷了,实在是杂事缠身,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去处理。” 贾琏突然说道,“李乙龙,等一下!” 李乙龙心中一惊,“侯爷,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贾琏看着李乙龙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跟着我干事的人,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享受享受那是必然的,不过我有言在先,享受是要在稳定之后享受,在尚未稳定之前,提前享受,拿一些不该拿的东西,承诺一些不该承诺的事情,有可能会将自己带进去啊。” 李乙龙身体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这些天,的确做了大量的事情,绝大部分是为了苏州,为了苏州百姓做的。 只是其中,他也在不起眼的地方夹杂了一些私货。 例如他收了花满楼老板的一笔银子,答应在生意上给予他照顾。 例如,他将一片荒地开垦完之后,没有纳入官府的田地统计范畴,而是由自己的管家去打理。 他以为这些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 可是,可是他偏偏忘记了,这里是江南,这里是苏州,是贾琏的地盘。 贾琏是什么人,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李乙龙额头上渗出冷汗来,脸色煞白。 口中喃喃说道,”侯爷,我……” 再也说不下去。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被自己一手埋葬。 他在县令的位子坐了那么久,一心想上爬,终究是攀附上了贾琏这条大腿,上了这艘大船,才有了今日的官职,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他还梦想着跟着贾琏,再上一步。 现在看来,自己苦心搭建的楼,被自己抽走了基石,随时可能会崩塌。 塌不塌,现在自己的前程完全就在贾琏的一念之间了。 李乙龙清晰的记得,贾琏在和江南官员谈话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公心。 第256章 京城贾府,管控 王熙凤比任何时候都忙。 贾母病了,秦可卿生了,京城乱了,许多东西都买不到。 再加上贾政和王夫人,因为先后死了贾宝玉、贾环,越发看破红尘一般。 两人只是在佛堂中念佛读经。 贾政原本就是个不理世务之人,看破红尘之后,连工部点卯都不去了。 越发的自我逃避遁世。 那些原本围在他身边的食客、谋客,见贾政如此心态,便知道熬不住了,纷纷离去。 许多人还求了贾政一封推荐信,请求去江南贾琏身边。 贾政顾着往日的情分,也没有拒绝。 贾琏有些人收了,予以重任,有些人只是打发些许银两,让他们去自谋出路。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真正的才华的。 有些人就是混吃混喝。 王熙凤最是讨厌那种混吃混喝之人,她需要能干实事的人。 因为她太忙了。 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办。 她本来就是操碎心的人,事情不经过她亲自把关,她是绝对放心不下的。 秦可卿生了孩子之前,尤氏也一场大病走了,留下秦可卿和孩子守着偌大的一个宁国府。 王熙凤见秦可卿孤苦,身边的丫头、婆子又不是手脚麻利的人,先是派平儿和尤二姐前去照料。 后来嫌弃跑来跑去的,不自在,自己也放心不下,干脆将秦可卿接到荣国府来,一起过日子。 秦可卿生的是个儿子,不胖,也不瘦,长得粉扑扑的,粉雕玉琢,人见人爱。 名字叫贾昊,是贾琏取的。 王熙凤此时正抱着孩子,用手指在孩子的嘴边逗弄,“昊哥儿,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这么小就会笑,可稀罕人了!” 孩子感觉嘴边有动静,便伸出舌头来舔,王熙凤连忙将手拿开,“小馋鬼,我这里可没有奶,你娘亲还在睡懒觉,由我这个大奶奶亲自伺候着呢。” 论辈分,秦可卿是王熙凤的侄媳妇辈,这贾昊自然是孙子辈了。 旁边的平儿笑道,“夫人你看,昊哥儿还不到百日,那眼睛就喜欢东张西望了,好聪明的样子。” 王熙凤也是极为疼爱孩子,“是啊,昊哥儿一看就是个聪慧的人,长大了必定有大出息的。” “你瞧这眼睛,瞧这鼻子,瞧这小脸,多好看啊,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呢?” 尤二姐仔细看着孩子,突然说道,“夫人,昊哥儿如今慢慢长开了,我怎么看着,越看越像我们侯爷啊!” 王熙凤笑道,“尤妹妹,你是许久没有见到侯爷了,心中想得慌吧。” “我先前叫你们偷偷去江南陪侯爷,你们还装模作样,说舍不得我。现在好了,京城管控得这么严,你们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平儿在一旁说道,“夫人,我瞧着也像侯爷啊!” “你看昊哥儿这眉毛,好浓密的,那就是一道剑眉啊。还有这鼻梁,这么高,和侯爷的一般挺拔。二姐姐一说,我这么仔细一瞧,越发觉得像了。” 王熙凤仔细端详了一番,手放在贾昊的眉毛上轻轻摩挲,便爽快地笑了起来,“是啊,是像咱们侯爷。” “也不枉费我们这般疼爱他,长得还是像咱们家里的人。说长得像也是正常的,毕竟都是血脉之亲,一个祖宗下来的。好多人还说咱们侯爷长得像国公爷呢,这可是好事,证明后继有人啊。” 听得王熙凤这么解释,尤二姐和平儿也心中没了疑虑,围在一起逗弄昊哥儿。 昊哥儿虽小,也是个不安分的贾环,手脚乱动,逗得王熙凤等人欢喜不已。 这时丫头红儿走了进来,嘟着嘴。 平儿眼尖,便悄然起身,走到门口处,拉着红儿的手,“奶奶正高兴着呢,你这么晦着个脸,可别让她生气啊。” “说说看,怎么了?” 红儿有些委屈的模样,可是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三奶奶,这日子没法过了,现在我们出门去买点东西,门口的官兵都要盘查来盘查去的,把我们当犯人一般看管。我们出去卖东西,他们也要派人跟着,烦死了。” “夫人不是吩咐去药铺拿些上好的人参炖汤吗,我去了东长安街的药铺,那里只有几年的人参,药性不足,没有大用。于是我想去西长安街那边的大药铺去买,结果呢,竟然被这些官兵给拦下了。” 平儿有些奇怪,“往日里不是只守着我们贾府的大门吗,说是防范盗匪,防范一些居心不良之人。” “可从来没有不准我们去其他街道啊?” 红儿越发觉得委屈,“是啊,原本那官兵是这么说的,今日我也问了他们缘由,他们说我们侯爷现在身份尊贵,不比往常,想要谋害我们的人多着去了,所以啊,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府上人不能离开这个区域。” “三奶奶,你说,这到底是保护我们,还是看管我们啊!” 第257章 皇宫太监,青春常驻 平儿和红儿吓了一跳,看到身旁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瞧,便略微放下心来。 平儿朝来人行礼道,“嫪公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没声没息的,吓了我一大跳。” 来人正是嫪毐,他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来了一会了。” 红儿看向门口,“嫪公公是从大门口进来的?”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嫪毐淡淡地说道,“不是从大门口进来的,是从围墙翻过来的。” “没有必要惊动那些官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平儿知道嫪毐的武功很高,神出鬼没的,便问道,“公公,是不是有侯爷的消息啊?” 嫪毐说道,“我看侯爷夫人在哄小孩,估计快睡着了。我等下再和夫人说,免得和你们说一遍,还要和夫人说一遍。” 平儿对这个宫里太监有些畏惧,虽然贾琏来信说这个嫪毐是忠诚可靠之人。 可是这太监过于阴冷,连看大门的焦大都说看不透嫪毐,因此府上的人对他是又敬又畏。 平儿看了一眼王熙凤方向,见她将贾昊放在胸前,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口中在哼唱着儿歌。 应当是昊哥儿玩累了,准备睡觉了。 “公公到屋里歇息一下吧,我给你泡杯茶。” 嫪毐抬脚便往客厅走去,“泡杯普洱就行。” 平儿说道,“知道公公喜欢喝普洱,特意留了最好的茶等着。” 泡好茶,平儿便走了出来。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和嫪毐待在一个屋里。 虽说嫪毐经常过来,为府上解决了许多麻烦,只是他那阴恻恻的眼神,总让人感觉有条毒蛇在盯着自己一样。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宫里怎么会混得风生水起。 从一个黄门小太监,短短几个月,便变成长乐宫的总管太监。 长乐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太后所居住的宫殿。 也不知道嫪毐凭借什么特长,让太后对他极其信任,言听计从,宫内大小事务都由他安排。 只是就是因为这样破例的行为,也引起了一些人的非议。 例如嫪毐作为长乐宫总管太监,只要管着长乐宫里大小事务而已,可是连后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都对嫪毐马首是瞻,对他唯命是从。 按理说,夏守忠还是嫪毐的上司,可是夏守忠是个会见风使舵之人,见嫪毐得宠,又是被太后厚爱,因此也舍下脸皮,大小事务都听嫪毐的口风行事。 毕竟虽然大皇子为太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手握权柄的是太后。 太后也说了,等太子登基之后,再归还权力。 现在皇帝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在那里,太子也知道,如果不是太后,自己早已经被皇后和二皇子碎尸万段了。 因此他也不争权,也不夺权,安安稳稳地坐在太子之位上。 履行程序而已。 至少东宫里的那些美女,以后后宫中的那些幽怨绝色,他可以慢慢挑选,细细钻研。 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太后,有皇族,有文武百官去料理,哪里用得着他费心呢。 他可是太子,未来的天子,天下万物都在掌控之中,还怕什么,还慌什么。 只是那个嫪毐,有时候太子偶然也会想一想,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能得到太后的如此宠爱。 看来自己还得多向他请教才行。 太后的活了大半辈子,一般人可是忽悠不了她的。 嫪毐虽然看起来有些冷冷的样子,模样却是顶尖的。 可惜是个太监,否则也可以切磋一下。 第258章 王子腾之死的疑点 王熙凤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嫪公公,其实这些事情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 “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岂不是给嫪公公带来麻烦?” 王熙凤何等聪明之人,宫里这些事情,太过于危险,她还是最好不要沾的好。 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尤其是现在贾琏又位高权重,掌握江南兵权,一举一动都成了大家关注所在。 京城也刚刚稳定下来,许多事情说不定还有变数。 贾府目前的状态极为微妙。 看似朝廷对贾府相当重视,还特意派兵保护,以免不法分子前来坏事。 其实就如同红儿所说的,也在行使监控贾府的职责。 这么一个形势,出不得一点差错。 嫪毐却无所谓的样子,“无妨,此事我也只对夫人和侯爷两人说起而已。” “这些事情不能对外说,但是夫人和侯爷必须知道,因为涉及到后面的安排。” “你也不要问我后面的安排是什么,夫人只要继续像以前一样,约束府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便行了。到了真的要做什么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夫人。” 王熙凤虽然心中好奇,可是嫪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没有做声了。 嫪毐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有时候你们不去招惹其他人,难防其他人来招惹你们。” 王熙凤淡淡地说道,“我们贾府历来奉公守纪,不干那些违法乱纪之事,在这个时候,谁来惹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嫪毐听说过王熙凤的火辣性子,今日过来就是担心她忍受不住,随时会爆发。 没想到今日一见,王熙凤竟然如此淡然,果然不愧是侯爷夫人,慢慢的也历练出来。 要是放在以前,王熙凤不去弄别人就算好的了,要是被人挑衅上门,那还不弄个天翻地覆来啊。 “夫人英明,王子腾大人不幸离世,打乱了侯爷的许多计划,现在京城里,我们并没有多少助力,全靠我们自己争取。” “太后、太子那边,目前不会明着对贾府做些什么,不过那孙家,现在越发有些肆无忌惮了。” 王熙凤抿了一口茶,“孙家历来都是肆无忌惮的。” “当初侯爷还在京城的时候,便和孙绍祖那厮干了好几架。现在侯爷顶替了孙立均当平南大将军,还比他当初高了爵位。他孙立均如何会心甘?” “现在孙立均又管着兵部,又是太子太保,对侯爷可是多有钳制啊。” “原本以为我叔叔当了内阁大学士,能在朝廷上压制他一番,谁想到叔叔命运如此不济。一只脚踏进了京城大门,人却没有能够进来。” “这风寒之毒也太厉害了,那些随军大夫也都是无用之人,竟然连一个风寒都治不好,白白丢了朝廷一品大员的性命。” 嫪毐冷冷地说道,“莫非夫人真的认为王大人是风寒导致的不治身亡?” 王熙凤心中一紧,“朝廷派了人去检验,太医院也来了人,都说是风寒导致的啊!” “嫪公公,莫非其中还另有隐情?” “难道,难道是有人对我叔叔下毒?” 嫪毐见王熙凤脸色有些惊魂不定,并知道这些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一下子是难以接受的。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做出来的,有人不想王大人活,不想他入主朝廷,因此便动了手脚。至于朝廷的检验和太医院的的判定,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并不是说他们也是同伙,只是杀害王大人的那些人手段极其高明,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查不出线索来。” 王熙凤看着嫪毐,“既然查不出线索,那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谁也说不上。” 嫪毐嘴角藏着一丝阴冷,“要说杀一个人,至少有好几百种方法。” “这大乾皇族要想杀人,哪里会让人找出明摆着的证据呢?” “但是我从旁边找出了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王熙凤眼眸睁大,好奇心实在忍不住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嫪毐说道,“王大人常年在军伍之中,身体向来健硕,哪怕在北疆之地作战,也没有听说过犯病之事,所以一个小小的风寒能将王大人的身体搞垮,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因为我查了王大人的行程记录,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他用药的记载,可见他前面并没有感染风寒,而是突然发作。” “其二,有个人死得不正常。那就是王宏之死,死得更是莫名其妙。虽然朝廷给王宏之死定的是忠心耿耿,以身殉主,随王大人而去,朝廷还给了王宏封赏,奖励他拳拳之心。可是王宏真的是这么愚忠的人吗?他可才三十出头啊,虽说是王大人的心腹之人,可是王大人死了,他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吗?这也是匪夷所思的地方。” 略微停顿了一下,嫪毐继续说道,“很多人只关心了死去的人,为之悲伤,为之感慨,当然别有用心之人暗地里欢天喜地。” “可是却没有人主意到活着的人。” 王熙凤美眸疑惑不定,“活着的人,哪些人?” 嫪毐说道,“还有一个人,自从王大人死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偏偏找不到她。” “是一个女人,一个奴隶,那个叫念奴的少女。” “她跟着王大人从北疆返京,王大人对她疼爱有加,一直由她在马车里照顾王大人的饮食起居,当然,也免不了哪些男女之事。” “可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竟然消失了。而且消失之后,竟然没有人提起,仿佛这个念奴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一般。这才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熙凤原本也接受了王子腾是因为风寒感染,不治身亡的结局,甚至她还到王府之中苦劝张夫人节哀顺变。 她还提出来要张夫人到贾府来居住,以免悲伤过度。 她如何能想到,这其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疑点,还有这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 她只是过于相信朝廷而已,相信皇宫的定论。 现在想想,这些阴戾之事,这些诡异之事,身上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 “嫪公公,我叔叔不能白死,更不能冤死。” “既然你找出了这些疑点,自然能顺着这些疑点找出证据,一定要给我舅舅昭雪啊!” 嫪毐看着王熙凤,眼眸深邃,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证据,我自然是要找出来的。不过昭雪,却不是我能做的。” “朝廷,皇族,也不会去做这件事情。” 王熙凤一愣,哪里有找出证据,朝廷不给个说法的,“为什么?” 嫪毐看着皇宫方向,“不为什么。” “他们自己干出来的事情,怎么会允许翻案呢?” “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第259章 朝廷的谋算,王熙凤的抉择 王熙凤算是真正听明白了。 朝廷里那些官员,皇族的那些人,自己做下来的事情,又如何会承认呢? 谋害朝廷一品大员的罪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旦传出去,朝廷、皇族必然会大失人心。 无论如何,对于这样一件事情来说,朝廷和皇宫都会压下来的。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叔叔便只能被人害死,被冤屈了。” 嫪毐摇摇头,“那也未必。” “就看谁坐在金銮殿上了!” 王熙凤眼眸中精光一闪,嫪毐的话说得这么直白,她如何还会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这种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可是掉脑袋的啊。 偏偏嫪毐说出来,却像无所谓的样子,却像日常的说话一样。 侯爷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听说侯爷在江南收服了一大批盗匪,都委以重任。 后来还有个叫什么元朗的人来投靠,更是胆大包天,训练江南兵勇,让军中只知有贾琏,不知有朝廷。 现在这个嫪毐,身为长乐宫的总管太监,竟然会说出“谁坐在金銮殿”的叛逆之话来。 王熙凤有些无语了。 饶是她再风风火火,饶是她再泼辣,从小到大的教诲告诉她,坐在金銮殿的是皇上,是真龙天子啊! 所有人都应该崇拜,敬畏,顺从坐在金銮殿宝座之人。 谁敢去想着要换人呢? 可是嫪毐这样的口气,对皇族,对皇上,对太子,似乎没有一分敬畏之心啊。 “嫪公公,谨言啊。” “你在长乐宫,在太后身边,现如今虽然受宠,身家性命可是命悬一线的,要是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岂能自保?” 嫪毐这时微微一笑,“多谢夫人提醒。” “今日我过来便是要告诉夫人,夫人听到我方才说的话都认为是大逆不道,会有杀身之祸。” “可是在江南,我可要告诉夫人,侯爷手下的许多大将,说得更加露骨,说得更加直白,他们心中只有侯爷,并无朝廷,并无皇上。” 王熙凤脸上浮现出丝丝不安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侯爷真的有那方面的打算了?” 嫪毐微微点头,“虽然侯爷从来没有表露过,更没有说过朝廷、皇族的任何不是,可是侯爷向来治军甚严。他身边的心腹大将都能视朝廷、皇族如无物,便能从中窥探一二了。” “当然夫人可以放心,江南在侯爷的治理之下,已经是铁板一块,针扎不见,水泼不进,绝对不会有什么消息会传到京城来。” “我今日和夫人说起这事,也不是侯爷要我来告诉夫人的,我只是将江南的一些情况告诉夫人,让夫人提前做些准备。到时候一旦发生大事,要当机立断啊!” 王熙凤心中汹涌澎湃,发生大事,当机立断,这明明说的就是贾琏可能会造反啊!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弄不好,会诛九族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些暗暗欢喜呢? 甚至还有些期盼呢? 贾琏曾经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还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王熙凤自小就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她心比天高。 尤其是贾琏变好之后,将贾府整治得生机盎然,一派欣欣向荣,她也是动了心思的。 侯爷夫人,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想当初元妃省亲之事,因为她王熙凤没有诰命夫人身份,只能眼红其他妇人穿着夫人的服饰去迎接,耀武扬威的,好不羡慕啊。 现在她已经是侯爷夫人,其他家族的妇人见她,眼中多少带有些羡慕、敬畏之心了。 要是能再上一步的话…… “嫪公公,此事切莫再提。” “这里不是江南,不是侯爷的军营之中,这里是京城,门口还站着衙门的官兵,隔墙有耳啊!” 嫪毐似乎很欣赏王熙凤的临危不乱,在听到这么多突然情况之后,依旧能保持如此镇定。 果然是近朱者赤啊! 能给侯爷当家的女人,岂会是普普通通的女人呢。 这个女人,说不定日后还会是掌管后宫之人。 当然,一切都很难说,这事情还得贾琏来定,还得贾琏自己的抉择才算数。 “夫人,还有一个消息,孙绍祖到江南去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王熙凤大吃一惊,“孙绍祖?” “他去江南干什么?” “江南已经有侯爷在那里,稳如磐石,还派一个孙绍祖去,莫非是去捣乱的啊!” “孙家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朝廷谁不知道侯爷和孙绍祖有过节啊,这分明是给他添堵啊!” 嫪毐说道,“何止是添堵,分明是去监督,是去分权的。” “我得到的消息是,孙绍祖是去任苏州知府的,他手下的将领周福波是去任宿主兵马都监。” “朝廷是不想侯爷在江南一家独大啊。” 王熙凤忿忿地说道,“这个狗东西,他们也不想想,当初太平会反贼在江南作乱的时候,是谁浴血奋战,保住苏州;当孙立均灰溜溜地逃回京城的时候,又是谁,一步不退,救出了荆州官员百姓。” “朝廷这些人瞎了眼了吗?侯爷好不容易稳住江南,还能向朝廷进贡,还能支援北疆粮草,他们现在是见不得人好啊,稍微稳定一下,立马就要釜底抽薪,还要不要脸?” 嫪毐没想到王熙凤一下子就破口大骂起来。 随即想想,这才是最真实的王熙凤。 不骂人的王熙凤能当好一个主母吗。 不发飙,不代表她不会发飙,而是有些事情不值得。 可是朝廷这种做法,实在让王熙凤一个妇道人家都难以忍受。 嫪毐依旧淡定得很,“朝廷不要脸,皇族不要面子,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用的还是以前的老套路,旧法子,就是不让一个人、一个地方的势力太过于集中,太过于团结。” “一旦过于集中,过于团结,对他们坐在皇宫里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所以分而治之,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而已,夫人无需动怒。” 王熙凤想了想说道,“侯爷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嫪毐眉毛微抬,“应该早就知道了,孙绍祖出发都有好几天了。” “按理说,孙绍祖应该快到江南边境了。” 王熙凤说道,“这些国家大事,都是由大老爷们去操心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操不到这些心。” “嫪公公,现在我们写信给侯爷都不是很方便,如果你有途径送消息给侯爷,便请帮我转告侯爷一句话。” 第260章 后宫之中,京城之乱 嫪毐看着王熙凤的神态,只见她目光坚定,没有一丝动摇和犹豫。 果然是个奇女子。 比起大多数女子来,王熙凤不仅美貌,而且还特别能干。 能里能外,将偌大的一个贾府,管理得妥妥当当,没有让身在外地的贾琏操半分心思。 当然,贾琏也操不到什么心。 毕竟巧姐儿有个头疼脑热的,贾母一天到晚喊睡不着、腿疼这些事情,贾琏可帮不上忙。 更别提其他具体而繁琐的事情了。 王熙凤让贾琏没有了后顾之忧,关键是,在关键时候,王熙凤还能给贾琏绝对的信任,绝对的支持。 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来的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有可能意味着付出,意味着牺牲。 意味着自己以及全家人都有可能死在京城之中,无法亲眼看到贾琏登上那至尊宝座,无法看到贾琏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一分心思来惦记死去的家人,曾经为了他的大业献出性命的妻子。 这一切都有可能的。 做大事,哪有不死人的,哪有不牺牲的。 但不是每个人都敢这么做。 人,是惜命的动物。 不到咽气的最后一刻,没有人会想着要死。 更何况,王熙凤还是这样的大门大户出来的女子,她可还想着母仪天下的呢。 “夫人放心,这些话我也一定会想办法传给侯爷。” 王熙凤又说道,“上次你告诉我,林妹妹和薛妹妹现如今都在苏州伺候侯爷,她们两个也不是外人,都知根知底的。” “无论是模样,还是品性,都是极好的。只是林妹妹有些娇气了,薛妹妹又有些沉闷,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照料侯爷。” 嫪毐说道,“我见过两位姑娘,和侯爷相处得很好。” “林姑娘也不是那种只会发小姐脾气的人,我上次还看到她和丫头们商议,要从江南当地弄一些大补的东西给侯爷吃。说是侯爷日理万机,操心着江南百万百姓的性命,操心这剿灭反贼,实在太辛苦,太操劳了。” 王熙凤听得顿时眉角有了些笑意,“嗯,林妹妹还是个上心的人。” “在离京的时候,我和平儿就反复叮嘱,除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之外,还要多照顾侯爷的身体。侯爷这个人啊,仗着自己年轻,总说自己身体好,不用进补。可是男人,哪里有补药进补的呢?” “先别说这打仗的事情,耗损精力体力,就是管理江南这么大的地方,劳心劳力,废寝忘食啊。我只管着贾府这么一巴掌大的地方,就每天忙得喘不过气来,还得喝些参汤才能缓一缓,侯爷这身体,必须得补,还需要大补。” “可惜了,现在京城封锁得这么严,一点东西也带不出去,否则啊,平儿特意为侯爷准备的十几条极为珍稀的鞭,就能派上用场了。” 嫪毐想着有一次见到贾琏被林黛玉和薛宝钗二人联手喂肉条的场景,不由得嘴角一笑。 他平日里都是冷冷清清的,不苟言笑,因此被人看得有些阴戾。 这一笑,便显得格外动人。 嫪毐原本是个长相俊秀之人,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又练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功法。 虽然保留了男人的根基,可是其中痛楚也只有他自己能知晓。 毕竟要将根基全部藏于体内,何其痛苦。 因此,嫪毐也只是在太后面前,强颜欢笑,逗她开心。 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在贾琏面前,他也是保持他习惯的表情,面无表情。 也唯有在自己放得下心的人面前,嫪毐才能流露出一丝真性情。 果然,嫪毐迅速将笑容隐藏起来,“夫人,无须过多担忧。侯爷身份尊贵,林姑娘和薛姑娘又是心细之人,自然会伺候好侯爷的。” “再说了,那个李乙龙也是个懂事的人。” 王熙凤点点头,“这些我都知晓的。” “就是担心侯爷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他又喜欢熬夜,经常夜半三更还在处理事务,这样长久了,对身体不好。” “对了,你还帮我转告一下侯爷,林妹妹去了苏州就不回来了,薛妹妹又干巴巴地跑到江南去做生意,这些事情,她们的心思我都明白了,就是瞧上我们侯爷了。” “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只要她们能安心伺候好侯爷,给贾家增添人口,我都接受。” 嫪毐知道林黛玉、薛宝钗之事,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诉王熙凤,因为贾琏对这件事情没有吩咐,所以他还有些犹豫。 既然王熙凤主动提出来了,又是这般善解人意,他就顺手推舟地说道,“好,我会告诉侯爷的。” “夫人心胸宽广,实在令人敬佩。” 王熙凤笑了笑,“话是这么说,说起来好听而已,其实哪个女子希望自己的丈夫有那么多女人呢?” “只不过人啊,总得看明白一些,只要丈夫的心在自己身上就行了。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皇帝都管不着他,我还能管多少呢。” “既然这样,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思一些,有人能在外照料他,我也在家里安心一些。” 嫪毐点点头,“还是夫人想得通透。” “再说了,林姑娘和薛姑娘也是侯爷的表妹,这亲上加亲,也没有便宜外人。” 王熙凤说道,“是啊,要是外面的其他女人,我也是不能随便答应的。” “偏偏林妹妹是我们家里长大的女孩,从小我就见她在老太太身边,模样身段都是顶尖的,虽然有些小性子,倒也还过得去。” “薛妹妹我向来是喜欢的,原本老太太和太太还指望着将她放给宝玉兄弟,偏偏宝玉身子没有熬得住,被那马道婆、赵菊花给害了。” “也罢,薛妹妹嫁到我们府上,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也好腾出手来了。” 嫪毐想起一事,便说道,“夫人,时候也不早了,太后再过一会应当会醒来,见不着我恐怕不好。” “还有件事情我和你说一下。” 王熙凤知道嫪毐现在身份不比刚入京之时,便说道,“太后的事情都是大事情,你说完事情早点回宫吧。” 嫪毐说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恐怕还有一次动乱,而且这次动乱比以前可能还要大一些。” 王熙凤一惊,“还有动乱?” “大皇子都成了监国太子了,还能发生什么动乱?” 嫪毐说道,“此事我也只是听到些许风声,太后还有些机密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我,我只是有次听她和太子提起。” “如果这一次京城动乱为真,夫人得提前做好准备。” 王熙凤有些没明白过来,“做好什么准备?” 嫪毐站起身来,看向南边。 “跑路!” 第261章 太后,孙贵妃和元贵妃 嫪毐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入长乐宫中。 宫女们不敢与他直视,有的远远的躲着,有的则惶恐地请安。 嫪毐径直走进去,一个白胖小太监快步上前。 “义父,太后还在歇息,并没有醒来。” 白胖小太监是嫪毐在宫中带的徒弟,名叫岳鹏,才十三岁。 嫪毐见他身世清白,从小就没了爹娘,为人机灵,便对他多有照拂。 岳鹏是个苦惯了的人,在宫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被多少人糟践。 因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他有苦难言,言了也没有搭理。 在这后宫之中,要是没有人保护,没有后天,就是被打死,被人分尸了,也没有人在乎,没有人管的。 岳鹏见嫪毐颇有手段,进宫不久便能得到太后的欢心,知道这个人必然是个有能力,有才华,有特长的人。 又见嫪毐对他多有关心,自然顺势而上,宫中的大小事情,都为嫪毐操心。 他在忙完自己的苦力活之后,还特意来伺候嫪毐。 嫪毐对他,倒是见他可怜而已,顺手做了些人情,并没有刻意为之。 见岳鹏如此上心,便将他带进了长乐宫,当一个跑腿小太监。 岳鹏便拜了嫪毐为义父,一心为嫪毐服务。 嫪毐说道,“太后今日比昨日应当会多睡一炷香的时间。” “不要让人惊扰到太后,她的身体最为紧要。” “今日可有人过来给太后请安?” 岳鹏说道,“有好几拨人过来了。” “我按义父的吩咐,说太后在休息,就没有让他们进来打扰。” “太子来过一次,南安太妃也来过,还有就是孙贵妃来求见。” 嫪毐眼眸中滑过一丝深色,“孙贵妃过来做什么?” 岳鹏摇摇头,“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给太后请安。” 嫪毐说道,“太后已经吩咐过了,现在天下不太平,许多繁杂礼数能免就免,非紧要事情,就不要来长乐宫请安了,各自管好自己宫里的事情,不给皇上,不给太子添乱,就是正经的事情。” “这孙贵妃我记得前日也来过一次啊。” 岳鹏连连点头,脸上的肉有些动荡,“是啊,前日因为太后在接见北静王妃,所以我让孙贵妃晚点再来。她偏偏不肯走,说候着就行。” “后来太后乏了,便歇下了,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嫪毐说道,“孙贵妃这个时候求见太后,是有想法!” “她现在身为贵妃,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她便是后宫之首,她的族弟孙立均身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她的另外一个族弟孙绍祖又下放为苏州知府,未来可期,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这样四处奔跑,又在想操作些什么?” 岳鹏的小眼睛一转,便压低声音说道,“义父,我也是从其他宫女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说孙贵妃一则是为了母家还有个弟弟想出来当官,另外就是想趁着皇上还健在的时候,自己的份位再往上提一提。” 嫪毐说道,“还提一提?皇后还在,她已经是贵妃了,还能怎么提?” “莫非……” 嫪毐想到了一种可能,“孙贵妃莫非还是不满足,想要太后下懿旨,将皇后头衔给摘了,让她当皇后?”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太后和太子也是和皇族达成了协议,不伤害皇后和二皇子,他们才能坐稳这位子。” “皇后要是被剥夺了,皇族必然心生不稳,太后虽然手段高明,可是这天下是皇族的天下,非太后一个人能把控的。” “皇后是不可能被废的,孙贵妃这个想法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第262章 元贵妃的心思 福元宫。 一如既往的安静。 宫女青芸以往还悄悄地唠叨几句,没法到外面走动,没法和其他小太监说会话。 现如今也安静下来,在院子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院子里的花开得不错,夹竹桃和兰花都长势喜人。 最为难得是曼陀罗花也开了。 青芸提着水壶,精心地将水洒在花上。 看着花儿盛开,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抱琴走了过来,“青芸,今天是你第三次浇花了,浇花也不用这么勤快的。” 青芸转头一瞧,便说道,“抱琴姐姐,你走路都没有声音了啊,差点吓我一跳。” 抱琴笑道,“大白天的,你吓什么吓。”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还能吓着你啊。” 青芸将水壶放下,拍着胸脯说道,“我们这个院子太安静了,我偏偏又在想着事情,你突然从我后面说话,着实吓得不轻。” 抱琴说道,“老实交待,你又在想谁了?” “是在想老家的琏二爷,还是那石大人?” 青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亏你还是当姐姐的,怎么能想到这些事情呢?” “我又如何会想他们呢,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抱琴凑近一瞧,“呦,我随便说一嘴,你就脸红了啊,看来还是真的了?” “现在没有外人,你和我说说,你更喜欢哪一个?” “要我说啊,虽然石大人年轻一些,看起来明朗一些,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琏二爷,现在的侯爷更好看。每次琏二爷笑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如沐春风啊。” “青芸,府上那么多人喜欢琏二爷,多你一个不多。” 青芸说道,“我才不去和你们一样凑热闹呢。” “我想的不是男人的事情,我想着我们家娘娘的事情。” “现在宫里这么热闹,人人都在削尖脑袋,为日后做些准备,连那些才人、贵嫔都在想尽办法,偏偏娘娘与世无争的样子,不去求见谁,而已不接见谁,还不许我们到处走动一下。” “我就不明白了,娘娘她这是要干什么呢,她是在怕吗,她这样的身份,那到底在怕什么呢?” 说到正事,抱琴收敛起初时调侃的神色,目光多了几分稳重,“你也跟在娘娘身边快十年了,打进贾府开始,你可见过娘娘怕过吗?” 青芸摇摇头,“娘娘性子沉稳,不动如山,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她总是不声不响地便处理好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发不明白了,现在皇上不大好了,这么紧要的时候,越是要动手去争一争啊。” “要是不争的话,那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娘娘才多大,要是被那孙贵妃抢走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能熬得过去呢?” 抱琴嘴角微微上扬,“孙贵妃?凭她,也想争皇后之位?” 青芸说道,“为什么不想,这六宫之主,生杀予夺之权,谁不想争呢?” “你看看现在的太后,她老人家一句话,别说在这后宫了,文武百官都战战兢兢的,都对她耳提命面,俯首称臣。” “她老人家一句话,谁敢不从?” “这样的日子才叫好日子啊!” “虽然说我们不许出去串门子,可是我也悄悄从岳鹏那里得知,孙贵妃最近动作不断,不仅多此跑去长乐宫,而且还去皇上那里去了好几趟。你也知道的,太后说而来没有重大事情,一般人不要进长乐宫,而皇上自从昏迷之后,就没有醒来过,任何人都不许见的。” “孙贵妃这般动作,名义上是尽忠尽孝,可实际上就是要剥夺了皇后的位子,让她好上位。” “她现在是贵妃,头上的就只有皇后一人了,只要将皇后废了,她便有机会上位。只是这上位的机会稍纵即逝啊,一旦皇上咽气,这事便不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