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诸伏兄弟后》 1、第一章 今天是大战结束的日子,也是黑衣组织彻底被消灭后的第一天。 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建筑物此时看起来破败不堪,粉刷好的墙壁在不知道多少颗子/弹后暴露出墙壁原本的颜色,水泥砌好的承重墙在炸/弹的摧残后彻底倒塌。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在前来收拾残局的公安警察眼里是那么可怖,他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其中,寻找他们接受了多年卧底任务的长官。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接到了更高级别线人密报,并在上司的指挥下展开了针对黑衣组织的强攻,与他们一同动手的还有来自他国的机构,在这一刻他们短暂摒弃了国籍一同为消灭黑暗出力。隔壁fbi的王牌与他们的长官潜入总部时与组织内的重要成员琴酒相遇,虽然有外围的狙击手帮忙,但二人无法完全压制对方,甚至被琴酒引爆了大楼的炸弹。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后,大楼变得残破不堪。 监察的警员在某个缺口处捕捉到了三人一闪而过的身影,随后便因为三人进入更里面而失去踪迹。 “怎么样了,boss还有多久才能解决啊。”蔫哒哒地趴在桌上玩游戏的太宰治踢了踢旁边坐着的人,“这马上就能收尾的事情boss不会还要拖到明天吧?” “刚才的爆炸似乎把赤井君的信号器弄坏了,现在只有那位降谷君的还在,望月先生的信号器、等等!”旁边坐着的坂口安吾瞪大了眼睛,他扶住下滑的眼镜,“望月先生的位置和降谷君的重合了!!” ——他们碰见对方了。 原本还蔫哒哒的人瞬间坐了起来,太宰治挤到了坂口安吾身边,看着上面显示的两个红点,心生不妙。 而建筑内被两人念叨着的望月先生即望月晴真正高坐于桌上,翘着腿看狼狈不堪的三人滚进了他的办公室。望月晴真微微弯起眼睛,面上毫无一丝笑意,“琴酒,你可真没用啊。” “呵。”琴酒踹开又一次扑上来的赤井秀一,一个翻滚来到了望月晴真面前,“组织已经要毁灭了,你居然不逃,难道不也是在这里等我吗。” “答对了,但没有奖励。”望月晴真抬脚踩住琴酒的胸膛阻止了对方的继续靠近,“你不在乎组织,除了还留在这里的我以外,我想不到你来这里的原因。” 琴酒任由对方踩脏自己的衣服,反正这件衣服在几个炸弹爆炸后早已一片脏污,他拨开额前的刘海直视对方,在所有参与大战的人都浑身肮脏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是衣冠整齐,“说起来,朗姆死的时候告诉我了一件事情,一件你被那些条子瞒了许久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杀不了望月晴真,甚至现在在有两个老鼠的拖延下也无法拉着对方一起去死,但这和死前他想看着这个男人痛苦一次有什么关系呢?带着满满的恶意琴酒开口了,“我的首领、高傲到自以为是的首领啊,你以为你的离开真的能让你的那些同期更好活下去吗。” “除了波本,他们全都死了。”琴酒咧开一个代表着高兴的笑容,他毫不在意被紧紧扼制的脖子,“哦,瞧瞧我这记性,苏格兰是被您杀死的——被您下达的铲除卧底的命令杀死的咳咳。” “你猜猜,苏格兰是您的哪个好同期?” 望月晴真收紧力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琴酒出现窒息的生理反应,就在下一秒他又松开了手把人狠狠甩了出去,只因为他的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呼喊声。 “晴。” 在组织内代号为波本真实名字降谷零的公安警察拦住了赤井秀一,他震惊地看着与在警校截然不同的同期,脑袋还没来得及处理刚才的爆炸信息,“你、还活着?” 对外假死实际潜入组织的望月晴真目光游动,默默点了点头。 同样在旁听但因为关系不大所以还很清醒的赤井秀一,转头看着降谷零,“他是你的同期,在你之前潜入组织,还最后成为了黑衣组织首领?” 哇哦,日本公安果然人才济济。 降谷零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晃荡的大楼打断。三人是不断打斗上来的,琴酒在这过程中也扔了好几个威力巨大的武器,整栋大楼早已千疮百孔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万幸。 “跟我来吧,首领办公室里有另一个出入口。”望月晴真推开了秘密通道,这是他上任黑衣组织首领之位后让人加建的一条逃生通道,在整栋大楼彻底倒塌前这个通道都是安全无忧的,“琴酒随你们,他不会让自己落在老鼠手里的,尤其老鼠有个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去琴酒那里一看,果不其然,在他们谈话的片刻工夫里,琴酒用暗藏的匕首刺穿了心脏,此时已经彻底死去。 琴酒死去,大战前其他组织高层或抓或死,现在又已证明组织首领望月晴真是卧底,这次大战彻底落下帷幕。回到地面的三人在各自所属势力的安排下进行了各项治疗,其中以降谷零接受的治疗最为繁杂多样,而出院最快的反倒是前组织首领望月晴真。 一出院,望月晴真就收到了来自公安警察的‘赔礼’。某四个人的警察生涯被一张薄薄的a4纸所记录,用棕色的公文袋封好,再由降谷零的下属风见裕也送到了望月晴真的公寓内。 彼时望月晴真正在和坂口安吾商谈这次任务结束后横滨方面的利益分配,太宰治被嫌弃他麻烦的望月打包送到了横滨红发作家家中,接受了‘赔礼’的望月晴真对着坂口安吾无奈笑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把这东西都发给我,明明我可以直接问他们的。” “也许他们不希望您迁怒,”坂口安吾不动声色地回应,“可惜了,都是为国为民的好警察,就这么……” “坂口君!”望月晴真大声制止了对方接下去的话语,细弱的眉毛因为他的面部动作拧在一起,金色的眼睛充满了不赞同的情绪,“他们都还在呢,别当着人面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啊。” 坂口安吾:? 仿佛一阵冷风吹过后背,寒冷的空气钻进衣服里刺激的坂口安吾一抖,他脸色青白第一次不怎么礼貌地盯着望月晴真看,“您……”牙齿哆嗦地他咽了咽口水,“在开玩笑的吧?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吗?” 哪里还有其他人? 望月晴真神态自然,表情认真,“他们就在这里。” “抱、抱歉,我有些失态,剩下的事情我们下午再继续吧。”坂口安吾拎起公文包飞快道歉,都不给望月晴真出口拒绝的时间就飞快撤出了对方的公寓。在离开公寓被路上的太阳照射了几分钟后,回复过来的坂口安吾拨出了好友电话,“太宰,你确定望月先生没有异能力吗?” “确定了啊,那可能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被留在公寓内的望月晴真一脸茫然,他扭头看着在遇见降谷零后出现的同期们,“坂口君怎么了?怎么一副见鬼了的样子?你们的确在这里啊。” 他口中的四个同期动作整齐划一,抬起手臂张开手掌捂住了双眼,“晴,你别说了。” 他们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可是晴自从见到他们后就用着一副他们还活着的口吻与生人交流,这个样子也难怪不会吓到他人。说不准那位坂口先生已经在联系晴那边的负责人,决定等回横滨后好好找个医生看一看精神科,避免在组织卧底时间太长而弄出精神病了。 “我又没说错啊,”望月晴真有些委屈,他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让另外四人表情沧桑的话,“你们都活着,你们会活着的。” 我不行了,萩你快去安慰他!——松田阵平 我?我也不行,以前每次安慰晴都能被我说哭。——萩原研二 要不诸伏你来吧?——伊达航 啊我吗?——诸伏景光 猝不及防接到重担的诸伏景光上前,用着生疏又熟稔的动作安抚着对方,“晴,你知道zero怎么样了吗?” “零他还接受公安那边的心理辅导,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公安必须确保零的思想没有被荼毒。”望月晴真看着诸伏景光现在的装扮,他想起了在组织里的某段时间的传闻,“说起来我还有个秘密没告诉过零,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原来苏格兰就是景光啊,他杀死的是……零哥的hiro(英雄)啊。 “什么秘密,我们能听吗?”萩原研二有些好奇,他们作为灵魂在活人的世界漂泊了这么多年,有意无意地看到了许多人的秘密,作为一直被重点关注的降谷零,他居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望月晴真起身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走到窗台,他推开了窗子回头笑着说道,“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我是零哥的弟弟哦。” “还有我说过,你们会活着的。” 他拿出了一块金色怀表,摁动了按钮。 2、第二章 “太宰。” 窗户外一个顶着几片树叶的脑袋冒了出来。 从没锁的窗户那里翻进对话室的太宰治迈开腿直奔房间里的零食角,他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最爱吃的几款蟹肉罐头。太宰治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粮食回到了沙发上,用抽屉里的开罐器打开罐头再插上一把叉子,这时的太宰才有时间和院长说话,“中午好啊,望月院长。” 院长,也就是回到过去的望月晴真,笑着看眼前即将迈入青年行列的人。回到过去的他这次选择了和一周目完全相反的道路,望月晴真拒绝了来自师兄的邀请,独身一人在混乱不堪的横滨建立起了一个给孩子们的避风港——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福利院。 望月晴真喝了口花茶,在窗外高升的太阳的暖融融日光的照射下眯起了双眼。 恰巧这个时候,一直散养在福利院的三花猫窜了出来,趴在望月晴真的膝盖上也眯起了眼睛。 又一次失败的太宰治撇撇嘴角,就连手中上好的蟹肉罐头都无法改善他的坏心情,“你拜托我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望月是望月、望月晴真是望月晴真,他们将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 “不用担心会牵连你的珍宝。” 帮望月晴真彻底分割开来两个身份的太宰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确爱着福利院里的所有孩子,不论是还小的异能力者还是普通的孩童,在望月晴真这里都能得到公平的同等的对待。就像是他对外一直宣传的异能力者与普通人共存的思想,但这一切都比不过被对方藏起来的几个孩子。 就连这回他帮忙割裂两个身份,太宰治能拿到的资料也堪堪不过一页,甚至连那几个孩子的照片都没有得到。 撑着半边脑袋的太宰治语气幽怨,“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小师弟真是偏心,爱丽丝酱我好难过啊~~”复述完某人话的太宰治语气恢复正常,“以上是森先生让我带的话。所以望月院长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你愈发萝莉控变态的师兄?” 望月晴真:…… 感受到膝盖上猫咪伸出的爪子,望月晴真非常不走心地替不着调的姓森名鸥外的师兄祈祷,并希望老师这回下手轻点。 没有收到回话的太宰治不出意外,虽然一开始知道望月院长和森先生是同一个师门的时候很惊讶,但这些年来他也摸清了这对师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望月院长很少会跟自己的师兄生气,一般都是选择告家长这种方便快捷的方式,而森先生对于这个小师弟也多是喜爱和照顾的,不然也不会选择让他带话。 “不过院长先生,你有想过你走后谁来管理福利院吗。”太宰治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早先收养的孩子已经各自立业,不适合叫回来管理福利院。福利院本身是独立于所有势力之外,却又受到所有势力的照顾与关注,新的院长人选呜哇——好难挑啊!” 望月晴真若有所感,他侧头看向了起身向自己走来的太宰治。 脚步轻快来到了院长先生背后的太宰治伸手摁住了对方的手腕,指尖下的皮肤冰冷滑腻,体表可触摸到的动脉搏动丝毫没跳动一下,“望月院长,果然你不是普通人。” “可是,”望月晴真依旧端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腿上的三花猫,顺着猫毛的方向安抚着隐约有些炸毛的猫咪,“你们都把我当成了一个人,” “那我就是人类。” 成为肮脏又恶心的人类真的有那么好? 太宰治低下头与同样抬起头的望月晴真对上了视线,对方金色的眼睛里一如既往是对他们的爱、对他们的袒护,就如同此时窗外暖融融的日光。被这种目光烫到的太宰治松开了手,他后退几步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就窜了出去,望月晴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太宰。 他抱起三花猫来到了窗边,对话室的位置安排得很巧妙,窗户一推开就能看见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整个房间又恰巧对着福利院的大门,如果有客人来到对话室里的人也能第一时间发现,望月晴真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拉着织田作之助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孩子,感受到他目光的织田也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其余的孩子似乎也吃完了饭,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在自己喜欢待着的那块地方和朋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整个福利院看起来灿烂温馨,望月晴真笑着说道,“老师你看,现在大家都很幸福。” “喵~” “织田会是个好老师,但还是不适合做院长。”望月晴真想起这个就有些苦恼,“果然只有那个办法了。” “喵?” 听出来三花猫对自己的担心,望月晴真感动的抱起猫咪试图近距离蹭蹭,却被无情的猫爪抵住了脸颊。叫起来超凶狠的三花猫瞪着自己不肖弟子,用着毫无威慑力的眼神想要吓退望月晴真,“喵——!!” 望月晴真取出了早先转移过来的新躯壳,那是一副与他长相有些差异的成年男性身体。 再将代表着备份记忆的芯片植入新身体,望月晴真启动了身体。 “2号机启动成功,正在读取记忆,请稍后。” 机械的男声在这间空旷的活动室里响起。 …… 阴森诡谲的地下办公室,新上任的横滨福利院院长被绑在中间的位子上。 这位院长不仅继承了上一任的职位还得到了对方的姓氏,但这不足以让横滨其他势力信服,他们开始觊觎这块干净的绝对中立的地方。而横滨之外的其他势力同样想吞并这里,以此为据点在横滨发展壮大,所以在新院长出门采购的时候,一伙全身黑衣的人绑架了他。 被黑布蒙住眼睛,双手反绑在身后的新院长没有出声,他屏息凝神听着身边的动静,很快大门传来了开关的声音。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下办公室里回荡。 脚步声停在了新院长的旁边。 随着耳边传来头发被扯断的疼痛感,新院长眼前蒙着的黑布掉落在地上,眼睛在睁睁闭闭间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的视线这才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的人身上,“你是谁?你们是哪个势力的,又是来抢先生留下来的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把手中福利院院长的权力交出来。”长相粗狂却身材矮小的中年男性手中拿着木仓,他将木仓口对准了短发青年的眉心,“不要指望会有人救你,外面现在可是乱得很。” “你杀了我也拿不到先生的福利院!”青年在看到木仓支的瞬间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他看似冷静地说着,“先生留了信,如果我死了他的两位师兄会立刻接手福利院一切事情,你们是不可能拿到任何东西。” 中年人听到这番话略微感兴趣挑起了眉毛,“继续。” 望月深吸口气让自己发颤的声音平复下来,他在对方凶狠的眼神下继续说道,“我被选中接任院长,除了是因为我待业无亲无故外,还是因为我十分擅长培养孩子。先生让我接任院长,也是为了继续照顾孩子们,我可以作为替你们做卧底。” “听起来十分诱人,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收一个随时能叛变的人。”中年人拨动木仓上的按钮,准备给望月一发子弹送他去死,在彻底打下那一木仓时地下办公室里的灯骤然亮起。 望月不适地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眼前原本黑暗的房间此时被光明所笼罩。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增加了一张办公桌,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屏,“朗姆,退下。” 音响传出浑浊的老人声音,与此同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只红眼乌鸦。乌鸦踩在枯瘦的树枝上欲要展翅高飞,这仿佛也映证着组织首领对自己组织的期望。 被称作朗姆的中年人弯腰离去,只剩下依旧捆缚着望月与显示屏在这房间里。 “我可以让你加入我的组织,但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真心,所以还请收下这小小的见面礼。”老人拍了拍手,随即房间里走进来一个端着木制托盘的侍者。 侍者面无表情地放下托盘向望月展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枚被海绵托起的胶囊。侍者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胶囊,另一只手端着水杯,“请张嘴。” 自知逃不过去的望月瞥了一眼屏幕,乖顺的张开嘴吞下了那枚胶囊。 胶囊入口无味,顺着食道进入肠胃后也没有其他反应,望月疑惑的询问老人,“你给我吃了什么?感觉没什么反应。” “这是慢性毒药,一个月不吃次解药的话你就会在第二天暴毙。”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洋洋得意,他心情愉悦的当着其他人面下发了属于望月的代号和任务,“你的代号是热托迪,以后新人营的训练任务都将交由你来制定……还有别忘了,横滨的情报也是你的工作内容。” 3、第三章 一周后 拖着中型行李箱行走在道路上的望月晴真正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哥哥,我大概晚上能到家,你和嫂子在家等我就好了。” “诶?高明去参加夏令营了吗?” “没关系的,而且景光也在。”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话,望月晴真弯着眼眸反过来劝慰那边的人,在通话的末尾成熟男性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句还很稚嫩的童音,望月晴真连忙和那人告别挂断了电话,“哥你可别告诉景光我要来的事情。” 他还要给自己曾经的同期现在的侄子一个大惊喜。 已经计划好了的望月晴真走进街边的便利店内,他看起来和那些只是随意进店的客人一样,在几个货架内晃荡。 当然他不是随便找的便利店进来。 望月晴真记得班长伊达航就是在这里和自己的父亲产生了分歧,他想尝试着改变这件事情——他会选择回到过去是为了挽救他们的性命,但他还想改变更多的悲剧。不论是父子之间的矛盾,还是今晚诸伏家发生的凶杀案,望月晴真希望都可以改变。 因为他想自己的同期能有一个更加幸福美满的生活。 穿梭货架间望月晴真见到了一个正带着弟弟购买东西的姐姐,他拖着行李箱来到两人面前,态度友好地向他们询问,“你好,我正打算给我的侄子买见面礼,他跟你的弟弟差不多大,我可以向你的弟弟问下这个年纪的男孩喜欢什么吗?” 姐姐牵着小几岁的弟弟,听见这话后迟疑地偏头去询问自己弟弟的想法,“研二,你?” 还很小的小男孩在社交上已经有了以后的模样,他并没有挣脱姐姐的手只是上前几步,这样一来反倒是弟弟挡在了姐姐身前。自认为是个男子汉的小研二正想推荐几个同龄人很喜欢的事物时,便利店门口传来了嘈杂声,一声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在安静的便利店内响起。 “发生了什么?”在便利店内深处的客人一脸迷茫。 有客人想要向门口走过去打探情况,当客人绕过两个阻挡视线的货架,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口的情况就被带着口罩的凶残男人拿刀威胁。男人一脸凶相地把人赶进了便利店深处,他扫过店内看起来很有威胁性的几个成年客人,“不准报警!也不准多管闲事!否则我们就把你们全杀了!!” 望月晴真深深地皱起了眉毛。 他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在来之前便将眼前这些抢劫犯的行踪发给了当地警察,也收到了对方出警的消息——但眼前这些抢劫犯依然抢劫了便利店,店门口的嘈杂声就是班长的父亲当年遭遇的事情吧。 “叔叔你是想要帮忙吗?”小研二轻轻拉扯着望月晴真的衣角,圆滚滚的双眼仰视着眼前的大人,“我和姐姐可以帮叔叔看行李。” 研二! 小千速抱住了自己的弟弟,她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友善的叔叔,“叔叔……刚才是报警了对吧?警方会很快来的!” 正义感强烈的孩子放不下前面传来的孩童哭喊声,但他们也做不到强迫另外一个人去救别人。 “那就麻烦两位小朋友了。”望月晴真放下了自己的行李,他站在原地观察着持刀的抢劫犯在货架穿行的动作,计算着每次穿越货架时对方所花费的时间。 在又一轮的观察结束后,望月晴真不经意间站在了某两个货架中间。当抢劫犯穿过旁边的货架即将进入新的货架前,望月晴真用货架上的抹布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口鼻,伴随着咚的一下得沉重声响他成功解决了一个抢劫犯。 小研二扒着货架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发现那个抢劫犯额头通红破了点皮,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结束把人往货架撞的动作。 感觉自己在带坏小孩子的成熟大人一脸无辜,他做了个噤声地动作。 小研二:学到了,回去可以告诉小阵平! 望月晴真继续悄悄地向前走去,他窝在货架后面正想着如何解决掉店门口的两个人时,警车的声音姗姗来迟。 后面的发展就如同望月晴真所知道那般,警察逮捕了几个便利店抢劫犯,班长的父亲受了不小的伤被送到医院,一直被护着的小伊达忍着眼泪陪同自己的父亲去了医院,他仍是对身为警察的父亲产生了误解。 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因为望月晴真的插入,小伊达的父亲并没有如记忆中那般严重。在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后,望月晴真向出警的警察询问他们来迟的原因。 送他出来的那个警察回忆,“出警后警车的轮胎在路上被图钉扎破了,换轮胎用了点时间。” 只是意外吗。 望月晴真不疑有他,这也与他和哥哥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有关。急着回去的男人没有再去过多思考这件事情,他急急忙忙地带着行李赶向车站,并成功赶上了列车。 诸伏宅 年幼的诸伏景光坐在餐桌上,他的面前是比平时要丰富许多的菜肴,诸伏爸爸诸伏妈妈坐在位子上看着餐厅的时钟,两人都是一脸担忧。 弟弟很少会迟到,今天怎么还迟到了这么久?诸伏爸爸和自己那个被收养的弟弟关系不错,两兄弟从小相互扶持长大,成年后对方虽然搬离了长野在横滨定居,但是逢年过节都会推掉工作来看他,因此两兄弟感情一直不错。 对于这个弟弟了解透彻的诸伏爸爸知道望月没这么简单,但这并不是他作为一个哥哥不担心的原因。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诸伏妈妈没那么了解自家小叔子,可她能看到小叔子对她们一家的温柔对两个孩子的喜爱。 诸伏爸爸摇头拒绝了,“再等一会,晴他有分寸。” 昏昏欲睡的诸伏景光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惊喜地抬起头,原本的瞌睡也在这个惊喜的冲击下销声匿迹,“叔叔?!是不是叔叔要来了!” 诸伏景光很喜欢自己的叔叔,而且他对自己的叔叔有一种熟稔的错觉,这让他很珍惜和叔叔相处的时光——但很可惜叔叔只有节假日才能来家里住几天。这次叔叔的到来让小景光开始回忆自己列下来的清单,清单上列的都是他与高明哥想和叔叔一起做的事情,这一回他是不是又能和叔叔完成一点? 诸伏景光决定要从剩下的事情里挑出他最想完成的事情,跳下椅子的一脸兴奋的小孩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诸伏父母无奈的摇摇头,“景光还是很喜欢晴啊。”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过来开门的诸伏爸爸以为会看见自己一脸歉意的弟弟,可是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的是神态不太正常的学生家长,是班上突发急病去世的女孩父亲。对方病态的神情让诸伏爸爸心生不妙,他作为家里的栋梁挡在了门前,“外守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事情吗?” “诸伏老师,”外守一满眼急切,明明前不久才给自己的孩子举报了葬礼,此时的他却仿佛遗忘了这些,他拉着诸伏爸爸的双手恳求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有里……有里在你们家对不对!” “外守先生!!”诸伏爸爸提高音量,他拽着对方的双手从自己手腕处拉下,“你在说什么,有里那孩子不是已经!请您清醒一点!” 外守一摇晃着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他神情癫狂地一把推开了眼前夺走他女儿的坏人,在阴森的月光下外守一拔出了一直藏起来的菜刀。他低声呢喃着,呼喊着自己的女儿,“有里别怕,爸爸带你回家。” “等爸爸解决掉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坏人!” 温暖的日光灯下,对光而站的外守一披上了慈父的面貌,他仿佛是捍卫自己家庭保护女儿的英雄,对着他所认定的坏人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糟糕,躲不开!诸伏爸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有些不甘,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有即将回来的弟弟,不过晴回来的话她们肯定会没事的吧。 “这位先生,你想对我哥做什么。”及时抓住了外守一手腕的望月晴真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来晚了无法阻止惨案的发生,但幸好他赶在外守一犯案前回来了,“我已经报警,这位先生你还是去警局跟警察聊聊吧。” 外守一不甘地瞪着被自己妻子搀扶起来的诸伏爸爸,他怨恨地看了眼阻止一切的望月晴真后,低垂着脑袋不停呢喃自己女儿的名字。 长野县警察夜间出警时间很快,并没有像白天那般发生轮胎扎破的事故,在警方的帮忙下诸伏爸爸和望月晴真把外守一送进了警署。外守一作为犯人被关押起来,诸伏爸爸和望月晴真做完了内容量不多的笔录后被警察送回了诸伏宅。 警察承诺着会给诸伏一家一个公平的审判。 “多亏晴回来的及时,”诸伏妈妈拍拍胸口,在见到完好的丈夫和小叔子后总算放下心来,“赶快进来吧,阿娜达以后可不能乱给人开门了。” 诸伏景光扑了过来抱着自己的父亲,他当时在楼上的窗口目睹了一切,此时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父亲的孩子紧紧抱住诸伏爸爸,只有爸爸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他才从刚才的场景中彻底脱离出来。 这样就能阻止诸伏家的惨剧了吧,景光和高明也能在父母的关怀下健康成长。望月晴真眼含欣慰地拍拍凑过来道谢的诸伏景光,偷偷趁机捏了几把对方圆润的脸蛋。 果然白天翻车是凑巧吧,望月晴真想到。 4、第四章 在诸伏宅中住下来的望月晴真在第二天等到了从夏令营回来的诸伏高明,也等到了警察送来的判决书。杀人未遂的外守一被判刑,不日就会送到长野县另一端的监狱里服刑,不过因为犯人疑似患有精神疾病,在前往监狱前会由警察陪同前往医院诊治。 “不过犯人说想在进监狱前再见诸伏先生一面,他说想为那晚所作所为道歉。”前来诸伏宅的警察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警方这边并不赞同诸伏先生与犯人见面,犯人疑似有精神疾病,已故的女儿是导火索,犯人见到诸伏先生恐怕会加重病情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诸伏爸爸拒绝了这个要求,“那晚的事情已经给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阴影,如果只是道歉的话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想因为他的请求再次见面而让家人又一次担惊受怕。” “啊!我想起来了!”诸伏景光窝在叔叔的怀抱里,被望月晴真一只手稳稳抱起的诸伏景光显然也听到了警察的话,他想起了那个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小女孩,“有里在那天有说过自己和爸爸吵架了,不过等郊游结束她想回去和爸爸道歉……” 但是外守有里在郊游结束前出了事,她的父亲外守一在对女儿的愧疚与悔恨中失去理智,将一切怪在了无辜的诸伏一家身上。 望月晴真看向警察,这是外守一自我和解的关键,“能麻烦警察先生把这句话带给那位外守先生吗?” 他能阻止一次外守一对诸伏父母的杀戮,不代表能阻止第二次。只要外守一无法与那种情绪和解,无法解开心结,就算在监狱服刑他也时时刻刻会记住‘夺走’女儿的诸伏父母,甚至会更加怨恨他们。望月晴真想要做的,就是从根源上解开这种错误的心结,彻底避免诸伏一家的惨剧。 “好的,我会把话带到。” 警察离开了。 三个人回到了屋子内部,刚刚收拾干净行李的诸伏高明冷静地看着两个大人,那种严肃的神情吓得诸伏景光从叔叔身上跳了下来乖巧地站在一旁。 诸伏爸爸瞥了一眼身边悄咪咪开溜的好弟弟,试图用眼神唤起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弟弟你不能丢下哥哥一个人!以前不是说好了有难同当吗?! 抱歉了哥,我觉得厨房还缺一个帮手先撤了!望月晴真果断丢下自己的养哥,在诸伏高明开口前一溜烟钻进了厨房,帮着诸伏妈妈做晚饭的同时不忘记竖着耳朵偷听外面动静。 厨房外面的诸伏高明看着自己素来稳重的父亲,“爸爸,我记得您教过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是您自己怎么忘记这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诸伏高明在知道昨晚的事情后内心一阵后怕,他总有一种曾失去过什么的错觉。 “抱歉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诸伏爸爸和自己的小儿子对视一眼,两个人围抱住一夜之间成熟不少的诸伏高明,“我和妈妈会陪着你和景光一起长大的,我们都还没有看到成为大人的高明景光,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们呢。” 被挤在爸爸和弟弟中间的诸伏高明感受到两人温热的身体,在听到家里出事后一直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落到了原地。 “但死生有命,若真有那么一次意外,”诸伏爸爸笑着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两个孩子,充满年岁的脸庞上是豁达和不舍,“我希望高明和景光能走出来,带着爸爸妈妈的那份健康成长。” 不会的,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望月晴真脸上带着微笑,内心决定要好好看住外守一,绝对不会给对方重现惨案的机会。不然他为什么要用时空转换器回到这么早的过去,因为他想要尽可能地改变一切,悲惨的过去也好,注定死亡的未来也罢,他只是…… 想挽回遗憾。 【“晴!快来啊!” 在樱花飞舞的警察学校里面,手持相机的猫眼青年挥舞着手臂向从宿舍出来的人喊话,青年身后是停止打闹回过头来的他的四个同期。 擅长社交的同期正给自己打架的幼驯染加油,见好友过来还不忘将手中充作应援棒的汽水递给好友,“来来来,我们正打赌小阵平和降谷这次会是谁赢呢,晴赌哪个人?” “萩原赌了松田,我赌了降谷,诸伏啊……是裁判呢。”比其他几个人都要壮硕的同期给晚来的好友讲解场上局面,“我们的赌注是毕业后的请客,谁输了就要在毕业后请大家喝酒。” 被当作赌注的两个同期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架住了最晚来的人,他们两个坏笑一声准备坑坑自己的同期好友,“按理说,应该最晚一个来的请客吧!明明昨天就说好了下午来这里拍照的!结果晴你居然迟到了十分钟!!” 因为某些原因迟到的望月晴真双手举起,向自己的好友投降认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毕业当天我就请你们去喝酒,不醉不归的那种!”】 但毕业当天他们没有喝成酒,因为白天被鬼冢教官抓到违纪,他们那一晚还被压着在办公室里通宵写万字报告。 再后来……就彻底没了机会。 “晴君?”诸伏妈妈看着突然发起呆来的望月晴真,轻声唤了几下对方后仍然没有得到回应,就在她想要不要大声喊一下的时候对方自己反应过来了,“高明本来打算夏令营回来后去东京买几本书的,但是现在发生这情况我和阿娜达也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出门,能麻烦晴君明天陪高明去一趟东京吗?” 望月晴真愣了一下,答应下来这件事情。 第二天在父母的注视下,诸伏高明和望月晴真离开了诸伏宅。通过电车来到东京的诸伏高明带着叔叔进了自己最常去的一家书店,在进去前他问望月晴真,“叔叔,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对现在的书籍毫不感兴趣的望月晴真摇头拒绝,反倒是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咖啡店,“我在那里等你出来,不用着急。” 两人就此分开。 走进咖啡店的望月晴真选择坐在靠近墙角的卡座,这里有半扇窗户能让他看见对面的书店,而桌子对面被墙壁遮掩的座位十分适合他的客人。搅拌着咖啡的望月晴真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果冻推移至对面,金色的双眼自下而上看去时,对面已经坐上了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喜欢咖啡果冻。” 对面的人没有回话,只是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咖啡果冻,戴着的鸭舌帽下露出点点粉色。等甜点吃完,对面的青年开口,“咖啡果冻没有你做得好吃。” “诶?那我下次亲自做些。”望月晴真耸耸肩没把对方说的话放在心上,在他记忆里他可没有给眼前的人做过饭,对方会这么说十之八九是客套话吧,“不过……你怎么来找我了?” “有事。”青年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生来就可以听到人们心声的青年对望月晴真的内心话私下做出了反驳,他一心二用地暗示对方,“你知道世界的抑制力吗。” ? 因为青年提到的东西而一脸疑惑,望月晴真记得清楚,在他回到这个时间线上的第一天,就是眼前这个青年用他带来的科技产品阻止了一场无休止的战斗。而在结束战斗后,眼前的人也是这么向自己提问,怎么如今又一次提了出来? 望月晴真相信眼前的人,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是无缘无故提出来这件事情——难道是那个装置出了问题? “你想起来了,那你知道神明吗。”青年在提出来最后一个问题后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被使用过的餐具。 “神明……高天原?” 来自西元2205年的望月晴真知道,神明从始至终都是存在的,而民间流传的八百万神明一说从不是空话。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神明便无法离开高天原,也无法回应信徒的祈愿,因此逐渐在人世中被遗忘。 直到人类中有人想要改变历史、回溯时光,神明中能力低微的付丧神才有了离开高天原的机会。但现在可不是西元2205年,时间溯行军的理论都未被提出来,改变历史更是无稽之谈,所以神明不该有干涉人世的能力。 望月晴真明白自己一定忽视了什么。 “叔叔?”买完书回来的诸伏高明唤醒了对方。 命运。 神明。 诸伏。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想通一切的望月晴真失手打翻了咖啡杯,本来就一口没喝的咖啡液在洁白的桌上流淌,他呆愣地看着那一滩滩液体,仿佛在透过它们看着什么。 “叔叔?”一无所知地诸伏高明拿着纸巾摁住了向桌边蔓延的咖啡液,没让液体弄脏自己叔叔的衣服,“怎么了吗?你怎么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回过神来的望月晴真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诸伏高明,他笑不出来也不想露出更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低下头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了一句古文,“莫非命也,顺受其正。” 5、第五章 “叔叔,我们该回家了。”诸伏高明仿若一个小大人,一手提着自己购买到的书籍一手拉起还有些迟钝的望月晴真,“爸爸妈妈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预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望月晴真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哪怕是遇到了晚点的列车、被卷进长野县车站炸弹事件,这都没能让望月晴真从无法更改的命运中走出来。 直到他们真正站在了诸伏宅前。 诸伏宅的大门半敞着,被人为破坏掉的锁掉落在外面的草坪上,腥涩的血液味道从屋内传来。这并不是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外守一作案,望月晴真甚至在花园外围的低矮树丛中发现了带血的刀具,似乎是凶手临时起意的激情作案。 望月晴真抹了一下地面上血迹,还带着从人体内出来的温热感,他判断出这是刚刚不久发生的案件——这意味着如果抢救及时,诸伏父母并不是没有被救下来的可能性。 “高明,先报警。”想把年幼的诸伏高明留在外面避免直视惨案的望月晴真,被执拗的少年抓住了衣角,“……先进去吧。” 顺着半敞的大门走进屋内,望月晴真看到了倒在门口不远处的诸伏妈妈,大片血迹在地板上蔓延开来,这种出血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普通人的极限。救不活了,除非他现在就能叫来在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望月晴真闭了闭眼睛继续往里走。 诸伏爸爸倒在客厅,他的手保持着一个握着什么东西的姿势,望月晴真蹲下身扶起还残存着一口气的哥哥,“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咳咳,”声音虚弱的诸伏爸爸最后强撑着身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他熟悉的一片金色,“晴……帮我、照顾好孩子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最后的话诸伏爸爸来不及说完,他彻底的闭上眼睛就此死去。 望月晴真放下手中断气的躯壳,他现在还记得上一次的诸伏景光被藏在哪里,这一次应该还是在那个位置。 因为这是命运。 命运注定诸伏父母死在他人手下,注定诸伏景光会在这次案件中活下来,注定未来会亲手送凶手进监狱。 因为这是可笑的命运。 ——诸伏景光会藏在对开门的衣柜里。 “呜啊!”被突然拉大的衣柜门吓了一大跳的诸伏景光神情惊恐,但当他的视线聚焦在眼前人的样貌上时,诸伏景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扑到对方怀里,“叔叔!爸爸妈妈他们被” 诸伏景光双眼含泪,他现在都还记得不久前的场景,家里的大门被人强硬地撞掉,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拿着武器闯进了家。爸爸在把他藏进衣柜后去了外面,诸伏景光躲在衣柜里听到了自己爸爸的声音,但一声枪响过后家里就安静下来了。 那些人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把原本整洁干净的家弄得一塌糊涂,就在那些人准备查找他躲藏的衣柜时,诸伏景光模模糊糊听见了一句‘找到了’。 紧接着这些人就飞快撤离了他的家。 望月晴真拍着怀中嘟囔着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的诸伏景光,他看向看起来十分冷静的诸伏高明,“高明,报警了吗?” “嗯,大概需要十分钟才能赶来。”诸伏高明上前几步紧紧抓住望月晴真的手,至亲的死亡让他满心迷茫,现在的诸伏高明也就只有表面上冷静了,“叔叔我、我和景光……我们。” 都还是个孩子,望月晴真回握住诸伏高明,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给对方,“还有我在,你和景光我会负责的。” 诸伏高明低垂着眼,无声地靠近了自己的叔叔。 …… 诸伏父母死亡事件尘埃落定后许久,提着黑色小书包的诸伏景光被叔叔牵着跟在面前的老师身后。 彼时尚未走出阴影的诸伏景光听不明白眼前的老师对学校的明讲暗夸,他只察觉到路上遇到的同学都在朝他们偷看,准确来说是看着更加成熟的叔叔。 这种目光里包含的不是善意,但又不是绝对的恶意,敏锐的孩子只是感觉他们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有种想要不礼貌的让这些人收回目光的冲动,诸伏景光不安地咬紧后槽牙,不、不行——会给叔叔添麻烦的,他和哥哥已经麻烦叔叔很多了! 他开始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视线从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身上转移到了校园环境上。不得不说这所学校的风景很美丽,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樱花树,此时樱花花期将过,风一吹便会有繁杂的花瓣从天而降,猝不及防的扑了路人一脸。 被扑了一脸的金发小孩苦着脸,呸呸两声把飞进嘴里的樱花花瓣吐了出去,他皱着一张小脸喃喃自语,“樱花不好吃。” 目睹一切的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出来,再抬起头就与那个小孩对上视线。凑巧的是,这位金发同学他也认识,是住在新家旁边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还记得第一次上门拜访时对方看着自家叔叔亮晶晶的双眼,仿佛听见了游戏机里好感度upup的提示音,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再一看叔叔,望月晴真眼里闪烁的是小孩子还看不懂的深沉的情感,诸伏景光不由得摸了摸心口。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都沉重起来,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呼呼灌风。 【“景光?!”】 “景光?”来自叔叔的呼喊声唤醒了正回忆着的诸伏景光,他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老师办公室,“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叔叔。那天之后出现了语言紊乱病症的诸伏景光很少说话,多数时候都是眉眼弯弯,用乖巧的表情回应着自己的叔叔。 “好吧,如果不适的话一定要告诉老师哦。”望月晴真不舍的将小景光交给老师,面对着这位即将成为诸伏景光班主任的老师他十分放心,“这孩子遭逢巨变不善言语,就麻烦小林老师近期多加照顾了。” 小林老师连连摆手表示照顾好每一个学生是他们做老师的职责,在诸伏景光默认的态度下,小林老师带着人离开了办公室。 “请放心吧,望月先生。”年迈的校长从格挡后面走了出来,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脸,“小林老师可是我们青春小学有名的教师,他一定会照顾好诸伏同学的。” “当然,我相信校长推荐的老师人选一定不会错的。”望月晴真脸上挂着礼貌疏远的笑容,冷淡的眼神与之前判若两人,但校长仿佛没看见一般拿出了合同,“承诺捐赠的款项会按时到贵校账户里。” 看到合同上的签名,校长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连对方的冷脸都不在意,甚至在望月晴真打算离开的时候硬是抬起两条颤颤巍巍的老腿相送。 离开青春小学的望月晴真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他对着坐在驾驶位上的黑衣青年挑眉,“许久不见,白濑。” 小林正雄正带着诸伏景光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转过楼梯口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旁边摆放杂物的小房间的不寻常声响,十分具有责任心的好老师拧着眉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打开了小房间的门,里面如他所料是学校内有名的小团体正欺负着学校里不合群的同学。 “你们是哪个班的!”小林正雄掏出记过表就要将欺负别人的学生记录下来。 小团体老大见势不妙,带着自己的小弟撞开老师跑了出去,离开前不忘扭头冲被欺负的人叫嚣,“哼!下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诸伏景光搀扶住被熊孩子撞到的老师,小林正雄揉着自己遭受重击的胸膛,他对于这些熊孩子其实也无能为力。这些孩子多数有背景,每每被叫家长,这些孩子的家长也是站在自己孩子这边怪罪别人,久而久之他们就开始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了。 小林正雄的目光投向了房间内被欺负的学生,巧合的是,眼前的学生又是熟人。 “降谷同学,你没事吧?”小林正雄心疼地看着局促不安拧着衣角的金发小男孩,他递出了自己的手帕,“要不要去医务室一趟?” 降谷零,是这个学校一年级的学生。平时学习成绩优异,但因为一头金发而被同班同学取笑,也因此与学校内不服管的小团体起冲突,双方不时就在某个小角落内约架。 而小林正雄会与降谷零熟悉起来,也是因为他在某次执勤中阻止了双方打架,因此小林老师注意到了这个受到校园暴力的学生,他对这个孩子上心不少也私下提议过让其转班,但都被婉拒了。 “小林老师。”降谷零顶着一身伤局促不安地站在小房间内,他的目光与诸伏景光的对上,两人都愣了一下。 是隔壁那个叔叔的孩子啊,降谷零抓了抓头发,他还记得那个叔叔带来的好吃点心还有与他和艾莲娜医生相似的发色,还是、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了。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要是一身伤回去的话,那个叔叔会难过的吧。 6、第六章 长野县郊外阴森的森林里,有一群人在拼命奔跑着。 此时的长野正被黑夜所笼罩,山下居民的点点灯火映照在逃命的人眼中是最后的希望。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就成了恐怖组织的猎物,为了给他们从小培养的刀开刃。 实在跑不动的几人扶着粗壮的树干喘气,他们警惕周围存在的一切活物,生怕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弹会击穿他们的头颅。看起来像是这群人中领头人的小声说道,“这条路能下山,只要跑出去,跑到警署我们就能安全地活下来。” “可是大哥,我们之前才犯了案子,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有人提出质疑,去找警察对他们这些罪犯来说无疑不是另一种自取灭亡。 “闭嘴!”领头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质疑的人,“去死还是被抓,你自己选!就算被抓了,等我们坐完牢出来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实话实说他们两个都不想选择,但一想起之前被狙杀的同伴,他们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活着总好过彻底死掉! 所有人目光坚定下来,决定下山找警察救命。 就在他们动身的那一刻,远处飞来的子弹洞穿了领头人的心脏。紧随其后的是从林间跳跃出来的银发少年,对方的□□也在一瞬间夺走了两个人的性命——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这货逃命的人就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毫无疑问,这些猎物统统死去。 扛着狙击枪走出来的少女不满地看了眼少年,她蹲下身来扒拉着尸体的伤口,一边计数,“一、二、三,再加上之前狙击的三人,这次我可杀掉了六个坏蛋!” “哼。”银发少年没去理会女孩暗含炫耀的话语,只是用脚踹了踹自己的目标,“……十个。” 对于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的少年将视线放在了从下山路处走来的青年身上,陆陆续续赶来的少年少女们恭敬地对着青年喊道,“教官好。” 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耳边的暗红色流苏耳坠顺着风轻扬,来人摘下脸上的墨镜一脸赞赏,“干得不错,大家。”墨镜下的金色眼睛捕捉到了队伍里几个面带不适的孩子,“你们今天也是在做好事呢,下次要继续啊。” 他温柔地摸了摸那几个孩子的脑袋。信任的目光以及鼓励的话语让那些孩子振作起来,白着一张脸也要向他们崇拜的教官表明自己的内心,“是!教官我们以后也会多多做好事的!!” 这次外出训练结束,教官驱赶着他们返回自己的营帐,走在所有人后面的教官看着渐渐脱离队伍的银发少年,注视着对方逐渐慢下脚步与自己同行。 银发少年擦拭着头发上的血迹,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默契地和教官一同慢下脚步直到停在林中某个地方。当前面的训练成员都看不见的时候,银发少年开口了,“真是虚伪。” “虚伪吗?” “虚伪至极,热托迪教官。” 被少年称作热托迪的青年苦恼地想了想,“诶那就请阵酱继续虚伪地为民除害吧!” 瞬间被恶心到的黑泽阵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教官,转头就走。 …… “我回来了。”辛苦上了一天班的望月晴真回到了新家,他手中还提着给家里两个孩子的小礼物,“高明、景光,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啊?” 越过玄关走进屋内的望月晴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看着诸伏高明双手环胸正严肃地教训着诸伏景光,而诸伏景光此时心虚地低着头,脸上还有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同样拘谨坐在沙发上的降谷零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与对面的小伙伴对上视线,也因此他是最早发现望月晴真回来的人。 降谷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也有着纱布与创口贴,第一次来这里的小孩十分紧张,“叔叔好,第一次拜访打扰了。” “是零啊,你怎么和景光都受伤了?”望月晴真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三个水杯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可以垫肚子的小蛋糕,“该不会第一天就在学校里打架了吧,景光酱?” 此话一出,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时心虚地挪开了视线,诸伏高明扶额无声叹气。 ? 不会吧?第一天就被欺负了?? 满眼震惊的望月晴真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不善言语的可爱侄子在学校里是怎么被人欺负的,最后被零哥出手相救,两人一同打跑了坏孩子的场景。 什么?你说可能是景光和零主动打架? 怎么可能?!他的侄子这么乖,零哥那么正义,他们怎么会欺负别人! 滤镜max的某叔叔都已经做好第二天找老师好好聊一下的准备,然而诸伏高明的话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 “叔叔,是景光和这位降谷君打架了。”诸伏高明也很无奈,他回到家后就抓到了在家里偷偷上药的两个孩子,问出了发生什么事情却问不出来打架的原因,“但是他们两个都没说为什么打架。” 诸伏景光避开了来自自己叔叔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叔叔说这件事情,而且他答应了零要保守秘密的。 犹记得几个小时前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起把想要欺负他们的学生揍走,在这一架中积累出友情的两人坐在树荫底下聊天。因为前一天的拜访,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姓名,对对方都有些了解此时他们的聊天更像是进一步的深入。 说话不畅的诸伏景光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降谷零歪着头凑在他的身边看他写了什么,“诶?你叔叔和你不是一个姓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他继续写着,‘叔叔是被收养的,望月是叔叔自己的姓氏。’ “唔……可是诸伏君和你的叔叔在眼睛上特别像呢!”降谷零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他向上拉扯着眼角,“眼尾都是上扬的。” ‘诸伏君这样叫好奇怪啊。’ 原本不觉得什么,但被对方这么一说也开始别扭起来的降谷零小声念叨了几遍对方的名字,“hiromitsu(景光)?hiro?听起来就像在喊hero,不过hiro刚才打架真的超级帅呢!” 降谷零喊起了hiro,诸伏景光也不甘示弱地喊起了zero,两人在称呼的问题上相视一笑。但后面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两个人现在都很喜欢的人。诸伏景光第一个表态,‘最喜欢叔叔和哥哥!’ 两眼亮晶晶的诸伏景光看了眼自己写的内容,又害羞地跳到沙地上,白色的帆布鞋磨平了沙上的字迹。他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去看没有回话的降谷零,对方深色的皮肤也阻挡不住脸上的红晕,耳尖也在诸伏景光的注视下变得通红,降谷零忍不住地双手捂面。 诸伏景光:? “等、等一下,让我准备、准备,”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反而加剧了脸上温度的降谷零在诸伏景光好奇的视线下开口,“我、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我只能说那是个很好、好的人!” 诸伏景光:有些奇怪但在认真听。 “那个人跟我一样也是金发,但是很温柔、对我也很好。”降谷零捂着自己通红的脸慢慢回忆着。 诸伏景光:好耳熟。 “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很好,还送了我小礼物。” 记得第一次拜访叔叔的确送了东西的诸伏景光:…… “哦对了,那个人也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发现所有都和叔叔对上了的诸伏景光捏紧了拳头,然后两个人在沙地上打了一架。 之后两人说了清楚才知道起了误会,诸伏景光自告奋勇要带人回家包扎,还没完全包扎好就撞上了早早回来的诸伏高明。 两人身上的伤痕还是诸伏高明替他们包扎好的。 听完了大概的事情发展的望月晴真没好气地弹了诸伏景光一个脑瓜崩,他扭过头看着拘谨的降谷零,“零君,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家吧不然你的父母会担心的。” “嗯,麻烦您了。”突兀的,降谷零的情绪低沉下去,他拎起自己的小书包走了出去。诸伏宅和降谷宅离得很近,不过一堵墙的距离,降谷零甚至能听见诸伏宅内传出来的声音。 而他自己用钥匙打开了家门,房子里面冷冷清清,餐桌上留着保姆做好的饭菜,属于父母的位置降谷零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人坐过了。 啪嗒啪嗒 降谷零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眼泪,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臂擦掉脸上的眼泪,“又不是、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应该习惯的,爸爸妈妈都在忙着重要的工作,他不能给爸爸妈妈添乱。 但是他闻到隔壁诸伏宅内传出来带着家味道的烟火气息,听到打闹玩笑的声音,降谷零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上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来到楼上透过窗户艳羡地望着隔壁一家。 真好啊。 7、第七章 望月晴真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待机。 将横滨的福利院和黑衣组织的新人培育任务都交给副体后,他这个主体最常做的就是在家里宽敞的沙发上躺着待机,然后等待着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回家。其实他也可以通过副体里的芯片来操控副体去完成或是凶险或是诡谲的任务,望月晴真想了想,觉得这个时间还不如拿来让他多研究几个菜谱好投喂几个孩子。 说起来,今天好像该看华国菜谱了。望月晴真不确定地想道,华国菜听说营养均衡重调理,他也许可以先研究研究。 正巧翻开毛蛋这一页的望月晴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一通学校打来的电话叫了出去——诸伏景光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老师调解不成只能叫来双方家长商谈这件事情。 哇哦~ 居然能让景光生气打人,肯定是对方的错! 望月晴真颇感稀奇,随手拿了件白色大衣就赶往青春小学。第一天见过的班主任小林正雄站在校门口等着他,小林正雄一边带路一边解释情况,“其实诸伏同学并没有惹事,这次是因为隔壁班的降谷同学被牵连进来的。” “降谷?降谷零吗?”望月晴真有些意外,他小时候没听说过零哥会在学校里打架啊,父亲母亲经常说的都是对方学习成绩优异,“那降谷同学的父母会来吗?” “嗯?”小林正雄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突然想起来眼前的人也是刚搬到降谷家附近,自然不知道降谷家的情况,“事实上,降谷同学的父母工作很忙,连每学期的家长会都没时间参与,今天有老师打电话过去询问过。很遗憾对方说很忙,所以是不会到场的。” 诶?!这的确是望月晴真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零哥的父母是陪着他长大,看他成人成才成为国家优秀的公安警察,原来从小父母就不常在是他们降谷家的传统啊。 那不就是说,他有机会从小坑、不是养零哥了!还可以借机拍几张对方童年黑照。 正在说话的小林正雄没注意到身后人的走神,继续讲述着今天的情况,“降谷同学一直与学校内的小团体不和,打架也不是一两天了,平常我们老师也只能做到尽力去阻止打架事件的发生。今天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在操场吃午饭,小团体里的山下同学发现了降谷同学,山下同学带着一帮人惹事生非,诸伏同学为了帮助降谷同学……最后两方人打了起来。” “有同学报告的早,我们老师赶过去时双方才打了一会,两边的同学都没有受到很大伤害,学校决定要私下处理这才叫来了作为诸伏家长的望月先生。”小林正雄补充道,“我们学校公平公正,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会按照规定给予小团体里的学生处分,还请望月先生放心。” 望月晴真回应了一声,没太在意打架发生原因,反正只要景光和零哥别被欺负了就好。 他继续思考着该给零哥和景光穿什么衣服,是公主裙还是玩偶系列呢?说起来他本来打算送给爱丽丝的几条裙子还在手里,要不这几条裙子给景光和零哥穿?高明……也要不整一条? 就在望月晴真开始向森鸥外转变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办公室内传来其他老师劝说的声音,嘈杂的声音里望月晴真并没有忽略掉对方家长的嘲讽声,“不就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在这里胡乱欺负人!不然我家孩子那么乖怎么偏偏就找你们打架。” “还有这个小哑巴,话都说不了还要来上学,跟这种人做同学都是我家孩子倒霉!” “不准你这么说hiro!”降谷零气愤地反驳着对方,“山下同学经常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这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的事情。” “望、望月先生?”小林正雄惊恐地看着硬生生掰裂了墙角的青年,生怕对方进去后把对方家长揍一顿,他到时候真的拦得住吗? 望月晴真扔掉手中的水泥和小块瓷砖,他拍掉双手的灰后走了进去,“真抱歉,我来晚了一步。”摁住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肩膀不让他们转头的望月晴真露出了让人恐惧的神色,金色的双眼因为杀意愈发明亮,口中说出的话却和平常听起来无异,“不过我好像听见了您对我孩子的诋毁。” “与您这活得一般的人不同,这两孩子的父母的确很出色呢。” 姓为山下的父母在望月晴真的注视下瑟瑟发抖,他们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眼前阴沉着半张脸的男人。山下的父亲猝不及防地与男人对上了视线,在那双眼睛里仿佛看见自己的死状,丝毫感受不到存活机会的他哆嗦着嘴唇,在牙齿不断上下打架的情况下疯狂道歉。 “喂!你怎么突然道歉了!”山下的母亲不甘心,她拉住自己的丈夫还想强撑着说些什么。 山下的父亲一把甩开,他冲着自己的妻子低声吼道,“会死的、会死的!这个男人会杀了我们的!!” 望月晴真冷眼看着对面的丑状直到手底下的两个孩子不舒服的扭动着,他骤然收回了脸上的表情又成了那个温柔的叔叔。低头与两脸奇怪的孩子对上,望月晴真也是一副搞不懂现状的表情,“发生了什么吗?他们怎么吓成这样啊?” 诸伏景光and降谷零:? 降谷零拉过诸伏景光,凑到对方耳边悄声询问,“你叔叔是不是会变脸?刚刚还把对方吓成那个模样,现在又一副自己很无辜嘶——” 听不得叔叔坏话的诸伏景光笑着拧降谷零的软肉。 “对不起qaq”降谷零果断道歉,成功把自己的肉肉从诸伏景光手下解救出来,“不过你叔叔刚才超级帅的!” 啊零哥有点惨呢,完全能听清两个小孩之间对话的望月晴真目移,在非常不诚心地替降谷零感慨后,他的目光转向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山下父母,“不过你们有一点说得对,我还真有点钱有点权。” 刚给学校捐赠了很多钱,有个挂牌校董身份的望月晴真表示,自己有权力当然要拿出来用一用。 后续叔叔跟老师还有对方的家长聊了一小会,至于聊了什么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不知道了,两人都被大人们赶出了办公室在学校里的操场上闲逛。但是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得到了对方家长和孩子的道歉,并承诺以后在学校不会欺负别人,回家的路上降谷零时不时抬起头瞄了几眼望月晴真,在对方看过来后金发男孩又红着脸快速低下头。 察觉到降谷零小动作的望月晴真只觉得小时候的零哥真可爱,而有些吃味的诸伏景光收紧了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 叔叔……似乎很喜欢zero。诸伏景光沮丧地低下头,zero很好他也很喜欢zero,才会第一天就和zero做了好朋友,可是叔叔这么喜欢zero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诸伏景光又摇了摇脑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叔叔才不会是故事书里的大坏蛋! 想通了的诸伏景光突然站在原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两人疑惑的视线中小跑上前,拉着降谷零的手搭上了望月晴真的,诸伏景光冲着一头雾水的两人眨了眨那双蓝色的猫眼。 “诶?!”降谷零读懂了好友的意思,“真的可以吗?” 诸伏景光猛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说什么加密通话?瞬间感觉自己上了年纪开始跟不上小朋友思维的望月晴真满头问号,可是看着两个小孩子这么激动的模样,他也熄了打断他们加密通话的心思。 也许这就是代沟?活了多久连自己都记不清了、目前年龄未知的望月晴真无奈。 不过—— 偷偷拍下两人照片的望月晴真把照片发给了还在上学的诸伏高明,他在照片后面发了条备注,‘看见了可爱的小孩子’。 [孔明:您是打算收养降谷君吗?] 收养零哥吗?伯父伯母那边……真的会同意吗? [孔明:我并不介意这件事情,只希望叔叔不要厚此薄彼。] 犹豫再三的望月晴真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他来到降谷零面前半蹲着与七岁的孩子保持一个平等的对视,他先为自己可能会戳到降谷零伤口的话道歉,“今天老师又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是降谷君你愿意来诸伏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可、可以吗?”降谷零犹豫不决,他想起了自己很少归家的父母,“父亲母亲那里不会同意的吧?” 但是他也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诸伏家热热闹闹的夜晚,降谷零对于拥有家人——尤其家人还是自己的小伙伴这件事情充满期待。 他真的可以成为诸伏家一员吗? “可以哦!如果降谷君答应的话,我可以陪着降谷君却和你的父母沟通。”望月晴真一拍掌心,他提出了一个办法,“不如降谷君今天先来体验一下?” 8、第八章 稀里糊涂跟着望月晴真和诸伏景光回去的降谷零,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当天晚上的住处。望月晴真安排他和诸伏景光住在一间房间里,降谷零看着已经摆好了的床铺还有好朋友诸伏景光期待的目光,羞涩地低下了头。 “现在离高明放学回来还有一会,景光不如就带着降谷在屋子里逛逛。”望月晴真惦记着晚饭的制作,他将一直备着的写字板交给诸伏景光好方便两个孩子交流,“我就在楼下,有事的话可以叫我。” 说完,望月晴真就离开了。 诸伏景光一手抱着写字板一手拉着降谷零率先来到二楼的最里面房间,他在写字板上写到,‘这是叔叔的书房,里面有很多书籍,但是每次进来都要先问过叔叔。’ “嗯嗯,知道了!”降谷零听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书房旁边就是望月晴真的卧室,诸伏景光带着降谷零走了进来,房间里面摆放的设施简陋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更像是这个家里的一间客房,而与房间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床头上的三人合照。 ‘这个是刚来东京的时候拍的。’诸伏景光不满的鼓了鼓腮帮子,‘叔叔说他不爱那么装饰,也不需要其他东西,有这张合照放在这里就很好了。’ 降谷零察觉到了小伙伴的失落,他快速转动着脑筋想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也许是因为叔叔他是假面超人!叔叔像假面超人一样要和大坏蛋对抗,但是叔叔害怕会伤害到你们所以叔叔才要隐藏起来!” 诸伏景光:?? 感觉听起来好有道理!! 这下连剩下的房间都不去了,诸伏景光抓着笔坐在地板上,他在写字板上快速写字,‘叔叔以前经常不回家的,只有过节才会回来看看我们。爸爸说,叔叔在做好事所以没有空回来。’ 靠着诸伏景光肩膀坐了下来的降谷零两眼亮晶晶,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有些兴奋地凑到小伙伴耳边絮叨,“这肯定就是叔叔在外面打坏蛋!叔叔好厉害啊!!” “景光?降谷君?你们怎么在地上坐着。”在身后突然响起的青涩嗓音把两个小孩子吓了一大跳,两人原本就靠得太近此时你绊我一下我扯你一下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在后来者的注视下双双前倾来了个脸刹。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双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他们捂着着重和地板亲近过的鼻梁,额头上还带着点点红印,“好痛。” 同时这么抱怨的两个小孩看到对方的模样后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正注视着自己弟弟和弟弟朋友的诸伏高明默默拍了张照片,他将照片设为了手机屏保的同时还不忘发给叔叔一份。 叔叔说的没错,景光和降谷君是都挺可爱的。 在两个小孩反应过来自己被拍了糗照前,诸伏高明收起手机,还保持着一副有些许疑惑的表情,比诸伏景光狭长一些的凤眼正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刚才怎么坐在地上,房间里面不是有椅子?” 两人对视一眼,动作夸张又神秘地拉着诸伏高明坐在了床边,微微屈膝站着的两个小孩一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模样。他们在一阵挤眉弄眼后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诸伏高明,并试图求证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听到了弟弟猜测的诸伏高明并没有惊喜甚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但在被发现前他就调整过来。用着和平常无异的动作敲了敲顽皮的弟弟额头,他无奈地替叔叔解释道,“叔叔并不是为了打坏蛋。其实叔叔以前是福利院的院长,福利院的小孩子们都需要叔叔照顾所以只有过节才能抽空回家。如今福利院被移交给了新的人管理,叔叔辞了职这才能回来照顾我们。” 呜qaq,捂着一点也不疼的额头的诸伏景光瘪了瘪嘴,因为自己猜错叔叔的身份而沮丧。但生性善良的他又因为叔叔帮助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高兴,“那叔叔还是大英雄(hero)!” “走吧,叔叔还在楼下等我们。” 一左一右牵起两个孩子的诸伏高明离开了望月晴真的卧室。 刚下楼,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只有他们两兄弟懂的事情,还十分同步地捂住了脸长叹口气。 降谷零不明所以地望了过去。 他看见长方形的餐桌上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热气腾腾的米饭在每个人的位置前冒着热气,脱下围裙的望月晴真正拨动着搭在肩膀上的发辫。 ——完全没感觉哪里有问题? 诸伏高明却一副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的表情,他脸色严肃语气沉重地询问左手边的金发孩子,“降谷君,请问你” “吃皮蛋吗?” 众所周知隔壁华国的特产皮蛋,并不是他国人民能接受的,就如同有名的鲱鱼罐头以及蓝纹奶酪。 至少诸伏两兄弟是吃不了的。 同样吃不下这种食物的降谷零脸色骤白,他这次终于看见了在美食佳肴里混杂的那一小盘黑色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皮蛋。 “高明、降谷、景光,还不来吃饭吗?”望月晴真奇怪的看着三个如临大敌的孩子,他甚至看见零哥在自己说完话后向后退了一步。 啊?他做饭很难吃吗? 望月晴真看着桌上的饭菜陷入沉思。 …… “叔叔,我们去上学!” 因为一整晚都忘不掉皮蛋那深刻而沉重的味道,所以三人不出所料的在第二天起晚了。还要上学的三个人匆忙接过了望月晴真装好的饭盒,只来得及在玄关处道别的三人出门就分开走了,因为青春学园初等部虽然与青春小学同出一家,但是位置并不相同,而诸伏宅就恰巧处在中间。 诸伏高明不得不因此与诸伏景光分道而行,不过东京的治安很安稳,诸伏高明对于自己的弟弟也十分放心,更别说如今还有一个同伴。 上一秒还对东京治安感到放心,下一秒诸伏高明就被拐角处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捂住了口鼻,布条上的迷药挥发成气体顺着口鼻涌入身体,诸伏高明还来不及呼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拖着少年身体进入小巷子的绑匪对着同伴比划着确认的手势,他和另外上前来帮忙的同伙一起把诸伏高明抬进了一辆平平无奇的货车里。货车里放着绑架常用的几个工具,在用粗麻绳捆住今天的第一个货物后,绑匪开始夸奖自己的老大,“还是老大的主意棒,出其不意趁其不备,谁能想到会有人大清早的在别人家门口拐小孩呢。” “这个年纪有点大,但长得还行会有地方要,还是那两个小的值钱。”老大两指夹起一根香烟,不等他说话身边的人就狗腿地凑了过来要为他点烟,烟雾缭绕间这伙绑匪的头头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消息,“我记得那个组织又在招新,小子你先去问问他们收不收这三个,不收的话我们再卖掉。” 被手指点到的人欲哭无泪,那个组织凶名在外据说里面的成员都是犯下了上百条法规的罪犯,他去联系那个组织真的不会被当场杀掉吗? 老大皱起眉头,眼神凌厉地扫了过来。 “是!我这就去联系!”这人连滚带爬下了车,开始联系对接人。 而去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人此时也回来了,一手夹着一个上了车,再如法炮制用绳子捆住他们丢在后座,与诸伏高明作伴。他从放在座位上的袋子里拿出碘酒,擦拭着小臂上的两个牙印,“啧,就该多带一个人去,两个小兔崽子反抗起来还挺激烈的。” “没打坏吧,这可是重要的货。” “放心,没事。” 下去联系对接人的也回到了车上,“那边要到指定地点先看货,老大去吗?” 刚回来的人一边擦着药,一边对他们说的话感到好奇,“看货?就联系好了卖家吗?” 老大示意司机开车前往组织所说的地点交易,一边对自从加入他们队伍后做出了卓越成绩的男人解释,“那个组织的新人营来了个厉害的教官,最近开始扩招新人,这三个还不错我看能不能借此搭上那个组织。” 能与组织达成合作或是交易关系,对于他们这种干拐卖勾当的小团伙可是一步登天,当然也有可能是全下地狱。 “对接人说会让教官亲自来看,他们给出了教官的名字——热托迪。”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老大打了一巴掌。 “笨蛋,这是他们的代号!”老大差点没被自己的手下气死,“还有他虽然只是一个新人营教官,那也比我们这些人厉害多了,要记得尊敬一点!” 看着这场闹剧发生的男人点燃了香烟,他眼睑微耷红色的眼瞳中藏匿着对这群人渣的轻蔑与鄙视。 不过……还是麻烦,他会生气的吧,男人想到那个在战场上靠诡辩说服了自己的青年,烦躁地揉乱自己的一头白发。 9、第九章 “所以这就是你们带来的货。”热托迪接到上层人员的通知前往指定地点,与一个拐卖团伙进行交易,至于交易什么热托迪心知肚明。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倒霉被卖到这里,热托迪无奈地想到,要是不符合组织这边的条件等交易结束他稍微做个好事把这个小团伙举报了,但要是符合条件……热托迪眼神一暗,他必须借这几年的时间迅速往上走,拿下情报组组长的位置。 他记得诸伏景光会被发现卧底的身份,就是因为潜藏在警视厅的卧底发来的情报,如果他成为情报组组长就可以第一时间截获消息,还可以多照顾一下零哥。 “热托迪大人?” 一辆货车在热托迪面前停下,摇下车窗的人试探着眼前的金发男人身份。 热托迪冷哼一声,墨镜下的金色眼眸冷淡地瞥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香烟缓缓燃烧着。他没去管对方在确认身份后的奉承,只是视线放在了火车车厢里,“货提出来看看。” 老大连连点头应是,他招呼着手下把车上的三个小孩提下来,“热托迪大人,这是我们今天绑的货,您看看符不符合条件。” 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倒霉? 是自己家的呢。 热托迪看着晕晕乎乎尚未清醒的三个孩子,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滤嘴也被男人咬出了一个牙印。他一边打量着三个孩子一边不经意间询问拐卖团伙的头头,“这三个孩子看起来是富裕人家的,你们怎么绑的?” “那家是挺有钱的,但是对孩子也太放心了,上下学都不接送。”老大一说起这件事情就侃侃而谈,他神情骄傲似乎还以此为荣,“就在上学路上,两瓶迷药把人迷了塞车里,到现在那户人家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拐了。” 不,他现在知道了。热托迪揉着额头上直蹦的青筋,他直起腰目光与一直看着自己的白发男人对上,一个对视间热托迪知道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他脱下自己黑色大衣披在了孩子们头上,“纪德。”准确无误喊出了白发男人名字的热托迪弯起眼眸,“请为人类清除害虫吧。” 安德烈·纪德单手抚胸身体半倾,“好的,先生。”下一秒抽出腰间手木仓的纪德一木仓带走了团伙老大的性命,另一只手拔出的匕首也解决掉身旁的同伙,动作利落的白发男人在不过眨眼的片刻内就完成了热托迪的命令。 热托迪踢开倒下的尸体,黑色的皮鞋也避让一地血腥,只是靠口头指示就捣毁了拐卖团伙的男人来到纪德身边,他手中还提着被拐来的孩子。热托迪无意与纪德叙旧,他只是将自己家的三个孩子交给对方并嘱咐他把人送到当地警署。 “先生您在这里,那福利院是由织田负责吗?”纪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发生,安德烈·纪德和织田作之助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向好友的老师询问好友近状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天发生了。热托迪回忆起另一具身体里看到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织田他在照顾福利院的孩子们,太宰和坂口有时候回来帮忙。” 听到一个不想听到的名字,纪德嫌弃地移开视线——其实在一开始纪德和织田作之助的朋友虽然关系平平但还没到现在这种听名字就互相生厌的地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太宰治就对他这个织田作的新朋友频频挑刺,偶尔还会有些暗中使坏的手段,所幸纪德自身能力强硬外加异能力[窄门]能预测短时间未来。 但太宰治和安德烈·纪德之间的恩怨就此结下。 热托迪无奈扶额。 …… 诸伏高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警署的沙发上,照顾自己的警察在一旁和自己的同事说话。 “这三个孩子是被人送到警署门口的,我们查了监控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是个男人把他们送过来的。” “送来的纸条上有写他们是被拐卖的孩子,但具体情况还是要等他们醒来才能确定。” “说起来你们没有查到这几个孩子的监护人信息吗?”最开始说话的警察想自己的同事询问,“这孩子们送来也有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联系到家长?” 在场的几个警察都有些尴尬,他们看了眼眼皮抖动了几下的年龄较大的少年,紧接着伸手把自己的同事拽出了门,隔着玻璃门他们才开口回答道,“事实上我们查到了这几个孩子身份,但是那两兄弟的父母在不久前身亡,另外一个孩子的父母忙于工作说让我们送回家就好。” 那个警察明白了自己的同事为什么要走到门外说话,这些话对于那三个孩子都是沉重的打击。警察侧过脸透过玻璃确认三个孩子还在昏睡中,他压低声音继续问,“那两兄弟现在是谁在照顾,怎么连法定的收养协议都没上传?” 同样对此不清楚的其他几位警察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要现在打电话给长野那边? 叩叩。 玻璃敲击的声音传来。 警察们回过头被站在玻璃门那边的少年吓了一大跳,他们紧张地看着诸伏高明害怕他们刚才说的话被少年听去伤心,“你醒了啊。” “是的,麻烦警察们照顾我和弟弟了。”诸伏高明脸色不太好,刚刚经历一场绑架还吸入过多的迷药对少年身体是不小的伤害,他礼貌地回答警察的问题,“我们现在被叔叔照顾着,还要麻烦几位警察给叔叔打个电话……就说我们无事等会便会自行回家。” 几位警察皱起眉毛,他们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后变得不太好,但是有心细的警察注意到诸伏高明苍白的脸色,她拉住自己的同事自己推门进去劝着人坐在了沙发上。在拿到兄弟两叔叔的电话后,警察像是不经意间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唔,连孩子丢了都不知道的叔叔真的好吗?” “请等一下!”诸伏高明出声拦住了准备离开的警察,他感激警察在这几个小时内对自己对景光还有降谷君的照顾,但是他无法对叔叔被误会坐视不理,“叔叔不是您所猜测那般,他对我们很好,还请您不要误会叔叔。” 警察观察着诸伏高明的神态与小动作,她对对方现在的情况有了些许猜测,随后她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拿着电话准备与这位诸伏叔叔聊一聊的警察被告知,诸伏兄弟还有那位降谷零的叔叔已经来到了警署。准备前往联络室的脚一转,警察来到了大厅见到了那位叔叔——本以为会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她没想到居然会是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青年,还有一头现在男性都不会保留的长发。 “你好,请问你是诸伏兄弟的叔叔吗?”警察收纳起与工作无关的情绪,在同事羡慕的目光中和望月晴真搭上了话,“诸伏兄弟还有降谷君在休息室里休息,您能在见他们前与我聊一聊吗?” 望月晴真:? “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不签订收养协议吗?”警察在被拒绝前率先抛出问题,她在赌,赌眼前这个青年十分在意他的侄子们,赌他是一个负责任的长辈。 收养协议,是国内在□□时都会签订的带有法律性质的文件。签订收养协议后,有关机构在回访或者寻找孩子的现任监护人时会方便很多,如果其中一方进行犯罪行为警察也方便根据收养协议进行关系查找。除此之外,收养协议内也会商定好孩子和新监护人之间各种关系,成年后财产分配、成年前抚养要求或者是否进行姓氏变更等,所以在知道诸伏兄弟的现任监护人没有签订收养协议时,整个警署都是震惊的。 望月晴真不签这个协议最基本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诸伏家孩子当警察的梦想,也不希望在未来有谁查出这份法律协议后给他们带去危险。 即使在横滨他做的都是好事,他也不是个正常意义上的好人,望月晴真清楚知道横滨内部关系有多混乱、也明白横滨与外界关系的僵硬,这份协议所带来的好处远远小于坏处,因此他拒绝签订收养协议。 “我想保护他们,也会好好抚养他们长大,所以一份存于纸上的协议签不签都无所谓吧。”望月晴真没有说明原因,他话头一转将话语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不过警察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是有什么原因吗?” 好吧,她赌对了,眼前的人对几个孩子是真心的,不过就像是现在流行小说里的男女主角,那张嘴长了跟没长一样。警察握紧拳头仿佛想起了自己被小说主角气死的每个夜晚,她努力摆脱情绪的干扰,“那您有跟他们说明原因吗?您有发现自己的孩子缺乏安全感,事事都不想麻烦您?” 缺乏安全感?? 望月晴真被警察的猜测惊吓到了,他的确有注意到两个孩子在努力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但他并没有细想,怎料现在给了他一个大惊吓。 “您也许该和两个孩子说开。”警察最后这么建议着。 领回了诸伏两兄弟还有降谷零,望月晴真开着车回了相隔个町的家里,降谷零被家里的保姆暂时带了回去,此时诸伏宅内只剩下了诸伏高明、诸伏景光以及望月晴真。 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望月晴真在案板上切开了水果,切好的果肉被投入破壁机进行榨汁,在嗡嗡作响的机器旁边望月晴真瞥了一眼在沙发上各做各的事情的两兄弟。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苦恼的望月晴真捏着自己的鼻梁,脸上架着的银框眼镜被本人随手丢在了大理石台子上,他开始想念自己在福利院里留下的一墙书籍。 至少他现在能去翻翻书现场找答案。 在这个房子里的书房也有书架,但望月晴真在上面放的都是学生爱看或者是应该看的成长教育类书籍,与心理学有关的一本都没有。 “高明、景光。”望月晴真在破壁机停下后倒出里面的果汁,有了理由来到两兄弟面前的青年放下杯子局促的仿佛是第一次面试的年轻人,他视线游移不定,“你们……和我在一起生活有感到幸福和快乐吗?” “嗯……我的意思是,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连照顾你们都照顾不好。” 端起果汁准备润润嗓子的诸伏高明动作一顿,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叔叔,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霹雳的消息。 没有哥哥定力好的诸伏景光失手打碎了杯子,来不及去捡碎玻璃和擦拭液体的孩子啊啊出声,一脚踩在玻璃上都来不及反应,眼前只有那个想要抛下他们离开的青年。 “景光!”望月晴真眼尖地注意到诸伏景光踩在玻璃片上的脚,同样惊慌地接住扑了过来的男孩,“注意脚下!!” 诸伏景光像是没感觉到脚底被扎破的疼痛,他只想抓住眼前那个一直照顾着他和哥哥却又感觉随时就会离开的叔叔。 终于,他抓住了对方,扑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满眼泪水的孩子紧紧扭着望月晴真的衣领,他艰难地、磕磕绊绊地发出声音,“请、不要……请不要,” “丢下我们。” 他们已经失去了父母,请不要再让他们被最后的亲人抛下。 10、第十章 望月晴真被砸懵了。 他被诸伏景光说出来的话惊到了。 “我没说过要丢下你们啊,景光。”望月晴真抱起诸伏景光,他绕过满地的玻璃碎片坐在了诸伏高明旁边的沙发上,同时不忘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清理伤口的工具,“你、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视线投向诸伏高明的望月晴真没有忘记这个情感上更为内敛的孩子,虽说他带大了福利院里那么多孩子,但是那些孩子和诸伏高明诸伏景光是不同的,所以他发现自己用在福利院孩子身上的诀窍在这里不适用。 想要知道问题所在的青年目光愈发诚恳。 打着哭嗝的诸伏景光拉了拉诸伏高明的衣袖,他本身就有语言障碍再加上哭得打嗝,如果只是靠他来说那可能今天一天的时间都不能说到关键位置。 “不仅仅是因为收养协议。”诸伏高明闭了闭眼睛,他让自己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叙说着,“您不签收养协议可能是有自己的原因,我和景光也不会强逼着一定要让您签订这个。” “您收养了我们,还将我们带到了新家,但是您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诸伏高明想起了门口挂着的‘诸伏宅’牌子,“除了第一天拜访隔壁降谷君时您出面了,之后其他邻居的拜访您都推辞不去。” 还有这栋两层楼高的小洋房,二楼是他们一家人的住处,但是在建造时用来上下的楼梯却正好将四个房间隔离开,也将他们和望月晴真的房间隔断。就如降谷零参观时,望月晴真的两个房间内根本没留下多少私人物品,仿佛他这个人随时都能抽身离去。 这也是诸伏两兄弟不安的地方。 他们失去了父母,叔叔失去了哥哥,就犹如在逼仄的困境中,小兽们会相互帮助也会去找有着相同气味的大兽抱团取暖。 正在给诸伏景光包扎脚底伤口的望月晴真被对方的话说得一愣,他凭借着肌肉记忆系好了蝴蝶结,脑子在这一刻也终于转动起来,“你们觉得,我会丢下你们?” 诸伏高明扭头避开了对方的对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望月晴真用酒精湿巾擦拭着双手,低着头认真清理脏污的青年没有注意到旁边两兄弟奇怪的对视,“我无法承诺永远,但我能保证在你们成年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 上一秒眼神愧疚的青年下一秒就恢复成平视的模样,望月晴真笑着承诺自己一定会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叔、叔叔,”诸伏景光艰难地喊出了这个称谓,随后嫌弃这样说话慢的他用上了纸笔,‘长大后也不能一直陪着我们吗?’ 只把这句话当作小孩玩笑话的望月晴真带着属于大人的成熟的笑容拍了拍对方的头,“长大后啊,说不定你们还要嫌弃我一直跟着你们呢。” 他才不会呢!诸伏景光气鼓了脸颊,想要争辩些什么的他被哥哥诸伏高明拦下。 今天这样已经足够了,景光。诸伏高明沉稳的目光放在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望月晴真身上,对方正起身去厨房丢垃圾,在这小片空挡内作为哥哥的少年呢喃道,“过犹不及。明操必胜之数,以治必用之民。” 他们还有时间。 望月晴真突兀的打了个喷嚏,他捂着鼻子认真思考究竟是谁又在搞事,森师兄?猎犬?太宰?还是组织里那个讨人嫌的朗姆?还是那个神神秘秘的齐木? [咖啡果冻:不是我。] 啧,超能力者。 对于自己被听了心音一事已经放弃挣扎的望月晴真随手把短信删除,清理手机内存的时候他想起自己似乎还要跟伯父伯母聊一下降谷零‘收养’的事情。 “公关官~~”望月晴真掏出了另一部黑色翻盖手机,拨通了里面平平无奇的一个电话,“帮我做点事情如何。” “诶?为什么找你?当然是因为公关官你的能力强大。”用着外语和对面交流的望月晴真话中带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电话那头正在国外和中原中也出差的公关官,手机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小上司灼灼目光正盯着自己手中的手机。直到上司视线转移不再盯着自己,公关官这才默默把手机放进了西装兜里。 一脚踢飞偷袭的敌人,中原中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扶着自己头上的帽子,他插在兜里的手此时正期待的握着自己的那部新手机,老师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在福利院时,自己可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带着手下连续抵挡了多波敌人进攻的中原中也两眼无神,凭着本能回应攻击,他还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吗? 为什么这么久了老师都不打一个电话?连不怎么熟悉的公关官都收到电话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望月先生是来找公关官帮忙的?”阿呆鸟啧了一声,上前几步走到中原中也身旁说道,虽然不是很理解每个从福利院出来的人对福利院院长深厚的情感,但现在作为一个前辈他觉得应该帮助一下这个后辈。 公关官同样凑了过来,他解释刚才那通电话,“望月先生来找我是希望借我的人脉联络上东京的要员,并不是私人电话,中也。” 想起自己与东京并没有什么往来,主要关系网都在国外,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沮丧就想起望月晴真的福利院在横滨,主要活动范围也是在横滨,那为什么一个与横滨息息相关的人如今在找别人借东京的关系网? ——因为这个人要离开横滨了。 11、第十一章 诸伏一家的家庭危机就此落幕,但打碎被子还踩了一脚玻璃渣的诸伏景光当晚被哥哥和叔叔好好教训了一顿,被惩罚着吃掉了一大碗健康营养的绿色蔬菜。 小景光:x_x要成兔子了 因为养伤所以在家休息的诸伏景光有好几天没去学校,也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从每天给自己带来家庭作业的降谷零口中听到一些消息。突然有一天比往常还要高兴的降谷零和一个长发小女孩一同来到了家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对夫妻。 “zero?”诸伏景光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研读着哥哥诸伏高明给他拿来的历史书,他扶着沙发的扶手给自己的小伙伴腾出位置。 “hiro!”降谷零兴冲冲地来到厨房给自己带来的客人倒上热水,他坐在了诸伏景光身边,“这是宫野明美,也是我的好朋友!”他指着文静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介绍。 在介绍到那对夫妻的时候,望月晴真从门外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生活用品。没想到一抬起头能看见家里有这么多客人的望月晴真愣了一下,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降谷零,“零?” 降谷零站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为双方介绍,“叔叔,这是之前一直很照顾我的宫野医生。” “宫野医生,这就是准备收养我的诸伏叔叔。” 双方互相礼貌的问好,平时都只是听降谷零口述第一次见到对方的他们都有些拘束。望月晴真把三个小孩都打发到楼上去玩,他坐在沙发上和宫野夫妇聊着降谷零的近况,“零最近都是在我这里生活,有景光作伴他也不孤单。” “难怪最近没看到零君来诊所治疗伤口了。”宫野艾莲娜盯着望月晴真的脸若有所思,她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容幸福,“这样我离开这里也能放心不少。” 望月晴真注意到宫野艾莲娜的小动作,以及她旁边宫野厚司幸福的微笑,他了然于胸这是零哥与宫野家断掉联系的开始,他记得宫野夫妇就是去了组织做医药一年后在大火中丧生。对此有些小想法的望月晴真想再尝试一次拯救行动,“你们打算离开了?零那孩子还不知道吧?” 宫野艾莲娜和宫野厚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与降谷零关系更好一些的宫野艾莲娜回复他,“本来还很担心零君之后的生活,但是有望月君照顾他,零君能生活得更好。”笑容如天使一般的金发女人弯了弯眼眸,“因为能感受到望月君对零君的爱呢。” “我们接到了一个集团的邀请,要去往他们安排的地方研究药物,本来还很担心零君以后要是又跟别人打架了怎么办,现在看来我们也能放下点心。”宫野厚司接过了自己妻子的话,本身被称为‘疯狂科学家’的他对于那份邀请感觉到了奇怪,但是为了他的妻子还有女儿,为了一家三口的生活他必须做好打算,“如果我们在那边稳定后有空,两家多走动走动也未尝不可。” “当然可以。”望月晴真笑着回答道。 晚饭两家人是一起吃的,在这期间诸伏景光也和宫野明美熟悉起来,三个小孩子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因为得知自己年长于宫野明美,第一次做哥哥的诸伏景光对这个乖巧文静的妹妹十分照顾,看得中途回来的诸伏高明会心一笑。 诸伏高明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孩子,被委派了看好弟弟妹妹的任务,但三个小孩都不是闹腾的熊孩子所以最后诸伏高明拿着三国坐在房门口看着他们玩耍。 临走时被告知宫野夫妇离开消息的降谷零还来不及悲伤,就得知等宫野夫妇安顿下来他可以去看他们。降谷零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叔叔望月晴真,望月晴真拍拍对方翘起来的鬓发,“当然可以去,零。” “好欸——!”降谷零兴高采烈地跑回了房间,想要和自己的好朋友诸伏景光分享这个好消息。 见过了对于降谷零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宫野夫妇,又从降谷零的亲生父母那里得到了抚养的权利,望月晴真已经确认自己这段时间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在诸伏景光脚伤痊愈的那天他在家里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 “大家,我们去神奈川玩几天吧!” 正巧周末没课,作息正常的诸伏高明满头问号,他放下手中装满牛奶的杯子,脸色严肃地盯住了在场唯一的成年人。他清了清嗓子,发出仍然青涩毫无威严的声音,“叔叔,老实交待,你的钱哪里来的?” ? 是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同时也是每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工作的望月晴真:…… “学校、日常生活都要花不少钱,叔叔在家也不工作,”诸伏高明忧心忡忡,脸上充满了对这个家的未来的担忧,“就算是存款也有花完的一天,叔叔要学会节约。” 另外的几具身体在打工赚钱,以前赚的钱也足够正常一家四口富裕生活,目前主业是养孩子的望月晴真沉默,“……我存款有很多。” “那也不能乱花,要是花完了叔叔以后怎么办?”诸伏高明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教训着四处乱花钱的叔叔,“我长大工作了肯定会养叔叔,但是叔叔也要要目标有计划的去花钱,不能”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诸伏高明被望月晴真亮出来的余额惊到,以至于没有躲开来自叔叔的熊抱。自认为已经独立长大的少年被叔叔抱住,柔软冰凉的脸颊在诸伏高明的脸上蹭着,害羞的少年推拒着自己的叔叔,“叔、叔叔!!” 真可爱啊,高明。 记忆中只有几面之缘的长野警察被眼前的小少年取代,望月晴真顺着对方的力道松开手,“那高明我们去神奈川玩吧!” 一副大有对方不同意就再抱上去的表情。 诸伏高明默默地挪开视线,点了点头。 叔叔……也好可爱。 —————— 决定了去神奈川游玩的一家人花了一个上午收拾好行李,下午他们通过乘坐电车来到了神奈川。因为这趟旅行是为了让三个孩子放松,望月晴真选择了当地名声较好的民宿,临海的小别墅后面就是金灿灿的沙滩,蔚蓝的海水随着风浪冲上沙滩。 民宿后面的区域是私人海岸,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望月晴真接过行李就把三人赶去沙滩上玩。脱了鞋子在海边漫步的降谷零捂着嘴偷笑,他看着因为伤口被哥哥禁止下海的诸伏景光,笑着踩了一下奔涌而来的海浪。 “zero!”诸伏景光不满的撇嘴,他的伤口明明都好全了为什么还不能下海! 悄悄看了眼在不远处晒太阳的诸伏高明,诸伏景光手指压在自己嘴上小声得嘘了一下,“不要、吵到、哥哥。”我们偷偷去海里玩一圈。 看懂对方意思的降谷零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朝着诸伏景光招手,示意对方快点过来。 偷偷脱下鞋子向海边走去的诸伏景光,在脚底沾上海水前被身后响起的少年音吓了个正着。晒太阳的诸伏高明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得注视着调皮的弟弟,“景光,不准去。” “噢。”诸伏景光垂头丧气,乖乖的拎着自己的鞋子回到了哥哥身边,无事可做的他坐在沙滩上开始玩沙子。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降谷零也悻悻回到了沙滩上。 望月晴真来的时候就看见两只沮丧的猫猫在堆沙堡,旁边诸伏高明在遮阳伞下闭目养神。带来了更加丰富的玩具,望月晴真把东西交给了两个孩子,自己躺在另一张躺椅上。中间的圆桌被放上了几瓶未开封的水,把两个小孩支去抓螃蟹的望月晴真无奈开口,“刚才发生什么了,景光看起来那么委屈?” “景光伤口才好,踩了海水会引起感染。”诸伏高明嫌弃太热解开了衬衫上面的扣子,他拿水的时候发现叔叔还穿着整齐,脸上也不见一丝汗水,“叔叔,你不难受吧?” 他开始担心叔叔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听见诸伏高明的问题,望月晴真低下头看着自己数年如一日的白皙皮肤,拿出了万用借口,“没关系,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听见这句话的诸伏高明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叔叔,在望月晴真看过来前他又转移视线看向了两个小孩。大概是因为两位大家长都在这里,这下子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不敢再偷偷耍小心眼,他们规矩的走在海浪外寻找沙地里的螃蟹,偶尔发现在礁石旁的也是由降谷零脱了鞋子去抓。 很快两个小孩带着满满一桶大螃蟹回来。 满载而归的降谷零激动的脸色通红,他向叔叔和哥哥炫耀着他们的战果,“这边海岸螃蟹好多,我和hiro抓了很多呢!” “是啊,不过还是。”zero抓的多。诸伏景光的话说着说着时常就断了,这是语言功能紊乱的后遗症,这几天一家人都有在好好锻炼诸伏景光的语言能力,但依旧会时不时出现这种状况。 这种时候就轮到降谷零出场了。 降谷零一副小翻译官的模样,“hiro的意思是我抓的多。欸——?明明hiro也抓了很多嘛,hiro的视力真的很好,总能很快发现埋沙的螃蟹。” 不知道为什么,望月晴真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12、第十二章 横滨拔地而起的五座高楼里,匆匆归来的战斗人员在中心大楼的顶层面见了港口mafia的boss,他们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半跪下去。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飞镖,精心制作的桌上摆放着一份文件和两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金色长发的男人牵着三个孩子。男人短暂的把目光投向提早回来的他所器重的手下,“中也君,你和旗会的人这次办事效率出人意料啊。” “首领。”中原中也低垂着头颅,他如实的把这次行动提早回来的原因禀告男人,不敢有一丝隐瞒。 男人苦恼的敲了敲桌子,反而对中原中也这次果断的行动予以了赞扬,“这点做得不错呢,所有胆敢冒犯mafia的人,一律都该视作敌人。不过中也君,你回来的原因不止这样吧。” 他似乎很肯定,中原中也还有其他理由支撑着他这么早就跑回了横滨。 “……是的,首领。”中原中也不敢过多隐瞒,他如实交代了自己的动机,“我听闻院长想离开横滨,所以一时冲动才。” 小师弟走的时候没告诉中也君吗?森鸥外一瞬间脸上闪过惊讶的情绪,他飞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是那深不可测的港口mafia首领,“事实上,”他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晴君离开横滨已经小半月了。” 中原中也:?! “他没有通知你吗?”森鸥外同样一副疑惑的表情,在自己的得力手下面前开始狂戳师弟轮胎,“中也君身为晴君最喜欢的学生,按理来说应该会通知,难道是因为有了其他更喜欢的孩子吗?” “或许可能是忘记了?毕竟晴君带出来的孩子那么多,偶尔漏了一两个也有可能。” 看热闹不嫌大的森鸥外面上作出一副为属下考虑的好上司模样,心里的坏水那是咕噜噜的冒出来,“中也君?你没事吧?” 如果用漫画形式来表示中原中也现在的心情,大概现在整个人都石化成黑白石像了。一同来面见森鸥外的公关官抽了抽嘴角,他用手肘捅了捅中原中也对方依旧僵硬着。 好吧看起来中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公关官无奈。 见下属被沉重打击到,森鸥外也不再继续坑害自己的得力手下,他挥退了两人。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后,从隐藏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金发的小萝莉,女孩的红色洋裙扬起优美的弧度眨眼间就来到了森鸥外旁边。 熟练的拿起桌上照片的女孩跑到了宽敞的落地窗前,举起照片穿透阳光观察着照片上的人,疑惑的嘟起嘴巴的女孩突然惊喜地蹦了起来,她小跑着扑到了落地窗上,肉乎乎的脸颊贴着冰冷的玻璃,“是晴酱!晴酱在附近对不对啊,林太郎?” 站在她身后的森鸥外捧着脸感慨女孩的可爱,“晴君没有回来,不过他现在在离横滨很近的地方。” “那我想出去玩!” “爱丽丝酱~想去哪里玩呢?” “林太郎,我想去神奈川!” 阿嚏——! 神奈川的普通街道上,望月晴真捂着自己难受的鼻子,他手中还提着一个斜挎包。身体很好从来没生过病的望月晴真一脸不解,他怎么会感冒? 还想深究下去的望月晴真被走在前面的孩子声音吸引,因为那几个孩子都是他认识的人。挎着包的望月晴真顺着声音来到孩子们身后,他看见了两个熟小孩,一个黑色卷发手中还提着花篮,此时在与降谷零争吵,另一个紫色眼眸一手花篮一手拉着自己的幼驯染,正试图劝阻幼驯染,诸伏景光也在降谷零身边拉着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望月晴真扒拉开两个小孩,他站在中间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看向对方的视线,“怎么和别人吵架了,零。” 降谷零嗫嚅着喊了句叔叔后就不再说话,他扭过头不敢看望月晴真,但是望月晴真能清楚看见对方红透了的耳尖。 “叔叔。”诸伏景光拉住望月晴真,他写下了两个人发生争吵的全部过程,他脸上是没藏住的笑容,“害羞了zero。” 望月晴真看着上面写着的吵架过程,只觉得这比当初两人在警校打了一架的原因还要离谱,不过松田和零哥初次见面是不是都得打一场?上次打掉了一颗假牙,这回他要没阻止是不是掉的就不是假牙了?? 扶额无奈摇头的望月晴真转过身面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率先向认识的萩原研二打招呼,“是第二次见面了,小朋友。” 萩原研二显然记得这个长相漂亮的叔叔,他还记得自己上次把偷偷学的打架技巧模仿给了小阵平,之后两人揍那些欺负松田阵平的坏小孩时可没少用这招。他拽着自己的小伙伴跑到了望月晴真面前,开朗的小孩踮了踮脚尖,“叔叔好久不见,非常感谢叔叔上次救了我和姐姐!唔……”左右看了看的萩原研二从自己的花篮里取出了一小枝紫色的花,“这个送给叔叔吧。” “紫色的绣球花?”望月晴真从自己的知识库里翻出了对应的花卉知识,他认出来萩原研二送给他的是绣球花的一种。 “因为紫色的绣球花象征着永恒和团聚,研二希望叔叔能和自己爱的人长长久久在一起呢。”说完萩原研二朝着望月晴真眨了眨眼睛。 因为年纪还小,长大后充满魅力的wink如今做起来反倒是让萩原研二显得更加可爱,望月晴真被自己同期的小时候可爱到了,“小朋友是在卖花吗?”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愉快的和望月晴真交流起来。 被拉着没法离开的松田阵平四处乱看,他的目光突然被望月晴真身后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吸引,注意到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幼驯染,松田阵平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 该不会是因为叔叔被抢走注意,所以才一副想要刀了hagi的表情吧?! 你们是小孩子吗——!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小孩子。 想通了一切的松田阵平觉得应该拉自家幼驯染一把,免得对方被其他的小朋友刀了,他扯了扯萩原研二,“hagi,你不会忘了我们还要卖掉这些花吧?” “啊对对对,”萩原研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么叔叔再见,我和小阵平去卖花了!” 目送着两个小孩结伴离去,望月晴真摸了摸怀中绣球花的花瓣,他想起自己处理完组织的事情离开横滨后,因为记得松田阵平的的父亲曾被冤入狱所以他出来后就去调查了松田阵平一家。 很遗憾,他来得太晚了,松田丈太郎已经查明嫌疑被释放,但周围的流言碎语并没有放过松田一家。松田阵平也被周围的孩子孤立,只有萩原研二仍旧和他一起玩,望月晴真明白此时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只能将目标放在了剩下的几个同期身上。 ——但似乎他什么也没阻止成功。 班长伊达航与父亲产生误会,在进入警察学校后想要变得更强去贯彻正义,直到后来才与父亲和解;诸伏景光是为了调查幼时父母死亡案件所以进入警察学校;松田阵平想要揍那个冤枉了父亲的警视总监,萩原研二为了一份永不失业的工作;降谷零是想要寻找宫野艾莲娜。 但是现在,伊达航与父亲仍旧产生了误会,诸伏景光的父母没有死于外守一却死在了第二天的入室抢劫,松田阵平的父亲依旧被冤枉,宫野艾莲娜为了一家人的生活选择加入乌丸集团研究药物。 望月晴真想起了那天齐木楠雄说的话,难道命运真的不可逆转?还是说命运得到了神明的助力,真正阻止自己的是那高天原? 他也许该去那里看一看。 “叔叔?”降谷零扯了扯突然愣住不动的望月晴真,“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之前给你们买的饮料落在店里了。”望月晴真拍拍两个小孩,叮嘱完他们要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后,他转身向来时的道路走去。 金发青年的身影渐渐被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掩盖,这条街上的行人突然增多了,同样多起来的还有车流。这让原本想要跟在叔叔后面的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的便利店门口等待着叔叔的回来。 而望月晴真走了有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将手中的绣球花递给了身后一直踩着他的步伐前进的小女孩,“好久不见,爱丽丝。” 爱丽丝抱住花,摘下了一小朵插在发间,笑容甜美的女孩歪了歪头,“好看吗,晴酱?” “很好看。” “那……是永恒还是团聚呢。”爱丽丝无机质的蓝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金发青年。 望月晴真拨动着绣球花,缺少了一朵花后绣球花看起来也与一开始没什么区别。 两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爱丽丝陷入对青年的失望,以为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她听见了青年的声音。 “是团聚。” 13、第十三章 在度完一个完美的周末假期后,诸伏景光回到了学校,因为每天放学后降谷零都会和一起学习学校的新知识,所以一回来就面对小测的诸伏景光成绩依旧稳稳保持在班级前列。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规的三个孩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这也让望月晴真有时间前往一个重要的地方。 并不是很想去那里,但身为两人唯一的联系,齐木楠雄出现在了望月晴真面前。 “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齐木楠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点心,熟悉的点心样子让他愣了一下,“咖啡果冻?” 想起来……? 背过身整理身上行装的望月晴真没有注意到对方莫名的眼神,他调整着腰间两把长刀的位置,一边回答齐木楠雄的问题,“咖啡泡多了就用来做甜点,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啊。 齐木楠雄收起密封包装好的果冻,他脸上仍旧维持着平日里的表情,在得到望月晴真准备好的答复后发动瞬间移动,带着人来到了某个地下实验室里。在那里,一个金发青年正站在一堆高精密的仪器前操控仪器计算着什么,听见有人来了也没回头,“机器已经调试好了,但就如一开始所说,你必须进去亲自重启机器。” “麻烦空助君了。”望月晴真熟门熟路的走向那个存放着仪器的空旷场所,站在大门前他想起了与齐木兄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彼时运用时空转换器回到过去的他刚刚落地,就被世界盯上,投放出来的检非违使一个比一个强大,望月晴真也不知道自己拔刀消灭了多少,只记得检非违使仿佛杀不光一样,上一个化作飞灰就会有下一个顶替。他在那里战斗了很长时间,即使是他在经历了高强度战斗后也有些吃不消。 就在那时,齐木楠雄出现了。 对方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盒子,似猫非猫似人非人,齐木楠雄按下盒子上的按钮后,检非违使被盒子里传出的声波消灭,也没有新的检非违使出现。 他被救了。 而齐木楠雄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世界的抑制力吗?” 他那个时候回答了什么来着? 是……知道。 虽然说法有些不同,但被灌输了时间溯行军、时之政府与刀剑男士概念的自己还是知道一个时代停留过久,就会触发检非违使。一周目的自己并没有碰见这些,反倒是第二次回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立刻吸引来不少检非违使,他对此充满疑惑——可惜这些并不是该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的话题。 现在想来,自己的内心话早就被齐木楠雄听了去,所以之后才会提出合作吧。 并不是,现在依旧能听见对方心里话的齐木楠雄视线挪开,自从知道自己能听见心声还是超能力者后,他就越来越不在意这些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齐木空助摁下了放着那个重要机器的房间大门按钮,在望月晴真进去前他看起来‘好心’地说了一句,“可别死在里面,望月君。” “当然不会。”缓缓吐出口浊气的望月晴真双手一同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踏进门前他想起还在学校里好好上课的三人、在横滨坚守着的老师和师兄们,“还有人在等着我。” 所以不会死在这里的。 当望月晴真走进房间,大门随之落下,齐木兄弟只能在大屏幕前观察着里面的状况。屏幕里的望月晴真完成了重启的工作,但是机器关闭那一刻仍旧放出了不少检非违使,此时正陷入激烈的战斗中,齐木空助操控着监控躲避攻击顺带录下了检非违使的相关数据,他猝不及防的开口询问自己的弟弟,“神明对于楠雄来说,不是难事吧。” 所以为什么要让望月君来拜托自己增加一个隔绝神明的功能。 “我和他现在不熟。”齐木楠雄回答道。 “曾经那么要好,现在这么生疏。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一些惹人厌烦的虫子。” ? “什么虫子?”迅速解决战斗的望月晴真有些奇怪,他拔下死死咬住自己手腕的骨蛇,一个用力便将骨蛇碾成了烟尘。刚刚出来的他并没有听全两人的对话,所以对齐木空助最后的‘惹人厌烦的虫子’提出了疑问,“实验室里也会有虫子吗?” 刚刚完成一场战斗的望月晴真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口,就连穿过来的衬衫西裤都仍然完好无损,只有最外层的深色披风上被敌人划破了几道口子。 齐木楠雄冷淡的站在旁边,但当他瞥见自己哥哥脸上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后,齐木楠雄心中警铃大作,连个解释都没给出拉着望月晴真瞬移回了对方的住处。 “被躲掉了啊。”齐木空助一点也不遗憾的说着。 3年后 长高不少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背着吉他包从排练室里出来,脸上正在逐渐褪去稚嫩的两人已经能初见未来的模样。诸伏景光正笑着和降谷零说些什么,蓝色的猫眼也因为昂扬的情绪微微眯起,他们路过了一个街边公园。 “你在找一个近些年搬过来的男人?”公园里面传来妇女的交谈声,她们正在和一个穿着死板西装的人说话,“近些年来搬来的人很多,你这样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穿着西装打扮看起来就像是在政府机关里工作的公务员,那人年岁不大口才也还好这才能轻易的和陌生人搭上话,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本来没在意,直到下一句的到来,“我找的是一个金色头发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想找到他!” 金发、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诸伏景光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这个描述听起来很像是叔叔,叔叔长得年轻但是从小就和叔叔生活过的诸伏景光知道,望月晴真的年龄并不像面容那般年轻估摸着算来正好四十多岁。 难道是在找叔叔? 想要在多听一些消息的诸伏景光拉着降谷零躲了起来。 降谷零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小声询问诸伏景光,“hiro?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个人找的好像是叔叔。” “哈?叔叔有四五十岁吗?”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望月晴真年龄的降谷零瞪大了眼睛,被这个消息震惊到的他口无遮拦,“叔叔居然有这么老了吗?” 下一秒诸伏景光凌厉的眼神杀来。 “zero,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降谷零捂住了嘴巴,在幼驯染的视线下弱弱缩成一团,“我是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告诉叔叔这个消息?” 诸伏景光觉得对方说得对,两个少年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在没有引起公园里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回到了家。家里同样处于放假的诸伏高明手里拿着新版的文学集,坐在沙发上阅读着书籍,旁边移过来的小桌子上放着切好的水果与饮料。 诸伏高明听见开门声眼神从自己的书上挪开了一会,他看见急急忙忙跑回来衣衫凌乱的两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景光、零?” “高明哥,叔叔呢?”降谷零四处看了看也没看见总是在一楼待着的望月晴真,他便从厨房里的冰箱取出了两瓶冰饮给自己和hiro。 说起望月晴真,诸伏高明目光斜睨了一眼沙发,“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 降谷零把这句话当成了每日谜语开始猜起来,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是说叔叔就在家里,但是是在一个隐秘的他们很难发现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是…… “在这里啦,zero。”诸伏景光捂着嘴偷笑,他站在诸伏高明旁边的正巧背对着他们的沙发前,手指了指倒在沙发上的望月晴真,“叔叔?叔叔你醒着吗?” 颤颤巍巍举起手的望月晴真眼下一片青黑,他精力不济地扶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留出一部分位置给刚回家的两个人,“光酱、零酱,怎么了?”现在很想躺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的男人努力打起精神听自己侄子说话,内心却开始给那些惹是生非的人扎小人。 今年是什么幸运年吗?都挑今年搞事!!身负多职的望月晴真咬牙切齿,那边横滨还在处理组合留下来的烂摊子,这边组织就开始拿着自己给出的无关紧要的情报开始侵入横滨;那边在和横滨政府那群家伙打机锋,这边又开始调职进入行动组;那边死屋之鼠挑动着福利院的立场问题,这边组织和死屋之鼠达成合作。 已经通宵好几晚处理多份事情,同时还要上演几出自己打自己的表演的望月晴真很想把事情都抛给自己的老师或者师兄,但为了避免之后的师门矛盾他只能就此作罢。 “叔、叔叔?”诸伏景光被望月晴真狰狞的表情吓到,磕磕绊绊地喊着对方。 嗯?刚才光酱说啥了? 望月·完全没在听·晴真心虚的挪开视线,“抱歉抱歉,刚才走神了,光酱说了什么?” 诸伏高明合上书籍,为望月晴真做作了解释,“景光说,公园里似乎有人在寻找您的住所,看起来像是个公务员。” “这事啊,没事没事,他们不是在找我。”望月晴真面上一片淡定,语气也跟平常一般没什么两样,他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后就把三个少年打发去各做各的事情。 直到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存在后,望月晴真丢下碎成两半的钢笔。 烦了,毁灭吧。 14、第十四章 从诸伏景光那里得知有人在寻找自己,望月晴真这几日出门都戴着渔夫帽和墨镜,金色的长发也藏在了帽子里。这种打扮本来应该是很明显的,但说来也凑巧,有个剧组在附近拍摄应邀而来的明星都是这种打扮,如此一来望月晴真的打扮反倒稀疏平常了。 只不过每天这样掩饰身份,家里的两个孩子反倒开始怀疑起来。 诸伏景光在厨房里帮衬着望月晴真准备餐食,手中的菜刀划开食材,在望月晴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说话了,就像是平日里和家人聊天一样寻常,“那些人果然是在找叔叔吧。” 刚把豆腐下油锅的望月晴真动作一顿,他笑着回复对方,“光酱是在说前几天那个公务员吗?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那叔叔这几天为什么装扮这么齐全,平时叔叔不是最不喜欢戴帽子吗?”诸伏景光指出了对方生活习惯上的改变,他对此充满着疑惑与不解。 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也算了解彼此,诸伏景光他们都很清楚叔叔的生活喜好,就像是叔叔也清楚他们的一样。向来不爱戴帽子的望月晴真怎么会一连戴几天的渔夫帽,还这么巧合的是在那天得知有人在找四五十岁金发男人之后。 “那个是因为……”望月晴真刚想说出什么,还没等重要的关键原因说出来一副恍然惊醒的表情,他朝看着自己的诸伏景光眨眨眼,表情神秘,“等会到客厅里才能告诉大家。” 诶?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诸伏景光一头雾水,想着等会就能知道便也不再追问,正准备收回视线认真备菜的他突然注意到望月晴真手里的调料汁,正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叔、叔叔!你又在做什么啊?!” 望月晴真看着自己手里的调料碗,又看眼刚炸好的豆腐,“做臭豆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很不对劲——! 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发现的诸伏景光捂脸,高明哥、zero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叔叔! 诸伏景光会进入厨房给望月晴真打下手的起因并不是因为望月晴真做四个人的饭忙不过来,而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想再去尝试一些不那么符合霓虹人口味的菜肴了。家政课在及格线上飘的降谷零和诸伏高明不是合适的进入厨房人选,这个重担自然落在了诸伏景光身上,有诸伏景光不着痕迹的阻挠后,他们平时的菜肴正常不少,但偶尔还是会发生三个人对着某盘菜无语凝噎的情况,就像是现在—— 诸伏高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坐在餐桌前,散发着臭味长相还行的豆腐菜肴在餐桌上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降谷零控诉的视线投向了诸伏景光,hiro你怎么没拦住叔叔? 说话说得忘记了,诸伏景光心虚地挪开视线。 坐在位子上不动如山的诸伏高明打开了自己的文学书作掩饰。 “你们怎么不吃?”望月晴真端着最后的菜出来,他看着餐桌上没人动筷子有些疑惑,“你们平时不是很喜欢我做的菜吗?” “因为叔叔还没来,在长辈上桌前动筷子是很不礼貌的。”诸伏高明淡定的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长幼有序,应该叔叔先吃。” 高明哥真棒!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时松了口气。 ? 可是以前你们也不讲究这个啊。望月晴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中间的臭豆腐,他放下最后的盘子自己坐在了降谷零身边,“好了好了,别讲究那些快吃饭吧。” 三人拿起筷子,夹取了除了臭豆腐以外的菜,望月晴真撑着脸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零酱光酱高明,怎么不吃中间的菜呢?” “是叔叔做的不符合你们口味吗?还是你们吃了这么多年我做的饭,开始厌倦叔叔了?” “唉还是在外面有了更好吃的店,所以开始嫌弃叔叔做的糟糠饭。”望月晴真说完半捂着脸,指缝中露出的眼睛里充满着难过的情绪。 降谷零第一个开始慌,他立刻伸出筷子夹了一个臭豆腐进碗,用着毅然决然的表情吞下了这块豆腐,“很呕、很好吃的叔叔!” 努力让自己不把这块浸满了臭味的食物吐出来的降谷零强撑着笑容,有了他作表率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不得不同样夹一块下肚,但是两兄弟的反应和降谷零完全不同。 “咦,虽然闻起来……但吃起来很香。”诸伏景光率先接受了这道新菜,意犹未尽的他在降谷零震惊的注视下又吃进去了几块,“所以zero你为什么?”一副反胃的表情? 降谷零:?不敢相信地又去看诸伏高明。 “知其一,不知其二。”诸伏高明同样能接受菜的味道,他再次伸出了筷子,“虽然闻起来不尽人意,但是味道倒是不错。果然凡事都应追根究底,不能被外在所迷惑。” 降谷零:所以只有我觉得很难吃吗?? 望月晴真一副就该如此的表情,脸上哪还见刚才悲伤的模样,我就说哥哥以前很喜欢吃这东西,他的两个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他自己不管做了多少次这个菜还是很难接受这个味道啊。 酒足饭饱,负责收拾碗筷的诸伏高明和降谷零正准备收拾,就听见望月晴真说,“我中奖了。” “之前街上抽奖我中了一等奖,可以去友枝町游玩还附赠了那边的夏日祭门票,所以这几天我才会戴着帽子出门。” 望月晴真拿出了自己中奖得到的奖劵。 诸伏高明接过奖劵仔细查看,发现的确是家附近的奖品店里的东西,奖劵上也写着‘家庭游’。翻到奖劵后面的备注,一个家庭游的人数最多是六人,只负责一周的住宿和夏日祭门票,其余行程项目需要自费。 诸伏景光从诸伏高明身后探出脑袋,他的脸上是对这次家庭游的憧憬与喜悦,“哥哥他包住宿和门票,其他活动我们稍微克制一点应该也不会有很大开销吧?” “还有夏日祭活动,我和hiro可以摆摊卖唱赚点钱。”另一个小脑袋也从诸伏高明身后冒了出来,降谷零提出新的赚钱思路。 望月晴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给了三人一人一个暴栗,“唯一的成年人还在呢,就算赚钱那也是我去,小孩子还是乖乖读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更何况,我又不是真的没钱,你们怎么总担心会没钱?” 因为叔叔你之前都不去上班啊,捂着通红的额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内心默默吐槽着。 诸伏高明揉着被敲击过的额头,把奖劵还给了望月晴真,“君子不立于危墙,若是等真的没钱的时候再来想赚钱的事情,是会很匆忙的。” “明天早上出发,今晚记得收拾行李哦。”被深深不信任的望月晴真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他目光着重放在两个十岁小孩身上,“谁要是成年前敢偷偷去打工赚钱,我就当众打他屁股。” 被着重威胁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挺直了脊背,他们光是听到那个惩罚就羞红了脸,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却被当作小孩子一样打屁股……是想当天就逃离地球的羞耻感。 虽然没被威胁,但感觉最后一项惩罚是针对自己的诸伏高明默默挪开视线,要不他去把书店里的兼职辞掉吧,要是当着弟弟们的面被打屁股,身为哥哥的威严就真的全部都不在了吧。 诸伏高明/诸伏景光/降谷零: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15、第十五章 “友枝町站到了。” 温柔的广播站播报声响起,电车在站台前停稳,上下客的车门缓缓开启人流有序的涌出电车。 匆忙向车厢跑去的高中生们听见了周围一同上车人的小声惊呼,他们好奇地瞥了眼发出声音的陌生人,却发现所有人视线都聚焦在同一处。顺着目光看去,视线终点是一个容貌俊秀留着长发的男人,灿烂的长发被红色发带缠绕束缚起来,同样颜色的眼睛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牵着的孩子。 男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少年,黑发的少年同样长相清秀,他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焦点正在转移,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的少年拉起男人以及另外两个孩子动作迅速的离开了站台。 高中生们恋恋不舍的目光逐渐收回,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电车关门的铃声响起,连忙挤过人流蹿进车厢。 而刚刚引起骚动的几人已经出站,他们站在友枝町的街道上正对着路线图寻找酒店的位置。年纪最大的那人在几个孩子强硬的要求下带上了黑色口罩,小一点的黑发男孩靠着路边的桩子感慨道,“叔叔真得很吸引别人目光啊。” “高明哥也不差啊,路上不是也有不少人偷看。”另一个差不多大的金发男孩回着话,他凑到黑发男孩耳边小声说着,“我有听到那些大姐姐们说高明哥眼睛很好看呢。” “我觉得光酱零酱再大点也会很吸引女孩子目光哦。” 金发男孩听见这话不服的辩解道,“hiro的猫眼肯定比我更受欢迎!学校里都已经有粉丝后援会了,我为了hiro还特意混进去当了会长!!” 诸伏景光听见这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控诉着自己的幼驯染,“zero你都没告诉我!” 糟了!降谷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秃噜把什么小秘密说了出来,他视线不安地转了转连忙想了个借口,“我、我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借着hiro的名字干坏事!!” “哼,勉勉强强原谅你了。”诸伏景光别别扭扭地扭头哼了一声,在降谷零看不到的视线盲区,诸伏景光一改刚才的神色整个人心虚不少。略微有些心虚的诸伏景光盯着脚下的地板,目光在地上的砖块上挪动,但这在降谷零眼中反倒是对方还没原谅自己的样子。 糟了!他该怎么跟zero说你也有个粉丝后援会,还那么凑巧的我也是你的后援会会长?不过要是zero知道自己有个粉丝后援会,肤色都挡不住脸红吧。 两个正互相别扭的小孩明显忘记了,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大家长。 听着两个弟弟在这里互扯后腿,诸伏高明无奈的看向在场唯一靠谱的也是看戏看得最起劲的大人,“叔叔,你不管管他们吗?” 看得正开心的望月晴真无辜回望,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糖果放在诸伏高明手中,“边吃边看,别饿着了。” 看戏的时候怎么能不来点吃的!没有其他消磨时光的零食,吃糖应该也可以? “就他们自己不知道,小林老师在期末家长会时已经说了这件事。”望月晴真笑得十分开心,他嘎吱嘎吱咬着水果硬糖,“光酱是零酱的后援会会长,零酱是光酱的后援会会长,两人都把后援会经营的不错,隐隐有往校外发展的意图。” 反正他们两个以后要去当警察,提前练习一下如何打入敌人内部以及收集情报。 当然小林正雄的原话并没有那么委婉,小林老师就差没有把‘好好教育孩子,别弄得大家没心思学习’这句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而拿到手的成绩显示两小孩的确玩过头了,降谷零仍然保持着第一的好成绩,诸伏景光也依旧是班上的好学生,但与之前的期中测验相比两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成绩下滑。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望月晴真就不自觉的动了动手,他揉了揉手腕目光在两个小孩身上转了一圈,算了打孩子总归是不好的。对待孩子要认真教育,他当初把老师气成那样老师不也没动手,他要学习老师要有耐心。 “光酱,零酱,”望月晴真拍上两个小孩的肩膀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气氛,“我们该出发去酒店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吓得浑身一抖,他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望月晴真,又看了眼同样没什么强烈情绪的诸伏高明,自以为被大家长们放过的小孩松了口气,他们一人牵一个乖巧地跟着家长们朝酒店走去。 牵着降谷零的望月晴真站在十字路口前犹豫,原本按照路线图指引这条路直走再拐就能到达的酒店,此时因为前方道路封闭施工而无法通行。奖劵上的路线图也并未画出其他通行方式,望月晴真对着左右道路纠结起来。 左走还是右走?走后他们是不是该找个路口一拐? “叔叔?”降谷零踮起脚想要看路线图,无奈个子实在不高怎么都瞥不见那个路线图,“找不到路了吗?” 在发育期时个子猛窜如今已经快追上望月晴真身高的诸伏高明,此时站在望月晴真身后他也注意到了这段封闭的道路,诸伏高明眉头微蹙,“我们没有友枝町的地图,不如去找当地的居民问问。” “只能这样。”望月晴真四处看了看,这里离车站很近的确有不少人,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里哪些是熟悉道路的友枝町居民。 就在他们纠结为难的时候,有热心人过来帮助了他们。 “你好?请问你们是遇到麻烦了吗?”棕色短发的女孩还穿着学校的校服,她背着书包手中抱着一个橘色玩偶,她好心上前想要帮助看起来遇到了问题的四个人。 嗯? 望月晴真的目光从女孩脸上挪到了她怀中的橘色玩偶,在女孩紧张前他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重新回到女孩脸上的望月晴真注视着女孩的眼睛,墨绿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真挚的担忧,他一脸苦恼,“真是麻烦你了小朋友,我们一家是来友枝町参加夏日祭的。酒店的位置显示在这条路的前方,可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 “诶,这个酒店吗?”女孩注意到对方手中的奖劵,熟悉的酒店名字映入眼帘,她看起来比之前要松了口气,“我正好认路,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带路吧!” “那就麻烦你了。”望月晴真摁住想要说些什么的两个孩子,仿佛不经意间询问了女孩的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小朋友,总不能一直这么没礼貌的叫吧。” 女孩率先动身,她走在望月晴真前面一步远的地方,“我叫木之本樱,大哥哥可以叫我小樱的。”她摁住怀中的橘色玩偶,“大哥哥是和自己的弟弟们来参加夏日祭,不过要过几天夏日祭才开始,这几天大哥哥可以先去周围的游乐场、海洋馆玩!” 除了那两个地方,木之本樱还说了一些友枝町内景色优美的或是好玩有趣的地方。 “谢谢小樱。”望月晴真道谢完,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他指了指在后面走着的三人,“事实上,他们是我的侄子。我其实已经四十多岁,小樱该叫我叔叔才对。” 木之本樱:诶——?! 瞪大了眼睛的木之本樱不可置信,她仔细地打量着望月晴真的眉眼,对方面容年轻活力满满丝毫没有四十多岁的痕迹,“哥、啊不是,叔叔看起来很年轻。” 对年龄、外貌之类不是很上心的望月晴真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是因为不显老?” 说起来他是不是该调整一下面部状态,再这样下去会被周围邻居当作怪人看的吧?不过零酱好像二十九岁长得跟普通男高似的,他偷个懒不动脸应该也没问题? 降谷零打了个喷嚏。 降谷零看着和木之本樱有说有笑的望月晴真,微微侧脸和诸伏景光诸伏高明吐槽,“叔叔这个理由真的是认真想的吗?” 这种理由也就年纪小一点的会信吧,年纪大的谁信四十多岁的人长得和二十多差不多。 “现在勉强,以后就不行了。”诸伏景光看向自己的哥哥诸伏高明,他提出了一个想法,“要不以后我们在外面就不叫叔叔,不暴露我们之间的辈分关系?” “东京那边的人都熟悉我们,这样没有用。”诸伏高明略微思考了一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两个弟弟身上,“但是如果我们搬家到一个新地方,那里的人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叔叔的异常就不会被发现。” 但劝动叔叔搬家这件事情,只靠他们其中一个人是无法说服的,必须三个人一起。 三人对视一眼,感觉任重而道远,他们一定要在叔叔被人抓起来研究前搬家!绝对不能让叔叔被抓走!! 望月晴真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他摸了摸鼻子认真想了一下,这究竟是朗姆那家伙在骂自己,还是福地樱痴?或者是他的两位好师兄? 16、第十六章 在木之本樱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接下来的流程就很顺利,他们快速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在酒店开了一间家庭套房,几人也与木之本樱道谢分别。 木之本樱抱着橘色玩偶走出酒店,等那家酒店被远远丢在身后彻底看不见时,木之本樱捏住了玩偶的脸颊,“小可!!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被叫做小可的橘色玩偶突然自己活动起来,细长的尾巴因为脸上的疼痛一甩一甩,它挣脱开木之本樱的制裁在空中转了两圈,十分人性化的做出了嗅闻的动作。 “果然没错!”小可表情认真,它漂浮在空中向紧张看着自己的木之本樱说道,“这就是——” “蛋糕的味道!哎呦!” 被一拳制裁的小可捂住脑袋上硕大的包,“小樱你做什么啊!”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库洛牌,结果居然是蛋糕。”木之本樱扶额,在家的时候点心什么都没少过,小可怎么还是这么贪吃。 “小樱你说这个啊。”小可重新回到严肃认真的状态,它的目光看向酒店的方位,“不是库洛牌,是时间与命运的味道。而且那个男人身上有着时间魔法的痕迹,你要小心一点。” 初次上任魔法使的小女孩对各种魔法一知半解,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身边的小可讲解有关的事情,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时间魔法?与时间有关的魔法吗,难道可以让人回到过去?” “库洛里多曾经研究过时间,”小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它还记得当初库洛里多叮嘱过它们的事情,“时间魔法可是很深奥的!小樱你可以等长大后去研究去探索,但绝不能滥用!” 木之本樱愣住了,还在呆滞状态中的她被小可推着向家的方向走。吵闹着要吃蛋糕点心的封印之兽可鲁贝洛斯低下了头,库洛里多说过时间的交易只能用时间来交易,那个奇怪的男人看来进行了很长时间跨度的交易——时间魔法的痕迹过于明显了。 …… 住进了酒店套房的一家人很快就分配好房间,小一点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间房,剩下两个房间分别属于诸伏高明和望月晴真。公用的套房客厅是他们一起吃饭聊天的地方,今晚吃完外卖的四人互道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早早休息。 望月晴真在房间里查找友枝町的游玩场所,因为在友枝町待的时间比较长,并不希望另外三个人在酒店待上一整天的望月晴真决定要把友枝町玩遍!最好是白天出门晚上回,这样总不会有哪个不乖的人背着他偷偷去打工!! 背着叔叔去兼职的诸伏高明:…… 不过,望月晴真看着当地的新闻报纸与报道,友枝町是与东京与横滨截然不同的地方,这里带给人的观感就是温暖,更像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也许之后零酱他们可以考虑来这里生活。 就在他想未来的事情时,紧闭的房间门被人敲响。望月晴真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两个年纪最小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两人看起来都是睡到中途临时醒来,乱糟糟的头发在脑袋上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诸伏景光站在降谷零身后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主动一些的降谷零一手拉着诸伏景光一手抱着酒店的枕头,他双眼还带着迷蒙的水汽,说话的声音也不似清醒时清楚,“叔叔,hiro做噩梦不敢睡,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和叔叔一起睡吗?” “zero!”羞涩的诸伏景光晃了晃被降谷零拉着的手,担心自己会给望月晴真添麻烦的诸伏景光看起来很想回到房间,“等会困了就会睡着,不要麻烦叔叔。” 望月晴真抓住想要跑掉的诸伏景光,他和降谷零一人一手把人拉进了房间,等望月晴真关上门,降谷零率先松手小跑到床前放上他们的枕头。而望月晴真单手抱起不老实的诸伏景光,合上桌子上的电脑带着人上了床。 降谷零和望月晴真一起把诸伏景光夹在床中央,逃脱不得的诸伏景光刺溜一下缩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只有几根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光酱?”望月晴真拍拍躲在被窝里的诸伏景光,他半撑着身体躺在床上,“光酱??” “叔叔。”诸伏景光微微探出来,露出了那双蓝色的猫眼。 望月晴真哄着孩子,他手臂越过诸伏景光去给同样钻进被窝里的降谷零盖被子,“可以告诉叔叔,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诸伏景光回忆起那个噩梦脸色苍白,他重新缩回被子里,身体不自觉地向望月晴真靠近,似乎只有这样感受到叔叔的存在他才能安心。 望月晴真也不急,他耐心地等待着这个孩子从被窝里出来。比起打直球的松田阵平,他更愿意花费时间、精力,用细水长流的陪伴去融化别人的心防。 当然只有特殊的人会有这种待遇。 “我,我梦见叔叔死了。”诸伏景光依旧保持着被子盖头的动作,但他开始向望月晴真讲述自己那个梦,“梦里的我和zero考上了警察学校,在里面我们好像还有其他朋友,叔叔也穿着警察学校的衣服。” “我看见叔叔在过马路,是允许通行的指示灯叔叔也没有破坏交通规则,可是……可是叔叔却被飞驰的汽车撞到呜。”诸伏景光没忍住心里的委屈,带着哭音转头扑进了望月晴真的怀里,“叔叔不要呜呜,不要死。” 原本以为对方是又回想起家庭悲剧的望月晴真在听到答案后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后知后觉地抱住怀中的孩子轻拍,“那只是梦,景光。” “我还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 “叔叔会一直陪着我们吗?”没有睡着同样在听诸伏景光讲梦的降谷零丢出了问题,他磨蹭着贴过来握住了望月晴真另一只手。 眼眶微红的金发男孩显然也被诸伏景光的梦吓到,只是一直在强撑着没有落下眼泪。 等、等等怎么这个也要哭了??望月晴真大惊失色,臂力惊人的他把两个孩子抱入怀中,生怕两个小孩一起哭出来,他连忙承诺道,“会的会的,在你们长大前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叮咚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看不见的时间波纹荡漾开来,友枝町所有人的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随着时钟的指针不断往回倒退,落下的太阳重新升起,回到家的每个人重新出现在了白天某个时刻所待着的地方。 时间重新运转起来。 毫无所觉的普通居民继续自己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事情,望月晴真也和诸伏景光、降谷零、诸伏高明又一次站在了车站门口。 “叔叔,你不管管他们吗?”诸伏高明转过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望月晴真,他又喊了对方几下,“叔叔你怎么心不在焉?” 望月晴真眨了眨眼睛,他扫了一眼跟上一回早上一样在闹腾的两个小孩,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到诸伏高明手心里,“来吃糖。” 心不在焉的男人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所有人的时间好像都被倒退回了早上,可是其他人都是一副正常的模样。高明景光和零也没有异样的表现,望月晴真皱起眉头,难道是他按到了时空转换器? 随身携带危险物品的望月晴真摩挲着口袋里的怀表,怀表的时间还停留在上一次的设定时间上,如果真的是他按到转换器,现在在身边的也不该是他们三个。 “叔叔!”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拉着望月晴真的衣角,他们大声呼喊着走神的人,“我们该去酒店了!” 望月晴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看着两个不久前还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小孩子,“好啊,我们先去酒店。” 已经去过一回酒店的望月晴真自然不用别人的帮助,这一回没有木之本樱的引路他们也来到了酒店,住进了上一回的房间里。这回望月晴真不打算在房间里休息,而是带着几人在周围逛了起来,他们根据网上的评论去了公园、繁华的小吃街、还去了拥有钟楼的私立小学附近。 返回酒店的路上,望月晴真又撞见了木之本樱。 只是这一回对方不再是独身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黑发的女孩。木之本樱在见到望月晴真的时候神情惊讶,“诶!?” “怎么了,小樱?”木之本樱身边的女孩有些奇怪的看了过来,很快就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自己的朋友,“你认识他们吗?” “不、不认识。啊知世,我们、我们快点走吧,等会小可要吃的蛋糕就没了!!”木之本樱脸色通红,来不及和好友大道寺知世解释,连忙拉着人快速离开了。 她、她的态度是不是不像是陌生人的,会引起望月叔叔的怀疑吧。不过他们是遇到了另一个好心人,才能找到前往酒店的道路?因为时间倒流而比昨天晚到车站的木之本樱这一回没有遇见望月晴真他们,所以这一回的他们是陌生人。 望月晴真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开的两个女孩,看起来他找到这种异常情况的知情人了。 17、第十七章 “叔叔,hiro他做噩梦了。”降谷零拉着诸伏景光,又一次地站在了望月晴真门前。 望月晴真第n+1次看着熟悉的场景只想揉揉自己发疼的脑袋,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循环了。从一开始的一天时间倒流到后面几个小时倒流,他都快要把这一小段的经历倒背如流,致使时间逆流的罪魁祸书仍然没有被制伏。 从未觉得三个小时也这么难捱的望月晴真拎鸡仔似的拎起两个小孩,在他们说话前一人一塞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同样钻进被子里的望月晴真长臂一伸压住不老实的二人,“好了,现在开始睡觉。” “早睡早起长得高,乖。”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两个小孩懵懵地互相对视着,降谷零挣扎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午夜的钟声提前响起。 又一次一个人坐在床前,电子产品的屏幕上显示着《友枝町十大必须游玩地点》的帖子,望月晴真没忍住用力锤了一下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真的他真的不想再听一遍上周目的自己是如何假死的了! ——诸伏景光做的噩梦,并不真的只是个梦,那是上一周目的望月晴真为了与警校身份彻底脱离而选择的假死方式。 但是望月晴真没有料到,在一切回到最初后,诸伏景光居然会以做梦的方式‘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是因为什么?是什么导致诸伏景光做梦梦见这些?望月晴真自我嘲笑着,总不会是因为他对景光的负罪感吧。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望月晴真起身打开门,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依然会是手拉手的小朋友,但他没想到这次站在门外的是一向让人放心的诸伏高明。 “高明?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觉?”望月晴真让开了位置,在诸伏高明走进房间后他关上门倒了一杯温水给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诸伏高明接过温水,他并没有喝掉它而是双手握着杯子,从杯壁上汲取着温度。迟疑的诸伏高明在心中百般措词,最后选择了更为柔和一些的话语,“叔叔,友枝町是不是存在一些不正常的力量。” ?! 望月晴真垂下眼帘,隐去了眸中的惊讶,没一会他就挂着如同平常的笑脸回答道,“不正常的力量?唔……高明是不是跟着光酱零酱看多了假面超人?世界上哪有什么不正常的力量。” “这是个正常的世界,大家都是普通人。”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奇怪的能力,像是横滨的异能力、友枝町的魔法、高天原上的神明还有反面世界的咒术,哦对,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也是之一。但这些都隐藏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就如都市传说一般,不是相关人员根本无法接触这些。 高调的异能力者信息也在各国政府的紧密封锁下不被普通人所知晓,所以现在尚与这些毫无关系的诸伏高明,不该知晓这些事情。 “叔叔。”诸伏高明看起来也不难过,他似乎预料到望月晴真不会告诉他真正的答案,神情认真的少年向着自己的长辈承诺,“我会去参加1类考试进入职业组。” “我希望叔叔那个时候能亲口告诉我一切,作为考试成功的奖励。”诸伏高明看着神情惊愕的望月晴真,眼神坚定,“我想知道叔叔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也想成为叔叔的依靠和保护者,而不是被叔叔一直保护着。” 敏锐聪慧的诸伏高明早已察觉到望月晴真的违和感。 望月晴真看起来高兴极了,他朝诸伏高明露出一个微笑,“好啊,那我就等高明长大来保护我。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高明你好像体育不太行?” 的确这一块是短板的诸伏高明挪开了视线。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望月晴真这回确定门外就是两个小家伙了。 开门后走进来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见诸伏高明的那一刻时咽了回去,两个站立不安的小家伙现在看起来很想退出去,当作自己没有来过的样子。诸伏景光喊了诸伏高明一声,他的表情有些不安又带着些许开心,“高明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叔叔聊天了?” “没有,景光,我们刚聊完。”诸伏高明摇摇头准备离开,他想把房间留给自己的弟弟们和叔叔。 只是刚刚才起身的诸伏高明还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他扭过头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腕处,望月晴真正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诸伏高明有些疑惑,可还没等他问出来就见望月晴真同样拉住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放在酒店客房的床上。 “光酱晚上会做噩梦一定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望月晴真顶着三人的视线,面不改色地胡乱瞎编,“而且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都还没体验过一家人的大通铺生活,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来体验一次。” “有叔叔和哥哥在身边,光酱今天晚上一定会做很美好的梦。” 叔叔?叔叔你是认真的吗??诸伏高明努力的向望月晴真传递眼神,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表示他并不想参与这种略显幼稚的家庭活动。 “高明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想和叔叔睡吗,当然可以哦。”望月晴真胡说八道中,他指挥着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往旁边挪挪给自己留出一个位置,自己再把诸伏高明往床中间挤去,酒店的大床勉勉强强睡下了他们四个人。 因为床的空间有限,所以四个人挨得非常近,被迫和弟弟叔叔贴贴的诸伏高明无奈,他涨红了脸和望月晴真小声抗议着,“叔叔!我不是小孩子!” 诡异的触发了和长辈贴贴就脸红的诸伏高明感觉到腰上多出来了一只手,微微侧过头的他就看见诸伏景光眨巴着自己的猫眼也贴了过来, 诸伏景光狡黠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快乐,他扑进自己哥哥的怀里,“我要抱抱高明哥。” “诶?那我抱抱hiro!”完全没搞清楚情况的降谷零模仿着自己的小伙伴,伸手抱住了诸伏景光。 望月晴真也不甘示弱,伸手抱住了诸伏高明,“高明跟我比起来的确还是孩子嘛,所以来抱一抱。” 诸伏·被迫夹心·高明:……好挤。 就在四人闹腾的时候,午夜的钟声再度响起。 只是这一回没有时光倒流,他们成功的进入到了第二天,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 正式进入旅游第一天的望月晴真带着三个人去了网上推荐的友枝町十大必玩场所,事实上友枝町的确民风淳朴,这里的居民都十分热情好客,会热心的帮助迷路的旅客,还会好心告诉他们那几条路最近出事了不要走。 但同样也人才济济,望月晴真听见居民在跟一个迷路的旅客讲话,不仅告诉了对方最近的平价酒店如何去,还提醒对方不要靠近附近的公园。 “听说公园那里出现了一个怪人,喜欢和拳手武术家之类的切磋,今天早上就有几个人因此进了医院。”热心肠的居民还指出了那个公园的所在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旅客,“千万别往那边走!” 所以在乱动时间的家伙被收拾后,又出现了一个喜欢格斗的家伙? 望月晴真不解,望月晴真迷惑,望月晴真看了眼正在吃东西的三人后放下心来,喜欢格斗的家伙肯定不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三个看起来一拳就能被打倒的小家伙,不会有格斗家去找他们切磋的。 至于他? 他可是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人,那个格斗家一定不会把他当作对手的。 下午和自己的孩子们准备回酒店的望月晴真看着眼前的通体蓝色的类人少女,张开手臂挡在两个孩子前面,“我们好像没人能打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类人少女没有回应,她只是握紧拳头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那个……我们真的只是普通人。”望月晴真笑容勉强,他用另一只手拦住了想上前的诸伏高明,“不会任何武术的。” 该死,这个非人类不会跟检非违使那群家伙一样吧,靠着直觉和气息来寻找敌人/对手。 他现在摇人过来维持人设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类人少女才不会去管一直在狡辩的望月晴真,准备好进攻的她下一秒窜了过来,带着护手的拳头击向望月晴真脸颊。 “叔叔!!”孩子们惊恐的呼喊着望月晴真。 动作缓慢看起来真的不会格斗的望月晴真只来得及挡住自己的面部,没有被一拳破颜但也因为类人少女强大的力量被击飞出去。落地滚了几圈的望月晴真装模做样地捂住手臂,看起来被伤得很重的样子,“咳咳,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等等,你还要打?!” 后退几步转头就跑的望月晴真不忘朝诸伏高明喊道,“快去报警!” 类人少女追着望月晴真消失在附近的小树林里,诸伏景光拉着诸伏高明的衣服,表情恐怖又慌乱,“叔叔、叔叔肯定打不过那家伙的,高明哥我们快报警!” 降谷零的表情也没多好,神情慌张的金发少年眼眶通红,眼看就要落下几滴泪水。诸伏高明同样担忧着望月晴真的安危,他把电话交给了两个小孩,“零、景光,你们在这里报警等警察过来,我追过去看看叔叔的情况。” “嗯、嗯!高明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18、第十八章 望月晴真跑进了小树林里。 下午仅存的阳光穿过树枝投射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错落有致的树干遮去了外面的视线,树木茂密成荫,栖息在高耸树枝上的鸟儿不时发出鸣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了原住民的生活,小鸟歪着头看着在树下对打的人,往树叶更加茂密的地方躲藏起来。 直到其中一人被踢飞撞在树干上,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正在寻找着望月晴真的诸伏高明听到了动静,怀揣着担忧又紧张的心情诸伏高明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只是这样就不行了吗。”望月晴真一改之前在三个孩子面前的柔弱无力,揉着手腕走向靠着树干喘息的类人少女。 他对自己刚才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心知肚明,正常人类承受那一脚不晕也要半天无法动弹,望月晴真看着又一次站起来的类人少女笃定了对方非人的身份。重新摆起架势的类人少女双拳飞快地攻向望月晴真,这一次她的拳头都被望月晴真格挡下来。 眼见攻击不成,类人少女后退几步调整自己的状态,她上下扫视站立着的望月晴真,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 望月晴真抬头看眼天色,日渐西沉马上就要进入黑夜,他仿佛随口抱怨道,“都拖了这么长时间,再拖延下去他们会担心的,所以……速战速决吧。” 不再一味防守,主动进攻的望月晴真很快就又和类人少女打得难舍难分,最后靠着假动作才把类人少女敲晕的望月晴真松了口气,“怎么感觉比检非违使还难缠?” 毫不客气地松开手任由类人少女面部朝下摔在坚硬的土地上,望月晴真揉着之前挨了一拳的脸颊转身离开,希望他脸没有被揍坏,不然修补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躲藏在暗处的少女和她的封印兽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魔法杖的木之本樱扭过头,她发现小可的表情和自己一样,“小可,这就是你说的斗牌吗?” “啊嗯,这就是斗牌,小樱你先快封印她。”小可目光奇怪地注视着望月晴真离去的方向,斗牌精通格斗技巧实力强大,就是李家那小子来了都讨不得好,可是这人不仅最后打败了斗牌还和对方进行了长时间的格斗,真的是人类吗? 木之本樱跟以往一样念动咒语封印了斗牌,化身为库洛牌的都拍并没有选择木之本樱,而是向已经离开的望月晴真方向飘去。 几秒后,库洛牌被人丢了回来。 无法选择打败自己的强者的斗牌最后落在了木之本樱的手心中。 木之本樱与小可大眼瞪小眼,库洛牌这是被人嫌弃了? 那边望月晴真把惹事的牌给丢了回去,他看着自己稍显凌乱的外套和裤子,感觉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碾压式打斗的人,就又默默地往旁边矮树丛里走了一趟,身上的休闲服外套也在泥土里过了一遍。 成功把自己变得肮脏难堪,望月晴真捂着胸口拖着腿行动艰难地走出了小树林里。小树林外等待警方到来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警察来到前先等到了跑回来的望月晴真,他们震惊地看着走出来的望月晴真,“叔叔!!” “光酱、零酱,”声音已经细不可闻的望月晴真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名字,很快就两眼一翻向地上栽去。 “叔叔!”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快速扑向望月晴真,想要在对方砸在地上前接住人,所幸有人快他们一步率先搂住了望月晴真的腰。 年轻力壮的少年手臂用力把成年人捞了回来,诸伏高明调整着姿势让昏迷的望月晴真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皱眉看着平白无故弄得一身脏的青年,转过头询问自己的两个弟弟,“有叫救护车吗?” “有、有!”两个小孩跑了过来,满脸泪痕地抓着望月晴真的衣服,他们两个也不嫌脏紧紧地靠着自己的叔叔生怕人又不见了。 没多久警局的车和救护车一同来到现场,受伤看起来最严重的望月晴真被送上救护车,诸伏高明作为当事人中年龄最大的上了警车准备回警局做笔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愿离开叔叔只能跟着救护车一起离去。 等诸伏高明做完笔录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满天星辰,挂在枝头上的月亮光芒打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诸伏高明听见病房里面传来的小小鼾声。轻轻扭开把手的诸伏高明看见了病房里面正坐在床上的望月晴真,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人一边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望月晴真脸上的伤口被护士用纱布贴了起来,手臂上也缠绕了几圈纱布,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如白天气色好。诸伏高明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弟弟放在一旁的空床位上,他抽了一把椅子坐在望月晴真床边,“叔叔,医生说你情况如何?” “只是小伤,明天就能出院。”望月晴真小声回答诸伏高明的问题,眼睛不时往另一边空床上瞄,确认两个孩子没有被他们吵醒。 “说起来叔叔是怎么从那个人手里逃走的?”诸伏高明低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的白色瓷砖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警察去现场查看了一番,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望月晴真就一直声称自己是个普通人、不会格斗,现场留下的格斗痕迹成了一个困扰诸伏高明的疑点。 望月晴真丝毫不慌张,他眼睛微微向上看去做出一副正在回忆的样子,“我记得我跑进小树林后,那个女孩也跟了进来,我被她打得满地打滚,”望月晴真苦笑了一下,“就在那个时候有另外的一个人闯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女孩打飞出去。那两人纠缠起来,我是这个时候趁乱跑掉的。” 大致不差。 诸伏高明咬住下唇,他想起了警察完全勘察完现场后的报告,报告中的确提到了第三人的存在。若不是他藏在树后目睹了一切,恐怕现在也会被叔叔糊弄过去,诸伏高明重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是这样呢,警察后来也找到了第三人存在的痕迹,想来是那个人打跑了对方。不过叔叔没有事就好。” “叔叔晚安,我去外面的陪护病床睡。”诸伏高明礼貌道别,脚步匆匆飞快离开了病房。 高明?望月晴真看着诸伏高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今天下午的事情他的确利用了木之本樱的在场证明,他掩盖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把自己成功变成了一个无辜牵连的受害者。但是高明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对劲,想起一向擅长推理的诸伏高明,望月晴真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自己计划里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真的有吗? 望月晴真否定了计划存在缺漏这一想法,他在和那个非人少女格斗时特意改变了自己下脚后留下的痕迹,警察那边对比脚印后只会得出第三个人就是制伏‘怪人’的结论。 “你没考虑过那个孩子他是围观者吗。”粉发青年解除了隐身的效果,他坐在诸伏高明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就在不远处,他围观了全过程。” “原来是这样吗。” “好久不见,楠雄。”望月晴真神情冷淡地喊了对方名字,“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19、第十九章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背着两个大家长聚在一起。 他们此时在酒店附近的游乐场里,免费开放的游乐场里有不少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这里结伴游玩,本意就不是来游玩的两人选择了远离孩子堆的秋千。两人坐在秋千上,诸伏景光向降谷零分享了自己手中的苹果,降谷零也把带出来的易拉罐饮料递给诸伏景光。 咬了一口苹果的降谷零扭过头,他看见诸伏景光正双手捧着红彤彤的苹果,蓝色的猫眼凝视着苹果出神。他知道hiro现在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为什么烦恼,降谷零又咬了一口苹果,他想起自从叔叔出院后叔叔就和高明哥之间气氛奇怪,两个人看起来因为什么起了冲突。 把一起都看在眼里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开始不安起来,他们不想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庭分崩离析,这才借着出去玩的借口躲到了游乐场里商量办法。 “高明哥那边我有问过,但是哥哥什么都没说。”诸伏景光想起自己晚上偷偷摸摸溜进诸伏高明房间,生疏地用着《退休fbi教你如何快速打开心房》书上记录的技巧套高明哥话,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不过那本书还是有点用的,我套出来哥哥好像是因为那天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才突然对叔叔冷淡起来。” “明明以前高明哥很依赖叔叔的,现在却一点都不搭理叔叔,甚至还让叔叔吃了闭门羹。” 降谷零想起自己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叔叔发现意图拎出了房门的经历,他嘴角下撇对于那本书持有着相反的态度,“那本书是在乱说的吧,我用上面的方法还没进入正题就被叔叔发现了。” “也许是zero第一次尝试太生疏了?”诸伏景光安慰着自己的幼驯染,“虽然fbi经常溜进别人国家、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还会用蜂蜜陷阱,但他们也算是正义的警察。” “hiro说得对。”降谷零点点头赞同了自家幼驯染,准备再咬一口苹果的降谷零发现苹果白色的果肉下有虫子正在扭动着,“啊!hiro苹果里面有虫!” 本来想吃自己那个苹果的诸伏景光默默放下东西,他探头凑到降谷零身边观察着咬出了一个小洞的虫子,虫子刚探个头就被胆大的降谷零一把抓住扔在了地上。顺着虫眼他们看见了通往苹果核的长长通道,诸伏景光轻松地掰开苹果,里面如他所料早已被虫子蛀空,徒留下健康的外皮作为掩饰。 诸伏景光把坏掉的苹果丢进垃圾桶里,转而和降谷零开始分享自己的苹果,这一回两人都很幸运没有再吃出虫子什么的。咬着清脆可口的果肉,诸伏景光无意间看见了路过的夏日祭宣传海报,他立刻想到让诸伏高明和望月晴真和好的办法,“zero,我们让叔叔和高明哥在夏日祭上和好如初吧?!” 一头雾水的降谷零回望着诸伏景光。 夏日祭当天 诸伏高明被诸伏景光牵着走在前方,他们后面是降谷零和平时一样穿着休闲服饰的望月晴真。除了望月晴真,三人都穿着更加符合节日气氛的浴衣,而比起深色浴衣的诸伏高明,两个小孩的浴衣颜色都很明亮。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望月晴真在人群中寻找他们,在第n次抓住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偷偷溜走的两个人,望月晴真微微挑眉直接把两人放在了他和诸伏高明之间。 这下他就不信还能让他们两跑掉。 本意是想在夏日祭上借着人流偷溜,让望月晴真和诸伏高明两人独处时把误会解开,但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倒在了第一步上! 所以说为什么,叔叔你的眼睛这么尖!!被夹在中间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动作一致地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边脸。 诸伏高明握成拳头的手挡住了自己嘴角扬起的笑容,他和同样在偷笑的望月晴真对上目光,望月晴真率先挪开视线避开了他的眼神。诸伏高明盯着只留个后脑勺给自己的叔叔,明亮的眼睛逐渐黯淡,他对望月晴真的隐瞒感到了伤心和失落。 从指缝间偷瞄的降谷零替两人着急起来,他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而不是维持着现在这种尴尬的状态。 诸伏景光放下盖在脸上的手,他左边看看诸伏高明右边看看望月晴真,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张着圆润的一双眼睛,诸伏景光扯住了望月晴真的衣角一副要将悄悄话的模样拉着望月晴真远离另外两人,在望月晴真半蹲着身体后,诸伏景光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问道,“叔叔和高明哥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才闹别扭的?” “……应该算是?”望月晴真目光游移了一瞬,说是因为那天事情那别扭也的确没问题,但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隐瞒吧。 察觉不对的诸伏景光眼神锐利起来。 他如同平常说话一样维持着正常的语气,明亮的蓝色猫眼迷惑着望月晴真,“高明哥很喜欢叔叔。如果叔叔做错了事情,只要认真道歉高明哥会原谅叔叔的。” 望月晴真难得心虚地扭过头,他注视着远处山坡上的荧荧灯火,“你们还小,等成年再说吧。” ? 叔叔的回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早已推翻两人是因为那天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而闹翻的诸伏景光心里有了定论,他离开望月晴真回到了诸伏高明和降谷零身边。开始反向诈哥哥的诸伏景光抓着诸伏高明的手,“高明哥,你和叔叔生气是不是因为叔叔隐瞒了什么?” “他跟你说了?”诸伏高明看起来十分惊讶,低下头的他对上了弟弟得逞的小眼神,“……学得不错。”被诈出来的诸伏高明无奈的拍拍诸伏景光的脑袋,“叔叔刚才说了什么。” 发觉诸伏景光也开始生气的降谷零往后看了眼表情愧疚的望月晴真,心生不妙的他拉住自己的小伙伴,“hiro,你不会也开始生叔叔的气了吧??” 所以叔叔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能让他们这么生气? “怎么会呢,zero。”诸伏景光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我们的叔叔可是成熟且理智的成年人,才不会在意我们这幼稚的小孩子生不生气。走吧,高明哥、zero,我们小孩子才不要和大人一起逛祭典呢。” 好的,hiro现在非常生气,降谷零避开了望月晴真求救的目光。 三人丢下望月晴真继续在夏日祭上逛了起来,被丢下的望月晴真沮丧地叹了口气,他揉着自己的鬓角开始在夏日祭上寻找着道歉礼物。 他顺着人流在各个摊贩上停留一会,观察着上面售卖的商品期望寻找到合适的道歉礼物,望月晴真在一个卖着面具的摊贩上停下了脚步。拿起狐狸面具的望月晴真一边把玩面具一边和身边的人说话,“你也会来夏日祭上玩。” “只要说你是想保护他们,你们都不会吵架。”走到望月晴真身边的齐木楠雄额头上侧带着一个狐狸面具,齐木楠雄眼神奇怪的打量着身边的人。 望月晴真脸上扣着一个和对方差不多的狐狸面具,他微微歪着头看起来兴致盎然,手中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照相功能的手机,“因为他们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而我又想多收集一些他们各式各样的照片,所以故意隐瞒的。” 齐木楠雄:…… 被齐木楠雄的表情逗笑,望月晴真摆摆手连忙洗清自己,“我又不像森师兄是萝莉控,现在不说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我也不想一直被他们冷处理。” 这么说着的望月晴真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在不远处逛祭典的三个孩子,空中落下的点点萤火点亮了他金色的眼瞳。齐木楠雄就在这时突然伸手抓向望月晴真头上飘忽着的一颗萤火,下意识出手格挡的望月晴真只感觉自己打在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上,向来都是别人喊疼的望月晴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成了喊疼的人。 他捂着自己的手腕没好气地看着齐木楠雄,“你刚才做什么?” “库洛牌。”齐木楠雄展示了在自己手中被压制回库洛牌形式的灯牌,“刚才的萤火是库洛牌所致。” 不过库洛牌也只是一时被他压制,真正的封印还是要等现任魔法使过来亲自封印,齐木楠雄听到那位魔法使的心声逐渐接近,不想暴露的他松开了灯牌,另一手扯着望月晴真躲到了树后面。 透明化覆盖住两人身体。 望月晴真新奇地感知着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忘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看着木之本樱收服灯牌,本就对这两种力量充满了研究欲的望月晴真这回心满意足。 等木之本樱她们离开后,齐木楠雄解开透明化,自然也就松开了为了保持超能力而握在一起的双手。准备瞬移离开的齐木楠雄瞥了眼某个角落,他突然扯下了望月晴真脸上的面具,又把自己的面具戴在了对方头上。 完成面具互换的齐木楠雄在消失前说道,“你不用找别人交换面具了。” ? 他怎么知道我有在祭典上交换面具的习惯,望月晴真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面具。 20、第二十章 望月晴真发现既闹别扭后,诸伏高明三人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东京,还在读书的三个人仍旧沉浸在他们的假期中,无业游民望月晴真仍旧是窝在房子里每天做做家务。自从闹别扭后,白天诸伏高明三个人一定会出门,又在黄昏的时候踩着夕阳的余晖回来,三个人眼神慌乱都不敢看望月晴真。 莫名背后一凉的望月晴真打开了手机,运用对计算机系统和网络的缺陷和漏洞的发现,以及针对这些缺陷实施攻击的技术,即黑进了三人的手机里。贴心的没去看可能会记录在备忘录的小秘密、也没去看糟糕的游戏战绩,望月晴真打开了他们位于后台的网页搜索框,映入眼帘的历史搜索让他陷入沉默。 ‘家中长辈同性取向怎么办’ ‘如何快速接受家族新成员’ ‘急!意外发现长辈喜欢同性,我该如何表示’ 望月晴真:?? 谁?!谁造的谣——!!过于震惊把手机屏幕摁碎了的望月晴真放下了手机,他陷入了沉重的思考中,究竟是哪个混蛋在高明他们面前污蔑我? 望月晴真突然想起不久前的夏日祭上,齐木楠雄和自己交换的狐狸面具,以及对方交换面具前挪开的视线。 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被高明他们误会的?感觉自己清白啪的一下没了的望月晴真捂住脸,教训罪魁祸首什么的他做不到,有那时间还不如赶紧跟三人解释一下。 “叔叔?”洗去在外奔波后的一身灰尘,诸伏高明和降谷零率先从二楼下来,诸伏高明进了厨房帮忙端菜,降谷零靠在望月晴真椅子上关心对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起来很生气?生气得连手机屏都捏碎了,降谷零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心有戚戚地瑟缩了一下肩膀,坚定了一定不能让叔叔生气的想法。 这力气要是用来打屁股一定很疼。 “不,没什么。”望月晴真捂着脸的同时不忘把手机屏幕关掉,他试探着降谷零的口风,“说起来你们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在外面做什么?不会是偷偷背着我找兼职吧。” 的确有花部分时间找兼职的降谷零语塞,他尴尬地哈哈笑了两下,拼命转动着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寻找借口,“我、我们在看书!最近对一些新事物感到好奇,就和高明哥hiro一起去书店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两人一同想起了更加令人尴尬的事情,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在降谷零快用脚趾扣出一座新的家园时,诸伏景光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没有注意到降谷零和望月晴真之间尴尬的氛围,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今天餐桌上超出往常的菜量。诸伏景光有些奇怪,他想起了自己这几天和高明哥zero正在烦恼的两件事其一,一瞬间想通了的诸伏景光瞪大眼睛眼神控诉着望月晴真,“叔叔,你难道今天就打算把那个人介绍给我们吗?” “什么?!叔叔你今天是要介绍上次那个人吗?”降谷零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才几天叔叔你就决定好了?!” 诸伏高明也解决了手上的所有事情,他表情严肃得让望月晴真一瞬间幻视了死去的诸伏爸爸,“叔叔,感情这种事不能马虎。” “停!”望月晴真比划着暂停的手势,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三人做出了否定的回答,“首先,我没有决定好什么!” “其次,我跟你们生活了三四年,要真有你们会不发现?” “最后如果真要说,”望月晴真莫名的看了眼降谷零,“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对不起了,零酱,这句话先借我用用。 果然望月晴真认真的表情令诸伏高明三人信服不少,他们也对叔叔的未来的感情多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外面的混蛋骗了,就比如上次夏日祭见到的那个粉发青年。 总算糊弄过去了,望月晴真松了口气万分感谢上一周目时想出了这句话的降谷零,多亏这句话他的清白才得以重新回来。解释完了清白这件事情,望月晴真又继续为另一件事情解释道,“今天家里会有客人来,是我的一位朋友晚上会来。” 就在此时,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离门更近的诸伏高明先望月晴真一步打开了大门。 门外是提着行李箱的一青年和一少年,少年看见陌生的面孔时愣了一下,直到他看见从旁边走来的望月晴真,“望月先生!” “咦?敦你怎么来了?”望月晴真颇感意外,因为某些原因他只通知了青年来东京,中岛敦是他打算留在横滨的战力,但他没想到中岛敦居然跟着青年一同来了东京,“织田也到了啊,先进来吧。” 织田作之助道声打扰和中岛敦一起提着行李箱进屋,他在望月晴真的指示下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紧接着便和中岛敦一起坐上了诸伏家的餐桌。织田作之助观察着能让望月晴真放弃福利院的地位与权力的三个孩子,和他自己的五个孩子一样被照顾得很好,“芥川君也来了,但是……所以他在外面酒店暂住。” 说这话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扫了一眼三个孩子,他的意思十分明确。 竟然把两个新生战力都留给我了吗,师兄?望月晴真脸上笑容一闪而过,他把为织田作之助准备好的辣咖喱放到对方面前,突然来到的中岛敦前面是与他同样的米饭,“敦你今天先和我们一起吃吧,明天我在做你爱吃的?” “麻烦望月先生了。”中岛敦也不介意,他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望月先生也知道我吃得挺多,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敦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就当是以前在福利院,不要这么拘束。”望月晴真一边拍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缠过来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边安抚着看起来拘谨的中岛敦,“零酱光酱,坐起来好好吃饭!”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他们目光锁定在和新来的客人侃侃而谈的望月晴真,鼓着腮帮子生气地往嘴里塞着白米饭。诸伏高明不时给两个孩子夹些菜补充营养,他的视线和那位名叫织田作之助的人对上,礼貌的点了点头后注意力又放在了自己的家人身上。 中岛敦和望月晴真聊得兴起,他当然注意到望月晴真身边两个眼神不甘的孩子,可是他就是故意吸引院长的注意力。作为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之一,他们没有一个不羡慕着能被院长先生这么照顾的孩子,更何况也是因为他们院长才会离开横滨的。 “望月先生,”谨记着望月晴真嘱咐的中岛敦露出了濡慕的眼神,他向是不经意间提起了以前在福利院的生活,“我可以像以前在院里一样和您睡一间房吗?” “有很多事情都想和您分享!” 可恶!他还只和叔叔睡过一次!降谷零不甘心地咬着筷子,想要找出一个正当理由阻止他们,他也想和叔叔一起睡!! 诸伏景光缓缓眨了眨眼睛,他一副懵懂不解的表情看向望月晴真,“叔叔,家里没有客房,好像没有多余的床能让两位叔叔睡觉诶。” 中岛叔叔:…… 织田叔叔:……习惯了。 “老师教过我们,让客人挤在一起睡是很不礼貌的。”诸伏景光讲得头头是道,他又一副天真懵懂的神情让人、至少望月晴真无法多说什么,“不如在附近的酒店给两个叔叔开个房间吧!这样也不算我们招待不周。” 连屋都进不了即将被打包扔到酒店的中岛敦试图挽救,“我不介意的,望月先生。但是酒店有……,我担心最后没钱赔。” 诸伏高明放下筷子,他解救出陷入两难困境的望月晴真,比自己的弟弟更为体贴的诸伏高明说道,“家里还有几床被子,两位客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叔叔房间里打地铺。景光,不要让叔叔为难。” 诸伏景光只得歇了后面的话语,乖巧地坐在位子上吃饭。 被解救出来的望月晴真松了口气,他扭过头去看已经吃完准备离开餐桌的诸伏高明,意外发现了对方留下的大半碗米饭,诸伏高明向来是不会剩饭尊重粮食的人,今天却反常的留下了这么多。望月晴真有些担忧地注视着诸伏高明上楼的背影,今天的饭菜不合高明的口味吗?也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饿到自己。 接下来望月晴真虽然看起来在和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认真讨论事情,但其实大部分心思都已经飘到早早回房休息的诸伏高明身上,甚至在和中岛敦秉烛夜谈之后趁着两人熟睡去了诸伏高明的房间关心对方。 昏暗的灯光下诸伏高明在被窝里熟睡,听见门响声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举着小夜灯过来的望月晴真,“叔叔?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事,只是担心你。”望月晴真见人没事便准备离开回房间睡觉,刚转过身他就察觉到自己睡衣的下摆被拽住,而拽住他的人又已经重新进入睡眠中。 不想再度把人吵醒的望月晴真只能放下小夜灯,和诸伏高明挤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 21、第二十一章 清晨起来后的望月晴真是在多道委屈的注视下做完的早饭,唯一的赢家诸伏高明对对面两人的视线视若无物,他看了眼旁边正在手机上恶补知识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抛出了诱饵,“两位是叔叔的朋友,不知道此番来东京是因为什么原因。” “织田先生是望月先生叫来的,我是因为社长的要求前来东京寻找先生。”中岛敦老实的回答了诸伏高明的问题,“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他听见身边中岛敦的声音抬起头,看起来有些迟钝的男人回答道,“先生让我来教你们体术好保护自己,所以我会在东京多留一段时间。” 诶?院长先生不打算自己亲自教吗?中岛敦略显震惊地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很快他就又因为诸伏高明的问题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对面的少年。他听见对面的少年用着不解的语气,手里翻出了最新的劳动法,“如果没错的话,你好像还没有成年,雇佣未成年是违法的吧?” “啊、啊这个,我们社比较特殊,”中岛敦试图把‘违法乱纪’这一标签从侦探社上撕下来,他们还是比较遵纪守法的,他冥思苦想都没想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武”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推拉门发出了难听的咯吱声。 中岛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一点把社名说出来,要给望月晴真带来麻烦。而做完早饭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望月晴真带着柔和的笑容拉开了厨房的门,“早饭准备好了,大家。” 无人回应。 定睛一看发现现场气氛不对劲的望月晴真,左右转头奇怪地看着他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差一点就暴露的中岛敦:松了口气.jpg 差一点就得到重要信息的诸伏高明:叔叔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他们刚才在讨论敦君的工作是否违反了劳动法。”织田作之助给望月晴真解释的同时,又一次把刚才的话题拉了回来。 织田先生!!一口气没完全吐出去就又吸了回来的中岛敦,瞪大了眼睛去暗示织田作之助换个话题。 刚才故意打断话题避免身份暴露的望月晴真苦笑,织田别现在拆台啊。 他对看向自己的诸伏高明露出无奈又惋惜的表情,“横滨那边比较特殊,有些法律在那里并不适用。” 不,不是有些法律,是大部分法律都不适用。中岛敦默默吐槽着,事实上他们不需要更适应安宁稳定环境的外界法律来指导横滨的运转,横滨内部有自己的一套运行机制——白天的异能特务科、夜晚的港口mafia以及黄昏的武装侦探社,这三大势力支撑起了整个横滨,是横滨的支柱也是横滨的保护伞。 曾经望月先生的福利院是横滨内代表着绝对中立的场所,他不参与任何内部势力争斗也不对外进行抗争,他只收容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失去家庭的年幼孩子,让他们可以在横滨健康成长。 那是属于他们孤儿、无家可归人的避风港。 但是自从几年前望月先生突然离开福利院,将福利院交给了那个叛徒后,福利院的地位就发生了变化。近些年来更是在横滨风雨飘渺,不过幸好福利院里的孩子们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还能有一个地方等他们长大。 中岛敦不甘心看着从小待着的家就此解散,这回来这里除了按照社长福泽谕吉和太宰治的吩咐帮助望月晴真,也抱着希望能劝回望月晴真的想法。 餐桌上的气氛凝固起来,没有人动筷子也没有人出声缓和气氛。他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僵持着,诸伏高明思索着望月晴真那句话的意思,中岛敦在考虑如何让望月晴真回到福利院,织田作之助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已经拿起了手机开始现场搜索。 就在这时,大门再度被人敲响。 大门打开,门外是一身黑衣的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微微俯身向望月晴真致礼,他手上还提着上门的礼物,“望月先生。” “是芥川啊,小银这回没来吗?”望月晴真接过礼物,他向门外瞥了几眼并没有看见芥川银的身影,倒是看见了几个跟随芥川龙之介而来的黑衣大汉。 “小银留守本部并未来东京。”芥川龙之介向望月晴真做出了解释,他看着邀请自己进门的望月晴真有些迟疑,“首领吩咐过,他体谅您照顾孩子的不易,让我如无必要不要出现在您的孩子面前,首领怕您说我带坏孩子。” 望月晴真底气不足地挪开了视线,很快就挪了回来。他正视芥川龙之介,“没事你进来吧,师兄他只是内涵我为了孩子连横滨都不要了。” 已经能想象到两位师兄也许还有老师对自己的怨气与不满有多大,望月晴真尴尬地想着。 芥川龙之介进了屋,这才发现屋里坐着一个和他向来不对头的中岛敦,还有一个是他老师挚友的织田作之助。沉默寡言的他犹豫不定,最后选择坐在织田作之助旁边,和中岛敦一左一右把织田作之助包围起来。 他们三人的对面正巧是望月晴真收养的三个孩子,而望月晴真坐在中间的主位上,他感受到左手边浓重的硝烟味,又察觉出右手边的三人在芥川龙之介的气势下惶惶不安,一顿早饭吃下来食不知味的。 饭后诸伏高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想像前几日那般早早出门,这一次他们被阻拦了。拦着他们的是刚刚来到这里的芥川龙之介,一身黑衣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就不想是个好人,此刻又拦在他们三人面前,诸伏高明的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望月晴真。 “叔叔?” 望月晴真正垂眸吹着杯上的热气,雾气朦胧间金色的眼瞳闪过了一道无机质的光芒,他声音低沉表情凝重地嘱托三人,“麻烦你们保护好他们。” “芥川,开门。” 衣摆化身成黑兽咬住了门把手,芥川龙之介听从望月晴真的指示打开门,门外两拨人正对立而站。 跟随芥川龙之介而来的港口mafia的大汉与身着同一制服的人对峙着,在门开的那一刻两拨人一同转身,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去。明显是对方统领人的中年男人穿着独特样式的军装走来,他看起来礼貌地站在房门前,目光扫过挡在三个孩子前面的芥川龙之介与中岛敦。 “mafia还有侦探社的人。”中年男人嗤笑一声,“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你们,该不会想要对这个幕后黑手进行保护吧。” “真是让人熟悉的栽赃。”望月晴真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双手,脸上是从未对诸伏高明他们露出过的厌烦神情,“福地,我师兄愿意让他的侦探社成员来保护我,也愿意在你我之间选择相信我,怎么?你嫉妒了?” 福地樱痴神情坦荡,仿佛笃定了望月晴真身上的罪恶,“接手你职位的那人已经背叛横滨,不久前还联合国际犯罪组织以及死屋之鼠对横滨进行了武力侵占,我是来将你带回横滨进行调查的。” 望月晴真笑了。 他捂着嘴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的望月晴真抹掉眼角的泪水,“福地,你要不再打个电话去问问横滨政府的人?我与这件事情完全无关、清清白白的,毕竟这边有不少人能帮我证明不久前我在和我的孩子旅游度假。” “至于你说的望月?我找人接手又不能笃定这人以后的立场问题,他要背叛横滨我又能怎么办?”望月晴真双手一摊,无辜地为自己辩解着,“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呢,望月背叛横滨还牵连到了我的名誉。” 那边接完电话的福地樱痴脸色一片青黑,他不敢相信白纸黑字都能被人推翻,所以是整件事情的逻辑出了错误导致白纸黑字写好的东西无法实现。 望月晴真去旅游的事情他们得到了情报,并以此为逻辑点梳理好整件事情的发展,加上黑衣组织那边的确派出现名热托迪的望月出任务,按照书页上的后续发展应该是他把望月晴真抓回横滨囚禁起来,武装侦探社之后会被陷害由他命令猎犬对其实施抓捕。 所以哪里出现了逻辑错误? ——哪里都没有逻辑错误。 已经经历过一遍的望月晴真自然知道福地樱痴手中有书页的存在,上一回对方主要针对点在武装侦探社,这一回则是多了一个他,这也是这一回福地樱痴失败的原因。 书,能将写在上面的东西变为现实,究其根本是因为书中存在着众多可能世界。随着外界主世界的人在书上写下东西,书将这一可能世界拉出覆盖在原世界上,完成了书写者的愿望——福地樱痴在一周目时便是拉出了一个存在[侦探社不被人所信任]的世界。 福地樱痴真正失败的原因其实是, 名为‘望月晴真’的个体只在这个世界所存在。 22、第二十二章 阴森昏暗的房间里,地上摆满了散乱的枪支零件,锃亮的低跟皮鞋踩着零件与零件之间的空隙过去。顺着零件看过去,房间最里面的墙边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木板床上银发少年抬眼看了一下来人便又专注在自己手中的木仓支上。 仔细擦拭着污迹的少年丢掉手中的脏布,弯下腰捡起另一个新的零件拼接到木仓支上,一时间房间内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以及零件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等到手中的木仓支大致拼好,已经能看出基本轮廓后,银发少年把木仓放在枕头上从来人的手中接过了未燃的香烟。 “借个火。”银发少年坦然地伸出手向人索要点火机。 来人发出一声嘁笑,把口袋里的金属点火机丢给了少年,“学得挺快的。” 银发少年不理人,熟练地用点火机点燃自己的香烟,吞云吐雾间他瞥见了男人的笑容,“你心情很好?前几日的任务你不是失败了吗?” “心情当然好。”男人嘴里咬着根与少年同牌子的香烟,没有点燃香烟男人叼着滤嘴含糊不清地回应少年,“朗姆现在可是在挨批呢。” “嗯?”少年奇怪地看了过去,“朗姆又没参与这次任务,怎么他会挨骂?” 男人伸出手不顾少年的抗拒揉乱了对方的一头短发,“你还记得这次任务名单上的人员安排吗。” 人员、安排? 银发少年回想着名单上的人名,反应灵敏的他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名单上有朗姆的人,难不成你把责任推卸给了他们?” 哼。 他才不是只会推卸责任,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又想起离开办公室时朗姆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心情愉悦起来的男人解释道,“责任我推卸给了朗姆,至于那些人……” “现在大概在横滨的哪块地里埋着吧。” 想借着第一次任务失败打压自己,让自己的手下故意在队伍中添乱,男人回想起进入横滨后不断与自己唱反调的几人,那他就只好借着同盟的手处理他们了。 “回来的队伍里只有你自己的人,别告诉我那个老头没察觉到不对劲。” “当然会察觉到不对劲。”更不要说队伍里有同样忠诚于他的成员。 男人毫不在乎会被组织首领乌丸莲耶注意到的事情,恰恰相反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来自乌丸莲耶的注视与器重,“我是故意在他监视下这么做的。” “明面上我带队出任务、合理分配任务,是那些人自己无能死在mafia手中,也是那些人自己无能守不住据点;”他脸上是得体的完美的笑容,没有墨镜遮挡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是他浓重的恶意,“实际上这只是我在乌丸莲耶面前演的戏,我有能力坑害朗姆的手下但我把把柄交到他的手中,” “只要乌丸莲耶愿意,今日受罚的便会是我,但是受罚的是朗姆。” “琴酒,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久前刚刚得到了代号的银发少年,也就是琴酒,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少年对组织内部很多情况一知半解,但敏锐的少年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你和那个老头达成了合作。朗姆不是得力手下吗,还是情报组的负责人,而你不过是刚刚进入行动组的教官。” 琴酒反应过来了,“就是因为你在行动组毫无根基,但又教出了不少成功的代号成员,老头想让你和朗姆对抗。” 不愧是琴酒啊,在这么青涩的时候就有了这么敏锐的直觉。热托迪眯起眼睛露出带着赞赏意味的笑容,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热托迪自然愿意再多讲一些组织内部的情报。 “你应该知道,在你之前有个女孩也拿到了代号。”热托迪想起那个女人神色复杂,毕竟上一周目里那是他在组织里少有的同盟,“贝尔摩德在情报组那边,但她受乌丸莲耶重视理论上不属于任何一方;实验组的白兰地在新进组的那对夫妻帮助下愈发沉迷实验,对外面的这些纷纷扰扰毫不在意;朗姆是情报组的,他手下的情报人员不说个个至少有一半是推崇他的。” 有人脉、有权力、还有追随他的人,乌丸莲耶自己恐怕都开始害怕朗姆哪一天揭竿造反吧。 “上一任行动组组长任务失败死亡,现在行动组组长位置空悬,乌丸莲耶需要一个有一定实力、势力又不会威胁到他的人来权衡朗姆。” 热托迪停下了讲话的动作,他吐出嘴里已经湿透的香烟,满嘴烟草味的他换了一根新的香烟叼着,“我把自己送上了谈判桌,乌丸莲耶自然会选择条件看起来更适合的我。” 啧。 琴酒嫌弃地看着只咬不抽的热托迪,他踹了对方一脚为那掉在地上的香烟,“不抽烟也别乱丢,还把垃圾丢在我这里。” 唯一的点火机在你那里好吗?! 热托迪忍住自己的白眼,伸出手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点火机, “啧。”琴酒嫌弃地拍开对方的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自己的香烟靠近热托迪,香烟尚还带着火星,一靠近便点燃了那根未燃的,“好了。” 重新咬住香烟滤嘴的琴酒别过头,盯着灰白的墙壁放空自己。 “嗯……琴酒,”热托迪吸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喊着对面少年的代号,在对方看过来时认真的说道,“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琴酒:…… “滚——!!” 不想挨上几木仓的热托迪离开了琴酒的宿舍,他向着训练场的方向前进,并成功在路上堵到了一个准备去练习的少年。 “教官!”少年冷静的称呼着热托迪,身上还背着一把狙击木仓,紧张的少年慢下脚步跟随在热托迪身后来到训练场,“我马上就可以得到代号成为行动组的一员。” “教官会在行动组继续任职吗?” 热托迪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少年,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对方与自己同色的头发闪过光芒,他凝视着那双如血红眸,“你认为你会去行动组?用那稀烂的木仓法和体术?” 少年被戳穿了弱点羞涩地低下头,抓紧背带的少年认真地向热托迪承诺道,“我、我会努力练习的!教官!” “事实上,”热托迪冷酷无情的话语打破了少年最后的幻想,“你的代号下来了,英格兰威士忌(englishwhisky),将会进入朗姆的情报组。” …… 在和福地樱痴对峙的望月晴真突然和对方一同笑了出来,两人哥两好似的握了握手,勾肩搭背的走进了房间。 “大惊喜——”望月晴真朝几人笑了笑,他拉过福地樱痴向几人隆重介绍,“这是我的老朋友福地樱痴,今天被我拉过来表演的。” 欸欸欸??? 中岛敦和诸伏高明几人全员傻眼,他们刚才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诡谲不定,差一点就要打起来,结果现在来一句是表演?! 芥川龙之介瞥了一眼中岛敦,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他向旁边转动身体与中岛敦划清界限。 “刚才那些话?”诸伏高明一手牵着一个,他皱着眉毛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叔叔,“都是台词?” 望月晴真点了点头,他甚至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折的乱七八糟的打印纸,“这是敦他们社的晚会节目,特意找了我来写剧本。你们感觉刚才那段怎么样,要不要再补充点别的?” 一直感觉不太对的诸伏高明视线转到了其他人脸上,芥川龙之介依旧是冷冷淡淡的,看不来情绪有什么变化,织田作之助低着头帮着他照顾弟弟也无法发现什么,而唯一有可能被发现的中岛敦背对着他。 刚才那些真的只是台词吗? 心有疑虑的诸伏高明扫过望月晴真和福地樱痴的脸庞,欲言又止,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降谷零出声了。 双眼亮晶晶的降谷零称赞着望月晴真写下的剧本,对福地樱痴刚才天衣无缝的演技表示了赞美,他又转头看着刚才把衣服变成黑兽的芥川龙之介,“这些跟那些戏法是一样的原理吧,对不对叔叔?” 望月晴真嗯嗯啊啊了半天,显然没料到自己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他顶着学生不可置信地控诉目光默默点头默认了那只是个戏法。 “叔叔,今天晚上该不会这么多人都要住在家里吧。”降谷零把某个特殊的字眼咬得极为清晰。 “不会不会,叔叔马上就要送他们走了。” 望月晴真开始撤退,一手勾一个再加上几个被推着离开的,随着大门的关闭他们消失在了降谷零三人面前。 门口似乎还能听见几人笑闹的声音,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他们对阻止他们探究真相的降谷零行为充满了不解,“零,为什么不问清楚?” “高明哥,叔叔不会告诉我们的。”降谷零脸上还挂着微笑,但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森,他掏出手机难得一见的拨通了自己父母的电话,“我们应该自己查。” “更何况,在外人面前我们总该给叔叔留点面子。” 23、第二十三章 散落的花瓣随着刀锋起舞,锃亮的刀刃劈向站立着的金发男人,福地樱痴看着毫不避让的男人心生不妙,硬生生停住了本该切开男人身体的刀锋。 不妙、非常的不妙。 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直觉告诉福地樱痴,雨御前的能力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使用,他会被扯入时间的深渊。收回长刀的福地樱痴刀尖向下,他扫了一眼周围或多或少都负伤难行的人,“望月,你的孩子们可都为了保护你负伤,你还不使用异能力救他们吗。” 能与神刀·雨御前能力相合形成诡点,望月晴真这家伙拥有的是时空异能力? “我不是说了十多年的我是个普通人吗。”望月晴真扶额,轻蔑地看着福地樱痴,“我没有异能力。” 直视着望月晴真的福地樱痴很快就判断出来对方这句话是真话,摩挲着雨御前刀柄的他不得不做出对方跟自己一样拥有可以操控时空的器具,雨御前与同性质的器具互相影响,他们两个持有者没有人能讨到好处。 下定决心的福地樱痴收刀,他不打算再与望月晴真纠缠下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承诺不再对你和你的孩子动手,你也要保证以后你不会对横滨的事情进行插手。” 望月先生!!中岛敦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不能让他完好无损地回到横滨,大家、大家…… “挺不错的提议。”望月晴真侧着半边身子在认真思考福地樱痴的提议,“我能保护好我的孩子,你也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真抱歉,举报信一周前我就已经寄出去了。” 笑意盈盈的望月晴真看着面容可怖起来的福地樱痴,食指在自己的耳垂上轻点,“现在这个时间,横滨那边应该在彻查你的住所和同事吧。” 什么! 他一周前就料到!不,不对,现在就连侦探社那两个都没发现,望月不会这么早发现的,福地樱痴深吸口气再度拔出神刀,是用了那个东西来提醒过去的自己吧。 我也应该提醒过去的自己,阻拦望月晴真的信件。 “没用的,福地。”望月晴真摊开手,细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链子,白皙的手心里躺着小巧的钟表,“在时间上是我胜你一筹。” 他亲吻着手中的钟表,时间的纹路自钟表上荡漾开来。以望月晴真为基点,周围的时间开始不断倒退,他歉意地冲着在场所有人弯腰鞠躬,脸上是对不知名人士的厌烦,“果然还是应该自己坦白吗,居然有人用假资料来欺骗他们。” 院长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是在场之人里时间回退最慢的中岛敦抬起头,他凝视着同样正在消散即将回到过去时间点上的院长,对对方突然逆流时间的行为充满了不解与疑惑。眼前仿佛被蒙上了老电视机里的雪花屏,黑黑白白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中岛敦无力抵抗时间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声巨响响起。 整趟列车的人都看向了发出声响的少年。 脑袋与列车厢壁来了个猛烈碰撞的中岛敦一副突然惊醒的模样,他捂着红肿的额头犹豫地看向了身边的织田作之助,“织田先生,我们现在是?” “回横滨。”织田作之助手里还拿着有关青少年教育的书籍,对书中内容有不少共鸣的织田作之助翻了一页,“刚才社长发消息让我们回去,敦君不是也收到了吗?” 回横滨?他们刚才不是……不是什么? 头疼欲裂的中岛敦捂住额头,总感觉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的少年还未细想就被旁边织田作之助一句‘要不要让与谢野小姐看看’吓得挺直了脊背。 他可能记错了吧。 —————— 望月晴真挂断电话,在窗前伸了一个懒腰的他神情轻松,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半跪在地上的望月晴真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皮箱,动作间扬起的灰尘让望月晴真咳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他屏住呼吸才把皮箱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解开皮箱上的密码锁,望月晴真看见了尘封已久的某两位的无法见人的黑历史。当然会留下这种照片的只有自己,他的两位好师兄恐怕早在前些年决裂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扔进火堆了吧,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留下这些照片两个师兄帮他背了不少黑锅。 望月晴真:你也不想黑历史被老师看见吧,师兄。 森鸥外/福泽谕吉:…… 现在这些照片重见天日不是因为又有黑锅要两位师兄背,而是因为他接下来的坦白局,望月晴真知道自己再不坦白降谷零他们就会自己去查,然后他们会得到一份添油加醋的关于自己的报告,为了避免这个未来望月晴真决定还是自己先坦白清楚为好。 至于福地樱痴?望月晴真在刚才那通电话里已经通知坂口安吾提前抓人了,估计现在正和他的那群同事在监狱里接受审问吧。 挑选着正常照片的望月晴真突然看见了一张四人合照,那是少有的他们师徒四人聚在一起时拍下的照片,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很稚嫩带着初经人事的青涩,在老师的指引下与两位师兄见面并受他们指点快速成长。 后来他们各自离开,再也没有机会一聚。 “就这张照片吧。”望月晴真拿出合照,皮箱又一次地上锁被藏进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下楼的望月晴真不出意外看见了紧张的三人,他们局促不安地坐在长款沙发上,互相依靠着从对方身上汲取得知真相的勇气。 诸伏高明听见下楼的动静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散着一头长发的望月晴真走了过来,挤在他们中间坐下。 长款沙发再长也很难坐下四个人,诸伏高明和望月晴真靠在一起,年纪小一点的两个孩子坐在他们的身上。等确认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坐好后,望月晴真展示了手中的四人合照,“看,这是叔叔的老师和两位师兄。” 三个人瞬间看了过去,照片上的四个人他们最先注意到的依旧是望月晴真,被另外三个人围起来的笑得很快乐的望月晴真。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叔叔。 “看起来很严肃的是福泽师兄,现在在经营着一家武装侦探社,是政府认可的合法生意。”望月晴真指着照片上左边的白发男子说道,“他有不少社员,社员里也有一些是我以前照顾的孩子,所以我和福泽师兄的关系还不错。” “武装?侦探社?”降谷零从望月晴真的怀中仰起头,他重复了一遍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武装是指他们都会打架吗?” “额……其实这么解释也没问题。”望月晴真尴尬地笑笑,在照片上的手指滑向右边指着另一个黑发男子介绍,“这是森师兄,是个容易坑人的还喜欢小萝莉的怪大叔,说是港口公司的大老板其实是mafia的首领。” “叔叔,这好像是违法的吧?”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纯真的双眼里是对叔叔品格的怀疑,“就算是师兄,也不能看着他犯法。” 望月晴真挪开了视线,他感到了久违的良心的疼痛,“事实上,横滨的mafia是合法的,他们也是这座城市的保护者。” “那叔叔的老师呢?” “老师是政府内部人员,是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物哦。”望月晴真还想说些什么,他莫名想起了前几次被夏目漱石抓到后那手杖敲脑袋的痛苦经历,浑身打了个寒颤的他转移了话题,“因为老师师兄太厉害,所以跟他们关系不好或者仇家就都来找我麻烦了。” 望月晴真捏着降谷零肉乎乎的脸颊,捏得不亦乐乎的他眨了眨眼睛,“以前无所谓反正师兄会来救我,现在我收养了你们自然不能不放在心上。不告诉你们就是因为叔叔怕牵连你们,害你们因为我遭受不好的事情。” 挤出几滴眼泪的望月晴真收获了两个小孩子贴贴和抱抱,倍感满足的他在下一秒听见了诸伏高明犀利敏锐的质问,“叔叔的老师很厉害,教出来的两个学生各有千秋,那叔叔呢?叔叔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吧。” “我以前就开个福利院,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望月晴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金色的眸子水润,脸上的伤心与难过看得让人心疼,“因为两个师兄的工作都不那么光明正大,政府把院长职位转移给了别人,我在横滨没了工作也没房就只能出来找哥哥……”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心疼地抱住望月晴真,降谷零擦拭着望月晴真脸上的泪水,诸伏景光扭过头示意自己的哥哥别再说叔叔的伤心事了。第一次见望月晴真哭的诸伏高明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握住对方的手小声道歉。 “师兄他们也不是有意的,他们后来知道牵连了我,所以送了不少补偿给我。”望月晴真的脸上是对两位师兄的信赖,谈起他们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他松开诸伏高明掰着手指在那里算,“森师兄送了房子、足够生活的金钱,福泽师兄给了我不少人脉,两位师兄都是很好的人。” 嗯……? 他们怎么觉得自己叔叔好像是被包养了? 诸伏高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这一瞬间的思绪一起跑歪。 24、第二十四章 新的学期,新的开始。 在纷纷扬扬的落樱中,穿着新的校服迈入新的学校,是每个学生必经的事情。又一年的开学季来临,古朴简单的学校门口聚集着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和家长,学校学生会提早安排好的成员带领着他们的学弟学妹进入校园,为他们介绍着学校的建筑与社团。 手冢国光作为被看好的学生会干部接班人自然是要来帮忙的,他站在门口逡巡着需要帮助的学弟学妹,但在帮助学弟学妹前他被自己在社团结交的朋友找上了。 “手冢。”大石秀一郎拉着菊丸英二走了过来,他礼貌地询问着对方学生会工作是否顺利,“今年有不少新生来,网球部那边就决定搞一个别开生面的社团招新,手冢你会参加吗?” “嗯,社长有邀请我。”手冢国光点了点头,藏匿在眼镜下的茶色眼眸瞥向了大石秀一郎旁边目不转睛的菊丸英二,“菊丸?” 听见有人喊自己,菊丸英二回过头对上了手冢国光的视线,一扭头又看见大石秀一郎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尴尬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重新站好。菊丸英二指向校门口的方向,那里停了一辆新款红色跑车,绚丽的颜色吸引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小声讨论着,菊丸英二的语气也激动不少,“哇,这辆跑车我在哥哥的杂志上见过,是今年出的最新款跑车。” “果然现实中比图片上还要帅气不少!”菊丸英二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炫酷的跑车,显然这种帅气高调的车型吸引了他。 手冢国光注意力却不在车上,他更多的是注意到校门口的骚动,拧起眉毛的未来部长决定过去疏散人群。但当手冢国光刚刚迈开步子时,红色跑车的后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黑色校服的新生,两个新生的容貌都很出色,周围不少女生都因为他们的长相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下来的两个新生一个拥有金色头发发色出众,另一个虽然是黑色头发但却有一双漂亮的猫眼。金色头发的新生半捂着脸看起来有些尴尬,黑色头发的新生则是挂着亲和的笑容主动帮助学生会疏散着周围的人群,没一会周围就恢复了之前的秩序,学生陆陆续续地进入校园不再在校门外逗留。 黑色头发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轻快不少,他小跑着回到跑车旁边。一只手放在车顶,另一只手敲了敲驾驶位的窗户,黑发男生小声喊道,“叔叔。”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驾驶与副驾驶位上的两个人。 副驾驶位上的人看不清面容,外面的人只能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金发男人单手搭在车门上,鼻梁上的墨镜挡住了男人大部分容貌,他们听见了男人年轻的声音,“景光、零,放学记得早点回家。” “啊对了,你们下午放学需要我来接吗?”心疼孩子的男人显然想减少他们的负担,只可惜这一请求被委婉拒绝了。 一想起下午可能又会被人围观,降谷零连忙上前几步从诸伏景光身后探出头拒绝了男人的邀请,“叔叔不是还要送高明哥去东都大学吗,来回行程那么远,叔叔回来后还是在家等我们吧。” 生怕理由太过生硬的降谷零补充道,“我们也不希望叔叔因为我们太累了。” “好吧。”男人也就是望月晴真遗憾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感慨着孩子长大了的他目送着两人进入青春学园进行报道,等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才关上车窗看向身旁的另一个人,“高明,我们现在出发去东都大学哦。” 坐在驾驶位上翻看着专业书籍的诸伏高明回应了一声,如今已经脱离少年阶段逐渐走向成熟的青年神色冷静,上挑的凤眼专注在自己手中的法学专业书籍上,仿佛身处无人之境。 但这并不意味着诸伏高明就对外界的视线毫无反应。 时不时被望月晴真瞄几眼的诸伏高明啪的一下合上了书,他面容严肃地看向开车竟然还开小差的望月晴真,准备对叔叔进行言语管教的诸伏高明被抢了话。 望月晴真调整着后视镜的位置,他对时间流逝的快速充满感慨,“眨眼间高明长大了啊,马上也要成为一个能挑起家庭重担的成年人。”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诸伏高明在对方的话语下同样愣住,凤眸轻瞥着毫无变化的男人,时光仿佛在他的身上定格,无论多久的年岁也留不下丝毫痕迹。 距离他和景光被叔叔收养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他们都在长大、变成熟,而估摸着快五十岁的叔叔仍旧和二十多岁的青年差不多。诸伏高明对这个现象不可谓是不担心,周围的居民已经有所察觉,他们开始对望月晴真抱有疑虑,偶尔几次餐厅兼职诸伏高明都能听见周边人对叔叔的议论。 如今他又因为读书住进学校宿舍,诸伏高明感到了困扰与不安,他不想某天被留在家中的弟弟们通知叔叔被带走去研究了,也不想哪天叔叔变成与古书里所谓的鲛人肉一样的存在。 “我们都在长大,叔叔却还是和以前一样。”诸伏高明回应着望月晴真的话,说是这样说但诸伏高明面上是对望月晴真的关心。 正在开车的望月晴真没办法扭头去看诸伏高明的表情,他能做的也只是临时松开一只手去安慰诸伏高明,“别担心,会有人保护好我的。” “不说这个了,高明我记得你最近刚拿到驾驶证吧。”望月晴真说道,一边身体前倾拉开了副驾驶位子前面的小抽屉,“你升学礼物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只能送辆车。” 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长舒口气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奈,他劝说着自己的叔叔,“我知道叔叔很信任自己的师兄,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意思叔叔应该知道吧。” “学校到了。”望月晴真连忙转移话题,他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后排位置拿出了诸伏高明的背包,“高明。” 同样从副驾驶位出来的诸伏高明不赞同地看着望月晴真,面容严肃的他看起来很想和叔叔望月晴真在某个咖啡馆梳理利害关系,至少让叔叔对他的两位师兄有那么一丝警惕心。 “诸伏?你这么早就来报到了吗。”肤色黝黑长相凶狠的青年停在诸伏高明身后,他眼神奇怪地打量着红色跑车以及另一边的望月晴真,介于两个人并不相似的外貌青年试探地问道,“这位是……收养你的那家人的孩子吗?是你的哥哥?” “我是高明的”叔叔。 望月晴真话还没说完就被诸伏高明抢先打断。 内心同样震惊于朋友居然会把叔叔认作哥哥的诸伏高明,在那一瞬间有了新的办法——能保护好叔叔的方法,他承认了望月晴真的假身份,“对,这是我的哥哥。哥哥,这是我的朋友,大和敢助。” 大和敢助觑了一眼诸伏高明,他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没说真话。 心有疑虑的大和敢助将目光放在了看起来似乎也很惊讶的望月晴真身上,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大和从对放的面容上得出了两人是养兄弟的结论。诸伏的养兄看起来真年轻,不过也是诸伏这家伙都这么大了,他的叔叔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不足为奇。 两人虽然对对方的嫌弃溢于言表,但是对待诸伏高明口中的哥哥望月晴真大和敢助还是很有礼貌的,“你好,我是诸伏的朋友,大和敢助。” “你、你好。”莫名辈分降了一辈甚至自己成了自己的儿子,脑袋还未反应过来的的望月晴真下意识回话,很显然被诸伏高明否认叔叔身份一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礼貌问好后大和敢助便因为报道和宿舍的事情离开,本想叫着诸伏高明一起离去的他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诸伏高明还停留在原地等待着望月晴真的清醒,并明智地在对方清醒的那一刻捂住对方的嘴,堵住了即将出口的假哭声。 唔唔唔?? 望月晴真正准备假哭一趟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阻止,他不甘心地抬头望着诸伏高明,手指向了捂着自己下半张脸的手。 他当然知道诸伏高明在称呼上的改口是有原因的,但这和他想捉弄对方一下有关系吗?只可惜捉弄不成,反倒被对方先发制人了。 “叔叔。”诸伏高明低头就能看见对方的头顶,他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突然站直和望月晴真比划起身高来,“你好像不到175?为什么之前填基本资料时你写了175?” 望月·身高永远的痛·晴真:…… 真实身高连一米七五都没有的望月晴真咬牙,一个背摔挣脱开诸伏高明,他狠狠磨着后槽牙同时瞪了一眼迷茫的诸伏高明,“你自己报道去,我回家了!车子记得找地方停!” 25、第二十五章 “zero!” 在学校门口等待着自己幼驯染的诸伏景光看见了樱花小道上跑来的降谷零,他朝着人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自己在这里。 “抱歉抱歉,社团第一天报道事情有点多,hiro你没等很久吧?”降谷零接过诸伏景光递来的纸巾,用它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穿着黑色校服的降谷零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手中抱着的显眼白色衣服。降谷零有些奇怪地问道,“音乐部也有社团服装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顺着幼驯染的目光看去后他了然,向降谷零解释,“不,音乐社只要带贝斯就好了。” “这个服装是弓道部的。” 陷入回忆中的诸伏景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说起来他会加入弓道部还是因为一场小意外。 下午的青春学园举办了社团纳新,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网球部门前分开——降谷零想要加入网球部而诸伏景光对网球的兴趣不高,他准备加入音乐部继续弹奏自己的贝斯。音乐部门前的新生队伍不长,诸伏景光很快就递交了自己的入社申请,无所事事的他开始在校园里闲逛,直到他遇见了二年级的学长正在欺负新生。 在距离弓道部不远处的弓道场内,二年级学长用身寸中靶心能获得奖励来吸引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并故意调整了弓重与弓弦导致不少新生失败赔钱。 诸伏景光原先是场外围观的人,当他看见两位学长私下里调整弓坑害新生后,诸伏景光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新生特有的羞涩腼腆的笑容,诸伏景光站在弓道部学长面前表示自己也想尝试一下。 能多赚一份钱,两个学长自然乐意,他们甚至看诸伏景光是个新手还教了对方大致的身寸箭方法。 调整后的弓对诸伏景光来说重量还在能力范围内,对于他这种经常背着贝斯四处跑的人来说不是很大的负担,难点在于被动过手脚的弓弦。 第一箭不出意料的射偏了,诸伏景光没有气馁,右手不断收紧松开仿佛在回忆着刚才拉弓那一瞬间的感觉。 也许诸伏景光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 第二次开弓的诸伏景光深吸口气静下心来,耳边嘈杂的声音完全无法干扰到他,蓝色的瞳孔中只剩下远处立着的标靶。表情肃穆眸光锐利的黑发新生吸引到了不少人视线,比起弓道她们注意到的更多是对方帅气的面容。 箭心对准了红色的靶心,心无旁骛地诸伏景光凭借着直觉松开手,弓箭咻的一声身寸向了远处的标靶。 箭羽划破天空的声音被人群突然嘈杂起来的声音所掩盖。 诸伏景光还未来得及确认结果,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来自弓道部部长的邀请,“初学者就有这样的天赋,同学你要不要加入弓道部?” 之后在对方的劝说下诸伏景光加入了弓道部,并拿到了弓道部的社团统一服装。 “诶?!可是弓道部的训练时间比其他社团都要长,那不是我只能一个人回家了!”降谷零瞪大了眼睛,他幽幽地盯着心虚的幼驯染,“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家的吗。” 诸伏景光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歉,“抱歉啦zero,作为补偿下次我说动叔叔给你做芹菜料理?” “要两次!”降谷零讨价还价起来。 诸伏景光自然答应了。 心满意足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回到了家,餐桌上是望月晴真准备的饭菜,而望月晴真本人双手交叉情绪低沉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随机播放的搞笑节目都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降谷零走向望月晴真,他关掉了无人观看白白浪费电力的节目,坐在望月晴真身边的降谷零一脸关心地看着他,“叔叔,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叔叔,”走向餐桌的诸伏景光揭开了保温用的盖子,他看着一桌的骨头陷入沉默,许久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今天为什么都是……骨头?” “光酱、零酱。”望月晴真抬起头,眉眼之中充斥着一股认真的情绪,刘海的阴影打在两侧。他缓缓开口,用着一副仿佛明天就会完蛋的语气说道,“我……真的很矮吗?” 噗。 降谷零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喷笑出来的少年在望月晴真看过来视又重新整理了表情,表情诚恳地安慰对方,“叔叔不矮,能有一米七怎么会矮呢!” 望月晴真:那你有本事刚才别笑:) 转头去寻找诸伏景光安慰的望月晴真同样看见了对方脸上没来及收敛的笑容。 咬着后槽牙告诉自己别跟还是小孩子的景光和零置气,望月晴真决定下一个身体他一定要做个一米九大高个,他就不信这样还会比人矮!! “光酱~零酱~”望月晴真笑得两人心惊胆颤,生怕望月晴真又借此发挥厨艺,做出一堆比青椒还恐怖的菜,“快来吃饭。” …… 弓道部的训练时间比其他都要长,诸伏景光不得不与降谷零分开来回家,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出校门的诸伏景光看见了旁边草丛里正在搜寻什么的学长。 说来也巧,这位学长是他认识的乾贞治乾学长。 因为幼驯染的缘故,诸伏景光认识了不少网球部的二年级学长,网球部的也对这位每天早上和勤恳认真的降谷零一起来的诸伏景光有所了解。 诸伏景光站在草丛外面呼喊着里面的乾贞治,“乾学长,你在干什么?” “嗯?”乾贞治穿着简单的白体恤,他从草丛中直起腰,手上还拿着一个广口玻璃瓶,“我在抓虫子。” 乾贞治向这位学弟展示了一下自己瓶中的战绩,广口玻璃瓶内关着不少生物,有可以飞的甲虫也有能钻地的蚯蚓,它们被关在玻璃瓶内不安地躁动着。 诸伏景光默默后退一步,确保自己在安全距离后询问对方抓虫子做什么。 “受人启发,虫子体内也有不少对于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乾贞治厚重的眼镜片上陡然闪过一道光,整个人开启了科学怪人的气场,“我在实验如何用虫子与蔬菜做出一道能补充运动员身体能量的饮料,学弟要不要来试一试。” “不、不用了。”诸伏景光看着即将成为食材的虫子,又看了眼乾贞治仿佛看见恶趣味发作的望月晴真。 突然想起来叔叔以前说过的话,诸伏景光纠结了几秒果断抛下自己不安的良心,“乾学长,请问你还需要助手吗?我对这款饮料的制作比较感兴趣。” 乾贞治感兴趣地看向了笑得温柔的诸伏景光,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网球部里最神秘的天才不二周助。 是错觉吧,乾贞治不确定地想道。 有了诸伏景光提供的营养学书籍以及对方的帮忙,乾贞治花了比预计更少的时间完成了帮助运动员快速补充能量的饮料产品,并在经过小白鼠试验后确保了饮料的无毒无害。乾贞治决定将饮料投入网球部进行第一批规模试用,他为此邀请了诸伏景光前来参观。 其实并不想来但是很想再拍几张zero照片的诸伏景光来到网球部,他朝正在跑步的降谷零挥挥手,“加油哦,zero!” 降谷零:? 降谷零目光奇怪的看着翘了弓道部部活来网球部的幼驯染,还未想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个时间点不在弓道部训练,直到他视线放在了旁边乾学长挎着的大箱子。 熟悉的箱子,嘴巴里迅速回味起来的犹如地狱般的味道,还有幼驯染腹黑的笑容,降谷零寒毛直立差一点当众来了个平地摔。在又一次跑圈经过诸伏景光的时候,降谷零向自己的幼驯染确认道,“是那个吗?!” “是那个哦。”诸伏景光笑得轻快。 “看来降谷学弟想起来了啊。”乾贞治露出了笑容——但这在降谷零这种知情人眼中不亚于是恶魔的微笑,“跑圈最后几名的惩罚是我和诸伏学弟研发出来的蔬菜汁,健康可口营养丰富,大家要不要来试一试?” 配合着拿出了杯装冒着绿色气泡的蔬菜汁,诸伏景光和不远处靠在网上休息的不二周助交换个眼神,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要欢乐不少。 “呐,我来给大家打个样吧。”不二周助走上前,在降谷零崇拜的视线下一口气喝光了诸伏景光手里的饮料,末了还有闲心晃晃杯子,“味道不错,我很推荐呢。” 还不熟悉学长真面目的新生们窃窃私语起来,觉得这乾学长自己研发的饮料可能只是长得一般,味道应该还不错,就连不二学长都称赞着饮料好喝。 同样围观的菊丸英二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他扑在诸伏景光身上猫眼亮晶晶地看着乾贞治手里剩下的杯子,不二口中味道还不错的饮料显然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很想直接要一杯尝尝的菊丸英二将目标放在了诸伏景光身上,“诸伏学弟,你那里还有没多的一杯?我也想尝尝!” 冷静点啊,菊丸学长——!!降谷零无声呐喊,他捂住了眼睛不去看从自己幼驯染手中接过新的一杯饮料的菊丸英二,默默祈祷着菊丸学长的舌头能从蔬菜汁手下活过来。 很显然,降谷零的祈祷毫无用处。 伴随着一声尖锐恐怖的叫声,菊丸英二倒在了网球场的门口。 网球场内所有人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看着正蹲在菊丸英二身边记录数据的乾贞治,又转过头去看他们眼中笑容阴森的不二周助和诸伏景光。不二周助举起手中还残留着挂壁的杯子,歪着头看着他们,“还不继续跑吗?最后几名可是要喝蔬菜汁的。” “啊——” 新生们夹杂着老生们迈动着自己的双腿拼命往前跑,生怕那恐怖的饮料落入自己的口中。 反应迟钝了几秒的降谷零被挤到了最后面,还没等他反超诸伏景光已经端着杯子来到了他的身旁,“zero,来吧,就一杯。” 26、第二十六章 降谷零再醒过来的时候部活已经结束了。 蹲在他旁边的乾贞治按停秒表,笔尖飞快地在笔记本上留下字迹,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配上阴森反光的宽眼镜,俨然一副科学怪人的模样。 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的降谷零撞到了坐他身后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坐在草地上侧着头和旁边人说话,脸上是真切的笑容,似乎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诸伏景光笑得眉眼弯弯,手中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对方的联系方式。直到降谷零撞到他时,诸伏景光才发现对方的醒来,“zero?” “降谷。”坐在诸伏景光身边的不二周助露出了笑容,他友好地朝着降谷零打招呼,对于这个网球部新加入的学弟他的印象也挺深——毕竟是被教练重点关注的几个新生力量之一,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和诸伏景光一直聊天,主要也是因为教练的委托,“教练说,你今天错过了部活,明天早上要记得补回来。” 降谷零:!! “唔,这么晚了啊?我也该回家了。”不二周助从草地上起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和两位学弟分别。 乾贞治停下记录数据的手,同样也看了一眼时间,他站起身来到诸伏景光身边将自己准备好的备份数据交给对方。同时眼镜反光的乾贞治诚恳地提出了关于蔬菜汁的新意见,“蔬菜汁里的味道太重了,诸伏你觉得能不能把鱼腥草换一种更加健康口感更好一些的食材。” 这里面居然还会加鱼腥草的吗?!降谷零脸色骤变,硬生生压下了胃里翻涌上来的酸汁,迅速起身的降谷零只想逃离这里,他真的不想知道自己吃进肚子的那杯饮料里还会有什么普通人无法接受的食材。 “那不如加入芹菜?”诸伏景光提议道,“芹菜可以安神消躁,不过得适量过量了对人体还是有副作用的。” “不行!!”降谷零扑过来压在幼驯染背上,他声嘶力竭地为芹菜申冤,“芹菜不能加到蔬菜汁,放过芹菜啊hiro!” 他害怕以后吃芹菜只能回想起蔬菜汁的奇怪味道!! 诸伏景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解释着这只是针对降谷零近期愈发严肃的面容的小小捉弄,并没有真的想加入降谷零喜欢的芹菜作为蔬菜汁原料。 “hiro,”降谷零脸色通红,就连深色的肤色也遮不住脸颊上的那一抹红晕,他没好气地捏住诸伏景光的脸颊,轻轻发泄自己的不满,“下次不要捉弄我!” “是是是。”诸伏景光连声应道,这才让降谷零松开手。 揉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脸颊肉,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上视线,两个少年没忍住地一起笑了出来。一个捂住自己烧得通红的耳朵,一个挡着自己脸上的红印,两个少年一同掏出手机准备记录下对方的窘状。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嗓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体一僵,统一地转过身子不让来人看见他们现在的模样,而一直在旁观的乾贞治却比两个人都要激动不少。 他快步上前来到那个熟人面前,郑重其事地感谢了对方提供的意见,“您好,居然又一次见面了,非常感谢您上次提供的方案。” 来人正是望月晴真。 故意装作不熟悉的望月晴真像是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他迟疑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是你,乾同学?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我是青春学园二年生乾贞治,您没有记错。”乾贞治顺着望月晴真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对方正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学弟,而两个学弟的反应看起来也不像是陌生人,“您是他们的……?” “我是他们的叔叔。”望月晴真说道,他喊着两人的小名,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仿佛只要这两人装作不认识今天晚上就做个全青椒宴似的。 听到望月晴真这么自我介绍,乾贞治明显地愣了一下,厚重镜片后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望月晴真的面容,“好年轻啊,感觉不像……”自言自语的乾贞治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但仍旧是被听力敏锐的望月晴真察觉到了。 望月晴真突然回忆起诸伏高明那一句‘哥哥’,原来是因为他们之间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叔侄了吗。 现在是哥哥弟弟,那再之后呢?望月晴真眼神空洞的透过两个少年看见了他更为熟悉的青年,青年的嘴一开一合仿佛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 【“晴,快点!上课要迟到了!!”穿着统一服装的青年在楼下喊道,他招呼着对方,“快点带上书下来。” “晴。”金发青年挥着手,严肃的目光扎在了一直摸鱼的同期身上,“要好好学习啊!”】 零哥……景光……望月晴真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很想抓住幻觉的他知道这已经是过去式了,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在等着他。 “叔叔!!”降谷零皱着眉毛,他觉得自己就差没有扒拉着人耳朵大声喊了,可是被喊的那人仍旧是一副出神的模样,目光放在他和hiro的身上又好像没有,似乎在透过他们看着谁。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深深地不喜起来,他不想自己在亲如一家人的叔叔眼中是别人的替身。诸伏景光同样不想做别人的影子,所以他们呼喊着望月晴真的名字让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望月晴真回过了神,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至于真的疲惫与否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愧疚地向两个少年道歉,“抱歉,刚才走神没听到你们的声音。对了,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们只是在喊叔叔,毕竟叔叔看起来像是在怀念着什么。”诸伏景光摁住了降谷零的手腕,默契的幼驯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开口说话,“难道有人和我们很像吗?” 透过他也许是在怀念爸爸,那零呢?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在来东京前望月晴真并不认识降谷零,而且怀念……爸爸的话,应该是透过高明哥才对。比起自己,高明哥是更像爸爸的人,还像爸爸那般冷静睿智, 所以叔叔看得究竟是谁。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滞了。 呼啸而过的冷风吹起地上糜烂的落叶,卷着尘沙往高处飞去。它吹散了望月晴真的长发,吹乱少年人们的短发,即使这样也无法掩盖住少年人坚毅的目光。 “我哪有在怀念什么,我只是想着乾同学的蔬菜汁,这种营养丰富的东西不应该只制作成饮料。”望月晴真笑容无奈,他手中比划着蔬菜汁的大致模样,又比划出其他几种食物的模样,“小蛋糕?作为主食的饭团?或者是面包?” 叔叔、好恐怖!降谷零目光惊恐,他连忙转头去看主要研发人乾贞治,居然发现对方真的在考虑望月晴真的主意。生怕被人举报残害同学味觉的降谷零打断乾贞治的思考,“乾学长!蛋糕饭团这种需要烹饪能力的还是别尝试了吧,很容易失败的。” “你说的有道理。”乾贞治目光转向了诸伏景光,“我有听说过,诸伏学弟的家政课成绩一直都很不错,也许诸伏学弟能帮上这个忙。” 诸伏景光听见乾贞治的请求眨了眨眼睛,猫眼瞥向了试图开溜的降谷零身上,他欣然同意了乾贞治的邀请,顺带拉上了降谷零,“zero也会帮忙的,对吧。” 逃脱不能的降谷零:……救、救救我 目睹了一切事情发生的望月晴真视线下移,躲开了降谷零真诚的求救视线,哪成想情况在乾贞治发现还剩下了一杯蔬菜汁的时候发生了逆转。 面对着笑容满面急于想要他这个罪魁祸首尝试蔬菜汁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望月晴真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慌张,故作镇定地接过了杯子。他打量着冒着绿色泡泡堪比某黑衣组织实验室里毒药地蔬菜汁,在其他三人或期盼或研究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望月晴真把杯子还给了乾贞治,他想了想针对蔬菜汁的味道做出了新的提议,“感觉味道很甜,不如再加点苦味,蔬菜汁也应该有些‘果肉’,可以加入小分量的蛋白质。” 乾贞治唰唰地记着难得的饮后感想。 事实上快被蔬菜汁味道药翻过去的望月晴真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他还在回想着如何把最不能接受的味道放在一起,靠着分散注意力以及疼痛感最终挺过了蔬菜汁的折磨。 呕。 这东西威力真大。 望月晴真一边感慨着蔬菜汁的恐怖味道,一边向乾贞治预定了几瓶新的包装完好的蔬菜汁。 没什么,就是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行,所以望月晴真决定给两位师兄还有诸伏高明都准备一瓶蔬菜汁,让他们也尝试一下这健康又美味的饮料。 远在横滨的森鸥外与福泽谕吉还有正在上课的诸伏高明背后一寒。 27、第二十七章 因为学校并不是很远,诸伏高明在周末回了一趟家。 进门就看见自己两个弟弟正在相互残害,诸伏高明礼貌的转移视线去寻找望月晴真的存在,但是一楼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不得不去打断两人的诸伏高明询问道,“叔叔呢?叔叔不在家吗?” 手里还端着新鲜出炉的怪味蛋糕的诸伏景光停下了迫害降谷零的行为,他想起来望月晴真临走前的嘱咐,“叔叔今天出去了,中午回不来需要我们自己解决一下午饭。” “这个蛋糕……?”诸伏高明看着那坨勉强能看出蛋糕形状的甜点,颜色乌黑闻起来也散发着一股怪味,他略有些迟疑地把目光放在了降谷零脸上,“是零做的吗?” 诸伏景光的家政能力诸伏高明心里清楚,就算让对方蒙着眼睛都不会做成这副模样,那唯一有可能制造出这个的就只有降谷零了。诸伏高明表情有些崩坏,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坚定,他翻找出自己的钱包,“钱还足够我们出去吃个午饭。” 所以今天中午不如在外面解决吧。 “高明哥!”诸伏景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不可置信起来,他不敢相信哥哥居然会选择出去吃饭,“我可以做午饭的。” 不,事实上是他自己的问题。诸伏高明扶额,他在纠结片刻后向自己的弟弟袒露自己的弱项,“我的厨艺……并不算好。” ——这会导致诸伏景光一人将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完成三人份的午餐,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是一项艰巨任务,诸伏高明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建议他们出去解决午饭。 没想到理由居然是这个的诸伏景光沉默,在给哥哥和zero做午饭与出去吃顿好的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出去吃。 在厨房花费几个小时还不如让他把这些时间花在其他地方,诸伏景光吃着快餐漫无目的的想着之后该做的事情,弹贝斯?还是去练弓?或者在叔叔的书房里看书? 不过叔叔有说他几点回来吗? 正在努力回忆望月晴真离开时说的话,诸伏景光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打开手机一看是望月晴真发来的短信。 [1107:明天回去,你们自己在家乖乖吃饭。] 糟糕了,诸伏景光熄灭手机屏幕,双手交叠拖着自己的下巴,脸色阴沉的诸伏景光摸出了自己仅存的几张纸币。旁边两人的表情大致无差,降谷零也交出了自己仅存的纸币,而诸伏高明的钱包已经在这一顿午饭过后彻底清空。 统计完现有金钱的降谷零沉重开口,“晚饭完全不够支撑呢,高明哥、hiro。”降谷零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幼驯染,这是唯一拯救他们三人晚饭的办法了,“hiro,家里还有不少食材……” “谁说不够的,zero。”诸伏景光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凌厉地瞪了一眼自己家政苦手的幼驯染,面对诸伏高明时诸伏景光又是一副乖巧弟弟的模样,“我们可以在便利店里买三个三明治,剩下的钱还能买一些压缩饼干。” “晚上要是饿了,可以吃饼干压肚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诸伏景光说出了恐怖的话语,“明天叔叔回来后,高明个还有zero要记得和叔叔说你们想学料理,让叔叔教教你们怎么做饭。” 诸伏·厨艺一般·高明心虚地挪开了视线,降谷·厨艺苦手·零捂住了脸。 诸伏景光:做三人份的饭?不可能的。 第二天望月晴真回来后收获了三个有气无力的孩子。 望月晴真艰难地从玄关处往里面走,肩膀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人型挂件,背上还趴着一个的青年挪到了沙发处。手动拆卸下两个手部挂件的望月晴真抓住身后人抱着自己腰的小臂,他无奈地侧过头看着难得一脸疲态的诸伏高明,“高明,你们昨天很累吗?” “叔叔。”诸伏高明语气冷静,上挑的凤眸与金色的眼睛对上,一瞬间被叔叔的眼睛恍到的诸伏高明垂下眼帘,“我们好像没有过什么‘亲子’活动?不如今天叔叔教我们料理?” 望月晴真:……懂了。 “你和零酱不会做饭被光酱嫌弃了?”一语中的的望月晴真收到了某两人理亏的眼神,他看向明明在上一周目很喜欢料理经常投喂零哥的诸伏景光,“光酱,你们昨天吃的什么?” “三明治和压缩饼干。”诸伏景光同样理亏地挪开了眼睛,他瞥向一旁黑屏的电视机透过反光观察着望月晴真的面部表情,在对方生气前解释着自己的行为,“zero和我的饭量不小,再加上已经是个成年人的高明哥,这种三人份晚饭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尤其是高明哥和zero还不能帮忙打下手。” 这么说也是挺难为光酱的,望月晴真看着在同龄人中身材清瘦的诸伏景光,果断站在了对方这边开始反谴责另外两人怎么不帮忙。 房间里的另外三人在望月晴真的谴责下一同陷入沉默。 并不是他们不想帮忙,主要是因为一个分不清盐和糖的区别,做个蛋糕都能整成黑暗料理,另一个倒是能分清糖和盐但是动手能力极其差劲,两个人不管是谁帮忙都会造成厨房一团乱的局面。为了避免第二天叔叔回来后还要换一个新厨房的情况,诸伏高明和降谷零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绝进入厨房。 望月晴真在房间陷入沉默的那一刻预感不妙,表情凝重地注视着降谷零,“不会吧,零酱?料理这么简单你都没学会吗?你的家政课……对哦,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政课成绩?!” 不是吧,他记得零哥以后可是在波洛咖啡厅打工的人,做出来的三明治可是远近闻名。零哥怎么可能连料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学不会?! 至于诸伏高明……上一周目他不认识对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学会了烹饪。 现在最严重的应该是向来老实认真的降谷零居然瞒了他这么久的家政课成绩!望月晴真眼神杀向背过身准备开溜的降谷零身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帮凶诸伏景光的衣领,像是提着两只犯了错的猫猫把两人提溜进了书房。 诸伏高明摇摇头躲开了弟弟们求救的目光。 ——被教育后的分界线—— 教育完两个竟然敢隐瞒成绩不报的小孩,望月晴真下楼揪起诸伏高明往厨房里走,“那两个学坏的在书房面壁思过,高明你先进来跟我学习烹饪。” “真是的,都上大学了怎么还不会做饭,以后总不能天天吃工作餐吧。”望月晴真絮絮叨叨,从来都不啰嗦的他自从养大这三个孩子后开始唠叨起来,不过幸好这个习惯没有传染到其他身体上。 诸伏高明记录下望月晴真做饭的步骤,甚至在对方进行调味、调料汁时要对每种调味料称量克数,用诸伏高明的话来说这样才能更加精准的做出和叔叔一样味道的饭菜。 尽管他这么认真的记录下了每一步骤,诸伏高明亲自上手实践时不是切得太粗就是炒得太慢,唯一算得上出色的只有调味这步骤。第一次发觉烹饪居然这么难的诸伏高明忐忑地看着尝菜的望月晴真,心情焦虑的他等待着对方的评价。 他该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到高明的信心呢,望月晴真欲言又止地看着诸伏高明,思考半天后他选择把筷子交给对方。 ? 不明所以的诸伏高明接过筷子,他夹起自己烹饪的菜放入口中细细、细细品尝,优雅地用纸巾包住口中的块状物体,诸伏高明把纸团丢进了垃圾桶。他不可思议地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料汁的味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为什么同样的时间和方式我这份菜……没熟?!” “咳。”望月晴真遮掩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他认真的指导着对方的厨艺,并回答对方关于这方面的提问。 “不过,”诸伏高明从自己的记事本里抬起头,眸色清亮的青年望着望月晴真,“如果我和零学会了料理,叔叔还会给我们做饭吃吗?” 望月晴真指导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继续指导人,他说道,“为什么不会?只要我还在这,家也还在,不管什么时候来你们都能吃到新鲜热乎的食物。” “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被这句话戳动心弦的诸伏高明白皙的脸庞上红了一片,他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另一只手攥住了望月晴真的手腕,“嗯,我们是一家人。” 所以再等等,等到他成年、等他通过职业组的考试,他就会有可以保护叔叔的能力。诸伏高明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慢慢松开,小时候一直是叔叔在保护着他们,以后该轮到他来保护叔叔和景光他们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啦。”语速非常快的望月晴真回答道,下意识揉着鼻子的望月晴真没有与诸伏高明对视,目光反倒是在案台上四处乱瞟。 28、第二十八章 楼下的两人在学做饭,楼上被罚面壁思过的幼驯染们怎么可能乖乖的接受惩罚,两个人手里捧着一本书架上的书蹲在墙角看了起来。 偏爱悬疑解密书籍的降谷零转过头去瞄诸伏景光手中的书名,瞄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本书叫什么,倒是看到书里提到了什么八百比丘尼。隐约回想起这大概是个什么故事的降谷零,挪动着自己的腿凑了过来,“hiro,这是叔叔的藏书吗?” “嘘!”诸伏景光神色慌张地看了眼门口,发现门外没有人后松了口气,肩膀放松的靠在了墙上,“这是我向图书馆借的书,里面记录了不少奇闻异事。zero你看,” 翻道自己正在阅读的那篇故事开头,诸伏景光指着上面描写的文字说道,“八百比丘尼因为吃了人鱼肉长生不老,面容青春如故,有没有觉得这很像叔叔?”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脸上还保持着一种惊讶的状态,很快反应过来的他并不赞同幼驯染的意见,“可是人鱼肉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吧,而且如果叔叔真的是吃了人鱼肉长生不老,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因为害怕被抓起来研究?”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对不对,我们才不会举报叔叔。那是因为……” 诸伏景光怎么也想不出来理由。 “当然是因为人鱼肉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这些都只是以前的传说。”降谷零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的某种充斥着对科学的坚定信念,“要相信科学!坚持科学!不要迷信啊,hiro!!” “那请坚持科学至上的zero来解释一下,叔叔为什么不会变老呢。”被质疑的诸伏景光却露出了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因为对方的质疑而生气。 看见诸伏景光的笑容,降谷零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同社团的不二学长,对方就是常常脸上带着笑容,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把所有同伴坑了一遍。应该是错觉吧,降谷零底气不足地瞥向墙角,hiro怎么会像不二学长呢,hiro才不会笑着坑人! 一瞬间说服自己的降谷零又把视线挪了回来,捏着下巴做出沉思模样,“也许是因为药?或者叔叔注射过什么抗衰老的针剂?” “例如?” “例如?”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aptx-4869。” 诸伏景光奇怪的看着降谷零,他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这是什么?” 咦?他怎么会说出一个这么奇怪的药名?降谷零自己都一脸疑惑,从来没接触过这个名字的他同样满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就……下意识说了出来,也许是什么时候看到过。” 就在这个时候望月晴真推开门走了进来,眉头微拧嘴角下撇,看起来十分生气,“景光、零,你们不是在面壁思过吗。” 摸鱼的两人:糟。 两个人支支吾吾地低着头,不敢与生气的望月晴真对视,细弱的声音传入望月晴真耳中,“对不起,叔叔。” “算了。”望月晴真扶额,脸上的表情更多的偏向于无奈,他挥挥手赶跑了两人,“走吧走吧,高明在下面等你们吃饭。”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时松了口气,生怕被继续追责的他们手拉手跑出了房间,也因此错过望月晴真在那一瞬间复杂的神情。 早就来到房间门口听完了两人对话的望月晴真神情阴郁,他眼神复杂地摩挲着书桌上的四人合照,这让他想起昨天下午自己没回家的原因。望月晴真出门是去见一个老朋友——他与那个家伙认识了快有十年也保持着十年的警惕,但是的确是能称上一句朋友。 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在米花町那个地方盘下一座小店,经营着这个普通的咖啡厅。望月晴真想起在吧台后面穿着服务员衣服的齐木楠雄,对方制作出来的甜点味道可口丝毫不输给那些专业甜品师。 为了方便谈话齐木楠雄在中午的时候就关门歇业,他看着和自己一样面容不曾发生变化的望月晴真开口,“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吧。” 唔? 被齐木楠雄一碗蛋包饭征服的望月晴真咬着叉子,睁着稍显圆润眼睛看着齐木楠雄,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别装傻。”齐木楠雄冷漠的打断对方,他解开手中的电脑锁屏将齐木空助传给他的消息放大,把电脑放在桌上的齐木楠雄指着屏幕,“网上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类似消息,空助清除了那些消息,但是这件事情迟早会爆发出来。” “你该换身份……” 话还没说完的齐木楠雄看着面前多出了的两排咖啡果冻。 望月晴真以为这些还不够,继续往外掏自己来之前做好的咖啡果冻和各种小点心,“楠雄,帮个忙,只要模糊掉几年就好了。” 齐木楠雄手指微动。 “楠雄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齐木楠雄伸手拿起咖啡果冻,同意了望月晴真的请求,但他不忘记申明这是最后一次帮忙。 得到同意的望月晴真放松下来,准备好好品尝蛋包饭的他又差点被齐木楠雄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噎着。猛地灌了一口水的望月晴真抬眼,金色的眼眸在那刹那间锋芒毕露,“你说什么?” “什么回忆?” “几年前在友枝町时诸伏景光做了与你上一周目有关的梦,这不是巧合。”丝毫未被影响的齐木楠雄眼帘低垂,目光放在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中间,花瓶里还插着新鲜带着露水的小雏菊,“逆转时光是把世界的时间跳回了过去,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的灵魂仍旧是你所熟悉的那个,对他们来说过于沉重的记忆都会在新的人生里闪回。” “如果在生活中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或者情感上的重创,也许他们会想起上一次发生的所有事情。” 望月晴真长叹口气,他没想到昨天才和齐木楠雄说起这件事情,今天零哥就又想起了一个关键信息。 这可不行啊。 慢慢悠悠走下楼的望月晴真这么想道,早知道逆转时光会有回忆起过去的风险,他就不在启动时空转换器前自爆身份了,这要是被他们回想起来……望月晴真想起能被称作大猩猩的几个同期武力值,哆嗦着手擦掉额头上的虚汗。 已经下定决心做好了打算的望月晴真脚落在一楼的地板上,整理好面部表情的他又是那个宠溺着孩子们的好叔叔,他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向着两个不知情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解释,“这段饭是高明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的,光酱和零酱快尝尝,看看高明做的合不合胃口。” 咦,居然是高明哥做的吗? 诸伏景光第一个支持自己哥哥的劳动成果,他尝了一口菜,“味道还不错!高明哥好厉害,这么快就学会做饭了!” 两眼亮晶晶的诸伏景光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不停夸赞着诸伏高明的手艺。旁观的降谷零迟疑地夹起一小块菜,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没有被奇怪味道伤害到甚至尝出了美味的降谷零上下点头,用行动附和着诸伏景光的话。 “高明学会了,那下次就该轮到零酱。”望月晴真的视线落在了突然动作僵硬的降谷零身上,“不可以想着逃避哦。” 降谷零郁卒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叔叔!”诸伏景光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从客厅里端来一瓶饮料,他手中还拿着四个纸杯,为每个人倒饮料的诸伏景光说道,“高明哥学会做饭,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不明所以的望月晴真接过饮料,他觉得这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是该庆祝一下,那……” 他率先举起纸杯,用眼神示意其他三人。 发起者诸伏景光最先响应,同样举起自己杯子的少年轻轻和望月晴真的杯子相碰,另外两个人见此也模仿着他们的动作碰杯。 “干杯。”x4 咕咚。 杯中的液体被三人咽下一大口。 反应最剧烈的降谷零只来得及看眼猝不及防坑人的诸伏景光,率先倒地昏迷;诸伏高明握着杯子的手瞬间收紧,纸杯被青年捏瘪,强撑着没有晕倒的诸伏高明此时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好,空茫的眼神证明他也失去了意识;望月晴真咽下口中能让人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恐怖液体,冷静的询问诸伏景光,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诸伏景光的回答是转头就跑。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去学校的诸伏景光哭丧着一张脸,他围在生气的小伙伴周围转悠,时不时地小声道歉或是帮忙做一些事情。 降谷零:哼。 十分生气自己又一次被坑的降谷零扭过头不去看幼驯染可怜兮兮的猫眼,每次都在那种眼神下溃不成军的降谷零经验丰富,只要他不看hiro就能多生一会气。 这一回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原谅笨蛋hiro的!! 哎呀这招不管用了,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咕噜噜地打转,很快就想出新的点子的诸伏景光突然捂着手小声抽泣,“呜呜,zero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捉弄你的qaq。”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诸伏景光睁大眼睛,朝着已经开始动摇的降谷零露出惨兮兮的表情,“叔叔也打了我一顿,高明哥还让我罚抄,zero呜——” 最终没抗住幼驯染攻势的降谷零转了过来,努力让自己绷着脸看起来很生气的金发少年没有看到幼驯染得逞的那一瞬间的笑容,“谁叫hiro想要捉弄高明哥,还误伤了我和叔叔!” “hiro想要捉弄高明哥就跟我们说啊,之前哪次恶作剧叔叔没有帮你。”降谷零想起昨天望月晴真打人的过程,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叔叔打你?就叔叔那力气真的有打疼你吗。” 说起来叔叔是不是有点溺爱他们了,每一次调皮捣蛋后叔叔都只是口头教育,偶尔上手教训那个力度也丝毫感觉不到疼,降谷零心虚地回忆着过往,真正会对他们规诫的反倒是高明哥,惩罚也多是高明哥安排的。 偶尔大家一起恶作剧后,他们三个人都会被生气的诸伏高明教训一顿,作为长辈的叔叔更是会被高明哥拉进书房单独训斥。 显然诸伏景光也想起了这件事情,他摸着脑袋转移了话题,“zero,你有没有听过青春学园七大不可思议?” 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降谷零沉思,他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网球部集训时有听到过部员谈过,“我想起来了!网球部有聊过这件事情,这个传闻听说还是不二学长他们传出来的。” 降谷零想起了每次谈论青春学园七大不可思议时莫名手足无措的几个前辈,很少会在前辈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的降谷零忍笑,为自己的幼驯染讲了事情经过。 “自己弹奏的钢琴、吃人的书、数数的模型这些原来都是乌龙啊。”诸伏景光看上去失落极了,原本以为能亲身见证怪谈,通过怪谈解释叔叔不老状况结果发现最接近的怪谈只是学长们一年级闹出来的大乌龙。 垂头丧气的诸伏景光佝偻着脊背,毫无干劲地飘出了教室,走之前没忘记告诉降谷零下午一起回家,“今天弓道部休息,我会在音乐教室练习贝斯,zero记得部活结束来找我!” 降谷零站在教室门口担忧地看着诸伏景光的背影,叔叔总是对这类话题避而不提,口中说着让他们放心他会有对策的安慰性话语,但迟迟没有丝毫动作。就连他和hiro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学生都看到了不少网上的流言,周围也多出来很多违和的声音。 希望叔叔真的可以自己解决吧。 刚刚国中一年级的少年这么想着。 …… 部活结束后的降谷零准备去音乐教室找诸伏景光,背着网球包的他在路口拐去教学楼时遇见了同样从里面出来的不二周助。老实打招呼的降谷零得到了不二周助奇怪的叮嘱, “降谷,要早点从教学楼出来。”不二周助笑容神秘的说道,向来眯着眼睛的人一反常态露出了同样漂亮的蓝眸,神情认真的不二周助欲言又止,“不要忘记青学七大不可思议。” 诶? “可是这不是学长们闹出来的乌龙吗?”降谷零不明所以的反问,“上次不二学长不是解释了吗?” 不二周助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惊愕,他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解释了?” !! 降谷零在温暖的春天顿感寒冷,他咽了咽口中因为恐惧而分泌的唾液,紧紧抿着唇向不二周助求证,“上次、就是大家训练结束后一起聊天,不二学长你说的话都不记得了吗?” “那次我在龙崎教练的办公室……”不二周助未尽的话语藏着遐思,他本人看起来也很错愕,听见教学楼钟响的不二周助匆忙道别。“降谷同学,请一定要在下次铃响前离开教学楼!” 来不及解释为什么的不二周助匆匆离去。 不会吧,七大不可思议原来真的存在!!被吓倒的降谷零想起还在音乐教室里等着自己的幼驯染,做不到丢下对方的他一咬牙冲进教学楼,在上楼的楼梯上大跨步跑着的降谷零用比以往更短的时间冲到了顶楼。 他记得音乐教室在楼梯的右手边,降谷零深吸口气朝右手边冲了出去,眼睛死死盯着每一间教室门口的门牌,直到看到音乐教室的牌子后才停下来。 准备敲门叫诸伏景光一起离开的降谷零听见了房间里面传来的音乐声,不是他所熟悉的贝斯音但是他以前学过的吉他。降谷零手迟疑地放在了门把手上,难道是hiro在弹吉他? 毕竟他们两人是一起学习的乐器,互相都会一点对方擅长的。降谷零拉开门,吉他的声音没有停下,可是教室内部也没有人。 除了一个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雕塑人像,人像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抱着什么呢? 降谷零没敢走进教室,他轻轻地踩在地上往面向走廊的唯一窗户挪去。等他来到窗边探头一看,雕像怀中抱着的正巧是个吉他。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十分显眼。 仿佛看见雕像转过头发现他这个唯一的活人,降谷零蹲在地上不停地发短信轰炸另一边的诸伏景光。 [你喜欢音乐吗:zero?我在三楼的班级里,刚才班长拜托我回来检查一下教室有没有打扫干净。] 原来hiro在三楼啊,降谷零陡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怪谈抓走吃掉就好。重新振作起来的降谷零怎么都不敢再看一眼音乐教室,他飞快地跑下了楼来到诸伏景光的教室门口并成功与对方在这里会合。 诸伏景光看着满头大汗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的降谷零,蓝色眼睛里的迷惑都快直愣愣地蹦出来,跳到降谷零头上让他交代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别问,”降谷零打了个哆嗦,他看眼时间距离学校钟楼下一次响还有半小时,足够他们离开教学楼了,“hiro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吗,我们做完赶紧离开。” 诸伏景光想了想自己今天该做的事情以及临时被人拜托的事,确认都已经完成后他和降谷零准备离开教学楼。 因为这回身边多了个诸伏景光所以是正常下楼的降谷零,一手紧紧抓着幼驯染的袖子一边不停东张西望,生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个怪物把他们两个给吃了。 对反常的降谷零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的诸伏景光憋笑,他跟在对方身后下楼,假装不经意的提问,“zero看起来很害怕,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深吸口气的降谷零左右摇头,确保没有其他人存在后他拉着诸伏景光蹲在角落里小声讲话,“我跟你说,我刚才在楼上……” 没忍住笑了出来的诸伏景光在降谷零的注视下默默收回笑容,严肃着脸听对方讲话。 “我在楼上的音乐教室听见了吉他声音,原本以为是其他学生,没想到打开门居然是一个人型雕像!!”降谷零模仿着那个雕像的姿势继续说道。 “噗。”诸伏景光捂着嘴巴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再笑,他示意降谷零等一会后背过身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调整完毕后的诸伏景光一本正经地听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没敢进去,所以我从窗户那里偷偷看,发现竟然真的是雕像自己在弹吉他!” 诸伏景光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甚至因为笑得太开心眼角都挤出了泪水。擦掉泪水的诸伏景光在降谷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还未说出口的猜测,“抱歉啦,zero,只是一个小小的捉弄。” 降谷零:…… 降谷零恼羞成怒。 被幼驯染制裁了的诸伏景光无奈的任由降谷零欺负,不过他也拍下不少降谷零惊慌失措的表情,等有空就把照片洗出来偷偷塞进家里的相册里。 “一。” 打闹中的两人听见了突兀的数字声音,他们一同停下手中的动作,竖着耳朵去听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二。” 声音又一次响起,降谷零率先找准声音发出的方位,他拉着诸伏景光气冲冲地走过去,想看看这一回又是谁在帮助幼驯染欺负自己。 “三。” 声音是在从二楼的实验室里发出,对于实验室更为熟稔的是经常过来帮助乾贞治做实验的诸伏景光,他带着降谷零进入实验室内部。 空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没有一个人的存在,就在他们进来后那个奇怪的声音也不见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开始搜寻着实验室内所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他感觉奇怪的同时还摸了摸被打扫干净的桌面,“这里没有人,那声音是谁发出的?” “四。” 声音再度响起,直把两个少年吓得浑身一颤,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互相确认着声音的来源,他们看向对方的后面怎么也不敢看自己的背后。 “五。” 降谷零看见了,他看见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 颤颤巍巍举起手指向诸伏景光身后的降谷零嘴唇嗫嚅,尽可能的用自己最小的声音说道,“hiro,你还记得实验室里的人体模特吗。”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依旧清楚记得自己把那个模特搬到不显眼角落里的诸伏景光声音发抖,他抓紧降谷零的袖子用同样的音量回答对反,“是那个角落里的?” “模特的眼睛……刚才动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面面相觑。 “呜哇——”受到严重惊吓的两人夺门而逃,连实验室的大门都来不及关上,脚步飞快地逃离了教学楼。 而就在两人逃走后,实验室隔壁的教室门被打开,望月晴真通过手中的遥控器远程遥控实验室里的人体模特,将安装在耳边的微型摄影机取下。 归还学校器材后,望月晴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青春学园。 30、第三十章 青春学园的课间大家都吵吵嚷嚷的,他们三三两两和自己的同伴们聚在一起,小声说着最近听到的新八卦,目光也时不时从主人公身上飘过。 一直以来都和降谷零自从小团体的诸伏景光感到莫名其妙,他戳了戳坐在自己前方的降谷零。降谷零停下手中正在计算的笔,他拿着自己还未做完的题目身体微微后仰,侧耳去听诸伏景光要跟他说的话。 诸伏景光的身体向前趴在桌上,方便和降谷零说话,“zero,今天早上怎么好多同学都在看我们?是发生了什么吗?” 难道他们昨天晚上闹的笑话被人发现了?! 昨天晚上‘凑巧’看见了望月晴真的屏幕,发现对方居然录下了他和zero丢人一幕的诸伏景光捂脸,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知道昨天下午那吓人的人形模特居然是叔叔操纵的!! 同样想起昨天那丢人场景的降谷零嘴角一抽,摇头晃脑的试图把这一幕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他坚定地对着幼驯染说道,“不可能,昨天那么晚学校只有我们在,除非是叔叔把视频传了出去……” 不过,降谷零相信望月晴真,虽然偶尔叔叔也会恶趣味发作逗他们玩、喜欢看他们吃奇怪料理时露出的古怪表情,但是叔叔还是个好叔叔绝对不会把视频流传出来让他们被人笑话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降谷。”既同班又同社团的桃城武一反往常的爽朗,一双粗眉拧在一起,他面有难色地对着两人小声说道,“你和诸伏同学能出来一趟吗,有些事情你们恐怕得知道一下。”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两人心生不妙跟在桃城武身后离开了班级。就在他们离开班级后,班级里面的讨论声骤然增大,是一种他们站在走廊外都觉得吵闹的地步。 而在班级的走廊外,他们见到了脸色凝重的以手冢国光为代表的一行人,弓道部部长也来了。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连部长也来了?”作为被部长亲自邀请进弓道部的新生,诸伏景光和部长的关系还算不错,此时见对方一脸严肃有些摸不着头脑。 弓道部部长冷静地通过手机发送了一个校园论坛的链接给诸伏景光,他按着诸伏景光的肩膀不断告诫对方,“看完帖子要冷静、一定要冷静!马上就是比赛在学校里打人的话你和这位降谷同学是会被剥夺参加比赛的资格。” 从部长的语气里听出情况糟糕的诸伏景光脸色严肃,不停地在心里暗示着自己要冷静,等做足了心里准备后他打开了帖子。 快速浏览完帖子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起来比弓道部部长和手冢国光他们预测的要冷静不少,这也让他们松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学校里擅自打架,双方都会受到处分的,这对还是学生的他们来说是很大惩罚。 “你们认识这位山下同学吗?”手冢国光已经查出了帖子的发起人是谁,正在紧急联系校园论坛的管理员对这种曝光同学家人信息的帖子进行处理,“这篇帖子是在早上出现的,浏览量很大,你们最好找到这位同学让他进行澄清。” 降谷零冷静地向他们道谢,“那篇帖子里写的并不真实,我们的叔叔事实上现在是在全职照顾着我们,以前的工作也不像贴子里写的什么混黑、□□。叔叔跟我们说过,他以前是福利院院长,养大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孩子们长大后挂念着他才会时不时地来看望叔叔。” “至于这位山下同学……”诸伏景光接过降谷零的话说道,勉强从小时候的记忆里翻出这么一个姓氏的诸伏景光回忆道,“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当年他在学校里四处霸凌他人,因为品行不端被学校劝退到别的地方读书去了。” 只不过很凑巧的,这位山下同学最后霸凌的就是他和zero。 望月晴真已经跟他们解释过自己工作,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深信不疑,他们现在只想找出这个胡乱污蔑别人叔叔的家伙狠狠给对方一拳。 在学生会成员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有关这位名为山下一郎的学生信息。中午休息的时候,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操场某个树荫下找到了这个胡乱造谣的学生,而对方似乎死性不改仍旧拉着一小帮人欺负同学。 正在搜刮同学钱包的山下一郎嫌弃地掏出几张纸币,简单样式的钱包被他弃之如履,挥舞着纸币的山下一郎向自己的跟班抱怨,“啧,真是穷鬼。” “也不知道校园论坛里的帖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恶心到那两个家伙。”山下一郎打开手机查看自己发布的贴子,错愕地发现居然已经被论坛管理员给关掉了,自己的行号也被封禁。不甘心的山下一郎抢来跟班的手机,用对方的账号登陆进校园论坛,“没关系,我还有料可以爆。” “这两家伙的叔叔……咦,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山下一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手机里模糊的图片,就在他快要想通的那刻背后两拳梆梆把人给揍到了地上。 情急之下同时出拳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啊这,不会把人打傻了吧。 但是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叔叔的秘密! 山下一郎转过头,冤家路窄,打他的人正巧就是他暗自嫉恨了多年的两人。 所以之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打了群架,三人一同被叫家长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望月晴真来到学校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他瞥了一眼脸上带伤的两个少年,对着班主任微微点头,“不用在意我,学校秉公处理就是。” 很想无条件站光酱和零酱的望月晴真想起了家里生气的‘大’家长,害怕被一同教育的叔叔这一回决定明哲保身,一改上次的态度视对方战战兢兢的家长如无物,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学生会和老师的调查结果。 降谷零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戳了戳旁边的诸伏景光,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hiro,你确定高明哥回学校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毕竟法学院的课程还挺多的。”诸伏景光本来还确定的话语在叔叔异常的态度和降谷的询问中动摇,他开始仔细观察望月晴真的身体动作以及语气神态。 叔叔在心虚? 发现望月晴真眼神总是飘忽不定,鼻尖耸动的诸伏景光暗道不妙,他又转移视线放在了对方家长身上,结果他发现对方家长更加奇怪。 额头上滑落的汗水还有不敢直视望月晴真的双眼,对方的父亲在面对叔叔时下意识地弯腰放低姿态,和降谷零一起跟着诸伏高明学了不少知识的诸伏景光一惊,他复又去看望月晴真的眼睛。一直带着温度的金色暖阳如今寒冷彻骨,暖阳深处藏着的是对普通人的嘲弄与不屑。 诸伏景光下意识后退一步。 “景光?”望月晴真关心地看了过来,暖金色的双眼里只剩下对他们的关心,“你还好吗?” “我……”诸伏景光嘴唇干涩,尽力保持着寻常语气回答对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吗?望月晴真隐晦的目光瞥向山下一郎的父母。 不等望月晴真说什么,山下一郎的父亲立刻按住自己叛逆的儿子,诚惶诚恐地压着山下一郎和自己一起道歉,“非常抱歉!犬子给您的名誉造成了巨大影响,不管提出什么条件的惩罚,我们都能接受!” “别这样,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家长,凡事都要讲道理。”望月晴真暗暗地啧了一声,嫌弃对方的没眼色,“现在调查结果没出来,还不知道是谁的过错,山下先生不必太过紧张。” 扶着诸伏景光去休息的降谷零回来了,直心眼的他仿佛察觉不到现场尴尬的气氛,他率先向山下一郎道歉,“对不起,打架这事的确是我和hiro的不对,我们不该意气用事攻击你。” 山下一郎立马甩开了父亲的手,神情激动地向着在场的大人展示自己的无辜,眉眼之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哈!我就说了这件事情错在他们,我是无辜被打的那个!”挑战大人的权威让他一时之间得意忘形,目光挑衅地看着望月晴真,“要道歉的人应该不止降谷一个人吧,身为他们的监护人,你是不是也该给我道个歉。” “这位——望月先生?” 被提到的望月晴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该夸对方有勇气还是太过自大,居然想通过打压自己来完成对零酱和光酱的羞辱? 降谷零愤怒的挡在望月晴真面前,“我打你是我有错在先,但这和叔叔无关!而且最开始如果不是你在论坛里胡说八道,我和hiro怎么会和你打架!!” “这好办。”山下一郎满不在乎地摊开手,他用下巴指着自己的父母,“我让我的父母给你道歉,你让你的叔叔给我道歉,这样就算扯平了如何。” 突然来了兴趣的望月晴真垂着头,金色刘海遮掩住的双眼中是期待的目光。 所以,零哥你会怎么做呢? 你会如何反转局面? 31、第三十一章 “你是没长大的孩子吗?”降谷零冷静地看向山下一郎,仿佛没有被对方挑衅的带着羞辱意味的话刺激到,表情沉着应对着对方,“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你的父亲和我的叔叔都没有关系,要解决也是我们三个人自己。还是说,山下君是离开父母就活不下去的小孩子?” 山下一郎如降谷零预测那般被激怒了,他甩开父亲拉住自己的手,大声嘲讽回去,“没长大的孩子是你们吧!” 本就是把望月晴真当做打压欺负降谷零二人工具人的山下一郎不再提起对方,他的注意力都在降谷零身上——不如说他想要打压的着重点都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上,“当初打不过我就叫自己的叔叔来帮忙,现在的我不过是学你们罢了!” ? 降谷零觉得莫名其妙,当初本来就是对方在学校里四处霸凌他人,他和hiro都是受害者,为什么在山下一郎的口中反倒成了自己和hiro的不是?他拧着眉毛质疑对方,“霸凌别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吧,因此被叫家长、被骂被处罚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完全没被说服的山下一郎自有一套他自己的思维方式,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当初的欺凌是错误的,因此山下一郎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谁也没想到在对方眼里欺负别人竟然是理所应当的,“他们比我弱所以被我欺负,不想被欺负那就变得比我强大好了,”这么说着的山下一郎同时向自己的父亲抛去试图得到对方赞同的问话,“父亲,这是你从小教给我的,我没说错吧。” 山下父亲脸色青黑一片,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目光隐晦地打量着望月晴真脸上表情,试图从对方的情绪反应中得到正确的回答,但很可惜他并没有观察出任何结果。 在事情恶化前山下父亲做出了决断。 凶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山下一郎的脸上,直把对方打倒在地,山下的父亲怒瞪着这个儿子,“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教过你这些,不要胡说八道!” “父亲?!明明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山下一郎至今还记得当年在父母带自己回到家后是怎么咒骂望月晴真的,并且深深羡慕着拥有特殊地位和权力的对方,委屈的山下一郎透露出了更多的不利于自己父亲的话,“你说过如果你有权有势,才不会那样卑躬屈膝地道歉。” 完全没在意这对父子在说些什么的望月晴真目光放在降谷零身上,对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自己面前,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这并不意味着望月晴真对降谷零的应对方式满意,事实上他明白降谷零举动背后的意义,想要将目标的仇恨放到自己身上,进而转移他对自己在乎人的关注。 想法不错。 可是这对经验丰富的人来说,更像是把目标送到了手中,望月晴真瞥向了在角落里尴尬的试图阻止父子之间矛盾的老师。 接收到视线的老师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动作强硬地分开了差一点没开打的山下父子,“请冷静一下,二位!” “既然现在双方争论不休,不如先让学生们自己单独聊聊,家长还请在这里稍等一会。”老师抓着降谷零和山下一郎一同前往了单独的教室,甚至途径在外休息的诸伏景光时还带上了对方。 尚且没从叔叔不对劲的地方清醒过来的诸伏景光:? 会议室内被留下的山下父亲笑容卑微,他佝偻着脊背把姿态放在了最低的位置,想来口不对心的山下父亲试图求得望月晴真的原谅。 可恶,要不是一郎那小子说错话,现在怎么会有这么一遭! 山下父亲这么想着,他恨不得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狠狠咬下几口肉,面上却是笑颜如花,“小孩子家家乱说话,望月先生可千万别当真!我怎么会对先生抱有如此不敬的想法呢?” “是吗。”望月晴真没去理会对自己献殷勤的人,他单手托腮开始思考突然不对劲的诸伏景光,是他哪里出了纰漏还是……? 那边山下一郎和降谷零以及诸伏景光被老师带到了一间无人的空旷教室,老师叮嘱他们不许打架后暂时离开,去找学生会负责这件事情的学生拿文件资料。 山下一郎哂笑着坐在了课桌上,脾性顽劣的他看着眉目中充斥着警惕的两人,歪着头将问题扔给了刚才不在的诸伏景光身上,“喂!” “你刚才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是不是看到了你们叔叔藏起来的阴暗性格?” “你在胡说什么?”诸伏景光脸上写满了疑惑,就差没直说对方有病,“我手疼啊,打你那拳后疼到现在,真不知道你脸是不是……铜墙铁壁?” 想起来诸伏高明教会他的成语,诸伏景光不确定地凑到降谷零耳边小声嘀咕,“zero我没用错成语吧?” 降谷零:hiro……好可怕! 被骂脸皮厚的山下一郎嘴角下撇,不死心地追问着,“你们应该有看到我发的那篇帖子吧,感想如何——对于我揭穿的你们叔叔的真面目。” “不,我觉得这个成语用的不对。”降谷零理智地指出了诸伏景光成语选择的错误,他和对方探讨该如何去形容一个人脸皮之厚,“应该用死皮赖脸才对。” 山下一郎:…… 山下一郎愤然离去,离开教室的时候甚至故意用最大的力气把门撞上。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山下一郎自然没有看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复杂的眼神。 降谷零等待了一会,又特意打开门东张西望着周围是否还有学生停留,等确定了这间教室包括教室外只剩下他和诸伏景光两个人后,降谷零锁上了门。扯开一把空椅子坐在诸伏景光对面的降谷零直视着他,“hiro,现在只有我们了。”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降谷零仿若提前预见诸伏景光会糊弄他一般,抢在对方开口前补充,“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究竟是不是累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诸伏景光一噎,他抬眼看着表情严肃脸上不带笑容的幼驯染,比起往常看起来要更加严厉但是诸伏景光并没有被吓到。他一把扯住降谷零的脸颊向外拉扯,把好好的一张脸硬是扯成了大饼脸后,诸伏景光微眯眼睛,“zero,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zero应该没东西瞒着我吧?诸伏景光不确定地想到,他只是随口一句炸炸对方罢了。 ——没想到真的炸出来了事情。 看见一瞬间神情慌张起来的降谷零,诸伏景光拧眉,zero他真的有事情瞒着我们,还是和叔叔有关的?! 横眉怒瞪的诸伏景光猫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双手拍上降谷零肩膀的诸伏景光开始旁敲侧击,“能让zero隐瞒的……是叔叔吧?是和叔叔有关的事情。” 完蛋。 脸色一片灰暗仿佛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降谷零垂头丧气的尝试跳过这个话题,“hiro也别说我,刚才装作疲惫也是因为你发现了叔叔的不对劲吧。” 的确是这个原因的诸伏景光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话。 两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面相觑。 在经过一小段‘友好’且‘深入’的交流后,两个人重新坐在了位子上,按照刚才所说决定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他们所隐瞒的事情。 顶着青掉了一块的嘴角,诸伏景光一边抽气一边说道,“刚才我在里面仔细观察了山下君的父亲,比起平等的同样家长这个身份,山下君的父亲把自己放在了地位更低的一方,甚至是在害怕叔叔。” “而且叔叔看向对方的眼神……很恐怖。”诸伏景光白着一张脸,他之所以在那一刻害怕是因为他想起了当初杀害他父母的那伙人,那是同样的做尽坏事的恶人的眼神。 他现在还记得藏起来的时候,透过缝隙看到的那群凶恶歹徒,眼神冷漠对地上死去的人无动于衷,就好像他们杀死的不过是路边的花花草草。 那种眼神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对叔叔的身份动摇了。”诸伏景光苦笑,他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小伙伴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叔叔说他只是福利院院长……”可是那个福利院院长会有这种眼神呢。 “hiro——!!” 降谷零一把抓住诸伏景光的手腕,强硬的掰开对方双手直到他与那双猫眼对视,紫灰色的眼睛里是对望月晴真的信任,“那是叔叔,是照顾了我们五六年的叔叔。我不知道在照顾我们之前叔叔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我能感受到叔叔对我们的关爱。” “他从未伤害过我们。”降谷零语气里充斥着对家人的偏袒与偏心,“那是我们的叔叔。” 32、第三十二章 诸伏景光看起来快要被降谷零说服,他在自己的底线上挣扎着,一边是濡慕的叔叔一边是从小被教育的正义之道,“可是……可是zero,如果叔叔真的……” “我是说如果,叔叔真的是个大坏蛋呢?”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里是犹豫是抉择,是在举棋不定后对同伴的求助。 被这么询问的降谷零同样陷入沉思,思考了一小段时间内心隐隐有答案的他看着诸伏景光,神情难辨。降谷零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他对着诸伏景光说道,“叔叔是第一个让我体会到被爱的家人,是第一个提出要照顾我甚至给了我一个梦想中的家的人。hiro,比起那些空泛的正义我好像更在乎叔叔。” 这么说的金发少年脸上是作出决定后的决绝,是放弃了正义的难过,抓着自己衣角的少年双手缓缓收紧,同样也在小时候接受过正义教育的降谷零感到两难。这是少年第一次遇见的特大难题,他得在正义与让他知道什么是家人的重要长辈之间抉择。 他不想放弃正义,也不想放弃叔叔。 zero……诸伏景光沉默不语,其实他自己不也是在这种两难困境中挣扎吗。 门外,已经和山下一郎的父亲谈妥的望月晴真靠在墙上,许久未曾抽烟的他在这一时刻难得点燃了一支烟。他并没有去接触烟蒂,只是用两根手指夹住香烟,金色的眼睛看着火星在烟草上缓缓燃烧着,燃起来的呛鼻烟雾从指间飘起,渐渐地模糊了望月晴真眼前的视线。 是因为我的到来吗? 望月晴真开始回忆这几年自己究竟交了些什么给两个孩子,好好的警察苗子怎么、怎么被他养歪了?明明在福利院的时候他教的学生不少都当了警察啊? 孩子还小还能纠正,望月晴真打开烟袋把没燃完的半根香烟丢了进去,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后他敲了敲门,“景光、零,我们该回家了。” 回去之后,麻烦高明好好教教这两个吧,望月晴真这么想到。 教室内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慌,他们急急忙忙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笑容温柔的望月晴真,“叔叔?山下君的事情谈妥了吗?” “学校已经从学生会那里拿到了具体的事情经过,主要过错方是山下君,山下君已经被他的父亲带回家教育了。”望月晴真的解释毫无纰漏,“走吧,我们早点回家,高明今天在家哦。” 诸伏景光:完蛋! 诸伏景光瞳孔一缩,不抱任何希望的问道,“高明哥,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学校打架的事情吧?” 望月晴真怜爱地看着想要逃避现实的诸伏景光,“学校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准备食材,所以电话是外放的。” 也就是说,高明哥一定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打架的事情!! 感觉回去后会被罚抄一大堆书籍的诸伏景光生无可恋。 “等下叔叔。”降谷零眼神一眯,他抓住转身的望月晴真手腕,鼻尖翕动着他在这里闻到了难闻的味道,“你、抽烟了?” 的确抽烟了的望月晴真眼神一慌。 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的诸伏景光抓住了望月晴真另一只手腕,动作敏捷的两人立刻翻出来对方藏在内侧衣兜里的烟袋。烟袋里面还带有余温的半支香烟映入眼帘,两名少年眼神凶起来,他们瞪向心虚地挪开了目光的望月晴真,“叔叔!你之前不抽烟的对吧?” 所以到底是哪个不学好的大人教坏了叔叔——! 看着看起来恨不得打自己一顿的两个少年,望月晴真可耻地怂了,在降谷零严肃的目光下他把口袋里刚开封的香烟盒尽数上交,就连烟袋都交了出去。望月晴真举起双手仍由两个少年在身上口袋搜刮着,“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qaq” “最好是这样,叔叔。”诸伏景光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对方全身,就连裤子口袋都没放过,在确认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东西后,诸伏景光这才收手,“下次不准抽烟了。” 那边刚销毁掉罪恶的源头的降谷零小跑着回来,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件事情回去后我们会告诉高明哥的,叔叔你倒是跟高明哥好好解释吧。” 被拿捏住死穴的望月晴真身体僵硬,他和同样脸色不妙的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很好,是要一起面对诸伏高明的可怜人。 空中吹拂过的凉风都没有两人此时的心冷,怀着忐忑的心思望月晴真和降谷零诸伏景光走在了回家的道路上。他们的住处离青春学园并不算远,只要过几条马路就能回家,望月晴真带着两人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时正巧听见身后的小孩子们打闹的笑声。 望月晴真好奇的转过头,他看见领头的小孩子正举着假面超人的卡牌兴冲冲的和同伴喊叫着,“你们看这是假面超人!我以后也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扑哧。 没忍住笑出声的望月晴真拍拍身旁的诸伏景光,他回忆起了小时候只有四五岁大的诸伏景光,眉眼因为回忆而温暖起来,“光酱,我记得……你以前像这么大的时候,也跑到我面前说过自己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比划着身高的望月晴真注意到诸伏景光羞涩的表情,“那个时候你不也喜欢和隔壁山村家的孩子一起扮警察?我记得你们还唔唔” 羞红了脸甚至被迫回忆了一番小时候做过的幼稚事情,诸伏景光忍不住上前捂住了自家叔叔的嘴,生怕又有什么黑历史被对方抖了出来。诸伏景光羞恼地瞪了一眼看戏的幼驯染,“叔叔,小时候的事情就别现在说了!” 太丢人了啊!! “hiro你别这么捂着叔叔,叔叔会不舒服的。”降谷零上前‘好心’掰开了诸伏景光的手,他对着望月晴真眨了眨眼睛,“原来以前hiro也这么说过啊,其实我也说过这种话的。” 诸伏景光咬牙,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zero!不就是想多听听我的黑历史吗! 望月晴真喘过气来在两人不经意间反问,“你们都想做正义的伙伴,难道以后都打算报考警察学校?想做一个为公为民的好警察?” 诶?怎么突然聊到这里了?降谷零没有缓过神,他迟疑地回复着,“也许?” 并没有想好未来职业的降谷零对警察并没有抱有很大的期望,现在的他还不需要去寻找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去做警察的动力。 “我想做警察。”诸伏景光的答案倒是坚定,但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的内容不太好,他的脸上盖住了一片阴影,眼神也变得恐怖起来,“我想要找到、找到当初那些人!我要把他们抓起来替父母报仇!” 似乎、好像……景光不能报仇了?望月晴真依稀想起,那波人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组织的训练营新人手下,眼神游移了一瞬的他立马正色,抬手给两人一人一个暴栗。望月晴真神情认真,他微微弯腰与两人对视,“报仇这种事情我不会阻止你,因为那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父母。” “但是我想,我和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景光。”望月晴真揉了揉诸伏景光柔顺的头发直到对方头发毛躁的炸起,不自觉地面目柔和的青年说道,“比起为了报仇而去做什么工作,我们更希望景光你能走出仇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要让仇恨控制你的一生。” 诸伏景光抬起眼看着自己的叔叔,眼眶一热的他扑进了望月晴真的怀里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埋在对方身上的少年闷声闷气回答道,“知道了,叔叔,我会认真考虑的。” 还在羡慕着的降谷零对上了望月晴真的视线,降谷零率先扭过头,“我、我知道了,我也会认真考虑以后做什么的!” “不,”望月晴真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捏了捏降谷零脸颊上的软肉,娃娃脸的少年还未褪去脸颊上的软肉,正好给了望月晴真可趁之机,“我相信零你自己有想法,会按照自己制定好的人生计划前进。” “但是我希望你能像小时候说的那样成为正义的伙伴,不是要你去当警察我只是期望你能怀有一颗正义之心。” “要努力阻止身边的不法之事,即使只是打个报警电话。” 降谷零若有所觉,他试探地问道,“即使那个违法犯罪的是叔叔?” “对,即使是我。”望月晴真点头,他牵起突然低下头不肯再理他的降谷零,一手抱着诸伏景光向马路对面的街道走去。 果然那个时候叔叔都听到了啊……降谷零苦笑着垂着脑袋,在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为什么向来不抽烟的叔叔会在门口抽了半支烟,是听到他们讨论的事情并为之所苦恼吧。 沉默许久的降谷零在进入家门前终于回答了, “我答应你,叔叔。” 33、第三十三章 不管路上聊了什么,回到家里等待他们的是生气的诸伏高明。秉承着要罚一起罚的想法,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嘴一秃噜就把望月晴真抽烟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天下午,诸伏家中的小茶几被一个成年男人和两个少年占据。铺了满桌的打印纸以及摊开的古文书籍被三人翻阅,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诸伏高明正盯着他们完成罚抄。不仅如此,罚抄之后每个人喜提半个小时的单独教育。 三人:qaq 感觉自己全身心地被洗涤干净的望月晴真瘫坐在沙发上,表情放空地盯着天花板,试图从那里找回自己被古文冲走了的正常用语。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刚刚被叫进去,估计没有半个小时是没法从诸伏高明房间里离开的,望月晴真正准备起身去厨房制作一些小点心,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是院子外的大门的门铃被人摁响。 望月晴真打开门,视线穿过花园望向铁质大门外,那里站了一对夫妻。 “你好,我们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夫妻中的丈夫率先开口,礼貌地向望月晴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初次上门拜访,多有冒昧。” 这才想起来旁边的房屋正在出售的望月晴真打开了大门,他看见逐渐走进的那对夫妻时眼皮一跳,这对夫妻是他的熟人。这是很巧合的事情,望月晴真认识他们两个在上一周目的组织落幕时,因为这对夫妻的儿子是红方解决组织的一大助力—— 工藤新一。 这对夫妻便是工藤优作和工藤(藤峰)有希子。 工藤有希子手中还抱着一岁未到的工藤新一,尚还只是个婴儿的工藤新一懵懂地看着大人们,不时地便会啜着手指迷迷糊糊睡过去。 谁能想到这是未来的大侦探,也是帮助红方消灭组织的大功臣。 从工藤新一身上收回视线的望月晴真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他和工藤优作互相问好,礼貌邀请对方进屋小坐。小茶几上还摊着三人罚抄的东西,望月晴真尴尬地笑笑请两人去了餐桌落座,他解释着茶几上的东西由来,“这是家里小孩犯错被他们哥哥罚抄,现在还在楼上训话呢,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整理好。” “看起来是隔壁华国的古文?”工藤优作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抄写的是什么内容,“令郎很喜欢古文吗?” 不过从茶几上摊着的罚抄笔迹来看,应该是三个人被罚抄,可是门口玄关处的鞋子证明这家里只有四个人居住……工藤优作会心一笑没有揭穿望月晴真小小的隐瞒。 “是的呢,高明他的确很喜欢这些。”望月晴真替二人倒好茶水后,上楼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从诸伏高明手中解救下来。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得救了。 因为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好再继续教育两个弟弟,诸伏高明便也跟着望月晴真来到一楼向工藤夫妇做自我介绍。 “望月先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很帅气的小哥,感觉很适合进军演艺圈呢。”工藤有希子感慨,在演艺圈里见了不少帅哥的她没想到,隔壁邻居一家的样貌都是如此优秀,“如果以后有想法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 望月晴真脸上带着笑容,他摇了摇头拒绝对方的好意,“这三孩子自己早就计划好了未来的职业,我这个叔叔都插不上嘴,而且我都快五十岁了就别去跟年轻人争位置了。” “诶诶——??”工藤有希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望月晴真的年龄,“快五十了?可是望月先生您的皮肤看起来跟二三十岁的青年差不多,丝毫没有四十多岁人的样子。可以问问您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吗,自从生了新一后我感觉自己……” 这边工藤有希子开始向望月晴真询问皮肤保养的事情,那边诸伏高明和工藤优作在推理和古文上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聊的是不亦乐乎。 被拜托照顾小孩子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临时搭起来的小摇床旁看着工藤新一,什么也不懂的工藤新一见到两个陌生人也不哭,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两人。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工藤新一,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新一小小的手心里,被对方反握住的那一瞬他激动地看向降谷零,“zero!”担心吓到小朋友的他立刻收音,细声细气地和幼驯染交流,“小孩子真的好可爱。” “?”害怕小孩子哭起来的降谷零迟疑地靠近,“hiro,他不会哭吧?” “不会啦,zero你也快过来跟小新一打个招呼。”诸伏景光拉着躲得远远的降谷零过来,工藤新一看见金灿灿的颜色靠近,高兴地咯吱笑了起来,“诶?小新一好像很喜欢你呢。” 降谷零仿佛被鼓舞到,他学着诸伏景光的模样趴在小摇床旁边,轻柔地用指腹戳了戳小孩子的手心。换来工藤新一开心的笑声的降谷零不自觉张大了眼睛,“小新一好乖啊,就跟小阳一样乖巧。” 小阳? 诸伏景光花费了一小会功夫从两人冗长的对话里找出了这个名字,他记得不久前降谷零跟他说过小阳是他的堂弟,“你是说你亲叔叔的儿子吗?” “嗯!叔母有拍过照片给我,”降谷零翻出了叔母发给他的小堂弟照片,照片里刚刚长出一小点金色碎发的幼童眨巴着眼睛坐在玩具堆里,“今年大概两岁不到吧?叔母说也已经给堂弟取好名字了,好像叫降谷阳来着?”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名字的降谷零挠挠头。 “都好可爱啊。”诸伏景光感慨道,他继续逗弄着工藤新一,直到小孩子困扰的乱挥手才作罢,“小新一是不是困了?” 工藤新一仿佛附和着他的话张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迷糊糊的蹬着腿睡了过去。 拉着降谷零离开小摇床的诸伏景光回到了叔叔身边,他朝着工藤有希子礼貌的问好,“阿姨,新一睡着了。” 被阿姨这个称呼破防的工藤有希子笑容僵硬,碍着对方叔叔还在不好发作,“阿拉,我才比你们大几岁,就不要叫阿姨了吧。” 表情狰狞的工藤有希子显然吓到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们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投向了空处,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望月晴真已经溜到工藤优作旁,正在试图加入他们的话题。 三个成年男性在两个少年的注视下身体一僵,齐齐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聊天,就是没有对他们伸出援手。 在工藤有希子的注视下,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果断道歉,“对不起,姐姐!” “这才对嘛。”工藤有希子心情不错地抱起自己快要睡着的孩子,轻轻握着工藤新一一只手和望月晴真道别,“来新一,和大家说再见。” 现在只会哭的工藤新一瘪瘪嘴巴,眼看就要表演个大哭特哭,工藤有希子连忙开始哄孩子。工藤优作朝望月晴真颔首示意,与诸伏高明聊天愉快的他邀请这一家人,“新一看起来很喜欢诸伏君和降谷君,如果不嫌弃的话有空可以来家里玩。” “那以后就多多叨扰了。”望月晴真拍了拍站在自己两侧的少年肩膀,诸伏高明则是立在他的身后与工藤优作道别。 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客套话,但从这天之后工藤家和诸伏家的来往多了起来。偶尔放学早或是周末,降谷零都会拉着诸伏景光来工藤宅找工藤新一玩,工藤新一也很喜欢这个头发金灿灿的少年,抓着对方的手就会开心的笑。 诸伏高明每周周末都会回家,带上推理小说或是新到手的古文书籍找工藤优作交流读后感,在推理方面得到对方指点快速成长着。工藤有希子有时在一旁听着他们的推理过程,有时也会下楼去看看和新一玩得开心的两个少年。 莫名成了空巢老人的望月晴真:? 望月晴真疑惑,望月晴真不解,望月晴真决定主动出击。在某个周末的时候,他主动邀请工藤一家去餐厅小聚,望月晴真打趣着和工藤新一关系最好的降谷零,“零酱很受小朋友喜欢啊,以后要不要考虑去幼儿园工作?” “叔叔!”降谷零无奈,他逗弄着怀中趴着的小新一,“只是新一特别粘我,其他的小朋友还是见我就跑。” “说不定是因为零君和新一在前世是好朋友呢。”工藤有希子笑着解释,用着神神叨叨的理由解释的她自然没有当真,这不过是她逗弄小朋友的新办法。 说不定真的是。 记忆清晰的望月晴真还记得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和零哥的配合是多么默契,他们又是如何互相合作击垮了黑衣组织这个庞然大物。 这么说来工藤新一喜欢黏着降谷零玩、见到对方就会做出夸张表情,说不准是潜意识在起作用。望月晴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几个孩子,工藤新一不知道是不是在降谷零身上待腻烦了,现在挣扎着朝诸伏高明伸出了双手。 高明的话……似乎是和工藤新一一起解决过不少的案子,所以潜意识里才会残留着对诸伏高明的熟悉感吧。 景光,对于工藤新一来说就是陌生人了,因此被还是个小孩子的新一拒绝实属平常。 望月晴真垂下眼帘掩盖了眸中的愧意,景光……没有活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