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在古代》 绗?绔?鏂粷鍏崇郴 “受苦?” 夏朝云骤然的打断了宋宝珠的话,仔细的打量着宋宝珠,嗤笑一声,道:“宋宝珠,你虽然养在乡下,却娇养了一身的细皮嫩肉,你管这叫受苦?况且我亲生父亲对你极其纵容宠爱,因为你一句想要悬崖边上的花,就不惜性命攀爬,结果掉落悬崖,惨死当场,怎么?都这样了,我父母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胡说!”宋宝珠被夏朝云洞若观火的目光吓的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指着夏朝云,颤声道:“你胡说八道!” 夏朝云目光落在了宋宝珠的头上的一团黑雾上,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道:“宋宝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颗兰花真的那么漂亮吗?” 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因宋宝珠而死,即便死时心甘情愿,可是那份涉及了生死的因果却化作了一团黑雾留在了宋宝珠的头上,乌云罩顶,并不算是太严重,但是会让宋宝珠有血光之灾。 本来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不过宋宝珠刚才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反而让她感受到了那团黑雾中的怨念。 “不——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宋宝珠大惊失色之下还没有意识到说漏了嘴。 夏父死的时候只有她在,她对外只称夏父意外坠崖,别人应该不知道夏父的真正死因啊! 众人看向宋宝珠的目光已经变了。 “难道夏父的死真的和宋小姐有关?就因为一朵花?这死的也太不值了吧。” “这样看来夏家对宋小姐真的不错啊!” “对啊——听说夏母这两日重病缠身,说起来宋小姐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夏家,也有点不地道啊!” 各种声音传入了宋宝珠的耳朵,宋宝珠面色扭曲了刹那,忍不住尖声反驳道:“是,夏家对我是不错,可是宋家对你就不好了吗?你占了我原本的大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难道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吗?” “若是有的选择,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大小姐身份?” 夏朝云撸起湿漉漉的袖子,毫不避讳的露出了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冷道:“我名义上是宋家的千金,可是实际上呢?过的日子连丫鬟都不如,宋县令嫌我蠢笨,坏了宋家的名声,动辄打骂,身上的伤口不知道多少,更是吃不好穿不暖,连个嬷嬷都能欺辱我,如今,我把这份福气还给你,还希望你好生珍惜呢。” 说罢,夏朝云转身就走! “天呐,宋县令原来是这样的人,竟然还打人!” “就算不是亲生的女儿也不该这么对待啊,再说了以前还不知道不是亲生的,宋县令人前道貌岸然的,怎么在家里这么不把女儿当人看啊?” “对啊,还以为真千金回到了县令府是回到福窝呢,这下子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一个自私自利害死了夏父,一个肆意打骂女儿,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听到四周的议论纷纷,被戳破了真面目的宋县令和宋宝珠气的目眦欲裂,哪里肯轻易放过夏朝云,连忙就要追了上来。 “夏朝云,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污蔑本官,你给本官站住!” 一直冷眼旁观的世子爷陆锦安似是不经意间把手中把玩着的玉石轻飘飘的扔了出去。 猝不及防下,宋宝珠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就要朝着前面跌去,不过前面是宋县令,她本想着抓住宋县令,结果没有估算好距离,反而把宋县令身上的官袍给扯了下来。 “啊!本官的衣服!” 宋县令丝毫没有顾及宋宝珠,连忙想要拉扯官府。 以至于只听砰的一声,宋宝珠脸朝下的摔倒在了地上。 宋宝珠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啊啊啊啊——我的脸啊——” 听到宋宝珠尖叫声的夏朝云回过头,嗤笑了一声,“我就说你有血光之灾,让你老实待在家里还不听,真是无药可救。”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了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她侧过头去,却对上了贵公子深邃探究的目光,她顿时一愣,坦然的行了一礼,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朝云还不曾谢过——” “姑娘!”陆锦安走上前突然打断了夏朝云的话,桃花眼中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他清声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在从水下救起夏朝云的时候,陆锦安明显感觉到了身上背负多年的莫名压力松懈了很多,浑身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鬼使神差之下才会让他一直留在了这里,就是想要一探究竟。 什么鬼? 夏朝云茫然了刹那,她从宋家出来,宋家怎么可能给她留下东西? 难不成这位贵公子想要报酬? “我现在身上一无所有,不过公子要是想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个住的地方,等我有钱了——”夏朝云斟酌着开口。 陆锦安眉头皱了起来,眼前姑娘浑身狼狈,不过确实能够看出来身上没有什么东西,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他嘀咕了一声,摇摇头,“算了。” 看着贵公子转身离去,夏朝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身朝着平安村走去,幸好庆安县和平安村的距离并不远,经过一路打听,夏朝云天黑前总算是找到了夏家。 然而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一道尖利的声音刺入了耳中。 “就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怕是撑不了几日了,死了之后,还不是要把这个孩子送到我家去养?我现在大发慈悲的给他找了个好人家当继子,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拦我?再说了韩员外家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钱,你家知青去了那就是去当少爷享福去了,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最好现在就撒手。” 夏朝云立刻推门而入,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夏母满脸泪痕,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不肯撒手,而身形臃肿肥胖的妇人使劲拉扯着小男孩的胳膊。 绗?绔?闇夎繍缂犺韩 “——咳咳咳,孩子他大伯母,那韩家哪里是个好人家啊,我都听说了,上个过继过去的孩子就被折磨的成了傻子,我儿再怎么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大伯母刘氏仍旧不依不饶的拉扯着,不耐烦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要不是看着你家知青长的清秀白净,人家还看不上呢,这是多少人求着的好事,你别不知足啊。” “既然是好事,那你怎么不让你家儿子去?”夏朝云快步上前,用力将刘氏的手拉了下去,转身护在了夏家的病弱老母和瘦弱弟弟二人身前,质问道。 “哪里来的小贱蹄子?敢在这多管老娘的闲事?”大伯母揉着被夏朝云捏痛的手,咧了咧嘴,怒骂道。 夏母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夏朝云的容貌,顿时激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道:“朝云?你是我的朝云?你回来了?” 夏母又哭又笑,一时间欢喜的不知道怎么说是了,连忙低下头对怀里的夏知青,催促道:“知青,这是你姐姐朝云,还不快叫姐姐?” 夏知青怯生生的抬起了头,小声道:“——姐姐。” 夏朝云摸了一把小孩的稀疏枯黄的头发,柔声安抚道:“乖,姐姐在这呢,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和娘。”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回来了啊,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被县令大老爷家里赶回来的吧。” 大伯母刘氏抬起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夏朝云,落在她娇美的脸蛋上,忽然眼珠一转,扬了扬下巴,道:“我和你说,现在你这个家里可是连大米都没有下锅的了,你留在这里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不过村长家的儿子正好还没有娶亲呢,要不然我帮你说和说和,让你以后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她可听说了,这个夏朝云就是个草包,不过现在看来她长的不错,花容月貌的,配给村长家的傻儿子不是正好?到时候彩礼钱不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等夏朝云一走,夏家留下这两个孤儿寡母的,还不是她说了算?到时候再把夏知情过继给韩家,她再拿到韩员外答应给她的二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刘氏脸上咧出来的笑容愈发大了。 “你——咳咳咳——你欺人太甚!” 夏母被气的连连咳嗽了起来,村长家的儿子是个痴傻的,哪里是个良配?说是娶亲,可是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能嫁给一个傻子?这和卖女儿有什么两样? 想到夏朝云这个女儿还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夏母怎么也不能把她推入火坑里去啊! 夏朝云却道:“好啊。” 刘氏顿时笑开了花,然而不等夏母阻拦,夏朝云又道:“不过我刚回来,还没有孝顺母亲,立刻嫁人算怎么回事?不如把这么好的事情让给你女儿吧,想来大伯母对这门亲事应该很满意吧。” 虽然她不知道村长家的儿子怎么样,不过通过面相能够看出,刘氏眉目藏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氏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怒骂道:“你们一家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这个草包也配和老娘的女儿比?” 夏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提高了嗓音,指着刘氏道:“刘氏,那村长家的儿子是个傻的,韩员外家也不是个好去处,你摆明了想卖我的儿女,你好狠毒的心思啊,我就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你给我滚出去,快点滚啊。” “反了天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刘氏见一向柔弱的夏母敢反抗自己了,顿时被激怒,又要扑过来打夏母,夏朝云手疾眼快拦在了夏母的身前,攥住了刘氏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推。 只听刘氏哎呦一声,顿时一个屁股墩儿狼狈不堪的倒在了地上,她伸出肥胖短粗的手指朝着夏朝云,吼道:“好啊,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敢打老娘,你看老娘今儿不撕了你的皮?” “刘氏,你眉目藏奸,既不修口德,又不修德行,今后必有灾殃,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就帮你化解一二。” 对于刘氏的虚张声势,夏朝云不以为意,刘氏这种人虽然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恶事来,但是做出的小的坏事不断,身上早就灰气缠身了,灰气通晦气,这是迟早要遭到报应的。 “你个被赶出来的冒牌货,竟然敢说老娘有灾殃,老娘看你家才是遭到报应了,穷的一粒米都没有了,还在这里逞骨气逞威风,不肯嫁人不肯过继的,装什么装啊,哼,等到饿的不行了,还不是要来求老娘给你们一口饭吃?” 刘氏呸了一口,又恶狠狠的道:“到时候你们就是跪下来求老娘,老娘都不会帮你们的,饿死你们一家子算了!” 刘氏骂骂咧咧的,挥着手就要上前,却对上了夏朝云洞悉一切般的目光,她莫名的感到背脊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这丫头不是个草包吗?怎么刚才说话一套一套的?还神神叨叨的,难不成是撞邪了,想到这里,刘氏心里也是一寒,怎么也没有不敢上前了。 不过想到夏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不想饿死的话最后还不是要求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刘氏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冷哼一声,猛的将门甩上,就一扭一扭的走远了。 看到刘氏走了,夏朝云眸光闪烁了下,刘氏的话虽然恶毒,但是却也说对了一点——夏家穷到这个份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刚才看了夏母和夏知青的面相。两个人都是敦厚老实的人,可是身上确确实实萦绕着浅淡的黑气。 黑气比灰气还要严重,又被称为煞气,多是和人命官司有关,更会让人变得倒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霉运缠身。 而恐怕正是这黑气缠身,才让夏母原本的小病严重了起来,家里也彻底的揭不开锅了。 不过夏母和夏知青这样老实本分的性格怎么会沾染了黑气呢? 不是自己的,难不成是从别处沾染来的? “——咳——朝云,是娘没有用,你刚回来,娘连顿饱饭都给你做不上了。” 夏母见夏朝云不说话,以为她是嫌弃这个家,顿时满脸愧疚,又有些手足无措。 绗?绔?鐦存皵寮ユ极 夏朝云留下一句,等我。 随后快步跑回了家里,黄纸朱砂幸好还有多余的,她画了一个存气符,将自己身上的气运留存在了上面。 既然黑气怕她,那么她就用自己的气逼退黑气就是了,不过这种办法不是长久之计,符咒的承载力毕竟有限,只能够将她的气运留存一日。 一刻钟后,夏朝云回到了隔壁,将符咒递给陆锦安,道:“陆公子,你将这个符咒随身佩戴,你身上的煞气自然就会暂时退散了——” 陆锦安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就这么简单?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符咒,然后就清清楚楚的再次感觉到了压力一点一点的退散而去,直到浑身轻松,他面上不由的笑开了,从未有过的欢快恣意。 竟然真的这么简单!!! 夏朝云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咳嗽了一下,提醒道:“不过——这个符咒只能够帮你压制一天!” “一天?”陆锦安眉头一皱,随即豪气道:“你还有多少这种符咒?我都买了!” “——买了!?”夏朝云家里正好缺钱,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 “你出多少钱?” 陆锦安沉吟道:“一张符咒一百两,你觉得如何?” 夏朝云连忙点头,回到家里一口气画出了好几张符咒,直到感觉筋疲力尽了,她才停下了笔,除了给陆锦安的符咒,还有两张防身用的。 她手里提溜起两张存气符咒,夏朝云咧了咧嘴,这可是白花花的两百两啊! 虽然和她之前一卦千金比不得,但是毕竟现实形势逼人啊! 家里还等着大米下锅呢! “陆公子,你要的符咒来啦——” 夏朝云刚要进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夏朝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看到世子爷俊俏,就又走不动道了吗?” 夏朝云回过头,就见到不远处的宋宝珠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穿着一身白衣,颇有些弱柳扶风的感觉,手里提着饭盒,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夏朝云顿时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毛。 宋宝珠这是——身残志坚? 都这个样子了,还特意来给陆锦安送饭? 就因为陆锦安是她口中的所谓的世子爷? “宋宝珠,你的血光之灾可还没有彻底过去,你就又出了门,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夏朝云抱臂上观,饶有意味的打量着宋宝珠头上暗沉的乌黑之气。 那团黑气并没有应验了一次血光之灾而消散,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看来夏父的怨恨沾染了血后依旧不肯散去,这是要发展成了瘴气啊! 发展成了瘴气,就不止是倒霉了,到时候可是要恶疾缠身的。 “你竟然还敢诅咒我?” 宋宝珠觉得上次跌破了头只是巧合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就是有什么,也是夏朝云这个乌鸦嘴诅咒的。 她想到全因为夏朝云她才在世子爷面前丢了颜面,愈发恨的牙痒痒了,这次本来是想给世子送个饭菜,解释一番的,没有想到竟然又碰到了夏朝云。 宋宝珠怒道:“夏朝云,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攀上世子爷吗?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这幅花痴样子,你觉得世子爷能够看上你吗?我告诉你,野鸡终究只是野鸡,是变不成凤凰的!” “究竟谁是野鸡,谁是凤凰,这可不是宋小姐你说了算的。”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宋宝珠顿时浑身一僵。 “世子爷,你听我解释——我——” 宋宝珠匆忙就要开口解释,结果陆锦安走出来后,眼角余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掠而过,最后目光准确无误的定格在了夏朝云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手上把玩的荷包上,眼睛顿时一亮,问道:“东西在里面了吗?” “一共两个,都放在里面了,不过记得不用的时候不能拿出来,不然会失了功效的。”夏朝云将荷包递了过去。 然后伸出一张白净的手心来,笑容满面道:“陆公子,答应我的钱呢?” 陆锦安接过荷包后,拿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夏朝云的手心上。 夏朝云笑容更盛,悠然道:“多谢陆公子啦。”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夏朝云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被宋宝珠横插一杠子,拉住了胳膊,道:“你不能走!” 夏朝云脚步一顿,回过头眯了眯眼睛,道:“松手!” 宋宝珠对夏朝云置若罔闻,反而看向了陆锦安,瞬间泪盈于眶,梨花带雨的哭诉道:“世子爷,你是不是被夏朝云给骗了?她这个人花痴成性,尤其是看到俊美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了,不管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都不要相信她啊,她一定是欺骗你的。” 看到世子爷轻松的给了夏朝云二百两银票时,宋宝珠嫉妒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那可是整整两百两银票啊! 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钱啊,就算是回到了县令府宋县令对她也没有这么大方啊! 凭什么夏朝云轻而易举的就拿到手了? 一定是她骗了世子爷,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等陆锦安开口,夏朝云忽然似笑非笑的道:“宋宝珠,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让你对我随便动手动脚的?” 宋宝珠被骂的一愣,“夏朝云——你——” 夏朝云突然用力挣开了宋宝珠的手,让宋宝珠脱力之下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有站稳,也让她将没有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 夏朝云抽出了一条帕子,仔细的擦拭了下宋宝珠攥过的手腕,不紧不慢的说道:“况且就算是我骗陆公子的又如何?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都没有说什么呢?轮得到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劝人家?” 她偏了偏头,看向了陆锦安,“陆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陆锦安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 面对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羞辱,宋宝珠被气的牙齿都颤了起来,指着夏朝云,道:“你,你这个贱人——是你蛊惑了世子爷,一定是你!” 绗?绔?鍥犳灉寰幆 宋宝珠哀怨的看了一眼陆锦安,跺了跺脚,捂着脸就哭着跑了出去。 然而刚跑出去两步,她忽然感觉重心不稳,左脚绊着右脚,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在平地上摔了一个跟头,还没有好透的额头顿时又渗出了血,将纱布都染红了。 宋宝珠伸出手摸了摸额头,结果就看到了自己手上都是血迹 想到白日里大夫提醒,这绝对不能再受伤,否则会落下疤痕,宋宝珠就忍不住尖叫出了声音。 “啊——我的脸啊!” “宋宝珠,因果循环,乌云罩顶,这是你的报应。” 身后传来夏朝云不紧不慢的声音,宋宝珠顿时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夏朝云提起的血光之灾。 这是第二次了!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明明日头高挂,可是宋宝珠却觉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从河水里面爬出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夏朝云,哪里还有从前草包的半分模样。 这一刻,她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马车上,催促着车夫,嘶哑道:“快,快回县城去!” 然而宋宝珠的马车刚走出了不远,她就听到了哎呦的一声。 “什么人的马车?竟然撞了老娘,快给老娘下车,今儿你要是不给老娘几两银子医药费,别想从这里过去!” 这道声音可是熟悉的很,宋宝珠掀开了窗帘,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刘氏。 刘氏见到宋宝珠,眼睛一亮,“哎呦,这不是宝珠吗?你从前怎么也算是夏家的人,吃的夏家的粮食才长的这么大的,现在发达了,是不是要好好孝顺孝顺我这个大伯母啊?” 宋宝珠眼中闪过一抹厌烦,这个大伯母是奸懒馋滑,向来无利不起早。 不过——让这样的人去对付夏朝云不正是一个好的人选吗? 摸了摸额头,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况且想到京城来的世子爷,她就更加不甘心,那可是京城来的世子爷啊,她见到的最尊贵的人了,可是偏偏对夏朝云另眼相待,凭什么啊? 她自认不比夏朝云那个草包差半分,只有夏朝云不在这了,世子爷才会看到她。 “大伯母想要银子可是简单的多啊,夏朝云手里可是有足足二百两银子呢,你们都是姓夏的,按理来说,她孝顺你不是更应该吗?”宋宝珠道。 “什么?那个小贱蹄子手里有二百两?”刘氏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行。 “大伯母别着急,夏朝云落水之后可是变得邪性的很,你最好还是想想好的法子对付她,不然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宋宝珠警告道。 邪性? 刘氏踌躇了一下,想到上次的事情,夏朝云这个死丫头确实有些邪性,她要是自己上门讨要银子恐怕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不过想到两百两银子,刘氏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她转头朝着村长家里走去了。 日头下了山。 夏母和夏知青都肚子饿的咕咕叫,夏知青小声的问道:“娘,姐姐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呢?我饿了。” 夏母摸了摸夏知青的头发,柔声道:“知青乖,你姐姐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厨房还有点野菜,娘给你做野菜糊糊。” 话这么说着,夏母心里却没有抱有什么希望,朝云只是个女儿家,从小还是在县令家长大的,恐怕从前见都没有见过夏家这么贫穷的地方吧。 想来是回县令府去了吧,这样也好,总比留在这里让刘氏给卖了强,只是可怜知青了,她死了后,也不知道知青要怎么活下去。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娘,知青,我回来了。” 夏母和夏知青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只见夏朝云两只手提的满满当当的,大米,猪肉,肉包子,甚至还有两个冒着热气的烤鸡。 闻到了烤鸡的香气,夏知青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夏朝云笑了起来,逗弄道:“知青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姐姐拿过去?” 夏知青连忙迈着小短腿帮上了忙。 “朝云啊,买东西的钱你是哪里来的?”夏母虽然也感觉到了饥饿,但是理智还在,看着夏朝云突然大包小包的买回这么多东西,忍不住担忧不已。 “娘,你别担心,钱是我自己赚来的,我说了我会养家的,你和知青先吃肉包子和烧鸡垫垫,我给你买了药,这就熬药去。” 夏朝云一边将烧鸡和肉包子给二人拿了出来,一边抬头看了眼夏母身上的黑气,果然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没有了陆锦安身上的黑气的影响,再加上有她在这里,这让夏母和夏知青的气运也得到了改善。 夏母握住了夏朝云的手,眼眶一红道:“孩子,辛苦你了。” 看来,这个家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家人吃饱喝足后终于睡了过去,寂静中,夏朝云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外面,确定不会惊扰了夏母和夏知青,她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既然来了,还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发现咱们的?”刘氏娘家大哥从墙根底下站起身,骂骂咧咧的,本来他还想着趁着这个死丫头睡着了,冲进去打晕了就直接扛到刘氏家里去,现在看来这是行不通了。 刘氏喉咙滚动了一下,也站了起来,虚伪的对夏朝云道:“朝云啊,大伯母这次过来是特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村长已经同意让你嫁过去了,明儿一早就成亲,你现在就跟我去我家里准备着吧。” 她都想好了,只要把夏朝云嫁出去了,夏家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的,那两百两银子最后还不是要进入了她的口袋里? 再说了,把夏朝云嫁给了村长的傻儿子,她还能从中捞一笔彩礼钱,为了这个,她不惜把自己娘家做屠夫的大哥也找了过来,还不信弄不了这个小丫头? 想到二百两银票和丰厚的彩礼,刘氏把什么恐惧都忘在脑后了。 “大伯母这是已经把我卖了?”夏朝云嗤笑一声,“不过我答应了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 刘氏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拔高了嗓门道:“老娘这是为你着想呢,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在这污蔑老娘?老娘今儿就把话放着了,这个亲事已经定下了,你今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绗?绔?涓夋棩涔嬬害 午后,平安村内正是一片寂静的时候,一阵敲锣打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让所有村民都忍不住走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母也被敲锣声震的一惊,随即惊惶的看向了门口,不安的道:“什么人在敲锣?” 夏朝云站起身,道:“娘,你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可能是来找傻子的。” 傻子追了过来后不肯离开这里,硬是跟着进了院子来,结果和内向的夏知情玩了起来。 夏知情脸上甚至还挂上了笑容,夏朝云这才忍住了没有将傻子赶出去。 算着时间,村长应该找过来了。 她刚推开大门,就感觉面前有一盆腥红的液体迎面朝着她泼洒而来,怔愣之下,她根本来不及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矫捷的身影出现了,他猛的将夏朝云抱住,闪身朝着旁边躲了过去。 夏朝云松了一口气,对陆锦安,道:“多谢。” 转过头,再看过去,站在大门外手里拿着一个木盆的正是刘氏!而就在她脚下,放着两面锣。 “刘氏,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家可都看着呢!” “对啊,青天白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被锣声吸引来的村民们也看不过去刘氏的所作所为了。 “你们知道什么?老娘我这是帮你们呢。”刘氏嗓门大,一嗓子就把别人的细碎的声音都压了下来。 她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夏朝云,“村里混进去了邪物了,要是不除去,咱们都要完蛋了!老娘我刚才洒的是黑狗血,她沾了就会立刻变成原型了!” 夏朝云自然感觉到了刘氏的意有所指,她不以为意,嗤笑一声,道:“刘氏,难道你在说你自己,我看你倒确实像个猪精!一会儿是不是就该表演浸猪笼了?”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都被逗笑了,甚至还有人应和了起来。 实在是刘氏这个样子确实像个肥头大耳的母猪,她身形本就粗胖臃肿,又被村长一家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可不就是像个猪精吗? 刘氏被气的不行,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把怒火压了下去,冷哼一声,道:“夏朝云已经被邪物附体了,你们别忘了,她以前是个什么样子,那可是县城里有名的草包废物,结果落了水回来之后呢,哪还有一点儿之前的样子了?” “难道就不能让人好了吗?”有村民道。 “好了?”刘氏嘲讽道:“哪就这么容易好了,再说了,那你们可见过让我大哥能够怕的落荒而逃的人?我大哥杀了多少年的猪了,怕过什么?可是我大哥昨儿见了她,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呢,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发着高热下不了地——你们要不信就问问老韩大夫!” 见众人看了过来,人群里的老韩大夫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老夫今儿一早倒是确实去看了刘屠夫,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别过来之类的话——” 村里人不相信刘氏,可老韩大夫是德高望重的人,从来不说谎的。 这下子有些人看向夏朝云的目光有些变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屠夫被吓成那个样子,那是他亏心事做多了,和朝云有什么关系?你就凭这个断定朝云是邪物,当真笑话!”陆锦安冷笑一声。 “对啊,也不能就这么就说人家一个小姑娘就是邪物了啊!”有明事理的人应和道。 “好啊,你们还不相信,那就看看老娘手里的这个!” 刘氏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签子,她举着签子,道:“你们就算是没见过,也应该听过一灯大师吧,那可是当今天子都曾接见过得法师,他看过了签子上夏朝云的生辰八字,断定了夏朝云就是被妖物附体了,就将妖物两个字写在在签子上了。” “既然是大师,你又怎么可能见过?”夏朝云负手而立,冷笑道。 生辰八字,只能够看出此人的命格,哪里就能够看出来有没有被妖物附体了?当真是笑话! “人家法师云游经过县城,宋县令亲自接待的,宋县令和宋宝珠大小姐早就怀疑夏朝云不对劲了,这才请大师算了卦,卦上可是清清楚楚显示了这夏朝云是被妖物附体啊!”刘氏嘶吼着道。 夏朝云眸光微变,原来站在刘氏身后的竟然是宋县令一家子,难怪刘氏突然间胆子这么大了。 夏朝云感觉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变得恐惧而胆怯。 仿佛县令和法师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无异了一样,就连之前替夏朝云说话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锦安突然拍了拍夏朝云的手,低声道:“别怕,我在这呢。” 夏朝云一愣,随即笑道:“他们还不值得我怕。” “快抓住她啊!烧死她,要不然她一定会危害咱们村里的。”刘氏还在鼓动着村民。 夏朝云转过头,朝前走了一步,扬声道:“其实刘氏有一点没有说错!” 她一开口,众人都不敢说话了,也不敢动作,仿佛已经认定了她是妖物了一样。 “那就是我落水后回来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不是因为我被妖物附体,而是我受到了河神的点拨——” 既然刘氏和宋宝珠送给她这么个扬名的机会,那就别怪她不客气的收下了! “你胡说八道!”刘氏反驳道,“大家别听她妖言惑众啊!” “妖物只能害人,而不能救人,可是我不同,我可以救人!” 夏朝云厉声打断了刘氏的话,道:“今儿当着大家的面,我立下誓言,三日之内,定可以把村长家的傻儿子的病治好了!让他恢复神智。” 她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和夏知情玩的不亦乐乎的傻子。 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着夏朝云笑了起来,嘿嘿个不停。 找了半天自家傻儿子的村长正好路过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人,连连向前走了好几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能治好我儿子的傻病?” “没错。”夏朝云认真的点了点头。 绗?0绔?濂戒簡鍚楋紵 “你们别听她的话啊,她现在和邪物没有什么两样啊——”刘氏还在试图劝说着众人。 可是村长却不管那个,他眼里只有他的儿子,虽然心里清楚机会渺茫,可是既然这人开了口,那就代表着有希望啊。 “好,我这个村长替所有村民答应你了,那就三天为期限!不过夏朝云,丑话说在前头,三天之后,你要是治不好呢?”村长质问道。 “刘氏不是说我是邪物?你们是把我烧死也好,还是如何,我随你们处置!”夏朝云坚定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村长立刻应了下来。 夏朝云要是敢耍他,那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刘氏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了。 她可不认为夏朝云在三天之内就能够把一个天生的傻子治好了。 而夏朝云恐怕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想找机会溜走! 不过她绝对不会让夏朝云有这个机会的! 这三天她要拿着锣守在这里,夏朝云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敲锣! 暗处,看清楚了这一幕的宋宝珠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轻声道:“夏朝云,三天之后,你必死无疑了!” 回到了院子里后,夏朝云看着对她笑的傻呵呵的傻子,忍不住揉了揉他乌黑的头发,“遇到了我,你也是运气好。” 陆锦安眸色暗沉,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二人中间,问道:“朝云,你真的能够治好傻子?” “没错。”夏朝云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了陆锦安的身上,沉吟道:“不过这事儿还得需要你帮我。” “哦?我如何能够帮到你?”陆锦安诧异的问道。 “人有三魂六魄,其中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傻子丢失的一魂正是幽精,幽精乃是阴气之杂也,而阴气最通煞气——” 她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论起煞气来,陆公子你可是个中高手啊!” 她这个玄学大师都没怎么见过像陆锦安这种煞气这么重的人,有了他的煞气作为引子,想要找回傻子丢失的幽精也就事半功倍了。 陆锦安愣了一下,然而坦然的道:“好啊。”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的煞气竟然还有一日能够帮助别人,而不是害得别人和他一样倒霉的时候。 三天的时间过的飞快。 一大早,平安村所有人都忍不住齐刷刷的跑到了夏家门口,就见到了两眼熬的通红的刘氏和一旁不动如山的村长。 刘氏上前敲响了夏家的大门,她可是在这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现在仅凭着一口气在强撑着,不止是为了宋宝珠口中的不会亏待,她自己也对夏朝云恨之入骨,她要是听从了自己的意思,嫁给了傻子,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只有看到夏朝云被戳破了真面目,刘氏心里的怒气才能够消散。 夏朝云刚打开了门,还不等说什么,村长连忙挤开了刘氏,走上前问道:“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夏朝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几日为了找回那一魂,她和陆锦安可是真的累着了,陆锦安刚在她的劝说下回去休息了。 不过——她还要趁着这个机会弄出点事情来! 她抬了抬手,让道:“你儿子在里面正睡着呢,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村长早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 村民们都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朝着里面看着,就想知道村长家的傻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儿子?儿子?” 村长看到睡在外屋地上的儿子,顿时心疼的不行,不过现在也不是找夏朝云算账的时候,他连忙蹲下去摇晃起来了他儿子。 结果任凭他怎么摇晃,他这个傻儿子都一动不动,村长顿时愣住了,一个念头涌了上来,难道——他儿子死了? 这几天他也听说了刘氏对夏朝云的指控,家里人还一度埋怨他把儿子送进了邪物家里,这不是狼入虎口吗? 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硬撑着一口气,没有将儿子接回来,就想等着一个结果出来,看来他还是等错了,是他亲手把他儿子送进了邪物窝里啊!这才让他儿子惨遭了杀害啊! 想到了这里,村长连呼吸都忘记试探了,只觉得他儿子真的已经死了! “我的傻儿子啊!是爹对不住你啊!爹不该把你送这里来啊!要不然你也不会死了啊!”村长趴在傻儿子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院子里的刘氏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转过身就朝着所有人得意的宣布道:“你们都听到了,村长儿子死了,村长也说夏朝云是邪物了,大家还不抄家伙把她这个邪物绑起来烧了?” “——抓邪物啊!!!” 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拿起家伙事,对着困乏的夏朝云冲了过来。 困的不行以至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夏朝云:“……” 她莫名奇妙的被众人围在了中间,看着四周的人拿着铁锹锄头虎视眈眈的围着她,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她一时间忍不住了打了个喷嚏。 结果好几个人的铁锹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不怪这些村民们害怕啊,实在是这些村民从来没有见过邪物,突然出来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啊! 夏朝云咳嗽了一声,“那个——”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刘氏着急坏了。 夏朝云眯了眯眼睛朝着外屋看了过去,总算是弄清楚了状况,她勾了勾唇角,扬声道:“村长,先别着急哭丧,你儿子还没有死呢,不过你再压下去就真的说不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身下响了起来。 “爹,你别压着我啊!” 村长惊的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他就看到傻儿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对他说,“爹,你来接我回家了啊——我好饿啊!” 村长不可置信道,颤抖着声音道:“儿子,你——你你你你——你不傻了?” 绗?5绔?浜茶嚜鏉ヨ “主子,属下连日来跟着花大牛,近日,有人给他传信,说是三日后法华寺是他逆天改命的好时候。” 黑衣人隐在月色当中,于月光之下,只见陆锦安锦带白服,身披皓月清辉。 “她同意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黑衣人低眉垂手地应了一声,心道世子果然料事如神。 “夏小姐那边欣然赴约,只等着法华寺住持出关之日。” 听到这儿,陆锦安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 看来这小女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摆在眼前的好戏他怎能不看? “安排一下,本世子最近恢复得还不错,想去踏青游山玩水,我听说法华寺是个好去处。”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眉头一凛,他不再多言,只默默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空旷的院落只剩下陆锦安一人,他抬头仰望满天星辉,随手转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 “果然是与众不同,艺高人胆大,夏朝云这女子果然有趣得紧。” 他声音低沉,慵懒,确实被夏朝云勾起了兴趣。 她深知此行是铤而走险,只为何他却得莫名心悸,刚听完消息的一瞬间,他只想着无论如何自己应该陪在她身侧。 这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慢,勾在心头扰乱了陆锦安的思绪。 小院的一角,两个黑衣人坐在房顶。 “你确定你没听错?世子的意思是要去法华寺趟这趟浑水?” 暗一白了一眼身旁的好兄弟。 “你可是觉得我老眼昏花连爷的意思都听不懂,这消息千真万确,世子不但自己要去,还要借由踏青的名义大张旗鼓。” 旁边的夜影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主子这么安排,应该别有用意,”他声音喃喃地,好似不愿相信陆锦安会为了一个女人一反常态。 两人坐在房檐之上眼看着依旧站在院子里沉思的陆锦安。 皆言君心不可测。 转瞬便到了法华寺住持出关的日子,法华寺位于崇山峻岭之间,离着县城还有几十里的距离,一大清早,夏朝云整装待发,谁曾想推开房门就碰到迎面而来的陆锦安。 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夏朝云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陆公子早,难得你今天好气。” 陆锦安上下打量夏朝云的时候,夏朝云也在打量他。 萧轩疏举,湛然若神这八个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而今日的夏朝云,反而穿得极为低调,一身玄色的暗纹罗裙,头上只戴了一支檀木的发簪。 朱唇轻点,蛾眉淡扫。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陆公子应该也是要去法华寺,巧了,正好顺路。” 眼见着夏朝云发出邀请,陆锦安欣然的撵了一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 只做一个动作,却引起了夏朝云的注意。 “陆公子,这扳指还真是别致,不知道可否借我细观。” 听了他的话,陆锦安神色一致,他拧着眉开口道。 “可是我这班级有什么不妥?” 话虽如此,可他并未想要把那扳指摘下来,夏朝云眉眼间带着一丝探究,前几次见面她并没有留意,可这一次,她就觉得陆锦安的玉扳指看着邪性。 “也没什么,只是人养玉玉养人,世子爷的身子骨仿佛不太适合。” 这话说得委婉,陆锦安却听懂了那么言的含义。 “我听说今天是宋宝珠请你去法华寺相约拜佛,我有些好奇,为何你会答应要一同随行?” 眼看她转移话题,夏朝云只是小有深意地在看了一眼那冒着黑气的玉扳指,缓缓地开口道:“人重在有自知之明,要识抬举,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县太爷家的千金,请我踏青拜佛是给我脸面,我当然要去,一出好戏,你不也是迫不及待。”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可这话却被站在门口的夏母听得真真切切。 她也顾不得是不是有贵客在场,夏朝云是她日思夜想失而复得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冒险。 “朝云,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宋宝珠过去还是夏宝珠的时候就是个睚眦必报心思深沉的丫头,娘了解他,这一次你不准去,为娘怕你凶多吉少。” 说着他满眼担忧直接走上前去拉住了夏朝云的手。 夏朝云能够感受得到弄弄的关怀,母爱的光辉萦绕,可她有些无奈,下意识好像求助一样看向一旁的陆锦安。 那男人此时已经入戏,手里折扇轻摇,一副看好戏该有的模样。 “娘,你放心吧,我是什么手段你应该知晓,宋宝珠想要算计我还要再修炼几年。” 她这一番玩笑是想缓解母亲的紧张,谁知道夏慕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铤而走险,拉住她就是不放手。 “她是个什么手段咱们不得而知,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娘不放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朝云打断。 “娘,我知道他没安好心,这次摆明了是已经安排好的,若是我不去夺过了她肯善罢甘休也好,可以她的性格,一击不中,必然还有后手,如此这般纠缠实在是让人厌烦至极。” 听他这么说,夏母有些动容,但总归还是不放心,她皱着眉头思忖了良久,用力地扯了一下女儿得手。 “县太爷那边的势力咱们得罪不起,但是惹不起总躲得起,咱们这就收拾东西,我去叫上你弟弟,咱们暂且出去躲一躲。”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夏朝云有些心酸有些无奈,民不与富斗,富不予官争。看来等级差别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夏母的骨子里。 她用力地甩开母亲的手,走上前两步揽住她的肩头。 “母亲,您不用担心,对付县太爷一家我自有办法,您也别忘了我可是从小在府衙长大的。” 虽然原主在宋家遭尽了白眼,但好歹对外还是大小姐的身份,听了她这么说,夏母将信将疑。 正当母女二人极限拉扯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声音。 “朝云,怎么这个时辰你还没动身,倒叫我好等,还好我亲自上门来请,拜佛可不能耽误了及时。” 宋宝珠从不远处娉婷地走过来,明明是要去佛寺拜佛,她穿的好像要去杂耍一般,不仅穿红戴绿,而且头顶上更是环佩叮当,脸上妆面浓的好像是纸扎的女人。 她人未至,声先闻,走进了才看见陆锦安也在,瞬间眸子一亮。 “世子爷也在,那真是赶巧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一切,就等咱们一道同行。” 绗?0绔?绗?0绔犱汉鍢翠袱寮犵毊 宋宝珠哭的梨花带雨,说起话来更是断断续续。 宋大人到底是偏袒自己的女儿。 他眸子里带着要杀人一般的寒光看着花大牛。 花大牛平时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但是从来不敢得罪官府。 更何况,这位是县太爷,是父母官,对他来说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大人,小的冤枉,我刚刚明明进的不是宋小姐的房间,谁成想……?” 宋宝珠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心头一震,要知道她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比坏了名声更要命。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如果这个花大牛蠢笨如猪不管不顾的和盘托出,那她接下来可真的是要无地自容,以死谢罪。 想到这她哭声提高了一个度,用力的扑到宋县令怀里。 “爹爹,女儿好怕,我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宋大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大牛。 再用手轻拍女儿的后背,一副慈父该有的模样。 “傻丫头,爹都来了,别怕,你跟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还不忘给女儿使眼色。 夏朝云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唇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在佛寺里公然偷男人跟一个村口恶霸纠缠不清。 她倒要看看宋宝珠这次如何脱身。 “爹,我明天想着早起上第一柱高香,今天睡得早,谁知道竟然有人趁夜潜入我的房间,好在他还没有得逞就被彩月发现,我慌了,手脚直接把他打晕……” 说到这,她好像再也说不下去,趴在县太爷怀里哭成泪人。 宋县令扫视在场的众人,看到远远站在人群外的夏朝云。 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这件事情实在是赶巧,哪有贼人敢如此大胆,宋县令眼神中透着胡疑。 “我儿真是受了惊吓,没想到在我管辖之内,竟然还有如此嚣张的采花贼敢在佛寺里作案。” “来人,快把他压下去严刑拷打好生审问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陷害我女儿。” 这些说词义正言辞,只是从内容上来看,大多是纵容包庇。 原主跟这位宋县令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他了解甚深。 这确实是他的做派,只不过想给宋宝珠开脱可没那么容易。 “宋大人此事还有蹊跷,如果不查清楚随便给人定罪实在不妥。” 听了这个声音,宋宝珠和宋大人只觉得阵阵头疼。 夏朝云有多难缠,他们先前已经见识过,这女人再不是从前的草包饭桶,此时被她盯上即便不死,也要扒层皮。 “夏姑娘,你有何高见。” 夏朝云走过人群不卑不亢的站在人前,她下巴微微抬高,脊背挺的笔直扫视过跪在地上的花大牛。 她似笑非笑的走上前去。 “这位相公,你可是采花贼。” 这一问偏巧带着诱导,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人,谁也不会承认。 花大牛亦是如此,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我……我不是,我只是来拜佛烧香的,谁想到寺庙竟然给我分了这样一个房间,我也不知道早有人居住,进了门就直接被打晕。” 在场众人听了他这番说辞,心怀各异。 宋宝珠恨得咬牙切齿,夏朝云则是点了点头,果然是心思活络的流氓地痞,这脑筋动的倒快。 “宋小姐,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家既然走错了房间,你为何把人打晕,还当成是采花贼。” 这样一来,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宋宝珠身上。 她一时间慌了手脚,看向宋大人好像是在求援。 宋夫人白氏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到了此时,她冷哼一声。 “夏朝云,你如此这般不依不饶,无非就是想跟我们宝珠过不去。” 她疾言厉色,想把这些黑锅都丢在夏朝云身上。 “这次我女儿入山之前,我特意请了神婆,就是因为她最近流年不利,神婆说是有一些小鬼纠缠,我才特意让她来法华寺拜拜。” 朝云微微挑眉,她凝眉细看面前的宋夫人,果然见她头顶上黑气浓重。 看来不是她女儿招了小鬼,而是她多行不义,邪祟入体。 “不知道夫人请的是哪家神婆,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宋夫人看了看宋宝珠,满眼心疼的把她护在身后。 如果真的是宋小姐犯太岁撞了鬼,那她为何不亲自出手,还要让她上山求佛拜神。 听了这话,宋夫人撇了撇嘴。 “那活神仙厉害的很,捉鬼降妖不在话下,她可不是你能随便说见就见的。” 夏朝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这年头,骗人的神棍多了去了。 她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顶级神婆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宋宝珠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她用力的扯了扯母亲的袖子。 “娘那大仙不是说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我们何必跟她说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处理个采花贼。” 宋县令也想尽快了结此事,他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衙役何在,还不快把这贼人带到大牢里去严刑审问,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亦或是有什么同伙。” 花大牛还没来得及挣扎,嘴就被破布堵住,四个人高马大的衙役直接把他带了出去。 这件事就这样草率的匆匆了结。 大雄宝殿的侧边回廊里,陆锦安似笑非笑的转动着手上的青玉扳指。 “从前没看出来宋宝珠还有这样的心性。” 对于宋家人,夏朝云从来就没有好感。 他们不但害死了原主,宋宝珠身上可能还背负着夏朝云父亲的人命。 这一次她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无心插柳能成了自然最好,若是成不了也不差什么。 “世子爷这场戏看的酣畅淋漓,怎么你还觉得不够本?” 她微微挑眉,目光炯炯的看着陆锦安。 过去,她只觉得这男人与众不同,近日才觉得他真是深不见底。 夜里眼见着她栽赃陷害,想要毁人清白,一大早,他竟然安排了那么多闲客。 这是要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言。 “你我彼此彼此,只是本世子心中还有个疑问,那神婆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县太爷的夫人都要对她如此推崇?” 绗?1绔?绗?1绔?鎵嬪簳涓嬭鐪熺珷 夏朝云从没听说过有一个这样德高望重的神婆存在。 她皱着眉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她刚跑到村口,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朝她扑了过来。 夏朝云隐去脸上的忧思把扑过来的弟弟抱在怀中。 “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姐,你不在的时候,咱家来了个老太婆,说是咱们家有小鬼作祟,还说那鬼就在我身上,让娘把我送走。” 夏知青向来懂事,说到这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疼。 夏朝云微挑眉,她正想着要找那老神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对方居然找上门来。 “你可别听那些装神弄鬼的人胡说八道,走跟姐姐回家去,我要问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锦安始终清冷的站在一旁,听说神婆找上门,他小有兴趣的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娘,你是说那神婆跟村里的众人说不让对外泄露她的行踪?” 夏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知青,脸上满是心疼。 “那神婆在十里八村都有些名气,只不过平日里人们对她闭口不谈。” “先前有人家闹鬼,都是请她前去做法,说来也怪,只要她去,不论是什么怪事都能立竿见影的消散。” 夏朝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那些骗小孩的把戏也只能骗骗这些无知的村民。 “娘,你告诉我,她到底住在哪?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她的话音刚落,夏知青就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 小胖墩看上去怯生生的。 “姐姐,我看还是算了,那神婆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你跟娘就先把我送走吧,总不能闹得家宅不宁。” 夏朝云拍了拍弟弟的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知青最是懂事,看来你还是信不过姐姐,我收服小鬼的手段那可是手到擒来,你没见过而已。” “这一次我就去把所有的鬼怪连根铲除,省的让他们在祸害乡里,我这也算是给咱们全家积德积福。” 事不宜迟。 最好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夏朝云不再耽搁,正准备出门,却看到陆锦安站在门口。 “世子爷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前去?” 陆锦安刷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笑着点了点头。 “捉鬼的神婆能耐不小,我倒是有兴趣去瞧一瞧。” 说完也不等夏朝云应允,便直接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来到镇上神婆的住所,还未抬手扣门,却以门分左右。 那神婆显然算到有人要来拜码头,她这次大开门户也是准备给夏朝云来个下马威。 夏朝云打量这处院落,隐隐能看出透着许多黑白之气。 只要走近,就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寒凉刺骨。 神婆的宅子看上去尚算宽敞,只不过这阴气实在是吸食人的阳魄。 苏晴心理警惕,只跨进了一步,就觉得毛骨悚然,犹如踏进了万年枯井之中。 她心里正在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阴气之重却用来镇宅。 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怎么还不进来?快让老婆子看看谁这么大胆敢不请自来。” 听到声音苍老至极,夏朝云撇了撇嘴。 “老虔婆就是喜欢装神弄鬼。”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毫无惧怕,直接跨进宅门,陆锦安虽然心头多有不安,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左右。 夏朝云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直接走进正堂,远远就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坐在法坛当中。 她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胸前却挂着一个看上去极为刺目的大红璎珞。 头发披散,不停的翻白眼,看上去格外诡异。 在往上看她那张脸,夏朝云差点吐出来,一半脸苍老如翁媪,而另一半脸则是皮肤细嫩,犹如初生的婴儿。 说这是房宅还不如说这里是个灵堂,她身后几排供奉的都是排位。 每个排位上还挂着鼓铃,风吹叮当,只要听一声就会觉得直击心灵。 “哪来的小丫头这么自不量力,这可不是你该来的,你还没看过老婆子我都厉害,我劝你还是快滚,免得我身后的小祖宗不高兴。” 夏朝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当世大能,现在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极为好笑。 从前她可是天下第一挂,这些雕虫小技在她眼里不过是村级的巫婆水平,放在从前都进不了县城。 这表演实在拙劣。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养小鬼害人你就不怕被反噬。” 那妇人听了她的话之后,有些吓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又扭曲的阴笑。 “我可听说过你被县令家扫地出门的假千金,没想到到现在还这么猖狂,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小宝贝。” “像你这样爹不亲娘不爱的人,活在世上就是多余,竟然敢对我的鬼主子不敬,死了都是活该。” 她这声音虚无渺远,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夏朝云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陆锦安。 让她有些出乎意料,这位娇生惯养的世子爷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他只是警惕的盯着那神婆。 “夏小姐,看来人家还真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夏朝云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男人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神婆好像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她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陆锦安,刺耳的笑声始终回荡在半空中。 “哎呦呦,这是哪儿来的俊后生,我可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货色了。” 这么说的话,她却突然出手,不知从哪儿出一只小鬼张牙舞爪直接变成一团黑气扑向夏朝云。 那团黑气浮在半空中,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形态?甚至下一秒就到了近前。 那小鬼在半空中折腾了许久,却怎么也结不出该有的形态,只是像一团青烟一样似有若无的缭绕在几人中间。 夏朝云撇了撇嘴,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 还以为这老巫婆有什么大本事,没想到不过就是些怨气深重的小鬼做了她的枪手。 只要她一个符咒,超度经文见火即燃,这些小东西就会立刻灰飞烟灭,而且还会对她感恩戴德。 感谢她这样一出手超度怨灵。 夏朝云心念一动,凌空画符从袖口摸出一张黄纸,扔向空中。 绗?2绔?绗?2绔?鐪嬬湅鎴戠殑鎵嬫 那小鬼化作的一团黑气好像受到了感召一样。 甚至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愉悦,直接走入那黄幅画的阵法。 接连几个小鬼都被夏朝云以同样的方法招了去。 陆锦安刚刚进门就觉得背脊发凉,现在反而好了一些。 夏朝云知道这是阴气在减轻,她知道双手都不像刚刚那样冰。 要知道神婆收服那些小鬼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些小东西还没有为她办事赚钱谋得私利,就直接被人超度。 眼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的宝贝一个个灰飞烟灭那神婆脸上的两层皮肤都扭曲在一块。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弄了什么鬼把戏?你这样把我的宝贝都弄走了,看来老娘真是小看了。” 随着最后一张符纸飞出,最后一个小鬼也兴高采烈的原地飞升。 夏朝云收了手中结的印符,许久没用这么多心思,她的眉眼间略带疲惫。 只不过闭了闭眼睛,黑眸依旧熠熠,这些小鬼对她来说,超度了都是积功德。 她恨不得再多来一些,只不过这神婆不过就是外强中干,也只有这点糊弄人的本事 “超度阴魂怨灵可是看家的本事,像当时你收复这些小鬼应该也费了不少周折,那可真是抱歉,让你白忙了。” 那神婆听了这话,一阵奸笑听得人慎得慌,看她这副表情夏朝云就知道她必定还有后手大招。 “你个小贱人,老仙我竟然算不出你的因果,可是你莫要猖狂,今天你想凭一己之力跟我抗衡到底简直是自不量力。” 说着,她黑色的大袖子一挥划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在面前的黄符上。 眼看着那黄纸把殷红的血液吃了进去。 夏朝云和陆锦安瞬间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怨念包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血冤咒。 这东西聚集了诸多亡灵的怨念,用人的鲜血来喂养,法力极强。 若是从前,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自从穿越到这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大鬼,怕是力不从心,毕竟缺东少西准备不足。 “你果然留了后手,真没想到你用自己的鲜血来养她,难道你真的一心求死?” 陆锦安站在一旁,他看不到实影,只能看到一团黑雾直接飞向夏朝云。 她突然觉得心头一动,想也不想的就要扑过去,夏朝云虽然对这鬼东西有些忌惮,但也并非不可对付。 现代修炼了那么多年名声在外怎能没点真凭实学。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陆锦安会走到她面前。 而此时,他身上的紫气渐渐蓬勃。 这一次,夏朝云看的清清楚楚,他身上不只有紫气更有金光护体,此时整个房间都被他笼罩在金灿灿的光耀之中。 初次见面,他身上黑紫缠绕的二气让人心惊。 现在再看,夏朝云皱起了眉头,金光并非紫气,也不是帝王之气,可为什么会遇强则强。 就在那猛鬼冲过来的一刹那,他身上光芒万丈,吓朝云被刺的睁不开眼。 那怨念被精光笼罩其中,无所遁形,没多久就直接四散开来到处逃窜这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陆锦安护住了夏朝云,别的倒没有任何异样。 那黑气消散,神婆却直接倒在地上。 原本细嫩如婴儿的那半边脸迅速开始变得干枯萎靡,好像一朵凋谢的花。 紧接着,她身上流出黑色的脓血,无数的蛆虫从她身体争先恐后的爬出来。 那画面恶心至极。 房间里瞬间弥散着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夏朝云收起眼中的疑惑,不用她出手,她倒是乐得清闲,只是这金光紫气,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关键时刻,多谢世子爷。” 陆锦安皱着眉头看向夏朝云,他什么都没做,不知为何,那老太婆就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你应该知道其中关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虔婆一命呜呼之后,陆锦安身上的黑气又慢慢的攀升,跟那抹淡紫色纠结在一块。 “也没什么,咱们吉人自有天相,都说了这种老东西就是用邪术骗人骗钱,咱们先回去,等有人发现她死了再说。” 而此时的县衙大牢,里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 “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 宋宝珠眼中带着鄙夷,眼看着鞭子抽在花大牛身上。 “你们这群没用的快想办法让他签字画押,要不然……” 她想说要不然就弄死算了,一了百了,可这毕竟是县衙大牢,想到宋县令她又有些不敢。 回到房里,她脸上满是忧愁的看着母亲。 “娘,你说这到底要怎么办?若是那花大牛把我供出来,我日后该怎么立足?” 白氏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儿。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谨慎小心,你偏不听,好在当时你们都昏迷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凭你细说。” 听到母亲的话,宋宝珠眼前一亮。 “娘,你的意思是说……” “你心里有数就好,说是他胡说八道,想占便宜,事情便能解决。” 事情关乎县太爷家的千金,自然上下齐心审理的极快,没过多久,不大的小镇上人头攒动。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就是采花贼游街示众的日子,快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咱们去看看。” “你说那采花贼就是在法华寺作乱的那一个?还真是胆大妄为,死有余辜。” “听说从前在村上就是四六不懂的泼皮无赖,这次宋大人还真是为民除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鸣锣开道。 一辆囚车里,花大牛已经焉焉一息,他的脖子和手被架在上头,缓缓而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的目无表情,此时已经口不能言,不仅被毒哑了手脚还都被挑断了筋骨。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觉得不解气,有人拿了鸡蛋瓜果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若是平时这样的泼皮无赖村民百姓见了都要绕路,可今天正好出了之前的一口恶气。 他就站在球车里动也不动。 “该,活该打死了采花贼” 绗?3绔?绗?3绔?璧旈挶浜嗕簨 刘氏听闻自家外甥被当众游街,她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跑到镇上,眼看着花大牛那副模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 村长吓了一跳,他可不希望在此时闹出人命。 无奈只能用力的扯着刘氏的领口。 “夏朝云,夏姑娘呢,你大伯母晕倒了,你还不快过来帮她看看。” 村长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因夏朝云而起,花大牛游街她必定来看个热闹。 果然,人群中走出一窈窕倩影。 她直接走到躺在地上的刘氏身边,毫不客气的抬脚点了点她的胸口。 “急怒攻心晕倒了而已,村长不用大惊小怪,一时半会死不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夏朝云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素簪子,用力的插进了刘氏的人中。 到这一道力度不浅,眼见着一道血柱喷薄而出。 “啊……杀人了。” 只听得一声惊呼,刘氏一下子醒了过来,从地上弹跳而起。 眼看着夏朝云手里握着素簪子,上面还染红了一块,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面尽是鲜血。 “一个小贱蹄子,你要死了是不是,竟然敢用簪子扎我,一定是你陷害大牛,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野种……” 众位乡亲街坊还在,都围成一个圈子,凑上来看热闹。 夏朝云站在人群当中,目透寒凉的看着坐在地上撒泼耍混的刘氏。 “大伯母,你先前可是要把你这采花贼的侄子介绍给我做男人,你不是说他样样都好,怎么会犯了如此重罪?” 这句话问得刘氏气结,“杀千刀的小贱人,还不都是你害的?” “呵,”夏朝云勾起嘴角,“你可知他半夜三更溜进县太爷家大小姐的闺房,这怎么会是我害的?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别有原因?” 夏朝云表情淡然,声音温和,但是每一个字都打在刘氏心头。 “那一定是你勾引他,他走错了房间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夏朝云陡然之间眉眼变得凌厉。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你一口咬定是我害了花大牛,难道你跟他是共犯?” 这件事情明明跟夏朝云没有任何关系,花大牛可谓是被捉奸在床。 可刘氏却一口咬定是夏朝云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明。 村长家的傻儿子李平安还不等刘氏再开口直接走到夏朝云面前。 他此时目透精光,哪还有从前傻子的样子。 “刘婶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件事情跟朝云姐有什么关系?” “是你那没用的,外甥半夜偷偷摸摸的跑到县太爷家千金的房间,难道是朝云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他去都不成?” 李平安自从上次被夏朝云救了回来,简直把她当成活菩萨一样,不能听得任何人诋毁一句。 “若不是因为她,我外甥也不可能去法华寺。” 到了这个时候,刘氏还想甩锅,梗着脖子硬犟。 “那这么说来,有嫌疑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跟花大牛认识的,都有可能教唆他,我还怀疑是你让他去的。” 李平安说的理所当然,夏朝云却走上前两步。 “平安算了,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能咬狗一口吗?我并不想跟他们计较。” 李平安点了点头,可脸上依旧带着不忿。 “朝云姐你别怕,我爹是村长,他一定明察秋毫给你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满是自豪。 碰到这样的事情,夏朝云还想着放人一马既往不咎,他就觉得夏朝云实在是个善良的活菩萨一般。 只不过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两人再没有什么来往,这让他每天寝食难安。 今天听说花大牛游街,他也想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能上演英雄救美这一幕。 他心头暗喜,就想着借此机会接近夏朝云。 “朝云姐,你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像这种人你既往不咎,她却得寸进尺。” 李平安是个什么心思她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还在撒泼的刘氏。 “这种人不需要自己动手,浪费时间。” “你什么意思?” 李平安有些不解,夏朝云却只是摆了摆手。 很多事情说破无毒,不足以为外人言。 花大牛已经变成一颗弃子,现在要想把他救出来完全是不可能。 刘氏回到家里跟着自家男人骂骂咧咧。 “你那个好侄女还真是通天的本事,好端端的让我得罪了县令,这该如何是好?” 夏家大伯手里依旧拿着大烟袋深深地吸了口烟。 “都跟你说了,别动这些歪心思,你那外甥就是让你扶不上墙,你偏不信。” 他这话好像一下子戳中了刘氏的肺管子。 “你们姓夏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自家婆娘是有多么不讲理夏家大伯心知肚明。 他懒得跟刘氏废话,提着烟袋转身就要出门。 谁知道拉开木门,眼见着小刘氏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刘氏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两步。 “刘秀珍,你还真是该死,你怎么能如此害你的亲外甥。” 刘秀英跟姐姐相比不遑多让,她双手叉腰,泼妇骂街一般站在当院。 “妹妹,你怎么来了也没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刘氏脸上尽是讨好,笑盈盈的就像过去套近乎。 “滚一边去,谁吃得下你们家的脏饭?我儿子呢?要不是你出那鬼主意他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刘秀英开门见山,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把好姐姐碎尸万段。 “妹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好心好意给你家大牛介绍亲事,谁知道他竟动了歪心思打人家县令家小姐的主意?” “呸……” “你少在那放屁,我儿子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招惹县令家的姑娘?我不管,他现在即便救回来也去了半条命,听说又变成了哑巴,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刘氏有苦说不出,眼看着妹妹不依不饶,她又不敢说出真相。 “妹子,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想要多少?” 刘秀英扫了一眼夏家的院子,她这个姐姐向来会钻营,嫁到夏家把持着人家整个家底。 她那不省心的儿子怕是不行了,能得一笔银子养老也还不错。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成了个废人,日后放回来,我还要养着他,怎么说你也要给我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绗?4绔?绗?4绔?鎷块挶涔板懡 刘氏哭丧这一张脸,这么多银子她也不是拿不出,只不过狠狠的心疼。 “怎么我就是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面子上还少要了一些,你可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以后谁给我养老送终。” 刘秀英哭的梨花带雨坐在院子当中见不到银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刘氏原本想要算计夏朝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刘氏这尊大佛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现在没办法只能忍痛割肉掏银子。 “好妹妹,你快起来,大牛不成了还有我家一儿一女,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姨没人管。你放心,他们给你养老送终。” 刘秀英也知道这不过是打发她的便宜话。 她连自己儿子都指望不上,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娃子。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 “刘秀珍,你别在这跟我耍花样,亲兄弟,明算账,今天我要是拿不到五百两银子,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日后天天来。我儿子没了,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刘秀珍无奈在家里掘地三尺,凑出了三百银子。 “好妹妹,你也知道姐姐的难处,我家里现在就这么多,即便是你把我骨头渣子砸了,卖也换不出那剩下的银两,不过你别急,我没有夏朝云有。” 姐妹俩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这笔账当然要算在夏朝云头上。 夏家大伯和刘氏是夏家大房,原本姓夏的还没分家,大伯上头还有爹娘在。 这一下平白的给了小刘是几百两银子,二老嘬的牙花子暗恨。 “姓刘的,你还真是不要脸,那么多银子贴补自己娘家,还不快滚过来给我打洗脚水。” 夏家老爷子没有老太爷的命却是一身老太爷的病。 面对儿媳,他破口大骂。 过去,刘氏只把他当成个老不死的不曾搭理,可现在她底气不足,腰杆不直。 只能灰溜溜的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摆在老爷子面前。 夏老太婆更是不依不饶。 “赔钱货,丧门星,我这俩儿子真是瞎了眼,娶了你们这两房媳妇。” 面对公婆的刁难,刘氏无奈,只能忍气吞声。 而住在偏房里的夏母则是一脸喜气。 过去这老婆子老头子可是没少刁难她,现在到好风水轮流转。 “朝云,你大伯母还真是活该,她存了心害你,没想到却害了自己的亲外甥。” 夏朝云坐在桌前画黄符。 自从上次对那个老虔婆动了真怒,她就觉得在当世自己的业务能力还能继续提升。 听了母亲的话,她淡然一笑。 “娘亲,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莫管她人瓦上霜,你跟知青一先安好,我才能心安。” 夏母点了点头,她也不过是从前受了诸多窝囊气,现在看到刘是这样只觉得痛快罢了。 夏家宅门里每天鸡飞狗跳,可这对夏朝云一家却没有多少影响。 刘氏和夏家老大平白无故的给出去几百两银子,两人当然心有不甘。 平日里在吃穿用度上更是克扣,眼见着桌上只摆了大饼子和一些咸菜。 夏老太太啪的一声把一个瓷碗摔在地上。 “该死的败家子,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每天就吃这,我跟你爹年岁大了,需要补身子,再跟你熬下去,明天说不定一命归西了。” 刘氏撇了撇嘴,“谁让家里现在就这情况,钱是都没了,想吃好的也没有,要不然您挪挪窝?” 自从夏朝云的父亲走了之后,家里人并没有提出分家,可没了儿子,两个老棺材壤子也只能跟着大儿子住。 现在眼看着老大家实在是压榨不出什么油水。老太太开始动了别的心思。 她用脚碰了碰坐在一头抽烟的夏老头。 “老鬼,我自从嫁了你这些年也就生了俩儿子,可是一天都没享着福,现在眼看着半截入土还要吃这些。” 说的她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皱在一块,眼角还带着泪水。 夏老爷子吐了一口烟圈。 “你说,老婆子,那你说要咋办?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搬到老二那去?” 听了这话,院儿里的两个女人眼睛放光。 老婆子可是听说夏朝云从前是县太爷家的女儿。 那可是金窝窝里长大的,即便被换回了村里,相信也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而刘氏眼中依旧带着愤恨,损失这么多银钱,她势必要讨回来。 自己出头怕是不行可这两个老东西不一样。 虽然夏家老二已经一命归西,但赡养的义务可还在这不用分说,也会落在那窝囊的弟妹和夏朝云身上。 二老不敢有片刻耽搁,恐再生变故推了碗筷腿脚利落地直奔夏朝云家的偏屋。 夏朝云和母亲弟弟也坐在桌边,正准备吃饭。 桌上摆了三个小菜最中间是一碗红烧肉,她亲自下厨,想着给弟弟改善一下伙食。 谁知道还没动筷子就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大孙女,你可在家?我跟你爷活不了了,你今天要是不让我们留下来,那我们二老可真是无家可归。” 老太太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由远及近。 夏朝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家吸血鬼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给夏知青使了个眼色,站起来把二老堵在篱笆门,夏知青机灵的抱着一碗红烧肉直奔厨房。 “祖父祖母,这是什么风把您二老吹来了。” 两人看着夏朝云。这可是素未谋面的亲孙女,果然是大家养出来的小姐气势与村村里的丫头截然不同。 “你这丫头,可能刚回来不知道,从前你爹还在的时候,就是你爹和你大伯轮流照顾我们二老,现在你爹不在了,该给的赡养费你可一分都不能少。” 夏母听了婆婆这么说,低着头也不言语,过去她在这个婆婆那儿可没少吃亏。 夏朝云第一次跟这老太婆打交道,眼看她眉心黑气营绕,那所谓的祖父更是一脸苦相。 “祖母也看到了我孤儿寡母生活实属不易,大伯是长子,我爹已经入土。这怎么好比较?” 那老婆子也没想到,刚刚见面的孙女竟然敢如此忤逆她。 “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你爹没了,你还不是个大活人,在县令大人那养了那么久可真是白养了。” 绗?6绔?绗?6绔?濞舵垜鍙笉渚垮疁 老掌柜的小徒弟向来机灵,经过他一番添油加醋。 夏知青的病虽然可以治的好,但买药却是天价。 回去的路上,夏朝云也不坐车,只是一边走一边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都是同一个村上住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到这位夏家新认回来的姑娘如此这般,几个关心的婆子纷纷围拢过来?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在下家过的不如意?” “那还用说,原本是县令家的千金千娇百宠的长大,现在突然回到那穷山沟,怎么可能过的舒心?真是可怜见的。” 眼看着大家你一嘴我一舌,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夏朝云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各位叔伯婶子,我是夏家的姑娘,换回来是应该的,这一点我不挑。” 话落,她扫视在场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只是我弟弟这病刚刚去镇上看了,说是想要治好,可是要花千两白银,我们家是什么情况各位也心知肚明,上哪去弄这么多银子?” 说着,两行清泪又顺着眼角滑落。 那几个三姑六婆在村里向来喜欢传闲话,嚼舌根,听了夏朝云这么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唉,你这丫头确实是命苦,咱们寻常百姓家哪有那么多银两,要不然你去跟你从前的爹娘借一借?” 夏朝云用力的摇头更是哭的伤心。 “现在宋宝珠已经回到宋家,视我如眼中钉,我怎么可能开得了这个口?” 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夏朝云突然抬头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好似决绝的开口。 “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谁能愿意帮我治好我弟弟,我就嫁到他们家,用我的彩礼换我弟弟一条命,也算是成全了我们姐弟的情谊。” 说到这,她不再停留,拉着夏知青直奔回家。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在县城掐指一算,家里必有生人。 进了门就看到一个里做了几个福相极薄的男男女女。 尤其是一个中年妇女,拉着夏老太太正在说话,她颧骨极高,嘴微微向前凸,看上去就是一副刻薄相。 “这就是朝云吧,看看长的人模人样,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生养?” 夏老太太听了她的话,立意刻上前扯住夏朝云。 “她婶子你就放心吧,你看看我们这闺女,可从小是养在贵人府上的,嫁到你们家,那是你们家的福气,保准你三年抱俩。” 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用力的甩开夏老太太的手。 人群中,他看到坐在角落的夏母,沉着脸也不说话。 “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听到呼喊夏母才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朝云,这是你祖母给你说的亲事,隔壁村的周家,你们和过了生辰八字,今天特意来相看。”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原本以为夏朝云会突然发火。 谁成想她不但没发火反而满脸笑容的看向那周家婆子。 “周婶子是吧?钱都准备好了吗,于我而言,嫁谁都一样,但那一千两银子可一分都不能少,这是我弟的救命钱。” 听了这个数目,姓周的女人好像吃错了药一样,立刻推开了夏老太太。 “你个死老婆子,你是疯了是不是随心算计我,你们家是公主也用不了一千两银子啊?” 夏老太太也满眼惊异的看着夏朝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着外人的面,她只能陪着笑脸极力安抚。 “周家婶子,这孩子胡说八道,你可别听她的,她这个贱皮子,哪值那么多,咱们就按先前谈好的价钱。” 夏朝云微微挑眉,这老婆子果然心黑手狠卖孙女连价钱都已经谈好了! “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今天我带着弟弟进城,城里的郎中说要治好他的病,需要千两白银。” “我已经对外放出话去,谁若是能帮我出了这笔银子我就嫁给谁?这周家不是你提前给我安排好的吗?那这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说完,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那两个老女人。 周婶子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毒。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老婆子,转身就走,脸带着她身后那几个同村也都骂骂咧咧的推门而去。 人走了,夏老爷子才从屋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大烟袋,抬起来就要打在夏朝云身上。 夏朝云用力的抓住烟袋杆向后一推。 那老棺材壤子趔趄着差点摔在地上。 “你个小杂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朔之言,怎轮得到你自己说三道四?” 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更是缭绕着一层黑云。 夏朝云极为不屑的斜了他一眼。 “父母之命,我爹早死了,我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没说之前我更是没见着媒婆,倒是你们二老,凭什么在我家大放厥词?” 那老头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夏老婆子翻着一双死鱼眼气呼呼的开口。 “我们还治不了你这个小蹄子,今天你气走了,周家没关系,明天还有张家王家,总归要把你嫁出去,你少在那动歪心。” 夏朝云听了态度,一下子跟刚刚天差地别。 她一副委屈巴巴轩然欲泣的模样,走到祖母面前。 “祖母,我弟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奈何我跟我娘没本事,咱们现在还没分家,我弟的医药费您跟祖父看看能出多少?” 虽然一副要哭的模样,可说的话却极为硬气。 那老两口一听要找他们出银子,好像跟割他们的肉一样,心疼的一哆嗦。 “你你这个妖女,你不是本事大了会给人看事吗?想要银子,你自己赚去,在这啃我们两个老骨头算什么本事?” 说着,她给老头子使了个眼色,两个老家伙跑的比老兔子还快。 眼看着他们前脚出了院门,夏朝云立刻收回了刚刚那副神情,他当然的关上大门,转头看向母亲。 “娘,你是不是还担心我的婚事?” 夏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弟看病要那么多钱,一般人家怎么娶得起你?” 绗?7绔?绗?7绔?鍚冧笉寰椾竴鐐逛簭 夏朝云一阵无语,母爱子则为子计深远,她母亲样样都好,就是太过软弱,要不然也不可能被夏家人欺负到现在。 “娘,我这也都是为了咱们家和弟弟着想,到现在还没分家,那些吸血鬼肯定还会跑来惹麻烦,你可要跟我站在同一战线。” 夏朝云回到家,夏母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娘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娘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你爹现在没了,那是他爹娘,总不好闹得太僵。” 夏朝云实在有些无语,她知道母亲思想传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她就想着替他尽孝膝前。 但这事也要分人,对方竟然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是是想着算计他们,她当然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娘,你可别想那么多,过去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说到这儿,夏母的脸色极为难看。 “还有,娘,你再想想弟弟,那些人可是想把你唯一的儿子都给卖了换银子,他们根本就没把你们当成一家人。” 夏知青一直是夏母的逆鳞,想到那家人三番两次的想要让他卖儿卖女。 她把心一横,牙一咬。 “朝云,你说的对,娘想明白了,你放心,娘都听你 的你就说咱们要怎么办?” 成功的说服了母亲,夏朝云脸上露出一丝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有谁登门,夏朝云都哭哭啼啼的跟人家借银子。 “婶子,你就帮帮忙,多少也是一份心意?我弟现在命悬一线,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看他活活死在面前。” 那些婆子一个个撇着嘴,分明就是想来看热闹,谁成想夏家?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夏知青更是极为配合,虽然他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但听了姐姐的话,还是乐不得的躺在姐姐给他做的架子床上。 夏朝云在他脸上涂了一些锅底灰脸色看上去灰蒙蒙的,像马上要入土一样。 就这样,一家三口直接去了夏家老宅。 到了门口夏朝云用蘸了辣椒水的手帕擦了擦眼睛,瞬间泪如泉涌地上前去叫门。 “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你们快来开门,我弟等着银子治病呢。” 刘氏骂骂咧咧的拉开正门,看到夏知青吓了一跳。 上次见着胖小子,可是脸色红润,像没事人一样,这才几天,怎么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看来真的是病入膏肓。 “要死了,一大早这么晦气,你弟要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夏朝云挥了挥手,帮她抬躺椅的两个村民直接把椅子送到了院子中央,两人拿了几个铜板转身就跑。 夏家二老从正房里走出来,看到躺在椅子上的夏知青也是吓了一跳。 “夏朝云你这是要做什么?” “奶奶,我现在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不想分家,正好我弟病的不轻,医药费的事靠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是没办法。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拿一点。” 说完,她的目光还不忘飘向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大伯母刘氏。 那眼神儿好像要砸了刘氏的骨头渣子一样。 “大伯母,还没分家,你也跑不了,我弟看病的银子,你家也要出一份。” 刘氏都不敢跟他四目相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转身回了厢房。 夏老太太也不想搭理夏周云,只是院里躺着这么个病孩子,他实在觉得晦气的很。 “我跟你说,就是你让夏知青死在这,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银子。” 夏朝云等的就是这句话,还没等夏老太太说完,她就立刻提高了音量的开口道。 “没银子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房子吗?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我弟弟可是夏家的独苗,为了他卖房也是值得的。” 听了这话,一直躲在背后观望的夏老爷子再次冲了出来,他这次手里拿了个木棍,眼看就要打到夏朝云身上。 谁曾想?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夏母用力的推开了老爷子。 “公公,我一直敬重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通情理,知青,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去死吗?” 夏母也是被刚刚他们家的凉薄刺痛了心。 还好有夏朝云在把儿子的病治好了,若他儿子真是病入膏荒,想求这些人接济一二,怕是比治病更难。 夏老爷子从来也没想过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媳有一天会忤逆他。 他气的直哆嗦,木棍躺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们还真是反了天了,想把我家给卖了,休想,除非我死了。” 夏朝云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脸上还带着浅笑。 “你这破房子,我可不稀罕,不仅风水不好还住着这群恶心的人,要不然就按我说的,咱们马上分家。” 夏家大伯和刘氏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听说要分家,一下子窜了出来,生怕自己这边吃了亏。 “你个小贱蹄子,你说分家就分家,那咱们就按人头该得的,谁也别亏着谁?” 听了他们这个算法,夏朝云淡然一笑。 她也不多言,只等着看最后的结果。 在分家这件事情上,夏老爷子和夏家大伯最有发言权。 他们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田产,眼看着把贴近山脚下最荒芜的一片荒田分给了夏朝云。 “你们家都是女人,孩子,吃的也不多,用不了多少口粮,这片田地就给你了,可别说我们偏心。” 这冠冕堂皇的鬼话实在让人寒心。 “这个分法我不同意,而且我这边已经请了村长,分家这样的大事,当然是要跟村里打招呼,咱们不着急,且等等村长应该马上就到才是。” 那几个老家伙听了夏朝云的话心里都是一哆嗦。 自从上次夏朝云治好了李平安的傻病,村长一家对夏朝云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现在叫村长来主持分家,且不说会不会偏袒夏朝云,即便是公平公正,他们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像老太太脸上带着堆笑,走到夏朝云面前。 她那张老脸满是皱纹,加上这样的笑容,皱得像一朵老菊花。 绗?9绔?绗?9绔?鏄釜鎷栫疮 夏朝云不过是跟那个老中医串通一气,想要好好整治一下夏家人,为了求真求实,她连自己的母亲也蒙在鼓里,现在听了母亲的话,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娘,弟弟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做好了谋划,你要相信我,他必然药到病除。” 夏母听了这话,喜极而泣,她就觉得找回的女儿是他们家的福星。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去了镇上的医馆。 那老中医果然说话算数,尽心尽力地医治夏知青,他诊了脉之后,却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夫,我儿子到底怎么样?” 夏母看着大夫的神色,脸上尽是担忧。 “夏夫人,您别着急,您儿子的病不算很严重,只不过想要彻底治愈,却需要一味药引子。” 说罢,她转头看向夏朝云。 这女子有些手段不是寻常人家的村姑,她看向夏朝云声音有些冷淡地开口道。 “那药引子可是要不少钱,夏姑娘还是要尽早谋划才好,这病拖不得拖一天危险一天。” 夏朝云点了点头前的事,她向来不担心,只是夏母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从医馆走出来,夏母立刻泪如雨下地拉着女儿的手。 “云啊!这可咋办?咱刚刚分了家,不过就是那几亩田地,可没有银子,你弟弟要是不成了,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夏朝云眼看着母亲额尖的黑云由虚变实。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娘,快别这么说,钱的事我会去想办法,你放心,这是我亲弟弟,我一定会把她治好。” 夏母德力士并没有因为这些安慰而停歇。 “朝云,都是娘连累了你要是娘有本事,也不至于为了你弟弟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奔波筹集银两。” 夏朝云摇了摇头,她知道这向来都是因果牵扯。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要帮她在母亲膝前尽孝,帮她撑起这个家,这样才算互不相欠。 她淡然地笑了笑,拍了拍母亲的手。 “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弟弟还在家呢,他现在虽然行动无碍,但你也不怕她饿着。” 听了夏朝云的话,夏母立刻收了泪水,走的都比刚刚快了一些。 “对,你说得对,看我这记性,你弟弟以前可是离不了人的。” 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回村里,到了家,夏知青还没有睡,她笑呵呵地跑上前来抱住夏朝云的腰。 “姐,你回来了” 小胖墩笑起来脸上带着酒窝,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了看母亲的脸色,把夏朝云拉到一边。 “姐娘有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你别被她影响我的病,治不好也没关系,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哪像是一个孩子说出的话,夏朝云只觉得心头一痛,她伸出手揉了揉夏知青的头顶。 “你放心吧,你的病能治好,有姐在呢。” 她正想着哄夏知青上床睡觉,却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夏母脸上有些担忧。 “都这么晚了,外边怕不是有什么事,朝云,你可不要出去。” 夏朝云总是不以为意,村里人向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落山,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很少有人才会去外边走动。 眼见着月上柳梢,此时外头人声鼎沸,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安抚好了母亲和弟弟推门而出。 眼见着一群人从村口跑了过来。 她随手抓住一个看上去面善的大婶开口问道。 “婶子,这是怎么了?在家都跑什么?” 那婶子看像是夏朝云,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主心骨,这丫头平日里神神叨叨,说是能捉鬼驱邪。 甚至前一阵子还收拾了那祸患,乡里的神婆就差点跪在地上,夏朝云扶住了她,喘了半天的气,才开口道。 “夏家丫头,你不知道刚刚在镇上帮工的人干活,回来晚了,想要抄近路,从山里绕道,谁知道竟然看到一丛一丛的墨绿色鬼火追着他们乱跑?那几个人都吓坏了,我从村口往回走,听他们一说也觉得腿软。” 到了村子,家家户户都开门看热闹,一时之间人声鼎沸,那几个人反倒不怕了。 夏朝云声名在外,大家都围在她身边,想听听她对这鬼火有什么看法。 她眯了眯眼睛,都不用掐算唇角带笑地跟众位解释。 “说什么鬼火,那分明就是自欺欺人,鬼火就是山里一些动物的尸体,长年累月露了白骨,骨头里含有磷,磷的燃点低,着火会发绿光,所以才会误认为是鬼火。”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半信半疑。刚刚亲眼得见鬼火的一个男人,立刻站了出来。 “你这丫头少胡说,对鬼神可要抱有敬畏之心,你都不知道刚刚的鬼火一大团的,就在我们后面不停地追着我们跑……。” 说到这,她咽了一口口水,好像真的是被吓破胆了一样,提都不敢提。 此时在叙述还不忘随时向后看看怕那鬼火一下子朝他扑过来。 这时候的人大多对鬼神一说信奉至极,如若不然,也不可能有神婆装神弄鬼大肆敛财。 夏朝云只是陈述自己知道的事实,她并不想跟众人争辩,也不想让他们信服自己的言辞。 “你们想要相信也无伤大雅,但且不要影响自己正常生活就好。” 夏朝云不想多管闲事,只能言尽于此,大家作鸟兽散,只是每到入夜村里,家家关门闭户,老人小孩都不敢出门。 山上闹鬼的事情愈演愈烈,原本几天之后,大家把鬼火的事情淡忘了,可是接连几天,竟然有人陆陆续续地命丧黄泉。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天出来质疑夏朝云的男人,一天清晨,家人在村口发现他七窍流血而亡。 “我的天,你没看到那死状有多惨。” “我看分明就是他们在山里招惹了邪岁那些鬼东西,记恨咱们村子,就想要来杀人报复,这可该如何是好” “那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轻轻松松地取了壮汉的性命?” 一时之间,村里人心惶惶,村长更是每天眉头深锁,茶不思,饭不想。 只要有人到她家敲门,她就会心里一哆嗦。怕是又听到一条死讯。 绗?0绔?绗?0绔?闂归 就连村口的棺材铺最近都格外生意兴隆,定做棺材的络绎不绝,小伙计和老掌柜忙都忙不过来。 李平安看到自家父亲每天愁眉苦脸,谢谢直接推了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爹,村里时常发生命案,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惊动县太爷,这事瞒是瞒不住的。” 村长叹了口气,这里的道理他如何不知,只不过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没病没灾的,除了怨灵作祟,村里人想不到别的托词。 李平安看到她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拧着眉仔细想了许久,才开口道。 “爹,要不然去求一求夏姐姐,听说她不是会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她能把我的傻病治好,这件事一定也能帮得上忙。” 村长一拍脑门,最近他可能是忙的吓得把夏朝云忘在脑后。 那丫头自从县里回来之后,可是神人。 他想也不想直接推门而出。 夏朝云正坐在家里卜卦,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头。 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五枚铜钱收进袖子里。 “村长,可有什么事?” 明明知道村长的来意,可是她却偏偏不点明。 “夏姑娘,村里最近发生了这么些大事,你该不会不知,小老儿也是走投无路,想要请你来帮帮忙。” 先前夏朝云说鬼火不过就是麟火,跟鬼魅没什么关系,村里人偏偏不信,现在死了人又来找她帮忙。 她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村长前面带路,且带我去看看那些死者。” 即便是法医仵作也不可盲目下定论。 那些死者由于是横死,到了现在本家也不敢下葬。 好在天气没有那么炎热,尸体都堆放在村外的山神庙里。 夏朝云走进去,就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臭味。 她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块布帕,遮住口鼻。 让众人在外等候,她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山神庙。 “我的乖乖,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我一个大男人看到那么多尸首都会胆战心惊,她竟然敢一个人进去,还要查看。” “我就说了,这丫头不一般,上次那神婆就是被她整治死的,看来这次有她在,一定能找到原因。” 来围观的人不少,可真正胆大敢跟着她进去的却只有陆锦安。 夏朝云微微转头就看到身后跟着一个身长七尺的高大人影。 这位世子爷还真是喜欢凑热闹。 她也不多言,随手又抽出一块布帕扔给陆锦安。 两人走到躺在地上的一排尸体前面。 接连几天已经出了四条人命。 眼看他们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是每一个都七窍流血死状,甚是可怖。 不仅如此,在他们手中均握着一枚铜钱。 夏朝云原本以为是有巧合,但看到每个人手中握着那枚铜钱,她顿觉心惊。 “夏小姐,可看出有什么不妥。” 进得山神庙,陆锦安随便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夏朝云脸上。 眼看着小女人表情变幻莫测,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夏朝云能够参透一二。 此时见她问出声来,夏朝云不但没有开口,反而警示地瞪了她一眼。 “世子爷可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害死猫。” 听了这话,陆锦安微微一愣,紧接着抿了抿红唇。 “此处又没有外人,夏小姐何必卖关子,死人是不会泄露消息的。” 夏朝云看了看山神庙门口。 总有些人向里边探头探脑,但却又不敢跨进山门一步。 她换了个位置,背对着山门压低了声音,朝着陆锦安开口道。 “世子爷心中应该早有猜测,这可不是什么鬼魅杀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 听了夏朝云的话,陆瑾安微微凝眉。 “夏小姐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真凭实据?” 夏朝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轻轻地掰开一个死者的手掌。 果然,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说说一个人手中握钱是个巧合,那四名死者手中都握有一枚同样的银钱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陆锦安看到这神色冷然地瞪着夏朝云。 “你是说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夺魂阵的阵法,他们每个人都是阵眼。” 说完,她从腰间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人的生辰八字。 仔细核对便发现他们的生辰八字,确实都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看到这些,夏朝云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如果我猜的没错,村子里一定有人精通奇门阵法,害人得邪术,日后一定还会有人陆续死去,此事切不可张扬。” 陆锦安也知道事关重大,像这样在家里摆个阵法就能杀人的手法若是传出去,简直是天下大害。 她懂得轻重缓急,也不声张,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神庙。 “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个满脸泪痕的妇人直接扑到夏朝云面前。 “婶子,你别着急,确实是有邪祟,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何物,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听到这,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还只是猜测,现在听到夏朝云证实,瞬间,整个村子变得人心惶惶。 简单地安抚了苦主,夏朝云跟着陆锦安一起回到夏家。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锦安直接开门见山,他知道夏朝云竟然能识破此等伎俩,就一定有破解之法。 果然,夏朝云也不负他所望。 既然是杀人的恶阵,当然要破除阵法,保证不会再有人员伤亡才行。 “我也没有实诚的把握,只不过是试一试你且让你的人去帮我买七只白蜡烛,再杀一只公鸡,我这边自有用处。” 不一会儿,物品准备齐全,夏朝云关起房门,她先是把鸡血倒在大海碗里,摆在桌子的正中央,紧接着七个方向摆了七根白蜡烛,只留下正东方一个缺口。 她虚空画符,眼看着七根蜡烛尽数熄灭,海碗里的鸡血也少了一些。 绗?3绔?绗?3绔?榛戞墜 最为淡定的则是夏朝云,不过就是结界,段位又不高,对于她而言,想要破开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对方这么大费周折把他们引到这儿来,一定另有目的。 她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刚刚说要走,也不过只是个托词,想引得阵主现身。 没过多久,从山洞一侧竟然开了一个小门,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身穿乌袍的男人。 夏朝云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周身缠绕着极为浓重的煞气。 陆锦安身上的青紫之气碰到那煞气,好像相生相克一般呈喷薄之势。 他转过头来给了陆锦安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这位大能,这阵法可是你设下的。” 那男人也不说话,他脸上带着一副极为丑陋的人,皮面具只露出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盯着夏朝云和陆锦安。 “哼哼,我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敢来破我的阵法,既然识破了我的秘密,那我就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那人并未张口,声音听上去极为尖利,刺耳,好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夏朝云眼神中带了些探究,这穷乡僻壤,竟然还会有人用腹语。 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为什么又戴着面具?是想隐藏什么?这些重重疑点都有待揭开。 夏朝云眼神中透着警惕,她也不说话,跟那人四目相对。 “杀人灭口可不是高明的手段,想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才行?” 听了她的话的男人哈哈大笑。 “我冀北在江湖上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还藏着你这么一位高人。” “你们二人简直是上天送来的恩赐,对我来说是绝佳的补品。” 说着,她上下打量陆锦安和夏朝云。 尤其是看到夕阳朝云的时候,还走上前两步吸了吸鼻子,那样子极为猥琐。 “难得的双瞳,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此奇女子。” 夏朝云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来自意识这一点,她本以为当世无人知晓,谁承想竟然有人能一语道破。 而陆锦安身上的黑紫之气外加那万丈金光,到现在他也没能破解。 看来这男人也看出了有异样却不明所以。 夏朝云的手隐藏在袖子里,她微微掐指一算,心中已有计较。 看向那男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却不像刚刚还存着戒备和惧怕之意。 “一个灵魂残破不全的孤魂,竟然想用邪术来修补魂魄,你还真是活鬼打了鬼主意。” 只是三言两语,她就道破了对方的来历根本。 那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像你们这种人,当然不会了解世间疾苦,我魂魄残缺,也都是被你们害的。” 说到这,他身上突然腾升出一股怨气。 夏朝云眼看着一阵黑气,朝他们这边扑来。 只不过陆锦安身上的盈盈紫气护住了她的周身。 至于夏朝云那些黑气,到了她身边,眼见着气焰此消彼长,竟然完全被她压制,不敢逾越半分。 那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法术在夏朝云和陆锦安面前竟然毫不奏效。 她可是动了真怒,只一挥手,面前的景色风云变幻,眼见着阵眼中慢慢腾升出一具棺材。 这棺材非金非银,更不是难得的木料。 而是一座寒冰水晶棺。 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周身不见腐烂,栩栩如生,甚至长长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躺在棺材里,别人还只是以为她睡着了一点都不像死人。 “就是你们这些恶人害死了我妻子,我用我自己的残魂留住了她的躯体,我现在就要用你们来活祭我的亡妻,让她起死回生陪伴我左右。” 那男人看上去有些癫狂,先是不停地狂笑,紧接着流下两行泪水打湿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深沉的爱,你动用这样的邪术,用魂魄祭天来挽留一个已死之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夏朝云字字戳心地质问,那男人显然现实一愣,紧接着他笑着呼喊。 “她那样善良,一个女子就被那些人折磨致死,当时有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你们这些残破不堪的野蛮恶鬼,你们都是死有余辜。” 夏朝云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并非先天修道之人。 毕竟他七情六欲如此旺盛,只是几句话就能戳中他的雷点。 想到这,刚刚提起的心放回原位,想要对付这样的人,对于夏朝云来说并不难。 她手指微微掐算,胸中的罗盘更是不停地跳动。 原本想着强行破戒,即便那些已经被拘了魂魄的人救不回来,但破了这邪恶的阵法以后,不至于再有人伤亡。 正当她准备用强制时,才想到身边还站着陆锦安和一众暗卫。 他们都不是修道之人,若是强行破除这阵法,他们现在可能在山腹之中。 幻境消失即刻被山土淹没那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她手上的动作稍缓。 “你口口声声说是想要救你妻子的性命,可你有问过她,你这样做,她愿意吗?” 既然强行动武行不通,那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夏朝云只一开口,一下子直击痛处。 那男人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是想要反驳,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一定跟我一样,恨死了你们这些害她的恶鬼,我这就是在为她报仇,她怎么会怪罪于我?” 说到这,他的神色有些动容,夏朝云不急不躁,乘胜追击。 “我看你也不是先天修道之人,这冰棺更不是一般之物,不知道你从何处获得了这机缘。”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分明是想要套话,那男人好像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刚要开口,却是一阵冷笑。 “你这丫头倒是聪慧得很,还想骗我说出这阵法的来历,我告诉你休想。” 听他这么说夏朝云心头一片了然,既然他不是先天修炼之人,必定还有幕后黑手。 “我看你妻子花容月貌,也是个一心向善之人,如果她知道你用别人的魂魄补全她残缺不全的躯体,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绗?4绔?绗?4绔?鍒兂楠楁垜 让男人听了夏朝云的话,显然是在思考。 夏朝云就是在利用他心里最在乎的事情一点一点击破他的心理防线,想要找到破绽破除结界,好带着陆锦安冲出去。 那男人低着头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除了我这个办法,没有办法再让她活过来,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害死她的帮凶。” 说着,他抬起手,身上隐隐鼓出一股黑气。 夏朝云知道这正是时候,他一手虚空画符。 另一只手摸下腰间的一枚铜钱。 两只手同时出动,那枚铜钱正好打在冰棺上叮的一声,现场的景物风云变幻。 刚刚那些幻想一下子消失不见面前的,又是刚刚那个矮小低垂的山洞。 陆锦安紧抿着薄唇。 他微微挑眉眼中带了些许赞赏,没想到夏朝云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他愣神的时候,夏朝云软若无骨的小手一下子拉住他微凉的大手。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那个男人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他顾不得那么许多,先去查看冰棺,看看有没有破损?他并不知道夏朝云扔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害怕会对他的妻子有影响。等他想起追的时候,夏朝云和陆锦安已经从山洞口窜了出去。 两人在泥泞陡峭的山路上疾步狂奔。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山脚下夏朝云的家。 进了家门,惊魂甫定。 夏朝云不敢有一刻怠慢。 “娘,娘,快点帮我杀一只公鸡,再找些朱砂来。” 她大声的在院子里吆喝。 夏母听了她的话,手上还沾着水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这孩子嚷嚷什么嚷,那些东西又做什么?” 她以为只有夏朝云一个人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站在院中。 刚刚那些话瞬间戛然而止。 她只盯着陆锦安猛瞧。 “朝云,你怎么带人回家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家里都没什么准备。” 夏朝云哪还有时间跟母亲仔细解释,她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便顾不了那么许多。 “娘,别说这些了,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你现在赶快帮我把东西都找来。” 夏母不敢再耽搁,立刻从当院院抓了一只大公鸡。 夏朝云拎着鸡的翅膀,直接划破了鸡的喉咙,在院子周围画了一圈,鸡血喷洒。 她又用朱砂和黄纸画符贴在四角的位置。 这是利用外物做的结界,她怕那个男人追过来。 眼看着她这番动作,夏母肉眼可见的紧张,她不停的搓着满是老茧的手。 “朝云,你快跟娘说,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鸡血洒在院子里?这可不吉利。” “那你就别问了,刚刚我们在山上找杀人凶手却发现有人用祭坛害人,我们戳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怕他追来,现在我也在画结界隐藏咱们的气息。” 夏母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向来深信不疑。 看到女儿如此面色凝重她不敢再多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母亲一直住在村里,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是了解,夏朝云心念一动,她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生辰八字送到母亲面前。 “娘,你看看这串姓氏和生辰八字,你认识吗?” 看着字条上娟秀的字体,夏母艰难的辨认。 “姓区,这姓氏的特别咱们村只有一家,只是好些年之前,他们已经全家搬迁,要不是这个姓氏特别我也不可能记得,搬去了哪?我可就不知道了。” 夏朝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想要破除那个邪阵,就必须要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找到棺材里的女人的血亲至关重要,用她的血举行类似的祭祀才可以彻底消除诅咒。 夏朝云看着母亲凝重的眼神,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知晓,还需要在村里走访细问,也不急于一时。 “没关系吧,我也只是问问你,不记得可能还有村里的老人知道,等我去挨家挨户问问,你别着急,慢慢想想,想起什么尽管告诉我。” 说完,她把鸡血撒在一个大碗里,碗里放了许多食盐,眼看着鸡血迅速变黑凝固,它把变黑的血块摆在符咒上。 就这样做了最后的准备加固了结界,她这才极为疲惫的转身进屋,准备去洗漱休息。 全程她看也没看陆锦安,陆锦安站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就好像透明人一样。 “朝云,你这是去哪?这就进屋休息了,你怎么忘了院子里还有贵客在?” 夏母虽然着急夏朝云的婚事,但她知道陆锦安的身份自家是何德何能她心里清楚的很,不可能高攀上世子爷,所以她也没动那份心思。 只是觉得陆锦安身娇肉贵住她们家实在是不合适,可现在又出不去,无奈只好仔细招待。 夏朝云面对陆锦安倒是随意的很。 “娘,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实在是有点累,你带他先去我漱一番,然后让他选间房子休息一下就成。” 陆锦安听了她这一安排,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夏朝云下来没觉得他身处高位,需要巴结逢迎,可是像今天这样,还真是一点都不矫揉造作,一时之间面对夏朝云的真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夏夫人,你别忙,是我登门叨扰还有些过意不去,您随意一些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朝云。 她眼下一片无青,显然刚才不结界破阵法的时候,确实耗费了许多力气。 “那怎么行?您是贵人,您贵人下贱地,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的招呼着,这样我先去烧点热水,您洗把脸。” 夏母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向来不会落人口实,她总觉得真诚待人能换来好的回报。 夏朝云和陆锦安也不拦着,他眼看她再次进了厨房,他这才仔细打量下家的院子。 自从分家过后,他们倒是不用挤在偏房。 只不过院子里的地都荒着,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个病孩子在这方面孤儿寡母确实差一些。 陆锦安也听说了夏朝云用计跟夏家划清界限的事。 他此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能帮就帮一把。 “你在看什么?可是嫌弃我家穷。” 绗?6绔?绗?6绔?鑱氶瓊 “都是我不好,娘子,是我害了咱女儿,如果不是我让那老神婆帮她驱邪续命,她一定还活蹦乱跳的站在面前。” 听了这话,那女子犹如五雷轰顶天,一个站立不稳,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眼看着面前的丈夫,她欲哭无泪。 眼看着一家人家破人亡,夏朝云虽然心头痛惜,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她更不可能用外力去改变事实。 匆匆的到了一句节哀,她带着陆锦安急急忙忙的回到家中。 “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怎么你是打算一直把我困在你们家?” 陆锦安略带调侃的开口,对于这些鬼神之说,他先前不可尽信,但见的夏朝云有几分本事,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在山洞中碰到的男人应该时时刻刻在寻找咱们,我刚刚给你贴的符咒,可以隐匿气息,但我相信她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夏朝云的推算完全没错,别人倒还好说,生人的气息用符咒可以藏得干干净净。 可陆锦安却是异类,他身上黑紫二气互相缠绕,外加金光护体,连夏朝云都看不出究竟为何?想要把这三种互斥的气息藏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世子爷身娇肉贵,难道是觉得在我家委屈了你?” 夏朝云瞥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嘲讽。 陆锦安抿唇不言,他转身直接进了堂屋。 夏朝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眼看着午夜子时将近,她拿出罗盘确定好了一个方位,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刺破了手指。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滴鲜红的血珠子凝结在指尖。 夏朝云把指尖屑掺入朱砂,在福纸上写写画画。 在每一个角落均点上了红烛。 烛火掩映她的面色极为凝重。 即便是在过去,这些秘法也都是书上记载,她从来不曾实践,如今却要一击即中,她也是紧张的微微颤抖。 聚魂之术逆天叛道,夏朝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按照古法所载想要试一试。 眼看着红烛已经燃了一半,符咒也已经烧了几张,周围依旧静悄悄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正当夏朝云心灰意冷,觉得此处不可行之时,突然门外吹过一阵阴风,吹得木窗哗哗作响。 夏招云心头一动,她知道该来的总还会来。 她一个人站在屋子正中间,手握罗盘骨节,微微泛白。 眼看着浮水之上慢慢凝结出一缕残魂,那残魂看上去虚弱的很,似有若无虚无缥缈。 “你是谁?” 夏朝云轻声开口,那残魂随着烛火波动,慢慢的幻化成人形,看得出是长发及腰的女子。 “奴家区清渊,你是谁?为何把我的魂魄居于此地?” 那缕残魂发出的声音极为细弱,如果不是侧耳倾听,还以为是风声呼啸。 夏朝云有些无奈,她再次刺破手指,随着析出的血珠,她轻轻的点在浮水之上,眼看那缕魂魄清晰了不少。 “你费尽心机,拘来我的魂魄,又把我的魂魄锯成实体,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气中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但却与风声不同,听得极为真切。 “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死的?你相公用邪术想要帮你还魂续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问的又快又急,夏朝云知道,凭她这点道行支撑不了多久。 聚魂术及耗费体力和心智,她生怕自己的魂魄受损,深陷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那魂魄听了她的话,不同寻常的震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都不记得,我死了吗,我的躯体何在?” 她不答反问,显然是想要避重就轻。 夏朝云虽然看不到她的实体,但却以自己的血液做媒介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 “你相公的招魂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提到这,那女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清楚,但我劝你,邪术害人己损阴德,你也不希望因为你让她用多无间永世不得轮回。” 自从魂魄离体,那女子即便每日以泪洗面,却也无计可施。 现在听了夏朝云的话,她心头一阵钝痛。 “我和我相公向来恩爱,那年我惨遭横祸枉死,她心有不甘,可我并不想让她为我续命,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放过我也放过她自己。” 这番话说完,她显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一抹青烟看上去比刚刚淡了一些。 夏朝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人舍不掉,放不下,深陷红尘之中,终究是参不破。 “我是想要帮你,但也要找到根源所在,你快跟我说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我的血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听了她的话,那缕残魂有些悲伤。 “我家住在县城,父母经商,家境也算小康我相公是入睡,我们两个自从婚配恩爱异常,我爹也看好他,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他管。” “有一天我陪他去隔壁镇上收租子,谁曾想遇上了山贼?当时我肚子里还怀有孩子,却被山贼推下了山崖。” 他是如何逃脱的我不知,但我知她心存恨意。 自那之后,他找到我的尸体就放在了冰棺当中。 夏朝云听了她的话,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明明你们也是苦主,他现在却用邪术害人,你知不知道他身上已经背负了几条性命,照这样下去,他便永世不得轮回。” 夏朝云能够感觉的到她这些话,说完清渊的魂魄只在不停的流泪。 “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想跟他说话,可是我办不到,我被她的阵法困在那山洞寸步不离,要不是你今天用指尖血召唤我还要在那阵法中饱受煎熬。” 夏朝云实在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惊世骇俗又愚蠢的决定。 即便是召回了清渊的魂魄那又能怎么样? 毕竟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但只要人钻进了牛角尖,所有的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废话。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破除那邪阵。 “你且回去,我想办法让他看到你的残魂,能跟你简单的做一个沟通。” 绗?8绔?绗?8绔?鍋氶涔熶笉浼氭斁杩囧ス 陆锦安虽然站在门口,可看到这一幕,他也是震惊异常,眼看着什么东西从夏朝云怀中飞了出去,他极为不安的开口询问。 “别问了,所有的事情为时已晚。” 夏朝云说的没错,那女子的一缕残魂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怨念成倍的增加,现在已经脱离了制控,变成了厉鬼。 陆锦安当然看不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瞬间压迫感来袭,让他呼吸困难。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房间里的气息牵引,马上就要破胸而出,他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才勉强把那感觉压了下去。 眼看着陆锦安这样反常,夏朝云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她紧紧的锁着眉头,手已经抽出了一张符咒,夹在双指之间。 “区氏,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你父母惨死,我虽然深表哀悼,但你何必如此?” 那一抹残魂刚刚还极为虚弱,只能依附在手帕上,可现在她却极为强大,完全脱离了夏朝云的禁锢它漂浮在半空中,已经黑气缠绕。 “我又做错了什么?都是有人害我我,我只当那是意外命丧黄泉也就罢了,可谁知竟然还有人如此阴毒,对我父母下毒手你说的倒是轻快,你叫我怎么冷静?” 眼看那缕黑烟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 每一个字都是嘶吼着传进夏朝云的耳朵。 她顾不得那么多砖头朝着路边大喊。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陆锦安不疑有他听话的转身抬腿。 那么黑影一个闪念,直接荡在陆陆锦安面前,夏朝云听得到她在咆哮。 “我父母橫死,你们都要做陪葬,一个都别想走。” 说个那抹黑烟好像无差别攻击一样,想要笼罩在陆锦安头顶,谁知突然之间陆锦安额头闪现出一道金光。 虽然微弱却足以退敌。 那黑影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故,趁着她愣神之际,夏朝云已经摸出四张符咒,抛在空中。 眼看着阵法结成,那女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着,裹挟着阴风飞了回来,只是她还是慢了一步,阵法开启夏朝云闪身奔向门口拉筑路陆锦安他们的身形消失在隐匿阵中。 一路苍黄逃窜,两人顾不得那么多脚底生风直直地跑回自家院落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院子里有夏朝云设下的结界别说是那厉鬼,即便是操纵恶阵的男人也没办法突破。 到了此时,二人才惊魂甫定。 陆锦安心有余悸,他侧目看向夏朝云,只见她脸色惨白。 原来刚刚逃脱的时候,那抹阴风扫到了夏朝云。 她当时只觉得透骨的寒凉,胸口气血翻涌,口中一阵腥甜,但她强忍着没有把血吐出来,现在回到家中一切趋于平静。 她站定之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陆锦安和从屋子里奔袭而来夏母都吓了一跳。 “朝云,你这是怎么了?” “娘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出去乱管闲事,你看看,这怎么还吐血了?这该如何是好?我这就去给你请郎中。” 夏朝云摆了摆手,说话有些艰难。 “不用了,娘,我没什么事。” 她转头看向陆锦安。 “刚刚那一切你也看到了,那东西已经成了恶鬼,现在怨念深重,但我发现她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操控。”陆锦安脸色极为难看。 “你说的没错,刚刚她是想要了我的性命,但不知为什么却又突然转变方向去攻击你。” 很多事情她没有夏朝云的本事,看的不是那么真切。 夏朝云撇了撇嘴,还能为什么,他身上紫气旺盛。 一般的邪魔都不敢进前,即便是恶鬼也要掂量掂量。 当然,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皱着眉头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人想要控制着恶鬼,但今天突发事件,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掌控。” 在那团黑影化成厉鬼之前,夏朝云看破天机,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个印记。 她现在仔细回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立刻拿起纸笔画下了刚刚所见所闻。 那黑煞成厉鬼之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胸前飞了出去。 夏朝云凭着记忆把那东西画了下来,谁是刚刚画好一旁的陆锦安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印记?” 听他如此发问,夏朝云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神极为凌厉。 “你知道这东西?” 陆锦安点了点头。 “我也只是见过两次,这是一个道这样的法印,他给人撰写符咒,就会盖上这枚印章,他在你们当地权贵当中备受追捧。” 说到这,他看像夏朝云。 “我刚到贵地游览之时便有人宴请我,说他看事急转弯,让他帮我看看。” 夏朝云撇了撇嘴角,淡然一笑。 陆锦安可不是一般人,想必那神棍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是吗?没想到这还真是藏龙卧虎,有这样的高人,那不知道看的可准。” 说到这,陆锦安神色有些尴尬。 “不过都是些胡言乱语,无稽之谈,很多事情都是胡编乱造,说的还没有你准确。” 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傲慢。 “你可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矜持让陆锦安微微一愣。 紧接着,她唇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个在你家风水镇上做祭坛的男人我看就是跳梁小丑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高人一定是你说的这位道长,但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我还想不清楚。” 陆锦安听了这话,显然是不太相信。 他皱着眉头,好像是在细细回想。 “你这样的判断实在是有些武断,我看的男人就是对他妻子执念颇深,这样的感情倒是令人动容。” 夏朝云并不求别人相信她的话,她一直相信时间可以检验一切真理。 “没想到世子爷还有一颗怜怀苍生多愁善感的心。” 夏朝云话里话外的嘲讽陆锦安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他不以为意依旧面色清冷的开口。 第21章 第21章 手底下见真章 夏朝云从没听说过有一个这样德高望重的神婆存在。 她皱着眉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她刚跑到村口,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朝她扑了过来。 夏朝云隐去脸上的忧思把扑过来的弟弟抱在怀中。 “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姐,你不在的时候,咱家来了个老太婆,说是咱们家有小鬼作祟,还说那鬼就在我身上,让娘把我送走。” 夏知青向来懂事,说到这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疼。 夏朝云微挑眉,她正想着要找那老神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对方居然找上门来。 “你可别听那些装神弄鬼的人胡说八道,走跟姐姐回家去,我要问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锦安始终清冷的站在一旁,听说神婆找上门,他小有兴趣的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娘,你是说那神婆跟村里的众人说不让对外泄露她的行踪?” 夏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知青,脸上满是心疼。 “那神婆在十里八村都有些名气,只不过平日里人们对她闭口不谈。” “先前有人家闹鬼,都是请她前去做法,说来也怪,只要她去,不论是什么怪事都能立竿见影的消散。” 夏朝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那些骗小孩的把戏也只能骗骗这些无知的村民。 “娘,你告诉我,她到底住在哪?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她的话音刚落,夏知青就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 小胖墩看上去怯生生的。 “姐姐,我看还是算了,那神婆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你跟娘就先把我送走吧,总不能闹得家宅不宁。” 夏朝云拍了拍弟弟的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知青最是懂事,看来你还是信不过姐姐,我收服小鬼的手段那可是手到擒来,你没见过而已。” “这一次我就去把所有的鬼怪连根铲除,省的让他们在祸害乡里,我这也算是给咱们全家积德积福。” 事不宜迟。 最好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夏朝云不再耽搁,正准备出门,却看到陆锦安站在门口。 “世子爷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前去?” 陆锦安刷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笑着点了点头。 “捉鬼的神婆能耐不小,我倒是有兴趣去瞧一瞧。” 说完也不等夏朝云应允,便直接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来到镇上神婆的住所,还未抬手扣门,却以门分左右。 那神婆显然算到有人要来拜码头,她这次大开门户也是准备给夏朝云来个下马威。 夏朝云打量这处院落,隐隐能看出透着许多黑白之气。 只要走近,就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寒凉刺骨。 神婆的宅子看上去尚算宽敞,只不过这阴气实在是吸食人的阳魄。 苏晴心理警惕,只跨进了一步,就觉得毛骨悚然,犹如踏进了万年枯井之中。 她心里正在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阴气之重却用来镇宅。 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怎么还不进来?快让老婆子看看谁这么大胆敢不请自来。” 听到声音苍老至极,夏朝云撇了撇嘴。 “老虔婆就是喜欢装神弄鬼。”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毫无惧怕,直接跨进宅门,陆锦安虽然心头多有不安,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左右。 夏朝云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直接走进正堂,远远就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坐在法坛当中。 她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胸前却挂着一个看上去极为刺目的大红璎珞。 头发披散,不停的翻白眼,看上去格外诡异。 在往上看她那张脸,夏朝云差点吐出来,一半脸苍老如翁媪,而另一半脸则是皮肤细嫩,犹如初生的婴儿。 说这是房宅还不如说这里是个灵堂,她身后几排供奉的都是排位。 每个排位上还挂着鼓铃,风吹叮当,只要听一声就会觉得直击心灵。 “哪来的小丫头这么自不量力,这可不是你该来的,你还没看过老婆子我都厉害,我劝你还是快滚,免得我身后的小祖宗不高兴。” 夏朝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当世大能,现在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极为好笑。 从前她可是天下第一挂,这些雕虫小技在她眼里不过是村级的巫婆水平,放在从前都进不了县城。 这表演实在拙劣。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养小鬼害人你就不怕被反噬。” 那妇人听了她的话之后,有些吓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又扭曲的阴笑。 “我可听说过你被县令家扫地出门的假千金,没想到到现在还这么猖狂,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小宝贝。” “像你这样爹不亲娘不爱的人,活在世上就是多余,竟然敢对我的鬼主子不敬,死了都是活该。” 她这声音虚无渺远,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夏朝云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陆锦安。 让她有些出乎意料,这位娇生惯养的世子爷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他只是警惕的盯着那神婆。 “夏小姐,看来人家还真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夏朝云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男人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神婆好像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她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陆锦安,刺耳的笑声始终回荡在半空中。 “哎呦呦,这是哪儿来的俊后生,我可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货色了。” 这么说的话,她却突然出手,不知从哪儿出一只小鬼张牙舞爪直接变成一团黑气扑向夏朝云。 那团黑气浮在半空中,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形态?甚至下一秒就到了近前。 那小鬼在半空中折腾了许久,却怎么也结不出该有的形态,只是像一团青烟一样似有若无的缭绕在几人中间。 夏朝云撇了撇嘴,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 还以为这老巫婆有什么大本事,没想到不过就是些怨气深重的小鬼做了她的枪手。 只要她一个符咒,超度经文见火即燃,这些小东西就会立刻灰飞烟灭,而且还会对她感恩戴德。 感谢她这样一出手超度怨灵。 夏朝云心念一动,凌空画符从袖口摸出一张黄纸,扔向空中。 第22章 第22章 看看我的手段 那小鬼化作的一团黑气好像受到了感召一样。 甚至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愉悦,直接走入那黄幅画的阵法。 接连几个小鬼都被夏朝云以同样的方法招了去。 陆锦安刚刚进门就觉得背脊发凉,现在反而好了一些。 夏朝云知道这是阴气在减轻,她知道双手都不像刚刚那样冰。 要知道神婆收服那些小鬼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些小东西还没有为她办事赚钱谋得私利,就直接被人超度。 眼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的宝贝一个个灰飞烟灭那神婆脸上的两层皮肤都扭曲在一块。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弄了什么鬼把戏?你这样把我的宝贝都弄走了,看来老娘真是小看了。” 随着最后一张符纸飞出,最后一个小鬼也兴高采烈的原地飞升。 夏朝云收了手中结的印符,许久没用这么多心思,她的眉眼间略带疲惫。 只不过闭了闭眼睛,黑眸依旧熠熠,这些小鬼对她来说,超度了都是积功德。 她恨不得再多来一些,只不过这神婆不过就是外强中干,也只有这点糊弄人的本事 “超度阴魂怨灵可是看家的本事,像当时你收复这些小鬼应该也费了不少周折,那可真是抱歉,让你白忙了。” 那神婆听了这话,一阵奸笑听得人慎得慌,看她这副表情夏朝云就知道她必定还有后手大招。 “你个小贱人,老仙我竟然算不出你的因果,可是你莫要猖狂,今天你想凭一己之力跟我抗衡到底简直是自不量力。” 说着,她黑色的大袖子一挥划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在面前的黄符上。 眼看着那黄纸把殷红的血液吃了进去。 夏朝云和陆锦安瞬间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怨念包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血冤咒。 这东西聚集了诸多亡灵的怨念,用人的鲜血来喂养,法力极强。 若是从前,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自从穿越到这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大鬼,怕是力不从心,毕竟缺东少西准备不足。 “你果然留了后手,真没想到你用自己的鲜血来养她,难道你真的一心求死?” 陆锦安站在一旁,他看不到实影,只能看到一团黑雾直接飞向夏朝云。 她突然觉得心头一动,想也不想的就要扑过去,夏朝云虽然对这鬼东西有些忌惮,但也并非不可对付。 现代修炼了那么多年名声在外怎能没点真凭实学。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陆锦安会走到她面前。 而此时,他身上的紫气渐渐蓬勃。 这一次,夏朝云看的清清楚楚,他身上不只有紫气更有金光护体,此时整个房间都被他笼罩在金灿灿的光耀之中。 初次见面,他身上黑紫缠绕的二气让人心惊。 现在再看,夏朝云皱起了眉头,金光并非紫气,也不是帝王之气,可为什么会遇强则强。 就在那猛鬼冲过来的一刹那,他身上光芒万丈,吓朝云被刺的睁不开眼。 那怨念被精光笼罩其中,无所遁形,没多久就直接四散开来到处逃窜这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陆锦安护住了夏朝云,别的倒没有任何异样。 那黑气消散,神婆却直接倒在地上。 原本细嫩如婴儿的那半边脸迅速开始变得干枯萎靡,好像一朵凋谢的花。 紧接着,她身上流出黑色的脓血,无数的蛆虫从她身体争先恐后的爬出来。 那画面恶心至极。 房间里瞬间弥散着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夏朝云收起眼中的疑惑,不用她出手,她倒是乐得清闲,只是这金光紫气,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关键时刻,多谢世子爷。” 陆锦安皱着眉头看向夏朝云,他什么都没做,不知为何,那老太婆就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你应该知道其中关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虔婆一命呜呼之后,陆锦安身上的黑气又慢慢的攀升,跟那抹淡紫色纠结在一块。 “也没什么,咱们吉人自有天相,都说了这种老东西就是用邪术骗人骗钱,咱们先回去,等有人发现她死了再说。” 而此时的县衙大牢,里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 “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 宋宝珠眼中带着鄙夷,眼看着鞭子抽在花大牛身上。 “你们这群没用的快想办法让他签字画押,要不然……” 她想说要不然就弄死算了,一了百了,可这毕竟是县衙大牢,想到宋县令她又有些不敢。 回到房里,她脸上满是忧愁的看着母亲。 “娘,你说这到底要怎么办?若是那花大牛把我供出来,我日后该怎么立足?” 白氏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儿。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谨慎小心,你偏不听,好在当时你们都昏迷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凭你细说。” 听到母亲的话,宋宝珠眼前一亮。 “娘,你的意思是说……” “你心里有数就好,说是他胡说八道,想占便宜,事情便能解决。” 事情关乎县太爷家的千金,自然上下齐心审理的极快,没过多久,不大的小镇上人头攒动。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就是采花贼游街示众的日子,快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咱们去看看。” “你说那采花贼就是在法华寺作乱的那一个?还真是胆大妄为,死有余辜。” “听说从前在村上就是四六不懂的泼皮无赖,这次宋大人还真是为民除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鸣锣开道。 一辆囚车里,花大牛已经焉焉一息,他的脖子和手被架在上头,缓缓而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的目无表情,此时已经口不能言,不仅被毒哑了手脚还都被挑断了筋骨。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觉得不解气,有人拿了鸡蛋瓜果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若是平时这样的泼皮无赖村民百姓见了都要绕路,可今天正好出了之前的一口恶气。 他就站在球车里动也不动。 “该,活该打死了采花贼” 第23章 第23章 赔钱了事 刘氏听闻自家外甥被当众游街,她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跑到镇上,眼看着花大牛那副模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 村长吓了一跳,他可不希望在此时闹出人命。 无奈只能用力的扯着刘氏的领口。 “夏朝云,夏姑娘呢,你大伯母晕倒了,你还不快过来帮她看看。” 村长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因夏朝云而起,花大牛游街她必定来看个热闹。 果然,人群中走出一窈窕倩影。 她直接走到躺在地上的刘氏身边,毫不客气的抬脚点了点她的胸口。 “急怒攻心晕倒了而已,村长不用大惊小怪,一时半会死不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夏朝云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素簪子,用力的插进了刘氏的人中。 到这一道力度不浅,眼见着一道血柱喷薄而出。 “啊……杀人了。” 只听得一声惊呼,刘氏一下子醒了过来,从地上弹跳而起。 眼看着夏朝云手里握着素簪子,上面还染红了一块,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面尽是鲜血。 “一个小贱蹄子,你要死了是不是,竟然敢用簪子扎我,一定是你陷害大牛,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野种……” 众位乡亲街坊还在,都围成一个圈子,凑上来看热闹。 夏朝云站在人群当中,目透寒凉的看着坐在地上撒泼耍混的刘氏。 “大伯母,你先前可是要把你这采花贼的侄子介绍给我做男人,你不是说他样样都好,怎么会犯了如此重罪?” 这句话问得刘氏气结,“杀千刀的小贱人,还不都是你害的?” “呵,”夏朝云勾起嘴角,“你可知他半夜三更溜进县太爷家大小姐的闺房,这怎么会是我害的?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别有原因?” 夏朝云表情淡然,声音温和,但是每一个字都打在刘氏心头。 “那一定是你勾引他,他走错了房间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夏朝云陡然之间眉眼变得凌厉。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你一口咬定是我害了花大牛,难道你跟他是共犯?” 这件事情明明跟夏朝云没有任何关系,花大牛可谓是被捉奸在床。 可刘氏却一口咬定是夏朝云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明。 村长家的傻儿子李平安还不等刘氏再开口直接走到夏朝云面前。 他此时目透精光,哪还有从前傻子的样子。 “刘婶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件事情跟朝云姐有什么关系?” “是你那没用的,外甥半夜偷偷摸摸的跑到县太爷家千金的房间,难道是朝云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他去都不成?” 李平安自从上次被夏朝云救了回来,简直把她当成活菩萨一样,不能听得任何人诋毁一句。 “若不是因为她,我外甥也不可能去法华寺。” 到了这个时候,刘氏还想甩锅,梗着脖子硬犟。 “那这么说来,有嫌疑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跟花大牛认识的,都有可能教唆他,我还怀疑是你让他去的。” 李平安说的理所当然,夏朝云却走上前两步。 “平安算了,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能咬狗一口吗?我并不想跟他们计较。” 李平安点了点头,可脸上依旧带着不忿。 “朝云姐你别怕,我爹是村长,他一定明察秋毫给你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满是自豪。 碰到这样的事情,夏朝云还想着放人一马既往不咎,他就觉得夏朝云实在是个善良的活菩萨一般。 只不过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两人再没有什么来往,这让他每天寝食难安。 今天听说花大牛游街,他也想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竟然能上演英雄救美这一幕。 他心头暗喜,就想着借此机会接近夏朝云。 “朝云姐,你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像这种人你既往不咎,她却得寸进尺。” 李平安是个什么心思她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还在撒泼的刘氏。 “这种人不需要自己动手,浪费时间。” “你什么意思?” 李平安有些不解,夏朝云却只是摆了摆手。 很多事情说破无毒,不足以为外人言。 花大牛已经变成一颗弃子,现在要想把他救出来完全是不可能。 刘氏回到家里跟着自家男人骂骂咧咧。 “你那个好侄女还真是通天的本事,好端端的让我得罪了县令,这该如何是好?” 夏家大伯手里依旧拿着大烟袋深深地吸了口烟。 “都跟你说了,别动这些歪心思,你那外甥就是让你扶不上墙,你偏不信。” 他这话好像一下子戳中了刘氏的肺管子。 “你们姓夏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自家婆娘是有多么不讲理夏家大伯心知肚明。 他懒得跟刘氏废话,提着烟袋转身就要出门。 谁知道拉开木门,眼见着小刘氏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刘氏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两步。 “刘秀珍,你还真是该死,你怎么能如此害你的亲外甥。” 刘秀英跟姐姐相比不遑多让,她双手叉腰,泼妇骂街一般站在当院。 “妹妹,你怎么来了也没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刘氏脸上尽是讨好,笑盈盈的就像过去套近乎。 “滚一边去,谁吃得下你们家的脏饭?我儿子呢?要不是你出那鬼主意他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刘秀英开门见山,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把好姐姐碎尸万段。 “妹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好心好意给你家大牛介绍亲事,谁知道他竟动了歪心思打人家县令家小姐的主意?” “呸……” “你少在那放屁,我儿子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招惹县令家的姑娘?我不管,他现在即便救回来也去了半条命,听说又变成了哑巴,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刘氏有苦说不出,眼看着妹妹不依不饶,她又不敢说出真相。 “妹子,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想要多少?” 刘秀英扫了一眼夏家的院子,她这个姐姐向来会钻营,嫁到夏家把持着人家整个家底。 她那不省心的儿子怕是不行了,能得一笔银子养老也还不错。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成了个废人,日后放回来,我还要养着他,怎么说你也要给我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第24章 第24章 拿钱买命 刘氏哭丧这一张脸,这么多银子她也不是拿不出,只不过狠狠的心疼。 “怎么我就是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面子上还少要了一些,你可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以后谁给我养老送终。” 刘秀英哭的梨花带雨坐在院子当中见不到银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刘氏原本想要算计夏朝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刘氏这尊大佛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现在没办法只能忍痛割肉掏银子。 “好妹妹,你快起来,大牛不成了还有我家一儿一女,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姨没人管。你放心,他们给你养老送终。” 刘秀英也知道这不过是打发她的便宜话。 她连自己儿子都指望不上,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娃子。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 “刘秀珍,你别在这跟我耍花样,亲兄弟,明算账,今天我要是拿不到五百两银子,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日后天天来。我儿子没了,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刘秀珍无奈在家里掘地三尺,凑出了三百银子。 “好妹妹,你也知道姐姐的难处,我家里现在就这么多,即便是你把我骨头渣子砸了,卖也换不出那剩下的银两,不过你别急,我没有夏朝云有。” 姐妹俩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这笔账当然要算在夏朝云头上。 夏家大伯和刘氏是夏家大房,原本姓夏的还没分家,大伯上头还有爹娘在。 这一下平白的给了小刘是几百两银子,二老嘬的牙花子暗恨。 “姓刘的,你还真是不要脸,那么多银子贴补自己娘家,还不快滚过来给我打洗脚水。” 夏家老爷子没有老太爷的命却是一身老太爷的病。 面对儿媳,他破口大骂。 过去,刘氏只把他当成个老不死的不曾搭理,可现在她底气不足,腰杆不直。 只能灰溜溜的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摆在老爷子面前。 夏老太婆更是不依不饶。 “赔钱货,丧门星,我这俩儿子真是瞎了眼,娶了你们这两房媳妇。” 面对公婆的刁难,刘氏无奈,只能忍气吞声。 而住在偏房里的夏母则是一脸喜气。 过去这老婆子老头子可是没少刁难她,现在到好风水轮流转。 “朝云,你大伯母还真是活该,她存了心害你,没想到却害了自己的亲外甥。” 夏朝云坐在桌前画黄符。 自从上次对那个老虔婆动了真怒,她就觉得在当世自己的业务能力还能继续提升。 听了母亲的话,她淡然一笑。 “娘亲,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莫管她人瓦上霜,你跟知青一先安好,我才能心安。” 夏母点了点头,她也不过是从前受了诸多窝囊气,现在看到刘是这样只觉得痛快罢了。 夏家宅门里每天鸡飞狗跳,可这对夏朝云一家却没有多少影响。 刘氏和夏家老大平白无故的给出去几百两银子,两人当然心有不甘。 平日里在吃穿用度上更是克扣,眼见着桌上只摆了大饼子和一些咸菜。 夏老太太啪的一声把一个瓷碗摔在地上。 “该死的败家子,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每天就吃这,我跟你爹年岁大了,需要补身子,再跟你熬下去,明天说不定一命归西了。” 刘氏撇了撇嘴,“谁让家里现在就这情况,钱是都没了,想吃好的也没有,要不然您挪挪窝?” 自从夏朝云的父亲走了之后,家里人并没有提出分家,可没了儿子,两个老棺材壤子也只能跟着大儿子住。 现在眼看着老大家实在是压榨不出什么油水。老太太开始动了别的心思。 她用脚碰了碰坐在一头抽烟的夏老头。 “老鬼,我自从嫁了你这些年也就生了俩儿子,可是一天都没享着福,现在眼看着半截入土还要吃这些。” 说的她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皱在一块,眼角还带着泪水。 夏老爷子吐了一口烟圈。 “你说,老婆子,那你说要咋办?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搬到老二那去?” 听了这话,院儿里的两个女人眼睛放光。 老婆子可是听说夏朝云从前是县太爷家的女儿。 那可是金窝窝里长大的,即便被换回了村里,相信也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而刘氏眼中依旧带着愤恨,损失这么多银钱,她势必要讨回来。 自己出头怕是不行可这两个老东西不一样。 虽然夏家老二已经一命归西,但赡养的义务可还在这不用分说,也会落在那窝囊的弟妹和夏朝云身上。 二老不敢有片刻耽搁,恐再生变故推了碗筷腿脚利落地直奔夏朝云家的偏屋。 夏朝云和母亲弟弟也坐在桌边,正准备吃饭。 桌上摆了三个小菜最中间是一碗红烧肉,她亲自下厨,想着给弟弟改善一下伙食。 谁知道还没动筷子就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大孙女,你可在家?我跟你爷活不了了,你今天要是不让我们留下来,那我们二老可真是无家可归。” 老太太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由远及近。 夏朝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家吸血鬼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给夏知青使了个眼色,站起来把二老堵在篱笆门,夏知青机灵的抱着一碗红烧肉直奔厨房。 “祖父祖母,这是什么风把您二老吹来了。” 两人看着夏朝云。这可是素未谋面的亲孙女,果然是大家养出来的小姐气势与村村里的丫头截然不同。 “你这丫头,可能刚回来不知道,从前你爹还在的时候,就是你爹和你大伯轮流照顾我们二老,现在你爹不在了,该给的赡养费你可一分都不能少。” 夏母听了婆婆这么说,低着头也不言语,过去她在这个婆婆那儿可没少吃亏。 夏朝云第一次跟这老太婆打交道,眼看她眉心黑气营绕,那所谓的祖父更是一脸苦相。 “祖母也看到了我孤儿寡母生活实属不易,大伯是长子,我爹已经入土。这怎么好比较?” 那老婆子也没想到,刚刚见面的孙女竟然敢如此忤逆她。 “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你爹没了,你还不是个大活人,在县令大人那养了那么久可真是白养了。” 第25章 第25章 分家也不是不行 夏朝云看来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氏是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没想到这老婆子比大伯母还要难缠几分。 “祖母也知道我弟和我娘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来的正好赶上吃饭,不嫌弃就坐下来一起吃点,只是要钱我们可没有一分多余的银子。” 说着,她侧过身来,桌上只有三个简单的素菜。 那老婆子看了,直接撇了撇嘴。 “你娘确实是个没用的,连带着那么个猪一样的男娃子也是个赔钱货” 听她这么说,夏知青有些不服气,小脸气的通红,小手握成拳头。 只是夏老太太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夏朝云。 “倒是你,年龄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想着找个人家成亲也能换些彩礼,赡养我们二老。” 夏朝云直接被他们气笑了,可是在一旁的夏母却陷入了沉思。 她也知道前些年夏朝云在宋家过得并不如意,眼见着已经及笄,婚事还没个着落,她现在比谁都着急。 如果是别的事情公婆提及她,无论如何也要反对,可涉及到夏朝云的婚事她反而不再多说什么。 夏老太太看了夏母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我就说还是你娘明事理,老大不小了,嫁不出去,在家让人笑话,祖母明天去给你物色一名好人家,你可跟你母亲在家等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说罢,扯了一下身边的老头子,转身就走。 夏朝云沉着脸走到母亲身边。 看她这副表情,夏知青有些惧怕的直接扑进她怀里。 “姐姐,我不要你走,你才刚回来没多久,我不要你嫁人。” 小孩子最是真诚敏感,谁对他好她就跟谁亲近? “娘,你有话不妨直说。” 眼看着母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朝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她对面。 “丫头,是娘对不住你娘,没本事可一个女人家除了找个好人家还能有什么出路?你祖母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这年龄再不定亲会让人笑话戳脊梁骨。。” 夏目苦口婆心眼中转着泪珠子。 “你好,我的事您不用操心,金玉良缘可遇不可求,若是嫁错了人家,那就是迈入苦海这件事情,娘应该深有体会。” 听了女儿的话,夏母微微一愣。 “娘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娘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定不会像你和弟弟被人欺负了去。” 安抚了母亲夏朝云转身回房。 她随手从怀中摸出五株钱抛掷向空中。 哗啦一声,钱币落地,夏朝云皱起了眉头。 她刚刚问的是原主的姻缘,谁知从卦象上看,姻缘早已了断,可不知为什么,却硬是豁开了一个缺口,像是有一线生机。 参不透天道,她索性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到老两口再上门,夏朝云拖家带口的直接来到了刘氏的大院。 “祖父祖母,我们想好了,赡养费可以给,我跟我娘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咱们分家。” 一大早听人在院里叫叫嚷嚷,刘氏手里握着菜刀,骂骂咧咧的从厨房走出来。 当她看到是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眼神有些闪烁。 “你这死丫头,一大清早你说什么混话?你祖父祖母还尚在分什么家?” 刘氏话音刚落,夏老婆子也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你爹尸骨未寒,你就想着跟我们分家,到底不是从小养着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份扣帽子就是想让夏朝云打消这个念头。 那老婆子精明得很,她知道夏朝云就是她的摇钱树,定要抱紧了,不撒手才行。 “想让我出钱就分家,这事儿没得商量。” 夏朝云知道当务之急是赶快摆脱这一家拖油瓶。 夏家大伯平日里不言不语,此时,倒是站在众人面前。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你弟弟还那么小,怎么能顶门立户?你是想让你那寡妇娘到外面抛头露面吗?”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分明就是吃准了他们孤儿寡母没办法鼎立门庭。 夏朝云恬淡一笑,随手拿出一份契书丢在桌上。 “祖父和大伯赶快按个手印,到时候我自会跟衙门申请立女户,由我来顶门立户再合适不过,寡母幼弟怎么好拖累你们?” 夏家人面面相觑,要知道,夏朝云有本事治好李平安那个傻子自家弟弟,她肯定也有办法医治。 治好了一个男娃,能卖个好价钱,再加上夏朝云出嫁换的彩礼,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夏老婆子和刘氏眼馋心热,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鸟儿飞了? 他们这点小心思怎么能逃得过夏朝云的眼睛? 她冷凝着眉眼,嘴角带着不屑。 “该说的话我已言尽于此,现在你们不愿签下这份分家的契书,到时候可别后悔。” 夏母不知道夏朝云的算计,对婆婆和大嫂她还是有所忌惮。 她走上前去拉住夏朝云的袖子。 “朝云,这事要不然咱们回去再好好盘算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夏知青就直接挡在姐姐面前。 “娘,这些事都听姐姐的。” 即便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奶娃,但此时已经有了风骨。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夏家,他早已经体会了世态炎凉,他相信,只有夏朝云才能带他们母子脱离苦海。 夏朝云目光凌厉地看向众人,不放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最终,她看向话事人夏老太。 “祖母契书我先留在这,我弟弟体弱,我正准备带她去镇上找个郎中,再看一看。” 话落,她也不等夏老婆子表态,直接扯了母亲弟弟转身就走。 县城里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回春堂的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 “姑娘你可想好了,你真的愿意教我这套针灸手法。” 夏朝云弹了一下手里的银针,毫不吝啬的点了点头。 “只要老大夫肯帮我这个忙,连这一套华佗针我都可以一并送你。” 郎中陷入沉思,最终,他一咬牙一跺脚一下子把那套针灸包拿在手中。 “罢了,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按你说的办,一会我就让小伙计对外放出消息。” 第26章 第26章 娶我可不便宜 老掌柜的小徒弟向来机灵,经过他一番添油加醋。 夏知青的病虽然可以治的好,但买药却是天价。 回去的路上,夏朝云也不坐车,只是一边走一边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都是同一个村上住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到这位夏家新认回来的姑娘如此这般,几个关心的婆子纷纷围拢过来?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在下家过的不如意?” “那还用说,原本是县令家的千金千娇百宠的长大,现在突然回到那穷山沟,怎么可能过的舒心?真是可怜见的。” 眼看着大家你一嘴我一舌,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夏朝云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各位叔伯婶子,我是夏家的姑娘,换回来是应该的,这一点我不挑。” 话落,她扫视在场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 “只是我弟弟这病刚刚去镇上看了,说是想要治好,可是要花千两白银,我们家是什么情况各位也心知肚明,上哪去弄这么多银子?” 说着,两行清泪又顺着眼角滑落。 那几个三姑六婆在村里向来喜欢传闲话,嚼舌根,听了夏朝云这么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唉,你这丫头确实是命苦,咱们寻常百姓家哪有那么多银两,要不然你去跟你从前的爹娘借一借?” 夏朝云用力的摇头更是哭的伤心。 “现在宋宝珠已经回到宋家,视我如眼中钉,我怎么可能开得了这个口?” 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夏朝云突然抬头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好似决绝的开口。 “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谁能愿意帮我治好我弟弟,我就嫁到他们家,用我的彩礼换我弟弟一条命,也算是成全了我们姐弟的情谊。” 说到这,她不再停留,拉着夏知青直奔回家。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在县城掐指一算,家里必有生人。 进了门就看到一个里做了几个福相极薄的男男女女。 尤其是一个中年妇女,拉着夏老太太正在说话,她颧骨极高,嘴微微向前凸,看上去就是一副刻薄相。 “这就是朝云吧,看看长的人模人样,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生养?” 夏老太太听了她的话,立意刻上前扯住夏朝云。 “她婶子你就放心吧,你看看我们这闺女,可从小是养在贵人府上的,嫁到你们家,那是你们家的福气,保准你三年抱俩。” 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用力的甩开夏老太太的手。 人群中,他看到坐在角落的夏母,沉着脸也不说话。 “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听到呼喊夏母才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朝云,这是你祖母给你说的亲事,隔壁村的周家,你们和过了生辰八字,今天特意来相看。”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原本以为夏朝云会突然发火。 谁成想她不但没发火反而满脸笑容的看向那周家婆子。 “周婶子是吧?钱都准备好了吗,于我而言,嫁谁都一样,但那一千两银子可一分都不能少,这是我弟的救命钱。” 听了这个数目,姓周的女人好像吃错了药一样,立刻推开了夏老太太。 “你个死老婆子,你是疯了是不是随心算计我,你们家是公主也用不了一千两银子啊?” 夏老太太也满眼惊异的看着夏朝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着外人的面,她只能陪着笑脸极力安抚。 “周家婶子,这孩子胡说八道,你可别听她的,她这个贱皮子,哪值那么多,咱们就按先前谈好的价钱。” 夏朝云微微挑眉,这老婆子果然心黑手狠卖孙女连价钱都已经谈好了! “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今天我带着弟弟进城,城里的郎中说要治好他的病,需要千两白银。” “我已经对外放出话去,谁若是能帮我出了这笔银子我就嫁给谁?这周家不是你提前给我安排好的吗?那这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说完,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那两个老女人。 周婶子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毒。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老婆子,转身就走,脸带着她身后那几个同村也都骂骂咧咧的推门而去。 人走了,夏老爷子才从屋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大烟袋,抬起来就要打在夏朝云身上。 夏朝云用力的抓住烟袋杆向后一推。 那老棺材壤子趔趄着差点摔在地上。 “你个小杂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朔之言,怎轮得到你自己说三道四?” 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更是缭绕着一层黑云。 夏朝云极为不屑的斜了他一眼。 “父母之命,我爹早死了,我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没说之前我更是没见着媒婆,倒是你们二老,凭什么在我家大放厥词?” 那老头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夏老婆子翻着一双死鱼眼气呼呼的开口。 “我们还治不了你这个小蹄子,今天你气走了,周家没关系,明天还有张家王家,总归要把你嫁出去,你少在那动歪心。” 夏朝云听了态度,一下子跟刚刚天差地别。 她一副委屈巴巴轩然欲泣的模样,走到祖母面前。 “祖母,我弟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奈何我跟我娘没本事,咱们现在还没分家,我弟的医药费您跟祖父看看能出多少?” 虽然一副要哭的模样,可说的话却极为硬气。 那老两口一听要找他们出银子,好像跟割他们的肉一样,心疼的一哆嗦。 “你你这个妖女,你不是本事大了会给人看事吗?想要银子,你自己赚去,在这啃我们两个老骨头算什么本事?” 说着,她给老头子使了个眼色,两个老家伙跑的比老兔子还快。 眼看着他们前脚出了院门,夏朝云立刻收回了刚刚那副神情,他当然的关上大门,转头看向母亲。 “娘,你是不是还担心我的婚事?” 夏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弟看病要那么多钱,一般人家怎么娶得起你?” 第27章 第27章 吃不得一点亏 夏朝云一阵无语,母爱子则为子计深远,她母亲样样都好,就是太过软弱,要不然也不可能被夏家人欺负到现在。 “娘,我这也都是为了咱们家和弟弟着想,到现在还没分家,那些吸血鬼肯定还会跑来惹麻烦,你可要跟我站在同一战线。” 夏朝云回到家,夏母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娘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娘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你爹现在没了,那是他爹娘,总不好闹得太僵。” 夏朝云实在有些无语,她知道母亲思想传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她就想着替他尽孝膝前。 但这事也要分人,对方竟然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是是想着算计他们,她当然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娘,你可别想那么多,过去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说到这儿,夏母的脸色极为难看。 “还有,娘,你再想想弟弟,那些人可是想把你唯一的儿子都给卖了换银子,他们根本就没把你们当成一家人。” 夏知青一直是夏母的逆鳞,想到那家人三番两次的想要让他卖儿卖女。 她把心一横,牙一咬。 “朝云,你说的对,娘想明白了,你放心,娘都听你 的你就说咱们要怎么办?” 成功的说服了母亲,夏朝云脸上露出一丝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有谁登门,夏朝云都哭哭啼啼的跟人家借银子。 “婶子,你就帮帮忙,多少也是一份心意?我弟现在命悬一线,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看他活活死在面前。” 那些婆子一个个撇着嘴,分明就是想来看热闹,谁成想夏家?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夏知青更是极为配合,虽然他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但听了姐姐的话,还是乐不得的躺在姐姐给他做的架子床上。 夏朝云在他脸上涂了一些锅底灰脸色看上去灰蒙蒙的,像马上要入土一样。 就这样,一家三口直接去了夏家老宅。 到了门口夏朝云用蘸了辣椒水的手帕擦了擦眼睛,瞬间泪如泉涌地上前去叫门。 “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你们快来开门,我弟等着银子治病呢。” 刘氏骂骂咧咧的拉开正门,看到夏知青吓了一跳。 上次见着胖小子,可是脸色红润,像没事人一样,这才几天,怎么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看来真的是病入膏肓。 “要死了,一大早这么晦气,你弟要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夏朝云挥了挥手,帮她抬躺椅的两个村民直接把椅子送到了院子中央,两人拿了几个铜板转身就跑。 夏家二老从正房里走出来,看到躺在椅子上的夏知青也是吓了一跳。 “夏朝云你这是要做什么?” “奶奶,我现在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不想分家,正好我弟病的不轻,医药费的事靠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是没办法。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拿一点。” 说完,她的目光还不忘飘向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大伯母刘氏。 那眼神儿好像要砸了刘氏的骨头渣子一样。 “大伯母,还没分家,你也跑不了,我弟看病的银子,你家也要出一份。” 刘氏都不敢跟他四目相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转身回了厢房。 夏老太太也不想搭理夏周云,只是院里躺着这么个病孩子,他实在觉得晦气的很。 “我跟你说,就是你让夏知青死在这,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银子。” 夏朝云等的就是这句话,还没等夏老太太说完,她就立刻提高了音量的开口道。 “没银子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房子吗?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我弟弟可是夏家的独苗,为了他卖房也是值得的。” 听了这话,一直躲在背后观望的夏老爷子再次冲了出来,他这次手里拿了个木棍,眼看就要打到夏朝云身上。 谁曾想?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夏母用力的推开了老爷子。 “公公,我一直敬重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通情理,知青,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去死吗?” 夏母也是被刚刚他们家的凉薄刺痛了心。 还好有夏朝云在把儿子的病治好了,若他儿子真是病入膏荒,想求这些人接济一二,怕是比治病更难。 夏老爷子从来也没想过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媳有一天会忤逆他。 他气的直哆嗦,木棍躺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们还真是反了天了,想把我家给卖了,休想,除非我死了。” 夏朝云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脸上还带着浅笑。 “你这破房子,我可不稀罕,不仅风水不好还住着这群恶心的人,要不然就按我说的,咱们马上分家。” 夏家大伯和刘氏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听说要分家,一下子窜了出来,生怕自己这边吃了亏。 “你个小贱蹄子,你说分家就分家,那咱们就按人头该得的,谁也别亏着谁?” 听了他们这个算法,夏朝云淡然一笑。 她也不多言,只等着看最后的结果。 在分家这件事情上,夏老爷子和夏家大伯最有发言权。 他们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田产,眼看着把贴近山脚下最荒芜的一片荒田分给了夏朝云。 “你们家都是女人,孩子,吃的也不多,用不了多少口粮,这片田地就给你了,可别说我们偏心。” 这冠冕堂皇的鬼话实在让人寒心。 “这个分法我不同意,而且我这边已经请了村长,分家这样的大事,当然是要跟村里打招呼,咱们不着急,且等等村长应该马上就到才是。” 那几个老家伙听了夏朝云的话心里都是一哆嗦。 自从上次夏朝云治好了李平安的傻病,村长一家对夏朝云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现在叫村长来主持分家,且不说会不会偏袒夏朝云,即便是公平公正,他们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像老太太脸上带着堆笑,走到夏朝云面前。 她那张老脸满是皱纹,加上这样的笑容,皱得像一朵老菊花。 第28章 第28章 一分都不能少 “亲孙女,咱们可都是实在亲戚,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家丑可外扬,何必麻烦村长,要不然你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我们再看看。” 夏朝云双手抱臂向后退了两步,这老婆子心里是什么打算她心知肚明。 “祖母说得还真是好听,现在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先前要把我弟弟卖了的时候你可没少召唤全村来看热闹。” 她撇了撇嘴,极为不屑地瞪着夏家人。 夏老太太看着夏朝云油盐不进,无奈也只好作罢。 都已经找人去请村长了,她还能怎么样? 果然不多时,村长带着村里的一众耆老匆匆而来。 他先是看了看夏家二老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哥,不是我说你为何事情偏偏要闹到这一步,你跟老嫂子还健在就要分家,这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 夏老爷子也貌似痛苦地摇了摇头。 “孩子大了,由不得咱,我们老两口也是有苦无处言。” 这三言两语倒是把错处都推到了夏朝云身上,明里暗里地指责她不懂事。 夏朝云也不想跟他们多说废话,她直接走到村长面前挡住了夏老爷子浑浊的视线。 “村长,今天这家是铁定要分的,请你来,只是做个见证,看看分的公不公平?” “免得我爹九泉之下寒了心,我也是怕我祖父祖母日后到了那头跟我父亲无法交代。”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纷纷掩嘴窃笑。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咒着夏家二老快死。 那老两口气得直翻白眼,却不敢多言。 村长也是憋着笑意,他冷哼了一声,掩饰尴尬。 “虽说分家是大事,村里也只能给你们做见证,要怎么分还是要你们几家一起商量。” 听到这儿,夏家大伯立刻站了出来。 “我们家人多,孩子多当然要顶文立户拿大头,至于我二弟他们一家孤儿寡母能种得了多少田地,给他们的两亩薄田已经算是占了便宜。” 夏家的地在村里不算少,村里有规矩,只要是荒地自家开荒种田,不论是良田薄田,都归开荒者所有。 要知道,有一块田地还是夏朝云的父亲亲自开的荒。 眼看着夏家大伯和老两口拿走了所有良田,只把山脚下的贫困土地分给他们母子。 村长都有些看不过去,他轻叹了一声,眼中尽是同情地看着夏朝云母女三人。 “夏老哥,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夏知青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就给他们一家这几亩薄田都不够口粮,除去牛税,你让他们母女三人喝西北风吗?” 村长当面指责夏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心急的夏家老大,端起烟袋在一旁吐烟圈也不说话。 “老哥,你不说话那我可就替你做主了,你们家老两口健在下边有二房儿女,那所有的土地分三份,不论贫田良田统一划分,你看我还算公正吧!” 夏老太太和刘氏心有不甘,正想着开口被夏朝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夏朝云笑吟吟地走到村长面前。 “多谢村长体恤,我们母女三人也不争不抢,该是我们的别人拿不走,不是我们的一分我也不多要,这样分,恰好。” 夏母难得硬气一次,她这也是为了儿子,眼看着自家分了些良田,她心里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朝云,既然都分完了,那咱们回去吧!” 说罢,她拉着夏朝云就要往外走,谁知道刘氏三步并锁两步地挡在她面前。 “弟妹,看不出原来你才是那个最心思深沉的主,这便宜都让你占了,现在就想走?” 夏朝云微微抬眸,冷凝的墨瞳里带着一丝寒意。 她走上前去挡在母亲面前,睥睨着刘氏“家都分完了,大伯母还想留我们吃个便饭不成,那就不必了,我弟还在家。” 说罢,她言笑晏晏地看着刘氏。 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好狗不拦路,可刘氏偏偏不会看眉眼高低。 想到自家大外甥就这么毁在这贱人手里,她如何能够甘心? 还有那几百两银子赔给了亲妹妹才让她在娘家抬不起头。 这一切都是拜夏朝云所赐。 想到这,她咬牙切齿,睚眦欲裂。 “你个小贱蹄子,你娘过去是什么性格?我们心知肚明,都是你回来挑拨地让我们全家失了和气。” “噗呲……,”这可是最近夏朝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们的喜悦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眼看着欺负二房孤儿寡母现在占不到便宜就说是她挑拨。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咱们走,就当是疯狗狂吠,狗咬咱一口,咱总不能也咬狗一口。” 说完,她满脸同情地看着刘氏。 “大伯母,我也有那时间就要想想怎么多赚点银子,因为花大牛的事,你还欠着你妹妹不少钱呢。” 这几句话一下子捅到了刘氏的肺管子上。 她想要暴跳如雷,但看到自家婆婆恶狠狠的眼神那怒气又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夏朝云和夏母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只是回去的路上,夏目依旧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娘,现在分了家之后,他们就再不能拖累咱们,你这又是怎么了?” “娘是担心你,”说着,她拉起夏朝云的手,“日后这田产还有个病孩子可都是你的拖累,这样你上哪去找婆家?” 夏朝云嘴角抽了抽,到这个时候,她娘还一心想着让她嫁人。 果然,这样传统女人的思想一时半会儿很难有所改变。 她有些无奈地揽住母亲的肩头。 “娘,你放心吧,弟弟的病可不像表面上看到那样,一切都会好的,咱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那地自己种不了就租给别人种,您可不要再胡思乱想。” 听了夏朝云的话,夏母眼前一亮。 她过去怎么没想到自己家的地种不了?还可以租给别人。 到时候收租子回来的粮食也能保证他们母子饿不死。 还有夏知青的病情,只要夏朝云说有救,她就心里有底。 毕竟上次那么艰险的时候,都是朝云把亲弟弟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 “好好,是娘多虑了,以后娘都听你的,只是那郎中说的那些银钱……?” 第29章 第29章 是个拖累 夏朝云不过是跟那个老中医串通一气,想要好好整治一下夏家人,为了求真求实,她连自己的母亲也蒙在鼓里,现在听了母亲的话,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娘,弟弟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做好了谋划,你要相信我,他必然药到病除。” 夏母听了这话,喜极而泣,她就觉得找回的女儿是他们家的福星。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去了镇上的医馆。 那老中医果然说话算数,尽心尽力地医治夏知青,他诊了脉之后,却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夫,我儿子到底怎么样?” 夏母看着大夫的神色,脸上尽是担忧。 “夏夫人,您别着急,您儿子的病不算很严重,只不过想要彻底治愈,却需要一味药引子。” 说罢,她转头看向夏朝云。 这女子有些手段不是寻常人家的村姑,她看向夏朝云声音有些冷淡地开口道。 “那药引子可是要不少钱,夏姑娘还是要尽早谋划才好,这病拖不得拖一天危险一天。” 夏朝云点了点头前的事,她向来不担心,只是夏母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从医馆走出来,夏母立刻泪如雨下地拉着女儿的手。 “云啊!这可咋办?咱刚刚分了家,不过就是那几亩田地,可没有银子,你弟弟要是不成了,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夏朝云眼看着母亲额尖的黑云由虚变实。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娘,快别这么说,钱的事我会去想办法,你放心,这是我亲弟弟,我一定会把她治好。” 夏母德力士并没有因为这些安慰而停歇。 “朝云,都是娘连累了你要是娘有本事,也不至于为了你弟弟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奔波筹集银两。” 夏朝云摇了摇头,她知道这向来都是因果牵扯。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要帮她在母亲膝前尽孝,帮她撑起这个家,这样才算互不相欠。 她淡然地笑了笑,拍了拍母亲的手。 “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弟弟还在家呢,他现在虽然行动无碍,但你也不怕她饿着。” 听了夏朝云的话,夏母立刻收了泪水,走的都比刚刚快了一些。 “对,你说得对,看我这记性,你弟弟以前可是离不了人的。” 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回村里,到了家,夏知青还没有睡,她笑呵呵地跑上前来抱住夏朝云的腰。 “姐,你回来了” 小胖墩笑起来脸上带着酒窝,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了看母亲的脸色,把夏朝云拉到一边。 “姐娘有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你别被她影响我的病,治不好也没关系,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哪像是一个孩子说出的话,夏朝云只觉得心头一痛,她伸出手揉了揉夏知青的头顶。 “你放心吧,你的病能治好,有姐在呢。” 她正想着哄夏知青上床睡觉,却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夏母脸上有些担忧。 “都这么晚了,外边怕不是有什么事,朝云,你可不要出去。” 夏朝云总是不以为意,村里人向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落山,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很少有人才会去外边走动。 眼见着月上柳梢,此时外头人声鼎沸,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安抚好了母亲和弟弟推门而出。 眼见着一群人从村口跑了过来。 她随手抓住一个看上去面善的大婶开口问道。 “婶子,这是怎么了?在家都跑什么?” 那婶子看像是夏朝云,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主心骨,这丫头平日里神神叨叨,说是能捉鬼驱邪。 甚至前一阵子还收拾了那祸患,乡里的神婆就差点跪在地上,夏朝云扶住了她,喘了半天的气,才开口道。 “夏家丫头,你不知道刚刚在镇上帮工的人干活,回来晚了,想要抄近路,从山里绕道,谁知道竟然看到一丛一丛的墨绿色鬼火追着他们乱跑?那几个人都吓坏了,我从村口往回走,听他们一说也觉得腿软。” 到了村子,家家户户都开门看热闹,一时之间人声鼎沸,那几个人反倒不怕了。 夏朝云声名在外,大家都围在她身边,想听听她对这鬼火有什么看法。 她眯了眯眼睛,都不用掐算唇角带笑地跟众位解释。 “说什么鬼火,那分明就是自欺欺人,鬼火就是山里一些动物的尸体,长年累月露了白骨,骨头里含有磷,磷的燃点低,着火会发绿光,所以才会误认为是鬼火。”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半信半疑。刚刚亲眼得见鬼火的一个男人,立刻站了出来。 “你这丫头少胡说,对鬼神可要抱有敬畏之心,你都不知道刚刚的鬼火一大团的,就在我们后面不停地追着我们跑……。” 说到这,她咽了一口口水,好像真的是被吓破胆了一样,提都不敢提。 此时在叙述还不忘随时向后看看怕那鬼火一下子朝他扑过来。 这时候的人大多对鬼神一说信奉至极,如若不然,也不可能有神婆装神弄鬼大肆敛财。 夏朝云只是陈述自己知道的事实,她并不想跟众人争辩,也不想让他们信服自己的言辞。 “你们想要相信也无伤大雅,但且不要影响自己正常生活就好。” 夏朝云不想多管闲事,只能言尽于此,大家作鸟兽散,只是每到入夜村里,家家关门闭户,老人小孩都不敢出门。 山上闹鬼的事情愈演愈烈,原本几天之后,大家把鬼火的事情淡忘了,可是接连几天,竟然有人陆陆续续地命丧黄泉。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天出来质疑夏朝云的男人,一天清晨,家人在村口发现他七窍流血而亡。 “我的天,你没看到那死状有多惨。” “我看分明就是他们在山里招惹了邪岁那些鬼东西,记恨咱们村子,就想要来杀人报复,这可该如何是好” “那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轻轻松松地取了壮汉的性命?” 一时之间,村里人心惶惶,村长更是每天眉头深锁,茶不思,饭不想。 只要有人到她家敲门,她就会心里一哆嗦。怕是又听到一条死讯。 第30章 第30章 闹鬼 就连村口的棺材铺最近都格外生意兴隆,定做棺材的络绎不绝,小伙计和老掌柜忙都忙不过来。 李平安看到自家父亲每天愁眉苦脸,谢谢直接推了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爹,村里时常发生命案,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惊动县太爷,这事瞒是瞒不住的。” 村长叹了口气,这里的道理他如何不知,只不过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没病没灾的,除了怨灵作祟,村里人想不到别的托词。 李平安看到她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拧着眉仔细想了许久,才开口道。 “爹,要不然去求一求夏姐姐,听说她不是会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她能把我的傻病治好,这件事一定也能帮得上忙。” 村长一拍脑门,最近他可能是忙的吓得把夏朝云忘在脑后。 那丫头自从县里回来之后,可是神人。 他想也不想直接推门而出。 夏朝云正坐在家里卜卦,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头。 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五枚铜钱收进袖子里。 “村长,可有什么事?” 明明知道村长的来意,可是她却偏偏不点明。 “夏姑娘,村里最近发生了这么些大事,你该不会不知,小老儿也是走投无路,想要请你来帮帮忙。” 先前夏朝云说鬼火不过就是麟火,跟鬼魅没什么关系,村里人偏偏不信,现在死了人又来找她帮忙。 她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村长前面带路,且带我去看看那些死者。” 即便是法医仵作也不可盲目下定论。 那些死者由于是横死,到了现在本家也不敢下葬。 好在天气没有那么炎热,尸体都堆放在村外的山神庙里。 夏朝云走进去,就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臭味。 她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块布帕,遮住口鼻。 让众人在外等候,她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山神庙。 “我的乖乖,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我一个大男人看到那么多尸首都会胆战心惊,她竟然敢一个人进去,还要查看。” “我就说了,这丫头不一般,上次那神婆就是被她整治死的,看来这次有她在,一定能找到原因。” 来围观的人不少,可真正胆大敢跟着她进去的却只有陆锦安。 夏朝云微微转头就看到身后跟着一个身长七尺的高大人影。 这位世子爷还真是喜欢凑热闹。 她也不多言,随手又抽出一块布帕扔给陆锦安。 两人走到躺在地上的一排尸体前面。 接连几天已经出了四条人命。 眼看他们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是每一个都七窍流血死状,甚是可怖。 不仅如此,在他们手中均握着一枚铜钱。 夏朝云原本以为是有巧合,但看到每个人手中握着那枚铜钱,她顿觉心惊。 “夏小姐,可看出有什么不妥。” 进得山神庙,陆锦安随便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夏朝云脸上。 眼看着小女人表情变幻莫测,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夏朝云能够参透一二。 此时见她问出声来,夏朝云不但没有开口,反而警示地瞪了她一眼。 “世子爷可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害死猫。” 听了这话,陆锦安微微一愣,紧接着抿了抿红唇。 “此处又没有外人,夏小姐何必卖关子,死人是不会泄露消息的。” 夏朝云看了看山神庙门口。 总有些人向里边探头探脑,但却又不敢跨进山门一步。 她换了个位置,背对着山门压低了声音,朝着陆锦安开口道。 “世子爷心中应该早有猜测,这可不是什么鬼魅杀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 听了夏朝云的话,陆瑾安微微凝眉。 “夏小姐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真凭实据?” 夏朝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轻轻地掰开一个死者的手掌。 果然,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说说一个人手中握钱是个巧合,那四名死者手中都握有一枚同样的银钱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陆锦安看到这神色冷然地瞪着夏朝云。 “你是说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夺魂阵的阵法,他们每个人都是阵眼。” 说完,她从腰间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人的生辰八字。 仔细核对便发现他们的生辰八字,确实都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看到这些,夏朝云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如果我猜的没错,村子里一定有人精通奇门阵法,害人得邪术,日后一定还会有人陆续死去,此事切不可张扬。” 陆锦安也知道事关重大,像这样在家里摆个阵法就能杀人的手法若是传出去,简直是天下大害。 她懂得轻重缓急,也不声张,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神庙。 “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个满脸泪痕的妇人直接扑到夏朝云面前。 “婶子,你别着急,确实是有邪祟,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何物,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听到这,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还只是猜测,现在听到夏朝云证实,瞬间,整个村子变得人心惶惶。 简单地安抚了苦主,夏朝云跟着陆锦安一起回到夏家。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锦安直接开门见山,他知道夏朝云竟然能识破此等伎俩,就一定有破解之法。 果然,夏朝云也不负他所望。 既然是杀人的恶阵,当然要破除阵法,保证不会再有人员伤亡才行。 “我也没有实诚的把握,只不过是试一试你且让你的人去帮我买七只白蜡烛,再杀一只公鸡,我这边自有用处。” 不一会儿,物品准备齐全,夏朝云关起房门,她先是把鸡血倒在大海碗里,摆在桌子的正中央,紧接着七个方向摆了七根白蜡烛,只留下正东方一个缺口。 她虚空画符,眼看着七根蜡烛尽数熄灭,海碗里的鸡血也少了一些。 第31章 第31章 害人的阵法 邪恶的骇人阵法就此破除,夏朝云只觉得身心疲惫,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对方如果察觉这邪术灾害不了别人,一定还会另有后手。 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查明这几个人背后的死因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想到这儿,她不再耽搁。 许多事情她一人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还需要有人从旁协助,最好的人选莫过于陆锦安。 这位世子爷不知为何要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游历。 不只是走走看看那么简单,反而事事挂心,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他胆子够大。 想到这儿,朝云勾起嘴角,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奔陆家。 敲响房门说明来意,陆锦安锦带白袍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你知道我会登门拜访么?” 夏朝云微微挑眉,被人看透心思,感觉不是很好。 陆锦安则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微微一笑。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夏小姐的眼睛,你家寡母幼弟,没人帮衬一把怎么行?看你这身打扮,你可是要去山上。” 眼见着自己心里的小想法都被人猜中,夏昭云只觉得有些郁闷。 “你不去当个算命的先生还真是有些屈才,只不过看你这身行头,也不像是要跟我上山。” 说罢,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陆锦安。 山上泥泞崎岖,道路难行,他穿了一身白袍实在是有病。 陆锦安却不以为意,天气明明已经都不热了,他还摇着一把折扇唰地一声展开,扑在胸前。 “夏小姐请。” 眼看只有陆锦安一人身后并未带随从,夏朝云也不多言,她知道以陆锦安的身份必定有暗卫从旁保护。 既然对方不想露面,她也没必要点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茂密丛林间。 夏朝云随身带了罗盘,山脚下,她只觉罗盘指针不同,寻常地跳动。 按照罗盘指示的方向,两人一路疾行,再加上见到鬼火村民的描述,不久他们就找到了事发地点。 那地方看上去像是一片荒坟,墓碑七零八落,甚至还有一些棺材散落在土壤外。 看到这幅场景,纵然是见怪不怪的?夏朝云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身后的陆锦安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夏朝云不停地转动罗盘,最终眼看着指针指向陆锦安。 她脸色一变,脸上满是戒备地向后退开两步。 “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跟世子爷有关。” 怪不得她愿意只身一人陪她前来山上一探究竟。 两人正在无声地对峙,不远处冲出一伙黑巾蒙面的七尺大汉。 那伙人冲上前来就要动手,可看到陆锦安的时候,一个个都双手抱拳,刀尖住地地跪在地上。 “主子,您亲自到访,咱们也不知会一声属下好前去迎接。” 陆锦安只是瞄了一眼夏朝云,她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用扇子一指一行人,直接去了荒坟,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 夏朝云心头疑惑渐盛,她也不知此处为何会有陆锦安的人眼看着众人进了茅屋,她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这处显然已经建成时日已久,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脸上满是不解地看着陆锦安。 “这就是世子爷的待客之道,既然你都知晓我要来鬼火之地一探究竟,为何还要跟着我来?” 言下之意就是这男人分明就是在说谎,明明知道她的意图,却还把她引到这儿,这就是瓮中捉鳖。 眼看着夏朝云面生怒意,陆锦安冷凝着眉眼声音冷厉地开口道。 “我若是不让你来,不是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里虽然是我的地盘,但死人之事与我无关,我也是想自证清白。” 这些话她说得几分真假,夏朝云不得而知,她只是警惕地看着陆锦安。 “你说死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怎么自证?” 好像早就料到夏朝云会如此发问,陆锦安倒是不疾不徐。 “无以为凭,但是我却可以带你去亲自调查。” 说着,他轻摇折扇走在前面就要带路。 夏朝云虽然心生疑惑,她不知那处荒坟到底有什么价值会让堂堂的世子爷如此看重。 可他们还没走出茅屋,就看到刚刚为首的按位直接出言阻拦。 “主子那处地方极为重要,有外人涉足,怕是不妥。” 她话音刚落,就看陆锦安一个凌厉的眼神直射过去。 那男人吓得一缩,脖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属下也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陆锦安打断。 “许多事情我自有判断,不用你来多言。” 说完,他神色笃定地走在前面,那暗卫欲言又止,但看着陆锦安和夏朝云的背影,却又只字不敢多言。 夏朝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多言,只是跟在后面。 如果陆锦安是在演戏,她不得不赞一句,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可看他一脸真诚,好像又不是作假。 其中,曲折扑朔迷离,夏朝云也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两人重回刚刚那一处荒坟。 这次夏朝云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明明是艳阳高照,光天化日,可这样阴森的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她皱着眉头拿起罗盘在荒坟边按八卦之位开始测算。 此处的荒坟不像是年久失修的坟茔,更像是人为的挖坟掘墓。 在这年头,家里的祖坟可是保佑着万代香火,挖坟掘墓是要斩立决的重罪。 谁会抱着丢脑袋的风险做这些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事情。 夏朝云皱紧了眉头,原本以为只是用活人献祭的小事,没想到背后还牵扯着这么大的阴谋。 她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罗盘的指针依旧不同,寻常地抖动。 一圈走下来,夏朝云额头见汗。 “怎么样?有什么大发现?” 这阵法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这个地方的布局十分奥妙,高深阵法也不是普通的落魂阵那么简单。” 听她一下子道出阵法的关键所在,陆锦安神色有些异样。 第32章 第32章 落魂阵 “原本还以为你不过是说耍嘴皮子花圈秀腿,没想到你真的能看出这高深的阵法。” 听他这样讲,夏朝云眸子里透出一丝疑惑,难道这里真的跟陆计阵法有关? 她没有多问,反而等着对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陆锦安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里是我祖父寻高人做的阵眼,我家祖坟世代于此,我祖父也是为了绵延家族的气运。” 夏朝云随意地走上一处高石,她俯瞰四周,这里确实是一个位置极佳的阵眼。 下面是巨蟒含珠,虽然不是盘龙,但对王侯将相来说已经足够。 她不得不感叹,当时确实也有高人,只不过在想到之前杀人的落魄阵。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夏姑娘可要好好看的,仔细那害人的阵法,可是跟我家祖上修的兴亡大阵有关。” 陆锦安眼中透着急切,夏朝云瞥了她一眼,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必定跟陆锦安家没有关系,毕竟已经位极人臣没有再做写法害人的必要。 “这些事情我尚不敢给定论,不过你也别急,清者自清。” 说着,她把罗盘放在最中间的一处墓碑上,随后剪下自己的一缕秀发,然出火折子点燃。 眼看着青烟直上罗盘的指针,随着烟火的方向徐徐上升。 在场的暗卫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多言,只有陆锦安眼中透着探究和急切,看着夏朝云这些不同寻常的诡异举动。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真的会邪术?” 夏朝云手上的动作不停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原本以为世子爷见多识广,没想到和那些无知村民都是一样的,这算什么邪术?我烧的可是我自己的头发。” 说完她也不在多余的解释,这分明就是一种常用的追踪术。 她把自己的神志引入罗盘指明正确的方向。 果然不一会,罗盘定在一点不停地抖动。 夏朝云心领神会得收了罗盘,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还真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若害人的勾当跟你们家的风水阵没有关系,而是在后山的山洞之中。” 说罢,夏朝云直接收起罗盘,她抢先一步直奔后山的山洞,陆简安自然跟在后面,她的暗卫不放心世子爷的安危也都紧随其后。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平地起高峰的小山洞。 里边漆黑一片,门口却摆着两盏招魂帆。 夏朝云停住脚步,嘴角扯出一丝凌厉。 “装神弄鬼邪术害人果然就在此地。” 那招魂三上写的都是些梵文,平常人根本看不懂。 夏朝云看了心生厌烦。但这东西对她倒是没有切实的影响。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随即走进山洞。 外头看极为不起眼的小地方,里头却是一处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的祭坛。 一张供桌上摆着猪头,牛头,羊头。 下头还有鸡鸭鹅。 三畜献天,三禽祭地。 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做这些邪罪害人之事,夏朝云胸口一阵激荡。 在向上看都是各种各样的符咒,这种害人的祭坛祭品就是人的三魂七魄。 除了夏朝云,其她的人见到山洞里这般景象,一个个地瞪大了眼睛,包括陆锦安在内。 这里是他们家的祖坟,风水所在,常年都有暗卫把手,巡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可突然之间,山洞里出现这些东西,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那几个安慰只觉得心头一凉,如果这件事情主驾问罪,他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会这样?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陆锦安的声音极为清冷,字里行间隐隐蕴含着怒意。 “属下有罪,还请主子责罚,我等日日在此巡逻,从不见有这诡异的东西出现。” 陆锦安只是冷凝着眉眼瞪了一下那些属下。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再追究那些过往的责任,显然是于事无补。 夏朝云绕着祭坛转了一圈。 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走到陆锦安面前。 “这件事情你还真是怪不上他们,那些人存心为止,已经在外面做了极为强大的障眼法,一般人不会想到在风水大阵上再做阵眼。” “那这是干什么用的?” 陆锦安极为关心这会不会影响他们家的气运? 虽然有时他也觉得这些是无稽之谈,但祖辈的想法,他还是要顾全一二。 “不得不说,当初给你们家选位置的人确实有些本事,纵观方圆几百里,这里确实是位置极佳的福地,有人想要借你们家的气势骇人,这一点也说得过去。” 听到这儿,陆锦安仿佛动了真怒,他的薄唇拧成一条细线。 “夏小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还请你把这人给揪出来,借着我陆家的名声在外害人实在是让人气愤。” 夏朝云点了点头。 “世子爷莫急,看来这祭坛刚刚立起来,没多长时间,村里只不过死了四个人,为时尚早,想要破解也并非难事。” 听说有破解之法,陆锦安眉眼稍显舒展。 “一切就拜托夏小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力所能及,我等必然照办。” 夏朝云点了点头,她先是绕着山洞转了一圈,果然有一些蛛丝马迹表露在外,夏朝云看到刚刚烧毁的符咒,她微微扬起唇角,“我没猜错的话,这祭坛的主人应该也在。” 听到这,众人一副戒备的状态,草木皆兵。 只不过洞内除了陆锦安和夏朝云,连带着几个暗卫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只觉得一阵阵背脊发凉,阴森森有些吓人。 夏朝云心头一动,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朝着陆锦安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不如咱们还是先回去,很多事情这次没有准备后再谈。” 说着,她想先一步走向洞口,谁知洞口竟被一张无形的网拦住,无论她如何向外跨步,终究只是徒劳。 看到这幅场景,暗卫们有些慌张。 陆吉安也是紧锁着眉头,对于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她向来不听不信,可今天亲眼所见,她大为震撼。 第33章 第33章 黑手 最为淡定的则是夏朝云,不过就是结界,段位又不高,对于她而言,想要破开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对方这么大费周折把他们引到这儿来,一定另有目的。 她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刚刚说要走,也不过只是个托词,想引得阵主现身。 没过多久,从山洞一侧竟然开了一个小门,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身穿乌袍的男人。 夏朝云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周身缠绕着极为浓重的煞气。 陆锦安身上的青紫之气碰到那煞气,好像相生相克一般呈喷薄之势。 他转过头来给了陆锦安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这位大能,这阵法可是你设下的。” 那男人也不说话,他脸上带着一副极为丑陋的人,皮面具只露出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盯着夏朝云和陆锦安。 “哼哼,我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敢来破我的阵法,既然识破了我的秘密,那我就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那人并未张口,声音听上去极为尖利,刺耳,好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夏朝云眼神中带了些探究,这穷乡僻壤,竟然还会有人用腹语。 为什么不开口说话?为什么又戴着面具?是想隐藏什么?这些重重疑点都有待揭开。 夏朝云眼神中透着警惕,她也不说话,跟那人四目相对。 “杀人灭口可不是高明的手段,想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才行?” 听了她的话的男人哈哈大笑。 “我冀北在江湖上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还藏着你这么一位高人。” “你们二人简直是上天送来的恩赐,对我来说是绝佳的补品。” 说着,她上下打量陆锦安和夏朝云。 尤其是看到夕阳朝云的时候,还走上前两步吸了吸鼻子,那样子极为猥琐。 “难得的双瞳,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此奇女子。” 夏朝云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来自意识这一点,她本以为当世无人知晓,谁承想竟然有人能一语道破。 而陆锦安身上的黑紫之气外加那万丈金光,到现在他也没能破解。 看来这男人也看出了有异样却不明所以。 夏朝云的手隐藏在袖子里,她微微掐指一算,心中已有计较。 看向那男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却不像刚刚还存着戒备和惧怕之意。 “一个灵魂残破不全的孤魂,竟然想用邪术来修补魂魄,你还真是活鬼打了鬼主意。” 只是三言两语,她就道破了对方的来历根本。 那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像你们这种人,当然不会了解世间疾苦,我魂魄残缺,也都是被你们害的。” 说到这,他身上突然腾升出一股怨气。 夏朝云眼看着一阵黑气,朝他们这边扑来。 只不过陆锦安身上的盈盈紫气护住了她的周身。 至于夏朝云那些黑气,到了她身边,眼见着气焰此消彼长,竟然完全被她压制,不敢逾越半分。 那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法术在夏朝云和陆锦安面前竟然毫不奏效。 她可是动了真怒,只一挥手,面前的景色风云变幻,眼见着阵眼中慢慢腾升出一具棺材。 这棺材非金非银,更不是难得的木料。 而是一座寒冰水晶棺。 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周身不见腐烂,栩栩如生,甚至长长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躺在棺材里,别人还只是以为她睡着了一点都不像死人。 “就是你们这些恶人害死了我妻子,我用我自己的残魂留住了她的躯体,我现在就要用你们来活祭我的亡妻,让她起死回生陪伴我左右。” 那男人看上去有些癫狂,先是不停地狂笑,紧接着流下两行泪水打湿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深沉的爱,你动用这样的邪术,用魂魄祭天来挽留一个已死之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夏朝云字字戳心地质问,那男人显然现实一愣,紧接着他笑着呼喊。 “她那样善良,一个女子就被那些人折磨致死,当时有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你们这些残破不堪的野蛮恶鬼,你们都是死有余辜。” 夏朝云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并非先天修道之人。 毕竟他七情六欲如此旺盛,只是几句话就能戳中他的雷点。 想到这,刚刚提起的心放回原位,想要对付这样的人,对于夏朝云来说并不难。 她手指微微掐算,胸中的罗盘更是不停地跳动。 原本想着强行破戒,即便那些已经被拘了魂魄的人救不回来,但破了这邪恶的阵法以后,不至于再有人伤亡。 正当她准备用强制时,才想到身边还站着陆锦安和一众暗卫。 他们都不是修道之人,若是强行破除这阵法,他们现在可能在山腹之中。 幻境消失即刻被山土淹没那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她手上的动作稍缓。 “你口口声声说是想要救你妻子的性命,可你有问过她,你这样做,她愿意吗?” 既然强行动武行不通,那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夏朝云只一开口,一下子直击痛处。 那男人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是想要反驳,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一定跟我一样,恨死了你们这些害她的恶鬼,我这就是在为她报仇,她怎么会怪罪于我?” 说到这,他的神色有些动容,夏朝云不急不躁,乘胜追击。 “我看你也不是先天修道之人,这冰棺更不是一般之物,不知道你从何处获得了这机缘。”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分明是想要套话,那男人好像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刚要开口,却是一阵冷笑。 “你这丫头倒是聪慧得很,还想骗我说出这阵法的来历,我告诉你休想。” 听他这么说夏朝云心头一片了然,既然他不是先天修炼之人,必定还有幕后黑手。 “我看你妻子花容月貌,也是个一心向善之人,如果她知道你用别人的魂魄补全她残缺不全的躯体,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第34章 第34章 别想骗我 让男人听了夏朝云的话,显然是在思考。 夏朝云就是在利用他心里最在乎的事情一点一点击破他的心理防线,想要找到破绽破除结界,好带着陆锦安冲出去。 那男人低着头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除了我这个办法,没有办法再让她活过来,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害死她的帮凶。” 说着,他抬起手,身上隐隐鼓出一股黑气。 夏朝云知道这正是时候,他一手虚空画符。 另一只手摸下腰间的一枚铜钱。 两只手同时出动,那枚铜钱正好打在冰棺上叮的一声,现场的景物风云变幻。 刚刚那些幻想一下子消失不见面前的,又是刚刚那个矮小低垂的山洞。 陆锦安紧抿着薄唇。 他微微挑眉眼中带了些许赞赏,没想到夏朝云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他愣神的时候,夏朝云软若无骨的小手一下子拉住他微凉的大手。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那个男人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他顾不得那么许多,先去查看冰棺,看看有没有破损?他并不知道夏朝云扔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害怕会对他的妻子有影响。等他想起追的时候,夏朝云和陆锦安已经从山洞口窜了出去。 两人在泥泞陡峭的山路上疾步狂奔。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山脚下夏朝云的家。 进了家门,惊魂甫定。 夏朝云不敢有一刻怠慢。 “娘,娘,快点帮我杀一只公鸡,再找些朱砂来。” 她大声的在院子里吆喝。 夏母听了她的话,手上还沾着水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这孩子嚷嚷什么嚷,那些东西又做什么?” 她以为只有夏朝云一个人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站在院中。 刚刚那些话瞬间戛然而止。 她只盯着陆锦安猛瞧。 “朝云,你怎么带人回家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家里都没什么准备。” 夏朝云哪还有时间跟母亲仔细解释,她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便顾不了那么许多。 “娘,别说这些了,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你现在赶快帮我把东西都找来。” 夏母不敢再耽搁,立刻从当院院抓了一只大公鸡。 夏朝云拎着鸡的翅膀,直接划破了鸡的喉咙,在院子周围画了一圈,鸡血喷洒。 她又用朱砂和黄纸画符贴在四角的位置。 这是利用外物做的结界,她怕那个男人追过来。 眼看着她这番动作,夏母肉眼可见的紧张,她不停的搓着满是老茧的手。 “朝云,你快跟娘说,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鸡血洒在院子里?这可不吉利。” “那你就别问了,刚刚我们在山上找杀人凶手却发现有人用祭坛害人,我们戳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怕他追来,现在我也在画结界隐藏咱们的气息。” 夏母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向来深信不疑。 看到女儿如此面色凝重她不敢再多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母亲一直住在村里,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是了解,夏朝云心念一动,她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生辰八字送到母亲面前。 “娘,你看看这串姓氏和生辰八字,你认识吗?” 看着字条上娟秀的字体,夏母艰难的辨认。 “姓区,这姓氏的特别咱们村只有一家,只是好些年之前,他们已经全家搬迁,要不是这个姓氏特别我也不可能记得,搬去了哪?我可就不知道了。” 夏朝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想要破除那个邪阵,就必须要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找到棺材里的女人的血亲至关重要,用她的血举行类似的祭祀才可以彻底消除诅咒。 夏朝云看着母亲凝重的眼神,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知晓,还需要在村里走访细问,也不急于一时。 “没关系吧,我也只是问问你,不记得可能还有村里的老人知道,等我去挨家挨户问问,你别着急,慢慢想想,想起什么尽管告诉我。” 说完,她把鸡血撒在一个大碗里,碗里放了许多食盐,眼看着鸡血迅速变黑凝固,它把变黑的血块摆在符咒上。 就这样做了最后的准备加固了结界,她这才极为疲惫的转身进屋,准备去洗漱休息。 全程她看也没看陆锦安,陆锦安站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就好像透明人一样。 “朝云,你这是去哪?这就进屋休息了,你怎么忘了院子里还有贵客在?” 夏母虽然着急夏朝云的婚事,但她知道陆锦安的身份自家是何德何能她心里清楚的很,不可能高攀上世子爷,所以她也没动那份心思。 只是觉得陆锦安身娇肉贵住她们家实在是不合适,可现在又出不去,无奈只好仔细招待。 夏朝云面对陆锦安倒是随意的很。 “娘,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实在是有点累,你带他先去我漱一番,然后让他选间房子休息一下就成。” 陆锦安听了她这一安排,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夏朝云下来没觉得他身处高位,需要巴结逢迎,可是像今天这样,还真是一点都不矫揉造作,一时之间面对夏朝云的真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夏夫人,你别忙,是我登门叨扰还有些过意不去,您随意一些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朝云。 她眼下一片无青,显然刚才不结界破阵法的时候,确实耗费了许多力气。 “那怎么行?您是贵人,您贵人下贱地,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的招呼着,这样我先去烧点热水,您洗把脸。” 夏母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向来不会落人口实,她总觉得真诚待人能换来好的回报。 夏朝云和陆锦安也不拦着,他眼看她再次进了厨房,他这才仔细打量下家的院子。 自从分家过后,他们倒是不用挤在偏房。 只不过院子里的地都荒着,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个病孩子在这方面孤儿寡母确实差一些。 陆锦安也听说了夏朝云用计跟夏家划清界限的事。 他此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能帮就帮一把。 “你在看什么?可是嫌弃我家穷。” 第35章 第35章 百因必有果 夏朝云原本想躺下休息,可就如母亲所说,一个大男人杵在院子里,如果她不去招待的话,实在是与理不合,再说有外人在,她也睡不着。 无奈,她只能起身,脚下无声的走到陆锦安身边。 陆锦安了背后轻声软语的呢喃,他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过去,夏家是村里最穷的,没想到你回来才这么些时日,生活已经明显有了改善。” 他字里行间的赞许毫不掩饰。 夏朝云确实撇了撇嘴。 “还真是谢谢您的夸奖?跟您金尊玉贵的生活相比我们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这番开口极为冷淡,又可以保持着距离。 陆锦安也不过是没话找话听了这番调侃他只觉得老脸一红,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们这小门小户潜水难养蛟龙,如果世子爷觉得住不惯,那大可出去,你放心,那男人能追踪气味到这只能找到我家,你那边应该安全的很。” 她如此直白,不过就是说陆锦安娇气又没本事。 虽然没有明言,但对于一个身长七尺的男人来说这简直是从肉体到心灵的打击。 陆锦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两道剑眉紧锁在一块,眸子里满是探究的看着夏朝云,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何如此具有攻击性。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却见夏母从厨房冲了出来。 她走到女儿身边,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把她推到一边。 “丫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怎么碰到正事就犯浑。” 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看着母亲,不知她这是何意? “娘,你说什么呢?还有一个大男人总住在咱们家算怎么回事?我也是跟他摆明利害关系……。”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母就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 “你这丫头上来这倔劲,别人还真是说不得,人家可是贵人,你可不兴这么没礼貌” 夏母现在最是关心夏朝云的婚事,眼看着二人走的近,她还以为好事将成。 但仔细想想,二人身份悬殊,她又不敢贸然妄想,总归是贵人客客气气的准没错。 听了母亲的说辞,夏朝云却不为所动,她转身把夏母送回房间。 “世子爷,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若是如此身娇肉贵,挑三拣四,那大可不必呆在我家。” 她这话也不过就是说说,外边有劲敌追击,她这里又设了结界,想要出去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成。 陆锦安脸上带着疑惑,这件事情跟她完全没有直接的关系,为什么说他有求于人。 眼看着陆锦安的疑惑,夏朝云有理有据语气笃定的开口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没有你们家祖坟为了风水做的八卦阵,那妖人也不可能用邪术害人,这些账当然要算在你的头上。” 这番说辞实在是牵强陆锦安整个无语住了,但转念一想,此时只有夏朝云能解,他胸中释怀淡然的一笑。 “你说的都对,那妖人危害乡民难得遇上你这个有真本事的活菩萨,倒是可以救民于水火。” “你这份恩情,我且记下,只是不知道你想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夏朝云心中也没有头绪,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然不方便细说,正带二人准备详谈,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夏朝云布下的结界能拦住邪魔外道,却拦不住普通的乡民。 两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夏朝云满脸警惕的开口道。 “谁?” “夏姑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村里要出人命了。” 门口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村里的孩童。 “胡说八道,出什么人命,一个小屁孩,怎能信口雌黄?到底是谁家出了事?你且说清楚你,一直掉眼泪,又有什么用?” 门口的小孩听了这话,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拍门,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先前求神婆救助的那家人家突然出了事,我娘说让我来请你快去看看。” 夏朝云实在没办法只能拉开房门,她随手从腰间摸出两张符咒,贴在自己的胸口,而另一张则是贴在了陆锦安的后心。 眼看门口站的是生子,她们家跟请神婆那家沾亲。 几个人脚步飞快的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嚎啕大哭。 陆锦安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且对这户人家完全没有好印象。 那神婆分明就是装神弄鬼,竟然也有人妄信。 走进屋就看到一女子伏在床前痛哭流涕。 床上的一个孩子已经奄奄一息,夏朝云看得清楚,她身上已经缠满了黑气,早就已经三魂七魄尽去。 那女人看到夏朝云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直接朝她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不停的抹眼泪。 “活菩萨,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小,这都是我坐下的孽障,应该把我带走才是。” 夏朝云有些无奈的把人扶起来,周围围观的婆子也上来劝阻。 “你快别哭了,先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在床头点了一根蜡烛,拿了一碗清水,眼看着蜡烛熄灭,水上也荡起了圈圈波纹。 夏照云掐指一算,虽然床上躺着的人还剩下一丝生气,但她的三魂九魄早已归天。 还能吊着一口气在也不过是残存的执念罢了。 夏朝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她实在是回身乏术。 无奈只能点燃了一张黄腐泡在那碗清水当中,毫不犹豫的泼在了床上孩子的脸上。 她眉心的黑气受到了腹水的冲击,瞬间四散开来。 可却依旧徘徊在半空中,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从卦象上看,你女儿早就已经归天,现在活着的可能不是你女儿,这其中有什么曲折,你们要如实相告,看来这恶灵是想带走一个人,这孩子就是她的目标。” 听了这话,那中年女人就光呆滞,仔细回想,除了上次请小鬼的事情,她再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 可能小鬼连带着神婆已经被夏朝云收服,为什么还会有恶灵找上她们家门? 正当她家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第36章 第36章 聚魂 “都是我不好,娘子,是我害了咱女儿,如果不是我让那老神婆帮她驱邪续命,她一定还活蹦乱跳的站在面前。” 听了这话,那女子犹如五雷轰顶天,一个站立不稳,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眼看着面前的丈夫,她欲哭无泪。 眼看着一家人家破人亡,夏朝云虽然心头痛惜,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她更不可能用外力去改变事实。 匆匆的到了一句节哀,她带着陆锦安急急忙忙的回到家中。 “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本事,怎么你是打算一直把我困在你们家?” 陆锦安略带调侃的开口,对于这些鬼神之说,他先前不可尽信,但见的夏朝云有几分本事,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在山洞中碰到的男人应该时时刻刻在寻找咱们,我刚刚给你贴的符咒,可以隐匿气息,但我相信她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夏朝云的推算完全没错,别人倒还好说,生人的气息用符咒可以藏得干干净净。 可陆锦安却是异类,他身上黑紫二气互相缠绕,外加金光护体,连夏朝云都看不出究竟为何?想要把这三种互斥的气息藏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世子爷身娇肉贵,难道是觉得在我家委屈了你?” 夏朝云瞥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嘲讽。 陆锦安抿唇不言,他转身直接进了堂屋。 夏朝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眼看着午夜子时将近,她拿出罗盘确定好了一个方位,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刺破了手指。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滴鲜红的血珠子凝结在指尖。 夏朝云把指尖屑掺入朱砂,在福纸上写写画画。 在每一个角落均点上了红烛。 烛火掩映她的面色极为凝重。 即便是在过去,这些秘法也都是书上记载,她从来不曾实践,如今却要一击即中,她也是紧张的微微颤抖。 聚魂之术逆天叛道,夏朝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按照古法所载想要试一试。 眼看着红烛已经燃了一半,符咒也已经烧了几张,周围依旧静悄悄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正当夏朝云心灰意冷,觉得此处不可行之时,突然门外吹过一阵阴风,吹得木窗哗哗作响。 夏招云心头一动,她知道该来的总还会来。 她一个人站在屋子正中间,手握罗盘骨节,微微泛白。 眼看着浮水之上慢慢凝结出一缕残魂,那残魂看上去虚弱的很,似有若无虚无缥缈。 “你是谁?” 夏朝云轻声开口,那残魂随着烛火波动,慢慢的幻化成人形,看得出是长发及腰的女子。 “奴家区清渊,你是谁?为何把我的魂魄居于此地?” 那缕残魂发出的声音极为细弱,如果不是侧耳倾听,还以为是风声呼啸。 夏朝云有些无奈,她再次刺破手指,随着析出的血珠,她轻轻的点在浮水之上,眼看那缕魂魄清晰了不少。 “你费尽心机,拘来我的魂魄,又把我的魂魄锯成实体,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气中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但却与风声不同,听得极为真切。 “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死的?你相公用邪术想要帮你还魂续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问的又快又急,夏朝云知道,凭她这点道行支撑不了多久。 聚魂术及耗费体力和心智,她生怕自己的魂魄受损,深陷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那魂魄听了她的话,不同寻常的震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都不记得,我死了吗,我的躯体何在?” 她不答反问,显然是想要避重就轻。 夏朝云虽然看不到她的实体,但却以自己的血液做媒介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 “你相公的招魂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提到这,那女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清楚,但我劝你,邪术害人己损阴德,你也不希望因为你让她用多无间永世不得轮回。” 自从魂魄离体,那女子即便每日以泪洗面,却也无计可施。 现在听了夏朝云的话,她心头一阵钝痛。 “我和我相公向来恩爱,那年我惨遭横祸枉死,她心有不甘,可我并不想让她为我续命,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放过我也放过她自己。” 这番话说完,她显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一抹青烟看上去比刚刚淡了一些。 夏朝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人舍不掉,放不下,深陷红尘之中,终究是参不破。 “我是想要帮你,但也要找到根源所在,你快跟我说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我的血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听了她的话,那缕残魂有些悲伤。 “我家住在县城,父母经商,家境也算小康我相公是入睡,我们两个自从婚配恩爱异常,我爹也看好他,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他管。” “有一天我陪他去隔壁镇上收租子,谁曾想遇上了山贼?当时我肚子里还怀有孩子,却被山贼推下了山崖。” 他是如何逃脱的我不知,但我知她心存恨意。 自那之后,他找到我的尸体就放在了冰棺当中。 夏朝云听了她的话,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明明你们也是苦主,他现在却用邪术害人,你知不知道他身上已经背负了几条性命,照这样下去,他便永世不得轮回。” 夏朝云能够感觉的到她这些话,说完清渊的魂魄只在不停的流泪。 “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想跟他说话,可是我办不到,我被她的阵法困在那山洞寸步不离,要不是你今天用指尖血召唤我还要在那阵法中饱受煎熬。” 夏朝云实在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惊世骇俗又愚蠢的决定。 即便是召回了清渊的魂魄那又能怎么样? 毕竟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但只要人钻进了牛角尖,所有的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废话。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破除那邪阵。 “你且回去,我想办法让他看到你的残魂,能跟你简单的做一个沟通。” 第37章 第37章 什么仇什么怨 女鬼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妥协。 眼看着那缕青烟慢慢的再次变淡,夏朝云手上的血珠子瞬间消失不见。 她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眼中满是疲惫的推开房门,原本想着是去厨房洗把脸,谁曾想陆锦安正站在门口。 他刚要抬手敲门,门却突然被打开,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一时也睡不着,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夏朝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当院,天刚蒙蒙亮,在黎明将近之时,院子里的煞气有些重。 夏朝云下意识的看向陆锦安,平日里阴阳交隔的时候最是吃人气运。 可这个时候的路锦安反而生龙活虎,肉眼可见他身上的紫气烟雾缭绕一副蓬勃之相。 “世子爷有话尽管问,没必要藏着掖着。” 到底还是夏朝云先打破尴尬,她从来都是一副洞悉世事的模样。 陆锦安听了她的问话,微微扬眉。 “夏小姐果然料事如神,本世子也只是想知道我家风水宝穴上的凶险到底该如何破除?” 陆锦安关心这件事情也无可厚非,这毕竟是他们家的祖坟,关乎到子孙后代的气运。 如果让那个人一直在吉位上作恶,对于陆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朝云看着俊逸不凡萧轩疏举的陆锦安,她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因为风水宝学上面这样发生变故,才惹得他身上青黑之气盛行。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不便宣之于口。 她只是白了一眼陆锦安。 “世子爷可有听说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陆锦安似笑非笑。 “本世子窥得的天机可不及你分毫这件事情关乎到家族气运,你还需要仔细跟我说明才行。” 夏朝云有些无奈,但这也不是什么不可与人言的大秘密? 她目光直视着陆锦安的眼睛,见他一派真诚,这才轻启朱唇,缓缓开口。 “想要破除阵法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不简单,阵眼是那女子身上的一样东西,苦于咱们手边没有。” 她实话实说,那男子能摆下这样的邪阵用的就是女子的一缕头发。 夏朝云想要破阵,即便不用那女人身上的衣物皮肤,最差也要她血亲的东西。 现在她才刚刚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想要寻得她生前用过的东西可不是一件易事。 陆锦安听了她的话立刻抓住了重点,他微微扬眉,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和探究。 “那冰棺里躺的是一女子,我也有猜测,可你根本不知道她姓什名谁又如何知道要去哪寻找她生前留下的东西?” 刚刚夏朝云一个人在房间做法,别人并不知晓这些,她也不准备告诉外人。 “山人自有妙计。” 眼看着天光大亮,夏母向来勤劳,她已经起身准备去做早饭,掀开帘子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陆锦安和夏朝云站在院子里,他们两个背对着夏母。 从背面看,无论是身形亦或是气质都极为般配,夏朝云的母亲刚想开口滑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心里突然之间有个惊人的想法,如果夏朝云和陆锦安之间真的有些什么,那也不视为女儿的一个好归宿。 想到这,她倒是不急着去做饭,而是放下帘子,蹑手蹑脚的回到床边,她知道这样难得的二人世界来之不易,并不想轻易打破。 第一缕阳光爬上山坡,夏朝云甚是疲惫,她极为不雅的伸了个懒腰。 可就这样的姿势,无论是闺阁小姐抑或是乡野村妇都很难见的,一旁的陆锦安脸上满是审视,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夏朝云。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有趣。 “原主姓区,家住在隔壁村,这个姓氏在本地不常见,天亮了,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她家里走访?” 陆锦安当然正有此意,他跟在夏朝云身边,可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夏朝云随手带了几张符纸跟一块布帕,昨天晚上费尽心力找来的那一缕残魂已经附在这帕子上。 一行人脚步也快,不多久便到了隔壁村的区家。 “也不知你父母留没留着你儿时的衣物,小孩子性情纯真,用过的东西最为可靠。” 夏朝云走在最前面,她轻声细语,独自呢喃。 明明就是跟那手帕在讲话,可在陆锦安看来,夏朝云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手帕里的残魂动了动,一缕神识飞进夏朝云的脑海。 “我父母为人良善,家里应该有我小时候用过的物件,你不是说用血亲的发肤亦可,如果没有大可用他们的头发代替” 夏朝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她怕对方的阵法束缚太强,没有直接有用的东西很难聚齐残魄。 随着她自己念念叨叨,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区家门口。 也许是因为近乡情切,那魂魄竟然微微颤抖。 夏朝云只觉得心念一动,好像哪里不对? 她轻轻抬手敲门,谁知一碰门扉,大门竟然自动门分左右。 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夏朝云忍不住惊呼出声,“糟了。” 她抢先两步跑进房内,只是站在堂屋门口地上的血水已经慢慢渗了出来。 夏朝云微微一愣,可她顾不了那么许多抬起脚踩着血水进了堂屋,眼看着两具尸体趴伏在床下。 两位死者鬓发斑白,不用看也知道正是区家二老。 他们到底来晚了一步,二老已经惨死在家中。 夏朝云只觉得心头一阵剧痛,她走上前去趴趴伏在地上的老者翻过来。 这一看她整个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地上的血水发出阵阵水花践踏的声音。 眼看那婆子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皮肤干瘪,清黑一片这分明就是中了符咒法术。 这种法术即为印度放干了死者体内所有的血让她慢慢枯竭而亡。 这般惨象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夏朝云争想笑着陆锦安一起帮忙料理后事,谁知突然她怀中一热,那手帕一下子掉在了血泊当中。 手帕里还存着那女人的一缕残魂。 也许是血脉相吸,亦或是目睹父母惨死在面前那盈白的手帕被血水染透。 不停的发出阵阵黑气,夏朝云的脑海里,甚至能够听到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 “你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 第38章 第38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陆锦安虽然站在门口,可看到这一幕,他也是震惊异常,眼看着什么东西从夏朝云怀中飞了出去,他极为不安的开口询问。 “别问了,所有的事情为时已晚。” 夏朝云说的没错,那女子的一缕残魂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怨念成倍的增加,现在已经脱离了制控,变成了厉鬼。 陆锦安当然看不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瞬间压迫感来袭,让他呼吸困难。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房间里的气息牵引,马上就要破胸而出,他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才勉强把那感觉压了下去。 眼看着陆锦安这样反常,夏朝云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她紧紧的锁着眉头,手已经抽出了一张符咒,夹在双指之间。 “区氏,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你父母惨死,我虽然深表哀悼,但你何必如此?” 那一抹残魂刚刚还极为虚弱,只能依附在手帕上,可现在她却极为强大,完全脱离了夏朝云的禁锢它漂浮在半空中,已经黑气缠绕。 “我又做错了什么?都是有人害我我,我只当那是意外命丧黄泉也就罢了,可谁知竟然还有人如此阴毒,对我父母下毒手你说的倒是轻快,你叫我怎么冷静?” 眼看那缕黑烟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 每一个字都是嘶吼着传进夏朝云的耳朵。 她顾不得那么多砖头朝着路边大喊。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陆锦安不疑有他听话的转身抬腿。 那么黑影一个闪念,直接荡在陆陆锦安面前,夏朝云听得到她在咆哮。 “我父母橫死,你们都要做陪葬,一个都别想走。” 说个那抹黑烟好像无差别攻击一样,想要笼罩在陆锦安头顶,谁知突然之间陆锦安额头闪现出一道金光。 虽然微弱却足以退敌。 那黑影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故,趁着她愣神之际,夏朝云已经摸出四张符咒,抛在空中。 眼看着阵法结成,那女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着,裹挟着阴风飞了回来,只是她还是慢了一步,阵法开启夏朝云闪身奔向门口拉筑路陆锦安他们的身形消失在隐匿阵中。 一路苍黄逃窜,两人顾不得那么多脚底生风直直地跑回自家院落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院子里有夏朝云设下的结界别说是那厉鬼,即便是操纵恶阵的男人也没办法突破。 到了此时,二人才惊魂甫定。 陆锦安心有余悸,他侧目看向夏朝云,只见她脸色惨白。 原来刚刚逃脱的时候,那抹阴风扫到了夏朝云。 她当时只觉得透骨的寒凉,胸口气血翻涌,口中一阵腥甜,但她强忍着没有把血吐出来,现在回到家中一切趋于平静。 她站定之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陆锦安和从屋子里奔袭而来夏母都吓了一跳。 “朝云,你这是怎么了?” “娘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出去乱管闲事,你看看,这怎么还吐血了?这该如何是好?我这就去给你请郎中。” 夏朝云摆了摆手,说话有些艰难。 “不用了,娘,我没什么事。” 她转头看向陆锦安。 “刚刚那一切你也看到了,那东西已经成了恶鬼,现在怨念深重,但我发现她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操控。”陆锦安脸色极为难看。 “你说的没错,刚刚她是想要了我的性命,但不知为什么却又突然转变方向去攻击你。” 很多事情她没有夏朝云的本事,看的不是那么真切。 夏朝云撇了撇嘴,还能为什么,他身上紫气旺盛。 一般的邪魔都不敢进前,即便是恶鬼也要掂量掂量。 当然,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皱着眉头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人想要控制着恶鬼,但今天突发事件,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掌控。” 在那团黑影化成厉鬼之前,夏朝云看破天机,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个印记。 她现在仔细回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立刻拿起纸笔画下了刚刚所见所闻。 那黑煞成厉鬼之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胸前飞了出去。 夏朝云凭着记忆把那东西画了下来,谁是刚刚画好一旁的陆锦安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印记?” 听他如此发问,夏朝云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神极为凌厉。 “你知道这东西?” 陆锦安点了点头。 “我也只是见过两次,这是一个道这样的法印,他给人撰写符咒,就会盖上这枚印章,他在你们当地权贵当中备受追捧。” 说到这,他看像夏朝云。 “我刚到贵地游览之时便有人宴请我,说他看事急转弯,让他帮我看看。” 夏朝云撇了撇嘴角,淡然一笑。 陆锦安可不是一般人,想必那神棍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是吗?没想到这还真是藏龙卧虎,有这样的高人,那不知道看的可准。” 说到这,陆锦安神色有些尴尬。 “不过都是些胡言乱语,无稽之谈,很多事情都是胡编乱造,说的还没有你准确。” 夏朝云眼中闪过一丝傲慢。 “你可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矜持让陆锦安微微一愣。 紧接着,她唇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个在你家风水镇上做祭坛的男人我看就是跳梁小丑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高人一定是你说的这位道长,但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我还想不清楚。” 陆锦安听了这话,显然是不太相信。 他皱着眉头,好像是在细细回想。 “你这样的判断实在是有些武断,我看的男人就是对他妻子执念颇深,这样的感情倒是令人动容。” 夏朝云并不求别人相信她的话,她一直相信时间可以检验一切真理。 “没想到世子爷还有一颗怜怀苍生多愁善感的心。” 夏朝云话里话外的嘲讽陆锦安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他不以为意依旧面色清冷的开口。 第39章 第39章 谁还不是个高人 “那位道长说我虽然算的不准,但别的事情上,他却是百试百灵,而且他长得仙风道骨,很愿意帮助别人看上去应该是位隐世的高人。” 能让陆锦安如此推崇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夏朝云笑了笑并不想再多做争辩。 “世子爷这么夸赞一个人,还真是难得,就是不知道这位世外高人容不容易见。” 陆锦安挑了挑眉,算了算日子。 “单独求见拜会,怕是少不得几百两的银子,可他每隔七日就会开一场茶会,三天之后正好是见面之时。” 听到这,夏朝云来了兴致,原本以为这世子只会花天酒地,游戏人生,没想到她还有点用处。 “那正好,三天之后我跟你在村口会和你带我一起去会一会,这位世外高人。” 夏朝云妄自下了结论,可陆锦安脸上却有些为难。 “这个怕是不太好,要不然我这次先自己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下次再带着你。” 夏朝云脸上有些不快。 “为什么?” “这茶会向来都是相熟的人前往一般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而且即便是新人,也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家世背景,倒是不用自报家门,那仙人自会算出合不合适?” 听着这玄而又玄的见面方式,夏朝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 想当初她可是天下第一关还直播给人算命解签,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不行,我三天之后一定要见到他,无论如何你要把我带去,至于能不能让我进去?会不会见到那位老神仙我都不怪你。”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陆锦安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应允。 三日之后,一大清早已经在村口等候的陆锦安就看到一个高挑俊逸的身影缓缓而来。 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块,今天的夏朝云着实与众不同。 她穿了男装,长长的秀发高高的束在脑后。 不得不说,像她这样骨相奇佳的人,即便是扮了男装,依旧惹眼。 单凭这项目走在身边,就好像她圈养的銮童。 想到这,他突然脸色一红。 “你今天这打扮倒是别致。” 夏朝云并没有发现他心头的异样,穿男装好办事,她并不想暴露的太多。 只是无所谓的答道。 “你身边若是跟了一个女子怕是更不好解释。” 说完她也不管处在震惊当中的世子,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从村子到镇上,路途其实并不远。 只是马车一路颠簸。 她这样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坐在陆锦安对面,实在是扰乱了他的心神。 一路上,他只能扭头看向窗外,甚至都不敢把目光落在夏朝云身上。 就这样,一行人到了镇上,显然是去了一处茶楼。 陆锦安从怀里摸出一个元宝,连带着一张符纸压在桌上。 不一会儿,便有人注意到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一个小二毕恭毕敬的走过来。 “爷,您来了里边请。” 他们明明已经在茶楼里,那小二却说里边请这其中别有玄虚。 夏朝云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这里来往之人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几个店小二看上去却大不一样。 就好像现在他们跟前站的这个平日里就不负责端茶倒水。 谁要看到谁桌子上摆了元宝符纸,就会亲切的过来搭讪。 陆锦安也不多言,站起身来就准备跟着她往里走。 夏朝云自然也是跟随在侧,谁知道刚刚站起来的店小二却伸出一只手挡在她面前。 “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们里面只接待贵客,不招待生人。” 夏朝云面色不改,她看了一眼陆锦安。 路锦安脸色极为难看的走到那店小二面前。 “她是我带来的一位好朋友,今天来见上仙,有要事相求,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滚一边去。” 那店小二听了陆锦安的话脸上有些犹豫,但他毕竟不敢跟贵人顶撞。 无奈她只能紧随其后跟着二人走向茶楼的最里面。 从外面看,这茶楼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走到最后一排雅座,夏朝云才看得清楚,这后边挂的原来是一块画好的幕墙。 推开其中一张桌子,后面别有洞天。 她紧跟着二人的步伐走了进去,这里面的装潢跟外边也大为不同,到处都飘散着元宝蜡烛香的味道。 虽说是极为古朴,但从细节看也更是讲究。 两人就这样转过了一道长廊,来到了一间极为宽阔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低声交谈看到有人来目光都集中在门口的方向。 陆锦安是世子爷想要巴结的人自然不少,有人过来打招呼,看到他身后站的生面孔,脸上满是警惕的顿住了脚步。 “陆公子,看来这规矩你都忘了,怎么有生人在场?” 陆锦安面不改色,还是那套说辞,可显然,这些人比小二难对付的多。 “我们这入会可是有门槛,那就请这位小公子自报家门,让我们看看够不够格?” 夏朝云面对这些人的刁难质问,只是笑的淡然。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最近恶事缠身才想着来找大仙化解一下,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势利眼。” 这些人非富即贵,可若说是势利眼也不全面。 入会的条件是那位大仙定下的,他们总觉得能进到这间雅间地位就比别人高了一等。 现在当面被夏朝云扯下了遮羞布脸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伶牙俐齿的竖子,我们这不欢迎你,快滚出去。” “道生万物,相由心生,欢不欢迎你们说了不算?那位道长呢?为何不请出来相见?是怕我给不起香油钱。” 众人坐在这等着道长讲经说法,旁边当然有小童伺候,看到场面变成这个样子,总有机灵的已经前去通告。 过了没一会,另一边的大门缓缓推开。 即便还没有人走进来,夏朝云已经能够感觉得到一股威压。 “远来皆是客,是贫道怠慢了,还请恕罪。” 第40章 第40章 极限拉扯 众人巡声望去,夏朝云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道长。 想看他确实如陆锦安所说道骨仙风。 只不过那老头是眉眼间略带郁结姿色。 刚刚听他开口声如洪钟。 不像是有病,那必然是有事情,他在本地德高望重,备受有钱有权之人推捧,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愁眉不展? 夏朝云站起身来,走上前两步。 “道长有礼,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您可是都听到了。” 青山道长点了点头。 “女施主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身上戾气太重,身上尽是杀伐之器,好胜心太强。” “老头子我早就没有了那个与谁一争高下之心,你大可不必如此。” 夏朝云皮笑肉不笑的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空话。 “若是道长真的没有了,那些凡俗之心就更不可能开,今天这个雅堂。” 他这话说的略带讽刺,眼看这地方装潢布置典雅,就知道这老道士可不像他表面上写的那么云淡风轻,也必然是会享受生活,极其重视生活品质之人。 “年岁不大,眼光倒是毒辣,刚刚老道士站在门外,把你说的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道生一,一生万物,你怎可藐视天机不敬上苍。。” 他极言厉色的开口,两人才开始对话,看上去仿佛是要论道一般。 夏朝云只说几句话,默默的试探就已知晓这老者到底是什么脾性。 用又菜又爱玩几个字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她眯了眯星眸,盯着面前的老者。 “求神问卦本就是逆天而行,尽人事听天命而已道长倒是没必要把这件事情上纲上线。” 眼看他自命不凡,开了个堂口。 虽不能说他是骗人,但不过都是为了那些散碎银两,这一点倒是完全拉低了他的格调。 听到这儿的老者,浑浊的眼眸瞬间睁大。 “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让老夫身染铜臭?” 噗嗤…… 这可能是夏朝云最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我均是窥探天机,何来高低贵贱一说,手底下见真章,你若真能算得准,别人敬你,我也不眼红。” “可你要算不准在这儿招摇撞骗,即便你已经半脚踏入黄土,是个老棺材瓤子,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夏朝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利剑,直接插在那老者的心头。 两人这份你来我往极限拉扯,分明就是夏朝云大获全胜。 如果说刚刚这老者脸上一副鄙夷的模样。 此时听到肖朝云的话,他的态度反而比刚刚更谦卑了一些。他毕恭毕敬的走到夏朝云面前,双手抱拳做了一揖。 “姑娘在这方面领悟深刻,老朽可是自愧不如,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这样有真知灼见的女子。” 说罢,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张云客客气气的坐在上首的位置,那嘴角带着笑容就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一位老道长。 老道长也不知这年轻姑娘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只不过今天的茶会可不是只有夏朝云一个客人,他还是缓缓的开口。 跟众人讲经论道时不时的帮人看气望相。 “各位,频道最近对道法颇有感悟,参透了一些,今日就跟诸位分享,还请各位雅正。” 原本看他年是一个胡须头发皆白。 可当他站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效益。 夏朝云总觉得他眼神里藏了太多的东西,现在听到他故弄玄虚的开口,想要辨道,他未经争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老者,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 “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来,儒释道三足并立能有道家的一席之地,就知道这些都是前人总结的智慧。” 夏朝云喉咙微微一动,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点本事,人心向背,世俗险恶,三且不说。 但就他这些对道学的感悟,就已经很是艰深。 还好,此时此刻没有修仙之人,要不然他真怕这老者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为了一朝飞升。 想到这,在脑海中,好像突然间闪过了什么。 “道长还真是悲天悯人,只是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那老者慢慢的转身,跟夏朝云四目相对,他眼中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小施主对人对事,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有什么问题你请说。” “虽然你已经久居镇上,但毕竟已活神仙号称,我是想问你,我们村里最近发生了几条命案,死者死因蹊跷,你可知此事?” 那老者哆嗦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世上每天迎来送往生命交叠往复,我怎可事事知晓。” 夏朝云转头看一下陆锦安,这个狮子爷位高权重,腰缠万贯应该没有说谎的必要,既然他说那法印是在这老者这见过那必然这件事情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出有因,百因有果。 夏朝云一直坚信,这世间必有因果牵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道长切莫着急开口撇清关系,我只想问你,戮魂阵你可听说过。” 那老者正端起茶杯,想要抿一口清茶,听了戮魂二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瞬间洒在衣袍之上。 倒是习惯穿灰色长袍,此时上面画出了一幅泼墨般的形状。 他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盏摔在桌子上。 “什么意思呢?害人的邪术,你该不会是以为是我弄的吧?” 夏朝云一双微微上挑的杏眸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长的脸,看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道长何必动怒,我只是想跟你说一说,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讲一讲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投来了探究的目光,先前,村里发生这么多命案,他们都有所耳闻。 现在听闻有人要讲内情,即便是达官显贵皇庭贵胄也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大家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道长到底怎么解释?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那阵法害人,一直都是本门禁术。” 道长的话,明显让人听得出他有些心虚。 “我又没说是你摆的恶阵,道长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那邪恶的阵法,想要逆天改命,可那女人现在已经化为恶鬼,我只怕他怨念颇深,到时候还会生灵涂炭。” 第41章 第41章 无能狂怒 第说到这儿,那老道士手里的拂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说女子竟然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那阵法我知之甚详,好端端的被帮助的人,怎么会化成恶鬼,而且那种邪恶的阵法本就被世间所不容许。” 说到这他的话戛然而止,他显然是极为气愤,胸口不断的起伏,刚刚浑浊的眼神也变得凌厉清明。 “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信口开河愚惑民众。” 说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浮尘,满脸气愤的甩袖而去。 眼看着众人离开在场的达官显贵,一个个哑口无言。 最终,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在夏昭云身上。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跟着世子爷身边。 可是他刚刚那些话确实激怒了道长,有几个道长身边的资深拥趸更是站了出来,满脸怒气地指责夏朝云道。 “你这女子到底是用以惹怒了道长日后,他不再帮我们传道授业解惑那些不得与外人言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办?” “就是世子爷位高权重,难道你对他存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没想到现在的女子为了攀附权贵,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夏朝云目光冷凝地扫过在场的众人。 她不知道那老道长到底是怎么cpu了这些头脑愚钝的王公贵咒,竟然让他们对他那一套神棍的说辞深信不疑。 “我说的句句属实,那在正中间躺在冰棺里的女人因为父母被杀,怨念颇深,已经化为厉鬼,不信你们可以去山上瞧一瞧,冰棺里再无此人。” 若是神魂俱灭,化为厉鬼,那他的肉身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败。 众人对这样的鬼神之说,当然抱有迟疑的态度,他们只觉得夏朝云无理取闹惹恼了道长。 “现在道长生气离开,无论如何你也要前去跪拜道歉否则这件事情不可能善罢甘休。” 夏朝云冷嗤了一声。 “我见过裹小脚的,还没见过裹小脑的,你们一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却要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道士三跪九叩你们到底是对自己有多不自信,或者是对未来多没希望。” 这段话从根本上说清了这些达官显贵拜奉仙道的本质。 众人怒火中烧,若不是陆锦安还坐在不远处,他们恨不得把夏朝云剥皮抽筋。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于世子爷带来的人,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顿指责抢白之后,众人也纷纷离席。 陆锦安看着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他跟夏朝云两人,他才笑吟吟的走到夏朝云面前。 “真看不出来夏姑娘有如此战斗力,不仅牙尖嘴利,还能舌战群儒,过去到底是我小瞧了你。” 这番话里里外外讽刺的意味明显。 夏朝云瞥了他一眼,却也不生气,他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扯下了那些达官显贵的遮羞布,让他们下不来台。 过去,她一挂千金,凭的就是铁口直断,敢说敢言。 “世子爷,你还真是过奖了,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在场,你带我去拜见那位道长,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详谈。” 听了她的话,陆锦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刚刚你们那一番激烈的博弈,此时你还想去见他,你怎知道他还会见你?” 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且去就好,何必多言。” 陆锦安看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高耸的鼻梁,转身招来小道童,在他耳边叮嘱了一番。 “贵人,师傅正在气头上,怕是不愿意再见到这位女施主。” “你去通传就好,就说我是特意登门道歉的,相信道长的胸怀宽广,伸手不打笑脸人。” 夏朝云的声音笃定,那小道通有些无奈,只好转身去了内堂。 眼看着道长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毕竟陆锦安是世子爷他也不敢得罪。 须臾,三人又在内堂相会。 “道长还真是胸怀广大,刚刚小女子的试探多有冒犯。” 青山道长随意的摆了摆手。 “小娘子年纪轻轻,没想到竟然攻击性这么强,贫道奉劝一句,做人做事,切莫意气用事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夏朝云受教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一直的做事准则。 再次见面的机会来之不易,她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道长,我刚刚说的那女子华为厉鬼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你怎么看?” 道长捋着三尺长髯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对夫妻我知道,娘子姓区,丈夫是入赘的,难为他一番执念。” “既然道长明阴阳知因果,那为什么当初不劝诫一番?” 夏朝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那老道士浑浊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向远方,好像沉浸在回忆当中。 “小娘子有所不知,他们当初求到我这想让我使用禁术聚魂,但那邪术实在是害人以命换命,我觉得没必要断然拒绝。” “拒绝了?那怎么会?” 陆锦安在一旁惊讶的开口,换来的却是两人的一记白眼。 他下意识的知道自己多话,讪讪的闭上了嘴巴想听下文。 那老道士看着他们这般互动,只是笑了笑。 “谁知道男人就是不死心?他觉得自己情更深重,自然是又去求了别人,至于求了谁?我实在是不知,至于你们说的那个反应,更是不足以为凭,只要熟知我的人知道我常用,便会模仿了去。” 那老道是目光遥远的看向前方,说的这些便不再开口多言。 夏朝云凝眉细想。 眼看着陆锦安要再开口,她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两人抱拳告辞。 “刚刚那老道士明明就没有说实话,你为什么不让我再继续追问” 走出了酒楼,陆锦安才说出心中的疑虑。 夏朝云淡然一笑。 “世子爷看人的本事,还要再修炼一番,你没看到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刚他说那些显然不是实情有所隐瞒。” 夏朝云很是相信自己的判断,陆锦安却有些惊讶的挑眉。 “你是说他知道那男人又去求了谁?但他不便直言?” 第42章 第42章 隐情 夏朝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个人的身份想必不简单,能让这老道士这么维护,不惜砸了自己的招牌说谎。 邪术害人己损阴德,他却愿意给那个人打包票做维护,那人显然是他身边极其重要之人。 两人走出酒楼没多远,却并没有转身归家,而是随便找个地方藏匿身形,静静的等待。 “没想到你还真是有备而来,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为何当初不直接直言?” 夏朝云一就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抓贼抓脏,捉奸见双,我们何必打草惊蛇,你且等一等,自有鱼儿上钩的。” 说完她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酒楼大门口的方向,不再多言。 两人所隐匿身形之处是一处茶摊,就这样,到了傍晚时分,果然看到道长换了一身便服和寻常老人家没什么两样,悄悄的出了酒楼的大门。 要知道,这位老道长平时就以酒楼为据点,没有人相邀他很少出门。看到他这副模样,必然是有什么隐情? 夏朝云和陆锦安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他们暗暗跟在道长后面,眼看着道长在热闹的市集绕了几圈之后,直奔不远处的青城山。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青城山那人迹罕至,他去那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凶手,咱们跟上别人说。”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好久,别看那老者已经上了年岁,这段山路他却健步如飞。 夏朝云气喘吁吁的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山凹里真的有个小茅屋。 她给陆锦安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从两边包抄,一前一后的站在茅屋两个门边。 只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到底是怎么搞的?竟然利用那些禁术去害人谋财。” 这是老道长的声音,听上去满是说教的意味,只听到里头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朗声开口道。 “师兄,你像我是这样畏首畏尾,你知不知道你费尽心机在外面经营的名声都是我帮你搞来的?而且这一次我神功将成,我将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操纵恶鬼的茅山道士。” 听了这个话,青山道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着惊讶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今天来找我,那女娃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让那怨灵化成恶鬼。”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师弟,原本以为他只是疯魔,谁曾想他竟然已经一念成魔?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师兄,你还真是老保守老顽固,给你展示一遍我的手段。”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那题上写了一个戮字。 随着他迎风摆动,那面旗子眼看着空中黑气聚集,紧接着整个茅屋好像被冰封包裹。,寒凉的气息渗入骨髓。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团黑影瞬间化作人样,那恶鬼不停的嘶吼尖叫,可他却逃不出那面小旗的控制范围。 “你竟然真的练会了这样的邪术。” 在恶鬼的嘶吼当中,隐约能听到青山道长的声音。 “怎么现在师兄愿意承认我是咱们山门里悟性最高的弟子?是不是?” 那男人显然有些癫狂。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你动用这样的邪术,终究会自食恶果,师弟,咱们同门一场,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人愤怒的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你少在这假惺惺道貌岸然,你永远束缚在那些条框当中,跳不出来,也不可能有所进境,若是你现在看我神功得成,嫉妒我,羡慕我,那你可以把掌门印信交出来。” 夏朝云微微撇了撇嘴,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有野心,原来驱使恶鬼,不过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她心头突然一片凉薄,原来的当初帮这对夫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 根本就不是想利用聚魂的方法帮助那女子还阳。 夏朝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想象如果那个男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恶毒的疯子他们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有复活的那一天,只能勇堕轮回,万劫不复,知道了,这些是他亲手造成的,不知道那男子会怎么样? 青山道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气的胸口起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端阳,你这是何苦?” 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一下子惹怒了那个叫端阳的道人。 “青山,你不用在这儿跟我演戏,你是什么样的人?几十年前我就心知肚明,你分明就是伪善,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秘术疯狂敛财却做的一副道貌岸然,故作高深的模样,你和我本质上有什么不同?你看,真是让人恶心。” 青山道长向来伪装的好,现在突然被人揭开了遮羞布,虽然他以为周围只有他们两个在但是他还是愤怒至极。 夏朝云和陆锦安慢慢的绕个草房走了一周,在不远处相会。 接下来,这两位老者在说些什么,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 “那用邪术害人的道士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信口胡言。” 陆锦安提前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夏朝云则是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青山道长如果真的是想盾居室外做个隐士高人,那他没必要贪腐,你们这些达官权贵,更没必要以七天为名传道授业解惑。” 像这样的欺世盗名之辈,夏朝云见得多了,他们惯用伎俩伪装。 “你何出此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想要多赚些银子,靠自己本事吃饭,这也无可厚非。” 夏朝云冷笑了一声,“看来世子爷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既然想要装圣人,那就应该救人于水火,他却为了什么?同门的情谊隐瞒真相,不告诉咱们到底是谁作恶害人,这分明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听了这番话,陆锦安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这角度实在是刁钻。 可仔细想想,夏朝云说的每一句都在刀刃上。 “夏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本世子倒是觉得若是你跟青山道长做同样的事情,你的信徒拥趸可能更多一些。” 第43章 第43章 要不要入伙 陆锦安这番话好像是发自肺腑,可夏朝云听了却不怎么舒服。 她总觉得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人们根本不可能什么叫做人人平等。 即便是陆锦安这样既有城府却又游戏人间的人,她们也都是既得利益者。 他高高在上的享受着无限的荣光,从来也不曾真正的低头看过那些被踩在脚下,犹如蝼蚁一般的人民。 这让她心里觉得极为不爽,眼看着那两个老男人还在房里喋喋不休,夏朝云不再有迟疑,她直接走上前去推门而入。 陆锦安原本想要叫住她,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突然之间有人闯入,青山道长和他的师弟都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怎敢擅传我的驻地,还有外面明明有结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人进入房间才看到房里站着一个身长七尺的男人,他长得还算周正,端的也是一身道骨仙风。 只不过他眉眼细长里头透着精光,带着邪气。 “你就是那个害人的疯子。” 夏朝云毫不客气,她知道,在场的众人都非等闲之辈,一只手默默的背向身后摸向腰间。 青山道长看到夏朝云和陆锦安脸上也极为惊讶。 紧接着他眉眼间染上一丝怒气。 “你们竟然跟踪老朽。” “如果我们不来的话,才能知道你竟然包庇一个这个妄为人的恶魔。” 要知道,那可是几条人的性命而且那个法阵还在继续的吸食着人的灵魂,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命丧黄泉。 即便是人命如草芥,可求他那对夫妻又做错了什么? 男人用情至深,那女人也是枉死,却要在无限的怨恨中痛失双亲化为厉鬼。 “师兄,他们就是你说的那高人。” 显然,刚刚两人已经有过简短的交流,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情。 面对夏朝云这样一个乳臭未干,初出茅庐的小辈。 那位害人的青成道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高人不敢当,但是收拾你这样一个邪门歪道还是绰绰有余。” 说着夏朝云从腰间抽出一张符咒,双方对垒最重要的就是占尽先机。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师兄,你是不是跟她们串通好的想要来收我,我现在马上就要神功得成,想要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面容有些扭曲,好像疯了一样从腰间抽出无数的符咒和钱币想要撒在房间里。 青山道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脸上尽是痛苦的神情,看着师弟又看了看夏朝云。 “青成,你还是放手吧,你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成仙之道,完全不切合实际,这次你确实是害了人,只要诚心悔过,相信这位夏小姐会网开一面。” 此时的男人已经疯魔,他哪能听得出这样的良言相劝? 他手里的银铃摇的叮当作响,显然是要招魂,夏朝云撇了撇嘴。 她正要出手,眼看着青山道长走到她面前,双手合十。 “夏小姐,我已经为你看过面相,参不透你的前因后果,但我知道你是当世高人,求你往开一面放过我,这不懂事的师弟。” 没想到做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师弟求情,夏朝云有些错愕,这个男人还真是迂腐至极。 “道长,你何须多言,天下苍生的性命难道就不是命?只有你师弟一人值得你为他苦苦求情。” “你知不知道区家双亲惨死在血泊当中,整个人被吸了阳魄干瘪的不成样子。” 听到这,那老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自是羞愧难当。 尽管被夏朝云这样狠狠的讽刺,但他知道,这女娃口中说的都是事实。 他师弟到底是用了邪术杀人的手段他完全可以想见。 耳听得那银铃越摇越响,只不过这茅草屋周围好像还有其她的结界,在那些冤魂恶鬼不得寸进。 他们只能在屋外不停的徘徊嚎哭,一个都进不来。 青成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轻敌面前的夏朝云可不是无能草包。 看来她还是有点真本事,在她设的结界竟然连那些冤魂恶鬼都进不来。 他们这里完全被困成铁桶,一般难道对方是想来瓮中捉鳖? 他摇铃的手微微一顿,眯了眯眼睛,看向夏朝云,紧接着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陆锦安。 从衣着打扮就看得出,陆锦安非富即贵,而且能入得了他师兄的内堂必定不是一般人。 他们是兄弟,一起拜师学艺,从小一起长大,追求的各不相同。 他师兄向来喜欢那些黄白之物,生活也注重品质和享受,而他追求的就是能够神功得成最好原地飞升。 既然这女人有这样的本事,那还不如拉拢她一起。 “这位小姐,看你骨骼奇佳,年纪轻轻却也是我道门中人,要不然咱们一起联手,到时候德政大道也算是功德无量,我做这些炼化鬼魂也不是为了我自己。” 听到他这样讲,夏朝云心念一动。 这种邪术若是损人不利己,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为了探寻事情的真相,她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符咒慢慢放了下来。 只不过双方还都处于戒备阶段,只要那银铃一响,她的符咒立刻就会催动结界。 “既然你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你炼化这些冤魂厉鬼到底是有何用途” 只要呆在这里,夏朝云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想尽快结束这场缠斗索性说话直接开门见山。 “看来你也是爽快之人,那我便告诉你,我炼化这些厉鬼是供一些达官显贵来改变气运的,就比如说养小鬼,那可是好处多多……” 夏朝云听了之后,唇角微扬,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也有这些巫术。 她穿来之前对于降头痋术蛊毒一些南洋的玩意儿一直嗤之以鼻。 如果说更下九流的,那就是养小鬼那些不仅大多无用,而且即便有用也是功效甚微,弄不好还会反噬主人,简直是得不偿失。 “没想到道长还是生意中人,既然你想与我合作,那就要告诉我你这次养的这些厉鬼是作何用处。” 夏朝云有什么本事青山道长和面前这位恶毒之人早就已经见识过。 如果能把夏若云收为己用,那简直是事半功倍,两人也没有藏着掖着。 第46章 第46章 小心思写在脸上 “世子爷手无缚鸡之力,真没想到胆子却不小,竟然对这些事情很有兴趣。” 陆锦安一甩袍袖,尽显风流之姿。 “好奇心人皆有之,况且本世子难得碰到一个像你这样有真才实学的奇人党员,想要多看看多学学。” 噗嗤一声,夏朝云笑出声来,她知道陆锦安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她一时之间无法窥得,索性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可要准备好胆量,到时候可别吓得哭爹喊娘。” 夏朝云答应的这么爽快,陆锦安有些没想到,目的达到他心情愉悦的转身,却听得身后响起了清冷的声音。 “该给的银子你一分不能少,日后你想要跟着我一起经历这些神鬼志怪的事情,可要另外再付钱。”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在赚银子这一方面,财迷夏朝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恰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陆锦安爽快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钱不是问题,你这就随我回去,我先拿些银票给你应急,你弟弟的病可拖不得。” 陆锦安如此爽快,夏朝云欣喜的点了点头。 拿了银票,她并没有急转回家,而是先去了镇上的药铺。 “掌柜的,上次谢谢你帮忙,这次我来买你所说的药引子,三百两骗子在这另外多加这些算是我给你的协力,宁可不要推辞,日后还少的要麻烦您。” 夏朝云摆卦算命是所谓的外九行,在这方面,要想有所建树少不得要有医者的帮忙,虽然这个时候的人更相信这些神鬼之说,可是有一些求医问药的事,还需要有大夫来帮忙。 那老掌柜也不客气,直接拿着银票,她也算按劳所得。 “夏姑娘还真是信守承诺,老朽也不问你这些银子是从何得来?单看姑娘的面相就知道不会是那谋财害命的坏人。” 老掌柜说的很是真诚,她一辈子开药铺,悬壶济世阅人无数。看下赵云的面相,就知道她与一般的乡间村妇富家小姐都不一样。 夏朝云只是淡然的一笑,也不多言,她相信,与人为善总没有错,出拿了药材回转家中。母亲看到药引子脸上尽是惊讶。 “你这丫头这么短的时间,哪能弄到那么多钱?” 当初为了分家,夏朝云故意夸大其词,说弟弟的药引子价值千金。 可其实也不过区区几百两纹银,即便这笔钱她自己拿也是够用,但平白多了这笔意外之财,她当然欣喜,谁会嫌钱多? 夏朝云又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递到母亲手里。 “娘,我没回来的时候苦了你和弟弟,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不要再这么省着家里缺什么,尽管买银子用完了再跟我说。” 夏母拿着那一百两的银票只觉得有些烫手。 她脸上满是欣慰,又略带不安地看向夏朝云。 “好女人娘知道你有本事,可家里拿用得了这么多银子,要是让你大伯母和祖父祖母看到了,说不定又要徒增是非。” 果然,如夏母所料,两人的体己话还没说完,大门就被人推开。 夏家那两个老棺材瓤子带着刘氏推门而入不安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夏母见到他们进门,有些慌乱,赶忙把银票藏在袖子里,夏朝云更是有些气愤的抱着双臂,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父祖母,咱们现在已经分了家,这可是我们自家的地盘,你们进来应该敲敲门才是。” 听了这话,老婆子脸上闪过一丝讪讪的表情。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这样跟长辈讲话,我们能登你们家的门,也算是看得起你们。” 夏朝云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那倒是用不上,既然回了家,我还是希望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该给的东西都已经分给了夏家,他们母子三人可谓是净身出户,那几亩薄田根本不够糊口,若不是听说夏朝云又得了银子,他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三个人都及其精于算计,夏朝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奋斗精神。 “你这小蹄子,别以为分了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爹不在了,你就应该赡养我们几位老人,快点把钱拿出来,别让我们动手。” 夏朝云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在手中把玩。 “看来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刚刚收拾了一群恶人也不差你们几个,我的那份财产都被你们分完了,现在竟然还敢上门。” 夏老爷子眼看着那根闪着寒芒的银针微微抖了抖。 村里死了那么多人,大家都束手无策,只有夏朝云毫不惧怕,还抓出了害人的厉鬼,属实是邪门。 他给自家老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准备让刘氏出头,可这个时候,刘氏却比猴还精,她怎么可能上这样的当? “看你这丫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我跟你祖父祖母也是一片好心想来看看你弟弟的病怎么样了?既然无视,那我们这就先回去。” 说罢,她一马当先的冲向门外。 老两口看到这游戏如此贪生怕死,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病歪歪的模样,倒是比老兔子跑的还快。 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头,老爷子这才甩了甩手里的烟袋。 “你们这两个没远见的婆娘,没看到丫头想要对咱们动手,竟然还在那说三道四。” 想到刚刚夏朝云的眼神和她手里那根银针,到现在老头子还觉得腿脚发软。 刘氏更是撇了撇嘴,公公婆婆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她心里清楚的很。 “爹,娘,她家她确实有些邪门,我倒不是怕她,就是听我娘家妹妹说他们村有个大仙,全神问卜做法改运样样在行。” 说到这,老两口来了精神。 “那死丫头可不就是靠着这些到处坑蒙拐骗,若是真有高人能点破她的邪术看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刘氏听了婆婆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娘说的正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请大仙做法价钱可不便宜,我是想着……。” 说到这,她眼神里带些询问的看向二老。 夏老爷子第一个出声反对。 “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净想那些有的没的,做法,我不反对,可要钱,我这一文也没有。” 第47章 第47章 送上贺礼 夏家老爷子向来如此,一直把钱拴在肋骨上。 一家人原本心往一处使,就想着能不能把夏朝云置于死地,把之前她贪过去那些家产全都夺回来。 可提到了银子,却大难临头各自飞。 尤其是刘氏,先前因为花大牛的事情已经亏了一大笔,这次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自掏腰包。 夏老婆子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媳。 “看看你们这嘴脸,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吗?大不了我出,我就不信弄不死那小贱人,到时候他那银子都归我,你们一分也别想得的着。” 夏老爷子不动声色,刘氏则是撇了撇嘴。 在她眼里,公婆当然都有小金库,只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太过精明,从他们那儿榨不出油水。 如今看着老婆子愿意花钱,她自然想要坐享其成。 夏朝云给弟弟服了药,果然有了药引子药效显著提高。 夏知青没几天便活蹦乱跳的能下地帮忙干活,夏母脸上尽是笑意。 “朝云,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自从你回来,不论是你弟的身子还是咱过的日子,可都是蒸蒸日上。” 夏朝云浅笑着摇了摇头。 想它为别人算计因果,没想到自己却承袭了别人的命数。 这一家子跟她机缘不浅,她能帮衬一把,心里自然也高兴。 “娘,你快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完,她跟着夏母转身进了堂屋。 “娘,但靠边那几亩薄田不足以让咱们安居乐业,我是想着找个营生多赚些银子,毕竟日后弟弟还要进学堂,要交束脩。” 听到夏朝云的打算,夏母连连点头。 此时,人们都信奉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走势。 图考科举是寒门子弟的终极梦想。 夏家当然也不例外,过去,夏知青身子骨弱,他对这些事也不敢多想。 现在眼看着儿子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他也想着能让儿子进学堂,搏个好前程。 “你这丫头向来是有主意的,你说什么娘就听什么,只不过能干个什么营生,倒卖做生意咱们都不在行。” 夏朝云微微挑眉,她最在行的当然就是摆挂算命。 她手里还有些闲钱,租个门面摆个挂摊,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仅能赚银子补贴在家用,对她行善积德的修行也大有裨益。 想要在镇上摆个卦摊说来也容易,但奈何她跟县太爷家有过节,想必总会有人找些麻烦。 夏朝云转念一想,这件事情直接求到了陆锦安头上。 “世子爷可愿帮忙。” 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陆锦安却皱着眉头。 摆个挂摊也不是难事,夏朝云找到她必定有自己的隐情在。 “帮忙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要跟我先说清楚,为何会求到我名下?” 夏朝云看着陆锦安眯了眯眼睛,他身上的紫气比从前淡了许多,黑气隐隐有直冲额头之势。 夏朝云皱紧了眉头。 “不过是给你个机会,广结善缘,青山道长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人性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我还想看看那些养小鬼害人的到底还有多少?” 听到夏朝云这样讲,陆锦安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也发现,只要呆在夏若云身边,那些霉运便不会再来沾染。 得了陆锦安的支持,他们二人直接来到镇上,想要选一块合适的地方。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现县城首富正外出采买。 这首富姓高,家里做绸缎生意,在县城里就连县太爷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此时,夏朝云则是盯着他,目不转睛,只见他眉眼间隐隐带了黑气,一看就是时运不济,蔽日遮天。 “你们快看,高家听说得了如花美眷,不日就要大婚,到时候咱们一块去他府门口讨些赏钱。” “这位首富中年丧妻,如今又得良配还真是羡煞旁人,听说他那夫人长得如花似玉,有钱人跟咱可真是不一样。” 百姓们就此议论纷纷,大家对于这样的新鲜事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喜闻乐见。 夏朝云微微挑眉,这可是送上门的大好机会,要是跟这首富打好了关系,随便让他借个铺面到时能省去一笔银钱。 而且也是机缘巧合,让他碰见这位首富印堂发黑,看来这闲事有必要管一管,若是真能帮他化解一二也能给自己打出些名气来。 高家门口人声鼎沸,两天之后,新婚之日,门口讨赏的百姓堵的水泄不通。 好在高家的家庭人手众多,守在门口,一直在维持秩序,才没有发生暴乱。 今日,夏朝云特意进城,身穿一袭月白色的罗裙,手里握着一把团扇,倒是有几分修仙之人该有的淡雅气质。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想着这么多人高家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而就在此时,一身红衣的高正阳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他面带喜色,丝毫没有因为门口百姓们的吵闹而带着恼怒。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能够亲临在下的大婚,各位祝福的心思在下都收到了,这是小小的心意,还请各位笑纳。” 高正阳看上去不到而立之年,眉眼间却有淡淡的皮色。 眼看着后面两个小厮抬着一筐铜钱上头系着红绸。 他随手抓了一把,撒向百姓,百姓们疯了一样,跑上前分抢。 “高官人还真是大方。” 听着大家的溢美之词,高正阳笑了笑,眼看着他要转身回去,夏朝云抓住了机会,直接快步来到他面前,手托着一叠黄符。 “高官人,祝您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高正阳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夏朝云。 他只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有人送上贺礼,他当然欣喜,只是刚要伸手接过送来的东西,眼中却闪过一道惊讶。 “你这送的可是黄符” 一旁抢了彩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这不是以前县太爷家的大小姐吗?人家高家大喜,你怎么能送上这样的东西,你这分明是来找晦气的。” 此话一出,高正阳脸色微变,他才想起来,县太爷前一阵子刚刚找回了亲生闺女,这位从小在县衙长大的小姐被送回了乡下。 他转头看向夏朝云,脸上透出一些凌厉“你这是何意?” 第48章 第48章 做善事 夏朝云脸上始终带着恬淡的笑意,她的声音淡然让人听上去只觉得心情舒畅。 “我倒是没别的意思,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我也只是想让您日后事事顺遂,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夏朝云给他的符咒确实是改运符。 高正阳也不是迂腐之人,他看了看那符咒,再看看夏朝云淡然的脸色,沉默了半晌,才唇角上扬。 “那真是多谢夏小姐了来人去取十两银子。” 眼看着高正阳并没有怪罪夏朝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百姓们却面面相觑,谁能想到只送上一叠黄符竟然能得首富的十两赏钱。 “爱果然是命好,这十两银子可是几个月的口粮。” “怎么?你这是嫉妒,只是你没有人家那等心智。” 百姓们有的酸,有的羡,夏朝云却不以为意。 隔日,她便在镇上摆了个挂摊,虽然没有固定场所,但每日也有些银两进项。 谁知他刚刚摆上桌案,就被一群少女和太太们前后左右围的水泄不通。 “姑娘还真是大仙,您上次给高官人送的黄符实在是管用。” “你走之后,大婚之时,竟然有一牌匾从摄像头脱落,砸到了高官人,他竟然毫发无伤,这必定是受你那福祉的庇佑,你可不知道高官人证到处寻你要亲自道谢呢。” “姑娘,你简直是真神,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算算姻缘。” 几个县里的后妇夫人拼命的挤到他面前,夏朝云有些错愕的笑了笑。 “各位莫急,你们也说了,高官人正在找我,我先要去看一看,既然你们都想找我算卦,我每日三卦,可以先交定金。”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银子不断的塞进她的手里。 夏朝云有些好笑,她可还没开张,银子就已经拿到手软。 第二日,她依旧在同一位置摆摊算命,谁成想收了定金,那些富户一个个都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骗钱的破落户,你算的根本就不准给我们那福符纸,回家烧了符水给病人服用,也没有什么效果。” 夏朝云有些纳闷。 以她的手段,这些无非就是小病小灾,理应消灾减祸才是,可是现在却有些出乎意料。 她并不想跟这些无知村民纠缠,而是把他们先前的定金尽数退还。 还赔了那几个说他算的不准的富户一些补偿银子。 接连几天折腾下来,除了先前高正阳给的那十两银子,他不但一分银子都没赚,反而还倒搭了一些。 夏朝云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整天她都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回了村子,村口却碰到了陆锦安。 前几天摆挂摊也算是开门红,今天陆景安看到夏朝云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 “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可是在镇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两个人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夏朝云不疑有他,把自己遇到的就是诡事和盘托出。 听了她的描述,陆锦安也是眉头深锁。 “你向来自诩道行甚高,怎么跟我一样处处如此倒霉?” 陆锦安不经意的开口,好像是在调侃。 可这句话听在夏朝云耳中,好像给她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让他茅塞顿开。 她手指掐绝,默默掐算。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说罢,她拉着陆锦安来到梧桐树下。 从怀里摸出两个红色的筊,这东西是犀牛的牙齿制成,虽然不珍贵但却极为难寻。 她把两个红色的筊朝向空中落地的声音极为清脆,眼看着一正一反。 夏朝云眉头深所若有所思。 “我就说怎么最近霉运连连,原来是有人费了大心思改了我的气运。” 夏朝云眉眼间尽是清冷凛冽中透着一股杀意。 现在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但夏朝云总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便是。 第二天一早,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在镇上摆摊,迎面就碰到一顶软轿。 夏朝云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轿子却停在他的挂摊之前。 高正阳从轿子里面走出来。 他看到陆锦安站在夏朝云身边,微微一愣,紧接着快步走上前去,深深一拜。 “夏姑娘还真是寻你不易,在下在此拜谢。” 作为本镇的首富,高正阳向来有身份,有地位,百姓们见他当街如此,纷纷围拢过来,想要看个热闹。 夏朝云看到高正阳却一点都不意外,他嘴角含着笑意,略略的虚扶了一把。 “高官人不必如此客气,恭喜你,财运亨通,这都是你做善事积累的福报。” 在场的众人纷纷震惊道吸了一口凉气。 高正阳可什么都没说,这女子已经料定他生意上有所进益。 “小姑娘还真是未卜,先知在下还没有开口,你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这次我特意来找你,就是已经摆好了宴席,还请您务必赏光。” 夏朝云脸上写着拒绝,他转头看向陆锦安。 陆锦安眼中尽是惊讶,他也只听说当时夏朝云送了黄符,这才多久,真的让高正阳趋利避害。 这件事情别人都觉得极为不可思议,只有夏朝云云淡风轻。 高家大宅,此时还保留着新婚时该有的喜庆装扮,红色的飘带随处可见。 看来这桩婚事高正阳很是满意,可不知为何进了高家大门,夏朝云就觉得背脊发凉,心头毛毛的。 正堂里,高正阳的新婚夫人一袭红衣,看上去极为端庄,听说夫君归来,他立刻莲步轻摇,脸上满是娇羞地迎了出来。 只是他走到门口看到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夏朝云也是眉头紧皱,看着这红衣女子他心头一惊。 陆锦安察言观色,他压低了声音,在夏朝云耳畔开口道。 “可是这位新婚夫人有何不妥?” 夏朝云不动声色的凝眉细看。这位首富府的夫人长相自是一派风华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来形容也不为过。 最难得的是他魅而不妖,艳而不俗。 就是她眉眼间带了一丝惧怕,看到夏朝云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甚至微微向后躲闪。 第49章 第49章 奇怪的新娘子 “白氏,快些过来拜见夏姑娘和陆世子,他们可是我的贵人。” 那女子听了高正阳的话,显然,有些不情不愿,她走到二人面前,隔着远远的距离,婷婷屈膝。 “见过二位贵人,二位既然是我夫君的贵客,妾身这一项给您二位见礼” 高正阳显然对这位新婚娇妻甚是满意,高着她眼中尽是缱绻的情谊。 “二位里面请,陋宴薄酒,还请贵人不要嫌弃才是。” 陆锦安正想着跟高正阳一块进去寒暄两句,却被夏朝云拉住了手臂。 两人特意落后了几步。 夏朝云紧盯着面前,身着红衣,却分外妖娆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世子爷,你觉得这女子怎么样?” 陆锦安听到她这样,我们知道事情必有蹊跷,她眯了眯眼,看向前方,目光变得凌厉,最终还是摇头。 “你何必跟我卖关子,你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也闻到了一股狐狸骚味?” “狐狸骚?” 夏朝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除了焚香的味道,可是什么其她味道都没有。 她看向陆锦安,眼神里带着三分探究。 这男人身上的金光本就有些莫名,现在又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若不是刻意隐藏,难道还能是天生? 夏朝云有些晃神,却并未多言,两人跟着高正阳直接进了内堂。 灯光骤然明亮,夏朝云才看的清楚,那位新婚夫人身后腰间和腋下带着许多淡粉色的泡泡。 以她现在的道行,还看不出个究竟,心里不禁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若真是碰到什么厉害的精怪,她除了被动挨打,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奈何道行尚浅,她且要留心一些才是。 花厅里,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 看来是用心准备过的,平安县城首富刚刚娶亲。 又遇生意顺遂,也算是人生得意之时。 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所以对她那位新婚夫人更是推崇。 “我和拙荆敬二位一杯,那日夏姑娘来送黄符,我本不做多想,可没想到,这转运符真的应验,我才刚刚洞房花烛,就能做成一笔大买卖,在这里还要多谢姑娘。” 夏朝云不以为意,笑盈盈地端起酒杯,此时候她的心思全在那位新嫁娘身上。 “白夫人,恭喜您,新婚燕尔,看您这面相还真是旺夫。” 那眉眼妖娆的女子举起酒杯,明显是草草应付,眼睛都没看一眼夏朝云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忧愁。 “夫君,您可从没有跟我说过,您还有这样一位本事高深的朋友?” 高正阳很是高兴,听到娇妻提及此事,脸上隐隐有得意的神色。 “娘子有可不知,多亏这位陆姑娘,我才能做成这笔大买卖,不如就要进京,如果能真的成为皇商,那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白氏本还想强颜欢笑,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扭曲。 “那……还真要恭喜夫君了。” 夏昭云看着二人互动,的确没有什么异常,还以为刚刚是自己多心了。 “高官人即将远行,不如让我为您卜上一挂,问问前程。” 高正阳自从得了转运符,对面前这位姑娘已经深信不疑。 最近街上疯传,她铁口直断神挂无双,能得她一挂,即便不能事事全中,想必也不会错得离谱。 夏朝云随手从怀中摸出两枚像牛角一样的东西,交到高正阳手中。 “请高官人掷筊。” 原本是在寻常不过的占卜举动,可是那位白夫人看着两枚通红的筊,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她还以为没人看到,却被一直盯着她细看的陆锦安看在眼中。 叮当声响,两枚穿山甲爪子制成的筊掉在桌上,一正一反。 “奇了!” “怎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可是不好。” “非也,大人切莫多心,此挂非吉非凶,这种卦象,我也是第一次见过。” 白氏好像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她走到高正阳身边,娇嗔的开口。 “夫君,算卦可是窥探天机,哪有那么灵验?您听听便罢了,不可全信。” 高正阳拍了拍白氏的手,脸上还带着宠溺。 “娘子放心,夏姑娘在街口摆摊算卦,可是铁口直断,听说灵验的很,信与不信,为夫自有判断。” 白氏还想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向夏朝云一边,刚要抬眸,好像突然又想到什么,直接低下头去。 长长的睫毛微垂把焦躁全都隐藏在眼中。 夏朝云觉得奇怪,高正阳的新婚娘子行为举止,长相身材都是万里挑一,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敢与她直视,好像刻意在逃避着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越是这样就越勾起了夏朝云的好奇心。 “高官人,尊夫人不信算命一说,也是情有可原,自古我命由我不由天,大人能有今天这样的善报,也是从前积攒的福报,我只不过是传声筒罢了。” 白氏这样确实有些失礼,高正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我夫人不胜酒力,免得在这里失礼,打扰两位的雅兴,夫人,你还是先去后宅休息吧!” 白氏在这早就已经坐立难安,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 她站起身身扭着柳腰,行了个礼,然后就一句话也不多说的走进内宅,直到帘幕隐去她的身影。 陆锦安长长出了口气,到现在她才感觉那些怪味散步去了不少。 “高官人即将入京,不置可否把之前我家里那些用不上的店面租给我一间。我想开个挂坊,年年收到,总是风吹日晒,不是办法。” 高正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样子她现在心情很好。 “这有何难?我高家名下的铺面多的是,你看好哪个尽管跟我说?别提租不租?就当是借给你,可不敢收你的租钱。”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高正阳没有了平日里的板正耿介,倒是和蔼亲切了不少。 “世子爷,你能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修养,也算是我们蓬荜生辉,没想到你跟夏姑娘这么熟悉,这么看来,你二人道还登对,正是男才女貌,后生可畏啊。” 陆锦安脸上少了刚刚的戾气,这会儿听着高正阳的调侃,竟觉得有些顺耳。 她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借您吉言,只不过我们两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第51章 第51章 谁才是灾星 那老太婆一下子被戳中了脊梁骨,怒从中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夏朝云,仿佛下一秒就要过去撕烂她的嘴。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别以为你做那些龌龊事别人都不知道。” 夏朝云对原主的家人没有一丝感情,此时,她也愿意撕破脸,像这样为老不尊的长辈活该他们下场凄惨。 看到他们周身缠绕的黑气,夏朝云就知道他们的恶已经深入骨髓。 她冷哧了一声。 “你们不说也可以,我自有办法。”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往前两步,从腰间摸出一个明晃晃的银针。 银针在指尖露出一截,阴森森地闪着寒芒。 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夏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 她转过头来想求救,这才发现夏老爷子带着刘氏早就已经躲到门口。 “你们这一群杀千刀的,不过就是个会妖法的小丫头,你们还怕了她不成?” 虽然口出狂言,但她自己也吓得面色铁青。 夏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毕竟是自家婆娘,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丢下她实在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他手里握紧了烟袋杆向前走了两步。 只是刚走了两步,抬头就看到夏朝云嗜血的眼神。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只脚甚至僵在半空中都不曾落下。 “果然,夏家还都是些有骨气的。” 夏朝云说完手指微微用力,一弹银针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直直站在那老太婆的眉心。 眼见着一滴嫣红的血珠子浸透了针尖。 针尖上的毒素随着血脉的流动流遍周身。 那老婆子刚刚还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立刻变得呆滞。 “我且问你,是不是你们做了妖法想要害我。” 那老婆子好像被人夺了魂魄一样木讷地开口。 “我花了大把的银子,就是为了置你于死地,那大仙跟我保证,只要孝敬供奉都达到他的标准保准你一辈子走霉运,没有再翻盘的机会。” 夏朝云听过此话微微挑眉。 果然,高手在民间,她原本以为在这异世只有她一人精通做奇门遁甲的高阶法术,谁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把那神棍的具体地址老实交代,还有你们背地里还做了什么害人的法术,一一从实招来。” 那老婆子受了夏朝云的蛊惑,眼中只有她一人,问什么答什么。 夏老爷子在旁边急得跳脚可是他却又无能为力,不敢靠前一步。 那老婆子依旧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 “那死丫头自从她回来,我们在二房一点也捞不到好处,她早就该死的……” 夏朝云听说这些无尽的谩骂和恶毒的诅咒,脸黑得好像锅底一样。 要不是她穿越而来,原主怕是要被她们折磨死。 她不想再听到老婆子胡言乱语,走上前去,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银针往外一拔。 一股鲜血如注般喷薄。 随着黑血流尽,夏老婆子立刻恢复了神志。 她看着自家老爷子和儿媳妇惊恐的表情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这死丫头……” 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夏老爷子三步并走两步地冲了进来扯住了头发。 “你个败家娘们,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快跟我回去,关起门来再收拾你。”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扯着自家婆娘转身就走。 那老太婆还想挣扎,当看到当家的这副神色突然觉得一阵后怕,不敢再多言,只能讪讪地跟着他后面。 回到家老两口越想越生气,刘氏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婆婆,那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对你用妖术,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再这样下去,咱们家当永无宁日。” 她简直就是个里挑外撅的搅屎棍,听了这话,原本敢怒不敢言的夏老太太怒发冲冠。 “那贱丫头,刚刚是我掉以轻心,被她暗算,她娘跟她一样,都是贱种,弄不了她我还弄不了她娘吗?” 过去那儿媳妇在她手底下没少受磋磨。 她最会用的招数就是挑软柿子揉捏,现在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大早,听说夏少云去了镇上,她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夏家。 谁曾想刚进门便看到夏朝云正在院子里面晒草药。 她脚步僵在原地,大话都已经说了,出去气势上不能丢。 “你娘呢,别以为分了家你们就能不孝敬老人,我昨天被你扎了一针,现在浑身不舒服,让你娘赶快来伺候我。” 夏朝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她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老太婆。 “这点小事哪需要劳动我娘,祖母哪不舒服,我帮你看看便是。” 说着,她的手又摸向腰间。 昨天在夏朝云这已经吃了大亏,老婆子今天学得机警。 站在门边说什么也不肯进来,只是不停地在叫嚣夏朝云被她吵得头疼。 我随手拿起两张黄符在面前虚空一画。 那黄符顺着她指尖的力道飞了出去,老太婆一个躲闪不及黄符正中眉心。 她瞬间失声,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想要抬手去把眼前的符咒摘下来,可双手也不听使唤,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握拳都做不到。 这一下,她心下大骇。 老婆子就这样像个门神一般站在夏家门口,一整天的时间,她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换。 即便已经累得摇摇欲坠,但还是无法挣脱符咒的禁锢。 夏朝云看都不看她一眼,更是嘱咐了娘亲和弟弟不用搭理这口无遮拦的恶婆娘。 直到傍晚,夏朝云从镇上回来才把她头上的符咒接了下去。 那老婆子得了自由,身形一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夏朝云原本以为她遭了一天的罪现在我道收敛谁承想她直接坐在夏家门口哭天抹泪地发声大喊一声大喊。 “快来人,乡亲们来给我评评理。” “夏朝云分明就不是我们家的种,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扫把星,她分明就是想害我们夏家,害我孙子。” “一个天生的煞星,竟给我们夏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都已经分了,家还想来祸害我,这可真是没天理,不给我活路了。” 第52章 第52章 一点都不着急 村民们向来耳根子软又愚昧,听到老婆子这样说,看夏朝云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果然不是自己从小养大的,没想到她这么狠心,再怎么说这也是她亲生的祖母?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可不是,这个丫头心眼太坏了!” “咱们以后可得离她远点儿,万一把灾难带到咱们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先前,夏朝云刚刚回家的时候夏老婆子就没少宣扬她是灾星,这件事情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如今看她刚回来就要分家,又闹着欺负祖母,在乡亲的心里,已经认定夏朝云一身大小姐脾气可不是好相与的。 不明所以的村民们偏听偏信,对着夏朝云指指点点,夏母么能受得了别人这样编派她的女儿? 她女儿明明是世上最好的姑娘,硬是被扣上了灾星的名头,简直是欺人太甚。 “白红梅,闭上你的臭嘴。”此时,她也不再是那个柔弱的任人欺凌的儿媳妇,她直呼婆婆的大名。 过去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恨,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分明就是你们家不依不饶,听说做了邪恶的阵法来害我女儿走霉运,现在居然还敢来上门胡闹,过去是我软弱,现在我有儿有女分了家,我才不怕你。” 老婆子缓过来一些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龇牙咧嘴地回嘴道。 “你个杀千刀的克夫命,我儿子好好的,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你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祸害我孙子,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把知青带走,他是我们夏家的种。” 夏母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刚刚的话,她先前她一直隐忍退让,那是遵从妇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始终敬重夏家老二为夫,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如今丈夫也死了,又分了家,她跟夏家可以说是再无瓜葛,再有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她也不是好惹的! 白红梅看夏母一副要干架的架势,当即眼珠一转,掩面哭诉起来。 “你们都看看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儿媳妇一家子扫把星,把我儿子害死了还想祸害我乖孙,现在还顶撞婆母,反过来还要打我!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啊!” 白红梅的演技一流,越哭越大声,围观的村民纷纷指责夏朝云母女的不是。 “素秋,你们赶紧赔我钱!从昨天到刚刚,这死丫头一直做反害我,我需要沿着去看病。” 仗着村民撑腰,白红梅终于说出了来这儿的目的。 夏朝云眉头一蹙,忍不住开腔了:“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娶亲,长得丑想得美!” 夏家老太太顿时把矛头指向夏朝云。 “就凭你是灾星,是你把灾难带给了我们家的,就因为你,我现在浑身难受,这个钱你们必须赔!” “对啊,我可是看着了,今天一大早开始夏家老太太就一直站在你们家门口。” “就是,家和万事兴,什么仇什么怨,到底是你祖母是长辈,赶快赔钱了事。” 围观村民纷纷应和,觉得夏朝云一家应该对白红梅做出赔偿。 夏朝云冷凝的眉眼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她极为淡定地看向祖母。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灾星,如果我证明我不是灾星,是不是就不用赔你钱?你今天站在我家门口,也全是你自愿的我说得可对。” 显得刚刚被符咒控制时候的感觉,夏老太太缩了缩脖子。 但想到那些神鬼之说都无法自证,她又鼓起了勇气,挺直了腰板。 白红梅根本不相信夏朝云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灾星,于是利落地应声:“是!” 现在她答得如此爽快,夏朝云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那也请在场的各位乡亲父老给我做个见证。” 村民们农闲之时反正也无事可做,有这样的热闹,可看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纷纷表示愿意作证。 她们更是很好奇夏朝云到底要怎么自证清白? 夏朝云看着众人兴趣盎然的样子,从怀里摸出三样法器。 “我这有先师亲传的三样法宝,它们都可以指鬼认仙,不准哪一位识字愿意帮忙。”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 “这有趣的事本世子还是闻所未闻,不知夏小姐想写什么?” 只听这声音不用看夏朝云也知道,必然是陆锦安。 她心里暗骂一声阴魂不散。 表面上却依旧言笑晏晏的取了纸笔摆在他面前。 “这些灾星和福星四字。” 在场的村民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眼看着陆锦安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写好之后,夏朝云把两个纸条夹在两本书里,“世子爷还请你帮忙调换位置,不要告诉我结果。” 陆锦安随意地变换两张纸条的位置,他自己都不知顺序如何最终摆在众人面前。 夏朝云又请了三个村中的耆老。 罗盘,五铢钱和穿山甲爪子制成的筊分别交到他们三人手中。 测算的结果不论如何投掷拨弄,结果始终指向福星一边。 众人瞠目结舌,连声惊呼这是天意。 夏老婆子见了这样的场景,脸黑得要滴出血来。 在众人的嘘声中,她灰溜溜地离开了夏家,这一路上还不忘骂骂咧咧。 转眼间,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就只剩夏夏朝云一家和陆锦安一个外人。 陆锦安手里随意翻着两本册子。 “夏小姐,这一番障眼法还真是有趣,听说你已经知晓了害你那位仙人的居所,你准备何时去讨回公道?” 夏朝云撇了撇嘴,去寻那道人势在必行,但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尤其是面前这位高深莫测的世子爷,只要跟他在一块夏朝云总会觉得心绪不宁。 她还想着避而远之,便随意开口敷衍。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件事情暂且不急。” 陆锦安黑眸里尽是深邃,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朝云,也不多言。 就是说眼神极具压迫感,夏朝云看着她周身散发出的阵阵紫气印在袖子里的柔荑微微握拳。 第53章 第53章 消停待一会儿 表面上陆锦安对夏朝云说的话尽听尽信,可当他回到自己的大宅,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殆尽。 他微微摆弄着手里的一枚铜钱,神色淡然地开口道。 “去跟上她,看看他这几天到底去了哪见了谁?” 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的声音很轻出口便消散在空气当中。 大宅外两道黑影此起彼落,有夜色的遮掩仿佛身手矫健的黑猫一样消失在夏朝云家门口。 夏老婆子受控制那天已经把那位仙人的具体住址尽数招供。 夏朝云看着纸上的字迹,心绪久久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不论如何掐算,就是看不清因果。 仿佛前方一团迷雾,迷雾里有一个声音始终在轻轻召唤,让她走进去。 即便明知是陷阱,她也想去闯一闯,看一看。 但夏朝云并不是莽撞之人,她的霉运依旧继续,但她并不着急。 这一天更是直接提早收了挂摊,不远处的祁连山脚下,夏朝云在一棵老槐树前摆了个石阵。 看着形状各异的石头围拢在一块她嘴角微微上扬。 同一时刻,陆锦安的房间。 蒙面的黑衣人恭敬地拱手向陆锦安回禀夏朝云的情况:“爷,我今天跟着夏姑娘去了祁连山脚下。” “她进山后,采了蘑菇还捡了许多板栗,然后玩了一会石头和树枝就回来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黑衣人不敢靠得太近,他只看清夏朝云摆弄那些东西根本猜不到是在布阵,只以为她在无聊地玩石头。 陆锦安微微上挑的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玩石头?” “是的。” 他随意地摆摆手:“退下吧。” 黑衣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锦安若有所思地起身站到窗前,外头月光皎皎,他眸底晦暗不明……。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谜团,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接近夏朝云自己身上的霉运就会渐渐消散。 想到这他神色有些动容,翌日清晨,陆锦安早早等在夏家门口。 夏朝云今天准备去见那位室外高人,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有的行头带的齐全。 背上背了个小包袱,她只穿了简单的粗布麻衣。 甚至不施粉黛,但莹白的皮肤迎着朝阳透出一丝清亮。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大概就是如此。 陆锦安在门口看到了这副模样,有些发呆。 夏朝云也没想到,一大清早门口就有人围追堵截她面色沉了沉,冷冷地开口道。 “这一大清早,世子爷怎么站在我家门口?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夏朝云说这话极为不客气,毕竟他们家孤儿寡母,弟弟年幼不能挑起门庭,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有男人一大早上在门口等候实在是有失体统。 陆锦安不以为意地抬手抓了抓高挺的鼻梁。 “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位世外高人?之前说好的,你要带我一块去,你咋能出尔反尔?现在还顾左右而言他。” 陆锦安并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反而直抒胸臆。 “我去哪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今天我去见这个人,不适合你去,你还是乖乖留在村子里。” 夏朝云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的变化,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陆锦安,他身上除了那时有时无的金光和萦绕不散的紫气。 黑黢黢的煞气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慌。 今天去见那位世外高人道行精深,夏朝云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有把握,再带一个拖油瓶在身边,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只不过这番说辞当然没有说服陆锦安,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夏姑娘还真是会过河拆桥,用了我的银子给了我承诺,现在却不想兑现,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无论如何?今天你也要带我一起去。” 他神色笃定,语气里却略带调侃。 夏朝云撇了撇嘴,对他这副无赖的表现极为不屑。 既然这样,那世子爷还请屋里坐,我再去准备些东西,毕竟两个人不好叫你路上吃亏。 说着她笑着侧过身,让出门口的位置,陆锦安不疑有他直接大步走进了夏家大门。 而他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夏朝云勾起嘴角,笑得像只阴险的小狐狸。 进了院子才发现下家只剩下夏朝云跟他两个伙人,夏母和夏知青去田里播种,俩人在别的地方帮不上忙,在这方面倒是勤快得很。 “你行动快一点,到底要拿什么?还不过去。” 陆锦安以为夏朝云跟他讲的都是实话,他面色略带焦急地催促可夏朝云却不紧不慢地从一旁的柴火垛里挑出四根壮硕的木头摆在陆锦安周围四边。 方方正正的一个框框,把他围在了里面。 四根柱子上都贴了符咒。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她才笑吟吟地看向陆景安。 “怎么样?没想到吧!说是个禁言禁动的法阵,都说了今天不方便带你去,你偏偏不听,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你好好在这待着,等我回来便放你出去。” 陆锦安原本以为她危言耸听,装模作样,可他想要站起来跟在夏朝云身后,才发现整个身体都僵硬,在原地不听使唤。 他开口想要讲话,可喉头却泛出一点声响口水顺着舌头流下去,他只能下意识地吞咽,喉结滚动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邪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摆此邪阵,让他完全受制于人。 陆锦安心头恼怒,可他脸上连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夏朝云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里好笑,她也不再多言,随即拿了小包袱转身离开当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锦安眼中的神色复杂。 好在他刚刚来夏家之前已经跟属下交代过。 日上三竿,陆锦安的影子在院子里被拉得长长的那四道符咒很有效果,他整个人僵硬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脱困,在太阳暖烘烘的炙烤下昏昏欲睡之时,突然之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墙头一滑,两个身着黑色飞鱼服的暗卫出现在面前。 “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何吩咐?” 第54章 第54章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暗卫训练有素,毕恭毕敬的双手抱拳,低头垂手甚至都不敢抬眼看陆锦安的容颜。 谁承想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回声,他这才有些疑惑地偷偷抬眼一瞧。 世子爷没有什么表情动作,可他的眼神好像受尽了苦楚一般。 暗卫心下一动,他这才竟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走上前去查看自家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走得有些急不小心碰倒了立在陆锦安身边的一根木棍。 木棍倒地符咒随风飘逝。 只听得陆锦安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脸色阴雾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这一上午仿佛过了百年之久,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胳膊腿好像都不听使唤。 “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要不要我给您请郎中来看一看?” 陆锦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没关系,只不过我保持一个姿势,这么长时间不动,有些僵硬,那丫头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想出这样的点子来作践本世子,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性格……” 一整个上午,陆锦安备受屈辱,可他脸上却透着不同寻常的激动和兴奋。 暗卫看到自家主子这副模样,脸上更是不解渴,他心头疑惑并不敢直接宣之于口,而是依旧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低着头不说话就好像一艘雕像一般。 陆锦安活动好了筋骨,似笑非笑地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外加一个小巧精致的金元宝。 “花上几两银子去打探一下夏家老太太上次见的那位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家住何处?” 暗卫有些迟疑,他微微抬头,这毕竟是夏家的院子,眼看着自家爷不对劲,他现身于此,已经是违了规矩。 如今还要帮着爷去寻人,看样子是想去蹭饭。 只不过柱子的命令他向来不敢违抗。 点了点头,转身及其起落便消失在陆简安的视线。 没过多久,一只鸽子停在陆锦安的手边,他轻轻地顺着鸽子的羽毛。 一只手逗弄着面前的小家伙从他腿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封密信。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再无其他。 陆锦安看到这撇了撇嘴,这地方也不远,就在隔壁镇上。 夏朝云为此想要摆脱他的跟随,简直太不同寻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出了夏家大门,便直奔那仙人的老宅。 为了能够先人一步,他特意骑着宝马良驹千里烟云兽。 到达隔壁镇的时候天色还早,他掐算着夏朝云应该还没来。 按照纸条上的位置,随即找到了繁华闹市的一处小二楼。 此地看上去倒是与隔壁鳞次栉比的店铺招牌大为不同。 先前,暗卫已经跟这位大仙打好了招呼。 陆锦安走到门口,眼看着并没有人出来相迎,门分左右,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声如洪钟的召唤。 “远来是客,贵人里边请。” 若是从前有这样的际遇,陆锦安一定觉得是雕虫小技障眼法而已。 但现在他见识了夏朝云的手段,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奇闻逸事,更是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小道童,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袍。 他看到陆锦安先是一愣,紧接着双手合十。 “贵人里边请我家师傅让我来接您。” “多谢小师傅。” 陆锦安该有的礼貌从不曾错,端的就是一副端方公子的模样他闲庭信步地跟在那小道童后面,直接进了内宅。 远远地就看到大门洞开,里边坐着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士。 他倒是没有像平常道人一样留胡子,看上去也极为年轻。若是不说,走在街上换下这身衣服,定会以为他只是个寻常书生罢了。 那道士看到陆锦安微微一愣,他眯了眯细长的凤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曾先开口? 知道陆锦安眸子里漾出一丝不耐。 “道长何必故弄玄虚?你怎知我今日一定会来?” “轮回不爽因果报应,贫道也是与你有缘,只是没想到,今日一见阁下仪表堂堂,倒是跟我想象的萎靡不振大相径庭。” 他这番话听上去十分中肯,倒不像是拍马屁。 只是他一再强调有缘这件事情对于陆锦安来说,有些让他嗤之以鼻。 “道长不用跟我攀关系套近乎,我一直相信随缘惜缘却不攀缘” 这份总结一针见血,听上去玄而又玄,那道人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他也看好你。” 他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并没有言明那个他是谁? “世子爷因缘际会,原本是穷途末路,谁曾想偶遇贵人?竟然能逆天改命,一会儿贵客到访,世子爷来得正是时候,倒是跟我一起见上一见。” 他的话音刚落,陆锦恩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那小道童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先师,外头有一女子求见,我拦不住他已经进了当院,”那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该来的总会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刚好。”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夏朝云不急不许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只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是难掩她的仙人之姿。 他就这样迥然傲立在陆锦安和那男人面前。 目光扫过路径,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当她墨色的眸子对上那道人的眼眸之时,脸上的震惊任谁都看得出来。 夏朝云有些惊讶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深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我猜得还真没错,裴青,你怎么在这?” 被唤作裴青的男人笑得犹如女子一般妩媚动人。 他扯下腰间的秀帕,轻轻地蘸了蘸嘴角。 “师妹,还真是别来无恙,只是没想到咱们能在这重逢,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便是了。” 说是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炼丹炉里面的火苗腾声而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听了这番话,夏朝云心头好像有个什么想法,只不过一闪即逝去的念头他有些抓不住。 第55章 第55章 恰似故人来 面前这男人极为眼熟,甚至连样貌都不曾改变,这正是她原来在二十一世纪时候的师兄。 两人向来不对付,这位师兄有点真本事,只不过恃才傲物,从来都看她不顺眼,到处给她找麻烦。 他们两人一直是对立关系,她师傅手里有一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那本书窥破天机,最终只剩下一半。 老头子就是靠着这本书横行江湖,他一直打算着把这本书传给夏朝云,惹得裴青在心头暗恨。 如今在这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时候,见到一个自己相熟的人夏朝云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你怎么在这?这些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她这番话问的明明不是眼前之事,陆锦安听不明白,可裴青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昔日的小师妹。 “你何必那么大火气,你倒是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风风火火,睚眦必报,能在这跟你碰面,你不觉得很新鲜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欠揍的表情,夏朝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么?你被逐出师门,一点都不冤枉,快点从实招来,把我弄到这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裴青这一次这么从容不迫地会见夏朝云,显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他有些意料之外,下朝云竟然这么快就能看破天机知道这一切是他搞的鬼。 确实,如夏朝云所言,他动用了极为隐秘的邪恶法术扭转时空,把自己和这个小师妹送到了这里。 “逐出师门的事情,如果没有你在后面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结果,那老头子对你言听计从,也不知道你给他使了什么迷魂计。” 在这一点上,裴青始终觉得不公平。 他心头暗恨师傅,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也不知道那老头怎么回事竟然重女轻男,很多先进的或者杀伤力太强的阵法他好像悉数都给了夏朝云。 身为师傅的首席弟子,裴青什么都没得着,他当然心有不甘。 他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尽是得意忘形的模样。 “你可不知道,为了这时空转换,我可是费尽了心机,在家里那边不知道查了多少上古的孤本,原本以为没什么功效,我自己只能孤独终老,了此一生,但学生想竟然让我大功得成。” 说到这,他眼中透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 自从进到这个房间,夏朝云就极为谨慎。 看到是熟人作案,她的一颗心更是直接提了起来,这个大师兄有什么样的手段呢心知肚明。 两人相识了这么多年,在一起斗天斗地,难分伯仲。 谁承想现在竟然在这狭路相逢。 夏朝云眼神里尽是警惕警惕,她拉着陆锦安向后退了两步,裴青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 此时,陆锦安周身散发的紫气已经完全把夏朝云包裹。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紫气护体,想要伤她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陆锦安心里没有什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想看看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听她们刚刚的话,好像早就认识,而且是师兄妹的关系。 这让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得夏朝云的声音透着丝丝冷意。 “你不过就是个手下败将,跟你比是简直是浪费时间,我劝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这阵法,赶快想方设法地把咱们送回去,这里到底不是久留之?” 听她这么说,裴青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化,可最为惊讶和激动地当属陆锦安。 裴青随手抓起一把铜钱抛向空中,眼看着铜钱落地正反相间,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缓缓开口。 “我不过是想咱们兄妹相见之后就把你送回去,可是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回不去了。” 这番话从裴青口中说出,夏朝云只觉得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她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打战所有的希望,瞬间成为梦幻投影。 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沉重,她不自觉地又掉下了眼泪。 “你说回不去就回不去,别以为你能有这样的本事,我就没有。” 她缺的是这些心法口诀吗? 当然不是她缺的只是那半本残卷,和能够原地扭转时空,回到现代的本事而已。 这还是裴青第一次见到夏朝云如此着急,他哈哈大笑,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极为值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师妹在除了师傅的外人面前掉眼泪,看来还真是人怕伤心,树怕扒皮,我千辛万苦把你弄过来,就是想要在这困死你。” 夏朝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个放屁的男人,她应该早就有所认识,分明就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节奏, 裴青一如既往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让人匪夷所思。 “你是想跟我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是不是?” 听了这番问话,裴青的脸上笑容更是灿烂。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没有亲眼看到你堕入轮回,我怎么能够甘心?而且我告诉你,现在好戏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太这番话说得极为阴损,声音冷冷的,又带了些滑腻,让人听了就觉得不舒服。 夏朝云并不想再被这样的声音洗脑,她慢慢地向后退开几步,一直拉着陆锦安的手不曾放开。 随手丢出一把黄符,为的就是声东击西,引开那道士的注意力,她好有机会脱身。 果然,裴青从来不敢小觑这个小师妹。 眼看着一把道符飞过来,他挥动手里钢骨的折扇,把那些黄符通通打落。 “看来小师妹的工夫退化了不少,你想走便走,我也不拦你,只是告诉你一声,来日方长。”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从远方而来,可是每一个字都送到耳朵里,听得极为真切,夏朝云脚步微顿,她甚至都没回头,只是驻足片刻,便拉着陆锦安火急火燎地向门外狂奔而去。 两人动作极为迅速,夏朝云知道现在来不及解释其他。 陆锦安刚刚还有些错愕,此时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他人高腿长,没两步就跑在前面。 第56章 第56章 给我一个解释 两人跑了一阵子,发现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夏朝云这才暂定了产出了一口气。 她拍着胸口,那样子有些狼狈,从前这样的神态和动作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她有些自嘲地扯动嘴角,什么时候穿越到异世竟然变得跟丧家犬一样。 陆锦安一直眉眼舒展地盯着夏朝云,他等着这个女人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夏朝云原本不想多言。 但看到那男人灼灼的目光,她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搪塞过去。 但她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公之于众,既然这样,大家彼此都有秘密,那还不如骗得痛快。 “世子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 “去时我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会认识?而且听着话外之音,你们应该是师兄和师妹。” “真没想到世子还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我们之前确实认识,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情难道还需要跟你报备?”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 夏朝云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她在仔细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蒙混过关? 原本她打算编造一个比较不靠谱的谎话,越是不容易让人相信,才越代表事情的真实性。 可话到嘴边,好像一切都卡在喉头,面对路锦安那张俊美无铸,人神共愤的眷俊脸,那些特别离谱地骗人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往?” “那是当然,希望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她,我虽然只是点子背身子弱,可我并不是个傻子。” 这一点他总结得倒是很到位,成功地取悦了夏朝云。 难得她开怀大笑,笑够了之后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会这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但你可能不知道,我正是修仙之人,我下来就是为了历练修行渡劫,顺便也帮助一些人尝遍人间疾苦。” 到底还是现编的瞎话很多地方都无法自圆其说。 夏朝云有些无奈,她扯动嘴角,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不停地暗自揶揄。 “夏朝云,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这是人话吗?” 听着对面没有任何动静,夏昭云偷偷摸摸地抬起眼皮,她看了一眼正凝视着自己的陆锦安,显然,这个男人知道她的说辞不可尽数相信。 他这样半信半疑地歪着头,侧颜杀就好像一把利刃,刀刀都直打在夏朝云心头。 夏朝云走在前面,显然是有心事,她胡编的这些理由并不足以取信,但她也没有时间自圆其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裴青的事情。 就这样,她直接走回到自家后宅也没发现,原来陆锦安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跟在她后面当了个跟屁虫。 “你在找什么?” 男人的声音好像夏日里的冰镇西瓜清凉解暑,夏朝云听到这样的召唤,立刻皱紧了眉头,心里的小鹿乱撞好像跳快了一拍。 “你怎么还没走?难道你就这样跟着我?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吗?那可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这话的时候,夏朝云咬牙切齿,显然她对于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世子也有诸多不满,但道理念在对方的身份说起话来还是婉转隐忍,希望他能够自己体悟。 谁曾想在夏朝云面前,陆锦安分明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这问那。 夏朝云正在翻看从前那些古老的资料,想要找到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扭转这个阵法,至少也要再开启一次空间,把她送回去。 可是到现在依旧无果,她本来就心烦意乱,再加上旁边的男人叽叽喳喳。 她脸上印了愤怒至极的把手里的书摔在地上,目光可怕地看着陆锦安。 陆景安看到这样杀人一般的眼神,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你是不是要找一些资料?我家里倒是收藏了一些上古的书籍嗯果。如果你转变一下对我的态度,我可以借给你看一看。” 听到陆锦安的话,夏朝云眼前一亮,她都不等眼前这位身娇肉贵的世子爷多说直接拉着她的手,速度奇快地跑到她家大宅门口。 陆锦安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竟然对夏朝云如此重要,他不再为难,而是把那些书都摆到夏朝云面前。 仔细地翻阅过后,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愈发难看。 “到底是我想多了?” 喃喃自语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 不怪夏朝云不见府上私藏的这些禁书上面却有记忆,在扭转时空的阵法,只不过内容十分繁琐。 要开启这样阵法,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外加千年不遇的天象。 所以刚刚裴青跟她说的,这辈子也回不去了,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她眼中尽是浓浓的失落,随手合上书本手指在书的封面上轻轻摸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朝云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很快她便想通了。 以前在那世界,她虽然名声在外,但却来去无牵挂,根本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想到这,她也有些自嘲地扯动嘴角,和现在相比,她还有母亲和弟弟,值得她牵挂。 原来的世界即便她消失了相信你,只不过是社会新闻上的热点,几天之后便会彻底被遗忘。 陆锦安皱着眉头,看着夏朝云脸上的表情不住地变化。 从她翻找着这些书籍名目来看,他已经猜到了一二。 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人匪夷所思,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宣扬开来。 即便她说得出相信在如今也不会有人相信。 “过去我就喜欢这些奇门遁甲,神怪志异,没想到你跟我是性情中人,可是这些书毕竟年代久远,我看不过都是些妖言惑众,还不如一把火烧掉。” 夏朝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其实她正有此意,这种逆天的法术流传在世间,终究让她心难安。 烧了也可以算是一了百了。 陆锦安叫了手下暗卫,看着熊熊烈火,两人若有所思。 第57章 第57章 进山谋生路 夏朝云回到家心情比刚刚平复了很多,原本以为她只是这一世中漂泊的浮萍,天大地大,只有她一人有如此际遇。 谁承想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 先前的郁结突然消失不见。 她深知一切皆是命运使然,自己窥探天机已久,如果是对这些因果循环还看不透,那可真是贻笑大方。 想通了之后,第二天一早,她便提了篮子准备想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稀有的药材或者弄些新鲜的吃食 没想到还没走到村口就碰到了大伯家的女儿 把手里的锄头都掉在地上。 “云姐,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吓人家一跳。” 对方恶人先告状,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夏朝云对夏家那些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这丫头从前听说总是被宋宝珠欺负,看来心里已经扭曲了。 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夏朝云并不想跟她多做计较。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若不说,我就把你送到村长那去说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想偷东西。” 这番指控夏彩薇脸色极为难看,她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云姐,你怎么这样讲?我找你来,是想跟着你一起去做点活,我娘说让我跟你多学学。” 夏朝云撇了撇嘴,刘氏向来看她不顺眼,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卑躬屈膝的跟着自己? 看来对方又要耍什么鬼主意,但总好过背后使阴招把人放在身边,她不错眼的盯着,不相信她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好我要去山上看看有什么草药,你想学就跟着一起来。” 说完她也不顾那小丫头直接拎了篮子走向祁连山。 夏朝云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夏彩薇不见了,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 不过,那个妹妹本身就和她不对付,不在许多事情,反而不用多费口舌省事一些。 到了山上,他根据太阳东升西落的方向掐指一算。。 坤为地,大利东南! 到今天的卜卦来看,大利方向位于东南方,夏朝云朝着地昆的方向走去。 太阳渐渐升到头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耀在地上。 夏朝云不管不顾地走向林间深处,一双大眼睛,始终四处寻寻觅觅。 这里常年被森林覆盖,总是和一些蘑菇类的植物生长。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闪过,远远的就看到一株被雷劈断的大树,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蘑菇。 她喜出望外,把那些蘑菇都采下来,放进背篓。 先走了,没多远,她脚踩了扎人的东。 我一看竟然是板栗,这么多野生的板栗堆在地上,雪是被风刮落的个头很大,早就已经成熟。 夏朝云喜出望外,他不停的把板栗装进竹篓,不一会就已经捡了半筐。 夏朝云笑得眉眼弯弯。 回去做个板栗炖鸡,倒是能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也给弟弟补一补。 虽然他现在能赚银子,但却不能乱花,她更觉得自给自足,山野之乐有趣的很。 他就这样顺着掉落的板栗,不停的向前走,远远的就看到一株高耸入云的栗子树。 夏朝云仰头望着,又看了看自己弱小的身板。 这副身子从小就被养废了,再加上原主从前在县令府上没少吃亏,此时想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还是等明天叫上弟弟和娘亲一起来捡吧,到时候把树上的板栗都弄下来,够家里好几天的口粮了。 他用罗盘记录了位置,便转身回家。 让人意外的是,刚刚转过小山丘,竟然发现不远处的土壤里长了两株品相极佳的野山参。 夏朝云激动坏了,知道地昆方位对她有利,但是没想到会这样走运。 这两株人参只不过是幼苗,现在摘下来实在是有些可惜。 他极有耐心的弯下腰来利用杂草和碎石摆了一个小小的隐匿阵法。 最后一棵草摆在人身上,瞬间那两颗小人参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夏朝云也知道做事不能做绝,他兴高采烈的提着背篓转身归家。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现身。 那黑影走到近前,看了看那一堆摆在一起的石头,嘴角抽了抽,没再多说什么,没想到世子爷竟然对一个喜欢摆弄石头的女人感兴趣。 回到家,夏母刚把板栗倒出来准备清洗,突然发现夏彩薇没有回来。 他有些惊讶的开口:“朝云,彩薇呢?你们两个不是一起上山了吗?” 现在,赵云撇了撇嘴,他哪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只是还不曾开口,就看到夏彩薇浑身狼狈地闯进门来。 她姣好的脸上被抓出几道血印子,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破了。 夏朝云和夏母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夏母一把拉过夏彩薇,有些担忧,毕竟刘氏一定会上门兴师问罪:“彩薇,这是怎么了?” 夏彩薇忍了一路,听到问话,顿时泪如雨下。 “还不是李平安,他简直不是人。” 夏朝云委屈地抹眼泪。 村长家的傻儿子从前可是受万人唾弃,可是自从夏朝云把他治好之后,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夏彩薇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着要嫁到村长家,日后吃香喝辣,可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她,这回想来又是碰了软钉子 夏朝云被她哭的有些头疼,想着赶快把人撵走。 他坐在凳子上剥着毛栗子,眼神中尽是不屑。 轰走了夏家女儿,夏母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忧。 “娘,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你现在每天去镇上摆摊赚钱,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又没有良田,收不到粮食,过不了多久就要交人头税,如果交不上,咱们家刚刚挑起女户,不知道要谁去顶扶摇役。” “你弟弟才多大点,我只是怕那些人,连他也不放。?” 夏知青一听,也跟着担忧起来。 从前夏母偷偷摸摸的去镇上帮着富贵人家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也能补贴点家用。 可现在,经过夏老太太在外宣扬都知道,夏朝云是扫把星,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家,自然也是断了来钱的生路。 夏朝云简直要被气炸了。 “那个老贱人,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夏母第一次见女儿气成这个样子,急忙安抚:“乖女儿,你犯不着跟他们动怒,他们分明就是信口开河,你要相信你的本事。!” 望着夏母真诚的脸庞,夏朝云被这一家人的真情感动了。 在这样一个漂泊无依的世界里,她突然有了归属感。…… 夏朝云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回不去了,那她就在这好好做夏家姑娘。 为这一家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让她们过上别人难以奢望的好生活! 第58章 第58章 谁说是你家的 栗子炖鸡的香味香飘十里,这顿饭一家三口吃的十分满足。 饭后,夏朝云对母亲和弟弟说:“娘,知青,明天咱们一起去林子里,那树上还有许多毛栗子,咱们都弄回来。栗子可以炖鸡,还能做栗子糕,炒熟了味道更美,到时候拿去官道旁边摆摊,遇到富贵人家或者好吃的人路过,说不定还能挣些钱。” “这真是个好主意,咱们多卖点,换点钱,准备交税。。” “姐姐真有本事,进了一趟山,竟然能收获这么多。。” 夏知青真心的夸赞姐姐,他觉得自从这个姐姐回家,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姐当然有本事,要不是他提议你爷爷奶奶跟咱们分家,咱们现在咱们还被那一家打压,每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就在一家人说话的时候,门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慢慢靠近。 那个人是夏彩薇。 以前她总是欺负夏知青,分了家之后倒是少了人伺候她她有些不适应,特意想来夏家找麻烦。 结果一来就闻到了满院飘香的栗子鸡的香味,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夏彩薇顿时怒从胆边生。。 那么大一颗栗子树,得有多少板栗,可不能便宜了这群没见识的窝囊废。 于是她匆匆跑回家,把偷听来的全部告诉了母亲刘氏。 “你可是听准了?”刘氏吃惊地问。 “当然是真的娘要是我说谎,就让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夏彩薇举手发誓。 夏家向来重男轻女,她要是不发誓,她亲娘也不可能相信她。 刘氏手里的手帕搅在一起,心底七上八下。 进了夏家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板栗炖鸡,不知道那是个啥滋味。 凭什么那一家扫把星能够好吃好喝?像赵云每天神神叨叨的还让他们捡了那么大个便宜?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氏就把板栗树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男人。 夏家大伯更是一个有便宜就要占的主,当即从床上弹跳起来:“明天他们去山里,我和夏年就跟着他们,到时候把那颗板栗树占为己有!” 第二天一早,夏老大就叫来大儿子夏年,和他说了一下板栗树的情况,让他做个心理准备。 夏年在村里木匠那做学徒,听到他爹的话,立马请了假。 父子俩一起拿上锄头和篮子,蹑手蹑脚的跟着夏朝云一家进了山。 …… 夏朝云带着母亲和弟弟来到昨天那颗板栗树下:“娘,就在前面,现在都能看到树上有好多栗子。!” 看到树上那棕褐色满登登的毛栗子,夏家母子都激动的不得了。 附近的板栗早被村民们摘完了,也多亏这棵树长在深山里才,没被大家发现,要不然他们也是白忙一场。 “姐,我上去,你和娘在下面接着。”夏知青年纪小,身子已经搭好了,像小猴一样爬到树上。 “小弟,你小心点!” 夏知青点点头,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梢。 “娘!姐姐,这板栗比我们看到的还多!” 夏知青兴奋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可能今天都摘不完,我们抓紧。” 说着,他开始用尽吃奶的力气摇晃树枝,板栗顿时和下雨一样朝地上掉去。 碰到长得牢固的板栗,就摘下来后丢到地上。 夏朝云和母亲连忙俯身,把散落的板栗一把把地捡到背篓里。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夏老大和夏年提着斧头出现。 “干什么呢!谁让你动我们家的东西?” 夏年抡着大斧子,那张鞋拔子脸上尽是无赖的模样,“这棵板栗树可是我亲自种的,你们竟然敢到我的地盘偷摘我的东西?看来你们真是活腻歪了?” 夏朝云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棵板栗树至少有一百年的树龄了,它要真是你种的,那你不得是王八成精了?” “夏朝云,你这个灾星,骂谁王八呢?” 夏年吹胡子瞪眼,若是没有眼眶,眼珠子都能飞出来。 “谁搭茬我就骂谁!” “你个扫把星,还敢骂人!我告诉你们,这棵树是我们夏家的,你们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动粗!”夏年凶神恶煞地威胁。 夏朝云淡定地看着他:“你说这树是你们家的,那你喊一声,它要是答应,我就承认它是你们家的。”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才胡搅蛮缠!”夏朝云丝毫不落下风地回嘴,“这颗板栗树明明是山里野生的,你偏说是你家的,那我还说它是我们种的呢!” “再说了,谁不知道你们夏家人,是那种雁过拔毛的,有点好东西就恨不得放进被窝里藏着,会舍得把这么一棵板栗树种在大山上?”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会顶嘴了!” 夏年没想到换回来的夏朝云伶牙俐齿。 但是他仗着自己是她的大伯家的哥哥,颐指气使地骂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姑娘家家,学着人家偷东西,还要不要脸了?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夏年,你再污蔑我闺女,别怪我不客气!” 夏母黑着脸,挡在女儿跟前。 “我怕你不成,你来啊,信不信我一斧子劈死你!”夏年昂着粗脖子吼着。 “娘,别管他们,咱们抓紧时间弄完,赶快回家!”夏朝云扯了扯娘亲的衣袖,跟这些人简直是对牛弹琴。 夏母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跟女儿继续捡板栗,任由夏家老大父子俩嚷嚷。 看他们丝毫不把自己放眼里,夏年顿时发飙了:“夏朝云,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走还是不走?” “不走!要走也该是你们走才对!”夏朝云边捡板栗边开口,“这颗树是我们先发现的,是我们的!” “好,既然你们不走,那谁也别想得到这颗树!” 说着,夏年上前,抡起斧头照着板栗树就砍起来。 “你们……” 夏朝云见状,顿时气急,“我弟弟还在树上,要是他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摔死了活该!”夏年面目凶狠地诅咒,叫来父亲一起砍树,“爹帮忙啊,给我砍,把这树给我砍了,我看他们怎么摘栗子!” “你们给我住手!” 夏知青现在已经快爬到了树顶,要是真掉下来,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夏朝云担心弟弟出意外,上前一把推开夏年。 夏家大伯见状,拎着斧头就朝夏朝云劈过来,完全一副把人往死里砍的架势。 “朝云,小心!” 第59章 第59章 给你都给你 夏知清看得胆战心惊。 可夏朝云却不以为意,她身手矫健,步法灵活,一个闪身,手里握着一根银针,已经插入了堂兄的肩膀。 夏家大伯看到自家儿子倒在地上直呼救命,他不管不顾地抡起斧头就要向夏朝云劈下去。 夏朝云灵活地躲闪,抬起一脚直踢男人胸口,他们父子俩跌坐一团。 夏母和夏知青极为震惊,什么时候他们家这女儿竟然有如此本事,可以一敌二,轻松得打倒两个壮硕的大男人。 夏家父子极为不甘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为难夏朝云。 可夏朝云突然看到夏年额头上黑气若隐若现,渐渐地由虚变实。 他整个人被那团黑雾笼罩在看大伯的眼角,已经有丝丝白痕,慢慢龟裂开来,到处泛着死亡的气息。 夏朝云顿时脸色大变,心里暗道不好。 “知青,娘,这些栗子咱们不要了。” 夏朝云看得出来,大伯父子二人脸上透出不祥之兆,她连忙对着自家娘亲和弟弟喊道。 夏知青不知到底是何意,他从树上滑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大伯和堂兄。 虽然他年龄小,可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显然,这棵板栗树他并不想放弃。 他知道姐姐在外面奔波不容易,很想靠自己的力量给家里帮帮忙,而不是一直做个病秧子拖累家人。 “姐,你别怕,这棵树是你发现的,谁也抢不走。” 夏朝云眼看着形势不对,她不想再多做停留,而是用力地牵起弟弟的手,带着娘亲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那两个还想蹬鼻子上脸的好亲戚。 而夏年则是以为这一家孤儿寡母怕了他,脸上满是得意。 “爹,你看吧,我就说那死丫头外强中干,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么大一棵栗子树都归了咱们家,想想都开心。” 那个狗男人在身后嘟嘟囔囔得意忘形。 “可不是呗,家里有个扫把星,还想吃板栗回去吃粪还差不多。” 夏家大伯更是满脸不屑,不停地骂骂咧咧。 听到这些难听的话,夏朝云倒是没什么,夏至清气得七窍生烟。 奈何她现在人小,身体又不太好,没办法挑起门户,只能恨恨地回头瞪了那两人一眼。 直到他们走远了,再也听不到那对父子的招摇。夏朝云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刚刚她看过面相,掐指一算,此乃大凶之兆,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如果他们再继续争执下去,这血光之灾很可能会落到她的家人身上。 为了这点儿栗子,惹上这样的大灾大难实在是不上算。 而且那一家人得寸进尺,抢了他们的例子,必定会恶有恶报。 他们母女三人刚刚到家,就听到村里有人嚷嚷着说夏家大伯出事了。 母子三人聚是心头一惊。 这也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夏朝云微微挑眉,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们一家三口若无其事地煮饭扫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正当吃过晚饭,夏朝云在院子里研究奇门五行。 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外带着哭天抢地的嚎叫,大门被人用力地从外面踹开。 “真是杀千刀的老天不开眼,怎么就我们家这么倒霉,摊上你们家这样的灾星亲戚。” “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带着个神神叨叨的小灾星,你陪我大儿子,陪我的好孙子。” 夏母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眼看着夏家老太太带着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当院哭哭啼啼破口大骂。 “婆母,你这是做什么?” “你都把你男人克死了,别管我叫婆婆,还不是你们家这个扫把星,竟然害我的宝贝孙子摔伤了腿,现在在家里躺着动也不能动,我跟你们家没完,你们家赶快给我赔。” 原来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之后,夏家大伯和夏年想早点摘好栗子回家就一起爬上了板栗树。 虽然板栗树之前被他们砍了几斧头,但是百年树木树干粗壮,他们觉得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对树木够不成什么影响。 可他们不知道这棵树早就已经中空被虫蛀的只剩下一层皮。 空空的树皮哪能经得住两个魁梧的成年男子的重量。 父子俩不管不顾地摘栗子,只听到大树咔嚓一声从中间折断。 两个人从树上狠狠地摔了下来,一个摔断了腿,一个被树枝刺破了手臂。 他们就这样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回到家,可把夏老太太和刘氏心疼得不行。 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情是夏朝云的错。 自从夏朝云被换回来,就有了扫把星的名头,现在给他们家惹祸招灾。 于是他们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包扎好了伤口,这婆媳二人就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很多。 夏朝云脸上的表情极为淡然,她看着闹得正凶的婆媳二人。 “现在知道哭了,是不是也已经晚了?祖母,你该不会不知晓你用了什么邪魔外道的方法来害我,你儿子和孙子这分明就是被法术反噬。” 听到这,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夏老婆子的哭声更是戛然而止。 她眼神中满是惊恐地看着夏朝云,她做的那些事情极为隐蔽,这丫头怎么当众宣之于口。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我儿子和我孙子从来没做坏事,怎么可能被反噬?一定是你动用了什么妖娆法,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快救救他们。” 到了现在,那父子二人还没有醒过来,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若是这父子二人命丧黄泉,那他们夏家可真的就是绝了后只剩下夏之清一根独苗。 这也是夏老婆子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脚。 “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夏朝云微微挑眉,她完全无视,还想继续骂骂咧咧地刘氏,只是拧着眉毛看一下夏老婆子。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向来是祖母说一不二。 现在就看这老婆子能不能拎得清。 “朝云,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求求你救救你大伯和你堂兄。” 这也算是老婆子说了好话,可是夏朝云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有因必有果,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受。” 第60章 第60章 你病要你命 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夏老婆子咬着牙横了,心直接跪在地上,额头砰砰触地。 “朝云就当是祖母求求你,咱们家就剩下大房这一根独苗,若是你大伯和你堂兄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老两口怎么活?”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搬出亲情来逼迫夏朝云就范。 夏朝云看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有些心烦,这件事情牵扯到她师兄。 也算是跟她有因果,无奈她只能点了点头。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是去看看,这阵法我能不能解得了,我也不确定,毕竟是你请了高人花了重金。” 夏老婆子听到事情有转机,立刻喜极而泣地从地上站起来,走上前去就要拉住夏朝云的手。 夏朝云最讨厌这样无端的触碰,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老婆子扑了个空,脸上尽是尴尬,只能在前面带路。 来到夏家老宅,果然夏家大伯和堂兄都被阵法反噬,额头上黑气罩顶。 夏朝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们害我的阵法原本就是你们内心最阴损的情绪供养。” “如今,这边断了法术供奉,阵法里的厉鬼冤魂得不到供养,就要吸食主人的精气神。” 听了这话,刘氏哭着坐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 “这可真是造了孽了,为什么反噬的偏偏是我的丈夫和儿子?” 她眼神满是怨毒的看向自家婆母,这鬼主意都是婆婆想出来的,她却可以置身事外。 哭声震天下,赵云心烦地瞪了她一眼。 “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想想破解的办法,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有你们若是日后再对我有什么坏心思或者想去骚扰我母亲和弟弟,你的夫婿儿子孙子可能会立即暴毙。” 那老婆子点头如捣蒜,脸上更是老泪纵横。 “你放心吧,既然分了家,我们两家就再无瓜葛,我们保证不会再去找麻烦,只要你能救得了我儿子和我孙子。” 得了祖母的保证,夏朝云才极不情愿地出手。 她先是用银针刺破了大伯和堂兄的手指。 接着点燃了一炷清香,眼看着黑血如注,从指尖的小洞里面冒出来,直到黑血流了一些顿住,夏照云才点起了檀香,慢慢地用香烟熏那伤口。 陆锦安恰巧在此时尽其能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眼中尽是疑惑。 “你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充满好奇。 夏朝云抬头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驱魔辟邪。” 简短的几个字之后,便不再多言。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呼吸,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眼看着香烟明明该四下飘散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指引直直的钻进了那伤口。 不一会,伤口中浮现出一个硬硬的黑刺。 夏朝云用银针挑了那黑刺血水继续涌出来。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 黑血变红夏朝云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还好他们作孽不深,还有救,只不过你们日后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说完,她收起银针,眼神中略显疲惫。 夏家老婆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等到夏朝云和陆锦安离开,她却把所有的怨对和恶意全都对准了刘氏。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从前听你挑唆,咱们家怎么能招惹上这样一个扫把星?现在分了家一点便宜,没占着你男人和儿子还变成了这副德行,我看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刘氏可不是省油的灯,听到夏老太太骂得这么难听,她想要回嘴。 谁曾想醒过来的夏家大伯一巴掌直接打在她脸上。 “你个贱妇,还敢跟我娘顶嘴,都是你每天惹是生非,要不是你回来嚼舌根,说是什么例子的事,我跟小年也不会中邪从树上掉下来。” 刘秀琴捂着脸,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家大伯。 “你这个死鬼,你竟然打我,嫁给你,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夏家大伯今天在外面吃了哑巴亏,又中了邪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然拿起一旁的木棍,毫不犹豫地打在妻子身上。 眼看着一道道血痕在刘氏蜡黄的皮肤上呈现。 入夜,夏家静悄悄的,只是一个人影摸黑从炕上爬了起来。 在月光的映衬下,地上没有那人的影子,她目光灼灼地看在她在炕上熟睡的夏家大伯。 两眼突然放出一丝幽幽的绿光。 刘秀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主角骤然变成牙齿,也变得锋利,趁着夏家大伯十入睡直接用变成利爪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空气降到冰点,冷意连连,空气里弥散的都是血腥味。 想要在大伯这觉得呼吸困难,他用力睁开眼睛,看到披头散发的妻子,眼中尽是惊恐,惧怕,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不停地扑腾,在一旁摸索,最终摸到了木质的枕头,一下子砸在刘氏的头上。 这一下他算是用尽了全力,刘氏被打得歪倒在一边。 只是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额头上留下了涔涔血迹。 满脸是血,呲着獠牙,配合着清幽的月光,更是吓人。 “秀琴,你这是怎么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我恨你们,这就送你们下地狱。” 刘秀琴始终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她的爪子慢慢向前伸直,再一次掐住了夏家大伯的脖子。 这次无论那木枕头怎么拍在头上,她动也不动。 直到夏家,大伯伸长了舌头咽了气她才收手,满是鲜血的脸上表情有些扭曲,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房里的血腥让人不忍直视,可是刘秀琴并没有收手,她摸黑走到了夏老婆子的西屋。 依旧是没有开灯,他却准确的找到了目标。 同样是指甲锋芒的爪子,掐住了老婆子的脖颈。 夏家大伯不同夏家老婆子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在睡梦中一命归西了。 刘氏看了看躺在一旁动也不动的夏老爷子。 这老狐狸明明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还是老神在在地装睡。 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公爹的忍耐力。 刘秀琴始终笑盈盈地看着夏家老爷子最终转身回了房间,她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旁边就是丈夫血肉模糊的尸体。 第61章 第61章 阎王要你三更死 第61章阎王要你三更死 此时的夏家已经完全被黑云笼罩,到处弥散着血腥的气味,刘氏就这样躺在丈夫的尸体旁边。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夏家老爷子才像发了疯一样地冲出家门。 “不好了,快来人了,死人了。” 此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刘氏听到喊叫也幽幽转醒。 她抬手摸了一下身边的男人,他已经浑身冰凉。 刘氏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跳起来,只觉得额头生疼。 她转头看到一旁血肉模糊的夏家大伯,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倒在地上。 “快来人啊,死人了。” 她这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清晨在村子上空回荡。 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家家户户都围拢过来。 几个胆子大的率先踹开下家大门,走进去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进到屋里那几个人只是往床上瞄了一眼,就连连作呕地退了出来,脸上尽是惊恐。 “嗯,真……真的死人了,死得也太惨了。” “这夏家到底招惹了什么祸事?怎么会突然之间死了两个人?” 就在此时,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地刘氏从房间里面爬了出来,她脸色惨白,挂着鲜红的血迹,看上去格外渗人。 院子里烈日当头倒是驱散了不少阴寒。 她爬到众人面前,浑身发抖,哭哭啼啼地开口道。 “有鬼,我昨天晚上梦到有鬼,恶鬼上门把我相公和婆婆都害死了。” 她不停地念念叨叨,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饶我一命,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作恶害人。” 大家都议论纷纷,不一会,外头风风火火地又来了一队人,带头的是村长李长安。 他挤过众人闻到那血腥味也是跟着皱了皱眉头。 “这怎么是好突然之间死了两个人,还都是横死?这世上难道真有鬼神作祟?” 想到这,众人都是后背发凉,毕竟夏家老太太和夏家大伯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恐怖。 村长眼看着众人人心惶惶,有些无奈地回头开口道。 “还愣着干什么?夏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快去把夏朝云找过来。” 几个腿脚快的村民立刻冲出了夏家老宅,直奔夏朝云所住的偏房。 夏朝云正在熬药,弟弟的身体还需要调理,这也是她现在最伤心的事情。 眼看着有人砰砰砸门,她皱着眉头拉开门栓。 “夏家丫头,你过去看看你祖母和你大伯都死了,你大伯母也疯了,总说是有厉鬼上门害人。” 夏朝云紧锁着绣眉,原本夏家的事情她根本不想过问。 但毕竟事关人命,人家又已经上门来求,她也不好张口拒绝。 转头看了看夏母,只有听得母亲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说都是你爹的娘亲和大哥,你爹去得早,他们不仁,咱们不能不义。” 夏朝云点了点头,她知道母亲一直心善。 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子,站起身来跟着那两人直奔夏家老宅。 还没走到门口,夏朝云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掐指一算,果然是有邪魅作祟。 夏朝云长长地吸了口气,从怀里摸出罗盘握在手中。 她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绕着老宅子前前后后地转了一圈。 指针在西南的方向不停地跳动,夏朝云眉心一动,她沉着脸直接走进了人群。 村长看到夏朝云脸上满是殷切地迎了过来。 “夏家丫头,你可来了?你看看你们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造了孽。” “村长慎言,我们已经分家了。” 夏朝云冷厉的眼神直接扫过去,村长这才讪讪的闭嘴。 她环视在场的众人,除了坐在地上疯疯癫癫的流逝,其他的人都围成一圈离正屋远远的。 刘氏是坐在院子当中头发凌乱,满脸是血,身上也全是血污。 夏朝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女人。 “你可是亲眼看到厉鬼害人。” 刘氏听了厉鬼二字,本能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她蹲在墙角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 “滚开,现在是白天,我不怕你,我什么都看不见。” 她这副疯癫的模样根本没办法问话。 夏朝云极为无奈地从袖口抽出一张黄符用力地贴在刘氏的额头上。 她原本想借着自己的符咒探查一下阵法。 谁知道符咒点燃,直到燃烧殆尽,却依旧没有聚成什么实体。 她重新点燃了一张符咒,把符灰倒进水瓢里,用浮灰水浇在院子四周。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变化,可却出乎她的意料,夏家老宅并没有被阵法包围,更没有什么结界。 夏朝云眉头紧紧地锁在一块,她知道这件事情必定跟师弟裴青有关。 那人向来阴损狠毒惯会用这种小小手段。 他之前就叫到旁人养鬼魂聚灵气,并且用恶鬼杀人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夏家这些血案必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经过符咒的洗礼,刘氏已经渐渐地恢复了冷静。 只不过她还是缩在墙角,哭着也不讲话。 夏朝云有些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 “现在就哭丧是不是早了点?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一会儿到灵堂上去哭,你快跟我说你之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刘氏一反常态,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她不停地摇头,涕泗滂沱。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朝云撇了撇嘴,她说不知道应该也是实话,平日里,她飞扬跋扈,嘴下无德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有人诚心想要暗害她,那还真是轻而易举。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村西头的张大拿站了出来。 “如果说是仇人寻衅滋事,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大事。” 听他的话,要是众人都朝他看了过去,夏朝云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显然是有些紧张了,经过村长的允许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天咱们跟隔壁上水村发生了争执?因为他们想要引河灌溉,硬要填上咱们村先前挖好的水渠。”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应和。 “可不是,我想起来了,他们村的人可真是霸道。” 第62章 第62章 嘴上不留德 夏朝云听着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她心中自有计较。 两个村之间确实发生了冲突,而且险些造成械斗这一点在村里疯传了几天,她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若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用如此邪恶的阵法害人,那简直是丧心病狂。 乡亲们多有猜测有些人仿佛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直接开口道。 “看就是他们上水村,他们故意弄这样的邪术来害咱们下水村的村民,这可真是邪恶至极。” “可不是,原本也没什么大事,竟然要害人性命,可是了下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还是那个消息最灵通的张大拿就在了夏家的门槛上高谈阔论。 “你们还不知道吧,上水村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尤其是他们村的胡天水,总是神神叨叨的,我怀疑就是她故弄玄虚搞的鬼。” 说到这儿,大家更是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要去上水村找人家报仇算账。 此时夏家还有两具尸体仍在家里无人过问,但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毕竟夏家以前人缘也不好,不过是死了两个人而已,大家更关心的是能不能通过这件事情得到切实的利益。 夏朝云透过这件事情再次看到了人性的凉薄。 她叹了口气,心头有些疑惑,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但是乡亲们都情绪不好整,她也不想做那个对头人,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上水村,倒要看看那个胡天水有几斤几两? 下水村的居民早就看上水村不顺眼,这次找到了这么好的借口,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提着锄头铁锹,出了村口,向西几十米就到了上水村的地界。 眼看着这么多人手拿武器而来,上水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一群壮劳力迎面而来,双方在村口剑拔弩张。 夏朝云跟在人群后面,眼看着前面就要发生械斗,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事不关己一样越过人群。 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逡巡。 都是一些饱经风霜的农民模样。可是有一个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别人来村子里闹事,家家户户的劳动力都要为保卫村子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可是田埂上却有一个人鬼鬼祟祟。 看样子是想跑,却又拿不定主意,眼神更是躲闪。 夏朝云想来目光锐利,她一下子捕捉到了内幕身影,毫不犹豫地直接冲了过去,扯住了他的手臂。 不只是夏朝云一个人冲了过去,一直跟在她后面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李平安也紧随其后。 那人并没发现隐藏踪迹而来的夏朝云,他站在田埂上,翘着脚尖张望了许久,趁着众人不注意,这才偷偷地从田埂上滑了下去,隐蔽身形,慢慢地往村里走。 夏朝云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进了一间不起眼的茅草屋。 夏朝云心念一动,她特意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只见那男人进了草屋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偷窥的地方有些狭小,看不清房里的全貌,但能看清房间里供着一个香案。 “哼,我当时什么大能原来不过就是养小鬼。” 夏朝云脸上带着哂笑着,自言自语。 原本她想进去一看究竟,却听得屋里那人对着小鬼的神像不停地念叨。 “神仙爷爷求你保佑我这次一定能赢钱,我可是用了我全部的身价给你买了鸡鸭。” 说着,他用力地磕了个头,然后有些神经兮兮地凑上前两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祖宗,你看看前两天你要吃肉,我实在没钱,已经割了一根手指给你,这次无论如何你要保佑我。” 透过昏暗的烛光下朝云,看到那男人伸出来的手,上面已经缺了两根手指。 她心里暗道不好。 这小鬼已经被人肉的味道养得嘴巴叼毒,再给她吃鸡鸭,她怎么能吃得惯? 那人好像疯魔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小鬼的铸像。 “你不喜欢吃鸡呀,是不是?那没关系,我再看一下一根脚趾给你,这次你要保佑我赢五十两。” 说完,他满眼亢奋地坐在地上脱了鞋袜,拿起一旁的斧头就要往自己的脚上砍。 他的脚趾已经所剩无几,砍掉这一个怕是连走路都困难。 而且她的伤口没有经过仔细的消毒包扎,很多都已经犯了脓流着黄水。 李平安一直跟在夏朝云身后,他躲在茅草屋的另一边,看到这一幕实在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屋里的男人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状态,可能没留意外头的动静,可这作呕的声音却没逃过夏朝云的耳朵。 她脸上尽是警惕地绕着茅草屋向声音的来源移动。 远远地就看到李平安正捂着胸口,不停地干呕。 夏朝云心里很是焦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直接跑了过去。 “李平安,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跟来的?” 李平安已经马上就要把苦胆汁都吐出来,听到夏朝云故意压低的声音,他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朝云姐,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茅草屋里窜出一阵阴风。 阴风所到之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夏朝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她脸上尽是警惕地直盯着茅草屋里那小鬼的铜像。 “我就说吃惯了人肉的孽畜,怎么可能再吃鸡鸭?看来你今天还真是不走运。” 她这话说的显然是李平安。 刚刚他发出响动那个着了魔的男人没有察觉到小鬼向来蹊跷灵敏。 他顺着人肉的味道,直接飘了出来。 那抹阴风慢慢地化成一个漂浮的肉球。 它的周围始终有黑气,不停地想要挣脱出来。 “好孽畜!闻到一点人肉的气味竟然这么兴奋!”夏朝云厉声责骂那小鬼,微微一愣。 紧接着便朝着李平安呼啸而来。 “哈哈哈哈,竟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那可真是便宜了,我今天就要好好开斋。” 那小鬼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发出了类似人声的尖锐声音。 试听得人耳根发麻,头皮发炸。 “啊!朝云姐,救命……” 第63章 第63章 男莲花 夏朝云眉头深锁,豁然出手。 她虚空画符,眼看着一道锐气打出去。 那还没有完全化成实体的饿鬼被符咒击退了几分。 眼看着杵在原地的李平安,夏章云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直接丢在她他的头上。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跑!” 说完,她又丢出四张符咒,在面前布了一个结界。 那小鬼还没有完全成型,没办法挣脱符咒的禁锢,只能不停的在结界后头张牙舞爪,看上去凶神恶煞,实则没有什么杀伤力。 李平安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夏朝云拔腿就跑。 直到跑回自己村子,李平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不停的拍着胸口,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朝云根本顾不上他,现在遇到了这样棘手的厉鬼,她需要赶快回去想个万全的方法,保证把伤害降到最低。 “已经到了村口,咱们村有保家仙镇宅,那厉鬼应该不敢登门,你现在安全了,可以自行归家,不用再跟着我。” 夏朝云随便交代两句转身就要回夏家,可李平安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挡在她面前。 “朝云姐,你不能走,那厉鬼也许是缠上了我,如果是她再来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要帮我,我害怕。” 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说谎,双腿不停的颤抖,说话还带着颤音。 眼看着的男人靠过来,夏朝云极为厌恶的向后退开两步,她随手从胸口摸出两张符咒,直接拍在李平安的手中。 “这两张护身符你拿着,那小鬼现在还没有聚成实体,应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来找你,有这两张符咒在保你平安无虞。” 话落她不再跟李平安废话,而是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 想朝云知道要想追逐那厉鬼,首先需要采摘一些镇邪驱魔的植物挨家挨户分发。 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假手于他人,无奈,她只能自己进了祁连山。 李平安拿了两张黄符,看着手里的符咒,直直的发呆。 最终他好像想通了什么版纳符咒揣在怀里,并没有直接回村长家的大宅,而是直奔夏家的偏房。 到了门口,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夏母看到是李平安热络的招呼他进来坐。 “李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找朝云,她不在家。” 夏知清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摩擦一根竹竿。 看到有人来找姐姐,又是从前村里闻名遐迩的傻子,他脸上满是警惕。 李平安自从治好了傻病,整个人都精明了起来。 他朝着夏母笑了笑,转而看向夏知青。 “夏小弟,你这是做啥呢?” “要你管。” 夏知青看到李平安这副模样,总是联想起从前那个流鼻涕的傻子对他没有一丁点好感。 听他这么说,夏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毕竟人家是村长家的公子。 他们如何还想在这个村子里立足,也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知青,怎么跟你平安哥说话呢?你好好招待着客人,我这就去看看你姐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她随手摘了围裙准备出门。 夏知青这个态度李平安虽然心头不悦,但表面上依旧笑盈盈的坐在他身边。 “自从你姐回来之后,你们家的生活倒是改变了不少。” 李平安看似热络的和夏知青说话,夏知青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我姐就是夏家人,她回来是应该的,县太爷家有什么好?” 这一番回怼,李平安哑口无言,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村里都说你解释再不行,我看非也。” 李平安的话还没说完,夏知青举起手里的小斧头,用力的劈断了那节木棍。 “李公子,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为什么话里话外总是围绕着我姐?” 李平安那点小心思一下就被聪慧的夏之清看透他脸上挂了一丝赧然。 “知青,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是你姐把我救回来的,我对她只有感激之心。” 他这些话说的不尽不实,还想着把知青当成小孩子,夏知青横眉怒目的看着一脸奸相的李平安。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打什么歪心思,我姐不可能看得上你,咱们两家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他这话说的极为直接。 两人正说着话,夏朝云背着背篓从外面赶了回来。 她只是略略的瞥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两个少年转身回了正屋。 也许是开过门的原因,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现在周围都布有结界。可不知为什么,此时门口竟然传来一阵抓挠门板的声音,咔哧咔哧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平日里,夏知青病病歪歪没想到胆子却很大。 他满脸狐疑的看了一眼蹲在一旁抱着头瑟瑟发抖的李平安,脸上满是不屑的踢了他一下。 “喂,你这是干什么?” 突然有人动了他,李平安惊叫着跳了起来。 “一定是那东西又跟来了,我看到它作恶,它要吃了我,朝云姐,你在不在?你快出来。” 夏朝云闻声而来,门口的挠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院子里的人都有些震惊,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子了。 李平安扯着夏朝云的衣角微微发抖。 “朝云姐,是不是那个东西又在找我。” 他知道那厉鬼不敢得罪夏朝云这样的练家子,那就只有他目睹了那邪恶的一面。 对方想要杀人灭口,甚至拿献祭都说得过去。 夏朝云长叹了一口气,侧耳倾听门外,早就已经恢复平静。 “你放心吧,那东西不该随意进来,而且你身上还有护身符他伤不得你。” 说到这儿,李平安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他脸上满是愧疚的低着头声音低沉的开口。 “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用盘的怪物也拿给你们家找了麻烦。” 说到这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深情款款的抬头看着夏朝云。 夏朝云被他那眼神恶心的不轻,真没想到平日一直是一个傻子的形象示人,原来,村长家得这位大少爷还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男白莲。 “收起你那一副嘴脸,我们家也不是慈善院,若是你真觉得连累了我们家,那你今天就不应该来。” 第64章 第64章 死里逃生 夏朝云这一番直白的说辞可没给村长家的公子留脸面。 李平安站在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 他还想再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一旁的夏知青却不再给他机会,他直接走到姐姐面前,一副小野兽保护领地的模样。 “我姐都说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你这傻病治好了,厚脸皮怎么随之而来。” 面对夏朝云的冷嘲热讽李平安不敢回嘴,可是夏知青却不一样。 他正想上前去跟这病娃娃理论两句,却看到夏朝云眉头紧锁,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既然都找上门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着夏朝云双手虚空画符,罗盘更是摆在正中间,她用符水在院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八卦阵图形。 “你们两个无论听到什么响声都不要出来,让娘也待在厨房,切不可露面。” 两个少年听了吩咐,直接跑向正屋。 夏朝云在院里布好了结界,等到一切都准备停当,她毫无畏惧的直接走向大门。 越走向门口,气温越低。 她皱着眉头拉开了木门,一团黑气扑面而来。 夏朝云早有准备,随手祭起两张符咒,眼见黄光一闪,那小鬼直接被驱逐到提前准备好的阵法当中。 到底是道行尚浅,还没有形成真身,她在围困的阵法里不断的扑腾,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耳边回荡的尽是尖利刺耳的咆哮。 李平安和夏知青一直躲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的间隙他们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形。 虽然是两个男人,但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免不得吓得发抖。 夏朝云用意念催动阵法,那小鬼完全被困在法阵当中。 她长出了一口气,走回到房间。 由于结界的隔离,院子里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李平安颤颤巍巍的走到夏朝云面前。 “朝……朝云姐……那东西怎么比先前看起来凶猛了许多。” 如果他不提,夏朝云还没有留意,现在仔细回一下,那小鬼确实勇猛了不少,而且隐约已经可以看得出马上就要化成实体。 夏朝云紧锁着眉头,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牛饮过后她才清冷的开口。 “到底是我小看了它,经过人肉的喂养,它早就已经形成凶煞。” “那……我该怎么办?它会不会把我也吃了?” 夏朝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无用! “怕什么,先前它与别人缔结契约,别人有需要就会拿相应的物品供奉,可自从它尝了人肉的味道,实力大增,早就已经不受缔结契约之人的控制。”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小鬼完全是由于人的贪心而形成,人肉的供奉喂养,让它厉气大增,要解决的话,确实麻烦一些。 夏朝云正在跟李平安解释,突然之间外头一阵阴风刮动门板砰砰作响。 夏朝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那小鬼竟然法力大增,挣脱了结界的束缚,直接冲了过来。 眼看那黑气破窗而入,在三人头顶不断的盘旋。 它好像在选一个目标,最终略过夏朝云直直的奔向李平安。 李平安急速后退,被凳子腿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他慢慢的向后移动,一经喊不出任何声音脸色惨白,嘴巴张的老大。 事急从全,夏朝云顾不得那么许多她一个掌风直接劈了出去,把李平安和那厉鬼一起困在结界当中。 眼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夏知青紧紧的皱着眉头。 “姐……” 他才开口,夏朝云就直接朝着他摆了摆手,一个闪身也进入了结界。 在这里那小鬼好像恶作剧一样,追着你平安到处乱跑。 结界看似须弥,实则是无限大的空间,两人在里边折腾着李平安的体力哪是小鬼的对手才跑没多久,他就已经筋疲力尽,跌倒在地上。 夏朝云一掌打出去,隔绝了那小鬼的来路。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制服这孽畜,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启动一个阵眼,把它困在其中。 可是奈何手边没有合适的人选,想要选择阵眼就要选择鬼怪感兴趣的人。 转头就看到脸色惨白的李平安,毫无疑问,他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以人祭祀恶鬼凶险无比,很可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夏朝云百般无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其中一个阵眼,可以让李平安全身而退。 就这样,她不再犹豫,随手虚空画符直接把符咒打在李平安的身上。 李平安只觉得周深一阵剧痛,好像骨头一根一根的裂开。 那小鬼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好像看到了最美味可口的食物一样,不管不顾的扑向李平安,只是那股黑风扫过之处,一阵恶臭袭来。 李平安被符咒困住动弹不得,他愣在原地,眼看着那恶鬼扑面。 他甚至能够看到一张血盆的大口,马上就要把它吞下去。 那恶鬼确实想把李平安整个吞入腹中,让自己的实力大增 可谁曾想她吞下去的不只是李平安,还有符咒,突然之间一道白光闪过,李平安从那恶鬼的黑气里面透了出来。 他周身滴着黑水,看上去恶心至极,还带着阵阵恶臭,可是人却没有什么大碍。 刺耳的一阵惨叫,那团黑雾一下子被冲散,重新被阵眼收服,困在其中,终身不得出。 李平安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水,转头看向夏朝云。 “朝云姐,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我没事了吗?” 夏朝云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小鬼果然还未成气候,已经被重新启动的阵眼完全困住。 而这阵眼的关键就是李平安,但这件事情她当然不能宣之于口,也不能被别人知晓。 否则,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已经没事了,赶快回去洗洗一身恶臭实在是恶心至极。” 听到夏朝云这样讲,李平安却觉得无所谓,只要能活命,再脏再臭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云姐,真是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都不知道日后该怎么还。” 第65章 第65章 能不能不跟着我 夏朝云现在还不知道李平安一直缠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小鬼索命也不至于他这样殷勤。 但是当前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必要计较,她就想着日后再说。 小鬼虽然被困在阵法当中,但并没有收服,随着她力量的不断增大,如果再有人用人肉喂养,她可能随时冲破束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夏朝云朝着阴气最重的几个方位掐算了一遍。 这小鬼是自从上次有人养尸杀人开始就一直在慢慢被炼化的。 她被一株五行大阵驱策。 想要破阵绝非易事,想到这夏朝云直接走到村口一处高地。 纵目向下细看,顿时脸色微变。 先前她已经断定那几个被招走魂魄的人,死法对应着金木水火土。 现在有人利用邪物布阵杀人,这样阴损的手段在她这儿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现在看来,这不正之人可是花了大心思。 “没想到在这地方竟然能见到五阴养煞阵。” 这阵算是玄门中一种极为阴邪的布阵方法,将惨死的冤魂用物理封禁在阴煞之物上。 然后再将阴邪之物在五处阵眼用来滋养最后剩下的厉鬼。 正因为吸取阴煞之气,凡是进入其中的活物,都会被冤魂杀戮,成为恶鬼的营养成分。 最终等到这怨魂恶鬼的力量足够强大,不仁之人就会利用秘密的口诀驱动阵法启动。 让阵法中的冤魂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那支最强的供自己政策。 这样的用心实在是险恶至极。 午时已过,阴邪之气弥散在村子上空。 夏朝云先行一步直接钻了进去。 她的阵法中找到了第一处阵眼,这也是第一个死者被招走魂魄的地方,夏朝云盘腿而坐,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桃木签插在曾经死过人的地方,然后寄出一张黄色符咒,把符咒迎风点燃。 眼看着符咒烧尽,不远处,突然现出一个人影。 夏朝云还以为是什么看热闹的群众,没想到竟然是陆锦安,他还带了两个暗卫。 “夏小姐,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现在都忘了吗?” 夏朝云暗骂一声多事,先前她确实答应,如果遇到什么蹊跷之事一定会跟陆锦安共同行动。 只不过此阵凶险,她并不想让别人沾染,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不请自来。 不过他来的也正好有一些体力活正好需要他的手下帮忙。 “我这也只是刚刚开始,你来得正是时候,废话无需多言,让你的手下帮忙,在我点符咒的地方向下挖土。” 那两个暗卫自始至终跟着陆锦安向来胆子大得很。 对于这样的诡异之事也很是好奇,他们两个随即拿了锄头,在点燃符咒的地方用力地向下挖去。 突然几个人只觉得后背发凉,好像风都比刚刚的冷了一些。 眼看着铁锹不断地向下挖,散发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重。 两个动手的暗卫此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即便烈日当头,好像也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世子爷,挖不动了。” 其中一个暗卫瑟瑟发抖地看着陆锦安。 夏朝云屏气凝神,随手从锦囊里摸出一块碎玉包裹的符咒,朝中间的阵眼狠狠地甩了出去,口中大喊一声。 “破!” 刹那之间,众人觉得周围围绕着阴寒之气消散了不少锄头下的土地也隐隐有些松动。 “继续挖。” 陆锦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很快,锄头所到之处传来一声闷响。 “世子爷,是真的挖到东西了” 那两个随从暗卫都觉得惊奇不已。 “你们快让开。” 夏朝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她走上前两步,亲手将一只手掌大的红盒子从土里面摸了出来。 这盒子看上去极为精巧,盒盖上雕刻着一只丑陋的灵影,虽然埋在地下时间已久,但是颜色却依旧鲜艳。 陆锦安有些震惊地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夏朝云手里的盒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她他越来越不敢小瞧面前的夏朝云,甚至觉得这女子神乎其神。 看着夏朝云略显沧桑的眼神,他甚至觉得这女人说不定已经年逾古稀,只是因为修习了什么仙术,所以才可以保得容颜永驻。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怪异,他马上用力地甩了甩头,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出脑海。 夏朝云看了一眼盒子。 “这是用棺木做成的盒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第一个死者身体的一部分。” 可能是一缕头发,或者是指甲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阴煞之物。 夏朝云并没有把盒子打开,而是用桃木签捆在上面,桃木签上被她画了隐形的符咒,一压上去,牢牢地粘住无论怎么动也不会掉下来。 陆锦安十分震惊。 “这就结束了吗?” 夏朝云冷眼瞥了她一眼。 “世子爷还真是会说笑,这是五煞大阵,当然破了一处,还有四个阵眼。” “等到这五个阵眼都破了,收集到五只冤魂才能引出那小鬼的本体,很多其她的东西需要处理。” 陆锦安紧锁着眉头,他没想到事情原来这样复杂,无奈只能跟在夏朝云身后几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第二处阵眼。 随着时间慢慢推进夏朝云夜以继日地赶工,最后一处阵眼的阴煞之物被她连根拔出,整个村子突然之间狂风大作。 许多鸡鸭纷纷抱头逃窜。 一些长在地里的作物也被狂风连根吹起,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响声不断。 一眨眼,地上摆着五个盒子,压在上头的桃木签纷纷散落五个紧闭的盒子突然之间被打开。 这几日,夏朝云在外忙碌,李平安就好像阴魂不散似的一直跟在她身边。 即便有陆锦安在他也觉得无所谓。 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噌地一下蹿了起来,直接躲在夏朝云身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朝云姐,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他们是来要我命的吧?” 想看到这副胆小的模样,夏朝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阴风阵阵依旧扑面而来,裹挟着阵阵臭气。 她随手取出一张画好的符咒,咬破指尖凌空虚点,在符咒上向空中用力一甩。 第66章 第66章 跟着你有肉吃 紧接着好像扯出了什么东西一般向下一扯。 甩出的那张符咒在半空中不停地抖动,似乎在跟什么东西缠斗,紧接着符咒狠狠地把那东西压在地上。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众人都忍不住皱眉后退。 陆锦安和李平安已经看傻了眼,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夏朝云根本顾不上他们的反应,手上动作不停,刚刚咬破的伤口血液还没有凝固,她又画了几张符朝那东西直接甩了出去。 尖锐的叫声不绝于耳,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五张腾空而起的符咒已经完全被镇压。 李平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符咒还在不断地挣扎跳动,他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这一些平日里见不得光的东西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身边。 夏朝云的目光一一扫过那几个怨魂,他们身上都缠着浓重的煞气和孽障。 六根未断轮回不收。 夏朝云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她的眸色冷了冷,淡然地开口道。 “好端端的突然横死,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可你们这一辈子活得也并不干净,身上为何会背着这么多孽债?” 那几个不住翻滚的怨魂,听到夏昭云的声音间歇,即便他们现在没有实体,当然是夏朝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有五道怨毒的目光齐齐地向她射了过来。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用袖子一甩,挡住了那五个怨魂的视线。 “你们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害了你们的性命,你们身上孽障这么多,缠绕蜿蜒,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没干好事,所以才惨遭横死,这都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五阴养煞真要想养出最强大的怨灵,恶鬼必须要怨灵本身具有强大的怨气或者怒气,这样才能承受五处阴邪之物的滋养。 眼前这几个鬼不过就是小儿科。 听到夏朝云的话,一直满是泥泞的水鬼恶狠狠地咆哮。 “你们这些贱人自认得道升仙,害得老子不得好死,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去陪葬。” 夏朝云紧紧地皱着眉头,她手中结印,催动腰里的黄符,顿时贴在那水鬼身上的符咒,微微发出淡银色的光芒,一声惨叫传来,那水鬼好像受了雷击一样,黑气缩成一团。 “我劝你还是口下留德,再不说实话,我这就劈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夏朝云收服这几只恶鬼之前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提前画好了五雷符,此时更是毫不留情面地拿出来,在那些鬼怪面前晃了晃。 “我劝你们还是如实招来,到底是谁养了你们,又用你们喂养了谁?如果你们诚实的话,我倒是可以放你们一马。” 她话音刚落,眼看着晴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雷电,透过层层叠叠的乌云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几个怨灵能够感觉得到五雷符上传来强大的威压。 他们顿时不敢再口出狂言,老老实实地把经历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夏朝云听了他们的讲述,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五个冤魂被长埋在阵法当中,一点都不冤。 想到之前被自己困在阵法当中那只小鬼,夏朝云突然觉得有些好奇,她到底做了何等恶事,竟然被人炼化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平安可能被吓破了胆,最近连家都不敢回,每天蜷缩在夏朝云身边。 “朝云姐,要不是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你可要帮帮我,那鬼怪要是缠上了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给夏朝云磕头。 “朝云姐,求求你收我为徒,教我这捉鬼降妖的本事,你把我的傻病治好了,对我恩同再造,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夏朝云侧过身去,并没有接受他这一拜,她现在也没有收徒的打算。 “你快起来,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不谈其他。” “还有我现在要弄清楚那个被五方供养的小鬼到底做了什么恶事。” 说罢她看也不看李平安和陆锦安,她的手在空中一挥,一人也能够看到一团雾气腾升,那便是夏朝云之前困住小鬼的阵法。 她看着那五个被困在阵法当中的恶鬼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你们不说实话,免不了这雷劫之痛,你们跟我说说你们五个生前都做了什么恶事?” 其中一个恶鬼受不得雷劫。 声音尖利地开口道。 “我们五个生前是兄弟,在镇上看到了一个孕妇,就想着多日未见荤腥玩玩也不错,谁知道那竟然是个烈女,她的死不从我们就直接失手把她杀了。” 说到这,夏朝云的柳眉紧紧地皱在一块。 要知道孕妇婴灵是最碰不得的。 这五个人做下如此大孽,又被有心之人利用,在陆锦安家的风水祖坟上摆了大阵。 这才致使他们一个个横死,都被困在了这想来呢,最厉害的一只厉鬼就应该是那孕妇或者是婴灵。 夏朝云讽刺地撇了撇嘴。 “你们害了她,先是欠下了因果,她来找你们报仇,也是为了了却因果,只要她没有残害别的无辜生命,我就想要任由她去。” 说到这,那几个恶鬼哆嗦了一下,想到被喂养的那只怨灵的怨气有多么强大,他们好像随时都要灰飞烟灭。 “我在问你们是谁把你们种在五方,用这邪恶的阵法来供养那女鬼。” 问到这那五个怨灵接摇头无语。 这件事情超乎了他们的认知,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只知长埋于地下的滋味不好受。 人有好坏之分,灵也有好坏。 对于那些没有做过恶事灵,夏朝云从来不管。 夏朝云看看那几个魂魄飘忽不定的恶鬼开口道。 “像你们这种身上带着沉重罪孽的怨灵的地下,也是要洗涤罪孽的上刀山下油锅18层地狱一一尝试。没个百十年估计不好出来,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眼见着五道黑风就要向反方向冲脱,这些话把这五个怨灵吓得不轻。 第67章 第67章 渡人不渡鬼 “活神仙,刚刚你不是说好了,如果我们如实交代自己知道的事情,你就可以放我们一马吗?” “大师,请你网开一面。” 夏朝云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怎么说你们做人的时间也比做鬼长,难道没听过鬼话连篇这四个字,跟你们这一些罪大恶极的怨灵说的话,你们可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说到这,她只见那五只怨灵气的黑气蔓延,眼看就要朝她冲过来。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玩弄老子。” “贱人,这就送你去死。” 困住他们的黄色符咒剧烈震颤一阵阵,阴风扑面而来。 夏朝云完全没在怕的,她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咬破,迅速在一张空白的符咒上面画了一个复杂的图形。 下一秒,这张符咒腾空而起,无火自燃。 眼看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出现在半空之中。 夏朝云弄得这是时空转换通道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她看了只觉得一阵汗颜。 若是让师傅知道定要骂她没用。 好端端地穿越到这儿,功力退化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若是平时她自己都走不过去,可是好在魂体并没有大小之分,一阵吸力从那洞口喷薄而来,顿时把那五只煞气浓重的怨魂都吸了进去。 瞬间那小洞消失不见,五张压在怨灵身上的符咒飘然而落,瞬间自燃。 夏朝云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已经挤不出血液的手指。 跟在她身后的陆锦安和李平安这才渐渐地回神。 “师傅,你是把那些怨灵都送走了吗?” 李平安热络地上前搭话,夏朝云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我之间并没有师徒缘分,你切不可这样叫我,你还是村长家的公子哥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便是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陆锦安也是瞪了一眼套近乎的李平安,他转头看向夏朝云,声音磁性而淡漠的开口道。 “那现在是否可以确定他们不会回来了呢?” “他们已经被我送走了,等回头你找人把剩下的碎玉埋在刚刚挖出东西的地方,碎玉能把这里的磁场慢慢地补养回来,再过七日就可以平安无事。” 说到这儿,夏朝云微微一顿,手指着一个方向。 “先前那个华为厉鬼怀有身孕的妇人,应该被他们埋在了这五点交汇的中心,你记得把它挖出来,好好安葬。” 听到夏朝云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李平安和陆锦安眼中尽是震惊。 陆锦安紧皱着眉头,她看着不远处地上摆着散发着恶臭的盒子漠然地开口。 “夏小姐,那这些东西咱们要怎么处理?” “全都烧掉。” 只听到轰的一声,一道雷火从天空迎面扑来,朝着地上的盒子扑过去,只不过眨眼的工夫,原本地上的五个盒子已经被雷火引燃。 陆锦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震惊。 “真没想到你还会引天雷。” 夏朝云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淡漠地开口。 “可别把我看成活神仙,只不过是引雷符,等级很低。” 两人并肩而行,李平安还想跟在身后,却被陆锦安一个眼神震慑住。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那两名跟随的暗卫直接把李平安给带了出去。 回到世子爷的大宅,夏朝云有些疲惫。 她刚想坐在藤椅上歇歇,却看到陆锦安走到她近前,直接扯住了她的手腕。 手抬起来举在男人面前,盈盈素手上指尖被咬破的伤口赫然出现。 “你做什么?” 夏朝云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是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帮你上药。”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笃定和不容置疑。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青瓷的瓶子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挖出一点药膏,直接涂抹在伤口处,清清凉凉地感觉瞬间弥散开来。 刚刚似有若无的灼烧和刺痛顿时消失不见。 “好了。” 夏朝云手挥手,紧紧地盯着陆锦安手里的青瓷瓶子。 “没想到你随身还带着这样的东西,难道你平日里经常受伤?” 娇俏少女的声音干净清脆,听在耳中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陆锦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简单的嗯了一声。 “以前驰骋疆场的时候倒是常备着,免不了受一些磕磕碰碰的小伤,也算是有备无患,以备不时之需。” “驰骋疆场。” “那是,夏小姐,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世子爷从前可是一员猛将,只不过后来身体不济,便回来这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养伤。” 老管家从堂屋里走出来,笑吟吟地开口解释。 夏朝云定睛细看陆锦安身上确实吉煞并存。 这样的他上战场能够全身而退,已经算是福大命大。 她点了点头,看着陆锦安的面相,难免心生惋惜,如果他现在还能手握兵权,那他的成就必然无法想象。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画符需要用到鲜血。” 陆锦安赶快转移话题。 “也不是次次都要这样,”夏朝云呼出一口浊气,“我这修炼到现在也没有寸进,若是修德大道只需要勾动天地之间的灵气,就可以虚空幻符” 只不过她穿越到这异世来,好像大号被永久封禁,无奈只能随便开个小号。 “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利用朱砂黄纸一类的材料作为辅助情况,紧急之时想要提高符咒的能力,还要用到指尖血说有不足为奇。” 两人简单的攀谈过后,夏朝云记起还被困在阵法当中的那个等待喂养的小鬼。 这个时候,五方煞气已经被平复,她的能力也已经不足为奇。 想到这儿,她直接画符进入结界,那小鬼果然比之前虚弱了很多,周身散发的黑气都似有若无眼,看着就要随风飘散。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只不过你除掉了我们一族有何用,总会有千千万万的怨灵恶鬼会受她驱策来对付你。” 听到这,夏朝云皱起了眉头。 “到了现在,你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你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让你针对我出来害人?” 那小鬼不但不开口,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狰狞的笑声。 第68章 第68章 谁还没个强硬靠山 “大限将至,得罪了大人物而不自知,你就等死吧。” 说完,她竟然原地自爆眼看着黑烟消散殆尽,地上只落下了一颗魂钉。 夏朝云只觉得周身虚脱,一般眼看着面前灰飞烟灭的恶鬼,她脸上尽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明明可以超度重入轮回,可对方竟然自断生路。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让他们如此虔诚膜拜。 她把那魂钉握在手中,那东西隐隐发烫,这个形制的魂钉,她从前没见过,应该不是先前那个引魂的道长也不是她师兄裴青惯用的东西。 在这里会出现如此高阶的法宝,想来这个世界应该藏着很强大的玄门中人。 他们一定有什么隐藏的阴谋,正在秘密酝酿。 夏朝云只是把这件事情默默地埋在心里。 她想要调查这魂钉的来历,可手头并没有足够的资料。 陆锦安无疑是一个突破口,最近这段时间村子里不太平,尤其是李平安,总想找机会拜夏朝云为师,每天在她家门口徘徊。 “朝云姐,你这是要去哪?” 夏朝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村长家是不是最近无事,看来最近你闲得很。” 面对这样的冷嘲热讽李平安根本不放在心上,过去做傻子的时候,他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记忆,但到底练就了一副厚脸皮的本事。 “姐,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收我为徒,我便乖乖听话,你让我去哪我便去哪。” 夏朝云当然不可能收他为徒,以他的资质和能力完全达不到要求。 “你回去吧,没事不要来找我。” 说完,她便直接走向陆锦安的大宅。 陆锦安在村子周围是个特殊的存在,他宅子的面积占地甚广,又不归村长管。 到了陆锦安的宅子不远处,李平安也不敢放肆,只能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夏朝云向来警惕她当然知道身后有人跟随,但那人是李平安她便不想多言,只想着随他去,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刚刚走到陆锦安的宅子旁边,就被两个暗卫活生生地按在地上。 “来者何人,世子爷的院子,怎可让你乱闯?” 李平安也没料到周围会有埋伏,他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颊贴的上面蹭了一层灰尘,看上去很是狼狈。 “放开我,我是好人,我是来找夏朝云的。” 听他这样讲,那些暗卫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听到身后的喊叫,夏朝云皱着眉头回过头来。 陆锦安也闲庭信步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夏朝云他并不意外,但看到暗卫捉住的李平安,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 “回世子爷有人擅闯府邸,我们兄弟正准备把他就地正法。” 李平安一阵哀嚎,不停地叫着夏朝云的名字。 现在,夏朝云只觉得极为尴尬,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陆锦安。 “世子爷,他确实是我同村,这次来可能是不小心误闯,请您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陆锦安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朝云,目不转睛,其实他早就认出李平安村长家的傻儿子远近闻名,世人皆知。 他故意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就是为了让这个狗皮膏药吃点苦头。 但现在夏朝云开口帮他求情,陆锦安倒是不好再下手,他只能顺水人情地朝着安慰摆了摆手。 “看在夏小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我这里向来是不接待外客,若是日后再有人擅闯,不管是不是熟人,一律就地正法不留情面。” 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部传进李平安的耳朵里。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过是村长家的儿子,怎么可能跟位高权重的世子爷相抗衡? 眼看着暗卫带着他直接把他送回了村长家,夏朝云才暗暗地出了口气。 若不是陆锦安出手,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跟屁虫。 看出她略显放松,陆锦安嘴角上扬。 两人来到正堂,夏照云说明来意,陆锦安倒是一点都不吝啬,把自己所有的藏书都一一摆在面前。 仔细翻看了许久,并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夏朝云有些气馁。 陆锦安看到她这副模样,云淡风轻地给她斟了一杯香茗。 “喝口茶去去火气这件事情可不能急于一时,就算书上没有记载,你也可以去找先前的道长问问清楚,毕竟她也修行了多年。” 夏朝云虽然有些犹豫,两人手底下过过招,现在她有求登门,不知道对方肯不肯帮忙。 但实在是无奈,眼看着那枚魂钉,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去寻了道长。 青山道长果然信守承诺,她只待在自己的道观里,再不下山,只是夏朝云寻去,才发现这道观里阴气重重,那道长脸色也极为憔悴。 听说是夏朝云登门拜访青山道长,越过小道童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二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 少女年龄不算大,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极为清纯,浓妆淡抹总相宜。 夏朝云和陆锦安的目光同时被一个少女吸引。 青山道长看到她,脸色却比刚刚阴沉了许多。 “没规矩,谁让你进来的?” 那少女也没想到有外客在,她吓了一跳。 “道长……” 那少女开口便是莺声燕语。 夏朝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少女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凝神细看才发现她纤长的脖颈之上竟然趴着一个皮球大小浑身漆黑的小娃娃,周身阴邪之气弥漫。正点点滴滴地蚕食着少女身上的生气。 那小娃娃上贴了一排符咒,想来是青山道,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但他的符咒对于这小怪物来说,好像完全没有用处。 青山道长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夏朝云。 “这位是我徒弟的女儿,名叫栾儿,她父亲意外亡故,就把她送到了我这,山野丫头不懂规矩,还请二位贵人见谅。” 那少女目光里透着三分娇羞,并没有注意到夏昭云的眼神,而是完全被气宇轩昂的陆锦安吸引。 第69章 第69章 往事不要再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锦安身上有金光护体紫气融融。 那黑东西驱使着少女并不敢进前,只是在远处含羞待怯欲拒还迎的看着。 一举一动都是道不尽的风情。 夏朝云脸上尽是玩味,那名换栾儿的姑娘正想转身离开,夏朝云眼见她腿上的东西已经慢慢的顺着纤细的腰身爬上了她的肩头。 此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趴在她肩头,一排森白的牙齿像是在对着夏朝云嬉笑,那场景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夏朝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他目光凛然的看向青山道似是询问。 青山道长朝着那丫头摆了摆手,眼见她退了出去,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以夏姑娘的道行应该看得出来,” 夏朝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老头到现在还在给她出难题。 如果说栾儿身上的是婴灵,可却又不像,他们从那女孩的身上闻出淡淡道法残留的味道,这跟他之前追寻魂钉时留下的气味大为相同。 看来他们找到这儿来方向没错,只不过想要问清事情的缘由怕是要多费一番周折。 “青山道长也不必跟我打哑谜,我能看出来的,你自然也看得出来,你先跟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山道长一脸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用力的一甩拂尘,念了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许多事情老道有口却说不得,还需要大能自己想办法。” 夏朝云紧紧皱着眉头,瞪了那老者一眼。 眼看着道观里面有她所需的东西,她也不再推脱。 在场的许多小道童都围拢过来,想看个热闹。 可是看到她的动作和脸上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都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她将一切做完,最后盘腿坐在香炉面前,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三支备好的降珍香。 看她拿出香,几个小道同角头接耳,一人纷纷,他怎么不拿火折子没有火源,这香要怎么点燃? 几个机灵的道童转身就想去取火折子。 其中一个更是看向青山道长欲言又止,然而还不等他开口,眼前的一幕就让众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甚至有人惊诧之下直接叫出了声来! 只见盘坐在地的少女神情肃穆,三支降珍香被白皙的又手并排捏住。 而后她左手轻轻抬起,一张黄色的符箓出现在掌心,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簇火苗便从符箓上窜了出来,乖顺地躺在少女的指尖。 “这……这是什么?!” 众人齐齐瞪大眼睛,小道童一声惊呼。 夏朝云却不为外物所动,屏气凝神,将所有嘈杂都隔于身外,她控制着火苗一一将降真香点燃。 待到三支降真香全部点燃,她右手一甩,引火符的灰屑簌簌落在地上。 袅袅白烟从三支香上飘出,夏朝云双手并拢,将降真香插在香炉正中而后口中默念咒语,指尖快速掐动。 无风的夏日傍晚,晚霞隐隐,天光大亮,原本飘散四周的白色香雾,却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在香炉上方凝而不散,渐渐的,汇聚成一个圆盘的形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众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干出无形中,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那一团凝结在香炉上的白色雾气仿佛有千斤之重。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雾气越聚越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夏朝云的手指突然间停了下来。 眼看他纤细的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势。 一双上挑的杏眸加上双手与香炉和雾气,形成了一条水平的直线。 夏朝云指尖掐诀,两只眼睛炯炯的盯着面前的白雾,这一幕如同烟波浩渺,水波荡漾,周围仅存的煞气,慢慢的凝聚了起来,再次出现在面前。 周围的群众都看不到这些东西,只有青山道长,隐隐皱着眉头,他们能感觉得到不散的雾气,似乎在不停的扭动,大概过了一刻钟。 夏朝云脸色有些苍白地收回了指诀,刚刚凝聚在她指尖的那团白色雾气,如同被解开了禁锢如蒙大赦一般,骤然之间四散开来。 “夏姑娘还真是神通广大怎么样?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青山道长微微一愣,紧接着开口询问,脸上透出刚刚刚截然不同的焦急。 夏朝云坐在地上缓了缓,燃香窥煞她还是第一次用,果然如同师兄们说的那样很是耗费灵气。 就刚才一闪而过的几幕场景,几乎将她体内所有的灵气耗尽! 想到这夏朝云忍不住苦笑。 燃香窥煞在玄界也是一种很高深的术法,原理是利用法诀勾动灵气和煞气,看到过去某个时刻发生过的场景。 要使用这个术法,不仅修为要够,还要对灵气和煞气有足够精准的控制,除此之外,还需要控制想要看到的时刻点。 总而言之,能施展这个术法的人寥寥无几,在玄界,夏朝云的师傅和两位师兄就是其中的几人。 至于夏朝云,她生来拥有天眼,只需要消耗部分灵气就能够看透过去未来,自然不需要和师傅师兄们一样。 这是到了这地方,他们不被压制了,凌厉只能靠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窥探天机,所以只能借用这个办法。好在看到的几幕场景也算有效。 她深吸口气从地上站起身:“看出来了一些,你这我外孙女从前是不是喜欢了一名男子?” 因为残存煞气太少,夏朝云看到的场景模模糊糊,只隐约看出是个男性的身影。 趁着女生欣喜期待的时候夺走她的性命,可那东西为什么会汇聚成一副英灵的模样?趴在情敌身上,现在还未可知。 夏朝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道长,你的孙女可曾双手染血谋财害命?” “杀人?”青山道长一惊,过去,他从没想过这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夏朝云看他一眼:“我也不确定,只是问一下。” “这……这我也不知道。” 青山道长开口有些犹豫,过去他一直忙于赚银子,对于儿子和媳妇的事甚少过问,这女娃也从不是养在他膝下,跟他不是很亲近。 第70章 第70章 是谁造的孽 直到他儿子儿媳横死他乡,才有老乡帮忙把这丫头送回来,她看上去一副天真烂漫,柔弱无邪的模样。 若是他手上真是沾染了鲜血,身上背负了人命,那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姑娘,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那些烟又是怎么回事?”陆锦安忍不住开口询问。 自从刚刚夏朝云用了燃香之术,他就对这样的术法十分好奇。 夏朝云眨眨眼:“世子爷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刚才只是在祭奠道长的爱子,那些烟想来是因为风势的原因才会形成刚才的样子,您不要放在心上,还是要相信科学。” 众人默默不语,不过知道夏朝云是不想张扬也都没有戳穿。 夏朝云收起地上的铜钱和香炉要还给青山道长,老爷子却没收:“这些东西我们留着也用不着,夏姑娘要是有用就留着吧。” 夏朝云倒是挺喜欢那几枚圆形方孔的古老铜钱,闻言也没有推辞。 她将那几枚铜钱塞进袖袋,香炉清理了一下用方便袋拎着,一切做完后抬头,看到青山道长依然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显然是想让她将自己看到的凶手说出来。 最好是干脆帮忙将凶手给抓住。 毕竟老年嗓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苦。 老爷子虽然已经皈依法门,看淡一切,但对于儿子和儿媳来说,他必然有自己的那一份执念。 夏朝云苦笑一下,她又不是神仙,得到一点线索已经是难得了。 “道长,请您节哀顺变,您剩下这一个孙女,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不管我,但这件事情你暂且不要再过问,我会将得到的线索整理好,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还是要联系官府一为抓捕,有特殊部门的人参与一定能很快抓到幕后真凶。” “这样也好,抓到了凶手也救救我孙女,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道长无奈叹口气。 夏朝云拿出罗盘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确定周围的磁场没问题后,又看了眼房子周围的环境。 视线落在了房子西侧的一片树林上…… “道长,那些是柳树吗?” 如今已是深秋,此地的天气偏冷,远处的树木光秃秃一片,看不出品种。 “是柳树,当初建这个道观的时候,那边还是一片荒地,可我也没多留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一大片柳树栽种在屋后。。” 夏朝云点点头,道,“你也是此道中人,怎么能不知道屋后不种柳?我劝你最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都砍掉,或者在中间多栽种几棵石榴树。” 砍掉? 陆锦安完全愣住,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朝云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砍树呀,那些柳树已经长了好多年了,种在那又没有妨碍到谁…” “对呀,夏姑娘,为什么要砍树?” 青山道长心里也满是疑虑。 “因为风水学有言,房前不栽杨,屋后不种柳,那片柳树林虽然不是正对着你家房子后面,但是长时间的阴煞之气也不是你们能抵挡的,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住在这柳树林附近的几户,是不是家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身体不好或者容易损失财物。” 夏朝云点头,这几天他家旁边几户人家总是听到有老人或小孩生病情。 “夏姑娘,是不是把这些树砍了问题就解决了?” 夏朝云摇摇头,跟着青山道长走进屋里,观察了一下房间的格局布置,“那些柳树只是外因,你道馆的房子的布置和格局才是内因。” 见两人朝她投来如出一辙的疑惑目光,夏朝云解释道:“一般房子的格局和布置会影响到房子主人的运势,之前我从栾儿那里简单推算了你家房子的格局宫位,如今和房间里的摆设一一对应,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合理?”青山道长看着房子的摆设,这些都是后来按照那些“大师”的安排布置的,怎么会不合理? “那……夏姑娘,你说该怎么办,我现在就改。” 夏朝云拿出罗盘,找到房间的中位,又依次确定了其他八位。 “今年流年八白入艮宫,就是前面平台的位置,你本来应该在这里养鱼或者放流动的水,可是你在前面却种满了花草,还有你道观的财位,本来应该放在震位,就是进门的地方,你却把它弄在了偏西的方向,你之前求财若渴,却把这些全弄错了…” 后面夏朝云又依次指出了道观里其他的几处不足,青山道长都一一记了下来。 夏朝云只觉得有些意外着老道人为什么点评别人家的时候头头是道到了自己道观,竟然这样漏洞百出。 还是说是其他都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只不过就是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 “青山道长,我都已经来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到您休息的地方看一眼。” 推开一间卧室门走进去的时候,夏朝云停下脚,蹙眉问道,“这间卧室是谁住的?” 卧室是中规中矩的布局,就是正对着床的一张古色古香,方方正正的梳妆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青山道长走上来往里面看了眼,说道,“是我和我孙女住的,夏姑娘,这卧室有什么问题吗?” “卧室放镜子是大忌,更何况你们的镜子正对着床,这样时间长了就会形成煞,即便是古代铜镜照人并不清楚,但是长期摆放还是会对原主有侵害。而且你这桌子都带有尖角,时间长了也会形成尖角煞,会让卧室的主人出现情绪易怒,暴躁等情况,还会影响日后的情劫。” “如果实在要放的话,就把梳妆台移开,对着门摆放也可以。” 看完青山道长的房间,夏朝云显然对那小丫头的住处很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那小丫头已经跟在人群当中,夏朝云特意跟她套近乎。 “你的房间是哪个?带我过去。” 第71章 第71章 有两把刷子 之前栾儿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她,还听到有人说话走动,想来就是她的房子里有什么物品被灵寄居了。 “就是这间。”夏朝云推开正对着栾儿卧室的房间门。 门刚一打开,夏朝云就感觉一股淡淡的阴气泄露出来。 “你们站在外面不要进来。”又从包里拿出两张叠好的三角护身符递给几人,“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这两张符贴身戴着。” “好。”看到夏朝云严肃的小表情,青山道长和栾儿心里也一阵紧张,小心翼翼的将符装进口袋里。 夏朝云又从包里拿出两张符纸贴在了栾儿的房门上,叮嘱道,“这两张符,不许拿下来。” “好,我一定不碰。”几人郑重的点点头。 夏朝云走进房间将门反锁,从怀里拿出罗盘。 罗盘刚拿出来,指针就开始不断地晃动,最后指向放在床上的木质枕头。 夏朝云拿出一张束灵符,向着枕头打过去,“困!” 结果符纸刚贴在枕头上,夏朝云就看到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里面窜出来,直冲她面门而来。 快靠近她的时候,又一转方向冲向窗户。 “想逃!” 夏朝云冷嗤一声,快速甩出一张困灵符,“万物归阴,邪灵归宗,灵出,困。” 逃至窗边的黑影被符纸困住,他张牙舞爪的冲着夏朝云怒吼。 “臭道士,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继续滋扰活人生活吗?” “是那个小姑娘自己要带我回来的,我也想走,可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被栾儿带回来的? 夏朝云蹙眉,透过黑雾,她看着黑影的面相。 黑影左脸命门凹陷,疾厄宫上覆盖着浓郁的阴气,说明他是生重病死亡,福禄宫黯淡无光,说明他活着的时候,财运不畅,寿数不长,不过他的父母宫显示他的父母都还健在。 只是,既然他有家人,为什么会成为野灵,还会缠上栾儿一家? “你刚才说你是被人带回来的,又出不去,是怎么回事?” 困在符咒中的黑影又挣扎了一下,看挣扎不开,才不情愿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还有人不停的给我说,让我陪着她,每天和我说话,后来我想离开,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房子里,除了这里,别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这房子每晚发出的声音也是你弄出来的?为什么之前的那些道士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 “不是我弄出来的,是其他东西弄的,我只是怕他们会伤害这个小姑娘,就每天出来守着她,我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这家里还有其他东西? 夏朝云沉默片刻,看着黑影道,“我现在送你离开,至于其他东西,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离开。” 黑影晃动一下,随后又有些失落的道,“可是我离不开这里,这房子好像被人下了阵法,我只要离开这间房子,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夏朝云拿出瓷瓶,打开,“你先寄身到这个瓶子里面,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送你轮回。” “好。”黑影点点头,说了句,“一定要帮帮那个小姑娘,她是好人。” 就化作一道黑雾钻进了瓷瓶中。 夏朝云收了瓶子,打开门出去,看着站在外面一脸紧张的二人道。 “青山道长,你家被人下了阵法,我需要找出来,你自己也是选那种人,这件事情你怎么不知?” 被人下了阵法? 爷孙两均是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道观被人家下了阵法。 “夏姑娘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阵法吗?” “暂时还不清楚,需要找到才能知道。” 青山道长脸上出现一抹凝重,“那夏姑娘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准备。” “暂时不用。”夏朝云摆摆手,又对着栾儿说道,“不过……想要知道你祖父这里被人下了什么阵,需要栾儿身上的一样东西。” “需要我身上的东西?”栾儿眼里满是不解。 夏朝云点点头,“我之前说过,你身上文昌星光旺盛,但是我今天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的文昌星光已经逐渐暗淡,再加上刚才你房间阴灵的话,这个阵法针对的应该是你。” “针对我?” 栾儿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眼底一片茫然。 她一个闺阁女子,家里又不是大富大贵,一没有得罪人,二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谁会针对她? 听到有人设局要害自己的孙女,青山道长也跟着着急,“夏姑娘,你一定要把幕后真凶找出来!我们家就剩下的是一条血脉,她还小,可千万不能出事。” 夏朝云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人道,“你放心,既然我接了你们家的委托,自然会处理好,只不过我有一点好奇,道长给别人掐算的时候,能力超群,怎么到了自己这却好像什么都忘了,无能为力。” 说到这儿,那道长的脸色有些躲闪,他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夏小姐,应该听说过能医不自医。” 栾儿看到自己祖父尴尬立刻听到解围转移话题。 “这位姐姐,你做法需要什么?我现在就拿给你。” “我需要你的一根头发和一滴血。” 头发和血? 栾儿心里虽疑惑,但还是拽下几根头发递给夏朝云,刚想咬破手指放血,就听到夏朝云说,“不用。” 随后就看到夏朝云变戏法般拿出一根银针,刺破她的中指,挤了一滴血到罗盘上。 随后又将头发用黄纸包裹起来,从一碰桌子上拿起一只干净的茶杯接了些清水,将黄纸和罗盘一起放进去。 夏朝云双手结印,“灵气为引,以血为开,破阵立法,驱邪破竹,上告太清,破!” 一道灵气注入碗中,就看到原本清澈的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最后又变得模糊,到最后一座房子出现在水中。 而那水中的房子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道观。 水中的房子四周闪烁着点点红光,放在水里的罗盘的指针也开始剧烈地晃动。 第72章 第72章 断子绝孙局 看到那些红光确定的位置,夏朝云眼神微变。 断子绝孙局加五鬼搬山阵! 夏朝云面色严肃,“青山道长,当初你见着道观的时,有没有请人动过土,或者想着改变格局?” 动土? 青山道长摇头,“这地方先前也是一座道观,我在外面给人看像挣了些银子,就把它买了下来,想着一心向善,好好修道,跟我那师弟两人也算有个容身之所自从买过来之后就再没动过,一直是保持原样,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你知不知道你或者你实弟从前在江湖走动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人?”青山道长皱眉想了片刻后,说道,“我们做这行靠开口活吃饭,说些不好听的,总会得罪人,不过大家都是和气生财,至于其他时候得罪人,也没有。” 他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来找他算命的,也都知道他的为人。 那些人费尽心力的来见他,就是为了听几句耿直的真心话,没必要因此记恨,可他师弟就不一定了。 “那你当初找到这个道观是你自己提出要入住的,还是人家盛情相邀?” “这道观原来的主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之一,他想去外地云游,之前他的道观一直空着,听说我要找个地方落脚,立足他便直接找到我,说是可以无限期的借给我用。” 经过层层的抽丝剥茧,想到原先那位好友的反常之处,青山道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以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这位朋友先前是在京城给达官显贵算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家驱逐出京城,再也不许他踏足一步,不知道这件事情跟着道观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现在想想,当初他说把道观借给我那个时候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对你有没有帮助。” 夏朝云盯着青山道长的脸看了片刻,确定他没有说谎。 其实从青山道长的面相上多少可以看的出来,他天庭饱满,耳长鼻厚,印堂凸起,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富贵命,且为人和善,虽然从前用这些茅山之术做些赚钱的勾当,但情有可原,不过就是为了生存。 只是现在他的子女宫却出现一道黑线,影响了他的整个面相。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吗?” “之前联系过一次。” 青山道长皱着眉,已经明白夏朝云话里的意思。 “但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他去四方云游,都是他回来联系我或者时不时的给我寄一些可所到之处的小物件。” 青山道长有些不安的问道:“夏姑娘,你也知道我对于这些捉鬼弄神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很精通,我精通的不过就是算命看相,我们这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被人摆下了风水大阵?” 夏朝云点点头,面色少见的凝重,“你家被人下了断子绝孙局和五鬼搬山阵,现在阵法已经开始运转,要是时间长了,你轻则有杀身之祸,重则……” 眸光转向栾儿她小脸微微绷着,缓缓道:“重则人财两空,断子绝孙。” 青山道长脸色倏然变白,他把那小丫头搂进怀里,生怕下一秒乖顺的孙女儿就会…… “夏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只要能破掉这个阵法,为了我的子孙后代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这一刻,青山道长才真正相信夏朝云是有本事的,之前那些‘大师’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道观被人下了这么恶毒的阵法。 夏朝云沉默片刻,脑子里想着之前看到过的各种破解断子绝孙局和五鬼搬山阵的解法。 五鬼搬山阵倒是好解决,自己只需要重新布一个五鬼运财阵就可以解决,只是这断子绝孙局…… 阵法已成,无法将其直接破解,如果将压在房子四周的东西取出来,将会危及栾儿的性命,如今只能用另一种风水阵法来压制。 而这另一种阵法却是两种阵法相结合在一起的。 一个是逆五行风水局,一个是人丁兴旺局。 对方想要青山道长家断子绝孙,她就反其道而行,让他们家人丁兴旺。 不过想想也怪六根清净断了世俗念想的青山道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对他用这样阴毒的手法。 夏朝云从碗里将罗盘拿出来,看着青山道长道,“我先帮你们破了断子绝孙局,然后再解决五鬼搬山阵。” “好好好,都听你的。” 拿着罗盘在房子四周转了转,夏朝云在房子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放了一枚铜钱上去,随后道,“房子的东侧种桂树或红色蔷薇,西边之前说让你种石榴,现在改种花叶常春藤或银龙血树,南边种一些铁皮石斛或者蝴蝶兰……” 又依次将其他几个位置要种的东西说了出来,青山道长记下他叫来了最信得过的小徒弟,让他去镇上采买。 从怀里拿出五张风水符递了过去,“种树的时候,记得让人把这五张符一起埋进去。” 逆五行风水局确定,至于人丁兴旺局…… 夏朝云看了眼两人,道,“青山道长想要彻底破解断子绝孙局,我还需要多设一个人丁兴旺局,所以你家未来可能会添新丁。” 添新丁? 青山道长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夏朝云的意思,眼里浮现一抹笑意,紧接着是无限的尴尬。 “你这丫头还真是促狭,我都这样一把年纪了,你还拿我打趣我儿子儿媳早就已经玩过家里哪来的添丁之喜?你总不会让我现在再去讨个老婆吧。” 青山道长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夏朝云不过是一番好意,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为难。 夏朝云也不多言,目光只是停留在栾儿的身上。 说到嫁人生子,那小丫头却悄悄的低下了头,耳尖爬上一抹绯红。 青山道长和陆锦安都是大男人,对这样的表情变化可能不太注意,但他红脸的模样却没有逃过夏朝云的眼睛。 第73章 第73章 奈何不了他 看两人都没有反对,夏朝云点点头,拿着罗盘在这一间道馆里以子为中心,在周围的山头上,四处转了转,确定几个方位。 回来后,青山道长让人买的树已经送了过来。 青山道长正指挥着人在夏朝云之前放置铜钱的几个位置挖坑。 看到夏朝云回来,青山道长走过来,问道,“夏姑娘你确定坑挖好直接把树种上去就可以了吗?” 夏朝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朱砂递过去,“种上树后,将朱砂和水混在一起,浇上去就可以。” “好。”青山道长将朱砂交给那几个小道童,又问道,“夏姑娘,你说的人丁兴旺局要怎么弄?需要我准备什么?” 夏朝云走到桌子前,研得了墨片饱了笔将之前确定的几个方位画了下来。 “青山道长,你这道观被村子挡住了大半的风水,东边从风水上有紫气东来一说,现在你家紫气进不来,就算我布好阵法,也很难运转起来。” 被村子挡住? 那怎么办?总不能跟村长商量,把村子搬走? 青山道长有些为难的问道,“一定要从东面才可以吗,不能换个方位吗?” 夏朝云摇摇头。 所谓紫气东来,旭日东升,如今栾儿身上的文昌星光暗淡,也和这些紫气进不来有很大的关系。 “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在道观的最东面挂一个开过光的八卦镜,房间朝东的地方放置一个风水葫芦,效果虽然没有让东边视野开阔,但是也没影响。” “你的道观前院之前应该有口水井,人丁兴旺局最忌讳的就是水,面前有水,所有进来的气都会被流到,你可以把水晶用八角石封死日后不再取用。” 不能有水? 青山道长蹙眉,当初他来到这间道馆,自己也看过风水方位。,只是隐隐觉得那时候好像跟现在不太一样,那时候看的是聚财的大运之地。 怎么现在夏朝云说全部不行呢? 看出青山道长眼里的疑惑,夏朝云解释道,“我布下的阵法是阴阳逆五行风水阵,不能用常规的风水术法去看。” 远处看着小道童种树的栾儿喊道,“云姐姐,树已经种上了,你看还需要做什么吗?” 随着栾儿话落,就感觉四周吹起一阵风,虽已是深秋,可这风吹在人身上却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逆五行风水阵成了! 从包中拿出一个用黄纸包着的东西递给青山道长。 “这个你压到道观里所有人睡觉方位的床脚,房间每日通风,如果可以,可以在房间窗户边养一盆水仙花。” 青山道长看着手里的黄纸包,忍住没有打开。 “夏姑娘,我有些冒昧,我可以问一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垫脚香。” 所谓的垫脚香,就是人去世之后供奉在棺木前收集的香灰。 而这个香灰收集还有一定的讲究,不是所有供奉的香灰都能称之为垫脚香,必须是人下葬之前那一刻掉落的香灰才可以。 收集之后还必须在每月的初一十五经受月光精华七七四十九日,才可成香。 就这一小包垫脚香,还是夏朝云托人收集了好久才攒了这么一点。 就在他们攀谈之时,陆简安身边的安慰神色有些慌张的前来禀报。 听了安慰的说此路今安的两道剑眉紧紧的折叠在一块,他走到夏朝云身边,用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夏姑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夏朝云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回到众人面前,夏朝云看着青山道长道。 “道长,还有件事我要说一下,看你这里的东西,摆设古色古香,我想你一定很喜欢收藏各种古董古玩” “不知道你是不是为此专门空出一间房间来存放那些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古董放到地下室或者其他地方,家里长期存放古董容易招惹邪祟。” “你这道观里虽然有八卦阵法阵着,但是夜里总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来回走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古董制造出来的,那些古董已经沾染了灵性,加上长时间沾染阳气,就很容易出问题。” 青山道长点点头道,“行,我明天就把那些东西换个地方。” 之前他学倒数也说家里不要放太多古董,毕竟那东西从地下而来阴气重的很。 可是当时他只觉得这里是道观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 重新回到堂屋,想到之前枕头中的灵说这个房间里还有别的灵,夏朝云就用探灵术查了一下。 发现整个房间空空如也,一丝阴气也没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出三张符交给青山道长。 “这三张符,一张贴在门口,一张贴在进门左侧的墙上,还有一张,贴在你之前存放古董的房间门口就可以。” “好。”青山道长将符收了起来,拿出一叠银票推到夏朝云面前。。 “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孙女,救了我们!这只是老朽的一点心意。” 夏朝云接过卡看了一眼,就随手揣进怀里,“谢谢。”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夏朝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研究。 “青山道长这段时间你这道观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动土或者装修,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青山道长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夏朝云婉拒。 路上她跟陆锦安并肩而行。 这次并没有发现魂顶的相关线索,倒是帮别人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夏朝云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馁,只能气冲冲的回家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夏朝云刚进了家门,就发现家里有不速之客,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长得并不讨喜的女人,正坐在他母亲对面。 那女人看上去有些反常,现在不过刚刚到了秋天,她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夹袄,到处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围了围巾。 夏朝云走过去坐下来,看着对面的人问,“不知这位婶子怎么称呼?来找我是有何事?” 听到夏朝云的声音,对面的女人明显慌乱了一下。 第74章 第74章 是谁在作怪 第74章是谁在作怪 夏朝云能够看得清楚,他在棉服下的手都微微颤抖,手里摩梭着黄泥的大茶碗,手不断地哆嗦。 “是……是我,你就是远近闻名的夏姑娘?” 女人上下打量着夏朝云,草帽遮挡下的眼里满是怀疑。 眼前的小姑娘年龄实在是太小,实在不像那种经验丰富的大师。 “是我。” 夏朝云并不多言,只是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仔细观察,等着她的下文。 女人颤抖着端起茶碗想喝口水,谁知道一个不稳茶板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下一秒,就跪在夏朝云面前。 “大师,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夏母看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立刻就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搀扶。 夏朝云却对母亲摆了摆手 她走上前去将女人拉起来,捏住她右手的虎口注入一点灵气进去,看她恢复镇静后才放开手。 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婶子姓什名谁?你别激动,跟我细细说明白,我才能帮到你?” “我是村东头的,夫家姓林。” “你说有人要杀你?是怎么回事?” “大师,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有人要杀我。” 林婉清情绪有些激动的想要站起来,看到夏朝云的眼神又坐了回去,放在桌上的手不断握紧,紧紧地抿着唇。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开口。 “他们都说我的身上趴着一个小孩。” 说完,还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右肩的位置。 夏朝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她的右肩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她说的小孩。 先前他就见过那婴灵,不过他现在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东西选定了一个宿主,还会换人? 怕夏朝云不相信,林婉清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可能你也看不到,平时他很少出来,只有晚上或者早晨才愿意出来。” 夏朝云目光移回林婉清脸上,“你说你肩上有人,是谁告诉你的。” 虽然林婉清的脸一大半都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着,但是她还是从她露在外面的部位大致看出了一些面相。 林婉清的下巴丰满,鼻梁高挺,嘴巴菱角分明,一般有这三样特征的生活都不会太差。 相术有言,丰颔重颐,旺夫兴家,鼻直而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这类人一般都是有富贵命之人。 但是,现在面前林婉清的山根处却被一道疤痕斩断,只能说她近期可能会诸事不顺。 “刚开始是我男人和婆婆说的,后来就连我家邻居也总说看到我肩膀上趴着一个小孩咧着嘴笑,给我家养的鸡鸭鹅狗,平时都是很温顺的,从上个月开始,一见到我就会扑上来抓咬,我的胳膊被它抓破了好几次。” 怕夏朝云不信,林婉清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抓痕,又将衣领拉下来,露出脖子上三道清晰的疤痕。 “这是中午的时候猫抓的,我正在院子里晒稻谷,猫就在旁边玩,突然它就扑上来抓我,然后我婆婆就大叫着说有个小孩趴在我身上,我实在不敢待在家里,就跑了出来,想着你家里应该安全一些,就跑到这来多有打扰,请你见谅。” 夏朝云点点头,沉默数秒,看着林婉清道,“你可以把头上那个木簪子拿下来让我看一下吗?” 林婉清微微一愣,犹豫了几秒钟后,摘下了插在头顶的木簪。 这会儿他的长发彻底的垂了下来。 她的夫妻宫处出现一丝暗淡的黑影,这是有人插足之相,子女宫处有一道红光侵入,除此之外并未有什么异常。 “冒昧问一下,你和你相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和我相公?” 林婉清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她摸索着垂在胸前的长发,呼吸有些急促,过了许久,情绪平复了一些才开口道。 “我和我相公成亲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外面做苦工,他任劳任怨,他是肯干,给家里挣了些银子,我和我婆婆还有几个孩子生活在一块,我男人对我一直都是很好的,就连这次的事情,他也四处找人帮我处理,可是找了很多人,都不管用,后来我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你在这方面很是厉害,又是夏家新认回来的闺女我就想着试试看。” “夏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睡觉都能听到我房间有小孩的哭声,她哭着叫我娘亲,还问我为什么不要她说她冷,叫我去陪她。” “可是,我的三个孩子都好好的,而且他们年岁都大了,根本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哭哭啼啼。” “你听到的声音,是你曾经的孩子。” 看到林婉清眼里的疑惑,夏朝云解释道。 “你之前是不是还怀过一个孩子?不小心没了,虽然孩子还未成形,但是从某种形式上来说,她已经认定了你是她的母亲,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未能出生。” “怎……怎么会……” 林婉清眼里闪过一抹惊诧,不断地搓弄着双手,一滴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突然,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右肩,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手指着夏朝云说道,“嘿嘿嘿,漂亮姐姐,娘亲陪我玩捉迷藏!” ‘林婉清’发出的声音尖锐,原本温热的四周席卷着一阵阴风,不断吹向夏朝云。 林婉清脸上逐渐被一层黑雾遮挡,黑雾不断的变化着形态。 一会是可爱的小孩冲着夏朝云露出甜甜的笑容,下一秒就变成龇牙咧嘴,露着一口尖牙的灵物形态冲着夏朝云冲过来。 最后又变成一个小婴儿哭哭啼啼的冲着夏朝云伸出双手,讨要抱抱。 短短数十秒,遮挡在林婉清脸上的黑雾就变换出数十种形态! 百面罗刹! 夏朝云默念清心咒,右手指诀结印,一道灵气打入林婉清的印堂。 遮挡在林婉清脸上的黑雾散去。 夏朝云蹙眉盯着对面的林婉清,她子女宫处的红光越发鲜艳。 没想到她那个夭折的孩子怨念会如此重,竟然会修成百面罗刹。 只是……按理来说百面罗刹一旦修成最先会报复生母,然后会大肆杀戮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可从林婉清的描述来看,这只灵物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林婉清恢复神智后,精神有些紧绷,声音跟着微微发颤,“夏姑娘,我刚刚怎么了?” 第75章 第75章 现在就去你家 她刚才好像听到有小孩叫自己娘亲,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之后就没了意识…… “没什么。” 夏朝云话音刚落,就看到从林婉清右肩冒出一团黑雾冲向她的背包。 之前让栾儿房间里的枕头灵寄居的瓷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不好…… 百面罗刹成形之前,以百灵为食,如今寄居在瓷瓶中的灵感知到危险,想要逃出来…… 夏朝云拿出瓷瓶,快速的贴了一张金刚符上去。 拿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百宝囊,对还在发愣的林婉清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家。” “好。 正当他要出门之时,果然看到陆锦安在他家门口徘徊。 这个男人可比他算的更准,只要她遇到怪事想要出门,他准保会出现在五丈之内。 “你怎么也在这?是不是又想跟我一起去看热闹?” 见夏朝云一脸严肃,林婉清也不由紧张起来,立马起身跟上。 夏朝云云简单的跟母亲交代了一番,就跟着那女人直接回到了村东头的老宅。 站在林婉清家的房子前,夏朝云拿出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不断的左右晃动,最后晃得越来越快。 这房子周围的磁场好乱! 夏朝云蹙眉掐着手指卜算,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卜算,都算不出这房子主人的卦象。 又是空卦! 和她之前卜算的结果一样。 目光落在房子前门框上贴着的一副对联上,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汉字透着一股冰冷的诡异感。 夏朝云看着身边的林婉清问道,“不年不节,你们家房梁门框上怎么还贴着春联?别人家也都贴着吗?” “那倒没有,每年过了正月十五,这些东西都会接下来,可是这副对联是我们找镇上的教书先生特别写的,觉得寓意很好,就准备一直贴着。” 那白面罗刹身上穿着还是过年时喜庆的红衣,这一切完全都对上了。 看来,缠着林婉清的百面罗刹早就盯上了她。 或者说……百面罗刹真正盯上的是房间里的大牛二毛和小花三个。 只是她在房子四周设了阵法,房间里也布置了阵法,百面罗刹进不去,才想到用这种方式。 夏朝云从包里拿出铜钱,又拿出一直没有用过的龟壳。 这次她就要以此为字面推卦。 她席地而坐,将三枚铜钱装入龟壳里,反复摇了几次,倒出来,一阵风吹过,刚成卦象的铜钱被吹乱了。 夏朝云蹙眉,口中默念徐风诀,重新将铜钱装了进去,晃动,倒出来。 看到地上的铜钱组成的初爻,夏朝云就愣住了。 怎么会? 重新将铜钱收起来,继续摇动,倒出来,夏朝云看了一眼,和第一次一样的结果。 不成卦面! 三枚铜钱就像是被人粘贴在一起一样,重叠在一起。 夏朝云捏着手中的铜钱,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六爻之法测卦,却不成卦。 抬头重新看向林婉清的面相,夏朝云再次摇头。 林婉清的面相并不是富贵到不可以泄露天机的命相,她和自己也没有什么情感上的牵扯。 却两次不成卦,加上之前几次的空卦! 如果第一次只是巧合,那第二次就是…… 这里的东西不想让她不算到这里的气运。 林婉清看到夏朝云面色凝重,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脸色更加苍白。 “夏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夏朝云收了铜钱,站起身说道,“没什么,我们进房间看看。” “哦,好。” 林婉清点点头,开门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夏朝云道。 “大师,我婆婆最近因为我的事,精神有点不太好,一会儿要是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知道了。” 看到夏朝云答应,林婉清握着门把手的手送了好几次,最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打开门走进去。 结果,她刚一进门,就听到‘喵’的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向她扑了过来。 林婉清尖叫着躲开。 攻击她的黑猫看到没有抓到人,又弓着身子,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眼睛死死的盯着躲在夏朝云身后的林婉清。 夏朝云手中捏着符咒,与黑猫对视数秒。 最后,黑猫“喵”的一声,叫着跑到灶台后面去了。 不过绿油油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谁?谁让你来我家的!”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正房里传出来。 夏朝云抬头,就看到一位身穿藏青色粗布棉袄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鹅。 看到老太太的面相,夏朝云眉头微皱。 眼前的人额头短小,就算头发都梳了起来,额前也有一些头发掉下来盖住了额头,眉尾起角,鼻梁高高凸起,印堂狭窄,唇角向下凸起,眼睛是标准的三角眼。 一般这种面相的女人,都是强势霸道又多疑,一张嘴能说死人,很不好相处。 想到进门前林婉清给自己说的话,夏朝云心中了然。 恐怕这老太太平日里就疑神疑鬼的不好相处。 “娘,这是咱们村里夏家的姑娘,这是我请来的大师,帮我的。” 林婉清看到婆婆,脸上闪过一抹紧张,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子不断地往后缩。 “大师?”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夏朝云,随后冷冷一笑,“我看是骗子才对吧。” “看他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夏家不是刚死了人吗?怎么还没死绝?学人家招摇撞骗,小姑娘家家的,不想着以后在家相夫教子,找个好婆家?就出来骗人,真不知道你家人是怎么教你的,现在的女孩子,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又看着林婉清,剜着眼睛骂道。 “我儿子辛辛苦苦赚钱,就是给你这样糟蹋的,你一天天在家里装神弄鬼的,这么多年冷不住我儿子的心” “都说要开枝散叶,你都多少年没动静了,我养只鸡都知道每天下蛋,你吃着我儿子的,花着我儿子的,” “现在还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你看看现在家里,被你闹的乌烟瘴气的,哪像个人待的地方。” “娘,大师真的很厉害的,你们都说我身上趴着孩子,夏姑娘能帮我把它抓住。” 第76章 第7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婉清底气不足的说道,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婆婆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忍,可是今天当着外人的面,还这样说她,一点面子都不给,让林婉清觉得很难堪。 她一脸歉意的看着夏朝云,“夏姑娘,你别介意,我婆母这人就是这样,但是她心肠不坏的。” 夏朝云点点头,看着老太太说道,“婶子,我是不是骗子,你不用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不但损失了一大笔钱,还失去了一个不算亲人的亲人。” 她之前就从老太太的面相上看出,老太太的财帛宫处有一道红光溢了出去,子女宫处缠绕着一道黑线。 而她财帛宫处的红光又和子女宫处淡淡的红色相互牵扯,所以夏朝云猜测,老太太这笔钱,应该是给了林婉清丈夫养在外面的小三。 听到夏朝云的话,老太太心里一慌,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这个小姑娘怎么知道自己最近花了一大笔银子? 想到先前的时候,是在外面养了一房小妾,他竟然闹上门来,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要一大笔钱,不然就把孩子打掉。 想着那可能是他第一个孙子,可不能打掉,老太太就背着林婉清给小三拿了五十两银票。 谁知道那个狐媚子拿了钱却翻脸不认账,还把她好不容易盼来的金孙子给打掉了。 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夭折的小孙子,老太太就一阵心疼。 不过,她还是看着夏朝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要报官了。” 说着就要把夏朝云往外推,林婉清想拦,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又弱弱的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夏朝云看着林婉清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风水先生和雇主之间,有因果牵扯,但是也最怕雇主不配合。 遇到这种雇主,就算风水师想要解决委托,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阻挡。 看来,这单生意做不成了。 自己之前在外面测出来的空卦和不成卦,这老太太也有一部分原因。 “林家娘子,抱歉,既然你家人这么不配合,我可能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陆锦安有些不解,如果是平时夏朝云一定会帮忙,可今天为什么呢,老婆子只说了两句话,她就这样果断的放弃。 “你是觉得那东西你治不了,还是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帮助的必要” 听了陆锦安的质问夏朝云微微挑眉。 “很多事情我不必跟你细说,你且看着便是。” 刚出林婉清家门,夏朝云就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夏朝云皱眉,她转过头来,目光又落在那两处鲜红的对联上。 那一副对联在晚阳的照射下,越发透着诡异和阴冷! 她右手掐诀,一道灵气向着门牌打上去,却被门牌上弹出的一道黑雾挡了回去。 夏朝云退后两步,受到灵力的反噬,嘴里一股腥甜。 包里的瓷瓶又开始剧烈晃动,夏朝云默念一遍护身口诀,转身离开。 身后,那对联开始变得极为诡异。 原本上面的字竟然换了一个字体,颜色都不是墨色,而是红纸红字却看得清楚,特别不同寻常。 整个对联上还泛着诡异的红光…… 夏朝云看看时间,直接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立刻紧闭门窗,若是以前,他必然不会让陆锦安进门,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直接拉着陆锦安把他推进了西厢房。 “世子爷,我怕你也沾染了杀气,不如你今天就在我家对付一下,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弄一点来。” 陆锦安淡然一笑,他到时既来之则安之,正想开口讲话却听得一阵异常响动,那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深处。 家里养的鸡鸭还没到入笼的时候,都纷纷跑了回去,头冲里尾巴冲外’叫个不停。 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门外传来。 片刻后,又仿佛刮起一阵大风,夹带着树枝拍的门‘啪啪’作响。 夏朝云手中捏着符咒盯着门口,朝母亲和弟弟的方向喊了一句让他们呆在房间里,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姐,你放心吧,有我护着娘亲”,夏知青说完之后,用力的把门插住。 门外的风声响了很久才停止。 片刻后,一阵‘咚咚咚’的拍门声响起,熟悉而低沉的男声跟着传来。 “夏小姐,开门,是我。” 夏朝云神色一冷,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这外面的东西竟然伪装成了陆锦安的声音。 一直没等到夏朝云的回应,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门外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温怒和急切。 “夏小姐,你怎么不开门,外面下雨了,很冷,快让我进去。” “夏小姐,你是生我气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外面。” 装神弄鬼! 夏朝云冷嗤一声,指尖夹着灭灵符,双手结印,“玄武大帝在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属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灭!” 一道紫气打到门上,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归于平静。 就在夏朝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哐哐’和瓷器碎裂的声音,还随着鸡飞狗跳的声音。 不好! 夏朝云暗叫一声,快速在门上贴了两张符咒,向着楼上跑去。 不远处夏知清的房间。 小男孩身形涣散的倒在不远处。 黑雾好几次想向夏知青冲过去,都被他养的一条小狗挡住了攻击。 夏朝云之间快速打出一张束灵符,向着黑雾打过去,“灵宝天尊听我诏令,引魂缚踪,邪灵遁形,收!” 黑雾口中喷出一团黑气,对着夏朝云打去的银光对上,房间瞬间被震出一阵气流。 案台上一个无名的牌位掉到了地上,瞬间碎裂。 原本身形涣散的脸色愈发惨白。 看出那个之前邻家丢掉的孩子散魂的危险,夏朝云掐动指诀,将一道灵气打入弟弟的身上,“万气度体,以形固魂,灵气为引,固元。” 原本快要涣散的身形重新聚了起来,然而她的牌位已经碎掉无法再用,夏朝云拿出一块玉牌说道,“先进来。” 第77章 第77章 修为提升 话音刚落,那东西就化作一道青光向着玉牌飘过来。 黑雾看到,张开嘴想要将那孩子的灵魂吸食,被夏朝云打出的一道灵气当了回去。 “嘿嘿嘿,今天你们一个都逃不掉,都要成为我的美食。” 黑雾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飘在房中的黑气一会变换成老人的面容,一会又变成女人的形态,最后又是可爱的,白白胖胖的婴儿形态。 百面罗刹! 他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的修为似乎又提升了。 百面罗刹以百灵为食,每吸食一个灵,就会多一个变化形态。 若是吸食一个修为低的灵,就和阳人平时吃饭没有区别,若是吸食一个修为较高的灵,就和风水师修炼一下,百面罗刹的修为就会提升一截。 若是吸食修为高于自己,或与自己修为一样的灵,那就相当于濒死之人吃了人参,修为会发生质的变化。 “臭道士,你这好东西这么多,我不介意帮你处理几个,至于你……” 百面罗刹幻化出一条手来,指着夏朝云,黑洞洞的眼神满是垂涎,“本座要留着慢慢吃。” 说完,还对着夏朝云打出一道泛着浓郁阴气的黑气出来。 夏朝云侧身躲开,打出一道驱邪符将黑气打散。 “想要吃我们,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夏朝云勾唇一笑,下一秒眼神变的伶俐。 她咬破手指,在空中快速画符。 “弟子夏朝云,以血为引,以命为注,以魂为敬,驱邪灭灵,三清地藏听我命,破!” 符成,夏朝云咬破舌尖,一口血对着微微泛着红光的符喷过去。 瞬间,房间吹进一阵清风,原本泛着红光的符被镀上一层金光。 夏朝云指尖一点,符咒泛着一道金光向着黑雾打了过去。 看着金光打过来,黑雾变成一个小孩的形态,哭啼啼的对着夏朝云伸出手,房间里阴灵之音弥漫。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下一秒,裂开嘴露出森森白牙,一大团浓郁的阴气对着金光喷过去。 只是,这次阴气被金光打散,百面罗刹眼神一变,想要躲避却以来不及。 金光打到百面罗刹的身上,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 金光散去,房中只剩下一些残留的黑气。 看着门上晃动的符咒,夏朝云眼神倏然变冷,又让百面罗刹逃了! 包里的瓷瓶剧烈晃动,林家的小亡灵冲着门口‘嗷呜呜’的龇牙咧嘴,受伤的腿不住的颤抖。 百面罗刹还在家里!他藏起来了! 夏朝云心中微动,走出房间,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拿出罗盘,看着剧烈晃动的指针,想要找出它的位置。 突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陆锦安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让我呆在房里,不让我出来?。” 陆锦安话音刚落,所就看到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他说在的方向。 随后就看到一道黑影向着陆锦安冲了过去! 夏朝云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陆锦安,小心!” 陆锦安听到声音,疑惑的抬头看着拿出一张符纸向他打过来的夏朝云。 眼看着黑影就要冲到陆锦安的身上。 下一秒就看到陆锦安身上泛起一道红光,黑影被打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客厅里响起。 “臭道士,本尊和你们不死不休!” 狠厉的话语回荡在门外…… 眼看着他成阴风遁去的方向,洗完之后,云脸上透出一丝完美的笑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怨灵应该是去了县太爷家。 陆锦安有些不解的看着夏朝云。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对宋家还有如此怨恨。 夏朝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世子爷谨言慎行,我和宋家不过是有因果牵扯,这么爱恨,完全谈不上。” 说完,他便收拾了行囊,准备去镇上宋家做客,毕竟这么大一份厚礼直奔他们家,想来一项尖酸刻薄的县太爷和县太爷夫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我最近可没有什么银子进账,毕竟家里还有老母幼弟要我养活,我这是要去摆摊。” 夏朝云可没忘记在镇上摆摊算命是他的老本行,只不过这一次他把摆摊的位置直接选在县衙门口。 好巧不巧,今天宋宝珠正好要出门才买。 一大清早,他就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不像是刚刚及笄的姑娘更像是半老徐娘。 她出了门就看到门口摆着挂摊夏朝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把他碾压成渣渣。 她的脸色一下由晴转阴。 “你这个贱人,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好端端的来我家门口摆挂摊,你是不是来找我们家的晦气?” 那白面罗刹现在不知去向,看它的方位应该是来了镇上,明明已经大祸临头,这女人还不自知,夏朝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宝珠。 他目光灼灼,只盯着女人的头顶处。 这样的目光看着宋宝珠浑身发麻。 “夏朝云,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看着我傻笑?你那是什么鬼表情?” 夏朝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微微掐算。 “宋大小姐,真没想到今天在这相遇,只不过最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要倒大霉,我劝你出门还是要先看看黄历。” 宋宝珠突然当着街坊邻里的面被人家这样挖苦,她哪能受得了原本他就是从乡下回来的县太爷家小姐,没少被街坊邻里议论诟病。 现在听到一群人在县太爷府上的夏朝云说出这样的话。 她气的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夏朝云,你若是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一个乡下的贱蹄子,竟然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夏朝云的眸色渐冷,她的声音更是带来一丝飘渺。 “什么时候开始轮到以出身论成败贵贱,宋小姐,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最近一直厄运缠身。” 听到厄运这两个字,一直跟在宋宝珠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忍不住抖了抖。 “你你少胡说八道。”宋宝珠梗着脖子不愿意承认。 “我是县太爷家的小姐,整个镇上属我最高贵,我怎么会走霉运?” 第78章 第78章 点阳火 夏少云淡然的一笑。 “宋小姐还真是自信,这几天你是不是觉得嗓子莫名其妙的会说不出话来?还有,你每日晨起身上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青紫的痕迹,好像是被人掐过我说的可对。” 宋宝珠听了向朝云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身上有青紫的痕迹已经持续了很多日子,不疼不痒,却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她一直觉得奇怪。 没想到这么隐蔽的事情竟然会被夏朝云知道这件事情。 她可是从来没有与别人言说过,就连贴身的丫头她也是严格的下了封口令。 眼看她情绪有些动摇,夏少云继续趁热打铁。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很多时候,恶灵害人,多半是趁夜的时候潜入你的房间,会对你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你那些痕迹说不定就是怨灵留下的,你现在还不怕吗?” 说到这,她诡异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看上去有些扭曲的笑容。 宋宝珠一直盯着夏朝云,看到她这副模样整个人瑟瑟发抖,即便站在烈日之下,她还是觉得浑身一阵发冷。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那你快说说我这要如何化解?” 夏朝云心里冷嗤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好骗。 既然对方上了当,我送上门来,那倒是省去了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随手从怀中摸出罗盘。 “宋小姐快来看这罗盘,在你府门口就已经开始不寻常的跳动,这就说明釜山可能不干净,不知可否让我入府查看一番。” 那百面罗刹向来狡猾至极,如果他真的隐藏在宋府想要害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些事情夏朝云不会直接宣之于口,她只是借由宋宝珠的无知,办自己的事情。 宋宝珠已经被吓得不轻,此时听到夏朝云愿意不计前嫌的帮忙,她脸上要是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正好,这府上你也不陌生,你快进来帮我看看到底要怎么化解?” 说罢,她亲自拉起夏少云的手把她带进了内堂。 夏朝云看着手里罗盘的指针不寻常的来回震动他知道浮力必定有异常,说不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暗中作祟。 “你快看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害我,你可别是外强中干,只会嘴上功夫。” 宋宝珠一直在旁边不停的嚷嚷,她只顾着自己,夏朝云心不在此,只觉得厌烦至极。 “夏朝云,你少在那装神弄鬼,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滚出去,让我爹另请高明,如果你没办法救我的话你不配踏入我们家。” 从前这里是夏朝云生活的地方,即便活的猪狗不如但是宋宝珠始终怕她回来把这一切再抢回去。 如今,若不是性命堪忧,有那些鬼怪作祟,她不可能让夏朝云进门。 看到夏朝云这一番操作,她只觉得心慌。 “你闭嘴。” 夏朝云实在是不厌其烦,随手虚空画符。 只见一条符咒青烟直上围绕着宋宝珠。 陆锦安淡淡目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朝云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座椅上坐下:“宋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总能看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东西?” 宋宝珠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看得见?” 夏朝云笑笑:“我是玄门中人,那些东西自然能看见,而你能看见,我猜,或许是最近才出现的情况?时间应该不长。” 夏朝云直接拿着罗盘慢慢的走向内院,他知道宋家老夫人才刚刚求神拜佛归来。 这老婆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日里表面上看上去慈眉善目,内里实则碰高踩低。 从前,夏朝云在宋家不得待见多半,也是这老婆子在背后嚼舌根。 他刚走进内院的月亮门,就看到县令和县令夫人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敢登门,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赶快滚出去,还想去那院,扰得老夫人清修。” 夏朝云淡然的撇了撇嘴。 要不是宋宝珠盛情相邀,他才不愿来趟这趟浑水。 此时这家人没有把他当成座上宾也就罢了,当着陆锦安的面甚至如此出言不逊。 他的神色渐渐变得生了,手指微微握紧罗盘。 “宋小姐,看来令尊和令堂不是很欢迎我,那我这边告辞。” 宋宝珠想到之前夏朝云说的那些,只觉得后背生凉,她提高了音量,满是焦急的看向父母。 “爹娘,你们别管咱们府上时常发生怪事,一定是有要挟作祟,我特意请他来捉妖的。” 听到这话,县太爷脸上的神色极为难看。 向来子不语,怪力乱神,怎么说他也是考科举走仕途,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怎么能弄到家里来?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得一旁的宋夫人急切的声音。 “娘的心肝,你是说那些事,这死丫头有办法能解决,那你可让他好好帮你看一看。” “那你们就要有一个对待上宾该有的样子。” 夏朝云不冷不热的开口,眼神中尽是不屑。 她的话再次让宋宝珠脸色微变。 宋家小姐颤抖着唇看着夏朝云:“夏朝云!你说的都是真的,自从我回到这县衙就总觉得不对劲,……你说你是玄门中人,是风水师,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咱们两个从小因果互相牵扯,也算是有缘分,既然我能找上门来,就是愿意帮你。” 夏朝云一脸高深地说着,随即话音一转:“不过,我们这一行逆天改命有违天道,所以要我帮你,你还需要支付一定的报酬。” “只要你能帮我,要什么报酬都可以!”宋宝珠声音激动。 夏朝云笑了笑,目光扫视了宋宝珠身上一圈,最后落在她手腕戴着的玉镯之上。 那玉镯是上好的冰种翡翠,透明的质地,即便在光线昏暗的餐厅中也显得很温润。 夏朝云打量了一番:“宋小姐这玉镯能褪下来给我看看吗?” “这……这可是我跟你换回身份之后,父亲特意花重金寻来送我的,我另外为你购买一支吧。” 夏朝云摇摇头:“宋小姐误会了,我可以先在这玉镯上施法,代替你身上被灭掉的一盏阳火。” 第79章 第79章 奇怪的老婆子 阳火是什么? 宋宝珠不懂,但是只要让她看不见那些东西就足够了! “真的?”宋宝珠大喜过望,当即将手上的冰种翡翠镯子褪下,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将镯子拿在手上,下意识往身后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带其他的法器在身上。 她先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包了个小包袱,一直是陆锦安帮忙拎着的。 陆锦安自然地走上前来,把那东西都交到夏朝云手上。 夏朝云也神色自然接过东西,而后从里面翻出朱砂毛笔之类。 宋宝珠的眼皮子不受控制狠狠跳了几下:堂堂世子爷,无数高门贵女的梦中情人,如今居然鞍前马后的伺候一个不入流的女子。 这场景即便是亲眼见到依旧让她震愕不已,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在她讶然的目光中,夏朝云熟练地调制朱砂,而后用毛笔蘸取朱砂,在镯子上随意勾画几笔。 淡红色朱砂落在温润的冰种翡翠之上,凝而不散,宋宝珠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朱砂竟然在一点点的渗入翡翠之中。 而等夏朝云将最后一笔勾勒完毕,她更是觉得眼前一花,原本附着在镯子上的淡红色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这……那些红色颜料呢?怎么都不见了?!”她忍不住开口。 夏朝云解释道:“这可不是颜料,这是朱砂,刚才我用朱砂在你镯子上布置了个简易的小阵法。你把这个镯子戴上,这三天内这镯子可以充当你身上少了的一盏阳火,也就不会那么招阴看见那些东西。” 说着,将镯子递给宋宝珠。 宋宝珠低头看着手中的镯子,冰种翡翠在灯光下透明温润,丝毫看不出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她抿了抿唇,将镯子重新戴上,顿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手镯上传来,顺着手腕一直到了她全身上下,一直冰冷的皮肤,似乎都恢复了一些温度。 而她周围原本有些混黯的世界,似乎一下子也温暖了很多。 “怎么样?” “嗯!太好了!” 宋宝珠心中惊诧万分,许久,她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镯子戴上之后,我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很多,自从能看到那些东西,我浑身上下一直都是冷的,现在倒是好多了!那些东西……” 她说着,又往周围看了看,县太爷和宋夫人脸上却尽是疑惑。 “太好了,是不是以后我都不用看到那些东西了!”宋宝珠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夏朝云却摇摇头:“我刚才说了,这个阵法只是短期的,它只能在三天内充当阳火,保证你这三天内看不到那些东西。到了三天之后,你还想看不见,只能再找我画阵。” 闻言,宋宝珠的眼神中忍不住露出失望,不过随即她又眼睛一亮:“那你还不快帮我在不同的手镯上都画上阵法,我只需要将手镯每三天换一次就好。” “……” 夏朝云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没想到县太爷竟然对她如此宠溺。 他们两个的境遇还真是云泥之别。 冰种翡翠料子的手镯随随便便就有很多? 她摇摇头:“用这种方法总归不长久,实不相瞒,你身上的一盏阳火被人取走了,活人身上的阳火可以用一些道法封住或者熄灭,但是直接取走却很难。正常人身上生来三盏阳火,然而你身上却只剩下微弱的两盏,这种阴性体质对我们玄门中人来说可遇不可求,但是对常人,却是灾难。” “直接取走?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宋宝珠有些愣住。 眼看着宋宝珠颐指气使夏朝云并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 她收了罗盘和东西,正准备要离开,却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由两个丫头搀扶着从那院走了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家老太君。 “我当是谁呢?在院子里吵吵嚷嚷,原来是你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 甫一见面,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但是于夏朝云而言,这已经算是客气的很。 “宋老夫人别来无恙。” 夏朝云淡漠的开口算是礼数周全。 那老婆子好像分明就不领情,她瞪着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看着夏朝云。 “你这死丫头,你不是都已经换回你那乡下老家去了,怎么又到我们家来打秋风?” 老夫人在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听得陶如此谩骂,宋家没一个人开口阻止相对应的景象都习以为常。 夏朝云似笑非笑的勾动嘴角,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宋宝珠拦住了去路。 “你不能走,你有没有彻底的方法可以让我永远看不到那些东西?”宋宝珠着急追问。 夏朝云想了想:“有是有,不过有些困难。” 说着,陶直接看向那老太婆,只是这一看她却皱起了眉头。 刚刚老太太迎着阳光而来,她没有看清楚如今仔细观瞧她眉眼之间黑气萦绕。 陶身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青黄之气,要知道这可是被人施过法术之后才会有的气息。 可这老婆子不是一直住在庙里求神拜佛,怎么会沾染上如此浓重的妖气煞气? 夏朝云深知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他们一家这副德行了,她也没有必要伸出援手。 “该做的我都做了,既然老夫人也不欢迎我,那我这就离开,宋小姐,你还是要自求多福。” 夏朝云不过就是以退为进,她知道百面罗刹还没有束手就擒,这件事情不可能就此了结。 宋宝珠已经被吓得三魂七魄不剩下什么,现在夏朝云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陶转过头来看了看祖母。 “祖母,家里最近怪事频发,这是我请回来给咱们家驱鬼捉妖的,您可别把她给气走了。” “不管是有多困难,夏朝云,不,活神仙,你都要帮帮我!到底是什么方法能把我的阳火重新点燃,您说来听听!” 宋宝珠语气很急迫。 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日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时不时看到一些血腥恐怖的场景,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迟早要崩溃! “好,既然宋小姐盛情相邀,那不知你的家人都是何意?” “怎么能让这个贱人住到咱们家里来,快把她轰走。” 第80章 第80章 请都请不来 宋家老夫人好像对夏朝云有些忌惮。 从前,夏朝云住在宋家,他虽然对这个孙女百般看不上,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当着贵客的面破口大骂。 宋县令看到母亲这副样子,陆锦安还站在一旁,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走上前来打圆场。 “娘您且稍安勿躁,毕竟还有世子爷在,若是下朝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本官一定要治他的重罪。” 夏朝云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转头看向陆锦安,没想到今天还是沾了这位世子爷的光。 不过再铸阳火的材料有些复杂……这样,我先把材料写在纸上你回去准备一下,等到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准备齐全了,我再开始为你做法。在这之前,我可以每三天为你画一次简单的阵法。” “好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既然你住在我家多有不便,那我就让我爹给你个特权,你可以随便出入府衙怎么样?” 过去在乡下送宝珠,向来会左右逢源,今天看着芝兰玉树的陆锦安,他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 不为别的,他也要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总要给这样的王公贵州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那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夏朝云的眼睛。 “宋小姐先不用这么着急,这些东西都很珍贵,要找到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另外,我也需要做好准备。要再铸阳火,我需要往你体内打入数百道元灵诀,这个过程比较消耗灵力,除此之外所需要的材料也很珍贵。最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材料……” 夏朝云顿了下。 “那到底是什么?”宋宝珠赶紧追问。 夏朝云看她一眼:“是将你阳火取走的人!单独取走的阳火一旦离开人体就没有作用,也不可能长期保存,可是那人偏偏这么做了,对方肯定不会是为了阳火,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 宋宝珠一怔。 “嗯,”夏朝云点点头:“就怕到时候那个人会再出来捣乱,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将材料先准备起来吧。” 夏朝云斟酌着将珍贵的物品换成不那么难找的。 “五年赤鱬鳞,十年的白僵蚕、百年零犀角,千年檀香木,还有龙钩七彩翡翠……前面几种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找到,最难的是最后这种翡翠,需要具有龙凤双种天生形态,除此之外还需要质地莹透无杂,据我所知如今缅方拍卖出一块原石比较符合,你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宋宝珠一阵无语,但是为了活命,他又不敢有丝毫怠慢。 “别的都还好说,只是你说的珍贵无比的玉佩,我要去哪里寻来?” 听他这样问,夏朝云淡然的一笑,他已经用罗盘算过,最近镇上必然有人出售此物,那人跟这件事情完全脱不了干系。 夏朝云笑笑:“我看季小姐面相富贵,家里又是大富大贵,县太爷的家资丰厚,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不可能连这么一块翡翠也买不下来。再说,这块翡翠用过之后依旧可以作为传家,在其中布阵不仅不会影响什么,还会大大提升它的品质。” 宋宝珠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多钱我实在拿不出来,倒是可以找人帮帮忙。” 说着,他的目光直接飘向陆锦安。 如今,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可是眼中却带着寒意写满了别来沾边。 “宋小姐和县太爷可能不知道世子爷向来是热心肠,如果他能帮得上忙,他一定会倾力相助。陆世子,你说我说的对吧?” “这……?” 宋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锦安的脸上。 “那当然,我府上奇珍异宝多的是,刚刚夏小姐说的,我家也未必没有,只不过从我这借去使用,可是要收银子的。” 此时,他把一副伤人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眼中透着精明。 宋宝珠自恃有几分姿色,还想着让陆锦安对他网开一面。 只是他没开口,就听到夏朝云的声音悠远的传来。 “每画一次阵法价格五十两,至于为你重铸阳火,三千两,这个价格你能接受吗?”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会抓……那东西?!”宋宝珠愣住了,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夏朝云点点头:“那是,捉灵化煞是每个玄门中人的看家本事。除此之外看相看风水我也会,以后宋小姐要是有手帕交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可以把他们介绍给我,至于让你祖母相信我说的话,那也不是难事,只要随便抓个小家伙给他看看就够了,不算什么大事。” 她说的轻巧,宋宝珠看向她的目光却不知不觉带上了敬畏。 虽然他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事情上面还是要相信术业有专攻。 他仔细打量面前的夏朝云,他回了乡下,却不见沧桑。 尤其是左眼之下那一颗粉色的泪痣,为她增添几分妩媚,搭配着白净精致的面容,只让人觉得又欲又纯,仿佛不识人间疾苦的仙女。 可谁曾想到,这幅令人充满保护欲的面容下,其实是个真正有本事的神婆。 就这样,夏朝云和宋家做起了生意。 临行前,他还不忘小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老太太。 这老婆子从前信的,可是佛教一直虔诚的很痴斋念佛,只是不见菩萨心肠。 可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从他身上看到那青黄之气,夏朝云就知道他必定跟什么人做了一些交换。 “朝云,你这丫头向来就喜欢这些神啊鬼啊的,你妹妹也是净跟着你胡闹”宋县令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性,说到这他也不看夏朝云的反应,直接转头看向陆锦安。 “世子爷,难得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能不能赏光跟我去花园看看,我这最近收了许多奇珍异草。” 陆锦安在这里养病,向来是游山玩水,花花公子声名在外,多少达官显贵,想找机会巴结都没有这个能力。 今天倒好,由于夏朝云的原因,对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向来会钻营的宋县令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满脸谄媚的做了一个请的首饰甚至都不给人拒绝的时间。 陆锦安端的一副贵公子的作派点了点头,手里的折扇唰的一声打散开来。 “宋大人先请,我这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夏姑娘请教一番。” 第81章 第81章 佛教道教哪个好 宋县令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他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在家不受待见的死丫头,竟然能入得了贵人的眼。 只不过如今看来,夏朝云自从回了夏家,倒是跟从前大不相同。 他也说不上到底是哪不一样,只不过现在看他从里到外都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存在。 “世子爷,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你都不觉得厌烦吗?” 陆锦安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笑吟吟的看着夏朝云。 “我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今天如果不是有我在,你哪能那么轻松的进得了宋宅。” 听他这样讲,夏朝云倒是不置可否,有他这样的身份挡在前面,还真是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世子爷身娇肉贵,怨灵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您,我可不负责。” 听到怨灵这些字眼露肩,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微微上挑的鹰瞳里透出一丝不一样的光。 “他们家果然有古怪,是不是,我就说我来的没错,夏小姐放心,我这次跟着你也是怕你受什么伤害。” 她刚刚用灵力探查,整间屋子都没有百面罗刹的身影。 这件事情他也不方便直言,毕竟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这又是在宋家。 “你心知有古怪就好。他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怪事不同寻常你要自己当心一些” 夏朝云还想多交代一些事情,就是还未开口,转头就看到县太爷和县令夫人缓缓而来。 “世子爷,您是贵客,有什么事咱们饭桌上说,我备了几分薄酒,不成敬意,还请您务必赏光。” 夏朝云看到宋宪令这副嘴脸,撇了撇嘴。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主跟这家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他们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本领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众人来到花厅分宾主落座,刚刚从法华寺回来的老妇人自然坐在上首,她旁边留的就是陆锦安的位置。 夏朝云坐在老夫人的斜对面,他抬头细看,老夫人眼底乌青,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十分的憔悴。 夏朝云注意到老夫人的子女宫上的黑雾,却是越来越浓,呈现出凶相…… 这说明宋家人可能有危险! “老夫人!”夏朝云神情凝重,严肃地看着送老夫人,“不知道你对神鬼之说怎么看?听说您一直笃信佛学,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法术吗?” 宋老太太紧皱着眉头,她好像没太懂夏朝云话里的意思。 “佛教参的是正道,怎可跟那些怪力乱神同日而语,你这丫头,从前胆小怕事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欣赏了这些邪魔外道?” 说到这,老夫人的声音微顿,心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 难道…… 她心里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夏朝云将老夫人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她说:“釜山怪事频发。你可知道你这天孙女的眼火被人取走了一丛?她看起来和活人没有区别,但他三阳俱灭,身上没有一点人气。” 老夫人不敢置信,倏然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的看着夏朝云,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老夫人眼底满是悲恸,却又希冀地看着夏朝云,“你这死丫头,你少在这信口雌黄,你是骗我们的对吧?” “宋老夫人!”夏朝云声音里满是严肃,“如果您不想宋宝珠出事的话,你最好告诉我,到底你在寺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别的咱们容后再议。” 被夏朝云这么一提醒,送老太太猛地回神。 对! 宝珠…… 宝珠还有危险! 送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说起宋宝珠的事情。 “我这次去寺庙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依旧是参禅礼佛,只不过……” 夏朝云听他这样讲,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她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不想错过老婆子说的每一个字。 “我每次去法华斯都是主持大师亲自接见,可是这次却换成了他的师弟。” 想到之前青山道长和他师弟的事情,夏朝云紧皱着眉头。 “因为,宝珠一出生背后就有一大块黑色的可怖胎记,被路过的道士断言天生煞星,注定无父无母,克兄克子。” 说到这,老婆子的神色有些闪烁,他看了一眼宋宝珠那丫头好像痴傻一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夏朝云心下了然,怪不得当初他会被误认为是宋家的小姐把宋宝珠送到乡下去,原来是为了避灾逃凶。 那时候老婆子只觉得是江湖骗子信口胡说,也没把道士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阴错阳差,我媳妇和你娘在镇上抱错了孩子。” “当时把你抱回来之后,家里突然来了一位穿着漆黑斗篷的老人。” “老人个子不高,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事。” “老人自称是神婆,会看相算命,她途径我家门口时,发现我们宋家家里充斥着浓浓的阴气与煞气” 宋老太太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往日的回忆。当时她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没有理会。 但神婆说出了不少关于宋佳未来会发生过的事情,宋老夫人就有些将信将疑。 想到先前,宋宝珠出生时的身体状况,便将神婆领进屋,让她帮忙瞧瞧。 可那神婆却告诉宋老夫人,当时的宋宝珠身体里有恶魔的灵魂,若是让他继续留在宋家,宋家所有人都将死于非命。 老夫人立刻气坏了,立马将人赶了出去。 那神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老婆子一眼…… 从那之后,宋家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当时的宋宝珠开始整天的哭,隔三差五的就生病,总说看到了可怕的恶魔,要吃了她。 有的时候哭着哭着就傻笑了起来,问他笑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夫人也在那之后摔断了腿,一直在养病。 而宋老夫人自己,也总是觉得后背生凉,跪在佛前心神不宁。。 一切好像都像是那神婆说的那样……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宋老夫人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直到有一天回家,他看到儿子刚刚科举过后,等着放榜,好像魔怔了一样,拿着一把刀站在孙女的床前,嘴里笑盈盈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就在下一秒,宋县令忽然举起菜刀,朝床上的人砍去。 宋家老夫人来不及阻止。 这个时候,那位神婆再次出现。 她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还为高中的宋县令身体里钻出来,与神婆大打出手。 第82章 第82章 假儿子 当时宋老夫人已经吓傻了,还是那神婆最后一瞬间稳住了心神。 最后,神婆虽然赢了,却也吐了好几口鲜血,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神婆告诉宋老夫人,恶魔太强大了,她只能暂时将它封印在我家的小佛堂里,但是以他的能力随时可能出来。 如果想要彻底将恶魔从宋家赶走,需要很多东西,很长时间。 接下来的准备工作需要几天的时间。 但那几天里,怪事依旧在发生…… 直到如今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缠上了宋宝珠。 老夫人最近去法华寺,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听完宋老夫人的叙述,夏朝云拧起眉,有些不忍。 犹豫片刻,她还是说:“那神婆是骗你的,从你家人的面相来看,宋大人原本身负气运,比你们家任何一个都要强,他绝不可能是恶魔转世。” 事到如今,宋老夫人哪儿还不明白,自己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 她儿子科举高中虽然被发配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做县令,但也是土皇帝天高皇帝远,他们便是一方霸主。 见宋老夫人身形不稳,快要跌倒,宋宝珠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只听“咔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夏朝云与陆锦安对视一眼。 地下室! 两人循着声音将床搬开,一个地下室入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夏朝云在入口处看到了一个阵法,她眼眸微微眯起。 这阵法上又覆着另外一层隐匿阵,怪不得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不是陆锦安恰好碰到机关,等夏朝云发现的时候,宋家人可能已经凉了。 阵法不算太难,约莫一盏茶之后,夏朝云顺利解开阵法。 就在夏朝云准备往地下室走的时候,陆锦安忽然拦住她,“我先。” 没等夏朝云拒绝,陆锦安已经率先往下走了。 夏朝云赶忙跟上,宋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地下室一片漆黑,夏朝云发现长长的阶梯两侧有照明的蜡烛。 引火符一出,两侧的灯瞬间亮起,将地下室照亮。 地下室比夏朝云想象的要大很多,也很繁复,石壁上甚至刻着奇奇怪怪的图腾。 空气中也充斥着经久未散的腐臭味,浓郁刺鼻。 夏朝云只得在三人周围隔出一个屏障。 宋老太太紧跟在两人身后,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破旧的小屋下面,竟然藏着这样规模的密室。 他好像有一部分记忆,确实并不知道家里还藏着这样的机关。 只是他眼睛原本苍老无神在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刹那,瞬间闪过一道红光。 从靠近他们的一侧朝里瞧,墙壁上歪歪扭扭刻着几幅画,画风从稚嫩到清晰。 过道两边的蜡烛泛着诡异的光…… 画中的主角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小男孩,他跟着一个“恶魔”去往不同的地方,历经各种磨难。 他总是幻想自己的家人什么时候能来接他。 然而日复一日,小男孩变成了少年,他还被迫跟在“恶魔”身边。 忽然有一日,“恶魔”将他绑在高台上,周围是血池与雕像,这里布满阵法。 最后的画面,是少年鲜血淋漓地在地上爬着,像是想追寻什么,却被“恶魔”彻底吞噬…… 老婆子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声音哽咽而颤抖,“这是以前我儿画的……” 他的手落在壁画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像是通过壁画,能感受到画中人的绝望与痛苦一般。 漫天的愧疚将老人的心防击溃。 她颤抖着手摸上画中的少年……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亲手将儿子送给“恶魔”折磨。 陶好恨! 恨“恶魔”的凶恶,恨自己的愚蠢…… 夏朝云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抬步往深处走。 陆锦安犹豫了下,说:“老夫人,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 两人走过长长的甬道,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夏朝云将整个地方点亮,面前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两人面前。 眼前的情形和刚刚画中看到的很像。 高高的台子上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台子下面是一个盛满鲜血的池子,八座狰狞的雕像立在各方向,周围还插着不同图腾的旗帜…… 一条条蜿蜒的小渠连接着血池,上面隐隐还有些已经发黑干涸的血渍。 画中唯一没有的,整个圆形都是一个台子,下面挖了深深的沟壑,里面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一团浓稠的黑雾笼罩在高台之上,像是在吸收着什么。 夏朝云目光落在高台上被绑着的男人身上,那应该就是宋老夫人给宋县令找来的替身。 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满身是伤,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仅剩的一丝人气,都要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儿!” 此时,老夫人的神志好像有些不清醒,她竟然把那个男人当成是她儿子。 她满脸焦急,想要冲上去将人救下来。 夏朝云伸手将人拉住,“别过去。” 对上夏朝云凝重的神情,老夫人的理智慢慢回来。 她祈求地看着夏朝云,“朝云,求求您救救我儿,怎么说他也养了你那么多年!” 宋老夫人这话一出,夏朝云感觉整片空间的煞气与怨气瞬间强了很多。 那是属于那男人身上的怨气…… 夏朝云环视四周,侧头问宋老夫人,“您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我儿平安,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下辈子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只要……” “只要我儿能平安……” 属于宋县令的气息越发的浓烈,浓浓的煞气扑面而来。 夏朝云指尖捏着符咒,忽地朝一个方向攻击而去。 然而下一秒,被击中的“身影”忽地溃散成黑雾,瞬间朝三人袭来。 夏朝云运转灵力将黑雾打散,对身后的两人说:“你们先去……” 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咚”的两声。 宋老夫人与陆锦安纷纷倒在地上,脸上很快露出痛苦之色。 耳边是各种低吟声,抽泣声…… 灵语! 夏朝云心中警铃大作,想到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些壁画,还有甬道两边的蜡烛和符文,空气中弥漫的怨气…… 第83章 第83章 打不死的小灵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和宋县令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怨灵的道行。 竟然一开始连她都没有察觉就中了他设下的幻境。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破!” 夏朝云快速掐了一个清心诀,嘴里默念清心咒,指尖一道白光打出,周围怨气慢慢消散…… “陆锦安!”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陆锦安的情况,确定他只是被困在幻境中,暂时没有大碍,夏朝云才放下心来。 “你……该死!” 空旷的地穴内回荡着那怨灵的话,夏朝云皱了皱眉,想要救陆锦安和老夫人出幻境,就必须要把这个假县令找出来。 “谁生谁死还未有定数。”夏朝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罗盘。 之前用纸鹤寻人之法多次被这个假货打断,香灰探灵如今也行不通,夏朝云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飞星定位。 蹲到宋老夫人身边,快速的在他子女宫的位置取出一滴血放在罗盘上。 夏朝云脚踩九宫步,快速掐诀:“寻龙定位走一绝,天下乾坤在我手,定!” 罗盘的指针剧烈的晃动,最后在靠近血池的地方左右摇摆,最后慢慢的定了下来。 夏朝云看着罗针指着的方向——坎位,水下! 难道说,宋县令的生死穴眼就藏在血池的下面? 夏朝云拿着罗盘,一张小脸微微绷着,悄悄挪着步子,往台子边缘走去。 “宋连城。”夏朝云忽然道:“我猜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他们,在你看来,他们让你做了替死鬼,你想让他们体验一下,你遭受过的痛苦。” 寂静的空间里并没有宋连城的任何回应。 “但你可知道,百因必有果,你跟宋县令同年同月同日相生,总要有一生一死。”夏朝云继续引导。 果不其然,宋连城完全不信夏朝云的话,愤怒地吼出声:“撒,谎!” “我有没有撒谎,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夏朝云跟随罗盘移动。 “之前宋宝珠遇到百面罗刹是因为你的缘故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夏朝云唇角一扬,“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你们两个必然一死一生,只不过到底是你替代了他,还是他替代了你。” “不可,能!”那怨灵很生气,说出来的话,再次一团乱。 若是关心他,怎么会将他交给那个恶魔?怎么会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这样的苦楚? 他恨! 他不甘心! 凭什么? 明明他们生辰八字都一样,却同人不同命。 如今…… 这也不算活着了吧。 他们背叛了他!他要他们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感受到怨灵身上迸发的强烈的煞气与怨念,夏朝云飞速取出一张符箓,又用灵气在符箓上弄了一个防护罩,朝怨灵所在的方向而去。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怨灵昨日恰好被天雷符砸了个正着,正在下面养伤。 天雷符威力很强,且直接作用于灵魂。 是恶灵的克星。 怨灵被夏朝云的话引去大半注意力,没有注意到一张符箓悄然贴在了他的身上。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的身体已经被符箓带着浮起来。 “啊!” 挣脱符箓的束缚后,身体已经被移到了台子上,怨灵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愤怒地大叫着。 此刻他满身是血,他所站的位置,很快积了一小瘫血。 阵法自动吸收着从怨灵身上滴落的血,带着这一小股血慢慢涌向高台下的血池。 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夏朝云,“死!” “你不是我的对手。”夏朝云轻巧地躲着他的攻击。 她如果没猜错的话,施展在那倒霉的替死鬼身上禁术名为活种恶灵术,是一种极其邪恶又阴毒的术法。 要完成这种术法,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被种灵的人,要么身负大气运,要么是极恶之人。 二是种灵期间,这人是在活着的情况下,遭受非人的折磨后,身体被生生炼化,身体被炼化的同时,灵魂也会紧紧锁在身体里。 这种人若是死了,将会魂飞魄散,再不得进入轮回。 像他这种身负大气运的人,若要被种灵,又必须身负仇恨,有着深深的执念与煞气。 陶虽已被种成恶灵,但他身上还没沾上人命,所以他的实力反而没有那么强。 如果能消除他的执念与煞气,再想法切断他与那神婆之间的联系,那么说不定这东西能为她所用。 她也能通过这个怨灵找到背后那个神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陆锦安和老夫人从幻境里拉回来。 夏朝云符箓、身法并用,快速贴近怨灵。 那东西实战能力不足,本身的能力也弱,很快落入下风。 他不甘地嘶吼着,周身煞气瞬间暴涨,可哪怕如此,对夏朝云来说,也不够看。 夏朝云面无表情,狠狠一脚,将怨灵踢倒,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陶身体强悍,他缓缓的爬起来。 然而下一秒,一张定身符贴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带他的制造的幻境,也受到影响。 夏朝云快速划破指尖的血,以血画符。 她画符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两张符画好,分别贴到了陆锦安身上。 等待两人苏醒的过程中,夏朝云笑眯眯地看着怨灵,“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替死鬼,很可怜,那你有没有问过当初引你入阵之人,为什么会选你?” “我们谁都没法抹去你这些年受过的苦,但你要清楚,你的仇人到底是谁。” 两分钟后,陆锦安率先睁开眼睛。 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慌地喊着:“夏朝云!” “我没事。”夏朝云离得不远,回身准备帮陆锦安检查一番。 只是她才刚走两步,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将她抱住。 男人身子微微颤抖,环住她腰身的手慢慢收紧,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朝云皱了下眉头,没有将人推开。 她一边注意着那个小怨灵,一边问陆锦安,“你看见什么了?” 陆锦安双臂收紧,“我看到你被当成祭品…… 第84章 第84章 幻境 “我不会被当成祭品。”夏朝云眨眨眼睛,陆锦安对她太没有信心了。 似乎听出小丫头话里的不满,陆锦安温声夸赞一句,“嗯,你确实很厉害。” “好了,先放开我。”夏朝云伸手拍拍陆锦安的后背。 闻言,陆锦安突然心头涌起一丝异样,但现在情况特殊。 宋老夫人毕竟是个普通人,也没有金光护体,好半天都没有醒来,她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还流着泪。 陆锦安见夏朝云明明将那怨灵控制住了,一直没有做其他的,不由好奇。 他凑到夏朝云耳边,低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这东西有用。”他进不了轮回,手上又没有沾染人命。 只要化解他的执念,便能为她所用。 陆锦安瞬间明白夏朝云想做什么,想想家里那几个,如今又要多一个妖物? “你是想要他跟瓷瓶里装的那几个怨灵一起修炼?” “有这个想法。”夏朝云道:“不过,还要再看看。” 背后之人花费那么多心血,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朝云看一眼满是不甘的怨灵“等宋老夫人醒了,兴许能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陆锦安坐在旁边,“他擅长幻境的话,能不能制造一个幻境,看看重来一次,宋老夫人会怎么选?” 陆锦安的提议,她也想过,但她不确定宋老夫人会怎么选…… 说话间,宋老夫人渐渐有了意识。 两分钟后,宋老夫人睁开眼睛,当她看到被符箓定住的怨灵,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此刻他脸上还挂着泪,跪在了怨灵旁边,“玉景,是爸爸对不起你……”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找你来替我而受罪,求你现在不要祸害我们家,也不要祸害我孙女。” 宋老夫人泣不成声,“要是我早点发现那恶魔的真面目就好了,要是我当初没有相信她的话就好了,要是……” 宋老夫人跪在地上,“如果可以,我宁愿承受那一切的是我……” 刚刚他完完整整的,看到了怨灵的“记忆”。 那时候,该多么痛苦,多么无助啊…… 尤其是当怨灵看到他们一家人快乐生活的时候,它心里…… 宋老夫人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夏朝云,“夏朝云,求求你救救我家,你要什么都行,就算是我这条命都可以!只要你能救他们……” 说到这,他眼中那抹红光再次闪现。 夏朝云心头一动,原来这老婆子身上竟然有兽灵。 宋老夫人作势要给夏朝云磕头,夏朝云赶忙伸手拦下,“办法是有,不过结果是什么样我不敢确定。” “夏朝云,过去你在我宋家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好歹也是养育之恩。”宋老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此时,她还用生养之恩来做威胁。。 不管什么办法,为了儿孙,她都要尝试! “能不能救下怨灵,最终靠得是你,而不是我。”夏朝云简单将方法讲给宋老夫人听。 宋老夫人听完,毫不犹豫地同意下来。 他转头看向怨灵,见他眼底是对自己的恨,宋老夫人有些苦涩…… 他亲手将好端端的一个人送入恶魔的手中,那个男人恨他是应该的,她现在也有些后悔跟恶魔做交易。 恨自己的愚蠢,无能…… 怨灵茫然过,但终究还是仇恨站了上风。 他根本不信宋老夫人的话,宋老夫人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他们全家罢了! 对于宋老夫人来说,他不过无关痛痒,这是一条人命! “你们退后点。”夏朝云对两人说,等到陆锦安两人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后,她伸手揭开贴在怨灵身上的符箓。 符箓揭开的瞬间,怨灵的攻击也紧跟着朝夏朝云而来。 “怨灵,你就不想看看,为什么当初那神婆选择了你?”夏朝云躲开他的攻击,快速说。 “你会造梦术吗?”夏朝云见怨灵身形微滞,继续说:“你可以再重来一次,看看在梦里你还会不会是那个替罪羔羊。” “如果你的生辰八字是被人篡改的,我可以帮忙。” 怨灵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夏朝云,良久的沉默后,他从嗓子里慢慢挤出两个字。 “我,会。” 一个多小时后,宋老夫人再次陷入梦境。 这梦境基于宋老夫人与怨灵的记忆制造而成,构建的倒是很快。 夏朝云偏头对怨灵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陆锦安闻言,蹙起了眉头,“夏小姐!” “没事。”夏朝云冲他笑笑,“等我回来。” 下一秒,夏朝云带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怨灵,进入了他制造的幻境之中。 一切都回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此时的怨灵恰好五岁,宋家一家四口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幸福又平静的生活。 夏朝云站在怨灵旁边,看着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没想到你当时跟他们家也有牵扯,原来是他们家邻居家的孩子。” 怨灵直勾勾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夏朝云瞥一眼旁边似乎陷入回忆当中的怨灵。 怨灵对这家人的感情很复杂,有恨,也有爱。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怨灵更想得到一个答案,而不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画面跳转很快,平静被打破,一个穿着黑色斗篷,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出现在宋老夫人面前…… 神婆抬起苍老的脸,眼皮耷拉着,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宋老夫人,“这位夫人,你最近将会有血光之灾,若是不解决,将会家破人亡。” 年轻的宋老夫人见她是位老人,压下不悦,“谢谢您的好意,我向来信奉佛教,对这些神鬼之说不甚在意。” 见宋老夫人要走,神婆也没有阻拦,只是慢悠悠的说出几件宋家曾发生的事情。 宋老夫人震惊地看着神婆,警惕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神婆佝偻着身子,平静地说:“我没有任何目的,不过是途径你家门口,发现你家被煞气与阴气笼罩,看这架势,若是不赶紧处理,你一家几都会有生命危险,你总要为你儿子考虑考虑吧。” 神婆的话,戳中宋老夫人对孩子的担忧…… 她犹豫了下,还是将神婆领近了房间。 神婆假模假样地观察着房间,直到目光落在怨灵身上,她面色大变,脱口而出:“恶魔!” 第85章 第85章 兽灵苏醒 宋老夫人顺着神婆的目光看向怨灵,脸色有些难看,眼看那神婆直接指着他儿子,老夫人有些生气,“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 “那不是你的孩子!”神婆眼中惊恐,心有余悸地低声默念着什么,继续说:“那是恶魔转世!只要跟他亲近之人,都会被他克死!” 宋老夫人脸色彻底沉下来,冷着脸将人赶出去,“你在乱说什么?哪有什么恶魔!你给我出去!” “不许再来我家!” 宋老夫人“砰”的将门关上,年幼的县太爷走到宋老夫人面前,歪着头,“娘亲?” 宋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摸摸儿子的头,说:“没事,去跟邻居家的田娃玩吧。” “可是娘亲好像不高兴。” 宋老夫人蹲下身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怎么会呢?娘只要看到你就很高兴。” 怨灵就是邻居家的田娃,他笑吟吟的走过来,拉住了小伙伴的手。 “假,的!”怨灵僵硬地转过头,眼底的柔情再次被仇恨充斥,“我,记忆,没,有!” “因为这是宋老夫人的记忆。”夏朝云平静地看着怨灵,“造梦术也会根据她的记忆,补全其他的内容。” 怨灵瞪着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个神婆往你家布置了迷幻阵和霉运阵。”这些都是小细节,宋老夫人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但他们作为旁观者,却看的十分清楚。 怨灵僵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神婆离开后的几天,家里发生了不少诡异的事情…… 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淡的,原本祥和温馨的家庭环境,也因此变得沉闷。 这天,宋老夫人从集市上回家,通过幻阵作用,看到“怨灵”正举着刀朝床上的好儿子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神婆出现,将“怨灵体内的恶魔”抓出来,与它缠斗在一起。 宋老夫人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却又第一时间爬起来,将两个孩子抱起,护在了身后。 “恶魔”被封印,神婆吐了好几口血,本就苍老的面庞,如今更是如枯树一般,皱纹又深又粗糙。 宋老夫人对着神婆千恩万谢,但当神婆循循善诱,提议说要带走怨灵的时候,宋老夫人却还是摇头拒绝了。 这一晚上,老夫人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久久不得安眠。 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宋老夫人做决定的节点,夏朝云余光瞥一眼身旁明显十分紧张的怨灵。 他张张嘴,为自己辩驳,“没有,没,杀,好朋友。” “我知道。”夏朝云看着他道:“从你出生开始,就被她盯上了,不管到底是何年何月所生?都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她都会想方设法将你弄到她身边。” 就算没了这次的事情,也会有其他的事情…… 怨灵眼底噙着浓浓地恨意,这一次不是对着宋老夫人的,而是神婆…… 他最恨的人还是神婆,但他能力不足,无法报仇…… 诡异的事情仍在发生,宋老夫人又要照顾老婆,还要照顾孩子,短短几天,已经憔悴地如同四十岁的中年女人。 宋老夫人满身疲惫与憔悴,他问神婆:“有什么办法祛除他体内的脏东西吗?” “我道行不够,只能暂时封印,但我不能确保这期间,他体内的恶魔会不会复苏,会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神婆对宋老夫人说:“总要为你的家人考虑,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祸害,留不得你就让我把他带走。” 宋老夫人陷入良久的沉默,一旁的神婆仿佛置身事外一边,将所有“利害关系”讲清楚后,老神在在地等着宋老夫人做决定。 最后,宋老夫人抽了一口烟,“谢谢您跑这一趟。” 神婆脸色变了,“你到底还是信奉你的佛教,即便你家邻居都是恶魔,你也要让你的家人置身于危险当中?” 宋老夫人苦笑,“管,都要管。…可田娃并没有害人。” 见宋老夫人不再妥协,神婆黑着脸离开。 站在旁边的怨灵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垂下眼睫。 明知道这只是幻境,只是宋老夫人的另外一个选择,但他心底还是庆幸的…… 这一次,他没有被送上祭坛,他没有被那个恶魔带走…… 但幻境还在继续,宋老夫人叫来自己的父母,跟他们说了,神婆说的话,他的父母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想要把他往外推。 神婆自然是不甘心的,她用了不少的方法逼退宋老夫人,可仍旧一点用没有,他始终带着怨灵,一个个道观走…… 神婆的耐心终于耗尽,她将怨灵偷走了…… 宋老夫人如同疯了一般的找田娃,可天下之大,她怎么都没找到。 直到有一个云游道士告诉他,怨灵的所在,并告诉他神婆的真实目的。 夏朝云看到这神色有些动容,他知道那个人必然就是他的师兄。 宋老夫人很快找到神婆与怨灵所在,他发现这个无辜的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恨不得想杀了对方。 可她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最终死在了神婆的手下…… 而且不知为何,他竟然染上了兽灵,那东西一直蛰伏在他身体之内。 现在夏朝云看来,兽灵有要苏醒的迹象。 幻境中,宋老夫人至死都不甘心的看着神婆,紧握的手松开,掌心里静静的放着一枚平安锁,锁面上刻着一个宋字。 那是宋县令出生的时候,宋老夫人专门找人定做的。 在田娃失踪的那几年,这个平安锁就一直被宋老夫人带在身边。 “不,不死!救,他!” 怨灵呆呆地往前靠近,伸出手想要抓住宋老夫人,周围的一切快速的变化,幻境开始崩塌,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夏朝云和怨灵推了出去。 “夏朝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朝云发现自己正被陆锦安抱在怀里,她缓了缓,问:“怎么了?” “没事!”陆锦安暗暗的舒了口气,“解决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夏朝云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颊,扭头看向宋老夫人和怨灵。 由于刚刚的幻境过于真实,宋老夫人还没有从幻境中回神,她坐在地上,目光涣散。 眼睛中始终透着红光,好像是那兽灵在慢慢苏醒。 而怨灵则躺在地上,望着密室的上空,一动不动。 夏朝云迈步朝田娃曾经被绑的地方走去。 怨灵的本体田娃被绑的地方有和梦中一样的的阵法,夏朝云按照之前的解法,迅速将阵法解开。 陆锦安就跟在身后,他先一步扶住要倒下来的夏朝云,“我来。 第86章 第86章 以血喂养的小虫子 她扶着昏迷的宋老妇人,把他带离高台。 全程,怨灵都没有任何阻拦。 宋老夫人被平放在台子上,夏朝云蹲在旁边替他检查身体。 先前的幻境破了之后,宋老夫人身上的伤也跟着消失。 怨灵没对她做什么,这再次证实了夏朝云的想法。 只是她体内的兽灵现在倒是看不出端倪。 夏朝云抬头的时候,恰好对上宋老夫人的目光,她淡漠的开口道:“宋老夫人没事。” 宋老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将视线落在怨灵身上,踉跄着起身,走到怨灵旁边,跪坐在地上,无声地注视着他。 她的眼中有愧疚,有心疼,还有对无辜者深深地歉意。 “田娃,原谅我?好吗?”宋老夫人伸出手,犹豫着放在他头上。 怨灵看着宋老夫人的眼里有茫然,有不解…… “原谅?” “对,也别怪你父母为了钱把你送到我这”宋老夫人笑着向怨灵伸出手。 怨灵呆呆地看了眼宋老夫人伸出来的手,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去…… 下一秒,怨灵的眼睛倏然变成红色,他从地上坐起来,嘴角扯出诡异的笑容,掌心凝出一团黑雾向着地上的宋老夫人打去…… “小心!”夏朝云快速的甩出一张困灵符出去,双手快速结印,“破!” 一道紫光快速的打出,黑雾消散。 怨灵被困灵符束缚着不断挣扎嘶吼。 “田娃,你怎么了?”回过神的宋老夫人满脸惊慌,冲上来就想抱住怨灵。 “别碰他!”夏朝云急忙叫住她。 宋老夫人的手一僵,回头无助地看着夏朝云。 察觉到空气中瞬间充盈的煞气,夏朝云脸色微沉,她捏着符箓快速上前,将宋老夫人带离怨灵身边。 “带他们离远一些。”夏朝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好。”陆锦安应下,“你小心些。” 夏朝云点了点头,看着快要冲破困灵符的怨灵,快速的拿出一张定尸符贴了上去。 夏朝云手指掐诀绕着怨灵走了一圈,目光落在怨灵心脏的位置! 伸手扯开怨灵的衣服,看到上面遍布的青紫色和心脏位置的黑色纹理。 “噬魂蛊……” 夏朝云面色冷凝,宋老夫人口中的神婆到底是谁,为何会养出这种阴邪的蛊物。 宋老妇人体内的兽灵又是什么邪物? 噬魂蛊是蛊虫里最难养,也是最折磨人的蛊虫。 它分为子蛊和母蛊,子蛊被植入到怨灵体内。 若是子蛊感受到异样,它会自动攻击怨灵的灵魂,让人痛不欲生…… 噬魂蛊是她无意间在以前师傅的藏书阁中看到的,上面详细写了炼制这种蛊的方法,只是如何解蛊并未记载。 “夏朝云你小心!” 夏朝云沉思的时候,就听到陆锦安的声音,抬头就看到怨灵身上的定身符和困灵符,已经快速的燃烧成灰烬。 他双眼赤红,身上的阴气更甚,心脏位置的黑气更加浓郁。 这是母蛊在召唤子蛊? 夏朝云蹙起眉,“怨灵?” 怨灵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手上的黑雾不断的攻击者夏朝云。 夏朝云甩出一张锁仙符,符咒在半空化作金色的锁链捆住了怨灵。 可不过两秒,捆住他的锁链就尽数断开,怨灵再度朝夏朝云而来。 交手间,她感觉到怨灵的实力大幅度提升,而且,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成为一具…… 傀儡。 夏朝云眼眸微微眯起,这是…… 控尸术! 这神婆还真是看得起怨灵,不但要控制他的魂,连身体都不放过。 还真是有备而来。 夏朝云没再放水,运转灵气攻击着怨灵,很快,他身上布满伤痕。 看来要彻底解决怨灵身上的噬魂蛊与控尸术,只能找到神婆的位置才可以。 宋老夫人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眼底满是担忧与心疼。 她忍不住问旁边的陆锦安,“世子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人会不会有事啊?” 当夏朝云的攻击欲再次打到怨灵身上时,身后传来陆锦安冷沉的声音。 “宋老夫人!” 那老婆子不顾一切冲过去,眼冒红光。 怨灵眼中的红色微闪,停顿片刻后,他伸出手,指着宋老夫人,声音毫无起伏。 “死!” “夏……夏姑娘” 宋老夫人看到夏朝云手中的符,好像恢复了神志,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们家,我不能……不能再……。” 看到跪在地上的宋老夫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夏朝云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降雷符收了回去。 看到夏朝云收了符,老夫人终于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之前和怨灵的打斗中她消耗了不少的灵气,拉过站在一旁的陆锦安靠在他身边,紫气萦绕,她觉得心头舒服一点。 待恢复了力气,才推开陆锦安,看了眼昏过去的宋老夫人,道:“你把他们带出去,一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 陆锦安抿着唇,纵使心里再不想离开,也不想给夏朝云拖后腿,只能叮嘱,“你小心。” “嗯。” 怨灵见另外三人要离开,就要跟上去,被夏朝云拦下。 想到之前的困灵符对怨灵已经无用,夏朝云一狠心咬破中指隔空画符,“以血为引,以形困灵,困!” 怨灵田娃瞬间被困住,那一瞬,夏朝云感觉到他体内的子蛊,似乎被限制了一般,就连身上的煞气都少了不少。 夏朝云垂眸看一眼还在滴血的手指。 她的血吗? 没过多久,像是受到夏朝云血的吸引,怨灵身上的子蛊随着黑色纹理,开始在胸膛移动。 夏朝云以血画符又画了一个锁仙符,让田娃被暂时控制住。 指尖灵气很快划破田娃心脏前的肌肤,子蛊在他肌肤下涌动,要往外面钻。 子蛊的横冲直撞令田娃痛苦地嘶吼出声,夏朝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片滴了几滴血进去,将瓷瓶靠近他的心脏。 不一会就看到一条白色的小虫子,从他的心脏处蠕动出来进了瓷瓶。 夏朝云快速掐出封灵决打向瓷瓶,子蛊在瓷瓶中受血液的影响不断躁动,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感受到瓷瓶里最后的一丝邪气消散,夏朝云才抬头看向田娃。 他眼底的红色已经彻底退去,此时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夏朝云。 “怎,么,了?” 第87章 第87章 七寸钢钉定方位 “你被人控制了。” 夏朝云冷冷的说完,想起神婆控制田娃的控尸术,但是一时又看不出在田娃身上动手脚的地方。 田娃恍惚着“回忆”起之前的情景,猛然想起他对宋老太太出手的画面…… “她,怎么……” 见田娃说话费劲,夏朝云直接回答:“她没事。” 田娃稍稍松口气,有些复杂地看着夏朝云,“谢,谢……” “那神婆还往你身体里放什么东西了?”神婆如今不在附近,不然早在他们找到田娃的时候,她就过来了。 那么她只能通过远程操控田娃。 那她需要媒介…… 田娃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又看着夏朝云,过了好长时间才说了两个字,“头,疼。” 头疼? 夏朝云拧眉,仔细看了一眼田娃的面相,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又结合之前田娃的表现,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一本书中看过控尸术的几种方法。 其中就有一种将七寸长的钢针扎入人的后脑。 难道……神婆控制田娃的媒介就是钢针? “站着别动。” 夏朝云走到田娃身后,伸手在他后脑的位置摸了摸,果然在风池穴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异物。 “忍着点。” 听到夏朝云的话,田娃呆呆地点了点头,但是在夏朝云将钢针取出的时候,还是疼的闷哼了几声。 夏朝云拿着取出的钢针仔细看了看,七寸长的钢针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似乎是一种咒术。 不过有了这东西,就方便她快速的确定神婆的位置了。 如今神婆放在田娃体内的子蛊已经被她弄死,控尸的钢针被取出,想必神婆肯定已经发现。 所以她必须尽快的确定位置。 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追星定位术! 夏朝云盘腿坐在地上,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罗盘,一瓶清水还有香炉。 将水和钢针都放入香炉中,夏朝云在掌心画出定位符打入香炉中,又以气为引将香炉静置在罗盘之上。 须臾,一道白光落入罗盘,指针剧烈的晃动,最后落在坤位,西南方。 夏朝云拿出简易地图,按照方位与距离,在地图上确定准确的位置。 最后,她圆润的指尖点在了“江都”的位置。 夏朝云收起手机,看着田娃说:“你现在并非活人,身上阴气与煞气浓重,若是与宋家人待久了,轻则损了他们的气运,重则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 这话与神婆说的过于相似,夏朝云顿了下,继续道。 “如果你留在这里,神婆随时能找到你。” “你也可以选择跟在我身边一起修炼,我家里有一鬼,一兽,一花,宋家他们若是想见你,随时可以来。” 田娃侧过头,望向刚才宋老夫人他们离开的方向。 “你先慢慢考虑。”夏朝云整理了下头发,“先回江都。” 夏朝云话音刚落,只听头顶传来阵阵轰响。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密室要塌了! 神婆这是想将他们彻底埋在地下! “快走!”夏朝云一把抓起田娃的手臂,带他走到外面。 陆锦安快步迎上来,伸手抱了下夏朝云,又很快松开。 “你背老夫人,我带田娃。” 这话是对田娃说的。 陆锦安快速背起老夫人,蹙眉看向站着不动的田娃,“快点儿。” 田娃没有说完,弯身将已经昏迷的宋老夫人捞起放在背上。 “这边。” 夏朝云在前面带路,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彻底塌了。 她面色凝重,体内的灵气瞬间集于指尖。 以夏朝云为中心,一个灵气罩瞬间将几人笼罩其中。 几乎是灵气罩形成的瞬间,密室彻底坍塌,无数落石朝灵气罩击来。 夏朝云苦苦支撑,侧头对旁边的人说:“陆锦安,稳住心神。” 陆锦安快步上前,金光紫气挡在众人面前。 灵气再次充盈全身,灵气罩的范围也跟着变大。 有了陆锦安的“充电”,夏朝云一边维持着灵气罩,一边用符箓开路。 半个多时辰,夏朝云终于再次看见外面的阳光。 站在平坦的地面上,夏朝云发现那棵原本立在村口的槐树,已经随着密室的坍塌,彻底陷了进去。 原本茂密的槐树叶子,在此刻变得枯黄,掉了一地。 村子里的阴气,也随着槐树的枯萎而消散大半。 夏朝云这才意识到,槐树才是阵眼。 之前不理解的事情,也有了答案。 神婆之所以毁了阵法,就是要将夏朝云几人彻底掩埋在地下…… “神婆在江都。”夏朝云对旁边的陆锦安说:“我们要赶紧回去。” 陆锦安背着老夫人,略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仍旧风度翩翩。 他们就算现在动身,去到那边也赶不及,况且现在还有两个人昏迷不醒。 夏朝云说了大概的方位,然后补充一句,“让你属下暗卫多带些人过去,去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动那边的任何东西。”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记得青明观离那边不远,最好请青山道长他们帮个忙。” 夏朝云抿抿唇,解释一句,“神婆能力在我之上。” 至少现在的她,绝不是神婆的对手。 若不是她的血恰好对子蛊有吸引力,杀死子蛊令母蛊反噬,不然她也无法解除神婆与田娃之间的连接。 “好。”陆锦安以为夏朝云在难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一句,“你已经很厉害了。” 夏朝云:“……”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他的摸头。 夏朝云察觉到有不少人正往这边靠近,她忙说:“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人来了。” 陆锦安重新背上老夫人,往小屋方向走去。 等几人过去的时候发现,破旧的小屋子也塌了下去。 好在一些重要的东西,夏朝云全都放在随身携带的挂包里。 田娃看着还没夏醒的老夫人,“他们,什,醒?” 夏朝云道:“很快。” 不过几分钟,老夫人率先夏醒。 看到夏朝云的时候,他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喜,“夏朝云!” 但当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田娃时,脸上喜色褪去,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田娃被看得有些局促,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朝夏朝云道谢:“夏朝云,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谢你。” 第88章 第88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夏朝云看的出来沈家老太太体内有兽灵,她是清醒时而昏迷,所说之事不可尽信。 镇子上县衙的大门口两尊石狮子依旧巍峨。 县令和宋宝珠看到宋老夫人相安无事的归来,这才面露喜色。 “夏朝云,我就说你装神弄鬼,把我祖母弄走,这不是好端端的,哪有什么恶鬼怨灵,你分明就是神棍骗钱。” 宋宝珠口出狂言,夏昭云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尽是杀气宋宝珠就是觉得后背生凉,向后退了两步,动了动嘴唇,却不敢再开口。 一行人走进宋家衙门的后院,眼看着院子中间不知何时立起了一个稻草人。 夏朝云只觉得心头一动,不远处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要说这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青山道长,他之前已经保证过,再也不出道观一步,这次竟然被宋大人请了来,可见他还留有凡心。 “夏小友,好久不见,看你红光满面,近来可好?” 青山道长笑眯眯的跟夏昭云打招呼。 夏朝云到还算礼貌,点了点头。 “通过您的服务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在院子里扎起这稻草人。” 青山道长捋着胡须。 “我用八卦阵做引,算出宋家最近诸事不利,这稻草人也算是给他们家人扎的替身,替他们代罪受过。” 夏朝云撇了撇嘴,这才真正是无稽之谈,只是他目光锐利的扫过宋老夫人,眼见她盯着稻草人出神。 霎时间,只觉得一阵无形的光波向着房间聚拢,最后定格在稻草人上。 等到一切结束,夏朝云踏入阵中拿起稻草人。 果然在稻草人的腹部找到了一根用符纸包裹的骨头,符纸上还写着怨灵的生辰八字。 “今日贫道总算是开了眼界,小友的五行聚阳阵恰好克制了五行绝地。” 青山道长满意的笑了笑,“这背阴的房子,以后也会成为这栋风水宅的风水宝地。” “观主过奖了。” 夏朝云笑了笑,想到这次还是没能抓到神婆,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神婆一日不除,危险就存在一日,还有那个噬魂蛊虽然除去了子蛊,但是母蛊还在,万一日后神婆又用它害人。 看到夏朝云眉头紧皱,青山道长疑惑的问道,“夏小友,看你满腹心事,是不是这房子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夏朝云摇了摇头,想着陆锦安还在外面等着,遂对二人说道,“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出去吧。” 看到怨灵还呆呆地看着她手中的骨头,夏朝云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这骨头上还有一些污秽之气,等我回去祛除干净后再还给你。” “嗯。” 怨灵点了点头,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夏朝云的包,就好像下一秒包里的骨头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看到三人出来,陆锦安急忙走了上去,拉过夏朝云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看到伤口,才悄悄松了口气。 “都处理完了吧。” “嗯。”夏朝云点了点头。 “夏朝云。”宋老夫人走过来,眼里满是感激的神色。 “神婆没有抓住,不过她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们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呆愣愣站在一旁的怨灵。 “宋老夫人,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说一下,怨灵如今是已死之人,跟你们住一起久了,会对你们的运势,身体造成影响。你若是放心,可以让他跟我修炼,对他也有好处。” “这……” 一听到夏朝云说要带走怨灵,宋老夫人心中一紧,不免有些犹豫…… 出了神婆的事情,宋老夫人多少有些警惕,他不是不相信夏朝云,只是怕…… 万一。 看出宋老夫人心中的担忧,夏朝云解释:“你们若是想他了,随时可以来看他,偶尔也可以让他回去陪你们住一两天。” 夏朝云看一眼陆锦安,本来想借用下的名头,又觉得不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信她。”陆锦安见小丫头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微微勾了下唇,声音平淡:“我可以代表她给你承诺。” 夏朝云一阵无语 宋老夫人纠结犹豫了好久。 她想了想,问怨灵:“田娃,你愿意跟着夏朝云修炼吗?” 他显然还有别的目的,夏朝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只要田娃不愿意,就算会受些影响,他也不在意,就会把他留在身边。 怨灵看了看宋老夫人,又看了看夏朝云,只问了一句,“会,看我,吗?” “会会会!”宋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哽咽着保证,“我们每天都会去看你!” “那,愿,意!” 宋老夫人还是有些不舍,转头看向夏朝云,问:“夏朝云,怎么说他娘当初也托付于我,我能不能把他先带回家里住两天?” 这老婆子的反应实在是蹊跷,夏朝云也知道需要引蛇出洞,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可以。”夏朝云应下,“过两天我让人来接他。” “好,好……就知道你这姑娘最好心。” 老婆子显然对这怨灵有想法,夏朝云细细观察也不开口。 “嗯。”夏朝云点点头,“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去村里询我。” 说完,转头对陆锦安说:“我们回吧。” “好,回去!” 陆锦安忍不住弯起唇角,刚才夏朝云说的是…… 跟他一起回去。 夏朝云恰好看到风一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她拉着陆锦安往他们那边走了几步,清风道长笑得和蔼,“夏小友,许久未见,真是越发厉害了。” “今日多谢两位前辈帮忙。”夏朝云客气道:“我这里还有几张符,如果……” “哎呀!”清风一听,眼睛立马盯上夏朝云的小背囊,激动道:“别说几张了,就是几十张!我们也都要了!” 上次从夏朝云这里买回去的那些符,虽还没有用几张,但每一张的效果都十分的好。 夏朝云脸上闪过几条黑线。 夏朝云拿出几张四品天雷符,有些不好意思,“我暂时只能画出四品天雷符。” 清风道长瞪大了双眼,他原本还算镇定端的一副长辈的模样,可是看到四品天雷符的时候,也不由激动起来。 第89章 第89章 杀人恶魔露出端倪 要知道,前些日子夏朝云的天雷符还是二品的,短短时间内,竟然能画出四品天雷符了! 这是何等的天资卓越? 清风道长颤抖着手接过天雷符,就算被踢出玄门又如何,如今他们手里的符箓,可不比其他玄门少! 甚至还要更多! 收好天雷符后,他又赶忙掏出手机,“夏小道友,这次天雷符您打算卖多少?” 多少他们要买! 夏朝云愣了下,然后说:“这是送你们的,辛苦你们跑这一趟。” 毕竟这次是让人帮忙,总不能白帮。 上次,她看他们挺喜欢她画的符,便想着送他们写符箓。 青山道长抬手,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夏小道友了,若是夏小道友有空,可以来我们青明观转转。” 夏朝云与他们客套一会儿,便跟着陆锦安一起坐着他的马车回了村里。 想着很快就能回家,想到娘和弟弟应该还在等她,夏朝云便觉得心情格外的好。 陆锦安见她心情不错,也跟着弯了弯唇,“看来你最近道行见长,家里可是有什么殷切期盼的,让你如此开心。” 夏朝云一听,只是撇了撇嘴,家对于他而言,还有些陌生,只不过有些关心的人在他总不好在如此淡漠,想到弟弟她的心情更好了。 这两天她和陆锦安吃的几乎都是干粮,倒是有些想念美食的味道。 马车刚到了村口,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还算眼熟的女人正等在村口。 夏家飞来横祸,人已经都死的差不多了,只有这个女娃子是刘氏妹妹家的女儿。 她没想到,竟然能在村口碰到熟人。 想起之前在夏家布置的破镜双阴阵,想来阵法已经生效了。 见夏朝云久久不语,陆锦安抬眸看她一眼,也没有多问。 她准备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却看到那女娃子直接朝他跑了过来。 “云姐姐,村子里可都已经准备好了,有许多贡品摆着,你快回去都等着你呢。” 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现在不年不节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村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难道是给夏家超度,全家惨死,是夏家咎由自取,他们怕是没这么大的寿数。 “你是特意在这等我的。” 那名字叫做花月儿那女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等我做什么。”夏朝云声音很淡,“有事吗?” 听到夏朝云问理由,他心里七上八下在打鼓,自从他哥哥被制裁,他们花家也没什么好结果,现在听说夏家全家被灭了门,他更是吓得直哆嗦。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来见夏朝云。 相较于尊严,她更在意以后还能不能平安过活。 听着夏朝云冷淡的话语,花月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舒服,但她只能咬牙忍下。 “云姐姐,我哥最近不太好,他总是神神叨叨的说能看见大姨回去找他算账……” “嗯。” 这要是以往,夏朝云对她这个态度,她绝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可如今…… 花家需要夏朝云,她也需要。 “云姐姐,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你能不能回家看看,家里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花月儿有些哽咽,“妹妹知道,是我们家人做事不地道,听信了别人,误会了你,让你难过了,但我们家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们吗?” 夏朝云自然明白花月儿的意思,但阵法是她下的,她怎么可能会帮忙? “我会找时间去看看他,至于他是不是心魔能不能救我,可不敢保证。” 花月儿表面上一副恭顺的模样,其实暗地里恨恨咬牙,夏朝云还是这么的讨人厌!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非要装作什么都不懂! “云姐姐,我们总归是你的亲人,花家好了,你也会好啊!” “有一点你说错了。”夏朝云慢悠悠地说:“你们家不好,我反而会过的更好。” “夏朝云!”到底还是年纪小花月儿被这话气得浑身直抖,她压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你们夏家现在已经没了亲人,只剩下你爷爷一个,咱们也算是实在亲戚,你就忍心看着我们都命丧黄泉吗?” “忍心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得花月儿火冒三丈,“那也是你爷爷现在赖在我们家,没有,他哪有你,你就这么报答他吗?” 夏朝云回:“所以我会去看他,也会力所能及给他出一点医药费。” “那我们家呢?”花月儿再也压不住脾气,忍不住质问。 夏朝云笑盈盈地说:“花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过是我大伯母的亲戚,他现在都已经死了,帮了你们我又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你帮忙,我可以让我娘给你银子!”花月儿牙切齿,“你家不还有个病秧子,弟弟日后还要娶媳妇,这些钱绝对够你好好过下半辈子!” “听起来好像不错……”夏朝云拖长声音,看起来像是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花月儿一听,感觉有戏。 只是想到那些银子,就又有些心疼,,但事成之后,她咬死不认,夏朝云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我刚刚掐指一算。” 夏朝云的声音通过手机,再度传入花月儿的耳朵,“你们家确实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也可能时日无多,跟夏家一个下场,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什,什么?”震惊过后,花月儿气急败坏道:“夏朝云,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家怎么可能会被灭门!” 夏朝云却不接她这茬,云淡风轻地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她好不容易抛弃尊严,来这堵着夏朝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走。 她深吸一口气,问:“你还算到了什么?” “一个问题一两银子,你是给散银子还是给银票?” 花月儿再也控制不住气得转身就走。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夏朝云挑挑眉,完全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陆锦安,嘟囔一句,“一两银子都舍不得。,还说会给我好多钱,简直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 陆锦安噙着笑,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你要少了。” 夏朝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有点少。” 驾马车的暗卫只觉得满头黑线,这个夏小姐跟他们家世子爷还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不过也是那花月儿小家子气。 想得到好处,又什么都不想付出。 这边,回到家的花月儿砸了好几样东西后,才堪堪压下冲天的怒气。 第90章 第90章 鬼遮眼 “夏朝云,你这个贱人!” 她才刚骂完,摔碎的破碗却扎进她的小腿。 疼痛袭来,花月儿低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停顿片刻后,更加尖锐的尖叫声响起…… 回到夏家,夏朝云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感受到比别处更加充裕的灵气,夏朝云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她甚至闻到了娘亲做饭厨房里传来的肉香味…… 她刚进堂屋,看到夏母迎面走来,她含着笑拿过夏朝云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朝云回来了,快去准备开饭。” 夏朝云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乖乖应了一声。 夏母跟在她身后,开口解释道:村里准备的祭祀的东西都是供给神婆的,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你才回来不知道,这都是老理。” “娘,那神婆你见过么。”夏朝云忙说。 夏母摇了摇头,“那倒是没见过,只有村长跟她有联系,别人身份可不够。” 听到母亲这么说,夏朝云若有所思,也跟着笑起来,“娘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夏母笑了笑,“给你庆功,都是你爱吃的?” 夏母手艺不错,尤其是这排骨汤,简直比大厨还要厉害。 夏母笑着应了一声,“你们这两天也受累了,正好喝点汤补一补。” “谢谢娘。” 闻言,夏母笑着摸了摸夏朝云的头。 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拍门声。 “夏朝云,你在不在。” 陆锦安的声音传来,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这都已经这个时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陆锦安来干什么? “你怎么今天这么晚还登门?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夏朝云的话,陆锦安抬头,眼里闪过一抹疑虑,随后开口,“现在时辰还早,你们家吃的什么饭,这也不是时候。” 陆锦安和她有时差? 两人明明一起回家坐的一辆马车。 “现在是什么时辰?” “申时!” 也就是下午六七点,那他们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午时刚过。 夏朝云仔细回想,现在关于时间的记忆还停留在早上去密室。 鬼遮眼! 夏朝云微微一顿,没想到百面罗刹的修为竟然如此高,连她都没有发觉自己中了它布下的迷雾。 放在桌上的背搭掉到地上,瓷瓶滚了出来,之前贴在上面的金刚符已经不翼而飞。 看了眼陆锦安,夏朝云将瓷瓶拿起来,打开。 一道黑影从瓷瓶中钻出来,落到夏朝云面前,化为人形。 看到陆锦安,黑影舔着嘴角就要扑过去,下一秒看到夏朝云捏在手里的符咒,又生生停住了身子。 只是眼睛还一直盯着陆锦安,鼻子不断耸动,眼里满是贪婪和渴望。 “再敢多看一眼,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夏朝云侧身挡住陆锦安,蹙眉看着不远处的黑影。 黑影‘嘿嘿’笑了两声,嘴里不断说着,“不看了,不看了,我就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比那个小姑娘身上气运还昌盛的人,一时没忍住,大师你别生气。” 夏朝云收起符咒,看着黑影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会送你去轮回,现在我就送你离开。” 夏朝云说着就要开鬼门,谁知黑影连连摆手,“大师,不急不急,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说?” 黑影小心翼翼的飘过来,眼神飞快的看了一眼陆锦安,又偷偷看一眼夏朝云,悄悄往陆锦安靠近了一些。 “大师,我在瓷瓶中感受到百面罗刹的气息了,那气息我之前在那个小姑娘家也遇到过。” 百面罗刹去过宋宝珠家? 夏朝云看着黑影,蹙眉道,“你确定?” “当然。”黑影点点头,“不过我那时候身边有那个小姑娘,它就一直没找到我,中午的时候他也来过,不过那会儿我刚被你装进瓶子里,感觉不是很清楚。” 夏朝云点点头,难怪她后来用探灵术探查,在宋家没有发现一丝阴气,看来那些灵都已经被百面罗刹吸食殆尽。 她当时只以为是因为阵法的压制,那些灵都逃走了。 难怪短短几个时辰,百面罗刹的修为就会大增。 “不过大师,你那块玉里面的同伴,应该可以对付那个东西。” 那怨灵田娃? 夏朝云看一眼玉牌,再看一眼黑影,“你怎么知道?” 黑影摇摇头,有些为难的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 夏朝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送你离开。” “没有了。”黑影不舍的看了陆锦安一眼,想多靠近一些,被夏朝云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夏朝云拿出一张渡灵符,双手结印,“弟子上秉玉皇,下告阴司,今开鬼门,引灵入黄泉,鬼门开!” 指尖的符咒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霎时间,整个客厅阴风阵阵,一团阴气渐渐凝聚,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客厅。 黑影向着漩涡飘去,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漩涡也消失不见。 等正房重回平静,夏朝云想着刚才黑影的话,沉默片刻,以田娃命气为引,手指掐动,卜了一卦。 卜算结束,她摸着手里的玉牌。 刚才的卦象和前几日她为田娃卜算的结果一样。 田娃提升修为需要一个大的机缘,上次她无法算出机缘的时间,这次的卦象却准确推测出,机缘就在这两日。 难道说,百面罗刹真的是田娃的机缘。 只是……田娃刚才已经被百面罗刹打成重伤,还差点被吸食。 田娃真的能对付百面罗刹吗? 陆锦安见夏朝云脸色凝重,眉心跟着拢起,声音也不由低了些,“怎么了?” 夏朝云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我算到田娃的机缘就是刚才那个百面罗刹,只是它现在重伤,让他对付百面罗刹,无异于以卵击石。” 见她绷着一张小脸,愁眉苦脸的样子,陆锦安下意识的出声安慰,轻声说:“你可以让他自己抉择,机遇与后果都说清楚。” “嗯!”夏朝云点头,“你说的对,这是他的机遇,该由他自己选择。” 她将一道灵力打入玉牌,在里面疗伤的田娃化作一道青光钻出来。 田娃飘在半空中,还是很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第91章 第91章 都听你的 一道灵气打入田娃的印堂。 有了灵力的加持,他的伤势正在快速恢复,原本溃散的灵气也在迅速滋生,且有蓬勃之势。 片刻后,她收了手势。 看到田娃印堂上不断闪现着红光,身体更是虚虚实实不断变化。 夏朝云道,“田娃,你的机缘到了,若是能抓住机缘,你极有可能达到厉灵巅峰状态。” 听到夏朝云说自己可以突破,田娃脸上出现一抹喜色,“真的?” 这几天她发现修炼越来越困难,傍晚的时候她本来在修炼,结果被百面罗刹闯入,趁机偷袭,要不是宋宝珠和夏朝云他她恐怕这会儿已经成了百面罗刹的大补之物。 夏朝云脸上却出现一抹为难,“但,你现在的状态,不是百面罗刹的对手,而且……” 百面罗刹如今受了重伤,肯定会找地方疗伤,轻易不会出现。 正这么想着,门口传来一阵哭闹的声音。 “云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和你们夏家人一样。” 夏朝云皱着眉头。她点燃一张符咒,门口的景象映照出来。 花月儿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上满是鲜血,嘴里不停的哭嚎求饶。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花家,小刘氏疯了一样把头伸进马桶里,嘴里喊着,我是坏人,我有罪,我好饿,我要吃饭。 接下来小刘氏双手不断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脸色青紫,不断翻着白眼,无论他男人和儿子怎么拉,那双手就像是粘在脖子上一样,拉不下来。 旁边是惊叫声和哭泣声,还有森冷的笑声。 这三个画面都看到小刘氏肩上坐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黑影不断吸食着老太太的血气,他在吸食小刘氏的各种外泄的情绪同时他在吸食小刘氏的阳气和生气。 夏朝云眉头紧蹙,没想到百面罗刹竟用活人阳气修炼疗伤。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在疗伤,而是在报复,替夏家报复花家。 若是疗伤,选择宋宝珠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家不太平还有兽灵,可是自始至终,百面罗刹的目标都不确定。 夏朝云盯着幻化的画面,转头看了看陆锦安 “一起去吗。” 她跑回房间拿出压箱底的符咒,将上次用剩下的黑狗血和棺材绳也一起装进包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锦安已经等在门口。 “我就在村里,不出去,你在家等我就好。” 陆锦安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抹暗沉,下一秒就拉开门说道,“我陪你一起去,万一有危险呢。” 危险! 夏朝云眨眨眼睛,看着他身上的金光,陆锦安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百面罗刹现在已经吸食太多阳气,说不定修为又有提升,万一中途自己灵力不够,陆锦安还可以帮自己。 “那你到时候站远一点。”又从搭包拿出两张护身符塞到陆锦安手里,“我担心会顾不上你,这些符你装好。” 虽然他有紫气护体,但夏朝云还是想让陆锦安多一层保障。 “嗯。”陆锦安指尖动了动,想要伸手握住夏朝云的手。 夏朝云垂眸看了她一眼,唇瓣轻轻抿了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由他牵着出了门。 两人走到花家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气。 门口不知是谁点了风灯,随风摇曳,原本漆黑的土墙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在夜色中更显得冰冷诡异。 周围阴风阵阵,房间里不断传出诡异的笑声。 “田娃,一会儿见机行事。” 夏朝云摸着田娃附身的玉牌说了句。 玉牌上闪出一道微光,算是回应。 夏朝云手中捏着一张五雷符走进去,眉头紧蹙。 里面的血腥味比室外的更加浓郁,黑猫血肉模糊的倒在院子里。 花家的人和另一位陌生女人抱成一团躲在炕上瑟瑟发抖。 房间里萦绕着浓郁的阴气。 茅房不断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诡异的笑声。 看到夏朝云进来,花月儿连滚带爬的过来,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茅房,“云姐,快救救我娘,她在里面,我,我不敢进去。” 夏朝云对陆锦安说了句,“在这里等我。” 从怀里拿出黑狗血和棺材绳就向茅房走去。 夏朝云拿出张天雷符,双手结印,“天下鬼神,受吾所驱,有一不从,雷斧速诛,五方使者,霹雳大神,敕告奉行,灭。” 天雷符刚打到茅房的门上,就听到一声惨叫,一大团黑雾向着门外飘出来。 “臭道士,又是你,本尊还未找你算账,你倒自己找上门送死了。” 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出现在黑雾中,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一大团阴气向着夏朝云喷过来。 “那就要看你没有这个本事。” 夏朝云冷嗤一声,将棺材绳甩向百面罗刹。 黑雾躲避不及,被浸泡过黑狗血的棺材绳打中。 百面罗刹身上的黑雾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夏朝云双手结印,指尖夹着一张五品灭魂符,“太上老君,助我伏魔,以气破元,灭!” 一阵金光闪现,灭魂符向着百面罗刹打去! 阵阵金光中,不断传来惨叫…… 金光消散,百面罗刹倒在地上,神魂不稳。 “娘,救我!” 百面罗刹又变成小孩的模样,对着躲在一边的小刘氏伸出手。 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与委屈。分明就是花月儿小时候的模样。 若不是她浑身都是阴气,恐怕真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 “娘,我好疼。” ‘孩子’向着小刘氏的方向爬过去,每爬一步,身上的阴气就往外泄一分。 夏朝云挡在‘孩子’面前,右手捏着符咒就要打下去。 “云姐,你也不想让我找我娘吗,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杀了你们。” 小孩子眼睛变得猩红,嘴里喷出一口阴气,露出锋利的獠牙,脸上挂着狞笑,“这样就再也没人阻止我保护娘亲了。” “执迷不悟。” 夏朝云冷哼一声,拿出一张五鬼斩杀符,双手结印,“无量天尊,地……” 指诀还没有打完,手就被人一把抓住。 “夏朝云,不要杀我的女儿,不要杀她。” 小刘氏挡在百面罗刹前面,一脸乞求的看着夏朝云。 一连数日的折磨,她脸色苍白,眼里满是血丝,疾厄宫萦绕着一团黑气,夫妻宫处的桃花已经快要将正主的位置完全占据,子女宫处诡异的红光逐渐暗淡。 转身向着地上的小孩子伸出手,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月儿乖,到娘这里来,有娘在,没事的。 第92章 第92章 目标是谁 小孩子看了看夏朝云,他眉眼弯弯,带着诡异的笑容。转头看向小刘氏,又带着一个孩子特有的无邪和天真。 “娘,你一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百面罗刹向着小刘氏扑了过去,伸出手一副讨好的表情。 “娘,我要抱抱。” 就在小刘氏准备弯腰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夏朝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看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你胡说,他是我的小月儿。” 刘氏看着夏朝云,眼里尽是疯狂,跟她姐姐从前一模一样。 她指着夏朝云身边,脸上满是委屈的百面罗刹,冷冷地开口。 “母女连心,我知道她就是我女儿她不会伤害我的夏朝云你赶快让开” 她用力地甩开夏朝云的手,直接把那小孩子抱入怀中。 眼看着他周身上下被阴气包围。 就在小刘氏把百面罗刹抱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阴气竟然全然散去,宛如冰块一样寒凉刺骨,让那女人浑身发抖。 “他就是我们小月儿,小时候我知道。” 抱着那个东西,小刘氏还在自言自语。 “月儿,你放心,不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娘,一定拼尽全力保护你。”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紧接着满是无所谓地看向夏朝云。 “你别想把我女儿从我身边带走,你简直就是个恶魔,你快滚。” 夏朝云手里捏着符咒,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脸上很是严肃。 “刘氏,是你看清楚,在外面哭哭啼啼,那个才是你女儿,人鬼殊途,她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白面罗刹向来主管杀戮,它的出现让人出乎意料,必然在此地引起轩然大波。 “不可能,你杀了我姐姐一家,你这个妖怪,你还想骗我。” 小刘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茅房的门一下子被扯开。 眼看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从茅房里冲了出来,她看到儿媳拳打脚踢。 这就是花家的老太太,和夏老太太不分伯仲,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 “你这个杀千刀的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么可能招惹这些鬼怪?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一了百了。” 看到那女人扯着流失的头发,原本平静的白面罗刹瞬间双眼猩红,陶身上的阴气开始阵阵外散,弥散在空气当中。 她从小刘氏的怀里慢慢地飞了出来,怒目极指那老婆子声音很是冷硬。 “你敢动我娘,你是不是活腻了?” “你还真是大胆。” 夏朝云冷呵一声,把手里的捆尸符直接甩了出去。 眼看着那符咒打在一团黑色的雾气上,老太太面前的百面罗刹一个闪身。 看着变成小孩模样的百面罗刹那,老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又重复着刚刚幻影服上那些说辞。 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夏朝云眉头紧锁。 先前他没见过这老婆子,现在仔细观看她的子女空处已经布满了黑线。 看到百面罗刹之后,他的面相上又出现了一道纵横的实心黑线,整个左半边脸已经完全被笼罩,看上去就像个阴阳脸。 难道是因果报应? 这鬼东西的形成,难道跟这几个老婆子有直接关系? 或者说跟花月儿有关,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变成那女娃子小时候的模样? 现在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并没有看到深层次的联系。 夏朝云沉着脸盯着小刘氏。 “怎么说你也是我大伯母的亲妹妹?仔细说说吧,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困在符咒当中的白面罗刹,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张和年龄不符合的小脸上满是威严。 “你这鬼东西,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在花家作乱,在宋家的时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听到夏朝云这般质问,小刘氏眼中带着心虚。 她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婆母,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月儿原本是个男娃。要不是这死老婆子逼我,让大师掐算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我也不可能喝红花,把它打掉我,后来生下的小月儿真的是女孩,这可真是天作孽不可活。” 这个时候重男轻女比比皆是,有了花大牛,这老婆子还不知道满足,逼迫儿媳生儿子却没想到铸成大错。 说到这夏朝云才明白,原来百面罗刹幻化的不是花月儿小时候,而是先前流产而亡的那个男孩。 眼看着被困在阵中的鬼东西,小刘氏扑过去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却被一道强烈的光芒直接打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这宝贝在我肚子里已经呆了小半年,就是这个死老太婆偷偷地给我喝了红花汤,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死在我面前,我当然不甘心,我要他们全家陪葬。” 不得不说,刘家这对姐妹都有疯批的基因。 “就因为这样,你就招来了这绝世恶鬼。” “我也真的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 小刘氏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脸,她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已经把五官糊在一块。 “后来我请教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婆,她告诉我只要能找到我儿子的魂魄,我每天用自己的血来供奉我儿子,就会回到我身边,而且会帮我教训这些伤害过我的坏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当然半信半疑,可谁承想我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 又是那神婆。 看来跟上次养蛊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夏朝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兄。 可仔细想想,他倒是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而且他们并不是这个世代的人,也没必要牵扯在因果关系当中。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刚刚说有人教你用鲜血养魂魄的方法,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小刘氏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知道,我连他的面容都没有看清楚,有只穿着斗篷,应该是个男人。” 一就是那个带斗篷的大佬,看来跟那个神婆应该是一路人。 夏朝云整个人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她才冷漠地开口问道。 “先前夏家也是百面罗刹下的毒手,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第93章 第93章 灵婴 问到这些,她只觉得面前的女人不停地发抖,她也没说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疑心生暗鬼。 小刘氏无意当中帮那人造出了百面罗,那个人竟然完全置他于不顾,也不怕他被反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想到这,夏朝云一个头两个大,她觉得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她沉思之时,目光落在困灵符中的百面罗刹身上。 她从自己的印堂直接牵引出一道神志,打入那怪物的体内。 一瞬间,她眼前面的一片漆黑。 夏朝云软软地倒在地上, 看到夏朝云晕倒,陆锦安神色一凝,快步上前将夏朝云抱起来抱在怀里。 “夏朝云,夏姑娘?” 进入百面罗刹思绪的夏朝云,先是在一片混沌中走了好久,耳边除了淙淙流水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接着就是满眼的红色和凄厉的惨叫声,最后一片刺眼的白光闪现。 夏朝云用手遮挡住眼睛,过了片刻,白光消失,眼前出现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里,一张檀香木桌上放着一个用红布做的娃娃,娃娃头上贴着黄色招魂符,一个女人正跪在香案前跪拜,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刘氏。 她刺破手指将三滴血挤进面前的碗里,又倒入半杯清酒进去,最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 垫脚香! 看到纸包里的东西,夏朝云眉头紧蹙。 清酒饮血引归魂,垫脚香开亡魂来! 须臾,房间里刮起一阵阴风,阴风过后,一阵小孩的笑声在房中响起,香案上的布娃娃眼睛诡异地动了一下,嘴角出现诡异的笑容,一团黑气钻进布娃娃的腹中。 小刘氏做完这一切,又拔下自己的三根头发,放入香炉中点燃。 画面一转,夏朝云就看到布娃娃掉下桌案,晃动着僵硬的脑袋,向四周打探,随后跑了出去。 夏朝云跟着娃娃来到半山腰一间破旧的房内,就看到一位戴着斗篷的正对着布娃娃施法。 就在她想上前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就看到那人突然抬起头,面具遮挡下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指尖一张天雷符向她打了过来。 夏朝云心里暗叫不好,竟被发现了! 她想躲开,已经来不及,符咒落在她的身上,就觉得左肩一痛。 夏朝云右手掐着指诀,想要从百面罗刹思绪中退出去,却发现,周围好似被下了禁锢,自己无法出去。 眼看着斗篷人向她的方向走过来,夏朝云正准备咬破手指画符,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拉了出去。 耳边传来陆锦安焦急的声音,脸颊也传来一片温热,“夏朝云。” 她猛地睁眼,入目就是陆锦安那张放大的俊脸。 “你这是做什么?” 陆锦安显然有些紧张。 “我曾经在一本西洋杂书上看过,如果断了气,可以用这种渡气的方法让你苏醒,看来那本书写的都是真的。” 夏朝云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人工呼吸而已,干吗说的那么复杂? 看到夏朝云醒来,陆锦安眼里的紧张还未散去,皱着眉看向她肩膀上的伤,“怎么受伤了?” 听到陆锦安的话,夏朝云才感觉左肩传来一阵刺痛,侧头一看,果然是被五雷符打伤的。 “没事,刚才我进了百面罗刹的思绪,被他们口中的斗篷人发现,不小心被打伤了。” 夏朝云撑着陆锦安的胳膊站起来,看着小刘氏,“刘氏,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刚才她在百面罗刹的记忆中看得清清楚楚,刘氏隐瞒了她很多东西。 百面罗刹根本不是小刘氏失去的那个孩子,而是她用邪法供奉的灵婴。 “我……” 小刘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夏朝云,最后有些颓废地瘫倒在地上,眼泪不断掉下来。 “夏朝云,让你那么多事,我也不想这样,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自从我失去孩子后,我婆婆就对我百般刁难,对我很好的丈夫也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他甚至背着我找了别的女人养了外室。” “家里的一切都是我辛苦操持,我凭什么要便宜别的女人,那个人给我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会给我一个孩子,他让我供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 小刘氏看着百面罗刹,眼里满是不舍,“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孩子,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伤害我,我不想失去她,夏朝云,已经害死了我姐姐全家,就当是你还孽债,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帮你!” 夏朝云一声冷笑,看着小刘氏眼里满是嘲讽,“你以为她真的不会伤害你吗,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百面罗刹一经形成没有先杀掉你这个生母,而是对你处处保护,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看到小刘氏眼里的疑惑,她解释道,“你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寄体,你疾厄宫已经出现短寿之相,等她修炼成实体,杀光你身边的人,就是你这个母亲的死期,她会一点一点吸食掉你的魂魄,到时候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投胎的机会都会失去。” 至于百面罗刹为什么找上她和三个小东西,想来也是斗篷人的吩咐。 若是她刚才没有看错,斗篷人设下的阵法正是练尸阵。 不管是田娃,还是之前的宋老夫人,都是斗篷人计划的一部分。 或者说,就连夏朝云自己,都是斗篷人的目标。 “不……不会的。” 小刘氏眼里满是茫然,她不断地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哈哈哈,今天,你们都得死!” 屋里席卷起一阵强烈的阴风,被困在阵中的百面罗刹不知何时挣破符咒,化作一团巨大的黑雾向朝云冲来。 夏朝云手中捏着灭灵符,双手结印,“玄武大帝在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属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灭!” 眼看着金光要打到黑雾的时候,眼前的黑雾突然消散,一道黑气快速钻入林婉清的印堂。 “臭道士,三番四次害本座好事,本座今日就灭了你。” ‘小刘氏’嘴角扯着诡异的笑容,手中升起一团巨大的阴气向夏朝云和陆锦安打过来。 “小心。” 第94章 第94章 开始的暧昧 夏朝云一把拽过陆锦安,右手掐诀一道灵气打过去,一道巨大的气流波动。 猫着身子想要爬出房间的老太太直接被震昏过去,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她咬破手指,在空中快速画符,“弟子夏朝云,以血为引,以命为注,以魂为敬,驱邪灭灵,三清地藏听我命,破!” 符成,夏朝云咬破舌尖,一口血对着微微泛着红光的符喷过去。 瞬间,房间吹进一阵清风,原本泛着红光的符被镀上一层金光。 夏朝云指尖一点,符咒泛着一道金光向着黑雾打了过去。 被金光打中的百面罗刹想要逃,夏朝云拿出玉牌快速打入一道灵气,喊道,“田娃。” 一道青光从玉牌中钻出来,挡住百面罗刹的去路。 看到田娃,百面罗刹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张开嘴想要将田娃吸食,就看到一道金光钻进黑雾中。 房间中阴风阵阵,黑雾中不断传来嘶吼声,惨叫声…… 过了片刻,阴风停止,黑雾消散,一颗晶莹的珠子掉下来,落在地上。 夏朝云将珠子捡起来,就看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珠子上阴气阵阵。 她将珠子收进包里,看着陆锦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田娃成功了。” 陆锦安点点头,他看着夏朝云眼神中满足动容。 看着还倒在地上发呆的小刘氏,夏朝云蹙眉道,“小刘氏,该做的我都做了咱们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 小刘氏疾厄宫处的黑气越来越重,恐怕这次之后,她要生很长一段时间的病,严重的话,可能会危及性命。 两人走出小刘氏家的时候,夏朝云茫然回首。 她没在多说什么,相信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夏朝云走到村口,就碰到了一只小狗 知道它感受到了珠子的阴气,夏朝云从包里拿出珠子,在那狗眼前晃了一下。 在那狗东西张着嘴要把上面的阴气吸食掉的时候,又将珠子收了回去,“乖,这里面可不是吃的东西。” 听到夏朝云的声音,那狗好像能听得懂一样,它歪着脑袋‘嗷呜呜’叫了两声。 “乖,别闹,这里面的人要突破,把自己困在了珠子里,等她从珠子里出来,你就可以每天见到他了。” 一听到自家以后都有人可以陪着玩,狗子兴奋的在院子里跑了两圈。 夏朝云看着手中的珠子,右手一道灵气打上去。 结果灵气刚碰到珠子,就被珠子上泛起的一团阴气挡了回去。 珠子里模糊的人影逐渐开始清晰,隐约可以看到人影腹部凝聚着一个淡淡的光圈。 将珠子重新放搭包,夏朝云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抬起头,就看到陆锦安眼中还带着关心,没让她回家怕夏母担心,直接拉着他回来在这置办的大宅。 感受到夏朝云的视线,他抬起头冲夏朝云说了句,“过来,给你上药。” “不用了吧。”夏朝云摸了下鼻子,她刚才只顾着高兴,都忘记肩膀上的伤了。 担那男人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过去。 走进堂屋乖乖的坐到陆锦安身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要帮她上药,夏朝云有些迟疑。这可不是后世,男女授受不亲 陆锦安一直盯着她的肩膀。 夏朝云微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心里突然就有些紧张。 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夏朝云回头就看到陆锦安沉默的眉眼和落在自己脖子上修长的手指,左肩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一大片。 衣服有的地上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稍微一拉,就疼的夏朝云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锦安拉衣服的手指一顿,“是不是弄疼你了?” 夏朝云摇头,“没有。” 紧抿的嘴唇和额头上渗出的些许汗水与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按时了她的疼痛。 陆锦安放开衣服,找出剪刀和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减掉。 “伤口有些地方和衣服粘在一起了,没法直接脱下来。” 夏朝云点头,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没来到这里的时候,每次出去猎灵,自己也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那时候师父不管她,每次受伤都是自己咬牙处理。 第95章 第95章 不能说的小秘密 从前和花大牛有瓜葛的时候她就算过,花家人没有任何异常,自己不过是去了宋宝珠家一趟,回来后,就一直觉得花家的风水好像被人动过。 只是这段时间她又因为各种事情牵制着没有时间去看。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和小刘氏背后的斗篷人脱不开关系。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斗篷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这几次的事情,他肯定都有参与其中,我相信,只要找出斗篷人,所有疑问都可以解开。” 过去他以为那斗篷人是她师兄,带现在看来好像全然不是那样。 陆锦安无语皱眉。 这已经是第三次听夏朝云说斗篷人。 只是那人在暗处,夏朝云在明处,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夏朝云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坐起来看着陆锦安道,“陆锦安,你家都不吃饭的么,我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好饿。” 听到夏朝云的话,陆锦安哑然失笑,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陆锦安眉头紧蹙,是他大意了。 晚上回来发生太多的事情,差点饿到贵客。 “家里没什么准备,也不知道夏姑娘的口味,你看这……” 夏朝云不以为意她也不过是为了离开找个托词。 她不再纠结准备告辞,走到门口突然神色一凝,眼睛死死盯着路对面一群人。 准确的说,是那群人中的一个面色青灰的人。 就在她特别留心的时候,她看到那个人向站在他前面靠近水渠的那个人伸出了手…… “不要!” 夏朝云大叫一声,拿起符咒想要打过去,就看到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露出阴森的笑容。 面前的人也被推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之前被恶灵推出去的人,直接掉进环绕村子的水渠溺水而亡。 一时间,人心惶惶,尖叫哭啼响彻整个夜空。 夏朝云下意识的紧紧地抓着陆锦安的手,盯着之前人群中脸色青灰的灵一点一点消失。 手里没能打出去的符咒掉在地上,飞入夜空。 竟然是水患中枉死的灵找替身。 一般在很多灾祸频发的时候或者水边,都会有难以入轮回投胎的枉死灵,他们为了能够投胎转世,就会找其他的灵来代替自己的位置。 在水渠的位置,出现了一只新的一脸茫然的灵。 她站在人群中盯着自己的尸体发呆,看着村长指挥者众人把他的尸体收走,她想要跟上去,却被一道屏障挡回来。 他们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对面的混乱,说了句,“唉,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淹死事件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四起落水? 夏朝云不由蹙眉,之前倒是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转头看着身边的老人,夏朝云眼里挑起一抹兴味。 大半夜的竟然还撞灵了。 周围不知何时升腾起一阵朦胧的雾气,空中一阵阵阴风吹过,路过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年头,敢这么正大光明出现在她面前的灵还真不多,眼前的老人要么没有恶意,要么就是有求于她。 拿出一张符咒捏在手里,夏朝云看着老人道,“老人家,你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落水,是怎么回事,怎么之前我都没听说过?” 还未等老人开口,陆锦安就先开口解释道,“之前的三起,水患之下那些人都残存一命,而且都是发生在晚上,那时候你在忙别的事情。” 夏朝云点点头。 自己虽然住在这里,但是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外面,所以对家附近发生的事情,还真没了解过。 老人看着两人,笑呵呵的道,“小姑娘,看你的样子,也是风水师吧,至于你身边这位……” 老人视线在陆锦安身上打量片刻,摸着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道,“不简单,老头儿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贵人。” 也? 夏朝云蹙眉看着面前的老头。 他也就七八十岁的模样,慈眉善目,虽说是灵,但是周身没有一点阴气,反而还有淡淡的功德之光环绕在周身。 只是他脸上的因果线却是错综复杂,影响了老人的整个面相。 夏朝云将手里的符咒收起来,看着老人道,“老人家,既然您阳寿已尽,为何不入轮回,反而徘徊在这阳世,而且……您找上我,想必也不是巧合。”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在此处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了。” “等我?”夏朝云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搜寻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自己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看到夏朝云的疑惑,老头笑着解释道,“小姑娘,你不用想了,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准确的说,我知道你的来历。” 知道她的来历,夏朝云眉头一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重新拿出符咒捏在手中。 看了眼夏朝云手中的符咒,老头往后退了一步,“小姑娘,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找你,只是想请你帮忙。” 帮忙? 夏朝云看着老头,眼里的戒备依旧,“既然是同道中人,你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帮忙,更何况,您曾经也是风水师,死后也未作恶,还成为灵修,我能帮你什么?” “我能找到你,自然是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老人说着,伸出手,一团淡淡的阴气凝聚,过了片刻,一枚泛着阴气的戒指出现在手心。 看到老人手里的戒指,夏朝云神色一紧,眉心拢在一起,心狂跳不止。 阴戒! 这里怎么会出现在阴戒? 前世,她和师兄弟伤亡最惨重的那次,遇到一只修行上百年的灵,他的手里就拿着阴戒。 只是那次之后,阴戒就已经被毁掉,按理说这世上不可能再存在阴戒。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夏朝云的神色,老头就知道她已经认了出来,重新将戒指收回去。 老头随意的坐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说道,“小姑娘,你不用怀疑,这枚戒指就是你曾经遇到的那只,我无法解释它为什么会出现,只能说,我徘徊在阳世数十年,就是为了追查这枚戒指,只是一无所获。” “后来我利用禁数卜算到你的出现,或许一切都是机缘,这枚戒指本在四年前失踪,直到一年前,我重新找到它。” 第96章 第96章 阴戒 她想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 夏朝云猛地回头,紧紧盯着老头的眼睛。 谁知道老头只是神秘莫测的一笑,说了句,“不可说,不可说,机缘未到,姑娘,你查明我让你办的事情,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说完就化作一道青烟消散。 周围的雾气散开,一切又恢复正常。 刚刚有人落水的地方那只新的枉死灵还在不断徘徊,视线落在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 直到……她对着一位深夜走过的男子伸出手…… “你敢动手,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夏朝云走到枉死灵身边,晃着手里的符咒,神色严肃。 “我不甘心,我不想死,可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 枉死灵看着男人走远,脸上满是羡慕与不甘。 周围刮起一阵阴风,气温越来越低,枉死灵脸上笼罩着一层青灰色。 不好,枉死灵体内的怨气被激发,竟要变成厉鬼。 夏朝云神色一凝,指尖一道灵气打入枉死灵印堂,“天地无极,神魂变,灵归,定!” 枉死灵身形一晃,脸色重新恢复正常。 她看着夏朝云不断摇头,“神婆,我也不想害人,可我不想被困在这里。” 夏朝云盯着枉死灵的面相看了片刻,她的寿数已尽,就算没有落水,恐怕也活不了几分钟又会因为其他原因死去。 但奇怪的是,她在枉死灵的面相上还看出一丝因果线,这因果线中的一条青色和落水的地方紧紧连接。 “我可以送你去轮回,但在这之前,有两个问题,你需要回答我。” 听到自己可以轮回,枉死灵严重出现一抹喜色,随后兴奋的点头。 “只要能让我轮回,大师,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夏朝云盯着枉死灵的眼睛问道,“你之前是不是碰到落水的人没有施救?或者说,就在这个月,同样的地方,有人因为水患落水你置之不理。” 枉死灵脸上出现一抹慌乱和心虚,身子飘在空中,看着夜色,两滴眼泪掉下来,化作雾气。 她想要跑出去,却被周围的屏障挡回来。 她的身子掉下来,倒在地上,看着刚刚自己身体躺过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清洗干净,一点落水后窒息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之前那个人一样。 死了就是死了,洪水还在肆虐,行人还是一样行走,没有人会记得就在刚刚这里还有人落水而死。 “我不是见死不救,那天晚上我路过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特别累,周围的路很黑月亮也都被云遮住,那个人走着自己落水,我想躲开,可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不管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声音。”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第二天也没听说谁家死了人办丧事,我就没有再管,大师,我真的不会水救不了他。” 最后,枉死灵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夏朝云,问道,“大师,我真的错了么?” 夏朝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枉死灵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准确的说,并不是见死不救,他已经死了一次,是灵,那一晚本是那只灵要投胎转世的机缘,却阴差阳错被你打断,你断了他投胎的机会,导致他永远被禁锢在这里,他想要重新投胎,就只能找到你,让你代替他守在这。”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路边那么多人,那只灵偏偏选上眼前这只枉死灵的原因。 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守在这?” 枉死灵空洞的眼神呢喃着,突然她抬起头,一脸不甘的看着夏朝云,“大师,你说会送我轮回,我不想守在这里,我想轮回。” “时辰未到。” 她看了看天色,对着枉死灵道,“子时,你在这等我,我送你入轮回,我要先准备一些东西。” “好。” 枉死灵看着夏朝云和陆锦安离开的背影,想要跟上去,却被挡了回来。 只能徘徊在路口,看着来往的人。 夏朝云很自然的拉着陆锦安的手,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停下来。 她停下来,拍拍陆锦安的肩膀道,“陆锦安,你把我举起来。” 虽不知道夏朝云要干什么,陆锦安还是点头,伸手,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将夏朝云扛到肩头,双手小心的扶着她,以防她掉下来。 第97章 第97章 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 夏朝云又对着陆锦安道,“明天我准备几个护身符和辟邪挂件,最近一直带着给你身边的人,也都配备上。” “好。” 陆锦安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现在夏朝云这么把他当回事,看来倒不是他没事胡思乱想。 虽然他觉得他并用不到这些东西,但是为了让夏朝云安心,他还是一口应下,反正也不差什么,不过就是随身带点驱邪的东西罢了。 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夏朝云由于有伤在身,心里还有心事,吃的也不多,只吃了一些素菜。 惦记着还要送枉死灵轮回,夏朝云最后皱着小脸勉强吃了一些,回到路口的时候,枉死灵还守在那里,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看到夏朝云过来,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想要飘过来,却被挡了回去。 夏朝云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子时。 她从怀里拿出之前吃饭的时候顺便从家里带来的米饭,拿出四根黑香插在上面,又在左右两边点上两根白烛。 双手结印,“香米清香敬路神,魂兮不归,亡灵渡,引黄泉,轮回道开,灵入。” 一道灵气打到香烛上,就看到原本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蜡烛燃气一阵青烟,插在米饭上的四根香也快速燃烧,四道青烟像是被人拽着一样,变成一条直线消失在夜幕中。 眼前枉死灵的身影随着香烟和白烛的熄灭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周围的白雾消散,只留下放在路边的米饭和香灰。 夏朝云毫无形象的瘫倒在自家炕上,先前收服的灵宠凑热闹爬上来,在她肚子上蹦了两下。 夜里,夏朝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脑子里都想着那个老头说的话。 看着手心的阴戒,眉头紧蹙。 她拿出一张泄阴符想着阴戒打去,却看到符纸刚碰到戒指,就燃烧起来,变成一片片符灰掉到地上。 指尖一道灵气打过去,却被戒指上泛起的一道道阴气挡回来。 灵宠趴在门外不断挠门,嘴里不断发出‘嗷呜呜’的叫声。 夏朝云一道隔音符打在门上,彻底隔绝所有声音。 她脑中思绪万千,努力想要想起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所有关于阴戒的事情,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就像是被人建了一堵墙,每每要触碰到事情关键点的时候,就会被挡回来。 那个老头说只要查明阴戒的事情,就能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老头又是谁?为何会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夏朝云总觉得,老头的出现不是意外,一切就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般。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夏朝云烦躁的倒回床上,心里默背了几遍静心咒才睡着。 却没看到,她收入袋中的阴戒泛起一道道阴气,房间里凝聚出一团黑雾,向着窗外飘去。 遇到夏朝云设在窗口的阵法,荡起一圈气流波动。 黑雾越聚越多,最后“嘭”的一声,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夏朝云在梦中翻了个身,房间又恢复正常,贴在窗口的符纸掉在地上化为灰烬。 窗口的铜钱碎成两半。 陆锦安第二天如约来叫夏朝云起床,只是自己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得到夏家人的回应。 小绿茶在他脚边不断地‘嗷呜呜’乱叫。 想到夏朝云昨天回家的时候神色不对,陆锦安心里一阵紧张, 过了好久夏朝云才简单的梳洗开了门,母亲和夏知青已经去地里干活了。 夏朝云小脸微红,抓了两下头发,她身上上还残留着香火的味道,有些刺鼻。 吃早饭的时候,夏朝云无意间今天隔壁婶子扯闲话,意外听到有人说昨天晚上有人落水的事。 “陆锦安,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会被传出去?,那些人分别是在胡说八道。。” 夏朝云皱眉来到陆锦安家门口,果然他出了门,就听到有人说是有个女子被丈夫抛弃了,所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跳河自杀,七大姑八大姨对这样的事情最是热衷这个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 死的人是村东头张家的儿媳妇,这次闹水患的时候,她相公可是一直冲在最前面。 两个人结婚已经有好多年的时间了,没想到她丈夫竟然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个儿子,但没少跟丈夫闹,可是婆婆却想要把那儿子给接到家里来。 张家媳妇叫秀娥,她大受打击,晚上在家喝了二两白酒,原本想着去隔壁村娘家找个人帮帮忙说理,没想到刚走到村口就直接掉下了水去,淹死了。 有人说秀娥是活该,也有人说可怜见的,一时之间,这是村子里面最热闹的新闻。 夏朝云无语的泛着评论,人都死了,还被他们这样评头论足,她听了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枉死灵有没有保守这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枉死灵绝对不是因为喝多了就掉下水去淹死的。 “为了自己的嘴痛快,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 夏母回到家也一阵唏嘘,也觉得那么一个大活人是这样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村民口中的事情都是真真假假,很多人都是胡说八道,只顾着自己痛快,完全不顾给人家造成了什么伤害。 “果然是人心复杂。” 夏朝云晃着脑袋说的一本正经。 夏母和夏知青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轻咳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以后和人接触的时候,还是要先看清对方是什么人,免得被骗。” 夏朝云点点头,又一脸自豪的开口。 “不过能骗到我的人还真没有,毕竟我可是会看面相的。” 他正在家吃饭,突然之间有人敲门,声音还有些急切。 打开门竟然看到村长带着村里的一众有威望的老者站在门口。 “夏姑娘,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 “没事。” 夏朝云目光灼灼的看着村长问,“村长一大早到我家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夏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咱们村里出事了,村头张家的媳妇昨天晚上落水,可是一尸两命。” 落水? 夏朝云挑眉,村长现在找她,难道出什么事了? “知道,我昨晚和陆锦安刚好路过,撞上了了。” 第98章 第98章 尸体不见了 听到夏朝云知道,村长顿了顿才说道,“是这样的夏姑娘,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这边解决不了,唐老说让找你帮忙,我才登门打扰。” “发生了什么事?” 夏朝云眉心微蹙。 “昨晚被捞出来的尸体失踪了!” 尸体失踪了? “尸体怎么会失踪?”夏朝云看了看门口,陆锦安果然也跟着人群走了过来。 夏朝云要转身回房间拿了些铜钱在出来的时候开口问道,“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可有人看见?” “是在村里一直存放尸体的一间空房里,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找到,也没有任何人看到。” 村长犹豫了一下,问道,“夏姑娘,你能不能卜算出尸体的位置。” 夏朝云拿着铜钱,脑中回忆着昨晚枉死灵身上的命气,进行卜算,只是推演了好几次,都无法确定枉死灵尸体的方位。 她无奈的放下铜钱,看着满眼期待的村长和众人。 “我试过了,推算不到尸体的位置,不过我猜,尸体要失踪,无非就是有人偷偷将尸体搬走,要么就是有其他东西想借助尸体还魂或者修炼,你们有没有去死者家里找过。” 村长听她这样说,有些无奈的道,“都找过了,死者婆家娘家都没放过,我们找去的时候,她娘家里没人,不过……” 想到早晨他们去秀娥家的时候,发现的异样,村长说道,“我们在秀娥家里看到一个奇怪的图案,我拿给村里许多人看过,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图案? 夏朝云蹙眉,道,“那你快拿来给我看看。” 村长让身后一个半大孩子回家去帮他取个东西。 没过多久,那孩子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看上去像是一个手帕,但又不是刺绣图案,好像是印上去的。 看到上面的图案,夏朝云眉心紧紧拢在一起,心里的不安更加放大,莫名的熟悉感充斥在心间。 这图案,不就是阴戒上的图案吗。 想到阴戒,夏朝云打开之前放置阴戒的盒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阴戒不见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她明明放在了盒子里,还在上面贴了符纸,现在符纸消失不见,阴戒也不见了。 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窗户前的地上躺着碎成两半的铜钱还有符纸的灰烬。 夏朝云心里很是不舒服,直接看着村长开口道,“我要过去看看,你在前面带路。” 村长很快就带着他来到了存放尸体的地方。 这里离这村子不远,是一处荒废的屋子,平常有人家家里死了人都先存放在这儿,不愿意在家里停零的都可以放在这,然后再入土为安。 “昨晚那个老头给我的阴戒也不见了,秀娥家里的图案恰好是阴戒上的图案,你有没有觉得事有凑巧? 看到夏姑娘脸色凝重,陆锦安眸色沉沉,“我也去” “好。” 夏朝云点头。 一路上,夏朝云不断卜算着阴戒的方位,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想到昨晚那个老头说,他找了阴戒十多年才找到,心里不由有些担心,难道自己也要像那个老头一样,找阴戒十多年! 几人到那院子的时候,村长他们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尤其是村长,他对这些事情特别相信,一脸凝重的道,“我们刚才又查了一遍之前隐藏的几处,找到了尸体的踪迹,不过她是……” 看着走过来的陆锦安,他微微点点头,继续道,“她是自己从院里走出去的,只是到了院子外面后,就失去了踪迹。” 夏朝云点点头,打开罗盘,看到罗盘上的指针不断晃动,眼里闪过一抹疑虑。 几天没来,发现村子里现在的布局和磁场比之前乱了许多。。 难道是受阴戒的影响。 又看了眼这院子周围的风水,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从远处看,似乎可以看出院子的正屋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收起罗盘,夏朝云看着村长道,“我们去秀娥家,这里查不到什么。” 这里的命气被隔绝,就算查也只是浪费时间。 村长点点头,大队人马又再次变换了方向。 “你在前面走,我们跟在你后面就行。” 夏朝云看着陆锦安说了句,“我们尽量走的快一点最好是抄近路,这样方便。” 陆锦安脸色一僵,眸色微沉,山路泥泞,如果要绕一圈走过去的话,实在是不现实,咬牙说了句,“你放心,跟着我,我的人已经把你们的村子都转遍了。” 让夏朝云处在危险当中他不是疯了就是缺心眼。 几个人朝着村子里走了没多久,村长说前面就是秀娥的婆家。 此时,他们家门口有两个村长安排的人正在来回踱步。 夏朝云习惯性拿出罗盘看周围的风水,看了一圈下来,将罗盘收起来。 这个地方的风水一般,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顺风顺水,应该有这样的飞来横祸。 村长带着夏朝云往里走的时候解释道,“我们家也不是本地的常住居民,是后搬来的。” 村长推开大门一阵阴风刮过,夏朝云拿出一张驱邪符捏在手里,跟着村长走进去。 刚刚进了院子,也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从门后窜了出来,夏赵云吓了一跳,险些摔倒,被陆锦安搂住肩膀,往怀里拉了一下,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站好。” “嗯。” 夏朝云靠在陆锦安怀里点点头,脸颊贴着男人温热的胸膛,鼻间萦绕着男人身上的气味,夏朝云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等到几个人都进了院子,里面的阴气更重,还夹杂着浓郁的烧纸味道。 “这就是秀娥的婆家。” 村长指着他们家的北屋道,“我给你看的那块手帕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找到。” 说着,就要伸手去推门。 “不用找了,你之前看到的只是那个东西想让你看到的,他现在不想让你看到,你就算是把墙拆了,也找不到。”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就被人打开,一位双眼满是红血丝,眼睛红肿,脸色憔悴的女人一脸不悦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第99章 第99章 谁搞的鬼 房间里浓郁的香灰味和符纸味飘出来,还夹杂着朱砂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看到女人的面相,夏朝云眉头微蹙。 眼前的女人子女宫处黑线密布,但是在黑线中又出现了一道红光,之前村长说枉死灵是和婆婆居住。 她也从女人的面相上看出枉死灵没有其他子女,这多出来的一道红光愈发诡异。 她的疾厄宫处也笼罩着青黑色,印堂发黑,上面还萦绕着一点阴气。 那丝阴气和阴戒上的气息很像。 阴戒果然来过这里? 只是它为什么会选择枉死灵家? “婶子你好,我叫夏朝云,是秀娥的朋友,听说了她的事情,想来祭拜一下。” 夏朝云在村长身后开口。 “哦。” 女人上下打量他们几眼,身子挡在门口,神色不悦的道,“你们回去吧,我家不办丧事。” 说完就要关门,被夏朝云一把挡住。 “婶子,我和秀娥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她的事情让我很难过,她昨晚给我托梦,让我一定要来家里看看。” 夏朝云脸上满是真诚的看着女人,“婶子,我就去秀娥的房间看看,不会乱动东西的,就当做了却秀娥的遗愿吧。” “这……” 女人听到夏朝云的话,犹豫了一下,眼睛往身后看了眼,房间里传来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还夹杂着拖鞋走在地上的‘吧嗒’声。 片刻后,女人才极不情愿的打开门,说道,“那你们进来吧,不过你们只能在堂屋待着,上完香就离开,其他房间不能去。” “好。” 夏朝云点头,将手里的符咒塞进包里。 然而等她走进房间的时候,眉头蹙的更紧。 房间的墙上贴满了符咒,窗户上还画着诡异的图案。 村长靠近夏朝云,低声说了句,“我在墙上看到的就是这个图案。” 夏朝云点点头,她刚才进人出来了,这图案正是阴戒上的图案。 趁着女人不注意,她悄悄拿出罗盘,发现罗盘上的指针纹丝不动。 这房间竟然没有一丝阴气! 夏朝云皱着眉头,心里疑虑万千。 刚才他们在门口和院子里明明感受到那么浓郁的阴气,为什么到了房间却消失不见? 还有刚才她明明在外面听到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秀娥母亲的眼神也说明房间的确有人,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紧闭的茅房门被人打开,一位穿着道袍,手拿拂尘的道士走了出来。 看到夏朝云他们的时候,只是稍微一愣,随后又恢复正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道,“张氏,法事都已经做好,你放心,七日后,你儿媳就会回来见你。” “好好,多谢大师。” 听到道士的话,秀娥母亲激动的站起来,双手哆嗦着拿出一个厚厚的银票递过去,“一点心意,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分内之事,客气了。” 道士接过银票,看了看数额才满意的装进包里。 道士的话让夏朝云一愣,七日后秀娥会回来? 可是秀娥的魂魄昨晚已经被她送走,怎么可能回来? 夏朝云看着眼前的道士,总觉得他的眼睛给人冰冷入骨的感觉,还有他的面相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根本看不清他真实的面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道士刚才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邪气,或者说是忌惮。 夏朝云看着秀娥的母亲问道,“婶子,这位大师刚才说,秀娥会回来,是怎么回事?秀娥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吹过一阵风,风中夹杂着一丝丝阴气,纸糊的窗户上的图案闪现着诡异的光。 靠近的房间内传出‘哐啷’一声。 听到声音,秀娥母亲和道士脸上明显出现一阵慌乱。 “夏姑娘,这是我的家事,你不需要知道,你既然是来祭拜秀娥的,现在也祭拜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秀娥母亲脸上出现一抹不耐烦,打开门就直接下逐客令。 “婶子。” 一直站在看着夏朝云他们的道士突然开口,“既然夏姑娘想看,就让她留下来吧。” 道士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贪婪,随后又看着夏朝云冷笑道,“若是贫道没看错,夏姑娘也是风水师吧。” 被看出身份,夏朝云也没想隐瞒,落落大方的点头,“没错,我是风水师。” 说完又看着秀娥母亲道,“我们今天来,是因为秀娥的尸体失踪了,想问你有没有见过。” 秀娥母亲脸上出现一抹心虚,推着夏朝云他们往外面走,“秀娥的尸体失踪了,你不去她掉进水里的地方,跑我家来找什么?” “你们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说完,就‘哐’一声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村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有些懊恼的道,“现在怎么办?尸体没有找到,还被人赶出来了。” “没事,我已经知道尸体在哪了。” 听到夏朝云的话,村长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你找到尸体了?” 夏朝云点点头,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撕扯几下,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出现在掌心,又从指甲盖里弄了一些香灰出来,涂抹在小人的腹部。 村长指着夏朝云指甲里的香灰问道,“你这是?” “刚才给秀娥上香的时候,顺手从香案上刮下来的。” 她对着纸人念了几句咒语,一道灵气打入纸人的印堂处,然后就看到她手里的纸人就像是活过来一般。 从她手上跳下来,在地上走了两圈。 夏朝云说了声,“去吧。” 就看到纸人点点头,随后薄薄的身子顺着门缝钻进去。 夏朝云靠在陆锦安身上,说了句,“扶着我。” 眼睛一闭,思绪就跟着纸人一起重新进入。 眼前的视线逐渐明亮,墙上的符咒好像更多了一些,纸人贴在墙上,夏朝云顺着它的视线,看到道士端着一只血碗对着挂在墙上的秀娥画像念念有词。 秀娥母亲跪在地上的一个图案内,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进图案,就看到原本暗淡的图案发出一道道红光,道士的口诀念的更快。 墙上画像里,秀娥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阴森的目光紧紧盯着躲在沙发旁的纸人。 房间里阴风涌动,旁的房间里声响更大,还伴随着仿佛野兽的嘶吼声,挠门声。 秀娥母亲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看着道士,问道,“大师,她,她不会出来吧。” 第100章 第100章 我没事 “有我的符阵在,她出不来。” 道士一道符咒打在门上,手上拂尘一甩,将碗里的血尽数泼到秀娥画像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上的血竟一点点融入进画册里。 画像里秀娥原本苍白的脸变的更加红润,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 血养尸! 夏朝云眉心一拧,这道士是想把秀娥的尸体制成血尸! “嘭。” 旁边的房门轰然倒地,一个浑身贴满符咒的血尸跳出来。 秀娥母亲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昏倒过去。 血尸听到声音,朝着道士他们的方向蹦过来,不断发出‘嗤嗤’声。 “哐当”墙上秀娥的画像掉下来,陶土碎成残渣,相框里秀娥的画像不断渗出阴气。 一个诡异的图案出现在画像上。 又是阴戒的图案。 夏朝云眉心一拧,突然,画像上一团阴气向着躲在沙发上的纸人打来。 纸人飘起来想要躲开,却被一道拂尘打过来。 纸人掉在地上,化成灰烬。 门外的夏朝云“噗”一下喷出一口血来。 “丫头。” 陆锦安脸上一慌,抱起夏朝云就要往院外走。 “我没事。” 夏朝云脸色苍白的从陆锦安怀中抬起头,伸出手抚平男人拢在一起的眉头,“我只是被阴气伤到了。” “我们回去。” 陆锦安紧紧抱着夏朝云不愿意撒手,这已经是夏朝云第二次在他面前受伤。 “我们现在不能回去,秀娥的尸体还在里面。” 夏朝云挣扎着从陆锦安怀中出来,看着村长道,“秀娥被刚才那个道士制成了血尸,只是其中似乎出了一些问题,现在秀娥变成了一句凶尸,要是不尽快处理,等她出去,会出大乱子。” 听到夏朝云的话,村长眉头紧蹙,。” 房间内不断传来嘶吼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句咒语。 看着不断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的阴气,村子上空不断盘旋的阴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夏朝云蹙眉道,“来不及了。” 她从包中拿出黄纸,快速撕了一个小人出来,打入一道灵气,说道,“把门打开。” 纸人点点头,从门缝钻进去,就听‘咔嚓’一声,屋门被打开。 夏朝云拿出两张护身符贴在陆锦安和村长身上,叮嘱道,“你们站在外面等我,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说完,又看了陆锦安一眼,笑着抚平男人又皱在一起的眉头,“放心,我会没事的。” 踮起脚尖,迅速的走了出去。 进到房间,看到和秀娥的尸体打斗在一起的人,夏朝云眉心一跳,眼里闪过一抹肃杀。 斗篷人!刚才的道士竟然是斗篷人! 看到夏朝云进来,和血尸打在一起的斗篷人喊道,“夏小友,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要打架也等收拾了这个孽畜再说。” 话落,斗篷人拂尘一甩,就将‘秀娥’向夏朝云打来。 夏朝云指尖一甩,一张定尸符向着‘秀娥’打去,却不想,定尸符刚碰到秀娥的尸体,就燃烧成一团火苗。 “不能用符咒,符咒对她已经不起作用。” 斗篷人喊了一句,拿出引尸铃不断摇动,右手掐着指诀,嘴里不断催动咒语。 随着咒术催动,引尸铃上出现一圈圈光波,向着‘秀娥’打去。 ‘秀娥’双眼空洞的向着斗篷人的方向走去,突然,窗户上的图案出现一团黑气向着秀娥飘去。 原本被引尸铃控制的秀娥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双手成爪向着斗篷人的心脏抓去。 斗篷人躲闪不及,胸前的衣服被撕裂,胸口多出三道抓痕。 伤口处不断冒出黑血。 夏朝云脸色一变,喊道,“把窗户上的图案挡起来。” 她快速的从包里拿出棺材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顺着棺材绳抹了一道,“定尸,困山,结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棺材绳闪出一道金光向着‘秀娥’打去。 ‘秀娥’发出凄厉的叫声,向着窗户的方向跳去,夏朝云一个闪身挡过去,一道灵气打入她的印堂中。 就在这时,一大团黑雾从之前的房中飘出来,盘旋在秀娥头顶,源源不断的阴气注入秀娥的身体。 阴戒! 看到秀娥头顶的东西,夏朝云眉心一簇。 她拿出张天雷符,双手结印,“天下鬼神,受吾所驱。有一不从,雷斧速诛。五方使者,霹雳大神,敕告奉行,灭。” 外面响起几声雷声,天色瞬间暗下来,房间里变的更加昏暗,蜡烛完全熄灭,一道闪电劈下来,落在秀娥头顶。 秀娥的脸瞬间变的焦黑,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 原来飘在她头顶的阴戒化作一团黑气想要躲开,夏朝云快速甩出一张符咒,“破!” 一阵金光闪现,阴戒落在地上。 斗篷人看到戒指,扑上前想要抢,被夏朝云一道符咒打回去。 “夏小友,这戒指你留着没用,不如交给我。” 斗篷人看着已经被夏朝云拿在手里的阴戒,眼里满是贪婪。 “想要阴戒,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 夏朝云冷哼一声,一张锁仙符向着斗篷人打过去,“阁下装神弄鬼这么久,现在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斗篷人一甩拂尘,锁仙符化作一条闪着银光的锁链和拂尘缠绕在一起。 “夏小友,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现在还想阻拦我,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斗篷人脸上闪过一抹杀意,斗篷下的身体不断的长出白毛,脸色变的青黑,身上不断渗出阴气。 他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阴气向着夏朝云打来。 阴尸术法! 夏朝云眉心一拧,斗篷人竟把自己练成了阴尸。 只是这种邪恶的术法早已失传百年,斗篷人又是从何处习得! “邪魔外道。”夏朝云冷嗤一声,她咬破手指,在空中快速画符。 “弟子夏朝云,以血为引,以命为注,以魂为敬,驱邪灭灵,三清地藏听我命,破!” 符成,夏朝云咬破舌尖,一口血对着微微泛着红光的符喷过去。 瞬间,原本昏暗的房间变的明亮起来,一道道金光闪现,宛若白昼。 夏朝云指尖一点,符咒泛着一道金光向着已经尸化的斗篷人打去。 斗篷人手心打出更多的阴气,撞上金光后,房间都跟着震动了几下。 第101章 第101章 找死 夏朝云拿出棺材绳向着斗篷人甩过去,和金光缠斗的斗篷人躲闪不及,就被棺材绳绑住双手。 她快速拿出三根银针,插入斗篷人的天池,百汇,神庭三个穴位。 针落,不断挣扎的斗篷人瞬间变的安静,眼神空洞的看着夏朝云。 “你是什么人,田娃还有秀娥他们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我是长生门清明堂副堂主。” 斗篷人尸化的脸越来越扭曲,脸上呈现出一种死态。 长生门?清明堂? 夏朝云蹙眉,在脑海中搜寻所有的记忆,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 “田娃和宋家他们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斗篷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刘氏的事情是我做的,别的事情,是其他人负责。” 其他人! 所以说斗篷人不止一个!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 斗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口血喷出来,胸前出现一个大洞,一直苍白的手从洞里伸出来。 原本倒在地上的秀娥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斗篷人的身后,脸上被浓郁的黑雾遮挡,身上不断长出白毛,手上纵横分布着青黑色纹理。 尸变! 秀娥不断发出‘嗤嗤’的嘶吼声,原本灰白的眼睛整个变成黑色。 夏朝云眉心一宁,手中捏着符咒快速向‘秀娥’打去。 符纸打在‘秀娥’身上,发出‘刺啦’一声,燃烧成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肉味。 “太极变,阴阳出,魂印,极归,邪灵灭,诛邪!”夏朝云咬破手指,从包中拿出三根桃木钉,沾了血的桃木向着秀娥打去。 却在碰到秀娥身体的时候,尽数掉在地上。 秀娥胸口冒出三道黑气,房间里阴气愈发浓郁,阴风不断吹动窗帘。 看到连桃木钉都伤不了秀娥的尸体,夏朝云眉头紧蹙,之前斗篷人他们到底对秀娥的尸体做了什么。 视线落在之前的房间,夏朝云快速从斗篷人的尸体上扯出棺材绳,对着秀娥打过去。 “嘭”的一声,秀娥的尸体飞出去,撞到了沙发。 从地上拽起还在昏迷的秀娥母亲,夏朝云将她塞进卫生间,自己进了之前放置秀娥尸体的房间。 房间的墙上画满了符咒,地上用朱砂混合着鲜血画着诡异的图案,床的周围摆放着七盏快要燃烧殆尽的白烛,白烛的周围用红线缠绕着,七根红线上,缠绕着铃铛和铜钱。 七星阵!招阴铃! 红线绕烛阴灵入,鲜血铸就血尸成! 沉重的蹦跳声和嘶吼声越来越近,夏朝云从包里拿出罗盘脚踏七星,绕着阵法走了一圈,终于在床头的位置找到阵眼。 竟然是一件沾了血的衣服,衣服上还不断的散发着阴气。 夏朝云拿出一张符咒打过去,结果被衣服周围出现的更多阴气挡回去。 如今要制服秀娥,只能先毁掉这个阵法。 但是阵已成,若是毁阵,破阵的人就会受到阵法的反噬,轻则灵力尽失,重则当场殒命。 如今之法,只能用别的阵法来压制! “桀桀桀。”发出诡异的笑声,跳进房间,锋利的指甲向着夏朝云的心脏抓来。 “找死。” 夏朝云冷嗤一声,左脚一划,踢倒一盏蜡烛,房间里的招阴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放在阵眼的衣服就想是被人提起来一般向着秀娥飘过去。 夏朝云手中捏着灭尸符,双手快速结印,“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夏朝云,以血为引,以魂为注,拜请八方神灵,助我诛邪,速速领令,火速奉行。” 咒语成,她从印堂处引出一道灵气打入符咒,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上符咒。 瞬间,房间金光大现,清风徐徐,伴随着刀剑的呼呼声。 秀娥的尸体愣了片刻,嘶吼着想要逃出去,却不想门框上夏朝云进来时贴的困尸符闪出两道金光,形成一道密织的的往挡住她的去路。 房间里不断传来嘶吼声,呼啸声! 片刻后,金光消散,秀娥的尸体倒在地上。 身上的白毛一点一点消散,脸色又恢复正常,指甲慢慢变短。 夏朝云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房中残留的一点灵气飘进她的印堂,她原本已经枯竭的灵力恢复些许。 看着地上的尸体,放置她再次尸变,夏朝云拿出三根刻着繁琐符咒的魂钉从尸体头顶插入。 转身看着地上的阵法,作为阵眼的衣服已经变的破烂不堪。 夏朝云走到阵眼处,从包中拿出桃木钉扎下去,去堂屋里拿了香炉进来,在七盏蜡烛的位置分别撒上香灰,拿出引煞符点燃。 随着符咒燃烧干净,就听‘铛’的一声,招阴铃掉在了地上,缠在蜡烛上的红线全部断裂。 处理完一切,夏朝云才走出去打开房门。 “夏朝云。” 陆锦安看到夏朝云出现,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我没事了。” 夏朝云拍拍陆锦安的背,摸到的却是一片潮湿。 她从陆锦安怀里抬起头,看着村长道,“秀娥的尸体就在里面。” “嗯。”村长点点头,说了句,“夏姑娘,谢谢你。” 要不是夏朝云,恐怕他就没这么容易找到尸体。 “不用谢,还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房间传来的凄厉哭声打断。 “秀娥,你怎么了?” 听到秀娥母亲的声音,夏朝云挑挑眉,醒的还真是时候。 她抓着陆锦安的手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刚好我还有些事要问清楚。” “嗯。”陆锦安抓着夏朝云的手渐渐收紧,真实感受到小姑娘的温度,原本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刚才等在外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他真的很怕小姑娘受伤。 三人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秀娥母亲正抱着秀娥的尸体坐在地上哭,看到他们进来,眼里迸发出一股恨意。 她指着夏朝云,咬牙切齿道,“是你,都是你害了秀娥,我的秀娥都要复活了,是你害了她,你还我女儿。” 说着就要冲上来打夏朝云,被村长一把拉住。 夏朝云蹙眉看着秀娥母亲道,“李女士,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秀娥真的活过来,你怎么就能确定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我怎么能不知道。” 第102章 第102章你被骗了 秀娥母亲甩开村长的手,蹲下身将秀娥的身体抱在怀里,一脸疼惜的摸着女儿的脸道,“我家秀娥今早回来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 听到秀娥母亲的话,夏朝云一愣,是秀娥自己回来的? 那斗篷人又是怎么回事? “张婶,你说是秀娥自己回来的,那……”指着还躺在客厅地上的斗篷人的尸体,夏朝云问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是你找来的吗?” 秀娥母亲点点头。 “早晨秀娥回来的时候说,只要我找人帮忙,她就会活过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希望她能活过来。” 看了眼堂屋里斗篷人的尸体,说道,“大师是自己找过来的,他说看到我家阴气弥漫,又说可以帮助我了却心中愿望,他真的帮我让秀娥活了过来,都是你,是你毁了一切。” 夏朝云摇摇头,看着秀娥母亲道,“婶子,你被骗了,秀娥的魂魄是我亲手送走,她不可能复活。” “那个人是骗你的,他只是为了得到秀娥的尸体,把她炼制成血尸。” “不,不可能。”秀娥母亲摇摇头,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般,“秀娥早晨明明还和我说话了,她明明能复活,是她亲口说的。” 看着秀娥母亲这个样子,夏朝云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要戳破这个事实。 “那是因为她的身体被阴物控制了。” 秀娥母亲沉默许久,最后又一脸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夏朝云。 “那个大师说你也是风水师,你能不能帮我把秀娥救回来,只要让秀娥活过来,花多少银子倾家荡产我都愿意。” 夏朝云摇摇头,看到秀娥母亲面相上带着桃花之相,而且显示最近就会有好事,子女宫处也出现一条红线。 她扶起秀娥母亲道,“婶子,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世间规则,我无力更改,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日后你还会有别的孩子,只要有心,秀娥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你身边。” 秀娥母亲愣愣的看着夏朝云,眼里有迷茫,不舍。 夏朝云点点头,“婶子,如果可以的话,就搬家吧,离开这个伤心地。” 虽然秀娥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阴戒自己重新找到,但是这房子的风水已坏,秀娥母亲若是继续住下去,时间长了,就会影响健康。 秀娥母亲点点头。 回到房间拿了一个厚厚的银票走出来递给夏朝云,“夏姑娘,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你帮了秀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夏朝云接过,对着村长和秀娥母亲道,“秀娥的尸体还是尽早火化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村长点点头 解决完秀娥的事情,村长再次对夏朝云表示感谢。 这次要不是夏朝云帮忙,恐怕尸体丢失的事情又要闹的沸沸扬扬。 夏朝云客气道,“你客气了,其实我也不是帮你。” 她主要是为了找阴戒,才答应帮忙,没想到村长会这么客气。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次帮了我,感谢你是应该的。” 村长看着两人,说道,“要不我请你们到我家吃饭吧。” 听到村长要请吃饭,陆锦安眉头微隆,不动声色挡在了夏朝云面前。 夏朝云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吃饭的事情就改天吧。” “那行。”被夏朝云拒绝,村长也不在意,点头道,“那我改天有时间再请你们。” “嗯。” 夏朝云还想说话,就被陆锦安搂住肩膀,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说道,“来日方长,村长家若是要有所表示可不能这么随意才是。” “对呀。”夏朝云点点头。 朝着村长挥挥手道,“我们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 “嗯。”村长看着她,点点头,低声道,“。” 村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陆锦安离开的时候,冲着村长微微点头,眸色深沉。 看着绝尘离去的车子,村长无声的笑了下。。 夏朝云边看着,边问旁边的陆锦安,“陆锦安,宋氏怎么了?” “嗯。”陆锦安捏着眉心道,“宋老夫人那边情况比较复杂还要你亲自过去看看才行,如今的宋府已经乱成一团麻,夏朝云点点头。 上次再见面的时候,她就从她的面相上看出老太太然运气宫的波动。 没想到,有宋老夫人在果然要出大事,想到宋宝珠,她又问道,“那宋宝珠呢?” “你处理完事情的第二天,县太爷家的人都在找她,但是都没有找到。” 陆锦安想了下,问道,“要不要我让人把宋宝珠接过来,交给你?” 夏朝云摇摇头,“我可是个大活人,我跟她牵扯因果不要总见面的好。”她想了下又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回到家门口,陆锦安问道,“什么事?” “让你的属下帮我找个店面,我要开店。” “你要开店?” 夏朝云点点头。 现在田娃已经修炼的差不多,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上升为实灵,自己总要找点事情出来让田娃做,还有要找个时间去把其他炼化的灵安置一下。 这样一想,夏朝云才发现,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做。 上次遇到的时候,她发现宋县令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段日子,田娃怎么样了,她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找他。 两人回到房间,夏朝云去了后屋。 之前打百面罗刹的时候,田娃的牌位已经被毁掉了,夏朝云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木头来做牌位。 现在香案上就孤零零的放着一颗珠子。 房间里阴气浓郁,夏朝云将一道灵气打入珠子,发现上面阴气涌动,珠子上也出现了一些裂横。 珠子内的人影变的更加清晰,人影腹部的光圈凝聚的更多。 灵宠小绿茶跑进来,绕着夏朝云‘嗷呜呜’叫了两声。 夏朝云指着桌上的珠子,看着小绿茶问道,“你说小哥哥之前出来过?” 小绿茶点点头,又躺在地上做出一个睡觉的动作。 “我知道了,田娃哥哥还没有恢复好,等他完全恢复了,就可以一直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嚓’一声,放在香案上的珠子碎成残渣。 一道青光飘出来,落在夏朝云面前。 房中大量的阴气开始不断凝聚,夏朝云面前的人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第103章 第103章 突破 夏朝云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小绿茶也支棱着身子,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直到眼前的人影凝聚完成,看着站在自己眼前俏生生的人,小绿茶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 感受着田娃身上波动的灵气,夏朝云有些欣喜的道。 “田娃,你突破成实灵了?” 田娃看着自己的身体,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旁边的桌子,手指摸到的是一片冰凉,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手会穿过桌子。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脚正踩在地板上,也不是飘在空中。 “我真的成功了?” “对呀,你成功了。”夏朝云笑眼弯弯,上前握住田娃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田娃,恭喜你。” 田娃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本以为自己成为实灵还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突破。 她看着夏朝云的眼里满是感激,要不是夏朝云,她恐怕现在已经堕入轮回,或者在地狱中受孽火之刑。 夏朝云一道灵气打入田娃的手腕,感受了片刻,叮嘱道,“不过你现在刚突破实灵,实体还不够稳定,还需要修炼一段时间,才能更好地维持现在的状态。” 小绿茶看着面前的两人,也兴奋的蹦来跳去,小身子不停的蹭蹭夏朝云,又用小爪子拍拍田娃。 田娃将小绿茶抱在怀里,摸着它毛茸茸的身子,说道,“小绿茶谢谢你。” 上次要不是小绿茶,恐怕她现在已经被百面罗刹吸食。 若说夏朝云对她有再造之恩,小绿茶对她就有救命之恩。 小绿茶‘嗷呜呜’叫了两声,小脑袋不断往田娃怀里钻。 田娃修炼成实灵,夏朝云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陆锦安,就说道,“你先打坐恢复,我下午还要去等我晚上回来再找你。” “嗯。”田娃点点头,目送着夏朝云出门,又跟着小绿茶闹在一起。 夏朝云出门的时候,陆锦安刚好从老宅里走出来。 看到小姑娘一脸喜色,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正准备去叫你来我这,宋县令家来人了。” 夏朝云坐在餐桌旁,撑着下巴看着忙碌的男人,说道,“陆锦安,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陆锦安诧异的回头坐在夏朝云旁边,将筷子递到夏姑娘手里,问道,“什么好消息?” “田娃修炼成实灵了。” 夏朝云吸了口面条,满足的舒了口气,看着陆锦安,眉眼都带着笑意,“所以我开店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到时候就可以让田娃去帮我看店,我还要去把之前帮过那些接过来,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刚好可以互相帮助。” 她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光彩潋滟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陆锦安眼眸深了深,看着小姑娘满眼的喜悦,也不由得为她高兴。 “我已经让暗卫去看店面了,这两天应该就会有消息。” “陆锦安,你太好了,突然觉得遇上你,我赚大了。”夏朝云掰着手指说道,“你看遇到你之后我就好运不断,之前说要帮助田娃修炼实体,其实我心里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修炼成,因为一般的灵想要修炼出实体,要修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就像昨晚遇到的老头,虽然是风水师,死后也成为灵修,但是他就一直没能修炼出实体。 “那你就要好好待在我身边,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好运。” 陆锦安眉眼带笑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盘算,要牢牢把夏姑娘绑在身边。 陆锦安的话让夏朝云脸上闪过一抹为难。 “可是人的好运都是有限的,万一有一天我把你的好运都用光了怎么办,因果轮回,好运没了,就会迎来接连不断的霉运,我可不想害的你霉运连连。” 虽然自己是很想待在陆锦安身边,但是今天斗篷人的话不得不让她在意。 长生门是什么她还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她很怕万一有一天,因为自己把陆锦安牵扯进危险中。 虽然他有帝王之气护体,可那一那些人打陆锦安的主意,自己又不能护他周全。 “你忘了你说过,我是帝王之相,身上的好运是用不光的,你放心的蹭。“陆锦安气定神闲的看着夏朝云,“我很乐意被你蹭运气。” 末了,淡定地补充一句,“记得欠我人情就行” “咳,咳咳咳咳。” 夏朝云刚吃下去的一口面,被陆锦安一句话说的给呛到了。 而后他将手帕折起,丢在脚下的垃圾桶中,抬起头,看着小姑娘因为被呛还有些泛红的脸颊与蒙着水雾的眼睛,“慢点吃,我不会和你抢的。” 夏朝云:“……” 这是抢不抢的事情吗! 她发现陆锦安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逗她了…… 陆锦安看着夏姑娘的脸,半晌,突然唇角往上微微一挑,端过夏朝云面前的碗往厨房走,“好了,不逗你了,这碗面不能吃了,我让人重新给你煮一碗。” 陆锦安很快重新端了碗面出来,看着夏姑娘一点一点的将碗里的面吃完,连汤汁都喝得一点不剩。 才淡定的收收拾。 午后,夏朝云又去叮嘱了田娃一些事情,并告诉她过几天会带一个新的小伙伴回来,到时候让他们两个人一起修炼。 田娃听了后只是问了句,“没我厉害的话,可以打他吗?” 夏朝云一阵无语 但想着有切磋才会有进步,就点头同意,叮嘱了句,“别给打死就好。” 两人出了大宅,外面太阳明晃晃的刺眼,但已是深秋,温度还是有些冷。 夏朝云拉紧身上的衣服,皱眉道,“陆锦安,你不冷吗?” 陆锦安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又看着夏姑娘,她身上穿的可是带封毛的褂子,“冷吗?要不要回去添件衣服。” “不用。”夏朝云摇摇头,又指着陆锦安身上的衣服道,“我只是觉得你冷。” “我不冷 夏朝云点点头,心里想着,等到了镇上的时候一定要拉着陆锦安去买几件厚一点的衣服。 第104章 第104章 不想帮忙 望着夏朝云纤细的背影,陆锦安忽然觉得,间却缩短了。 正想着,陆锦安挑挑眉。 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回头看一眼大门口,曾几何时他到了这里跟这个女人有了牵扯。 这边夏朝云心情愉悦,宋县令家里却是愁云惨淡。 都说能医不自医,在外是土皇帝的县太爷面对自己老子娘和女儿却束手无策。 “大人,那两个丫头的死因属下已经找仵作验过,是骨血流尽而亡。” 宋县令早有猜想,可听到这话还是一个激灵。 “那……那他可说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师爷摇了摇头,气氛凝重。 两个丫头不知从哪冒出的亲人在门口叫嚣。要不是大门的质量不错,宋县令都怕下一秒门就被外面的人给拆了。 “我好好一个闺女,怎么突然横死,到你们家来当牛做马落得这样的下场,县太爷就能草菅人命不成。” “你今天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就不走让他们都来看看县太爷家害死人。” “……”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宋县令气急败坏,他愤怒的一拍桌子,结果桌子没事,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盖儿被磕掉了,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 “真是晦气。”骂骂咧咧的叫丫鬟对着外面还在叫嚣的们吼了一句,“都吵吵什么,我还没死呢,都急什么,公道肯定会还给你们,你们给我几天时间。” 听到宋县令的话,外面还吵闹的股东们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一个微胖的对着门内说道,“既然县太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给你三天,啊不,两天,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们要是没有满意的答复,那我们就上京城告御状。” “行,两天后你们再来问过。” 围在外面的人散去,堂屋里宋县令瘸着脚去将门打开,一个小奴才走进来,问道,“老爷,你有什么事吗?” 宋县令指着脚上的伤口,吼道,“你眼瞎了看不见吗,没看到我的脚受伤了吗,还不快给我包扎好,磨磨蹭蹭,小心我让你从这个滚蛋。” “是……”被宋县令吼了一句,那小丫头眼眶瞬间红了,低着头说了句,“我去拿药。”就退了出去。 “都是不省心的东西” 宋县令皱着眉头躺回床上,想着后天要查案,现在陆锦安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想来想去,一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名字出现在脑中! 夏朝云!那个死丫头肯定有办法。 他从床上坐起来,叫来师爷让他去找人。 夏朝云刚进凳子都没坐热,才看清老熟人,她柳眉微挑有些意外。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夏朝云盯着过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迎了出来,师爷不满地声音了过来,“你在干什么?宋大人有请” 夏朝云往椅背上一靠。 “没时间。” “果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大人曾经供你吃供你穿,养你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师爷想到现在的处境,所有的怒气都恨不得发在夏朝云身上。 “师爷。”夏朝云“好心”提醒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师爷语气变得更加阴沉,“你……” 那边的人话刚开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夏朝云勾勾唇,“你看。”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的人才传来压抑怒火的声音,“马上给我想办法,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宋县令来了吗,他没病吧,竟然和她这样说话。 夏朝云翻了个白眼,“没办法,要解决问题可不是这个态度。” 说完,就准备送客。 宋县令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你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你别忘了夏家才是你的根,到死你都姓夏,要不是老子,你现在能跟着陆锦安享福?” “……” 夏朝云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合着自己还得谢谢他,换回去让自己姓夏? 然而宋县令依旧高高在上地吩咐,那语气,仿佛夏朝云就是任由他拿捏操纵的傀儡:“宋家的事你也知道,我现在急需解决问题,你马上去帮忙没钱就去找陆锦安要,相信你要是开口,他肯定会给。” 夏朝云冷笑了一声,“我没钱,陆锦安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天皇老子吗。” “我是你老子,养你那么多年到你报恩的日子了,你别在这里给我拖时间,赶快把办法给我想出来。” 夏朝云都要被宋县令的无耻气笑了,她捏着轻挑眉头道,“宋大人,想必我应该提醒你,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爹,你都不是我爹了,你是有多大的脸就要求我们给你解决问题,有本事你去找宋宝珠或者那些大师呀。” “你的老娘和女儿现在有大难题,留下你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做人失败到你这个地步,也真是厉害,你哪来的脸找我这个从不被你待见承认的女儿求帮忙,要办法的话,可以,等你死了,我一定多少点冥币给你,。”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宋县令被夏朝云怼的哑口无言,刚想骂回去,气的将面前的茶杯摔在了墙上。 茶杯瞬间碎成粉末。 回到县衙,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坐在床上脸色铁青,呼呼喘气的宋县令,又小心翼翼的退回去。 刚退出去半步,一个水杯就砸到了门框上,“跑什么,没看到我的脚还伤着吗。” 小丫头又硬着头皮端着药盘走进去,抖着手给宋县令处理伤口。 “刚刚夏朝云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丫鬟摇摇头。 “谁都没有登门吗?”宋县令不敢相信的皱眉。 他以为就算夏朝云不来,其他商户和女儿都会来看看他。 小丫头怯懦的点点头。 宋县令气的眉毛眼睛都皱在一起,挥手拍了一下床上的栏杆,结果,被栏杆上突出的一个小铁片划伤了手心! 脚上的伤还没有包扎好,手上的伤又把被子染红了一片! 同村的红叶从外面进来,看到夏朝云出现在村头还有些惊奇,走过去看到她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这是?” 她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红叶斜坐,“谁惹你了?怎么一脸不高兴。” “宋县令。” 夏朝云不甚在意的说了句,指尖微动,卜算着宋县令的命气。 第105章 第105章 买命钱 之前宋宝珠一直都昏迷不醒,宋老夫人被怨灵缠身都没有醒来,现在听说发生了大事,宋宝珠却醒了,她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他?”红叶眉头微挑,随后又一脸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他家小姐昏迷不醒吗?什么时候醒的?” 夏朝云和宋家的关系红叶自然是知道,县太爷家的事情今天也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宋宝珠的一些八卦,村子里都传遍了。 还有很多人传都是夏朝云搞得,一些喜欢宋宝珠的人,都在暗地里计划着要教训夏朝云,为宋宝珠报仇。 “今天。” 卜算到一半,却被一道阻力隔断,无论她怎么变换方法,都无法卜算到宋县令的命气。 夏朝云眉头紧蹙,看来,宋宝珠能醒来,还真是有人在背后帮忙。 而那股阻力和她之前卜算秀娥命气的时候遇到的阻力一样。 难道又是斗篷人?长生门? 红叶点点头,停下笔戳戳夏朝云的胳膊,看到她抬头,又问道,“他怎么惹你了?不会是让你替他收拾烂摊子吧?” 夏朝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 红叶愣愣的看着夏朝云。 不禁有些同情夏朝云。 果然是宋县令这个渣爹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有亲生女儿的时候夏朝云这个女儿啥也不是,有事情的时候,想起这个便宜女儿了。 “那你答应了没,我可给你说,你千万不能答应他,我听我爹说,,好像之前还以宋县令的名义审理的案子多半有不实之处,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他要翻案。” 看到夏朝云没有说话,红叶还以为她已经答应了,语气都带上几分着急,“你不会是已经答应了吧,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夏朝云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红叶,她挑眉一笑。 替宋县令解决问题,她像那种冤大头吗? 她刚才只是在想,长生门的人为什么要帮宋县令,或者说,他们又想从宋县令身上得到什么。 “放心吧,我没有答应,再说了,你看我像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我可是很忙的。” 看一眼夏朝云身上看似平平无奇,红叶:“……” 我信你个鬼,你要是忙怕是都没有闲人了。 “没答应就好,我还真怕你一冲动就给答应了。” 红叶懒洋洋的趴在夏朝云身上说道,“真不省心,打扰我睡觉。” 夏朝云笑着拉开红叶,看着她一脸倦意,蹙眉道,“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看你气色这么差。” 红叶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道,“最近晚上睡觉总是做梦,就睡不好。” 夏朝云点点头,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听到声音,夏朝云转头就看到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他们都是高门小姐,从前跟夏朝云不对付,说话的是最中间的女子。 她看了眼,总觉得那个女生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说话的女生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尴尬,随后又一脸愤怒的开口,“夏朝云,你装什么装,我要是你……” 夏朝云微愣,实在想不起来她说的是谁,自己有啥时候耍手段逼走她口中的人。 她一脸真诚的看着女生问道,“你说的是谁?还有,你又是谁?我认识你吗?” 夏朝云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一阵笑声,说话的女人脸腾的红了,她看着夏朝云的眼神满是恨意。 “你别装不认识我,我是钱宁静,是宋宝珠的好朋友。” 钱宁静? 夏朝云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宋家宴会的时候,跟在宋宝珠身边的小跟班吗,当时还讽刺她来着。 怎么滴,这是看宋宝珠不在了,替宋宝珠打抱不平来了。 还宋宝珠的好朋友,她可真看得起自己,恐怕宋宝珠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回事。 “我需要认识你吗?”夏朝云挑眉看着钱宁静,“宋宝珠关我什么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莫要与他人争口舌,免得招灾。” 听到招灾,钱宁静眼里出现一抹惧怕。 想到上次和宋宝珠逛街的时候,就是说到夏朝云,害的从台阶上摔下去受伤,这次夏朝云又说她会招灾。 不过又转念一想,肯定是夏朝云乱说吓唬她的,上次夏的事情应该也是意外。 “你,你少吓唬人了,我才不怕呢,我看你就是心虚。” 钱宁静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推夏朝云,却不想脚下一滑,一声惊呼,就摔倒在地上。 虽是深秋,但是钱宁静为了好看,还穿着襦裙,现在摔在土地上,两只膝盖瞬间瞬间被磕出了伤口。 双手也火辣辣的疼。 “夏朝云,你害我!” 身边的人从地上扶起来的钱宁静,满脸愤怒的看着夏朝云。 看着钱宁静身上的伤口,夏朝云摇摇头,“我都劝你不要和别人发生口角,是你不听劝,怪我咯。” 钱宁静一怔,又想到刚才夏朝云说的。 招灾,莫生口舌……所以,她现在是真的应灾了吗? 钱宁静打了个寒战,看着夏朝云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忌惮。 她咬了咬唇,眼眸中神色不断变化,片刻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自己只是没有看清路而已…… 宝珠都说了,她这个妹妹只是靠着狐媚进而骗人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上次她在宴会上没有教训成夏朝云,害的宋宝珠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她,这次好不容易能替宝珠出气,她可不能放过。 看着钱宁静眼里的恨意,还有迈出来的腿,夏朝云眉头微蹙道,“怎么,还想来,我好心劝你一句,有些人的钱,不能拿,万一那是卖命钱呢?” 说完,就没在管钱宁静被气得发白的脸色,拉着红叶向自己的方向走去。 红叶看着身边一脸淡然的夏朝云,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 “夏朝云,你刚才说的卖命钱,是怎么回事。” 红叶拉着夏朝云走到墙角坐下来,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大有夏朝云要是不说,她就一直问道的架势。 夏朝云摇摇头,只能解释道,“所谓的卖命钱,并不是我们在书本上看到的那种,你也知道我是风水师,在我们风水界,还有一种卖命钱,就是将死之人像活人借命花的钱,这种钱就是卖命钱。” 红叶点点头,随后又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们怎么就能确定那个钱就是卖命钱呢?” “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地上有钱,你会不会捡?” 第106章 第106章 有钱不能捡 红叶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虽然她家里还算殷实,但是如果真有银子捡,她应该会拿的。 夏朝云撇撇嘴,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如果真的遇到了,最好不要捡,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卖命钱,五钱银子对方可能买走的是你五十天的寿命,十两银子就是一年的寿命,数额越大,对方从你身上卖走的寿命就越多。” “这种钱,你一旦捡了,就是和对方签订了契约,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 夏朝云眉头微蹙,看着前方,眸色微沉。 前世,她也遇到过这样一个单子,对方是在梦中接受了别人的钱财,数额还颇大,结果第三天,那人就死在了床上。 死后,他的家人在那个人的床底发现了一只箱子,打开,箱子里装满了钱。 而那家人原本快要死的老太太在儿子死后,就又红光满面,生龙活虎的。 他们家人觉得不对劲,就找到他们。 之后她就发现是这家老太太买了儿子的命,让儿子代替她去死。 红叶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所以你刚才给钱宁静说,不要随便收银子是因为你看出她被人买了命?” 夏朝云点点头。 她一开始并没有从钱宁静脸上看出什么,只是隐约看出钱宁静疾厄宫有黑气,她刚开始只是觉得是钱宁静要生病,就随口说了句她要招灾。 等钱宁静摔倒,她看到掉出来的银子,从上面看出属于别人的命气,还有和钱宁静的契约在上面,才发觉,她是被人买了命。 “夏朝云。” 红叶欲言又止的看着夏朝云,又看了眼远处被人扶着走过来,一双眼睛宛如毒舌般盯着她们的钱宁静。 “如果,我是说如果,钱宁静知道自己被人买命,要找你帮她解决,你会不会帮忙。” 夏朝云摇摇头,目光同样看向走过来的钱宁静。 “卖命契约一旦签订,就不可能更改,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有风水师强行插入更改了契约,那么风水师就要承担这个因果。”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才不想担上这种因果,更何况,你看我像是那种善良的,见人就帮的烂好人吗?” 红叶看看夏朝云,摇摇头又点点头。 其实她现在对夏朝云的感觉很奇怪,以前的夏朝云胆子很小,在宋家没少吃苦,直到后来人家找回了宋宝珠这个真千金她都是不起眼的存在。 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发现夏朝云变了,不再是那个逆来受顺,随便被人欺负的受气包了。 说夏朝云热心肠,她又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说她冷漠,别人有事求她的时候,她又会帮忙。 就像之前帮她,帮秀娥,就连之前一直欺负她的宋宝珠和夏家花家都帮了。 夏朝云一阵尴尬,索性低下头脑子里一遍遍复习各种道法口诀。 钱宁静走过来瞪了夏朝云一眼,想跺脚,膝盖上的疼痛让她下不了腿,只能不甘心的坐在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朝云。 片刻后,她拉着身边的其他几个女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银票递到那几个女生手里。 看到那几个女生接了钱,向她们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就扶着钱宁静离开。 夏朝云摇摇头,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出了村子,夏朝云和红叶从往镇上走,就听到一些同乡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们走过来,又纷纷闭嘴。 走了一路,遇到的都是这样的情况。 红叶知道乡亲们看不上县令家换回来的夏朝云,快到镇子上的时候,她拉住一个妇人,撑着胳膊把人家压在墙上问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那个女人飞快的看了夏朝云一眼,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红叶冷笑一下,“在我生气之前,你最好说出来。” 那个女人缩了下身子,抬头看着夏朝云,小声道,“就是说你们班的夏朝云仗势欺人,,还有……” 女生小声说了句,“说夏朝云水性杨花,脚踩几只船,还四处勾引男人。” 说完,就推开红叶转身就跑。 那个女人的话夏朝云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拉着还一脸怒意的红叶往镇上走,问道,“小喇叭是谁?” “钱宁静呀。” 红叶看着夏朝云淡漠的脸,撇撇嘴。 刚才那些谣言,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就好像谣言的主人公不是她一样。 “夏朝云,你都不生气吗?” 夏朝云看了眼红叶,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总不能一个个去解释吧,更何况,谣言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必要在意。” 夏朝云本不想管,没想到,到晚的时候,谣言却是越传越烈,甚至还延伸出了多个版本。 其中甚至还有关于她跟宋宝珠两女争一男的故事,关于这个故事的版本就有好多个。 夏朝云站在宋家门口等着陆锦安来接她,路过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有几个胆大的,之前一直爱慕宋宝珠的男人求亲未果,还对她吐了几口口水,骂她不要脸之类的。 本来夏朝云不想管,但是那几个男人估计觉得夏朝云好欺负,走出老远都能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传过来。 夏朝云眉头微皱,嘴里默念口诀,将一个小小的纸人扔了出去。 不一会就看到之前笑的开心的几个男人全都摔倒在路上,其中有一个男生还差点被一辆牛车撞上。 看着那几个男人狼狈的样子,夏朝云满足的拍拍手,就看到自己面前停下一辆马车,车窗帘子掀起来,露出陆锦安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 不想让众人围观,夏朝云直接开口。 “不用下来。”说完快速绕过去坐进马车。 看着夏朝云有些不开心的小脸,陆锦安眉头微蹙,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夏朝云摇摇头 夏朝云这是吃醋了!陆锦安突然觉得心情出奇的好。 那些流言蜚语他也听说了。一定是因为画像的事情。 他看着夏朝云,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那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画” 第107章 第107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给她一个人画! 夏朝云愣愣的看着陆锦安,心咚咚咚的跳着,心里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下一秒她不自然的转过头,看着外面,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常了一些。 看着方向不是回的路,夏朝云皱了皱鼻子,转头看着淡定,“陆锦安,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暗卫找了几个店面,我带你过去看看,觉得可以的话,就定下来。”陆锦安看了眼身边的夏朝云,犹豫了一下,问道,“ 夏朝云看着陆锦安,他怎么知道的?难道宋县令也找他了? “宋县令也找了你?” 陆锦安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敲着扇柄,“我没见” 夏朝云撇撇嘴,果然是宋县令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一开口就让我给他办事。” 陆锦安闻言眼底也带上一抹笑意,大手在夏朝云的头顶摸了一把。 随后收回手,眸色深深,想到先前收到的那个消息,对夏朝云说道,“不过刚刚早些时候 我听说县太爷找了仵作去后衙。” 死了人?还是在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 难怪之后,宋县令就再也没有过来。 本来夏朝云觉得,以宋县令的脾气,不从她这里咬下一块肉来,肯定不会放弃,下午一直没再接到电话还有点好奇,现在突然听说有人闹事。 她倒是好奇是哪个冤大头会拿出那么多钱来堵宋家这个窟窿了。 “知道是谁的吗?” 陆锦安摇摇头,眸子里也染上一抹疑虑,“知道有人给宋大人支招,我让暗卫去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查不到是谁。 夏朝云眸子眯了眯,不由想到中午她为宋县令卜的那一卦。 先是昏迷的人突然醒来,接着是后衙发生命案事情却被压了下去。 这一切看似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她点着手指,脑中不断想着各种可能,会不会是长生门的人干的? 但是长生门又为什么要帮宋县令? 陆锦安目光落在夏姑娘因为思考皱起的小眉头和微微抿着的红润嘴唇上,喉结动了动,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我会让属下盯着,只要人员进出往来,就会有痕迹,肯定能查到。” “不用了。”夏朝云摇头拒绝。 要真是长生门在背后操作,就算暗卫把和宋家还有宋县令所有有关的人查一遍,也查不出什么来。 她现在只是好奇,长生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通过宋县令来对付她,那么他们未免太看得起宋县令了。 可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她,宋县令对他们又有什么作用? “嗯。”陆锦安点点头,绿灯亮起的时候,他看着身边的夏朝云说了句,“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宋家翻不起什么浪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就可以。” 夏朝云一怔,对上男人俊美的面容,此时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正严肃专注地盯着自己,仿佛其中星河万千,只倒映着她一人的影子。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夏朝云下意识的就伸出邪恶的小爪子,摸上男人的俊脸。 触摸到一片温热和光滑,对上男人突然变得深沉的眸子,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做贼心虚般猛地将手收回来,不自然的用另一只手握住。 只觉得指尖都是热的! 完了,她堕落了! 她再一次被陆锦安的美色迷惑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呐!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书中所写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夏朝云耳尖滚烫,避开他的目光,转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心里不断默念静心咒。 “我可是很厉害的风水师,不会有事的。” “嗯,知道我的小丫头是最棒的。”陆锦安余光看着夏朝云红红的耳尖,脸上刚才夏朝云手指的触摸感还在。 自然没有忽略刚才夏朝云眼里的情愫。 陆锦安心情更好了一些,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一些,想要多一些和夏朝云单独相处的时光。 夏朝云看到陆锦安脸上的笑意,再次转过头。 不行不行,今晚回去一定要多背静心咒,还要抓紧时间修炼。 她将自己这一刻的不正常归于最近疏于修炼,以至于心性不定。 夏朝云在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车子终于停下来,看到等在外面的暗卫,她脸上的热意才退下来。 “世子爷。” 看到两人下车,暗卫迎上来。 “这些都是我今天对比挑选出来的店铺,您看看。” 夏朝云拿过看了眼,看着身后的店铺问道,“店铺都是在这一条街?” “不是。”暗卫秦川摇摇头,“风水街闲置的店铺只有三间,还有另外几个店铺在其他地方。” 夏朝云点点头,跟着秦川在他找好的三个店铺前看了眼,又看看周围的环境和左右两边的店铺。 一条风水街,就有八家做风水生意的,若是她再参与进来,就是九家。 九在风水学上又是极数,盈则亏。 而且她到时候要让田娃来看店,就不能把店开在这种阳气太旺,正气太足的地方。 那样时间长了,遇到真正有道航的风水师,只会给他们两人招灾。 夏朝云将文件递给秦川,说道,“我们不在风水街开店,去其他几个店铺看看。” 做风水行业,不在风水街开店? 秦川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夏朝云,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说道,“还有两个店铺的位置不太好,靠近坟茔。” 靠近坟茔! 夏朝云眼神一亮,说道,“我们就选那儿,现在过去看看。” 坟地那地方,可是阴阳交汇之地,对于田娃和沐田娃修炼也大有益处。 坐上马车,夏朝云问了秦川店铺的位置,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位置有点熟悉。 从地图上看,这个地方的确是适合修建阴宅的绝佳之地,但是绝不适合建住宅楼或者老屋。 除非老板就是想做死人生意,才会想在公墓附近建店铺。 马车停在秦川选的店铺前,夏朝云看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微挑! 难怪她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城南,当初她坑了宋县令和宋宝珠交换身份的地方。 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里建了店铺售卖! 只是看看店铺周围的格局,夏朝云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这位老板要么在风水堪舆上有一定造诣,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 前她就说过,城南这块地方三方聚煞,地气被阴气所夺 第108章 第108章 灵心斋 所以这里阴气汇聚,再加上有村里各家各户的祖坟,更成了阴阳汇聚之地。 坟茔前面的房屋都是一派萧条,就算是光天化日,也会觉得那些落败的房子雾蒙蒙的一片。 可是秦川选的这个店铺,却是恰好建在阴阳交汇的中心点。 简单说,就是店铺一半属阴,一半属阳。 前面又用麒麟镇守,可以抵御阴气。 夏朝云看着眼前的店铺,就算是晚上,也觉得清风徐徐,就算是夹杂着阴气,也只会让人觉得冷,却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这样的地方,很适合田娃修炼。 “就选这里。”夏朝云指着一间风水相对更好的店铺,道,“这间店铺就不错。” 看到夏朝云已经选好,陆锦安说了句,“你联系房主,直接买下来。” 秦川点头记下。 本来店铺的老板对于自己的店铺能不能租出去,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对方只是上门看了一眼,一开口就是要把店铺买下来。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板自然是很高兴的答应。 回去的路上,夏朝云心情大好。 确定了店铺的事情,就剩下开店,还有找时间去把田娃接回来的事情了。 她拿出黄历简单的看了一下,四日后大吉,宜开张。 刚好是黄道吉日,时间足够了。 夏朝云看着陆锦安道,“陆锦安,这几天就要麻烦秦川帮我整顿一下店铺,到时候我把需要的东西写张单子交给你。” “行。” 陆锦安点点头,看着夏朝云的眸光带着宠溺,“确定什么时候开张了吗?” 只不过这样的眼神在夏朝云看来完全不感冒。 她点点头,“这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时间比较赶,不过我看店铺没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到时候只要添置一些东西就可以。” 想了下,又说道,“明天晚上你还要陪我去接田娃,新店要开张,得要他先来熟悉环境。” “嗯。”陆锦安点头应下,又问道,“店名想好了吗?” 店名! 夏朝云微愣,随后一拍脑袋,她还真的忘了给新店想名字。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就看着开车的男人,问道,“你觉得叫风水堂怎么样?” 陆锦安摇了摇头,觉得这名字很是没有新意。 果然,夏朝云的起名水平不怎么样。 看到陆锦安皱起的眉头,夏朝云就知道自己这个名字不好。 蹙着眉头绞尽脑汁的又想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一脸喜悦的说道,“叫陌上居。” 她叫夏朝云,店名叫陌上居,还挺合适! 陆锦安目光淡淡朝她看了一眼,开口,“夏姑娘,你确定你开的是风水店,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店。” “还不行呀。” 夏朝云有些气馁的靠在木头椅上,撑着脑袋看着外面,以前他跟着师傅,这些事情哪轮得到他动脑筋,现在她要被新店的名字给逼疯了! 她眼巴巴捧着象看着陆锦安,试探着开口,“要不,你帮我想一个?” 被迫起名的陆锦安显然没有拒绝,反而觉得正合心意。 “我让秦川想几个名字,到时候你来选。” 果断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万能暗卫秦川。 夏朝云皱眉想了片刻,似乎,陆锦安这个建议的确不错。 就快乐的点头同意。 正在外面办差的秦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和夏朝云几句话就又交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回到家,夏朝云就跑到房间将她们新店马上就要开张的消息告诉了田娃。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田娃眼里出现一抹喜色。 和夏朝云谈了一些关于店铺的设想,田娃看着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夏朝云问道,“咱们的店铺叫什么名字?” 夏朝云不想多说废话 “起名字这个事情不能马虎,我还要测算,起一个合适的名字。” 田娃点点头,又看看一脸尴尬的夏朝云,“你是不是不会起名字?” 从小绿茶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夏朝云是个起名废。 夏朝云尴尬的咳了咳 她开动脑筋,直接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田娃。 田娃的效率果然很高,第二天夏朝云刚起床,一开门就看到等在她门口的田娃。 看到她出来,田娃将一张纸递给她,说了句,“店铺的名字,你挑挑。” 速度这么快! 夏朝云狐疑的接过纸,打开一开,好家伙,她以为田娃最多想两三个名字,结果发现纸上写了十来个名字。 查找云都怀疑田娃是不是从前以卖字为生? 最后目光落在‘灵心斋’三个字上。 她是风水师,经常和各种灵打交道,帮人处理委托也是和灵有关,店铺名字叫‘灵心斋’,倒是挺应景。 拿着起好的名字,直接去找陆锦安,她笑着将纸递过去,指着灵心斋三个字,“陆锦安,你看,这是田娃给店铺起的名字。” 陆锦安看了眼纸,目光落在夏朝云瓷白的脖颈上,眸光深深,在她抬头的时候,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那就用这个名字了。”夏朝云将纸收起来,边往外走还不忘叮嘱身后的男人,“对了,给秦川说一下,让他不用想名字了。” 正再绞尽脑汁抓耳挠腮想名字的暗卫老大接到陆锦安的指示,差点喜极而泣。 对着夏朝云家的方向嘀嘀咕咕念叨了好久,把救他出水火的田娃感谢了好几遍。 夏朝云直接来到镇上,宋家那些诡异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头绪,他需要再调查一番。 夏朝云一路又经受了一些街坊邻居异样的目光。 刚走到城门口,就看红叶在城门处徘徊,好像是在等人。 她直接走过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 看到红叶的脸色,夏朝云微微一笑道,“气色不错。” 重点是,她身上的文昌星光又强盛起来了。 红叶笑着点点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举手之劳。”夏朝云不甚在意的说了句。 红叶看了眼夏朝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 第109章 第109章 把人藏哪儿了 夏朝云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她需要知道什么吗?原本宋家的事情,她并不想关心,可是总要把她牵连其中。 看到夏朝云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红叶脸色凝重的说道,“听说宋大人,家里又死了一个丫头。” 死了? 还没等夏朝云惊讶完,就听到红叶继续道,“那个小丫头昨天和钱宁静在一起,夏朝云,你说会不会……” 红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夏朝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会,卖命钱只会买钱宁静的命。” 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对巡查的官兵路过,打断了他们。 夏朝云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去接田娃,趁着宋家的事情还没有宣扬出去,他也准备登门去看看宋老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了一处代笔的小摊,他直接让人写了一封拜帖。 【宋老夫人,晚上我去接田娃。】 给了小乞丐两元钱,让他把帖子送到宋家大宅。 一直到晌午用饭的时候,宋老夫人都没有回信。 夏朝云正想着要不要去城南看看店铺,就接到了宋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 她看到夏朝云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夏姑娘,不好了,宝珠小姐丢了!” 丢了? 夏朝云眉头紧蹙,“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丢?是因为水患被冲走了。” 最近城里的水患愈演愈烈,不但没有平息,反而由于连夜的暴雨水位继续上涨,但说来也奇怪,这些水只是围绕着城镇的四周,并不会倒灌到城里来。 “我们小姐昨天碰到了钱家姑娘,两人说是要一起去庙里拜拜,谁知道钱家姑娘昨天傍晚就回了家,我们家小姐到现在人影全无,姥爷和老夫人都急死了,这才要来请您过去算一算。” 宋老夫身边的桂嬷嬷说着,声音还带上了一丝哽咽,“我们老夫人也是不放心,连夜派了许多衙役家丁去找,最后只找到钱家小姐” “那女娃说她只是跟着宝珠小姐一起逛了绸布店,出了之后便分道扬镳,再没有见过她。” “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老嬷嬷满是乞求的开口,“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们算算,看我家小姐在哪里?” 田娃跟宋家有很大的关系,跟宋宝珠也牵扯到因果,自从夏朝云穿越而来,就已经卷入其中,想躲也躲不掉。 这家人即便对她不好,到底养她到十几岁。 听说女儿不见了,宋夫人立刻卧床不起。 宋老夫人真的很怕宝珠会像儿子小时候那样被人给带走。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可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你们现在在哪儿搜寻?” 嬷嬷连忙开口回道“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城外暴雨形成的湖泊附近家丁正在仔细盘查。” 听了他的话,夏朝云焦急的上了宋府的马车。 车内,夏朝云单手撑着下巴,眉心微微蹙着。 宋宝珠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还是在她准备把田娃接回来的时候。 他怎么会跟钱家姑娘走在一起?还有宋大人家里时常发生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千丝万缕联系在一块,但是想要抽丝剥茧又不容易。 车子很快停在嬷嬷说的城郊,她一下车就看到宋老夫人跟宋大人在公园门口等着。 看到她出现,两人都跑了过来。 “夏姑娘,就在这里丢的,你快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宋老夫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褶皱,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毛躁,脚上的鞋也都沾满了泥泞。 夏朝云点点头,视线落在后面的宋县令身上,她眉头微蹙。 感觉到夏朝云的注视,宋县令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将头转过去假装看着旁边。 她站到宋县令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问道,“你把宋宝珠藏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县令故作镇定,但心底的慌乱让他忍不住后退一步,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我让你来是帮我找女儿的,你这是什么口气?” “哦,是吗?”夏朝云似笑非笑看着他,“那你敢发誓吗?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宋宝珠走丢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一看便知。” “我,我……”宋县令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咚咚的跳的更厉害,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夏姑娘,这!”宋老夫人狐疑的看着夏朝云,视线落在儿子身上,看到他不断打颤的身子,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我儿,真的是你把宝珠弄丢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是你亲女儿呀,你怎么忍心。” 他的话音刚落,宋县令就一把推开宋老夫人,突然大吼道,“他才不是我女儿,他就是个怪物。”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不断低吼。 “自从那个怪物回来,你们眼里只有那个怪物,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你们谁考虑过我的感受,让我天天跟一个怪物生活在一起,你们愿意,我不愿意。” “那你也不能把他弄丢!”宋老夫人气的一脚踹在宋县令身上,痛心疾首的捶着胸口,“你怎么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容不下她?迟早是要嫁人的!” “你们都是怪物,你们在我家害死了人,我可是朝廷命官,我一定能查出事情的原委。” “就算你不想和宝珠一起生活,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带他去外面住,你怎么能把陶丢掉。” 宋夫人听了这些不管不顾的扑向自家男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快说,你把我女儿藏哪了,你才是那个怪物。” 夏赵云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出好戏,宋家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不过他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有些审视他的眼睛,依旧会时不时的放出红光,到现在夏兆云也没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老夫人举起拐杖,就要打在儿子身上被夏朝云一把拉住。 她对着宋老夫人摇摇头。 父母打子女,这是给子女加孽障,死后那可是要在地狱受孽火之刑,做父母的也会受到惩罚。 她看着抱着头不断掉眼泪的宋县令,沉声问道,“宋大人,我问你,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 第110章 第110章 到底为什么 她对着宋老夫人摇摇头。 父母打子女,这是给子女加孽障,死后那可是要在地狱受孽火之刑,做父母的也会受到惩罚。 她看着抱着头不断掉眼泪的宋县令,沉声问道,“宋大人,我问你,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 宋县令抬头看着夏朝云,眼里满是血丝与痛苦,随后又低下头,不发一言。 只是用双手不断捶打着自己的头,身子不停的颤抖。 夏朝云盘腿坐在宋县令面前,说道,“你不说可以,那我来问,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换来的依旧是宋大人的沉默。 看到宋大人这个样子,宋老夫人气的又踹了他一脚,骂道,“玉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宋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宋大人就抬头,看着宋老夫人的眼神满是纠结,脸上满是挣扎。 夏朝云给了宋老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宋大人,是不是有人给你说,让田娃一直待在你父母身边,会危及他们生命?” 宋县令捶着头的手一顿,就在夏朝云以为他又不会回应的时候,看到他点点头。 夏朝云眸光一闪,继续问道,“他们让你把田娃交给他们处理?” 宋县令继续点头。 “他们是不是让你对田娃做了什么?” 宋县令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眉头紧蹙。 又是之前控制田娃的钢钉! 她将钢钉收起来,看着宋大人,问道,“所以你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把钢钉扎进田娃的脑袋。” 宋县令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过了许久,才哑着声音道,“我下不了手,他是我儿时的玩伴。” 本来那些人说田娃会伤害他们家人的时候,他有想过要把钢针插进田娃的头里面。 可是好几次,看到那张脸,想到两人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听到田娃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就不忍心下手。 而且田娃回家这些天,的确没有伤害他们。 夏朝云点点头,说道,“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做,不然现在,你和你家人恐怕都已经变成几具尸体了。” 尸体! 宋县令一脸惊惧的抬头,看着夏朝云。 “你可知这钢针的作用,那些人有没有告诉过你?” 宋县令点点头,说道,“他们说,这个钢针可以杀死田娃,让他彻底消失。” 杀死! 夏朝云冷笑一下,看着宋县令淡淡的开口。 “这钢针是用来激发田娃的凶性,让他变成彻彻底底的凶尸。” 凶尸! 宋县令不敢相信的看着夏朝云手里的钢针,呢喃道,“我不知道,他们骗我。” 说完,眼里又染上一抹喜色,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心软,没有铸成大错。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把田娃藏在哪里了吗?” 宋县令说道,“在城西的墓地,就是你之前救我的那里。” 宋老夫人满是担忧,“你怎么,怎么把田娃带到那里去了。” 这都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宝珠和田娃怎么样了。 “夏姑娘,宝珠会不会……” 宋老夫人看一眼宋县令,想问夏朝云,田娃会不会像宋宝珠一样,被邪灵给缠上。 夏朝云摇摇头,“不会。”又看着宋县令说道,“宋大人,因为你的一时善念,为你结了一段善缘。” 宋县令看着夏朝云,嘴唇动了下,想问她什么意思,但是终究没问出来。 夏朝云也不想多做解释,有的事情解释的多了,反倒会弄巧成拙。 “宋老夫人,我们先去找田娃吧。” 宋老夫人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愧,一路上马车跑得飞快,原本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他硬是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白天的墓地依旧冷清,阴风不断吹过,周围的环境都是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压抑。 夏朝云跟在宋县令的身后,在他之前被怨灵缠住的墓地前,看到呆呆坐在石碑前面,看着石碑上照片的田娃。 周围不断盘旋着阴风,可能在正常人看就是一直有风再吹田娃身上的衣服。 但夏朝云看到的是,有几个顽皮的灵一直缠着田娃,有几个胆大的还不停的掐他的脸,或者拽一下他的头发。 田娃全程就是呆呆地坐着,也不反抗,任由那些灵玩闹。 夏朝云走过去,叫了一声,“田娃。” 听到声音,田娃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夏朝云,木纳的眸子浮上一丝困惑,“你,接,我?” 夏朝云点点头,“我来接你回去。” 田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而后视线落在夏朝云背着的包上面,呆呆地说了句,“没带,骗我。” 夏朝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顺着田娃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搭包,突然想起来,之前她拿了田娃的骨头,答应说把上面的污秽处理干净后就还给他。 这段日子一直忙,那根骨头她拿回去后交给小绿茶吸食上面的阴气后,就一直忘了去检查。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田娃还记得。 不由得有些好笑,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今天出来的急,忘了带,你先跟我回去,我就把骨头还给你。” 田娃看着夏朝云,又看看她的包,眼里是迷茫和不解,又伸出手,对着夏朝云说道,“我的,还我。” 夏朝云脸上闪过一抹赫然,没想到田娃还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只能继续解释,“你先跟我回去,那根骨头上的污秽之气太多,需要处理很长时间,才能处理干净,不要着急。” “哦。” 田娃有些不情愿的收回手。 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夏朝云的包,就好像下一秒包里就会出现骨头一般。 “宝珠,你没事吧,快让祖母看看,有没有受伤。” 在场的人不顾田娃,而是直接冲向坐在一旁,同样屏幕那的宋宝珠。 宋老夫人走过来,一脸紧张的拉起孙女,全身检查了一下,确定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她,没有,受伤。”田娃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是冷冷的看着宋家人的动作,看到走过来的宋县令,呆呆叫了句,“玉哥哥玩游戏。” 第111章 第111章 没事就好 宋县令鼻子一酸,快速的转过头,擦去眼泪,又转头看着田娃,点点头,“好,回家,哥哥继续陪你玩游戏。” 昨晚他把田娃带到这里扔下的时候,怕他又跟着自己回去,就骗他说要玩游戏,自己不出现,就不能动。 没想到一夜过去,田娃还等在这里。 这一刻,宋县令恨不得抽死自己,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相信那些人说的,觉得田娃会伤害他们呢。 回去的路上,田娃眼睛还一直盯着夏朝云的包。 看的夏朝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实在被田娃无辜的眼睛盯得没办法,她索性将包递给田娃,让他抱着。 田娃接过包抱在怀里,看着夏朝云又说了句,“骨头,没有。” 说完,就将包扔在了地上,再也不看一眼。 “夏姑娘,你不要生气,田娃他。” 宋老夫人将夏朝云的包拿回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夏朝云。 生怕因为田娃的小脾气,夏朝云一生气,就不带田娃修炼,它就会变成怨灵,还会祸害他们家。 “没事,就这样挺好的。” 夏朝云笑了下,看着宋老夫人正色道,“宋老夫人,我今天准备带田娃回我那去,本来准备晚上去贵府接他的,既然现在遇上了,我就直接带他回去了。” “我初八在城南坟茔那里开一家风水店,到时候会让田娃还有我另一个朋友过去看店,你要是想他的话,白天可以去店里看他。” 本来听到夏朝云说要带田娃走的时候,宋老夫人还有些不愿意。毕竟这样的东西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能安心。 现在听到夏朝云说要开店,还让田娃去看店,自己以后可以常去,才点点头。 与其把田娃困在自己身边,什么也学不到,还不如让他跟着夏朝云,最起码不会发生危险,还能学到很多。 只不过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表情让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看宋老夫人答应,夏朝云就让宋宝珠直接送她和田娃回衙门,至于田娃的衣服和其他用品,到时候可以让宋老夫人送过来。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陆锦安也刚好再夏家,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看到陆锦安,夏朝云笑着说道,“陆锦安,我把田娃带回来了。” “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饭了吗?”夏知青身子骨已经带好,看到姐姐乐的开心。 夏朝云摇摇头,摸着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兮兮道,“出了点事情,还没有吃。” 一听到夏朝云还没有吃饭,陆锦安眉头一皱,夏母正式直奔厨房。 “世子爷,你们先坐,我准备点吃的。” “娘,你不用忙了,我一会还要出去。” 送田娃? 陆锦安疑惑地看了眼夏朝云,就看到夏朝云对他挑挑眉。 几人出门的时候,田娃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院子中间的位置,对着夏朝云呆呆地说了句。 “骨头,我的,在这。” 这都能感应到? 夏朝云挑眉看着田娃,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说道,“骨头不在这。” 田娃摇摇头,一脸坚定的说。“在的,我知道。” 说完,伸着手,指着偏厦夏朝云的房间…… “你放心,等你的骨头上阴气消失了我就还给你。” “嗯。”田娃点点头,不舍得看了眼院子当中,跟着夏朝云他们走出去。 考虑到夏朝云最近一直很是疲惫,村里的水患还依旧肆虐,他们也没了大吃大喝的心情,只是随便的带了几个馒头。 吃过饭,夏朝云让陆锦安先带着田娃回去,自己先回了镇上。 结果刚进了城门,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钱宁静。 对方看到她,眼里迸发出一股恨意,经过她的时候冷哼一声,骂了句,“假惺惺。” 夏朝云蹙眉看了眼钱宁静,下一秒眉头紧蹙。 她看到本来缠绕着钱宁静的那条因果线断了,与买命人之间的契约没了? 难道是买命人放弃了? 夏朝云倒没再理会,继续往城里走,结果刚走到繁华的闹市,就看到红叶一脸紧张的冲她招手。 “怎么了?”她一脸狐疑的走过去,两人直接去了一处茶摊。 红叶看了眼周围,小声说道,“中午的时候,又有人死了!” 又有人死了! 夏朝云转头看着红叶,不由蹙起眉头。 红叶抿着唇看她,“死的那个人,也是昨天和钱宁静在一起的女人。” 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夏朝云问道,“夏朝云,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你说会不会……” 夏朝云眉头拢在一起,脸色微沉。 刚才她发现钱宁静和买命人的契约断了,现在又一连死了两人,还都是昨天拿过银子的人。 她看着红叶问道,“那两人是怎么死的?” “一个是昨晚从被洪涝淹死了,还有一个说是心疾发作,猝死。” “钱宁静那帮人,最近都很少出来走动,今天能看到她也是难得。。” 夏朝云点点头,难怪,他刚刚在城门口看到钱宁静只是觉得他有些怪异。。 这时候,街坊四邻都在讨论镇上死了,人的事情。 “你们说,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像是上次那样,其实是被人害死的?” “不会,之前那些人的内脏都被挖了,这两个女生都是自己死的,我看就是他们跟着小喇叭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看到夏朝云,那几个女人还凑过来,神神秘秘地看着她问道,“夏朝云,你觉得,这两个女生的死,和之前那几个女生的死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是那些人来报复?” “怎么可能是报复,就是她们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你没看小喇叭都被吓的不敢出门了吗?” “说不定,明天死的就是小喇叭了。” 听到几个女人的话,夏朝云眼角抽了抽,她并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直接转身。。 红叶那慢慢干了,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议论不休的长舌妇,就用力的把茶杯摔在地上,一拍桌子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每天就在这张家长李家短,你们也不怕恶鬼听了,找你们报复。” 听了红叶的话,那几个女人只觉得心里是突突。 红叶现在脾气虽然变好了很多,但是她们还是不敢招惹。 那几个女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红叶一眼,互相推搡着离开,继续窃窃私语。 看了眼那几个女人,红叶用手戳了下夏朝云的胳膊,低声问道,“夏朝云,如果这两个女人的死,真的和你说的卖命钱有关,你会不会管。” 夏朝云摇摇头。“卖命钱是一种契约,不能被阻止,这是她们的因果,我无权干涉。” 红叶点点头,不再问。 只是有的事,夏朝云不想管,却不代表别人不让她管。 我正准备去自己的店铺看看的时候,突然两个牙医拦住了他的去路。,“夏朝云,你跟我们走一趟。” 看到是讶衙役,再联想到贤太爷家发生的事情,夏朝云警觉得皱起了眉头。 “军爷,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两个男人也不说话,只是一左一右,好像门神一样,叉腰站在他面前,“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就向前走去。 夏朝云眸色微沉,心里已经大概猜到衙役找她的目的,可能跟这两个女人的死有关。 但是卖命契约不是她能阻止的,就停住脚步,喊住衙役,“军爷,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方便跟你们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方当面直说。” 闻言,其中一个头目转身看着夏朝云,眼里也有一些挣扎,过了片刻,他才叹气道,“夏朝云,我们老爷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这样,先跟我们去县衙大堂见一个人,至于帮不帮,由你决定。” 第112章 第112章 矛头指向陶 原本县太爷对于夏朝云厌恶至极,这个曾经的女儿在他们家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他并不想麻烦夏朝云,奈何苦主的家属在大堂上闹个不停。 县太爷担心他们见不到人无法破案。这些人会不依不饶的上京城去告御状,闹到圣上,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实在无奈,就只能让衙役叫夏朝云过去。 夏朝云想了一下,点点头,他跟着两个衙差,直接来到了县衙大堂。 那两个衙役为何有些紧张?到了大堂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十几双视线朝着门口看来。 看到站在衙役身后的夏朝云,一个女人率先冲上来,拉住夏朝云的手,就一脸喜悦的说,“你就是他们说的夏姑娘吧。” 夏朝云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女人抓着的手,点点头,“我就是夏朝云,你们找我,有事?” 屋里其他人一听到夏朝云说出名字,纷纷一脸激动的围上来,有几个人甚至拿出银票就要往她手里塞。 都被夏朝云给躲过,她退后一步看着这些人道,“各位,有话好好说,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之前给夏朝云塞金元宝的男人挤开挡在身前的人,看着夏朝云,眼里满是诚恳。 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开口,“对呀,夏姑娘,求求你帮帮忙,救救我女儿。” 夏朝云看着说话的那些人,视线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眉头紧蹙,沉声道,“对不起各位,你们的委托,我接不了。” 闻言,之前还一脸激动与看到救星模样的众人解释一愣,纷纷盯着夏朝云。 一直坐在高台后面的县太爷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朝云,问道,“夏朝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或是有什么要求。” 听到县太爷的话,请夏朝云帮忙的那些人也都点点头,看着夏朝云道,“夏姑娘,是不是我们给的银子不够多你不满意。” 夏朝云摇摇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但还是如实说道。 “我不帮,是因为她们被人买了命。” 买命?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没理解夏朝云这句话的意思。 “夏,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明白。” 最开始说话的男人看着夏朝云,一脸疑惑地问道。 夏朝云看着屋内站在最后面两个神情憔悴,眼里满是血丝的人问道,“你们是今天那位去世女子的父母吧?” 那两人点点头,眼泪不断往下掉。 他们家正准备办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难过,原本还以为是意外,可是听到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说是家里的孩子都被邪祟缠身了,有人可以救,就跟着来了。 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死于疾病,从小到大,自家闺女身体向来很好,…… “大,大师,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她……”死者的母亲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掉下来,身子不断摇晃,被身后的男人扶住。 男人看着夏朝云,眼里满是血丝,嘴唇干裂,“大师,我们只想知道瑶瑶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要你答应帮忙,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夏朝云视线落在两人的脸上,沉默许久,才道,“二位,逝者已逝,你的女儿是被人买了寿命,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回家检查你女儿的房间,看是不是能找出一些银票或者铜钱来。” 银票或者铜钱! 夫妻两对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抹恐慌和惊诧。 还没等他们说话,人群中就爆发出一声惊呼。 “大师,难道那些银子真的是用来买命的?” 夏朝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站在门口位置的一个头发枯黄,面色憔悴,脸色青黑的女人。 虽然已是深秋,屋里的人都穿着假袄,说话的女人身上却穿着厚实的大棉袄,就算县衙大堂周围生着火盆,她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女人话音刚落,大堂就响起了几声吸气声,每个人脸上都神色各异,有几个男人轻轻拍了下身边妻子的肩膀,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出了府衙大堂。。 夏朝云没管这些人的异样,视线重新盯着之前的那对夫妻。 在夏朝云的注视下,那对夫妻相互搀扶着,点点头,看到夏朝云沉下去的脸色,男人急忙解释道。 “大师,我真的不知道瑶瑶给我们的钱是她的卖命钱,我要是知道,说什么我也不会要那些钱呀。” 说完,男人看一眼身边的妻子,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 “都是我没本事,做生意赔的倾家荡产,瑶瑶她妈妈又生了病,需要很多银子请郎中,本来我们都是瞒着瑶瑶的,谁知道今早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就给了我们一张银票,说是和手帕交借的。” “本来我们不相信,可是瑶瑶一脸肯定的说,那些银子没问题,让我们放心用,还说借银子的姐妹人很好,不用急着还。” 听到男人说女儿的钱是问好友借的,夏朝云眉头紧蹙,视线在屋里其他家长脸上扫视一圈,计算了一下人数。 县衙大堂现在有九个重要人物,除去她,县太爷还有师爷,学子父母就是六个人。 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加上钱宁静,一共有七个人。 所以,有两个学生的家长并不在这里。 除去昨天死掉的那个人,还有一个女子的家里并没有来人…… 她看向男人,问道,“你说你女儿告诉你钱是朋友借的,有没有告诉你,是谁借的她钱?” 男人皱眉想了片刻,摇摇头,当时他只是惊讶女儿会有这么有钱大方的还好友,并没有记住那个借钱给女儿的人的名字。 被她扶着的女人皱眉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姓钱还是什么,当时瑶瑶急着要去胭脂铺子,我也没听清楚。” 钱……宁静? 夏朝云眉心一拧,她中午看到钱宁静的时候,的确是看到她身上的契约断了,所以,这两个女生的死,会不会和钱宁静有关? 现在也找人去请的那几个死者家属都悉数到场,他们脸上神色各异,有的事如释重负,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紧张,有两个人脸上一副青灰色,身子佝偻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第113章 第113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最先进来的两个男人拉住妻子,对着县太爷说道,“大人,我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娃子,现在枉死,既然夏姑娘不愿意帮忙,那我们也不强求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彼此给妻子递了个颜色,就拉着人走了出去。 后进来的两个人,靠着墙壁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满脸痛苦。 那位穿着厚棉袄,面色青灰的女人看到丈夫的样子,一下子就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看着夏朝云,声泪俱下道,“夏姑娘,我求求你,帮帮我女儿吧。” 说着,就要给夏朝云磕头。 “不许磕。” 夏朝云快步走过去拦住女人。 自古以来就有一个说法,人一生只跪天地君师亲,晚辈可以跪长辈,但是长辈绝不会去给晚辈下跪,那样就是要受因果报应。 就算这个女人不是夏朝云的父母,但是如果夏朝云真让她磕了头,作为风水师,她要承担的因果将会更多。 风水界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术士不能接受凡人的下跪,一旦术士被凡人下跪磕头,那相当于担上诅咒,以后想要提升修为,就要比登天还难。 说不定还会修为尽失。 女人看着夏朝云冷下去的脸色,吓的呆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最后被自家丈夫拉起来,站到一边。 夏朝云转身看着县太爷,低声问道,“大人,我能问一下,这屋里的苦主都是谁的父母吗?或者说,是不是还有两个逝者的家属没有来?” 闻言,县太爷诧异的看眼夏朝云,点点头道,“除了朱婷和钱宁静的父母,其他几个苦主的父母你刚才都见了,刚才走的那四个是李丽和陈琦的家人。” 夏朝云点点头,眉头紧蹙,心里思绪翻飞。 朱婷昨晚已经死了,她家人没来可以理解。 只是这钱宁静的父母……刚才遇到的时候,好像就只有钱宁静一人,还有她最后和她错开身的时候,低声说的一句话,“看你能得意多久。” 本来她以为那只是钱宁静为了挑衅她才说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买命,卖命,打破契约! 据她所知,想要打破这种双方卖命契约,就要把契约转嫁到别人的身上。 钱宁静会不会就是用了这种方法。 她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个人,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就在那几位家长以为夏朝云又会像刚才那样拒绝的时候,听到她说。 “你们的委托,我接了。 如果那两个女人的死真跟钱宁静有关,作为风水师,她都要阻止。 最重要的是,她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给钱宁静出这种转嫁契约的恶毒邪法。 要知道,想要转嫁卖命契约,原先的卖命人要和自己新挑选的卖命人之间达成一种契约,这种契约必须是血誓才可以生效。 昨天在城门口上她看着钱宁静将银子分给那几个女人,当时她并没有往转嫁契约那方面想,现在看来,那时候钱宁静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人买了命。 难怪自己给她说,“有的银子是卖命钱”的时候,只从她的脸上看出心虚和惊愕,并没有害怕。 那几位家长听到夏朝云说接下委托的时候,都一脸激动,抖动着嘴唇,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穿着厚棉袄的女人,对着夏朝云鞠了一躬,说道,“谢,夏姑娘,谢谢你。” 夏朝云后退一步,说道,“不用谢我,如果真要谢,还是谢你们自己吧。” 刚才她就一一看过这几个人的面相,男的都是耳垂肥厚,耳门宽大,鼻头有肉,说明他们都是心善之人。 就算是现在子女宫处黑线缠绕,但是福寿宫都是长寿之相。 这样的人,要么是前世功德加身,要么就是这辈子善良正直,才会有福运。 这几个女人虽然都是疾厄宫病灶缠身上,但是她们的面相也都是田宅宫开阔,眉型从眼头长长的到达眼尾的后方,眉毛的浓淡适中,这种人都是有福心善之相。 对于这种大善之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手帮助。 这对于她修炼来说也是一种天大的功德。 虽然不明白夏朝云的意思,但是那几人看着夏朝云还是满脸的感激。 瑶瑶的父母嘴唇动了动,想问夏朝云,能不能帮他们找到害死女儿的凶手,但是看着其他几个家,又退了回去。 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就算抓住了凶手,他们的孩子也回不来了,这两个亲属的孩子还活着,能救下她们,也是对女儿的安慰。 夏朝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走过去,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找出害死你们女儿的凶手。” 又从包里拿出两张叠成三角的平安福塞到两人手中,“这两张符你们贴身带着,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城南的灵心斋找我。” “好,好,谢谢夏姑娘。” 两人将护身符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伸出手擦去脸上的眼泪,看着夏朝云强扯出一抹笑意道,“如果,如果真能找到凶手,能让瑶瑶安心,我们做父母的,也可以安心了。” 男人紧紧护着妻子,感激地望着夏朝云。 师爷和宋大人看着这几个家属,也有些不忍心。 都是做父母的人,谁能承受的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县太爷走到夏朝云面前,拍着夏朝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夏朝云,这两个苦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夏朝云点点头,看着身后的几位乡亲,“大人,你放心,既然我接下了他们的委托,就一定会护他们周全,只是……” 看到夏朝云脸上的为难,县太爷还以为夏朝云时担心别的事情,笑着道,“夏姑娘,过去跟我也算有些渊源,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有那一场父女的缘分,你放心,日后保证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夏朝云还真没想到县太爷会想这么多,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能不能跟宋佳和平相处?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就算日后真的形同水火,还有世子爷守在一边,她现在想的是,要想查清卖命契约的事情,就要先去找钱宁静。 只是钱家人并不一定就会见她,说不定还会阻拦她去查清楚这件事情。 第114章 第114章 尸体不见了 “要帮助这两个苦主,我需要先去找一下钱宁静,但是……”想了一下,她开口解释道,“我之前和那女人有些矛盾,我担心她不愿意配合。” “这个简单。”县太爷点点头,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可以安排衙役跟你同去。” 夏朝云点点头,又看着瑶瑶的父母道,“婶子,我需要去看一下瑶瑶的遗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瑶瑶给你们的银票和元宝给我看一下。” “好。”女人点点头,说道,“瑶瑶还在家里停灵,我们带你去。” 说完,就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夏朝云,“这是瑶瑶早晨给我的,我看了,是一百两。”说完,声音里带了一些哽咽,“我没想到,这些银子,会要了我女儿的命。” 要是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要这些银子,谁能想到,一百两银子就让他失去了女儿。 夏朝云接过银票看了看,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什么也感受不到,摇着头将银票还给男人。 “我们先去你家看看瑶瑶吧。” 其他两位家长张了张嘴,本想让夏朝云先去自己家,但是看到瑶瑶父母佝偻的背时,纷纷安静下来,跟着夏朝云一起出去。 结果几人刚到瑶瑶家门口,突然看到从不远处跑过来的李平安。 看到李平安,夏朝云愣了一下,还在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就看到李平安已经向她走过来。 “李公子。”夏朝云微微点头。 李平安看了眼夏朝云身后的几人,给夏朝云使了个眼色就走到一边。 “大伯,婶子,你们等我一下,我和朋友说点事。”夏朝云给身边的几人说了一下,向李平安走过去。 看到夏朝云过来,李平安脸色严肃,他搓了搓手,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朝云姐,瑶瑶的娘亲和我娘是远房表姐妹,我也是来拜谒,没想到又有尸体丢了。” 又有尸体丢了! 夏朝云脸色一沉,看着李平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刚刚来,想要在灵堂之前拜祭,就听到他们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说完,又盯着夏朝云,眸色微沉的问道,“你说,这次尸体丢失,和上次……” 李平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朝云就摇摇头,“肯定不是。” 上次尸体失踪,是阴戒控制着亡魂回家,阴戒现在被它封印,肯定不会出来,所以这次尸体失踪,肯定另有隐情。 她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是一阵骚乱。 转身就看到瑶瑶的母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瑶瑶的父亲一脸紧张和担忧。 夏朝云和李平安对视一眼,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瑶瑶的父亲抬头看着夏朝云,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用手狠狠锤了一下地,开口。 “好端端的,我女儿怎么总是遭受这样的事情,瑶瑶的尸体丢了!” 丢失是瑶瑶的尸体? 李平安和夏朝云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 “朝云姐,尸体能找回来吗?” 李平安看了眼众人,低声问道。 “我要试一下才能知道。”夏朝云想了下,又道,“你先去找你爹,把周围村落都找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我来算算他到底在哪?。” “好。”李平安点头应下,转身回去找他爹。 夏朝云抬头看向瑶瑶父亲,说道,“伯伯,想要找到瑶瑶的尸体,我需要几样东西。” 听到夏朝云说能找回女儿的尸体,瑶瑶父亲连连点头,“夏姑娘,你说,只要能找回瑶瑶的尸体,要什么都可以。” “我需要你和婶子的三根头发。” “好好好。” 瑶瑶父亲从自己头上拽下几根头发,又小心翼翼的从妻子头上拽下几根发丝,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接过,口中默念咒语,将几根头发不断打结,缠绕。 最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黄纸,折叠成纸鹤的形状,将头发绑在纸鹤的脖子上,说道,“血亲寻子,仙鹤引路,起。” 一阵微风绕着夏朝云手里的纸鹤不断盘旋,吹的绑在纸鹤脖子上的一小截发丝不断乱飘。 须臾,纸鹤抖动着翅膀飞向远处。 在场的几位家长看到一个小小的纸鹤竟像是活了一般飞走,都惊得张大嘴巴。 本来他们听县太爷说夏朝云或许能救他们女儿的时候,心里还都有些疑惑,一个和他们孩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救人。 在衙门里虽然夏朝云一下子说出银子的事情,那时候他们也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求救。 现在看到夏朝云能让纸鹤飞起来,心里所有的疑虑才彻底打消。 看热闹的群众也有受害者的亲戚已经想着让十里八村帮忙留意别的大师,现在看到夏朝云的本事又偷偷放出话去说,是大师先不用找了,他们这有高人。 他们的想法,夏朝云无暇顾及,看着纸鹤飞走的方向,她眉头紧蹙。 东南! 要是没记错的话,东南方向都是山,偷尸体的人,把瑶瑶的尸体带去山里做什么?他直接让人给陆锦安送了信。 已经确定尸体丢失的方向,我先过去,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着一起来。 陆锦安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 只是单单一个好字。 夏朝云翻出手绘的地图,指着东南方向给瑶瑶父亲道,“伯伯,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去找。” 说完,就率先套了牛车踏上了小路。 “好。”瑶瑶父亲微愣,立马扶着已经醒过来的妻子上牛车,许是过于激动,他握着鞭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纷纷上牛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夏朝云都闭着眼睛,思绪跟着纸鹤飞动的方向走,还要给开车的瑶瑶父亲指路。 牛车大概跑了一个时辰,突然,她眼前一簇火光亮起,本来飞在空中的纸鹤变成一团小火苗掉在地上,变成灰烬。 夏朝云睁开眼睛,冷声道,“停车。” “吁。”车夫勒住了缰绳,瑶瑶父亲转头惊魂未定的看着夏朝云,问道,“夏,夏姑娘,怎么了?” “没事。”夏朝云摇摇头,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前面蹲下,看着地上快被风吹散的灰烬散入沉思。 第115章 第115章 线索断了 夏朝云起身看着四周的环境。 山林环绕,道路错综复杂,纸鹤掉落的方向,是几个分岔路口的正中间。 她刚才跟着纸鹤的思绪,明明看到有一道屏障挡住了纸鹤的去路,然后纸鹤才燃烧起来,可是现在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向前打出一道灵气,没遇到任何阻碍。 夏朝云眉头拧的更深,难道是她刚才看错了? 她心疼满是疑惑,远远的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随着马蹄声而来的,还有李平安拔高的嗓门。 “我查了尸体是被谁带走了,当时村口有小孩,说是看到了,他们都说瑶瑶的尸体是被她父母抬走的。” 夏朝云向身后的车看了一眼,车内的两人都一脸紧张的探头向外面看,却不敢出声打扰她。 “还有呢?” 李平安勒住缰绳,长长的喘了口气。 “我也跟乡亲们打听过了,过了晌午,有一辆骡子车从他们家开了出去,不过当时车上挂着帘子,那几个人的脸也都被遮起来了,看不清脸,至于赶车的人……” “他好像带了斗笠,大家都说看不清楚他的正脸。” 午后那会儿所有人都在县衙大堂,瑶瑶父母不可能来医馆领回瑶瑶的尸体,所以是有人冒充了瑶瑶父母。 那么带走瑶瑶尸体的那些人又是谁? 许是一直等不到夏朝云的回应,李平安问道,“朝云姐,你那边怎么样,找到尸体了吗?” 夏朝云摇摇头,才沉声道,“没有,我现在在进山的路上,但是线索断了。” 所有事情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要是……现在陆锦安在就好了。 夏朝云心底涌现出这个想法,要是他在,说不定能给她提供一点思路或者灵感。 她这边想着陆锦安,却不知另一边,陆锦安正看着家里两个已经打了好几架的人,恨不得把这两个罪魁祸首给扔出去。 田娃看着被自己揍的坐在地上的小绿茶,抬着下巴,说道,“你输了,以后听我的。” 田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小灵兽,过了片刻,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道,“还,打!” 他们脚下,是碎成渣的家具和瓷器,小绿茶蹲在炕上,还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捂一下眼睛。 “来呀。”田娃冷哼一下,又要动手。 眼看着两人又要像斗鸡一样打在一起,陆锦安冷冷的开口,“毁掉的这些家具你们两个谁付银子。” 一句话,让两个差点又打在一起的人停下手,田娃瞪了眼呆呆地小灵兽,好几次想打过去,看到冷脸的陆锦安,又忍下来。 秦川拿着请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 “世子爷,这是钱家让人送来的请柬,请您和夏姑娘去参加寿辰。” 秦川绕开脚下的垃圾,将手中的请柬递给陆锦安。 “谁的寿辰?” “说是钱家一直在乡下修养的老太太回来了,要过八十大寿。”秦川对陆锦安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对方的脸色。 以往世子爷对于这种宴会都是很少参加,大多时候都是让人送份礼过去就可以,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拒绝,没想到等了片刻,就听到陆锦安说。 “给我吧。” 秦川将请柬递过去,陆锦安打开请柬,看到上面写的“诚邀陆世子及夏姑娘”时,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笑意。 时间刚好是今晚,陆锦安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夏朝云这会儿应该正在店里给人看相,他就准备进城去看看。 夏朝云拿着几个石子在几条岔路口摆阵法,看能不能算出瑶瑶的去向,突然之间,他心头一动,仿佛能够感应得到,陆锦安在想他。 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因果牵扯,竟然越来越重羁绊越来越深。 将最后一个石子放在路中间,夏朝云看着淡淡向着四周散开的波动,双脚踏入阵中。 陆锦安让人打听了一下夏朝云的去向,听说他正在镇上,有些疑惑的直奔他的所在。 “你在做什么?”陆锦安语气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夏朝云在外面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事情? “嗯,镇上又死了两个人,我接了他们家属的委托。” 陆锦安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陷入沉思。 夏朝云手上的动作不停,听得身后没有回应,才转过头来。 “你怎么了?这么急着询问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眼看着陆锦安有些迟疑,夏少云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天找人送来了请柬,说是今天他们家老夫人过寿,要请我跟你过府一叙。” 钱家? 夏朝云挑挑眉,据她所知,镇上的钱家可是商户,会不会就是钱宁静家? 她还正犯愁怎么去钱宁静家,没想到他们就主动把机会送上门了。 “什么时候?” 听到夏朝云要去,陆锦安低声对秦川吩咐了几句,才说道,“就今晚,你要去的话,咱们一道前行。” “那也好,只是你要再等一下,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 说完他就不再多说废话,是专心受骗的事情。 眼看着面前女人谨慎专业的模样,陆锦安捏着眉心,想到刚才夏朝云说镇子上又有女子死掉的事情,就问秦川,“最近镇上总是出命案嘛?” 闻言,秦川点点头。 “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有两个女子死掉了,听说一个是淹死的,还有一个是突发疾病。”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锦安。 本来他觉得这事情是小事,和夏朝云没有什么关系,就没有告诉世子爷,没想到现在世子爷竟然主动问起来,到让秦川心里有点忐忑。 陆锦安点点头,手指敲着沙发,沉思片刻,说道,“你先去查一下死的那两个女子的情况,还有,查一下钱家老太太的事情。” 刚刚看到夏朝云听到钱家寿宴的时候眉头紧锁,他察觉到夏朝云听到钱家的时候,有一阵迟疑,随后说要去的时候还有点高兴。 直觉告诉他,夏朝云这次接到的委托和钱家有关系。 夏朝云不知陆锦安的这些安排,她站在阵中,重新放出纸鹤,结果,纸鹤还没飞出几步,又燃气一团火光,化为灰烬。 夏朝云拧眉,看着身边的阵法,这里没有任何阴气,难道说,瑶瑶的尸体根本没来过这里? “夏,夏姑娘,怎么样,找到瑶瑶了吗?” 第116章 第116章 钱多的花不完 第116章钱多的花不完 一直等在外头的瑶瑶父亲李国忠走了进来,走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夏朝云。 夏朝云摇摇头,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走了几圈,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 她走过去拨开杂草看了眼,就看到树下扔着一件红色罗裙。 “这,这是瑶瑶的衣服。”跟过来的李国忠看到夏朝云手里的衣服,一把抢过去,翻开领口,露出上面的“瑶”给夏朝云看。 “瑶瑶从小穿的衣服上面,她娘都会给绣上一个‘瑶’字,就是担心哪天孩子万一走丢了,我们还能靠着衣服找到。” 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山路,想到自己女儿的尸体可能就被人扔在山里面,李国忠抱着衣服就要往里面走。 “她的尸体不在里面。” 夏朝云看着眼前的山头,眉头紧蹙。 是有人故意拿着李瑶的衣服扔在这里,就是为了把她引过来。 “不在里面?”李国忠抱着衣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的山路,虽然他很想去找,但是又怕坏了夏朝云的事情,只能忍着。 夏朝云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我们先回去,瑶瑶的尸体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先解决其他两个女生的事情。” 快上车的时候,夏朝云停下来问道,“李叔,你对钱家了解多少?” “钱家?” 李国忠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我了解的不是很多,前家是镇上的大户,一直跟宋家交好,官商勾结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虽然比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叫得上名号的,而且钱家的公子也是年少有为。” 一直等在牛车边的江雪父亲江百年听到夏朝云的话,走过来说道,“钱家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前几年钱家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好,说是在乡下修养,上个月还说生了重病差点去世,可是前几天又听说病好了,钱家人还把老太太从乡下接了回来。” 闻言,夏朝云猛地转头看着江百年,面色沉沉的问,“你是说,钱家老太太的病好了?” 看到夏朝云的表情,江百年愣住,随后才点点头,“对呀,说是找到了从前在宫中的御医,才治好了病。” 宫里的御医! 夏朝云冷笑一下,她现在更可以断定,买命契约和钱家老太太脱不了干系。 想来她之前肯定是想向钱宁静买命,后来被钱家人发现,或者是钱老太太舍不得用自己孙女的命换自己的命,就想出了以命替命的恶毒法子。 “让你们家女儿在镇上的胭脂铺子等我,我有话要问她们。” 夏朝云说完,直接跳上了牛车。 江百年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几个人来到镇上的胭脂铺子,江雪和另一个女子楚歌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夏朝云,两人的眼中还露出一些不解和轻蔑。 江雪平日里和钱宁静的关系最好,之前也没少跟在钱宁静后面说夏朝云的坏话,这段时间镇子上关于夏朝云的风言风语,大多都是从江雪的嘴里传出去的。 “夏朝云,你来干什么?”江雪坐在椅子上,抱着手,冷眼看着夏朝云。 “小雪,别乱说话,夏姑娘是我们请来帮你们两个人的。”江百年走过来呵斥了女儿一句,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夏朝云,生怕因为江雪的无理,让夏朝云生气。 “她会有这么好心,会帮我,爹,你可别被她给骗了。”江雪神情倨傲的看一眼夏朝云,拉过江百年低声说道,“这个夏朝云惯会装神弄鬼的骗人了,她肯定是为了骗咱们家的银子,你可千万别相信她。” 江百年闻言瞪了女儿一眼,呵斥道,“别乱说话,夏姑娘是县太爷介绍给我们的,听说上次的命案都是她帮忙解决的。” 说完,又不放心的叮嘱女儿一句,“一会儿人家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耍小孩子脾气,不然你下个月零花钱我全部扣光。” 江雪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扣钱又怎样,她现在有的是银子那点零花钱没了就没了。 但是没胆子反驳江百年,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夏朝云。 “别以为你耍点小把戏就可以骗人,她们相信你,我可不信你。” “如果你想像李瑶一样,你现在就可以走。” 要不是看在她的父母都是善人,她还真不想管这个闲事。 “你……” 江雪气的站起来,但是想到突然死掉的李瑶,她又坐下来,“我还偏不走,我就要看看你是怎么装神弄鬼骗人的。” 楚歌从夏朝云他们进来后,就一直坐在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夏朝云,犹豫着开口,“夏,夏朝云,你真的能帮我吗?” 夏朝云点点头,视线落在楚歌身上,随后眉头紧蹙。 刚才进来的时候,楚歌一直低着头,现在抬头,她看到楚歌的疾厄宫已经被几条黑线缠绕,福寿宫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劈开一样,出现断痕。 她从包里拿出一点盐,放进面前的水杯里,推给楚歌,“你尝尝这个水,是什么味道。” 楚歌看着眼前的水杯,虽然不知道夏朝云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是甜的。” 话音刚落,其他几人都拧眉看着楚歌,刚才他们可是都看着夏朝云在水里放了盐进去,怎么会是甜的? “小歌,你是不是说错了,你再尝尝!” 楚歌的母亲叶雨将水杯端起来就往女儿手里塞。 “真的是甜的。”楚歌又喝了一口,看着自己的母亲,怕大家不信,就把水杯递给叶雨,“娘,不信你尝尝,真的是甜的。” 叶雨将身上的棉服拉的更紧,看着夏朝云,眼里满是惶恐。 “夏姑娘,这……”她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算她不懂风水,但是从小她就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只有人在死之前,才会吃什么东西都会是甜的。 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要死了! 夏朝云拧眉,从包里拿出一根银针,抓住楚歌的右手,扎进她的中指里,问道,“疼吗?” 楚歌摇摇头,这会儿,她也发现自己的异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恰巧这个时候,桌上摆了一杯热茶,楚歌想也没想的就端过来,全部浇在自己的手背上。 “小歌!”楚歌的父母一声惊呼,抓过她的手,看着手背上已经一片红,眼泪‘吧嗒’就掉下来。 第117章 第117章 斩断契约 楚歌抽回手,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夏朝云,过了许久,突然就捂着脸嚎啕大哭。 “夏姑娘,求求您救救小歌,她不能……”死呀。 叶雨和楚江国一脸乞求的看着夏朝云,“只要能救小歌,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夏朝云手指在磨砂着手里的铜钱,看着还捂着脸哭的楚歌问道,“楚歌,你想活着,就要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能隐瞒。” 楚歌抬头看着夏朝云,眼睛红肿,就一会功夫,脸色已经呈现灰白色。 “你问。” “昨天,钱宁静给了你和李瑶钱之后,还有没有让你们做什么?” 还没等到楚歌回答,江雪就一脸不耐烦的回答,“还能做什么,就是让我们说你勾三搭四,怎么,你还想找我们算账不成,夏朝云,你到底能不能帮我们,不能的话就快点走,别在这里耽误我们时间。” 说完,就拉着楚歌站起来,瞪了夏朝云一眼道,“楚歌,我们走,别在这里听她废话。” “你要是能对楚小姐的安全负责,你可以带她离开。” 夏朝云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看着江雪。 “那也比看你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强。”江雪恶狠狠地看着夏朝云,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后又梗着脖子道,“楚歌尝不出味道就是因为生病了,你少危言耸听。” “生病?”夏朝云挑眉看着江雪,将手里的铜钱扔在桌上,铜钱滚动几下,停下,正面朝上。 “江雪,你以为你帮钱宁静办事,她就能让你活着,我敢保证,只要楚歌出事,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雪一把放开楚歌的手,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夏朝云,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自己和钱宁静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真的会算? 下一秒,她又摇摇头,不可能,夏朝云就是一个普通人,她肯定是诈她的。 “听不懂。”夏朝云勾唇一笑,盯着江雪的眼神道,“不管是楚歌,还是李瑶,我猜她们昨天拿完钱宁静的钱之后,你和钱宁静两人还让她们三个做过一件事情。” 看着江雪不断躲闪的眼神,她视线落在楚歌的身上问道,“楚歌,昨天下午,你和李瑶她们有没有受伤,或者钱宁静和江雪有没有找理由让你们受伤?” 闻言,楚歌一脸懵懂的点点头,“我们在镇上闲逛,准备去买一些胭脂水粉,她一直嚷着腿疼,要抓着我们的胳膊,然后我和李瑶的胳膊就被抓破了。” 说完,楚歌就露出右胳膊上的几道伤痕。 江雪看着楚歌胳膊上的伤痕,冷嗤一声,“就是几道伤,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不小心抓破的。” “你闭嘴。”江百年冷喝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痛心疾首的问道,“小雪,真像夏姑娘说的那样,你和那个钱宁静,一起合伙陷害其他小姐?” “爹,我……”江雪眼神左右乱晃,就是不敢看江百年的脸。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江百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着叶雨和楚江一脸歉意的鞠躬,说道,“对不起,是小雪不懂事,差点害了令媛。” 说完,又看着夏朝云,问道,“夏姑娘,现在还有办法,救这个孩子吗,只要能救这个孩子,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办法是有,但是在没找到真正要卖楚歌命的人之前,我只能用符咒先护着楚歌。” 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符咒递给楚歌,“这两张符,你一张贴身带着,就算洗澡也不能离开自己视线,还有一张压在床底,这两天,就委屈你睡觉的时候睡在床底,千万不要睡在床上,床底不能铺任何东西。” 又取出一张符咒,递给叶雨,“这是替身符,你回家做一个布娃娃,用红纸写上楚歌的生辰八字,和这张符咒一起缝在娃娃的脑袋里面,放在楚歌的床上。” 叶雨小心翼翼的接过替身符装起来。 “夏姑娘,那什么时候小歌才能没事。” 楚江看着夏朝云,有点担忧的问道。 总不能一直让女儿睡在地上,一直带着符咒生活吧,要是一天找不到那个买命的人,是不是楚歌就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这个你放心,只要斩断楚歌和买命人的契约,就没事了。” 夏朝云看一眼时间,已经天色渐晚,想着晚上还要和陆锦安去参加钱家的晚宴,就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这几天按照我说的做,楚歌就没事。” 她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夏朝云,你等等。” “你那个符,给我两张。” 江雪抬着下巴,颐指气使的看着夏朝云。 夏朝云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雪,眉头微挑,问道,“你想要我的符?” “对。” 江雪点点头,眼神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夏朝云,“你不就是想赚钱,你的符多少银子,我买了。” “江小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我的符,你以为是多少银子都可以买到的?” 夏朝云冷笑着丢下一句,“我的符可以给任何人,但你,绝不会给。” 说完,就转身离去。 “小雪,你再乱说什么,夏姑娘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你怎么就……” 看到夏朝云出门,回过神的江百年痛心疾首的看着江雪,“惹怒了夏姑娘,谁来帮你解决麻烦。” “还不快跟我去给夏姑娘道歉。” 说完,就拉着江雪朝外面走去,只是等他们追到门口,看到的是夏朝云走远的背影。 “爹,你怕什么,那个夏朝云不过是个骗子罢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吓唬你们的。” 江雪不耐烦的挣脱开江百年的手,眼睛恨恨的盯着夏朝云逐渐消失的背影。 夏朝云刚才那些话就是危言耸听,昨天钱宁静是给她们钱,还和她串通让楚歌还有朱婷,李瑶她们受伤。 不过那也是因为她们三个帮夏朝云说好话,钱宁静才想要给她们一点教训,李瑶和朱婷死根本就是意外,才不是夏朝云说的什么买命。 第118章 第118章 谁还不是个宝宝 她刚才和夏朝云要符咒,也不过是想拿这几张符咒去讨好钱宁静,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她的哥哥钱宁封。 谁知道夏朝云竟然不给她,现在符咒拿不到。 想到钱宁封,江雪将视线落在还坐在胭脂铺子里的楚歌身上。 她的身上不是还有两张符咒,说不定可以要过来。 一阵微风刮着几张纸钱吹到他们的头上,两张纸钱落到江雪的脸上。 江雪一脸嫌弃的用手拿下来,扔到地上,用脚踩了几下,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下一秒,眼睛突然睁大,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 原本白嫩纤细的手,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水分一样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手背上还出现一片一片的青黑,手心的纹路开始被一条条黑线覆盖。 “我,我的手。”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江雪进入店里,将自己的双手放于灯光下看,依然是同样的结果,而且她右手中指的指甲竟然从指间脱落,掉在地上。 “我的指甲。”江雪惊叫一声,跪在地上,寻找自己的指甲,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小雪,你怎么了?”江百年满脸担忧的看着跪在地上,满地找东西的女儿,上前将人拉起来。 江雪求救般抓着江百年的胳膊,语无伦次的说道,“爹,爹爹,你快帮我找找,我的指甲,指甲掉了,可我找不到。” 指甲? 江百年看着女儿完好的手,再看一眼光洁明亮,不染纤尘的地板,眼里的担忧更甚。 “小雪,你到底怎么了,这地上,什么也没有,你的指甲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的,爹,你相信我,我的指甲真的掉了。” 江雪抓着江百年的胳膊,眼泪不断往下掉,“夏朝云不是答应你要帮我的吗,爹,快去把夏朝云找回来让她来给我治病,我不想死。” “小雪。”江百年看着女儿癫狂的眼神,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但还是耐着性子抓住女儿的手,放在她眼前。 “你的手没事,不信你自己看。” 江雪愣愣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双手,洁白如初,右手中指的指甲完好如初的长在指头上。 她不敢相信的将手放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检查,之前手心黑色的纹路没有了,手背上的大片青黑也消失不见。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怀疑的看一眼江百年的手,随后瘫坐在地上。 难道刚才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看着江雪失魂落魄的样子,江百年微微叹气,将女儿从地上扶起来,弯腰拍去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劝道,“小雪,听爹爹的话,咱们去给夏姑娘道歉。” 抬手摸着江雪的头发,看到她右肩上有几片纸灰,伸手拂去,眼里满是疼惜。 “我和你娘就你一个孩子,我们不希望你出事。” “我不要。” 江雪挥开江百年的手,怒气冲冲的吼道,“想让我去给她道歉,除非我死。” 吼完,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小雪。” 江百年追出去,眼看着江雪消失在街头转角。 担心女儿出事,江百年还是迫不得已的去寻夏朝云,只是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好久,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夏朝云去了哪里,只听说参加宴会。 钱家的宴会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夏朝云回到陆锦安的大宅的时候,他人正在书房看书,田娃和小灵兽一人一边站在屋子两个角落。。 夏朝云看着两人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随后,看到书房里的摆设,跟之前有所不同,坐到陆锦安身边问道,“陆锦安,你给家里换家具了?” 听到夏朝云的话,田娃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还不忘瞪一眼小绿茶。 陆锦安放下书,指着田娃和小绿茶道,“你可以问问他们两个。” 闻言,夏朝云视线在田娃身上扫视一圈,看到田娃脸上的伤后,眉头微蹙。 “小绿茶,田娃,你们打架了?” 田娃还没有说话,田娃就看着夏朝云呆呆地点点头,伸手指着田娃道,“她,打我。” 脸上更是罕见的多了一些委屈的表情。 小绿茶更是跳到夏朝云额怀里,扬着小爪子,‘嗷呜呜’的乱叫。 夏朝云摸着小绿茶的毛,看着田娃道,“咱们是朋友,我之前给你说互相切磋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伤人。” 田娃看一眼灵兽,没得感情的开口道,“你说只要不打死就可以。” 夏朝云无语至极。 所以你就差点把人给打死了,还顺便把家拆了。 田娃一听这话,就伸出手,指着田娃道,“还打。” 田娃挑衅的看一眼小绿茶,伸出手,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慢慢绷起。 眼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夏朝云赶忙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 看着田娃身上不断波动的阴气和不断攀升的气势,眉间一喜,她走过去拉起田娃的手,打入一道灵力探查一番。 在田娃疑惑地眼神中,放开她的手,问道,“田娃,你这两天修炼,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异常? 田娃皱眉思考一下,随后摇头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夏朝云点点头。 “你有突破实灵初期的趋势。” 突破实灵初期? 田娃微愣,随后他运转着身上的阴气,感受着蓬勃的气势不断在她周身游走,原本之前还没有稳固的灵气这会儿却完全稳固下来。 甚至还有大量的灵气不断向着自己丹田处汇聚。 本来在吸收百面罗刹后,她能一下子从厉灵突破成为实灵,都已经是侥幸,现在又要突破,这让她内心更加激动。 夏朝云看一眼田娃,再看一眼小绿茶,眼珠一转,说道,“田娃我觉得你这次能这么快突破,还要归功于这小东西,所以我觉得你们经常切磋还是有好处的,有助于你们修炼。” 说完,又怕田娃这个直男会每天拉着灵宠打架,到时候家里的东西都不够他们破坏,就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们要打架,只能晚上,必须是我在的时候才可以。” 本来听夏朝云说,和田娃打架可以提升修为,小绿茶就跃跃欲试的想拉着田娃打架,结果夏朝云又说只能晚上,还必须她在的时候,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失望。 第119章 第119章 五年前就阳寿已尽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她又说道,“现在是晚上,可以打。” 夏朝云笑了笑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田娃这么爱打架。 简直就是直加暴力男。 “今晚不行,今晚我还有事。” “哦。” 听到今晚不能打架,田娃有些失望的看一眼小绿茶 对方还是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在沙发上撒欢的小绿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里却满是好奇。 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免了一顿打。 夏朝云转头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陆锦安,凑过去问道,“陆锦安,你说钱家邀请咱们去参加寿宴,是怎么回事?” 陆锦安抬头看着扶着紫藤椅靠背的夏朝云,笑着将人拉过来按到书桌边上坐好,才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包装精致的请帖递给夏朝云。 “钱家人把请帖送到了我这,秦川午后的时候才拿过来,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让秦川推掉。” 反正这类宴会,他一向都是没有兴趣参加,这次答应不过是怕夏朝云想要去钱家一探究竟。 夏朝云打开请帖看了眼,看到上面写着‘参加母亲八十大寿’的时候挑挑眉,将请帖扔到茶几上。 撑着下巴看着陆锦安,问道,“陆锦安,你对钱家和钱家老太太知道多少?” 陆锦安神色一冷,眼底划过一抹厌恶,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漆蜡封着的信封,“这是我让秦川找来的关于钱家的所有资料。” “你竟然提前找好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看着那信封,夏朝云眉眼间都是笑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锦安。 “先前跟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说要去参加宴会,我就让秦川去准备了。” 本来只是想着准备着,以防万一,万一能够帮到夏朝云,没想到小姑娘还真的需要。 看到夏朝云一页页的翻看着手中的纸张,陆锦安唇角微微勾起,心里的成就感比他捉住了恶鬼的时候还要足。 “陆锦安,这资料上说,钱家老太太五年前就生患重病,大夫断定活不过一年,钱家人一直让她在乡下疗养。” 夏朝云将钱家老太太那页纸放在桌上,看着上面各位郎中龙飞凤舞的字迹,“可是这个老太太不但活了五年,这个月病情还奇迹般的痊愈。” 这一点倒是和江百年在路上说的一样。 “没错。”陆锦安拿起纸翻看了几眼,随后放在桌上,看向夏朝云,“你是怀疑钱家老太太有问题?” “嗯。” 夏朝云点点头,眸色微沉。 手指微动,用资料上钱老太太的生辰八字进行卜算,结束后,她眉头紧蹙,看着陆锦安,沉声道,“我的卜算结果是,钱家老太太本应该在五年前就阳寿已尽,可她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五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而且钱家人说的是请了皇宫里面养老出来的御医看好了老太太的病,但是这位御医是谁,他们并没有说。” 陆锦安点点头,“的确,据我所知,最近有很多人去钱家打听那位御医的情况,但是钱家人都是含糊其辞,要么就是闭门谢客。” “今天他们办寿宴,还放出风声,会请当初治好老太太病的御医出席。” 所以才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参加钱家的寿宴。 “什么寿宴,我看是鸿门宴才差不多。”夏朝云唇角勾起,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恐怕,钱家邀请她和陆锦安参加寿宴,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自己正愁怎么去接触钱家老太太,既然他们主动把这个机会送上门,那她岂有不接的道理。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钱家老太太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够抢夺别人的寿命。 而且买命契约,买一次命,能够维持的寿命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月或者半年,因为买来的命,地府会收去三分之二,买命人拿到的只有一半。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两天,就有两个被买命的女生死去的原因。 现在钱家老太太这么急切的买命,应该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寿命越来越多,被地府索取的寿命也越来越多。 “陆锦安,你让秦川去查一下,钱家老太太之前疗养的乡下这五年内有没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说完,又补充道,“也不用每个死掉的人都统计,主要就是看这些去世的人死后,家人有没有在家里发现一大笔钱财。” 既然钱家老太太能瞒着地府活五年,她不相信这五年她没有向其他人买命。 看到关于钱宁静那页资料的时候,夏朝云挑挑眉,说道,“原来是这样。” 对上陆锦安疑惑的眼神,她笑着将资料递过去,“钱宁静是钱家的旁支,一直不被重视,之前钱宁封还差点成为季家的上门女婿,就在上个月,钱家将兄妹两带回家,还对外宣称已经将他两过继。” “所以钱宁静才能一下子拿出几千两银子,我猜当初钱家老太太是想要买钱宁静的命,却因为其他原因换了目标。” 陆锦安点点头,“我让秦川一起查一下。” “嗯。”夏朝云点点头。 陆锦安给秦川发出了安慰,能看懂的信息,看着夏朝云道,“既然是要参加宴会,可不能寒酸,我一会特意请了暖春斋的嬷嬷,过来给你梳妆打扮。” “嬷嬷?”夏朝云有些诧异的看着陆锦安。 “嗯,你说要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我就让他准备你的衣服了。”说完,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宴会在未时三刻,等你收拾停当,咱们就可以一起赶过去。” 陆锦安伸手揉了下夏朝云的头,笑道,“知道你不喜欢麻烦,但是参加宴会,不能太失礼。” 夏朝云撇撇嘴,她可不是去参加什么寿宴,她是要去砸场子,抓出钱家和钱老太太狐狸尾巴的。 想到到时候要检查钱宁静和钱老太太的房间,夏朝云将实现落在田娃身上。 既然以后要开店,就要让田娃多点历练,这样才能更好的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田娃,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想办法去钱宁静房间,看看她房间有没有阵法或者贴有符咒。” “嗯。”田娃点点头。 他也要跟着一块去,要不要给他准备一些什么东西? 陆锦安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用。”夏朝云摇了摇手,拿出一块玉牌在他眼前晃了下。 “让田娃钻到玉牌里就可以。” 第120章 第120章 老夫人的生日宴 如果正大光明带着田娃出现在钱家,钱家人肯定会注意到。 到时候想让田娃脱离众人的视线去检查钱宁静和钱老太太的房间,肯定不容易,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田娃虽然修炼成实灵,但是灵体还是能够附身于任何东西,倒是方便了她们之间的配合。 陆锦安看了眼玉牌,轻轻抓着夏朝云的手,握在手里,盯着夏朝云的眼睛,说道,“如果实在查不出来,可以放弃,你的安全最重要,我可以让秦川用别的方式去查。” “嗯。”夏朝云点点头,看着被陆锦安握在手里的手,耳朵微热。 这种被人随时放在心上,无时无刻都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有田娃在,没问题的。” 门铃声响起,夏朝云看了眼田娃。 田娃点点头,化作一道青光钻进玉牌。 将田娃按到书桌上坐好,夏朝云才整理好衣服,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房,看着陆锦安去开门。 “世子爷。”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朝云探头看过去,我看到一个长相慈祥的老嬷嬷,身后跟着几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几个人跟着陆锦安走进来,老嬷嬷看到夏朝云,有些激动的开口,“夏小姐,我们可算是见面了,你放心,我保证,今晚肯定会让你成为全场最亮眼的存在。” 夏朝云眨眨眼。 视线在几人手里的盒子上扫过,随后看着陆锦安道,“陆锦安,会不会太隆重了?” 自己是去找钱老太太的麻烦,穿礼服太碍手碍脚,万一到时候打起来,施展不开不说,万一把衣服毁了,就浪费了陆锦安的心意。 要她看,不过是一个寿宴,穿平时的衣服就可以。 陆锦安却看着她:“不过就是普通的款式,知道你不喜欢复杂。” 老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一眼陆锦安,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盒子,他都想打开看看,陆锦安口中普通的衣服有多普通。 上次夏朝云身上的清月让他念念不忘许久,他就不信,这次陆锦安会拿次于清月的衣服给夏朝云穿。 “对,世子爷说的对,夏小姐,相信我,这一点都不隆重,咱们要的就是精致。” 嬷嬷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走过去拖着夏朝云的脸研究一下,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夏朝云,他都觉得夏朝云就是上天的宠儿,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这样的美人简直就是造型师做梦都想遇到的。 夏朝云看着嬷嬷,他脸上满是皱纹的,看上去却很慈祥,只是黑眼圈更加浓郁,满眼的疲惫。 他这是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吗? 夏朝云又看一眼,刚想提醒他以后要多注意休息,就看到她打开桌上的盒子。 老嬷嬷看到盒子里的衣服时,手抖了抖,眼角忍不住的抽搐,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坐在不远处淡定喝茶的陆锦安。 内心不断嘀咕 这就是你说的普通款式,这可是他们店里最华丽的衣服,说是新嫁娘穿的,也不为过。整件衣服是绣娘经过几个月的刺绣装裱得来,若是一般人家连见一面都没机会。 夏朝云看着嬷嬷不断抖动的手,和不断偷看陆锦安的小眼神,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这衣服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件礼服很符合夏小姐的气质。”嬷嬷将礼服拿出来,展露在夏朝云眼前,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相信我,有这件衣服的加持,再加上我的造型,今晚你一定可以惊艳全场。” 夏朝云看着嬷嬷手中的衣服,眼睛忍不住一亮,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衣服。 轻薄的浅蓝色面料,上面满是是苏绣,在蜡烛的照射下更加耀眼。 她转头看着身后的陆锦安,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这个男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嬷嬷给她化妆的时候,眼神还不断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上,好几次差点没忍住伸手摸上去。 未时三刻,钱家大宅,灯火通明,一个个穿着侍女装的小丫头着一盘盘精致的小吃酒水穿梭在花厅。 花厅的正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用鲜花摆成的寿字,两边摆着寿桃,大厅两侧全部用红色装饰。 钱家当家人钱泽明带着妻子喜笑颜开的和来参加宴会的众人寒暄,眼神却不停的盯着门口。 今天钱家门口车马不断,来的都是镇上的达官显贵。 若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这些来的人,都跟钱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是举重若轻的大人物。 只是他们进门后,似乎是约好一般,眼神都在大厅里搜寻,随后又都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老宅外面更是挤满了普通百姓,毕竟钱家老太太重病五年奇迹般痊愈,这个消息大家都听说了,想来看看热闹,大家可都伸长脖子等着看那位治好钱家老太太的神医是谁。 钱宁静穿着一件白色抹胸礼服,头发高高盘起,头上还戴着一个精致的皇冠。 她手里拿着团扇,满脸笑意的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客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没想到她如今也能像高门贵女。一般享受众人的赞许的眼光和称赞,之前参加宋宝珠家宴会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宋宝珠,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场属于自己的宴会。 今天宴会的主角虽然不是她,但是作为家里的‘主人’,她还是觉得很自豪。 钱宁封穿着一身上好的缎面长衫,走到钱宁静面前吩咐道,“静静,寿宴快开始了,你去看看奶奶,扶她下来。” “我不要,我要待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哥哥,钱宁静一撇嘴,抱着钱宁封的胳膊抱怨道,“奶奶又不让我进她的房间,还每次都要我取血,我不想去。” 想到今早那个死老太太还让家里的佣人压着她,硬生生抽走了她半碗血,钱宁静就有些生气。 明明当初带她和哥哥回来的时候,说是让他们来享福的,会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她。 中午她还听到那个死老太太撺掇着‘爹娘,说要把她嫁人。 “哥,要不你去请她下来吧,我帮爹娘招待客人。” 第121章 第121章 她们的死,和她没关系 想到奶奶对钱宁静的态度,钱宁封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那我去叫奶奶,你乖乖的,不要惹祸知道吗,毕竟咱们现在……” “哎呀,我知道了,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要懂事,不然会被赶出去。” 钱宁静不耐烦的放开钱宁封的胳膊,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哥,这话每天都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肯定不会给家里添乱的。” 对于钱宁封每天都要提醒她寄人篱下的事情,钱宁静很不满意。 就算现在的爹娘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又怎样,她相信只要自己听话,按照他们说的事情去做,总有一天,肯定能让他们喜欢上自己。 视线一转,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三个人,看清来人,她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江雪,她怎么来了?谁让她来的? 不是说这几天不要见面吗?难道这次宴会,也邀请了她家? “哥,你快去吧,我手帕交来了,我先过去了。” 压下心底的慌乱,钱宁静不动声色的挡在钱宁封面前,脸上满是笑意。 “嗯。” 钱宁封也看到向她们走过来的小姐们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江雪本来一进门就看到和钱宁静站在一起说话的钱宁封,可等她满心欢喜的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钱宁封回屋的背影。 脸上不由有些失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钱宁封的背影,双手不断抓着身上的华服。 今天为了参加钱家的宴会,为了见钱宁封,她精心画了桃花面,选的一服,这会儿就好像是个笑话一般。 就在她伤心的时候,胳膊被人抱住,耳边传来钱宁静的声音。 “小雪,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刚刚还和我哥说起你来着。” “是,是吗?”江雪转头看着钱宁静满是笑意的眼神,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朝花厅外边看去。 “我哥哥去请我奶奶了。”看到江雪的目光,钱宁静心里不屑的冷哼。 一个癞蛤蟆,还妄想攀上他哥哥这个金龟婿,真是白日做梦,要不是看她还有点利用价值,自己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和她废话。 “嗯。”江雪收回目光,想到今天夏朝云说的话,向四周看了眼,拉着钱宁静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道,“小静,朱婷和李瑶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问完,眼睛死死的盯着钱宁静的脸,生怕露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小雪,你在乱说什么?她们两个的死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要真是我害的她们,那县太爷早就来把我抓进大牢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啥事没有吗。” 钱宁静努力压着心里的慌乱脸上保持着镇定,伸手摸着江雪的额头,一脸关切的问道,“小雪,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你压力太大?” “没有吗?” 江雪疑惑地看着钱宁静,随后,从随身带的珍珠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这一百两是你给我的,李瑶她们几个也都有,李瑶她们拿的钱上面沾了血,你当时的解释是,自己身上的血,不小心染上去了。” 顿了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我明明记得,咱们几个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你的手上并没有染血,就是后来抓伤了李瑶她们,你也是很快就净了手。” “小雪,你记错了。” 钱宁静神色不悦的看着江雪,抽出被她抓在手里的胳膊,“你要是来参加我奶奶的寿宴,我欢迎,你要是来胡说八道,那我家不欢迎你,你可以带着你的父母回去了。” 说完,再也不理会江雪,转身离开,若是江雪细心观察,就会发现,钱宁静离开的时候,脚步踉跄,背影不停的颤抖。 钱宁静一路忍着心底的慌乱跑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膝盖上和胳膊上的伤,身子不停的颤抖。 江雪的话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不,不会的。”她双手抱着头,从床上滑落下来,跌坐在地毯上,眼前不断闪现着昨日的种种。 心里也不由得怀疑,难道就像江雪说的那样,朱婷和李瑶的死,真的和她有关系。 下一秒,她又摇头否定掉自己的想法,她们的死就是意外,和自己没有关系。 江雪肯定是故意吓唬她的。 想通这一点,她扶着床站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视线落在贴在门上的符咒,又顿住,转头看到床下的符咒,她又坐回床上。 拿起枕头边的布娃娃,拆开,拿出一个包裹的红布,打开,看到里面的符纸,手无力的垂下来。 布娃娃掉在地上,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从娃娃里掉出来,飘到门边。 下一秒,她像疯了般打开门,冲出去,走到钱老太太房间门口,想要进去,可是想到之前老太太和钱泽明多次严厉禁止她进入房间,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缩回来。 就在她鼓足勇气想要打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静儿,你在奶奶房间门口干什么?” 听到声音,钱宁静快速的收回手,一脸心虚的看着走过来的钱泽明,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哥哥让我过来请奶奶下去。” 钱泽明看了眼钱宁静,伸手在门把上拧了几下,有检查了一下门缝位置,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钱宁静道,“你奶奶已经在外面了,你跟我一起下去。” “好。”钱宁静点点头,看一眼钱老太太的房间,视线落在缠在门把手与门缝上的一小截白色的丝线上。 心里更加疑惑。 奶奶的房间为什么要缠着白线,而且刚才看样子,房间门是上虚掩的,还有房间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看着钱泽明的背影,钱宁静苦笑一声,自从到了这个家后,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和哥哥。 下楼的时候,钱泽明看着跟在身后的钱宁静,叮嘱道,“一会儿陆家世子会来,你记得好好表现。” 陆锦安要来? 那是不是夏朝云也会一起来。 第122章 第122章 这老太太不简单 钱宁静看着走在前面的钱泽明小声说道,“听说世子爷一向不会参加宴会,爹爹怎么就确定他会来。” 钱泽明看着觥筹交错的花厅,看着不断往老太太身边凑的众人,胸有成竹的道,“我说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 说完,看一眼身后的钱宁静,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这镇子小的很潜水,养不了蛟龙,但是既然人家高门大户的世子爷愿意来这安心静养,那就说明他们这必定有过人之处。想要拉拢上这样的权贵,钱宁静,就是他们钱家最好的培养对象。 “我知道了。”钱宁静点点头。 两人刚走到月亮门,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顺着门口看去,就看到陆锦安身材款款的走进来,他的出现,好像真的让他们家蓬荜生辉。 明明光线未曾改变,可他整个人却仿佛自带光影,一瞬间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和关注。 修长挺拔的高大身影下,是一张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容颜。 剑眉英挺,双眸深邃,鼻梁高挺,岑薄的唇微微抿着,深邃的眸子看不透任何情绪。 陆锦安竟然真的来了! 钱宁静压下心里的惊讶,目光落在被他护在身边的夏朝云身上,看到她身上淡蓝色的罗裙,在灯火的映衬之下,闪着各色的光,心里不由嫉妒。 夏朝云,她凭什么! 她脸上的神情几乎抽搐,未褪去的笑意伴随着遮掩不住的嫉妒和怨恨,让她整个面容都显得怪异违和。 夏朝云一进门,视线就落在坐在花厅上位,穿着一身刺着福字红色团服褂子,加上儒裙,头上戴着抹额,正和身边的几个女人说笑的老太太身上。 她不动神色的戳戳陆锦安的胳膊,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示意他看钱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果然有问题。” 顺着她的目光,陆锦安看向坐在上位的钱老太太。 本是和人说笑的钱老太太也恰好看向他们。 视线穿过人群,隔空和夏朝云对上。 钱老太太视线在夏朝云和陆锦安身上扫视一圈,嘴角勾起,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只是这笑落在夏朝云的眼里,却多了几分诡异。 钱老太太的整张面孔好像是隐藏在阴影中,就算是头顶有明亮的灯光照射,但她的脸上就好像是被人用一层薄纱遮挡着。 陆锦安轻轻揽住夏朝云的腰,眼神还盯着一直看着他们的钱老太太,低声道,“我们过去打招呼。” “好。” 夏朝云点点头。 只是两人还没走两步,身边就围上来好几个人。 “世子爷,没想到您也会来参加宴会,您的身体……” “看看到底还是张员外,这来了之后就围着世子爷转,想要鞍前马后的伺候。”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陆锦安面前,恭敬的开口,“不知世子爷现在有没有时间,小的家在京城有些小生意,还想请您多多照顾。” 陆锦安闻言目光扫一眼说话的男人,薄唇轻启,“张员外在这谈论公事,怕是不合适,我今天是来陪我家夏姑娘参加寿宴,不谈其他。” 说完,对着还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微微头,牵着夏朝云的手朝着钱老太太走去。 原本围着的人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个眼神都落在牵着手的两人身上,心里都在感叹,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之前他们只是听说世子爷对夏家的找回来这个女儿宠到骨子里,本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众人都在心里感叹,夏家被抱错的女儿原本以为跌落神坛,没想到还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些一直没有机会和陆家合作的小老板,都冻结了,要巴结夏家的心思。 要是夏朝云知道他们为了能和陆锦安拉近关系跑去和自家娘亲弟弟套近乎,就要说一句,这些人真是天真。 “世子爷,您终于来了。”钱泽明带着妻子和钱宁静迎上来,老远就伸出手,结果陆锦安只是看了眼,并不是特别热络的点了点头。 钱泽明也不尴尬,手一转就揽上妻子的腰,说道,“世子爷能来参加家母的寿宴,真是我们的荣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钱泽明说话的时候,刚好和妻子挡住钱老太太。 陆锦安看他一眼,说道,“夏姑娘喜欢热闹,我陪她来的。” 钱泽明不愧是打磨的人精,听到陆锦安这话,就知道他是对自己忽略夏朝云不满。 立马满脸笑容的看着夏朝云道,“想必这位就是夏朝云夏姑娘吧,前几日还听小女说起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日一见,夏小姐果真是气质出尘。” “钱员外过奖了。”夏朝云点头,视线在钱泽明和他妻子脸上扫过,眼里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看来钱家的水比她想的还要深。 松开陆锦安的手,夏朝云轻声说道,“我看到一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 陆锦安侧首看到夏朝云眼底的笑意,知道她是有事情要做,点点头,看一眼还站在旁边的钱泽明,靠近夏朝云耳边,轻声道,“注意安全。” 她轻轻握了下男人的手指,说道,“知道了。” 说完,没有理会钱泽明打量的眼神和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钱宁静嫉恨的眼神,向一边走去。 走至一处无人的角落,夏朝云四下检查了下,有人关注他之后,才拿出玉牌,打入一道灵力,说道,“田娃,去吧,注意,不要让人发现。” 玉牌闪了一下,一道青光飘出来向着后宅而去。 夏朝云又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过来,她靠在墙上,清冷的目光打量着花厅的布置,手指微抬,不动声色地对钱家老宅的风水进行勘测。 片刻后,她唇角微微勾起,这钱家各处的摆设都是按照风水四象的方位摆放,单说挂在花厅的这些红纱,看似杂乱,却都是按照阵法摆放。 更别说一进花厅就能看到的两面七寸长,三寸宽的镜子,能将整个大厅都照在里面。 第123章 第123章 死到临头还嘴硬 抬起手,看一眼刚才进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小丫头给每个人一朵娟花,灯光下闪着荧光,青色的光中又带着一丝红色。 夏朝云将手放在鼻间闻了下,那花中带着淡淡的腥臭味,但是很好的被一股花香掩盖。 竟然用人骨血混合着水仙花做成印泥,钱家这是想留下所有参加宴会的人! “还真是鸿门宴!”夏朝云挑眉一笑,一道灵气打入印戳,泛着青色的花朵碰到灵气,迅速变黑,腥臭味愈发的浓郁。 直到上面的花朵变成宛如墨汁般的黑色,夏朝云才走到一边的 拱形窗旁边把花扔在窗外。 既然钱家想要这些人的命,那她怎能让他们如意。 砸场子就要有排场。 片刻之后,她笑了笑。 钱家人用九曲青阳阵,那她就还他们一个七星归阴阵。 钱家老太太想要这些人的命,那她就让她自食恶果。 夏朝云按照七星阵的步法,看似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走动,手中煞气蕴养的七根七寸长的钢钉,随着她的步法移动,一个个趁着众人不注意,插入大厅的七个方位。 而后她又绕开众人来到后宅,站在上面将整个花厅的情景尽收眼底。 她看着钱家后院挂着的两幅画着诡异图案的画,唇角轻笑,手指一抬,两张符咒打上画框,两道银光闪过,贴在画框上的符纸没入画内。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眼钱家的花厅,看似明亮的大厅中,笼罩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屏障。 夏朝云笑笑,口中默念口诀。 刚才的七根钢针和符咒,只是七星阵的阵脚,真正的启动阵眼就是钱家老太太。 之前陆锦安给她的资料上,有钱家老太太准确的生辰八字,她刚才布阵的时候,就是以钱老太太的八字为引,就是为了到时候把她困住。 刚才她就发现,钱家的九曲青阳镇,阵眼也是落在钱家老太太身上,目的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够更多的从参加宴会的人身上得到命气。 她以阵引阵,就算钱老太太发现异常,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本身吸收的命气太多,引起反噬,绝不会想到有人破了她的阵法。 做完这一切,夏朝云重新回到花厅看到陆锦安正被一群人围着,一直坐在上位的钱老太太,眼睛一直盯着陆锦安,脸上是神秘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疯狂的觊觎。 夏朝云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看到陆锦安手上的印戳闪了一下,她眉头微蹙,眼睛盯着钱老太太。 她是想夺去陆锦安的气运和命气! 从手里的小包中拿出一张符纸捏在手里,刚想走过去塞给陆锦安,就被人拦住去路。 “夏朝云,你刚才鬼鬼祟祟在我家后院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钱宁静拦住夏朝云,眼睛不断在她身上扫视,就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东西的痕迹,看了半天,只觉得夏朝云身上的衣服好看…… 更衬得夏朝云漂亮精致,就连大厅里这些人,眼神都偷偷落在她的身上。 这女人就是来抢她风头的。 夏朝云没来之前,大厅里的这些人都是在夸赞她漂亮,懂礼数,让她这个钱家的半个主人享受了众星捧月的感觉。 还有她身上这件礼服,请十几个绣娘精心缝制的。 这么一对比,自己身上这件自己一直沾沾自喜的漂亮罗裙简直上不了台面。 这是羞辱!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尤其刚才‘娘亲’还拿她和夏朝云作比较,还让自己要努力得到陆锦安的关注,可是自己都那么努力的在陆锦安身边刷存在感了,那个男人就跟没看到她一样。 好几次她鼓起勇气想要搭讪,都被陆锦安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 钱宁静死死咬住唇瓣,这一刻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夏朝云那张脸给撕烂,将她身上的衣服抢过来,穿到自己身上。 不行,她一定要抓住夏朝云的小尾巴,让她颜面扫地。 刚才她可是一直偷偷观察夏朝云,看到她在后宅晃了好长时间,她肯定偷东西了。 “你,偷了我们家东西,像你这样的穷酸,像来到大富之家,肯定不安好心。”她一扬下巴,一副命令的口气看着夏朝云,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的道,“你偷了什么,现在拿出来,我可以不揭发你。” 夏朝云看着宛若跳梁小丑的钱宁静,看一眼身后的众人和二后宅挑眉说道,“钱同学,确定是要给我搜身?” “对。” 钱宁静点点头,看到夏朝云没有同意的打算,就想要自己动手,却被夏朝云躲开。 看到夏朝云的动作,钱宁静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夏朝云的把柄,声音都带了几分得意,“夏朝云,你是不是怕了,识相的话,你快点把偷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夏朝云看着钱宁静,假装一脸为难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偷了东西。” 还真的偷东西了! 钱宁静上前两步,眼睛紧紧盯着夏朝云身上的衣服,伸手想要拿过夏朝云手里的荷包,满眼抓贼成功的喜悦,问道,“你偷了什么?” “我偷了……”夏朝云突然靠近钱宁静,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命。” 钱宁静伸出的手顿在原地,脸上霎时间变得惨白,一脸惊慌地看着她,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夏朝云的距离。 “你这个疯子,你骗我!” 夏朝云点点头,挑眉一笑道,“对呀,骗你又怎样,钱小姐,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招惹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看着钱宁静越来越白的脸色,她继续说道,“你印堂发黑,福寿宫黑雾密布,我敢保证,不出一周,你就要去陪李瑶她们了。” “你说,到时候见到李瑶和朱婷,她们会怎么对待你这个间接害死她们的人。” 夏朝云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到钱宁静耳中,却令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散去,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身子不住的颤抖。 宴会开始前江雪的话又回荡在耳边,自己房间那三张符咒像影子一样不断在眼前乱晃。 每次被奶奶抽走的血,还有这两天晚上的噩梦…… 想到这,他忍不住瑟瑟发抖,在想到之前镇上的水患。说不定真的有人夺了他们的心智。 眼看着自己震慑到了面前这个小女人,夏朝云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心知肚明,你没必要再自欺欺人,能帮你的,只有我,如果你乖乖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听了夏朝云的话,钱家大小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第124章 第124章 是亲妹子 钱宁静捂着头,双眼猩红的看着夏朝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提着裙摆,跌跌撞撞的向院子里跑去。 “夏姑娘!” 看着钱宁静仓皇离开的背影,夏朝云眉头微蹙。 刚想去找陆锦安,又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转头,就看到江百年满脸笑容又有些局促的带着江雪站在身后。 “真的是你,我刚才一直以为看错了。”江百年笑着上前,伸手将一脸不情愿的江雪拉到身边,说道,“夏姑娘,先前的事情是小雪不懂事,惹你生气,我替她像你道歉,还希望你不要怪罪。” 说完,他后退一步,对着夏朝云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百年在镇上卖药材起家,早就学会了能屈能伸,更别说现在事关自己女儿的生死,就算眼前的小姑娘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他也不会托大到把夏朝云当晚辈看待。 而且夏朝云还听说,江家在京城也有药材铺。能把药材铺开到京城去,关系可想而知。 “您客气了。” 夏朝云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江雪身上,眉头微蹙。 先前见到江雪的时候,她的面相上并未有任何异常,可是现在,江雪脸上明显多了一丝死气,原本灵动清澈的眼神,这会看着也有些无神和空洞。 疾厄宫上缠绕着条条黑线。 难道是因为自己帮楚歌压制了买命术,所以钱老太转换了目标?那刚才钱宁静身上的死气又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夏朝云盯着自己的女儿看,江百年拉着江雪,说道,“小雪,还不快给夏姑娘道歉。” 江雪不情愿的看一眼夏朝云,又看看江百年,嘴唇动了动,最后冷哼一声扭过头。 “小雪。”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江百年脸上出现一抹怒意,对着夏朝云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尴尬的道,“夏姑娘,你不要介意,小雪平时被我和她娘宠坏了,其实这孩子心性不坏的。” 说着,又弯下腰想给夏朝云鞠躬道歉,被夏朝云拦住。 “江掌柜,有句话我有必要提醒你,江雪的年纪想必和我一样大,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懂得是非曲直,明辨善恶,你们的溺爱迟早都会毁了她。” 看到江百年子女宫萦绕额黑雾,夏朝云终是不忍心让这个一向积善行德人承受失去子女的痛楚。 从包里拿出两张符咒递给江百年,“这两张符,是看在江掌柜积善行德的面子上,送你们防身,你和江雪贴身带着就可以。” “好,好。” 江百年没想到夏朝云会给他符咒,满脸感激的接过来,不顾江雪的挣扎,将一张符纸装进江雪手中的包里。 “夏姑娘,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小雪。” 夏朝云点点头,不欲多言,她还急着去给陆锦安送符咒,晚了的话,钱老太太就要得手了。 刚走了还没两步,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 “夏朝云。” 夏朝云转过身,看到江雪一脸欲言又止的走过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江百年。 “江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雪看看夏朝云,又看一眼自己拿在手里的符咒,深吸了几口气,才抬起头说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夏朝云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挑眉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江雪一愣,眼睛紧紧盯着夏朝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捏着裙摆的手不断收紧。 “帮我活命,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江姑娘,你搞错了一件事情,你知道的那些,我现在已经没有兴趣知道。” “可是……” 江雪咬咬唇,还想开口,就对上夏朝云的眼神,原本的不甘瞬间弱下一截,有些心虚的说道,“可你之前答应我爹要帮我的。” 夏朝云挑眉,看一眼江雪身后一脸焦急,几次想要走过来的江百年。 “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带着你爹去个安静的地方等我,我一会过来。” 听到夏朝云的话,江雪脸上一喜,连连点头,“好,我去跟我爹说。” 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回头看着夏朝云不确定的问道,“夏朝云,李瑶她们的死,真的和钱宁静有关吗?” 夏朝云刚想回答,就被院子里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呼打断,她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片裙角消失在拐角处。 “你先去等我吧。” 看到向着她走过来的陆锦安,夏朝云对江雪说了句,就朝着陆锦安迎上去。 本来一直躲在影壁墙后面偷看夏朝云的钱宁静,看到夏朝云和江雪站在一起,担心江雪乱说,刚想下去阻拦,没想到自己就被人捂着嘴拖到一边。 她挣脱开来人的手,不悦的转过头,就看到站在她身后,面色难看的钱宁封。 “哥,你拉我干什么?” 她整理一下身上因为刚才拉扯有些凌乱的罗裙,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钱宁封。 “你忘了酒席开始之前我给你说的话了,不要添乱,万一到时候惹到爹他们,肯定要把你和我赶出去。” 钱宁封看一眼正屋里和陆锦安站在一起的夏朝云,压下心里的忌惮。 酒席开始的时候,他看到夏朝云和陆锦安进来,他就躲到了后院,尽量避免和两人撞上,千防万防,没想到钱宁静差点就去找夏朝云的麻烦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得到钱泽明的认可,顺利进入钱家,得到钱老太太的喜欢,要是在努力一把,说不定以后就可以成为钱家的掌舵人。 所有的计划刚才差点就被钱宁静这个蠢货给毁了。 要不是看她还有点用处,他才不想再管她。 “我哪有添乱。” 钱宁静撇着脸,眼睛还盯着楼下的夏朝云,说道,“哥,刚才我都看到夏朝云那个小野种偷偷在咱家后院乱晃了,她肯定是想偷东西。” “刚才她还和江雪站在一起,我看到她把一个东西交给了江雪,我猜她们肯定是在转移脏物,咱们现在下去把他们抓出来,说不定还能让祖母和爹爹他们高兴。” 只要能让夏朝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陆锦安一定不会再喜欢她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到时候夏朝云被陆锦安抛弃也不是不可能。 第125章 第125章 准备后事 到时候她不就有机会接近陆锦安,说不定还能让钱家帮忙,让自己嫁进高门贵府。 “你胡闹什么?”钱宁封沉着脸看着钱宁静,他现在真想把这个妹妹的脑袋撬开来看一眼,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 说夏朝云偷东西,她是在侮辱陆锦安吗? 就夏朝云身上那件衣服,少说都要十两银子,陆锦安更是掌握着整个帝都的经济命脉,银子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又是有爵位的簪缨世家。 就夏朝云接的算命单子,都要好多银两,会看得上钱家的东西。 不过想到刚才钱宁静说夏朝云在后院出现过,他目光忌惮地往夏朝云那边扫了一眼,问道,“你刚才说夏朝云来过后院?你确定没有看错?” 钱宁静一脸得意的点点头,“我当然确定,我可是一直盯着她的,刚才在院门口我就问她了,结果她还吓唬我。” 想到刚才夏朝云说偷她的命,钱宁静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抱紧胳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房间都关着窗子,可是她现在就觉得浑身冰冷,双腿无力。 看到钱宁静的异样,钱宁封眉头紧皱,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先去你房间。” 他相信夏朝云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后院,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路过钱老太太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检查了一下门,确定上面的白色丝线还在,又伸手推了一下门把,确定门还锁着,才推着钱宁静回到房间。 “看一下你房间有没有多或者少东西。” 说完,钱宁封就轻车熟路的趴下身子,朝床底看去,看到本该贴在床底的符咒不见踪影,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后,那上面的符咒也消失不见。 他脸色沉下来,站起身,拿起床上的布娃娃看一眼,发现布娃娃已经被人拆开,里面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哥,你在找什么?” 看到钱宁封这一系列动作,钱宁静眉头紧皱,靠在墙边,一脸紧张的看着坐在床上,拿着布娃娃,眉头紧皱的钱宁封。 “静静,你床底的东西,还有娃娃里的东西,你有没有动?” 东西? 钱宁静一愣,眼睛紧紧地盯着钱宁封,脚步挪动,声音颤抖的问道,“哥,你怎么知道娃娃里有东西?” 明明当初祖母把红纸包装进娃娃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钱宁封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钱宁静的样子,钱宁封眼里一片冰冷,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我,娃娃里的东西,还有床底和门上的符咒是不是你拿下来的就行。” “是我拿的。” 钱宁静脸上满是泪水,她用手背擦去眼泪,眼睛红红的盯着钱宁封,露出一抹苦笑,“东西被我扔了。” “你……”听到钱宁静把东西扔了,钱宁封一下子站起来,“你怎么能扔掉,你知不知道祖母她……”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不悦的看一眼钱宁静,打开门,就要走出去。 “哥。” 钱宁静看着钱宁封的背影,带着几分绝望的开口,“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 帮着他们,一起伤害我…… 只是这些话说完,留给她的只有钱宁封头也不回就离开的身影,还有一室清冷,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冰凉入骨,却远比不上她的心冷。 钱宁封一路跑下来,穿过人群走到钱老太太身边,低下身轻声说了几句,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时不时看几眼站在一边的夏朝云。 夏朝云挑眉看着和钱老太太说话的钱宁封,看到他们两人都盯着她看,勾唇一笑。 陆锦安眉头微皱,侧身挡住夏朝云,隔绝他们的视线。 夏朝云将一张符咒塞到陆锦安口袋里,戳戳他的背,低声问道,“陆锦安,一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你期不期待。” 陆锦安转身低头看着仰着脸看着他,满眼狡黠的姑娘,宠溺一笑,“你开心就好。” 就算是把整个钱家拆了,他也会帮她处理好,不会让她沾上麻烦。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吗?” 看着夏朝阳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陆锦安很配合的低声问道,“做了什么?” 夏朝云挑挑眉,“没做什么,就是发现钱家之前给房间设置了阵法,我就顺手给他们破解了一下,还有……” 牵起陆锦安的左手,指着上面的印戳,说道,“一会我帮你把这个印戳去掉,刚才我发现钱老太太对你不怀好意,我估计她是想从你身上夺气运和命气。” 陆锦安点点头,刚想让夏朝云别担心,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 “世子爷……” 两人转头,就看到钱泽明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夏朝云。 “家母想见见夏小姐,让我请你们过去。” 这就来了! 夏朝云和陆锦安对视一眼,跟着钱泽明向钱老太太走去。 走到钱老太太面前,钱泽明指着夏朝云,说道,“娘,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起过的夏姑娘,曾经是县太爷家的千金。” “这丫头就是你说的懂风水的姑娘?” 钱老太太了然的视线在夏朝云身上一扫而过,转头看着身边的钱宁封。 钱宁封从夏朝云他们过来后,就一直站在钱老太太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现在突然被点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快速的看一眼夏朝云,对上她的眼神,又快速低下头,说了声,“对,她就是夏朝云,我那未过门的媳妇的事情就是她解决的。” 钱宁封和季予涵订婚又退婚的事情,钱家人都知道,这次寿宴本来也邀请了季家。 结果季家让人带话,这辈子都不会和钱家有交集。 “想不到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修为,我从乡下回来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关于夏小姐的事情,听说你还开了店铺,原本以为你是现在也在千金,没想到命数使然,竟然是乡野村姑。” “今天夏小姐能来参加我的寿宴,我很高兴,不过,既然夏小姐是风水师,不知能不能给我算一下,看我命数如何?” 说着,钱老太太就将右手伸到夏朝云面前。 第126章 第126章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围在钱老太太身边的众人都一脸惊讶的盯着夏朝云。 他们之前都听说过不少夏朝云的事迹。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也没有机会让夏朝云出手,如果今天能够见到夏朝云给人看相,这次宴会也不算白参加。 本来他们都是奔着今天能够见到治好钱老太太病的华佗在世一般的神医,结果谁知道宴会开始不久,钱家人就说那位老郎中临时有事,不能参加寿宴。 为此他们还有些失望,本想找钱泽明要那位大夫的住址,但是钱泽明总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说。 无奈他们只能从钱老太太身上下手,没想到还能遇到夏朝云给钱老太太出手看命数。 夏朝云挑挑眉,这个老太太是想试试她的本事? 视线在钱老太太面相上一扫,之前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老太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遮挡了面相,让人看不透。 现在再看,她的面相更加模糊。 更别说钱老太太身上的阳气总是起起伏伏不稳定,忽强忽弱的。 一般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钱老太太身上的阳气涣散的厉害,但是换散掉一部分阳气后,就很快会有新的阳气补充进来。 可以说钱老太太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不断地吸收和排放阳气。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不出三天就要死掉,但是这个老太太却还活的精神抖擞。 而且她的手根本就不像是八十岁的老人那般枯瘦,反而是红润有加,还有些白嫩。 脚边虽然放着拐杖,但夏朝云敢肯定,那拐杖不过是她用来做样子的,要是把老太太放在院子里,身后放一条狗,这老太太肯定跑的比狗还快。 “不用看了,老太太您命数将尽,还是尽快让家人准备后事吧。” 夏朝云这话一出,围在一起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一个个都摇头。 看来夏朝云的名声都是吹嘘出来的,真正的本事并没有多少。 这钱老太太怎么看都不像是快死的人。 钱泽明满眼怒火的看着夏朝云,“夏小姐,我不知道你对我家有什么误解,今日是家母的寿辰,她好意请你看命数,你怎能出言诅咒。” “钱员外,有些话,你希望我当着大家的面说明白吗?” 夏朝云拿出三枚五帝钱,在手中把玩。 看到五帝钱,钱老太太神色一僵,对着钱泽明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让钱宁封扶着她站起来,笑着对夏朝云说道,“夏小姐说笑了,不过既然你说我命数将尽,那我倒是想知道,我还有几日可活。” “不过一日。” 夏朝云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摇头叹气声。 “真是笑话……家母身体硬朗,夏小姐就妄下结论说家母只有一日可活,你有什么证据。” 钱泽明闻言冷笑一声,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看着夏朝云。 众人的目光随着钱泽明的话聚集到夏朝云身上,夏朝云和身旁的陆锦安对视一眼,小嘴动了动:“这可是他们自己找死的。” 她声音小,说得又快。 陆锦安却听清了,勾唇一笑,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我在,你只管做。” “好。” 她之前辛苦布下的阵法,就是为了戳穿钱家人的阴谋。 没想到他们这么沉不住气,她本想等宴会结束后动手,既然他们自己找上门,那她就不用客气。 夏朝云挑眉看着钱泽明,再看一眼围在周围的人,唇瓣轻启,“你们都想要证据?” 众人点点头,眼里或多或少都有看好戏的样子。 “夏姑娘,你真的有证据吗?”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江百年神情复杂地看着夏朝云,虽然他很相信夏朝云,但是看钱老太太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明天就要死掉的人。 如果明天钱老太太还活着,夏朝云的名声肯定要被毁了,虽然傅家在江都有实力,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到时候风言风语传出去,对夏朝云还是有影响的。 夏朝云闻言微挑眉,不过看到江百年一脸担忧的表情,她还是点点头。 看着钱老太太和一副等着夏朝云拿出证据的钱泽明,说道,“钱老太太,不知道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命用的可还好,不过我看你这样子,现在需要买的命越来越多了吧,不知道以钱家的经济,还能支持你买几个人的命。” “还是说……”视线扫一眼在场的人,她轻笑一下,说道,“你就想用盖在每个人手上的印戳和你大厅里的九曲青阳阵,来夺去大家身上的命气?”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一个个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印戳,有几个人还用手去擦,却发现怎么都擦不掉。 之前要和陆锦安攀谈的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脸惊惧的盯着钱泽明问道,“钱泽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手上的印戳都擦不掉。” 之前他们进门的时候,钱家人给他们的解释是,盖上这个印戳,是为了验证身份,越是有身份的人,印戳会越亮。 当时他还看着自己手上的印戳比一起来的人亮,还得意许久,现在才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就是拿不出证据,故意吓唬你们的。” 突然被夏朝云戳破他们的计谋,面对众人的质问,钱泽明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我吓唬他们?” 夏朝云勾唇一笑,“那我就让大家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着,她拉起陆锦安的手,露出上面的印戳,指尖一道灵气打入,原本青的发亮的印戳瞬间变黑,浓郁的腥臭味散发出来,围在一起的人纷纷捂住鼻子,眼睛还紧紧盯着陆锦安手上已经黑成墨汁的印戳。 钱老太太趁着众人都盯着陆锦安的手看,就想偷偷溜回房间,却不想夏朝云的话让她定在原地。 “钱老太太,你要是现在回屋的话,死的更快。” 钱老太太脸色阴沉的看着夏朝云。 片刻后,她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身上涣散出更多的阳气。 “夏小姐,你以为你和世子爷装神弄鬼就能骗过大家,五年前大夫就说我要死了,结果我活了五年,今天你又说我命数将尽,那我倒要看看,我会不会死。” 第127章 第127章 催命符 听到这里,夏朝云挑眉一笑,从包里慢条斯理拿出一张符咒,在手里不断折叠。 “老太太,你的筹码无非是这一屋子的人和大厅的阵法,但是你真觉得你那小儿科的阵法能奈何得了我。” “既然你能从别人那里抢来五年的寿命,对于风水之术肯定也有了解,不妨你来说说,是你的九曲青阳阵厉害,还是我的七星归阴阵技高一筹。” 话音刚落,她就将手里注入灵气的符咒对着钱老太太扔去。 钱老太太躲闪不及,符咒打在右胳膊上,发出‘刺啦’一声。 老太太原本白嫩的胳膊,瞬间干瘪下去,整条胳膊呈现焦黑状,空气中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被夏朝云打伤,钱老太太眼里终于出现恐惧,她看到夏朝云又拿出一张符咒,立马叫道,“夏小姐,我知道你道行高深,今日栽在你手里,是我失误,但是,在场这么多人,都中了我的夺命咒,你能救得了一个,难道就能救下所有人?” “你就算现在打伤我,只要我魂魄不散,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会重新借着别人的身体复活,你可别忘了,还有个小姑娘的尸体,他父母并没找到。” 李瑶的尸体! 夏朝云盯着钱老太太,原来李瑶的尸体是被她带走的。 她将符咒收起来,盯着钱老太太,问道,“你把李瑶的尸体放哪里了。” 问话间,她手指微动,以之前从李瑶父母那里问来的李瑶的生辰八字卜算,发现李瑶并不在这个别墅里,方位依然是东南。 可是东南方向,今天他们找去的时候只有李瑶的衣服。 “你放我走,我就把那个小姑娘的尸体给你。” 看到夏朝云有松开的迹象,钱老太太眼里闪过一抹兴奋,想了下,又说道,“我还有个要求,你必须要帮我再续五年的寿命,不然我就每天杀一个中了我夺命咒的人,夺了他们的寿命。” 在场的人,听到自己可能要被老太太夺命,一个个怒目而视,都很不得现场就将钱家人扒皮抽筋。 但是想到现在他们的命都还攥在钱老太太手里,万一人家先发制人杀了他们,就不好了。 就全都向夏朝云求救。 “夏姑娘,你就答应她吧,不过是五年的寿命,很快就过去了。” “对呀,夏姑娘,你让她多活五年,总好比我们所有人都被她杀死的好吧。” “夏姑娘……”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夏朝云说清,有几个人见夏朝云一直不表态,就看向陆锦安。 结果陆锦安只是眼神冰冷的看他们一眼,那些本想让陆锦安去给夏朝云说好话的人,瞬间闭嘴,一个个坐在角落里,面如死灰。 就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被钱老太太夺了性命一般。 钱家众人很有默契的站在钱老太太身边,一个个一脸得意的看着夏朝云。 “看来你今晚是铁了心想要拿这些人的性命做威胁了?” 夏朝云看着钱老太太,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下一秒挑眉一笑,她的阵法终于完全启动了,看来田娃已经得手了。 刚才她一直拖延着不让钱老太太回房,就是为了能给田娃足够的时间他让她找到钱老太太房间的秘密。 现在遮挡在钱老太太面相上的那层薄纱就像是被人揭开一样,夏朝云清晰的看到钱老太太福寿宫上遍布黑纹,印堂上虽然红光闪烁,这红光里却背负着至少十几条怨灵的生命。 “没错。” 钱老太太点点头,坐到钱泽明搬来的椅子上,看着夏朝云道,“要是这些人在你眼前死掉,夏小姐作为术士,要承受多少孽障和惩罚,不需要我多说吧。” 夏朝云看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人,眉头紧蹙。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她转头就看到站在她身边,眉目清朗的陆锦安。 男人神情自若,仿佛钱老太太的威胁对他而言无任何用处。 夏朝云粲然一笑,悄悄将陆锦安的手捏紧,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不管何时何地,自己的身边都会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陪着她。 “想让我给你续命可以,但是我想知道,是谁教你的夺命之法,九曲青阳阵和替命数?” 听到夏朝云答应给她续命,钱老太太脸上一喜,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满是疯狂。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对于寿命的需求越来越多,无奈之下才想到用办寿宴的法子邀请这些人来。 就是为了在他们身上打上夺命咒,没想到会被夏朝云戳破。 想到夏朝云的问题,钱老太太沉默片刻,面色微沉,对着钱泽明低声吩咐几句。 钱泽明一愣,不赞成的看着老太太,但看到老太太态度坚决,只能摇着头上楼,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眼夏朝云。 “并未有人教我任何夺命之法,五年前我得了重病后,郎中断定我活不过一个月,我在乡下养病期间,无意中在家门口捡到一本书。” 恰好钱泽明拿着一本用红布包裹的东西走下来,钱老太太接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露出里面一本泛黄的书。 “这本书叫《诡术谱》。” 诡术谱! 听到书名,夏朝云眉头紧皱,心中惊骇万千。 这本书前世的时候,她就在那位夺取子女寿命的老人家中见过,可是那本书当时明明就已经被她当场毁掉了。 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有人摘抄下来的拓本? 钱老太太并没有发现夏朝云的异常,继续说道,“里面就有讲如何从别人身上获取寿命的法子。” 说着,她翻动纸张,找到讲述夺命之法的那页,交给钱泽明,让他拿给夏朝云看。 “最初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我儿子安排照顾我的保姆买命,没想到我真的活了下来。” 夏朝云看着翻开的那页纸上标注着夺命之法,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如何向别人买命,如何给人下夺命咒。 她想要拿过书,看是不是她前世看到的那本,钱泽明以为她是要毁掉书,一把收在怀里,退后两步,一脸警惕的盯着夏朝云。 第128章 第128章 诡术谱 夏朝云看着钱老太太,问道,“除了这本书,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据她所知,《诡术谱》里记载的只是各种邪恶的术法,并没有阵法,但是钱家的阵法一看就是有高人指点。 钱老太太摇摇头,“除了这本书,并没有别的东西。” “你家的九曲青阳阵,还有你房间的采阴固阳阵,又是何人教你的?” “我房间!” 钱老太太面上一僵,一脸紧张的摸一下自己的脸,又检查自己的双手,看到原本白嫩的手肉眼可见的干瘪下来,脸上也满是沟壑。 她一推站在身后,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吼道,“站着干什么,快去给我拿镜子。” 她盯着夏朝云,开始变得浑浊的眼睛满是怒火,神色越发狰狞。 “你对我房间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夏朝云头微微歪了歪,指着钱老太太身后,“老太太,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肩上很沉吗?不觉得自己脖子上冷飕飕的吗?” 随着钱老太太身上的变化,夏朝云清晰的看到她肩头爬了两只脸色苍白,面容扭曲变形的女灵。 其中一只女灵正是之前和钱宁静她们在一起的李瑶,她张着嘴不断对着钱老太太的脖子吹气。 看到夏朝云注意到她,她的双眼变的猩红,眼眶里流下两行血泪来。 听到夏朝云的话,钱家人的视线都落在钱老太太的肩上,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 “夏小姐,我不知道你对我家有什么意见,但是今天是我祖母八十大寿,你这样砸场子,破坏寿诞不好吧。” 一直装隐形人的钱宁封手放到钱老太太肩上,一脸不悦的看着夏朝云。 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钱老太太和钱泽明他们的喜欢,也顺利进入钱家的生意,马上就能够掌权,可千万不能再被这个女人给搅黄了。 夏朝云眼睛紧紧盯着钱宁封放在钱老太太肩上的那只手,眉头紧蹙。 这个钱宁封有问题! 刚才她看到钱宁封将手放在钱老太太肩膀上的时候,手心上闪过一道红光,原本还在对着老太太脖子吹气的李瑶的魂魄就像是受到重创一样,从老太太肩头逃开。 另一只灵现在也瑟瑟发抖的躲在一边,满脸惊恐的看着钱宁封,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手。 倒在一边的李瑶不甘心的想要重新回到钱老太太身上,被夏朝云叫住,“过来,你伤不到她的。” 李瑶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夏朝云,又看看钱老太太和钱宁封,最后飘到夏朝云身边。 随着夏朝云话落,钱老太太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惨白,满面的怒容里掺杂了些许惊慌。 一把抢过儿媳妇拿来的镜子,看着里面自己越来越苍老褶皱的脸,整个面容更加扭曲。 “夏小姐,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告诉你我买命的秘密,你必须要给我续命五年。” “你要是反悔,必遭天打雷劈,你身后的那些人,就全都要为我续命。” 钱老太太说完,伸出已经枯瘦如柴的手,遥遥指着夏朝云身后一个个满脸惶恐的人。 夏朝云看一眼身后的人,轻轻拽一下陆锦安的袖子,看到男人看过来,就低声道,“让秦川给我准备一些东西送过来。” 看到陆锦安拿出信号弹,她看一眼老太太,说道,“让他去找一些山间土,还有去墓地找找,如果有供奉的白酒,拿一些过来,再买一只最少十年以上的公鸡,最好在十二点之前送过来。” 山间土和墓地上供奉的白酒都属于阴物,公鸡又是阳物,一阴一阳恰好就能克制住钱老太太。 陆锦安借着如厕的时间写了纸条,绑在一只鸟腿上,眼看着那斑斓的小鸟消失在天空当中,他这才放心的回到堂屋,下意识的握住夏朝云的手。 夏朝云低头看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在烛火的照射下,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昏暗的光影。 影子! 看到影子,夏朝云一愣,随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钱老太太,视线落在地面上。 果然! 在他们那边本该出现四道影子,现在只有三道人影! 难怪她最开始见到钱老太太的时候总是觉得她很奇怪,当时她并没有想到影子的事情。 这老太太竞对自己用了压魂术,将自己的影子藏了起来。 难怪她刚才会说,就算是自己死了,也有办法重新活过来。 她当时只以为老太太是能够在濒死之际抢夺别人的寿命,现在看来,她是要用夺舍之法,强行将自己的魂魄寄生在其他人的身上。 这样的话,李瑶尸体的失踪,极有可能也是这个老太太布局中的一部分。 她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李瑶,低声问道,“李瑶,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李瑶原本狰狞的脸上出现一抹凄苦,她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我也感受不到我身体在哪里。” 钱老太太看到夏朝云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心里也有些焦急,她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开始虚弱,身上开始冰冷,这感觉就跟五年前她快要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警惕的看着夏朝云,极力压住心底的慌乱。 夏朝云她想要干什么?她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下一秒,她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不会的,夏朝云是术士,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死。 只要有这些筹码在,她就不会输,她还可以继续活着。 钱老太太深吸口气,心中默念着夺命口诀,眼神冰冷的看着夏朝云。 “夏小姐,你考虑这么久,也该给我答案了吧,你是选择让这些人活着,还是让他们全部为我献出寿命?” 这话一出,诺大的宴会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站在夏朝云身后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一脸紧张的看着夏朝云。 有几个胆小的人身子不断地颤抖,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恐怕早就倒在地上。 夏朝云看着钱老太太,挑眉一笑,头微微歪了歪,指着她的脚底,说道,“老太太,想必我要是在这里杀了你,下一秒,你又会换一个身份重新活过来吧。” 第129章 第129章 傀儡而已 钱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谋算会被戳破,张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夏朝云。 下一秒,又点点头,满脸得意的开口,“你说的没错,只要我的魂活着,就算你杀死我的肉身,我也可以继续活着,就算是地府,也没有权利将我带回去。” “那我若是提前一步把你的魂灭了呢!” 夏朝云的话音刚落,钱老太太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随后又一脸不屑的看着夏朝云。 “夏小姐,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世上,就算是再厉害的风水师,恐怕也找不到我的魂在哪里,你……” 上下打量一眼夏朝云,耷拉着一层皮肉的嘴角勾起,凸出更多的褶皱,“你的确是很有能力,但是比你厉害的风水师我见多了,他们都奈何不了我,你更不可能。” 说完,就让钱宁封扶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往楼上走,“不想让这些人死,你最好还是答应给我续命。” 她嘴角的得意还没有维持多久,下一秒,笑意就僵在脸上。 “钱老太太,不知道你的魂魄,还能在钱宁静身体里藏多久?” “你,你怎么知道!” 自己的秘密被戳破,钱老太太一脸惊恐的转头看着夏朝云。 五年来,自己把魂魄禁锢在身边不同的人身上,每次都是顺利躲过其他风水师和阴间的探查,但是夏朝云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家里有人出卖她? 视线落在身边的钱宁封身上,钱老太太扬起拐杖,打在钱宁封头上,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我就知道你个小狼崽子不是真心要帮我,你就是为了钱家的财产。” 钱宁封一下子被打蒙了,捂着头一脸惊惧的看着面容扭曲的老太太,指缝间有鲜红的血液流下来。 他看着同样目光不善的钱泽明,目光从夏朝云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在站在院子里,冷笑着俯视他们的钱宁静,眼皮狠狠跳了跳,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夏朝云控制了钱宁静! 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明明自己之前出来的时候,静静还被他关在房间里,他还锁了门,她是怎么出来的? 钱宁静已经开始怀疑他和钱老太太,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要是她和夏朝云站在一起,那他…… 一切都完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精修谋划和布局,就都毁了! 钱宁封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看着钱老太太,言辞恳切的说道。 “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是真心要帮你,每次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至于钱家的财产,之前过继的时候,你们都说过和我没关系,我怎么可能觊觎。”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钱老太太一指夏朝云,神情冷厉。 “寿宴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瞒着不说你认识她的事情,偏偏在你妹妹发现她房间东西的时候跑下来告诉我夏朝云的事情。” “我……” 钱宁封被问的哑口无言,头上冷汗涔涔,眼神不断看着已经开始下楼的钱宁静,双腿不断打颤。 夏朝云低声对陆锦安道,“看到没有,狗咬狗,一嘴毛,我敢肯定,这个钱宁封,肯定还有其他后手,这个人不简单!” 之前季家的事情,他就搞过鬼,这次,钱家的事情,她就不信,钱宁封没有推波助澜。 她明显看到,钱宁封身上有一丝淡淡的因果线和堂屋的阵法牵扯在一起。 之前季家的事情,她就觉得钱宁封不简单,现在看来,他背后的故事多着呢。 陆锦安侧目看着一脸兴致高昂看戏的夏朝云,他放松下来,眉眼带笑的捏着夏朝云的手,说道,“说不定,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说话间,陆锦安耳朵微微一动,只听到外面有禽鸟轻啼的声音,他趁这种人不备,转身走了出去,伸出手,那斑斓的小鸟落在他的手心。 手上的触感突然消失,夏朝云低头看一眼自己孤孤单单的右手,刚想问陆锦安怎么了,耳边就传来一阵温热,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川把东西送过来了,我去拿进来。” 听到秦川送东西来,夏朝云一愣,不由得再次感叹,秦川不愧是万能的暗卫,这速度果然快。 夏朝云点点头,看着陆锦安离开大厅,继续看着面前还在争执的钱老太太,和已经被田娃控制着走下楼的钱宁静。 之前她让田娃找到钱老太太房间的阵法后,就通过意识让她控制着钱宁静去将老太太房间的阵法毁掉。 看到钱宁静,钱老太太和钱泽明他们脸上都是一阵紧张。 钱老太太更是冲上去就要打,嘴里还吼着,“谁让你下来的,快给我滚回去。” 结果拐杖没有落在钱宁静的身上,就看到自己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夏朝云身边。 看到突然消失又出现,看着他们神情冰冷的钱宁静,钱宁封有些惊恐的叫道,“你,你是谁,你不是我妹妹,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他当然不是你妹妹了。”夏朝云唇角微微勾起,一道灵气打入钱宁静身后,又伸手在钱宁静左右两肩拍了下, “田娃,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黑一白两道光从田娃身前飘出,下一秒,钱宁静的身子软趴趴的跌倒在地。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神情冰冷的田娃,她的手里还捏着不断挣扎着想要逃跑的钱老太太的魂魄。 “抓出来了,怎么处理?” 田娃一脸嫌弃的看着手里的钱老太太,舌头舔了好几下,很想把她吃下去。 但是夏朝云告诉过他,活人的魂魄不能吃,所以他只能忍着,眼神不断落在对面的钱老太太身上。 要是这个老太太死了,这魂魄,他就可以吃了。 “先留着,等我解决了她,就给你吃。” 夏朝云视线在钱老太太魂魄上扫过,看到她身上源源不断的阴气还有孽债。 这样的大补之物,到时候田娃要是吃了,说不定修为还能上升一些。 看到自己的魂魄被田娃拽在手里,钱老太太身子也随着魂魄的挣扎而扭动。 她一脸愤怒又带着惶恐的吼道,“夏朝云,你快让她放开我的魂魄,只要你放开,我就饶了大厅的这些人,不然,我现在就让他们死。” 第130章 第130章 狐狸尾巴 大厅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宛若疯癫的钱老太太,在他们眼前,现在只是多出田娃一个人,根本没有钱老太太说的魂魄。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钱老太太疯了。 江百年看看钱老太太,又看看夏朝云,走上前,说道,“夏姑娘,你看……” “江掌柜,你带着这些人出去。” “出去?”江百年脸上闪过一抹为难,看眼自己手上的印戳,“夏姑娘,刚才你说钱老太太对我们都下了夺命咒,万一我们出去……” 逼急了钱老太太,她真的杀了这些人怎么办? “这里的阵法已经被我破了,她下在你们身上的咒术已经不管用,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带他们出去,不然一会儿要是打起来,才是真的要你们的命。” 闻言,江百年点点头,退回到身后的人群中,也不知道他给那些人说了什么,就看到那些人一个个满脸感激的看着她。 随后,一个个就像是刚出囚笼的犯人推搡着跑出去。 提着东西走进来的陆锦安,险些被他们给撞倒。 看到陆锦安已经带着东西进来,许是公鸡感受到阴气,不断的挣扎,怕公鸡的阳气伤到田娃,夏朝云拿出玉牌,说道,“你先带她进来。” 田娃点点头,带着还在不断挣扎的钱老太太魂魄钻进玉牌中。 看到自己视为筹码的人都跑了出去,钱老太太不断在心里一次次念动夺命咒,可是依然毫无反应。 “你竟然破解了我的夺命咒!”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夺命咒就能威胁到我,之前和你费那么多口舌,不过是为了找到你的魂魄罢了。” 夏朝云说完,拿出一张符纸,灌入灵气就向着钱老太太打去。 扭头对陆锦安喊道,“陆锦安,看到门口那两个镜子没有。” 不等陆锦安点头,她继续说道,“山间土,撒到两个镜子下面,把酒倒上去,把公鸡扔过来。” 话音刚落,陆锦安就将手里的公鸡扔向夏朝云,回身快速向门口走去。 钱老太太想要过去阻拦,却被夏朝云扔过来的符咒挡住。 她抬起拐杖,一按上面的把手,拐杖上渗出浓郁的黑气,杖身上闪烁着阴森泛着邪气的符文。 符咒落在拐杖上,荡起一圈圈波动,整个房间的地面似乎都颤抖了几下。 看到钱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夏朝云眉头一挑,没想到钱老太太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器。 刚好田娃没有趁手的东西防身,到时候可以带回家,祛除掉上面的邪气,留给田娃用。 公鸡落到地面上,对着钱老太太扑楞着翅膀,不断打鸣。 嘹亮的鸣声宛若来自晨曦的朝阳,一下下打在钱老太太身上,就看到钱老太太身上阳气涣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着陆锦安已经跑到门口,钱老太太不断后退,对着抱成团躲在一边的钱泽明吼道,“快去拦住他,不然就让你们陪葬。” 本来战战兢兢躲在角落的钱泽明看眼钱老太太,再看一眼夏朝云,还有那只宛如打了兴奋剂,双眼猩红,不断打鸣的公鸡,心一狠,将靠在他怀里的妻子推出去。 他妻子惊叫一声,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双眼猩红的公鸡扑楞着翅膀扑上去,尖利的嘴就对着她的眼睛啄上去。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就看到钱泽明的妻子双手捂着眼睛满地打滚,血迹不断从指缝中低落下来,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公鸡吞下叼下来的眼珠,又拍着翅膀不断打鸣,这次的声音带了几分凄厉的泣血之音。 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到公鸡离开,钱老太太看到倒在地上的儿媳妇,眼里闪过一抹兴奋,挥舞着拐着,更多的黑气向着夏朝云打来。 “你阻挡不了我的,你杀不死我的。” 说完,就扑到儿媳妇面前,枯瘦的手指摸上地上的血迹,嘴里不断地念动咒语,下一秒她将手放在儿媳妇的头上。 看到老太太的动作,夏朝云眉心一拧。 钱老太太竟想强夺她儿媳妇的寿命。 她从怀里的乾坤袋中拿出桃木剑,咬破自己手指,一道血渍抹上去,脚踏七星,对着老太太刺去。 老太太夺命咒念叨紧要关头,就看到眼前寒光一闪,她躲闪不及,就抬手去挡,结果桃木剑刺穿她的手。 下一秒,桃木剑抽出,钱老太太手上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夏姑娘,我弄好了,接下来做什么?” 陆锦安的声音传来,夏朝云看了一眼,喊道,“出去等我。” 看到镜子上阴气大盛,钱老太太身子不停的颤抖,看着夏朝云的眼神满是恶毒。 “夏朝云,你敢杀我,只要我的阳寿未尽,你杀我必遭天谴。” “只要我的魂还在,我一定会叫你碎尸万段。” “阳寿未尽?”夏朝云看一眼钱老太太,唇角勾起,“五年前就该寿终正寝的人,你还有脸说自己阳寿未尽。” 说完,不管老太太如何咒骂,夏朝云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成剑,集中灵力,点向钱老太太眉心。 “我说过,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自己着急送死,就怪不得我了。” 现在的钱老太太不过一副躯壳,随着眉心一道青光注入,她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上,整个人睁着眼,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你想抢夺别人寿命,为自己添寿,那我就让你为这些被你抢去寿命的人赎罪。” 片刻后,老太太眉心的银光消散,夏朝云收回手指,看着老太太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田娃从玉牌里飘出来,手里还捏着不断挣扎的钱老太太。 钱老太太的魂魄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眼神阴森的盯着夏朝云,下一秒,她突然转头,一口浓郁的阴气喷向田娃。 田娃被阴气击中,后退两步,钱老太太的阴魂趁机挣脱,就想向外面逃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一阵金光打回来。 “想逃!” 夏朝云冷嗤一声,手中捏着符咒向钱老太太的阴魂靠近,“你真以为我的阵法是摆设不成。” 第131章 第131章 收了她 她快速将注入灵气的符咒打向钱老太太的阴魂,双手结印,“乾坤在手,阴魂,灭!” 阴魂双手凝结出浓郁的阴气,向着符咒打来,下一秒,阴气和银光碰撞,挂在花厅的红纱纷纷掉落到地上,露出里面早已经被燃烧殆尽的符咒。 钱老太太的阴魂趁机想要钻进还躺在地上的钱宁静身上,却听到一阵嘹亮的打鸣声响起。 阴魂双手凝结出浓郁的阴气,向着符咒打来,下一秒,阴气和银光碰撞,挂在客厅的红纱纷纷掉落到地上,露出里面早已经被燃烧殆尽的符咒。 钱老太太的阴魂趁机想要钻进还躺在地上的钱宁静身上,却听到一阵嘹亮的打鸣声响起。 一阵翅膀的煽动声伴随着浓郁的阳气扑向钱老太太的阴魂。 夏朝云一道符纸打过去,困住公鸡,对着田娃喊道,“田娃,收了她。” 早就觊觎钱老太太阴魂许久的田娃,听到夏朝云的声音,一下子飘到钱宁静身边,一把抓住快要钻进钱宁静身体的钱老太太。 就看到她嘴巴一张,鼻子吸了几下。 大厅里不断飘荡着钱老太太阴魂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片刻后,惨叫声消失,田娃摸摸肚子,走到夏朝云面前,说道,“难吃。” 夏朝云无语的笑了笑。 是谁刚才惦记人家半天一直说要吃的现在又说难吃了。 之前吃百面罗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难吃的。 看一眼田娃,夏朝云看着地上的钱宁静,走过去蹲下身子,右手放在她头上探查了一下,又观察了一下钱宁静的面相。 随后站起来,摇摇头。 钱宁静的阳寿将近,要是没猜错,这段日子钱老太太再用别的方式抢夺钱宁静的寿命,就跟养老鼠一样,让钱宁静做她的养料,却又不立即要她的命。 或者说,钱宁静和钱老太太其实就是共存的,只要钱老太太一死,钱宁静的寿命也要结束。 而且由于钱老太太的魂魄长期占据她的身体,现在钱宁静本身的三魂七魄已经不全,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会变成心智不全的傻子。 又看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钱泽明的妻子,夏朝云走过去,看了眼,看到她只是因为疼痛昏厥过去,只是她的右眼已经被公鸡吃掉,但是她身上之前一直缠绕着的因果孽债也消失不见。 也算是因祸得福,用一只眼睛,换了她以后的平安,只要她日后积善行德,安度晚年不是问题。 至于钱泽明和钱宁封…… 夏朝云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钱泽明呆呆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的看着躺在花厅的妻子和钱老太太的尸体,嘴角不断有口水流下来。 夏朝云眉头一拧,钱泽明竟然被吓成了傻子! 至于钱宁封,早已经不知去向,想必是刚才趁着混乱逃了出去! 《诡术谱》! 夏朝云眉心一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田娃,快找找,这里有没有一本叫《诡术谱》的书。” 两人把整个大厅差点翻遍,也没有找到那本书。 钱老太太和钱泽明身上也没有。 书被钱宁封拿走了! 夏朝云眉头紧蹙,她快步走到钱宁静身边,从她身上摘下一缕微弱的命气,以她的命气为引,模拟着钱宁封的命气,进行卜算。 片刻后,她对着田娃说道,“田娃,你去找陆锦安,让他带着外面那些人,找钱宁封,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刚才她卜算的时候,发现钱宁封的命气还在钱家大宅周围,只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把那本书带出去,不然的话,这世上恐怕会出现更多像钱老太太这样的抢寿之人。 还有李瑶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之前她在李瑶的身上看到钱宁封和她之间有一丝命气牵扯。 钱宁封肯定知道李瑶的尸体藏在哪里。 看一眼看着她不断傻笑的钱泽明,夏朝云只能让人去给县太爷带个话。 钱家的事情已经牵扯到人命案件,还是要让县太爷过来处理比较好。 那人腿脚倒快,县太爷有些意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夏朝云,怎么这个时候要把我请过来?是不是找到李瑶的尸体了。” “还没有。”夏朝云顿了片刻,看着花厅里的狼藉,说道,“这里发生了些事情,需要你来处理一下。” 钱家出事了? 县太爷愣了片刻,随后,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当院。 过了许久,县太爷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夏小姐,你说的钱家是钱泽明家吗?” “对。” 这下县太爷更疑惑了。 “他家不是今天举办寿宴吗?出什么事了?” “人命案件,还有之前两个女人的死,也都和钱老太太有关,具体的事情,等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说完,便直接走了。 陆锦安带着田娃从外面走进来,恰好看到夏朝云正蹲在钱老太太的尸体前面研究。 “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声音,夏朝云抬起头,看到陆锦安,摇摇头站起来。 颇有些遗憾的开口,“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比较好奇,钱老太太有什么特殊之处,才会得到《诡术谱》,还有,给她书的人又是谁?” 说完,又看着田娃问道,“田娃,之前让你查钱宁静和钱老太太房间你有发现什么吗?” 田娃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钱宁静的房间还有三张符咒,我不敢碰,就给弄到了外面,这张纸是在门口捡到的。” 看到纸条上面钱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夏朝云将纸条撕碎。 看来她猜的没错,钱老太太就是在用钱宁静替命,这三张符咒里,有一张替命符。 “那钱老太太房间呢?” “有一个供桌,上面供奉着东西,还有个奇怪的阵法。” 阵法! 夏朝云搓着手指,脸色微沉,“钱老太太房间是哪个?” “就在后院回廊右拐,第二间,房门被锁着。” 夏朝云点点头,对着陆锦安和田娃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第132章 第132章 断了线索 来到后院,找到右边第二间房间,看到连接在门把手和门缝上的白色丝线,夏朝云挑挑眉,拧了一下,却发现门打开了。 她眉头一簇,刚才田娃说,钱老太太房间的门是锁着的,现在却开着,难道是有人来过? 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田娃说的供桌上空空如也,地上的阵法也被泼上了一大片红色的颜料,整个阵法都被遮挡。 夏朝云又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才关上门走出来。 有人拿走了屋里的东西!那个人会不会是钱宁封? 刚想去钱宁静的房间检查,就听到前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她往下看了眼,就看到以江百年为首的人,正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走进来。 钱宁封! 看到被绑的人,夏朝云调转方向下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钱宁封被推进来的时候,还在不断挣扎,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夏朝云,眼里闪过一抹慌乱,随后又恢复自然,一脸镇定的看着夏朝云。 “夏小姐,你让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把我抓回来,想要干什么?” 看一眼还坐在角落里指着大厅里的人拍着手傻笑的钱泽明,他眼里闪过一抹厌恶,随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我祖母已经被你杀死了,我爸已经疯了,你还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把我也逼疯。” 视线落在陆锦安身上,他语气嘲讽的道,“难道傅总想要吞并我们钱家的公司?” 陆锦安看一眼钱宁封,语气里满是不屑,“钱家不够资格。” 钱宁封一噎,狠狠的瞪着陆锦安。 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公司,结果到了陆锦安这里,竟然成了还不够格被他看上。 夏朝云看一眼钱宁封,对着田娃说道,“田娃,去搜他的身。” 田娃点点头,走上前不顾钱宁封的挣扎,伸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转头看着夏朝云,摇摇头。 《诡术谱》不在钱宁封身上! “钱宁封,你把书藏哪儿了?” 钱宁封梗着脖子,看着夏朝云,道,“什么书,钱家的书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本。” “装傻。” 夏朝云唇角勾起,对着田娃使了个眼色,就看到田娃握握拳,转过身,一拳打在钱宁封的肚子上。 钱宁封瞬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别看田娃只是个姑娘,但是她已经修成实体,身上又有阴气加持,一拳相当于一百多斤的石头砸在身上。 “钱宁封,不想挨揍的话,就告诉我,你把书还有老太太房间的东西藏哪里了?” 钱宁封捂着肚子,冷汗不断往下掉,死死咬着嘴,就是不开口。 看着钱宁封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夏朝云也没耐心继续和他耗下去,站起身走到钱宁封身边蹲下,指尖一道灵气打入他的额头。 看着钱宁封的目光逐渐涣散,神情呆滞,她才重新问道,“告诉我,你把书藏哪里了?” “静静房间,床底下!” 田娃看了眼夏朝云,一闪身消失,很快又拿了本书出来,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接过书翻开,看到记载夺命术的那一页被人撕掉了。 她将书放进包内的乾坤袋中,看着地上的钱宁封问道,“被你撕掉的那页呢?” “她的肚子里。” 钱宁封指着远处钱老太太的尸体! 钱老太太把记载夺命术的那一页吃掉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但是现在自己也不能当众把钱老太太的肚子扒开检查,只能等仵作来了后,让他带去解剖后拿出来。 “你祖母房间供桌上的东西呢,你放哪里了?地上的阵法是什么?大厅里的阵法是不是你弄的?” 钱宁封点点头。 “长生门,他们说有了阵法就能够长生。” 又是长生门,夏朝云眉头紧蹙。 这个长生门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们有关系? “关于长生门,你知道多少,你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我不知道,他们……” 钱宁封话还没有说完,就‘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夏朝云抓过他的手探了一下,随后眉头紧蹙,脸色更加深沉! 钱宁封的身上被人下了禁锢,准确的说是对于长生门的事情,被下了咒术,只要他说出太多关于长生门的事情,就会遭到咒术的反噬! 线索又断了! “夏小姐!” 夏朝云正皱眉想从钱宁封的意识中探查出一些线索来,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路,她抬起头,就看到李平安带着几个人走进来。 看到花厅内的狼藉,微微蹙眉,随后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几个人点点头,就走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县太爷走到夏朝云身边,转身看着还聚在大厅里的那群达官显贵说道,“各位,这里现在有我们接手,你们没事就回去吧。” 回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为难,最后那些人一致将站在最前面的江百年推了出来。 县太爷看着江百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江百年看看身后一个个挤眉弄眼,不停抱拳乞求的众人,再看一眼还蹲在钱宁封面前的夏朝云,说道,“夏姑娘,我们手上的印戳,怎么办?” 听闻此言,夏朝云抬头,看到那些人一个个都一脸诚恳的看着她,大有今天她不帮忙解决印戳的事情,他们就留下来不走的架势。 她站起身,拍去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大家放心,现在钱老太太已死,她的咒术对你们已经不起作用,你们手上的印戳过两天就会自动消失。” 那些人听到她的话,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句。 最后之前一直和陆锦安攀关系的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出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道,“宋……哦不,夏姑娘,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我们这心里实在没底,要不,你就行行好,帮我们现在就把这个印戳给去掉,这样我们大家回家才能安心不是。” 第133章 第133章 帮帮忙 “对呀,夏姑娘,万一你说的咒术没有消失,我们这么多人,要是出了事……” “夏姑娘,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们处理了这个印戳,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对对对……”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点头应和,有几个甚至直接拿出银票塞进她手里。 看到这一幕,陆锦安眉头微蹙,他牵住夏朝云的手,轻声道,“夏姑娘。” “嗯?” 夏朝云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陆锦安,想问他要说什么,就看到男人薄唇轻启,靠近她耳边低声道,“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 夏朝云微愣,随后明白过来陆锦安的意思,她点点头,看着众人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们把这个印戳去掉。” 在场的人听到夏朝云答应,脸上都出现喜色,一直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来,但是接着又听到夏朝云说,“不过……” 他们刚刚放下来的心,又被人高高吊起来,一个个脸色慢慢变白,难道这个印戳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夏,夏姑娘,不过什么?” “没什么。”夏朝云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人太多,我要是一个个帮你们用术法消除印戳,等弄完天都要亮了,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你们可以回家后,用香灰混合着童子尿洗手,连续洗三次,印戳自然就会消除,若是你们还不放心,可以加一些坟头土。” “好好好,我们都记住了。” 得到夏朝云说的解决办法,那些人一个个都捂着手上的印戳,火急火燎的离开。 那些人一走,原本热闹的钱家大院瞬间冷清下来,县太爷指挥着人将钱老太太和钱宁静的尸体运走,又让人将钱泽明夫妻还有昏倒的钱宁封送回房请大夫,才终于有时间和夏朝云了解情况。 好端端的钱家寿宴,怎么会闹出人命,钱家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伤大半? 当时还那么人围观,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不好的的猜测和恐慌。 “夏小姐……”县太爷检查完楼上几个房间,走下来又看了眼花厅的布局,长出了一口气,蹙眉看着夏朝云。 “这是怎么回事?钱家的人怎么就……” 死了这么多? 夏朝云一副淡定的模样,视线淡淡的扫过钱家大厅,走到门口将两面镜子敲碎。 感受着大厅的气重新流动起来,才对着宋大人解释道,“县太爷,这事说来话长,钱家老太太利用邪术抢夺他人寿命来延长自己的寿命,钱家人所谓的国外名医治好老太太的病,其实都是幌子,这五年,钱老太太不断通过买命的方式来续命。” “李瑶和朱婷的死都和钱老太太有关,钱宁静也是被钱老太太买命死亡,至于钱泽明,我只能说天理报应,钱老太太害了那么多人,怨灵索命,自然要把仇算在她儿子的身上。” 买命? 宋大人愣了片刻,看着夏朝云,眉头紧蹙,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夏小姐,这世界上真的有买卖寿命的事情存在?” 夏朝云点点头。 “嗯,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唐老。” 想到钱老太太肚子里还有那张记载夺命术的纸,她看了宋大人一眼,最后还是没说。 他从来就不相信宋家人,而是那页纸既然已经到了钱老太太肚子里,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只要不去打开,就不会被发现,到时候自己只需要想办法消除钱宁封的记忆就可以。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叮嘱道,钱老太太的尸体要尽快火化处理,免得夜长梦多,最好今晚就让人烧掉。切不可入土为安。” 县太爷点点头,“我现在就让他们处理。”叫人的间隙,他又问道,“夏小姐,那李瑶的尸体找到没有?” 夏朝云点点头。 她现在已经有了猜测。 钱老太太让钱宁封带走李瑶的尸体,是为了借助李瑶的尸体复活,那肯定会把李瑶的尸体放在一个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她曾经修养的乡下,准确说,是曾经她在乡下为自己找的墓地里面。 “你可以让人去钱老太太曾经修养的老家看看,最好是钱家曾经在乡下为老太太找的墓地那里找找看。”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午时点了,就说道,“县太爷,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宋县令点点头记下来,交代完事情,他一年谄媚讨好的看着夏朝云和陆锦安,道,“一起吧。” 夏朝云看了眼陆锦安,点点头。 三人离开后,钱家后院夏朝云之前打入符咒的两幅画从墙上掉下来,画框碎了一地。 掉出两堆已经化为灰烬的纸灰…… 从外面看,整个钱家仿佛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朦朦胧胧。 当夜,来这喝酒闲谈,说起此事的人不在少数。 夜里,躺在床上,夏朝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突然想起之前白天红叶跟他说的那些。 再加上陆锦安的安慰给他的回报,这件事情已经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甚至京城也有所耳闻。 豪门秘心总是有人感兴趣,再加上这又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豪门盛宴变成了夺命宴,达官显贵之见,向来热衷于办各种宴会,如今也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夏朝云知道这些内容肯定是被人口口相传,美化过添油加醋之后的。 它和钱家人对峙时的一些内容,钱老太太用在场客人的性命威胁夏朝云的话被一字不漏的传了出去。 有些人总是钻葡萄心里,一个个都说豪门水太深,他们这些穷人不配拥有这些高大上的威胁。 还有一些人甚至夸张的表示,之前见过夏朝云,不过就是县太爷家的草包小姐,现在突然有了这种本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姓夏的是不是扫把成精了,怎么她到哪里,哪里就出事,还记得之前夏家,血案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这次直接让人家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丧门宴。” “她是装神棍装上瘾了吧,扯什么给人家看面相,还吹嘘自己是风水大师,脸怎么那么大。”这些人说话毫不留情面,颠倒黑白。 也有扯阴谋论的人,说钱家的事情,其实就是世子爷伙同京城最大豪门集团为了垄断生意,铲除异己,和夏朝云合伙做戏,杀人诛心。 第134章 第134章 被人惦记 一大堆自诩正义的各界人士纷纷给表态,让严查陆锦安和夏朝云,要给钱家的人一个公道。 夏朝云听着这些议论,他明白说,显然有人在带节奏,而且这跟京城的高门显贵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牵扯到陆锦安。 “这还真是奇怪,人家世子爷都已经躲到这穷山恶水里来了,怎么还有人揪住他不放?” 甚至还有一些冒充风水学大师的人,在各自的领域发表意,面煞有介事的评论。 “钱家老太太印堂红润,一看就是长寿之相,根本不是那个自称夏姑娘的女士所说的濒死之相。” “笑死我,说人家钱老太太身后有怨灵,贫道怎么就看到这位夏姑娘的身边站着好几只怨灵!”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真是年少轻狂,学了几年风水的皮毛,就敢自称大师,难道我玄门真的后继无人?” 夏朝云觉得这些评论可能都是当时在现场那些人添油加醋传出去的。 比如钱家盖在他们手上的印戳,夏朝云教了他们消除印戳的方式,但是验证过后,并无用处。 后面越传越邪乎。 再比如,钱家过继的大小姐和夏朝云是曾经是有口角,两人在镇上多次产生矛盾。 短短几天这件事情闹得甚嚣尘上,所有跟钱安家有关的,人家最近都忙碌的很,很多号使徒上门想要打听各种内幕。 希望绵绵虽然纯朴,但是有人故意为之。夏朝云还是成了众矢之的,被人骂得狗血喷头,百姓们给她挂上了骗子,神棍,恶毒,扫帚精的名号。 甚至还有人说的是灾星,让他从镇上滚出去。 他们说钱家的事情,就是陆锦安为了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利用夏朝云来制造的事故。 甚至连上次夏氏多人命案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还细致的分析了夏朝云和夏氏的恩怨,说夏氏会死那么多人,其实都是陆锦安为了给夏朝云出气,在背后操控。 就连小刘氏和花家里的事情,也有人友说是二女争一夫,夏朝云看上了本该是花月儿的未婚夫,导致花月儿大受打击,精神失常才会寻死。 村里有很多人去夏家花家求证,传出的信儿也都对夏朝云不利。 让那些本就对夏朝云有些不满的乡亲们,对她更加厌恶,抵制他们家和陆锦安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夏朝云看着每天早上往他们家门口扔烂泥,扔鸡蛋的乡亲们,眉头拢在一起,眼神冷厉。 这些人还真是好样的,她不去找他麻烦,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来之前对他们的教训还是太轻。 正想着要怎样无声无息的再给找麻烦的人一些教训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陆锦安焦急走来的身影。 确定外头没有别人之后,夏朝云听到开门声,她走向门口,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陆锦安。 男人走到她面前,眼睛看了眼屋内,捏着眉心问道,“怎么还没睡。” “准备睡了。”看了眼陆锦安穿戴整齐的衣服,夏朝云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嗯。”陆锦安点点头,没忍住伸手在夏朝云头上揉了把,收回手。搓着手指,淡淡道,“京城那边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早点睡。” 京城的事情! 想到先前的那些评论,夏朝云抬头看着陆锦安问道,“是不是钱家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安打断,“一点小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说完,就将夏朝云推回房间,看着她重新躺到床上,又拉着被子给她盖好,“天亮了我回来送你去镇上铺子。” 夏朝云点点头,看着陆锦安关上门走出去,她又重新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回想先前那些事情。 他怎么也睡不着,却听的有人敲门,这让他疑惑,谁会到访,母亲直接把李平安带到了他面前。 那臭小子还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看到夏朝云,他面露难色,走上前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打量。 先前他是傻子,不会明辨是非,听说夏朝云骗子他也会相信,但是现在有所不同。 “朝云姐,镇上钱家灭门的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听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世子爷。” 看到他一脸疑惑的模样,夏朝云笑着开口。 “是吗?还是你消息灵通?那你说说外面是怎么说?我和世子爷的。” 原本以为这女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毕竟那些流言蜚语对他很是不友好,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朝云姐,你真的没事吗?都说你大闹了,人家的寿宴杀死了人家全家。” “还有一些人说你不仅害死了钱家人,夏家花家没一个不是遭了你的毒手。” 夏朝云看了眼,实在没什么意思,只是淡然的一笑,并不想去反驳。 看着面前聒噪的半大小子,她有些头疼的,想要直接送客。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门口小绿茶一遍遍的挠门声吵醒的,隐约还能听到外头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费力的挑开眼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刚刚寅时一刻,她抓了几把头发,下床打开门,小绿茶一下子跳进来,咬着她的裤腿,就要将她往外拉。 “怎么了?” 夏朝云低头看了眼还不断供着身子将她往外拽的小绿茶,楼下又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小绿茶嗖的一下放开夏朝云的裤腿,支棱着身子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夏朝云跟出去,站在栏杆处向下看了眼,就看到田娃和李家姑娘两人,一个站在灶台旁边,一个站在门口对峙。 他们脚下扔着碎裂的花瓶,几条风水鱼躺在地板上,不断抖动着尾巴。 “田娃你们怎么又打架了?”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前面,看到夏朝云正站在栏杆处看着他们,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没有打架。” 小绿茶挪动着步子,走到田娃身边,瞪一眼一脸做错事的田娃,拉着他就往外走。 夏朝云在厨房和堂屋找了圈,没找到弟弟夏知青的影子,想着他应该是去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 第135章 第135章 七星聚阳 她去镇子上的路上,依旧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只不过舆论有些翻转,好像不是在骂她和陆锦安。 刚到镇子门口,就撞见江雪来和江百年,看到夏朝云过来,他满脸笑容的迎上前。 “夏姑娘,你这么早就进城了。” 夏朝云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 江雪看着夏朝云,咬咬唇,犹豫片刻,走过来说道,“那些流言蜚语我都看到了听到了,你放心,我会帮你解释的,那些人都是乱说的。” 其实最近这几天他们一直听说关于夏朝云的消息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就想要站出来解释,但是自己根本没有人相信她,即便他据理力争,也是很快就被各种声音淹没。 江雪的话让夏朝云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之前还对她各种不服气的人,会主动说要帮她解释。 她视线在江雪脸上扫过,看到之前覆盖在她面相上的死气已经消失不见,疾厄宫处的黑线也在变淡,被一层微弱的红光逐渐覆盖。 想了下,她还是开口道,“虽然钱老太太已经去世,但是你最近天黑后还是尽量不要出门,我昨天给你的符纸,最好贴身带着。” “你放心,我都有带着的。” 怕夏朝云不信,江雪扯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露出底端绑着的一个红布包。 “我怕弄丢了,就让我妈用红布包起来,我戴在脖子上。” 夏朝云看了眼红布,点点头。 江百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夏朝云,“夏姑娘,这是这次的酬劳,这些银票也不多,你拿着。” 夏朝云收了银子,看了眼停在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又若无其事的回头,又叮嘱了江百年几句,才转身走进自家店铺。 看到夏朝云的身影消失不见,对面黑车的车窗关上,马车里的人脸上带着不屑,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看看我就说吧,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被咱们抓个正着。” “绝对是钱权交易,我敢保证,刚才她收下的那银票可不是小数目。” 被叫做阳子的男人心有戚戚的看着夏朝云的算卦堂,脸色有些凝重。 片刻后,有些犹豫的说道,“王哥,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不靠谱,听说这个夏朝云是陆锦安关系匪浅,万一人家找我们麻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还沉浸在发财美梦中的男人不悦的打断,“你怕什么,我们证据确凿,那个陆锦安就算再厉害,还能挡得住我们说实话,再说了,这次钱家的事情,可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做不得假,你就放宽心吧。”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编一编,把这条消息给散播出去,内容越离奇越好。” 被叫做阳子的男人还是有些担忧。 “王哥,这个夏朝云好像真的有些本事,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万一惹恼了她,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咱两倒霉。” “怕啥。”王哥瞪了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的阳子一眼,“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她的名气肯定都是陆锦安给包装出来,最多就是哥江湖骗子。” 这两人的争论,夏朝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她到店里看了一圈,正准备去买些东西,进了一家绸布店,原本热络聊天的街坊邻居看到她进来,都纷纷停下动作,一个个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在夏朝云看过去的时候,又都很有默契的低下头。 夏朝云淡定自己逛着,右手掐动,为自己卜了一卦。 虽说风水师无法准确测算出自己的命理,但是日常测算吉凶还是可以的。 此时是辰时,该月到官非,辰时空亡,却是凶兆。 看来钱家的事情还有的闹。 而且卦象显示,人主东方,这次的事情背后有人在操控,推波助澜。 夏朝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面上,眸光沉沉的思索着。 昨晚钱家的事情能那么快发酵,很明显是有人在后面煽风点火,后面又有高人横插一脚,这一切好似都算计好一般。 若说推手是宋县令,他没有这个能耐,也没有那个脑子。 前后梳理了一下钱家的事情,夏朝云手指一顿,眉心拧在一起,推动舆论的人,会不会是长生门!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坐在夏朝云周围的几个人眼神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刚才夏朝云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好像落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红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朝云皱着眉盯着一匹黑布发呆的画面。 他把手里买的东西先放在门口,走过去拍了下夏朝云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夏朝云看了眼红叶,摇摇头。 红叶看了眼周围的顾客,想到之前那些舆论,压低了声音问道,“李瑶她们的死,真的是钱家老太太做的?” “嗯。”夏朝云点点头,他随手翻看着一旁的布料挑选花色。 想到之前夏朝云说的买命的事情,红叶按下夏朝云的手,有些好奇的问道,“夏朝云,别人的寿命真的可以买吗?” 从红叶手底下将书抽回来,夏朝云看了眼红叶,“不过是歪门邪道,在她买别人寿命的同时,也给自己和子孙后代留下孽债,钱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完,继续挑选布料。 钱家老太太抢了那么多人的寿命,她自己魂飞魄散,但是她的子孙后代要生生世世为她这辈子做下的孽还债,都不得善终。 红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想问其他问题,就看到门口跑进来一个家丁装扮的小厮,夏朝云认识是县太爷府上从前的仆人,直接跑到夏朝云面前,“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夏小姐,李瑶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夏朝云微愣,随后问道,“是在哪里找到的?” “之前钱家老太太疗养的乡下老家的地窖里,李瑶的尸体被放在很大的棺材里,我已经交给了她的父母。” 地窖? 夏朝云沉默片刻,问道,“你们找到尸体的时候,那个地窖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符咒或者阵法之类的东西?” 第136章 第136章 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附近人来人往,总有人时不时的侧目,随后那家丁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地窖棺材周围被围了一圈红绳,还有几盏已经熄灭的油灯,我们姥爷找人画了下来,特意让拿来给你看看。” “好。”夏朝云点点头,想到钱老太太的尸体,她又问道,“钱老太太的尸体,还在吗?” “昨晚你说了后,我们老爷就连夜带去火葬场烧掉了。”说完,小厮有些迟疑的问道,“夏小姐,是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把画好的图拿来给我看看,我先回我店里去。” 夏朝云说完,拿了那张图,回到店里刚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端详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图案,夏朝云唇角勾起。 七星聚阳阵! 钱老太太还真想利用李瑶的尸体复活,利用这个阵法和地下室,彻底隔绝了李瑶尸体的气,难怪之前她卜算不出。 “简直是胡说八道。”听到外头那些人还在议论纷纷,红叶气的七窍生烟,他走进店铺,愤怒的坐在桌子旁边。 转头看一眼还盯着一张图沉思的夏朝云,他这才极不情愿的开口,快看看,竟然还有好事之徒把你的事情写成了话本子,有些无奈又气愤的道,“关于你的最新讨论都在茶馆里面说成评书了。” 夏朝云抬头看了眼,果然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那一直是说书卖艺的茶馆,今天他到变成了里面的主人公,不只是她和江百年,那声音在这他都能听的真切,说的是他收了钱财,杀人全家的事情。 揭骗子风水师钱权交易,钱家灭门惨案真相大揭秘! 下面一堆跟风黑,有的万能乡亲们甚至还扒出了江百年的身份,更加坐实了关于钱家灭门阴谋论的说法。 红叶满腔担忧的看着淡定看说书先生的夏朝云,那些乱七八糟的编排她自然是不信。 以夏朝云的身份和陆锦安的身家,还需要夏朝云去钱权交易,需要用阴谋来扩大商业版图,简直就是笑话。 之前夏朝云就给她说钱家老太太和买命的事情有关,她害了那么多人,现在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民众不知道真相,就凭一点捕风捉影的信息来抹黑。 现在看夏朝云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去解释的打算。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夏朝云摸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啊? 红叶干嘛这样看她? 红叶欲言又止,半晌才开口:“为什么这样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在侮辱你?看着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抹黑你你难道就不准备解释和反击?” “他们说的也没错呀。”夏朝云轻松地回答:“我的确收了江百年的钱。” 不过是帮他们解决麻烦的酬劳。 更何况之前她和江百年在店门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人在对面马车上有人偷听偷看,她现在不想解释,就是想要看看,在背后操控舆论的人,下一步还能做什么。 自己要是这么早解释澄清了,后面就不好玩了,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夏朝云把之前江百年他们请求自己接下的委托,还有昨晚钱家寿宴发生的事情,挑不重要的大概给红叶说了一遍。 红叶听完后目瞪口呆,没想到钱家会大胆到用那么多高门贵府的性命做威胁。 “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在说书抹黑你,你忘了之前夏家花家那件事,许多发了疯的村民都跑到学校来找你麻烦了,万一他们这次又对你围追堵截,反正,你这两天回家来镇上的时候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夏朝云看着那些听书听得津津乐道的人,这件事情原本已经被压了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再一次被提及,甚至有更多的矛头都直指她一个人。 其中还牵扯到了陆锦安。 她也不多言,带了一个围帽走过去听了一会就觉得有些无语。 说书的说她抢了夏家大小姐的荣华富贵,换回来之后心有不甘,把养父一家说的一无是处,说她和陆锦安合伙图谋夏家财产。 下面一堆跟着起哄的村民,一个个说的煞有其事,就放佛他们全程参与其中一样。 夏朝云紧紧的盯着一个最活跃的男人,他只觉得这个男人面生的很,却又分外的熟悉。看着他夏朝云眉头紧皱。 这个人在村里还是镇上?他都从来没有见过。 回去后她挑出这个人说话里面的一个‘天’字,在纸上利用测字之法,进行卜算。 二人为天,但是自己写的人一撇上翘,二字上长下短,就像是一股气不断地将这个人压制着,结合这个账号发的话,最后得出的却是坎卦。 坎为水,夏朝云看着纸上得出的卦象,唇角勾起,笔尖在纸上点着。 红叶扭头看到夏朝云纸上画的奇怪符号,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画这些!” “这是我刚卜算出来的卦象。”夏朝云指着纸上的字说道,“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就卜算了一下。” “那你算出什么了吗?” 夏朝云点点头,“主北方,还生着病,家中刚有新丧,还恨不得她死的人,除了钱宁封,没别人。” 毕竟自己可是亲手断了钱宁封的上位路。 他随手找了一个小乞丐,给了他一个铜钱。 我这有张纸条,麻烦你帮我送去给那个相公。 “我死没死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死期可是不远了,现在还能在外面胡说八道,看来那天伤的还是太轻。” 他确定那个男人看到了这张字条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写了许多。 都是让小乞丐跑腿给送了过去。 【用自己妹妹的生死换取富贵,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人。】 【你真以为自己能够活的长久,难道你没觉得自己床边站满了‘人’。】 钱宁封本来一脸得意的坐在人群当中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结果看到小乞丐接二连三送来的纸条整个人都不好了。 点开看到夏朝云的回复,吓的一下子将纸条扔到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周围。 抱着双腿瑟瑟发抖,握着的手上青筋曝气。 “难道真的有东西?” 他不由的回想起自从到了钱泽明家后,自己就总是做噩梦,甚至会觉得喘不上气,就像是有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一样,白天整个人也觉得没有精神,总是很累。 昨晚住进医馆,半夜他总是听到有人在自己床边走动,还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说话,哭泣,他想睁开眼睛,总是觉得眼皮很沉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的眼睛挡了起来。 第137章 第137章 一颗弃子 夏朝云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些都是她在搞鬼? 钱宁封越想越怕,惊骇之下眼前仿佛出现了很多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不断的对着自己做出各种可怕的表情,有的甚至露出一口尖牙对着他的脖颈咬过来。 他疯狂地向那些面孔投掷着手边能触碰到的所有事物,手背上扎着的针头也因为自己的挣扎拖拽出来,鲜血顺着针眼流出来,染到了被子上。 医馆的小医童听到他的惊叫声跑进来,就看到他宛若疯癫的砸着房里的东西。 “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钱宁封剧烈地喘息着,那些面孔在他眼中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不见。 “我要回家我已经没事了。” 钱宁封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的收着自己的东西,转头看到童子眼中的迟疑,还有地上的狼藉,随口解释说:“床上有虫子,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只要回了家,他就可以找那些人帮忙,有他们在,自己肯定可以摆脱这些噩梦,再也不用怕夏朝云的威胁。 想到那些人,他手忙脚乱的拿起脖子上挂的一个荷包,他迫不及待的把荷包扯碎,看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片片灰烬的符咒,瞬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那些灰烬,怎么会这样! 那些人明明告诉他,这些符咒是永远不会被烧掉,是他的护身符,为什么会烧掉。 他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直奔不远处的一处破庙。 谁知他刚刚进了庙门,就看到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朝他走了过来,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冰冷的,让他一瞬间宛若跌入冰窟的答复… “门主交代,以后不用联系了。” 钱宁封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那人直接转身,他都没看清那人是怎么离开的,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哆嗦着走进山门,想要再找人问一问。可这里就好像荒废已久,再无人烟。 他被抛弃了! 这个想法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在他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自己就被无情的抛弃了? 这一切,都是夏朝云那个贱人害的。 “夏朝云,我不会放过你。” 钱宁封愤恨不安地唾骂道,他无奈只能先去医馆取些药,然后才回到家中。 走出医馆的那一刻,他还警惕的不断向周围偷看,就放佛下一秒,曾经那些自己帮着钱老太太害死的人,就会出来向他索命。 钱家大宅现在还被衙门给封着,他也不敢回去,那里每一个地方都徘徊着一个生命的冤魂。 昨天钱宁静就死在他的面前,死的时候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眼睛就像是影子一样不断在他眼前出现,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只要不回家,那些东西就不会找到他,那些死掉的人都是钱老太太害死的,和他没有关系,自己只是被胁迫帮她找人而已,不是他的错。 钱宁封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心理建设,被抛弃的不甘与被夏朝云恐吓的愤怒,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只能找到下周云店铺附近的一处客栈,他自己买了红布,把窗户封的死死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门被紧紧地锁着。 甚至搬着桌子挡在门口,桌子上放满了他从风水街买回来的符咒,神像,桃木剑…… 他给自己身上贴满符咒,“你们再也伤害不了我了。”他空洞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全部挡起来,最终让人却给夏朝云传了信。 【你害死我妹妹,害的我家破人亡,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完这些他又开始伏案奋笔疾书,不久,他就写成了一篇话本,宣扬自己是全家唯一仅存的幸存者。 钱宁封:“昨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挚爱的亲人,失去了妹妹,我不知道钱家做错了什么,能让夏小姐对我们痛下杀手,作为如今唯一幸存者,我希望夏小姐能够正视自己的罪行,向我和我的家人道歉。不然,就算是上京告御状,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把这篇文章直接拿给了说书先生我。 他的发声很快就被人津津乐道,和夏朝云先前那些故事一起被大肆宣讲,下面是一大堆自诩正义的百姓的欢呼。 “我的天哪,这个夏神棍也太嚣张了吧,仗着背后有陆锦安撑腰,竟敢目无王法的威胁受害者,钱公子,一定要让他还你公道,我们支持你。” “笑死我了,夏神棍装大师装上瘾了吧,还说人家床头有东西,我看是她自己床底和床上都有东西吧,说人家睡不好,先问问她自己睡的安稳吗。” “夏家和受害者都发声了,夏神棍还想当死人,我可听说有人在镇压,不让到处胡说八道,他们的力量还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猖狂到这种地步,你爹娘都为你羞愧,哦我忘了,她没有爹。” 就在这个时候,夏老爷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之间站了出来。 “很惭愧的代替我的孙女在这里向大家和钱家说声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才酿下今日大祸,我愿意拿出夏家一半资产补偿受害者,我也已经失去了挚爱亲人只剩下一个孤寡老头。” 舆论的发酵伴随着钱宁封和夏家老爷子的发博达到了最顶峰。 毕竟夏家老爷子都已经承认这次的事情就是夏朝云做的了,更加证实了之前那些钱家灭门案阴谋论的说法,本来还摇摆不定的百姓更加坚定的站在了钱宁封这边。 至于夏朝云,俨然已经成为了要被审判的罪犯。 各大豪门也纷纷下场,对夏老爷子和钱宁封发出的言论做出各种角度的解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这件事情就面目全非,一面称赞夏老爷子的深明大义和爱孙女心切,一面贬低夏朝云的冷血不近人情。 市井的纷纷扰扰对夏朝云并没产生半分影响,她事不关己的在店里等着生意上门,确实有人登门,但并不是为了算卦,而是为了当面骂他一通。 傍晚的时候,夏朝云收到陆锦安送来的传音鸟。 【京城有事,不能来接你,我让暗卫来接你回去,话本的事情有我,不要担心。】 第138章 第138章 救救我 想到因为话本舆论的事情,她已经一天没有见到陆锦安,还影响了他们家,夏朝云就有些不开心,胸口总是有一口气郁结着。 回去的路上,不断有一些村民前来捣乱,拦截他的牛车,朝着他扔鸡蛋,瓜皮,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好久。 一进门,小绿茶就跑过来,绕着她的腿不停转圈,田娃和李家姑娘难得没有打架,而是一人一个炕的坐着,看到她进来,也都站起来。 夏朝云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看着两人道,“明天带你们去店铺看看,认认地方。” 今天关张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先找人帮忙看店,他需要去解决一些事情。 本来夏朝云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就算他们真的找来,自己也有能力教训他们,但是看到自己雇的小伙计脸上的担心和歉疚,她想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他母亲也听了那些流言蜚语,每天以泪洗面。 “这些人不知道不要乱造口业的道理吗?”她挑了挑眉,随手掐算了几个在她面前骂得最凶的几个人的卦象。 “这个人好惨哦,自己头上都一片青青草原了,年纪轻轻就要帮着别人养孩子,还有心情在替钱宁封伸张正义。” “这个小姑娘自己的命途一片坎坷,烂桃花不断,被人骗财骗色,未出世的阴灵孽债欠下一堆,性格偏激,造了不少口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算了两个,夏朝云就没心情再算了,反正不管怎么算,这些人的命运都不好。 正当这时,传音鸟敲击窗铃的声音再次传来,夏朝云有些惊讶,他抓过小鸟,写了一句话,塞进他腿上的竹筒。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很快,纸条就落进了陆晋安的手里,看着小姑娘带着几分失落的语气,陆锦安唇角勾起,烛火照进眼里宛若汇聚着万千星辰,细碎的光落在夏朝云的心上,暖烘烘的。 “没有,这点小事,我能解决,舆论话本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操纵舆论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马上就可以解决。” “好。”夏朝云点点头,勾起了笔墨。 末了,又快速补充了一句,“我等你回来。”就让小鸟彻底飞了出去。 他也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会如此鸿雁传情,戏谑地挑了下眉:“这丫头。” 不过想到夏朝云那句‘我等你回来’,一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般,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 夏朝云其实也有一点点心虚,她能感觉到自己对陆锦安的态度越来越随意了,这不太好,她从来都不是这种性格,但是…… 没等夏朝云琢磨出个所以然,第二天一大早,他刚来到店里,就看到昨天送信的小乞丐又出现在门口。 夏朝云挑挑眉,居然是钱宁封让他过来送信。 【夏朝云,是你下咒阴我对不对?为什么这么多冤魂缠着我!】 【天呐,我撑不住了,风水街买回来的符咒为什么不管用,你赶紧来!】 【快!!你快点来,我道歉,话本的事情我道歉,但你必须来救我……】 【夏朝云,救……救我!】 这小纸条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写的,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从辱骂变成求救信了? 钱宁封又在搞什么鬼…… 夏朝云疑惑之余,掐指算了一下,得知钱宁封早已经离开医馆了,正躲在离他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卦象显示为大凶! 钱宁封的背后就是长生门,难道他成了弃子? “不会是一语成谶,钱宁封真的被厉鬼缠身了吧?” 夏朝云没耽搁,迅速检查了一下东西就出门去了。 她要去钱宁封所在的地方一查究竟。 “这个时候,你去哪儿?”田娃瞧见夏朝云往外走好奇的问。 “找钱宁封,他擅自离开医馆了,现在应该是被邪祟盯上了。” 夏朝云言简意赅的说道。 田娃木着脸,一字一句缓缓道:“他,活该!” 素来和田娃不对付的李家姑娘也点头附和,难得达成共识。 “想查清楚长生门的事情,就要问钱宁封,现在他开口求我救他,还愿意在微博上道歉,陈述事实真相,自然要去一趟。” 夏朝云不在浪费时间,“你们想去吗?” “去,干嘛不去!”田娃‘嗖’一下钻进夏朝云的小玉牌里。 田娃欲言又止,想要跟去,又不愿意开口。 “你先留在家里陪小绿茶,省的陆锦安回来找不到我。” 夏朝云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钱宁封瑟缩在客栈房间里,买回来的那些符咒不知怎么都成了招魂引魄的,以至于房间里漂浮着无数的邪祟。 他精神都有些错乱了,手机也不知道被摔到了哪儿。 “别杀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那个门主,别找我啊!” 钱宁封歇斯底里的喊着,扯过地毯上那些桃木钉,还握住那桃木剑对着空气横劈竖砍起来…… 此刻钱宁封模样大变,鼻梁处都冒出了青黑色的痕迹,印堂青黄虬结出黑紫色的青筋,确实是大凶死相的征兆,分明是欠了阴债! 作为钱家的后人,即使是过继的子嗣,也要饱受禁术买命续命的反蚀。 这就是所谓的无妄之灾了…… 夏朝云到的时候看到屋内的情景,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料到眼前会出现这幅场景。 二十几只索命鬼都环绕着钱宁封,狰狞笑着的厉鬼倒吊着挂在钱宁封的脖子上,任凭他挥动桃木剑,也不会被伤及分毫。 还有几只长舌鬼宛如树藤缠在钱宁封身上,用舌头舔着他的后颈和耳朵,想要摄取他身上的阳气! 钱宁封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四肢僵直,被动的承受着邪祟鬼魂的外力压迫,吓得都尿了裤子。 “夏朝云,你终于来了,快……快救我!” 第139章 第139章 死不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浑水摸鱼,煽动言论攻击你。” “你救我,只要你救我,话本的事情我……我帮你澄清,亲自澄清,求你了!” 钱宁封浑身颤抖着,说话的速度倒是快的惊人。 此刻的他双手根本握不住桃木剑,‘咣当’木剑落地,脖子和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我救了你,若是你翻脸不认账怎么办?”夏朝云莞尔一笑,“你和夏廷钧一唱一和,不是挺带劲儿的吗?” “不会的,我这次真的不会了!”钱宁封眼泪鼻涕一起流,他感觉到围绕在周身的煞气越来越重。 他对夏朝云说道:“之前帮我的人利用完我,就甩手走了,你不是想知道长生——” “打住!”夏朝云打断了他的话。 万一长生门在钱宁封身上留下的禁忌咒发作,场面只会更糟糕。 她打了个响指,用意念和田娃交流,示意她先封住这个客栈房间,免得又和钱家寿宴似得招来那些看热闹的村民。 同时,继续和钱宁封说道:“你都知道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意味着长生门切断了这条线索,我查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至于话本的事儿,你歪曲事实,本就应该澄清真相的。” “我澄清,我都澄清,包括夏老爷子私下联系我搞臭你名声的小文章我都发布出来,这样还不够吗?”钱宁封就差没给夏朝云磕头了。 他想拿出话本给夏朝云看,可话本早已没了踪影。 “证据我都给了说书人,就算找不到我的手稿听一遍也能够解释清楚一切,夏朝云,求你了!” “行吧,虽然你信誉度很低,但我勉强相信你这一回!”夏朝云话音未落,就将灵力注入符纸,画起符箓。 此时,围绕着钱宁封的索命鬼们也意识到危险的到来,瞬间做出反应,浓郁的煞气将夏朝云一起包裹。 田娃刚将房间封上,避免外面的人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结果扭头就看到一团黑雾缭绕,连夏朝云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糟了!”田娃飞身钻入黑雾中,却撞到索命鬼激发出的怨气,那眼珠子都成了赤红色! 夏朝云却冷笑一声,压根没把这二十几只索命鬼放在眼里,她以灵力画出的符箓打散了黑雾,催动乾坤袋里的黄符。 ‘啪啪’黄符上的朱砂梵文亮起了金色的光,将幽暗的房间瞬间照亮。 符箓和黄符围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圈,黄符将钱宁封包裹其中,二十几只索命鬼无法再靠近钱宁封半步,却又挣脱不出夏朝云符箓的包围圈。 夏朝云眼神冰冷,双手结印于身前,“乾坤在列,阴阳相隔,厉鬼散!” 注入灵力的符箓在半空中漂浮,与夏朝云结印形成了一个金色的法阵。 法阵宛如屏障将这二十几只索命鬼困在其中,邪祟的戾气被法阵封锁,可这些阴魂不散,还想要负隅顽抗。 这些索命的冤魂都是被困囿而死,被迫成为了阴煞,此时即将魂飞魄散,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 田娃冲过来时,瞧见夏朝云没有什么大碍,她也不敢靠近那些符箓,只好守在角落,却被那些叫声刺得耳膜疼。 这一刻,田娃才意识到她是多么幸运,同为亡灵,她因遇到了夏朝云,还在对方的帮助下开始修炼,提升修为,不至于魂飞魄散,消亡殆尽。 此时的夏朝云纤细的手指翻飞,她是在帮助那些索命鬼们超度。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些声嘶力竭的哀嚎声弱了几分,渐渐的回归平静,金色的法阵将那些凶煞恶鬼彻底吞淹没……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超度?”田娃问夏朝云。 夏朝云解释,“这些索命鬼生前被恶人谋害,死后尸体被利用,被迫成为了阴煞,显然是有人有意蚀养阴煞,之所以会围攻钱宁封,是因为蚀主下了令。” 蚀主会是长生门吗? “这帮狗东西,将我弃如敝履也就算了,还让阴煞来夺我性命!”钱宁封咒骂起来,半点不见劫后余生的模样,仿佛完全忘记了片刻前他是如何狼狈求饶的。 夏朝云挑眉看向钱宁封,“你不说话,我倒是险些把你给忘记,咱们是不是该算笔账?你没忘记之前承诺的事情吧!” “没忘,当然不敢忘记的。”钱宁封瑟缩了下,点头如捣蒜。 事到如今,钱宁封不敢再得罪夏朝云,他命在旦夕,眼下死里逃生,日后想要活命离不开夏朝云的庇佑,方才那些鬼叫声惊得他险些昏过去,若是再来这么一遭,他可承受不住。 半个小时后,镇上又掀起了惊涛骇浪。 百姓们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谁也没想到,从前的前家少爷竟然能亲自出来道歉。 这简直是一条惊破眼球的大新闻。 乡亲们都炸锅了,这是什么神转折…… “这个钱宁封是被夺舍了吗?还是被夏朝云给下药了,怎么忽然转变态度道歉了?” “你不懂,或许是陆家以权谋私拿钱和权砸的钱宁封改口了呗!” “这世道果然是有钱人的天下,难怪老话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无语……” 不知如此,不知道谁还请来了镇上德高望重的学者。 “大家慎重言谈,惊天大逆转出现了,钱宁封赎罪的真相和自白,大家看了没?其实公道自在人心。。” “可不是,险些冤枉了好人,还得夏朝云被口诛笔伐!” “我也看了,铁证如山,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呢,所谓的钱家幸存者居然是以怨报德!” “钱宁封的自白书和公开道歉的声明,看的我一度抓狂,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最可恶的是夏廷钧这个父亲,简直是不配做人!” 没错,钱宁封兑现了和夏朝云的承诺。 不仅公布了证据澄清了事实真相,还主动和县太爷衙门坦白了一切。 因为咒术的限制,没办法提及和长生门有关的细节。 第140章 第140章 你没事儿吧? 在他将钱家灭门的真相公之于众时,还参考了县太爷的建议,隐去了一些不适合公开的内幕,反复强调若不是夏朝云出手,怕是在场的宾客都要丧命! 不但附带了现场的画图,还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都整理出来,变成了文字。 这其中也包括夏老爷子与他互通有无,一起恶意抹黑、造谣夏朝云的一些话术。 这件事情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这些证据,彻底颠覆了乡亲们的三观和认知,谁能够想到贼喊捉贼的升级版会成为现实! “这惊为天人的转折实在让人猝不及防,狗血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啊!” “谁能够相信钱宁封和夏老爷子是这样的人呢,果然,人和人大有不同,怎么还有这样的渣子祖父?” “虽然不能够作为,但这些汇款记录和聊天记录都是铁证啊!” “果然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毒父夏老爷子你不配做父亲,对得起你儿子吗,下地狱去吧!!” “夏朝云活神仙,我也道歉,之前不该听风就是雨辱骂你,求您原谅……” “求原谅” 这些村民对夏朝云的仇视态度也烟消云散,再次涌向夏朝云的围脖。 不少为之前言语冒犯夏朝云道歉,还有人写了忏悔书艾特夏朝云。 【你们的道歉我接受,但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同时提醒大家,你们还欠陆府一个道歉,欠陆锦安一个道歉!】 换做以前夏朝云绝不会在意镇上的这些评论,但陆锦安因为这些非议饱受压力,甚至陆氏都因此遭到恶意的攻击和牵连。 接连几天陆锦安都为了处理这些事情而忙前忙后,夏朝云本就愧疚,如今真相大白,她也希望陆锦安以及陆氏不必遭受这样的影响。 夏朝云在百姓的回应很快就有了效果,那些诋毁世子爷的百姓们纷纷开始道歉。 这一连串的风波总算是得到了平息,迟来的真相虽然让人心疼夏朝云,更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夏朝云听到这儿,耳边还回荡着陆锦安的那句‘丫头’,抿嘴在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夏朝云抬头望去,这才后知后觉,陆锦安竟然直接登堂入室。 好不容易身心放松了一些,他甚至没留意有人进了他家的大门,母亲竟然还让他直接进了自己的闺房。 “你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陆锦安弯腰看向夏朝云,宽大柔软的手掌覆在夏朝云白皙的额头上。 夏朝云心尖一紧,“我……我没事。” 她居然结巴了。 “哦,没事吗?”陆锦安嘴角上扬,“那我有事问你。” 夏朝云以为是问镇子上的事情,结果却听到他质感十足的声音贴在耳边。 “你去见钱宁封了?还施法超度了二十几只索命鬼?!”陆锦安的唇瓣贴在夏朝云的耳垂上,“灵力消耗了不少吧。” 事实上,夏朝云确实消耗了不少灵力。 没等夏朝云开口回答,她的唇瓣就被陆锦安吻上了。 “你……”夏朝云被吻得大脑空白,等她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时,还有些回不过神,“陆锦安,你干嘛吻我!” 陆锦安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理直气壮,“给你补充点体力” 搞了半天吻她是为了给她补充灵力吗? 夏朝云有些不爽,她赌气似得翻身背对着陆锦安,用手指揩过有些发麻肿胀的嘴唇,索性装睡。 一夜过后,夏朝云赶在陆锦安醒来之前,就不好意思的,去了镇上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根本就没有住在一个房间,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留宿在家里,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账房先生是让夏朝云休息两天的,可如今风波平息,昨晚还特地发消息联系夏朝云,叮嘱她可以正常回来开工。 夏朝云想到昨晚濒临失控的吻,就没打算让陆锦安送她去店铺。 他刚刚在店里坐下,红叶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夏朝云,你怎么还在这?江雪出事了!” 夏朝云拧紧眉心,“什么?!”江雪身上有夏朝云给的符纸,怎么还会出事? 红叶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夏朝云听。 昨晚宁染和江雪都听了那些讨论的消息,还替夏朝云高兴。 原本昨晚江雪就要联系夏朝云的,可又怕打扰夏朝云休息。 因此,今天一大早江雪就嘉定送江雪到她店里来,半路遇到了红叶结果他好心拉着红叶一一起,半路出了事儿。 第141章 第141章 傀儡 “江雪替你开心,还让我看她挂在脖子上挂的平安符,结果红布包裹的符纸忽然自燃了,紧接着马车就失控撞翻在地,等我醒来,江雪和她家车夫就都不见了!” 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夏朝云,她觉得事情太诡异。 “你告诉我,你们刚刚出事的地点在哪,我马上过去!” 夏朝云叮嘱宁染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尽可能的躲在乾位,找到有阳光照射的柳树下等她。 大白天的邪祟不至于太猖狂。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雪戴着的符纸很有可能被替换了。 江雪说过符纸被她母亲用红布包裹,这几日若是被人替换,只要红布在,她也不会发觉。 等夏朝云收到宁染的位置,吩咐田娃先过去保护宁染,“你带宁染去灵心斋,我去找江雪。” 她手指快速的反转,掐指一算,知晓了江雪的位置。 在闹市区的一处独院! 这是废弃很久的院子,荒草横生,灰尘满覆,却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夏朝云刚进院子,听到走廊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师,你说江百年收到消息真的不会去找官兵吗?” 此人正是红叶提到的车夫,夏朝云想要靠近走廊的位置,却发现廊下荒草上萦绕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散发出阴腐的味道。 这是限制咒术,施术的人画地为牢,夏朝云想要进入得花一番功夫。 看来指使车夫绑架江雪的人,应该和替换掉江雪符纸的人是同一拨的。 对手是谁?明明卖命续命的钱老太太已经死了,谁还会打江雪的主意?难道又是长生门! 为什么车夫称呼对方是‘大师’…… 夏朝云念及于此,心中一动,以灵力冲入穴,开了慧眼。 之前说过,玄门之中有五眼,分别为佛门中的法眼、慧眼,道门中的灵眼,阴眼和天眼。 所谓佛门法眼和慧眼,法眼可以洞悉世间规律,慧眼可以堪透生死 如今夏朝云的修炼足以让她打开慧眼。 尽管她暂时无法突破限制咒术进入走廊,但她能够通过慧眼看的清楚走廊下发生的一切。 她一心两用,一边打坐施法冲破‘画地为牢’的限制咒术,一边用慧眼寻找江雪。 找到了! 江雪被染了血的棉线捆缚了四肢,昏迷不醒倒在地上,除了绑架江雪的车夫外,还有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夏朝云看到山羊胡的瞬间,就暗叫不好,对方眉心黑沉,三角眼泛白瞳,短命之相,而且身上有聚魂的征兆,这是已死之人,被聚魂驱使! 夏朝云开了慧眼,看清楚绑架江雪的两人之后,又将走廊下的小屋环顾了一圈。 除了限制咒术之外,这小屋的格局精心布置过。 供桌、香案,猪头、公鸡、棉麻线、杨木四方牌! 这是聚魂钻心术…… 杨木四方牌可以聚魂,公鸡血浸染棉麻线捆缚人一旦死亡,魂魄会附在四方木牌上。 难怪江雪会被浸了血的棉麻线捆着,这是要夺她的魂魄供奉香案上的祸害,同时还要利用这钻心术控制江雪,将她当做傀儡操控,就如同这个山羊胡子一样! 好狠辣的手法。 难怪会在聚魂钻心术外布上‘画地为牢’的束缚阵法,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一环扣一环。 夏朝云在玄界时,见过这种邪恶的术法,既能用活人的魂魄修炼,还能够操控成傀儡。 这和钱老太太买命续命不同,聚魂钻心的术法不会让人立刻死亡,还能将供奉魂魄的利用到极致,直到三魂六魄被侵蚀殆尽,彻底吞噬所有的阳气! 夏朝云加快速度,只听‘嘭’一声闷响,她用汇聚的灵力冲破了‘画地为牢’的束缚阵法。 “大师,这是什么动静?!”车夫明显听到了动静,转身望了一眼。 他恰好和赶来的夏朝云对视,吓得跌坐在草地上,“你……你怎么来了!” 震惊之余,他又往山羊胡子的身边瑟缩,“大……大师,她就是那个夏朝云,钱家的命案就是她做的!” 那个山羊胡子眯着打量夏朝云,“哼,原来是你,倒是有点本事,破了我的束缚咒!” “得了吧,你这个傀儡算什么大师,已死之人被祸害邪祟操控,还不自知。”夏朝云手指翻飞,迅速捏出一个咒诀,“天地无极,乾坤在列,现身!” 咒诀化为金色锁链捆缚山羊胡子,下一秒只听‘呛’地撞击声响起,夏朝云捏出的咒诀被山羊胡子用双臂环给硬生生的震开。 夏朝云定睛一看,颇为震惊,肃着脸看面前的人:“这双臂环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法器落入邪祟手中就会变为邪物凶器。 夏朝云记得她在上一世,这双臂环是师傅博古架上的小玩意儿,她还玩过两次。 臂环上有繁复的浮雕花纹,而且是青烟玉的质地,如今却成了通体漆黑,上面淬炼的花纹也被浓浓的煞气渗透,哪里还有半分夏朝云熟悉的灵气。 “小姑娘你倒是挺有眼力劲儿,这可是用活人的骨血蚀养的上古法器,如今为我所用。”山羊胡子冷笑起来,甩出左手的臂环攻击夏朝云,“你坏我好事,拿命来!” 活人的骨血蚀养?! 夏朝云眸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幕后操纵聚魂钻心术的人是如何拿到上古法器的,明明石师傅的东西…… 不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带着煞气和杀意的臂环浮空而来,眨眼间从一个变成了上百个,黑压压的迎面飞来。 山羊胡子趁着夏朝云分神的功夫,用右臂的臂环将一旁昏迷不醒的江雪束缚,命令一旁抖如筛糠的司机,“不想死就带着江雪先走!” “大、大师,我这带着江雪怎么走啊?”司机牙齿都咯咯作响,明显不敢靠近那煞气包裹的江雪。 “废物,你——” 没等山羊胡子的话说完,‘唰唰唰’凌空飘来的符纸将那车夫和江雪一起牢牢裹住。 ‘啊’车夫尖叫起来,被刺目的金色符光照得睁不开眼睛,四肢抽搐了两下直接昏厥了过去。 山羊胡子气愤不已,扭头看向夏朝云。 他瞳孔骤然一缩,空中居然有三个夏朝云,“你果然厉害,居然会移形换影的术法!” 第142章 第142章 你没事吧 原来夏朝云驱动一个幻影分身与臂环法器抗衡,另一个分身催动符纸将司机和江雪包裹。 她本人的真身此时腾空而立,双手结印将供桌上的四方木牌覆盖,又用淬了她血迹的桃木钉穿透了四方木牌。 顷刻间四方木牌流淌出了黑褐色的液体,宛如泉眼般开始涌出,还散发出阵阵恶臭和刺鼻的腥味…… 夏朝云知道这些涌出的液体都是四方木牌吞噬过的冤魂残魄,她手指旋转,还想要掐出一个天雷诀将这四方木牌彻底劈的灰都不剩! “不!!”山羊胡子嘶吼起来,他精心布置的聚魂钻心针法就这样被夏朝云给破了。 震怒下的邪灵傀儡印堂有黑色的咒文显露,那白色的山羊胡须以及那斑白的头发也都在一瞬间便成了黑色。 面容狠戾而狰狞的山羊胡子彻底褪去了人皮,全身都是丝线般的黑色咒文,和提线木偶的傀儡并无区别。 “这下是真的麻烦了,这邪物傀儡暴走了!” 暴走后的傀儡反射出的是操控术法之人的怨念憎恶以及嫉妒仇视,攻击性会骤然加剧数倍,爆发出的不止是煞气。 腾升的黑雾变得浓稠,然后汇聚成了黑色的蟒蛇。 夏朝云话音刚落,移形换影的两个分身已经被对方打散,还将甩出去的双臂环重新收了回来。 失去分身的夏朝云吃痛皱眉,心道:这是撞上硬茬了,操控傀儡背后的真凶非同一般…… 好在关键的这一刻,夏朝云的天雷诀已经完成,‘轰隆’天空惊雷炸响,金色带梵文的闪电宛如灵蛇出洞劈开黑雾压顶的小院! 守在小院外面的田娃也在雷电炸开的那一刹,顺利冲破突破口,穿透黑色浓雾的结界,“夏朝云,你没事吧?” “田娃,你可算来了。”夏朝云从洞悉聚魂钻心术的那一刻就开始用意念联系田娃。 ‘轰隆’又一道雷霆闪电劈了下来,打断了夏朝云和田娃的对话。 戴着双臂环的傀儡疾速移动,起初靠着双臂环法器避开了几道天雷紫电,但那些雷电劈在荒草上,以燎原之势将小院瞬间点燃。 “田娃,带江雪出去,天火很快要烧起来了,你不能久留!”夏朝云召唤田娃来就是为了救走江雪。 “那你呢?”田娃有些担心夏朝云。 因为夏朝云召唤天雷诀会消耗很大的灵力,更别提天雷诀后还唤起了天火…… “快走,别废话!”夏朝云咬牙又使出发力推了田娃一下。 这一刻若是陆锦安在就好了,接近就能补充灵力! 田娃不敢浪费时间,飞身抱起江雪就走,“夏朝云你撑住,陆锦安很快就到。” 夏朝云听完这话,微微一愣。 灵气源泉的陆锦安来了,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夏朝云心底隐隐盼望陆锦安快点出现,却又担心面前的傀儡会伤害他…… 愣神间,本就灵力消耗殆尽的夏朝云,遽然被戾气森寒的臂环给击中了。 夏朝云吃痛,若不是玉牌中还留有灵力,怕是要摔个狗啃泥了。 “哈哈哈,这雷霆与闪电能奈我何!”那傀儡邪物面目狰狞的笑着,身上黑色咒文的丝线宛如筋脉开始变粗膨胀。 这意味着幕后操控这具身体的凶手又注入了力量。 “天火的火势还弱,我只要赶在那之前了结你就行了!”傀儡挥动手里的另一个臂环,“你的骨血喂给我这法器,可比普通人的要美味多了。” “看在我作用这么大的份上,你也让我死个明白,我确实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人物!” 夏朝云忍着疼重新站稳,对着傀儡邪物虚与委蛇。 她想要拖延时间,哪怕只是几秒钟也行,在下一道雷霆劈来前,她想催动招风符,从而加快天火的火势。 “不过,我倒是知道你这一对双臂环是上古法器,让我猜猜看,你应该也是长生门的某个堂主吧?”夏朝云一边不动声色的催动乾坤袋的招风符,一边和傀儡聊天。 她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戳中对方的要害! “你比之前那个长生门清明堂的副堂主要厉害多了,我没说错吧?”夏朝云气息有些不稳,是在有意示弱。 那傀儡还真的洋洋自得起来,“没错,你确实够聪明。” “那你是长生门哪个堂的堂主?” “咳……咳,莫非也爱穿斗篷?” “可惜你躲在傀儡身后,我……咳,咳我也看不到!” 夏朝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借着咳嗽的动作,猛地催动招风符。 天火的火焰骤然腾升,傀儡邪物这才意识到他被夏朝云给骗了,刚要挥动双臂环了结对方,就被火舌给吞噬了双腿。 ‘啊’傀儡连连惨叫起来,那些由黑色咒文组成的脉络在碰触到天火的那一瞬间就枯化了一般,那些黑色的头发和胡须骤然褪色,煞气压缩成一团,趋利避害,想要避开天火。 可惜,为时已晚,傀儡邪物的双脚瞬间被天火烧成了灰烬。 天火的火星顺着黑色的脉络往上蔓延、浸染、渗透,眨眼的功夫而已,嚣张不过三秒的傀儡此刻膝盖以下都被天火烧成了灰烬。 天火有罡风作势,火舌席卷下,之前有煞气汇聚而成的黑色的蟒蛇在疯狂跳动的或严重消融殆尽…… ‘呛呛’两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傀儡为了自保,硬生生自断双腿,用臂环一拉一拽,将双腿扯掉,只剩下了上半身的躯干。 整个身体显得不伦不类,狼狈的躲避着天火蔓延到手臂和躯干上,哪里还有功夫去针对夏朝云。 饶是如此,夏朝云却高兴不起来,她本就被那臂环法器击中了右肩,方才又强行催动招风符,现在全身都疼,非但灵力耗尽,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够呛。 在夏朝云快要疼昏过去时,脑海里闪过陆锦安的模样。 她努力睁大眼睛隔着雷霆闪电和天火的火焰望向小院的门口,可惜眼皮跟灌了铅似得 夏朝云碎碎念的同时,身体摧枯拉朽般倒了下去…… “丫头!”陆锦安冲进来的那一刻,将倒下去的夏朝云稳稳接住。 第143章 第143章 你没事吧? 因为速度太快,惯性导致陆锦安在接住夏朝云的那一刻跌倒在地,但他没让夏朝云受到一丝一毫的冲击。 “世子爷,你没事吧?”秦川赶紧上前去扶他。 “没事。” 秦川愣住了,他觉得陆锦安不像‘没事’的样子。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陆锦安,此刻抱着夏朝云的手臂都在抖。 眼前这一幕足以让人心惊肉跳,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陆锦安都脸色灰白。 他托住夏朝云的后脑勺,宛如献祭一般亲吻她带着血的嘴角,以为夏朝云会像以前那样瞬间汲取到灵力恢复意识,对着他说‘我没事’。 可惜事与愿违,夏朝云还是没醒,但脸色明显好转了一些。 田娃咳嗽了几声,尝试打断陆锦安的亲吻。 “夏朝云是凌厉耗尽昏过去了,除了肩膀上的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田娃现身说道。 陆锦安关心则乱,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夏朝云右肩的伤。 “应该是被此物所伤!”田娃指了指几步开外的位置。 被天火彻底烧透的傀儡邪物此刻已经成了一滩黑水,而那对上古法器臂环却浮在黑水上。 陆锦安看了一眼那对臂环,总觉得上面的花纹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先离开这儿。”陆锦安将夏朝云抱了起来,刚走出两步,又叮嘱秦川,“将那对臂环也带回去。” “背包里有符纸,秦川,我贴上符纸后,你再碰这对臂环!”田娃在秦川面前现身,一脸严肃的提醒。 陆锦安抱着夏朝云坐在车里,伴随着马车的行驶,那天雷与闪电早已消弥,天火却还在燃烧。 尽管夏朝云只是受伤昏睡,但陆锦安还是有些心慌。 “都是我的错……” 陆锦安垂眸看着怀里的夏朝云,蜻蜓点水似得亲吻她的额头、眉眼和嘴角。 像是在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似得…… 等夏朝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还有些困倦。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房间,手指抚摸着熟悉的床单和被子,意识到她已经回家了。 “陆锦安?” 夏朝云眨了眨眼睛,很快适应了房间的光线,音调有些干涩。 趴在床边的陆锦安此刻累的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姿势别扭,也可能是担心夏朝云的缘故,睡着的他都皱着眉头。 她抬手想要帮对方盖上辈子,结果牵拉到右肩的伤,痉挛似得痛感让她抓不住被子,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还在睡的陆锦安听到了动静,猛地惊坐起来,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丫头!” “陆锦安,我在这儿,我没事!” 夏朝云没想到这点动静都能惊醒对方,语气柔和又略带急促的强调,“我真的没事了。” “你醒了多久?” “饿不饿!” “肩膀的伤还疼吗?” “要不要喝水?” 这一刻,原本高冷禁欲的,瞬间化身成了百依百顺又体贴的“小女人”。 夏朝云又眨了眨眼睛,‘噗嗤’笑出声音来,“陆锦安,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她刚说完又有些沮丧的叹气。 “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还叹气?”陆锦安故意逗她。 他起身扶夏朝云坐起来,又拿了软枕垫在床头,那个夏朝云能舒服一些。 “我这边有点疼。”夏朝云皱了皱眉,唇线紧抿。 陆锦安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中药的药贴,又端了热水,绞了温热的毛巾,“我帮擦一下,贴上药贴就不疼了。” 他心无旁骛的帮夏朝云解开扣子。 坐在床上的夏朝云身体一僵。 此刻,她穿着中衣,里面是贴身的肚兜。 夏朝云猛地抓住扣子,干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还是头一遭,陆锦安解自己的扣子…… “丫头,你这是害羞了?”陆锦安低眸看一眼,眼底噙着笑意,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她呼吸一紧,眼睑颤了颤,抿着唇,有些不自然地道:“知道你还问。” 男人的大掌在夏朝云头上揉了揉,“我只是帮你换个药,不做什么,就只解开几颗扣子就好。” 他没说的是,就连她身上的睡衣都是他换的。 但看她这个害羞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陆锦安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有把小刷子在夏朝云心间轻拂。 她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陆锦安唇瓣微微扬起,轻哄了一声,“乖。” 陆锦安轻柔的将衣服往旁边褪去,白皙圆润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有细微的凉意。 看到肩膀上的伤,陆锦安眼底露出几分心疼。 “等一下就不疼了。” “嗯。”夏朝云不自然移开视线,任由陆锦安帮自己清理伤口。 处理好之后,陆锦安帮夏朝云重新系上扣子,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搂着夏朝云重新躺下,“我陪你再睡会儿。”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夏朝云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暧昧。 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评论又纷沓而至。 夏朝云结巴了一下,突兀的问道:“那个江雪,江雪她怎么样了?” 陆锦安道:“她被送回江家了。” 不太高明的话题转移,若是换个时间,他定会逗逗怀里的小丫头,可现在太晚了,加上她身上还有伤。 他舍不得。 “先睡觉,明天再说。” 夏朝云‘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本以为会睡不着的,结果没一会儿功夫就去见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夏朝云才得知镇上店铺有人看着,那边陆锦安也帮她请假了。 红叶带着礼品来探望她,“江百年其实也来了,还带了不少丰厚的谢礼,却被拦在外面了。” “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夏朝云其实还有问题要问江百年,比如江雪挂在脖子上的符究竟是谁换的。 那个车夫又是什么身份,是如何与长生门堂主操控的傀儡有了联系了的。 谜团越来越多,甚至连上古神器都冒出来了。 “还能因为什么江百年想要为江雪的事儿求你。” 提到江雪的时候,红叶的语气里有些复杂。 夏朝云皱眉,她听出了不对劲儿。 “江雪不是平安送回江家了吗?” “其实,江雪现在还昏迷不醒,而且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太对劲……” 第144章 第144章 诡术谱又丢了 这边,陆锦安刚打发了苦苦哀求的江百年,刚要往回走,就瞧见夏朝云换了一套窄袖襦裙,和宁染一起下楼。 “夏姑娘,这是要出去?”陆锦安及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我想要去看看江雪。”夏朝云回答。 下一秒,果然如同夏朝云猜想的那样,陆锦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她赶在陆锦安开口前道:“陆锦安,你陪我去一起去吧。” 陆锦安面色严肃,“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夏朝云主动走过去,站在台阶上摸了一下男人的手 “你看,灵气补充完毕,你也陪着我一起去,肯定不会有事的。” 半个时辰,陆锦安带着夏朝云去了江家。 昏迷不醒的江雪躺在床上,窗户半开着,此时有风将不知名的花瓣吹了进来,只见花瓣落在江雪身上的瞬间枯黄萎缩起来,成了干瘪的死物。 最让人意外的是此时江雪的身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的枯萎花瓣,画面极其诡异。 夏朝云和陆锦安被江百年带进房间时,三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江百年大吃一惊,“谁把窗户打开的!” 夏朝云上前,她纤细的手指碰触到蜷缩枯萎的花瓣时,无需用力,那干瘪的花瓣宛如纸屑化为齑粉散落在掌心。 夏朝云垂眸凝思,掐指占卦,瞳孔骤然一缩! 夏朝云愣了一下,她从不怀疑自己占卦的结果,但…… 她定了定神,开了阴阳眼,试着看江雪此刻的灵相。 江雪身上被淬血棉麻线捆缚过的地方,此时也出现了带黑色咒文的脉络,比不上那个山羊胡子傀儡的多,但也浓稠茂盛。 难怪之前只觉得房间阴气重,原来是这些咒文搞的鬼。 这些黑色的咒文捆缚并从江雪身上汲取阳气,那些花瓣之所以会枯萎也是这些黑色咒文所致。 夏朝云试着凝神去看清楚上面咒文内容,脑中传来‘嗡嗡’的蜂鸣声,她秀眉紧蹙,阴阳眼也被迫闭合。 她一睁开眼,那反常的一幕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存在似得。 “夏姑娘,我女儿到底怎么回事?”江百年就差给夏朝云跪下了,他这两日消瘦的厉害,满脸皆是愁容。 占卦后的夏朝云脸色有些冷沉。 她看向江百年,“你聘用的车夫掉包了我送给江雪的符纸,这车夫机到底是什么人?” 江百年很快将车夫的信息以及相关背景告诉了夏朝云。 车夫周霖,妻子是去年死的,说起来亡妻还和夏家沾亲带故,因为远嫁,而且这一支人丁不兴旺,所以和江都夏家很多年都没有往来。 按照江百年的叙述,周霖和妻子感情特别好。也是年初开始,周霖性格有些变化。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妻子去世导致的,所以也没当回事。 “我当初要给周霖放假休息,顺便调整一下心情,毕竟妻子去世了,谁知道他拒绝了,我就没多想。”江百年也没想到周霖这个司机居然有问题。 夏朝云听到这儿,觉得周霖之所以会行为反常,又和长生门的傀儡勾结,可能都和亡妻死后有关。 最关键的是她占卦的结果是江雪会变成这样,纯粹是因为那司机的缘故。 本以为天火烧尽了傀儡邪物,没曾想昏迷不醒的司机周霖居然成了漏网之鱼。 天火只会焚烧邪祟,周霖是人,自然无事,可他却人间蒸发似得不见了踪影,偏偏夏朝云还占卜不到周霖的去处…… “那你知道周霖的妻子是怎么去世的吗?”夏朝云问。 “夏姑娘,关于周霖妻子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江百年皱眉,压着怒气说道:“早知道他会害我的女儿,我就直接把他撵回家去。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夏朝云扭头看了陆锦安一眼。 “怎么了?”陆锦安问。 “帮我准备点东西。”夏朝云凑在陆锦安耳边低语。 陆锦安用纸和笔记下了夏朝云要的东西,发给了秦川。 “江掌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先到门外守着。”夏朝云叮嘱江百年。 “这……”江百年当然相信夏朝云,但是他关心则乱,总想着时时刻刻守着女儿,否则也不会工作都不管不顾了。 陆锦安说道:“江掌柜为了你的女儿,还是先出去吧。” 江百年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川将东西送了过来,陆锦安到门外拿时,听到江百年愤怒的声音从角落传出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周霖老婆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尽快给我回消息。” 外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百年才消了气,刚走出来就和陆锦安撞了个正着。 “世子爷。”江百年赶紧调整了表情,有些讨好地看着他。 陆锦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拎着东西走进了江雪的房间,将门重新关上。 “东西拿来了。”他只字不提江百年让人调查周霖妻子的事儿,怕夏朝云再分神。 夏朝云接过袋子,先从里面拿出了线香,点燃后青烟慢慢变成了红色,迅速弥漫在房间里,又诡异的聚拢到了江雪的身上,从脖颈到四肢。 眨眼间线香就燃烧完了,只有白色的香灰留在夏朝云的掌心。 夏朝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香灰里,她左手的手指翻飞,快速捏了个诀,紧接着两道符纸沾着带血的香灰,贴在江雪的床头和床尾。 这下陆锦安也看到了江雪的变化,那些缠绕在江雪身上的丝丝缕缕黑色咒文开始肉眼可见的消融,甚至能够看到两股力量在重装,黑色的咒文扭曲甚至张牙舞爪起来。 “这是……”陆锦安睁打了眼睛。 夏朝云没有回答,她用准备好的柳枝抬手做了一个收拢的动作,嘴里碎碎念着诀,“乾坤在列,定魂锁破,收!” 下一秒,那些张牙舞爪的黑色咒文抽丝剥茧似得被柳条抽了出来。 柳条的绿叶眨眼间变成了黑色,而躺在床上的江雪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如此反复了五次,夏朝云右臂因为受伤的缘故,额角都覆上了薄薄的一层汗。 “歇一会儿吧,不必急于这一时。”陆锦安有些心疼夏朝云。 第145章 第145章 不是好地方 “好”陆锦安强调,“江百年在调查周霖的妻子,他应该不止请了你一个风水师帮忙解决江雪的事情。” 夏朝云可以理解江百年的心情,并不介意他邀请别人帮忙的做法。 只是,周霖这个时机眼下成为了关键的一环,而引发周霖妻子死亡的原因才是导致周霖反常的真正原因。 “能帮忙调查周霖妻子的死因吗?”夏朝云问。 陆锦安点头,“当然可以,我也吩咐秦川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马车转弯朝着灵语斋所在的街道拐去时,夏朝云眼帘一动,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中浮现出沉沉死气。 陆锦安差距到了夏朝云的视线,也望了过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 “没事。”夏朝云摇头。 灵语斋所在的位置是在阴阳交汇的中心点。 因为有麒麟镇守,所以能够抵御阴气,一般的邪祟无法靠近,又有田娃和小绿茶在店里,道行高一些的恶灵很容易察觉到,既蠢蠢欲动,又投鼠忌器。 下车时,陆锦安身上紫气突然涣散了一些。 “秦川那边好像有消息了。”他紧皱着眉头,一个黑衣人跪在他面前。 原来周霖的老婆叫苏丽珍,算是苏家五福之内的堂姐,是村长家的远亲。 在村里经营一间生药铺,他媳妇因为洪水丧命,他们一家就开始变得邪门了,说是总有病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苏丽珍的死因是突发性的心梗,这是医院给的诊断。 但事实上苏丽珍是被吓死的,夏朝云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书。 她听说当时那女人惨白的脸、乌青的眼、瞳孔散且充血,惊恐的同时,双手都攥紧护在身前,脚边是跌落的药材,以及还带着雨点的折叠伞。 按照夏朝云的调查,这些人的死都跟洪灾有关,这就跟长生门脱不了关系,这也太蹊跷了,看来这片地方早就已经不太平,但还是需要赶快动员,大家早日搬迁的好。 “先进去吧。”夏朝云把那张纸收好,放进荷包。 田娃看到夏朝云进门后,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在家里静养吗?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呢!”田娃一脸关切,下意识就往夏朝云的右肩上扫了一眼。 “没事的。”夏朝云安慰了她一句。 夏朝云皱了皱眉,正要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抬眸瞧见陆锦安也进来了,这才将话咽了回去。 有世子爷在,哪里轮得到她来关心夏朝云。 站在博古架旁边的小绿茶冲着田娃‘呵’了一声,分明就是在嘲讽她多管闲事。 田娃恶狠狠地瞪了小绿茶一眼,警告他别没事找事。 “李平安来了吗?”夏朝云问。 田娃这才回神,“找人传了信,应该也快到了。” 她手脚麻利的泡了茶,还拿出夏朝云平时喜欢吃的小点心。 话音刚落,李平安就推门而入。 若不是这村长家的傻儿子还有用处,夏朝云定然不愿意同他为伍。 他倒是没废话,直接把调查的结果宣之于口。 《诡术录》是存在贴了黄符纸的楠木盒子里,上面还有夏朝云亲手画的符。 听村里人说,半夜的时候在祠堂,这个贴了符纸的楠木盒子凭空漂浮了起来,随后就神奇般的消失了。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怎么会眨眼间就不见了呢!” 李平安想到那诡异的一幕,下意识的一哆嗦。 思忖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鬼魂惧怕楠木盒子上的符纸咒文,不可能轻易触碰。” “若是道行高一些的邪祟既然碰得到,为什么要将楠木盒子一起带走,总不至于打不开盒子吧?”田娃好奇的问。 “因为我在楠木盒子上施了咒术,一旦强行打开盒子,《诡术录》也会自动销毁。” 夏朝云说完凝聚灵力,阖眸用阴阳眼重新,果然发现了这诡异场景背后的真相,带着符纸的楠木盒子之所以会凭空消失,纯粹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捣鬼。 夏朝云用阴阳眼捕捉到先前的古怪,她看到披着黑色斗篷的周霖,他全身上下都被遮的严严实实,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斗篷下的连格外苍白…… 隔着屏幕夏朝云捕捉到在周霖抬手拿楠木盒子时,露出了一截儿手腕的皮肤。 她眼睑微动,周霖手腕上居然也有黑色的咒文,做和操纵洪水那些灵物如出一辙。 这是摄魂钻心咒,周霖果然也被长生门的斗篷人操控了…… 难怪呢,之前相处的时候,周霖明明胆小如鼠,稍有点风吹草动都吓得抖如筛糠,甚至到最后还昏厥过去了。 之所以寻常人看不到周霖,是因为这件黑色的斗篷,子夜过半是阴气鼎盛的最佳时期。 在周霖顺利拿到楠木盒子后,显然也察觉到到夏朝云在上面加了符咒,便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用斗篷裹紧盒子。 紧接着黑色的斗篷将周霖和楠木盒子完全笼罩,又幻化成一条蟒蛇从门的缝隙中消失。 夏朝云睁开眼睛,将她看到的内容告诉了众人。 她轻飘飘的语气,不急不缓的说着,却听得李平安毛骨悚然。 “周霖为什么心甘情愿的给斗篷人做傀儡?”陆锦安问夏朝云。 田娃和小绿茶也都一脸的震惊。 李平安听了这话,也看向夏朝云,“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现在村子里已经不干净了。” 这些人跟他家沾亲,如果真的有什么疑问,他跟他爹也跟着瑟瑟发抖。 他想要知道两件事情的关联。 “我来告诉你吧。”田娃语速很快的讲述了一遍。 夏朝云此时算了一卦,想要推算出金丝楠木和周霖究竟在何处,可惜卦象很模糊,分明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来要换个方向思考才行。 “不如从周霖的妻子苏丽珍的死因查起。”陆锦安给夏朝云建议。 其实,夏朝云也有这个想法。 周霖和长生门合作的初衷肯定和苏丽珍的死亡有关,夫妻感情那么好,周霖不可能是为了让苏丽珍死而复生,很可能是想要替苏丽珍报仇。 苏丽珍真的只是被吓死的吗?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夏朝云点头。 “那就吃了午饭去苏丽珍出事的现场查看一下。”李平安主动说道:“这件事情回去我一定跟我爹好好说一说。” 第146章 第146章 报应不爽 陆锦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夏朝云赶在他开口拒绝之前,握住了他的手。 “行,那就一起吃个饭吧,到时候我带着田娃一起去。” 夏朝云示意小绿茶留下看店。 夏朝云硬着头皮拉着陆锦安来到这个房间。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人命关天,江雪人还没醒,周霖又成了这个样子,不尽快搞清楚的话,一旦楠木盒子上的符咒被长生门的堂主破了,只怕《诡术录》上的禁术就……” “我有带着村里人搬迁的打算,我看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心绪不宁,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夏朝云欲言又止,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盯着陆锦安看。 陆锦安紧锁着眉头,他确实有些事情不便直言,京城的形势瞬息万变,他远在他乡,很是不放心。 可他在这儿却有了牵挂。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我家中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便要动身回京城。” 听了他的话,再看看他身上的紫气和黑气萦绕在一块。 夏朝云选择沉默。 她的右臂还有点疼,全程都是陆锦安给她夹菜盛汤,恨不得亲手喂给她吃。 好好的一顿饭愣是成了大型的虐狗现场。 田娃和小绿茶倒是习惯了,可李平安不习惯啊,自从他的傻病被治好之后,他也对夏朝云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夏朝云好几次想自己吃,可惜没什么用,再加上她一对上陆锦安黑沉沉的目光,就有些心虚,毕竟昨晚答应了陆锦安会好好养伤的,结果她食言了。 一顿饭吃完,他们按照分工行事。 陆锦安这个灵气充盈的宝贝寸步不离的守着夏朝云,等马车抵达苏丽珍曾经的生药铺,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 药铺此时很萧条,没什么人不说,连看门狗都没有一只。 到处还挂着白色的条幅,横七竖八的随风飘着,在烛火的照射下,如同盘结的蛇影…… “你们慢慢看,这地方有点邪门,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辛苦你们了。”李平安和对方挥手。 陆锦安和田娃一左一右的守着夏朝云。唯一落单的就是李平安,他心里不是滋味。 夏朝云半垂着眸子看了一下这个铺子。 因为长时间没开张,落下不少灰尘,没带走的残次货物还有一些衣架之类的东西随意堆放在一旁。 靠近水井的地方,因为渗水的缘故,有细长的水痕,带着青苔的水桶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怎么看这店铺都觉得有点蹊跷。 “李平安,你跟紧点。”夏朝云提醒李平安。 忽然刮来一阵阴风,渗水的井里突然有响动。 好像一滴水滴在李平安的头上。 李平安条件反射的抬手摸了摸脖颈,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其他,快步往夏朝云的位置靠近了几步。 结果发现他身边的‘夏朝云’居然是没有影子的。 李平安心头一惊,向后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是撞鬼了,可为什么还顶着夏朝云的样子呢?为了迷惑他不成。 “夏朝云,你还记得从灵语斋出来时,你给我的护身符和符箓吗?”李平安硬是鼓起勇气,现在这个时候没人能帮他,他只能自救,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子,想到爹之前跟他说的话,他现在更是要处变不惊。 他说话时,手腕一转,动作又快又凶,将夏朝云给他的定身符甩了过去。 ‘夏朝云’猛地闪身躲避,猎猎阴风呼啸而来…… 此时,真正的夏朝云也察觉到这个店铺的诡异之处。 除了到处弥漫着黑色的戾气,还有阴恻恻的冷风扑面而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坠落,冰凉渗骨。 这可不是洪灾过后的原因,也不是雨水囤积所致,因为水滴是从头顶落下来的,他们此时可是在屋内。 夏朝云第一时间护住了身边的陆锦安,“快闭眼,这是幻境!” ‘陆锦安’冷笑起来,“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的幻境。” 夏朝云猛地收回手,旋即捏了一个诀,左臂一拉一扯,就轻易扯散了那些黑色的戾气。 而他身边的‘陆锦安’也露出了真容。 正是苏丽珍的那张脸,可惜面色太过惨白,衣服和长发都是湿漉漉的,水滴流淌下来,却像是黑色的墨汁还散发着恶臭。 夏朝云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居然进入了苏丽珍催动的幻境。 可下一秒,苏丽珍就消散不见了,像是和夏朝云在玩捉迷藏似得。 与此同时,田娃也惊诧起来,“糟了,李平安也不见了!” 陆锦安有帝王气护体,苏丽珍的幻境伤不到他分毫,何况夏朝云在他身上留了东西,可李平安不同,他此刻才是最危险的。 夏朝云反应很快,她以李平安的命气为引,占卦卜算,手指灵活地翻转,“找到他了!” 紧接着一道灵气从夏朝云的指尖甩了出去。 灵气穿透了黑色的戾气,精准无误的注入李平安扔出去的定身符中。 明明李平安丢去的这张定身符没有击中‘夏朝云’,可突如其来的灵力加持,让这张符宛如绳索的网迅速扩大蔓延开来。 ‘夏朝云’被那金色的网罩勾住了双脚! 她试着挣脱,可那金色的符纸像是千斤重,愣是扯掉了冒牌货的双腿,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扯掉的双腿‘噗’一声散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李平安工夫欣赏这一幕,他紧绷的神经催促他顺着那道金光追去,便能够和真正的夏朝云汇合。 可惜,这是幻境,李平安想要和夏朝云汇合可没那么容易。 惊魂未定的李平安跑得肺快炸开了,却还是留在原地。 他的脸色比鬼还要吓人。 “李公子,你别跑了,这是幻境,不过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田娃?”李平安辨认出了田娃的声音,“夏朝云呢?” 原来,夏朝云和田娃用意念交流,方才注入指尖的灵力的同时也将田娃包裹其中。 所以田娃才会和李平安汇合。 此时的夏朝云也搞清楚她会进入幻境的原因。 她和死去的苏丽珍是有因果关系的。 死去的人大多都有执念,更别提是被害死的怨灵,在人间飘荡久了,要么沦为厉鬼们的食物,要么就修炼邪术壮大自身,靠着血脉的共鸣才会布下幻术。 这个店铺如同一个漏斗,尘埃和积压的货物都宛如失重漂浮在空中,甚至还会跟着阴风来回晃动。 夏朝云打了个响指,甩出五张符箓,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之外,最后一张符箓贴在了头顶的缦帐。 ‘啪嗒’那些悬空的东西都顷刻间消散成了黑色的腥臭墨汁,不见踪影了。 第147章 第147章 暂时的了结 夏朝云布下的阵法和圆形方孔的帝钱布下风水聚灵阵很相似。 这是聚阴魄的阵法而且专门用于幻境,可以稳定整个空间,打破了幻境的平衡,就能将苏丽珍主动引出来。 此时的黑雾被夏朝云驱散,能够清楚看到露出了泛黄的墙皮。 “你没事吧!”陆锦安靠着自带的天眼‘外挂’找到了夏朝云。 “没事,不过我们现在在苏丽珍的幻境中,她甚至还幻化出了另一个你。” 夏朝云如实回答,她看向陆锦安,“恐怕还不止幻化出了你,李平安那边看到的我也是冒牌货。” 陆锦安剑眉微蹙,“那你怎么确认我不是幻化出来的。” “因为你有影子。”夏朝云指了指地面。 陆锦安沉默,他还以为夏朝云能够区分出他是源于心有灵犀。 夏朝云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担心李平安。 “李平安那边你不必担心,田娃已经去保护他了。” 陆锦安闷哼了一声,心道:我担心李平安干嘛,他在特殊部门专门做的就是这份工作。 “解开这个幻境,或许就能够弄清楚苏丽珍的真正死因,以及周霖会和长生门合作的原因。”夏朝云说道。 她用红线系在陆锦安的手腕上,另一端编成环形套在她的左手腕上。 没等陆锦安看清楚,红线就凭空消失了,他扯了扯手臂,瞧见夏朝云的手腕也动了一下。 “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走吧。”夏朝云笑了笑。 陆锦安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轻声对夏朝云说道:“这红线看着挺别致的,就别解了。” 夏朝云:“……”这只是普通的线,哪里别致? “再说吧。”夏朝云转身往前走。 按照调查的消息,苏丽珍已经去世大半年的时间了,按道理她的尸体应该是周霖厚葬了才对,可夏朝云记得方才的苏丽珍身上湿哒哒的,意味着埋葬她的地方都是水。 这就有点反常了…… 在夏朝云分神考虑这些的时候,本就蒙尘的灰黄色光线忽然又暗了下来,烛火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夏朝云试着开始占卦,梳理出一点思绪来,可没等她卜出卦象,左手忽然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 “陆锦安,你别动。” “抱歉。”陆锦安没注意到夏朝云正在卜卦,面色有些难看,指着旁边,“你看那边。” 夏朝云顺着陆锦安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陆锦安却能看到她看不到的画面。 夏朝云如今的修为勉强打开天眼,支撑的时间很短,耗费的灵力也很多。 刹那间,她看到了几十只魑魅魍魉的厉灵和苏丽珍揉成一团。 几十只厉灵仿佛是自愿一般,纷纷涌进了苏丽珍的身体里,成为她的养分。 苏丽珍身上的煞气比之前还要浓重。 这些黑色的煞气顺着苏丽珍的脉络无声流淌着…… 夏朝云抬起手,双手在胸前结印,“天地无极,玄帝真宗,与我神方,急急如意令散!” 金色的梵文组成的网瞬间弥漫在空中,网有千丝结,每个结都是一个束缚咒,可夏朝云刚强行开了天眼,此时灵力有些不足,没办法将上千个束缚咒铺展开。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锦安。 没等她开口,陆锦安已经周深紫气大盛,靠了过来。 不愧是可移动的‘灵力仓库’,效果就是惊人。 因为幻境中都是阴湿的低温,这个碰触的触感带着凉意,即使分开了,却还残留在夏朝云的鼻息之间。 夏朝云轻轻抿了抿唇线,没有再回味这个关心,而是继续注入灵力,将这张梵文的网继续铺开,试图将苏丽珍裹在其中。 可诡异的是‘吞下’几十只厉灵的苏丽珍此时身体反而越发纤瘦,风一吹就能散了似得。 她甚至能够从夏朝云布下的梵网缝隙中穿梭自如。 “乾坤在列,梵网,收!”夏朝云结印的双手飞快翻转。 金色的网骤然压缩,将苏丽珍卡在网的缝隙中,她的身体变得扭曲,脑袋三百六十度的转了过来,白森森的脸盯着夏朝云。 “你这女人,我们可是一家人呀!” 苏丽珍呲牙问夏朝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卷进这件事情里面呢!”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夏朝云被苏丽珍的话给搞糊涂了。 不过,她反应很快,抓住了苏丽珍话里的重点‘我们’。 这两个字说明苏丽珍吞噬的那些厉灵也是苏家的人,难怪那些厉灵会献祭似得被苏丽珍‘吃’下去。 据夏朝云所知,李平安家族有些奇怪,除了他的这一支血脉的亲属关系,并没有所谓的宗亲亲属,何况还有这么多枉死的亲戚,甚至都幻化成厉灵的。 “苏丽珍,难道是李家宗亲死去的亡灵来找你了,所以才导致了你的死亡?”夏朝云问道。 这水患绝对有古怪,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查到源头。 “枉死的李家宗亲也好,还是被灭门的别的旁支也罢,本应该找你的!”苏丽珍情绪忽然反常了起来,整个人扭曲了起来,身体里吞噬的厉灵开始挣脱。 “就因为你的与众不同,连累到了我,害我也被她们拉了进来,否则我也不会给周霖托梦,导致周霖被斗篷人盯上!” 夏朝云皱眉,“原来是你给周霖托梦,你若是为了周霖好,就不该打扰他的。” “可只有周霖能够接触到你,谁让你救了江雪!”苏丽珍的身体里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我们要找你,只能借周霖老婆的怨灵了!”忽然有皮肤泛青的手臂从苏丽珍的脖颈处伸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朝着夏朝云挥来。 “夏朝云,我们好冤啊!” “好冤啊……” 四面八方响起了喊冤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 “夏朝云,你看到了吧,你听到了吧?”这次开口说话的是苏丽珍本人。 “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我被迫成了怨灵……” “尸体都被李家宗亲的血淹没吞噬了,你看我一眼啊,你救救我,也救救周霖吧!” 苏丽珍此时像个精神分裂的怪物,她眼眶如决堤的大坝,流淌出墨汁似得眼泪。 哭嚎声尖锐又凄惨,震耳欲聋,让人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快捂住耳朵。”夏朝云提醒陆锦安,怕他受不住这些‘魔音’。 结果,陆锦安却一脸疑惑,“我除了听到你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啊,只是觉得瘆得慌,像是到处漏风似得。” 第148章 第148章 推波助澜 夏朝云彻底明白了,血缘结界才是关键,这幻境的主人是苏丽珍也不止是苏丽珍,是由村长家宗家的亡灵们操控的,只和夏朝云沟通。 也只有夏朝云能够听到这些苏家厉灵发出的动静。 那李平安和田娃那边呢? 他们会是什么状况,夏朝云试图和田娃联系,结果意外的发现她联系不上田娃了,即使是意念沟通也出现了断裂! 事实上,田娃和李平安现在的处境远比夏朝云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们在幻境里迷了路,还遇上了一个穿着血衣的怨灵,姿势诡异的贴在天花板上,倒吊着脖子,如同血蝙蝠似得。 “田娃,你不是能和夏朝云联系吗?这种状况,你搞得定吗?”李平安面沉如水,警惕地看着面前。 田娃也意识到她和夏朝云联系不上了,“我应该能搞定。” 那血蝙蝠似得怨灵‘咔咔咔’身上的骨头扭动了起来,整张脸从天花板上坠落下来,和田娃他们来了个面对面。 李平安血压直冲天灵盖,差点腿软没站住,随手抄起一旁的棍子打了过去,却扑了空。 田娃相对镇定一些,顺手就是一击铁拳打了过去,‘咣当’木屑飞溅,都被这拳头给打碎了,碎片飞的到处都是,还划破了李平安的侧脸,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 这血腥味倒是让那血蝙蝠似得怨灵有了反应,绕开田娃,冲着李平安攻击而去。 血蝙蝠似得怨灵将伸缩自如的脑袋拉长,缠绕着李平安。 李平安被勒住,整个人都被甩到了半空中,他呼吸有点困难,面色都开始充血浮肿了,他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盯着田娃,示意她做点什么。 ‘嘭’一声巨响,田娃的拳风劈天盖地而来。 一下接着一下,愣是将那血蝙蝠的怨灵打的凹进去了一块。 他发了疯似的,不断挥舞着拳头,让本就不平衡的幻境出现了扭曲的缝隙,田娃抓住这个弱点,快速传声给夏朝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夏朝云从天而降! “夏朝云,你终于来了!”田娃眼里亮起了光。 “夏朝云!”李平安都快要缺氧了。 然而,和夏朝云一起出现的除了陆锦安,还有一个湿漉漉长发的苏丽珍,白森森的脸上有泪痕似得的黑色线条挂在泛青的眼下,额头上贴着一个黄纸符咒。 “这是苏丽珍?!”田娃认了出来。 夏朝云动作很快,手起手落间,几十张符纸将血蝙蝠似得怨灵捆缚起来…… 这是封印符,确保怨灵不会挣脱。 ‘呛’一声,类似琴弦的声音响起,居然是夏朝云手中甩出去的红线,一端系着铜钱,带着力拔山河的气势,砍断了缠绕着李平安的那个脑袋。 和之前一样,这些怨灵绞杀之后化成了黑色的腥臭液体。 “难道这些墨汁似得黑水又要消散不见?周而复始,岂不是没完没了!” 陆锦安之前就见识过这场面,觉得太过诡异。 “不会,这次可不会便宜这些怨灵!” 夏朝云说话间催动符纸,落在那腥臭的黑色液体之中,‘轰’一声,劲风袭来,符纸燃烧那腥臭的黑水如同助燃剂,火舌瞬间蔓延开去。 “田娃,用起爆符!”夏朝云吩咐田娃。 起爆符炸开的那一刻,热浪扑面而来,蔓延的火势成了一条火龙在夏朝云的操控下蜿蜒穿梭。 夏朝云和陆锦安坐在火龙上,被符纸震住的苏丽珍身上都是暗金色的梵文枷锁捆缚在火龙上。 巨大的火龙除了抖落的火星,龙鳞也都是金色的梵文,在碰触到扭曲的幻境时,梵文会凝聚成鳞爪,效仿者田娃的暴力拳风,开始撕扯幻境。 李平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冰凉的感觉瘆人感觉消失不见,没等他开口,就被田娃给拎起来,一同坐在了火龙的身上。 被撕扯开的墙壁流淌出了黑色的液体,又眨眼间被火龙给吞噬,凄厉的惨叫声从各个角落传来…… 苏丽珍的幻境是靠着无数的怨灵、厉灵汇聚而成的。 若不是夏朝云有陆锦安这个灵力仓库在,她没办法驾驭御龙之术,火龙的尾巴掀飞了那些夹缝中混迹的小恶灵。 乌泱泱的像是捅破的马蜂窝,这些小恶灵瞳仁都是白色的。 有些四肢都不全,嘴唇也是青紫,没有牙齿,没有鼻子,眼珠子像是两个窟窿,占据了大半张的脸。 没人知道这个幻境里究竟收容了多少冤死的魂魄,不止是上百了。 夏朝云在耗费灵力震住苏丽珍时,得知苏家所谓的宗亲并非是村长,而李平安年前之所以变成傻子,也跟这件事情有关。 周霖会因为苏丽珍的托梦而去坑害江雪,这其中又有什么必然联系…… 正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夏朝云才想要将苏丽珍带回去。 幻境破了的那一刻,周围的戾气和黑雾都化成了烟。 “田娃,你将苏丽珍带回灵语斋。”夏朝云吩咐了一声。 李平安环顾四周,疑惑又纳闷的问,“苏丽珍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带回灵语斋。难道……” 李平安看不到符纸震住的苏丽珍,但他也感觉到了某个方向散发出的阴气,欲言又止的问,“是苏丽珍的鬼魂?” 夏朝云点了点头,她对陆锦安说道:“我还得麻烦你去调查一下江百年,恰巧你还回京城,他们家不是在京城有生意吗?” “江百年?!”陆锦安纳闷,“为什么?” “我觉得江家不简单,而且他们家在京城盘根错节,说不定跟你也有瓜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周霖曾经问过那斗篷人操控的傀儡一个问题。” 当时周霖的原话是问山羊胡子的傀儡:大师,你说江百年收到消息真的不会报官吗? 这说明江雪被绑架时,周霖应该是给江百年发送过消息的…… 陆锦安也提醒过夏朝云,江百年不止找了她一个风水师,所以有没有可能江百年早就知情呢! 李平安听完夏朝云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 “好,那我不是启程,到时候去江家走一趟。”陆锦安答应了下来,“《诡术录》的事儿,你别忘了,现在线索支离破碎,我都搞糊涂了。” 夏朝云也有同感。 等田娃和李平安都离开之后,夏朝云也被陆锦安拉着坐上了牛车。 和来时不同,这时驾车的人换成了秦川。 他知道陆锦安与夏朝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他一个人坐在了牛车的外面。 “丫头,你相信苏丽珍所说的话吗?”马上就要分别陆锦安眼中有些不舍,只是这些情绪,夏朝云看得并不真切 第149章 第149章 你怎么来了? 夏朝云先是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我也说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你虽然听不到苏丽珍说了什么也应该看到她有多诡异。” “按照你的说法,苏丽珍体内的厉灵都是苏家或者李家宗亲的冤魂修炼而成?”陆锦安皱眉。 “这一点我是能够肯定的。” 夏朝云算过血缘结界的命气,那些冤魂确实是李村长家的宗亲。 在这次水灾中丧命的人不少,按理说很多人命数如此,可为什么都成了冤魂? 对于各家的秘辛八卦,夏朝云了解的不多,毕竟她和村里人都不熟悉,关系也都很差劲,更别提她和宋宝珠之间闹出那么多的纷争。 撇开这些不谈,夏朝云在破了幻境后,确实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作为魂穿而来的玄界大佬,夏朝云是该为这个借尸还魂的原主好好伸张正义的。 “我安排人去暗中调查宋宝珠一家和李村长水患前后的所有细节,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陆锦安说话间从亲随那拿了药帖。 “右臂的伤该换药贴了。”他提醒夏朝云。 夏朝云心不在焉,机械性的扯开外袍,将右手的袖子褪去,露出肩膀和上臂的淤青。 马车里并不冷也有遮挡,她微微拧着眉。 气氛正微妙的档口,夏朝云的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吆喝。 单独听声音也知道是红叶。 夏朝云也没多想随手掀开车帘。 “你怎么来了?你——” “天呐,夏朝云,你和世子爷在马车里干嘛呢!怎么还宽衣解带了……” 红叶的声线忽然拔高了几分,显然是看到夏朝云衣裳不整的画面而想入非非了。 这画面换任何人瞧见了,都会曲解的,毕竟背景是宽敞的马车里。 “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那啥……”红叶结巴了起来。 夏朝云刚要解释,红叶却转身就走。 这下误会大了…… 夏朝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最关键的是车厢里的气氛,被红叶彻底搅和的越发暧昧。 “换个药贴而已,没必要浮想联翩吧。”夏朝云清了清嗓子,赶紧将衣服穿好。 陆锦安看着她发红的耳根和脖颈,只觉得丫头害羞的模样都这么可爱。 “天也快黑了,先回去休息吧。”他主动建议。 夏朝云却摇头,“不,去一趟江家吧,我去看看江雪。” “去江家做什么?”陆锦安眉峰一蹙。 既然邢易已经去调查江百年了,何况江雪虽然昏迷不醒,但眼下也没有性命之忧。 “因为我占出的卦象显示,封着《诡术录》的楠木盒子就在江雪的房间。” 陆锦安皱眉,“怎么会?” “卦象不会出错的。” 夏朝云虽然也诧异,但她毫不怀疑这个结果。 她对陆锦安说道:“在我们破了苏丽珍的幻境之后,李平安提醒我别忘记了《诡术录》,你在换药贴时,我尝试算了一卦,顺着楠木盒子上施加的咒术追踪出了结果。” 不论是道门还是佛门,都会用楠木封住一些邪物。 同时在楠木上施术法,既能够震住盒子里的东西,也方便让施术人追寻到踪迹。 听完夏朝云的解释,陆锦安才吩咐秦川驾车直奔江雪家。 道路泥泞,马车颠簸。 车子抵达时,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初秋过后,入夜的时间越来越早,才申时,夜幕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江家的管家看到陆锦安和夏朝云时,还有些意外。 他快步上前,以为陆锦安夫妻是来找江百年的,主动说道:“世子爷,我们家老爷出去了,没在家。” “我们是来看江雪的。”夏朝云对老管家解释。 老管家有点为难,“老爷说了,不许别人出入小姐的房间。” 陆锦安扫了对方一眼,“早晨我们来过,你总记得吧。” “对啊,还是你们江员外亲自去请我来的。” 夏朝云强调了一句,“若是江雪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别怪我就好。” 她说完看向陆锦安,“我们回去吧。” 老管家嘴角抽了抽:“……” 万一江雪真的出事,他可担待不起。 夏朝云可是他们家老爷十分看重的人,万万不能得罪了。 于是,老管家硬着头皮开口,“世子爷,夏姑娘,留步!” 几分钟之后,老管家带着夏朝云他们来到了江雪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和早晨的房间不同,江雪被转移到了一个偏僻的暖厅,是在江家正房的后院。 和前厅富丽堂皇的环境不同,这个暖厅是老气横秋,虽然是实木家具,折叠屏风,连床边都有刺绣的帷幔遮挡。 乍一看倒是古朴典雅。 可作为风水师,夏朝云一眼就看出这暖厅外贴着的窗花都是所谓的符咒。 江百年果然还请了别的风水师。 老管家将夏朝云他们带到暖厅后,就转身离开了。 陆锦安问夏朝云,“你的卦象显示装着《诡术录》的楠木盒子就在这儿?” “对。”夏朝云点头。 “或许江百年另外请的风水师又很大的嫌疑。”借着救治江雪的理由,行不轨之事。 否则为什么《诡术录》会出现在江家。 夏朝云此刻对于江百年这个人萌生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毫无疑问江百年是个好父亲,但他关心则乱,盲目的寻求救治江雪的方法,明知道夏朝云救过江雪,却还背地里隐瞒夏朝云这些细节。 “先进去吧。”夏朝云驱散了脑海中的思绪。 陆锦安却拉住她的手,闪身来到了光线昏暗点的游廊角落。 “你干嘛?”夏朝云有点意外。 没等话音落地,身边的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 眼看着紫气包裹住两人。 等两人分开口,陆锦安美其名曰‘补充灵力。’ “以防万一,我怕你又要耗神去解决什么突发状况。”陆锦安说话间拉着夏朝云往暖厅走去。 夏朝云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垂眸看了一眼被陆锦安握着的手,心跳快的吓人。 这亲密接触还能上瘾不成?她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她怎么越来越不对劲。 夏朝云啊夏朝云,端正态度才行…… “在想什么呢,已经到了。” 陆锦安松开夏朝云的手,“江雪就在里面,要进去吗?” “哦。” 夏朝云这才回神,她集中注意力,靠着楠木盒子上的术法维系,很快就找到了贴着黄符的楠木盒子。 贴在上面的黄符纸并没有被人拆开的痕迹,但夏朝云却拧紧了眉心。 因为符咒被人篡改了。 第150章 第150章 让我来! 朱砂描画的符咒多了一道暗红色的血迹,导致楠木盒子上弥漫淡淡的黑雾,陆锦安显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楠木盒子有问题。” 夏朝云手指翻飞,快速掐出一个诀,指尖有白光闪过,这光丝丝缕缕的光将楠木盒子捆缚。 “你要带回去?”陆锦安看穿了她的意图。 夏朝云点头,“还记得我给你防身的法器双臂环吗?” 这对双臂环被夏朝云祛除了上面的戾气,因为是上古的法器,又是养人的玉环,所以送给陆锦安随身戴着,既可以用玉养身,又能够辟邪。 在上辈子,夏朝云的师傅就喜欢收集各种法器,博古架上琳琅满目,夏朝云那时就记得这对臂环,总觉得符合她的眼缘。 兜兜转转,这对臂环如今倒是成了她的。 “你身上有双臂环护体,这楠木盒子即使动过手脚,也不会伤你分毫,你帮我拿着。” 夏朝云手指勾了勾,那盒子自动飘到了陆锦安的面前。 陆锦安似笑非笑。 小丫头倒是挺会差遣他。 他随手接了斗篷,罩在手臂上,也方便掩人耳目。乍一看没人会发现搭在他手臂的外套下藏着楠木盒子。 “走吧,回去再慢慢研究,至于江雪……” 夏朝云扫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江雪,拿出三章符箓贴在江雪床旁的位置,组成一个三角形的法阵,至少能够保证邪物无法靠近。 等两个人带着楠木盒子离开时,老管家欲言又止的盯着陆锦安,“世子爷,更深露重,大晚上的怎么还脱了斗篷?当心着凉。” 夏朝云扫了一眼老管家,不疾不徐的解释,“那要问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江雪换了院子,我们从正屋的前门走到后院,都走热了。” 老管家满脸狐疑。 此时秦川驾着马车来到门前,示意陆锦安和夏朝云上车。 “等江员外回来麻你让他知会我一声,换院子也不打招呼,白让我在之前的院子布了法阵,费用我可是照收的。” 夏朝云上马车前提醒老管家。 站在原地的老管家嘴角再次抽了抽。 他目送马车徐徐远去,马不停蹄的给自家老爷送信。 “世子爷和夏朝云刚刚离开,还说让老爷你回来找她。” 老管家将话带到。 江百年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夏朝云这边刚刚到陆家,就和陆锦安去了书房。 小绿茶一整天没见到小主人了,还担心夏朝云肩膀上的伤,亦步亦趋的跟着夏朝云来到了书房。 夏朝云将带回来的楠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小绿茶似乎能够感受到这盒子的反常。 它发出嗷呜,嗷呜呜的动静,还用爪子拼命的摩擦地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还对着夏朝云摇了摇尾巴。 小主人,小主人,让我来! “小绿茶你消停点。” 夏朝云阻止小绿茶靠的太近,撸猫的似得撸了小绿茶几下。 小绿茶颇为受用的抖了抖毛,表达一下自己的欢喜。 结果,下一秒整个身子腾空,居然被陆锦安拎起来丢到书房门外。 陆锦安无情的将门关上插上门栓,免得小家伙又进来捣乱。 “好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陆锦安示意夏朝云继续。 夏朝云全神贯注,将聚灵阵法打开后,纤细的手指一翻,指尖的白光冲着楠木上的咒文射去,抹去了上面篡改的符咒。 ‘呛’楠木盒子发出铿锵的撞击声。 夏朝云灵力注入指尖,这次不再是白色的光,而是暗金色的光,细长如线,却锋利如刀,直接沿着楠木盒子的缝隙射了进去。 陆锦安看着夏朝云往楠木盒子里注入灵力,那包裹在盒子外面的黑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周霖果然被斗篷人给控制了,这是专门用来制衡我布下的咒文,除了玄门中人,不会有人会想到这种办法。” 陆锦安问,“那斗篷人会不会和你师承一脉?否则为什么会相生相克的术法?” 夏朝云被问住了。 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 ‘啪嗒’楠木盒子被注入夏朝云的灵力之后,居然发出了动静。 陆锦安循声望去,“这是什么?” 夏朝云这才回神,她盯着木盒,刹那间,有猩红色的光冲破楠木盒子飞了出来,还带着‘咕噜噜’的诡异动静。 被关在书房门外的小绿茶开始用抓住拼命的挠门,显然也感受到了书房里传出来的动静。 夏朝云这才瞧见,那猩红色的光幻化成了朱雀鸟的模样,红色的翅膀俯冲而下,对准了她冲击而来。 这是崇明鸟--朱雀! 可为什么周身带着煞气,分明是修成了煞灵,否则怎么如此凶残,还妄想攻击夏朝云。 “小心点!”陆锦安意识到此鸟狠戾,提醒夏朝云。 夏朝云有些气恼,崇明鸟乃是玄界的神鸟,怎么会成了煞灵,又从楠木盒子里出来,莫非是吞噬了那《诡术录》?! 她思考的同时,毫不留情,双臂伸展,注入灵力的双手大开大合,虚化出一把灵光闪闪的长剑,朝着崇明朱雀鸟砍去。 吞噬了《诡术录》的朱雀鸟刚破除楠木上的封印咒,正欲舒展双翅活动筋骨,就劈头盖脸被夏朝云砍了几剑。 它也顾不上去吸食阳气填饱肚子了,忍着疼,发出了鸣叫声,想要躲避夏朝云的灵光宝剑。 要知道夏朝云如今的灵力自带陆锦安的霸王灵气,邪祟煞灵一旦沾身宛如被天火灼伤,切肤之痛煎熬难忍。 尼玛,这谁扛得住! 看着娇小温柔的夏朝云,怎么如此凶残,简直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成为煞灵的崇明朱雀鸟,疯狂吐槽夏朝云。 它因为吞了《诡术录》,可每想到这玩意儿消融后,覆在身上成了煞气,但它是只鸟,还是变成煞灵的鸟,终究抵不过夏朝云。 于是,它只能夹着尾巴变回拳头大小的模样,识趣的躲回到楠木盒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陆锦安蹙眉。 夏朝云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斗篷人应该是想要将《诡术录》据为己有,所以才用了相生相克的咒术,可篡改楠木上封印的术法需要用灵兽的心尖血。” “谁知道他们从哪儿找到了崇明鸟朱雀,此物本是灵兽,冤死后魂魄也聚集在楠木盒子里,阴差阳错反倒将《诡术录》吞食,方才注入的灵力也成为它的养分,所以才会成为煞灵。” 第151章 第151章 谁在说谎 听完夏朝云的解释,陆锦安又看向那楠木盒子。 此时的崇明朱雀鸟瑟缩在盒子里,夏朝云将手指捏出一道黄符,一笔画出一张符,毫不理会崇明朱雀鸟的抗拒,抓小鸡似得将它抓起来,直接用符纸裹住它。 “难怪小绿茶那么兴奋,这只阴兽有了新玩伴儿!” 夏朝云用符纸将崇明朱雀鸟吞噬《诡术录》后附带的煞气拔除,毕竟是灵兽神鸟,和小绿茶算是一阳一阴,十分互补。 如今,小绿茶是只白色幼虎,但却是只阴兽。 而崇明朱雀鸟被封印,吞食《诡术录》,成了煞灵。 夏朝云希望祛除煞气后,这崇明朱雀鸟能够继续修灵,八卦为离,五行主火,远比涅槃重生的凤凰还要尊贵,因为它能指引死者的灵魂找到归路…… “小家伙,以后要好好修灵,我会帮你填饱肚子,和小绿茶要和平相处,听懂了吗?” 听到夏朝云的话,被裹在符纸中的崇明朱雀鸟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崇明朱雀鸟:嘤嘤嘤,话是听懂了,可小绿茶是什么玩意?谁稀罕和它做玩伴儿! 夏朝云催动符纸,崇明朱雀鸟身上的煞气被符纸抽丝剥茧般吸纳,‘噗’一声,符纸在空中自然,化为灰烬。 崇明朱雀鸟的黑冠顿时变成白色,没了方才的戾气,乖巧的立在夏朝云的掌心上。 ‘吱呀’书房门被陆锦安打开,贴在门上翘首以盼的小绿茶扑倒在地上,又鲤鱼打挺似得重新站起来,马不停蹄的冲到了夏朝云的身边。 嗷呜呜,嗷呜呜呜。 小绿茶撒娇似得抖动白滚滚的皮毛,小尾巴缠上夏朝云的腿。 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夏朝云手心里的崇明朱雀鸟。 小主人给它找了新朋友,天呐,还是一只红羽白冠的朱雀鸟。 小绿茶欢喜的打滚。 “小绿茶,不可以和崇明朱雀鸟打架!” 夏朝云说完,掌心轻轻一抬,崇明朱雀鸟脱离她的手,展翅飞了起来,绕着小绿茶转了一圈。 两只小动物开始沟通,一个嗷呜呜呜,一个啾啾啾。 夏朝云和陆锦安都听得半懂不懂,可瞧见两个小家伙没有打起来,也就没在意了。 “真是难得,小绿茶领地意识那么强,居然没排斥崇明朱雀鸟。” 夏朝云摇头笑了笑。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虽然遇到苏丽珍这个棘手的存在,但也意外拥有了这只崇明朱雀鸟。 作为起名困难户,夏朝云也懒得给崇明朱雀鸟取名字,不是唤它‘崇明’就是叫它‘朱雀’。 一夜过后,夏朝云因为受了伤,并没有在去心语堂。 但她也没有闲着,为了避免斗篷人再切断苏丽珍这边的线索,她就让田娃将苏丽珍带了回来,单独布下了阵法来封住苏丽珍以及体内那些宗亲的怨灵。 田娃对于朱雀鸟这个新成员的加入还一无所知。 他刚配合夏朝云把苏丽珍安置在法阵中,就被正在练习喷火的朱雀鸟一把火星子烧了额前的头发。 “哪里来的喷火鸟?再敢乱喷火,小心我把你烤了吃!” 田娃要挟恐吓这个小不点。 崇明朱雀鸟浑身的红色羽毛都炸了起来:什么玩意儿,还要烤了我,我先把你烤成肉干! 小绿茶‘哒哒哒’跑了过来,赶在崇明朱雀鸟发飙变幻身形前,嘤嘤嘤的叫唤了起来,平复了对方的怒火。 夏朝云喝口水的功夫,就听到田娃和两只小家伙吵了起来。 她赶紧解释了来龙去脉,最后总结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要么和平共处,要么都卷铺盖走人!” 这下一个个都乖巧了下来。 夏朝云没再搭理他们,直接去镇压苏丽珍的法阵中。 周霖和苏丽珍结婚多年,两人却没有生个一子半女。 可苏丽珍的面相,琼鼻妙目,鼻梁山根虽然不正,但高而挺直,鼻翼圆润,又有唇珠,不论是田宅宫还是子女宫都是有福的好面相,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这分明是有人篡改了因果循环,导致苏丽珍遭遇横祸。 想到这儿,夏朝云开始催动阵法,试图唤醒苏丽珍本人。 此阵法能够压制苏丽珍体内那些苏氏宗亲的冤魂怨灵,不至于在幻境中那般同时爆发出多个声音来。 阵法有四个阵眼,分别用桃木钉、柳木牌、符箓、糯米以四相之位镇压,阵眼之间用白色棉线连接。 “夏朝云,我们又见面了。” 被符纸镇在法阵中的苏丽珍忽然睁开眼睛,杏眸微敛,看向夏朝云。 这声音并非是苏丽珍,夏朝云纳闷,难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你不是苏丽珍!”夏朝云手指飞快打算。 ‘苏丽珍’却说,“我是夏家宗亲的夏澜,按辈分,她该叫我一声姑姑。” 姑姑?! 真有意思,那岂不是原主父亲的姐妹? “既然你是夏家宗亲,那为何会沦落至此,就算你有冤情,也而不该迫害别人。” 夏朝云颇为不屑。 夏澜却笑了起来,她神情平和,“你错了,苏丽珍不是因我而死,宗亲一脉只剩下你们这一家,我们宗亲一脉的冤魂本就是玄术中人,岂会自食恶果。” “等等,你说夏氏宗亲也是修玄术?” 夏朝云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难怪上一世的她死后会借着这身体还魂,原来原主那小姑娘是玄术宗亲的血脉。 她抬手摸了摸左眼下的泪痣,试着去回忆这身体的全部记忆,是否遗漏了有关夏氏宗亲的内容。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 “没错,夏氏宗亲是玄学协会的创始人,还耗费精力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宝库。” 夏澜缓缓说道,“本该运交华盖,富贵绵长的,奈何夏氏旁支出了个小人作祟。” 夏澜说到这儿时,整个人的五官变得极为狠厉,情绪波动极大。 她是附身在苏丽珍的身上,猩红的眼睛极其可怖。 剧烈的情绪起伏,裹挟着扑面而来的戾气,夏朝云的阵法如同无形的牢笼束缚这些决堤似得煞气和戾气,一时之间阵法上的金色梵文开始闪烁,困兽之斗骤然加剧。 “你冷静点!”夏朝云试着和夏澜沟通。 第152章 第152章 大有源渊 她们之间的交流才刚刚说道关键的地方,结果夏澜被唤醒的意识受到情绪的影响,与镇压在苏丽珍体内的别的冤魂怨灵共鸣,霎时间又要破阵而出。 一缕缕的黑色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苏丽珍的身体里钻出,发出刺耳的悲鸣。 夏朝云眼看着这些黑雾越来越多,整个阵法都被黑沉的雾气弥漫。 “玄武真君,一定乾坤,结印破祟,升!!”夏朝云双手结印,将全部的灵力注入其中。 被黑色浓雾笼罩的阵法从四个阵眼开始泛起金色的光晕,灵力加持之下,尽管顺着阵眼相连的棉线蔓延开去,燎原之势迅速吞噬这些黑色的雾气…… 在夏朝云的灵力镇压下,哭泣声渐渐停止。 不知持续了多久,那些夏氏宗亲的怨灵散发出的黑气才渐渐变得稀薄,但依旧弥漫在阵法之中,如同挥之不去的黑色雾霾。 “夏朝云,你也是夏氏宗亲一脉,怎么能袖手旁观!” “是啊,夏朝云,你修为不低,当真以为是天生遗传不成,宗亲一脉是天赋传承的血脉。” “可你居然用夏氏宗亲赐于你的天赋来对付我们这些冤死的长辈……” 这些不肯散去的黑气凝聚成了一团黑色的霰粒,漂浮在阵法的空中,陡然间幻化成了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 一旦这些骇人的鬼脸要移动到阵法的边缘,就会被密集成网的金色梵文束缚。 “我并非对付各位长辈!”夏朝云强调,“你们既知玄术修为根本,就该明白因果循环是定律!” 她大手一挥,将金色的网收拢压缩,那些黑色的霰粒幻化的鬼脸打散。 或许是因为夏朝云的话让这些暴走的怨灵幡然醒悟,也或许是无法奈何这个金色梵文的阵法网,很快就伴随压缩的网一点点弥散。 最后又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重新回到了苏丽珍的身体里…… 一切看似回归寂静,仿佛方才荒唐的一幕只是夏朝云的幻觉一般。 这种状态下,夏朝云是没办法再从夏澜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她等苏丽珍以及藏在她体内那些苏氏宗亲彻底回归平静之后,才停止往往阵法里倾注灵力。 四个阵眼相互连接的棉线从暗金色回归白色。 夏朝云消耗了太多灵力,毕竟她对付的这些怨灵都是夏氏宗亲。 在调查清楚真相之前,还不能出手太重让他们灰飞烟灭,又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她就岌岌可危了,投鼠忌器,难免体力不支。 她瘫坐在地上平复呼吸。 每次灵力骤然耗减,她就必不可免的想到了陆锦安。 可移动的灵气补充库不在,她确实有些怀念。 夏朝云抿了抿嘴角,直接徒手虚空画符。 陆锦安此时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同时也让秦川帮忙调查夏朝云的身世真相。 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若是夏朝云真的生在这穷乡僻壤,他这些本领实在是惊为天人。 若非这次机缘巧合进入苏丽珍的幻境,也还被蒙在鼓里。 “主子可是想夏姑娘了。”秦川一直跟随在陆锦安身边,向来会察言观色。 陆锦安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他知道确实被属下说中了心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陆锦安让秦川将调查到的资料先汇总一份,他要带回去给夏朝云看。 “目前只有一小部分的资料,时间太久远了,所以还要继续调查。” 秦川将收集好的资料交给陆锦安。 “尽可能加快速度。” “明白了。” 只是他看过那些资料之后,越看越觉得心惊,好在现在离着县城不远,他直接分属下调转码头。 “几百里加急快马回去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我错过了。” 马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 夏朝云恰好吐纳了一段时间,勉强调整好了状态,他正准备从那被阵法困住的房间,离开远远的走出大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陆锦安。 “你不是说回京城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朝云有些惊讶。 “也没什么,那边的事情不急,这边确实还有事情我放心不下。” 他故意含糊其辞,就是不想让夏朝云多心。 “听你的声音有些疲惫,你这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能有什么事情,除了照顾小绿茶和朱雀鸟,就在考虑周霖夫妻还有江雪的事情。” 夏朝云知道陆锦安为什么回来,他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下意识都拉起男人的手,想带他一起离开这满是煞气的房间。 “没有瞒着我别的事情?”陆锦安弯腰靠近她,盯着她那双眼睛,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夏朝云有点心虚,抬手捏了捏鼻尖,挡住了左眼下的小泪痣。 陆锦安看的分明,他嘴角上扬,扭头调转方向,走向大门口的方向。 贴着符箓的墙壁,以及刚刚加固过的阵法都被陆锦安尽收眼底,何况还有符纸和桃木钉镇压的苏丽珍立在其中。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陆锦安就猜到夏朝云背着他做了什么。 “你干嘛黑沉着一张脸,我就是试着和苏丽珍聊聊天,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朝云主动坦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牵扯到江雪,周霖既然成为斗篷人的傀儡,偷走的《诡术录》后,为了制衡楠木上的咒术,才用灵兽的血封印,却把这个楠木盒子放在了江家的床底下。 在她看来这一切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她还没琢磨明白其中的关联而已。 “你从苏丽珍口中问道了什么?”他问夏朝云。 夏朝云将夏澜的事情都告诉了陆锦安。 “夏澜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印象。”陆锦安将秦川收集到的那点资料递给夏朝云。 面前摆着几张暗黄的宣纸。 他就是在资料中看到‘夏澜’这个名字的。 没等夏朝云翻看资料,大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怎么回事?”夏朝云望过去,“这动静是小绿茶发出来的吧。” 果不其然,小绿茶蹦跶着四肢速度很快的冲了过来,咬着夏朝云的裤腿,发出嗷呜呜的动静。 小主人,赶紧去看看看,又打起来了! 小绿茶抖了抖身上的毛,伸展前面的爪子比划了一个动作。 “这是……”夏朝云凝神思考,“你是指朱雀鸟?!” 第153章 第153章 你们干嘛呢? 小绿茶嘤嘤嘤的点头。 小主人好聪明,听懂我的话了! 它又接连比划了几下,陆锦安音乐看懂了,冷冰冰的问:“是崇明朱雀鸟和田娃打起来了吗?” 小绿茶又嘤嘤嘤的点头。 夏朝云抬手扶额:怎么一个个都不消停呢! 等夏朝云和陆锦安跟着小绿茶来到前厅时,看到崇明朱雀鸟正挥动红色的翅膀接,有些暴躁的冲着田娃喷火。 前厅黄花梨木的茶桌都被朱雀鸟的烧成了灰烬。 “你们干嘛呢?”夏朝云眼神锐利的扫过他们,“我说的话都是耳旁风吗?” 作为修炼千年的崇明朱雀鸟,被人无端封印也就罢了,现在连田娃这种修灵都敢戏弄它,自然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当着夏朝云的面,它自然不敢动手,没想到小绿茶这个告状精居然破坏它的好事。 陆锦安冷眼旁观这一幕,在他看来,阴兽也好,灵兽也罢,只要夏朝云喜欢他都可以容忍。 如今多了只崇明朱雀鸟,小绿茶倒是没工夫和他‘争宠’了。 在场的人都是各怀心思,唯独夏朝云没工夫琢磨这些。 她看田娃的脸色,也知道眼前这场闹剧双方都有责任。 夏朝云也懒得评判什么,递给田娃一个‘面壁思过’的眼神,让她自己领罚去。 崇明朱雀鸟还以为田娃主动妥协,是对它认怂了,得意之余,还要继续喷火。 结果下一秒,它就怂了。 因为夏朝云双臂舒展,又故技重施幻化出了金色的光剑。 崇明朱雀鸟把头转向一边。 又来这招!! 即使不爽,但该认怂的时候,绝对毫不犹豫。 聪明朱雀鸟极其憋屈的收拢了翅膀,又幻化成了巴掌大的模样,连头上的白冠都耷拉了下来,落在了夏朝云的掌心,用脑袋蹭了蹭夏朝云的指腹。 “我虽然有错,但它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劲儿的朝着外头山头飞去,我怕它耽误你的事儿,所以才……” 田娃主动开口陈述事实。 夏朝云听完,又看了一眼掌心上的朱雀鸟。 她渐渐明白了过来,正所谓昔日灵鸟,镇守四象之南,生而为灵,展翅飞天,能觉五感之外。 “你是灵兽,五感最为灵敏,是感受到我的灵力波动很大濒临匮乏,所以才想要飞到山上的对吗?”夏朝云问。 崇明朱雀鸟点了点头,耷拉的白冠左右摇摆,看起来别提多滑稽了。 “谢谢你,我之前确实有点吃不消,不过已经缓解了几分。” 朱雀鸟傲娇的啾啾两声,从夏朝云的掌心飞走了,飞过小绿茶身边时,故意叼了一下小绿茶的脑门。 告状精,亏我拔除的煞气都喂给你吃了。 一片真心喂了狗,哼! 夏朝云化解了矛盾纷争和误会,却发现陆锦安看的眼神有些奇怪。 “原来你灵力匮乏?是在询问苏丽珍时,夏澜搞的鬼?” 陆锦安问话的同时,一步步逼近。 “夏朝云,你学坏了。” “在江家被我抓了个正着,见隐瞒不过去才对我坦白,结果故意省去了你镇压夏澜,灵力匮乏一事!” 事已至此,陆锦安也想明白,为什么夏朝云会给他传信。 不过,她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也算前进了一大步。 夏朝云妙目一转,想要逃,结果被陆锦安给推到墙角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一副‘来吧我不怕你’的表情。 陆锦安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微微俯身,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夏朝云无语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大有不同! 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清楚。 直到李平安找上门来,才迫使他们两个结束这暧昧。 夏朝云清了清嗓子,避开陆锦安漆黑如墨的眸子,她眼看着焦急的李平安。 “江百年果然有问题,我在他家蹲守了一天,江雪被周霖掳走的那天,他收到了一封不具名的信件。”李平安开门见山的说道。 “周霖找过江百年?他要的绝对不是钱。”夏朝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平安点头,“没错,周霖要的是夏朝云你的血,虽然我不懂周霖为什么提这种要求,但我查到江百年联系了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 龙虎山?! 这个名字好熟悉。 夏朝云听到这儿,恍然大悟,“难怪江百年会把江雪的卧室更换到后院,我明白了。” “什么?”陆锦安听得一头雾水,他问夏朝云,“你明白什么——” 没等李平安的话说完,夏朝云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去一趟江家!”夏朝云看向陆锦安,“我知道为什么江百年要给江雪换房间了。” 因为夏朝云在江雪卧室布了阵法,而贴在床头和床尾的符箓上都夏朝云的血。 江百年将符箓摘下来,既破坏了阵法,还将带有夏朝云血迹的符箓交给了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 如此一来,江雪反而更危险了。 那古色古香的后院暖厅,周围都贴着符纸,江百年被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给骗了。 江百年以为将带有夏朝云血的符箓交给对方就能够救了女儿,殊不知适得其反。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应该也是被斗篷人操控的傀儡。 难怪装着《诡术录》的楠木盒子放在那个房间里,还用封印的朱雀鸟血迹篡改楠木盒子上的咒术。 对方做这一切,是为把江雪作为《诡术录》的容器,连同吞噬《诡术录》的崇明朱雀鸟一起当做养分喂给江雪。 从而让江雪瞬间掌握《诡术录》里记载的各种邪恶的术法,正因为这本书里并没有阵法,所以才要将封印的朱雀鸟一起当做养分,连同带有夏朝云血迹的符箓,这下等于填补了阵法的空缺。 可付出的代价就是江雪的生命。 夏朝云记得当初钱老太太的九曲青阳阵和采阴固阳阵都是有高人指点。 莫非就是这成为傀儡后的龙虎山叛逃风水师?! 这下就能够对的上了,因为江雪也曾间接性的签了契约,是因为夏朝云的干预才没有像李瑶她们一样死于非命。 难怪还会纠缠江雪! 念及于此,夏朝云越发气愤。 陆锦安绝不会让夏朝云单枪匹马的去江家,‘面壁思过’的田娃跟了上去,小绿茶和崇明朱雀鸟也跟着凑热闹。 等他们抵达江家后,夏朝云想直奔后院去解救江雪,却被江百年安排的人阻拦。 第154章 第154章 这是我男人 “快让我进去,否则江雪会没命!” “苏大师,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在咒我女儿吗?”江百年一脸不悦的盯着夏朝云。 他话音刚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寒意朝他逼来。 他这才发现陆锦安居然也在,语气有了明显的转变。 “世子爷我无意冒犯夏姑娘,可是——” 夏朝云打断江百年的话,“可是什么可是,你请的龙虎山风水师是叛逃的败类,你被骗了!” “什么?!”江百年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我还请了龙虎山的风水师……” 龙虎山的威名在江都是人尽皆知的,当初他在京城生意能够顺风顺水就是去龙虎山请风水大师的,江百年还以为他遇到了比夏朝云还要厉害的风水师,没想到是个叛逃的败类! 夏朝云懒得搭理江百年,这个时间马上就到天黑了,耽误不得,她用意念和田娃沟通,让她和小绿茶朱雀鸟负责对付这些阻拦的江家人,但不能伤害对方的性命。 田娃虽然修了实体,但也能够无缝切换到了修灵的状态。 没有修为傍身的普通人自然看不到修灵状态的田娃,更别提本就是阴兽的小绿茶,至于崇明朱雀鸟,此时只是幻化成了一般鸟儿的大小,没人会留意它。 那些江家人原本是要阻拦夏朝云的,此时觉得阴气扑面,紧接着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夏朝云见道路让开了,招呼也不打朝着后院跑去,陆锦安紧随其后,毕竟他要做一个合格的灵力仓库。 “夏姑娘!你说清楚点……”江百年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他花重金请来的龙虎山风水师是个叛逃的败类,那么这几日他唯命是从,岂不是害了女儿? 江百年细思极恐,脚下生风,赶忙追了上去! 夏朝云赶到后院时,夜幕已经落下了。 此时酉时过半,正是阴气盛行的时候,这段时间阴阳门开,最容易出现状况。 任位虚,坎位衰,廊下的位置都贴了符纸,江雪住的房间外都洒了一圈墨汁似得东西,还用浸过公鸡血的线圈出了一个范围。 “这是谁弄的!”江百年也没想到开辟出的后院给祸害成了这样。 他刚想要冲进去寻找女儿江雪,就被夏朝云拦了一下。 “别进去。”夏朝云指了一个方向,江百年望过去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原来江雪的母亲也发现了异常,估计也是关心江雪,却误入了阵法,此刻昏厥在其中。 江百年呼唤妻子的名字,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会救出江雪母女,你别添乱。”夏朝云说话间,从乾坤袋里拿出了桃木钉,按照六爻的位置钉入。 “要进去吗?”陆锦安问夏朝云。 夏朝云点了点头,指尖捻着一道黄符,和陆锦安对视了一眼。 “我和你一起进去。” “和我进去可以,但你要注意自己安全。”夏朝云三令五申。 陆锦安点头,“我会的。” 夏朝云将指尖血抹在黄符上,又将黄符折成三角,用棉线绕了三圈。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舍吾血,驱邪祟,散!” 伴随夏朝云念诀,那折成三角形的黄符悬浮在空中,一道金光闪过,黄符变成了展翅的纸鹤,眉心有一抹艳丽的红。 飞起来的纸鹤成为了引路人,带着夏朝云和陆锦安进入阵法。 “这是怎么回事?”陆锦安记得夏朝云讲过邪祟的阵法不可轻易入内。 当初钱老太太的九曲青阳阵和采阴固阳阵都是田娃以修灵的状态毁掉了阵法,才导致阵法被破坏。 “因为对方用了我符箓上的血迹,所以我将计就计,用我的指尖血来引路。”夏朝云言简意赅的解释。 两人很快来到阵眼的位置,此时昏迷不醒的江雪被黑色的戾气环绕飘在半空中。 正在施术的人背对着夏朝云和陆锦安,披着黑色的斗篷,全身上下遮挡的密不透风。 因为寻不到藏匿在江雪房间的楠木盒子而震怒不已,耽误了及时就不好了。 “周霖,还没找到吗?”披着斗篷的饿人看向房门的方向质问。 “我记得放在这儿的,大师你用封印的灵兽血迹篡改了上面的咒术后,我特地——” 周霖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大师身后的夏朝云和陆锦安时,声音戛然而止。 “大师,你……你身后!”周霖浑身颤抖着指了指夏朝云的方向。 “周霖,苏丽珍托梦寻你,是为了找我,并非让你真的残害江雪没曾想你被斗篷人利用,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夏朝云看出周霖此时并未被操控成傀儡,还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这才劝说了两句。 “又是你来坏我的好事!”那披着斗篷的大师脚尖轻点,纵身飞到了周霖的身边。 不等夏朝云做出反应,原本还有意识的周霖就被斗篷人瞬间吞噬,两人合为一体。 周霖的瞳仁变成了纯白色。 “糟糕,还是慢了一步。” 夏朝云催动乾坤袋的桃木剑,还甩出了一道五雷符,在雷声响起的那一刻,桃木剑幻化成剑阵,在天雷中对准斗篷人射去。 轰隆隆的炸雷声响彻整个江宅,夏朝云将陆锦安挡在了身后的位置,免得他受到伤害。 斗篷人极其嚣张的笑起来,“不是天火就无法伤到我分毫,何况我附在周霖的身上,随时可以夺他的肉身,用傀术操控他,让他彻底成为傀儡,蚕食他的魂魄。” 他毫不畏惧夏朝云的雷阵。 等他的目光扫过夏朝云身后的陆锦安时,纯白色的瞳仁骤然有了变化,神情阴毒的盯着陆锦安的手臂,“我的双臂环怎么在你身上!” “当然是我的战利品了,这么好的上古神器,落在你手里成了阴邪之器,我这是物尽其用。”夏朝云故意挑衅对方,她指了指陆锦安。 “不用我介绍吧,这是当朝权贵。” 陆锦安听到这儿,颇有深意的扫了夏朝云一眼。 夏朝云没留意到,反而继续说道:“他有帝王气护体,帝王相护灵,再加上紫光双臂环神器,更不会惧怕你,不如我们好好聊聊,你放了江雪和周霖,我就告诉你那楠木盒子在哪儿!” 第155章 第155章 百因必有果 “毕竟,少了这东西,你这也没办法完成这个阵法?” 夏朝云一针见血的说道:“你想要让江雪成为《诡术录》的容器,将术法和阵法合二为一,只有我的血没用,还需要楠木盒子里的《诡术录》,否则也发挥不出真正的作用!” “果然是你搞的鬼,难怪周霖找不到楠木盒子!”斗篷人此时附身在周霖的身上,声线与周霖一模一样,听起来十分诡异。 “若没有双臂环这上古神器,我也带不走施了咒术的楠木盒子。” 夏朝云故意刺激对方。 她悄悄用意念和田娃沟通,让对方把误闯到阵法中的江雪母亲救出去,免得一会儿交手时,误伤了对方。 夏朝云对独身在周霖身上的斗篷人说道:“这双臂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我也不好成人之美,若是你的心爱之物,我倒是愿意忍痛割爱。” “那双臂环是从何而来,你一清二楚,少在这里拖延时间,我可不是钱家的老太太,那么容易糊弄。” 斗篷人显然看穿了夏朝云的想法,双手翻转,幻化出了一条黑色长鞭,用力甩了出去。 夏朝云判断出那鞭子是朝着江雪母亲的方向飞去,立刻飞身上前阻止,为田娃救出人质争取时间。 反倒是一旁的陆锦安在仔细琢磨斗篷人的那句话。 为什么对方会说夏朝云知晓双臂环从何而来?! 还有当时在钱老太太的寿宴上,夏朝云确实故意分散注意力让田娃破坏九曲青阳阵和采阴固阳阵。 为什么斗篷人会知晓这些…… 没等陆锦安考虑出个结果,被夏朝云猛地退出了几步远,紧接着那斗篷人的黑色长鞭灵蛇般飞来。 “你在发什么呆!” 夏朝云眸含警告的瞪了陆锦安一眼,手臂一拉一扯,居然将戴在陆锦安手臂上的臂环取了下来。 那臂环的浮雕上有紫金色的光在流动,伴随夏朝云的灵力注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斗篷人目光阴毒的扫过夏朝云手中的法器,神色狰狞了几分,挥动黑色的长鞭时,划破左手的掌心,让周霖的血浸染了长鞭。 邪祟的武器大多都靠吞噬鲜血和煞气来骤然提升攻击力,斗篷人操控周霖的肉身,同时释放出体内的煞气,顿时发出鬼哭狼嚎的动静。 阵法边缘用墨汁似得黑血圈出的结界中冒出了无数的邪灵。 夏朝云心下一凛,面前的斗篷人果然是操控了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这些邪灵是用旁门左道喂养长大的。 因为邪灵身上涌出墨汁似得黑水,而不是煞气环绕,这是用骨血饲养所致。 夏朝云手持灭灵符,双手结印,将灭灵符贴在臂环上,“玄武大帝在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属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灭!” 紫金色的光铺天盖地的涌来,将整个阵法结界取代,那些邪煞黑水都被聚拢到了一处,宛如困兽一般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崇明!”夏朝云召唤朱雀鸟。 下一秒,整个后院飓风过境般卷起大风,还有鸣叫声裹挟而来,铿锵有力的啼鸣声回荡在夏朝云头顶。 崇明朱雀鸟幻化出真身来,红色的翅膀,白色的雀冠,在整个阵法上空盘旋,猛地喷出金色的火焰,尖锐的爪子撕扯斗篷人释放出的那些怨灵。 火星四溅,那阵法连接的红线都被撕扯断裂开来,顷刻间,崇明朱雀鸟又叫了一声,火舌舔舐而来,有燎原之势…… “这是朱雀火!”斗篷人震惊不已,深知今日的阵法注定完不成了,如今夏朝云不止释放了双臂环加持的灭灵符,还有朱雀灵鸟的威力呼应,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 当务之急是要全身而退,江雪这个容器已经没了用处,索性舍弃的好,于是赶在紫金色的光晕和朱雀火吞噬阵法之前脱身! 于是斗篷人用江雪抵挡了双臂环的攻击,操控周霖的肉身迎着朱雀火遁入地下…… “还想跑!”夏朝云看出斗篷人的意图,她飞身去追,却晚了一步。 斗篷人用周霖的肉身抵挡朱雀火,崇明朱雀火只会针对邪祟怨灵,不会伤及寻常人。 因此,斗篷人钻了这个漏洞,靠着周霖的血打开了阴阳门,利用傀术控制周霖,才能穿梭自如,逃之夭夭。 这一晚胆战心惊,夏朝云虽然没有顺利抓住对方,但江雪这次算是彻底解除了危机,留在她身上的黑色咒文也被彻底驱散。 田娃也顺利救下了江雪的母亲。 江百年对着夏朝云叩头道谢,还忏悔他被那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给了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你们一家平安无事就好,切记不可再关心则乱,被人趁虚而入。” 夏朝云留给江家人一些平安符。 留下田娃帮着江家整理后院的烂摊子,夏朝云带着小绿茶和崇明朱雀鸟离开了江家。 “夏姑娘,你生气了?”陆锦安发现夏朝云全程不和他说话。 “你还好意思问。”夏朝云冷着一张脸,“之前情况那么危机,我提醒让你推开,你却置之不理,神游天外!” 夏朝云回想起那惊险一幕,就胆战心惊,怎么可能不生气。 “下次再想跟着我进法阵,门都没有!” 陆锦安听到这儿,“我这次有点冤枉。” “我冤枉你什么了!”夏朝云不满的皱眉,撸小绿茶的动作都粗暴了几分。 小绿茶嗷呜呜的叫着,抖了抖身体,铜铃似得眸子瞪着陆锦安。 都怪你,惹小主人生气了!! 还牵连我,跟着遭殃…… 反倒是崇明朱雀鸟此时又变成了巴掌大的鸟儿窝在车厢的一角,惬意的补觉,方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累得倒头就睡,哪有功夫在意别的。 陆锦安将他分神思考的问题告诉了夏朝云。 起初还气愤不已的夏朝云听完陆锦安的话,也一脸的焦虑。 “我当时只顾得上对付斗篷人,确实忽略了他说的话。” 夏朝云皱眉,“斗篷人怎么猜到我了解双臂环的来历,钱家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难道我猜的没错,我和斗篷人真的师承一脉?” 夏朝云陷入回忆中:上一世的她跟随师父潜心修炼,也曾独当一面捉拿邪祟。 之所以知晓《诡术录》这本书,正是因为她在那位夺取子女寿命的老人家中见过,顺利消除邪祟后,当时明明就已经将其毁掉了。 第156章 第156章 又出了差错 难道上一世她的死也是师门中人所为? 她会借夏朝云的尸还魂,也绝非巧合。 按照苏丽珍的幻境所说,夏朝云并非夏家的女儿,而是夏氏宗亲唯一的血脉。 何况她用阵法召唤苏丽珍时,却唤醒了夏澜的冤魂,得知夏家宗亲还留下了什么宝库 如此分析的话,上一世的她会借夏朝云的身体复活倒也是冥冥中的因果所致。 “什么叫做师承一脉?”陆锦安的声音打断了夏朝云的思绪。 夏朝云回过神,“哦,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她总不能告诉陆锦安自己前世枉死,借尸还魂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斗篷人和你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恩,差不多吧。”夏朝云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是夏家女儿却被抱错,在被接回夏家前,就在宋家遭尽白眼,你也知道宋家的人对我的态度。” 陆锦安了然。 “说重点。” 夏朝云见岔开话题未果,只好继续说道:“我自然不是天生就会玄术,在乡宋家时跟人学的,姑且用师父来称呼对方,除了我,他教了不少徒弟。” “命相卜医山,大家都个有所长,有些擅长用符,有些喜欢用傀术、占卜、阵法等等。” 当然也存在夏朝云这样的样样都学,样样都精通,还具备天眼。 这些说辞并非夏朝云胡编乱造,她是将上一世师门的真实情况糅杂其中。 “我还有个断了手指的师兄,他就擅长用傀术。”夏朝云说到这儿,意识到今晚对阵的斗篷人用的也是傀术,用聚魂钻心术将周霖党最自己的傀儡。 最离谱的是斗篷人能够同时操控两个傀儡。 如此变态的方式,确实也吻合记忆里断指的师兄性格。 难道……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夏朝云的脑海!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夏朝云拼命摇头。 陆锦安握住夏朝云的手,安抚她的情绪,“你先别着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对双臂环,难道也是你们师门的东西?” 夏朝云点了点头。 师父博古架上有不少法器,但上古神器屈指可数,双臂环就是位数不多成双成对的存在。 如果说今晚对阵的人真的是师侄,那么也不难解释双臂环是怎么落在他手里的…… 陆锦安意识到夏朝云情绪有些低迷,也就不在追问了。 这一晚注定无眠。 夏朝云满脑子都在思索师侄和斗篷人之间的关联之处,如果猜测成了真,那么师门那么多师兄弟难道都遭遇不测?! 不,不可能的,师父不会默许这种状况出现,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一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夏朝云肩膀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本以为万事皆消,这下夏朝云也不必揣着心事去店里。 她在陆锦安离开夏家后,尝试着给师兄占卦,结果卦象模糊,根本无法辨认。 “那不如给周霖算一卦。”夏朝云另辟蹊径,可得到的结果也不怎么明朗,虽然卦象残缺不全,但是隐约显示了一个方位。 夏朝云咋舌,怎么又是城郊官道…… 之前出事的小院就在官道旁边。 周霖即使成了斗篷人的傀儡,也不至于还藏身在那个破败荒芜的小院吧,毕竟都暴露了,连李村长都安排人盯着。 夏朝云想到这儿出门联系了李平安。 “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昨晚江家的事情世子爷派人都和我说了。” 夏朝云问李平安,“周霖那边,你还有什么线索没,比如他生活往来的地方,或者频繁接触过的人。” “周霖在江家做车夫很多年了,除了江家人,就只剩下老家的亲戚,我都安排乡亲盯着了。” 李平安反问夏朝云,“你不是会占卦吗?为什么不试试,而且周霖的命气还能够捕捉到吗?” 言外之意是询问周霖是否还活着…… “卦象有些模糊,但提示了一个方位。”夏朝云如实回答。 李平安有些疑惑问,“是哪儿?” “官道附近。” “不是吧,又是那个破败的小院?”李平安也很惊讶,“那个地方我让人守着的,周霖如何去了,我会收到消息,何况你给我的那些符箓都贴在院墙上了。” 夏朝云提醒他,“官道是一个范围,不止是那一个小院。” “这么说倒也是,那我带上几个人,去一趟城郊” “我也过去,咱们一会儿汇合。”夏朝云说完就往外走。 田娃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你要去哪儿,和谁汇合。” 小绿茶也在旁边点了点头,盯着夏朝云看。 至于小绿茶,此时还在院子里和高傲的崇明朱雀鸟玩的正开怀,没怎么留意正屋这边的动静。 “我去官道一趟,和李平安一起。” “那我也要去!”田娃跃跃欲试,她可是夏朝云最得力的帮手。 小绿茶不甘示弱,可惜没等他发表意见,就被夏朝云给挡了回去。 “田娃跟我去,你留在家里,老宅还镇着苏丽珍呢,你和小绿茶他们盯紧点,别出差错。” 夏朝云强调,“这也是一件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明白吗?” 小绿茶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夏朝云带着田娃来到了城外的官道驿站附近。 “田娃,你既然修得了实体,也要学着发挥你的长处,之前教你结印的方法,别忘记了。”夏朝云提醒了一句。 田娃点了点头,“放心吧,我都记得呢,不过我们来官道的事儿,不和世子——” “我……告诉他了。”夏朝云知道田娃说的是陆锦安,有些心虚的打断了她的话。 “真的?!”田娃有些怀疑。 夏朝云屈指弹她的脑门,“我骗你干嘛。” 事实上夏朝云并没有告诉陆锦安,反而,有些担心对方知晓她并非是真正的夏朝云…… 他未必能接受她是借尸还魂而来的…… “夏朝云,我在这边!”李平安看到夏朝云,挥手和她打招呼。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夏朝云带着田娃快步走了过去。 李平安手里拿着地图将它递给夏朝云看的同时,将他提前掌握的信息也告诉了夏朝云。 官道四通八达,还算是平坦。 能够直奔京城,可弯弯绕绕的,如今路况也不太好,坑坑洼洼的,除了之前出事的小院,还有一个驿站,好巧不巧,这驿站正好在这条路的收尾两端。 至于中间的路段都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和荒山。 第157章 第157章 小作坊 “我也问了当地百姓,他们说清明或者是中元鬼节,这官道就总是邪气的很,就连路边烧香祭奠的人都是大中午才回来,拜祭后烧点冥纸和元宝蜡烛香就赶紧离开了。” 秦川说完还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那几处荒废的房屋的位置,“和我一起来的三个兄弟已经先过去了。” 夏朝云点了点头,“那我们也过去吧。” 这栋废弃的荒屋占地面积不算小,可能已经荒废多时,荒草丛生。 有几棵大树,甚至遮蔽了阳光,墙外围都是田地,有的种的是小麦,有的种了不少花生。 那些已经被雨水侵蚀的木栅显然是被人破坏了一部分,根据秦川的调查,应该是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和流浪汉喜欢聚集在这一边。 “我估摸着那些流民可能觉得这里有片马车头,把这里当成了据点。” 秦川对夏朝云说,“破破屋里面人们搬走后留下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毕竟是无家可归的灾民,他们生活在这也可以暂时安定下来。” “那这些废弃的荒屋以前都是些什么人居住?按理说在官道旁做点小生意,也能糊口,为什么这些人都搬走了?” 夏朝云问。 他们此时刚好走进院子大门,角落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垃圾,紧挨着门口的土地长了不少荒草。 秦川随手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燃,往里走了几步,才回答夏朝云的问题,“听说以前在官道旁住的人家以造纸为生。” 空荡荡的房子里传来了秦川说话的回声。 “以前是造纸的。” “是造纸的——” 短短的一句话居然回荡了好几遍,这效果堪比那些鬼屋现场了,毕竟气氛不用酝酿就很到位。 夏朝云和田娃跟着秦川走进去,闻到潮湿发霉的味道,可见度也有点低。 “那里面好像有亮光。”田娃指了过去。 夏朝云听着回声,心头一惊。 她突然不想说话了,朝着田娃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几束光,估计是秦川带来的几个暗卫兄弟点亮的烛火。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秦川:你那些兄弟呢?怎么丢下烛火照亮却不见人影。 秦川脸上也带了些许疑惑,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夏朝云她们继续往里走。 没多久空荡荡的房子里传来一阵阵呼唤名字的回响,那是秦川的声音。。 秦川堪堪闭嘴,只是他的声音还在头顶上,环绕不绝。 他在烛火的光线下,一脸紧张的看向夏朝云,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夏朝云摸出符纸,三两下画出符咒,手指注入灵力,有白光从指尖冒出,将那几张画好的符纸贴在了周围的墙壁上。 “先前我确实看着我那几个兄弟先进了这个屋子搜查,他不会是出事了吧?”秦川一脸担忧的问。 这下倒是没有回音了。 “你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吗?”夏朝云问秦川,想要通过生辰八字来卜算一下他们的命气。 他摇头,“我只知道他们三个都是蛇属,出生月份不记得了。” “我虽然没办法算出他们的位置,但能够肯定人还活着。” 夏朝云对李平安说道:“现在看来周霖可能真的躲在这儿,先找到你那三个兄弟,一旦找到你带他们先出去。” 秦川点了点头。 ‘呲啦’有声音传来,夏朝云操控指尖的光照了过去,发现是以前贴在墙壁上的糊墙纸摧枯拉朽般坠落,上面落的灰尘很厚,在白光的照射下飘在半空中起起伏伏。 有冷风吹来,那半挂不挂的江米纸被吹的哗啦作响,将本就阴恻恻的氛围烘托更加瘆人。 除了秦川,夏朝云和田娃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秦川暗卫出身,好歹是个大男人,深呼吸之后,上前一步扯掉了墙上的蒙尘的墙纸,随手揉成一团丢,用火折子给点燃了。 在火光跳动的那一刻,夏朝云发现这个废弃的制造宣纸的作坊,墙壁上贴了不少东西。 “那边还有些字画。”田娃弯腰捡起了别的暗卫留下的火折子,火光扫过西边的那面墙,上面确实有不少字画。 烛光闪过,莫名有种画中人都望过来的错觉。 夏朝云走了过去,她抬手擦掉上面的字画,“不过就是些简单的装饰罢了,也不是什么银子。” 她搓掉指尖的灰尘,刚要转身离开,又忽然止步。 等等,为什么周霖的画像会在墙壁上。 “怎么了?”田娃察觉到了夏朝云的动作,问了一句。 夏朝云打了个响指,她指尖的白光又亮了几分,“这不是年轻时候的周霖吗?” 李平安和田娃都仔细看了一眼,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画里的周霖英气勃发,应该也十八九岁的模样,下面还有他的名字,曾经是这间造纸作坊里的伙计。 “周霖居然在这里做过工?”秦川很是震惊,“之前调查周霖的没听说过!” 夏朝云查看整个画像,发现都是在这造纸作坊里的伙计,“田娃留意一下周围的墙壁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画作?” 废弃的造纸坊是个三进的院子,但前厅的墙壁上信息是最多的,应该是囊括了所有有用的画作。 果不其然,没多久田娃就找到了掌柜的画像,只是这些画像当中,竟然有一个女人长的跟苏丽珍十分相似。 “这不是苏丽珍吗?我没认错吧。” 夏朝云和秦川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画像里的苏丽珍留着长发,妙目红唇,显然,作画之时还略显羞涩,韵味十足,他的画像下倒是没有标明他是做什么的。 十八九岁的苏丽珍能够出现在这个造纸作坊就已然不简单,要知道这个时候认字的人不足万一。 即使是大家闺秀也只读过女训女戒,能在这做工必然是要识字的,这就说明她也已经很不简单。 难道这家造纸作坊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秦川,这小作坊的掌柜是谁?是否和苏家有什么关系?”夏朝云问秦川。 “你不问我都差点忘记了,这家作坊换过三次掌柜的,第一任掌柜不是本地人,拖家带口的来这讨生活,觉得辛苦就转手卖了。” 第158章 第158章 你是谁 秦川继续说道。 “第二任掌柜倒是有些手段跟京城颇有联系,所以他们的小作坊也蒸蒸日上,后来做了别的大买卖就瞧不上这个当初发家的地方,这才转手给第三个掌柜。 那老头儿很是能干,有独特的造纸技术,很快,他们家店面就做大换了别的地方。” 夏朝云皱了皱眉。 秦川刚要再问什么,忽然有什么东西‘啪’滴在他的额头上。 上次误入了苏丽珍的环境,秦川对水滴声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次不是水滴落在后颈,反而在他额头上落了个戳。 夏朝云显然也听到了液体流动的‘滴答’声。 “什么东西?!”他抬手摸了摸,黏黏糊糊的不像是水,凑在鼻端嗅了嗅,有股铁锈的腥味,绝对不是血腥味,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夏朝云闻声看向秦川,用指尖的白光扫过去,看到他的额头有墨汁般的痕迹。 “是墨汁吗?难道是这里还有人在故意捣乱,怎么总觉得这里很诡异。” 秦川问夏朝云,“不能施个术法,让这废弃的作坊亮一些吗?” 这么黑漆漆的确实不是办法。 夏朝云双手结印,“乾坤照,万物明,亮!” 瞬间有金色的光笼罩,将一楼照亮。 “什么人!”田娃在金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捕捉到墙根转角的位置闪过了人影。 那人显然被照射的金光晃了眼,整个人像是被光线切割开了,慌不择路,脚步声时有时无。 秦川敏锐的身手迅速追了上去,看到那人影眨眼间冲到了后院的影壁墙后面,后院的光线很暗,但秦川手里握着火烛,在一晃而过的火光下,看到对方煞白的脸和泛青的眼眶。 那人半截身子没入黑暗,脸却冲着秦川,可泛青的眼眶里像是没有眼珠,近乎挑衅似得冲着秦川咧嘴一笑。 是周霖吗? 秦川无法确认,他试图继续追,却听到了夏朝云的声音传来。 “别追了!”夏朝云赶紧阻拦,“你快回来!” 之前秦川的三个兄弟就走散了,若是秦川再和夏朝云分开,怕是也会凶多吉少。 秦川猛地刹住了脚步,等他再望向那个角落时,方才的人影已经彻底没入黑暗,难以捕捉。 他站在原地,等夏朝云和田娃也走了上来后,才将看到内容告诉了夏朝云。 “你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周霖?”夏朝云听完又问了一句。 李平安摇头。 田娃对夏朝云说:“我也是匆匆一瞥,没看清楚。” 夏朝云沉默了片刻,“把不远处散落的蜡烛拿来,既然是秦川兄弟落下的,那上面应该还保留有气息。” “气息?!”李平安没理解夏朝云的意思。 等他看完夏朝云的操作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因为夏朝云用符纸折成了三只纸鹤,纸鹤们绕着那几根蜡烛转了一圈,就顺着残留的气息开始寻觅。 “我们跟着纸鹤走就行!”夏朝云提醒他们。 荒废很久的废弃作坊,楼梯也成了断壁残垣,因为楼梯的扶手栏杆都被那些贪图便宜的人拆解的支离破碎。 好好的楼梯也变了模样,夏朝云如法炮制又施术让后院亮了起来,方便她们找人。 “为什么不直接将整个院子都照亮?”秦川随口问了一句。 田娃咋舌,“你以为这是开关那么简单,这么大的地方靠着术法照亮,很消耗灵力的。” “哦,这倒也是。” “别聊了,前面好像有动静。”夏朝云提醒了一句。 三只纸鹤在后院的右侧回廊分散开,两只飞向右侧,一只飞向左侧。 “这下怎么办?我们也分开吗?”秦川看向夏朝云。 夏朝云思考了一下,“田娃你和秦川一组,跟着——” “我还是跟着你吧。”秦川打断夏朝云的话。 田娃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扭头就朝着左边的方向走去。 夏朝云和田娃能够用意念沟通,她提醒田娃保持警惕,有任何情况随时告知她。 “走吧,我们去右边。” 秦川点了点头,屏住呼吸往朝着右边走廊移动。 不知道后院是什么所在,居然有大小不一的操作间,还有奇形怪状的设备和机器,投射出的阴影都显得光怪陆离。 “周霖为什么要躲在这儿?他如果被操控了,应该没有保留意识才对。”秦川总觉得奇怪。 夏朝云淡淡的回答,“严格来说周霖现在还没有死,他有自己的意识,否则不会躲在这里。” “即使是禁术,也要讲究因果利害,周霖不是自愿成为傀儡的,所以斗篷人最多就是附身,或者短时间操控周霖,除非周霖没有利用价值了,才会被杀掉。” 李平安像是听懂了,又没有完全懂。 他还要继续问,却被纸鹤‘咚咚咚’撞上木头上的动静打断。 “难道我的兄弟木门后面?”李平安看了看那玻璃门,外面的锁扣是被人撬过的,他和夏朝云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旋转门锁。 ‘吱呀’门被推开,没等光线照进去,一只手从门里伸出来。 “啊!”秦川猝不及防的叫出声音来,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单纯的被惊着了,三魂七魄都被惊飞了。 “川哥,我是暗三,暗卫兄弟啊!” 夏朝云笑出声来,“秦川,你别自己吓自己成吗?。” 秦川看了一眼对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夏朝云正要问暗三究竟怎么回事,却被秦川的回话声打断,诡异的是好像听到了好兄弟暗三的声音。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连夏朝云都楞在了原地。 刚刚确实有人讲话,如果那人是暗三,那先前那个男人又是谁? 秦川脸色都是煞白的,他猛的甩开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下意识的和面前的‘暗三’拉开了距离,紧挨着夏朝云的位置。 “川哥,我的被关进来的时候,身上的毒药都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暗三着急的辩解起来,还往秦川的方向走去。 秦川抬手拒绝他靠近,‘哗啦’将链子门又和上,“有话站在里面说。” 破败不堪的木门被暗三的脚卡住,他有些无奈又苦闷,“川哥,我……我也搞不懂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周霖搞的鬼! 第159章 第159章 狠心自残都是狠人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吓着了,刘坤的语气都有点急迫,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夏朝云没理面前的‘刘坤’而是走到秦川面前,两人窃窃私语。 秦川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出废弃的作坊,站在门口朝着不远处吆喝。 他的话音刚落,果然在一片黑暗当中传来了一个回声。 “老大,我们都按照你的吩咐,在四周埋伏你这是喊什么?” “乔军?” 乔军、刘坤、王金虎,这三个人是秦川的兄弟,此时此刻已经冒出了两个了。 “老大,我是小军啊,我刚找到了刘坤的一只鞋,可没见到他人!” 黑暗中的那个人继续答话:“我们来的时候见到周霖了,他有点不对劲儿,还和我们打起来了,坤儿被他给打昏带走了。” “小军,老大找到我了,我们就在后屋。”得以洗刷嫌疑的刘坤激动的吼出声音来。 “好,那我过去找你们。” 没等秦川再开口,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夏朝云皱起了眉,问秦川,“你不是说有三个兄弟在这里吗?为什么乔军只提到了刘坤,那另一个呢?” 李平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他问身边的刘坤,“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刘坤的叙述,他们三个来到废弃的造纸作坊后,在后院就听到了动静,寻声找过去时就和冲出来的周霖打起来了。 “当时我随身携带的兵器还有先前夏姑娘给我们的符咒都在打斗的过程中散落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想出来搬救兵,结果刚跑到前面,后颈别人打了一下,直接失去意识了。” 刘坤的声音有些沉闷,带着点憋屈的意味,“是我太没用了……” 夏朝云看着幽深的走廊,环顾周围,为什么周霖将刘坤关在这儿? “按照你的说法,乔军说的没错,可为什么对王金虎的存在只字不提?” 秦川语气有些凝重,“乔军说他来找我们,却没提王金虎。” 夏朝云问刘坤,“你知道乔军或者王金虎的生辰八字吗?秦川说你们三个都是同一年出生。” “哦,对我们三个同岁,但乔军生月最小,而且——”刘坤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而且他的生日是农历的七月十五。” 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鬼节! 如此说来,这个在黑暗中喊话的乔军肯定有问题。 夏朝云手指翻飞,迅速占了一卦,得到的结果却是乔军的命气已经断了…… “那王金虎的生日呢?”夏朝云问。 她担心乔军既然死了,那尸体必定会被斗篷人操控,比起周霖这个胆小如鼠,又不肯自主被操控的傀儡,鬼节出生的乔军命格更适合做傀儡。 那么和‘乔军’在一起的人反而最危险。 没等刘坤回答呢,夏朝云耳朵一动,敏锐的捕捉到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她转身抬眸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明显捕捉到了阴气。 ‘慧眼开!’ 夏朝云这才看到一个身形颀长高大的人影姿势慵懒的站在影壁墙的转角岔口,隔着一段距离,正往着她的方向走来。 秦川问,“夏姑娘,你在看什么?” 刘坤也深深皱起了眉,明显察觉到夏朝云的表情不对劲儿。 夏朝云也不解释,凭空捏出一道符纸,注入灵力后,从秦川和刘坤的眼睑伤扫过,“你们现在能看到了!” “看到什么?”秦川头皮发麻,他朝着夏朝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冷不丁看到了人影,让他寒毛乍起。 “乔军,是你吗?”秦川的声音都劈了,他屏气凝神,只觉得这个瞬间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幽深狭长的走廊显得时重时轻,这动静持续了几秒。 “老大,为什么小军没有影子?”刘坤显然也看到了,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声线像是压在嗓子眼儿里,沉闷又凝重。 夏朝云挥动右手,指尖的拿到白光幻化成了白色的长鞭,力道强劲又迅猛的抽了过去,‘啪啪’的响声听着比鞭子还要脆。 刘坤和秦川很默契的往夏朝云的位置靠拢。 秦川随身携带了暗器,作为世子府上都有暗卫除了一身的过硬功夫还匹配了桃木飞刀,以及夏朝云之前改良后的符纹,搭配使用效果十分惊人。 他将桃木飞刀递给了刘坤,同时将符纹拿在手中用两根手指夹着。 可他们两个居然跟没办法瞄准,因为夏朝云和‘乔军’的动作太快。 “这夏姑娘也太厉害了吧,我只捕捉到她指尖散发出的白色长鞭!” 刘坤眼睛瞪的很大,此时手里握着的桃木飞刀更像是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夏朝云很清楚面前的‘乔军’已经是斗篷人操控的傀儡了,她费了点心思用长鞭捆缚对方。 若不是顾念乔军的尸体,她本可以直接用天火将傀儡烧成灰烬。 “这下看你怎么逃!”夏朝云催动乾坤袋,桃木钉‘呼呼’飞了过来,将‘乔军’直接钉在原地。 夏朝云咬破指尖在符纸上迅速画了起来,“天地无极,玄心术法,破!” 带着血迹的符纸贴在‘乔军’的额头上,下一秒无数根黑色带咒文的丝线从乔军的身上玻璃出来,丝丝缕缕数不胜数。 乔军的尸体轰然倒地,李平安和刘坤意识到了什么,快步上前护住了乔军的尸体。 空中忽然凝结出了一个黑洞,一双枯瘦的手伸了出来,右手断了一指,九根手指的指关节上勾了勾,那些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被吸纳到了黑洞之中。 夏朝云瞳孔骤然一缩,“师兄,是你吗?” 上一世,夏朝云给断指的师兄正骨治疗,对方不堪疼痛,很没骨气的大喊大叫。。 “师兄,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夏朝云调侃了一句。 本意是刺激对方,让他勇敢点,没曾想他居然咬牙用操控傀术的线切掉了右手的断指。 夏朝云被猝不及防的举动给惊着了,即使她快速的止血,捡起了震碎的指骨,可因为锋利如刀的傀线切过的缘故,没办法继续接上去了。 至此他这个师兄十指变成了九指头,操控傀术的时候,右手明显有了破绽。 第160章 第160章 英雄救美 此时此刻,夏朝云也是看到这缺了一指的右手,才断定了面前操控傀儡禁术的就是上一世的师兄。 ‘咯咯’有笑声回应夏朝云的话,而凭空浮现的黑洞骤然消失。 很快,连那‘咯咯咯’的笑声都飘远了一些。 夏朝云这下是彻底僵住了,这个披着黑色斗篷擅长傀儡术的居然真的是她的亲师兄! “夏姑娘,别愣着了,这下怎么办!”秦川抱着乔军的尸体。 李平安身边的刘坤心态早就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东西还能操控人,金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了!” 夏朝云此时五味杂陈,震惊于号称鬼才的师兄居然为长生门办事。 周霖被他操控,故意引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方便更换傀儡,毕竟周霖不够听话,又因为在江家后院消耗了骨血,等于是个残次品。 反观秦川这些兄弟,身手敏捷,也颇有胆识,缺点也很明显,正义感爆棚,但凡拿家人或者兄弟的命要挟,必定会妥协,自然就接受了聚魂钻心咒,主动成为对方的傀儡……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田娃,你那边怎么样?”夏朝云用意念联系田娃。 田娃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类似下雨的动静,却听不到田娃的声音。 “田娃!!” 依旧没人回应…… 但淅沥沥的声音还在,夏朝云在沉闷的动静中察觉到了危机。 “秦川,田娃那边出事了!” 夏朝云没有再说废话,飞快的结印布下‘守灵’阵法,将秦川和刘坤以及乔军的尸体圈在阵法之中,“切记别走这个金色的圈子。” 没等秦川再开口,夏朝云整个人就凌空飞起,飞向田娃那边的走廊…… “老大,这圈子怎么会有这么神奇?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跟着世子爷身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刘坤问了一句。 秦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废弃的荒宅大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眼见着陆锦安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他回到家里没见到夏朝云和田娃,询问了小绿茶,对方只给出了秦川这个名字作为回答。 因此陆锦安才根据暗卫留下的标记找了过来。。 “我们在官道找到这间破屋世子爷你可有带上帮手过来,兄弟都牺牲了一个。” 说到这,秦川脸上带着悲痛将乔军的尸体抱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夏朝云飞身感到了田娃的位置,此时狭窄的回廊里腾升着黑色的雾气,靠着田娃身上的灵气,夏朝云穿透这些黑雾,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田娃以修灵的状态蜷缩成一团,显然是受了伤,而周霖的尸体为中心黑雾像漩涡似得像四周扩散。 还是来晚了一步,正如夏朝云推测的那样,他那师兄果然是为了更换傀儡,才将他们引到这个废弃造纸作坊。 这里有周霖的牵绊,屋内周霖的因果,而导致师兄被迫选择了这个地方。 周霖的身体伤痕累累早已经无法作为傀儡,东旭以周霖为诱饵,故意引来夏朝云他们,抢在夏朝云之前就重伤了王金虎三人。 田娃应该是在这儿找到王金虎,却和同时操控两个傀儡的大师兄交手,导致受伤昏迷。 难怪夏朝云和傀儡‘乔军’交手时,那么轻易就控制了对方,原来大师兄真正看中的傀儡是王金虎! 等夏朝云驱散黑雾后,将受伤的田娃收入玉牌中,至于周霖的尸体也只能带回去封印下葬了。 秦川和刘坤在阵法中守着乔军的尸体,看到夏朝云出现时,还以为她会带来好消息,结果看到周霖的尸体时,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夏姑娘,金虎他——” “你先告诉我王金虎的生辰八字!”夏朝云打断了对方的话。 刘坤这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如实将王金虎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夏朝云,说着,他还从荷包里翻出了一张画像,将王金虎指给夏朝云看。 不论是生辰八字还是面相,比起鬼节出生的乔军,王金虎的命格更吸引修炼傀术的大师兄。 因为他是纯阴体。 天干四柱八字都是纯阴的命盘,子癸水、辛己土、坤造己、乙时丁、伤印丑、杀比枭、食劫才! 上一世,师父就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都在和天命、宿命之间抗衡,对于寻常人而言,心结过多,执念过重的阴命格,坚韧又有勇气,但偏执过度就为莽。 东旭师侄就是莽撞的代言人,否则也不会用傀线断指。 夏朝云算出王金虎的命格与东旭最为吻合,又是纯阴体的命格,如此一来等同于让东旭师侄如虎添翼。 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夏朝云的思绪。 紧接着耀眼的烛火穿透废造纸作坊的窗框射了进来。 “夏朝云,你们还好吗?”陆锦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陆锦安?!”他怎么来了。 夏朝云正纳闷时,陆锦安直接走到夏朝云面前。 “我不来,怕你有危险。” 嗷呜呜呜的动静也纷沓而至,小绿茶第一时间嗅到了夏朝云的味道,四肢飞一般的冲了过来,冲着夏朝云摇尾巴,一脸的兴奋。 阴兽不是人人都能够看到的,夏朝云收了阵法,也让秦川和刘坤失去了辨认的‘慧眼’,自然无法察觉小绿茶的到来。 “我怎么感觉有阴风扑面而来?”刘坤拧着眉,看向夏朝云,“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夏朝云撸了撸小绿茶,“没事了,别担心。” “丫头,你好吧?”陆锦安小跑着赶来。 不等夏朝云回答,秦川却沉声质问,“方才你对着黑洞叫了声大师兄我没听错吧?” 正撸着小绿茶的夏朝云听了秦川的话,手臂一滞。 大师兄?! 陆锦安微微挑眉,他的目光从夏朝云身上转开,看向秦川,“有什么问题等安置好你兄弟的尸骨再提不迟。” 他眸光微冷,半垂着扫过李平安有种无形的压力。 “好,那明日我在找活神仙。”秦川站起身,将乔军的尸体抱了起来。 在经过夏朝云时,猜疑的眸光毫不掩饰的扫过对方,侧身走出了荒宅。 刘坤察觉到秦川和夏朝云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抿了抿唇线,没有说话,快步跟上了秦川还对陆锦安颔首致谢 第161章 第161章 前尘往事不可追 夏朝云全程沉默,等她跟着陆锦安上了马车就立刻放下帘子,把那些不相关的人弄得隔绝在外面。 端坐在马车软凳上的陆锦安没急着开口询问,可他的表情夏朝云尽收眼底。 夏朝云主动开口,将发生的经过高速了陆锦安,包括她怀疑穿着黑色斗篷的应该就是断指的大师兄。 陆锦安眯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断指的人有很多,和你一样懂玄术的人也有不少,但两者重叠的几率确实不高,何况你还那么肯定这个大师兄最擅长的就是傀术!” “所以,你相信我的话,对不对?”夏朝云拧着眉看向他,“但我也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会学了禁术,还成了长生门的人。” 为了不在陆锦安面前露馅儿,夏朝云又解释了一句,“自从我来到江都之后,就和师门彻底断了联系了,我怀疑师门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巨变?” 陆锦安察觉到夏朝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他握着夏朝云的手,“如果你放心不下,我倒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去调查。” “怎么调查?!”夏朝云楞了一下,倏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陪我回师门吗?” “对。”陆锦安点头。 夏朝云一阵无语,那是上辈子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更何况是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爷。 “不用回去了。” 夏朝云垂眸说道:“师门早就人去楼空了,师父喜欢游离山水,我占卦都算不出他的踪迹,至于师兄弟们结婚生子,为生活奔波,谁还会留在荒凉的山上。” 这番说辞又是真假参半。 夏朝云从见到断指大师兄的那一刻,就试着去卜算师门众人的卦象,可惜,卦象被人掩盖了天机,算不到师门遭遇了什么动荡。 也是,她连自己上一世为何死的蹊跷都算不出来,怎么可能知晓师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折腾了一晚,你也休息一下,既然能够知晓对方的身份,也算是有所收获。” 陆锦安安抚她的情绪,“听话,闭上眼睛养养神。” 夏朝云脑子有点乱,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阖眼靠在马车的木框上,彻底沉默了下来。 没过多久,夏朝云还真的睡着了,陆锦安让马儿慢慢在官道上前行,不希望惊扰她。 回溯的梦境,将夏朝云带回了上一世的记忆,她是玄界的天才也是最年轻的大宗师,在师门中辈分仅次于师父。 别看她年纪不大,但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句‘大宗师’,关系好的师兄弟才会叫她‘师姐师妹’。 第一次见大师兄是师弟从灭门惨案现场带回来的,他是纯阴体质,带回来的那天身体还涌了不少丝丝缕缕的黑气,俨然是灭门现场残留的煞气。 那时候的大师兄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没有修道,看不到煞气,却能够感觉到。 “大师兄,这是我的师姐,你得叫大宗师,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师弟对大师兄介绍夏朝云。 论辈分,下一辈的要喊夏朝云‘师伯’,可是师傅和师弟带回来的,这个男人竟然是大师兄,夏兆云也有些惊讶,听起来怪怪的,所以都以‘大宗师’代称了,大师兄也是如此。 大师兄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盯着‘大宗师’看了看,发现对方纤细白皙的手指勾了勾,一根白光闪耀的丝线如藤蔓般缠到了手腕上。 紧接着周身弥漫的那股难以言说的阴冷感觉顺着这根白光似得丝线被剥离身体,那一刻大师兄看向夏朝云的眼神都带着崇拜和羡慕。 夏朝云记得大师兄断指的那次,是跟着她们第一次下山,结果遇到了盗墓闹鬼的凶煞灵,整个墓穴有上百个棺冢都尸变了。 当时大师兄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目睹那些尸变的煞灵褪去人皮,四肢‘咔咔’三百六十度的乱转,吓得腿软。 一个没有机缘,不是从小修仙的人看到触目惊心的画面,怎么能不害怕。 夏朝云记得大师兄一手揪住自己的衣摆,‘大宗师我怕’,一手揪住另一个‘师父我怕’,那瞬间恐惧席卷了一切,以至于大师兄把学得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的场面危急,夏朝云和师弟都忙着应对上百个凶煞灵,夏朝云瞧见师弟结印在大师兄身上套了保护阵法,也就没再关注这能力低微的师兄。 结果,没想到尸变的凶煞灵里也有个小姑娘趁乱瞄准了大师兄这个好欺负的,那尸变的小姑娘脸上的五官被盗墓贼砸的垮塌,皮肤和骨骼都耷拉着,故意吓唬大师兄和他面对面的贴着。 大师兄和那尸变的凶煞灵来了个亲密对视,被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吓尿了,险些当场昏过去。 “你别怕呀,我不吃你的灵相,你让他们别杀我,我不想灰飞烟灭!”尸变的小煞灵和大师兄说道。 大师兄慌不择路,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发出荡气回肠的尖叫声,夏朝云当时听到了,及时出手,催动天雷天火劈了过去。 那小煞灵被夏朝云的天火天雷击中时,下意识的身手去抓大师兄,伸出去的手被保护阵法的金光穿透,手臂都被灼烧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浓稠的黑烟从她身体里翻涌而出。 但那小煞灵快被天火天雷烧成灰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愣是抓住了大师兄的小拇指,“你为什么骗我,你答应不让我灰飞烟灭的……” 夏朝云看到小煞灵的脑袋被天雷劈中,却翻折倒挂着盯着大师兄,直到彻底被天火烧成灰! 过去这么长时间,夏朝云从未意识到她将这一幕记得如此清楚。 她看到那小煞灵被天火天雷烧成灰烬时,那眼珠子还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师兄,半张的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 凄厉的尖叫声有大师兄师侄发出来的,也有那个尸变的小煞灵。 持续不断的除了惨叫,还有那小煞灵身上涌出的黑气,那眦目欲裂的小煞灵眼眶里有湿漉漉的东西流淌而下。 第162章 第162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逼真的梦境甚至让夏朝云闻道了那腥臭的黑血味道,闪烁的天火,天边的炸雷,尖叫与痛哭,这些全部交织成了一片纵横交错的网困住了大师兄,也困住了夏朝云。 下一秒,夏朝云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吵醒你了?”陆锦安起身靠近正在帮夏朝云盖衣服,看她惊醒还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颇为意外。 夏朝云摇了摇头,重新坐直了身体。 她脑海都是大师兄被尸变的小煞灵硬生生拽断指骨的画面…… 她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让自己冷静下来。 “丫头,你是做噩梦了?”陆锦安一语点破了玄机。 夏朝云摇头,“不是噩梦。”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这梦境应该是大师兄的噩梦才对…… 玄界的人,要尊从因果规则。 夏朝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果上一世大师兄答应了尸变的小煞灵,那他们之间就有了因果,若是没有完成,必定会受到天道惩罚。 夏朝云曾经和那红黑两个艳灵许过承诺,产生了因果,但她兑现了承诺。 莫非大师兄师侄是因为此事,所以才会受到天道惩罚,成为了长生门的斗篷人? 毕竟尸变的小煞灵当场灰飞烟灭,还强行震碎了大师兄的手指,那绝望憎恶的眼神始终盯着大师兄,就是因为大师兄违背了约定,没有帮她的缘故…… 因为这梦境,夏朝云晚上烙饼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发呆。 上一世她死的蹊跷,死后之后师门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一世她借尸还魂,成了夏朝云,她和夏朝云的命格肯定有什么牵连,夏家宗亲的冤魂怎么回事,还有宝库之类的…… 两件事情明明没任何瓜葛,但又因为她而有了牵连。 夏朝云十指攥紧,骨节分明,她在黑夜中久久无法释怀! 翌日一早夏朝云听到拍门声,打开门一看,竟是红叶站在门口,今天是新年伊始,这丫头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人现在也算是好友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夏朝云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她刚冲好蜂蜜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察觉到陆锦安来了,他修长的手臂搭在门口,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将夏朝云圈在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要回京城,到底什么时候动身?眼看着就要到了年下?”夏朝云结巴了一下。 她感觉到陆锦安身上熟悉的味道,这香味说不清,道不明像是龙涎香却又夹杂了什么别的,很淡,也很好闻。 “嗯,我爹娘在那头催的急,我确实需要回京城一趟。” 陆锦安如实回答,他的手臂并没有和夏朝云有什么肢体触碰,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轻浮,又不会觉得疏离。 “蜂蜜水好了。”夏朝云赶紧岔开话题,她眨了眨眼睛,微微扭头看向身后的陆锦安。 她认真的想了想,陆锦安毕竟身份贵重,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不可久留,他也一直鼓动着村长,带着村民赶快逃离这一块不太平的土地,只是到了现在,大家都忙着过年。还没到出时间。 陆锦安看出她在分神,弯腰凑了过去,带着几分恣意凑近她的手去喝杯子里的蜂蜜水。 近在咫尺的距离,夏朝云额头碰到了陆锦安落下的碎发,垂眸能够看到玻璃杯下他滚动的喉结,她一夜不安的心在这个瞬间忽然就一扫而空,被新的小情绪取代了。 陆锦安喝完蜂蜜水,抽走了木头碗,顺势握住了夏朝云的手,“昨晚没休息好,对不对?” “很明显?”夏朝云摸了摸自己的脸,抬眸看他。 陆锦安用很轻的声音说,“嗯,很明显。” 他伸手摸了摸小丫头有些憔悴的脸,“有点心疼你。” 心疼我吗? 夏朝云的嘴巴微微张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手指蜷缩了一下,遵从心里的想法,主动抱住了陆锦安。 先前他对这个男人大多是利用,直到他浑身带着帝王之气,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两人的心也拉近了一些。 两人谁也没说话,在寂静中相互拥抱彼此。 玉牌里养伤的田娃发出动静,幻化成实体时,夏朝云才有些仓促的结束了这个拥抱。 她清了清嗓子,“我去看看甜娃的伤势。” “好。” 陆锦安知道小丫头八成又害羞了,也没立刻跟上去。 夏朝云调整好情绪,先给田娃检查了伤势后,用灵力注入,帮助她尽快恢复。 “田娃,你和对方交手时,有没有感觉到——” 没等夏朝云的话说完,就被啾啾啾啾的鸟叫声打断了,挥动翅膀的崇明朱雀鸟飞了过来,小绿茶紧随其后,冲向夏朝云。 嗷呜呜 小主人,小主人,出事了…… 关键时候,还是崇明朱雀鸟灵机一动,喷出一团火焰,火焰幻化成了箭头,指向了官道上废弃的造纸作坊的方向。! 夏朝云这才意识到她从昨晚回来后,就满脑子的考虑大师兄的事情,险些忘记了苏丽珍的存在! “田娃,你留在这儿,我去作坊看看。”夏朝云马不停蹄的赶去。 陆锦安闻言也跟了过去,抬手拎起小绿茶时,还扫了一眼巴掌大的朱雀鸟,“崇明你也来!” 造纸作坊里被镇着的苏丽珍不知道怎么回事醒了过来,负责看守的沐玉景此刻被滔天的煞气撞到脑袋昏了过去。 当初夏朝云布阵时,为了避免被外人察觉,特地在小作坊贴了隔音符,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忽略了她。 夏朝云念诀挥动手指,空中顿时出现无数的黄符,宛如一道屏障直接将煞气弥漫的阵法包裹。 “夏朝云,周霖出事了对不对,我感觉到了!”苏丽珍浑身的颤抖,黑气源源不断的从体内往外流淌,整个小作坊都跟着她的凄厉的叫声在抖动。 偶尔有弥漫的黑气从黄符屏障的死角渗透出来,扫过的地方原本放着一盆水仙花,瞬间就枯竭干瘪呈现出枯败的模样。 地的木屑、桌椅、杯子都在间迸溅而出,不知道是什么飞逝而过,甚至划破了夏朝云下颌的皮肤,隐隐刺痛感一闪而过。 “崇明,保护大家!”夏朝云手掌一震,灵力幻化的光线挡住黄符屏障的死角。 第163章 第163章 六道禁魂 巴掌大的崇明朱雀鸟,鲜红的双翅瞬间变大,近乎滑翔的姿势掀起一股劲风。 同时将陆锦安和小绿茶护在翅膀下,避免弥漫过来的黑气碰触到陆锦安。 小绿茶探出半个脑袋,仗着嘴巴,想要吞食苏丽珍身上散发出的怨灵煞气,却被陆锦安扣住了咽喉,“不许吃!” ‘噗’两道朱雀火喷洒而出,伴随夏朝云的一道起风符,火焰宛如长龙将整个阵法牢牢束缚起来。 崇明朱雀鸟的能力是有限的,若不是夏朝云注入了灵力,它撑不了太久。 “苏丽珍,周霖确实已经被长生门的斗篷人害死了!” 夏朝云一只手操控符纸阵,另一只手试图重新画符,“但我保证,会超度周霖,让他重新投胎做人,所以,你冷静点!” 苏丽珍和周霖是夫妻,她能够感知到周霖的死也属正常。 她暴走的情绪下发出了哀鸣的哭声,“周霖!” 夏朝云抓住时机,手腕一转,将画好的定身符甩了过去,精准无误的贴在了苏丽珍的脑门上。 之前整个造纸作坊被凄厉的哭声弥漫,这一秒哭声戛然而止。 苏丽珍身上涌出的黑气也流云般消弭不见。 整个造纸作坊变得一片狼藉,连那些立柱上都是深浅不一的刮痕,宛如飓风过境…… 夏朝云深呼吸总算是平息了苏丽珍的情绪失控,她转身时,恰好撞到陆锦安的怀里。 “疼吗?”陆锦安的手指蹭过夏朝云下颌划破的皮肤上,指腹轻轻捻过上面的血痕。 “我没事。” 夏朝云眨了眨眼睛,蹭了蹭被他捻过的皮肤,“我去看看苏丽珍,你帮我把田娃带到你家正院去。” “好。” 等陆锦安将昏迷的田娃带走后,小绿茶和崇明都开始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可能将凌乱的造纸作坊恢复原状。 夏朝云却随手拉过来一个瘸腿的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苏丽珍的面前,垂眸打量了一番。 这画面落在崇明朱雀鸟的眼里,莫名从夏朝云身上看出一种宗师才会具备的出尘的气质来。 殊不知在它面前的夏朝云还真是玄界的大宗师。 夏朝云此时强行开了天眼,凭她现在的修为不足以驾驭天眼太久的时间,但她想要彻底看透苏丽珍。 用天眼短短的一瞥,就足以看透平凡人的一生,何况苏丽珍此时算不上是一个‘人’。 苏丽珍是苏家旁支,但因为性格比较内向敏感,并不怎么受长辈喜欢。 他年纪轻轻就许了人家,可是家里穷,给不起嫁妆,就让他自己出去做工。 这个时候女子出外做工并不常见,所以他也只能托亲戚在造纸作坊里帮忙找了个活,每月拿几两散碎银子。 她因为什么心事都藏在肚子里,又是靠着亲戚的关系才能在这里做工赚银子,所以寡言少语独来独往,下了工休息或者吃饭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只不过原来他许配的那一家翻了脸,不愿意找一个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女人做自家媳妇。 好在当时在造纸作坊里面做苦劳力的周霖愿意帮他。 两人一来二去也就暗生情愫。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无媒无聘,算是私定终身。 苏丽珍家里瞧不上一穷二白的周霖,但她没有妥协,索性离家出走,和周霖去过两人世界,哪怕苦点也无所谓。 直到苏丽珍家里出现动荡,父母以意外身故,她才和周霖时隔多年后才重新回到这里。 在生活的压力下,苏丽珍又要到处奔忙,在外头抛头露面。 而周霖一直就在江家坐马车夫,所有的转机出现在回到县城后没多久,也就是夏朝云和宋宝珠彼此换回身份的时候。 夏家宗亲的冤魂开始纠缠苏丽珍,就在他家不远处,好巧不巧这个地方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故,甚至还闹出了人命,持续了大半年后,他们家连小本生意都做不成。 夏朝云结合天眼看到的内容,又联系到夏澜的那些话,她找到秦川调查到的资料,按照夏澜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发现夏澜居然也是意外导致的身亡。 这岂不是和苏丽珍的父母是一样的死因? 最离谱的是苏丽珍父母死亡的时间和夏澜的很接近,间隔不到十天。 为什么夏家宗亲的冤魂会聚集在苏丽珍身上,苏丽珍和周霖婚后离开江都的这些年,苏家肯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凭借夏朝云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 ‘啾啾啾啾’崇明朱雀鸟发出声音,而小绿茶也抖了抖尾巴往夏朝云身边转来转去。 夏朝云这才回神,将巴掌大的朱雀鸟立在肩头,又弯腰将小绿茶抱在膝盖上,抬眸时瞧见定身后的苏丽珍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空洞无神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朝云。 那眼神就像是在对夏朝云说‘你看了我的一生,也捕捉到了异常之处对不对?’。 或许真的是血缘的问题。 夏朝云觉得眼下这种状况,她居然能读懂苏丽珍眸中传达的深意。 “周霖的死,我很抱歉,但我答应你会帮他超度,让他早日投胎。”夏朝云给出承诺。 她话锋一转,“但你彻底冷静下来后,要告诉我夏家宗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怨灵非要借你的魂来找我!” 苏丽珍本来都冷静下来了。 可听到‘夏家宗亲’时,不晓得是不是惊动了体内的那些怨灵,贴在额头上的‘定身符’忽然都激动地翻飞起来。 苏丽珍眼神一度有些空洞,瞳孔都散开了。在和夏朝云对视的最后一瞬间传达了她的心意:周霖要重新投胎,那我呢?下辈子还能遇到他吗? 那眼神带着绵延无尽的悲痛和哀伤…… 夏朝云抿了下唇,她知道苏丽珍不可能有下辈子了,她和周霖也无可能了。 那颤抖的定身符宛如无根的浮草,随时都会被苏丽珍体内的怨灵撕裂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陆锦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造纸作坊的。 他剑眉微微拧着,“符纸是不是镇不住苏丽珍了?” “定身符镇不住的是苏丽珍体内那些怨灵……” 第164章 第164章 万般皆是命 夏朝云手指翻飞,将灵力注入符纸之中! 其实,夏朝云起初也有点纳闷,夏氏宗亲冤死的魂魄即使成了恶灵怨灵,也不必依附别的魂魄,除非当初杀死夏澜这些宗亲的人用了不可逆转的六道灵禁术。 何为六道灵禁术:肉身死、魂散尽、魄消弭、束灵锁、缚灵穴、困灵坛! 这禁术惨无人道,专门用于懂得玄术的高手,在人死之后,怕魂飞魄散,也怕化为厉鬼怨灵复仇,所以用梵文金光的锁链束缚后,埋入阵法笼罩的墓穴,最后用祭坛镇压。 难怪苏澜以及那些苏家宗亲的怨灵会喊冤了! 因为死后连魂魄都被六道灵禁术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六道轮回皆与他们无关。 除非血脉至亲的族人愿意主动将魂魄成为容器让他们依附…… 而苏丽珍就是这个容器。 她之所以会答应,也是为了给周霖托梦,结果反被利用,让这些宗亲达成所愿见到了夏朝云,甚至吞噬她并取代她的存在。 周霖的死刺激到了苏丽珍,也让夏氏宗亲的怨灵抓住了机会反蚀。 “丫头,小心!”陆锦安猛地推开了夏朝云。 刹那间,贴在苏丽珍额头上的定身符被口鼻耳朵中涌出的黑气吞噬殆尽。 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响起,黑气越来越多,甚至从苏丽珍的双眼都溢了出来…… 她整个人都变成了通体漆黑的怪物,紧接着纯色的白瞳泛着冷森森的光泽,如同密密麻麻的鳞片遍布全身。 整个造纸作坊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夏朝云被陆锦安护在怀里,她看到那白瞳遍体的黑色怨灵体型越来越大,眨眼间就填满了整个空间,而且速度又快又猛。 六道灵禁术的巨型锁链还缠绕在上面,伴随着它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摩擦声! 夏朝云敏锐的判断出,其中的一双白瞳是属于苏澜的…… “这,这是夏家宗亲的怨灵们吞噬苏丽珍的结果!” 饶是夏朝云,看到面前的情景也不免露出骇然。 现在,被六道灵禁术的那些苏家宗亲们,终于借着苏丽珍的魂摆脱了这个惨无人道的禁术。 一时之间,黑色的漩涡盘旋而出,翻转的白瞳有上百只,在巨型锁链的摩擦中黑色的火焰宛如流火迸溅而出。 呼啸的风声裹挟而出,猛地撞开了造纸作坊的墙壁,突破了夏朝云的阵法屏障!它的动作快速迅疾,甚至掀飞了地面。 整个过程中那些白瞳遍布的怪物没有攻击夏朝云,而是居高临下地盯着众人。 “夏朝云,你是我们宗亲一脉最后的幸存者了,别忘了你的使命!” 什么狗屁使命? 夏朝云觉得脑仁疼。 这声音是从那怪物体内发出的,像是上百人的声线组合而成,听起来喑哑又干涩,像是刚刚牙牙学语的状态,每一个字的发音都过于生硬。 在呼啸的飓风中掺杂着刺啦声,听得夏朝云不寒而栗。 小绿茶这个阴兽被吓得屁滚尿流,而崇明朱雀鸟更是瑟瑟发抖,将脑袋埋在红色的翅膀下…… 那巨型怪物看向陆锦安,“别来无恙啊,你的灵相我记得,你和夏朝云注定是要走在一起的……” 夏朝云听了心头一跳。 护着夏朝云的陆锦安明显愣了一下,没等他开口询问什么,弥漫的黑雾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夺走了众人仅剩的意识! 等夏朝云再次醒来时,最先看到的是满脸愁容的田娃。 “可算是醒了!” 夏朝云觉得头重脚轻,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田娃啐了几下,“不吉利,什么死不死的,今儿还是节令之时,新的一年是要有个好开头的。” 新年伊始 难道不是巧合,夏家宗亲的怨灵专门挑了这个时间…… 夏朝云摇了摇头,驱散这个念头。 “陆锦安呢?”她问田娃。 “他全程护着你,我和田娃找到你们时,他被断裂的立柱压伤了,伤口处理好了,没伤到骨头,现在还昏睡中。” 夏朝云有问道“那小绿茶和朱雀鸟呢?” “他们还好,正和沐玉景收拾一片狼藉的造纸作坊。” 田娃吐槽,“幸亏咱们住的是高档别墅区,周围也没什么邻居,否则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要招来警察,又要上头条热搜了。” 夏朝云失笑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又淡了下去。 田娃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犹豫不决的问,“那个……苏丽珍到底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她将造纸作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田娃。 停顿了片刻,又对田娃说道,“我忘记和你说了,我跟宋家确实有些关系。” “既然你是夏家宗亲仅存的血脉,那宋宝珠呢?” 夏朝云明白田娃的疑惑。 当初说是两家的女娃抱错了,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才换了回来,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必有蹊跷。 整个县城人尽皆知,现他爷爷家的女儿可是养在乡下的。 可事实上,也许根本就没有报错,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县令直接否定了我的身份过去,那些年我在宋家过的也并不如意,这件事情他还瞒得滴水不漏,可见他另有私心。” 夏朝云冷笑,“现在长生门和斗篷人还没搞清楚,又冒出了夏家宗亲的孽缘来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在说话间掐指想要占卦。 田娃此时也惊疑不定,她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着夏朝云,仿佛还有很多疑问要宣之于口,却被夏朝云打断了。 “有人来了!”夏朝云微微蹙眉,她掐算的手指一滞。 来的还是个老熟人。 接二连三的意外,导致他最近的生活变得一点都不平静。 此时,陆锦安还没醒,可李平安却已经找上门来了,打断了夏朝云和田娃的谈话。 夏朝云强撑着精神,安排田娃去处理周霖的尸体,她亲自去见李平安。 ‘吱呀’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就被门外的人用外力重重地撞开了。 夏朝云反应很快,迅速后退了两步。 “刘坤,你冷静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秦川警告了暴力撞门的刘坤,他看向夏朝云,“别介意夏姑娘,刘坤刚从乔军的葬礼回来,心里憋着气。” “所以,我成了发泄对象?”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人又不是他杀的,夏朝云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第165章 第165章 有完没完 夏朝云挑眉,“没记错的话,是我救了刘坤,帮你们离开了那个废弃的造纸作坊吧?” 刘坤目光幽怨看向夏朝云,“对,你对我们有恩,但你的大师兄就是害死乔军和周霖的罪魁祸首,还把金虎变成了他的傀儡!” 夏朝云哑然。 此时,秦川和刘坤回过味来,猜出这声“大师兄”的真正含义。 “夏姑娘,你知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吧,却成了乔军的葬礼。” 刘坤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我们暗卫的葬礼很简单,甚至连名字都不能留,除了直系家属和同生共死的兄弟,对外都不能公布,金虎的家人更可怜,他们……” 刘坤说不下去了,作为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此时语带哽咽,悲痛难耐。 “好了,和一个外人说这么多做什么!”秦川红着眼眶,用力拍了拍刘坤的肩膀。 夏朝云看得出来秦川和刘坤此刻的心情很不爽,但又在竭力忍耐。 作为暗卫的首领,秦川显然要比刘坤冷静,可整个都散发着冰冷的肃杀感。 夏朝云抬起头,看向他们,“我没打算隐瞒什么,关于大师兄的事情,我得解释几句。” “好,你解释给我们听听。”秦川拉开座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刘坤跨立站在一侧,双手攥握成拳,负在身后。 她缓缓说道:“那操控傀儡的斗篷人是断指,我的大师兄也有断指,也一样擅长傀术,但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有待确认。” “我们不怀疑你的说法,今天来,也是为了调查你这位大师兄,先前世子爷给我们的秘密档案里从来没有记录过这个人。” 秦川说完这番话,到底还是陆家的家臣,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他已经愤怒至极,但还是保有一丝理智,知道以世子爷马首是瞻。 “麻烦你帮忙找到哪一个是属于你师兄的资料,我们必然是要为兄弟报仇雪恨,这是我们来的目的之一。” 银川补充,“其次,希望你能够继续帮忙寻找我的兄弟王金虎,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平白的帮忙我。。” 夏朝云淡然的笑了。 “我愿意帮忙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感恩戴德。” 刘坤在旁边接话,“也是,你跟着世子爷,未来一定平步青云,哪差这点银子。” 夏朝云抬眸扫了一眼刘坤。 “别嫌我说话难听,这是事——”刘坤‘事实’两个字还没说完,被夏朝云的眼神给刺激的卡了壳儿。 秦川警告看一眼刘坤,对方才收敛一二。 夏朝云能够体谅刘坤心情不爽的原因,但她也不是软柿子。 “我之前提到的大师兄,人早就死了,所以你这资料我也用不上。”夏朝云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她无视了秦川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说道:“至于王金虎,我会顺着他的命气继续追踪,前提是他还活着,一旦成为傀儡被斗篷人操控,想要知道他就有些困难了。” 刘坤满脸的焦急,“那你说了半天岂不是没什么有用的?你那么厉害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办法总会有的。” 夏朝云语气幽幽的回了一句,“谁让我也着急弄清楚大师兄this is的事情,咱们各取所需,换做以前遇到什么邪祟作乱,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番话分明就是在内涵银川和刘坤了。 秦川果然听懂了夏朝云的言外之意,微微蹙眉,没再表态。 反倒是刘坤情绪都写在脸上。 不到半个时辰,秦川就带着刘坤离开了,在走出大门的时候被夏朝云唤住了。 “乔军的墓在哪儿?”她问。 秦川没开口,刘坤‘啧’了一下,“怎么,姑娘要去祭奠乔军?” “不止是祭奠,如果王金虎还有自己的意识,或者未了却的心愿,即使成了傀儡,也会习惯性的保持生前的执念。” 夏朝云给他们解释,“就像周霖成了斗篷人操控的傀儡,但他会躲在当初工作的造纸作坊,而不是荒郊野外任由斗篷人胡作非为,傀儡和操控的术者是互相制衡的。” “你的意思是或许金虎会去乔军的墓地?”秦川最先揣摩出夏朝云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 刘坤听了这话,瞬间瞪大眼睛,“我们先前本来是想把他带回京城,但听说这样的人需要入土为安,我们就暂且把他埋在了西坡。” 夏朝云记下了位置,“我今晚过去一趟。” 夜半子时,夏朝云出现在西坡,身边还有陆锦安陪着。 “你不嫌麻烦?”夏朝云问,“这儿可是坟茔。” 不干净的东西太多…… 陆锦安的天眼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夏朝云担心他来墓园会不舒服。 何况之前在造纸作坊,他还受了伤。 正常人不会这个时间点来坟茔墓地,毕竟阴冷又瘆得慌。 意志力稍微弱一点的人,很容易被干扰。 但西坡的风水特殊一点,因为这一片葬着的都是无名无姓的亡故之人。 陆锦安倒是觉得还好,目光不留痕迹的关注夏朝云。 “丫头,你不是麻烦。”陆锦安帮她将斗篷的围帽拉了上去。 夏朝云摇头,“以前我也不觉得自己是麻烦,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她微微叹气,“苏丽珍的事情戛然而止,那白瞳满身的怪物也消失不见,无迹可寻。王金虎这边凶多吉少,而黑色斗篷人和大师兄师侄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慢慢来,总能梳理出个大概的。”陆锦安环顾四周,“或许今晚我们就会有收获。” 事实上,夏朝云也很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大师兄,哪怕是他操控的傀儡也好。 深秋的夜本就冷,西坡更是寒意砭骨,夏朝云和陆锦安说话间就来到了埋葬亡骨的地方,不晓得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缘故,这片区域有雾气弥漫,从踏进去的第一步就觉得诡异。 夏朝云掐指占卦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凶,而且还是大凶! 在这个世界见识过魑魅魍魉的夏朝云,也遇到过不少恶鬼煞灵,可西坡这是荒坟野冢,为何也有如此浓重的怨气? 莫非是王金虎这个傀儡真的出现了? “我看到了。”陆锦安忽然开口。 第166章 第166章 人吓人吓死人 夏朝云以为他看到的是斗篷人操控的王金虎,没曾想她望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乔军。 哦,不对,严格来说看到的是乔军的灵。 和那些冤死的魂魄有点区别,乔军的灵是半透明的,但也有些吓人,因为生前经历过聚魂钻心术的折磨才会成为傀儡,因此全身的皮肤泛着青灰色,被傀线贯穿的关节处有伤痕。 最怪异的是乔军的右臂居然还在淌血,滴答滴答落在墓地的草皮上,右手宛如枯骨,皮肉都消失不见一般,而那小拇指居然是断的。 “他的右手小拇指是傀术导致的吧。”陆锦安很敏锐的观察到了,他看向夏朝云。 夏朝云点头,“看样子黑衣斗篷人就是我那大师兄,他操控过的傀儡右手的小拇指都会断指碎骨。” 这语气有些惋惜。 陆锦安蹙眉,故意换了话题,“他是在等王金虎这个兄弟吗?” “不,乔军的灵是在等操控他成为傀儡的人,死后的七天都会如此,这是执念。” 夏朝云说完走上前,她和‘乔军’打招呼,“还记得我吧?” ‘乔军’扭头看过来,因为是半透明的灵,脑袋转过来之后,眼睛慢了半拍,“记得,你是夏朝云苏大师。” 夏朝云:“你兄弟王金虎也成了斗篷人的傀儡了,我来这儿是为了他。” ‘乔军’点了点头,“那斗篷人回来吗?我也在等他。” 夏朝云摇头,“我不知道。” ‘乔军’却说:“我猜他肯定会来,因为金虎是我兄弟,以前一起出任务,我、金虎还有刘坤是铁三角,说好了,谁先牺牲,活着的都要来祭奠,给对方敬酒的。” 夏朝云听懂了,“刘坤白天来过了,所以你觉得王金虎会来。” “对,他是我兄弟,变成傀儡也不会忘记这一点。” 事实上,‘乔军’这话刚说完,阴风席卷而来,陆锦安下意识挡在夏朝云的身前,再抬头时,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脸色苍白的男人。 “瞧,夏姑娘我没说错,他真的来了。” 从夏朝云的角度望过去,王金虎的五官轮廓有些虚,尤其是那双眼睛太过空洞,像橱窗里的仿真人偶。 王金虎果然成了傀。 他盘腿坐在了‘乔军’的墓前,肩膀有些僵硬的晃了晃,抬起的右手也少了小拇指,握住‘乔军’时,右臂的关节发出‘嘎吱’‘咔咔’的动静。 “兄弟,走好。”王金虎的脑袋微微仰着,因为成了傀线操控的傀儡,所以关节的地方都发出了‘咔嚓’的脆响。 一杯酒凭空冒了出来,递给了‘乔军’。 可‘乔军’没接酒杯,而是看向夏朝云的方向,“夏姑娘,我兄弟来了,你帮我渡渡他。” 王金虎这才感觉到了夏朝云和陆锦安的存在,转头看了过来。 悬空的酒杯‘咣当’落在地上,酒水洒了。 ‘乔军’的灵从半透明的状态变得越来越虚,那五官轮廓变得透明,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铁三角的承诺兑现了,这一杯酒就是‘乔军’和兄弟王金虎的因果。 临了,乔军还希望夏朝云帮忙度化他的兄弟王金虎。 “陆锦安,双臂环还戴着吧?”夏朝云抬头问他。 “嗯,戴着呢。”小祖宗给他的护身宝物,怎么能不戴着。 夏朝云点头,“好,那你一边等着去。” 陆锦安:…… 这女人这是嫌弃他碍事了! 果然,下一秒,不等陆锦安付出行动,夏朝云就已经干脆利落的推开他。 赶在王金虎从寻找‘乔军’的状态中抽离前,甩出一道黄符,灵力幻化的长鞭冲着对方的眉心位置抽去。 ‘啪啪’夏朝云两鞭却抽了个寂寞。 王金虎是大师兄操控的傀,放他来柏山墓园是为了让傀完成心愿,然后死心塌地做傀儡。 但遭遇攻击时,傀儡也会反击和躲避。 夏朝云发现王金虎不愧是阴命体,即使成了提线木偶傀儡,抽身闪避的动作极快,只能够让人捕捉到虚晃的影子。 只是身体显然还没完全适应关节处贯穿的傀线,所以发出瘆人的‘咔哒’声。 陆锦安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听夏朝云的话在一旁等着,而是气定神闲的紧贴着她移动的轨迹。 夏朝云挑了挑眉,凭空捏出一个诀,在对付王金虎的同时,还分神觑了陆锦安一眼,仿佛在说:大少爷,你能让我省点心吗? “夏姑娘都动手了,是金虎来了吗?” “老大,为什么我们都看不到呢!” 同样躲在西坡的还有秦川和刘坤。 他们因为夏朝云白天的那句话,在日落后就藏身在墓地,盼着晚上能够见到王金虎这个好兄弟,结果他们等来了夏朝云和陆锦安,也听到了‘咔嚓’的诡异动静。 但唯独看不到夏朝云和什么人在说话,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所以,刘坤才会忍不住向秦川发问。 “我们当然看不到,之前能够看到是因为夏朝云给我们施了术。” 秦川提醒刘坤,“别忘记之前叮嘱你的话,握紧手里的平安符,夏朝云没出事之前,我们就静观其变。” 秦川心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夏朝云未必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若是夏朝云受了伤,他和刘坤再出手也不迟,好歹是过命的交情,哪怕王金虎成了傀,只要不是斗篷人亲自附体,他也未必会伤害他们。 秦川隔着夜色继续打量夏朝云。 此时夏朝云已经发动了桃木剑阵,在王金虎奔袭而来时,剑阵变幻莫测将他困在其中。 “大师兄,滚出来!”夏朝云用了专门克制傀术的剑阵,将王金虎彻底束缚在其中。 她夹杂着愤怒和不满的召唤声落地,‘嗖嗖’厉风割刃的动静接踵而至。 那些黑色咒文的傀线破空而来,还夹带着黑色的火焰。 “什么情况,怎么骤然变冷了。”刘坤牙关都冻哆嗦了。 秦川见识多了一些,猜到又有什么鬼东西来了。 事实上在西坡的上空幻化出一个黑洞,身披黑色斗篷的大师兄‘咯咯’笑了起来,“大宗师,你脾气还是这么差,可惜你绷着脸的样子吓不到我了。” “是吗?”夏朝云唇角一勾,“那什么才能够吓到你,那个盗墓穴里的小煞灵吗?” 第167章 第167章 后会有期 这句话宛如一根刺,戳中了大师兄的死穴。 ‘轰隆’一声,大师兄甩出黑色的傀线,长龙似得穿透西坡坟茔的无字碑,横扫过夏朝云和陆锦安的位置。 那傀线掀起的罡风犹如乘风破浪带着万夫莫开的气势,好在夏朝云速度够快,扯着陆锦安避开。 “别跟我太近,你就不怕伤上加伤?” 夏朝云警告陆锦安。 飞溅的石雕碎末触目可及,片刻的惊险一度让陆锦安都头晕目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夏朝云的手臂还环着他的劲腰。 别人都是英雄救美,他的丫头倒是有气势,直接来了个美女救英雄,还是娇小款的‘美人’。 然而,不同于陆锦安的冷静,大师兄弄出的动静太突兀,躲在远处的秦川和刘坤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毕竟从他们普通人的视角望过去,看不到那些黑色的傀线,只能看到墓园的石雕抽风似的炸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大宗师,你这是在我这个师侄面前秀恩爱吗?还耳鬓厮磨起来了。”大师兄冷笑。 他没理会被剑阵束缚的傀儡王金虎,而是凌空而立,垂落的双手从斗篷中舒展开。 夏朝云锐利的眸子扫过大师兄的双手,那缠着黑色咒印的傀线像是嵌到指骨上,凭空动一下,都能够发出惊人的气势。 “大师兄,我离开师门后,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夏朝云没理会大师兄的调侃,开门见山的问。 “离开师门!”大师兄又一次‘咯咯’笑起来,笑声带着凉薄和乖戾,“真是笑话,师门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吗?你和师父他们都没有选择来去的权利,不是吗?” 夏朝云眉心拧成了麻花,“那我换个问题,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因果反蚀?和盗墓穴里的小煞灵有关,对吗?” “算是吧。” 大师兄在说出这三个字时,心中骤然腾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夏朝云听来,大师兄仿佛滋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难过,她趁着势头继续问,“那长生门呢?你也是其中某个堂的堂主吗?” 之前那个斗篷人好像是清明堂副堂主。 “大宗师,你还真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唯命是从的小师侄?对你有问必答!”大师兄以言而不及迅雷之势逼近,冒着黑色火焰的傀线交织成网拢向夏朝云和陆锦安。 陆锦安用力推开夏朝云。 ‘呛’陆锦安的双臂环和带着黑焰的傀线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可是我的东西,今儿也该物归原主了。” 大师兄站在弥漫着黑雾的墓园中,笑得一如夏朝云记忆中的模样。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冷冷清清的气场,凌厉迫人的杀伐之气,哪里还是上一世那个想要亲近却不敢亲近她的师侄…… “大师兄,你背叛师门在先,残害无辜枉顾人伦,今儿也该给师门一个交代了!” 夏朝云攥紧五指,腾空翻越到大师兄的面前和他对峙,脚尖儿蜻蜓点水似得立在那些密集成网的黑焰傀线上。 “背叛师门?” 大师兄半垂的眸子轻轻一抬,低沉干涩的嗓音泛着苦涩,“大宗师,你还真是天真!” 他手指猛地一提,黑焰包裹的傀线被他拢入掌心,紧接着双手结印,手腕翻转的那一刹朝着夏朝云直接甩了出去。 呼啸的破风声中,那黑色的火焰宛如吐着毒信子的蟒蛇,夏朝云将染了她血迹的桃木钉撒了出去,撒豆成兵似得带血的桃木钉密密麻麻地钉在每一根傀线上。 天罗地网也不过如此了。 “大师兄,你何必自讨苦吃,你赢不了我的!”夏朝云想要劝大师兄迷途知返。 “你错了。”大师兄手指并拢,绷紧了黑焰的傀线,沉声说道:“打赢我的是大宗师,现在的你十二根经脉还没有打通,不是吗?”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朝云,和附身傀儡不同,他的瞳孔是纯黑色的,但没有眼白。 夏朝云心尖一颤:糟了…… 墓园周遭的黑雾越发浓郁,那长龙似得黑色傀线扑射而来…… 黑色的雾气将夏朝云整个人笼罩其中。 “丫头!”陆锦安四肢百骸的血都凉透了,他快步冲到黑雾之中,伸手想要握住夏朝云。 与此同时,躲在远处的秦川与刘坤都被眼前这一幕的给震惊到了。 刘坤倒抽一口凉气,“老大,这可是荒坟,要不要咱们再多找几个暗卫兄弟过来?。” “我早就联系了兄弟们,让他们一起过来出一份力,多做准备……” 没等秦川的话音落地,只见黑雾笼罩的墓地中闪过金色的流光,犹如白虹贯日横劈而下,掀起的风在鎏金的光中绽放。 “是夏朝云!” 刘坤和秦川在头晕目眩中目瞪口呆。 夏朝云此时突破了最后一条经脉,彻底进入了大宗师的境界,她浑然未觉周身的变化,满心满眼只有替她挡下一击的陆锦安! “你怎么样?”夏朝云弯腰扶起陆锦安。 谁也不会想到,夏朝云突如其来的潜力爆发,居然是因为陆锦安受伤,触发她突破瓶颈期。 可夏朝云却高兴不起来,在她抱紧陆锦安的那一刻,生出没来由的心疼和难过。 她终于明白,从未放在眼里的情爱会带来这么大的力量…… “我……我没事。” 陆锦安又咳了两声。 他靠在夏朝云的怀里,侧脸的轮廓被光线遮挡,只能看到唇线紧绷着,在和夏朝云对视时,露出似是而非的浅笑,“你没事就好。” 夏朝云眉心紧蹙,手指的关节都紧绷着,喑哑这回了一句‘我没事’。 陆锦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有些费力的抬起头,这才看到夏朝云的身后,那对泛着金光的双臂环形成一个屏障,上面贴着一圈黄符纸,每一张符纸上都有夏朝云用指尖血画出的符。 周围弥漫的金光和大师兄甩过来的黑色咒文傀线纵横交错,蜿蜒蔓延到触目不可及的远方…… 凌空而立的大师兄动了一下嘴唇,手指收紧,他的身上是交织成网的黑雾,“夏朝云,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为什么总有人会护着你?!” 第168章 第168章 一体同心 偏偏还是帝王相和帝王气护体的陆锦安…… 深秋的夜风冷冽如刀,大师兄身上的黑色斗篷被吹的猎猎作响。 “大师兄,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究竟是有什么苦衷?” “长生门又是怎样的存在?难道还能够帮你根除那些因果业障不成!!” 夏朝云抱着已经昏过去的陆锦安,和大师兄四目相对,她连连追问,强压着怒气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焦灼的气氛一触即发,连旁边偷窥的秦川都屏气凝神,不敢惊扰。 这场师门之间的对峙横跨了阴阳与时空,其中的隐情谁也猜不透…… 直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眼看着不远处激起一片烟尘。 是秦川请来的暗卫兄弟! “夏朝云,夏大宗师,我们来日方长……” 大师兄双手结印,黑色的斗篷笼住黑雾,眨眼间就凭空消失不见,连同束缚在桃木钉阵网中的王金虎也一并消散。 只留下了类似墨汁样的黑色液体,因为带着粘性,和墓地上的草皮黏连在一起,成为了唯一的印迹提醒匆匆赶来的众人,片刻前的肃杀和对峙绝不只是是凭空生出的错觉。 有了暗卫兄弟们的助阵,秦川才拉着刘坤从远处的角落里露面,摘掉了身上的符纸。 若没有这两张符纸镇着,就凭秦川和刘坤那点道行怕是早就被夏朝云和大师兄给发现了。 等他们快步上前和夏朝云汇合时,刘坤一脚踩在了那黑色的墨汁上,黏在鞋上还带着恶臭刘坤五官皱成团,吓得连连甩掉了鞋子,当场就呕吐不止,差点把胆汁给吐出来。 “秦川,原来你们也在。”夏朝云扫过秦川手里的符纸,就猜到了七八分。 “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毕竟你和那黑衣斗篷人关系非比寻常。” 秦川解释的同时,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金虎应该也是被斗篷人给带走了,他——” 夏朝云打断秦川的话,“先帮我安排牛车,送陆锦安回去。” “可——”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夏朝云再次打断秦川的话。 “王金虎如今是大师兄的傀儡,可他也受了伤,在大师兄找到另一个可以依附的傀儡之前,王金虎至少还算活着。” 秦川将夏朝云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一番,还是有些担忧。 什么叫还算活着? 在他想要追问大师兄的具体事宜时,世子爷派来的负责人已经走了过来。 “秦川,我是世子爷手下的影卫邱晨。”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夏朝云,“夏姑娘按照世子爷的吩咐,这边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你可以马上把世子爷带回府中医治。” 这个邱晨显然比秦川位置更高,否则秦川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好,多谢。”夏朝云对邱晨点了点头。 “对了,一天后,咱们宋家见。”邱晨扫过夏朝云左眼的泪痣,笑着和她挥手。 夏朝云有点纳闷,但没有多想。 等她带着陆锦安回到陆锦安的府邸,秦川欲言又止的看向床上昏睡的陆锦安,“夏姑娘,世子爷他……”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踏踏实实睡一觉,泡一下药浴就能恢复如初。” “那我去帮少夫人准备药材吧。”秦川自告奋勇,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夏朝云也没拒绝,将用到的药名以及必备品都列好交给秦川去准备。 不到一个时辰,秦川就将东西买回来了。 “我将药浴准备好,你带着他去浴室浸泡就好。”夏朝云吩咐秦川。 折腾到子时才告一段落。 夏朝云确认陆锦安没事后,拿铜线算了一卦,卦象:上六,比之无首,凶! 这是这段时间,夏朝云六爻卦象中第二次算到凶卦。 她原本是要算王金虎的生死卦,结果占卦时又推翻,想要算东旭。 结果…… 上一世,师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颠覆性的大事,她死的蹊跷不说,为何东旭师侄也变得这般阴冷乖戾,越发不好相处? 作为大宗师的夏朝云,上一世在师门她就是笑面虎一般的存在,地位非凡,还能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用师父的话来形容就是懂得收敛锋芒。 那时,师门中的徒子徒孙加一块也不到十个人,但各个都非比寻常,譬如夏朝云那与生俱来的天眼。 山外的徒弟也有不少,但远近亲疏格外分明…… “你在想什么?” 陆锦安低沉又干涩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打断了夏朝云的思绪。 夏朝云猛地回过神,看向床上的陆锦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锦安觉得后背被击中的地方还时不时有痛感传来,但断断续续的,并不算难以忍受。 “我还好。”他挤出一抹笑,弯着眼睛看向夏朝云,声音还有些哑。 因为躺着的缘故,陆锦安却有些看不清楚夏朝云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你皱着眉是因为担心我?” 此时,接近黎明时分,可外头却飘着秋雨,打在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动静,宛如打在了夏朝云的心尖儿上。 夏朝云不太擅长掩饰,尤其是当着陆锦安的面,“嗯。” 她拿了软枕垫在陆锦安的身后,扶着他靠坐在床头。 此时的陆锦安穿着中衣,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喉结的弧线也因为坐起来的缘故紧绷,看起来禁欲感十足。 卧室里只亮着鹅黄色的烛火,光线很暗,并不会晃眼,可夏朝云还是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下次,你别再这样了。”夏朝云蜷着手指,垂眸继续说道:“我师兄出手狠辣,即使你有帝王气护体,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夏朝云说完微微眯着眼睛,擂鼓般的心跳声险些通过声音暴露。 陆锦安‘嗯’了一声,握住了夏朝云的手,“那你呢,心里藏着什么事儿,不如和我说说?” 夏朝云心里藏着的事儿,除了大师兄就是夏家宗亲…… “师兄他误入歧途,我在想师门中别的师兄弟是否也都……凶多吉少!” 夏朝云抿了抿嘴角,脸上并没有夹带太过明显的情绪,她侧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陆锦安。 陆锦安喝了大半杯,舔了舔依旧发干的嘴唇。 夏朝云没看他,自顾自的说道:“还有苏丽珍,她的魂魄成为了夏氏宗亲亡灵们的魂器,现在也不知所踪,这两件事情都让我夜不能寐,偏偏你还受了伤。” “我拖你后腿了?”陆锦安笑着反问,故意逗夏朝云。 第169章 第169章 得力助手 陆锦安十分理解夏朝云的心情,但并不希望这个小丫头总是费神去考虑这些。 “你别逗了!”夏朝云压低了声音,露出了点无奈和悔意,“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么可能受伤。” “明天我陪你在家好好养养你弟弟的病,也需要你关心你娘,成天为你提心吊胆,你却一直在外面奔波。” 夏朝云不打算再继续不愉快的话题,“秦川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回京城的时候再往后拖一拖。” 陆锦安虽然心头心事重重,但他还是决定多留下来待一阵子,说不定会柳暗花明。 他原本还想要追问昏过去后,坟茔那边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看得出夏朝云并不打算再提,索性就捡着轻松的话题聊,等窗外的雨彻底停歇时,夏朝云也靠在床边睡着了。 一天后,陆锦安在夏朝云的精心照顾下,恢复了不少,他亲自护送夏朝云回了夏家。 临下马车前,陆锦安才开口,“听秦川宋家最近倒是安分的很,不知道又在憋着使什么样的坏主意。” “无所谓,秋后的蚂蚱而已,蹦哒不了两天,冰来将挡,水来土掩。。” 夏朝云说,“也许是你最近派来的暗卫很是得力所以秦川和刘坤才没有继续抓着我和大师兄的关系不放。” “邱晨应该会单独找你。”陆锦安眸光微沉,“要不——” “别!”夏朝云猜到陆锦安的意思,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这边还要继续说服村民们给我搬家,如果你想要动身回京城的话,最好趁早行动。” 陆锦安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夏朝云眼看着陆锦安的马车渐行渐远,他这才转身直接进了家门。 母亲和弟弟依旧还是老样子,弟弟身体好了之后也可以去村里的学堂,只不过最近村上人心动的水患连连,他也无心向学。 看到姐姐之后,那小不点一下子冲到夏朝云面前,差点把他扑倒在地。 “姐,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你那边的事都办完了吗!”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然夏知青比同龄的孩子看上去更懂事一些。 就在这时候,村里一群孩子找上门来,他们知道夏朝云不在家,特意来找夏知青的麻烦。 谁成想推开门,就看到冷着脸的夏昭云。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半大孩子闲的撇了撇嘴。 “你们快看,这是谁?这不是村长口中的大仙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是活神仙,可我看不过就是个神棍,就喜欢装神弄鬼,听说每日就在坟茔里头打转。还想让咱们搬家,想得到美。” “我可听说世子爷也跟着去了,没想到在京城里见多识广的达官贵人,结果被神棍忽悠了。” “哎,究竟是世子爷悲蒙蔽还是某个神棍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了贵人?” 议论声断断续续,无非是在议论夏朝云最近一直在西坡的坟地转悠。还有就是因为洪涝灾害的事情,要求他们搬家,惹得百姓心中诸多不满。 夏朝云微微皱眉,按道理坟地的事情是陆锦安的手下暗卫处理过,不该泄露一丝一毫才对。 邱晨不至于连这点办事的常识都不知道,除非…… 夏朝云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 ‘啪’一声闷响,红叶用力的踢开了夏家大门,打破了众人的议论声。 一向与村里人不和的红叶在村子当中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没爹没娘,全靠自己顶门立户,小姑娘泼辣的很,没人愿意得罪她,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再继续议论下去了。 很快,邱晨从外面急转归来,他没有先去找村长,而是直接找到了夏朝云。 “夏姑娘,我们这边经过多方探查,已经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应该是你大师兄的活动轨迹。” 邱晨将一张标注了路线的精密地图递给了夏朝云。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男人既然是你的师兄,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对吗?” 夏朝云扫了一眼地图,拧眉点了点头。 “邱侍卫,您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夏朝云询问的同时,手指的指腹在精密的地图上来回移动。 邱晨:“我这边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你和我们一起出发。” 他又例行公事般的补充道,“你还要提前跟你家人打好招呼,行程保密,你放心,世子爷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夏朝云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和大师兄是同一个师门走出来的,最清楚大师兄蛰伏期的敏锐。 也难怪邱晨会主动交换手里的情报。 夏朝云对邱晨说道:“王金虎作为东旭的傀儡,坟地负伤后操控起来绝对不如之前方便,我大师兄必须休养生息,因此,越早行动越有利。” 毕竟阴命体的人是几十万分之一的概率,而王金虎的命格就是阴命体。 在夏朝云看来,东旭大费周章的抢走了阴命体的王金虎作为傀儡,后续绝对还酝酿着什么计划。 邱晨点了点头。 “那行动的具体计划能提前告诉我吗?”夏朝云问。 邱晨摇头,“行动的目标是救出王金虎,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夏朝云也没刨根问底,“那还有别的细节要告诉我吗?” “也没什么特别,至于玄学上面的事,我们兄弟帮不上忙,还要请夏姑娘手下留情。” 邱晨将折叠的地图递给夏朝云。 区别于秦川的做事风格,这个掌管总暗卫组的邱晨喜欢开门见山,做事的效率很高,从不会说废话。 “这些问题都是针对大师兄东旭的。” 邱晨屈指点了点地图,“如果你那边有什么情报,还请你如实相告,这样咱们才能把伤亡减到最低。” 夏朝云一目十行粗略扫了一眼他提供的地图和进攻策略。 东旭擅长的玄术种类、傀术、阵法等等,一个比一个刁钻。 最后他们还问了东旭过往的经历,夏朝云对此并不打算如实回答,毕竟她也不希望节外生枝,牵涉到上一世的恩怨之中。 等夏朝云和邱晨分开之后,她一个人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夏朝云,你去哪儿了?”一直蹲在他家不远处的李平安,看到他立刻喜出望外,“这边!” “你怎么在这?,我闲来无事,出来走。”夏朝云快步赶了过去,他看着李平安这个傻子,跟从前倒是大不相同,日后全村搬迁还需要他。 第170章 第170章 不好糊弄 夏朝云知道邱晨不好糊弄,索性将她的猜测如实告知。 闲来无事,他打发了李平安,夏朝云开始研究邱晨给她的那张地图。 眼看着地图不转的像远方延伸,东旭移动的轨迹是朝着落雁山的方向。 夏朝云拿出手罗盘寻落雁山。 深秋雨后,落雁山已经提前进入冬季了,山地和山顶的温度差都有二十多度,还是零下。 看着罗盘上的指针不寻常的跳动,夏朝云大吃一惊,落霞山云雾缭绕,恍若仙境,乍一看像极了上一世的山门。 可细看后察发现落霞山和夏朝云上一世久居的山门截然不同。 不远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朝云掉头就走,觉得这个邱晨倒是个人物。 一柱香之后,夏朝云按照邱晨先前留下的暗示,直接下了马车,飞奔落雁山。 “他们是我的兄弟。”邱晨动作迅速的扯掉身上的斗篷,语速极快的介绍了三个人。 驾马车的是刘小猛,靠在车椽上休息的是罗一彪,留着寸头但五官秀丽的是萧宝琴。 夏朝云扫了一眼车里的人,刚把名字对号入座,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邱晨塞了一个牛皮袋子,“落霞山的布局图,你看仔细点。” 落霞山因为天然裂缝的峡谷而闻名,绿色植被茂盛,而且裂缝周围都寸草不生,复杂的地形以及这些裂缝都意味着此处蕴藏着什么危险。 “头儿,这是之前咱们踩点画好的地图。”罗一彪将手里的牛皮转向邱晨和夏朝云。 “宝琴呐,那些暗器上贴了隐身符吧?”罗一彪扭头又问萧宝琴。 萧宝琴:“彪哥,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还在落雁山的周围贴了巡逻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知晓。” 夏朝云扬眉:隐身符、巡逻符?! “你看这里。”邱晨示意夏朝云看地图。 他们提前踩点绘画的地图都很精确,但不晓得是人为原因还是雾气太重,除了四季常青的松柏就是嶙峋的山谷裂缝,直到镜头晃动后,捕捉到了黑色的阴影一闪而过。 是东旭! 黑色带咒文的傀线张牙舞爪的缠在树上,原本生机勃勃的树木肉眼可见的枯败下来,枝叶凋零,养分和生命力都顺着傀线流失,前后不过数十秒的功夫! “夏朝云,你这师兄够缺德的,这是掠夺!” 夏朝云当然明白东旭在掠夺什么,万物皆有灵,落雁山的生命力孕育山水树木,而东旭掠夺的就是这些万物灵力。 “最离奇的是这些傀线吞噬的松柏树木并不是随机的。” 伴随着镜头调整,那些枯败的树木变成了一个闪烁的红点,而整个落雁山上已经上说了几十个红点,这些红点遍布的图案让夏朝云觉得眼熟。 这是……师门传承的聚灵阵。 东旭这是要将掠夺的灵力都汇聚到一起,然后吞噬殆尽,如此一来可以让负伤的傀儡王金虎短时间恢复。 “是聚灵阵。”邱晨忽然道。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邱晨。 这时,地图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东旭操控的傀线‘嗖嗖’砸了过来,显然是捕捉到了他们的气味。 下一秒,几个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夏朝云,你这个师兄够敏锐的,我这可是费了大力气,竟然还是让他识破!”罗一彪吐槽的同时,拍了拍邱晨的肩膀。 “头儿,记得给我多批点银子,我这边的符咒还需要重新购买。” “嗯。” 抵达目的地落雁山时,夏朝云也掐指算了一卦,顺着王金虎的命气捕捉到了具体方位--西南方的峡谷。 此时的天阴沉沉的,湿冷有潮湿。 夏朝云莫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配合邱侍卫解救王金虎,但我也好奇东旭这边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夏朝云问邱晨。 “首选是镇压,毕竟头儿还要调查长生门组织的消息。” 罗一彪将一大把请道人画好的符咒收到怀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其次是封印,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送他一程,让他灰飞烟灭喽!” 夏朝云手指蜷缩,“哦,那希望不是最糟糕的结果。” “我们分头行事,小猛你带着罗一彪去西南方找王金虎。”邱晨说,“剩下的直奔聚灵阵。” 对此几人毫无异议,罗一彪两人离开后,萧宝琴不要钱似得甩出了一圈符纸。 这些符纸上用朱砂写满了铭文。 是护持符。 护持符行程一个圈将夏朝云他们三个人笼罩其中,在进入东旭布下的聚灵阵时,护持符上流动的铭文若隐若现闪烁着金色的光。 “有护持符在,我们进入聚灵阵也不会惊动对方。”萧宝琴主动给夏朝云解释。 “不怕夏大师你笑话,我可是贪生怕死的人。”萧宝琴主动和夏朝云聊天。 夏朝云撩起眼皮看向对方,“既然贪生怕死还在暗卫的总部?还去最危险的前线?” “因为给的银子多,而且保障也好,即便是死了之后,全家老小也有归宿,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萧宝琴熟练的操控护持符,接着和夏朝云闲聊:“这是拿命在赚钱,而且善后工作也要做到位。” “明白了。” “我不求立功,只希望平平安安的就好。” “闲聊到此为止,到聚灵阵的阵眼了。”邱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聚灵阵的阵眼有黑红色的血滴在枯枝上,被东旭的傀线抽干生命力的枯树格外扭曲,断裂的缝隙中有突兀的根茎,如虬脉盘旋,拼凑成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萧宝琴操控护持符的双手倏地冒出了一层有一层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往夏朝云身边凑,小声耳语,“夏姑娘,你可要护着我,秦川说了不少你的事儿,你先前那些事迹,我可都听说了。” 夏朝云:…… 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想起了一阵电闪雷鸣。 “宝琴,这是怎么回事?”邱晨皱眉问。 “和我没关系,是夏朝云,是他用个雷符。” 夏朝云看着手里的符咒上下跳动,有些发愁。 他原本是想借一些亮光,没想到竟然犯了这样蠢笨的错误。 现在想要再换一张符咒,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丢也不合适,不丢的话也—— “收起来!”邱晨扫她一眼,从夏朝云手中拿过雷电符咒,替她做了决定。 第171章 第171章借你两个胆子 他抽出腰间的双刃短剑,夏朝云发现刃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类似铭文。 夏朝云看着纹路觉得很是熟悉。 邱晨冲着夏朝云抬了抬下巴,“往西南方向看。” 夏朝云望过去,瞧见东旭歪着头盯着她们…… 其实,在夏朝云的记忆里东旭的五官长得还算帅气,带着有钱人家的金贵模样。 可此时的东旭却没了半分人气,身上是业障缠身弥漫着死气,没有操控傀儡时,身体是一抹虚影,四肢和躯干被锁魂链捆缚,居高临下睥睨众生般的姿态。 眉骨和耳骨上分别钉着带咒文的魂钉,裹挟着滔天的煞气。 夏朝云却认识这魂钉,除了大宗师级别的她,只有师父才能够驱动魂钉。 难道是师父给东旭打入的魂钉和锁魂链吗? “这……这是锁魂链和魂钉?!”萧宝琴从头寒到了脚,操控护持符的手都绷不住抖了一下。 这下完蛋了这趟怕是凶多吉少,遇到了这天煞的玩意儿。 见过锁魂链的人不多,但是都知道这东西凶险异常。 据说被锁魂链和魂钉束缚的灵,不论是魑魅魍魉还是妖邪凶煞,都会不堪折磨,因果偿还殆尽才能够解锁,否则日复一日直至魂飞魄散灵神消弭! “东旭!”夏朝云眼尾微微扬起,看过来的眼神比寒潭的冰还要瘆人。 下一秒,她飞身跳出了护持符的圈子,稳稳地落在东旭的面前。 “哎,你——” 萧宝琴伸手想要将夏朝云拉回护持符的圈子,可话没说完,又赶紧收回手,继续控制这一圈护持符。唯恐再有个三长两短! 夏朝云啊夏朝云,你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作死。 现在这人哪是从前那个对你多有联系的大师兄,这货是个死灵,还是带着锁魂链和魂钉的死灵! 真是要了亲命了!!! 萧宝琴心态有点崩了,他不停的跟同伴打着暗号,希望对方能做些什么。 惶恐地问,“头儿,我能不离开护持符的圈子吗?” 不等邱晨回答,东旭倒是先开口了,“夏朝云,夏大宗师,你居然找到这儿了!” 东旭面无表情的看向夏朝云,眉心微微皱着,缠绕在手指上的那些傀线都紧绷了几分。 和附身在傀儡身上不同,此时的东旭动作间会发出当啷作响的动静。 那是锁魂链发出的当啷声。 “师门不幸,你如今这幅模样,我怕师门众人瞧见了宁可诈尸也要来捉你回去谢罪!” 夏朝云冷沉的声音未落,催动五雷符和天火阵。 ‘轰隆’锵然的炸雷声响起,燃烧的天火从落雁山奔涌而来。 那裂缝的碎石纷纷滚落,铅灰色的天边乌云压顶。 萧宝琴吓得一哆嗦,面色青白相接,转头的看向邱晨。 邱晨:…… 东旭轻松避开劈下来的雷霆和蔓延过来的天空,静默之余,手指一勾一甩,带着黑色咒印的傀线刺穿那一圈护持符。 ‘轰隆’声不绝于耳,天火的火舌骤然加剧。 加持符的效果确实惊人,而邱晨此时挥动手里的短剑,配合萧宝琴的加持符,大开大合攻向东旭。 夏朝云捕捉到四面八方涌来了寒彻凌冽的剑气,东旭周身萦绕的沉沉死气和黑雾瞬间驱散,连同刺穿护持符的傀线都被野蛮的剑气斩断! 这是诛灵剑阵!! 不是说首选镇压吗? 怎么刚出手就是诛灵剑阵。 夏朝云下意识的看向邱晨:怎么回事? 抽手不及的不止是东旭,还有夏朝云。 在天火和雷霆中,看不见的剑阵威压掀起巨浪,东旭的虚影都飘摇了几下。 “咳咳,咳咳,夏大宗师还带来了帮手啊!” 东旭扯着手里的傀线,拧着眉心,目光依然盯着几丈远的夏朝云。 “我还想着你顾念师门那点恩情,没打算烧尽我这个师兄的灵神!” “哈哈哈,没想到是我太天真了。” “夏大宗师,你真狠,连诛灵剑阵都用上了,若是换做你的本命剑,我怕是要灰飞烟灭!” “师祖若是看到这一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毕竟你最清楚,我身上的锁魂链和魂钉是出自谁手!” 东旭笑起来五官变得狰狞,声带如同被隔开了口子,含着沙一般,而且声音和嘴型根本对不上,越看越觉得诡异。 夏朝云的本命剑早没了踪迹,从她蹊跷死亡那一刻,师门的动荡,剑灵的消弭都一无所知。 师父为什么给东旭钉入魂钉和锁魂链,她也不知道。 苏丽珍和苏氏宗亲为什么找上她,她也一无所知。 东旭的笑声落在夏朝云的耳中变得越发刺耳尖锐。 只听‘嗖’地疾风扫过,夏朝云就落在了东旭的面前。 “你宁可灰飞烟灭,也不肯说清楚吗?” 夏朝云质问,“为什么要残害人命,枉顾平生所学呢!” “大宗师,我说了,你就会信吗?”沉闷又粗哑的声线刺穿众人的听觉神经。 东旭依旧笑着问,但五官又做不到同步,显得有些扭曲,“我残害人命,枉顾平生所学?我只是按照师命办事,结果却被师祖钉入了魂钉,戴上了枷锁,我——” 没等他的话说完,霜风剑雨直逼而来。 是夏朝云掐诀,为邱晨的诛灵阵法加持。 东旭死死攥着傀线,黑瞳骤然一缩,整个人的虚影被傀线拉扯到变形,指缝间都渗出了黑色的血。 “你不配提师命,更不配提我的师父!” 刹那间,夏朝云脚下生根,双手结印。 阴森森的落雁山林之中,呼啸的山风都宛如鬼哭,回荡在山缝中的动静堪比狼嚎。 邱晨一愣,“这是……” 旁边的萧宝琴惊叫起来,“灭灵,她这是要灭灵!!” 惊愕的语气不提,那双眼睛瞪如铜铃,像极了蛤蟆。 原来夏朝云结印的双手甩出了一把光剑,剑锋所向之处皆自燃起来,枝叶藤蔓转眼成了灰烬!! 夏朝云结印幻化出的光剑朝着欺师灭祖的东旭刺去,剑锋经过的枝枝蔓蔓流火般自燃。 ‘呛’地一声撞击,夏朝云的剑气斩断东旭染了黑血的傀线,剑刃堪堪擦着东旭的头发而过,烟熏火燎的味道弥漫开来,东旭的长发被火舌舔舐。 西南方的罗一彪和刘小猛应该是顺利将被迫成为傀儡的王金虎给搭救了,否则东旭肯定会操控傀线,召唤傀儡加入战门。 第172章 第172章 你怎么这么狠心 “头儿,你不上前帮夏朝云?”萧宝琴问了一句。 邱晨:“夏朝云结印幻化的光剑可诛杀神鬼,燃尽灵神,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行你上!” 萧宝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行,绝对不行……” 说话间周遭又传来摧枯拉朽的动静。 在东旭的操控下韧性极佳,自带罡风的傀线纵横交错,继续朝着夏朝云席卷而来。 那操控傀线的手指修长,指节苍白如玉,傀线和夏朝云结印幻化的剑气碰撞,发出了当啷的金石撞击声,掀起浮沉一片。 本就潮湿的空气中泛起腐烂的腥臭味道,顺着罡风渗入人的四肢百骸,阴森森的煞气渗透蔓延,让人发怵。 唯恐被牵连的萧宝琴不要钱似得扔加持符,小心翼翼的圈出个安全地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邱晨飞快地将夏朝云和东旭所在的这片区域隔离起来,用剑刃浮空刻下‘护’字,整个区域被金色的光围得密不透风,上面闪烁着复杂的纹路,和邱晨那剑刃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除了夏朝云之外,别的邪物休想走出来!” 邱晨提醒萧宝琴,“你们安慰之前应该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你现在马上通知他们,如果有危险就不要近前。” “明白了头儿!”萧宝琴点头答应,他马上扯出一张符咒,用火折子点燃。 夏朝云这边不慌不忙,和东旭在隔离的空间中大打出手,她一个灵活转身,催动剑阵的剑气,那些傀线像是强行被扭转似得偏离了最初的攻击轨道。 东旭手指并拢在空中一扯,带着咒文的傀线钉入周遭的山石中,黑火顺着傀线蜿蜒而出朝着夏朝云奔涌汇集。 夏朝云手腕翻转,左手御剑,右手指尖的血迹抹在符纸上,手指翻飞捏出一只鹤,她眼皮都没眨一下,手掌摊开攥住那黑火,那飞在空中的鹤展翅一抖,将她攥着的黑火扑灭。 可黑火是顺着东旭的傀线而来,傀线不断,黑火不绝,如此反复,夏朝云难免有些烦躁。 “我念在同门一场,不愿对你下狠手,你却非要逼我!”夏朝云御剑的左手一挥,剑阵里的光剑汇集与一体,涌入东旭的位置。 这剑气有劈山斩海,气吞山海之势,东旭招架不及,迅速收拢傀线,“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真是心狠!” 东旭说话间顺手扯来千斤重的山石,‘轰’一下挡住了凌厉的剑气。 山石被砍的面目全非,凹陷处还能够看到斩断的傀线在渗着黑色的血,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东旭吃痛叫嚣起来,“要不是你当年疏忽,我第一次下山也不会欠了盗墓穴中小煞灵的因果!” 他交叠的声音变了调,遽然沉了下来。 因为被夏朝云的剑阵和剑气所伤,粗狂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哀嚎。 夏朝云御剑而来,幽幽地问,“我心狠的话,当初在墓园就不会心软放了你,让你打伤陆锦安!” “呵。”东旭冷笑。 “你心软,你确实心软!” “你是大宗师,又自带天眼,玄界以你为荣,师门引以为傲。” “可我也不差啊,之所以会被你那师弟带到了山门,是因为我是难得一见的阴命体。” 东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每次下山门都是你和你那师弟照应,比起那些煞灵,人心才更为险恶!” “你还记得我是从灭门惨案中带回山门的吧?” “你可知灭我一门的真凶是谁?” 东旭看着夏朝云,哑声说道:“是你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师弟亲手屠杀!” “是你那师父一手策划,手黑心凉的往往都是这些伪君子……” “唯独瞒着你一个人,就是因为你心软!” 夏朝云没想到东旭会在受伤后‘大吐苦水’,她也被所谓的真相给震惊到了,吃惊之余,控剑的手臂不由停滞了片刻。 没想到东旭却抓住这个间隙,挥动手里的傀线,直接缠住了夏朝云的手腕,猛地一扯。 夏朝云御剑的手臂受了伤,光剑抖落,剑阵不稳,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同时用另一只手硬生生扯断了傀线,她鲜红的血顺着东旭的傀线蔓延,烈火般灼烧亏线上黑色的咒文。 “你在撒谎!”夏朝云重新稳住身体的中心。 “何必自欺欺人,我明白你接受不了残忍的真相。” 东旭手指一松,将染了夏朝云血迹的傀线褪去。 一起一落间,又有带黑色咒文的傀线藤蔓般重新缠绕在东旭的指间。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当初我知晓事实的真相,也觉得不可思议。” “夏朝云,大宗师,我原本以为只有我自己是个笑话。” “没想到你这个大宗师也是一无所知。” “那博古架上的上古神器双臂环你总记得吧,为什么会在我手里,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东旭的层层诘问让夏朝云的心神动摇,心中泛出苦涩来。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夏朝云上一世真心将师父当做父亲看待,从有记忆后就生活在山门,跟着师父学习玄术。 夏朝云试着反驳,同时也想要忽视东旭所谓的真相。 “抛开你这荒唐的真相,那长生门呢?” “你是玄界中人怎么会修了禁术,和长生门组织有关,误入歧途也是因为师父和师弟不成?这也太荒谬了!” 夏朝云师门的宗旨是‘尊师重道,传道受业,渡化亡灵。’ 她的师父怎会为了获取阴命体就屠杀灭门? “信不信由你,师门中荒谬的事情还多着呢!” 东旭嘴角泛着苦笑。 他虽然受了伤,但姿态慵懒的靠坐在枯树下,“你既然不相信所谓的真相,何必来问我长生门的事情,岂不是浪费口舌!” 夏朝云站在几步开外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东旭,鬓角散落的碎发垂在一侧,带着点悲悯的意味,“我若是相信你的胡言乱语,那才是欺师灭祖!” 她警惕之余,捻着伤口处的血,想要画符镇压东旭。 “东旭,你此刻无法操控王金虎这个傀儡,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的好。” “没了阴命体的傀儡,我也无所谓。”东旭摇了摇头。 他看穿了夏朝云的意图,反倒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横竖《诡术录》也被那崇明朱雀鸟给吞入腹中了,我就算平安回到长生门,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第173章 第173章 祭灵阵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没等夏朝云细细琢磨,就瞧见东旭手指一蜷,傀线猛地回弹,带着咒文的傀线‘啪啪’钉入夏朝云周围的徒弟,将她围在中间。 楔如地面的傀线瞬间就连成了一个阵法,浮空传来‘呛呛’琴弦般的悲鸣,凭空生出了带着黑色火焰的锁链,火焰中裹挟着骇人的腐臭腥味。 夏朝云被牢牢的困在黑火傀线组成的锁链中…… 她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带血的手指早在半空中做了阵法。 鲜红的血在半空中留下痕迹,彼此相连镌刻在阵法之中显出一个‘祭’字。 “夏朝云,夏大宗师,你果然聪明,要用祭灵阵镇压我!” 东旭脸上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缠着傀线的手指猛地收紧,锁链上的火焰顿时掀起黑色的火墙。 夏朝云此时虽然被黑色的火焰包裹,但她却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她手腕伤口处渗出的血渐渐凝固,紧接着牢牢锁住她的锁链‘咔咔’震动起来,祭灵阵上血染的祭文陡然扩大了一倍。 祭灵阵上的祭文是上古文字,而且必须要以施阵法的人血画出来,之所以威力惊人,是因为文字与血意味着签订了契约。 古代就叫做签字画押,现代就是签字按手印,效果是一样的。 所谓的契约就是用过鲜血献祭,将祭灵阵中死灵强行镇压,生生剥离灵相,万劫不复! 东旭皱眉,发现他傀线散发出的黑火被祭灵阵上扩大的祭文压的分崩离析,原本渗出去的黑色雾气被横扫而来的剑气击散。 其实,夏朝云感知到了邱晨的诛灵剑阵,所以时机拿捏的刚刚好! 祭灵阵和诛灵剑阵双重叠加的效果确实惊人。 那些枯枝和山石都在顷刻间化为齑粉,四面八方涌来的阴风也都炸毛似得呼啸起来,整个落雁山响起了悲鸣。 “东旭,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但也不会善了!”夏朝云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祭灵阵虽然威力惊人,但也十分耗费灵力,夏朝云用了手腕伤口处的血写了祭文,此刻唇角都有些泛青,更别提手腕的伤都发紫了。 “大宗师,那你可就低估我了。” 祭文带来的灼痛感顺着傀线渗入到东旭的体内,他的声音都开始发颤,气息发紧。 “我宁可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你顺心如意。”东旭紧紧咬住发颤的牙关,挥动手指。 “你——”夏朝云心里‘咯噔’一声,下一秒就看到东旭身上散发出浓稠的黑色雾气,腐烂的尸臭味如决堤一般,怨念翻江倒海的宣泄而出,四下飞溅。 东旭悲呛愤怒的嘶吼起来。 那些怨念和戾气略过的位置形成漩涡,而夏朝云就在涡心的位置! 东旭这是宁可灰飞烟灭也要拉她垫背。 在她试图献出鲜血继续扩大祭文时,忽然听到了崇明朱雀鸟的鸣叫声穿云而来。 巨大的朱雀鸟载着陆锦安从天而降,崇明用利爪将无孔不入的黑雾撕开了一道口子。 至阳的朱雀火吞噬黑雾,带着烈焰的流火在铺天盖地的黑雾中画了一个圈,将夏朝云护在其中。 “朱雀鸟?!”东旭喃喃道。 钉在他身上的锁魂链当啷作响,和朱雀火碰撞后发散发出烟火味和腐臭味,格外刺鼻! 同时,夏朝云催动祭灵阵。 刹那间,‘砰砰’脆响传来,东旭傀线制成的锁链碎裂,被牢牢控制在其中的夏朝云稳稳地驱动祭灵阵。 陆锦安从朱雀鸟的巨翅膀上一跃而下。 “你别——跳!”夏朝云的话音没落,陆锦安已经稳稳地落在她的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夏朝云察觉到陆锦安沉着一张脸。 “为什么不能跳?”陆锦安反问,语气有些冷沉。 夏朝云:“……”不会还在计较之前不理她的事情吧?! 她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暂且将这点小念头抛在脑后,“崇明,继续喷火!” 崇明朱雀鸟双翅伸展,继续喷火,那赤红色的火光在缭绕的黑雾中格外醒目。在祭灵阵的阵眼上空盘旋鸣叫起来…… 祭文再一次扩大,整个祭灵阵都已经被血红色浸透,夏朝云双手结印,跨步横在陆锦安身前。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维护。 陆锦安原本冷沉的脸色却明显好转了几分,但依旧没吭声,继续看着夏朝云开启祭灵阵。 “这祭灵阵是沟通阴阳和六合之内的术法,不让你跳是有原因的。” “陆锦安,你现在站在阵法之中,也等同于布阵人,滴一滴血即可,我会护着你。” 夏朝云不紧不慢地吩咐。 陆锦安面不改色的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阵法之中,“然后呢?” “摊开双手。”夏朝云结印的双手向后翻转和陆锦安十指相抵,然后拇指重叠。 夏朝云结印的速度很快,但陆锦安完全不精通结印之法,情况紧急,要赶在东旭自断修为,灰飞烟灭前发动祭灵阵,只能照葫芦画瓢现学现卖了! “亥-丑-未-寅-子-申!” “五指弯曲拳心相对!”夏朝云放慢结印的动作示意陆锦安看清楚,“这是‘亥’!” “右手水平,左手垂直,右手五指分开,左手食指和小指穿插其中!”这是结印中对应的‘丑’。 陆锦安按照夏朝云的要求开始结印。 “拇指向上伸直重叠,左手拇指在上,两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紧贴!”这是‘未’。 “两手的拇指伸直,食指相对,其余手指交错!”这是‘寅’。 “拇指重叠,右手拇指在上。”这是‘子’ “最后,小指和拇指平行,掌心相贴。” 夏朝云示范结束,侧头看向陆锦安,“六个结印的动作加快,而且不能出错,你能做到吗?” 一旦出现差错,祭灵阵就会反蚀,而且祭文会蔓延到布阵人的身体,灼伤皮肤渗入骨血之中。 作为初学结印的陆锦安此时一个印一个印的练习,速度虽然不快,但精准度很高。 “好了没?”夏朝云反问。 “嗯,好了。” 陆锦安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按照顺序结印。 夏朝云绷紧了神经,牢牢盯着陆锦安骨节分明的双手,生怕有个不对,就能第一时间修正,至少能够替陆锦安承受阵法反蚀。 第174章 第174章 灰飞烟灭 转瞬间,陆锦安完成了结印,灼眼的红光吞没了周遭的光,密密麻麻的祭文蛛网般布满整个阵法,而散尽修为自戕的东旭被阵法碾压,缠绕在指尖的傀线倏地崩开。 骨节都破皮而出,刹那间引爆,黑色的斗篷都破败不堪,那黑色的漩涡在一点点变小,慢慢腾升在阵眼的上空。 崇明朱雀鸟守在阵法外的空中,喷出的火焰罩在东旭的头顶,电闪雷鸣掺杂其中。 落雁山目光所及之处都宛如飓风过境,山林的货物都开始逃窜,浓稠的黑雾缓缓散开,那腐臭的腥味也在淡去,东旭凄厉的哀嚎声还在继续。 “东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长生门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朝云问他。 “我、不、告、诉、你!” “那就生剥灵相,万劫不复好了。”夏朝云说完,催动祭灵阵。 阵法中的祭文藤蔓般涌入东旭,刺破他的灵相,鲜红的祭文带着灼热的火焰呼啸着烙下,鲜红的纹路闪烁,东旭被祭文钉穿,猛地一沉…… “你后悔吗?”夏朝云问东旭。 东旭作为死灵,他的愤怒、难过都不会伤害到自己,毕竟他早就已经死了。 可灵相被生剥,带来的钻心疼痛是难以言喻的滋味,成千上万的刀刃剔骨抽筋,不间断的抽离他的灵相。 祭灵阵中狂风肆虐,以东旭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咆哮…… 夏朝云知道这咆哮中夹杂着东旭的哀嚎。 修炼玄术的人最忌灵相受损,这种痛苦是无法摆脱的。 祭灵阵彻底开启,夏朝云没有手下留情,灌注了灵力和鲜血的祭文烟火般炸开。 东旭只觉得尖锐的痛感愈演愈烈,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他的灵相被打散,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他引以为傲的指骨爆开,频频颤抖着,整个人都疼得麻木了。 “东旭,你既然成了我的师兄,总要送你个见面礼的,这傀线是我用铭文给你捏出来的,作为礼物送你了。” “东旭,盗墓穴的小煞灵吓到你了吧,放心有我和你师父在,会帮你渡化因果的。” “为什么要固执的拒绝我帮你呢,东旭,因果循环,业障报应绝非凭空而来,你听话……” “乖一点,大宗师是你的后盾,你师父若是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这些声音传入东旭的耳中,这是他活着的时候,夏朝云这个大宗师前世对他说过的话。 他哭也好,闹也罢,师父沉着一张脸,让他在练功台上罚站,责骂他没有阳刚之气。 往往这个时候东旭心里难过又不肯低头,不言不语固执的罚站,每一次都是夏朝云这个大宗师来逗弄他。 往往十句话中东旭回一句就不错了。 可这位大宗师却乐此不疲,还往他嘴里塞糖饴,问他甜不甜,酸甜苦辣咸,五种口味轮着来投喂,倒也让东旭从气闷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在这些溃散的回忆中,钻心蚀骨的痛也好受了几分,被夏朝云镇压在祭灵阵也算是另一种解脱了。 这究竟是什么心理历程的转变,东旭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此刻,夏朝云问他后悔了没…… “我不后悔。” “夏朝云,我不后悔进入师门。” “但我后悔没能投入你的门下,你若是我的师父,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每一句话都被飓风震碎,赤红色的祭文楔入东旭的体内,发出‘咔咔’声,灵相被凌迟剥离,黑色的血雾分崩离析,污秽被祭文洗涤。 夏朝云听完东旭的话,也心下一痛。 “人间有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东旭在灵相剥离后,脸上闪过脆弱之色,祭灵阵上的祭文枷锁般扣在他的身上。 “我没骗你!” “我真的没骗你!” “我或者的念头,早在得知真相的时候破碎了。” “我坠入深渊,为什么你不肯救我,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东旭濒临失控,他试图和祭灵阵对抗,可惜力不从心,何况朱雀火还在头顶燃烧。 崇明朱雀鸟的火焰天生能够克制邪灵,越是阴气煞气重的死灵,这朱雀火反而烧的越旺盛。 “东旭,你还有时间,告诉我长生门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门当年发生了什么动荡,是长生门所为吗?” 夏朝云连连询问。 “不,师门其实就是长——”关键时候,东旭忽然停了下来,他饿殍般的脸色骤变,缓缓地抬了一下眼。 夏朝云面色悲泣,如鲠在喉,因为东旭灵相彻底剥离了,祭灵阵无形的压力将他整个人抽干了。 痛感交织中,东旭枯败的虚影变得越来越轻。 即使他的嘴还在动,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饶是陆锦安跟着夏朝云见多识广,此时看到这一幕也难掩心惊肉跳。 本就声形不同步的东旭,此时虚影近乎透明状,被暗流涌动的祭文收拢,最后化为一缕尘缘。 这尘缘是死灵祭灵阵留下的羁绊,在空中浮现出东旭白袍蓝衣的模样,那是他在师门的样子。 唯一和夏朝云记忆不同的是东旭的脸上布满了祭灵阵的祭文。 死灵被祭灵阵镇压后皆会如此。 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夏朝云抬眸看着东旭这一缕尘缘,茕立在其中时,莫名有些难过,即使是万劫不复的死灵,也有七情六欲悲欢喜怒。 被祭文缠绕的东旭神色淡淡的,瞳孔恢复正常,却空洞了不少,哪里还有夏朝云记忆中的半分灵气。 东旭的者一律尘缘对着夏朝云的方向挥了挥手,再度消散不见。 整个祭灵阵密布的血红色祭文也消退回笼,黑雾消弭殆尽,四周重新恢复寂静。 钉入东旭的魂钉和锁魂链当啷滚落下来,镌刻在其中的铭文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祭灵阵宛如飓风过境,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除了夏朝云和陆锦安阵法中再无活物。 夏朝云欲言又止的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魂钉和锁魂链,只觉得心尖像是卡了一根刺,疼得难以言喻。 说不清楚是哪一刻,她居然真的想要相信东旭荒谬的真相,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是师门中最敬仰的师父…… 夏朝云和陆锦安从祭灵阵中走了出来。 盘旋在上空的崇明朱雀鸟已经变成平日小巧的模样,落在夏朝云肩头。 夏朝云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第175章 第175章 长生不老谁不想 “夏姑娘。” 邱晨上前一步,“今天多谢你帮忙,王金虎顺利解救,后续还要麻烦你配合,希望你能理解。” 夏朝云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先走一步。”陆锦安并不打算和陆锦安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暗卫得了命令还是护着夏朝云先一步离开。 陆锦安和夏朝云没走多远,秦川就驾着马车赶来。 “咱们先上车吧。” 全程一言不发的陆锦安帮夏朝云掀开了车帘子。 “好。”夏朝云点头。 两人坐稳之后,车子掉头驶出落霞山。 秦川作为陆锦安得力的暗卫头目,此刻也察觉到陆锦安和夏朝云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 他从马车外向后扫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主动降低了存在感。 寂静的车厢里落针可闻,夏朝云如坐针毡,她其实很想和陆锦安说说话,顺便调整一下心态。 她和东旭师承一脉,今日亲手用祭灵阵镇压对方,生剥灵相,她心里也不好受。 偏偏从祭灵阵出来之后,陆锦安也没主动和她攀谈。 这滋味让人有些不堪重负,夏朝云将隔音挡板升上去,主动打破了车厢里过于静默的气氛。 她问陆锦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的属下都在这。” “你们有单独的联系方法?”夏朝云又问。 “那是自然” “哦。”夏朝云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她硬着头皮问陆锦安,“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 “还能为了什么。”陆锦安沉声说道:“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想我看到这些。” “不是我不想你来,是怕你有危险。”夏朝云解释,“当时情况紧急,东旭在用禁术掠夺落雁山的生命力,布下了聚灵阵。” 夏朝云将当时的状况复述了一遍。 “你能体谅我的,对吧?” 夏朝云看向陆锦安,“东旭沦落为斗篷人,却说师门动荡皆是师父策划,我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东旭说的话。” “我能体谅你的所作所为,否则不会全神贯注完成祭灵阵的结印。” 陆锦安没有顺着夏朝云的话题评判一二,而是反问她,“可你真的信任过我吗?” 这下倒是把夏朝云给问住了。 “我……我当然信任你。”夏朝云慢半拍的回答。 “那你和邱晨他们来落雁山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若不是陆锦安早在夏朝云的身边安插了人手,有迹可循,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论夏朝云是处于什么理由来找东旭,陆锦安都能可以理解。 夏朝云冒着生命危险处理这些突发状况,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陆锦安的眼里,夏朝云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存在。 甚至还屡次为他保驾护航。 可夏朝云是陆锦安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完全依赖他呢? “你已经给我安排了这么多助手,我想着…”夏朝云叹了一口气,“陆锦安,这种状况下我怎么告诉你?” 邱晨那组人和秦川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王牌精锐,说一不二,夏朝云不希望带给陆锦安不必要的麻烦。 陆锦安哑口无言。 也对,他确实疏忽了这一点。 “至于东旭……他已经被祭灵阵镇压,长生门的线索只能断在这儿了。” 夏朝云欲言又止,垂头倚在车窗上。 陆锦安抬手揉了揉夏朝云的后脑勺,“这世间事情绝不是‘好坏’、‘对错’、‘黑白’就能够定义和评说的。” 夏朝云无话可说,心道:东旭师侄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东旭留下的那一缕尘缘唤起了不少前世的回忆。 “不过,阴命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陆锦安问。 灭门屠杀只是为了获取阴命体的话,意味着阴命体有过人之处。 夏朝云先是一愣,随后才解释起来,“阴命体是可以沟通天地之间至阴之物的存在,阴命体的人修习玄术后,若能够做到断情绝念,便可成就宗师修为,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眸光冷沉了几分。 “而且,《诡术录》记载过一种上古邪术和阴命体有关,据说能不老不死,让修为一日千里。” “难怪东旭会盗取《诡术录》。” 夏朝云抬手压在心脏的位置,只觉得刺痛不已。 因为东旭曾说过没有将《诡术录》的术法和阵法合二为一,即使回到成生门也一样要面对惩罚…… 夏朝云回忆了一下,东旭所谓的惩罚不亚于灰飞烟灭的下场。 她皱了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儿,长生门这个组织逆天而为,居然也会‘人性化’的建立赏罚制度。 “真是可笑。”夏朝云冷嘲:“长生门居然也想修长生不老修仙之术!” 陆锦安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欲壑难填。” 车子抵达夏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夏朝云不知道何时睡着了,脑袋压在陆锦安的肩膀上,姿势有点别扭。 ‘嗡嗡’蜂鸣声响起,紧接着轻软的羽毛在她夏朝云后颈处扫过,让她心头一痒,缓缓睁开了眼睛。 马车拉着帘子,周围有些晦暗,殊不知那崇明朱雀鸟的尾巴落在夏朝云的后颈处,又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后颈的皮肤,好在羽毛柔软。 啧,哪天非把崇明鸟的毛拔干净才行,冬天做成围脖也不错,温暖又舒适。 夏朝云抬手一握,将那为所欲为的朱雀鸟团在掌心,眯着眼睛端详起来。 啾啾,啾啾,崇明朱雀鸟试着反抗:可要仔细斟酌,薅毛呢这是…… 直到现在,朱雀鸟脑子里还是祭灵阵的画面,这一路上都不敢细想,结果夏朝云倒好把它当做小绿茶撸起来了。 关键是它掉毛呀! “你醒了?”陆锦安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夏朝云‘嗯’了一声,打个哈欠,“这小东西吵醒我了。” “正好到家,你娘跟你弟弟应该等急了。” “我确实也有点饿了。”夏朝云颠了颠掌心的朱雀鸟,看它顺着马车上飞出去,这才舒展了一下双臂。 陆锦安用他的黑色斗篷裹着夏朝云,才放她下车。 田娃的伤恢复的七七八八,他和小阴兽守着她。 夏朝云不想惊动他们,所以轻手轻脚的进了家门,“记得关门,省的一会儿都跑过来折腾,我想好好吃顿饭。” “好。” 第176章 第176章 都有可能 陆锦安一点也不见外的跟了进去,陪着夏朝云一起吃了晚饭。 “先前不是要回京城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夏朝云收拾餐桌时,随口问。 “也不急。”陆锦安眉宇微微上挑,“你难道不好奇夏家到底怎么回事。” 夏朝云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听到这儿,动作一滞,盘子磕到了木桌的边缘发出了清响。 “你是觉得夏家有问题,可他们家都要死绝了?” 陆锦安没有立刻回答,三两步走过来,从夏朝云手里接过盘子,又直接送到了夏母手里。 “我也只是好奇,你从小在宋家长大,对他们不了解也无可厚非。” 陆锦安说话间,他很自然地坐到夏朝阳对面,“我总觉得这中间并不想宋家说的那么简单一定别有蹊跷。” 夏朝云听完蹙眉。 什么情况?之前宋家老太太本该昏迷不醒却突然,就有邪灵出现在衙门。 她还猜测是长生门在背后策划,帮助宋宝珠。 可为什么此刻宋大人沾什么错什么? 他可是父母官土皇帝,有人敢把他家孩子掉包却是不合常理,看似正常,却处处带着诡异蹊跷。 她手指点了点流理台,脑海中琢磨着各种可能性。 先前钱宁封的事情就和长生门有关,又通过宋宝珠沆瀣一气来对付她。 除此之外,宋大人和宋家对长生门又有什么作用? “苏丽珍作为魂器被夏氏宗亲吞噬,夏澜作为宗亲之一,曾提到宝库之类的内容。” 夏朝云接过陆锦安递来的点心。 陆锦安点了点头,“宋宝珠气运变惨淡,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不止!”夏朝云隔着木桌看向陆锦安。 “还有一种可能,宋宝珠对长生门的作用或许就和所谓的宝库有关!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陆锦安唇线紧绷,“难怪秦川查了这么久,没有查到相关的消息。” 夏朝云靠坐在桌子上双手捧着拄着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牵涉到长生门,秦川就算把宋宝珠族谱以及有关的人查一遍,也查不出什么来。 那么,问题来了。 夏家宗亲的怨灵们究竟是哪一边的? 宗亲一脉含恨而死,还被不可逆转的六道灵禁术桎梏。 这得是多大的仇? “按道理来说苏家宗亲一脉遭遇巨变,最值得怀疑的罪魁祸首就应该是宋家家主。” 夏朝云挑眉,“可宋宝珠这种人要能力没能力,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这一点陆锦安也想到了,“毫无疑问宋家有帮手。” “我也这么认为。”夏朝云点头。 “你打算去查吗?” 夏朝云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陷入沉思,回想原主记忆却觉得缺失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陆锦安,你愿意和我一起查吗?”她看向对方,小声嘀咕,“我先问清楚了,免得你又觉得我不信任你。” 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夏朝云靠坐在桌子上,微微仰着头。 陆锦安嘴角扬起。 小丫头还记得他之前因为什么不满。 该奖励一下才行。 陆锦安如此想着,也付出了实际行动。 这个触不及防的亲吻,让夏朝云有些招架不住,她手里还握着木碗,稍有不慎就会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等一吻结束后,她脖颈都红透了。 陆锦安觉得她这幅表情太可爱。 ‘啪嗒’碗被夏朝云放在了桌面上,“你……你这算是什么回答?” “愿意的意思。”陆锦安笑。 夏朝云‘哦’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你回京城可别忘了你说的话,明天我去一趟心语堂正式调查此事。”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事实上,没等到明天宋家这边就又出现了新状况。 “这是怎么个情况,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按照门主的指示行事,怎么还会家宅不宁诸事不顺,升迁迟迟不见?”宋大人耐着性子和面的黑衣人沟通。 “这里头牵涉太多,你等指示就好。” 不等苏廷钧再开口,那人消失在夜色中。 ‘嘭’茶盏被苏廷钧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裂开碎片四散。 “等等,又踏马让老子等,这都多长时间了,真金白银拿走你们不心疼,老子心疼!”宋县令骂骂咧咧起来。 就在这时,正屋的门被人敲响。 “大人。”这是宋大人拉拢的新师爷。 他扯出一抹惯有的笑,“进来吧。” 门外站着三个新上门的乡绅。他们来找宋大人可不是闲聊喝茶,目的很明显,为了近期的案子。 “坐坐,这是商量好了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宋大人宋连城笑着打哈哈。 “这是什么话,我们哥几个都是关心宋大人吗。” 方鹏亮显然成了乡绅们的代表,主动接话。 旁边的乡绅们绝不是看戏的,自然也会帮腔。 说来说去无非是老一套,借着‘关心’的名义,打探宋大人后续是否还有所谓的‘杀招’,毕竟亏损的钱捞不回来,大家总不能画饼充饥。 互利为友,没了‘利’哪愿意和宋连城这样的人做朋友。 “诸位放心,我宋连城之前被贬黜过一次,还不是照样到如今的地位。”宋大人自吹自擂。 方鹏亮不咸不淡的说:“宋大人,你说不定有世子爷这样的乘龙快婿,我们可没有你的好运气,生不出夏朝云这样的女儿。” “别和我提那个不孝女,当初的闹剧让我难堪至极,至今我都懒得搭理她。” 宋大人皱起眉,有些不悦,“你们再提她,我就送客了。 “宋大人,她现在可是名人,大家都叫她夏大师呢,而且她还有傅家做靠山。父女哪有隔夜的仇?你去找他们,他们难不成会不帮你?” 宋大人额角的青筋都开始狂跳。 夏朝云那逆女当初要是肯帮他,他至于变成如今这样子吗? 那就是个白眼狼!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宋大人的师爷敲门走了进来,提醒宋大人有特殊的客人来访。 “什么特殊客人,还劳烦大人亲自招待?” “那么好奇一起去见见。”宋大人觑了他们一眼。 几位大人对视了一眼,跟着宋大人去了会客室。 这些老狐狸一边合作,一边提防彼此,尤其是眼下的升迁出现问题后,和县太爷的关系都变得非常微妙。 第177章 第177章 到底谁是亲生女儿 毕竟宋大人能够再次被启用,最大帮忙者身份一直很神秘,连他调任都不出席,他们自然好奇独占鳌头的大人物是什么来历。 宋大人新请这位师爷看上去獐头鼠目。这一次说是宴请,但是名单绝不外泄,今天时机这么巧,自然要一看究竟。 等来到会客室之后,宋大人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夏朝云和陆锦安。 “宋大人,看看我就说你攀附了权贵,你还不承认你这曾经的女儿未来,可是世子的正妻,那身份自然是不一般。”方鹏亮拍了拍宋大人的肩膀,笑着挤了挤眼睛。 宋大人虽然也很纳闷,但作为长辈的他,第一时间端起了当爹的架子。 “你来做什么?不是不认我这个爹吗?” “宋大人,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送点东西。”夏朝云将一个用蜡封封好的信封递了过去。 众人都盯着那个信封。 “这是什么?” “你现在回到下家的时候,咱们已经断的一清二楚,你何必再来我这儿想要沾光?” “话可不能这么说,曾经夏姑娘喊了你那么长时间的爹爹,再怎么说也有感情。” 方鹏亮和其它乡绅们都争先发表意见,其中一个距离夏朝云最近,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接过了信封递到宋大人手里。 宋大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水患肆虐,他还需要这些乡绅捐钱捐粮,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多有得罪。 接过信封拆开细看,他两道剑眉紧紧的折叠在一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滴血认亲?” “什么滴血认亲不是早就证实了,这不是宋家的女儿吗?…” “宋大人,你这私生女够可以的,来个釜底抽薪不成?” “难道这件事情有猫腻——” 当初,夏朝云和宋宝珠互换身份的事情被人说得斩钉截铁。 让他们换回来,也算是有理有据。 现在眼看着滴血认亲这几个字摆在眼前,众人脸上都闪现出一丝狐疑。 没等乡绅们的话说完,宋大人就粗暴的打断,“你们都给我闭嘴!出去!” 这些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吃瓜群众们还纷纷搓火,生怕夏朝云带来的‘炮仗’炸不响似得,彻底激怒了宋大人,被纷纷赶出了衙门。 “夏朝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榜上陆锦安了,是不是觉得娘家不能成为你的助理?还想跟我这攀关系?” 眼看着这份想要滴血认亲的字据,宋大人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 过去他们家是怎么对夏朝云的?他心知肚明,宋宝珠换回来之后他们也不觉得亏心。 他随手把那纸和信封都丢在地上。 “你要想在宋家认祖归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陆锦安冷下脸,“你刚刚说什么?” 宋大人当着陆锦安的面无法耀武扬威,更不敢摆半分老丈人的姿态,毕竟没人敢和世子爷作对。 怂得一批的宋大人却非要硬拗县太爷的架子,没什么底气的说道:“世子爷,这是我们宋家的家务事,你没必要掺合。” 陆锦安眸光冷沉扫过宋大人,“夏朝云是我陆家的人。” 如果不是想到夏氏宗亲和夏兰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身世。 毕竟能穿越到此已是十分蹊跷,如果他跟这两家没有渊源,便不可能承受这因果关系。 她想要滴血认亲也不过就是试探一下宋大人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或者说他对两个女娃的身份到底知不知情? 夏朝云试着占卦,结果卜算到一半,却被神秘的阻力隔断。 无论是用六爻卦还是别的方法,都无法卜算到结果。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卜卦受到阻力。 之前卜算陈青莲以及宋宝珠恢复意识时遭遇到的阻力完全相同,难道又是长生门的斗篷人? 顾锦安在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让暗卫着手调查,但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甚广,又年代久远。 夏朝云怀疑的对象无非两个,第一是长生门,第二是夏家宗亲的怨灵。 可她结合占卦的阻力后,排除了后者,毕竟在陈青莲事件发生时,苏丽珍作为魂器还没被夏家宗亲吞噬。 因此她和陆锦安商量后,决定开门见山,直接找宋长山宋大人。 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夏朝云也开口,“我是什么身份?不用多言,你应该心知肚明,当初我为什么会跟一个像像女娃相互报错?宋宝柱,真的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最近发生那么多怪事?会不会跟这些事情有关?” “我吃饱了撑的,宝珠当然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宋长山头皮一炸,盯着夏朝云问,“你这死丫头,你到底存的什么鬼心思?” “以为我愿意做你的女儿,如果不是事关因果,我不会过来找你。” “那你滴血认亲,到底想验证什么?难道你就非要认我做你亲爹!”宋长山气愤得拍了桌子,“你这虎妹子,你勾搭上世子爷,你是不是怕日后在世子府没有娘家做靠山!” 夏朝云淡声提醒,“注意你的言辞,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难道还想得罪京城权贵不成。” 宋长山面色一僵。 恰在这时,夏朝云心头一动,他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外头沙沙声作响,他知道是有暗卫到来。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上,气得发抖的宋长山转身出了大门。 果然,邱晨就站在门外。 夏朝云和陆锦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先一步走上前去。 “邱侍卫,你找我有事?” 邱晨:“夏姑娘,王金虎刚刚醒过来了,你赶紧过来一趟,我怕他撑不了一时半刻!” 作为东旭操控的傀儡,王金虎在落雁山获救,但回去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原本夏朝云还想要询问点细节,却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于是她没打算继续在县太爷的衙门里浪费时间,回到衙门正厅,他只是冷冷的瞪了一眼宋长山,拉着陆锦安就准备离开。 “等等,事儿还没说清楚呢,你去哪儿!”宋长山紧随其后一脸不满。 夏朝云冷冷的开口:“和你无关。” “你这个——” 第178章 第178章 一时半刻死不了 ‘咣当’关门声打断了宋长山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等离开府衙大门后,夏朝云和陆锦安驾马车前往目的地。 邱晨见到他们时,目光扫过了不请自来的陆锦安,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又很快收回视线,相互寒暄了几句。 陆锦安觉得邱晨这个得力助手话不多,但三言两语都能够切中要害。 “头儿,下次咱们这儿不是有任务的话,要不将那朱雀火研究一下,弄出类似的朱雀火一类的火冲,咱们出外办任务也多了一个保障。”萧宝琴见缝插针。 “想法不错,但实施起来还有点困难,可能还需要夏姑娘那只崇明朱雀鸟配合才行。”邱晨看向夏朝云。 陆锦安全程冷眼旁观,他觉得邱晨这个影卫确实要比秦川那队人更‘出众’,不止是能力,各个方面都囊括在内了。 借着‘配合’为理由,潜移默化的要拉拢夏朝云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个邱晨分明就是个有野心,有想法的得力助手! 他搭在夏朝云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 “王金虎呢?”夏朝云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情。 自从占卦受阻后,夏朝云总有不好的预感,越发盼望能从王金虎这里获取线索。 “在这边。” 罗一彪将隔离阵法打开。 “人是已经醒了,但出现了类似‘傀变’的症状,东旭被祭灵阵镇压,灵相剥离,他一手制成的傀儡或多或少受到影响,而王金虎也是阴命体,所以……” 所以整个人周身也散发出了阴森的煞气和杀意凝成的黑色雾气。 “我已经让罗一彪落阵,先净化一下这些煞气。” 邱晨补充了一句。 夏朝云打量着困在阵法中的王金虎,在阵法的作用下,那些缭绕的黑雾消散了不少。 但王金虎身体关节的位置因为被傀线操控的缘故,还闪烁着黑色的咒文,一旦贴近阵法上的铭文就会突然消失。 夏朝云下意识地皱眉,“这种状态下的王金虎意识清醒吗?” “试着沟通过,但效果不太理想,所以才会找你来试试,毕竟你对东旭的了解更多一些。” 邱晨补充道:“他在阵法里昏睡,想要沟通就得撤掉阵法。” 夏朝云听完眉头越皱越紧,“那就先撤掉法阵先,我和他聊聊。” 她对陆锦安说:“你在法阵外等我。” “好。” 陆锦安并没有反对,他松开夏朝云时,手指若有似无的蹭了蹭。 在众人的注视下,夏朝云走进阵法,她手指翻飞注入灵力,指尖冒出金色的光,下一秒,落在隔离阵法上的阵法被撤掉,王金虎眉心的铭文消失,缓缓睁开了眼睛。 傀线连接处的关节再次闪烁起黑色的咒文,张牙舞爪的黑雾又开始腾升起来。 夏朝云却不慌不忙,无视了这些变化,盯着刚刚苏醒的王金虎,“我是夏朝云,你还记得我吗?” “记,记得。”王金虎的瞳孔有些异样,眼白骤然减少,声音也粗哑了些。 “那东旭呢?”夏朝云又问。 王金虎像是意识回笼了一般,忽然攥紧双手,有些狰狞的逼近夏朝云嘶吼了一声。 隔离阵法的空间并不大,夏朝云却没有躲,这种程度伤不到她分毫。 反倒是站在隔离阵法外的陆锦安心尖儿颤了颤。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东旭?” “死灵鬼怪都抵不过人心的歹毒!” “你若是看过东旭回溯的记忆,你也会——” 没等王金虎说完,夏朝云打断他,“记忆回溯只是障眼法,你作为特殊部门的成员,不会不懂,难道邢易没和你提过吗?” “秦川?他是谁!”王金虎有些恍惚起来,显然是成为傀儡之后,记忆遭到了不小的影响。 夏朝云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王金虎。 啧,这还怎么问。 站在外面的邱晨等人也都是一脸无可奈何。 忽然,王金虎像是人格分裂似得挠着头怒骂起来。 “老大,我当然记得老大!” “东旭,你这个妖魔鬼怪,滚出去……” “滚!!” 犹如困兽之斗的王金虎开始自残,夏朝云险些被殃及,她指尖注入灵力,轻松避开倒刺一般攻击她的黑雾,指尖的血痂剥落带着淡淡的血丝。 夏朝云瞧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这才重新落下法阵。 陆锦安在阵法布下的瞬间,长臂一捞将夏朝云拽了出来。 夏朝云:“我没事。” “我知道。”陆锦安强调,“但他有事,你没发现他对你的血有反应吗?” 夏朝云听完陆锦安的话,这才扭头看了一眼。 被隔离法阵镇住的王金虎虽然意识错乱,但对夏朝云血的渴望毫不掩饰,他贪婪地吮吸着夏朝云指尖剥落的血痂。 他被傀线贯穿的关节处溢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将那米粒大小的血痂托到口鼻指尖,还发出餍足般的喟叹声。 夏朝云却灵光一闪,“之前营救江雪那次,东旭操控的傀尸也是冲着我的血来的。” 龙虎山叛逃的风水师就是傀儡之一,目的就是为了掠夺走夏朝云蘸着血迹画的符箓! “这倒是个新发现。”邱晨也点了点头。 陆锦安在夏朝云耳边低语:“或许长生门的斗篷人会针对你,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是因为我的血?”夏朝云低头看一眼指尖,她的血有什么作用呢? 此时,在隔离仓的王金虎被落下的法阵压制,因为吞噬了夏朝云剥落的血痂,发青的眼眶微微上扬,明显带着笑意。 整个人明明昏睡过去,可扬起的眼角和弥散的雾气环绕,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夏朝云看向王金虎的脸色,变得神情莫测。 按道理来说,邪魅鬼怪都应该惧怕她的血才对。 毕竟她是这些东西的克星,她的血更是能让诸邪退避三舍。 之前在落雁山的祭灵阵也是用鲜血画出祭文的,可东旭操控的傀儡为什么都会变得噬血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眼下发生的力气事情越来越多了…… 夏朝云的脑子有点混乱,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或许她可以拿宋长山背后的斗篷人诈一下试试效果。 陆锦安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可以肯定一点,你的血是长生门觊觎的。” “而且,斗篷人不能近距离接触我的血。”夏朝云得出结论,“需要通过傀儡,或者是附身在寻常人身上才能触碰。” 第179章 第179章 听我的 邱晨听完,灵机一动,“宝琴,你和小猛去坟茔搜寻和噬血、阵法、死灵有关的内容。” 半个时辰后,萧宝琴他们将相关的内容放在了夏朝云的面前。 夏朝云拿起纸张,问:“邱侍卫,我能把这些资料带回去慢慢看吗?” “可以。” “那就多谢了。” 夏朝云和陆锦安带着资料离开了坟地。 “其实,我和邱晨立场有些不同。” 夏朝云对陆锦安说道:“我为了追求师门动荡的真相,但他们似乎对长生门更感兴趣。” “无所谓什么立场,你只需要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这倒也是。” 夏朝云点了点头,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 “只要不牵涉到人命,引发大范围的恐慌,我和邱晨他们不会有太多的牵涉。” 陆锦安:“宋长山那边呢,还要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的吧?” “对。” 夏朝云说,“宋长山的背后势必有长生门在搞鬼,夏家宗亲的怨灵应该也会去找他,否则有长生门做靠山的宋长山怎么会沾什么赔什么。” “看来你这位东旭师侄也成了长生门的弃子,下一个斗篷人会是谁呢?”陆锦安随口问,“不如你卜一卦看看?”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飞驰而过,阴冷的寒风中夹带着几粒雪花,洋洋洒洒的打在帘子上。 夏朝云正准备按照陆锦安的建议占卦,抬眸时随意扫了一眼车外,看到初雪飘落,“快看,下雪了。” 她拍了拍陆锦安,想要和他欣赏入冬后的初雪,可下一秒就瞧见高架桥的栏杆上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是怎么回事?!”她抬手指了指。 陆锦安望过去,并未发现什么人,“没看到栏杆处有人。” 没人吗? 夏朝云揉了揉眼睛望了过去,还真的空无一人。 难道是错觉…… 陆锦安生来带着天眼,他都没看到什么,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吧。 夏朝云也没多想,但欣赏初雪的心情却大打折扣,索性低头去看带回来的资料。 资料里提到了某种术法封印才会用到风水师的血作为开启的钥匙,而觊觎术法封印之物的邪灵鬼煞就会利用禁术,借此来吞噬作为解封‘钥匙’的血,达到私欲。 夏朝云看到这儿时,秀眉紧蹙。 难道她的血是开启苏澜口中‘宝库’的钥匙?! 那是不是意味着长生门的斗篷人也觊觎这个所谓的‘宝库’…… 夏朝云渐渐梳理出了一个脉络,她揉了揉泛酸的脖颈,抬眸时余光扫到车窗外又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正是刚刚坟圈子上的那个人影! 夏朝云绝不可能认错,她快速拉开车帘子 寒风飒飒,飞雪扑面而来,那些宣纸被吹的‘哗啦’作响。 陆锦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机立断示意秦川谨慎驾车。 夏朝云探出车窗,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将一张黄符纸叠成鹤,呵了一口气,“追!” 被注入灵力的鹤在风雪中飞得四平八稳,压根没收到丝毫的影响。 “秦川,跟着那只飞鹤开车!”陆锦安反应极快。 夏朝云长话短说,“我追的是刚刚在坟营看到的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影。” 陆锦安点了点头,心道:未必是人。 等马车顺着那引路的鹤开入人烟稀少的山林,夏朝云看到裹着银霜雪粒的松林被雾气笼罩,那雾气里分明带着沉沉死气。 夏朝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驾车的秦川在驶入雾气笼罩的松林后,便看不到那只引路的飞鹤了,莫名从脊梁处窜出一层凉意,“世子爷,夏姑娘,这里可见度太低了。” 车速越来越慢,周围除了缭绕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 “先停车吧。”夏朝云不希望秦川步入险境,她迅速画了一张符箓贴在车前,走下车。 陆锦安紧随其后,他让秦川一直等在马车旁边,“秦川,你在车里等着。” 秦川虽然有疑问,但也了解陆锦安的脾气,点了点头,“好,那我听世子爷的。” 夏朝云轻笑一声,绕过车头,难得对秦川调侃一句:“合着你就不听我的呗?” “当然不是。”秦川辩解了一句,“您和世子爷的我都听。” 殊不知,夏朝云是借着和秦川说话,不动声色的将一张符纸贴在了车头的位置。 如此一来,车顶、车头和车尾三个位置都被夏朝云贴了符箓,也能够确保秦川的安全。 眨眼的功夫,秦川就看不到夏朝云和陆锦安的身影了。 弥漫的雾气很浓,又因为飘雪的缘故,寒意更甚。 夏朝云此时顺着飞鹤身上注入的灵气很快找到了方向,陆锦安将斗篷取下戴在了夏朝云的身上,神情略显凝重。 “田娃在玉牌里随时待命,崇明朱雀鸟也一样,若真是有危险,就把他们放出来。”夏朝云赶在陆锦安开口前,主动表态。 陆锦安知道田娃的伤已经彻底好。 玉牌只是她栖身的场地之一,也是最方便的,只要玉牌挂在夏朝云的身上,就能够朝夕相伴。 “那崇明朱雀鸟在哪儿?”他好奇的打量夏朝云。 夏朝云摘下了耳骨上的耳环。 那是小鸟形状的耳环,朱红色的碎钻上有金丝铭文。 夏朝云勾掉金丝铭文,躺在夏朝云掌心的小鸟耳钉摇身一变成了活物。 正是崇明朱雀鸟! 它的尾巴上有金色的羽毛,羽毛上有复杂的纹路,正是夏朝云捏出来的诀。 伴随着崇明朱雀鸟挥动翅膀,那闪烁着金色的纹路也消失不见,体型也瞬间变大了一些,双翅扬起朱红色的流火,驱散了不少雾气。 “现在放心了吧?”夏朝云示意陆锦安跟着崇明朱雀鸟继续走。 没走几分钟,夏朝云瞧见了那符纸幻化的飞鹤被一个中年女人捻在指尖把玩。那身形轮廓,正是夏朝云要追踪的‘人’。 隔着一段距离,夏朝云看出那中年女人脸上挂着死气,眼袋泛青,面颊浮肿,眸中带着浓浓的怨气。 这女人被凶煞附体了。 夏朝云皱眉。 夏朝云问那中年女人,“你为何引我来此地?” “此处是个好地方,引你来自然另有目的。” 第180章 第180章 好地方 那中年女人碾碎了把玩的飞鹤符纸,抬手点了点盘旋在空中的崇明朱雀鸟,“《诡术录》就在这朱雀鸟的腹中吧?” 夏朝云面露惊诧,没等她再开口,那中年女人身后冒出一个黑洞,里面伸出几条带着咒文的黑色锁链,速度极快的飞射到空中,直逼崇明朱雀鸟。 崇明朱雀鸟引颈鸣叫,朱雀火喷洒而出。 夏朝云飞身上前,手持桃木剑,开启剑阵阻挠对方,还不忘记留意陆锦安的方向。 飞射而来的黑色锁链非比寻常,还带着腐烂的臭味,朱雀火喷上去居然被染成了黑色。 夏朝云催动的剑阵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阻止那些黑色锁链捆缚崇明朱雀鸟,可血气冲天的黑色锁链又从那凭空冒出来的黑洞中飞射而出。 尽管夏朝云猜到此事和长生门有关,却也没想到对方会送上门来。 “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你!”夏朝云手腕一压,调转剑阵的方向,那黑色的锁链顺着剑阵盘旋而来。 夏朝云一个鲤鱼打挺,调转方向,落下剑阵的同时,一手拉着陆锦安,一手扯着崇明朱雀鸟的尾巴,朝着那巨大的黑洞一跃而入!! 还在喷火的崇明朱雀鸟原地裂开了。 它濒临崩溃的挣扎了两下,却无济于事。 下一秒视线翻天覆地地变化。 眼珠乱颤的崇明朱雀鸟先一步幻化成了纯良无害的小云雀模样,瑟缩在夏朝云围着的斗篷里,躲一刻是一刻,谁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夏朝云压根不知道崇明朱雀鸟的心理历程,她和陆锦安十指紧扣,顺着那巨大的黑洞坠入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太黑了!”陆锦安提醒夏朝云,“小心些!” 夏朝云松开一只手,注入灵力,指尖一挥,‘唰唰’两道金光亮起,照亮了周围。 没等她环顾四周一看究竟,呼吸陡然一滞,因为她发现陆锦安的脚踝被黑色锁链捆缚。 “小心!”夏朝云大声提醒,同时催动符纸甩去! 符纸上有夏朝云的血迹,贴在黑色锁链上的瞬间,甩出去的瞬间,只听‘轰’一下,黑色链条爆开了。 消除了一个隐患之后,夏朝云和陆锦安还面临另一个危险因素。 没了黑色锁链的束缚,他们仍旧急速下降。 “崇明,别装傻充愣,你的翅膀派上用场了!”夏朝云弹了弹在她脖颈处栖身的朱雀鸟。 崇明朱雀鸟掩耳盗铃: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夏朝云咬破左手指凌空画了一个符阵,紧接着左手从阵中抽出带着铭文的长鞭。 陆锦安勾唇一笑,目光落在夏朝云身上,小祖宗这是生气了。 崇明朱雀鸟舒展羽翼,身体变大了十几倍,长啸一声,用翅膀将夏朝云和陆锦安裹住。 夏朝云打了个响指,有金色的火焰在指尖亮起,她这才看清楚身在何处。 这鬼地方居然是白骨成山的无名塚。 堆叠的白骨在尽管下泛着森然之气,阴秽弥漫,业障重重,饶是夏朝云也大吃一惊。 这少说也有上百个尸骸,灭门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是什么钟鸣鼎食的地主大户? 凶手如此生杀无忌,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崇明朱雀鸟在落地,双翼收起的瞬间,掀起一阵罡风,连带着打散了周围的那些白骨。 夏朝云眸光一跳,耳边回响着‘呼呼啦啦’白骨作响的动静。 如此空旷的地方,这动静确实不怎么美妙。 陆锦安倒是一脸冷峻,面无表情环顾四周。 “陆锦安,把手腕给我。”夏朝云手指一勾。 下一秒,极细的红线绕着陆锦安抬起的手腕打结,另一端系在夏朝云的腕骨上。 陆锦安微微转动腕骨,那红线转瞬消失不见。 夏朝云占卦:“南边卦象是南边坎三,无吉无凶。” “那就往南边走。”陆锦安建议。 “好。”夏朝云点头。 如坠冰窟的两个人外加一只鸟,在堆叠的白骨中朝着南边走去。 朝着南边走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阴气越来越重了,夹带着风霜寒气。 躲在夏朝云斗篷里的崇明朱雀鸟不安的动了一下。 夏朝云垂眸用手指逗弄了一下藏匿在斗篷里崇明朱雀鸟,“你不至于吧,又躲起来了?” 朱雀鸟啾啾两声,表示自己不愿出来。 “丫头,这石壁好像刻有东西。”陆锦安忽然开口。 “哦?”夏朝云甩出一张符甩到石壁上,在跳动的金色光焰下,能看到周围的石壁上雕刻着一些复杂又古老的文字。 这些石壁上的内容应该是什么秘法咒术吧? 因为有些秘术阵法的布局夏朝云很熟悉,可她又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看过。 她落在石壁上的目光越发仔细了些。 “你看得懂?”陆锦安忽然问。 夏朝云‘嗯’了一声,“看得懂一些零碎的符号而已。” 陆锦安:“雕刻的是什么?” “相面、占卦、看风水、捉鬼画符除煞灵,都是和这些相关的内容吧,我也不太确定。”夏朝云并没有撒谎,但也隐藏了一部分的内容。 石壁上还雕刻了玄门中人的宗族门户。 古往今来,门户偏见始终存在,上一世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亦是如此。 譬如东旭师门分支内斗,也譬如夏家宗亲与苏廷钧旁支的水火不容! 在夏朝云唏嘘感慨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气氛忽然一边,由远及近的开传来‘滴滴答答’的动静。 “是有水源吗?”陆锦安寻声走了几步。 在他走出夏朝云符纸照亮的范围时,脚下一空,像是被被什么吸了过去,他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陆锦安!”夏朝云猛地拉扯腕骨上的丝线。 失去五感的陆锦安只觉得手腕一紧,眨眼的功夫,夏朝云就凭空出现! 夏朝云紧紧握住他的腕骨,“没事吧?” “没事。”陆锦安问夏朝云,“这是什么情况?” “障眼法而已,雕虫小技!”夏朝云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屏息,闭眼!” 下一秒,深冬的寒风夹着潮气扑面而来。 陆锦安再睁开眼睛就瞧见他和夏朝云站在坚硬的石板上,面前是宽阔空旷的洞穴,洞穴里还有一潭死水。 深潭的水面上浮着一层冰凌,洞穴顶部凝成的冰滴坠落,发出诡异的‘滴答声’。 “原来水滴声是从这儿传来的。”陆锦安走了过去。 “别靠近那潭水!”夏朝云连忙阻止,用力扯了一下腕骨上的丝线,同时催动符纸画符。 符纸飞向潭水,上面的冰凌骤然变成了刺目的红色,血腥味蔓延开来…… 符纸没有在潭水上空停留,如有力量指引一般,径直冲入潭水之中,化为粉末。 霎时间,血红腥臭的“潭水”开始翻涌,不断地往上冒着气泡,像是沸腾了一般。 第181章 第181章 一种仪式 其中还有一些白骨血肉。 这场景格外骇人,陆锦安下意识地把夏朝云护在了身后。 夏朝云却摇摇头。 “不要紧,火折子给我。” 陆锦安的火折子经过改良防水防潮,以夏朝云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十九处制高点成星斗螺旋般护卫着这一处,地下暗河交错,正形 成一个九龙争斗之势! “这是紫薇鼎,紫薇鼎是顶级的养尸之地,我们离穴眼已经很近了。” 紫薇乃帝星,能成为帝王之鼎,其凶悍程度可想而知。 夏朝云绕过这咕嘟嘟作响的血潭,继续前行。 “他们引你来养尸之地做什么?” “不是养尸,养尸之地只是一个说法,灵气汇聚又地处幽阴,也可以养些其他的东西。” 若是寻常养尸之地,绝不可能污了地下水,将其变为血水,再投入白骨尸骸,这是大凶。 行至穴眼处,是一块相当平坦的空地,两人脚下踩着松软潮湿的泥土。 夏朝云蹲了下去,指尖捻了一小撮泥土,嗅了一嗅。 这土里面也掺了血。 如若没有什么差池,这被“养”的东西就埋在泥土之下。 如此用血肉养出来的东西,虽然强大,但不论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好东西。 夏朝云沿着边缘走动,想要寻找一些线索,忽觉背后阴风阵阵,旋即转身,甩了一张定灵符出去。 从背后突袭而来的竟然是苏丽珍! 或者说,是曾名为苏丽珍的魂器。 她被符咒定住,不甘心地扭动身躯嘶叫,遍身如鳞片一般的白瞳圆睁欲裂。 “你终于来了!” “你终于来了!” 无数宗亲厉灵的声音重叠交错,说着同一句话。 “打开它!” 这一次宗亲厉灵们见着夏朝云,没有再说什么血脉冤仇的事情,反倒异口同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夏朝云问。 “谢谢你!” “你让我们摆脱了六道灵禁术!” 他们桀桀笑出声儿,好似有什么喜事一般。 是他们自己吞噬了苏丽珍才得以自由,与我何干? 夏朝云面上有些发冷:“回答我的问题!” 话音未落,那怪物已盘旋成巨大的漩涡,如黑云一般霎时高涨,无数呜咽嘶叫混杂在一起,呼啸而起。 夏朝云的定灵符也悄然落地。 “夏朝云,你是最后的幸存者!” “打开它!” “别忘了你的使命!” 黑郁狂风从夏朝云的身边刮过,吹乱了夏朝云的发丝。 夏朝云顾不得这群厉灵,她侧耳听着,在那数百人合成的涩哑声线中,另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丽珍! 她在说“快走”。 她确确实实听见了苏丽珍的声音,她与其余的宗亲厉灵口径完全相反,这证明她的魂魄还没有完全消散。 一丝笑在夏朝云嘴角蔓延开来,她看出来了,宗亲厉灵十分熟悉这个地方,也知道穴眼里面埋的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宗亲厉灵的形成就与这紫薇鼎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她决定听苏丽珍的话,暂且先离开这个地方。 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地里的果子还没有成熟。 夏朝云大致扫了一眼,此处的灵气和阴气都已经十分充盈,几乎要到了满溢的地步,伸手掐算,却算不出那东西成熟的具体时日,好似有什么东西遮蔽一般。 穴眼里的阴风一直没有停歇过,看起来似乎没有异常。 她故意大声道:“崇明,一会儿你把这个地方烧了!” 话音刚落,石壁后面几处就传来一阵波动,似风声又似窃窃私语声。 “哪里来的小灵,不得造次!” 夏朝云轻笑一声,手中掐出破煞诀,喝到:“吾赐灵符,普扫不祥,符飞门摄之光,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破!” 以夏朝云为圆心,灵气向外扩散而去,几个被人用咒法封住阴气的小灵顿时显露出来,在破煞诀的威压下不得不四散遁逃,眨眼没了踪影。 夏朝云也没有去追,没有了这几个小灵的刻意作乱,局势已经清晰起来。 今日是辛丑月、丙寅日,紫薇鼎的地势亦位落朱雀,大势将近为火。 恰逢三日后是满月,前些日子雷电晦冥,下了几回大雨,待到满月时分,天要放晴,紫薇鼎里埋藏的东西也将现世! “走吧,我们三日后再来,到时候这里只怕会很热闹。” 回去的一路上,宗亲厉灵时不时地要来骚扰夏朝云一番,夏朝云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反应。 离得太近了,就伸手打出一道灵气,让他们吃点教训。 最后一次他们出现,从夏朝云面前呼啸而过,离开之后地面上留下了一把黑色的刀鞘,样式看上去非常古朴,上面还刻了符文,但因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了。 夏朝云想了想,将这刀鞘还是带在了身上。 夏朝云和陆锦安调头往回走,秦川已经焦急地等待他们很久了。 一上车,夏朝云便皱紧了眉头,他已经费尽心力说动村民们搬迁,可是村长一意孤行把这件事上报到县衙,宋长山听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是极力反对。 也不知县太爷用了什么神通,竟然找到这里来,刚刚有结界,他们进不来,现在结界一破,那几个人横刀立马的站在陆锦安的马车前。 “夏朝云,现在他也有令让你马上去县衙走一趟。” 夏朝云撇撇嘴,这个宋长山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 要他去县衙门,现在他可没那些闲工夫,他还需要赶快回家去收拾细软。虽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要搬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这一走可能永远也不回来。 他随手拿起马车上的纸笔写了一张单子,交给秦川。 “这些你拿着,我需要马上采买。” 单子上是糯米、朱砂、八卦镜、黑曜石之类的东西,三天之后要用的。 他原本想要先回下家,把搬家的事情跟母亲和弟弟说一声,谁知道了村口竟然看到县太爷的轿子和车马! 他怎么这样执着? 看着宋长山的身影,夏朝云和陆锦安对视了一眼。 从前他们怀疑宋家宗亲一脉遭遇巨变,现任的宋氏家主宋长山应该是罪魁祸首,而夏朝云的身世也因他成谜。 但看现在他坚决要搞清楚父女血缘关系的做法,又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第182章 第182章 烂泥扶不上墙 宋长山一看见二人下马车,果不其然,冲上来拉着夏朝云非要当场跟他滴血认亲。 “朝云,好歹我们也父女一场,你就当帮帮忙!你不知道,先前你去的那一出暂且不提,现在你又要让整个村子搬迁,闹得人心惶惶,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出来解决才行!” 夏朝云看着他没有说话,对他的话仿佛充耳未闻。 她是在看宋长山的眉心,黑气浓重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眉心黑气的外围一圈就是官禄宫,宋长山的官禄宫却红光涌动,充满生机。 若是寻常人,印堂中有这样浓重的黑气,绝对是即将面临死亡的征兆,且不是正常死亡,必是横死! 但他官禄宫显示事业未断绝,反倒他将会得到很大的权力。 夏朝云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如今东旭和几个傀儡全部被废,成为弃子,长生门现在必然空虚,缺少人手。 而长生门的目标换成了宋长山一家,也就是说,宋长山不是下一个斗篷人,就是下一个傀儡! 想到这里,夏朝云冷冷地推开了宋长山的手。 那这样来看,夏朝云收到的身世之谜的消息就是长生门的手笔,但目的为何? “好,走吧,我们去滴血认亲” 夏朝云淡淡地开口,无视宋长山喜出望外的神情。 既然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看长生门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看着小姑娘的脸儿上忽然浮现出坚决的神色,陆锦安凑近她道:“又打什么鬼主意?” 还未等夏朝云回答,陆锦安又站直身正色对宋长山说道:“你们妇女缘浅,你为何要一再纠缠她?要整个村子搬迁也是因为不堪水患之扰。这件事情我自然会上报,朝廷不用你担责!” 宋长山此刻哪还有了平时故作的姿态,不住哈腰点头:“是,是。” 为了公平起见,二人直接去了陆锦安的府上,果然滴血认亲,两滴血挤在清水的碗里并不相容。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宋长山的脸色不好看极了。 夏朝云此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纸鹤,灌入些许灵气,把纸鹤留在了宋长山的袍子里。 做完这些,夏朝云二人就离开了。 夏朝云的小纸鹤此时充当了一个奸细的作用,只要夏朝云愿意,随时都能看到宋长山那边的情况。 随手拿出铜钱替宋长山起了一个挂,世爻虚弱,官鬼喧闹,乃大凶之相! 到了平时快要入睡的时候,夏朝云却正襟危坐。 陆锦安坐到旁边,温声问:“怎么还不睡?” 夏朝云小小地叹口气:“今夜怕是个无眠之夜,你要跟我去吗?” 陆锦安点点头:“当然,万一你需要我的紫气呢。” 想起“紫气”,夏朝云心神一乱,赶紧将注意力放到了宋长山那边。 宋长山自回到伢们之后就不得安宁,先是家里人都来询问他夏朝云要带着全村搬家的事情。,紧接着就是那些乡绅,他们总觉得洪水肆虐,这里不安全,听说有人要举家搬迁,自然也想跟风效仿,但又舍不得这一边的根基。 到后来,不知怎么的,衙门里似乎也出了问题,连带宋长山心惊肉跳这几年在官任上攒下的那点银子都东藏西藏,不敢让人瞧见。 夏朝云看见宋长山瘫坐在太师椅上,神色萎靡而茫然。 他印堂的黑气、官禄宫的红光全都越来越盛! “走,我们去宋家,叫秦川把刚才我叫他买的东西带上!” 夏朝云那会儿看着宋长山就觉着要不好,赶路的功夫,宋长山已经失了魂儿一般地从家里晃悠出来了,一个人往外走。 那个方向夏朝云非常熟悉,是他们曾经去过的落霞山。 他们驾车跟在宛如行尸的宋长山身后。 落霞山自东旭一事之后,夏朝云也没再去看过,如今依旧死木伫立,黑气沉沉。 按常理来说,东旭当初布置的阵法已经没有了灵力来源,落霞山的草木会慢慢恢复才对。 来的路上夏朝云已经通知了邱晨他们,知道他们动作迅速,夏朝云也就没等,和陆锦安率先进入了落霞山。 夏朝云掏出明心咒,自己一张,递给了陆锦安一张,这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符。 宋长山一直闷头走着,嘴里面念念叨叨,到了他们当初布置祭灵阵的一带,他便开始有些发狂。 他抬起头来,满脸是鼻涕眼泪,猛地嘶吼出声: “凭什么!凭什么不能是我! 我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哪一个有我能力强?凭什么家主不能是我?!凭什么斗篷人不能是我?!我要你们死,都得死!” 说着他就从地上捡起一把刻着符文的黑色匕首,要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麻烦!” 夏朝云轻斥一声,手中一道精纯的灵气打出,将宋长山手中的匕首打落。 灵气与匕首相碰撞之时,也起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火光。 正好这个时候邱晨等人赶到,夏朝云吩咐他们把宋长山看好。 “宋长山就是下一个傀儡,看好他,千万别让他自杀!” 这个蠢货,竟然还巴巴地要去当斗篷人,真是权欲熏心不知死活。 夏朝云腾出手来开始布置纳阴释艮阵,将准备好的黑曜石先布成拔阴斗,做完这一步,宋长山受到的影响就大大减弱了。 他现在不再发狂,瘫坐在地上,惊惶地看着四周,脸上的黑气笼罩,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相貌。 “长生门用的是个连环计,借我的手给予宋长山精神上的打击,好让他神志脆弱,再用九鬼摄魂,把他引到此地。 下一步,如果我们不阻止,他就会挖出自己的心脏,与长生门缔结血契!” 夏朝云手下不停,向邱晨等人解释道,好让他们快速了解情况。 邱晨和罗一彪一起来的,二人武力值都不低,对视一眼,扑上去就把宋长山死死地按住了。 “果然啊,夏朝云,我一猜就是你!” 众人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忽然虚空之中响起了一道声音,浑厚有力,声若洪钟。 邱晨和罗一彪警惕地抬头去找,夏朝云开口:“不用找了,他不在这儿。” 那道声音听见夏朝云如此说,就哈哈大笑。 夏朝云不理会他,继续布置手中的纳阴释艮阵,心中却觉得有些异样,这声音很耳熟。 第183章 第183章 又遇故人 就在夏朝云的阵法差一步即将完成之际,落霞山深处蓦地刮出一阵诡异的黑风,其间夹杂万千阴灵的啸叫之声。 仔细一看,那阴风中人头攒动,个个都是无口、白瞳的样子,这是一个厉灵的聚合体,与夏家宗亲的那个厉灵聚合体异曲同工! 夏朝云心里有些急,手中一道灵气弹出,将那厉灵聚合体逼退,另一边抓紧了布阵的动作。 “罗一彪,愣着干嘛,帮我应付!” 夏朝云清喝,可罗一彪那边还在翻找符咒,有些没反应过来。 “交给我。” 沉稳温润的一声,夏朝云讶异抬头,正见陆锦安高大颀长的背影挡在身前,他正挥着双臂环与那厉灵搏斗。 虽有上古神器臂环的护身,但他是在以凡人血肉之躯与灵体相搏,是为了她 夏朝云将这一场景记在心里,低头继续布置阵法。 臂环与厉灵阴气相撞,一阵金鸣之声。 待阵法完成,夏朝云抬头直接看向厉灵,冷笑一声。 连续三张高品阶雷火符,将这已经被消耗一番的厉灵聚合体打得魂飞魄散! 宋长山那边被邱晨压着,他不过是个满脑肥肠的中年人,哪里能挣脱邱晨这种习武之人的束缚,神志不清地胡乱嚷嚷着,不停地挣扎。 夏朝云走过去,看了看他面相上显示出的变化,掏出了一张黄纸和一个极小的杯盏。 “邱侍卫,唐老,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唐老面色严肃,点点头,一旁的邱晨也跟着附和。 “用我们三人的血作引,画出符篆,隐藏住这个阵法。” 宋长山会来这里,表明着这幕后定会有人出现,她要将人引出来。 三人将鲜血注到小杯盏里,由夏朝云蘸着血液画出,符篆完成后,隐隐流动着光晕。 将符贴在阵眼处,又把匕首扔给了宋长山,众人暂且先隐蔽到一旁。 “啊哈哈哈哈!终于轮到了我了!我就是家主,我就是斗篷人!” 宋长山被匕首上的阴气一催,更加疯魔了,嘴里狂叫着,平时被打理得服帖的发丝此刻已尽数被汗水粘在脸上。 他毫不犹豫地反握手中匕首,向自己胸口正中处刺去!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宋长山的双眼。 此时,“嗤嗤嗤”三道破空声响起,再一看,三颗魂钉已经打入宋长山的眉心和双肩。 这是要将他制成血肉傀儡! 夏朝云在听见锁魂链的叮当之声后,就确定了心中所想。 血肉傀儡是门极其罕见的秘术,并非常人能够修炼,夏朝云也是前世在师门的藏书阁里才略了解一二。 这不同于普通傀儡仅存一缕残识和执念,血肉傀儡炼成,他会与常人没有半分区别,智力、情感全部不会减损,但永生永世脱不开背后之人控制。 这种控制是思想上的,傀儡也将永生永世陷入痛苦之中。 “很好。” 蓦地,两人好似从虚空中钻出来一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宋长山的面前。 其中一个是身着一身黑的斗篷人;而另一个,却穿了一件夏朝云从来没见过的纯白色斗篷。 白斗篷上前给宋长山上了锁魂链,蹲下去时,斗篷的兜帽掉落。 夏朝云看清了那人的脸,眼瞳骤然一缩,她不自觉握紧了拳。 来人竟是她的师父,东旭的师父陌尘…… “这下就好了,现在,由你来替我去取她的血。” 陌尘冲宋长山说道。 宋长山已经恢复了理智,此时,他半跪下来说道:“门主,您什么时候升我做堂主?我想做斗篷人!我要能操控他人的力量!” 门主? 夏朝云呼吸微微一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竟会一个个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嗯。”陌尘从鼻子里嗯了一身,用完全不在意的态度随口敷衍,“等你取完血了就升。” 宋长山露出很愤怒的表情,随后表情扭曲起来,变为顺从。 “她刚才还在这里!” 宋长山乖顺道。 “是吗?”陌尘蹙了下眉,环视一圈四周,笑道:“小丫头,这么久不见,怎么不出来看看师父?” 夏朝云承认自己不理智了,她站出来了。 她眸子里含着愤怒,也有悲伤。 竟真的是陌尘。 那东旭所说的,屠他满门、给他打入魂钉和锁魂链、要取自己血液的事都是真的? 东旭被祭灵阵镇压时,最后的样子,在夏朝云眼前挥散不去。她必须站出来! “我在这里。” 夏朝云平淡地说,她努力保持着冷静。 陌尘讶然地回过身来,脸上严肃夹杂担忧,如前世一模一样:“丫头,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啊。” 陌尘话落,周遭的一切阴冷煞气似消失一般,鼻尖甚至能闻到隐隐的花香。 细细看去,周遭的一切逐渐变得熟悉,而原本在面前的师父却坐在高高的梨树枝丫上。 此刻正值梨花盛开的时节。 而梨树的背后,就是她所熟悉的宗门…… “是吗?”夏朝云眼眸微微眯着,将手放在身后,悄悄划破指尖,飞速画了几张符。 “是啊。”陌尘从树上跳下来,微微扬起笑,“我还有事情想找你帮忙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夏朝云的方向走来,他的脚下,似踩着无数花瓣。 “哦?”夏朝云轻笑着,就像从前那般,柔声问:“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要,你的血啊。” “我的血?那你来取啊。” 夏朝云随口应答,步子却在往后退,悄然化解着陌尘布下的幻境。 “丫头,没用的,这个阵法只有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霎时间,清风和花香尽数退去,他们仍在夜幕下的落霞山。 陌尘瞬间变脸,“你竟然能逃脱出我的幻境!” “陌尘,你似乎忘记了,你的幻境是谁教与你的!” 夏朝云冷哼一声,手中灵气宛如出笼的猛兽般,一道一道向对面袭去! “为何要灭东旭满门?!” “为何又要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样对得起悉心教导你的师父吗?” 夏朝云咬紧了牙关步步逼近,小绿茶、崇明、田娃全部被她召唤出来。 第184章 第184章 前程不可追 如今,面前的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师父,他们之间只有不死不休! 陌尘却是冷笑一声,他指挥宋长山和另外一个斗篷人:“去吧,只要取了她的血,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 邱晨和唐老冲上前去,各自选了一个迎战。 夏朝云目不斜视,继续向陌尘逼近。 陌尘挥挥手,平地里骤起阴风,尖叫嘶鸣,数不清的厉灵聚合体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扑来。 夏朝云手中掐诀:“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各保安宁。守!” 一道光幕出现在众人上方,将那些嚎叫着的厉灵纷纷挡住,厉灵靠近光幕时,还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而邱晨听见了夏朝云念咒,一把一把地掏出加持符,往外扔。 夏朝云消耗的灵气几乎瞬间就被补了回来,光幕也更加强大几分, “我知道,你的天赋向来是师门里里最好的,就连我,兴许也打不过你。” 夏朝云说着话,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地割开了自己手腕,她决定搏一把。 陆锦安在后面是准备好随时为她充能量的,此时看得惊心,这丫头是要干什么! 他几乎就要冲上去,想为自己小姑娘止血,但想了片刻,反而也掏出工具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走上前去,握住了夏朝云的手,温暖的气息吹在夏朝云耳边。 “我的血应该不比你的差。” 二人一步步向门主走去,交融的血液蜿蜒滴落。 “但我也得试一试!”夏朝云接着刚才的说。 话音未落,她握着陆锦安的大手凌空画符,以二人之血为引:“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符咒承载二人气运破空而出,忽引得落霞山一片轰鸣,远处的山石开始簌簌掉落。以门主为圆心,一片爆炸般的光向外波散开去,照得这沉沉的黑夜亮如白昼! 刺眼的白光中,夏朝云与陆锦安握紧彼此双手,听着落霞山山石滚落,大地轰鸣的声音。 他们努力站稳之后,再去看那门主原先站立之处,仙风道骨般的白袍人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具焦黑萎缩的尸身。 夏朝云看着那具尸体,沉默好久,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结束了吗? “苏小友!你这用的是怎么这么强?!” 唐老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夏朝云刚刚用的不就是最基础的净天地神咒吗?会有这么大威力?! 陌尘已除,夏朝云却迟迟回不过神来。 好半天后,她冲唐老敷衍一笑:“你念一下这咒的名字。” 净天地,即是净天地一切污秽。 不论是小灵还是陌尘,成为污秽便遭涤荡。 陆锦安给夏朝云的手止完血,却顾不上自己,看着夏朝云苍白的小脸,却偏要笑,心中疼得很。 忍不住,一个温柔的吻,克制地落在了夏朝云的唇上。 “诶哟!” 唐老没心没肺,捂住了眼睛。 陆锦安淡然道:“给你点运气。” 收拾完了落霞山这堆烂摊子,众人打道回府。整一路上,夏朝云还是蔫蔫的。 长生门的人是除掉了,但他们所损害的,也都回不来。 当一切都趋于平静。夏朝云和陆景安再一次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两人手挽着手,伤口的血还流淌在一块。 就这样,他们先回了村子。 尽管这个大麻烦暂时解决,但是洪水却依旧在村子周围肆虐。 想要以一己之力控制这样人为的天灾,怕是困难的很,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 “你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我这就去村长家,让他帮我号召一下,让大家一起搬离这里。” 陆锦安自然是不放心他手上那点小伤,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然。拉住夏朝云的手,他满眼深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里民风剽悍,村民们更是冥顽不灵,让他们舍弃祖业怕是难上加难,你这边要多加小心,我准备去。跟我父亲借一些兵马,到时候即便他们不愿意,也可以用武力镇压,让他们都搬到安全的地方。”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候。若是有皇权镇压,让他们搬离此处,相信不会有人再回反对。 毕竟陆锦安是镇国公世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只不过念在他从来倒霉透顶,大家也都不把他当成气候罢了。 两人分道扬镳,即便有诸多不舍,夏朝云还是从怀中摸出一堆符咒,一样一样的摆在陆金安面前。 “你这一路凶险异常,总要找些东西来防身,这都是我精心研制的符咒,可抵一时之需都带着有危险的时候,尽管用,别舍不得。” 提了面前小女人的话,陆晋安果冻嘴角笑了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夏朝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以前也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如此油嘴滑舌。 一路上,夏朝云心里都想着长生门的事情,陌尘和东旭的出现对于她的触动实在是太大。 谁能想到昔日里,和自己并肩作战,亲密无间的同门会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 陆锦安好几次想要安慰夏朝云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路沉默着,直到回到村口,他才回过神来。 “村长,我先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跟乡亲们都说了吗?现在你把乡亲们都去召集过来,情况紧急,容不得再细想。” 他不做,他想直奔村长,家里平安,看到他立刻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双眼放光。 “云姐,我都按你说的在乎的通知了,只是有些老顽固,冥顽不灵,他们宁可被洪水淹死在这,也舍不得家里这片产业。” 听了李平安的话,夏朝云撇了撇嘴,他们这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穷地方,哪有什么祖业可守,这些人分明就是迂腐的可以。 “人各有志,既然这样也不容强求,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搬离?如果有的话。傍晚的时候,在村口汇合。” 毕竟好两眼难劝该死的鬼夏朝云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第185章 第185章 告一段落 李平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云姐,你还真是菩萨心肠,既然你让我去问,那我就再去问一遍,反正我们家是要跟你一起搬走的。” 他说的也都是实话,李村长向来不迂腐。而且李平安对夏朝云还存了不一样的情愫,他不但是救命恩人,更是他从傻子变成正常人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女人。这意义非比寻常。 再按照原来的设想,她觉得有些疲惫,还要回家再跟母亲仔细收拾一番,走到家门口 饭菜的香味不断飘出来,充斥在鼻间,夏朝云吸了下鼻子,感受着周边的烟火气息,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刚站到,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夏母慈祥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他还是穿着半新不旧的布褂子,看到愣在门口的夏朝云,她眼里满是柔和的笑意。 她伸手将夏朝云拉进去,顺手拿过夏朝云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就猜着你们快回来了,我熬了汤,你洗完手就可以吃了。” 夏朝云眼睛一亮,“您又做排骨汤了?” 上次喝过母亲做的排骨汤,夏朝云一直念念不忘。 他从小就在石门长大,对于这样的亲情很少沾染过去。原主在宋家也全是不好的记忆,所以他对这样的关心格外珍惜。 夏母笑着应了一声,“就猜着你想喝,现在熬得刚刚好,等下就盛给你尝尝。” “谢谢娘。” 闻言,夏母笑着摸了摸夏朝云的头。 夏朝云乖乖的跟着母亲去洗手,坐到桌上,喝了一口排骨汤,只觉得整个身心都是舒畅的,唇齿间残留着汤汁的香味,整个味蕾都被激活。 她又低头喝了好几口,整个胃都是暖烘烘的,喝汤的间隙,夏朝云抬起头,看到母亲正满眼笑意的坐在她的对面,眼睛还落在她拿着的汤碗上。 夏朝云微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碗,抽出手帕擦去嘴角的汤渍。 “娘,我先前说的咱们一家要搬走,您想的怎么样了?” “你这丫头,这有啥可想的,当然是你去哪娘跟你弟就去哪,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弟的病全亏了你。离开了你,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样。” 夏母拿过夏朝云的碗,又从汤锅里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更没有什么金银细软,要收拾,只有这两间破屋走了也好,人挪死树挪活,到哪都能生存下去,更何况我家朝云有本事。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陆锦安前来告别。 对于这位芝兰玉树的柿子爷,村里人总是会有些顾忌。 夏母脸上透出一丝拘谨,搓着手站了起来。 “贵人,您来了,要不要我去厨房也给您盛碗汤?” 夏朝云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一旁的陆锦安。 “娘,你不用对她这么客气,她是我朋友,现在马上就要回京城去,这次是特意来跟我告别的。” 夏母一直以为陆锦安和夏朝云是一对,没想到现在人家竟然要走,毕竟是高门大户,他们又不好高攀,他只能讪讪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哎,好好,那你们先说话,我进去看看你弟怎么睡午觉,到现在还不起来?” 眼看着夏某离开,陆建安伸出手把夏朝云的脸扭了过来。 虽只是轻轻一下,但等他松开手,小姑娘的脸上还是透出些红痕。 右脸颊突然被人捏住,夏朝云转过头,一脸控诉的看着罪魁祸首,结果陆锦安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撑着下巴,看着她笑的一脸宠溺。 两人的告别自然是情谊缱绻。陆锦安离开之后,夏昭云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村里愿意跟他走的人转移。 收拾了两天,总算初见成效。 原本约定好三天之后,大家在村口会合动身,只有几户人家愿意跟着夏朝云一起离开,这所谓的风水宝地。 他们大概走了两天的时间,只是路过镇上,就听得里村长开口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莲花村,我有个远房的亲戚住在那,听说他们家刚生了孩子,抱了金孙,我先前也正打算前去道贺,这巧了,正好咱们一道去。” 无非都是赶路,夏朝云并没有拒绝,他知道让这些人背井离乡已经是到了极限,如果还阻止他们走亲访友,那说不定没有人愿意再跟他迁徙。 就这样,他们直接去了莲花村,一路上李村长都在数落这里平安。 “你看看李叔的儿子比你还要小七八岁,人家的儿子都要过满月酒了,你到现在连媳妇的手都没有摸到,也不知道我和你娘闭眼那天,能不能看到你把媳妇娶进家门。” 李平安听了这话也不反抗,只是有意无意的目光飘向夏朝云。 自从他的傻病好了之后,他是什么心思?村里人都心知肚明,可夏兆云就是装傻充愣,强扭的瓜不甜,即便他父亲是村长,也不能挑起这个话头。 看着李平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村长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三棒子也打不出一个屁。 儿媳妇都没给她追到手,还有脸跟着大队人马吃吃喝喝。 “当家的,他还小,这事儿不急,现在人和我住在一起,你还怕跑了不成,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只要他儿子不犯病,结婚生子对于她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听着媳妇的话,李村长气的翻了个白眼,他真的很想撬开这个儿子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到了莲花村,李家倒是鞍前马后的出来安排,只是安顿好了之后,李村长却满脸愁容的走到夏朝云面前。 “朝云,我这堂弟家发生了点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忙?” 夏朝云问:“具体是什么事情?” “我堂弟叫李长生,他说他家未满月的孙子,一到晚上就会像大人一般开口说话,但是白天就总是昏睡,脸甚至都成了青紫色。” 未满月的婴儿如同成人般说话? 夏朝云蹙起了眉头。 “村长,我现在就过去,在我们到之前,你先让人用红线将小孩双手的中指缠起来。” 叮嘱完后,夏朝云就交代母亲看好弟弟。他不做停留,直奔李长生家。 “我这堂弟为人老实,家里还算殷实,这次他孙子出了这事儿,我也不放心,咱们就陪你们一起过去看看,要说,也是我们家给你添乱才是。” 都是实在亲戚,李平安的母亲也想跟着一道去看看。 “不会的婶子。”夏朝云揉了把脸,抬眼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李平安,“那孩子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可以处理好。” 第186章 第186章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刚才村长说的明明白白,那个婴儿到了晚上就能像大人一般说话,白天陷入昏睡,她猜测应该是有想要投胎,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入轮回的恶灵想要夺舍婴儿的躯体重生。 等她到时候将婴儿体内的恶灵收掉,那个婴儿的事情就会解决。 “好。” 夏朝云跟在李家人的身后往外走,刚走到门口, 远远的就看到村长的堂弟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他跑到近前,差点摔了一跤,村长扶住了他的手臂,只听得他急切的开口的。 “夏姑娘,我们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了,结果刚才我那孙子突然就浑身抽搐,现在身子都冰冷了一大半。” 听到李长生的话,夏朝云神色一凝,恶灵提前夺舍了。 “我马上赶过去,大叔你先回去,你让人找四只红冠公鸡放到小孩房间,再找一根桃枝压在孩子身上。” 交代完这些,眼看着李长生转身就跑,夏朝云他们紧随其后。 “他们家离这有多远?” “也没多远,走快点儿,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 夏朝云点点头,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放松下来。 恶灵想要夺舍,必须要等到婴儿满月当天才可以,这样一个孩子的魂魄才算是成熟完整的,到时候恶灵吞噬掉婴儿的魂魄,自己就可以用婴儿的身份存活于世间。 刚才李长生说那个小孩还未满月,恶灵提早夺舍,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只潜藏在婴儿体内的恶灵。 幸好自己提前让人用红线缠住了孩子的中指,不然等她赶过去,就算是把恶灵除掉,救下的也只会是一副没了魂魄的空壳。 几个人脚下生风走的极快,都没有时间留意周围的景色变化。 李平安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夏兆云身边,看到他神色凝重,他只是皱紧了眉头,依旧闭口不言。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 夏朝云拍了下身前的背囊,“一只想要夺舍重生的恶灵而已,对付它不用那么麻烦。” 李平安蹙眉:“夺舍重生?” “夏姑娘你是说,有脏东西缠着我那小侄子,是想要重新活过来?”李母一惊,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夏姑娘,那些脏东西,真的可以借着别人的身体活过来?”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夏朝云折好最后一个纸人,抬头看着李母道,“但是那些东西想要夺舍重生,对夺舍之人的命格也有要求,如果对方气运和命格足够硬,不等他们强占对方身体,自己就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李长生孙子应该是一出生就命格不全,或者是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怪事,才会让恶灵盯上。” 他拿出罗盘和地图,仔细的观察,看了片刻,也不像聚煞之地啊!那怎么会出红衣怨灵找替身呢。 听了夏朝云的解释,李母若有所思的转过头,随后又看一眼站在夏朝云身边的李平安。 不远处就是李家的宅子。 夏朝云脚步慢了下来,她先看了眼李总家周围的环境,这宅子风水还算不错,背山面水形成了聚财之势。 但右边却是一道断梁,高高耸立的残垣断壁就像是一把尖刀正对着面前的溪水。 好好的风水聚财局就像是被人一刀斩断,更别说如今小溪里没有任何活物。 好好的风水局现在成了死局,更别说她还在湖底看到几只鸟雀的尸体,可见这水并没有流通。 就在她想绕到大宅后面看看的时候,宅子的大门被人打开,李长生率先走出来,看到他们时,就大步走了过来。 跟在李长生身后的是一对五六十岁左右的夫妇,两人视线越过李平安和李母,落在夏朝云的身上。 男人一脸激动的上前,“您就是我堂兄未来的儿媳妇,夏朝云夏大师?” 看到夏朝皱着眉头,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夏大师,求求你,可千万要救救皓皓,我们就这一个孙子,他要是出了事,我们真的……” 夏朝云打断男人的话,“李大伯,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剩下的事情,等我治好孩子再说。” “好,好。”李长生让开位置,让夏朝云他们进去。 夏朝云一进宅子,眉头就皱起来,她视线在正屋里扫视一圈,随后目光落在下一进小院。 在那间卧室的房门上,她看到有淡淡的黑气涌动,而且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李大伯,那间卧室,是不是您孙子的房间。” “对,没错,正是皓皓的房间。” 看到夏朝云准确无误的指出孙子的房间,李长生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原本给他介绍夏朝云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和那些在风水界沉浸几十年的风水师相比,但是之前找来的人都没有办法解决孙子身上的问题,没办法,他只能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更何况夏朝云还是李村长认定的儿媳妇,就算到时候夏朝云真的失败了,李村长家也会为了补偿和面子,他这个堂兄也算是有本事已经做到了村长。 夏朝云“嗯”了一声,走到皓皓的卧室门口,从包中拿出一张困灵符贴在门上,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四只红冠公鸡蔫蔫哒哒的趴在婴儿床四周,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红着眼眶坐在婴儿床旁边的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 听到开门声,女人就像是受惊的鸟雀般站起来,看到夏朝云时,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等看到跟在夏朝云身后的李长生等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里多了几分喜色。 “瑞雪,这位就是夏朝云夏大师,是我专门请来救治皓皓的。” 李长生打破沉默,率先介绍,说完,又指着女人给夏朝云介绍,“夏大师,这位是我的儿媳妇王瑞雪,自从皓皓生病,她就没日没夜的守着。” 听到李长生的介绍,王瑞雪看着夏朝云的眼神有几分质疑的,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着比自己还要小的姑娘会是大家口中的大师。 “夏,夏大师,你好。”王瑞雪有些局促的搓着手,又一脸焦急的指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大师,您快看看皓皓。 第187章 第187章 找到根源 夏朝云看了眼王瑞雪,从包里拿出几张困灵符贴在进门两边的墙上,眼神扫过屋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连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阴气也消失不见。 难道恶灵离开了? 夏朝云心里疑惑着,走到婴儿床边,看着躺在床里面睁着眼睛四处好奇张望的皓皓。 看到突然出现的夏朝云,皓皓好奇的伸出小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小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着嘴唇,不断往出吐着泡泡。 他的身上还压着李长生他们找来的桃枝,双手中指上还缠着一截红线,不过右手上的红线已经松开,只是虚虚的挂在手上。 看到皓皓的脸色并不是李村长说的青紫色,夏朝云伸出右手附在皓皓额头上,运转灵力闭上眼睛默默感受。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眉头微蹙,在皓皓体内并没有找到恶灵的踪迹,甚至连一点阴气的残留都没有找到。 夏朝云收回手,眼睛在房间内打量片刻,最后落在正对窗口位置的一座佛像上。 王瑞雪等了半天没看到夏朝云有动作,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夏大师,怎么样,缠着皓皓的脏东西,你能不能抓住?你要是……” “瑞雪。” 没等王瑞雪把话说完,李长生就一脸不悦的沉声打断,“你说什么胡话。” 又转头看着夏朝云,一脸歉意的说道,“夏大师,你不要生气,瑞雪就是太担心皓皓,一时心急才……” 顿了一下,李长生悄悄看了眼旁边李村长和陆锦安的脸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夏朝云,“夏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夏朝云看了眼面前的银票,伸手推回去。 “李大伯误会了,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现在缠着皓皓的恶灵已经不再他的体内,我刚才不出手只是为了确定恶灵的方位。” 话音刚落,原本还温热的室内瞬间吹过一阵风,李长生等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躺在婴儿床内的皓皓也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原本趴在床边的四只公鸡也都支棱起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咕’声。 王瑞雪扑到床边,将皓皓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哄着,结果不管怎么哄,皓皓还是哭个不停,整张小脸涨的通红。 “大师……” 王瑞雪一脸乞求的看着夏朝云,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夏朝云走过去用朱砂在皓皓印堂位置画了一道,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叠好的金刚符咒塞在皓皓胸口。 原本哭闹不止的皓皓哭声渐渐停下来,小脸埋在王瑞雪的怀里又沉沉睡过去。 看到皓皓终于不再哭泣,站起来的四只公鸡又重新卧回床边,李长生快要跳出来的心终于放下去。 李长生心有戚戚的看着夏朝云,惊魂未定的问道,“夏大师,皓皓这是?” 不会有被恶灵给缠上了吧? 夏朝云看了李长生和同样一脸紧张的王瑞雪一眼,“只是受了惊吓,现在没事了。我用朱砂封住了他的天门,又有我的金刚符加持,邪祟不敢靠近他。” 嘴里回答着李长生的话,但夏朝云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座佛像。 平常人家供奉的佛像多以菩萨,如来,弥勒为主,多是以慈眉善目的形象示人,而且都有专门的佛堂供奉。 就算有人家会供奉地藏王,不动明王这些佛像,也多是为了驱邪化煞。 皓皓房间的这个佛像,夏朝云却是看不清来路。 佛像虽然面相雕刻的笑脸相,但是一双眼睛却尽显凶相,而且皓皓房间的佛像雕刻的是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仿佛随时都能张嘴吞噬万物。 听到夏朝云说皓皓只是受了惊吓,李长生和王瑞雪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紧张。 之前皓皓也是会在白天哭泣,到了晚上又会如同大人般说话,请来照顾皓皓的老妈子都吓跑了好几个。 而且刚才夏朝云只是说缠着皓皓的邪祟不在皓皓体内,并没有说邪祟的去向,万一邪祟只是藏起来,等夏朝云他们离开,又出来害人,万一皓皓晚上又开始说话…… 王瑞雪看着夏朝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夏大师,不知道缠着皓皓的那个邪祟,现在在哪里?” “对呀,夏大师,您一定要帮我们把那个邪祟抓起来,万一它等你离开,又出来缠着皓皓。” 李长生连声附和,他们李家盼了这么多年,就盼来了这么一棵独苗苗,万一再出了事,那李家的香火可就要断了。 “邪祟就在这间卧室里,至于在哪里,我还不确定。” 说这话的时候,夏朝云眼睛紧紧地盯着佛像,果然,在她话刚说完,就看到佛像上有一层淡淡的波动,虽然很快消散,但还是被她察觉到。 听到夏朝云说不知道邪祟藏在哪里,李长生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凝重。 “李大伯,这尊佛像不错,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请来的。” 夏朝云拿起桌上的佛像,右手一道灵气从佛像腹部注入,结果佛像腹部就像是有一道吸铁石一般,紧紧地吸收着灵气。 果然是成了气候的恶灵。 夏朝云眉头紧蹙,脸色微冷。 缠着皓皓的恶灵竟然想到藏身在佛像中修炼,还在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若是假以时日,恐怕不用借助皓皓的躯壳重生,自己也能修炼出灵体。 或者说,这佛像本身就是邪物! 佛像? 听到夏朝云问佛像,李总的脸上出现一抹迟疑,片刻后,才说道,“这佛像是我去年从路过云游的一位法师手中请来的。” 说完,又怕夏朝云不明白,解释道,“夏大师,你也知道,我儿子因为受伤被郎中断言这辈子难有子嗣,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家的基业就这样毁掉,这些年我们家到处寻找各种治病求子的良方,可是都一无所获。” “直到去年,我们一家去庙里拜拜,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一位道法高深的法师,他一开口就看出我儿子身体的问题,告诉我们他有办法让我儿子拥有自己的子嗣。” 第188章 第188章 邪灵是佛身 “本来我们一家都已经快要放弃了再拥有子嗣的想法,那位高僧的话又重新给了我们希望,最后我们一家从高僧手里请回了这尊佛像。” “高僧说,这佛像比送子观音还要灵验,只要我们把佛像供奉在我儿子的房间,不出一个月,瑞雪就能怀孕,等孩子出生后,再把佛像放到孩子的卧室供奉就可以。” 李长生说完之后,看着夏朝云越来越沉的脸色,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有些担忧的问道,“夏大师,是不是这佛像有问题?” 夏朝云点点头,快速的拿出一张缚灵符贴在佛像上,视线落在王瑞雪刚刚给皓皓换下来的衣服上。 想要走过去拿,又怕一松手,佛像体内的恶灵会冲破符纸出来,正准备提醒王瑞雪帮她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五根袖长的手指捡起扔在一旁的脏衣服。 一直盯着夏朝云看的李平安,看到她一直盯着衣服看,就猜到她想做什么,走过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淡定的捡起衣服,走过去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接过衣服,对着陆李平安笑了下,扭头将沾着皓皓屎尿的衣服倒扣在佛像的头上。 看着夏朝云脸上的笑容,李平安指尖微动,但最终什么都没做。 他手刚抬起来,又缩了回去,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才抓过脏衣服,还没有洗。 做完这一切,夏朝云才拍拍手转身看着一脸疑惑和担忧的李长生和王瑞雪。 “李大伯,你们被那个所谓的高僧给骗了,这佛像根本不能送子,只是邪祟用来修炼的媒介,至于你儿媳怀孕……” 夏朝云说到这里,话音一顿,转头看了眼王瑞雪。 察觉到夏朝云的注视,王瑞雪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转上夏朝云的视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看到李长生一脸狐疑的看着王瑞雪,夏朝云又转过头,解释道,“你们之前都被那些游方郎中给骗了,我猜令公子的病情现在已经痊愈,至于难有子嗣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 “或许你口中的那位高僧会一些观相的本事,推算出怀孕的时间,至于那尊佛香,不过是为了吸收他们夫妻夜生活过程中释放出的精气进行修炼,至于等皓皓出生后,让你们把佛像放入皓皓房间,也是为了让藏身在佛像体内的恶灵能够有躯壳重生。” 夏朝云的话让李长生眉头紧蹙,脸上尽是疑惑,片刻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夏大师,你说我儿子的病情已经痊愈,可是我们之前走了那么多大夫,都是告诉我们说这辈子我们子嗣无望,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夏朝云迟疑一下,视线重新落在王瑞雪的身上,就看到王瑞雪的头越来越低。 看到夏朝云两次在看着王瑞雪的时候,出现迟疑的表情,向来在方圆这一片有些地位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李长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王瑞雪,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瑞雪,怎么回事?夏大师说的可是真的?宇泽的病真的好了?” 室内陷入一阵沉默,片刻后,王瑞雪抬起头看着众人,下嘴唇被她的牙齿咬得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她看一眼躺在婴儿床熟睡的皓皓,艰难的点点头。 看到王瑞雪承认,李长生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两步,右手颤抖着指着王瑞雪,脸色变了又变,眼里看不清喜怒。 “既然病好了,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和你娘,你们明知道我和你娘做梦都想治好宇泽的病。” 对于李长生的质问,王瑞雪闭口不答,只是坐在炕上,捂着嘴不停的掉眼泪。 从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李村长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劝慰道,“算了大哥,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皓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解决完孩子的事情再说。” 说完,又看着夏朝云道,“夏姑娘,你的意思是缠着皓皓的邪祟藏在佛像里面,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邪祟除掉。” 夏朝云点点头,扭头看一眼窗外,原本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落下去,天边挂上宛如火烧的晚霞。 与此同时,被夏朝云扔在桌上的佛像诡异的晃动了一下,浓郁的阴气从佛像上溢出来,房间里掀起一阵阵微弱的阴风。 原本卧在婴儿床边的四只公鸡扑棱着翅膀站起来,扇动着翅膀向着佛像的方向扑过来,嘴里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终于耐不住要出来了吗?” 夏朝云拿出之前折好的纸人,快速写上之前问到的皓皓的生辰八字,右手掐诀,“以吾之灵换汝之身,封邪除祟,敕!” 一道灵气打入纸人,就看到原本躺在夏朝云手心的纸人就像是活过来一般,从夏朝云手心跳下来,摇摇晃晃的跳到婴儿床边,两只胳膊抓着床沿想要爬进去。 终于纸人跳到婴儿床内,落在皓皓的身上,轻轻走了几圈后,躺在了皓皓的身侧。 要不是亲眼看着,李长生他们真的会以为,婴儿床内躺着一对双胞胎。 夏朝云眼睛盯着腹部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的佛像,吩咐道,“李大伯,你们带着皓皓出去。” “哦,好。” 看到夏朝云一脸严肃,李长生也不敢耽搁,招呼着王瑞雪抱着皓皓快速走出去。 李平安跟着爹爹出去的时候,扭头看了眼夏朝云,嘴唇微动,终是把要出口话咽下去,只是深深看了眼一脸严肃的捏着符纸盯着佛像的小丫头,就关上了房门。 贴在佛像上的缚灵符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为灰烬,佛像肚子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刹那间一个头生双角,手拿双刹,长得五大三粗,头颅被黑气覆盖的恶灵冲破夏朝云的禁锢从佛像中钻出来。 看到站在卧室的夏朝云,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朝她抓过去! 呼吸间长着利齿的手指就落到夏朝云面前,眼看着锋利的指甲就要抓破夏朝云的脖子,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抓住…… “臭道士,坏我好事,扰我轮回,今日本座不吃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189章 第189章 小样的治不了你 覆盖在恶灵头上的黑气不断扩大,逐渐覆盖全身,被夏朝云抓住的利爪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黑气中。 四只公鸡扇动着翅膀不断在房间扑腾,鸡毛掉的满地都是。 “想要吃我,先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夏朝云不屑的看着盘旋在婴儿床上方的黑气,“你藏身在邪佛的体内修炼,吸收阳人精气还不够,竟还想强行夺舍婴儿身体还阳。” 恶灵语气阴厉,“臭道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若是执迷不悟,本座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间。” 片刻后,一部分阴气扑向夏朝云面前,就在他快要撞到夏朝云的时候又退了回去,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本座在你身上闻到了血液的美味,等本座夺了这孩子的身体,就吃了你,把你的身体献给尊主。” 话落,一大团阴气向着婴儿床上的‘皓皓’扑去,结果刚碰到‘皓皓’,就被一层银光挡开 房间里阴风阵阵,公鸡的争鸣声越来越响,两只公鸡扑楞着翅膀向着恶灵扑过来。 看着扑过来的公鸡,恶灵不屑的冷哼,“不自量力。” 一团黑气向着公鸡打过去,被黑气打中的公鸡瞬间掉到地上,煽动了几下翅膀想要站起来,结果试了好几次,都无力的倒下去,渐渐没了气息……。 “想要我的血液,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夏朝云嘴角勾起,一道五雷符向着黑气打过去,“天雷降,诛邪,破!” 几道紫色的闪电凭空落下来,降在恶灵上空,就在要打中恶灵的时候,原本被扔在桌上的佛像散发出一道金光,将雷电挡了回去。 金光散去,原本就已经有了裂痕的佛像彻底碎成两半。 看来是最后关头,恶灵释放出佛上上吸收的最后一点香火为自己挡过了一劫。 失去了雷电的威胁,恶灵狞笑着再次向着床上的‘皓皓’扑去,结果再次被一道银光挡了回来。 “臭道士,几次三番阻止我夺舍,简直找死。” 眼看夺舍不成,恶灵嘶吼着离开婴儿床,向着夏朝云扑过来,浓郁的黑气重新聚集在恶灵头部,手上的指甲再次变长,冲着夏朝云的喉咙抓去。 “来的正好。” 了夏朝云拿出一张束灵符向着恶灵的手上贴去。 看到束灵符,快要靠近夏朝云喉咙的手又化作一道虚影消散,恶灵不再和夏朝云纠缠,房间里阴气更甚。 恶灵重新飘回婴儿床,黑气越聚越多,再次向着‘皓皓’扑过去。 这次,终于冲破了阻挡,成功附身在‘皓皓’身上。 “哈哈,臭道士,想杀我,有本事你就先杀了这个小娃娃。” 藏在‘皓皓’体内的恶灵发出猖狂的笑声,片刻后,笑声就被惊恐的声音取代,“怎么回事,臭道士,你竟然耍诈,用一个纸人骗我,你快放我出去。” 看着婴儿床上恶灵附身的纸人上上下下的飘荡,夏朝云敛了笑容,面容凝肃的走过去,伸出手将附有恶灵的纸人捏在手中。 “你生前作恶多端,本该入无尽地狱受几十年孽火之苦方可重新投胎,结果你却成为邪佛吸食阳人精气修炼的帮凶,还妄想利用婴儿身体还阳,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就彻底断你轮回指路,尘归尘,土归土,你本不该与存在于阳世,今日就让你彻底消散。” 说罢,夏朝云拿出一张阳火符念动法诀,“火神有灵,神明归位,借汝阳火,诛邪,敕!” 阳火符燃烧起来,夏朝云将纸人连同火符一起放到沙发旁的托盘里。 原本红色的火焰瞬间跳跃起青色的焰火,纸人内传出恶灵惊恐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大师饶命,我知道错了,只要您答应放了我,你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可以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对于恶灵的求饶,夏朝云无动于衷,眼睛紧紧地盯着燃烧的符纸,不看着纸人燃烧成灰烬,她还是不放心,万一恶灵垂死挣扎,冲破阳火出来,到时候想要抓住它,恐怕就不容易。 “大师,我错了,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去投胎,我去孽火地狱受刑。” 只是恶灵最后的求饶声,都随着阳火符和纸人的燃烧殆尽化作一片灰烬。 恶灵被灭,房间的阴气也逐渐消散,夏朝云又从包中拿出两张化煞符,捏在指尖双手结印,“尘归尘,土归土,阴气散,灵气入吾室,开!” 化煞符凭空燃烧起来,最后落在地上,房间残留的阴气彻底消散,留下的只有满室淡淡的灵气。 走到碎掉的佛像前,夏朝云从怀中拿出两张浸泡了朱砂的黄表纸,将佛像包起来,才打开门走出去。 看到夏朝云出来,焦急等在外面的李长生等人瞬间围上来。 李长生和王瑞雪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夏朝云,又向着屋子里面看了眼,看到婴儿床边的两只已经死去的公鸡,和一脸淡定的夏朝云,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他们怕夏朝云也像之前请来的大师一样以失败告终。 李平安犹豫片刻,才谨慎的开口询问,“夏大师,缠着皓皓的邪祟……解决了吗?” “李大伯放心,已经解决了,” 夏朝云点点头,将手中碎成两半的佛像拿出来,“这邪佛我替你们处理了。” 想了下,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打磨光滑的平安牌,抽出几根红绳按照皓皓手腕的粗细快速编出一个手链,走过去带在被王瑞雪抱在怀里的皓皓身上。 “皓皓之前被恶灵缠身,虽然我及时除去了恶灵,但是也导致皓皓魂魄不稳,这个平安牌是我用术法加持过的,让皓皓随身带着,以后可保他不再被邪祟侵扰。” 说完,又叮嘱了句,“还有,这段时间,尽可能让皓皓多晒太阳,这样可以把之前缺失的阳气补回来。” “好好好,谢谢夏大师,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 听到夏朝云说孙子已经没事了,而且还给了平安牌保证孙子以后的安全,李长生一时激动的语无伦次。 在人前向来刚硬的李长生一直板着脸,在街坊眼里颇有家资自命不凡,却在知道孙子没事的时候,流下了眼泪。 第190章 第190章 表达谢意 “不好意思,老弟,让你见笑了。”李长生不好意思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没事,你我是老弟,只要皓皓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李存在欣慰的拍拍李长生的肩膀。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皓皓身上,眼里止不住的羡慕。 李长生年龄比自己大两岁,都抱上孙子了,自家的臭小子到现在连媳妇的毛都没有追到。 想到这里,李村长忍不住瞪了眼站在旁边的李平安一眼,结果某个被爹妈集体催婚的人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的姑娘。 “对对对。” 孙子没事,李长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看着夏朝云的眼神更加满意。 “夏大师,这是酬金和我的一些心意,请你务必手下。” 李长生拿出两张银票递给夏朝云。 夏朝云看了眼,只拿出其中一张放入怀中,“李大伯,你和村长是朋友,帮忙也是应该的,我拿酬金就可以。” 看到夏朝云只收了一张,李长生生也不再坚持,只是想着回头多给他们点好处。 看到夏朝云手里的佛像,李长生还是有些后怕的问,“夏大师,这佛像要是长时间供奉,会怎么样?”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看李长生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多少猜到了一些后果。 夏朝云瞟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佛像,“长时间供奉,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恐怕李家往后九代都难以长寿,且一生多病多灾。” 见李长生脸上的惊恐与不解,夏朝云放下佛像,从背囊里拿出一块砚台,对着佛像的腹部砸去。 “咔嚓”一声,佛像的肚子彻底碎掉,夏朝云从碎石里扒拉几下,捡出一粒通体泛着黑色,石子大小的圆珠。 李长生瞪大眼睛,不安地问道:“夏大师,这是?” “魂珠。” 夏朝云解释道:“魂珠是抽取刚出生的婴儿的魂魄炼制而成,因为他们认为刚出生的婴儿魂魄是最干净的,所能激发的怨气也会越多。所以最初的魂珠通体晶莹,吸收的精气越多,魂珠的颜色就会越深,直到最后变的漆黑如墨,炼制一颗魂珠,需要十五个纯阳命的女婴,十五个纯阴命的男婴的魂魄练成。” “可以说,这样一颗魂珠上面就欠着三十条人命,更别说在它炼制成功后上面所欠的人命。” 夏朝云话音刚落,众人面色大变,初为人母的王瑞雪更是红了眼眶,手一下一下轻拍着襁褓里的皓皓。 她不敢想象三十个刚出生的婴儿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能切身体会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是怎样的锥心之痛。 看着众人一个个一脸肃穆的表情,夏朝云垂眸,脚尖踢着地上的碎石。 “这座佛像不过是魂珠和恶灵的载体,等到它吸收了足够的精气,恶灵成功夺舍,佛像就失去了用途,到时候不需要供奉,魂珠就会自动吸收供奉者家人的精血,到时候就算你们想毁,也无法毁掉,魂珠会像幽灵一样缠着所有和供奉者有血缘关系的人,除非……” “……被魂珠缠上的供奉者能为魂珠找到其他供奉者,不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至于压制魂珠的办法……” 夏朝云肃着一张脸,面色凝重,“目前术道上还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彻底毁掉魂珠,只能用符咒和术法压制。” “夏大师,万一……” 李长生慌张地看着夏朝云,片刻后,才说道,“那些人想害皓皓他们,又用别的方式把魂珠送回来,怎么办?” 夏朝云抬眼打量着李长生家的格局,从背囊中拿出几张化煞符和金刚符递给他。 “李大伯,这几张符纸你们贴身带着,至于化煞符,每天晚上申时之后,你在院子的西北方位烧掉,连续烧七天。” 李长生面上一喜,赶忙将符纸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金刚符塞到皓皓的襁褓里。 夏朝云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李长生家外面的风水问题,继续道,“李大伯,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你家房子周围的风水本来是很好的聚财局,但如今风水局被破,想必李家近来生意多有不顺,甚至您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夏朝云这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刚来李家的时候,她就仔细看过李长生的面相。 李长生的天根开阔,耳大鼻肥,是很好的富贵相。 不过他的疾厄宫被一缕黑线缠绕,子孙宫处也缠绕着黑线,财帛宫更是像是被人从中间劈了一刀,断成两半。 她刚刚虽然帮忙解决了皓皓和佛像的事情。 李长生子孙宫处的黑线变淡,但还是若有若无的缠绕着,说明李长生的儿子和孙子这两天身体会多多少少出现一些不适。 “没错没错。” 李长生连连点头,最近这几个月,他不管投资什么营生,最后都会亏得血本无归,就连之前本来盈利的一些店铺都出现亏损的情况。 他的身体本来一直很好,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整个人都觉得浑身无力,夜里还总是多汗多梦,刚开始他以为是担心孙子的身体,导致他没有休息好,现在夏朝云这样一说,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夏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李长生看着夏朝云,心里直打鼓,要是生意再继续亏损下去店铺生意就都要关门。 他们一家多少张嘴还等着吃饭。 “聚财局已经被破,若是重新布局,短时间内很难见到成效,不过,李大伯可以将门口的湖填起来一部分,改建花圃,右边放置泰山石,至于左边,要保证视野开阔。” 说着,夏朝云又从包中拿出一面画着符文的镜子递给李长生。 “这面铜镜,等你放置好泰山石之后,将镜子镜面对着对面的门前正财位,悬挂在石头上就可以。” “好好好。” 李长生接过铜镜,心里记挂着夏朝云的话,对着管家摆了摆手让他去找短工填湖,又马上联系相识的客商买泰山石。 李长生安排好了一切,殷切的看着夏朝云和李村长他们。 “夏大师,老弟,你们今天帮了我们家大忙,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留下一起吃顿便饭。” 第191章 第191章 送佛送到西 李平安看了眼身边的姑娘,见她面上有些犹豫,直接开口说话,看着李长生道,“大伯,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今天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吃饭了。” 李长生闻言,也没有勉强,“那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李长生亲自送几人出门,临上马车的时候,夏朝云忽然转头叮嘱了一句,“李大伯,这几天记得多抱着皓皓在外面晒晒太阳,如果可以的话,就重新给皓皓换间卧室。” 李夫人心里还惦记着李长生夫人的身体,听到夏朝云的话,随口道:“我和你李叔吃什么都可以,夏姑娘你想吃什么,我们听你的。” “嗯,”夏朝云半垂着眸子考虑片刻,问:“回去随便生火烧点土豆就好?” “可以。” 李夫人始终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她走了好远才拿出一封书信。 她推了下身边李村长的胳膊。 李村长转头疑惑地看着自家婆娘,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宁依岚将手里的那封书信给李村长看,语气里带了些无奈,“也不知道如兰在瞎想什么。” 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后,李村长安抚道:“应该是老李给说了什么,才让她多想了,没事,你给说清楚就行。” “皓皓是不是她孙子,她自己会不知道?她之前可是说皓皓长得和宇泽小时候一模一样,现在又疑神疑鬼的。” 想了下,她还是倾着身子朝着坐在马车前头的夏朝云问了句,“夏姑娘,你王婶子,也就是李夫人,有件事想让我问一下你。” 夏朝云收回心神点了点头,心里多少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 她收起罗盘,转头看着李母,问道,“婶子,李大伯他们是不是想知道皓皓是不是他们的亲孙子?” “嗯。”听到夏朝云直接说出她想问的话,李母叹口气。 “你王婶子说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她还是会好好抚养皓皓,就是不知道真相,她心里会一直惦记着。” 话是这样说,但是李母知道,如果皓皓真不是李家的亲孙子,以王如兰的性格,肯定会逼着儿子和王瑞雪和离。 他们更不可能去抚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来路不明的孩子。 夏朝云笑了笑,“您让王婶子放心,皓皓确实是他们的亲孙子。” 李长生子孙宫处有好几条红线缠绕,皓皓身上的气运也和李长生有牵扯,是亲生的血亲没错。 只是这其中确实有隐情,所谓不能生育的并非李宇泽,而是王瑞雪。 王瑞雪疾厄宫处晦暗不明,说明她一直都是病灶缠身。 她的子女宫处只有很暗淡的两条红线,本来她这一身该是子女缘薄,或者说她这辈子本不会有自己的儿女。 但是李长生一家的气运加持在她的身上,冲淡了她子女宫处的阻塞。 想来应该是李宇泽这么多年悄悄帮王瑞雪调理过身体。 皓皓的到来可以说是意外,也是李长生家所有气运加持的结果。 而且李长生家聚财风水局被破,和他们家将的所有气运被加持在王瑞雪身上有很大的关系。 如今她虽然帮李长生家重新布置了风水,但是日后的财运再也不会如同之前一般,只能算是小富小贵。 当然,这些她自然是不能说给他们听的。 毕竟,这是他们的秘密,不是她一个外人能随意说出去的。到了镇上,已是华灯初上。 这是一家装修风格别致高雅,却又有些古色古香的饭馆。 名字起得也很有韵味,酒色食香。 店小二看了看他们的打扮,不像大富大贵却也不是平常的穷人。 一路上,李母和夏朝云说着她没回村子的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关系和八卦,听到有趣处,夏朝云脸上也会露出笑容。 路过一间敞开的雅间门口,夏朝云听到里面有人喊她,转头看去,就看到林沐歌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冲她挥手。 夏朝云看到雅间立面除了林沐歌一家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她冲着林沐歌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雅间内,林沐歌同屋里的人说了两句什么,没等他们说话,已经拉开椅子跑了出来。 她亲昵的挽住夏朝云的胳膊,面上喜色显而易见,“夏朝云,好巧呀,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这时,林国璋抬头望过来,脸上闪过一抹惊诧,随后被喜色取代,他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站起身,也走了出来。 “夏大师,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夏朝云对着林国璋点点头,“林员外。” 之后林国璋的目光落在李平安几人身上,他之前一直想着要和李家的人认识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一村之长在他这还算说得过去。 察觉到林国璋的目的,林沐歌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她放开夏朝云的胳膊,拉住林国璋,说道,“爹祁伯伯他们还在呢。” 说完,不给林国璋说话的机会,就把人往房间推,“你先去陪贵客说话,我和夏朝云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 还顺便将门给关上。 关门的时候,恰好对上一双不断往外看的眸子,林沐歌不屑的撇撇嘴。 转身看着夏朝云的时候,又换上一副明媚的笑意,“夏朝云你不要介意,我爹先前一直想认识李家人,但没找到机会,刚刚看到你和他们一起,这才有些失态。” 夏朝云摇摇头,“没事儿。” “抱歉,耽误你们吃饭了。”林沐歌忽地长呼了一口气,随口抱怨一句,“我娘的手帕交一家今天约我们吃饭,他们家有个儿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吧,感觉他今天格外的讨厌,那目光黏黏腻腻的落在我身上,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心怀鬼胎。” 这丫头大大咧咧不像是小家碧玉的性格。 “雅间里实在是太压抑了,我又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来,恰好看到你路过,这才喊住你的。” 林沐歌又一次扬起笑容,“好了好了,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去吃饭吧。” 说着她还悄悄靠近夏朝云,语气带着几分打趣,“我要是再不识趣,你可是要跟我生气了。” 第192章 第192章 也算是有缘 她转头看向林沐歌,无奈地笑了笑,安抚一句,“你放心,从你面相来看,你最近运道都不错。” 林沐歌面相上没有红鸾星动,也没有什么桃花,更没有倒霉事。 林沐歌面色一喜,“真的吗?那……” 她话还没说完,恰在这时关着的包间门被人打开,一道带着戏谑和痞气的声音响起…… “小歌妹妹,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婶子在找你呢。” 祁明阳斜靠在门上,上挑的桃花眼流里流气的在夏朝云身上打量几下,看着对自己翻着白眼的林沐歌道,“这位美人是谁,小歌妹妹,不给哥哥介绍一下吗?” “我和你不熟,请你不要叫的这么恶心。”林沐歌警告地瞪了眼祁明阳。 她转头看着夏朝云,“夏姑娘,别理他,这人就是神经病。” 夏朝云点点头,视线从祁明阳脸上扫过,随后眉头微蹙。 祁明阳的眼睛是典型的三白眼中的‘下三白’,这样的人生性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又生性风流,喜欢处处留情,可以说是行走的种马。 更是对女人有一种变态到极致的占有欲,看上的女人,若是得不到,就会毁掉。 这样的男人,遇到了就有多远,躲多远。 听了林沐歌的话,祁明阳也不生气,站直了身子走到夏朝云面前。 他自认为很是帅气的摸了下自己不知道抹了几斤发胶的油头,随后伸出手对着夏朝云道,“美人有礼了,我是祁明阳,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知道美人的芳名。” 夏朝云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冷漠,“没有。” 对于夏朝云不留情面,祁明阳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随后又不甚在意的收回手。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玉,在手里左看右看。 “我猜美人应该就是林伯父说的那位很厉害的风水大师,夏朝云夏大师吧。” 夏朝云眉头紧蹙,又往后退开一步。 祁明阳身上有淡淡的香火味,但这种香火味又和平日里常见的烧香拜神的味道不同,他身上的香火味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而且祁明阳身上还带着一丝丝邪气,刚才离得远还看的不明显,如今离得近了,可以明显的看到,一股邪气萦绕在祁明阳的身上,而且还有要和他的身体融合的趋势。 这个祁明阳有问题! 见夏朝云看着他不说话,祁明阳还以为夏朝云是被自己的帅气迷倒,颇为自信的笑了一下,说道,“既然 我们有缘遇见,不如我请夏大师吃饭,就当感谢你上次帮助小歌妹妹一家,刚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要请夏大师帮忙。” “祁明阳,你少自作多情,就算是要谢,那也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沐歌推开祁明阳,不爽地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夏朝云盯着祁明阳看了片刻,待彻底看清缠在他身上的邪气是什么后,夏朝云心中一沉。 祁明阳竟然养小鬼。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用小鬼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脸部两边颧骨高起,桃花宫红气和黑气交互占据,二者有势均力敌之势。 更何况他的财运宫虽然显示他是富贵之相,财运不错,但是他的钱财大多都是不义之财,很多钱财来源都是利用他饲养的小鬼赚来的。 看清这些后,夏朝云对祁明阳更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冷声道,“不需要。” 祁明阳挑眉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陆域卓,轻佻的笑了笑,“夏大美人为了别的男人拒绝我,还真是狠心。” “关……” 夏朝云话还没有说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男人背脊挺直宽阔,看上去不像凡人。 她忍不住悄悄抬头打量 那男人是恰巧路过,身上却带着紫气,看着夏朝云身的冷凝柔和少许。 男人深邃的眸子噙满冷意,“滚。” 祁明阳被陆域卓的冷厉气场镇了下,面色有一瞬的难看,但很快举着双手后退两步,不过眼里对夏朝云的兴趣丝毫不减。 夏朝云跟着那男人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拉过还看着她的林沐歌,小声道:“离他远一点,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跟他沾上任何的关系。” 说完,就转身向李家人走去。 林沐歌虽面带疑惑,但她相信夏朝云看人的能力。 夏朝云说他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小歌妹妹,夏大美人刚才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呢?” 祁明阳靠近林沐歌,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弯着腰,对着林沐歌的耳朵吹了口气。 “是不是和你打听哥哥的情况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沐歌的耳边。 林沐歌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厌恶的向后退了两步,忍住一拳打上去的冲动,冷着脸骂了句,“关你屁事。” 推开雅间的门走进去,自然没看到祁明阳看着自己时,眼里闪过的狠厉与玩味。 祁明阳摸着嘴角看着夏朝云消失的方向,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夏朝云,有点意思,你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趣。” 他走进拐角处没人的雅间,看着指尖刚刚趁着夏朝云转身的时候,拿下来的发丝,拽出挂在脖子上,一直藏在衣服里面的一个小陶瓷瓶,打开将夏朝云的头发扔了进去。 “今晚,我要在我的床上看到这个女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看到红色的陶瓷瓶上闪烁出一圈圈黑色的光,随后一缕淡淡的雾气飘出。 房间内飘出一股淡淡的带着腥臭味的香烛味,微弱的风在祁明阳脚底盘旋往上。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的虚影落在祁明阳的肩头,不断地吹动着祁明阳的头发。 感受到脸上的凉气,祁明阳从玉佩上抽出一根细小的针,戳破右手食指,猩红的血珠从指间溢出。 原本坐在祁明阳肩头的小男孩看到血液,咧着嘴扑上去…… 指间的血珠就像是被人不断的按压,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又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 没人的包厢内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祁明阳原本乌黑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变的灰白,原本白皙的右手变成青色。 终于,指间的血珠不再流出来,小男孩顺着祁明阳的胳膊爬上去,跳到他的肩头。 对着祁明阳的鼻子吸了口气,一道微弱的气息从祁明阳鼻子里飘出来,被吸入小男孩嘴中。 “这个女人是风水大家,有点本事,注意不要被发现。” “好。” 第193章 第193章 谁怕谁 小男孩听到祁明阳的话,点点头,跳下他的肩头,在地面上跑了两下,才从茅房的窗户上飘出去,和夜色融为一体。 祁明阳重新将瓷瓶塞到衣服里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飘散着腥味的药丸放进嘴里。 片刻后,祁明阳之前变成灰白色的头发重新变成了黑色,泛着青色的右手也恢复成原样。 他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打开茅房的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撞见同样从不远处茅房出来的林沐歌,“小歌妹妹这么舍不得哥哥,茅房都要等着我。” “自作多情。” 林沐歌瞪了眼祁明阳,转身离开。 祁明阳笑着摸了一下唇角,将指尖放在鼻间闻了下,脸上出现陶醉的表情。 “林沐歌,等我搞定夏朝云,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夏朝云和村长一家吃完饭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要未时了。 走出饭馆,看着街边一片漆黑,李母拉着夏朝云的手,满脸的不舍,“朝云,要不今晚你跟婶子住在我们那,明早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这已经是今晚李母第四次提出要夏朝云和夏知青跟他们回去住,之前三次都被夏朝云给无声的拒绝了。 李母看李平安这个榆木疙瘩说不通,就想从夏朝云这里下手。 只是还没等夏朝云开口,李平安就瞪了母亲一眼,将夏朝云的手从母亲手里拉过来。 “娘咱们也是风餐露宿,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再一次被儿子拒绝,李母没好气的瞪了眼李平安。 心里骂了句,“臭小子,怎么就不开窍,还找这么蹩脚的理由,真是儿大不中留近水楼台到现在都没有把人追到手。” 但她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听平安的,等咱们安定下来,婶子给你熬排骨莲藕汤。” “好。” 夏朝云站在李平安身边乖巧的应了声。 看着夏朝云乖巧的样子,李母心里更加着急,恨不得立马就将两人抓去拜天地,让两人快点把事情办了。 临上马车的时候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儿子,骂了句不中用的东西。 夏朝云跟村里人回到住处,刚到门口,夏朝云一把拽住准备进门的夏知青,警惕地看着周围。 其他人也转头看着附近,没看到任何东西,夏知青转头看着脸色有些严肃的夏朝云,问道,“姐,怎么了?” “有东西跟着咱们,不过那东西比较聪明,发现我发现它后,躲起来了。” 夏朝云检查了下之前设在门口的阵法,确定没问题后,又拿出两张符咒贴在门上。 “我们进去吧。” 这几天小绿茶跟田娃还有灵鸟待在灵心斋,他们安定了再把这些东西带来。 之前每次到家小绿茶都会跳出来围着他们闹腾,突然冷清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连多天的奔波,让夏朝云感觉到有些疲惫,她洗漱过后没有继续打坐修炼,直接上床睡觉。 结果半夜的时候,她生生被冻醒过来,总感觉有人往她脸上不停的吹气,耳边还传来一阵阵阴冷的笑声。 竟然跑到她房间来了,看来这东西并不害怕她设在门口的阵法。 夏朝云右手悄悄结印,眼睛慢慢的睁开,脸上不断有冷风吹过来。 正常人晚上睡觉被冻醒,或许会觉得是房间温度太低,或者是被子没有盖好。 但是如果人醒来之后并不是单纯觉得冷,而是不断有风在耳边或者脸上吹,整个人浑身都冷得打颤,那就说明你的身边有脏东西。 遇到这种情况,阳气强的人只是感冒几天,若是遇到那几天诸事不顺,阳气弱,倒霉透顶的人,可能要大病一场,还要霉运加身。 夏朝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趴在自己眼前,看到她醒来,冲着她龇牙咧嘴的做着各种鬼脸,嘴里更多的带着腥臭味的阴气吹向她。 感受到这个小鬼身上的邪气和她之前从祁明阳身上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夏朝云心中冷笑。 祁明阳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敢放他的小鬼来找她。 不过这个小鬼身上气息干净,并没有沾染上人命。 看到自己连续吹气对夏朝云没有什么影响,小鬼不由得急了,从床上飘起来,大量的污浊之气吹向夏朝云。 这小鬼想要用阴气迷惑她的魂魄,真是自不量力。 夏朝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飘在她眼前,不停吹气的小鬼。 “小鬼,祁明阳让你来带走我?”夏朝云拿着符纸对着还在吹气的小鬼挥了下。 听到夏朝云的问题,小男孩停下吹气,飘在夏朝云面前,脸上一脸呆萌的表情。 若是普通人看到,只会以为眼前的小孩是个一两岁的孩子,根本想不到他是被人用邪法炼制,饲养起来的小鬼。 “你,走,跟我。” 看到夏朝云手里的符纸,小鬼眼里出现一抹忌惮,向后飘远了一些,才伸出手指着夏朝云,又指指窗户。 夏朝云收起符咒,收起要将眼前的小鬼打的魂飞魄散的心思。 这个小鬼灵智还是单纯的,没有生出戾气,若是直接将他打的魂飞魄散,那他就永远没有重新投胎的可能,倒不如直接收了他,送他去轮回。 “我若是不跟你走呢。” 听到夏朝云不跟自己走,小鬼被阴气挡着的脸上出现一抹疑惑,随后又向夏朝云飘进了一些。 “不走?” 随后小鬼摇摇头,突然靠近夏朝云,猛地吹了口气,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齿,“要走。” 看到夏朝云手边的符纸,又一下子躲远,固执的指着窗户,恢复成小孩的可爱模样,再次开口,“走,跟我。” “小鬼,念在你并未作恶,残害生灵的份上,我今日收了你,送你投胎轮回如何。” “不,走。” 听到夏朝云不愿意跟自己走,原本变成小孩的小鬼身上阴气大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一阵阵阴风吹的窗帘刷刷作响。 大量的阴气向着夏朝云吹来,小鬼露出尖利的牙齿向夏朝云扑过来…… “天道化两仪,阴阳转乾坤,定。” 第194章 第194章 动真格的 夏朝云手指掐动咒诀,手边的符纸向着小鬼打过去。 小鬼眼看着要扑到夏朝云面前,结果看到迎面打过来的符咒,躲闪不及,符纸直接打在小鬼的天灵盖上。 “啊!”一道银光在房间亮起,小鬼一声惨叫,重新变成小男孩的模样,掉到地上,无法动弹。 “小鬼,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留下来,让我送你入轮回。”夏朝云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小男孩。 地上的小鬼眼里满是仇恨,他周身爆发出大量的阴气,眼睛逐渐变成猩红色。 刹那间,大量的阴气如同潮水般透过窗户朝着房间涌进来,外面传来一阵阵阴森的鬼哭狼嚎。 夏朝云眉头紧蹙,眼睛盯着地上的小鬼,右手掐诀。 之前倒是看走眼了,被这小鬼的表象蒙蔽了,她只以为这个小鬼没有助纣为虐,没有残害生灵,却没想到祁明阳竟然用血肉饲养小鬼。 如今小鬼竟然引来了周围的阴灵,若不是大宅周围被自己布下阵法,那些阴灵进不来,不然的话,自己的房间现在恐怕就成了阴灵招待所。 “不走,死。” 地上的小鬼身上阴气越聚越多,最后‘嘭’的一声,原本夏朝云打在它身上的符咒化作一道灰烬落在地上。 小鬼身形暴起,化作一道黑色的雾气向夏朝云扑过来,雾气中伸出一双仗着锋利指甲的手,抓向夏朝云双眼。 “执迷不悟。” 夏朝云眼里杀意一闪而逝,她双手结印,“灵感震八方,诛邪定魔,敕!” 看着打过来的符咒,扑过来的小鬼化作一团雾气快速的飘向天花板,四肢抓着房梁,腥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夏朝云,不断地对着她龇牙咧嘴。 夏朝云看着小鬼,眸色暗沉,今日若不除了这个小鬼,日后它定会助纣为虐,祁明阳已经用血肉饲养出了他的凶性,假以时日,它就要自己外出觅食,到时候就会有更多人惨死它手。 “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灭灵除凶,敕!” 夏朝云双手结印,口中念着灭灵除凶咒,一道灵气对着房梁上的小鬼打去。 烛火剧烈的晃动,小鬼的四肢开始变的透明,身上的阴气开始消散。 夏朝云再次拿出一张束灵符向着小鬼打去。 小鬼想躲已经来不及,束灵符打在他的身上,瞬间一道金光闪过,“哇……”的一声,小鬼一声惨叫,从房梁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小鬼还不服输,张着一嘴尖牙,面目狰狞,挣扎着想要向夏朝云扑过来,奈何它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 这小鬼的戾气太重了。 夏朝云蹲下身子,双手结印,“驱邪火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小鬼想要反抗,却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朝云在它印堂,天灵盖,人中和心口处打入四道灵气。 小鬼身上的阴气快速消散,最后一点一点的褪去,小鬼又变成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模样。 看到小鬼身上的戾气全部被打散,夏朝云走过去蹲在它的身边,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去投胎。” 小鬼恶狠狠地瞪着夏朝云,片刻后,一脸委屈的点点头。 看到小鬼答应投胎,夏朝云想了下,问道,“你知道你是怎么到祁明阳身边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祁明阳身上没有任何修炼术法的痕迹,所以这小鬼肯定不是祁明阳炼制的,自从有了长生门和魂珠的事情,夏朝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谨慎几分才对。 对于夏朝云的问题,小鬼想了片刻后,摇摇头,“不记得。”随后又说,“娘。” 看从小鬼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夏朝云也不再问,拿出一张符咒打在小鬼身上,“接引阴阳,渡汝轮回,阴司大帝,告汝之魂,渡!” 地上小鬼的身影越来越淡,在它彻底消失的最后一刻,夏朝云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谢谢姐姐。” 房间归于安静,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之前符咒的灰烬,木桌上的烛火依然在晃动,夏朝云可能都会觉得今晚的一切只是做梦。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夏朝云朝着门口看去,李平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夏姑娘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夏朝云走过去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平安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突然换了地方,我也睡不着,我是想着你有没有大概的意向,咱们到底要走到哪。” 视线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灰烬上,李平安看着夏朝云,无声的问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刚收了一只小鬼。” “小鬼?” 李平安眉头微蹙,自从家里有小绿茶和田娃他们后,夏朝云还在家里设置了阵法,就没有脏东西赶来,现在竟然有小鬼跑到夏姑娘的房间。 “嗯。”夏朝云点点头,“就是之前在家外面跟着咱们的那只小鬼,是今晚咱们去吃饭的时候,遇到的林沐歌家一个朋友的儿子饲养的。” 李平安点点头,“那既然这样,你说是不是不安全?要不然咱们换个房?” 啊? 夏朝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看着李平安。 “小姑娘,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不安全,咱们换个房间睡,那些诡异之物可能就找不到。” 怕夏朝云多想,李平安解释了一句。 “哦。” 夏朝云点点头,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他意图不纯。 这边,一直等着小鬼带夏朝云回去的祁明阳,躺在床上,脑中想象着各种画面,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夏朝云的人影,就连自己饲养了大半年的小鬼都没有回来。 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慌了,怀疑自己的小鬼是不是被夏朝云收了…… 他以为夏朝云的名头只是吹出来的,毕竟她也不过是个村妇,能有什么本事? 接下来的几天,夏朝云每天除了那个众人赶路,就是在各个地方画符,远程盯着田娃修炼。 要说灵心斋开店这么久,大多都是上门求平安福,要么就是上门算姻缘和财运的顾客。 第195章 第195章 绑架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祁明阳整个人都脱力瘫倒在床上,在他的眼前,是一片欲火焚身的香艳画面。 这算是小鬼给他的一点点甜头,只要他付出的够多,这一切就能够成为现实。 夜幕降临,也到了晚饭的时间段,林沐歌为了感谢夏朝云,也是特意将她带出来下馆子,找了一家她从小吃到大的老字号。 偏偏这个祁明阳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的,屁颠屁颠的就跟过来了。 “小歌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我都说了帮你一起招待,还怕我蹭到你一顿饭嘛?” 祁明阳自来熟的就坐到夏朝云和林沐歌中间,一只手还不安分的想要去抓林沐歌的胳膊,被夏朝云打断了。 “祁公子我给你算了一卦,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为好,容易有血光之灾。” 一边说着,夏朝云一边拿起手边的筷子,肉眼可见的嫌恶,将祁明阳的手从林沐歌的手边撬开。 原以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了,就会离开这里,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仅是心脏,脸皮也厚的很。 “我就说夏大师对我也是别有用心的照顾,小歌妹妹你还不相信,现在不还是为我特意算卦,我之前可是听说,夏大师千金不换一卦的。” 祁明阳笑得格外大声,将酒馆里旁桌的人都吸引过来了,都巴巴的想要听听这一边有什么好事情。 夏朝云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人,半天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要是换在现代社会,那不就是一个妥妥的普信男嘛。 最后还是林沐歌将人打发走的,但额角的跳动告诉夏朝云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比如说祁明阳会出现在她们突然决定要来的酒馆里,这就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在林沐歌看不到的角落,夏朝云给自己卜了一卦。 看来这个祁明阳还是打算把手伸到自己身上,他可没有那么好打发,这不,离开酒馆之后就直接带人埋伏在回林家的路上,这是打算连着林沐歌一起绑走啊。 敢动到姑奶奶头上,真是不知死活了。 夏朝云猛地把筷子扎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条鱼上面,将一旁的林沐歌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的问道: “夏姑娘,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刚刚那个浪荡子将你气着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算账,你消消气消消气。” 夏朝云这才缓过神来,微笑的将筷子又收了回来,答道:“无事,我就是看刚刚有只飞虫,结果是我眼花了。” 这一顿饭,夏朝云吃的是欢快的,就是林沐歌一直在担心夏朝云会不会吃的不开心,会不会因为祁明阳而生气,也没吃下多少。 回去的路上,夏朝云不忍心叫林沐歌也跟着她一起受苦,就将她打发着去买糖葫芦,自己则是径直的走到祁明阳所埋伏的小巷子里。 这群人,正聚在一起逗着蛐蛐,看来也是一些不务正业的,连绑架都不会。 “嘿,斗蛐蛐呢?带我一个啊。”夏朝云放轻了脚步走到这群人身后,逗弄道。 “不带不带,有钱吗你就斗蛐蛐,知不知道我这只蛐蛐值多少钱,你什么货色配和我斗。”一个身形健硕的胖子很是不屑,下意识的就反驳了。 良久,这几人才反应过来夏朝云已经站定在他们面前。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那胖子惊讶道。 “看来你对我都已经迷恋到这种地步了呀,我在此处你都找得到,我要是不满足你一下,你是不是会哭鼻子啊。” 祁明阳心中是有些心虚的,但还要在这些人面前装,夏朝云都已经看到了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夏朝云没有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原本祁明阳还想着要是林沐歌那娘们儿在的话,多几个人会比较好控制,但是没有想到夏朝云一个人上钩了,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人姑娘害羞了,你们还不快点滚远点儿,别打扰我们洞房花烛夜啊。”祁明阳打算将人打发走,自己一个人独享,也是将自己的想法摆在明面上了,没有掩饰。 “得嘞,祁公子,你可悠着点儿啊,别把自己腰闪了,这姑娘看着性子泼辣,我喜欢,要是你受不住,就换我来哈。” 其中一个高个子,长着一张马脸,身形细长的男人开口打趣,话里话外都是在遍地夏朝云。 而夏朝云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怒意,因为很快他们就都要倒大霉了,毕竟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狗眼看人低。 那一群斗蛐蛐的人闹哄哄的离开了小巷子,只剩下夏朝云和祁明阳面对面的站着。 祁明阳还以为是这个阵仗将夏朝云唬住了,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社会,那会有姑娘家家被这么多男人围起来说话的事情。 “吓着了?没事儿,他们都是我朋友,别害怕,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祁明阳正暗喜,小鬼这一次很给力,他甚至都不用法术,夏朝云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大师,都是幌子,谁会信啊。 说着话,祁明阳就要上手搂住夏朝云,被夏朝云一个过肩摔就吃痛的躺倒在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出门,就算是要出门也要小心一点儿,会有血光之灾的。”夏朝云故作为难的说道,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是对祁明阳的嫌弃。 这个女人居然有这种手段,祁明阳狼狈的爬起身子,嘴里面振振有词的念叨这什么,夏朝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夏朝云,脱掉外衫,双手放在身旁朝着我走过来。” 祁明阳猛地睁开眼睛,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夏朝云,这是在借小鬼的法力想她施展傀儡术。 夏朝云第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法术,只是他的咒术太过于诡异,她也来不及多想,装作被控制了,朝着他走过去。 第196章 第196章 浪荡子 “啊哈哈哈,什么大师,不过还是一个只能乖乖受我控制的女人,果然,只要诚心饲养,他什么都能够满足我。” 祁明阳笑得猖狂,对于听话的夏朝云他很是满意,对小鬼赐予他的力量更加满意,他甚至有些执着于更强大的力量。 夏朝云的眉头轻微一挑,她感受得到那个小鬼的力量,但还不足矣对她造成任何威胁,许是祁明阳还不会用,又或者是小鬼根本没有想要帮助他。 不过在祁明阳的言语之中,她意识到,祁明阳养小鬼的时间也不短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受到他的迫害。 “对于这出戏,你还满意吗?”夏朝云冷不伶仃的开口,打断了祁明阳所有的幻想。 “你!”祁明阳的表情骤变,大喜之后的惊恐,叫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他不解道大吼:“你怎么还会有意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按照平时的样子,至少在自己做完所有事情之前,夏朝云都恢复不了自己的意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法术失效了? 祁明阳嘴里再次开始振振有词,但这一次,还没有念完,夏朝云就借用法术将其掀翻在地。 “那个小鬼就是这样叫你用法术的?真是蠢才。”夏朝云冷哼一声道。 养小鬼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祁明阳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存在?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所有人被发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都会下意识的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然后依旧不相信,死鸭子嘴硬的典型。 “你不是叫我大师嘛,我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你说是吧。”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够再玩玩,再者,之前还没有见过真的用自己的精血来饲养小鬼的蠢才,她倒是有一些好奇他养的小鬼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在研究之前,还是要先把他的法术废除了,要不然还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防范于未然嘛。 “你要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住手!” 感觉到身体里面充盈着自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祁明阳有种不安感席卷全身。 “帮你去去晦气。”夏朝云笑得灿烂,手上的力道倒是更重了一点儿。 随着法力的一点点消失,祁明阳整个人都有些乏力,面色也变得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人捅了几刀一样。 在祁明阳的身体里的法力很奇怪,如果是修炼过的人好好运用这股力量,说不定会混出一个好名头,再加上祁明阳天生就有些运势,更应该如虎添翼。 但偏偏祁明阳生来就是一个懒惰成性又贪心的人,这些东西加在他的身上,反倒是叫短命的玩意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开始变得暗红,看来天气不怎么样了,该早点搞定早点回家了,夏朝云心想。 就在她手上的动作有些停顿的时候,祁明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挣脱了夏朝云的束缚,朝着人群之中跑去,跌跌撞撞的样子,路人还以为是个短命的酒蒙子,纷纷躲开。 还好夏朝云眼疾手快的掏出符咒,甩在祁明阳的身上。这可是追踪符咒,只要这个人还有一丝气息,她就能够找到他在哪里。 既然都安排好了,还是回去吃冰糖葫芦吧,别把人小姑娘等急了。 “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你好久了,还以为是祁明阳又去找你麻烦了。” 看到夏朝云,林沐歌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刚买的糖葫芦,险些就被裙摆绊倒:“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我就不信打不断他的腿,真是浪荡子。” “我没事儿,你别着急,我是谁,谁能欺负我啊。” 夏朝云被林沐歌逗笑了,伸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接过糖葫芦,细致的拆开递到林沐歌的嘴里。 “祁明阳那浪荡子,向来就是这样,见到好看的姑娘就总是穷追不舍,惹得一身风流债,这城里,谁不知道他的名号。” 林沐歌咬下来一颗糖葫芦,气鼓鼓的说道。 夏朝云拍了拍林沐歌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有说起刚刚祁明阳带着人准备围堵她们俩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声张为好。 “你跟我说说,这个祁明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祁明阳身上的那股法力已经盘踞了很久,但据之前林沐歌所描述的,至少在五年前祁明阳还是一个有规有矩的安分公子,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后来在林沐歌所说的话中,夏朝云才慢慢对祁明阳这个人有了一点儿认识。 五年前的祁明阳虽说没有富可敌国,但也是城里面有头有脸人家的,读书也中规中矩,人长的也是清秀,那时候城里还有不少姑娘倾心于他。 但五年前他生辰过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在对自己的长辈敬重,甚至有些反抗他们的意思,对周围的年轻小姑娘也不再是礼貌保持距离,而是说着轻佻的话动手动脚。 慢慢的,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开始变了,说他浪荡子,说他流氓,说他不孝子。 “后面的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家中长辈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许我跟他有接触,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是大家对他的偏见,但后面我发现,他确实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浪荡。” 林沐歌停顿了好半响,这是在思考一个合适的次来形容祁明阳,但说来说去还是只有这个词更适合。 “他们说,祁明阳在也里面有带着哪家的小姑娘回府,一直到天亮,那姑娘才出来,而且换了身衣裳,之后在传出那姑娘的消息时,是她因为身上的守宫砂没了,被夫家休了。之后别人就想起来这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终归是这个年代的小姑娘,说起这种事情,林沐歌也是难免红了脸。 这些话中的意思,不用说夏朝云也明白,所以就制止了林沐歌继续往下说,不再让她感觉到为难。 第197章 第197章 阵法 “后来大家都在传,说那个女孩子跟祁明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成亲之前就已经滥交了,无论那个女孩子如何解释,后来她父母也嫌她丢人,不愿意让她回家,现在我知道的,就是她因为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跳江自尽了。” 说完那个女孩子的故事,林沐歌也沉默了很久。 夏朝云看得出来,她对于祁明阳会变成这样也是感到难过的,毕竟人不是动物,没有那么冷血。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就忘掉吧,不要一直被过去所打扰。” 夏朝云将林沐歌送到了林府,特意叮嘱她不要多想。尽管林沐歌并不知道夏朝云所说的过去究竟是指什么,但还是乖乖的点头说好,她对夏朝云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次日,夏朝云早早的出了门,通过两张符咒的感应,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祁明阳的位置。 周围都是杂草,最高的草丛甚至都比夏朝云的人要高,但幸好她眼尖发现了一旁有一条人为斩出来的一条道路。 顺着小路的方向往里面走,是一片更加宽阔的大路,通向一片隐秘的山崖,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一点像是之前见过的,是哪里呢,夏朝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 她跟着符咒的指引,终于到达了祁明阳所在的位置,这里跟外面杂草所覆盖的荒凉感截然不同,这里是经过人工修建成,看起来并没有很久的样子。 “这里是……” 不等夏朝云回想起来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那拱门上面赫然报着他们的名号——长生门。 “原来是他们,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夏朝云小声嘀咕道。 虽然想过祁明阳是被人唆使才会掌握这些邪门歪道,但夏朝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是长生门的一员,巧了不是,她正好就查到他们头上了。 现在已经不是管祁明阳的时候了,他本心就已经受到了影响,贪念太多,不是她施法就能够救回来的,废了他的法术,他也没有办法再祸害别人,也算是一种解决方式。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长生门究竟想要干什么。 夏朝云没有理会在苦苦哀求长生门师兄救救他的祁明阳,而是绕到另一条路,想要找到长生门那些发起人的所在地。 “你们说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在骗我们,在地上放几个石子画几幅画,就能够让我们发财?”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匹夫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那张纸,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询问着身边相同打扮的朋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事情试过才知道,我也是听我家那个侄子说起来我才知道的,他的愿望可是都实现了的。”另一个男人怂恿着他:“而且你女儿不是还等着钱救命吗?就算不是真的,他们给的报酬也足够你们治病了。” 两个人互相鼓励着,终究还是决定去做这件事。 夏朝云看见了只是的符文,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为什么长生门的人会特意聘请百姓去做,这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夏朝云脸上已经出了一点薄薄的汗,这样子盲目找事没有用的,夏朝云还是决定从长生门的弟子下手,随机挑选了一个将其打晕换上了她的衣服,找到了同门跟着他们一起混进门派里。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夏朝云抓着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弟子问道。 “你是新来的吧?那你应该还不知道,最近门派里要有大动作,尊主是打算让我们过去一起参与。”那弟子丝毫没有怀疑,直言道。 这样看来,这个门派里新人远比旧人多,总之搞事情的还是那几个,这些都是他们为了满足自己利益的炮灰罢了。 “各位弟子,你们都是我们长生门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们长生门的未来也是需要靠你们一起建立的,你们愿不愿意一起,共同创建一个灿烂辉煌的将来。” 一个蒙着面,浑身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最高处,望着底下所谓的弟子,开始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夏朝云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恍惚,原来传销这种东西,从古时候就有了啊。 “愿意愿意愿意!” 底下所有人都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高喊道。 声音震耳欲聋,也着实将夏朝云吓着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听,这关乎我们门派的将来,也关乎到你们每一个人。” 蒙面男接着说道:“这个山脚下有一个村子,你们应该都知道,那里的位置是千百年来最难得一遇的,我们需要那块地方供我们休养生息,只是他们不愿意配合我们,所以我需要你们想想办法,让他们把地让出来。” 人群之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不是之前就说过这件事情了吗?他不是让我们在那村子各处都设置了阵法,准备动用阵法了吗?怎么还要说这件事?” “可能是说过新人听吧。” 这些小声议论全部落到了夏朝云的耳朵里,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两个匹夫说的符文是这个意思。 长生门想要通过催动分布在村子各个角落的阵法来扰乱村子里的气场,再制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异事件,将村民们都赶出村子,再将村子据为己有。 就在夏朝云想要仔细天天他们能不能说出阵法的位置时,蒙面男的激情演讲也结束了,弟子们一哄而散。 这里也没什么试探价值了,还是要回到村子,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够知道他们在这里所设置的是什么阵法。 怪不得之前总是听村民说村子里最近很多怪事儿的发生,从一开始的深夜狗吠,再到大白天的迷路,最好也有不少人家的老人失踪。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想起来都是有迹可循。夏朝云最先锁定的是发生怪事最多,失踪最多人的地方开始查。 这里是村子东边的菜市场,每天都会有行乞的人,来来往往大家都脸熟。 第198章 第198章 水灾 只是现在,市场里面的乞丐少了一半,出摊的人也少了,夏朝云问了一个卖菜的阿婆才知道,这些天他们总遇到怪事儿,害怕的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阿婆你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来过这里?就穿着很奇怪的那种。”夏朝云询问道。 “穿着奇怪的生人,前几天总是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高高大大的男人到市场里问东问西的,这算是奇怪的人吗?”买菜阿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疑惑道。 夏朝云刚想要仔细询问一下这些人去过了什么地方,买菜阿婆又叹了一口气,哀怨道: “不过他们也只是问了些市场里面的事情,估计是些当官的吧,我们就是老百姓,哪里管的了这些。现在这些事情闹的人心惶惶,我这菜也卖不出去,一家老小可怎么活下去啊。” 夏朝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阿婆的才挑挑拣拣进篮子里,一并给了银子叫她收摊回家了。 她搜寻过了菜市场的所处位置,是村子的最东边儿,如果他们在这里设阵法,确实有可能是想要围绕着村子一周,对这里实行包绕式的阵法围堵。 忽然,夏朝云注意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角落好像是在研究着什么,看的格外的认真,她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眼。 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咒,还有几根木棍深深的嵌入土里,看这些翻出来的土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多长时间。 夏朝云辨认出来了上面的符号,与长生们那些匹夫所用的是同一种,看来就是这里了。 “小姑娘,你该回家吃饭了,你娘亲在喊你了。” 夏朝云将小女孩支开,见周遭没有什么人之后,开始运动全身的气运,想要探查一下这个阵法的结构。 夏朝云的身子周遭分布着金光,试图侵蚀到阵法里面,但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一层保护罩护在阵法周围,夏朝云没有办法运用气力靠近它。 但用手又能够轻而易举的触碰到,这很奇怪。 天色渐暗,周围没有人烟,倒是方便了夏朝云做这些事情。既然用气力不行,那就还是使用最原始的办法,直接用手将法阵破坏。 偏偏怪就怪在这里,无论夏朝云将符咒弄花多少次,眨眼的功夫符咒就会恢复原样。当夏朝云想要尝试着将木棍拔出时,那木棍就像是一直生长在哪里的,没有丝毫动弹。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朝云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还是没有办法成功,着实将她累坏了。 长生们的人是有一些本事的,至少在搞这些邪门歪道的阵法上,他们比夏朝云又本事。 夏朝云放弃了,回到了村子里打算明天再继续寻找别的阵法,单独一个没有办法看出来有什么问题,那就从多方面思考出发。 次日清晨,夏朝云还没有睡醒就听到村子里面的人在喊着说什么要下大雨,小心洪涝之类的。 睡梦中的夏朝云猛地惊醒,最近这里的天气都很正常,大夏天的怎么会有大雨洪涝? 夏朝云连忙起身穿戴整齐之后外出查看情况。 这个村子的地理位置是是十分适宜生活的,村子的西边儿是一条大河流,西南边儿又有大片田地可以耕种,一年四季气候差别也不大,这也是为什么夏朝云会疑惑于村子里的人会说有什么大雨天灾之类的话。 来到河流上游,夏朝云就发现了,这里也有被人下过阵法的痕迹,但那个阵法的中心是在河底,这条河流湍急,也深不见底,不是人力能够到达河底的。 夏朝云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场变化,她意识到,洪涝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但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夏朝云想明白了,在村子里所布置的阵法,并不仅仅只是要破坏这里的气场吓唬村民,他们甚至想要通过水灾来赶走村子里面的人。 这个阵法法力远比菜市场的那一个要强大的多,夏朝云试图扭转趋势,但是这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 看现在这个情况,在这场雨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水灾,到时候水淹掉整个村子,死伤无数。当务之急是要叫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撤出去。 “村长,叫百姓快点儿撤离是最紧要的,你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夏朝云有些不耐的说道。 刚刚想到村子里的灾难,夏朝云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村长要求他发动大家一起撤离,接过他倒是说起来如果发生这些,官府和朝廷会不会给钱帮助他们。 “是不是你看错了啊,我看这雨势也没有多大,不会把村子都淹了的。再说了,我们要是离开这里,我们还能去哪里,大家不能无家可归啊。”一个恰好在村子家唠家常的大哥说道。 夏朝云不知道应该如何用最叫人可信的言语来形容这一次的灾难,同时也在为他们这些人的愚蠢感到不耐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 “这里不能待了,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只要这一场雨下完了,水灾就会随之而来,你们到时候想要跑都来不及。”夏朝云语气有些冲。 村长是个年纪挺大的老人,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语气不好的对着说话,脾气倒是上来了,正打算教育一下夏朝云要尊老爱幼,就有村民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村长不好了不好了,河里好像涨水了,现在都已经高过了河堤,我们村子会不会被淹了啊?” “什么?”村长猛地站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村民又看了看夏朝云,他也没有想到她说的居然是真的。 夏朝云反倒是放松了,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平淡的问道:“村长,现在信了吗?” 村长现在整个人都涨的通红,不知道是急得还是被气的,但终归是有用的,现在不就在召集大家了嘛: “信了信了,快快,大牛啊,召集大家快点收拾收拾离开村子避难,动作都快点儿,在雨停之前一定要全部离开。” 夏朝云满意的点点头,跟着大牛一起离开了村长家,去安顿村民。 第199章 第199章 质疑 “什么?为什么会有水灾,有是谁说的?” “就是呀,之前又不是没有下过这样的雨,至于这样子吗?一个个的这么怕死?” “我们要是现在走了,我们不就无家可归了?到时候谁收留我们呀?我们祖上几百年一直都在这里,也不见得有什么天灾人祸闹到要撤出村子的地步啊。” ……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对于村长的安排很是不满,但人群之中也是有明事理见过世面的人在帮忙规劝他们。 虽说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的将所有村民撤出了村子。 夏朝云和村长站在高处,望着底下的村子,这里的视野很好,更能够看清楚河流那边儿的状况。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河里的水流变得更加凶猛剧烈,就像是有人在河底将所有河水搅拌了一样,河水也变多了一倍,仔细看就可以发现,河面上面的不是草,而是原本岸边的树木。 “你们快看,真的是水灾!好高的浪,这个方向,是直直冲向我们的村子的!” 人群之中有人惊叫出声,他们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在高处,村子变得很渺小,但河流的巨浪看的叫人喘不过气来,只是眨眼的瞬间,村子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而散开,浮在水面上的,是房屋的碎片。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沉浸在无限的惊讶和恐惧当中,他们不敢相信如果自己还留在村子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有的人在低声哭泣,不知道是为自己多年的房屋感到可惜还是劫后余生的感动,也有的人在怀疑,为什么向来安稳的村子会突然遭此巨变。 “夏丫头,这一次真的是谢谢救了大家伙儿的命,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是我老头子之前有眼无珠。”村长也眼含热泪的对着夏朝云说道。 村民们听到这件事是夏朝云提出来的之后,众说纷纭,大致都分为两大部分,一个说是感谢夏朝云点神机妙算,才能够叫大家逃过来灾难。 而另一个说的确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朝云这个人天生就是晦气的,所以才会给村子带来灾难,明明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我看呐,就是这个人有问题,她没来到村子里的时候,我们村里面也没有什么状况出现啊,就是她把晦气带过来的。”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声音高亢的指责着夏朝云,渐渐的,心存疑惑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怀疑为什么只有夏朝云知道会发生水灾,就连村子里的老人都看不出。 “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这丫头之前就得罪过一个大师,说不准就是因为她,人家才会针对我们村子的。”一个身姿威猛的男人站出来说道。 “对,这件事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位大师一直都是赫赫有名的,说不准真的能够操纵河流淹了我们的村庄。” 领头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没有给夏朝云丝毫辩解的机会,周围的老弱妇孺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敢吭声。 “不是这样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这样子血口喷人。” 一道厚重的声音从夏朝云背后传出,带着一丝少年人变声时的嘶哑,是村长家的长子,之前好像是见过的,夏朝云看着他有些眼熟的面庞 众人看着村长家的儿子走出来,不解,似乎是想要一个确切的解释。 “今日辰时,我外出去田里看看菜苗的时候就在河边遇到了夏姑娘,如果不是她在河边救了意外被卷入湍流的我,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村长家的儿子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脸色憋的通红。 “而且我亲眼看见那个河流的中央冒着奇怪的黑烟,我就是想着一探究竟,结果不知怎的,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无数的水朝着我涌来,这是真的。所以你们不要错怪了夏姑娘。” 虽说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但好在村长家的儿子向来在村子里乐善好施,乐于帮助村民,渐渐的也落得个好名声,所以他所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闹事的人的声音变小了,隐隐约约之中还是会怪罪到夏朝云身上,但她并不在意。 “最近来到村子里面的那些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才是真正害得你们没有家的人,你们不要错怪了好人。”村长儿子补充道。 此言一出,夏朝云才想起来这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在长生门的那个传销大会上面,站在自己身边儿的弟子,原来他早就有所察觉,甚至敢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去查,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经过村长儿子的一番解释他们才明白,原来这是那些人的诡计。 “我就说最近村子里面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原来都是他们搞出来的,还总是有人来找我老婆子打听消息,真是多亏了夏姑娘啊。”买菜阿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向夏朝云的眼神充满了感谢。 大家也都打消了对夏朝云的疑虑,开始听从村长的安排举家搬迁到新的地方。 “这件事情我会去上报县衙的,我们村里面的人向来纯朴,也自给自足,现在村子没了,这跟抢了他们的饭碗没什么两样,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让县衙的人帮帮忙。”村子唉声叹气的对着夏朝云说道。 夏朝云没有再说话,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但既然发生了,那就想办法弥补,与其杞人忧天,还不如动手做点什么。 这天晚上,大家是在森林里面过的夜,到了第二天清晨,村长才带着儿子一起去县衙寻求帮助,将大家引领到县衙附近安顿下来,到时候再商讨重修村子的事情。 “县令,老朽也是没有办法了,您大发慈悲,救救这些可怜的人吧。” 村长到了县令家里时,宋宝珠一家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桌上是村长这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山珍海味。 他们已经逃难了一天一夜,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200章 第200章 危言耸听 很显然,宋宝珠他们一家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贫民的生活,只是敷衍的说了句好好好知道了,就继续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加菜。 “宝珠啊,你在吃点儿这个,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宋县令不断的给宋宝珠夹着菜,生怕她饿着了一般。 宋宝珠笑得灿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没有见过何为世界的千金,甜甜道:“谢谢爹。” “不过,爹,是不是应该先招待一下客人啊,我看他们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叫他们一起吃吧。”宋宝珠故作贴心的样子说道。 但之前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她现在又是在装什么呢? 村长和村长儿子对于宋宝珠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才不会被她这副模样骗到,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家子。 “你们先坐这儿吧,来人,上茶。” 宋县令并不情愿招待这样的平民,但自己的女儿善良,他也还是听她的话的。 “村长,您说是有水灾吗?什么时候到事情,是谁告诉你们有水灾的啊?” 又一次见到村长和村长儿子,宋宝珠就感觉会有夏朝云的消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夏朝云应该还住在这个村子里面的,这一次她可别想再逃。 村长将事情都来龙去脉全部复述了一遍,宋宝珠并没有怎么认真听,倒是在最后抓住了重点。 “你说水灾的事情是夏姑娘说的吗?”宋宝珠露出得逞的笑容,将一杯茶亲自端到村长面前:“村长辛苦,喝杯先。” 宋宝珠将宋县令拉到屏风后面,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 “爹爹,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的,也不见得真的会有什么水灾,说不定就是夏姐姐在搞鬼,若是她闹着玩也没什么,但现在也不能叫一个村子都陪着她一起闹啊。”宋宝珠为难道。 看来他们还是以为水灾的事情都是村长过来骗取县衙拨赈灾款的,宋县令和宋宝珠各有所想,但就是没有一个相信这件事情。 “县令,村子还只是一个开始,河里的水还在上涨,如果再不处理,势必会出大事的。”村长急不可耐。 昨天村子被淹了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夏朝云跟他说过,那伙人不仅仅是想要村子那块地,还想要永绝后患。 那条河流紧挨着县衙和村庄,只不过距离更远罢了,但殃及县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夏朝云说,他们想要永绝后患,那就需要在这片土地上搞出令人害怕的灾难,估计会死很多人,他们才会对这片土地充满敬畏。 “这些话也是夏姑娘告诉你的吗?”宋宝珠声音轻柔,但总是叫人听着不太舒服。 村长和村长儿子虽然对宋宝珠会有防备,但他们还想不到这种事情上面会有问题,他们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村长你们现在是在哪里落脚,要是没有地方,还是到府上来住吧。” 宋宝珠故作贴心的说着,但心里还是不希望的,希望他们能够识趣的不要到这里来平添晦气。 “无事,我们现下有地方住,就是希望县令能够出面动员一下大家,如果再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可就是往往万万来不及了。”村长急道。 宋宝珠还是好人装到底,将村长和村长儿子送到了县衙外,之后便开始谋划着如何借这件事情,给夏朝云一个巨大的打击。 “父亲,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夏姐姐好像真的已经把他们都说服了,这样下去,县衙外很快就要被所谓的逃难人挤满,县衙的人手远远不够。” 宋宝珠找到书房里,手上还端着一碗糖水给宋县令,试探性的想要问问他的想法。 “这个逆女,每天就知道在外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倒好,弄得人心惶惶的,我一定会找到她,让她当众澄清道歉的。” 说起夏朝云,宋县令就气不打一出来,就好像是夏朝云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他也自然的将这一切当做是她的问题。 宋宝珠很满意宋县令现在的态度,也不枉她一直在他面前说起夏朝云做的那些事情。 “爹爹,您别气坏了身子,夏姐姐也只是想要大家的关注,哪曾想过这村里县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我会帮您去劝劝姐姐的,您别太担心了。” 宋宝珠主动请缨,带着几个县衙里的侍卫找到了村长所交代的落脚点,由于夏朝云确实太过于惹眼了,她随便抓一个人问就能够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来到夏朝云所在的位置时,她正在研究着这个河里的阵法应该如何破解,地上画满了符咒和阵法,在不懂的人眼里倒像是鬼画符了。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夏大师吗?这是被你的神神鬼鬼搞疯了,还在这里写写画画些什么破玩意儿。” 这周围没有什么人,宋宝珠也不在影藏自己的本性,趾高气昂的站定在夏朝云面前,上下打量着夏朝云,眼底依旧是满满的不屑。 夏朝云没有抬头,听到这个难听的声音就知道是宋宝珠了,又来找自己的茬,一天天的也不嫌麻烦。 见夏朝云没有理自己,宋宝珠气得直跺脚, “你别以为你现在不说话就认为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已经有人告到了衙门,你不顾百姓安危,口出狂言,扰乱人心,你还是去大牢里面画你这些鬼画符吧。” 说着,就适宜自己手下的人要将夏朝云抓回县衙。 “宋宝珠,你有没有真的去那个村子里面看看,如果你看过那个村子里面的现状你就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 夏朝云很无语,知道宋宝珠胡闹,但她还是想象不到她会不顾百姓死活,这是不可置信。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如果不是你胡乱说什么预言,大家也不会无家可归,在这里受罪,你太过于狠毒,你这样子父亲对你很失望。”宋宝珠才不会管这是不是真的,她只想找茬。 第201章 第201章 郭大师 宋宝珠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匆匆忙忙的来了不少人的样子,她又收起来自己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故作柔弱受伤。 “姐姐,你怎么能够说这些话,我也只是为了你好,你别总是觉得我和爹爹是对你不满呀。” 宋宝珠这翻脸的功夫真实炉火纯青,看的夏朝云再一次觉得佩服。 “小姐,您没事儿吧,你让我找到人我已经带过来了,您别担心,老爷也都交代好了。”宋宝珠的贴身丫鬟屁颠屁颠的跑到宋宝珠的身边儿报告这情况。 夏朝云看清楚了来人,是昨天那些一直在质疑自己的村民,还有一个长相有些贼眉鼠眼,穿着道袍的男人。这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人,浑身的气场说不上来的令人窒息。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郭大师,还是你来说吧,我怕姐姐会生我的气。” 宋宝珠还是真的一装到底,夏朝云心里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村民们还沉浸在昨天那场洪水的后怕当中再加上昨天晚上并没有休息好,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累,哪里有什么心情陪他们说话,满脸不耐烦。 “这又是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县衙里面到底什么时候安顿好我们,我们又困又累的,为什么还在拖。” 村民们很是躁动,将话锋指向县衙过来的宋宝珠。 “各位别着急,宋县令一定会为大家安排一个好去处的,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夏姑娘的预言是不是真的。” 道长率先站出身来在大家面前为宋宝珠说话,大家都对于这样一个穿着打扮的人感到奇怪,看着也不像是县里面的人,惹得他们难免注意他。 “这不是郭道长嘛!就是那一个县里面赫赫有名的大师,据说啊,他是算出过国运的,现在的国师也是在他那个道观里面出来的。” 人群之中有人惊叫出声。 但这乍一听怎么那么像托啊,这家伙看着面生,之前也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好歹是干同一行的呀。 “夏姑娘信誓旦旦的说起县里那条河流会引发更大的水灾,是如何算出来的呢?” 夏朝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专门找过来给自己下套的。 夏朝云没有正面回答道士的话,而是站定在她们面前,环抱双臂,就想看看他们能够说出什么花来。 见夏朝云没有说话,郭道士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认定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是会一些皮毛,绝对比不过自己。 “宋小姐今日找到贫道时,贫道就已经观察过天象,万里无云,并没有夏姑娘说的什么水灾之象,倒是夏姑娘,还是要好好再学学本事再出来,不要再外面动摇人心为好。” 比起夏朝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的姑娘,大家好像更加愿意相信郭道士。 “另外我还为大家算了一卦,今天是一个丰收元年,风调雨顺,就连小病小灾也都会安稳度过,不会出问题的。”郭道士补充道。 闻言,村民们将昨日的洪水当做是一个小灾,毕竟确实没有人死,更加相信郭道士的话了,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大家更愿意相信好的兆头。 夏朝云倒是觉得好笑,就算是抛开玄学来说,但凡对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今天的天气很显然不太对劲儿。 罢了,古代人没有学过地理也正常,更何况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使绊子的,编起故事来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夏朝云看向那些村民,原以为昨天的洪水会叫他们长点儿记性,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们并没有当回事儿。看吧,人总是要在经历一些磨难之后才能够记住痛苦的感觉,才会害怕。 “郭道士说的是真的吧,除了昨天那一场大雨和洪水,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还能有什么事,大家伙儿说是吧。” “就是就是,我看今天天气确实不错,天上不也有鸟在飞,不是说有大祸降临的时候这些畜牲会提前感觉到吗?” …… 渐渐的,大家也都跑偏了方向,夏朝云总结出来了,他们就是在自欺欺人。 “你们相信他,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到时候出了事儿,就别怪到我身上。” 话毕,夏朝云转身就准备离开。但宋宝珠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她,带着小侍卫就挡在夏朝云面前。 “夏姐姐,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你在外面乱说话,动摇人心,害的大家流离失所,父亲也很难做,你还是跟我回去县衙里好好反思一下吧。” 宋宝珠挥挥手,示意侍卫赶紧动手将人架住,她手上都已经抓好了一个手帕,就是用来堵住夏朝云的嘴的。 “住手!” 一道磁性又富有男性荷尔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夏朝云在熟悉不过了,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陆锦安从人群中走出来,侧身挡在夏朝云的身前,冷眼看着这些不识趣的侍卫。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冤枉好人?”陆锦安故作不知情的问道,但语气却是冷硬到了极点。 村民们不认识陆锦安,但因为他长的好看,对他的印象倒是还不错。 “夏姑娘虽然年轻,但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难道昨天救了大家的不是她?还是你们村里没有被她帮助过的人?没有人求助过她?” 陆锦安几个反问句将村民们说的有些心虚,在这件事情之前,他们确实得到了不少夏朝云的帮助。 见他们不敢说话,陆锦安牵过夏朝云的胳膊,站定在大家面前,为她撑腰: “夏姑娘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我都相信,你们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们心中自会有衡量,就是不要听从小人的话了。” 见是陆锦安来帮夏朝云了,宋宝珠不好自己出头,她用胳膊肘推了推站在一旁的郭道士,示意他赶紧开口说点什么,至少不要人风向变了。 拿钱办事儿的郭道士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公子虽说长的一副矜贵模样,这气运……” 第202章 第202章 维护 郭道士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惹得村民们很是好奇,毕竟他们没有见过这样好看又穿着如此华丽的男人,应该也是那家府里的少爷。 “郭大师你说说啊,这气运怎么了,这是个什么人物啊?他家中很名贵吗?”村民忍不住催促道。 “这位公子家中确实富贵,因为他是镇国王世子。” 说着话,郭道士就向陆锦安行了个礼:“贫道有眼无珠,还望世子莫要怪罪。” “镇国公府中的世子爷,那不就是那个扫把星嘛!”村民惊讶大喊道。 陆锦安一直都名声在外,不过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世才能还是外貌的,居然是他的倒霉体质,没想到在这村子里面也都出名了,陆锦安自己也没有想到。 这样说起来的话,村民们就更觉得跟陆锦安混在一起的夏朝云不可信了,毕竟陆锦安这些年的事迹可是不容小觑的。 “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之前还听说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这样的人,跟他呆在一块儿一定会倒霉的。” 村民们开始躁动起来,全部都是对陆锦安的不信任和嫌弃,他们可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反正他没有办法杀掉所有人,他们只关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无关人员而倒霉。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之前听说过的镇国公府中那个倒霉世子的故事,每一个人听到的版本都不一样,倒是有的聊了。 宋宝珠站在一旁很是满意现在的情况,只要村民们不信任夏朝云,那她就能够以动摇人心的罪名将她抓起来好好惩戒一番。 听着村民们说的那些难听的言语,夏朝云有些心寒,明明陆锦安也是想要维护自己帮助他们,却落得这个下场,凭什么。 夏朝云反手握住陆锦安的手,她心疼他,她想要安慰他。 “既然这样,你们愿意信谁便信谁吧,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跟我走,其他人自便。”夏朝云语气冷漠,她救得了这些人一时,救不了一世。 说完这话,夏朝云拉着陆锦安就要走,用两人之间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动作要快一些。” 村长一家还有买菜的婆,以及平日里与夏朝云来往比较多的几家也姗姗来迟,二话不说就表达了对夏朝云的信任,并且愿意跟着她走。 闹剧也算是到这里结束了,宋宝珠没有能够将夏朝云带回县衙折磨,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她不敢在镇国公世子面前放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宋宝珠将所有村民全部都劝说回去了落脚点,美曰其名是说回去准备钱财之类的,实际上并没有想过要去管他们。 “你没事儿吧?他们的话别放在心上,你没有害死谁,你就是你自己,不要怀疑自己。”夏朝云小声的安慰道。 陆锦安心中一暖,确实,没有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急于自证,相信自己的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儿,就像他们这样。 “你倒是会安慰人。”陆锦安笑道。 他倒是发现了,只要在夏朝云身边儿,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很安心,所以这一次,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看着陆锦安这一副被安慰到了又还要维持人设的样子,夏朝云被逗笑了,这段时间精神太过于紧绷了,倒是陆锦安来了之后才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不过我们真的不管剩下的人吗?昨天村子被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预测下一次的洪水会什么时候来,波及多广的范围?” 说到底,都是城里的百姓,陆锦安还是不忍心叫他们送了命,他想争取一下,即便是知道他们无知。 “当然要救,这不是靠你了嘛。”夏朝云笑了笑,她果然没有猜错,陆锦安还是会救这些人,他总是这样子心怀天下,即便自己都遍体鳞伤。 “我已经重新回到河边看过了,那里的阵法还在蓄力,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天,就会将整个县城都淹了,到时候死伤人数,么米有办法预计。” 闻言,陆锦安皱起了眉头,嘴角微抿,似乎是在思考最可行的办法。 “这样,你带着人先去安全带地方,我回京城调兵,商讨不行,那就来强硬的,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陆锦安提出建议。 夏朝云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是目前为止听起来最可靠的了。好言相劝不听,那就只能够在京城调兵强行镇压。 商讨完方案,二人却又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两人都像是有话要说,但又没有一个敢开口。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了,接着又不由自主的看着对方笑起来。 “你先说。”陆锦安眉眼含笑道。 夏朝云从袖子里拿出符纸和随身携带的改良后的笔,当着陆锦安的面开始画符咒,一边画一边叮嘱道:“这一些符咒你要随身带在身上,一旦遇到什么情况就拿出来,不需要说什么咒语。” 陆锦安心中汹涌澎湃,这是在关心自己? 接过一叠符咒,陆锦安能够感觉得到夏朝云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情谊的,更是甜蜜的紧,他直言道:“保护好自己,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夏朝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沉思了一会儿,又收回情绪,整装待发。 选择跟着自己的村民都已经准备好了,经过了两个时辰的休息,也是恢复了一些精力,年轻的帮助年长的,男的帮助女的,就这样互相扶持一起上了山。 “夏姑娘,我们这是要逃到哪里去?连县里面都已经不安全了吗?”村长走的有些脱离,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这场大水,会把县城全部淹了,我们要到最高的山上,先保住命,后面的事情朝廷会帮我们的。” 说实话,夏朝云没有把握朝廷的想法,但是还是要给他们一点儿希望的只要人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203章 第203章 做法 县城里,郭大师已经如愿以偿,拿到了那笔价值不菲的报酬,连连对宋宝珠道谢,保证自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郭大师离开了县衙之后,回想起刚刚见到陆锦安的样子,他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了霉运,看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甚至有点儿圣光笼罩的感觉。 意识到这其中可能会有变故,郭大师来不及多想,连夜赶往镇国公府,当务之急是快一些就这个消息告诉镇国公夫人。 “夫人,郭道士在外面候着呢。” 郭道士到了镇国公府的时候,镇国公夫人还在惬意的躺在凉席上吃着水果,周围还有几个丫鬟围绕着她,一个捏脚一个扇风一个喂水果,还有一个在说明外面的情况,好不快活。 镇国公夫人很是奇怪,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陆锦安也不在府上,眼不见心不烦的,郭道士又找过来干什么。 “把人叫进来吧。”镇国公夫人挥挥手示意下人去把人带进来。 郭道士脸上尽是慌张之色,这倒是让镇国公夫人心中一紧,端正了姿态看向郭道士,轻咳两声吩咐下人们全部下去。 对于陆锦安身上的汽运,郭道士也只是猜测,所以不敢轻易说出口,他率先询问道:“夫人,最近小少爷有没有什么异常啊?” 镇国公夫人不解:“没有啊,一直都好好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郭道士思绪再三才缓缓开口道:“我昨日遇到了陆锦安世子,我发现他身上的气运变了,他不在被霉运包围,整个人看起来都变了,我担心换了他气运的事情会败露,到时候我几条命都不够罚的啊。” 闻言,镇国公夫人立即变了脸色,很不耐烦的追问郭道士为什么会在那里遇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突然变了气运,要是他气运变好了,是不是我的锦言气运会变差,这可怎么办?” 镇国公夫人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件事情会不会被陆锦安发现,反正他们不对付的这件事情众人皆知,她只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受到影响变坏。 “看起来他的气运改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小世子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郭道士如实回答。 镇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主位上面,这才开始思考如何处理陆锦安。 如果他还是个小孩子那她随随便便就可以下手解决,偏偏他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娶妻生子的年纪,这才是最叫人担忧的。 “他的气运还会变好吗?会不会影响到锦言在镇国公府的地位?”镇国公夫人问道。 “据我的观察,很有可能会越变越好,到时候气运甚至会好过拥有两份气运的小世子,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没有办法预料。”郭道士为难道。 镇国公夫人沉思了一会儿,声音变得低沉,又带着狠毒:“那就在做一次法,把现在他身上的新气运全部转移到我的锦言身上,这样锦言是不是会变得更好。” 郭道士闻言立即就不愿意了,连连推拒:“夫人,这种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再做一次损阴德的,而且……” 道士一再犹豫,对于这样冒险的事情,实在是没,但她怎么可能必要再做,容易把自己搭上。 镇国夫人看出来郭道士是不想接这一份活了,但她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毕竟知道的越多的,就越是要牢牢的握在手中,避免出现什么乱子。 “事成之后,这个数。”镇国公夫人抬起一只手比了个五。 郭道士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找到他来做这个法术时,她出的也是这个价格,真是大方的很。 但是这件事情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做过一次就不会再想要做第二次,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接受。 “夫人,这不是银子多与少的问题,是这件事情实在适不适合在相同的两个人之间重复做,一定会出事的,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是直接要了陆锦安的命还好说,但如果是把陆锦言害了,那他一定不可能活着走出镇国公府,得不偿失。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郭大师能有现在的名声,我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再说了,你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不还需要用银子吗?你这个时候不需要银子,要等什么时候呢?” 镇国公夫人已经不是在跟郭道士商量了,而是在威逼利诱。 确实,在镇国公夫人找到他之前,他也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哪里会被这多人敬仰。 至于那个孩子,是人都会有欲望,这些年郭道士既有名又有利,自然就会心念着一些自己没有的,就比如女人。 这个孩子就是他在青楼里面快活留下的证据,孩子的生母还带着孩子过来找他勒索要银子,不然就要对外公布这个孩子是他一个道士的。 一旦这样做了,郭道士这些年所有积攒下来的东西就都没有了,不仅如此,所有人都会对他唾弃,他就会过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的生活。 所以现在,镇国公夫人是在拿钱财和名声在威逼利诱,根本就没有给郭道士选择的余地。 沉默片刻,郭道士还是答应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了夫人,我会再一次安排做法的,只是我需要回去道观取些东西,另外还需要您准备一些陆锦安世子的血。” 镇国公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扬起了微笑道:“郭大师还是很识时务的,你要的我会全部都准备好,在老地方等你。” 郭道士不情不愿的离开了镇国公府,回去准备东西了。 陆锦安的脚程很快,不出半日,就回到了镇国公府,临进门就看到了郭道士从镇国公府的偏门走出来,很是奇怪。 记忆之中府上好像从来不信奉这些东西,怎么郭道士会跑到这里来,还是这个时辰。直觉告诉陆锦安,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第204章 第204章 回府 陆锦安停顿了一会儿,等到郭道士走远才进入府中,嘱咐着手下的人去调查:“平云,你去查一下,府上是谁一直在跟郭道士来往。”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府上也没有多少奴仆,所以陆锦安回来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陆锦安直接来到了府中的书房,里面明亮的烛火让他明白自己没有来错地方,镇国公还在这里处理事务,他向来如此。 陆锦安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敲敲房门,请示:“父亲,我进来了。” 房中的人很显然是听出来门外的人是谁了,半响才出身示意外面的人进去。 屋子里面清一色摆放着书籍和奏折,这么晚了,镇国公依旧在处理着公务,眼底都熬的有些红了,身子还做的板正。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镇国公率先开口问道。 陆锦安长话短说:“父亲,清风县里的一个村庄发生了水灾,不出意外的话话,水势还会继续上涨,我想向您借兵,先把县里面的百姓劝到山上避难。” 闻言,镇国公很是疑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今年会有什么水灾,就连有地方发生水灾都没有人上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为何没有人上报水灾的相关事宜?”镇国公问道。 陆锦安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是有人使用法术所为,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镇国公并不会相信。 见陆锦安没有回答,镇国公只当做是手底下人办事不力。他心中一直对陆锦安怀有愧疚,所以有关于他的事情,他都是愿意放低姿态,无条件相信。 “罢了,这个兵符你拿去,务必要把百姓带到安全带地方,之后再回来向我说明情况。” 镇国公将一块黑岩石所雕刻而成的虎符放在桌面上,示意陆锦安可以直接带走。 原以为会很困难拿到兵符,没有想到这还没说几句话,就拿到了,陆锦安倒是有些惊讶。他立即接过兵符,父亲道了谢就准备离开了。 不知道是谁给镇国公夫人传了消息,陆锦安前脚刚出书房,她后脚就带着人过来找他了。 “锦安啊,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晚了,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镇国公夫人一副平易近人的慈祥模样。 这副姿态和甜腻腻的声音着实是叫陆锦安难以忍受,险些就要动手将她脖子掐住了。 “不必了,林夫人自己用吧。”陆锦安声音冷淡。 话音未落,陆锦安就准备绕过镇国公夫人离开,他生怕晚了一些水灾就会立刻到来,到时候他没有办法护在夏朝云的身边儿,她一个人是会害怕的。 “唉唉,等一下等一下,你这么晚了,是又要去哪儿啊,去拜见过你父亲了吗?怎么也不在家里住一晚?” 林夫人一个侧身就挡在了陆锦安的身前,就是不想让他离开府里,好歹要待够一个晚上她才有时间下手拿到他的学,不然法事可就做不了了。 陆锦安不理解平日里恨不得自己死在外面的林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没空在这里跟她闹。 “林夫人,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就要不客气了。”陆锦安面色有些阴沉,是对林夫人满满的不耐烦。 若是换作平时,陆锦安但凡语气不好写,林夫人都要去跟镇国公告个状,现在她可来不及搞这些小心思,她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要怎么样留下陆锦安。 忽然,书房那边儿的佣人在大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纷纷都往书房的方向跑去,自然也包括了林夫人和陆锦安。 已是三更天,陆锦安带着侍卫将大夫从被窝里请出来带到府中,险些将大夫给吓死。 “大夫,老爷现在怎么样了?”林夫人哭哭啼啼的询问道。 原本睡着觉被人抓起来打大夫很是不耐烦,在看到硕大的镇国公府牌匾时,立即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放松。 这要是治好了,就是镇国公府的上宾,这要是治不好,那就是要送命的买卖,这可马虎不得。 大夫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小心翼翼的把着脉,回答道: “大人的身体底子好,只是内里虚空,是今日太过于操劳所致,吃食也不足,小的一会儿再开几副药,还劳烦夫人世子,要嘱咐大人,莫要再劳神了。” “好好我知道了,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林夫人一边啜泣,一边还要给大夫表达谢意,好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陆锦安站在身旁静静的看着林夫人表演,没有拆穿。 不过还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大夫松了一口气,府上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写下方子后,陆锦安又差人将大夫送回了被窝,好歹是劳烦了人家,最后给的银子也不少,足够一个普通百姓家生活个把月了。 现在这种情况,陆锦安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离开,如果按照夏朝云所预测的,只要在明天晚上之前将人们撤离就应该没问题。 在林夫人的一再要求下,陆锦安还是在府上多留了一晚上。 次日,镇国公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了,也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没有什么问题了,陆锦安立即就准备出发。 临出发前林夫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他要去救灾的事情,说什么都要为他送行,结果就在镇国公府门口,将陆锦安的马惊了。 一根火红的香烫到了马的腹部,陆锦安的座驾直接前仰马翻,险些将陆锦安从马上甩下来,还好他反应快,只是手背撞到被割伤了。 看到鲜红的血从陆锦安的手背流下来,林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连忙拿着帕子上前为陆锦安擦拭。 “实在是对不住啊锦安,我没有想到会烫到马,你不会生气吧?”林夫人还是这副言论和嘴脸。 陆锦安懒得搭理,已经辰时了,在不出发就来不及了,他冷声说了句没事就示意大家动身了。 陆锦安快马加鞭赶到县衙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来倾盆大雨,每家每户的门窗都关紧了,但也没有人逃离,就好像只是一场普通的大雨。 第205章 第205章 汇合 “平云,将人分做三队人马,务必要把所有百姓都带出来,全部都往山上走。”陆锦安叮嘱道。 在兵马的吵闹声中,所有人都被带了出来,就在他们撤离县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大水就将所有的村庄田地县衙都冲倒了。 那些昨日还在怀疑夏朝云和陆锦安的百姓回头,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被冲刷干净了,顿时声泪俱下,个个都在哭喊着自己以后可该怎么办。 士兵们可没有时间再劝慰他们,毕竟水势一直都在上涨,只要他们走慢一步,所有人都会被淹死,所以态度自然也就不太好了。 “快点儿走!还在这里哭爹喊娘的,要钱还是要命啊!” 士兵们一是疲惫,二是对这些不知轻重的人的不满,此时也都不再忍让,催促着他们快写跑。 陆锦安看着山脚的情况,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不知道夏朝云现在是不是还安全,他很想,现在就想要见到她。 而夏朝云这一边儿带着所有人都栖息在山顶,看着山下汹涌的水势,她也开始害怕,害怕陆锦安能不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雨越下越大,夏朝云感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甚至看不清楚两米以外的东西。 “快看,是官兵!他们带着县里的其他人上来了!”人群之中有人大喊。 夏朝云猛地站起身子,试图在人群之中找到陆锦安的身子。 这边儿没有,这边儿也没有,那陆锦安去哪里了?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来,是在哪里遇到了危险吗? 夏朝云着急忙慌的就要抓士兵们问个清楚,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我不在怎么就对别人耍流氓,你这人还真是好色。”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欠揍的语气在自己的耳边儿响起,夏朝云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开始太过于紧张了,腿软了,站不稳直接倒在了陆锦安的身上。 陆锦安这时才看到夏朝云的表情,眼底的慌张和通红的眼眶,他的心中像是漏掉了一拍。 鬼事神差种,陆锦安将夏朝云紧紧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以示安慰。 陆锦安的声音低沉,又像是在哄她:“好了,没事儿了。” 听着他的声音,夏朝云感觉到自己悬着的心慢慢回归了原位,她将头靠在陆锦安的胸口,谈恋着这一刻的温暖,他的身上真的很香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咳咳,对不住啊,打断一下你们。” 一道年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陆锦安和夏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两个人都慌慌张张的松开了对方。 夏朝云尴尬的挠了挠头,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红晕看向村长:“怎么村长,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想问问,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我们带到粮食不足以支持这么多人生存下去,山下的水还在涨,我怕……” 后面的话村长没有说出口,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夏朝云沉思了一会儿,她确实算到了会有水灾也带着大家紧急避难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她确实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四周都是山,这么多人,又该怎么办。 就在夏朝云头脑风暴的时候,陆锦安上前一步将夏朝云护在自己身后,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已经叫人给朝廷传了消息,很快就会有人来救灾,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朝廷会派人过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再加上一直不停的奔波,现在总算是放下心来,与家人们相拥而泣。 夏朝云带着陆锦安走到一旁的树下多余,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淋湿啦,但现在也没有换衣服的条件,就只能强忍着身上的不适。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陆锦安询问道。 夏朝云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啊,大家都很冷静,没有暴动。” 忽然,夏朝云抓住了陆锦安的胳膊,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陆锦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夏朝云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你回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样的问题被抛了回来,陆锦安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说没有、 “怎么会这样,除了你府上的人,就没有再见过别人?”夏朝云继续追问。 见状,陆锦安将自己回到镇国公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所见到的人全部都说了一遍,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谁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那你身上的气运为什么又变了,比以前还要差。”夏朝云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给陆锦安询问的机会,夏朝云将他的身子摆正,正视着自己,嘴里面念叨着咒语,试图想要通过之前的方法为陆锦安修改气运。 但这一次并没有这么的顺利,夏朝云感觉到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与自己做对抗,甚至自己没有办法与它抗衡。 夏朝云体内的法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很快她便脱了力倒在陆锦安的怀中,四肢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朝云!”陆锦安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急道:“这是怎么了?” “你的气运发生了变化,我没有办法压制它,它甚至在吸食我的力量。”夏朝云有气无力道。 陆锦安不想夏朝云身上的痛楚居然是自己带给她的,心中更是愤愤不已,恨不得现在受伤的是自己一般。 似乎是意识到了陆锦安心中在想什么,夏朝云安抚道: “无碍,我睡一觉就好了。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跟京城有关,等到水灾过去之后,我跟你一起回京城,我会帮你把气运恢复的。” 陆锦安将夏朝云搂的更紧了,因为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上温度在下降,他怕她会虚弱脱力。 “先不管这个,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陆锦安在关键时候比任何人都靠得住。 第206章 第206章 元气大伤 今日清晨大家还在安稳休息的时候,她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陆锦安,俊美的脸庞即便是睡着,也让人瞩目,这倒是吓的更加精神了。 看着他身上笼罩的霉运,夏朝云还是想要再次尝试一下帮他压制,毕竟在这种水灾加持的倒霉情况下,夏朝云怕他在这次灾难中受伤甚至没命。 夏朝云运用身上所有的乏力与陆锦安身上的霉运做抵抗,两边一直都在僵持不下,力气在一点一点消散。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夏朝云打算直接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只要能够抑制陆锦安身上这霉运撑过这段水灾的时间就足够了。 而远在京城道观里的郭道士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有一股力量在反噬,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很有可能是陆锦安身上的咒术对他的反噬。 他立即坐直了身子准备抵抗这股力量,看来陆锦安的身边儿一直都有高人在帮助他,要不然他的霉运怎么那么快就会消散。 思来想去,郭道士还是觉得经常出现在陆锦安身边儿的夏朝云很有可能就是帮助他的人,可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够比得过他半生的努力吗? 事实证明,夏朝云的力量远比郭道士想象的要强大。 郭道士距离陆锦安远,没有办法清楚周围是什么样的情况,而且他没有办法看透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样的法术,根本无力抵抗。 就在夏朝云将全身力量聚齐在一起发动攻击时,郭道士也是毫无防备的被其设在陆锦安身上的阵法所反噬,口吐鲜血倒在床上。 可即便是这样,夏朝云也是没有占到丝毫好处,在破除郭道士的抵抗的同时,她也遭到了残留力量的反击,元气大伤。 许是昨日太累了,陆锦安一直处于深睡状态,没有发现夏朝云的异常。 夏朝云还是太过于高看了自己,她耗尽了法力,现在直接脱了力倒在了陆锦安的身边儿再次昏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下来了,百姓们都在分食着为数不多的干粮。 夏朝云想要动弹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温暖的身躯,腰上也多了一双大手环抱住了他。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儿水?” 见夏朝云醒过来,陆锦安一连串的问题就抛出来了,原本脑袋就有些晕晕沉沉的夏朝云被问的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早晨陆锦安发现夏朝云晕倒在自己怀中时,着实是吓到了,在百姓之中寻找大夫,还好有一个年迈隐居多年的老大夫主动为夏朝云医治,不然在这孤立无援的山顶,他真的害怕她会出事儿。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夏朝云询问道。 她没有说自己将他身上的霉运抑制住了,也不需要他的什么感谢,这是她自己愿意做的,不需要告诉他。 陆锦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干粮拿过来递到夏朝云手上,还盛了一碗水端过来,示意她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大夫说你耗尽精气,你是不是……” “朝廷什么时候会派人赈灾,这些干粮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陆锦安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夏朝云打断了,她没有想要提及这件事,那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山脚的水好像退下去了一些,与其在这里等待着别人救,倒不如自己也动身找找出路。 “刚刚派出去的探查兵回报,说是山的东边可以通向别的县城,我一会儿带兵过去看看。不能在此处坐以待毙,干等着朝廷救命。”陆锦安答道。 夏朝云将手上的烧饼掰下一大块递给陆锦安,笑道:“去救灾也得填饱肚子再去,吃吧。” 二人相视一笑,坐下来一起吃了一顿算不上好吃,但又温暖的一餐,至少他们俩心中都是欢喜的。 陆锦安安抚了村民,还特意嘱咐过大夫和同村的卖菜阿婆要照顾好夏朝云,她一连昏倒两次,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下山的路上人迹罕至,就连一只动物都不曾见到,许是因为水灾,动物们总是有敏锐的直觉,它们向来是聪明的。 派出去探路的先行兵回来了,脸上尽是慌张,看来状况并不是很好。 “世子,这里能够通往别的郡县,但临近的郡县也都受到了水灾的影响,没有办法救助我们撤离的这些难民。” 早该想到的,这一条河流不仅仅是清丰县用水的河流,临近的郡县也依靠这一条河流生活,这一场灾难一定会冲击到很多人。 陆锦安皱起了眉头,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将别的难民引进到别的郡县,事到如今,那就只能先去看看别的郡县的情况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流浪汉,是这场水灾,将他们唯一的落脚地都冲刷干净了。 见到官兵过来,他们都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连贯带爬的跪在陆锦安的面前,哭诉着昨日水灾的惨状,诉说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种植的田地也都被淹了,这以后可该怎么过日子。 陆锦安将老太太扶起来,嘱咐手下给她一些吃食好生照顾,看来其他县城的情况也都不容乐观。 进入郡县里面,大雨早就将原本繁荣的街道冲刷的只剩下残害,四处是被破坏掉的商贩的铺子。 人群之中,陆锦安眼尖的看到了原本应该自己留守在清丰县县衙的宋县令和他的夫人,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昨日还一直不肯离开。 陆锦安挥挥手,示意手下将那两个人都带过来。 宋县令也是心虚,没有处理好水灾之事安置好村民,还听信谗言,不在乎百姓的死活,这几条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死的。 这不,他发现了陆锦安带兵过来就像是见到鬼了,扭头就准备逃跑,被士兵抓个正着。 “宋县令这是打算去哪里啊?”陆锦安脸上没有表情,就这样看着他们,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他们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一般。 第207章 第207章 找到了 士兵的回报是说只抓到了宋县令和他夫人两个人,没有看见宋宝珠,看来这夫妻俩好像也不是这么心疼自己的女儿,逃亡也不知道带上她。 “世子爷世子爷,小官真的不知道会有水灾,否则就是千百万条命都不够杀的啊。您行行好放过小官,小官也是被蒙骗了呀。” 宋县令一个劲儿的闹腾,陆锦安甚至都还没有说上一句话,他倒好,几句话就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的,好不痛快。 “听信谗言?听信谁的谗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已经有人跟县衙通报过了会有水灾,不是你下令让人抓了跟你们传消息的人的吗?” 陆锦安笑得很危险,宋县令这些年欺软怕硬的经验告诉他,他应该快点儿把责任推脱给别人,快一点儿逃走。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部都是我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做的,我已经把她流放了,这些错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宋县令急道。 流放?说的如此深明大义,不就是嫌弃宋宝珠害了他们家,直接将人抛弃在县衙里面了嘛,这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的结果。 宋县令这一家子还真是奇葩,刚认会女儿的时候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现在倒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陆锦安只觉得嘲讽,这样子的人,究竟是怎样当上一个郡县的父母官的。他也十分庆幸,还好夏朝云已经离开了宋家,远离了这些表里不一的人。 “将人押回去,待到水灾结束再行判决。” 陆锦安毫不留情的将人扣押下来,原本还想要趁乱逃跑的宋县令和他夫人算是彻底没得逃了,瘫坐在地上,不敢想象水灾结束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刑讯处罚。 陆锦安继续带着人在受难的郡县里面搜寻,将无家可归的难民全部都安置到一起,也加快传讯的速度,催促朝廷尽快派人派粮下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人为的还是天意,最受难的一直都会是百姓,无依无靠,最终还不一定能够得到朝廷上级的帮助。 士兵们正筋疲力尽的在树下修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似乎是在求助,又好像是在训斥。 “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把你们的脏手都收起来,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陆锦安莫名的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耳熟,是谁呢? 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被小流氓围在小巷子里的宋宝珠,她身上早就已经脏乱不堪,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训斥的众人。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还敢跟本小姐抢,到时候你们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似乎是她找不到落脚点就想要将这些小流氓的底盘据为己有,接过没想到碰到了硬茬。也是,之前她一直拿着宋家的身份作威作福,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是丝毫没有收敛啊。 这若是在清丰县或许大家还会认识她,但这是别人的底盘,谁会认识一个龇牙咧嘴盛气凌人的黄毛丫头。 “死丫头还在这里吩咐谁呢?我管你是谁家的,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你上别地去,不然别怪我们对女人动手了。” 小流氓还挺讲江湖道义,对宋宝珠一再忍让没有动手。 只是宋宝珠盛气凌人惯了,一旦有点不合她意的就要大发脾气,这不,她作势就要将一旁捡起的石头砸向流氓头子。 “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忍你很久了,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 一个大块头挥手一甩就将宋宝珠手上的石头拍开了,还不等宋宝珠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宋宝珠这才开始慌了,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拍打着想要抵抗大块头的攻击,只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锦安,就像是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死命的指向陆锦安的方向,期待着他能够出手救自己。 陆锦安没有动手,反倒是手底下一个年轻的士兵见不得这种,冲上前将大块头和宋宝珠分开,护在宋宝珠面前道:“兄台,有话好说,不要与小娘子计较。” 宋宝珠狼狈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真的不想要再体验了。 小流氓们见是官府的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计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等着士兵给他们分发食物。 宋宝珠缓和过来了,站起身子,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脏,就直直冲向陆锦安,可怜兮兮道:“世子爷,您终于来了,还好您来了,要不然我就被这些了流氓杀了。” 好一出贼喊捉贼,刚刚明明就是她自己先找人家的麻烦,大家都看在眼里,还要装,真是奇葩。 陆锦安丝毫没有要理会宋宝珠的意思,清点着青壮年数,要是时机合适,还能够发动他们一起救灾,人多力量大嘛。 见陆锦安没有理会自己,宋宝珠倒是也不恼,转悠着眼睛在想如何找理由呆在他的身边儿,毕竟现在宋县令已经抛下她了,她必须抓住另一个依靠。 忽然,宋宝珠身子变软,当着众人的面倒下,她的演技实在是着拙劣,眼睛都没有完全闭上,是想要看看陆锦安是不是会抱住自己。 然而事实是,陆锦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过她,就这样放任她摔在泥地里。 这粘腻的触感叫宋宝珠恶心,但这出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她忍受着等待陆锦安的发落。 “世子,这……要怎么办啊?” 士兵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女人,心中并没有怜惜,只觉得很是麻烦。 “谁救的谁带上。” 陆锦安丢下一句话就前去劝服那些壮汉一起救灾了,留下那个多管闲事的好心士兵鬼哭狼嚎。 “早知道就不救了,这个女人一看就不好伺候,我一定要带着她吗?我可不想被泼妇骂街。”士兵欲哭无泪,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第208章 第208章 带回 陆锦安带着人回到根据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看见夏朝云还在忙前忙后的为大家准备吃食,他心中没来由的心疼。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些东西自然是有人会做的,不用你亲自动手。” 陆锦安上前接过夏朝云手里的砍刀,她的手腕都没有这砍刀的把手粗,怎么干的了这种粗活,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碰伤了可怎么办。 “没事儿,我就是劈点柴火给大家取取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山下是什么情况?”夏朝云问道。 陆锦安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山下的情况,也说明了朝廷那一边的回信,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救援的粮草就能够到了,河流也没有继续上涨的趋势,河水也慢慢退下去了。 “我没有想会牵连到其他的郡县,死伤情况如何?” 夏朝云的面色苍白,不知是她的身体不好还是因为自责。 陆锦安没有办法安慰她什么,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将夏朝云拉到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被手帕仔仔细细包起来的饴糖,像展示稀世珍宝一样展示在夏朝云面前。 “你怎么就有这个哈哈哈,是不是下山抢了小孩儿的?你是流氓吗?”夏朝云忍俊不禁。 而事实确实就是这样的,但陆锦安是花了钱跟山下的小孩子买下来的,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她会喜欢的。 陆锦安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跟孩子换的,没有说话,只是将饴糖喂到了夏朝云嘴里 那个瞬间,嘴里面的甜蜜化开,远比咸涩的水和干巴的烧饼要美味的多。有生之年,居然会觉得饴糖是这样的好吃。 “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了,你的脸色不太好,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锦安询问道。 夏朝云只是摇摇头,她也不立什么坚强不息的大女主人设,现在的她确实是有些使不上力气了,她心安理得的坐在原位上,看着陆锦安奔波。 而宋宝珠这边儿,被那个倒霉侍卫连背带扛的带回了山上,现在她已经在根据地里躺着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好机会“醒过来”。 她紧闭着眼睛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周围的声音,试图找到陆锦安的声音在哪里传过来,她才能醒过来。 “世子这里的粮食还能够再撑两天,但难民中老弱妇孺太多,无法风餐露宿太久,我们之中也鲜少有大夫到时候会不会出问题啊?”士兵们着急道。 陆锦安将地形图上今日已经去过的郡县和遭难的郡县全部画了出来,想要开拓出另一条生路,但这件事情就像是大海捞针。 “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救援。” 听见陆锦安将手下打发走了,宋宝珠心中狂喜,立即扶着自己的头哼哼唧唧的醒过来,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是刚刚被扛回来的时候留下的。 “我这是在哪里?”宋宝珠故作虚弱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装的倒是挺像的。 但这对于陆锦安并没有用,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但现在的宋宝珠可不会管什么面不面子的,她要的是傍上陆锦安,保证她能够继续狐假虎威。 “世子,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宋宝珠故作娇嗔的没有说出最后四个字,就是想要尝试欲擒故纵的方法管不管用。 “救你的人在那边,有什么事情去找他,要以身相许也去找他。”陆锦安语气冷淡,甚至连个眼神儿都没有分给她。 好不容易能够两个人独处,宋宝珠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顾不得身上是否还美丽干净,她一把扑向了陆锦安,试图通过美色与陆锦安交流。 “我只是想要感谢世子,只要世子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自己。” 说着话,宋宝珠的手就伸向了之的衣服一边说一边就要脱掉自己的衣服,到时候不管怎么样,陆锦安都逃不过要娶她的命运,到时候她还不是一样成为荣华富贵的世子妃。 在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夏朝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陆锦安没有跟她说过他将宋宝珠带回来了,他明明知道宋宝珠做过什么事情,为什么还要救她回来 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太过于冷漠人性了吗,他为什么将人带回来还没有跟她说过。夏朝云不敢看下去,转身离开。 “宋小姐在县衙面前高高在上的说我们是江湖骗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是不是太过于贵人多忘事儿了?” 陆锦安甚至不愿意用自己的手去碰她,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就将她的手挪开了,继续看着自己的地形图。 “不是这样的,我也只是听从我父亲的话,那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可以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留在洪水之中,任由我自生自灭,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说着说着,宋宝珠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任谁看了不心疼呢。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父女俩还真是有意思,父亲怪女儿,女儿拿父亲换取奖赏,都是个顶个儿的自私。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你穿错了消息,所以这一场灾难你需要担一半的责任。” 陆锦安毫不避讳的告诉宋宝珠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就是想要看这虚情假意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闻言,宋宝珠这下知道宋县令对外都是这样宣传的,既然这样她又凭什么背这个锅。 “宋县令作为衣食父母观,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又能是什么好人,世子,您不要相信他们,我才是对您忠心耿耿的。”宋宝珠急道。 “真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相互推卸责任的样子还真是大差不差的眼熟。宋小姐,我劝你好好认清自己,原本你可以选择聪明的夹着尾巴做人,偏偏你要荣华富贵,你要高高在上,谁也帮不了你。” 陆锦安神色冷冽,看向宋宝珠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第209章 第209章 表达心意 宋宝珠自从回到宋家之后,哪里还受过这一种对待,向来都是所有人以她为主,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心理的难堪和生理上的疼痛叫她红了眼眶,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毕竟陆锦安是世子爷,就算再不被别人认可,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不敢拿命去赌。 “是我错了,当真是对不住,我可以去跟夏姐姐道歉,还请世子爷莫要嫌弃,把我留在身边儿,即便是当个小妾也好。”宋宝珠哭的梨花带雨。 这若是换作之前,或许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凭借着她清纯小白花的形象。但是现在对她,肮脏不堪,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脸上也因为表情的狰狞变得不堪入目。 陆锦安原以为自己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宋宝珠就会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没想到她的脸皮比他想象的还要厚啊。 说着话,宋宝珠就要去扒拉陆锦安的衣服,甚至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一半。 真是个疯子,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陆锦安一脚将宋宝珠踹开,连句话都不想要留下,转身离开。 “那边儿那个疯子把她赶走,随便去哪里,自生自灭都行。”陆锦安叮嘱着属下赶紧将人送走,实在是看不得一点儿她的存在。 刚刚宋宝珠所说的那些话,士兵们多多少少也是听到了一些的,对宋宝珠更是不屑,相互推辞着要把宋宝珠赶出去。 陆锦安四处寻找着夏朝云的踪迹,明明刚刚答应了他要好好休息的来着,怎么现在忽然就不见了,原本休息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她的人。 卖菜的阿婆不解道:“刚刚不是过去找你了吗?你们没有遇到吗?” 陆锦安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被宋宝珠纠缠的时候被夏朝云看见了吧?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心中一紧,想要赶紧找到她解释清楚。 而此时的夏朝云正站在悬崖边看着山下的状况,脑袋里面却是一团糟,很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被陆锦安左右了情绪,这不应该。 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不是吗?即便是陆锦安想要将宋宝珠纳入自己府中,她也没有身份说什么不可以。 真的见鬼了,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总是这么不爽。 夏朝云烦躁的将一颗又一颗的石子踹下山崖,仿佛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忽然,胳膊上多出一股力量将她拉着往后倒,失去对身体的支配力。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稳稳当当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夏朝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锦安那一张精致冷峻的脸,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的表情看起来这么的慌张呢?真是奇怪。 “你这是要做什么?”陆锦安急道。 夏朝云被搀扶着站直了身子,陆锦安的质问着实将她问懵了,她就是过来散散心发泄发泄情绪,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是想要寻短见吧? “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寻短见吧?”夏朝云忍俊不禁。 很显然,夏朝云猜对了,陆锦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我就是看这山崖边危险,怕你掉下去了。”陆锦安故作镇定的解释道。 这副倔强又尴尬的表情,真是将夏朝云逗笑了。但一想到刚刚他与宋宝珠只见的拉扯,夏朝云心中那股烦闷感就又冒出头来。 陆锦安现在看不透夏朝云心中是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让夏朝云误会自己。 “我与那宋宝珠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差人将她送走了,我从未想过要将她留下来,救她也只是手底下的人的主意,我没有想过。” 陆锦安一个劲儿的想要解释自己的清白,夏朝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在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烦闷,有种心事被看破了的不好意思。 “我没说过你不能怎么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就算你要留下她,我也没意见。” 说完这句话夏朝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怎么这种时候倒是嘴硬起来了,上辈子的亏还没有吃够嘛,怎么又嘴硬。 夏朝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陆锦安,害怕他真的就相信了自己情急之下所说的这些假话。 “可是我有意见。” 陆锦安掰正了夏朝云的身子,叫她直视着自己,深呼吸之后,他才接着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只有合作关系,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无可取代的重要。” 肩膀上的力道有些重,夏朝云感觉到了,陆锦安在紧张,一直以来对外都吊儿郎当的世子爷,居然也会在自己面前如此紧张。 而且他说,自己是无可取代的地位? “这些天我每天都在害怕你会出什么事情,我心悦与你,我不想你受伤,你能明白吗?我心悦与你,又怎么会接收宋宝珠的提议。” 话毕,陆锦安的脸都憋的涨红,他不敢直视夏朝云,反而是低下头喘息,好像是刚刚在战场上杀敌了一般累。 良久,也没有听到夏朝云的回应,就在陆锦安都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的时候,他听到了夏朝云温和的嗓音。 “世子爷表达心意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夏朝云笑道。 陆锦安很是尴尬,他原本想过要在水灾的事情都结束之后就为夏朝云准备一场盛大的表白,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只是不想要她误会,情急之下就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一时的冲动,换回来的就是无尽的后悔,一向桀骜不驯的陆锦安此刻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只是想要说明自己的心意,你若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能不能别躲着我。” 得不到夏朝云的回应,陆锦安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对自己无意,失望的说道。 第210章 第210章 惨死 “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你无意,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夏朝云不满道。 闻言,陆锦安喜出望外的抬起了头,惊喜的看向夏朝云,没有说过无意那就是有意,有意那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能够在一起! 陆锦安直接将夏朝云抱在怀里,连着转了几个圈,欣喜的追问道:“那你就是对我有意,是不是是不是?” 夏朝云没有想过堂堂的世子爷在面对感情时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小奶狗的青涩模样,着实将她逗笑了。 “你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我快要被你晃晕了。”夏朝云笑着拍了拍陆锦安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些。 心中的甜蜜油然而生,这要是说起来,活了两世,夏朝云这还是第一次体验到爱情的甜蜜,真是令人上瘾。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我这就差人准备提亲的事宜,水灾结束之后,就……” “你别激动,冷静些。” 陆锦安激动的说起要提亲的事情,还没说完就被夏朝云打断了,他委屈巴巴的看向她,不理解是为什么。 夏朝云不禁扶住自己的脑袋,穿越过来之前,没说世子爷是个恋爱脑啊,怎么看起来自己反倒像是一个负心汉了?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 实在不是不愿意,是进展太快了,古代人明明就很开放嘛,刚确认关系就闪婚,这谁顶得住啊,她只是想要谈个普普通通的恋爱,走一步看一步嘛。 既然夏朝云都这么说了,陆锦安也不敢再提,怕她心里不开心。 聊表心意的感觉叫人心中扑通扑通直跳,二人都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只见陆锦安直接将夏朝云拥在怀里,感受着这不可置信的温暖,感受到怀里的这个人是他的。 “我真的很开心,今天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陆锦安直言道。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欣喜的看着二人互动的村长一家还有卖菜阿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两人会在什么时候结婚。 眼睛尖的夏朝云注意到了他们,连忙将陆锦安推开,示意他看向那边儿,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看到了多少,还真是叫人怪难为情的。 “都怪你,你这么大动静,都把他们吵到了。”卖菜阿婆埋怨的看着村长。 陆锦安和夏朝云手牵着手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心虚的看向天空看向树林,嘴里面念叨着:“今天天气可真好,这树长的可真壮。” “阿婆,今天一直在下雨,还有村长,这个树都已经被蛀虫掏空了,你这么会夸奖。”夏朝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们。 “啊哈哈哈,我们就是出来逛逛,丫头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卖菜阿婆尴尬的笑道。 这种难得的放松时刻,还真是叫人身心舒畅,一群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陆锦安和夏朝云回到了根据地。 与这边温情的气氛相比,宋宝珠这一边儿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士兵们将她带到随便一处树林里面就驱逐她不要再跟着他们了。 尽管宋宝珠心中多有不满,但他们各个身强体壮的,她不敢与之抗衡,只好接受现实,往别处走去。 原本她还在心中盘算着,称这些人不注意,再回到根据地,趁着深更半夜霸王硬上弓跟陆锦安有点什么,到时候为了他自己的名声,陆锦安就算是再不愿意,也要将她留下。 一想到自己能够站在世子爷身边儿,宋宝珠就忍不住开始想到趾高气昂的命令夏朝云做事的样子,到时候她想要怎么处理夏朝云,还不是随着她的心意。 但现实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在树林里寻找回到根据地的路的时候,宋宝珠遇上了自发出来寻找食物的清丰县的村民们。 一见到这个害的他们无家可归的恶毒女人,他们就气不打一出来。 “抓住她,如果不是她骗了我们,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不田地,还好夏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否则我们都活不到今天。” 村民们大喊着要将宋宝珠捉起来,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宋宝珠转身就跑,但她形单影只的,怎么跑的过十几个壮汉。 见形式不对,宋宝珠立即将罪责撇开: “对不起大家,我也是受奸人所骗,很对不起大家,我也受到了惩罚,我爹也将我抛弃在了洪水之中,我已经是个孤儿了。大家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三两句话就将自己的过错摘的干干净净的,可惜现在村民们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不提宋县令还是指欺骗他们这件事,但提起宋县令,大家都怒气就更加重了几分。 陆锦安带兵将每家每户都带到山上时,宋县令还在颐指气使的这也不愿干那也不愿干,说什么是大家的父母官,实际上就是挂着名字吃朝廷的俸禄,他们早就已经对他不满了。 “你们姓宋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以为这样,你就没有错了吗?” 村民才不会被她这些话迷惑,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朝着宋宝珠那边儿走去,他们将最近这几日所受的苦,全部都发泄在了宋宝珠身上,他们那里顾得及宋宝珠只是个女人。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离我远点儿,滚开滚开,啊!” 在宋宝珠的尖叫声中,锄头锤子尽数落在她的身上,很快,碧色的罗裙多了鲜红的点缀,在这漫山遍野的草木之中显得更加惹眼了。 渐渐的,宋宝珠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村民们也还是没有停手。 或许在宋宝珠回到宋家的时候,她能够做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她这一辈子都会是幸福而又安宁的,只是她太过于贪心,不满足现状,总想着要更多的。 但是哪有人会一直都在拥有,手伸太过长了,就是该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只是这代价太过于惨烈了。 那一天,宋宝珠死在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树林里,成了一具无名的尸体。 第211章 第211章 拥戴 次日,朝廷派下来赈灾的人已经尽数到位了,知道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也在,他们没有敢耽误,更不敢冒险贪污。那些粮食布匹,尽数到了百姓的手中。 洪水已经过去了三天,山脚下的水都已尽数散去,露出来被淹没已久的村庄。 灾难终于过去,家人们都还在自己的身边儿,百姓们喜极而泣。在官兵们的帮助下,他们重新修建了自己的家园,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夏朝云和陆锦安将赈灾的粮食分发给每家每户,另外也是重起炉灶,先为百姓们做好吃食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收拾。 一时之间,夏朝云和陆锦安的名号在百姓之中流传,个个都在夸赞他们的无私奉献。 “世子爷和夏小姐真是天大的好人啊,如果不是你们,或许我们就真的死在洪水之中了。”一位老人端着粥朝着夏朝云和陆锦安鞠躬。 轻舟已过万重山,大家不再对夏朝云和陆锦安有偏见,这倒是叫他们有些不太适应。 夏朝云将老人扶起来,笑道:“不客气的老人家,要是不够吃,再到这里来领。” 原来救下这么多人是这样子的感觉,还蛮不错的,蛮有成就感的。这种喜悦感倒是叫夏朝云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感觉尽数都忘了。 重修郡县的事情也都步入了正轨,夏朝云和陆锦安好不容易能够好好歇息了。 他们走在灾难过后的街道上,看着各家各户的欢声笑语,不时感慨。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夏朝云忽然问道。 陆锦安身上的气运变化实在是奇怪,夏朝云无法保证之后会不会再变化,自己还能不能够抑制的住,这里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你想要去京城看看嘛?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出发。” 被甜蜜冲昏了头脑的陆锦安并没有想到这些,只当是夏朝云想要出门散散心,他笑得开怀。 “是啊是啊,我想去看看繁华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能将你养成这样……”这样肆意又热烈。 当然,后半句话夏朝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上去。陆锦安没有多想,一回去就叫人将回京的事情安排妥帖。 夏朝云回到家中,夏母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面上还挂着笑容,她好似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娘,您这是在找什么,怎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呀。”夏朝云凑到夏母身边儿,粘腻道。 见是夏朝云回来了,夏母也招呼着她赶紧坐下,这么严肃,倒是将夏朝云整的有些懵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她不解道。 “你是不是跟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有些情愫,最近大家都在传,说是世子爷很快就要来家里提亲了,这事儿你知道了吗?是不是你自愿的?”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夏朝云忍不住笑,看来夏母虽然身子骨差,但是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还不等夏朝云回答,夏母又拍了拍自己的头道: “哎,我真是年纪大了,若是你不愿意,就算是王卿贵你也是不愿与其有纠葛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是娘没用,一直拖累你。这世子爷是个天大的好人,若是将你交给他,我也是放心的。” 夏朝云按住夏母的手,她知道她这是又在想假若她自己死后,她无依无靠的该怎么办了。 “娘,不要想那么多,我与世子爷是互通了情愫,但说要嫁还早,您身体也很好,不要总是想着那些事情。” 夏母忍不住有些伤心:“换作平常人家的孩子,你早就能够嫁人了,却一直留在我身边儿照顾我这个拖油瓶,是娘对不住你。” 夏朝云没有办法改变夏母的思想,毕竟在这个时代好像女子嫁人生子就是正道。 夏母怕夏朝云真的生气,也不敢多说,将刚刚翻找出来的东西递到夏朝云的手上。 “这个是我嫁给你爹是带过来的嫁妆,这么多年了一直保存的好好的。我们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个是我留给你的嫁妆,你可莫要嫌弃。” 那是一个银制的素簪子,花纹不多但细,夏母说这是她父亲亲手打的,虽然不值钱,但却充满了他对她的爱,这是千金难买的。 是啊,真心远比金钱要重要的多。 夏朝云捧着手中的簪子,笑道:“谢谢娘,我很喜欢,待我出嫁之日,我一定会戴上的,到时候娘一定要帮我戴。” 夏母没有再说什么扫兴的话,她明白夏朝云是想要安慰自己。 将簪子妥帖的放置好后,夏朝云跟夏母说明了她打算带着她一起去京城的事情,一开始夏母死活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朝云啊,我这把身子骨不适合再继续折腾了,我也不想要拖累你,在京城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好,不用担心家里的。”夏母说道。 “我便是想要带您去京城好好治病的,那里的郎中多,你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再说了,您真的舍得叫我一个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吗?”夏朝云故作可怜道。 闻言,夏母有些犹豫了,趁着她犹豫的功夫,夏朝云直言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这就收拾东西,明天就上京城。” 丝毫不给夏母反应的机会,夏朝云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次日清晨,陆锦安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夏朝云家门口,为了人夏朝云和夏母路上能够舒服一些他还特意雇了一辆马车过来。 “小生陆锦安,见过夏伯母。” 见夏朝云搀扶着夏母走出来,陆锦安赶忙上前接过夏朝云背着的包裹,朝夏母行了个大礼,说起来这还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跟夏母见面打招呼呢。 “世子爷多礼了,老身真是受不起这一拜啊。”夏母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没有见过如此尊贵的人。 夏朝云看着着拘谨的两人,忍不住笑了,打圆场道:“好了,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先上车吧,时候不早了。” 第212章 第212章 回京 许是因为担心夏母和夏朝云,陆锦安的行军步伐十分的缓慢,足足过了一天才带着大部队回到京城。 “这里是我特意置办的房子,你和夏伯母先行在这里休息。我带兵回去复命,空闲下来再过来。有什么事情就找平云,他会解决的。” 陆锦安将夏朝云他们带到了一处安静闲逸的房屋,这里可远比她们之前住的房子要大的多,夏母受宠若惊。 “世子爷,这实在是不合适,我们自己会找住处的,就不劳烦你了。”夏母忙道。 看出来夏母是不愿意受到邻里的诟病,看着也像是在寄人篱下。陆锦安解释道:“这里是前阵子朝云叫我置办的,不是我的房产,夏伯母您就安心住下吧。” “原来是这样,朝云,你哪里来的钱置办房屋的,会不会很贵啊?”夏母将夏朝云拉倒一边小声询问道。 夏朝云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娘,你就安心住下吧,这院子里还准备了不少种菜的地方,你不是喜欢打理这些吗?快去看看吧。” 夏母半信半疑的被平云带着进去里面查看房屋了,夏朝云站定在陆锦安面前,笑得热烈。 “我可没有钱叫世子爷置办家产,这么好的地段又这么大的房子,我还还的起吗?”夏朝云故意道。 确实,这屋子坐落在这个位置,确实不便宜。在那之前夏朝云都没有想过要来京城,就更不可能置办了,所以这还是陆锦安准备的。 “我若是不这么说,伯母便不愿意住下,我不忍心看你们流落街头。” 陆锦安见四下无人,大手伸出便将夏朝云搂入自己的怀中,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夏朝云的脖颈被陆锦安的呼吸弄得有些痒,笑道:“世子爷,你怎么还耍流氓呢,小心我喊人了。” 自从确认过心意之后,陆锦安真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动不动就黏黏糊糊的在自己身边儿动手动脚,就算是新世纪穿越过来的夏朝云也招架不住这种美男诱惑啊。 陆锦安倒是毫不在乎,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要去揉夏朝云的腰,他笑道:“本世子可是光明正大的摸我娘子,有谁敢说闲话。”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儿了,这还没成亲呢,娘子就叫上了,真不害臊。 “去你的,快放开我,若是士兵们晚归,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镇国公和皇上解释,快去吧你。” 陆锦安被夏朝云半推半就的重新上了马,恋恋不舍的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总算是送走了陆锦安这尊大佛,夏朝云这才有时间好好的参观一下这座房子。 该说不说,陆锦安真的很舍得花钱,这座宅子就好像是现代北京的四合院一般大,还有个后花园和人造的湖泊架起了桥,好不闲情雅致。 陆锦安也是用尽了心思,也将夏朝云所说的话全部都记在了心里,她曾经说过,自己很想要一个自己的书房,里面装满了各种关于算命玄学的书。 还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小池塘,闲来无事养养鱼,还能在池塘边踩踩水。更可以拥有一个凉亭,这样子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在凉亭底下乘凉,吃着水果赏着花,还能听人弹弹琴。至于是谁弹琴嘛,那自然是陆锦安啦。 这些东西,陆锦安尽数都安排妥帖了,就连他最常用的那一把琴都带过来放在了凉亭之中,如若不是平云说起,夏朝云可能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装饰。 知道这把琴有多贵重之后,夏朝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收起来,莫要不小心弄坏了。 “娘,我听闻这城东有你最爱吃的桃花饼,不如我们去尝尝,顺便逛逛这京城。”夏朝云提议道。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都平云忽然开口道:“夏小姐,需要小的为您买回来吗?您出门可能会很劳累。” 平云还真是听他主子的话丝毫不敢叫夏朝云和夏母累着,刚刚收拾包裹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在抢着干活,现在连要出去逛逛都直接省了。 “没关系的,反倒是你一直忙前忙后的,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自己去逛逛就好。”夏朝云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平云见状,也没有强硬要求,只是他还是替夏朝云和夏母准备了马车,由他亲自驾车。夏朝云这下也不好说不行了,平云十分的尽职尽责,她也不想为难他。 而事实上,夏朝云来到城东并不是真的嘴馋想要吃什么桃花饼,只是听闻这城东有个神医能够治百病,尽管作为新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并不相信治百病,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想要医治好夏母。 夏朝云带着夏母来到了她所打听到的神医家中,这里看起来到不像是医师的家,倒像是厨子的家,庭院中摆满了在晾晒中的粮食,种类还不少呢。 “打扰一下,请问李大夫在家吗?”夏朝云见庭院里无人,便大声打着招呼。 良久,房屋的门才缓缓打开,只见一个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杵着拐走出来,嘴里的话也说不是很清楚,夏朝云在努力的辨别他说的是什么。 “我就是,丫头,你这是要买菜还是要治病啊?”李大夫眯着眼睛问道。 这个问法还真是清奇,一般大夫不都是问要买药还是要治病嘛,怎么他问的确实买菜,看来名声在外的人,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癖好。 “李大夫,我想请您为我母亲治病,钱不是问题,只要您能治好。”夏朝云直言道。 李大夫看了看夏朝云,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儿不知所措的夏母,示意她们坐下来,拿出了腕托,给夏母号脉。 半响,李大夫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是叹一口气,又啧一声,就是没有说这是什么情况,给夏朝云都看着急了。 “怎么样李大夫?很严重吗?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提,我会找到的。” 李大夫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把着脉,夏朝云就差在李大夫耳边儿喊了,他依旧没有说话,着实将人急坏了。 第213章 第213章 亲生母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大夫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夏朝云,问道:“这是你母亲?” 夏朝云不理解李大夫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她从刚刚走进门开始就已经说明了身份,怎么还会有这种问题。 但她有求于人,也没有发作脾气,老老实实的点头。 李大夫又转头对着夏母和平云道:“这街角有一家很好吃的糖醋里脊,你们可以去买来尝尝,这位小姑娘就先留在这里陪老头子我聊聊天吧。” 李大夫这样子卖关子,夏朝云和夏母,平云三人也看不透他是想要做什么,平云更是不敢将夏朝云一个人放在这个不知来历的人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得被世子爷扒层皮。 平云真想要阻止,就被夏朝云打发出去,带着夏母去买糖醋里脊吃了。 见人都走远了,夏朝云才问道:“是我母亲身子不好吗?这个病治不了吗?” 一般病人的病情太过于严重了,都是先避开病人本人告诉家属的,这个程序夏朝云了解。 但是事实并不是夏朝云所想到的那样,李大夫摇了摇头,才缓缓开口。 “不是你母亲病重,而是你母亲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换而言之,你不可能是她的女儿,她的身体生不了孩子。”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夏朝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做她不可能是她母亲的孩子?她不是刚认祖归宗,怎么又认错娘了? 李大夫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解释道: “老夫把脉定向,能够确定你母亲无法孕育子嗣,也没有生过孩子,你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另外,她的身子骨向来都弱,气血两亏,多病也正常,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大事。” 夏朝云木纳的点点头,将银子递给李大夫,道了谢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也不是自己的亲娘,夏朝云不能理解,那这件事情母亲她知道吗?不可能不知道吧,自己有没有生过孩子自己是最清楚的呀。 夏朝云刚走出门,平云就带着夏母回来了,手上还提了两大包糖醋里脊,夏母好像很久没有笑的这样开怀了,她朝着夏朝云骄傲的举起了那两包东西,炫耀道: “朝云啊,娘给你带回来了,真的很好吃,你快尝尝,你不是很爱吃肉吗?” 不管事实是什么样,至少这一份真情不是假的,夏朝云决心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谢娘,我们回家吃吧,我想吃您烧的菜了。”夏朝云亲昵的挽上夏母的手,撒娇道。 母女俩欢欢喜喜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了家中,还不忘叫平云将另一包糖醋里脊送给李大夫。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京城已经是第三天了,望着庭院当中陆锦安送过来的这些东西,夏朝云陷入了沉思,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儿像是被包养了,古代也流行这个吗? “你莫要再送东西过来了,我们什么都不缺,你带来的东西院子里都要摆不下了。” 夏朝云看着刚踏进门的陆锦安手上的物件,很是为难。这次带的又是什么?看起来是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我没带多少东西,这些都是家中需要用到的。”陆锦安一脸无辜的说道。 夏朝云有些无语,哪家好人家里又是假山又是宝石的,真是嫌钱太多了。 “我家里没有这些东西,你不许再带这些东西过来了,不然我连人带东西全部都扔出去。”夏朝云警告道。 正是因为现在住着的宅子是陆锦安的,夏朝云就更不原接受这么多,她的骄傲和她的能力不允许,她不是只能依靠男人的人,她也不想成为一个蛀虫一个拖累,耗费陆锦安的感情和钱财。 见夏朝云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陆锦安连忙哄道:“娘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要是生气打我也行,来来来,朝这儿打。” 说着,他便抓着夏朝云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招呼,夏朝云直面的温暖的胸肌,脸颊通红,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正经。”夏朝云娇嗔道。 话音未落,夏朝云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肉麻的话,恨不得将头挖个洞买起来,真是恋爱使人失智。 陆锦安看出来夏朝云这是在害羞了,笑的更是肆意,他双手用力,将夏朝云打横抱起,带到凉亭之下,叫她坐在自己怀中,喂她吃着点心。 “好了,我不吃了,你自己吃。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夏朝云努力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另一只手挡住陆锦安要继续投喂的手,认真道:“我想在市场上支个摊,专门给人算命,转写钱贴补家用,你觉得可行吗?” 主要也不是想要经过陆锦安同意,而是因为夏朝云自己不太清楚这个年代的市场规则,需不需要做申请之类的,万一不行,那不是得进趟牢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锦安不解:“你缺钱吗?我有啊。” 看着陆锦安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夏朝云就知道问题大了,她是绝对不可能依附着陆锦安过活的,她义正言辞道:“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我需要自力更生,不能一直拖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锦安自是不理解,在这个朝代,女子自小就是依附于父亲,长大之后依附于夫家,哪里需要自己赚钱养家。故而,在陆锦安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他反倒是觉得夏朝云不信任自己,才不愿意依靠自己。 陆锦安的情绪一下变得有些低落,他只会认为是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叫夏朝云信任自己,依靠自己。 “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你写下来,我叫平云去准备。”陆锦安有些小失望道。 夏朝云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出来陆锦安的这些情绪,她一直都主张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当下解决,不要一直滞留,否则会出大问题的。 第214章 第214章 算命摊子 陆锦安正欲先一步离开,就被夏朝云扑了个满怀,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展示出对他的依赖,她正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这个人天生好强,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让我做些有价值的事情我会更加开心,你能明白吗?”夏朝云的语气软糯。 有时候情侣之间就是因为谁都不愿意开口才会有矛盾,一个不愿意说以为对方会猜出来,另一个却以为真有什么一定会说,这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 夏朝云作为一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嘛。她一定不会这样愚蠢,她要想矛盾扼杀在摇篮里。 从前不管实在什么时候遇到夏朝云,她都是在争强好胜,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展露出一点儿弱点。 很显然,陆锦安对于夏朝云这样的哄法很是受用,他回抱住夏朝云,将下巴抵在她的脖颈上,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你,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陆锦安问道。 夏朝云笑着点点头,这种程度的管束还是蛮叫人开心的,至少是在她的接受程度之内。 不得不说,平云做事的速度很快,上午夏朝云才将需要的物件写出来,中午吃饭的时间平云就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尽数摆在夏朝云面前叫她确认。 摆摊算命的事情很快就步入了正道,夏朝云将铺子的位子选在市场门口,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她的招牌很是醒目,再加上她本身年轻漂亮的外貌,与市场里面上了年纪的大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自然是格外的关注,也有不少好奇的大娘凑上来询问她这能算什么的。 “大娘,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不能算的。”夏朝云热情的招呼着这些潜藏的顾客,介绍着自己的业务。 刚开始试业的阶段,夏朝云也学着普通的商贩,搞了优惠。 “大娘你放心,算一卦也不过一文钱,不准不要钱。”夏朝云笑着介绍道。 在这种时代,他们好像都管算命的称做是被神仙眷顾的,自然是收费很高,夏朝云这样便宜的倒是第一次见,他们都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好在夏朝云说过了,不准不要钱,一些猎奇的大爷也就愿意掺合这一脚了。 “来来来,小姑娘,你来算算我,我什么也不说,你来看看我家中的情况。”以为大爷从人群中寄出来,坐在夏朝云的面前,笑道。 她的年纪尚轻,大家对她不信任她也能理解。这也算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算不上是什么困难的要求,倒是能够借他的力来打响自己的名号。 “大爷,您今年五十有一,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您老伴儿半年前刚驾鹤西去。您这两个儿子算得上是孝顺,您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夏朝云没有道破大爷家中这两个儿子会在做生意的路上一帆风顺,毕竟这样做可能会叫他们一直安于现状,不愿突破。 这种现象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很常见,人们总是在知道自己的好命数之后就安于现状,乐享其成。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知道了自己以后都会大富大贵,为什么还要努力呢?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人就是会听天命,从而断送自己的将来,直至好运被改变,就会怪到算命的人身上,说他们算的不准。 大爷听见夏朝云准确的说出自己家中的情况,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连连叫好。 “说得对说得对,小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道行既然如此深,真是年少有为啊。”大爷感叹道。 或许是因为算的准又或许是夏朝云说的话大爷,爱听,反正大爷这笔单算是做下了,也凭借着大爷非凡的宣传力度,很快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这天天气正好,夏朝云收拾收拾着准备出摊,却被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那马夫非但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还追问着夏朝云这里是否有一个算命先生。 “我就是,不过这位大哥,你挡住了我出去的路,麻烦让一让。” 夏朝云有些不耐烦了,谁会喜欢无缘无故被人挡住,还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就好像这是理所应当一样。 “对不住啊姑娘,我这身子骨差,就一直在马车里等候,没想到挡住了姑娘的路,老朽向你道歉。” 马夫还未说话,马车的帘子就掀开了,探出头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他的气质不像是一般人,看着倒像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架子,还亲自下车来为夏朝云道歉。 人家都道歉了,夏朝云也没有在说什么,只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我是听集市上的人说过你,说你算命算东西很准,我慕名而来,想要请你帮我算算,只要能找到东西,钱不是问题。”老人直言道。 这倒是一笔大单子,夏朝云迎着老人进了院子,为他斟了茶,才询问他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我夫人去世的早,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却没有给我留下半分念想,故而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夫人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老一辈的人感情热烈又真切,夏朝云从老者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他的遗憾,而且这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自是能帮就帮。 “爷爷,你能否把奶奶的生辰和出生地写出来,我帮您算算。”夏朝云问道。 老者的动作很快,将生辰八字都写了出来,递到夏朝云面前,面带期待的看着她。 夏朝云将手放在那张纸上感受,良久,夏朝云睁开双眼,眼前都有一些恍惚了,转眼就对上了老人真诚的目光,倒是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奶奶有留下些东西,不过是在她的祖籍,但保存的还算完好,您要去取的话也不急。” 夏朝云话就说到这里了,点到为止是她给自己定的规矩,不能坏。 第215章 第215章 宣传 一开始老人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夏朝云没想到真的会有消息,他将一袋银子双手抱着递给夏朝云,以表示感谢。 这大年纪的一个老人家对着自己这样尊敬,搞得夏朝云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她只是从钱袋子里随机挑了一块小银子,就没有多拿。 “爷爷,等你找到东西之后再来感谢我也不迟,这些就够了,剩下的您收回去吧。”夏朝云将钱袋子推了回去。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夏朝云对自己可是十分的自信,她算的到的,那就一定会找得到。 老者一连道了三次谢之后才离开了宅子,马不停蹄的就吩咐马夫前往夏朝云所说的地点。 后来再次听到老人家的消息时,是他派送过来的请柬,邀请她去府上参加宴会。 看清楚了手上的请柬的名字之后,夏朝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日叫她算命的老者是当朝首相,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人不一般,气运非凡。 “我家老爷找到了夫人的遗物,还真是多亏了姑娘的神机妙算,这场宴会您可一定要来,一方面是为了庆贺找到了遗物,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感谢姑娘。”管家伯伯语重心长的对着夏朝云说道。 夏朝云点点头应和下来了,只是这宴会还没有举办,夏朝云也还没有参加,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夏朝云就是天上神仙下凡,一算一个准儿,找她准没错。 看着自己摊位早就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好像是已经排到了市场的尽头。 一瞬间,夏朝云这还没开始摆的摊就想要放弃,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得了,这么多人,不得累死啊。 “姑娘,终于等到你出摊了,你快帮我算算,我还有多久能够怀上孩子?”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姑娘,你帮我算算,我还有多久能够考上进士?”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老是挤我啊,姑娘,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家的猪什么时候生崽啊?一胎能够生几个啊?”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自己的需求,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通通说了个遍,听得夏朝云头昏脑胀的。 夏朝云只记得这两天就算了两挂,怎么忽然有这多人认准了自己这个小摊子了。 一旁为夏朝云准备东西的平云将东西全部都归置好,看见不知所以然的夏朝云,好心解释道: “姑娘,那位首相大人为了感谢您,好像是在全城都粘贴了告示,说了您有多厉害,还说要将您奉为首相府的上宾。所以这些人才慕名而来的。” 闻言,夏朝云差点儿没撅过去,首相大人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但能不能先别报,这么多人,就是把手指都盘光滑了都搞不定。 嘈杂的声音叫夏朝云害怕,她压低嗓子对着平云道:“平云,我先溜,你带上东西跟上来,不要被他们抓到了。” 话毕,夏朝云就在混乱之中凭借着身材优势溜走了,留下高大显眼的平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夏朝云很是愧疚了看了一眼平云,转身离开。她一定会叫陆锦安给平云涨工资的,但是现在她真的要逃了。 听到夏朝云说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陆锦安笑得都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机灵。” 之前平云一直都跟在陆锦安身边儿,大多时候面对的都是恶心的人姓,这是第一回被当炮灰,想到那个画面就着实好笑。 “我也好生过意不去,但是我不得不套,你能懂我吗?”夏朝云有些不好意思,试图取得陆锦安的理解。 陆锦安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笑得都没有声了才敷衍的点点头。 夏朝云恼羞成怒的拍了陆锦安一巴掌,转身去给自己写招牌了,这一次她一定要给自己涨身价,要不然谁顶得住啊。 “一挂三十两,夫人你给自己定价就这么低吗?我倒是觉得你一概一挂千金。” 看着夏朝云气呼呼的在摆弄着招牌,陆锦安又凑了上去,将下巴抵在夏朝云的肩头,轻笑道。 “这十两银子都够普通老百姓家里过好久的日子了,这还不高吗?你果真是黑心商家。”夏朝云推开了陆锦安,继续摆弄。 新招牌完成了,夏朝云也没有再去市场上面摆摊,而是换到自家巷口,再去菜市场也就真的要被围攻了。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只是看到这个价格之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退缩。 很快,首相大人宴请夏朝云的日子也到了,这天恰逢陆锦安有要事要处理,没有办法陪夏朝云一同出席,他正苦口婆心的劝夏朝云不要去了。 “这京城之中的关系复杂,你这刚到京城,我不想叫你卷进这些功名利禄场。”陆锦安担忧道。 “首相大人都亲自给我写了请柬,哪有不去的道理,再说了,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真的能出什么事不成。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为了跟谁交好才去的,我与首相大人投缘,聊聊天也没什么不好。你放心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到时候来接我。” 夏朝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主见的,陆锦安没有劝解成功,反倒是被劝解了。 “你呀。”陆锦安无奈道:“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叫平云跟在你身边,待到结束时,我会去接你的。” 夏朝云笑着点头,还不忘安抚性的在陆锦安的脸上亲上一口。 首相府门口,老者早早的就等候在门口,见到是夏朝云过来了,连忙带着人迎上前去。 “夏姑娘,你终于来了,老朽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呢。”老者笑道。 这又是个什么大阵仗,看着首相大人亲自等候在门口,后面跟着他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个个都充满了期待的望着她。 纵使夏朝云怎么见过大场面,也顶不住这样的,她瞬间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听陆锦安的话好好呆在家里,现在这个场面,自己好像有点儿镇不住了,怎么办。 第216章 第216章 相亲大会 在不自在中,夏朝云勉强的想起来还需要行礼,她欠身朝着老者弯腰低头,道:“民女见过首相大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子行礼的吧,之前也没想过还要搞这种玩意儿啊,真是叫人尴尬。 “快请起快请起,夏姑娘这可真是折煞老朽了,你今日能来也是给足了老朽面子,何须行礼。”老者上前将夏朝云扶起,很是不好意思。 首相大人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带着夏朝云去认识自己家中的小辈。 之前夏朝云设想过这件遗物对于首相大人来说有多重要,但她真的没有想过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了,现下,首相大人已经开始给夏朝云推销自己几个孙子。 “这里是我的几位孙子,算得上是有些座位,只要姑娘你愿意,你挑。我老头子呀看姑娘很是合眼缘,若是姑娘愿意加入我家,真是我家的福分。” 好好一个宴会变成了相亲大会,着实叫夏朝云不知如何是好。 “首相大人,诸位工资才貌双全是为良配,只是我心中早有心悦之人,所以还是不必了。”夏朝云直言道。 闻言,首相大人很是失望,还以为能趁着这次机会给这几个臭小子说门亲事的,没想到叫人捷足先登了。 首相大人还是不死心道:“已有心悦之人,那人如何,带过来给我老头子瞧瞧,我瞧人可准了。” 夏朝云与陆锦安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再加上陆锦安身份敏感,她不好说出来,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爷爷,你还未曾将东西带过去给奶奶看看,奶奶都要等着急了。”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在一旁传来,这可就是夏朝云的救命稻草啊,她十分感激的看向对方,这才发现这是首相大人几个孙子中的一个,排名第几来着?记不住了。 “啊对对对,你们帮我好生看顾夏姑娘,要是夏姑娘玩的不痛快,小心我罚你们跪祠堂。”首相大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还不往回头威胁一下几个孙子。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又走到夏朝云的面前,稍稍鞠躬,道:“抱歉夏姑娘,我爷爷就是太过于开心了,冒犯了你,真是对不住。” “无事无事。”夏朝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寒暄几下就走吧。 夏朝云心中正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离开这里,一旁的男子再次开口。 “刚刚还未来得及向夏姑娘介绍,这位是我二弟贺任风,三弟贺任云。” 顺着男子的手看过去,两个笑得肆意的少年在想夏朝云打着招呼,该说不说,这一家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夏朝云不由得感叹基因的强大。 “我是家中长子,贺任郁,很高兴见到姑娘,之前总是听爷爷说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夏姑娘真是才貌双全。”贺任郁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介绍道。 这个夸奖怎的如此耳熟,这不是自己刚刚用来夸奖他们三兄弟的嘛。 夏朝云尴尬的笑了笑,也开始商业互吹:“贺公子谬赞了,贺大公子一表人才,二公子三公子天真浪漫,是大家的典范。” 这场面话夏朝云当真是一点儿都说不下去,她指望着赶紧结束,还好贺任郁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带着夏朝云进了宴会厅,为她斟茶,给她端菜,着实是将她当做一个上上宾对待了。 这场宴会上面,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世家,这也算的上是另一种名利场,更像是现代社会的上流社会。 夏朝云兴致缺缺的吃着东西,看着这些人的假意寒暄,这个想与那个认识,那个想与那个结交。好像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人攀附权贵的习惯依旧是改不了。 只是在夏朝云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有一个姑娘也一直在盯着她看。 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夏朝云都险些把自己吃撑了,终于等到首相大人回来,她站起身准备去道别,贺任郁便紧跟上来。 “夏姑娘,是有什么需要吗?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去做。”贺任郁十分贴心的说道。 夏朝云实在是不习惯,这家伙好说也是一个大少爷,怎么伺候起人来还怪熟练的。 “无事无事,贺公子你忙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时候不早了,我找首相大人道个别就走。”夏朝云连连推拒。 听到夏朝云要走的消息,贺任郁却是一副很惋惜的模样,这个人怎么还伺候上瘾了,是少爷当腻了吗?夏朝云表示不理解。 但是尽管夏朝云这样子说了,贺任郁还是坚持要亲自送夏朝云离开,另一方面首相大人也很是坚持,如果不是他自己腿脚不便,他自己都要出来送了。 “贺公子送到这里就好,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夏朝云道。 二人并肩走到了首相府门口,平云一直跟在后面没有出声,默默的将贺任郁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记下来,回去告诉主人,主人一定会夸奖他的。 “无大碍的,夏姑娘还是让我送你吧,要是不亲眼看着你上马车,我爷爷可是要把我的皮都扒了的,你忍心吗?”贺任郁故作可怜。 陆锦安坐在马车内,停在了首相府前,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贺任郁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朝云,作为男人的直觉,他的心思不单纯。 见马车已经到了,夏朝云动作迅速的跟贺任郁道了别就坐上了马车,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都还没有喘匀,贺任郁就在马车外大喊:“欢迎夏姑娘常常来玩儿啊。” 夏朝云抬起头就看到了陆锦安阴沉的脸色,他好像生气了,完蛋了。 夏朝云没有再敢回复贺任郁,默默的牵起陆锦安的手,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故意道:“我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场合了,叫人好不自在。” 她承认她害怕陆锦安会因为这个吃醋,所以还是要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很显然,这一套对陆锦安来说已经不管用了,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第217章 第217章 宣示主权 一路上,陆锦安的话很少,时不时的应和两声夏朝云的搭话,但也只不过是单音节的嗯哦啊这样的字眼。 夏朝云有些急了,直言道:“你这是怎么了?生气了吗?我与那贺家公子也是第一天认识,是首相大人坚持叫他送我到门口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夏朝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却有种被捉奸的感觉,解释道十分苍白。 “我未曾生气。”陆锦安依旧在嘴硬。 他这般倒像是她的错了一样,夏朝云也就不想再哄了,自己有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子发脾气。 或许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夏朝云还没有参透,陆锦安也总是太过于别扭。 这一天晚上,陆锦安第一次只是将夏朝云送到了家门口后没有做停留,回到自己府中,夏朝云也有些恼怒,没有做挽留。 只是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巷子边,有个人正在观察着他们,看样子好像很是憎恨妒忌。 次日,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通陆锦安为什么要生气的夏朝云醒过来,带着黑眼圈给夏母做早饭,好几次都险些将自己的头发当做菜切了。 “朝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跟世子爷闹矛盾了吗?”夏母担忧的问道。 夏朝云惊讶的看着夏母,她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夏朝云将在宴会上面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贺任郁将自己送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自己的母亲都说了,她疑惑道: “娘,你说陆锦安为什么要发脾气啊,我有没有做错事情。” 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可真就是白活一场了,夏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世子爷是吃醋了,不是在生你气。你这孩子不是向来聪明嘛,怎么遇到感情这种事情这样迟钝。”夏母无奈道。 夏朝云不解,自己未曾与他人亲密无间,有何须吃醋。但是她这个人,向来听劝,母亲都这样说了,那就是有道理的。 “娘,那我怎么办?”夏朝云求助道。 “与世子爷解释清楚,两个人说开了就好了。我就是没有想到,这世子爷如此小孩子心性,倒是叫人吃惊。”夏母笑道。 闻言,夏朝云就准备出门去找陆锦安好好说上一说。这才刚一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夏朝云抬起头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总不能再是首相大人了吧,她昨天刚从他家离开。 果不其然,不是首相大人,倒是一个穿着大红色纱裙的姑娘,脸上涂满了脂粉,身上有股浓烈的香味,但却叫人闻起来很不舒服。 夏朝云对气味很敏感,如此刺鼻的香味直冲脑门,搞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朝着那个姑娘的方向。 “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朝着我这边打喷嚏,真是脏死了!”那姑娘尖叫出声,连连躲闪不及。 这声音怎么也叫人听的如此难受,夏朝云摸了摸鼻子,见她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就懒得理会了,毕竟现在这些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站住,你要去哪儿?把本小姐说的话当做耳旁风吗?”那姑娘见夏朝云要离开,双手张开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夏朝云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向那姑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问道:“你是谁?什么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平宁候府的小姐,昨日还在首相大人的府上见过,你竟记不得我?” 见夏朝云一副完全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陆燕燕更是恼怒,就差指着夏朝云的鼻子骂她不长眼了。 平宁候府,好像是有点儿印象,但是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夏朝云依旧不想理会,敷衍的朝她行了个礼,再次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跟你好好介绍介绍,让你好好长长眼。”陆燕燕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自己来,眼底满是对夏朝云的不屑。 “我不仅仅是平宁候府的小节,我更是镇国公府大少爷的未婚妻,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镇国公府,陆锦安的未婚妻。”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吃瓜怎么还吃到自己头上了,夏朝云愣了一下,之前从未听过陆锦安有什么未婚妻,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夏朝云问道。 陆燕燕倒是没有想到夏朝云第一个关心的点居然不是问自己与陆锦安的关系,反倒是问自己的来历,真是奇怪。 而事实上,陆燕燕在昨天之前并不会吧夏朝云与陆锦安联系在一起,毕竟在她的眼里,夏朝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哪里能够跟她比。 只是在昨天的宴会上,她看到了夏朝云带着陆锦安的手下平云进入了宴席,她就一直在观察她,直到后来,在门口看到她上了陆锦安的马车,她就更加确定这个女人不一般。 陆锦安去赈灾的时候她就听说了,陆锦安是为了一个女人去的,一开始她还将信将疑,毕竟这么多年了,也从没有见过陆锦安对谁特殊过。 这次回京,兵营中也有不少人在传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她简直是要嫉妒疯了,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找出来,可一直都没有线索,或许是陆锦安有意隐藏,她也查不到。 所以这一次能够发现夏朝云,也是陆燕燕误打误撞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少贪心自己不该得到的,你一个乡野来的丫头是怎么敢跟我抢人?识趣一点儿,得到些好处就该收手了。”陆燕燕趾高气昂道。 陆燕燕现在是将自己当做一个高位者,陆锦安的正室在警告夏朝云。 只可惜夏朝云不吃这一套,陆锦安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在这里听信陆燕燕的一面之词。 “陆小姐若是自信,便不用到我这里耀武扬威,毕竟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不是吗?”夏朝云很会气人,特别是从对方的弱点上下手。 第218章 第218章 示威 陆燕燕被夏朝云的这些话扎了心窝子,她确实不自信,毕竟她连身份都是偷来的,更何况这场婚约,不然她也不会害怕陆锦安被别人抢走。 “你倒是伶牙俐齿,乡野来的丫头就是不知道规矩,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如果你再对陆锦安纠缠不清,小心我对你还有你那跛脚的老母亲不客气。”陆燕燕恼羞成怒威胁道。 夏朝云直视着她的眼睛,是充满探究的眼神,仿佛是要将陆燕燕穿透,逼的她连连后腿两步,毕竟在她的猜想当中,夏朝云是会直接动手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毕竟在这京城之中要面子的又不是我一个乡野丫头不是吗?”夏朝云不屑道。 说完这句话,夏朝云转身就回了宅子,打消了想要去找陆锦安的想法,看起来那个陆燕燕是个难缠的家伙,她不放心将夏母一个人放在家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解释清楚了?”夏母见夏朝云又坐了下来,疑惑道。 “还没有,过会儿再去,不着急,我陪您吃完午饭再说。”夏朝云咧着笑脸,帮着夏母把才择了。 夏母无奈,但是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她管不了,就只能这样随他们去了。 陆燕燕在夏朝云这里吃了闭门羹,心中很是不爽,恨不得即刻就拆遣人上门将夏朝云的家门给拆了,只是今天带的人只有一个小丫鬟,还是下次再来吧。 陆燕燕气呼呼的坐上了马车,回到平宁候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母亲哭诉。 “娘,那乡野丫头当真是不知死活,我同她摆明了身份,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要脸,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陆燕燕谩骂道。 平宁候夫人原本还在绣着鸳鸯戏水,听到自家女儿来哭诉,慌慌张张的就放下绣品,将陆燕燕拥在怀里,安抚着她。 “这丫头果真如此,看来不动点儿格,她就以为陆锦安那小子能够护住她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里还管的着她。那丫头现在住在哪里?”平宁侯夫人问道。 “陆锦安给她置办了一处房产,就在城东,家中只有她和她那个跛脚的老母亲,但是陆锦安派了平云跟在她们身边儿,怕是不好下手。”陆燕燕郁闷道。 在知道陆锦安还为夏朝云置办了房产之后,平宁侯夫人便更加生气了,断言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找回场子。 “闲野丫头罢了,打发走就好,娘帮你,你可莫要生气,到时候就不漂亮了,知道了吗?”平宁侯夫人捧着陆燕燕的脸道。 远在城东的夏朝云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等着开饭,完全没有预料到被这对母女盯上了。 不过还好,这两天的日子还算过的安宁,陆锦安时不时的会差人送些稀罕物件和好吃的过来,但他本人就是不出面,以至于夏朝云想要找他说话都说不上。 “你家主人什么时候过来啊?”夏朝云实在是忍无可忍,抓着平云问道。 “夏小姐,我不知道,主人近日好像很忙,不是故意躲着您的。”平云被揪着领子,十分慌乱的摆摆手,解释道。 这陆锦安果真是跟平云串通好了,若是换作平日的平云,他只会摇摇头,哪里会这样子欲盖弥彰的解释。 夏朝云威胁道:“你要是这样子还不告诉我他去哪里了,那我可就真的去应下首相大人说的亲事了,到时候他哭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平云冷汗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等到自家主子谈情说爱,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绝对不行。 “夏小姐,您别,我告诉你,主人这几日都有过来的,只是没有让你看见,他不是不愿意见你。今日是真的有要事,去了城外郊区的兵营了。”平云急道。 这还差不多,夏朝云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平云的领子,这主仆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嘴硬,不逼一把都不肯说实话。 夏朝云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去兵营里面找陆锦安,将平云留下来照顾夏母,毕竟前两天陆燕燕的事情,让她总是感到不安。 “那您怎么办?要是您出事了,主人会把我的皮都扒了。”平云有些控诉的意味说道。 夏朝云不以为意,觉得他就是夸张说法,摆摆手道:“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 宅子门口,陆燕燕和平宁侯夫人亲眼看见夏朝云从里面出来,陆燕燕激动的指着夏朝云道:“娘,就是她,就是她。” 只此一眼,平宁候夫人便是心神不宁。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绝对不可能。”平宁侯夫人神色慌张的嘀咕着。 陆燕燕不解道:“娘,怎么了这是,你认得她吗?她是谁家大人物的女儿吗?” 何止是大人物的女儿,只此一眼,平宁侯夫人就认出来这是平宁侯丢失多年的嫡女,这一张脸,跟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前这张脸就是平宁侯夫人的噩梦,没有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会再见到这张脸。 如果平宁侯见到这样一张脸,一定会认出来的,到时候不单单是陆燕燕失去了平宁侯府大小姐的位置,就连自己都会失去地位。 平宁侯夫人不敢再往下想,下定决心不会再叫夏朝云活着见到平宁侯。 “我们走,我会安排好人处理掉她。以后不管是谁问起,你就一口咬定,你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平宁侯夫人嘱咐道。 陆燕燕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家母亲忽然变成了这个态度,不是说是来给她下马威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娘,是有什么事情吗?你真的认识她是谁?”陆燕燕问道。 平宁侯夫人没有回答,而是拉着陆燕燕就离开了宅院,回到平宁侯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家养的那些暗卫。 平宁候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画像,上面的人与夏朝云有九分相似,看的陆燕燕心中一惊。 “娘,你怎么会有那个女人的画像?她到底是谁啊?”陆燕燕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份。 第219章 第219章 刺杀 平宁候夫人将画像扔到暗卫的面前,冷声道:“记住这画像上的人,找到她,杀了,不要被人发现,随便你们是将她埋了还是喂狗,我要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是。” 跪在地上的一排暗卫将画像捡起,齐声应下,随机便消失在了陆燕燕和平宁侯夫人眼中。 陆燕燕想过要教训夏朝云,但是没有想过要直接取了她的命,终究是身居宅院的小姐,她还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死亡。 良久,平宁侯夫人才叮嘱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以后不会再有人阻拦你跟陆锦安的婚约,你且安心。” 陆燕燕呆呆的点点头,后来她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的都不知道。 夏朝云这边,她正站在分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平云只说了是在郊外的兵营他也没提这边儿会有分岔路口啊。 此时此刻的夏朝云真的很想穿越回去,带个gps定位导航过来,这密密麻麻的树林,谁看得见去路啊。 夏朝云正愁着应该如何抉择,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心悸都能够准确无误的提示自己将要遭遇灾难。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气晴朗无风,周围的草木却在抖动,不是风,那就是人。糟了,是冲自己来的。 夏朝云也不管自己走的是哪一个方向,就抬腿往前快步走,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让自己尽量表现的更平静,假装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们。 早知道早上就不把话说那么满了,还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陆锦安,没想到现在就要把自己搭上去了。 手上没有任何能够用到的工具,周围杳无人烟,她更是不知道陆锦安在哪个方向,对方好像还来了不少人,这可如何是好。 夏朝云在心里面预演了好几遍如何在这些人的砍刀之下逃出生天,但是这也只是想象当中啊。 平宁侯府的暗卫见夏朝云走的如此快,还一直在观察四周,便知道是自己暴露了。 “动手。”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赶紧动手,免得叫她逃了。 随着暗卫老大的一声令下,数十个暗卫一并冲出草丛,将夏朝云团团包围,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严严实实的包着面罩,根本儿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过来的?”夏朝云在强装镇定,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她第一次如此的心里没底。 暗卫们向来向来都像是哑巴一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回答夏朝云的问题,为首的暗卫手一挥,所有人便拿着砍刀冲向夏朝云。 见没有办法拖延时间,夏朝云只好将手上的东西拿来防身扔向他们。趁着他们躲闪的功夫,又在手里面抓了一把沙子,往这些暗卫的眼睛撒去。 暗卫们没有防备,被沙子迷了眼,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也恰好给了夏朝云逃跑的时间。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夏朝云将自己的原则贯彻到底,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喊救命,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有好心人救救自己了。 但这郊外,哪会有人来,暗卫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追了上来,比自己胳膊还要长的砍刀就要触碰到夏朝云了。 眼见着那把刀就要伸向自己的脖颈,夏朝云闭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反倒是传来了他们打斗的声音以及暗卫惨叫的声音。 “把眼睛闭上,不要看。” 这个声音,是陆锦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儿,刚刚的慌乱随即消散,鼻头一阵酸涩,忽然感觉到有些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朝云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她下意识的将双手抱上对方的脖颈。 “好了,没事儿了,可以睁开眼睛了。”陆锦安轻声安抚道。 夏朝云再次睁开眼想要看清楚那些暗卫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被陆锦安挡住了,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他们手上提着的剑,还在淌着血。 而陆锦安的脸上,也沾到了血渍,纵使夏朝云再厉害,她也是曾生活在现代,从未真的亲眼见过杀人,更是一阵惶恐不安。 “你有没有受伤?” 夏朝云张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些哭腔,怎么回事儿,怎么谈个恋爱还给自己谈的这样软弱不堪了,夏朝云有些恼怒。 听到夏朝云的声音不是很对劲儿,陆锦安看向后面的侍卫,示意他们先行离开,再确认这个位置看不到死尸之后,陆锦安才将夏朝云放下来,坐在石块上。 陆锦安蹲下身子,在铠甲的内层拿出手帕为夏朝云擦拭面庞,轻声说道:“我没事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平云给你传话了吗?” “你一直不肯来见我,我就只好自己过来了。”说起这个,夏朝云更是觉得委屈了,眼泪的眼眶里面打转。 陆锦安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耍脾气。今天是我来迟了,吓到你了。” 夏朝云并没有想要哭的意思,只是刚刚还好好的天气,现在却起了风,吹着她的眼睛酸了,她倔强的吸吸鼻子,没有真的怪罪陆锦安的意思。 “我没有在怪你,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我明明刚来京城,缘何会有仇人派这么多人来杀我。”夏朝云问道。 在清理掉那些人时,陆锦安就已经查看过他们身上有没有物件了,但并没有找到线索。 陆锦安如实的摇了摇头示意夏朝云自己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又补充道:“我会派人好好调查清楚的,你近日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是有人找上你了?” 这么一说,夏朝云就想起来前几天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陆燕燕,正好趁着这次机会问清楚。 “前几日平宁候府的小姐找我了,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叫我不要再靠近你,否则就要对我和我娘不客气了。”夏朝云将陆燕燕的话一五一十的重复了。 第220章 第220章 镇国公府 平宁候府陆燕燕,再听到这个名字,陆锦安依旧会觉得不耐烦。听到陆燕燕去跟夏朝云宣示主权之后,陆锦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毕竟这段时间在闹脾气的好像是自己。 “我不是我没有。”陆锦安急忙撇清关系,连连否认: “我与平宁候府的大小姐指腹为婚,但不是陆燕燕,她是平宁候府庶出的二小姐,我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平宁候府的大小姐失踪多年,这桩婚事早就作废,根本算不得数的。” 这个解释,夏朝云还是能够接受的,她点点头,这样一来,陆燕燕只敢在私底下找自己这件事就能够解释了,原来就是鸠占鹊巢的戏码,好生有趣。 “你生气了吗?”陆锦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他这副模样,夏朝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若是带到兵营里面叫他们看看,这位主将居然如此的恋爱脑,士兵们哪里会相信这是他们的主将。 “我没有生气。”夏朝云道:“我遇到这样的事情,给你机会解释了,那你为何会在首相府宴会之后生我的气,还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陆锦安上一刻刚松一口气,下一刻就被质问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他确实是有些心虚。 “时候不早了,我带你会府。”陆锦安在逃避话题,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谁叫着贺家大公子贺任郁一直都是名声在外的才子,与他这倒霉体质不同,他的人生顺风顺水,面貌姣好,家世好,现如今也是跟陆锦安一样的年岁,就已经在朝谋职。 这是陆锦安的胜负欲在作祟,他害怕夏朝云会被更好的人吸引。但是他又觉得夏朝云不是这样的人,这两种心思在相互打架,自是搞得他心神不宁,不敢面对夏朝云。 夏朝云看出来了,陆锦安这是想要逃避问题,但是还好,她感受得到,陆锦安对自己的爱意,如果他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逼了。 夏朝云将双手抬起,伸向陆锦安,摆明了一副要陆锦安背她的姿态。她都如此善解人意的不追问他了,那要求自己的对象背一下自己,不过分吧。 陆锦安被夏朝云得意的下表情逗的笑出了声,弯下腰让夏朝云趴在自己的背上,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镇国公府。 该说不说,陆锦安的体力真好,身上的肌肉也结实,背着自己走了一路了也不见得喘一口大气,夏朝云时不时的假装不介意的捏了捏陆锦安胳膊上的肌肉,很是满意。 对于夏朝云这些小动作,陆锦安自然是察觉到了,脸上的笑意反倒是更深了。 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府里已经在准备晚膳,夏朝云让陆锦安在门口的时候1就把自己放下来了。 佣人们见陆锦安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到家里,众人都很惊讶,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公子,这位是?”管家伯伯第一个出来帮陆锦安接过剑,询问着夏朝云的身份。 陆锦安刚准备回答说这是自己的心上人,夏朝云就抢先一步说道:“我是平云的远房亲戚,我叫夏朝云,管家伯伯好。” 平云的亲戚?陆锦安挑眉看向夏朝云,这又是想玩什么把戏。夏朝云只是朝他笑笑,没有解释。 “平云的远房亲戚啊,这孩子从小就话少,姑娘真是活泼可爱,与那孩子不同,快快请进。”管家伯伯想不到平云还有什么亲戚,但是人是陆锦安带过来的,他自然是不会怀疑什么。 管家伯伯带着夏朝云和陆锦安走进了大厅,桌上正摆着色香味俱全,满满十道菜,但桌上也只是坐着林夫人和陆锦言两个人,还真是铺张浪费。 “你们家一直这么奢侈吗?”夏朝云小声道。 “不是我,是他们俩铺张浪费。” 对于这母子俩的行为,陆锦安也是很不屑,伏低做小的人,总是想要在某些东西上面得到一些心灵上的慰籍。 正如这些吃食一样,林夫人总是要求颇多,一旦佣人们做的不叫她满意了,那便是一顿罚,说他们不敬,未曾将她当做这个家的主人。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了规矩。 听着林夫人这些荒谬的规矩,夏朝云无话可说,这人的心思怎么也跟陆燕燕一个德行,真是奇怪。 “锦安回来啦,快来吃饭吧,这位是?”林夫人一副当家主人的风范在招待客人的模样。 夏朝云来京城这几日也已经打听过镇国公府的情况了,她也清楚陆锦安和这位林夫人关系并不好,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林夫人好,我叫夏朝云,是平云的远房亲戚。”夏朝云自我介绍道,避免了陆锦安的尴尬。 “这样啊,夏姑娘一起做下吃些吧。” 林夫人从未见过陆锦安带着哪家姑娘上门,就算是平云的远房亲戚,不跟着平云,跟着陆锦安页不是很合理。 所以,林夫人怀疑夏朝云的身份也不奇怪,夏朝云知道这个身份站不问脚跟,不过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引出林夫人的把柄就够了。 刚刚进门的时候,镇国公府的一切都还算是正常,但是进入大厅之后,这里的气场就开始有了变化,夏朝云十分确定问题是出在林夫人和陆锦言身上。 夏朝云正观察着周围的状况,陆锦言却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怎么什么人都能够上桌啊,一个下人的亲戚都带过来,真晦气。” 陆锦言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只是陆锦安和夏朝云的耳朵向来好使,自然是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 陆锦安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踹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惊慌的表情:“能吃吃不能吃就滚出去。” 陆锦安这样维护夏朝云,甚至当着林夫人的面对陆锦言动手,林夫人对夏朝云的身份就更加存疑了。 “大哥你就为了这个下人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陆锦言还是一脸不服的样子在控诉着陆锦安的“恶行”。 陆锦安回给他一个凛冽的眼神,他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说半句话。 第221章 第221章 阴阳 陆锦言这个人向来就是个怂包,仗着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公子,没少在外面搞事情,只是每次被训都认错特别快。 在这个家里,陆锦言最怕的就数陆锦安了,他自己是草包一个,比不上陆锦安聪明,也没有那些志向,也总是被镇国公拿出来比较,他很是不爽。 只可惜镇国公有时候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是陆锦安是真的动手,以至于他一直不敢在他面前太过于放肆。 “哎呀,怎么生这么大气,锦言,快起来好好坐着。”林夫人就充当着好人将陆锦言扶起来,嘴里还在说:“锦言还小,说话有些直,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变相的在赞同陆锦言说的那些话,在贬低夏朝云嘛。这林夫人还真是长着一张温柔面庞,行的事都是如此势利的。 听到林夫人这样说话,陆锦安不忍心叫夏朝云受委屈,正准备开口为夏朝云出气,却被夏朝云拦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一旦陆锦安开这个口,明日街上就要流传镇国公世子爷为了一个乡野丫头对当家主母动手的消息了。 夏朝云虽说来京城的日子并没有多久,但是听到的八卦也不少,再加上首相大人也在特意为她引荐名门贵胄,知道一些镇国公府的消息并不奇怪。 “都怪小女有眼无珠,原以为公子是世子爷的哥哥,没想到年纪竟尚小。”夏朝云只是捂嘴笑,阴阳着陆锦言长的显老。 “早些时候就在坊间听闻陆二公子对保养很有见识,我还想着要与陆公子好好聊聊呢。”夏朝云笑道,一副毫不在乎陆锦言刚刚说了什么大度的模样。 陆锦言这个人从小就没有什么能耐,但气运很好,家中的长辈也是哄着他,自然是没有人敢这样子说他,夏朝云这三言两语就将他气到了,毕竟他可是格外注意自己的外貌呢。 夏朝云之前就听人说过这陆锦言每天都是泡的花瓣澡,还会亲自上街买胭脂,也总跟府中的侍女讨论保养肌肤的法子。 之前夏朝云听到了只当是笑话,今日在府中见到陆锦言,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粉红色衣裳,依旧脸上的脂粉,夏朝云就知道这些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林夫人听出来了夏朝云的话的意思,但她也是心虚,外面的传言早就传到她耳朵里了,但是她不忍心说自己的儿子。 “哈哈哈,吃饭吧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林夫人尴尬的招待着他们快写吃饭,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一顿饭不知道林夫人和陆锦言吃的好不好,反正夏朝云吃的是很满意的,毕竟大多数时候她不会像林夫人这样子铺张浪费,体验了一下纸醉金迷的感觉,还不错。 晚饭过后,陆锦安想要带着夏朝云一起在镇国公府里面逛逛,却被林夫人拦了下来。 “锦安啊,这时候不早了,要不然我差遣人从夏姑娘回去。你这好说也与平宁侯府有婚约,大晚上的与别家女子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林夫人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为陆锦安考虑,可是这天下人谁人不知与镇国公世子有婚约的是平宁侯嫡女,既嫡女不在,那何来的婚约。 夏朝云不知道林夫人为何要将自己支开,但越是这样,就代表林夫人心理越有鬼。 “林夫人,你贵人多忘事了,我记得世子爷似乎是与平宁候嫡女有婚约,但这平宁候嫡女消失了十几年,还在不在世上还不一定,那这婚约怎么还算的上数呢。”夏朝云替陆锦安开口回答了,还不忘添油加醋,将战火引到陆锦言身上: “而且,我听闻陆二公子不也总找平宁候府的二小姐陆燕燕一起游玩吗?怎的不将他们撮合,既应了两家的婚约,又顺了陆儿公子的意,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林夫人很显然是对夏朝云这样一个乡野丫头都干抢答自己的话而感到不满,她皱着眉头,道:“夏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世,你年纪尚轻我不与你计较,但不是什么场合都有你说话的份的。” “林夫人,你也知这里是镇国公府。”陆锦安冷声道。 言下之意,这里是镇国公府,是他们陆家的地方,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妾室能够做主的地方。 陆锦安很少如此明面的与林夫人闹不痛快,倒是叫林夫人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围的佣人们也在窃窃私语,小声的说着,似乎是在肯定陆锦安,指责林夫人。 不过也是了,林夫人这样纠结于身份害怕被人瞧不起的人,每日这般为难下人,又怎么会真的有人尊她敬她,个个在私底下都很不满。 林夫人气坏了,转身离开,夏朝云忍不住笑,拍了拍陆锦安的胳膊,道:“这下好了,你后娘去找你爹告状了。一会儿你会不会挨板子?” 陆锦安哪里会看不出来夏朝云就是故意在激林夫人,他笑着牵过夏朝云的手,丝毫不顾及下人还在这里。 “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开心了吗?”陆锦安无奈笑道:“你是从何知道陆锦言对陆燕燕有意的?” 夏朝云骄傲的昂起了头,道:“我有我自己的人脉,不就是些贵胄公子的风流故事,我知道些也不奇怪,更何况,陆锦言如此高调行事,必定会给人留下话柄,我说不说都是早晚的事情。” 这话说的倒也是没错,陆锦安从小就知道这陆锦言总是爱与自己抢东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阴差阳错见被陆锦言夺走一些东西。 直至现在,陆燕燕总追在自己身后,陆锦言看着也是不爽,便想要将陆燕燕策反留在自己身边儿,他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因为无法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赢了陆锦安,找事情隔应陆锦安罢了。 “说的也是。”陆锦安点点头,十分自然的牵着夏朝云往镇国公府的后花园走去,还特意吩咐下人全部散开了,不要打扰他们的约会。 第222章 第222章 约会 见陆锦安如此高调行事,夏朝云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今日光明正大将我带回府中,又与林夫人杠上,现下又当着下人的面与我如此亲密,明日街上怕是要传出我俩的八卦了。” 陆锦安毫不在意,现如今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争抢,即便是需要,又为何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传便传了,我本就钟情于你,不怕他们说。”陆锦安坦坦荡荡道。 此言一出,夏朝云鼻头一酸,她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爱哭了,从前可没有人这样坚定的选择自己,愿意站在自己身边儿。 “我已经想到了到时候传的都是什么了,镇国公世子爷自甘堕落与一乡野丫头谈情说爱。”夏朝云自嘲笑道。 “我觉得可能会是,神仙少女竟看得上凡尘的镇国公府世子爷。”陆锦安也是个能编的。 陆锦安将大手抚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搓着,夏朝云总感觉这个姿势很熟悉,这不是她平日里撸狗的样子嘛。 夏朝云一把将陆锦安的手拍开,故作恼怒道:“你真能编,真该叫凤凰酒楼的说书先生将位置让给你,省的浪费了你的聪明才智。” 陆锦安跟在夏朝云乐呵呵的笑着,两人这样一打一闹的来到了镇国公府的后花园,院子里静静的躺着几只孔明灯。 周围夜色正浓,后花园里都是些品种名贵的花,夏朝云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认不得是什么品种,只知道这些花长的好看,她心中欢喜。 “此乃孔明灯,每年中元节时,总有人将心愿写在这上面,将其放飞,有说法说是这样子心愿便会实现。虽说现在不是中元节,但我觉得你会喜欢,要不要试试?”陆锦安解释道。 夏朝云愣了一下,在陆锦安看来这是她被这个新奇物件吸引住了。 只有夏朝云知道,从前的她孤身一人,每每看到别人一家人或者一群朋友聚在一起放孔明灯,她就无比的羡慕。 没想到这个遗憾,穿越了几千年,在另一个时空被实现了。 夏朝云就说谈恋爱使人头脑昏迷吧,从前她可是从来不哭,遇到陆锦安之后,总会被一些小事情感动,眼睛鼻子都是酸酸的。 陆锦安牵着夏朝云的手,在孔明灯前蹲下,拿起笔墨在灯纸上准备写字。 “你可有何愿望?” 真到了这种时候,夏朝云却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何所想,她总以为自己想要的努努力就能够得到,如果得不到的,那就是自己命里不该有的。 可是现在她有了家人有了陆锦安,她得到了她一直都渴望的,还能奢求什么。 夏朝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道:“我没有愿望。” 陆锦安笑道:“我知道你的愿望,你想与我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将自己说的如此重要,偏偏还叫他说对了,夏朝云红着脸不敢看他。 夏朝云嘴上说着不许乱说话,但还是纵容着陆锦安写下这个心愿,因为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二人一同将写着心愿的孔明灯放飞,一同看着孔明灯飘向远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是一个很难得的体验。 忽然,夏朝云注意到不远处的屋子里泛着诡异的绿光,她感到疑惑,这种光束,很不吉利,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边儿的屋子是谁住的啊?”夏朝云指着泛着绿光的屋子问道。 陆锦安顺着夏朝云的手望过去,在他的角度是看不到这些气运的,他不明所以,老实的回答道:“那是我的院子,怎么了嘛?” 那就必须得去看看了,发生在陆锦安身上的事情很奇怪,说不定就是他府上的人动的手脚。夏朝云拉着陆锦安的手就要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的院子平日里都有人在吗?有谁能进你的屋子啊?”夏朝云问道。 刚刚的温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夏朝云严肃的神情,陆锦安察觉到了异常,回想着这段时间在自己院子发生的事情,可这里从未有外人进来过啊。 “除了打扫的侍女和平云,没有人进来过。”陆锦安答道:“只是我近些年很少在家中常住,别的时间有没有人进出过我也不知道。” 陆锦安的院子很是冷清,看不出来是有人住的样子,如若不是房间里晾着烛火,夏朝云都怀疑这里是个空屋子。 但这院子里的植被都被照顾的很好,一草一木都长的精神,应当是有人悉心照顾的。 夏朝云顺着绿光的方向,来到一棵桂花树下,就在这棵树的根部开始向上冒着绿光,这股力量,与先前陆锦安身上的一模一样,想必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中。 “这棵树是什时候种下的?”夏朝云询问道。 陆锦安没有犹豫的回答道:“我刚出生的时候。” 之所以陆锦安对这棵树的印象如此的深,是因为这棵桂花树,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叫人买来,她亲自种下的。 桂花树是陆锦安母亲最喜爱的树,这镇国公府上里里外外也种下了不少,只是后来林夫人将这些树全部铲了,也不许下人们提,独独陆锦安院子里的这一棵没人敢动。 闻言,夏朝云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这棵树或许就是将陆锦安气运转换的媒介,这道绿光从树根开始向上蔓延,即便是将土拨开也未见其他异常,而这树芯也受到了影响。 这棵树的年头这么久,这份力量潜藏在这里的时间也长,夏朝云推想,或许陆锦安一直以来的坏气运,是从小就开始的,是从这棵树开始的。 “你在一旁稍微等我一下。”夏朝云将陆锦安推到一旁,嘱咐道。 夏朝云闭上眼睛,使用术法在桂花树和陆锦安的身上游走,感受他们之间的感应。 不对,不单单是桂花树,这屋子里还有东西,还有一股力量在牵动着这一切。 夏朝云感应到了这个院子里有三股力量,一个来自于陆锦安,一个来自于桂花树,那么另一个,就是藏在屋里。 第223章 第223章 接触法术 见夏朝云神色慌张的跑进自己的屋子里,陆锦安也不明所以,跟着她跑进去,便看到夏朝云浑身散发着金光正在施法搜寻这个屋子。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到夏朝云施展自己的能力,但陆锦安依旧会被她惊艳到。金光洒在她的头发肩膀上,像极了神明,陆锦安一时之间看呆了,根本移不开眼。 就在陆锦安发呆的时候,夏朝云就跑到了陆锦安的床旁边,蹲下了身子,双手撑地往床底下趴,试图看清楚这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陆锦安道。 夏朝云只是摇摇头,双手在陆锦安的床板底下摸索,忽然,手上感觉到了一阵冰凉,就是这个了。夏朝云双手用力,直接将那东西从床板上掰下来。 终于见了光看清楚哪是什么东西了,原来是一个灵牌样式的铁器,但样子古怪,陆锦安从来没有见过,更不可能把他放在自己床底下如此隐秘的地方。 “你见过这个东西吗?”夏朝云问道。 这下换成陆锦安一个劲儿的摇头了,夏朝云将铁器带着,顺手拿上一根蜡烛照明,再次回到桂花树旁。 “这铁器和桂花树与你身上的法术是有共鸣的,应当是有人通过这两个东西作为媒介将你的气运尽数偷走了,所以你才这么倒霉。”夏朝云解释道。 这么一说,夏朝云又想起来了,今日见到陆锦言的时候,就发现这人身上有浓厚的气运,就好像是将两人的气运并在一起,硬安在一个人身上的那种不协调感。 之前夏朝云只当是傻人有傻福,并没有过多怀疑,但这些东西在镇国公府发现,那林夫人和陆锦言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毕竟他们身上的种种不合理都只能通过这个来解释。 “你又想要为难自己来帮我是吗?” 夏朝云正想着想把这两个东西给毁了,就被陆锦安抓住了手,没有办法实施法术,她疑惑的看向陆锦安,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怎么了?” “赈灾的时候,你为了我身上的咒术昏迷两次,现下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够在继续进行下去,你身体会垮掉的。”陆锦安担忧道。 这种法术玄学的东西陆锦安不太懂,但他会心疼夏朝云,不想要她因为自己再受伤了。 “无碍,我早就已经没有事情了。而且现在找到了作为媒介施法的法器,破除咒法远比我盲目的抑制要来的简单。”夏朝云解释道。 陆锦安依旧是半信半疑,毕竟夏朝云一直都有欺骗他的念头,那么多回了,她就是个惯犯。 “你快放开我,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我要趁现在快点儿动手,不然我要生气了。” 夏朝云很是坚持,陆锦安无可奈何,治好将手松开,但眼神一直紧盯着夏朝云,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正如夏朝云所说的,这一次破除法术远比上一次简单。这一类的禁术向来伤心伤身,一般人也不愿意做,所以学的人少,学的精的人更少。 还好这个人学的并不精,只是一些表面功夫,夏朝云三下五除二就将三者之间的关系全部挑断,桂花树下的诡异绿光消失了,手上的奇形怪状的法器也随着夏朝云的动作变得生锈。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块铁器变得满目疮痍,陆锦安一捏就碎了。 陆锦安现在只感觉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这辈子没有这么轻松过,就好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座大山忽然搬开了,他可以畅快的呼吸了。 在确认夏朝云没有任何异常之后,陆锦安才松了一口气,道:“是真的,我好像舒服了许多。这些东西……你是不是认出来是谁做的了?” 夏朝云昂起了头,很是骄傲道:“也不看看我是谁,遇到我,你可就偷着乐吧。我怀疑是林夫人和陆锦言,但是就凭他们两个草包,做不到这样。” 闻言,陆锦安挑了挑眉,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夏朝骂人,还蛮带劲儿的。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把戏了,夏朝云就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与其将这些东西毁了,倒不如将计就计,将偷了陆锦安气运的人的气运重新夺走,叫他也尝尝这倒霉的滋味儿。 远在道观里的郭大师正数着这个月的收入,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震得手抖,银子全部掉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糟了,是反噬。 郭道士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破了他的法阵,间接导致了他被反噬。只是他这个人贪财,做过不少缺德的法式,一时之间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哪里的法阵,竟叫他反噬成如此悲壮。 与此同时,陆锦言正在外面花天酒地,总感觉身上变得越来越重,有一瞬间差点儿喘不上气,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 青楼里的女子还在为陆锦言斟酒,陆锦言正打算张开嘴接住,门猛地一下被踹开,几个官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女子们吓得将酒都尽数洒在了陆锦言的身上。 “你们又是谁,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就敢来这里捣乱。”陆锦言恼怒道,丝毫不在乎这些人身着官服。 “朝廷派遣,调查官员及官员家属贪污腐败的。陆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官员说道。 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档子事儿,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一个世家公子身上,怎么这么突然。 陆锦言被带走的时候,衣不蔽体,还浑身酒气,街上不是百姓都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次日清晨,镇国公府就鸡犬不宁的,将还在熟睡的夏朝云吵醒了,她不耐烦的坐起身子,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外面的声音不断。 昨夜睡在躺椅上的陆锦安也被吵醒了,正欲出门查看情况,见夏朝云醒了又收回了脚步,转而走向夏朝云,将她搂在怀里。 “昨夜睡的可还舒服,我差人端水过来给你洗漱。”陆锦安轻声细语道,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夏朝云被吵醒的脾气很大,会直接打人那种。 在陆锦安的安抚下,夏朝云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许。 第224章 第224章 出狱 在陆锦安的温柔攻势下,夏朝云洗漱好了,还感到神清气爽。 走出院子的时候,下人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夏朝云随机挑选了一位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得到的答案是昨日陆二公子出门嫖,结果被抓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朝云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前就怀疑过陆锦安身上的气运是被陆锦言偷了去,没有想到这昨日刚将法术破除,陆锦言就出了事儿。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陆锦言可算是尝到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林夫人现在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也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镇国公。 镇国公向来刚正不阿,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嫖,还被人给抓了,面子还往哪里搁,这不得把他腿都打断。 “夫人,现在可如何是好,二公子派人传信,说他在牢里好生难受,他受不了了。”林夫人的贴身丫鬟急道。 林夫人自然也是着急,她从小就溺爱陆锦言,这估计也是陆锦言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对待,心里自然是不爽。 见到陆锦安和夏朝云过来了,林夫人再假装无事发生过,不想要被陆锦安抓住话柄,只可惜她忽略了这城里传言的速度。 忽然,林夫人又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朝着陆锦安走过来,一把抓住陆锦安的胳膊,着急道:“锦安,你前些时候不是赈灾得了些封赏吗?你跟你父亲求求情,叫他将你弟弟保出来。” 陆锦安这个年岁好不容易才有一些个成就,大抵也都是拜这两母子所赐,不然一陆锦安的才干和魄力,怎么可能还在世人眼中是个倒霉世子爷。 听到林夫人这不要脸的要求,夏朝云都恨不得直接给她一巴掌,怎么说的出口。 “林夫人,这朝廷派人来查,哪里是世子能够左右的,你这样说,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世子殿下。”夏朝云阴阳怪气道。 昨日林夫人就被夏朝云堵的无话可说,今日她如此着急的情况下,就更加忍不了夏朝云了。林夫人手一挥,就示意手下的人上来。 “昨日我是念在你是锦安带回来的人没有动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胡说八道,真是不把我这个镇国公夫人放在眼里。来人,将人给我赶出去,以后再也不许进入镇国公府半步。” 这气势,好不威风,夏朝云不得笑出声。她这一笑,林夫人的脸色铁青,这不是摆明了没有畏惧她身份的意思嘛。 “你还敢笑,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林夫人大喊道。 而她身后的那些下人全都被陆锦安的眼神震慑住了,哪里敢对夏朝云下手。 若是之前,下人们还敢忤逆陆锦安,可现如今,陆锦安逐渐被镇国公和朝廷的人看重,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反正会比那个草包二少爷靠谱。 这些下人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现下选择站在陆锦安这一边儿也不足为奇。 “林夫人,你是我父亲的二房,即便是算,你也算不上是镇国公夫人,莫要以为我母亲去世了,你就可以鸠占鹊巢,不然你说为什么我父亲这么多年还未将你扶为正室?” 陆锦安站在夏朝云的身后,冷声道。 从未有人敢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林夫人这些年可谓是占尽了风头,现下却被陆锦安忤逆,脸色气的涨红。 “真是反了真是反了,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林夫人怒斥。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用长辈的身份压制了,但这对陆锦安并没有用。 夏朝云也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夫人,等到她实在是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她才冷不伶仃的说道:“拿别人的功劳换你儿子的未来,林夫人,你这长辈做的,当真是叫小辈佩服。” 话毕,夏朝云也没有去理会林夫人是个什么反应,拉着陆锦安就往外走。 这下子陆锦安和林夫人陆锦言算是彻底的撕开了脸,之前传闻中陆锦安还因为自己的父亲,处处忍让,以至于在府中也无人看重他。 夏朝云正庆幸着自己这一次跟他回来了,要不然是不是还是会叫林夫人欺负了去。 后来再次听说陆锦言的消息也是大街上大家在传的,因为镇国公不愿意出面保释陆锦言,陆锦言被关了将近半个月,期间还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镇国公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皇帝惩罚,说他教子无方,无缘无故被皇帝责罚一顿后,镇国公才知道事情原委。 回到镇国公府大发雷霆,将林夫人罚去寺庙里面抄写经书礼佛。 至于林夫人为了救自己儿子叫陆锦安拿功劳去换的事情,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英勇就义,将其告诉了镇国公,才叫镇国公更加狠心的惩罚陆锦言。 半个月后,陆锦言从牢里出来时,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哪里还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模样。 夏朝云都不禁感叹,果然基因这种东西是强大的,陆锦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那么好看,反观这个陆锦言,就这么点儿就已经不成人形了,真是软弱不堪。 “娘!” 陆锦言这才刚刚出狱,走出牢门见到过来接自己的母亲时,就是一阵大喊,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一般。 林夫人也是十分心疼的抱住陆锦言,接着又是仔细的端详他,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爱惜,嘴里还在碎碎念。 “我可怜的孩子,真是叫你受苦了,你别担心,这笔账我一定会帮你算的,这些人1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朝云与陆锦安正巧出来逛街就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好笑,明明就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情,偏偏要把错怪罪到没有帮他儿子辩解的人身上,这种溺爱迟早是要害惨他的。 就这样子的教育,夏朝云倒是要看看这人什么时候完蛋。 “我们走吧,不看这些晦气的东西。”夏朝云牵着陆锦安的手绕开了那条路,去买冰糖葫芦了。 第225章 第225章 发现问题 这段时间夏朝云和陆锦安过的日子还算是轻松,因为之前赈灾的事情,皇帝对陆锦安多有赞赏,再加上有陆锦言那个家伙的对比,皇帝对陆锦安更是喜爱有加。 镇国公也是在皇帝那里找回了一些面子,也常常带着陆锦安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为大家介绍他。 或许是陆锦安这样的人的光芒就不可能被掩盖,又或者是因为夏朝云将附在陆锦安身上的邪术祛除,反正陆锦安最近的运势如鱼得水的顺畅。 而镇国公府内,陆锦言出狱之后还是被镇国公关了禁闭,陆锦言一直都在哭诉自己没有错,明明外面很多人都去青楼,缘何就知罚自己一个。 在这个年代,嫖是合法的,但问题就出在陆锦言的身份是镇国公的儿子,这样敏感的身份,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只是陆锦言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罢了有心之人要是想要做文章,想要抓镇国公的小辫子,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好方向嘛。 “我何错之有,那城西的张公子,城北的李公子,哪家那户不是富家公子,缘何他们可以去我不行?”陆锦言还在叫唤。 镇国公被气的不打一出来,一棍子甩在陆锦言的小腿上,力道之大,直接叫陆锦言跪了下来。 “你只知道他们可以去,那你知不知道人家家中只是经商的,何须为大家做什么表率,我是什么身份,你又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镇国公怒斥。 陆锦言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依旧是不服的,林夫人也是在一旁想要替陆锦言说话,但是被制止了。 “你不要总是替他说话他几岁了,已经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岁,就是因为你如此溺爱才搞得这样。若是他有锦安一半的懂事,我也不用操心。”镇国公道。 林夫人和陆锦言并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只当是镇国公偏心陆锦安,对陆锦安的恨意更是加深了一步。 见说不通了,镇国公也不想再与这母子俩废话,拂袖而去。 镇国公一离开,陆锦言便愤愤不平道:“陆锦安有什么好的,他一个一出生就克死自己母亲的晦气东西,还真将他当做宝了。” 陆锦言依旧是在背地里才敢这样子说陆锦安,他对陆锦安的武力值还是很有了解的,生怕自己被打残了。 忽然,陆锦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娘,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变得很倒霉,倒是陆锦安,他的日子倒是过的有声有色的,是不是那个咒术不管用了?” 这么一说,林夫人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子,无论是在那些方面,陆锦安都在慢慢变好。 镇国公越来越看重他,将大小事宜都交给他,将他引荐给皇帝。大街小巷传的也不再是陆锦安的倒霉事迹,而是陆锦安独自一人带兵救灾的英雄事迹。 “是吗?可我明明一个月前才叫郭大师将法术加强,他从未发现我们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又怎么会破除法术呢?”林夫人否认道。 陆锦言却不是这样子以为的,他低声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夏朝云哪里是平云的远房亲戚,分明就是陆锦安去救灾时带回来的女人,连带着她母亲弟弟都带到了京城。而且这个女人是一算命为生的,连首相大人都亲自为她宣传,我不信她没有动手脚。” 这样一说,林夫人就觉得这一切就都能够合理解释了。 “难怪那个夏朝云刚来府里一天,当天晚上我就被人抓走,自那之后,就没有好过过。一定是那个臭婆娘动了手脚。”陆锦言愤恨道。 林夫人醍醐灌顶,连夜去将郭大师请了过来,却刚好遇到郭大师准备逃命,直接被林夫人的人抓回来镇国公府。 “郭大师这是打算去哪里啊这么晚了,不好赶路吧?”林夫人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神色慌张的郭大师。 郭大师颤颤巍巍的,就像是刚刚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林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加强了法阵,你为何还要叫人杀了我灭口,我们明明已经达成了共识的,为何要过河拆桥”郭大师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质问道。 这下换作林夫人觉得莫名其妙了,这半个月一直在为陆锦言的事情忙前忙后,哪里有时间去管一个道士。 “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要过河拆桥,又何时叫人去杀你了?”林夫人不解道。 这下,在场的三个人都懵了,郭道士将自己这几日遇到的跟踪自己的人和暗算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除了林夫人会想要杀他灭口,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这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找你过来就是叫你看看我儿子和陆锦安身上的法阵是不是还有效,我们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林夫人并不在意郭道士是得罪了什么人,她只是想要借郭道士的手处理陆锦安罢了,哪里会理会那么多事情。 见林夫人如此笃定,郭道士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人了,他顺着林夫人的意施法在陆锦言身上探索。 “为什么会这样?”郭道士惊道:“我明明上个月施法加强了阵法,现下这个阵法好似已经被人破了,二公子现下身上只有霉运,所有的气运都已经消散了。” 闻言,陆锦言一副我早就说过了的样子,林夫人也更加确定是夏朝云和陆锦安搞的鬼了。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之前那可桂花树?”郭道士问道。 林夫人点点头,特意吩咐了下人陆锦安回来的时候要通报她之后才放心带着人进了陆锦安的院子。 仔细的查看过陆锦安院子里的桂花树,以及陆锦安床底下丢失的法器,郭道士十分确信是有人将法阵破坏了。 “有人发现了法阵,还将其破解了,法术反噬到我和二公子身上,短时间之内,二公子的运势会非常差,之后会如何发展也不好说。”郭道士解释道。 第226章 第226章 杀人 之前郭道士被法术反噬的时候,他自己就在思考,是哪里的法阵出了问题,现在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好在他已经调整过来,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我就说一定是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帮陆锦安,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现我们在他身上下了法阵。”陆锦言叫骂道。 郭道士准确的抓住了陆锦言语句中的字眼,他提问道:“是不是一个叫夏朝云的女人?” 林夫人和陆锦言同时看向郭道士,惊奇于他为什么也会知道难不成这个夏朝云也是一个法术高明的人? “你知道她?她是个什么来路?”林夫人追问道。 “之前我同您说过世子身上的气运变化了,就是因为遇到了她,但我没有想到她会跟到镇国公府来,一并将阵法的根基给端了。”郭道士难以置信。 陆锦言和林夫人现下是将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夏朝云,只要解决了这个女人,再重新实施法术,那就可以将一切都解决,全部都回到从前的状态。 “我且问你,现在能不能在施行一次法阵?”林夫人问道。 郭道士摇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做,有钱谁不赚呢,只是夏朝云道行高深,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他没有办法抗衡,还会遭到反噬,得不偿失,小心将命都搭在这儿了。 “要你有何用,还大师,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没有办法对抗。”陆锦言不耐烦道。 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和性命,郭大师十分贴心的为林夫人和陆锦言推荐了一个好去处。 “夫人公子息怒,我虽不敌那丫头,可有人可以。我听闻有个门派叫长生门,门派中尽数是能人异士,你们若是能够找上他们帮忙施法,这些事情全部都迎刃而解了。”郭大师故作神秘道。 闻言,林夫人和陆锦言就感兴趣了,连忙追问郭道士长生门的踪迹,应当如何与他们打通关西区。 不出意外,郭道士报了高价将长生门的消息卖给了林夫人和陆锦言,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生怕再留在这里就要被杀了,到时候就是有钱没命花了。 平云回报郭道士被林夫人送走的消息,夏朝云和陆锦安并不感觉到意外,毕竟陆锦言都倒霉成这样了,在不怀疑一下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没错,之前跟踪郭道士和暗杀郭道士的人全部都是夏朝云和陆锦安派过去的,为的就是挑拨离间,没想到他们反应还挺快。 原以为这件事啊就会这样子结束的,但是去往往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三天后,市场里面出现了一具被抽干了血的童男尸体,顿时,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孩子的母亲看到孩子的尸体哭得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说,这是妖邪在作祟,没有人杀人是将所有的血都抽干的。 由于那孩子的父亲是个好堵的角色,衙门的人只当是孩子父亲的债主杀的,但他们也找不到真正的嫌疑人。 正当大家都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市场又再次出现了一具童男的尸体,同样的,他的死因也是失血,浑身上下都是苍白的,表情是惊恐的,像是在一瞬间被吸干了血。 一连三次三个童男的尸体被发现在市场,同一个时间段同样的死法。 一次可以当作是仇杀,那两次三次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将自己的孩子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儿,有的更是直接将孩子关在家里,生怕这吸血鬼就看上了自家孩子。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杀十岁的孩童?” 听完陆锦安说完最近的这些案子,夏朝云很疑惑,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简单的凶杀案。 “我也很是奇怪,根本没有理由去杀害这些孩子,还如此的残忍。仵作说,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抽干了血,血流而尽死去打球。”陆锦安道。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个年代就已经有吸血鬼了吗,不应该啊。 夏朝云心中疑惑解不开,陆锦安更是因为这些案子被派遣着一起去查案,成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陪夏朝云了。 这一回来,也是凑巧去死者家中查看情况,走投无路的陆锦安也想要看看夏朝云有没有什么新思路。 “或许不是什么吸血鬼,而是有人想要借童男的血来实施什么邪术。”夏朝云道。 虽说这样子说有些不可信,但这好歹也是一种思路。夏朝云继续解释道: “我师傅说过,有一种法术是需要以人血为媒介实现一些违背天道的事情。这么说可能有点玄幻,但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陆锦言这边儿,看着一地的血水,只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就快要吐出来了,却被长生门的人将穴位封住,动弹不得。 “大师,这样子做真的靠谱吗?我们可是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杀了不少人了。”林夫人急道。 穿着黑色长袍裹住了下半张脸的长生门法师,只是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在林夫人和陆锦言找到长生门的人之后,他们就第一个许下了自己的愿望,长生门的人给的建议是,用人血为祭,将陆锦安和陆锦言的气运彻底调换。 听到长生门的人说要杀将近五个十岁男孩儿的时候,林夫人是有些犹豫的,但陆锦言心狠,自私暴戾,有这种可能性他就想要尝试。 在得到长生门的消息的第一天,陆锦言就迫不及待的杀了隔壁人家正巧十岁的儿子,他前一天还十分热情的喊陆锦言哥哥,转眼儿就被陆锦言亲手杀了。 陆锦言将杀了人之后留下的血全部封存在酒瓶,藏进地下的冰窖里,接着就是将尸体丢到市场,假装是有人报复。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先进的高科技技术,查案自然是受限的,所以陆锦言才会这样子光明正大。 杀到第二个人的时候,陆锦言已经慢慢熟练了,还十分享受这样一个过程,仿佛是在做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一般。 “林夫人,你若是不信,大可不必做。长生门的人语气淡漠道。 林夫人连连摇头道:“我信我信,还请大师帮忙。” 第227章 第227章 提醒 夏朝云见这种情况下实在是解释不清楚了,便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这种事情,陆崎川不是傻子,已经提醒过了,那就等着他自己发现也罢。 陆崎川愣愣的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道:“你对父亲也是不喜吗?为何总是以侯爷相称,他也是你的父亲。” 夏朝云沉默了一下,她也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夏朝云,而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不好意思乱认爹。这话要是说出来,说不准陆崎川就叫人来给她驱魔了。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该说不说,这个理由还是很好用的,至少回到候府以来,她一用这个理由就准能躲过去。 陆崎川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朝云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思考人生。 次日,平宁侯出门处理事宜的时候,意外的,将陆崎川带在了身边儿。在为平宁侯整理外衣的平宁侯夫人看到陆崎川也跟在身边儿,问道:“川儿今日是准备去何处啊?” “他年纪也不小了,总该学着管理一些事务的,我带他一同去瞧瞧。”平宁侯回道。 此时的夏朝云就站在陆崎川身边儿,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陆崎川也不要说话,看平宁侯夫人如何巧舌如簧。 “这不合适吧,川儿也很少去接触这些,若是想要叫他管理家族事务,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不能这般着急的。” 还好平宁侯夫人没有叫夏朝云失望,她确实是出言阻挠了陆崎川接触家族事务,陆崎川心里也是有数了的。 “无事的夫人,我去多多见识才能长进的快。”陆崎川打断了平宁侯夫人的施法。 很显然,被打断后平宁侯夫人也愣住了,平日里,陆崎川也是很听她的话的,怎么今日敢当着他的父亲的面不顾她的颜面。 平宁侯就站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发作,只好尴尬的笑笑道:“也是也是,那你去吧,记得要小心一些。” 平宁候和陆崎川离开之后,平宁候夫人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来狠毒的表情,而这些,都落入了夏朝云的眼中,她假装没有看到,悠哉悠哉的去吃早饭去了。 在知道暗杀夏朝云的人是平宁候夫人之后,陆锦安一再要求夏朝云搬出平宁候府,即使是不愿意跟他回镇国公府,会他置办的小宅院里也是好的,留在平宁候府,他没有办法实时保护她的安全,就连平云都没有办法跟在她的身边儿。 但这一要求被夏朝云毫不留情的否决了,不是因为她贪恋平宁候府的富贵,而是因为她必须要解决掉这些事情,好歹这是她的兄长。知道陆锦安心中不乐意,夏朝云也只能小心哄哄,但不能真的搬出来。 经过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陆崎川对平宁候夫人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说话方式还是同之前一样的,只是多了些许冷漠,更不会与她多说什么。 平宁候夫人才不会管陆崎川到底是在闹什么情绪,她只知道今天平宁候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夸奖陆崎川,称他做事稳重又有想法,比那些老头子靠谱多了。 她如若在放任这样下去,不出半年,陆崎川就会接管家族中的绝大部分事宜,到时候她与陆燕燕的地位岌岌可危,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川儿,今日同你父亲出去,可还感到习惯,若是不喜欢做这些,你便同我讲,我替你与你父亲说,莫要委屈了自己。” 平宁候夫人又找上了陆崎川,这话若是之前听,陆崎川真的会以为她是在真的为自己考虑,怕自己不开心。但现在听,那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多谢夫人,我还能够适应,为父亲分担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委屈这一说。”陆崎川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 见陆崎川这软硬不吃的样子,平宁候夫人无可奈何,接着她又挥挥手,招来一个身着清凉女子站到陆崎川身边儿。 “这个姑娘是我招来为你按摩解疲乏的,既然你愿意帮你父亲分担,也是好事,但别累着了,叫这姑娘给你按按吧。”平宁候夫人笑道。 陆崎川没有多想,只当是真的过来按摩店,便将那姑娘留了下来,哪料这按摩没按多久,那姑娘的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往陆崎川身上摸,弄得陆崎川一个激灵。 “姑娘,你只需要帮我按按头,别的地方便不用了。”陆崎川身子僵硬道。 那姑娘可是平宁候夫人找来的,交给她的任务可没有那么简单,那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她笑的谄媚,道: “公子,莫要害羞,若是你想,帮你按按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我的手艺包您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崎川早上与平宁候一同去处理事宜,到了晚上就被平宁候夫人留下来,说是叫人安排给他按摩放松。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陆崎川毫无防备的跟着平宁候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有人吵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陆崎川还觉得奇怪,自己院里除了下人,还能有谁,下人也是不敢在那里吵起来的。 回到家中的时候,陆崎川就看到了跪倒一地的女人,全部都穿着清凉,有的还在哭哭啼啼的,陆崎川总感觉这些人看着很眼熟,他猛地回想起来了,这些人都是这些天平宁候夫人安排过来给自己按摩的人。 “瞧瞧你们,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平宁候夫人坐在主位上,怒视着下面的女人,若不是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她安排的,夏朝云都觉得她是多么贴心的想要提陆崎川解决麻烦了。 陆崎川走进打大厅,哭哭啼啼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女人告状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各讲各的,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吵得人简直头疼。 “川儿回来了,你且坐过来,你这院子里的人可真是有够闹腾的。”平宁候夫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些女人收入了陆崎川院子里。 第228章 第228章 反噬 陆锦安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在破坏灵脉树的人,却不曾见到,正当他以为对方被夏朝云击退之后,陆锦言却忽然出现在了岛屿上,与他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锦言大叫出声。 原来还真的是陆锦言和林夫人在搞鬼,陆锦安没有回答陆锦言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陆锦言向来自负,也不乐意练武,又日日纸醉金迷的,故而身子早就虚的不成样子,哪里能够顶得住陆锦安这一拳,即便是在意海世界,攻击也是一比一的还原到真人身上,法阵中的陆锦言直接被击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快说呀!” 林夫人可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儿伤害,眼见着就要冲到法阵里头了,被长生门徒一掌打到在地,立即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长生门的法师也是被这一次的反击整的后退了好几步,手上施法的动作都听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倒在地的陆锦言,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知道这个禁术的破解之法。 而夏朝云这边儿在知道陆锦安已经找到了陆锦言之后,便开始将自己身上法术尽数传到陆锦安的身上,帮助他突破阵法的禁锢。 原本就因为距离受限和陆锦言自身的能力有限,这一场法事进行的很是艰难,没想到还有人能够直接将禁术破除,长生门的人眼见着捞不到好处,随即就停了手,带着自己手下的门徒离开了,留下来哭喊不停的林夫人和躺倒在地的陆锦言。 “你们怎么走了?那我儿子怎么办,你们可是收了钱的,快回来!”林夫人叫喊着,想要站起身来却一直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陆锦安并没有妇人之仁,而是直接再次动手将陆锦言赶出自己的意海,在夏朝云的精心救治下,灵脉树恢复了勃勃生机,丝毫不见刚刚枯萎的模样。 反观陆锦言,原本就已经是霉运缠身的体质,再加上阵法反噬,冤死的男童也找上了他,此时的他七窍流血的躺在原地不停的翻滚,看起来很是痛苦。 总算是将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后陆锦言不会再有可能夺取陆锦安的气运,现在的他已经因为反噬而瞎了一双眼,即便是再想做什么大事儿也是不可能的。 前些时候因为青楼的事情他收敛了些许,镇国公在林夫人的一再要求之下还想着要将自己的二儿子也带出去,只是现在这般,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锦言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很是疑惑,他喊道:“娘,怎么不点上烛火,我睡了这么久吗?怎么天都变得如此的黑?” 林夫人在一旁,紧紧的要着自己的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现在的陆锦言睁着眼睛,却是眼神空洞,没有聚焦。 大夫说,这个眼睛是治不好了,以后的陆锦言一辈子都要在黑暗当中度过。林夫人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明明都还好好的。正是因为她不愿意接受现实,也叫好几个大夫被她连带责任,挨了板子。 林夫人上前将陆锦言抱住,轻轻的在他的头上抚摸着:“锦言啊,你听娘说好不好,你先不要激动,你身子不好,不能激动的。” 大抵是已经猜到了林夫人要说的是什么消息了,陆锦言像是疯了一般的砸东西,他还没有活够,怎的可以变成一个瞎子。 他还未曾入朝为官,还未曾娶妻生子,还未曾看遍这世间的景色,怎么可以就这样子瞎了,这绝对不可能。 “大夫呢?大夫呢?这绝对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回瞎,不就是一个阵法罢了,怎么会把我搞瞎了?”陆锦言大吼大叫。 下人们听到着屋里的动静也被吓得不轻,生怕自己被连带责任处罚了,也不敢往屋子里走,昨日陆锦言七窍流血被人抬着进来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面的叫骂和砸东西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下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陆锦言到底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下一刻,朝廷的人就带着官兵来敲门了,更是将下人们吓得不敢吭声。 “你们二公子和林夫人呢?”为首的官员面目严肃,询问着下人。 管家回答道:“敢问阁下是有何要事吗?林夫人和二公子现下正忙,恐没空招待各位。” 官兵们要的可不是他们俩出来招待,而是要将陆锦言和林夫人一并待会衙门问话。他们知道林夫人和陆锦言二人都在府上之后,便直接开始在府上搜寻,毫不顾忌。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管家有些着急了,这里是镇国公府一般人可不敢轻易进来,更何况是如此的放肆,真是荒唐,这要是叫他主家看到了,哪里还容得下他。 不料下一刻,官员就拿出来搜查令,那上面可是皇帝的章,谁人敢拦。管家和佣人灰溜溜的退开了,不敢多言。 官兵们好不容易找到陆锦言的房间,刚一打开门就看到蓬头垢面的陆锦言以及坐在废弃瓷器当中的林夫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现在一定很崩溃。 为首的官员站定在二人面前:“林夫人,陆公子,你们杀害三名童男的事情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闻言,林夫人和陆锦言更加不可置信,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如此隐秘,就连挑选被杀害的对象都是直跳那毫无身份背景,甚至家中长辈都很少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查到他们头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去杀害几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些。”林夫人在强装镇定,问道。 官员很显然是见惯了罪犯死到临头都不愿意承认的样子,对林夫人这个态度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林夫人,是真是假自会有人判断,还请你配合些,跟我们走吧。” 第229章 第229章 大义灭亲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镇国公府,就你们这样过来给我提鞋都不配,怎敢命令我们?” 陆锦言像是发了疯一般冲向说话的官员的方向,他看不见只能靠声音辨别方向,更是看不见地上满是他发脾气摔坏的瓷器碎片,故而脚上也流了不少血。 最后,林夫人和陆锦言并不是自愿走的,而是被一左一右的官兵架着带走的。 林夫人想要给镇国公传递消息,求镇国公将自己和陆锦言救出去,却不料审他们的人就是镇国公。 “老爷,你快救救我和言儿。”林夫人一见到镇国公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向他求助。 镇国公却绕开了她,坐到了主审台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二人,眼中尽是不解及愤恨。 “林氏,陆锦言,我且问你们,城北市场的三个男童被残忍杀害这一事,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想清楚了,主动交代和被揭穿,可是两种结果。”镇国公脸色阴沉,声音有力。 言语一字一句地落到陆锦言的耳中,现在的他已经崩溃至极,哪里还管得着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大喊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就是贱命,死的有些价值也是他们的福分。” 这话可是将镇国公气得不轻,他大声道: “陆锦言你当真是不知悔改,从小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教你的先生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生在镇国公府,你不为天下人谋福利,却是这般心态,我教你的东西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陆锦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他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可笑,你教我?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毫无用处,做什么都比不上陆锦安吗?你教我的何曾有教陆锦安的多?” 原来陆锦言这些年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想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兄长的,这是镇国公一直都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自己对两个儿子都是平等的。 镇国公很是痛心,特别是自己带人在自己家中的冰窖里发现了成罐成罐的鲜血时,他只觉得天都塌了,他以为自己能够做孩子的榜样,能够教好孩子。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曾悔过是吗?”镇国公问道。 “我从未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缘何不能为自己做打算。”陆锦言似乎是疯了丝毫不顾及这里是什么场合。 林夫人想要救他,为他求得一线生机,跪倒在地,使劲儿地磕头,哭道:“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跟锦言没有关系,是我太贪心啦,还请老爷对锦言网开一面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陆锦言并不领情,一脚将自己的母亲踹开,现在的他估计只会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他从来都没有错。 镇国公将陆锦言的所作所为全部都看在眼里,只当他是疯了,已经救不回来了。 镇国公示意狱卒将罪状端到林夫人和陆锦言的面前叫他们签字画押。镇国公原以为倘若他们愿意改过自新,他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换取他们的性命,可现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一夜之间,镇国公府二公子和夫人杀害百姓,镇国公大义灭亲亲自判决的事情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在唾骂他们二人,赞赏镇国公的为人正直,大公无私。 经过皇帝的意见,林夫人和陆锦言将被流放到边疆,此生不得再回京城,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奴籍,在边疆任劳任怨,要为死去的三个孩子赎罪。 看着告示,陆锦安只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夏朝云也只是淡淡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抚慰。 林夫人和陆锦言犯罪的证据是夏朝匿名写信给镇国公的,没想到这镇国公确实是大公无私,真是叫人佩服。 现下总算是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夏朝云和陆锦安也总算能够放松一些了。 镇国公因为大义灭亲的事情被所有人称赞,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皇帝对他已经有些失望了,而这个家里也只剩下陆锦安唯一的继承人,他以后只能指望着陆锦安。 家族里也开始意识到陆家只有一个合情合理且有能力的继承人,那就是陆锦言,所有人都在指望着陆锦安快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家族做出贡献。 这不,陆锦言的事情过去了小半个月,镇国公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将陆锦安带回陆家,还没等他将宴会安排妥当,陆锦安的祖母就亲自到了镇国公府。 “母亲,您怎么来了?若是想见锦安,我们回去便是,何须跑着一趟。” 陆祖母坐在主位上环顾四周,虽早已头发花白,但却精气神饱满,说话也很有力:“我一直都有派人送信叫你将人带回主家,也未曾见你真的做了。” 镇国公无法反驳,不管是对主家的人还是对陆锦安,从前主家对陆锦安的忽视陆锦安不可能感受不到,现如今却要将人接回去,叫他如何开口。 “母亲,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等我准备好了一定带着锦安回主家。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瞧,很不巧,锦安今日不在府上。”镇国公安抚道。 话音未落,管家就跑进来通报说陆锦安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生怕将消息传慢了。 此时的镇国公很是后悔,一直对下人反复嘱咐陆锦安回来了要立即通报,现在倒是打了她的脸。 “你看,这不是挺巧的,既然这样,就今日叫他跟着我回主家吧。你也一同回去,是时候跟底下的介绍介绍了。” 镇国公想过祖母会因为陆锦言被流放而选择其他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决定了,甚至要介绍给下面的人,未免也太多急促了。 镇国公正想要提议陆祖母将时间推迟,陆锦安就走了进来,浑身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像是在外面跑了马回来的。 见到陆祖母坐在高堂之上,陆锦安愣了一下,低头喊了声:“陆夫人。” 是啊,之前这位祖母可是连祖母都不愿意被陆锦安叫,现如今倒是自己亲自来接人了。 第230章 第230章 主家 陆祖母依旧是一副蔑视众生的神态,看了一眼陆锦安,便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去收拾收拾,与我一同回主家。” 陆锦安也只是路过镇国公府,想着回家拿一下上回夏朝云留下的符纸,谁能想到之前见到自己都觉得晦气的祖母会找上自己。 “陆夫人,你有什么事情么?有便直接在这里说了,我还有事儿。”陆锦安并没有给路老太太留面子,毕竟从前她也是这般敷衍,甚至连话也不愿意与他多说几句。 陆老太太对陆锦安的这个态度感到十分不满,在这个家里,还是她说了算的,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有脾气了,真是没教养。 陆老太太心中虽有不满,但这陆家上下只有陆锦安一个名正言顺的,所以她没有直接说陆锦安,而是看向了镇国公,那个眼神,很不友好。 镇国公也是知道自己母亲的德行,率先开口道:“锦安啊,有什么事情先推后,我们回住家一趟。” 这么快就盘算到自己头上了,陆锦安只是笑了笑,道:“好啊,但是我现在得去跟人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们稍微等等。” 话毕,陆锦安转身离开,没有给陆老太太说话的机会,着实将她气得不轻。 回到夏朝云的宅子当中,陆锦安跟她说明了今天的情况,根据夏朝云之前听说过镇国公府的消息来看,这陆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小心些。” 夏朝云只是交代了一下,并没有拦住陆锦安,在她眼中,陆锦安值得得到最好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应得的,只是被人陷害才导致这么晚拿到罢了。 当天下午,陆锦安就跟着陆老太太和镇国公一起回到了主家,这里不似镇国公府,府上只有他们一家,不少陆家人都在,但也都只是旁系。 陆锦安这前脚刚踏进主家的门,陆老太太就宣布宴会开始了,她拉着陆锦安站在众人面前,将陆锦安介绍给旁系的所有人。 这来参加宴席的,还有帝京中不少权贵世家,这是陆锦安被着重地介绍出来。 他的容貌和身形以及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陆老太太刚说完话,台下就有不少人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再加上陆锦安的身份,不少人想要与其联姻。 “这宴会之上的,一概是陆家的旁系和京城中的权贵世家,也有不少世家小姐,你好好看看,不要再与那个乡野丫头混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 看来陆老太太早就已经调查过陆锦安了,他回到京城的这段时间从来不避讳外人与夏朝云成双成对的出入,陆老太太也看出来他们之间有情义。 若陆锦安还是之前那个一无是处的人,陆老太太或许就不会理会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陆锦安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陆家少主母可以是任何一家的贵族小姐,但绝对不可以是一个只会班门弄斧的乡野丫头。 很显然,这些话陆锦安不爱听,之前也不见得陆家对自己有多看重,现在却要管起自己的婚事了,真是荒谬。 陆锦安没有回答陆老太太的话,而是自顾自的环视四周,查看着来参加宴会的人。 这宴会开席,陆锦安正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忽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凑到了他的身边儿:“锦安哥哥,这菜你可还吃得习惯,这是娇儿特意选的菜,早就听闻锦安哥哥爱吃这道菜,娇儿还特意去学了,你快尝尝看。” 说着,这个自称自己娇儿的人就用自己的筷子给陆锦安夹了块鸡肉。 毫无悬念的,陆锦安并没有去碰那块肌肉,而是叫它在盘子里静静的躺着,他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儿。 陆老太太对陆锦安这个态度很是不满,她斥责道:“锦安,你娇儿表妹同你说话,你为何不应?” “多谢,我不喜欢这个。”说罢,陆锦安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依旧没有看对方。 嗯,这种回答怎么不算回答呢。陆老太太也没法儿再发作,只是眼神示意娇儿顺势坐在陆锦安的身边儿。 这娇儿是陆老太太早些年寄养在自己身边儿作伴的侄孙女,原名叫金明娇,她家中虽没有在座的这些世家小姐富贵,父亲也仅仅是一个县的县令。 但她从小是由陆老太太养的,自然是处处都比这些世家小姐要好,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所受的教育,才长成了现在这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甜,之前陆老太太便是将金明娇当做是陆家少主母培养的,现在更是恰巧,可以用来将夏朝云赶走。 刚刚陆锦安的态度并没有叫金明娇灰心,她顺势坐在陆锦安的身边儿,时不时地跟陆锦安说话,尽管陆锦安也很少应和。 只是这刚吃着饭,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陆锦安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是夏朝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锦安放下碗筷,径直走向夏朝云,担忧道:“你怎么在这里,是谁逼你做事了吗?” 一想到刚刚陆老太太的那个态度,陆锦安下意识的就以为那是陆老太太的主意,专门叫夏朝云过来,就是为了羞辱她。 夏朝云看出来陆锦安的担忧了,她捏了捏陆锦安的手,笑道:“不是的,是你父亲将我接过来的,他说要感谢我帮了你,便叫我过来参加宴会。” 由于陆锦安刚刚慌张地离开主桌,大家都视线也随着他的身影定格在两个人身上。 看到夏朝云出现在宴席之上,陆老太太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她看向镇国公,怒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叫过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一个乡野丫头也配出现在这里?” 镇国公淡淡道:“如果不是她帮了锦安,陆家就无后了。” 陆老太太被哽住了,没有说话,看向夏朝云的眼神很是不满。 陆锦安领着夏朝云坐回来主桌,就正巧坐在自己身边儿,这左边是金明娇,右边是夏朝云,很是怪异。 第231章 第231章 妹妹 这一副修罗场的画面,倒是维持着这顿饭结束,见到夏朝云是陆锦安亲自领进来的,金明娇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就是吃饱喝足后的消遣时间,依旧是各家权贵相互攀附的现场,夏朝云也开始习惯了,之前在首相府的时候也是看了不少的。 夏朝云百无聊赖的来到主家的人工湖边,撸起袖子就开始挑逗湖里的观赏鱼,这里好似比那边人群要有趣的多。 抛开这些喧闹不说,这陆家主家的建筑都是一等一的精美,单单是这一个人工湖,从湖边的一草一木到湖中的一鱼一石,皆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叫人看的心中输舒畅不少。 陆锦安被镇国公叫过去认识人了,夏朝云现在是真的很无聊了,险些就将湖边的小鱼捞起来消遣了。 身旁的草地悉悉索索的有些声音好像是有人过来了,夏朝云抬起头看清楚了来人。 这人身着紫黑色的宽袖罗衣,面容俊茂,好像在刚刚宴席之上又见到过。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自己?眼眶怎么红了?自己不曾负过他吧? 那男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十分悲伤的样子,夏朝云在脑袋里面搜寻着原主的记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感情纠纷吧。 “姑娘,你这小臂上的胎记,可是从小便有的?”男子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但确实异常的好听。 说实话,夏朝云是有些声控的,这人声音这般好听,态度也这般好,她自然也是以礼相待。顺着他的视线看回来,夏朝云才发现自己小臂上的蝶形胎记露了出来。 这古人的衣服向来是里三层外三层,以至于夏朝云都没有太过于在乎自己身上是有胎记的,她不以为意道:“是啊。” 闻言,男子异常激动的拉住夏朝云的胳膊,忙道:“妹妹,你是我丢失多年的妹妹。绝对不会认错的,这个胎记,我从小便印象深刻,你年岁又是如此正好,我不会认错的。” 这忽如其来的认亲着实叫夏朝云懵住了,她看向男子,这人虽说长得好看,但看起来与自己长得一点儿都不相像。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哪家的公子?”夏朝云问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男子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对不住啊,是我失态了。我是平宁候府的大公子陆崎川。” 夏朝云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理解,毕竟遇到了这种事情,谁都不会那么冷静的。 陆崎川这才缓缓开口,跟夏朝云说起自己妹妹的事情: “十多年前,我母亲去世之后,家中一团乱,我妹妹一直交由奶娘带,可谁知那奶娘贪图钱财,将我府上不少东西变卖,还将我小妹卖给了人贩子。我找了十余年,一直都没有消息。” 话毕,夏朝云也在仔细地对比着其中的信息,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平宁侯府,那不就是前些日子找自己示威的陆燕燕家吗? 见夏朝云有些怀疑,陆崎川迫切道:“姑娘若是不信,我可叫来我父亲,我们将生辰对上一对,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还没有等夏朝云回答,陆崎川就拉着她回到了宴会厅上,找到了正在与镇国公攀谈的平宁侯以及他的夫人。 “爹,我有话要说。” 这种时候,陆崎川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直言道:“爹,我找到妹妹了,你快一同对上一对。” 镇国公也被陆崎川的话吸引了过来,正好就对上夏朝云疑惑的神色。他也确定了,夏朝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崎川啊,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位夏姑娘是我请过来的贵客,莫要闹了笑话,你先将姑娘放开,叫人看了去不好。”镇国公先开口叫陆崎川将夏朝云放开。 不远处的陆锦安也发现了这一边儿的动静,快步走过来,牵起夏朝云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陆崎川。 “崎川,不要胡闹,你妹妹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要找早就找到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平宁候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呵斥着陆崎川,似乎是很不满意他这些举动。 陆崎川不服,他直言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她手上有胎记,与妹妹手上的一模一样,再者说了,我与她将生辰对一对,不就知道了吗,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周围在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镇国公和平宁候也担心这些事情传出去说不清,便将他们带到了偏殿。 “有什么事情便在这里说清楚吧,外面人多眼杂的,莫要被用心之人利用了。”镇国公嘱咐道。 见大家都坐下来了,陆崎川催促道:“爹,你快说说。” 平宁候和侧夫人依旧不相信这个乡野丫头是平宁候府的嫡女,特别是侧夫人,她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女人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倒不如夏姑娘先说。”侧夫人插嘴道。 她那点儿小心思谁不知道,不就是担心夏朝云顺着平宁候的话假报生辰攀附权贵嘛,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朝云懒得计较这些,她只想早点解决这个乌龙,她娘和弟弟还在家中等着她回去一同吃宵夜呢。 “南平年七月二十巳时生人。”夏朝云毫不在意道。 闻言,平宁候和侧夫人皆是瞪大了双眼,紧接着,陆崎川就上前将夏朝云的胳膊露出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他将夏朝云手上的蝴蝶胎记展示在大家面前。 “就是了就是了,一定是我妹妹。”陆崎川激动道,听着声音好似有一些哭腔。 现在即便是再不愿,平宁候和侧夫人还是承认夏朝云就是平宁候府失踪了十余年的嫡女。 “那可真算得上是大喜事,恭喜平宁候啊,寻回了失踪多年的女儿,真是天大的缘分,今日不醉不归。”镇国公率先送上了祝福,笑意盈盈的看着夏朝云和陆锦安。 第232章 第232章 认亲 陆崎川迫不及待的就要将夏朝云带回家中,牵着夏朝云就想要往外走,嘴里还在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妹妹,我这就带你回家,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而陆锦安却站在夏朝云的另一侧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有些不满地看向陆崎川,即便他是夏朝云的兄长,他还是不喜欢他如此不讲礼数。 见夏朝云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陆崎川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住啊,是我考虑不周,这事发突然,你还未缓过劲儿来,是人之常情,你稍稍休息,等你愿意了,我们在一起回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离开了偏殿,回到了宴会上,但平宁候没有立即在宴会上宣告这件喜事,陆崎川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他现在被找回妹妹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想那么多。 不知道过来多久,宴会结束之后,陆崎川就硬是要将夏朝云接回平宁候府,死活不肯放人,与陆锦安僵持在了门口。 “陆公子,我知你寻妹心切,但是这事发突然,你不能直接将人带走,总该给人缓和的时间,待到明日或是后日再接人也不迟。”陆锦安出言阻拦,他看出来夏朝云的不情愿。 “是啊是啊,朝云现在还不习惯吧,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回去,之后我们再上门将你接回家。”侧夫人也开始附和,但她可不是贴心,只是想要回去想个办法,不让夏朝云影响陆燕燕的地位。 陆崎川不情不愿的点头,一再嘱咐夏朝云,要快一些回家。 总算是将人全部都打发走了,夏朝云与陆锦安一同坐在马车上,只听夏朝云长叹一声,看起来身心俱惫。原以为只是陆锦安恢复了身份,现在夏朝云也找到了亲生父母,为什么并不开心呢。 “你不开心?”陆锦安轻柔的抚摸着夏朝云靠在自己肩上的脸颊,问道。 “并非不开心,只是这平宁候府的人,总叫我觉得不舒服。”夏朝云想起来之前大夫说过的,夏母不是她的母亲,可这些时间的相处不是虚情假意,她其实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小宅院里,她有些沮丧道:“我不知道如何同我娘开口。” 现如今,平宁候府嫡女的身份是确定了,夏朝云不可能不回去平宁候府,只是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会变的。 “伯母会理解的,她很疼爱你。”陆锦安明白夏朝云的苦衷,毕竟他也曾经历过。 当天晚上,夏朝云与夏母在房中长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中的烛芯燃尽,她们才休息。 第二天,陆崎川便是带着厚礼上门探望夏朝云和夏母,他生着气质温文儒雅,倒是叫人不反感。下人们一箱一箱的将东西搬进来,占了半个大厅,若非知道是认亲,都以为会是提亲呢。 “叨扰伯母了,找到妹妹我也是喜悦非常,按捺不住想要过来见见照顾我妹妹的恩人,一些薄礼,还望伯母莫要嫌弃。”陆崎川毕恭毕敬地朝夏母行了一个最高礼数,表示自己的尊重。 来之前陆崎川就打听过夏母了,听闻她对夏朝云很好,他便更加确定要多买些东西来表示感谢。这些东西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从瓷器到布匹,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尽数都带来了。 夏母也不是瞎子,看得出来陆崎川对夏朝云很是看重,再看看他的穿着打扮,出手有阔绰,夏母便也就不担心夏朝云认亲后会受苦了。 昨日她们之间聊了很多,聊到了为何夏母会没有孩子,聊到了她如何收养孩子,又讲到夏朝云的未来,但无一不是在为夏朝云考虑。 昨日夏朝云已经表明了态度,她一直将夏母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平宁候府嫡女只是一个身份罢了,她可以不要。 只是这个想法被夏母狠狠的否决了,她不想成为夏朝云的负担,她一直在劝慰夏朝云回归平宁候府,做回她的大小姐。 “多谢陆公子,只是我生来粗糙卑贱,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陆公子还是带回去吧。”夏母轻声道。 闻言,陆崎川还以为夏母不愿意接受这些礼品是不想要放夏朝云回家,着急道:“伯母,这些东西您不喜欢的话,您可以跟我提,想要什么我都为你寻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我的朝云可以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她回到你们家中,可莫要欺负她。”夏母虽身子虚弱,却句句铿锵有力。 听到夏母是这样说的,陆崎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连朝夏母鞠躬,道: “多谢伯母大义,我一定会对妹妹好的,妹妹是回到我们家中,不是不让你们见面。所以你们想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要你们开心,我一定招待好你们。” 简单的收拾完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夏朝云跟着陆崎川回到了平宁候府。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陆老太太耳中,心中一喜,这下也不讨厌夏朝云的身份背景了,更何况她与陆锦安之间本身就有婚约,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好啊,好啊,我就说这姑娘看着不一般,多聪慧可人。”陆老太太领着陆锦安到平宁候府探望,对着夏朝云就是一阵夸。 这前后对比不是一般的大,陆锦安都有些怀疑自己那日听到的嫌弃夏朝云是乡野丫头的人不是陆老太太了。 “孩子啊,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想学什么我教你。”陆老太太自顾自的说着话,将夏朝云手放到手掌心拍了又拍道:“你现在是与我们锦安有婚约的,算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莫要生疏了。” 陆崎川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刚认回来的妹妹被别人抢了去,可是陆老太太身份太过高贵,他完全不敢说话。 陆锦安在一旁也是不愿的,但是他想的不重要,他想看看夏朝云的反应,若是她不愿,他便帮忙找借口推脱。 “陆祖母,小女生性爱玩卑劣,怕惹您不开心,常住您身边儿就算了,但我能常常去探望您。”夏朝云以退为进,笑着道。 第233章 第233章 好大的气性 陆老太太也不恼不怒,乐呵呵的牵着夏朝云去吃饭了,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陆老太太天天叫夏朝云上门,不是叫她女工就是教她算账。 夏朝云向来是不喜欢学这些的,每天弄完这些都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唯一叫她坚持的理由,是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而导致陆锦安被他人诟病。 而这些,全部都是陆燕燕可望而不可即的,自从夏朝云回平宁候府之后,府上一直再传夏朝云与陆锦安会成为一段佳话,二人既有情愫又有婚约,很有缘分。 陆燕燕听不得这些,如果夏朝云不回来,拥有陆锦安的人就是她,实在是气愤难当,她便将说这些话的下人全部罚去打辫子。 这天,陆老太太的人总算是没有找到夏朝云,她松了口气,坐在陆崎川给她安排的院子里,荡着秋千思考人生,最近这几日也未曾见到陆锦安,心里有些痒痒。 “你给本小姐下来,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出身,穿再贵的罗裙都挡不住你身上的土味。” 这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夏朝云很熟悉,是陆燕燕,之前警告她不要靠近陆锦安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 夏朝云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睛看向陆燕燕,她趾高气扬的看着夏朝云,像是在示威。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是平宁候嫡女,你是庶出,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论身份,你应该对我尊敬些。”夏朝云语气十分平淡。 这也不是夏朝云故意挑衅,只是事实就是这样,陆燕燕不愿意接受罢了。 说完这些话,夏朝云继续晃悠着秋千,丝毫没有要理会陆燕燕的意思,这叫一直在这个家里面占据主位的陆燕燕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 这天,陆老太太正巧去寺庙里面上香,回来路过平宁候府,便想着要将从寺庙带回来的字符分给夏朝云一份,就当做是长辈的关心。 这一进门没看见夏朝云,也是轻车熟路的要去夏朝云的房间找她,谁叫她这段时间总是将夏朝云带在身边儿,时不时的就要过来一趟,府上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还没有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锐利的女声,听起来对方好像是气的不轻,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没有停下,也不见得有别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乡野丫头别以为你现在回平宁候府了,你就能够踩在我的头上,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也就配吃馊饭,还敢要求上了。” 是的,这个声音,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陆燕燕,一回来就听到夏朝云在跟下人说自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哪曾想这都会被陆燕燕抓出来说,看得出来她对夏朝云是真的很不满。 夏朝云看着陆燕燕这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陆家人宁愿将婚约作废都不愿意叫陆燕燕顶上了。 “怎么,说中了你的伤心事了,你若是明事理一些,我还能容许你在府里好好的混吃等死,别总是肖想自己不配的,这样子对谁都不好。” 见夏朝云没有说话,陆燕燕自然而然地以为夏朝云是难为情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毕竟如果她从小就在摆不上台面的乡野长大,也是会自卑的。 听这话的意思,陆燕燕是又想要警告夏朝云不要靠近陆锦安了,夏朝云正准备开口说话,身后就传来了陆老太太的声音。 “陆二小姐还真是好大的气性,连我老太太来了是不是都要给你让座啊。”陆老太太不温不火的声音却叫人心里生寒。 一见是陆锦安的祖母,陆燕燕慌张一瞬,立即又换上了笑容,她亲昵地就想要上去挽住陆老太太的胳膊却被躲开了,这陆老太太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愿意给她留呢。 陆燕燕尴尬的笑笑,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她笑道:“不是这样的祖母,我只是不忍心看姐姐这样子浪费,原以为姐姐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水灾,会珍惜粮食,哪想到她会这边浪费。” 说着,陆燕燕就指着地上被打翻的饭菜,表面贴心实则是在告状:“这饭菜也是家中下人一早做好的,姐姐不爱吃便叫人撤下,怎么可以直接打翻在地。” 夏朝云真是被这一番绿茶操作搞得胃里一阵恶心,这饭菜明明就是陆燕燕见不得是陆老太太送过来的补品做的,便打翻在地,现在还倒打一耙。 无所谓,反正夏朝云并不在乎这两个人,随便她们怎么折腾,她现在只想要快点儿出府,今日与陆锦安约好了一同去骑马,她还从未试过呢。 “她是平宁侯府嫡女,我镇国公府世子爷的未婚妻,有何不可挑剔的、即便是她挑剔你这个便宜妹妹,你也没有资格满口怨言,你也只能乖乖搬出平宁侯府。还有,我不是你祖母,能叫我祖母的,只有镇国公府世子爷的未婚妻夏朝云。” 陆老太太并没有顺陆燕燕的意,反倒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要站在夏朝云这一边儿。 这倒是夏朝云没有想到的,毕竟之前还听闻陆老太太看不上自己,还总是蹉跎陆锦安与别人相亲,现下倒是一改往常,不得不承认身份这种东西还真是好用。 被陆老太太说得心中很是委屈,陆燕燕又不敢真的不知死活的跟陆老太太闹,吃了一个哑巴亏,再在这里呆下去,看起来都像是要哭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般不愉快?” 平宁侯夫人似乎是在下人的通报之后才过来的,之前陆老太太上门也不见得她出来招待。 只见平宁侯夫人走到陆燕燕面前,语气很是不好: “燕燕,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能够这般不懂事,你姐姐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我们怎么对她好都是应该的。” 陆燕燕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明明昨日她还在为自己盘算如何将夏朝云赶出家门的。 第234章 第234章 道歉 平宁侯夫人是背对着陆老太太和夏朝云的,在她们看不到的角度朝陆燕燕眨眨眼,示意她快一些认错,小不忍则乱大谋。 “快些跟你姐姐道歉。”平宁侯夫人故作严肃的命令道。 陆燕燕虽是心中不情愿,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低着头走到陆老太太和夏朝云面前小声道:“对不住姐姐,是我不懂事。对不起,祖……陆老夫人。” 好一副委屈扒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的是她一样夏朝云懒得理会。 “这样吧,我瞧着这院子似乎也不太合适住人,西边儿的院子冬暖夏凉,也是今年刚刚翻新过的,倒不如就叫朝云搬进去吧,今日绣坊新进了几批上好的布料,倒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也为你多做几件衣裳。” 平宁候夫人陪着笑脸,这话乍一听是说给夏朝云听到,但是她说的时候可一直都是在看陆老太太的面色,直到她面色缓和之后她才停下。 “陆老夫人,今天天气正适合出游,倒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平宁侯夫人提议道。 夏朝云正欲出言阻止,她可不想被打乱了计划,还好陆老太太先她一步拒绝了:“不了,老身年纪大了,这又刚从外面回来,就不掺和了,你替我多给这孩子挑挑,一定要用上好的布料。” 平宁侯夫人表示理解,也附和着将陆老太太送出了平宁侯府。 终于结束了一场闹剧,夏朝云百无聊赖的回房中换上了一套何时骑马的装束,将长发扎成高马尾束起,英姿飒爽,活脱脱的一个女将军。 这倒是陆锦安第一次见到夏朝云这副打扮,别有一番风味,他也是盯着看了良久,直至夏朝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夏朝云不解。 陆锦安哪里敢承认自己是看她看傻了,尴尬的干咳两声,牵起夏朝云的手,询问着她最近在平宁侯府的情况。 “一切都还安好,不用担心,我又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夏朝云笑道,自己明明已经展现过自己的战斗力了,陆锦安还总是将她当做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 想起来今天早上的陆燕燕,夏朝云不由得想要逗陆锦安一下,故意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平宁侯府的二小姐对你的用情至深,为了你,都不惜各种跟我找茬。” 闻言,陆锦安立即跟陆燕燕撇清了关系:“我不是我没有,我跟她只是见过,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听着陆锦安这一连串的否定,夏朝云都忍不住笑了,谁能想到这才过去短短几个月,陆锦安就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 见夏朝云偷偷的憋笑,陆锦安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真的生气了,只是想要逗逗他,他恼羞成怒直接将夏朝云抱上马,来了一段草原奔驰。 夏朝云原本就不太喜欢这种冲击性大的项目,不管是在现世还是古代。现在没有任何准备就骑上了马,着实将她吓得不轻,手紧紧的环住陆锦安的腰,不敢放松丝毫。 耳边儿的风声足够证明现在的速度是有多快,这难道就是古代版的飙车吗?真刺激,夏朝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下一秒就要被跑晕了。 “好了,睁开眼睛吧,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相信我。”陆锦安见自己怀里那个紧紧抓住自己衣裳,闭紧双眼,浑身僵硬的小人,忍俊不禁。 “你明明可以直接要我命,却要这样吓我。”夏朝云很是无语道。 “谁叫你装作吃味的样子,险些就将我骗到了,这么一比,你才是那个坏蛋。”陆锦安毫不悔改。 好在夏朝云也不是真的害怕这些东西,人嘛,不会这么娇弱的,而且偶尔尝试一下不同的东西,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在陆锦安的耐心教导之下,夏朝云学会了自己上下马,短暂慢速的骑着马走一圈,到这一步夏朝云就已经很满意了。 在外游玩了一天,回到平宁候府的时候,平宁侯夫人早就差人将夏朝云的东西搬到西边儿的新院子里,包括那些精心挑选的衣裳布匹首饰,也一并送过去了,另外还安排了两个贴身丫鬟伺候。 走进新院子,看着这院子里的陈设,确实像是刚刚装潢过的,不少东西都是照着夏朝云之前宅子里的风格改的。 “妹妹,你可还满意这宅院?” 陆崎川这还没走进院子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就见陆崎川捧着鲜花和冰糖葫芦走进来,炫耀似的递给夏朝云。 这么多东西夏朝云根本就拿不下,最后只能胡乱放在院子中的桌子上,陆崎川都不等坐下休息,就开始给夏朝云介绍这个院子。 “这院子是我亲自设计叫人整改的,见你很喜欢陆公子给你设计的宅院,我便就抄了些许,还加上了些许我认为好的,你还喜欢吗?” 难怪夏朝云总感觉走进来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按照之前的庭院来设计的,夏朝云忍不住笑了,她这个哥哥对她真的很用心,比这府上所有人都好,或许他也是府上唯一一个真心想要自己回来的人吧。 “怎么了?不喜欢吗?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叫人按照你的心意重新改,改到你满意为止。”陆崎川急道。 夏朝云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喜欢,谢谢哥哥。” 这好像回到平宁候府之后夏朝云第一次叫陆崎川哥哥,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陆崎川的头脑,脑袋里像是烟花炸开了一般,他一个比夏朝云还要高上一个头的人,此刻却笑得像是得到糖的孩子。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陆崎川连连点头。 这温情时刻还没有维持多久,就有两个丫鬟进来了,手上还端着汤食,看起来还蛮不错的样子,只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总是叫人不舒服。 “你们是谁?”夏朝云警惕的打量着她们二人,她还是不太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地盘。 第235章 第235章 怀疑 两个婢女见夏朝云一脸防备的样子,忙着跪倒在地,慌慌张张的解释道:“请小姐赎罪,我们是夫人拨过来伺候小姐的,不曾想打扰到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平宁候夫人派过来的人,那夏朝云可就不敢轻易留在自己身边儿了,之前她就总感觉平宁候夫人看着很奇怪,不是长相奇怪,而是她身上的气质总是叫人不舒服。 今天早上的时候,夏朝云还未曾开口说过话,平宁候夫人就像是十分熟悉自己一般的说出自己的习惯,开始安排自己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如若说是她有心,倒不如说,她之前调查过她。 夏朝云对此十分怀疑,而且,陆燕燕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没有必要为了讨好自己而亏待自己的女儿,或许是在憋大招。 夏朝云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观察到她们的手腕上都会有一个纹身,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定义奴隶的吗?在他们身上刻下统一的图形? 夏朝云越看越觉得这个图案好像有些眼熟,记忆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夏朝云这才想起来,这是之前行刺自己的那些暗卫身上也有的图案,她绝对不会认错,那天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也就是说,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平宁候府派出去的。 那么这个府上会这么做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陆燕燕,但是以她的胆量还不至于那第二个可能性,就是一心为自己女儿铺路的平宁候夫人。 想到这里,夏朝云面色沉了下来,言语冷淡道:“你们起来吧,我这里先不用伺候,你们下去休息吧。” 见夏朝云是这个反应,陆崎川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夏朝云不太习惯被别人伺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将丫鬟打发下去之后,他自顾自的坐下来给夏朝云剥着葡萄皮。 “你若是还不太习惯有人在身边儿伺候,便等你不在屋中的时候再叫她们过来打扫,不用担心,这里是你的家,你想怎么分配她们就怎么分配。”陆崎川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夏朝云面前想,叮嘱道。 夏朝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感赶人,但现在这只是一个猜想,她不好直言,治好讲话题转开:“哥哥,这平宁候府上的下人都是有纹身吗?” “你倒是看的仔细,确实是如此,为了好管理,这也是夫人提出来的主意。”陆崎川回答道。 “那这府上也会养暗卫吗?我瞧着别的王族贵胄,都会在自己府上养暗卫,必要时候能够保护自己,是真的吗?”夏朝云问道。 陆崎川只当是夏朝云不知道这些好奇,将平宁候府养暗卫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他们的一些习性和身份特征。 经过这么一对比,夏朝云更加确定之前来杀自己的人就是平宁候府派过去的,至于是谁,那边是陆崎川说的,只有平宁候和平宁候夫人了,这府里也就他们能够支配他们。 夏朝云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叫平宁候夫人露出马脚,陆崎川就拿着刚刚丫鬟送过来的吃食放到夏朝云的面前。 “妹妹,这莲子银耳羹很是不错,是府上厨子的拿手好菜,你快些尝尝,女孩子吃了这个养颜,也莫要辜负了夫人一片好意。” 看起来陆崎川对于平宁候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甚至很有可能一直都在被别人当枪使。 夏朝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给自己多加点儿别的好东西,她可无福消受。 陆崎川总算是发现了,只要是平宁候夫人送过来的,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更或者是下人,夏朝云都不太乐意接受。 “朝云,你缘何不喜夫人赠予你的这些东西?是不合心意吗?”陆崎川问道。 夏朝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很喜欢,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太适合我用。你跟平宁候夫人关系很好吗?” 听到陆崎川喊平宁候夫人一口一个夫人的,看起来不像是关系很差的样子,但是事实哪有那么简单,那位平宁候夫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候府的好处全部落到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陆燕燕那么能装的人,说不定这些手段,也是同她母亲平宁候夫人学的呢。 “夫人待我很好,我对她算是敬重。”陆崎川老实回答道。 “是吗?她待你好吗?那为何在你这个年岁还不愿让你入朝为官?”夏朝云直言道。 这些消息也一概都是陆锦安告诉夏朝云的,她一个人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府邸,陆锦安也是担心至极,连夜将平宁候府的事情全部调查了一遍高速路夏朝云才放心。 这个问题也切切实实将陆崎川问到了,他这一辈子饱读诗书,自小便是大家眼中的翩翩公子,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会大有作为,可现已是二十又二的年岁,还在家中呆着。 之前以为只是陆崎川不喜朝堂,但现在,夏朝云更加怀疑是平宁候夫人动的手脚。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她愿或者我愿的事情,我不合适,那便是不合适,怪不得他人。”陆崎川言语之中有些失落。 看来这个平宁候夫人没少嚯嚯陆崎川,这样一个相貌堂堂,满腹文采的人,却觉得自己不行不合适,夏朝云恨铁不成钢。 “只要你愿意,那便就是合适,无关他人,你自己是否愿意为官,你自己是否愿意在仕途上搏一搏?”夏朝云认真问道。 这一次,陆崎川毫不犹豫的点头了。只要是他心中还愿意,夏朝云就觉得这件事情好解决了不少。 陆崎川这下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看向夏朝云,不解道:“朝云,你是否不喜夫人?” 夏朝云回看陆崎川,挑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对陆崎川还是有点激励的,终于发现了。 “你又是从何哪里发现我不喜欢她的?”夏朝云语气轻松的说道。 “你不愿收下她安排的婢女,这些东西,你是一个都没有碰过,只在那处地方一直摆着,这很奇怪。” 第236章 第236章 戳穿 陆崎川将夏朝云回到平宁侯府之后他所观察到的夏朝云对平宁侯夫人的一些态度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也觉得很是奇怪。 “夫人只是想着你一直都被养乡下,怕你住不惯,这些东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我听管家说,这些衣服料子也是她一匹一匹挑出来的。” 这平宁侯夫人还真是手段高明,竟然连这些都要彰显给陆崎川看,这不是摆明了要给大家树立一个温柔后娘的形象嘛。 “我未曾说过我不喜欢这些,这些东西我会好好留着用的,你不用操心。” 夏朝云无奈道,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跟陆崎川说这个一直对外经营温柔知心女人形象的平宁侯夫人,是一个早就看不惯自己,要杀了自己的阴狠女人。 这要是说出来,在外人看来就是夏朝云看不惯后娘,搞的一些小把戏。 “无事无事,哥哥也不是想要逼你去接受,只是不想你对夫人有误解,这些年夫人在府中操劳,特别是待我,也是极好的,你以后会喜欢她的。” 陆崎川还在为平宁侯夫人说好话,他只当是夏朝云对陌生人还有警惕心,并没有多想。 看这种情况,夏朝云强烈的觉得陆崎川是在被平宁侯夫人精神控制了,这般为平宁侯夫人说话,她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夏朝云这几日一直待在平宁侯府中,等着陆锦安去调查上一次刺杀自己的暗卫的身份。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那个被留了活口的暗卫亲口承认他是被平宁侯夫人派过去的,他的身上也有不少平宁候府的东西,难道这还算不上是证据吗? 当然,在平宁候府的这段时间,夏朝云也没有闲着,她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去缠着陆崎川,观察一下他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端倪,陆崎川作画,画的都是些山山水水,颇有意境,若是被平宁侯夫人遇到了,她便会夸赞一番,之后又提出画人像更能锻炼画技,便叫来了五六个姑娘,陪在陆崎川身边儿一同作画。 若是陆崎川在看书,平宁侯夫人便会凑过来看清楚陆崎川看的是什么书,如若是四书五经兵书,那她便会将自己从市场上淘回来的话本递给陆崎川,请求他帮自己写后续,说是等不及想要看结局。 若是陆崎川在练武,平宁侯夫人便会喊上个少年,拿着蹴鞠就找上陆崎川,说是喜欢家中热闹,叫陆崎川放松些一起玩一下没关系的。 这若一次是巧合,那两次三次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故意的了。 早就听闻平宁侯年近半百,但是家中小辈仍旧没有人同他分担,平宁侯每一次回到房中总能看到陆崎川在玩乐,哪里还敢将事情交代给他。 这或许就是平宁侯夫人的目的,她没有生出儿子,这平宁候府之后也只会归陆崎川,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有办法让陆燕燕名正言顺,那就让陆崎川变成废材。 这天,陆崎川一如往常地来到夏朝云的院子里找她,端着一盘热乎的糕点,似乎是刚出炉的,乐呵呵的过来跟夏朝云分享。 “朝云,这是我今日研究出来的新糕点,你要不要尝尝。”陆崎川邀功似的将糕点推到夏朝云面前。 夏朝云无奈地拿起其中一块放入口中,是桂花糕,其中却有瓜果的香味,倒是甜而不腻,比市面上的桂花糕要好吃的多。 “嗯,好好吃,甜而不腻,还有瓜果的香气,你是怎么做的?”夏朝云十分惊喜,没想到陆崎川连做糕点都很厉害,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他。 陆崎川骄傲的说起自己是如何开发新的糕点一股脑的说出来,接着又道:“我去送些到夫人院子里,我记得桂花糕也是夫人爱吃的。” “等等。”夏朝云拦住了想要起身的陆崎川。 夏朝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陆崎川敌友不分,这些年,陆崎川看似风光,在外人面前也有些名号,但那些大多都是讥讽他的,只是他没有多想。 陆崎川看似风光,实际上在这家族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随便一个人都会看轻他,昨日一个在扫水的丫鬟都在嘲笑陆崎川空有一张脸,没有任何能力。 这哪里是因为陆崎川没有能力,而是因为平宁侯夫人从来都是费尽心思的隐藏起陆崎川的才华,不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平宁侯。 “你不觉得平宁侯夫人对你的要求很奇怪?” 夏朝云担心自己的话语太过于激进,陆崎川不愿意相信,寻思着要循序渐进的说。 “有什么奇怪的?她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啊。”陆崎川不明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夏朝云将自己这两日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一遍,她继续问道:“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每一次平宁侯来到你的院子里的是红花湖,你不是在逗鸟养花就是在画女人。” 话音刚落,陆崎川陷入沉思,他仔细的回想着这些事情,并不是这几天,而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又换句话说,兄长你这个年纪,早就该着手帮助家中长辈处理事务了。为什么平宁侯什么都没有交给你,也不提及这些事情呢?”见陆崎川还在纠结,夏朝云继续输出。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陆崎川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愣道:“或许只是因为我能力不够,只是个纨绔子弟,父亲暂时还信不过我。” 得,这孩子被平宁侯夫人荼毒的不浅,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夏朝云心中有些气愤,但又没有办法置之不理,这陆崎川再怎么说对自己是很好的,也是原身的亲哥哥。 “你若是不信,那你这几日便尝试着多跟平宁侯谈及家族中的事宜,主动与平宁侯分担家族责任,你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37章 第237章 提醒 夏朝云见这种情况下实在是解释不清楚了,便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这种事情,陆崎川不是傻子,已经提醒过了,那就等着他自己发现也罢。 陆崎川愣愣的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道:“你对父亲也是不喜吗?为何总是以侯爷相称,他也是你的父亲。” 夏朝云沉默了一下,她也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夏朝云,而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不好意思乱认爹。这话要是说出来,说不准陆崎川就叫人来给她驱魔了。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该说不说,这个理由还是很好用的,至少回到候府以来,她一用这个理由就准能躲过去。 陆崎川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朝云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思考人生。 次日,平宁侯出门处理事宜的时候,意外的,将陆崎川带在了身边儿。在为平宁侯整理外衣的平宁侯夫人看到陆崎川也跟在身边儿,问道:“川儿今日是准备去何处啊?” “他年纪也不小了,总该学着管理一些事务的,我带他一同去瞧瞧。”平宁侯回道。 此时的夏朝云就站在陆崎川身边儿,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陆崎川也不要说话,看平宁侯夫人如何巧舌如簧。 “这不合适吧,川儿也很少去接触这些,若是想要叫他管理家族事务,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不能这般着急的。” 还好平宁侯夫人没有叫夏朝云失望,她确实是出言阻挠了陆崎川接触家族事务,陆崎川心里也是有数了的。 “无事的夫人,我去多多见识才能长进的快。”陆崎川打断了平宁侯夫人的施法。 很显然,被打断后平宁侯夫人也愣住了,平日里,陆崎川也是很听她的话的,怎么今日敢当着他的父亲的面不顾她的颜面。 平宁侯就站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发作,只好尴尬的笑笑道:“也是也是,那你去吧,记得要小心一些。” 平宁候和陆崎川离开之后,平宁候夫人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来狠毒的表情,而这些,都落入了夏朝云的眼中,她假装没有看到,悠哉悠哉的去吃早饭去了。 在知道暗杀夏朝云的人是平宁候夫人之后,陆锦安一再要求夏朝云搬出平宁候府,即使是不愿意跟他回镇国公府,会他置办的小宅院里也是好的,留在平宁候府,他没有办法实时保护她的安全,就连平云都没有办法跟在她的身边儿。 但这一要求被夏朝云毫不留情的否决了,不是因为她贪恋平宁候府的富贵,而是因为她必须要解决掉这些事情,好歹这是她的兄长。知道陆锦安心中不乐意,夏朝云也只能小心哄哄,但不能真的搬出来。 经过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陆崎川对平宁候夫人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说话方式还是同之前一样的,只是多了些许冷漠,更不会与她多说什么。 平宁候夫人才不会管陆崎川到底是在闹什么情绪,她只知道今天平宁候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夸奖陆崎川,称他做事稳重又有想法,比那些老头子靠谱多了。 她如若在放任这样下去,不出半年,陆崎川就会接管家族中的绝大部分事宜,到时候她与陆燕燕的地位岌岌可危,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川儿,今日同你父亲出去,可还感到习惯,若是不喜欢做这些,你便同我讲,我替你与你父亲说,莫要委屈了自己。” 平宁候夫人又找上了陆崎川,这话若是之前听,陆崎川真的会以为她是在真的为自己考虑,怕自己不开心。但现在听,那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多谢夫人,我还能够适应,为父亲分担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委屈这一说。”陆崎川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 见陆崎川这软硬不吃的样子,平宁候夫人无可奈何,接着她又挥挥手,招来一个身着清凉女子站到陆崎川身边儿。 “这个姑娘是我招来为你按摩解疲乏的,既然你愿意帮你父亲分担,也是好事,但别累着了,叫这姑娘给你按按吧。”平宁候夫人笑道。 陆崎川没有多想,只当是真的过来按摩店,便将那姑娘留了下来,哪料这按摩没按多久,那姑娘的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往陆崎川身上摸,弄得陆崎川一个激灵。 “姑娘,你只需要帮我按按头,别的地方便不用了。”陆崎川身子僵硬道。 那姑娘可是平宁候夫人找来的,交给她的任务可没有那么简单,那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她笑的谄媚,道: “公子,莫要害羞,若是你想,帮你按按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我的手艺包您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崎川早上与平宁候一同去处理事宜,到了晚上就被平宁候夫人留下来,说是叫人安排给他按摩放松。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陆崎川毫无防备的跟着平宁候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有人吵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陆崎川还觉得奇怪,自己院里除了下人,还能有谁,下人也是不敢在那里吵起来的。 回到家中的时候,陆崎川就看到了跪倒一地的女人,全部都穿着清凉,有的还在哭哭啼啼的,陆崎川总感觉这些人看着很眼熟,他猛地回想起来了,这些人都是这些天平宁候夫人安排过来给自己按摩的人。 “瞧瞧你们,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平宁候夫人坐在主位上,怒视着下面的女人,若不是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她安排的,夏朝云都觉得她是多么贴心的想要提陆崎川解决麻烦了。 陆崎川走进打大厅,哭哭啼啼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女人告状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各讲各的,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吵得人简直头疼。 “川儿回来了,你且坐过来,你这院子里的人可真是有够闹腾的。”平宁候夫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些女人收入了陆崎川院子里。 第238章 第238章 争风吃醋 陆崎川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些女人只是过来帮自己按摩过,自己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是这些女人有过勾引的行径,他也是一概当做看不到。 怎的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平宁候夫人却说这是自己院子里的人,这是要将自己荒淫无度的形象刻入人心吗?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我院子里有这些人。”陆崎川有些生气了,面色看起来也不好,语气也很冷淡。 这是平宁候夫人第一次感受到陆崎川对压迫,但是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做成,她也不管是不是,她继续装模作样道: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男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只是你得处理好与她们之间的关系,莫要再像这次这般,闹得如此大的动静。” 陆崎川正准备要说什么反驳,这边儿的动静就将平宁候吸引过来了,他不悦的看着跪着满地的女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还不等陆崎川说话,那些女人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就开始告状。 “启禀候爷,奴家只是想要好好伺候大公子,哪曾想这些不知死活的贱人,总是想要独占大公子。” “你说谁是贱人,明明你才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怎敢这般说我们?我们就算是再低贱也低贱不过你。” “你瞧瞧候爷,她们这般争风吃醋,怎么可能伺候的好大公子,还是将她们都遣散,只留下我一人便好。” …… 五六个女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丝毫不顾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身份尊贵的候爷,躺若是换作平常,她们怕是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现下倒是胆大了。 这几日好不容易对陆崎川改观了的候爷被这些女人吵到心烦,震怒,大声道:“全都给我闭嘴,陆崎川,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马上把这些人都给我解决了,你若是还不肯收心,便等到你愿意收心了再管事儿。” 闻言,陆崎川惊讶抬头看向平宁候,而主位上的平宁候夫人面色倒是轻松不少,似乎是计划得逞后的快感。 平宁候只是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根本没有给陆崎川解释的机会,原本今日平宁候刚刚答应将他带到家族管事中认识认识,开拓人脉,现在全部都功亏一篑。 这几日在平宁候身边兢兢业业的做事,全部都毁于一旦,陆崎川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些女人,脸色一沉,喊道:“来人,把这些人全部压到牢里,等候发落。” 原以为只要演完这出戏就能够拿到钱远走高飞的女人们,听到这些话皆是大惊失色,她们大叫着这不符合律法,说陆崎川没有资格囚禁她们。 但是律法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只对平民百姓有用,在王族贵胄面前,都是浮云,陆崎川没有理会,叫人将她们的嘴全部堵上了。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平宁候夫人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她这是当着陆崎川的面给了他一刀,这温柔后娘的角色估计也是装到头了,她只是说了句自己累了就离开了打听。 事后,陆崎川找到了夏朝云,他不解道:“这些姑娘为什么宁愿毁了自己的清白都要栽赃我。” 听到陆崎川如此单纯的提问,夏朝云都忍不住笑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比清白要重要的多,就比如她们的家人,她们的命,以及荣华富贵。” 说着话,夏朝云就将一沓纸拿出来放在了陆崎川对面前,陆崎川疑惑的接过,仔细的查看起来。 很快,陆崎川就反应过来了,这上面皆是今日大厅上那些姑娘的身份背景,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生,也不全都是妓子,好似都是平宁候夫人买回来的。 “你瞧,这些人全部都是夫人特意为你安排的,就等着你上钩,好给你安排一个荒淫无度的罪名。”夏朝云漫不经心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在你回来的时候,就在父亲面前闹,就只找父亲告状,而不是找你。” 是啊,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我已经查过了,这几个女人这几日并未在你院子中多做逗留,只是很奇怪的是,她们都有收到过你给她们写的书信,并且盖有你的私章,心里面写的大多数都是与她们定终身的话。”夏朝云道。 这个年代,但凡有富家公子看上自己,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儿,恨不得即刻就讲自己打包送过去成亲。 这些苦命的女孩儿也是为了家中生计,再加之陆崎川对长相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般好的情郎,她们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 “我从未与她们私通过书信,我日日都忙着家族事务,哪里有空,更何况我都不记得她们长什么样。”陆崎川急于自证。 夏朝云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道:“重点不是你做没做,而是大家都以为你做了。这就是对方想要的结果。” 早在陆崎川同平宁候一同处理家族事务的第一天开始,夏朝云就时刻关注着平宁候夫人的动向,这些送给姑娘们的情书,也都是出自她手。 她倒是雨露均沾,每个人都有几份,每人收到的内容都大差不差的,甚至贴心的在书信当中写明了约会的时间地点,这才造成了她们全部都聚集在陆崎川院子里的场面。 陆崎川沉默良久,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计划是平宁候夫人做出来的,她太懂得如何利用人心了,就连他也从未看透,只当是他自己能力不够才总是在家中做闲散公子。 “她这般做,对她又有何好处?陆燕燕是女儿身,根本不可能继承家族事物,更何况我也不会亏待她,她为何要争?”陆崎川不解问道。 夏朝云只觉得陆崎川还是太过于单纯了,连这点儿利益都看不清楚,难怪会被平宁候夫人耍的团团转。 “很多事情没有应不应该,只有争不争得到。” 第239章 第239章 看清 正如夏朝云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要平宁候夫人想争,即便是家中只有女眷也没关系,违背常轮的,又不是只有她。 只是陆崎川太过于轻信他人,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被平宁候夫人牢牢掌握,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变坏。 看来有些话说的是对的,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人,接触到的都是世界的美好,一旦有人真的对他使坏,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懵,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子做。 良久,陆崎川才接受了现实,慢慢的恢复了自己的思绪,始终心有余悸。 “她进入候府之后,府中的人全部都以候府主母的待遇对待她,在陆燕燕出生之后,父亲对她也是更加纵容,府上的各个事物都是她说了算,她有什么不满足的?”陆崎川不解道。 “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没有人能够永远满足现状,即便是现在拥有的已经是最好的。”夏朝云很少说这些大道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只能这样解释了。 陆崎川一直以来虽没有将平宁候夫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但也是毕恭毕敬,没有一丝怠慢的,即便是在以后自己继承了家族一切事物,也都会对平宁候夫人保留该有的尊重,她还有什么争的必要。 “她现在这般做,就是在断送自己的后路。若是没有这些事情,我们会一直相安无事的。”陆崎川的语气变得阴沉,他从未对夫人如此冷漠过。 “你应当习惯的,你是候府嫡长子,多少人在紧盯着你等着你出事儿。她想为自己谋福利,从你身上下手是最方便的。” 夏朝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怕说太多了伤到了陆崎川对自尊心,又改口宽慰道:“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这些心思缜密的人。” 陆崎川顺势在夏朝云的院子凉亭坐下来,开始会想着这些年一旦遇到什么大事情,平宁候夫人的所有表现,难怪总是觉得怪异,原来是出现在这方面。 “难怪从前父亲说要带我一同下乡处理事务时,她总是百般阻挠,后来我大病一场,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那时候大夫说我是中毒,可任谁也查不出来毒的来源。” 这样一想,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平宁候夫人,如此细思极恐,平日里待你最为亲近的?人,确实日日夜夜想着给你插刀的人,谁会不后怕呢。 夏朝云将陆崎川所说的这些全部都听进去了,只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平宁候夫人确实一直都在算计他们,甚至连平宁候都被她算计在内。 “我总觉得我失踪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夏朝云大胆猜测。 说到底,夏朝云失踪在这个候府里面最占便宜的,就是陆燕燕,她可以代替夏朝云占有嫡女的位置,占有嫡女该有的一切,包括婚约。 只要夏朝云还没有回来,另一条就可以嫁给镇国公的世子爷,到时候她们的身份又是翻了一倍,哪里还需要再顾及其他。 陆崎川大吃一惊,他以为平宁候夫人对自己的好至少在孩童时期是最真实的,却不料对他们最狠的,是那个对外宣传自己多么仁心仁术的人。 “她为何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若这些假设是真的,那你那时候可是连奶都还未断,她怎么狠的下心讲你一个小婴儿丢掉。”陆崎川语气僵硬,他开始有些麻木了。 “在这个家中对她最大的敌人就是我,她讲我送走了,一切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落到陆燕燕的手上,她们是否就占及了好处。” 这点儿简单的道理,夏朝云也不想再多说。陆崎川将一切关于平宁侯夫人的信息全部都在脑子里面整合了一遍,才缓和过来。 照目前这种形式来看,他与夏朝云的处境都很危险,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儿伺候的人是否都已经被策反了。 “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应当是万分小心的,绝对不可以被她抓住了把柄,这府上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由她管教,看来连身边儿人都不能轻信了。” 说着,陆崎川就主动上手将夏朝云院子里那些平宁侯夫人所送的东西全部打包,刚准备扔出去就被夏朝云拦住了。 “现在动手收拾这些太过于打草惊蛇了,就且将这些东西放在院子里,必要时候拿来打通人情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好歹也是些值钱的物件儿。”夏朝云道。 确实,陆崎川觉着夏朝云说的确实在理,便又将东西全部放回了原位。 这样一对比,陆崎川再一次发觉了自己与夏朝云的差距,自己对于一切都太过于想当然了,亏自己还是做哥哥的,却没有护着妹妹,还叫妹妹担心。 陆崎川难过的低下了都,对夏朝云道:“真是对不住啊朝云,原以为你回家来是来享福的,没想到我作为兄长,不仅护不了你,还要你反过来护着我,真是失责。” 夏朝云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虽说陆崎川只是单纯的想要对自己好,但也未免太过于妇人之仁,她有些力不从心。 夏朝云无奈道:“你我兄妹之间不需要说这些,你这几日就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态度便好,莫要叫平宁侯夫人发现了端倪,凡事留点儿心眼儿,莫要再轻信他人。” 闻言,陆崎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继设计陷害陆崎川后院争风吃醋闹到平宁侯面前之后,平宁候夫人还是消停了几天的,对于陆崎川被撤回了职位的结果很是满意,但这些还不够。 这几日陆崎川心中虽一直都在为自己失去了父亲的信任而感到难过,但是他始终将夏朝云所说的话记在心中,没有将难过表现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约上好友,时不时的在府上相聚喝酒,或是出门游玩,将浪荡富家子弟形象贯彻到底。 第240章 第240章 眼线 “夫人,这几日大少爷都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反倒是玩的更加欢快了。”一位婢女跪倒在平宁侯夫人面前,毕恭毕敬的回复着自己最近在陆崎川身边儿的所见所闻。 平宁侯夫人眉毛一挑,不可置信,明明前几日陆崎川一直都主动想要跟着平宁侯出门处理事务,她不相信这件事情对他没有影响。 只见平宁侯夫人面带笑容,从主位上站起,缓缓走到婢女面前,俯下身子将其牵起,声音温和,却叫人不寒而栗。 “花莹,你即是带在大公子身边儿,就应该是最清楚他的人,你可莫要撒谎,若是真的撒谎,那可不就是拿你弟弟的命在闹吗?” 被扶起来的这位婢女就是一直伺候在陆崎川身边儿的贴身侍女花莹,一直都是个老实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弟弟自幼体弱,需要不少钱养身子,才被平宁侯夫人牵制住。 一听到自己的弟弟,花莹再次重重的跪倒在地,哀求着平宁侯夫人:“夫人不要不要,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天天跟在大公子身边儿,真的只看到了这些,奴婢绝对没有骗您的胆子啊。” 见花莹哭哭啼啼仿佛是天塌了的样子,平宁侯夫人就像是身心舒畅了一般,送来了抓住花莹的手,大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很好,那你便继续这般带在大公子身边儿,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即向我说,知道了吗?希望你一直这样识趣,不要那你弟弟的命开玩笑。” 花莹连连给平宁候夫人磕了几个响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的。” 平宁侯夫人挥挥手将花莹遣散回去了,紧接着从屏风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看起来年岁不小了。 “银华,你这次还打算妇人之仁,留那几个小崽子留那么久吗?平宁侯的年纪大了,很快着平宁侯府就要易主了。”老婆婆一步一步走到平宁候夫人身边儿,语气平淡却诛心。 银华,是平宁侯夫人的名字,她原姓黄,家中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从未缺衣少食的,这个名字自从她跟了平宁侯之后就鲜少有人叫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份不一样了,另一方面,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平宁侯的附属品,至于名字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黄银华匆忙上前将老婆婆扶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道:“姨母,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你身子骨若,有什么事情叫下人通报就好了,何须如此麻烦。” 老人家是黄银华的姨母,但她的存在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平宁侯都不曾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在平宁侯眼里,黄银华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能够被他带回去候府,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也没有必要去理会她家中究竟有些什么人。 “我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是如此这般办事情的。”黄姨母语气有些不好道。 黄银华不明所以,最近府上依旧如从前一般,并没有出岔子,她甚至还摆了陆崎川一道,她不解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黄姨母直言道:“我听闻你将陆崎川摆了一道,他原本都已经是跟着平宁侯处理事务的了,有这回事儿吗?” 黄银华老老实实点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做的有哪里不对。她不希望陆崎川好,她也确实做到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错,但唯有一个点错了,那就是你没有斩草除根。光是现在叫平宁侯对陆崎川失去信心没用,时间久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你需要做的是,叫陆崎川在这个家中测底失去身份地位。”黄姨母面无表情的说道。 黄银华恍然大悟,她原先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后来因为陆崎川一直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她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想着以后慢慢来。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得重新重视起来这个问题了。 “可是现下,陆崎川根本就没有把柄可以抓,他出了喜好玩乐,根本就找不出别的错误。”黄银华无奈道。 陆崎川这般不求上进,只知玩乐是件好事儿,但也太过于稳定,平宁侯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些放弃家中独子。 “他现在只是不求上进只图玩乐,但若是他背上人命了呢?”黄姨母冷不伶仃的提醒道,说这些话时她很是冷静,就好像是在唠家常一般。 黄银华恍然大悟,最近都一直被迫限于这些小打小闹了,真正要毁掉一个人,还是需要重大打击,最好是一击毙命。 接下来的几天,黄银华一直在观察陆崎川,甚至不惜亲自跟踪他,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儿总是会跟着不少人,但却都不是府上的。 更多时候,陆崎川还会与朋友相聚,宿在朋友家中,以至于府上的丫鬟都很少见得到他的。 “夫人,不是奴婢不愿意为您寻求机会,只是这大公子实在是不着家,更不愿意叫我们跟,奴婢也是无可奈何。”花莹跪在地上,十分绝望,生怕这个结果叫黄银华不高兴,自己的弟弟就遭殃了。 黄银华挥挥手没有说话,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情况了,最近她已经发现了,陆崎川在府中的时间越来越少,与下人接触的也少了。 从前他十指不沾阳春水,试试都需要下人,而现在却宁愿自己做也不叫下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黄银华还是更加相信是陆崎川对府上的人有芥蒂了,可是,她印象当中的陆崎川,根本想不到这一个层面。 “夫人,奴婢觉得,或许是公子早就已经发现了异常,故意躲着我们的,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回与大公子接触,但都以失败告终。”花莹激动道。 黄银华不以为意,依旧觉得这不可能陆崎川若是发现的了这些隐蔽的事,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被埋在鼓里。 第241章 第241章 媚药 “不会的,以陆崎川的性子,不可能在发现之后什么都不做,他不是向来心直口快吗。”黄银华道。 花莹有些急了,生怕下一刻黄银华就会将找不到陆崎川错处的错怪到自己身上,她可受不住这一顿罚,很是要命的。 “并非如此夫人,大小姐回来了以后,大公子与她关系十分要好,大小姐又是市井出身,即便是有些心计,也是不足为奇的。”花莹又将夏朝云拉下水了。 这么一说,黄银华忽然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在黄银华的印象当中,夏朝云就是一个满腹坏点子的女人,一直生活在市井乡下,说不定心黑成什么样子。 “你若是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黄银华嘀咕道。 见黄银华相信了,花莹连忙继续补充道:“是啊是啊,大公子日日去找她,也不让下人跟着,说不定就是互相通过气了,这才叫人防不胜防。” “就她一个乡野丫头,还能有这番心计,真是可笑,我偏不行她能有什么好手段。”黄银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夏朝云,根本不觉得她能够斗得过自己。 既然是兄妹情深了,那自己好好利用一下这段兄妹情也不过分吧。 黄银华像是想起来什么大好事儿一般,忽然大笑起来,将花莹打发走后,又开始谋划着什么。 夏朝云再次与黄银华交流,是她过来知会她要大办茶会将她介绍给京城里的世家贵族,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这大小姐的身份也是要恢复的。 夏朝云没有反对,只说了句全凭夫人安排就罢。 按理来说黄银华应当是恨不得世家贵族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现在却要大摆筵席,光明正大的将自己介绍给外人,这葫芦里又是在卖什么药。 陆燕燕在得知自己母亲主动大摆筵席介绍夏朝云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惊,还跑到黄银华面前大闹一番,但最后还是顺着黄银华的意,办了宴席。 正值赏花的好时候,黄银华便也将府上的名贵花全部都摆了出来,还差人将市面上能买到的花都采买过来了。 虽说宴会只是一个幌子,但爱面子的黄银华也决不允许自己府上的宴席出糗。这不,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按照平日她寿宴的样式置办的。 在花开的最盛的时候将所有人又邀请过来赏花喝茶,再将夏朝云带出来,这是黄银华的安排。 这不,夏朝云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这些夫人在看着花吟诗作对,她本就是现世的人,过惯了节奏快的生活,哪里还会赏花。 夏朝云正寻思着应该找些什么乐子,就看到自家兄长的婢女过来找自己。 “大小姐,大公子说有要事相商,叫您过去他房中一同商讨。”花莹毕恭毕敬的低着头走到夏朝云面前,说道。 夏朝云疑惑,之前不是早同陆崎川讲过,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影藏一下二人只见的关系,莫要让大家觉着他们候府大公子大小姐报团,将陆燕燕当做外人,说出去不好听。 尽管如此,但夏朝云还是去了,担心是很紧急的事情。 可谁知,走到一半的路,花莹就不见了,独留自己一人前往寻找陆崎川,他的房门紧闭,看着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夏朝云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喊了声:“兄长?” 屋子里面传来陆崎川的声音:“何事?你进来罢。” 刚打开门,二人面面相觑,夏朝云疑惑道看着陆崎川,道:“兄长,不是你差人叫我过来,说有要事相商吗?” 夏朝云这下子反应过来了,这是被诓了,看来这个花莹心思也不单纯。可是为何要将她哄骗过来呢,不做什么事情,岂不是白费黄银华暴露了一个棋子。 夏朝云在陆崎川的房中搜寻着什么,试图找到黄银华在这里留下的东西,她总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动,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朝云,你这身上是什么香,为何如此浓烈?”陆崎川开口问道。 夏朝云不明所以,自己从来不用香料的,就算是胭脂水粉也很少有用香的,自己身上怎么会有味道,夏朝云不相信,还是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味道啊?你是不是闻错了。”夏朝云认真道。 话毕,夏朝云刚一回过头,就看到了陆崎川脸上泛起一抹异常的红,接着陆崎川开始喘起来粗气,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夏朝云。 这种感觉陆崎川很是熟悉,从前附中也有人对着他下了媚药,也是这般饥渴难耐。 “不对,你快离我远些,我身上不太对劲儿。”陆崎川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身上开始变得燥热难耐,在看到夏朝云的身影之后,更是冲动。 陆崎川只觉得自己荒唐,怎么可以对着自己的亲生妹妹有这些畜牲的想法,陆崎川毫不留情的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脸上的巴掌印也缓缓显现。 “兄长,你莫要动,先坐下来。” 夏朝云使用法术,这才发现了陆崎川身上中的不是普通的媚药,而是使用异术炼出来的狐媚药,这种媚药只对男人有效,且效果很明显,只要闻上一口气,就能够立即发作。 还好陆崎川的意志力比较强,硬生生的将自己打清醒保持着理智,才想着将夏朝云赶走。 “朝云你快点儿离开这里,是兄长失态了。”陆崎川隐忍道。 夏朝云没有说话,而是运功将法术灌注到陆崎川身上,她没有办法使用药物给陆崎川解毒,那便只好帮助陆崎川将毒排出来。 这狐媚药虽是厉害,但只要破除了它的异术,那便是再无用处了。 陆崎川感觉到一丝凉意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舒缓了自己身上强烈的不适感和冲动感,他将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感受着这丝凉意在解除自己身上的药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崎川缓缓睁开眼睛,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唯一突兀的,就是自己脸上那个巴掌印,依旧红润。 “好了没事儿了,兄长喝口水先。”夏朝云将一杯水端给了他,道。 第242章 第242章 捉奸 陆崎川接过水,仰头喝下,刚刚还干燥的冒火的喉咙一下子得到了救赎,身心舒畅多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声音早已沙哑的可怕,他的思绪渐渐回过神来,夏朝云似乎是使用法术将他身上的媚药解除了。 “兄长,你可还好?”夏朝云皱着眉头问道。 一想起刚刚自己那些荒唐的想法,陆崎川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头拔下来当球踢。他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夏朝云,低声道:“没有什么事儿。” 夏朝云并没有注意到陆崎川对异常,只是好奇为何这媚药只对陆崎川有效,好像是自己进来之后才有反应的。 “在我进门之前,你是否吃过什么东西?”夏朝云继续询问道。 看来这一场宴会目的可没有那么简单,也真是有够恶毒的,居然将这媚药用在他们兄妹之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今晨起来至今,还未用膳,不曾吃过什么东西,连喝水都不曾喝过,怎么会有机会被人下药。” 陆崎川会想着今天早晨起来之后去过的所有地方,接触过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没有想起什么异常,就算是吃食也是不曾有过的。 如此一说,夏朝云倒是想起来了,过来喊自己到陆崎川房中的,就是陆崎川对婢女,可走到一半却发现人不见了,再之后遇到的就是陆崎川发生意外了。 那么这样说来,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婢女在自己身上下了狐媚药,横竖女性是闻不着的,所以夏朝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直至陆崎川被媚药迷惑了心智。 但凡夏朝云没有发现异常,没有法术傍身给,陆崎川没有自制力,很可能今天这屋里面就会发生一场荒唐的不伦情事。 “你手底下那个婢女,很可能就是她在我身上下了药,才导致你变成这样。我们快些离开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平宁候夫人就会带着大家过来参观你的房间了。” 夏朝云面色沉重,想着平宁候夫人这一系列荒谬的计划,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如此,若是叫他们扑了个空岂不是不讲武德,那倒不如也给她们摆上一出戏,好好乐呵乐呵。 将计就计就是对平宁候夫人这个计划最好的反应,夏朝云将陆崎川拉到床边儿将床帘落下,故意摇晃着床头发出有节律的撞击声,反应过来夏朝云在干什么的时候,陆崎川都脸红到了脖子。 “朝云,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干这些粗鲁的事情,还是为兄来吧。”说着话,陆崎川就上手开始晃悠着床头,力道比夏朝云还要大上三分。 不出意外的话,门口的人已经听的十分真切了,现下已经扭头离开,夏朝云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些人的偷窥能力真的有待提高。 “兄长可以了可以了,再摇下去恐怕床都要坏了,你今晚可就没地方睡了。” 见人已经走了,夏朝云便制止了陆崎川,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这样就够了。陆崎川听话的听了下来,等待着夏朝云的下一步指示。 夏朝云探出头查看了一下屋外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人,下人都去前院帮忙招待客人了,现下后院很是荒凉,夏朝云招招手将陆崎川喊了出来,二人一起躲到了屋子旁的小角落。 趁着陆崎川还在懊恼自己不受控制这件事时,夏朝云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将平云喊了出来,叫他去将陆燕燕打晕了绑过来丢到陆崎川房中,之后就不用管了。 而黄银华这边儿,在得到了丫鬟传过来的确切消息之后,更是喜上眉梢,乐乐呵呵的带着大家,说什么陆崎川也是一个爱花之人,他院子里还有几束难得的话,邀着大家便往陆崎川的屋子这边儿过来了。 夏朝云带着陆崎川躲在暗处盯着陆崎川对屋子看,果不其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黄银华就带着一众富太太过来了,个个都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紧接着,先前通知这夏朝云过来陆崎川院子的那位婢女,也就是花莹,就匆匆忙忙的跑到黄银华面前,神色慌乱的说道:“夫人,现下还不适合进去,您还是先不要去了吧。” 呦,装起来了还,这丫头的演技不错啊,演的有模有样的。夏朝云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称赞。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邀着大家一同来赏花,先前大公子也是同意了的,怎的你一个丫鬟也敢耽误大家?”黄银华严肃且大声呵斥着。 闻言,花莹又是当着所有人都面在黄银华面前噗通一跪,连连磕头求饶:“夫人,奴婢绝无此意,只是现在真的不能进去,大公子他和小姐,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你说啊,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若是怠慢了各位夫人,你可担当得起?”黄银华看起来很是义正言辞。 花莹支支吾吾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黄银华便直接带着所有人推开了陆崎川的房门,闯了进去可谁知那里面并没有什么色欲情迷的画面,有的是陆燕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黄银华有些慌张,作势就要往里屋走去,想要找到夏朝云和陆崎川的身影,谁料下一刻,身后就传来了夏朝云的声音:“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你找兄长有事儿吗?为何这么多人。” 看到夏朝云从门口走进来的一瞬间,黄银华脸色剧变,似乎很是不能相信在屋里面的不适夏朝云,那刚刚丫鬟通报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自己的女儿和陆崎川?这绝对不行。 黄银华抬脚就要往里屋走,被夏朝云的一句话制止住了:“夫人怎么确定这屋里面一定有人,又怎么这么笃定兄长就在这屋里面呢?” “我,我看到了。”黄银华神色慌乱,顺口便找了个借口。 闻言,夏朝云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所谓大家族的夫人,心理素质还是不太行啊,就这么三两下就能够吓到她了。 第243章 第243章 戳穿 夏朝云主动站到了黄银华的身边儿,故作好奇的往里面张望,真诚且无辜的说道:“没有啊夫人,你这个位置根本儿就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呀。” 不是怕敌人戳穿自己,更害怕的是敌人毫无自觉,很无辜的给你狠狠一击,现在的黄银华的心情就像是被几百个人骂了一样,恼怒的恨。 夏朝云当然知道黄银华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可不会就此放手,她又继续道:“夫人,您不用紧张的,就算兄长和妹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兄妹,你不必如此慌张的。” 夏朝云现在就是用最无辜的语气来将黄银华的防线毁于一旦,面对夏朝云的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周围的这些富家夫人也都议论纷纷。 有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其中的端倪,毕竟黄银华作为平宁候府的填房,与这嫡长子和嫡女关系不佳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现在是要算计人家,却不料被拆穿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处于不明不白的阶段,并没有想太多。 一直都站在一旁的黄姨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恨铁不成钢,不明白为什么黄银华被她教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长进,甚至被一个黄毛丫头牵制住。 刚刚的花莹也是,生怕黄银华会将所有的过错怪到自己身上,再加上对夏朝云的不满,她急忙开口道:“大公子一直以来都荒唐惯了,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荒唐事情。” 花莹一方面被黄银华威胁牵制,另一方面又要做个伺候人的丫鬟,看到夏朝云这样子一夜之间变成大小姐的人,便更加不满了,都是人,凭什么她是这样子艰难的生活,夏朝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些。 所以这一次能够报复夏朝云,毁掉夏朝云,是她最开心的,她只想要有一个与自己一同陪葬。 花莹的这一句话一出,在场的人就算是再愚钝也都明白了花莹在说的是什么意思,院子里的议论声忽然被放大了一倍,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黄银华反手就是一巴掌摔在花莹的脸上,怒斥:“你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低贱的丫鬟。” 这些话若是在里面的人是夏朝云和陆崎川的情况下,这样子说,那就是添油加醋,精彩非凡,可是现在里面的人是陆燕燕的情况下,这话便是说不得了,这会毁了陆燕燕的。 “早就听闻候府大公子荒淫无度,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未曾放过,那不就是畜牲嘛。” “我看未必,大公子荒淫无度是一回事儿,总还是要你情我愿才能够成事儿,可这情况看起来不像是被迫的,要不然按侯爷家这个闹腾的小姐,早就哭哭啼啼的跑出来了。” “就是说啊,我瞧着这屋子里面也不像是挣扎打斗过的样子,总该不会是侯爷夫人拿着自家女儿的清白在这里污蔑大公子吧。” …… 这些世家贵族的夫人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在这个时代,他她们也只是表面光鲜亮丽,平时的日子里也都是在听听哪家的笑话和八卦,自然是不会放过今天的话题的。 花莹被黄银华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偏过头,捂着自己的脸,眼眶猩红,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而黄银华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说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说,那么今天被毁掉名誉的,就是陆燕燕;如果不按之前准备好的来说,那么大家都会知道她苛待候府的嫡长子和嫡女,横竖都捞不着好。 “夫人,这丫头也未曾做过什么,不过是说出一直以来她对大哥的印象罢了,你这般做事儿,倒像是间接肯定了她所说的就是对的了。”夏朝云慢悠悠的说道。 夏朝云现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横竖陆燕燕和黄银华,总该有一个为她们这些不明智的做法付出代价的。 “是啊夫人,我们瞧着这大公子也是仪表堂堂,都是外界的传言罢了,不可信,你这丫鬟不但听信外面的谗言,还反口咬自己的主子,真是留不得。” 人群之中有几位夫人,似乎是与黄银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出声打着圆场,黄银华顺着她们的话,急忙道:“这丫鬟当真是养不熟,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待宴会结束之后,再行发落。” 见黄银华想要将唯一的证人带走,夏朝云拦在他们面前,继续道: “这要处罚下人,也不急于一时,现下更应该搞清楚的,不应该是为什么妹妹会在兄长房中,夫人你又是为何确定兄长一定在房内的吗?这若是事情没有搞清楚,说不准明天大街上就会传出候府里面不伦的消息了。” 既然一开始就打算要将事情闹大,那为什么换了对象就要逃避了,夏朝云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她岂不是吃大亏。 “朝云,别说胡话,今天是邀请各位贵宾来赏花的好日子,别因为这种事情扰乱大家的兴致,更何况,清者自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传都是假的。” 黄银华面色很是难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是死死的盯着夏朝云,似乎是想要叫她见好就收,不要将场面弄得那么难看。 “我也未曾说胡话呀,这本就是事实,夫人缘何要闪躲,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只是因为今晨起,兄长就身子不适怕叨扰大家,去了医馆,适才才回来。” 说着,夏朝云转身看向不远处,示意陆崎川走过来,与黄银华的计划不同,陆崎川已经换上了一身新做的衣裳,再加上矜贵的面容和姣好的体态,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被他吸引。 这也算得上是这些世家夫人小姐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陆崎川,并不是她们印象之中的那般猥琐不堪,反倒是比大部分世家子弟更加雍容华贵,叫人移不开眼。 “夫人,您找我?” 第244章 第244章 传言 “我今晨醒时身子不适,适才才从医馆回来,不曾想竟耽误了府中安排的宴会,还请各位夫人见谅。” 陆崎川慢步走到黄银华面前,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各位世家夫人说道。 人都是视觉动物,再加上陆崎川现下是这般的彬彬有礼,丝毫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入目,大家对他的印象也是十分的好。 其中几位比较大大咧咧的夫人还直言道:“大公子这般仪表堂堂,侯爷夫人还真是小气,总是不带着人出来,是怕我家小女对大公子芳心暗许吗?” “是啊是啊,大公子真是身姿卓越,不知公子是否婚配,若是没有,你瞧瞧我家小女怎么样?” 一旦有一个人开口了,剩下的人胆子也就大了不少,个个都开始起哄了。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陆崎川面上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只有夏朝云知道他现在心中很是害羞,瞧他耳朵都红的快要滴出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众夫人沉浸在夸奖陆崎川的时候,黄银华见到他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出戏变成了她的独角戏,她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 面对各位夫人的搭话,陆崎川只是保持着一个翩翩公子该有的礼貌和疏离,毕恭毕敬的向她们道了谢,婉拒了她们建议。 紧接着,陆崎川又看向了黄银华,似乎就是想要在她那里得到一些回答,众人的视线也随着陆崎川的目光回到黄银华身上。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黄银华的想象,她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只好硬着头皮道:“真是对不住的崎川,我早些时候听你的婢女说你一直在房中没出来,是我误会了,真是给大家看了场笑话,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大家哪里想要理会黄银华到底在说些什么,心不在焉的说没事没事,实际上是一直都在看着陆崎川,根本就不在乎黄银华。 “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大家要为我妹妹作证,她还未曾嫁人,若是这些事情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见谅。” 陆崎川以退为进,并没有诉说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而是将话题引到陆燕燕身上,一方面能够撇清自己,另一方面还能够营造一个自己心善重亲情的形象。 这些日子陆崎川在夏朝云身边儿可是没少学会这些,特别是在知道黄银华和陆燕燕的真面目之后,瞧瞧这手段,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陆崎川的脸,这就是妥妥的温柔大哥形象,在场的人肯定是信他的。 “无事无事,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我们继续赏花吧。陆公子,早就听闻你院子当中有不少稀奇的花,不知道能否有机会一饱眼福呢?”一位夫人率先说道。 又是一个装无辜的好机会,陆崎川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立即故作惊讶的看向众人,疑惑道:“我院子中未曾种过花,我自小碰到花便会起红疹,又怎么会在自己院子里种花呢,各位夫人怕是听错了。” 闻言,众人更是惊讶的看向黄银华,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黄银华平日里只顾着要算计陆崎川,不叫他出人头地,哪里会理会那么多,更何况是过敏这种事情,这下子倒是撞枪口上了。 大家也都是事假贵族,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黄银华将自己能够想到的逃避现实的方法都过了一遍,并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而后,陆崎川再次开口:“是我想到不够周到,早知道各位夫人小姐想要看那些稀奇的花,我应该差下人准备好的,真是对不住各位夫人。” 这戳穿黄银华的是陆崎川,为黄银华解围的也是陆崎川,在外人看来,她们只会觉得是陆崎川人心肠好,即便是被继母害了,也还要维护她。 而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开口道夏朝云倒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陆崎川这是标准绿茶那一套,他学的还真是快啊,夏朝云不禁感叹道。 在陆崎川的一番绿茶言论之后,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这些世家贵族夫人小姐也都纷纷散了。 自那天赏花宴会之后,外面就一直流传着平宁候府继母苛待候府嫡长子和嫡女的故事,那些传言大差不差的都是再说那日宴会上面黄银华是如何恶毒的设计陷害陆崎川的事情。 如果单单只是那些世家夫人,传播速度可能还没有那么快,这背后自然也是还有夏朝云的推波助澜,既然都要搞事情了,那就要把事情搞大,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在知道外界一直在传自己苛责候府儿女的时候,黄银华还不敢置信,一般这种事情,世界夫人不会乱传,她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谁能够想到居然在京城里面传遍了。 在夏朝云没回来的时候,黄银华对外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温柔贤淑的继母形象,逢人就给他们贯彻自己对陆崎川有多好有多好,好到甚至忘却了自己id亲生女儿陆燕燕。 在夏朝云回归候府的时候,黄银华也是将这个战略贯彻到底,以至于外人都相信她是一个心善的人。 现在这件事情传出去,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黄银华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的甩出去,碎片溅到了回来传消息的婢女脸上,留下一道显眼的血色,但是她不敢动弹,生怕被殃及。 “他们还说什么?”黄银华问道。 那婢女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不是她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的,而是因为那些话她不敢说出口,黄银华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快说,再不说,你现在就把命留在这里。”见婢女不说话,黄银华威胁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那坊间的人都在传,说您佛口蛇心,候府嫡女回来之后,您怕她会威胁到二小姐的地位,就想要除掉她,顺带连大少爷也处理了。” 婢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完这些更是不敢抬起头来,已经做好了承受黄银华怒火的准备。 第245章 第245章 催什么催 听完这些话,黄银华直接气晕过去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发脾气,婢女也是逃过了一劫。 而夏朝云这边儿,在看到自己的宣传效果这么好之后,也是很满意,现下正与陆锦安逛着夜市吃着糖葫芦,好不快活。 “你最近在候府是不是过的不开心?”陆锦安忽然问道。 夏朝云不解道看向他,自己明明天天这般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看出来自己不开心了,她问道:“你怎么这样问,我没有不开心啊。” “候府的事情我听说了,只是你这般在候府勾心斗角,你很累,我不希望你不开心,如此劳心劳力的,你的身体哪里受的住。”陆锦安直言道。 原来是在说这件事情,夏朝云挽住陆锦安的胳膊,安抚道:“我未曾每天都在因为这些事情焦心力竭,只是外界传的这般可怜罢了,你瞧,我今日都胖了不少呢。” 说着,夏朝云还怕陆锦安不相信,积极的展示着自己的腰肢。看着夏朝云在自己面前扭动着腰肢,陆锦安只觉得喉咙一紧,伸出手一掌便将她的腰肢掌握,哑声道: “你一直都这般单薄,何曾胖过。我的意思是,若你在候府呆的不开心,那便重新搬会我为你置办的小院里,过悠闲的日子,不好吗?” 夏朝云自然是明白陆锦安的意思,可是她也有她的考量。 “我会量力而行的,若是这候府未曾有叫我眷恋之人,便是求我,我也是不会愿意踏进去半步的。可府中有我的兄长,他待我是极好的,我不能不顾他的感受。”夏朝云轻声道。 陆锦安紧闭双唇,似乎是对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夏朝云自然是看出来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身子的一半的力量都放在了陆锦安的身上,她在用行动说明自己对他的信任。 陆锦安叹了一口气,夏朝云向来都是有主见的,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左右她的想法,唯一能够做的,那就是作为她背后的依靠,支持她的一切。 “你开心便好,但是候府并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般简单,你可千万要小心,万事不要总是冲在前面,多想想我,多倚靠倚靠我。” 陆锦安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夏朝云的面庞,动作轻柔,似是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我知道的,我还要依靠着世子爷的财力物力保我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夏朝云开玩笑道。 陆锦安倒是希望夏朝云是在说真的想要依靠自己的财力物力生活,现在他已经慢慢接收镇国公府的事务,也在接洽主家的权势,保夏朝云一生平安顺遂是很简单的,只可惜她并不是真的这般攀附他人。 这一边儿的两个人还在谈情说爱,只是还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影在观察着他们。 “小姐,我们快些走吧,再不回府上就要宵禁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丫鬟在一旁着急的催促道。 金娇娇早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明明那个身姿卓越,家世显赫的男人应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为何会变成别人的。 看着夏朝云靠在陆锦安的肩上,她便恨不得要冲上前去将夏朝云扒拉开,再自己靠上去,她一直觉得,那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催什么催。” 婢女在一旁鼓起勇气扯了扯金娇娇的衣服,却被一把甩开,很是不耐烦道。 金娇娇没有办法当着陆锦安的面对夏朝云下手,便只好将这一笔账又记到了夏朝云身上,等着下次一起收拾她。 马车上,婢女正在同金娇娇汇报着这几天大街小巷关于黄银华的传闻,着实是在金娇娇的怒火上浇油。 “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难怪在候府这么多年还没有掌握实权,真是有够晦气的。”金娇娇怒斥道:“我都已经将那么难得的东西给她了,居然还能被人摆了一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也没有必要帮她,这件事情让她自己去解决,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是,小姐。”婢女点头应好,接着又道:“只是这件事情算是功亏一篑了,宗门那边儿该如何交代?” 金娇娇很显然是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宗门不宗门的事情,她怒道: “我都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个老女人不也是一样的搞砸了,还有那个夏朝云,一个乡野丫头也想跟我抢,真是不知好歹,迟早有一天,我会叫她付出代价的。” 面对感情这种东西,很多人都会失去理智,只是金娇娇这般情绪化的,确实是少见。 婢女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等到金娇娇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道: “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应该早些完成宗门的任务,现下狐媚香过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可能会坏了宗门的大事儿,我们应该想办法补救。” 紧紧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婢女,一个小小的丫鬟现在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指责自己,教自己做事儿了,真是不知死活。 尽管如此,金娇娇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宗门的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她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 而夏朝云这边儿,刚回到候府中,就看到自家兄长鬼鬼祟祟的在自己的院子前东张西望的,有些不解,缓缓走上前去。 “兄长,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夏朝云问道。 背后突然有人出声,着实是将陆崎川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和了几口气,才道:“我有事儿想要跟你说,但这个时间好似不太适合找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都是在自己家中?”夏朝云不解。 陆崎川挠了挠头道:“这阵子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一方面是说那黄银华亏待我们兄妹二人,另一方面……”陆崎川停顿了一下才小声道:“另一方面是,外界一直都在说候府的不伦之事,我担心你受影响。” 第246章 第246章 一无是处 闻言,夏朝云忍不住轻笑,很多时候陆崎川还是蛮单纯的,在这种事情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他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你不必太过于担心,这是候府,没有外人进来,下人也不敢乱说话。更何况,不存在的事情,怎么说都不会是真的。你快写进来吧,外面蚊虫多。”说着,夏朝云便邀请着陆崎川进入自己的院子。 在为陆崎川斟茶之后,夏朝云才开口询问他过来的目的。 “今日府上的事情很多,自从那日宴会之后,黄银华也发现了我们的异常,基本上一直都在避开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招。”陆崎川担忧道。 夏朝云不以为意,黄银华就算是再有能耐,夏朝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能够解决她所带来的一切麻烦,没必要太过于担心。 “宴会那日我所中的药已然有了头绪,听一些江湖术士说,那药名叫狐媚香,只对男子有效,故而你没有察觉到异常。我猜那日是花莹在你身上抹上了香,之后我在于你接触,才中了药。只是这香及其难得,真是不知道这黄银华到底是如何得来的。”陆崎川道。 夏朝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情况了,看来陆崎川也不是全然不与外界交流,着江湖上的事情也能知道不少,还能打听到狐媚香。 而后,夏朝云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这香不是黄银华一个久居深宅的人能够拿的到的,那就要接百姓的手,挑拨一下黄银华和那背后之人的关系了。 那日之后,大街小巷又开始流传起关于狐媚香的传言,但夏朝云将它的效果说的一塌糊涂,就是一无是处。 当黄银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愤怒,她将手上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了,怒斥道:“一个黄毛丫头,居然也敢骗我,真是不知死活,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夏朝云就在不远处紧跟着黄银华,她似乎是准备要去找金娇娇算账,她跟着黄银华来到了一个建筑风格与现在相悖的屋子,门口看护的人能够认得出她直接放她进去了,看来没少来这个地方鬼混啊。 夏朝云刚准备跟上去,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地方有结界,只要夏朝云使用法术,那便反噬的更加厉害,她不敢再冲动行事,躲到一旁观察情况,找机会再溜进去。 但是这个地方是位于郊区,平日里很少人出城,更何况这屋子建筑风格诡异,估计也是很少人来的,夏朝云一直等不到黄银华出来,却正巧看到有人进去了。 可惜那人动作很快,夏朝云还没有看清楚,那人就已经进入了屋子,夏朝云只看见是一个身着紫色罗衣的男人,其余的都看不清楚。 但还好那人是坐着马车过来的,夏朝云看清楚了那辆马车,似乎价值不菲,就连马车的木板都刻上了精致的图案。 夏朝云照着那马车的样子,将雕刻的图案画了下来,这般豪华富贵的马车一定不是一般人,她或许可以顺着这一条线索,找一下这个屋子的秘密。 回到京城内,夏朝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候府,而是带着自己记下来的图案去找了陆锦安。 陆锦安似乎是刚刚练完剑回来,额头冒着薄薄的一层细汗,他练武时总是将头发高高束起,练功服也是紧身的,将他健硕的身材都衬托了出来。 虽是什么样的陆锦安都见过了,但夏朝云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作为颜控的她有时候还很欢喜,自己对象是这般好看,看着便是心生欢喜。 “怎么愣住了?身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见夏朝云一直站在原地,陆陆锦安喊她也没有反应,有些焦急的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 “没有,我没事儿,就是在想事情。”夏朝云尴尬的挥了挥手,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看他看呆了呢,这会被当作是变态的吧。 “那便好,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陆崎川松了一口气,一边将自己的剑收起来,一边走向茶桌要给夏朝云倒茶,他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这般着急跑过来。” 是啊,平日里夏朝云也不愿意往镇国公府跑,那陆老太太近日一直在府上,要是抓到她,一定会叫她去做女工的,她可是万万受不得这种苦楚。所以今天忽然跑过来,陆锦安也有些惊讶。 想起来正经事情了,夏朝云将图纸拿出来,平摊在桌子上,问道:“你可曾见过这个图案?” 陆锦安仔细的端详着那张图纸面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夏朝云:“这图案你是从何看到的,有没有人发现你在画这些?” 夏朝云摇摇头,继续道:“今日候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狐媚香是新线索,我便想着要查一查,这是在平宁候夫人去的铺子门口停着的马车,那马车的主人我看不清长什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陆锦安紧闭双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到:“这马车里的人,很可能跟皇宫里的有关。” 夏朝云奇怪,按理来说,还有还有一直久居深宅,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扶正,平宁候也不愿带着她入皇宫,缘何她会与皇宫里的人牵扯上,当真是奇怪。 “这平宁候夫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入过皇宫的人,缘何会有交集。”夏朝云嘀咕着。 陆锦安将图纸放下,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大悟,他看向夏朝云,道:“前阵子皇宫有个邀约,我本想着事物繁忙,便想着拒绝了,现在看来还是要去一趟,好好看看,这也是个好机会。” “是什么宴会啊?我未入过皇宫,我是否会丑样百出。”听到皇宫,夏朝云不由得的心中不舒服,心跳速度很快,但又有些期待。 “只是一些世家贵族和皇亲国戚的约谈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也不是很重要。”陆锦安安慰道。 第247章 第247章 不好看吗? 应下宴会之后,陆锦安也在京城中最好的衣料店为夏朝云定制了衣裳,与平日里的宴会不同,这是去皇宫,自然是要用上最好的。 夏朝云从前也只是在各种史书与博物馆里面看到关于皇宫的各种陈设与物件,一直就觉着这些东西和文化很有意思,也曾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亲眼看看,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可以见得到。 陆锦安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候府门口,入宫的时间很早,夏朝云也是天不亮就起来梳洗更衣了,这会儿已经穿上了新衣裳。 踏出候府门的时候,陆锦安眼底的惊艳是亳不收敛的,好似这是夏朝云第一次如此盛装出席,倘若是他们成亲礼,那一定会更美。 “怎么了?不好看吗?”见陆锦安愣愣的没有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衣服穿错了,夏朝云拍了拍陆锦安询问道。 陆锦安好似想的有些久远了,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说没有,耳根儿有些红,低下头为她整理裙摆上马车,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宫内,宫人们早就将宴会的事务都准备好了,就连茶点也都是一丝不苟的。 陆锦安和夏朝云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只是这皇宫里面,男女不得同桌而食,所以陆锦安和夏朝云也是自然而然的被分开了。 夏朝云坐在席位上观察着周围的女眷,大部分都是在首相府里面见过的,自然也是面熟,也有不少人在主动与她打招呼,气氛并没有那么尴尬。 这周围的陈设很是用心,打到建筑的梁子,小到酒杯上的纹路,无一不透露着文化的气息,看着叫人舒畅。 正当夏朝云沉浸在这些东西当中,一道不适宜的女声从一旁传过来。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下贱胚子,一辈子也就撞了大运才进宫一回,自然是要好好睁开她的狗眼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哪里是她这种土包子能来到。” 这般有指示意味的话语,夏朝云自然是反应过来了这是在说自己了,她顺着声音朝那边儿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 这个人有些面熟,总感觉在哪里加过,但又说不上来,夏朝云在努力的回想。 “金小姐,您是陆老夫人养在身边儿的千金小姐,身份尊贵,这乡下来的人哪里是能跟您比较的,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我要是她,我都没有脸来这么尊贵的宴会。”站在金娇娇身旁的一个官家小姐也在应和着她的话。 这些夏朝云想起来了,是那一日认回候府时,坐在陆锦安身边儿的女子。至于另一位,夏朝云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看来古时候的人也搞小团体。 鉴于自己今日是来找线索的,并不打算和这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一般见识,夏朝云也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毕竟她刚刚也算了,这几位小姐,再过不久就要倒霉了。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少在这里装聋作哑。”见夏朝云没有理会自己,金娇娇很不满意,大步上前抢过夏朝云手中的酒杯,指责着她。 夏朝云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她,她本身的长相就十分清冷,再加上没有任何表情,金娇娇也不由得被她吓住了,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对,硬着头皮又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看着我。” “这位小姐,你有事儿吗?”夏朝云冷不伶仃道。 “我是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想要替你那不在人世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来的,别以为你现在认回了候府,你就意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金娇娇又是一顿输出。 书上总是说古时候的姑娘个个知书达礼,怎么在这里遇到的,都是这般不讲道理,刁蛮任性。 “金小姐,你今日是作为宾客来到宫中,却做这般主人姿态,莫不是以为这皇宫是你的地盘?”夏朝云冷声道。 在场的人也都被这一边儿的动静吸引过来,看着这边儿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参与这场闹剧,这些人是比金娇娇要聪明的多的。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何时说过我是这里的主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般乡野丫头的做派。”金娇娇有些慌乱,这里可是皇宫,要真的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自己几条命都不够救的。 夏朝云毫不在意道:“你如此这般,我还当真以为这是你府上了。” 吵架的时候,这般毫不在意的姿态总是能够叫人气的半死,夏朝云是很懂得如何叫人心气不顺的。 之前见过金娇娇坐在陆锦安身边儿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夏朝云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简单,现下她对自己这般有攻击性,这不是明摆着是对陆锦安与自己的关系不满嘛。 金娇娇气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当大家以为这场闹剧就到金娇娇这里就结束的时候,不远处又走来一个人,身姿高雅,衣着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都很有气质,这人身份不一般。 “是何人在此处大吵大闹,真不怕本公主治她个死罪吗?”那人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家常便饭的事情一般。 夏朝云看向那人,不为所动,直至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这才敷衍的跟着大家一起行了个礼,没有当出头鸟,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人自称本公主,在场的人也都对她行这般大礼,夏朝云记忆当中,这一个朝代似乎只有一个公主,封号玉仪,想来也就是她了。 金娇娇似乎与这人很是熟悉,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行礼,而是像见到救星一样跑到那人身边儿,告状似的指着夏朝云道:“玉仪,就是这个人,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不过夏朝云并不打算开口辩解,毕竟她们俩似乎已经同一战线了。 第248章 第248章 你怎么敢躲? “你就是平宁侯今日刚认府的嫡长女夏朝云?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一副穷酸的下贱模样,你怎么敢到此处来?是何人允许的?” 玉仪公主的姿态与刚刚的金娇娇一模一样,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不讲道理的。 夏朝云听力比较好,现下她能够清楚的听到底下的人在小声议论说她完了,毕竟玉仪公主脾气泼辣,心狠手辣的,见谁不爽,只掉一层皮都是幸运的。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玉仪公主长的一副如沐春风的清纯模样,没想到竟是这般脾气。 “公主殿下,臣女自然是靠着请帖进来的,若是您有什么疑问,倒不如问问皇帝陛下,想来他是会十分耐心的为您解答的。” 夏朝云一字一句都很礼貌,但一字一句都扎在玉仪公主的痛处上,谁人不知道今日因为玉仪公主在公主府上养幕僚被皇帝狠狠的责罚了一顿。 一直到了今天,玉仪公主才被允许出公主府,谁还敢在她面前提皇帝,可偏偏遇到了夏朝云,她可是从来不心慈手软的。 “你还当真是牙尖嘴利,你在乡下学到的就是这般目中无人,看来不给你一点儿教训,你当真是一点儿都记不住啊。”玉仪公主毫不客气的就要将手上的酒泼到夏朝云脸上。 还好夏朝云观察到了她的动作,稍稍一个偏身就躲开了,金娇娇就站在玉仪公主身边儿,一副得意的模样,当真是难看的很。 “本公主罚你,你就应该好好受着,你是怎么敢躲的?”玉仪公主很是不爽夏朝云这个动作行为,在她看来,一切低贱的人都应该是配合她的一切喜好,怎么可以有人忤逆自己。 但很显然,夏朝云就是那一个会扫兴的人,毕竟她也是有仇必报,绝对不会叫自己受半点儿委屈的人。 “公主殿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日我亦是作为宴会宾客出席,你如此这般无故刁难,这倒是我的失责了?倒不如叫皇帝陛下来看看,评评理?” 这玉仪公主虽是备受宠爱,但遇上了皇帝也是没有办法,她的母妃是心软,可皇帝却是明辨是非言出必行。 见夏朝云搬出皇帝来压自己,玉仪公主更是不痛快了,直言道: “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提起我父皇,你不过是靠着陆锦安世子爷的身份才进来的,我告诉你,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就应当是娇娇,而不是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下贱东西。” 原来是这样,夏朝云明白了。这金娇娇与这玉仪公主私下关系好,若是金娇娇不爽自己,玉仪公主替她出口气似乎也有理可依。 “玉仪!你为何如此口不择言,这是你作为一个公主该说出来的话吗?我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夏朝云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仗势欺人的刁蛮公主,却再次有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开口阻拦玉仪公主。 这人看上去年纪倒还不是那么大,约莫也是三十岁的年纪,可这身子倒是虚弱的很,看起来就跟夏母一般,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拜见长公主殿下。” 所有人,包括玉仪公主也一并跪下朝着那人行叩首里,夏朝云自然是动作迅速的融入了。在得到长公主殿下的同意之后,所有人才缓缓站起身,夏朝云也才看清楚这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夏朝云总是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是原主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这个人。 夏朝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过多,长公主殿下却主动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眶有些红润:“你就是平宁侯府新入府的那丫头吧,本殿一眼便认出你来了,你与你母亲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玉仪公主很是不理解护国长公主对夏朝云这般热情的态度,急得直跺脚道:“姑姑!你这是做甚?她就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你居然为了她来教训我?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在场的人也都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局势变化,就连舆论中心的夏朝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她疑惑道:“长公主殿下认识我母亲?” 长公主并没有理会玉仪的胡搅蛮缠,而是神色温柔的看着夏朝云道: “是啊,本殿与你母亲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你小时候本殿还抱过你呢,这些年本殿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却一直杳无音信,你这些念受了不少苦吧?瞧瞧你这身子骨,是这般单薄,吾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说着,长公主牵着夏朝云的手准备离开宴席,却被玉仪公主再一次挡住了去路,她闹到:“姑姑,你为何这般对她?你明知我不喜欢她,怎的如此护她?” 长公主刚刚还对着夏朝云是温和的笑意,再转头看向玉仪公主和金娇娇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十分的淡漠,叫人不由得背后一凉。 这长公主之所以封为护国长公主,自然是有不小本事的,这举国上下的百姓,这江山,有一半都是她护下来的,就连皇帝都要敬她三分,更何况是公主。 “吾早就教导过你,交朋友不在于多,在于精。要看清楚人,莫要叫小人利用了,你还不知是何缘由。” 很显然,这话是在针对金娇娇,大家也不都是傻子,个个都听得明白。金娇娇本人更是憋的满脸通红,偏偏不敢造次,只好将着一口气憋下,记在了夏朝云的账上。 “既然各位官家小姐都在这儿,那本殿就将话放在这儿,这夏朝云是我护着的人,你们若是胆敢耍一点儿花招,本殿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即便现在的长公主身子虚弱,但依旧是威风凛凛,在场的人也都再次跪下来奉命称好,对夏朝云的态度也开始有些忌惮。 见着这群女娃娃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了,长公主才再次将夏朝云的手牵起,缓缓的带着她离开了宴席,带到了偏殿,还叫宫人拿上来不少名贵的物件儿。 “来,丫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第249章 第249章 绝无他人 这个剧情走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夏朝云还想着自己如何与那些官家小姐大战三百回合现下却被带到这里,一饱眼福,差距太大,一时之间有点儿不能适应。 “怎么这般看着吾,是这些东西太过于朴素了是吗?我再差人寻些宝贵的物件儿来,或者是你喜欢什么,吾叫人给你买来。”长公主急道。 看着这一桌子的珠宝首饰名贵衣裳,夏朝云都有些眼花了,长公主居然还说这些太过于朴素了,她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没有没有,长公主殿下。这些东西很好,只是臣女既无功名在身,亦无名声在外,实在是受不得这些赏赐。”夏朝云直言道。 长公主很显然是对夏朝云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她一股脑的将首饰给夏朝云装扮上,一本正经道:“你是芸依的女儿,哪里受不得,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莫要再这般看轻自己。” 夏朝云已经感觉到自己头上沉甸甸的脸,原本今日的衣裳就已经足够亮眼,故而夏朝云便没有用多少发饰,没想到倒是给了长公主不少发挥空间。 “多谢殿下,不过,臣女的头确实是受不住了,这些首饰太过贵重了。”夏朝云尴尬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恐怖的物种叫做长辈,他们总是会觉得给予你的还不够,一股脑的全部塞给你,热情的叫人无法招架。 见夏朝云满头的发饰无处安放之后,长公主才就此作罢,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将剩下的叫宫人全部都包好,一会儿宴会结束之后,再直接送到候府。 长公主实在是太过于热情,以至于夏朝云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去对付金娇娇这样的人,她倒是有经验,此时的她正坐在长公主旁边,拿着碗筷尴尬的看着一桌山珍海味,不知如何下筷。 “这些都是新鲜的食材,这御厨也是吾特意从你娘亲家乡寻来的,你尝尝做的怎么样。”长公主开始给夏朝云一个一个的介绍菜品,着实叫夏朝云受宠若惊。 不知道陆锦安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些也赶到了偏殿,现下正被拦在殿外,等着宫人通报。 “殿下,镇国公府的小世子陆锦安求见,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呢。” 一听是陆锦安来了,夏朝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迫切的看向殿外,希望长公主殿下将人放进来。 “哈哈哈,瞧瞧你这探头探脑的模样,你莫要着急,这情郎又不会跑,即便是跑了吾也会差人将他绑回来的。”长公主在夏朝云的额头轻轻的弹了一下,笑着将陆锦安叫了进来。 陆锦安还不是很清楚情况,只是去寻夏朝云的时候,被其他管家小姐告知的,这才急忙找过来。 “臣子陆锦安见过长公主殿下。” 陆锦安似乎是很着急,额头都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更是喘着粗气,看到夏朝云安然无恙的坐在殿内吃东西,倒也就松了口气。 “平身吧。”长公主又恢复了那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上下打量着陆锦安,道:“抬起头来,让本殿好好瞧瞧。” 陆锦安听话的将头抬起来,看向夏朝云这边,这才发现她嘴边还挂着油,看来在长公主这里过的还蛮惬意的,亏他还着急忙慌的四处奔波。 “样貌倒是不错,这家世倒也还好过得去。小云啊,你这眼光倒是不错,我倒是听闻这镇国公世子救水灾的事迹了。”长公主评价道。 接着又转头看向陆锦安,严肃道:“你与小云的事情京城上下无人不知,你若是敢负小云,吾便抄了你全家,知道了吗?” 此言一出,夏朝云那着筷子的手抖了抖,长公主说抄家,那就一定是真的抄家,不带一点儿开玩笑的。 “臣子知道,既已认定她,此生便只有她,绝无他人。” 这是陆锦安一直都想要对夏朝云说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这一次在长公主的见证下,他愿意将这些话说出来,给夏朝云安全感。 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回过头拍了拍夏朝云,示意她可以起身去找陆锦安了。 在离开偏殿的时候,夏朝云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第一次体会到被长辈偏爱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你倒是笑的开心,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陆锦安捏了捏夏朝云的脸庞,被她气笑了。 夏朝云撇撇嘴不以为意,她向来能够逢凶化吉,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遇到的是这个攻势,她也是有些受不住了。 回到宴席的路上,二人还遇到了不少达官贵人,但大多数人都认不太出来陆锦安,毕竟他也只是前阵子才被认会主家。 不少人看到他们俩牵在一起的手,开始议论纷纷。 “这二人怎的如此不知廉耻,这里是皇宫,真当是自己家了吗?” “一会若是遇到宫中的贵人,必定有他们好受的。不过他们是哪家的,为何从来没有见过呢?” “我就说叫你无事多打听打听,那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另一位是平宁候府刚认回来的女儿。” “他们这般,还真是给候府和镇国公府丢脸,既未提亲下聘,亦为行订婚礼,两家父母也未曾见证,便这般举止亲密,真是毫无教养。” …… 事实证明,古代人只会比现代人更加八卦嘴碎,狗路过了都要被骂几句的程度。 这些议论的话毫无保留的通通落入了夏朝云的耳朵里,她正想耍些小手段教训一下他们,却被别人抢先了。 “各位大人看来是吃的有些多了,既然这般嘴碎,那为何拿不出解决东面匍匐来犯的办法?原来精力都花在这些地方上了吗?”长公主换了一身衣裳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到来倒像是带来一阵威压,在场的纷纷不敢动弹。 那几位嘴碎的达官贵人连忙跪倒在地求着长公主赎罪,倘若知道这些话会得罪长公主,他们宁愿刚刚没长嘴。 “你们给我听好了,一会儿本殿便会请示皇上赐下婚约,吾倒要看看,是谁要议论。”长公主毫不掩饰的在维护夏朝云和陆锦安。 第250章 第250章 不会委屈你的 一旁的金娇娇见证了全过程,还没有从刚刚被长公主羞辱的恼怒中缓和过来,又是一个暴击,将她气的彻底失语。 宴会已经开始,夏朝云后面也是被长公主请到了最接近于她的位置桌下,俯视所有人,该说不说,这里的视野非常的不错。 而这一切都被金娇娇记下来了,仅仅是今天一天,夏朝云就不知道被记下了几笔账,还是浑然不知的。 金娇娇见不得这些,宴会刚一结束就去找自己祖母去了,一见到祖母就是一阵哭诉和委屈,将自己说的多么的清纯无辜,将夏朝云说的多么恶毒讨人厌。 “祖母,你瞧瞧这夏朝云,哪里配得上入我们陆家的门了,倒不如你与锦安哥哥说说,不要与夏朝云厮混在一起了”金娇娇撒娇道。 这倘若是夏朝云还未被认会候府,陆老太太是绝无可能叫她进陆家的门,可是今非昔比,夏朝云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那又有何不配的。 “娇娇,现下婚事都已经确定下来了,是不可以随意还新娘子的,不吉利。你是我养大的,你值得更好的,你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将那些适龄的公子介绍与你。”路老夫人敷衍道。 这陆老夫人很清楚,这金娇娇虽是自己身边儿养大的,可她家中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甚至需要依靠陆家才能够勉强谋得一官半职。 如若是陆锦安喜欢的人是个乡野丫头,那金娇娇莫过于陆锦安婚事的最佳人选。可是现如今,夏朝云已是平宁候府的嫡女,这身份,比大多数人都要尊贵,陆老夫人怎么会放过这个婚约,说不准强强联合,陆家的地位能够更上一层楼。 “可是祖母,您不是从小就把我当做锦安的未婚妻来培养,我也确实对锦安用情深刻,您怎么忍心叫我嫁给他人?”金娇娇急道。 很显然,陆老夫人并不在乎金娇娇是什么未来,只道:“你不用担心,这京城上下,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官家少爷,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见陆老夫人是不会再松口的样子,金娇娇气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发作,握紧了双手,险些将掌心抠出血来。 陆老夫人向来不会注意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什么样的情绪,没有听到金娇娇说话,她只当是她没有什么意见,便差管家将人请出去了。 金娇娇这人向来争强好胜,一旦有一件东西或一件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她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开始对那件东西或事情有很强的执念。 这一次的陆锦安,自然也是这般,说不上是什么感情,但在她的世界观里,陆锦安就该是属于她的,即便是在自己手上毁掉了,也不该给别人。 陆老夫人这个态度,金娇娇只觉得她是将自己当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这叫她不能够忍受。既然陆老夫人已经放弃了,自己,那就别怪自己也翻脸不认人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金娇娇天天都缠在玉仪公主和她母妃身边儿,她对于捕获人心是很有一套的,她总是能够精准的拍到马屁。 玉仪公主从小便被养在宫中,一直好奇宫外的世界,她便借着给玉仪公主带稀奇物件儿的名义进宫,获取她的信任。 而玉仪公主的母妃早年间也是皇帝陛下的宠妃,依靠着玉仪公主,如今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与皇帝恩爱白头。 可是在这个朝代,皇帝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他的后宫三宫六院,妃子不计其数,又怎么真的只与一人共白头。 金娇娇知道了玉仪公主母妃的那些心思,总是在民间收集一些勾引男人的小手段,还其准备了不少话本,结结实实的获得了她的好感。 自然,金娇娇的计划可没有这么简单,她不单单要收买人心,还要叫那个将她当做棋子抛弃的陆老妇人付出代价。有了公主和公主母妃的庇护,她现在自然是敢动手了。 这天陆老夫人依旧是打算叫夏朝云会陆家主宅,说是要交代一些婚约上的事宜,但夏朝云找借口推拒了,陆老夫人正拿着要送给夏朝云的镯子发呆,金娇娇就找上门来了。 “祖母,您这是在做甚,怎的把这镯子都拿出来了?” 金娇娇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陆家祖传的镯子,原先的时候陆老夫人曾拿出来过,那时候她还说过这是要在她与陆锦安的成亲礼上送与她的。 现在看来,陆老太太是准备把这镯子转手送给夏朝云了。金娇娇在陆老夫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冷笑,这人变得真是快啊。 见陆老夫人只是将镯子收起来,也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金娇娇也不慌不恼,当做无事发生,将自己带过来的箱子摆在桌上,面带微笑道: “祖母,我知道您近日身子不适,特意差人从苏州寻来这虫草,特来献给您。” 闻言,陆老夫人这才抬眼看向金娇娇,以及她身旁的箱子,温声道:“这箱子倒是别致,这暗纹也是没有见过的样式。虫草本就难寻,也难为你找到这么多来,你真是有心了。” 陆老夫人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是金娇娇清楚的知道,对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她的眼底尽是平淡。 “能为祖母效劳是我的荣幸,我还特意将这虫草的用法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作为药膳是最为合适的,您平日里也可以试试,这是菜单,晚些时候我教厨子们做。”金娇娇继续道。 陆老夫人连连点头,这是对夏金娇娇的孝心点头。只可惜陆老夫人并不知道,在这箱虫草里面,还藏着给她的惊喜。 接下来到半个月,陆老夫人总是会在晚膳的时间段差人将这虫草做成菜,味道甘甜,也很适合她老人家的口味,一连喝了半个月的虫草汤,她也感觉身子舒服不少。 可偏偏这日,陆老夫人在睡梦中被疼痛闹醒,而后便是大口大口的吐血。 第251章 第251章 合作愉快 陆老夫人的身体底子好,从未生过什么大病,此次这般吐血,着实将下人吓得不轻,全府上下都在奔波,甚至不惜在宵禁的时间入宫寻求太医。 好在皇帝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并没有责罚,而是将太医院有能力的御医尽数调遣过来为陆老夫人诊治。 到了清晨,陆老夫人的血才算是止住了,一开始大家总以为是有人在陆老夫人的吃食里面下了都,可是不管怎么查,也没有什么线索。 而太医也说并不是中毒,而是老夫人本身年纪大了,各种疾病随之而来,近日又是风大的季节,他们只当是上感风邪,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便了事了。 原以为这身子慢慢就能够养好的,府上的下人和陆老夫人自己都是这样觉着的,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 一开始的时候,陆老夫人还能够自己一个人独立行走,后来她需要人搀扶着才能慢慢走一些路,再到后来,她完全不能从床上起身。 这药方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却是一点儿都没有见效。陆老夫人的脸色很差劲儿,几乎没有半点儿血色,面部也凹陷下去,后来的陆老夫人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以至于陆锦安和夏朝云再见到她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 那日镇国公在宵禁时间闯了宫门的事情,也在外界传了不少留言,有不少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是镇国公接着为母亲治病的名义,意图造反,越传越是离谱。 而玉仪公主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候,十分欢喜的找到金娇娇,直言道:“这是一次机会,只要我母妃愿意出言相助,到时候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陆老夫人一定会对你改观的,到时候那个夏朝云还不得灰溜溜的离开陆锦安身边儿。” 金娇娇还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玉仪公主,颤颤巍巍道:“这般做,岂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陆老夫人是真的病的很重,我怎可利用。” “你傻呀,若是这陆老夫人真将你当做是自家人,又怎么会放任陆锦安与夏朝云在一起鬼混。你就是太过心软,无事的,这件事情我会与我母妃说的。” 次日,镇国公被林贵妃召见,陆老夫人生病的事叫他忙的焦头烂额,现下更是连胡子都未曾刮去便来了。 “镇国公不必行此大礼,你与我国是英雄,我又怎么受的住你这一拜,你快快请坐。”林贵妃邀着镇国公坐下,差宫人为他斟茶。 “不知贵妃娘娘今日换臣来,是有何要事吩咐?”镇国公问道。 林贵妃倒也是不慌不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镇国公知不知道今日民间一直都在传你准备造反之事?” 一说起这件事情,镇国公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他只是想要请御医,却不曾想惹出这些麻烦。 “我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说起很不合时宜,只是皇上向来多疑,你跟随皇上多年,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坏处,难道你不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吗?”林贵妃继续道。 镇国公点点头,他这些年为国拿下不少功劳,可即便自己的能力再强,功高盖主,也是死路一条,特别是在舆论诱导之下。 “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妙法?”镇国公问道。 “镇国公真是聪明,其如此,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我可以为你解决你母亲生病之事,以及这些留言,同样的,我也有条件。” 镇国公向来明哲保身,不与后宫之人有交流,但是他很清楚,这条件要让他堵上身家性命,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询问是何事。 “你需与我儿同一战线,这皇宫之内皇子众多,我要他一举夺魁,成为举国上下敬仰的储君。”林贵妃直言道。 镇国公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很清楚后宫这些女人的野心,也知道一旦答应这件事情之后意味着什么,但他依旧点头应下了。 “镇国公大人真是痛快,那我们合作愉快。” 见镇国公答应了,林贵妃笑容更加深了,随即便提议叫镇国公自行请命收复边境,远离京城,才能够打消皇帝的怀疑。 至于这京城之内,那就叫陆锦安来代替他完成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为了避免镇国公府受到牵连,镇国公自愿请罪为皇帝收复边境,所以他就在自己母亲的病症还未好的情况下去了边境。 在知道这些消息之后,陆锦安也很不能理解自己父亲为何突然答应参与党争。镇国公府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要再招惹麻烦,很不明智。 可偏偏镇国公一意孤行,陆锦安只当是他有自己的考量,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老夫人染了大病,药石无医的事情以及传遍了京城。一直以来都被她教育的夏朝云自然是想要去看望一下她的。 站在陆老夫人床前,夏朝云有些惊讶,前些日子还生龙活虎的说要教训自己这个半点女工不识的粗鲁女娘。 可现下的她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她的头露出来了,几乎看不出来被子底下还有一个人。 “御医怎么说?这药还是无效吗?”陆锦安皱着眉头问道。 原本还在吃着早饭的御医被急匆匆的叫过来,气都还没有来得及缓,就被陆锦安追问病情,一时之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见御医不说话,陆锦安与夏朝云便明白了,这病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的了。 “陆老夫人一向体健,为何会突然发病,还如此严重,是近期吃过什么东西吗?”夏朝云问道。 下人们只说是与平日里吃的都一样,最多也就是多吃些补品罢了。夏朝云很奇怪,直至她碰到陆老夫人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生病,而是中蛊。 “近日老夫人都见过什么人?有与人产生过冲突吗?”夏朝云忽然问道。 下人们不明所以,老实的摇摇头。 第252章 第252章 蛊毒 下人们一直以来都伺候在陆老夫人身边儿,她接触过什么人都一清二楚,老实道:“我们不曾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来府上的,都是自家人,若是数来的最多的人,便是金娇娇小姐了。” 夏朝云想起,这金娇娇是从小在陆老夫人身边儿长大的,应当不会是她下的手,那可真就是忘而负义了,而且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也未曾有过其他特别的事件吗?”夏朝云追问道。 下人们依旧摇头,这陆老太太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出门,接触的事物也就局限于主家,哪会有可疑的。 带御医再次为陆老夫人换过药方之后,陆锦安才屏退众人,在屋子内留下自己与夏朝云。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陆锦安直言道。 夏朝云再次将陆老夫人的手腕拿起,为她把脉,脉象平稳,根本就不像是正在生病的人。 “我怀疑陆老夫人并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蛊。”夏朝云皱眉道。 陆锦安不明所以,他虽听过这蛊,但这里是京城,不是那种偏远南蛮之地,何来会用蛊之人,又为何在陆老夫人身上用蛊。 “能够知道这是何种蛊吗?”陆锦安追问道。 夏朝云点了点头,开始用法术在陆老夫人身上探查,她全身的经络都像是被一根巨大的绳索绑在了一起,无法疏通一般,也难怪陆老夫人会这般难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蛊名为华枝,是南蛮之地为了掌握家族势利而练就的一种蛊虫,这蛊虫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将人的脉络全部阻断,先是叫人吐血不止,后来那人则是会同植物一般,活着,但是不得动弹。”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植物人,只是古代没有这个概念,夏朝云只好委婉的解释着。 “华枝?我好似听说过此蛊,可这蛊不是在百年前早就无人再用了吗?”陆锦安会想着自己这些年所接触到的人事,好似只有朝堂之上才能够接触到这些。 夏朝云并不清楚在这个朝代对这个蛊虫的了解情况,这些也都只是她自己在书上所看到的,更不知道是什么人胆敢对陆老夫人用蛊。 “我也是早些年间听我师傅说过,具体的研究出这蛊的人,以及流传使用这蛊的人我不得而知。当务之急是应当找到下蛊之人,将这蛊虫引出,否则陆老夫人会变为对方的傀儡,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陆锦安点点头,还说明自己会尽快去查明真相的。 二人一同离开了主宅,分开行动,夏朝云去寻找别的解决办法,陆锦安去寻找下蛊之人。 能够在陆老夫人如此谨慎的人身上下蛊,那这人手段非凡,夏朝云只能做两手准备,必要时候,还能够救陆老夫人的命。 只是陆锦安这一边儿得到的结果并不好,查是查到了,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我们现在说得到的消息,朝堂之上最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的,是护国长公主。”平云将自己打听到的结果向陆锦安汇报。 陆锦安抬起头,眉头皱起,没有说话,但周围的气氛彰显出了他的疑惑与不满。 “早些年间,国内局势动荡,尤其是南蛮地区,许多刁民不满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族群之间的平衡,而且我国将南蛮地区收复之后,也将他们那些荒谬的习俗全部废弃,他们更加不满与我们的行为,所以总是造乱。” 见陆锦安没有说话,平云继续说道:“护国长公主作为皇上手里的一把利剑,指哪打哪。所以着南蛮地区躁动的事情也就交由她处理,据说她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年,回来之后也带回来不少南蛮地区的风俗习惯。” 平云说的十分隐晦,但是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护国长公主去南蛮地区三年,确实是将暴乱全部解决了,只是她本身的行为习惯也受到了南蛮地区的影响。 长公主府的下人也时常看到长公主拿着南蛮地区产出的物件把玩,有时候也会跟手下人说起南蛮地区的蛊虫,那副模样看起来很是喜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部都将这陆老夫人的中蛊事件指向护国长公主。 陆锦安不解,他虽在皇宫宴会上是第一次与护国长公主有语言交流,但她看起来对夏朝云很是友善,对自己亦是,根本儿想不到她会与这件事情相关。 陆锦安回想着自己自己的家族与护国长公主的交集,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这几日,夏朝云也是一直都奔波在各个茶楼集市,这些地方是最能够打听到消息的,但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你是说着这事儿是长公主做的?”夏朝云惊讶道。 陆锦安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她,只是查到的消息,全部都指向她,很难叫人不怀疑。” 夏朝云沉默了一下,随后又道:“如果真的是长公主,这些事情未免做的太过于明显了,她若是想做,大可以悄无声息的。这般行为,倒是叫人有些怀疑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目前能够查到的线索只有这些,太过于局限了,即便是想要怀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怀疑。 夏朝云看出了陆锦安心中的疑虑,伸出手牵住陆锦安,他掌心的温度依旧是叫人很安心。 “你不必太过担心,长公主约我过几日去西山狩猎,我这就派人传信与她,告知她我会一起去,到时候再看看是不是长公主所为也还来得及。说不定连长公主都是被人陷害了呢?” 陆锦安回握住夏朝云的手,感觉到她手依旧冰凉,有些生气了道:“你怎的穿的这般单薄,都已经入秋了,你可知你手脚冰凉的很?” 见陆锦安明明是想要说什么正经事儿,接过转而又对着自己生气的模样,夏朝云忍不住笑道:“我知道,这不是叫你替我暖暖吗?” 陆锦安口嫌体正直,将她的手握住拉到自己怀中。 第253章 第253章 狩猎 “长公主虽与你和善,但她的手段绝对不一般,你可千万要小心,届时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不用担心。”陆锦安叮嘱道。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能够冠上护国长公主的名号,手段自然不会少,也只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屈居人下,若是男子,这天下说不定都要易主了。 陆锦安在京城这么多年,自然是没少听说长公主的事迹,对其有防备也是合情合理。 “不用的,你以为一护国长公主的察觉力,会不知道你跟在后面吗?”夏朝云笑道,身子又朝着陆锦安靠了靠,安抚道:“你不必担心这些,我不会有事儿的,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等我的消息。” 陆锦安虽是心中几百个不愿意,但是夏朝云说的句句在理,他也反驳不了,只好点点头沉声应下。 又过了两日,长公主便主动派人来接夏朝云,说是一同去西山狩猎,还准备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要邀请夏朝云一同观赏。 夏朝云自然是如约而至,可看着这座荒芜的山,并不像是能够狩猎的样子,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连高大的树木都不曾见到多少。 而且这植被都十分稀缺,若是想要狩猎,不可能选在这根本没有野兽踪迹的地方。 “长公殿下,这是?”夏朝云开口询问道。 长公主见夏朝云反应过来了,也没有想要瞒着她的意思,直言道:“你还真是聪明,跟你母亲一样。是啊,这里并不适合狩猎,而是一座荒山,我是想要带你过来见见你的母亲。” 闻言,夏朝云更加疑惑了,长公主一直在说原主的母亲与她是很要好的朋友,可为何她从来不曾听他人说起过若是她们之间真的交好,那为何长公主府与平宁侯府关系并不好。 这些都是夏朝云在宴会之后去探查的,毕竟忽然跑出来一个人说自己是你母亲的好友,还百般对你示好,谁都是要怀疑一下的。 长公主没有停下,骑着马带着夏朝云往山顶的方向走去,越往里走,越是见不到半点儿活物,更何况是人了。 “你母亲自小与我交好,她胆子大,从不畏惧我的身份,小的时候还总是骑在我的身上玩,每次她这般玩闹,回去就会被她父亲打一顿,第二天又气冲冲回来找我算账。”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长公主的面上十分温和,似乎是在回忆着很温暖的事情。 “我小时候很看不惯你母亲,她总是比我聪明的多,每次夫子布置的作业,她完成的又快又好还总是被我父王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夸赞,我便总是偷偷的将她的作业涂满墨水,就是不想她超过我。”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缓慢的骑着马,总算是在一处草地上停了下来,她率先下了马,又绕道夏朝云这边儿帮着她将马绑住,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我们小时候那般互相折腾,没想到最后居然也是我们玩的最好,你母亲与平宁侯又婚约的时候,我百般阻挠,再三劝阻过,那平宁侯是个花心之人,配不上她,但是……” 长公主欲言又止,看向夏朝云的时候,发现了她好似并不是很有兴致,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长公主带着夏朝云站定在一个小鼓包之前,土堆面前立着墓碑,是夏朝云母亲的名字,立碑之人,确实长公主的名字,不该是平宁侯吗?夏朝云疑惑。 “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明白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跟你说这些,你对我有防备之心。但是,如若你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直说,不必对我有所隐瞒。”长公主语气平淡道。 见长公主这般坦荡,夏朝云不知为何,就感觉可以信任她,虽不知道原主的母亲与其有什么渊源,但是夏朝云相信自己的眼睛,长公主身上的气场,是和善的。 “不知长公主殿下是否听闻前些日子,镇国公府陆老夫人突发大病之事?”夏朝云问道。 长公主点点头,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点什么事情,总是会传的满城风雨,她并不喜欢这样。 “陆老夫人病重,与我又有何干系,你为何独独对我有所防备?”长公主不解。 夏朝云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已然查看过陆老夫人身上的病情,发现她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我与陆锦安这几日一直在追查蛊毒之事,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点下您。” 听到这儿,长公主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真是胆大,不愧是她的女儿。 长公主大笑出声,倒是夏朝云想不到的反应,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我。”长公主笑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所查到的这些,确实是与我有关,这蛊术我也确实是有所研究,那是因为我母妃也曾是南蛮之地进京的,我只是跟着我母妃一同学习。” 夏朝云惊讶,她没有想到长公主的母亲居然是南蛮之地出来的人,而且长公主后来还带兵去收复南蛮之地,叫谁也无法想象二者只见有关系。 “后来我母妃去世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接触过蛊术了,那般复杂的东西,我实在是学不明白。”长公主一边说一边吐槽道。 见长公主这般如实相告,夏朝云忽然觉着,自己要是再怀疑她,那可真就是大罪过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长公主殿下如实相告,是小女能力不足还胡乱揣测,还请长公主殿下原谅。”夏朝云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立即便向长公主道歉,避免以后她算账。 “你不必在意这些,若是我,我也会这般想的,你做的很好,比平宁侯二房生出来的那个丫头聪明不知多少,你可莫要妄自菲薄。” 长公主宽慰着夏朝云,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再次看向夏朝云道:“我想起来了,这宫中,或许还有另一个人也有这种可能,会做这事儿。” 第254章 第254章 猜想 闻言,夏朝云看向长公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若是长公主也愿意提供一些消息的话,那这件是儿可就比较好下手了。 “你年纪尚小,又不曾在宫中生活过,故而很多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宴会之上处处为难你的玉仪公主?”长公主道。 夏朝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毕竟坏的那么愚蠢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她母妃林贵妃是我母妃的陪嫁,也是南蛮之地献上来的。”长公主道。 夏朝云挑眉,这个消息她倒是从未听说过,上一辈的事情,更何况是皇宫里面的事儿,估摸着陆锦安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再加上玉仪公主先前对自己的态度,夏朝云很难不怀疑玉仪公主就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想从自己身边人下手。 “这样看来,林贵妃才是最有可能下手并且栽赃与殿下的,毕竟她可是很宠她的女儿,并且与我结仇。”夏朝云严肃道。 先前夏朝云也曾怀疑过玉仪公主和金娇娇,毕竟能够毫无阻碍进入主家,近期又不顺心的人,好像就只有金娇娇了。 再者,金娇娇与玉仪公主交好,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玉仪公主求一求她母妃,无论金娇娇做了什么,都会有人兜底。 只是之前夏朝云没有想过林贵妃会熟悉蛊术,还以为是金娇娇和玉仪公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人,胡乱给陆老夫人下蛊。 “虽如此,但我并不清楚那林贵妃对蛊术的了解到哪种地步,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说不定哪天就是直接对我们下手,防不胜防。”长公主担忧道。 特别是在知晓了夏朝云与金娇娇、玉仪公主之间的恩怨的时候,长公主很难不怀疑她们会直接在夏朝云的饮食上面下手。 但这一点并不是夏朝云最为担心的,她向来是吃食只经过自己的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蛊虫的解决办法。 “我猜这蛊一定是金娇娇或者玉仪公主所下的手,林贵妃不可能如此惹眼的出现在镇国公府上。只是她们这般还一个老夫人,又适合目的,报复我?未免有些偏移了目标。”夏朝云道。 长公主怒道:“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丫头,必然是妒忌你与陆锦安之间的情谊和婚约,想要从中作梗,陆家老夫人向来独来独往,很好下手,她一旦出了事儿,你与陆锦安之间的婚事只好延迟,延迟的这段时间,谁又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说道这里,长公主的脸都有些气红了,以她的性子就是,命里得不到的,那就是不属于自己的,那就不要里,有何须使这种阴毒的手段。 更何况,这件事情关乎到夏朝云的终身大事,她自然是更加上心。 “不行,我现在就去将那三个小妮子抓出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她们不把解蛊的办法交出来。” 话音未落,长公主就转身准备上马回宫将林贵妃和玉仪公主揪出来算账,却被夏朝云伸手拦住了,她不解的看向夏朝云,似乎是在等一个合适的解释。 “长公主殿下,现在过去未免会打草惊蛇,我们无凭无据,小心她们在皇上面前参你一笔。”夏朝云无奈道。 长公主殿下并不害怕这些,她对于自己的地位有很清楚的认知,怎么会害怕区区几个小喽喽,作势又要接着去找她们算账。 “长公主殿下,您先听我说,我们先顺其自然,待她们露出马脚之后,再一网打尽,到时候名声扫地,再加之可以找皇上降罪,下场可比现在去找她们算账要惨烈的多。”夏朝云顺着长公主的心意说道。 闻言,长公主停了下来,这么一说也是个硬道理,她点了点头,又道:“这口气我是不会忍的,你想怎么做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但在她们受到真正的惩罚之前,我会给她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夏朝云不知道长公主所说的小教训是啥,但是只要她现在不要出面就好了。 “您先前与我交好,宴会上所有人都看见了,她们是忌惮与您,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现下或许我们应当在众人面前演一出戏,好浑勺视听,让她们露出马脚。” 长公主不明所以,自己护着她不是反而更安全,为何还要洋装撕破脸皮。 “可是这般做法,只会将你至于危险之中,你还是安心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会解决的。”长公主不太同意夏朝云的这个提议。 夏朝云有些无奈,早知道长公主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她以为能够说服她的,没想到她还这般护短,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长公主殿下,我知您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您相信我。” 见夏朝云的表情严肃,长公主一时之间看茬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好友在同自己说话,她脸这副倔强的模样都这么像她的母亲。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依你所言,要我怎么做,你说吧。”长公主妥协道。 夏朝云松了一口气,开始跟长公主说明自己的想法。夏朝云没有办法确定这周围有没有林贵妃她们派来的眼线,便寻了一处人多眼杂的好去处,城门口。 “你确定要这样吗?我下手不知轻重,这才从马上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这般柔弱,如何受的住?” 回城门口的路上,长公主一个劲儿的询问夏朝云是否真的要这样子做,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长公主殿下,您不必担心,也不要忘了,我从小是在乡野间长大,皮糙肉厚的很。再者说了,若是没有将这假戏真做,如何骗得了他们在场的人呢?”夏朝云宽慰道。 长公主闷声没有再说话,默认了夏朝云的说法。 来到城门口,恰巧是大家从城外购置东西回来的时间,百姓不算少,在夏朝云的示意下,长公主大声呵斥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本殿一道入城?” 第255章 第255章 演戏 众人的视线被这边吸引过来,认出来在马上到人是护国长公主,纷纷跪倒行礼,又不敢出一言打扰正在盛怒的长公主。 见大家都看过来了,夏朝云点点头示意长公主,可以直接动手了。长公主虽心中百般个不愿意,但还是听了夏朝云的话,挥动自己手上的辫子摔在夏朝云的胳膊上,她收住了力气,但依旧在夏朝云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今日这般无礼有无知,真以为本殿是看重你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你这把你这般行为举止,吾必定是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长公主再一次挥动长鞭准备打向夏朝云,夏朝云一个偏身,那辫子打在了马上,马受了惊,前蹄双双离地翘起,将夏朝云翻倒在地。 夏朝云故作慌乱的神色,像是反应不过来为何会被这般对待,顺势又在地上滚了两圈,这下子她身上的伤看上去更加严重了。 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做错了什么,要被这般对待,但是他们不敢出手相助。 长公主正欲再次下手,夏朝云便爬起来往人群之中跑去,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演的是惟妙惟肖,长公主在心中都忍不住为她的演技佩服。 见夏朝云走远了些,长公主才大声道:‘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吾还治不了你了?吾是万万留你不得。’ 放完狠话,长公主冷漠的撇向一直跪着的百姓,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看来是林贵妃派出来的人,那样便好,这出戏也算是没白眼。 “平身吧。”长公主高傲的仰起头,骑着马往皇宫的方向驾去,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而在陆锦安见到夏朝云的时候,她的身上皆是枯草树泥,胳膊和膝盖上也有血迹看起来像是狠狠的摔了一跤,又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情了?我早该坚持着与你一同前去的,怎的伤的这般重?”陆锦安急忙上前,也顾不得夏朝云抵抗,一个打横便将夏朝云公主抱起。 “我没事儿,你不必担心,我们先回院子再说,这里人多眼杂的。”夏朝云将头靠在陆锦安的胸膛,小声提醒道。 屏去周围的下人,这院子里就只剩下夏朝云和陆锦安二人了。 陆锦安将夏朝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掀起袖子,露出夏朝云正淌着血的胳膊,眸底的血色更加深了几分,夏朝云很清楚,他这般表现势必要杀几个人才能平复心情。 “我没事儿的,这只是皮外伤,你别看这看着恐怖,实际上就只是破了一层皮。”夏朝云道,说着,还怕陆锦安不相信自己,随手拿起自己的手帕在伤口处抹布了一把。 原以为这并不疼来着,结果夏朝云自己用力过猛,将一块皮一同撕了出来,倒吸一口凉气,又及时收声。 陆锦安沉着脸,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朝云,随后便起身去自己房中寻药。再回到院子时,便看见夏朝云孤苦伶仃的坐在床沿发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又不禁心软。 陆锦安动作轻柔的给夏朝云的伤口全部上了药,又用纱布包扎好。之后又是备水给夏朝云擦拭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夏朝云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陆锦安坐在桌子旁,脸色很难看,她缓缓走上前,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 “你先别生气,我同你说,这只是我与长公主在众人面前演的一出戏,这伤口只是为了在那些跟着我的面前显得更逼真一些,不得已的方法,长公主已经收了力道,这点儿伤,不出三日便好了。” 随后,夏朝云便长话短说的跟陆锦安说明了她今日与长公主一同出门之后所了解到的情况,并且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在听到夏朝云的解释之后,陆锦安的神色缓和一些,但还是冷声道:“我知你是想找出凶手,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夏朝云连忙点头应和道:“我也是这样子觉得的,太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对不对,没有下次了。” 夏朝云深知一个谈恋爱的真理,那就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赶紧认错,他们二人之间是恋人,又不是债主,何必算的那么清楚。 见夏朝云再三保证,陆锦安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许,心疼的握住夏朝云的手,在她的伤口上吹气,似乎是想要替她减轻一些疼痛。 “你不觉着镇国公大人忽然带兵出征很奇怪吗?那边境的混乱不是一朝一夕了,却在这种时候忽然自请出征。”夏朝云忽然问道。 陆锦安之前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父亲原先的时候已经说过不想要再淌这趟浑水了,却还是愿意支持林贵妃,也听命与林贵妃自请出征。 “父亲他也并非自请出征,而是听了林贵妃的话,他似乎是想要参与党争。”陆锦安回答道。 夏朝云沉思片刻,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不是你父亲愿意自请出征,更不是他愿意支持林贵妃的儿子,而是他有把柄在林贵妃手上。” 陆锦安不解:“父亲向来行事稳妥,不曾落下什么话柄,何来把柄?” “你可还记得陆老夫人发病那日,镇国公宵禁时闯了皇宫请御医,这坊间都在传镇国公功高盖主,丝毫不畏皇家颜面,之后皇上不也是对镇国公大人很是忌惮吗?” 如此说来,那就是镇国公本就受到了皇帝的打压和猜忌,在林贵妃的怂恿之下才愿意做此让步。 目前为止,好像也就是这般解释能够说明这一切了。陆锦安脸色算不上好看,他知道夏朝云说道句句在理。 “我们与其在这里百般猜测,倒不如直接去问问镇国公大人的想法?”夏朝云提议道。 陆锦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夏朝云的提议。事不宜迟,在当天傍晚,陆锦安便启程去寻找镇国公,还不忘再三叮嘱夏朝云这几日不要出门。 第256章 第256章 你倒是敏锐的很 陆锦安快马加鞭的,到达边境也不过一日半的时间,找到镇国公的时候,恰巧是他正带兵击杀贼人的时候,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和努力冲在前线的身影,陆锦安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忽而,有一个身材娇小的贼人趁着镇国公不注意,绕到他的身后,试图背刺他,还好陆锦安反应及时,拔剑将其斩杀,父子齐心协力将贼人全部收复。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镇国公问道,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喘着粗气询问道。 陆锦安将镇国公扶下马,回到主营帐,倒了杯茶水递到镇国公面前,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您自请出征是被迫的,所以向来跟您说些事情。” 镇国公有些惊讶,刚刚在杀敌的时候他便被陆锦安的武功所惊叹,他从来不曾见过这般英姿飒爽的陆锦安,一直以来他都太过于小瞧他了。再到现在,他有这般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你倒是敏锐的很。”镇国公自嘲道,一直以来都太过于看轻自己的儿子了,以至于到最后,自己陷入了死局,还要自己儿子来救赎。 陆锦安没有察觉到镇国公眼底的情绪,继续道:“林贵妃并不是值得信任之人,她能够拿祖母的性命作为威胁,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的呢?” 镇国公点点头,表示自己对陆锦安所说道话都认同,在被林贵妃威胁的时候他便留了个心眼儿,不可能让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在宫中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林贵妃那点儿心思。”镇国公道:“是我年纪大了,比不上你头脑灵活,这种时候,你比我要靠谱的多。” 陆锦安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当面夸奖自己的,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只见镇国公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枚铁质的挂件,虎纹,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支配权的物件。 “这个东西你拿着,必要时候,那些人全部都可以由你支配。” 镇国公将挂件递到陆锦安的面前,接着又道:“但是现在我不能真的回京,皇帝对我们家忌惮已然不是一日两日,我在此处,也能保住镇国公府,也能与林贵妃周旋。” “我知道了,多谢父亲。” 闻言,陆锦安只是点点头,镇国公有自己的考量,他也就没有强硬的让他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务必要小心些,此处贼匪众多,莫要总是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陆锦安叮嘱道。 镇国公笑道:“我知道的,你不必担心,你祖母那边儿,你要多多照看些。” 而林贵妃这一边控制着陆老夫人的命数,另一方面指示镇国公为自己的儿子七皇子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镇国公为自己儿子平添一些功劳。 “母妃,你怎么能够让皇兄去那边境之地,那处地方如此混乱,贼匪众多,若是伤脸兄长可如何是好,你不是最疼爱兄长的吗?” 见自己母亲一再求自己父皇将兄长送去边境,玉仪公主想不明白,平日里兄长提一下重物母妃都会觉得亏待了他,怎么会忽然这么忍心。 看着面色惨白的兄长瘫坐在椅子上,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玉仪公主也就开口为自己兄长求情了,毕竟她还要他带着自己玩乐的。 “你不懂,只需要受这一点儿苦,就能够换来我们母子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何不可。”林贵妃光是想到自己当上太后的那种日子,就喜上眉梢。 七皇子叫苦连天的不愿意去那种鬼地方,自小就生长在皇宫的他,那里去过那种偏僻又贫穷的地方。 “你放心吧,你只需要去那里待上一个月,剩下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你真的去上阵杀敌,自会有人将功劳送到你手上。”林贵妃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安抚道。 是啊,确实不需要七皇子上阵杀敌,因为林贵妃已经给镇国公传信,命令气一个月之内给七皇子冠上功名,以便让七皇子在朝廷能够站稳脚跟儿。 林贵妃这算盘打的是响当当的,但镇国公依旧将这个要求答应下来了,这些功名不过是虚名,他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早就不看重这些了,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钳制住林贵妃一行人。 在此之前,京城里的人并没有听说过七皇子的名号,皇帝的儿子很多,谁又能分的清楚谁是谁,更没有人在乎这些皇家贵族。 直至今日七皇子大张旗鼓的入城,城里面便在流传着七皇子不顾自身危险,救万千士兵于水火,救百姓于苦难,收复边境的消息传开来了。 据说皇帝知道此时,更是龙颜大悦,赏赐了七皇子不少东西。 陆锦安与夏朝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心中确实有些不满,但是大局为重,他们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击。 镇国公在战场上为七皇子争取的功名是林贵妃和七皇子的地位一夜之间飙升,宫中上下,朝廷内外无一不在夸赞。 从前七皇子可送来不会在朝廷之上说出什么真正能够治国的方法,近一个月以来,确实各种新奇的治国方法频出,惹得皇帝赞叹不已。 可是出了镇国公本人和林贵妃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些法子都是镇国公出的。 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有镇国公道扶持,林贵妃与七皇子有了稳操胜券的错觉,现下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将这唾手可得的皇位拿到手。 林贵妃坐在床沿,她的身旁是陷入昏睡的皇帝,她手上把玩着的药瓶,是使皇帝的身体看起来健康强健的蛊虫。 皇帝这些年间的身子越来越差了,是临桂给一直用蛊术给他制造出他身体还强健的假象。 可是事到如今,正是收网的时候,林贵妃可就不会再继续白费力气了。 她将那药瓶收入自己的袖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喂给皇帝,熟视无睹的躺下睡觉。一直到太子出事前的这两天,皇帝都还保持着与往常的样子。 第257章 第257章 逆子 “你这个逆子!你胆敢做出此等有辱皇家颜面之事,朕这些年教你的,全部都交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不是的父皇,儿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皇帝坐在龙椅上,气的脸部涨红,说句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在底下的人着急着想要辩解,皇帝却将证据摔在地上,就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纸血书,上面尽数写着那女子所遇到的非人的折磨,这落款的名字是这般熟悉。 “朕一直觉得你能够有做成就,你那么聪明,事事做的毫无纰漏,朕封你为太子,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这就是你作为储君做出来的事情?”皇帝大声呵斥着。 跪在底下的太子看着那血书上的姓名有些愣住了,那分明就是自己的侍女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那张血书上面。 或许连太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教训,他本该在自己的书房当中批改奏折,却忽然陷入了自证。 事情是这样的,皇帝这几日原本打算着召集大家一同狩猎,恰巧循了传统的礼节,办一场秋狩,却不曾想,在这件事情刚刚安排下去的时候,有人递上了投名状。 皇帝并没有亲自见过那个女子,这血书也只是手下的人递上来的,直至打开之前,皇帝都不曾想到这一切会与太子有关。 写血书之人名为花忆,她自诉自己从小养在太子府的,自己母亲是太子的奶娘,自自己母亲去世之后,也是太子府的管事将自己留在太子府养大。 花忆一直听从管事的话,长大之后要好好报答,将太子伺候好,但这仅限于生活起居上面的事情,却不曾想太子那日对她下了手。 在花忆的回忆里,那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一天,那日恰好就是宫中的秋狩大典,太子得了头筹很是高兴,花忆也是照常为太子洗漱更衣,送上衷心的夸赞。 却不料那日的太子就如同魔鬼般扑向自己,要了自己的身子,还不断的打骂自己,似乎是看着她痛苦会更加兴奋。 那天晚上之后,太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花忆房中行不轨之事,每一次都是将花忆弄得遍体鳞伤,有时是几个巴掌几个拳脚,有时是刀片蜡烛。 在这期间,花忆也怀上了太子的孩子,发现了不过半个月,就被太子亲手打的了胎。 只要太子想,花忆不管再怎么反抗再怎么逃都逃不掉,最严重的一次,他将她打的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若不是管事替自己找了大夫,恐怕活不到现在。 看完这些状告书,皇帝气的靠在龙椅上缓和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久久不能平复,立即差人将太子喊过来问话。 太子照常朝着皇帝行礼,却久久得不到皇帝的回应,他有些奇怪,稍稍抬头看向了皇帝,才发现此时此刻的他正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 “不知父皇找儿臣有何事要交代?”太子不解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要找你?” 皇帝勃然大怒,之后的对话便如同刚刚一般。 “不是这样的父皇,儿臣从未行过如此禽兽之事,还望父皇明察。那花忆确实是儿臣府上的婢女,但儿臣也只是见过他几面从未有过去这么多事情啊。”太子急道。 皇帝早在找太子之前就派人去寻过那名为花忆的女子,她看起来瘦的只剩下一具骷髅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也数不清楚。 正是因为见过花忆本人,皇帝才会这般动怒,一个国家的储君,绝对不可以是这般不知羞耻,狠心至极,禽兽不如的人。 很显然,在强有力的人证物证面前,现在太子所说的话显得十分苍白又不可信。 “你竟还不知错!” 皇帝猛地一掌拍在龙椅上,随之而来的是气急攻心,一口血呕了出来,着实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太监急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传太医传太医!” 太子着急忙慌的站起身,冲到龙椅前将皇帝扶住,脸上是担忧的神色,问道:“父皇,您怎么了,您快些缓和一下,莫要在动气了。” 皇帝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逆子,留着最后一些力气都要将太子推开,嘴角的血渍还未干,他便喊着:“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将太子禁足东宫,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见他。” 话毕,皇帝才失去力气倒在龙椅上。 闹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就连在宫外的陆锦安和夏朝云都已然知晓了只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这京城上下,是否真的有人敢议论皇子。 “你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吗?”夏朝云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锦安,问道:“你可曾发现了,自从你父亲答应帮林贵妃之后,那七皇子的势力如日中天,现在太子也出事了,你觉得,林贵妃清白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皇帝被蒙在鼓里,太子亦是,他们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宫中的侍卫接到命令将太子禁足东宫,自然也是动作迅速的将其带回来东宫,就连皇帝现在是否清醒,状况是否安好也不曾知道。 林贵妃这边儿得到消息之后,自然是乐的自在,还特意叫自己的小厨房多加了几道菜。 现在太子已经被他们搞垮了,只需要再等一个废黜太子的旨意,那么这储君之位必定是自己儿子的,再过不久,这皇帝去世了,那这天下可就是她们母子三人的了。 “儿子啊,你这段时间别乱跑了,准备准备,我们要登上储君之位了。”林贵妃笑的灿烂的找到七皇子,叮嘱道。 七皇子也是今日刚享受到这般被人夸赞信任,感觉还不错,对于林贵妃的话,便更加相信了,自命不凡的他,自然是要得到这些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配得上。 太子这边儿出也出不去,相亲近的人也没有法子进入,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但他不能够坐以待毙,若是这般在东宫禁足,说不定会直接禁足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