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拯救世界的我被宠上天(快穿)》 1、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他一身墨绿的长衫,分明是显老的颜色,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他如青松般挺拔,冰肌玉骨,这样的人此刻却狼狈的倒在地上,尽管身上尽是灰尘,却无损他的风度。 对面一人穿着军装,大喊:“为什么会是你!我从未怀疑过你!” 沈怀温半支起身子,“不过是你自己蠢罢了。”他嘴角弧度讥讽,眼底却如同一团墨,融着化不开的悲哀。 对面那人气急:“那便如你所愿。”冷哼一声,转头便走。沈怀温低着头敛着眉,过了许久才抬头落下一滴泪来,他眉目悲戚,更让人心生怜惜。 “卡!演得好,真不愧是沈影帝,一条过!完美杀青!“导演大手一挥,整个剧组开始欢呼,小助理过来把沈怀温扶起,拍戏一结束,沈怀温就变回那个温温柔柔的样子,眉目温润。笑着跟导演道了谢,便回了自己的化妆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沈怀温有些头疼,他本是一缕游魂,被系统绑定,快穿进不同的世界感化反派,却没想到这些世界都崩坏了,只能回来修补。 “顾清然两天后回国。”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出现。 这个世界的反派原本是一个孤儿,在学校被同学欺凌,长大后被豪门顾家发现是当代家主的私生子,因为他的身份不光彩,被送出了国外,因为从小到大怨念深重,从国外回来后就开始了报复世界之路。 上一世原主父母好赌,沈怀温就一个人逃离了那个家,找到了反派所在的学校,成为了反派的老师,装作偶然间看到他被欺负,顺理成章把他带回了家悉心照顾。 一年后,反派的家族找上门来把反派带走,而后沈怀温恰好被星探发掘,便进了娱乐圈,再后来沈怀温成了影帝,反派也回来了。 当时的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沈怀温就开始思考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原主的父母找上门来,沈怀温便顺水推舟被算计致死回了系统空间,却没想到任务会失败。 沈怀温打起精神,后天吗,准备时间还很充分,这一次绝不会再失败了。 美国,灯火通明的庄园内,“少爷,后天的机票已经订好了。”“知道了。”桌子后的男人抬起了头,面目硬朗,目光是与他年纪不相符的锐利,“终于,可以回去了。”望着桌子上他和沈怀温的合照“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此时的沈怀温回刚到家中,为了躲避他的父母,他买了一套小公寓,除了经纪人和助理,他的朋友少之又少,基本没人知道他的家在哪,就连狗仔也只是知道他家所在的小区。沈怀温一回家便扑到床上,小边牧欢快的往他身上蹭,他撸了一会儿狗,满脑子都是上一次为什么会失败,但却怎么也想不出,一脸困惑。 (作者第一章有很多不足,从第二章开始能好一些,感谢在评论里给我提意见的小可爱,我会加油的) 2、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时间一晃,终于到了顾清然回国的那天,沈怀温正苦恼着如何去见顾清然,上一世的见面是在他出差时恰巧遇上了坐同一班飞机的顾清然,而这次既然要改变结局便不能按照上一世的老路走了。 突然手机铃响,他接起电话,“你在哪?”“在家啊,怎么了?”“没时间解释了,快快快,有一个大导演要钦点你成为他下一部电影的主角,快来公司,要是成了,下一次的白玉兰最佳男主角奖没准就有你了!” 听着对面压抑着的兴奋声音,沈怀温愣了一下“好,我马上来。”“等等!你再换一身好看点的衣服,正式点别随便乱穿,助理马上就到你家了。”他道了声好后便挂了电话,眼中有些困惑,上一世似乎没有发生这件事,但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便不再细想这个问题。 另一边顾清然刚下飞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挺拔的身躯,以及好几个身着正装众星捧月的下属,活像那影视剧里的特工,吸引了一大票人的目光。 “少爷,先回庄园吧,老爷已经等了很久了。”“不,先去公司,有些事务需要交接一下。” 旁边的助理默默退下,他身在美国虽然是老爷派出监视少爷的,但却也亲眼见到了这个少年是如何一步一步在国外站稳脚跟,建立了庞大的关系网,正是因为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才更大,早在两年前他便已经是这位少年的心腹,他觉得,老爷让这头狼回来绝对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沈怀温穿着一个高领毛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个风衣便出了门,明明是不搭的装扮,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显出他优美的肩胛骨。他只戴了一副墨镜,一到公司便引来众多职员的窃窃私语,甚至有很多人想冲上来要个签名,但看他步履匆匆,终究没舍得打扰。 沈怀温到了顶层的会议室,会议室只与外界隔了一层毛玻璃,能隔音但是只能从外向里面看而不能从里面向外看。 他一到,那导演便眼前一亮,乌发红唇,冰肌玉骨,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一看向谁便让那人恨不得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才好。 “对不起,来的有些晚。”他的声音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轻轻浅浅,温温柔柔,像是玉石击打,眉峰稍稍蹙起,就让人想把他抱在怀里轻哄。一时间,整间会议室都被沈怀温的盛世美颜所震慑,悄无声息。 沈怀温正低着头,却发现没了声音,一抬头,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目光如狼似虎,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会议室的人这才清醒过来,感到不大好意思,导演却眼冒金光,“就是你了,我要找的师尊主角!” 导演又开始打量起沈怀温,越看越满意,想着,怪不得被称为娱乐圈里的谪仙人,到了最后硬要拉着沈怀温签他的合同,谁说都不好使,沈怀温也被这热情的导演逗乐了,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来。 在会议室对面,助理正向顾清然作报告,但他却没注意老板早就不曾听他说话了,顾清然偏着头,正好能看到会议室里的沈怀温,心跳都漏了一拍,贪婪的看着他的笑颜,手指微微勾起,“我的…宝贝老婆” 3、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经纪人和导演开始正式洽谈有关事项,两人一拍即合,越说越投机,合同的大概条款也极为迅速的达成共识,若不是众人在场,沈怀温甚至怀疑这位导演和他的经纪人能直接结为同性兄弟。 沈怀温这个事件中的另一个主角反倒是闲了下来,他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他们谈判,他单是不言不语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而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已飘远,满脑子都是怎么去见顾清然。 沈怀温看着导演和经纪人,顾清然看着沈怀温。顾清然僵硬着一动不动,仔细看着沈怀温,看着他用白皙纤长手指端起茶杯,指尖被晕染出淡淡的粉色,看他缓缓抿一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内心有种奇异的满足,好像就这么看着他就够了。 而对面的助理低着头,冷汗都快浸湿了后背,老板一直朝这个方向看,表情还越来越诡异,似乎是,深情款款?不可能,老板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我看错了,想着想着作报告的声音都小了些。顾清然也没理睬他,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变成一片压抑的沉寂。 导演和经纪人商量好条款,握了一下手,但显然聊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便邀请沈怀温他们一起吃饭,沈怀温刚要找借口推辞,会议室的门却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人跟在另一人后面,前面那人分明不大,却有种沉凝的气度,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比沈怀温还高小半个头,有种摄人的压迫力,一直走到沈怀温身边,助理眨眨眼,觉得老板身边有点粉红泡泡。顾清然说:“不用了,他有约了。” 沈怀温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顾清然,帝世娱乐公司虽然也是顾家的产业,但他记得上一世顾清然明明没有这么早就接手这家公司,殊不知,顾清然为了早一点见到他,从顾家其他继承人里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将这家公司抢了下来。这正是因为他表现出了超凡的商业天赋,顾家才会让他那么早回国。 顾清然向沈怀温眨眨眼,沈怀温迅速反应过来,对导演和经纪人说:“对,我和顾总之前就有约了,抱歉失陪。”导演也不强求,倒是经纪人有些困惑,打算晚上问问沈怀温。 沈怀温跟顾清然出了会议室,顾清然顺势牵起他的手,“好久不见,我先带你吃饭吧,边吃边聊。”沈怀温也乖巧的任他牵着,正好有许多问题想问,等下问也不迟。 在电梯口,沈怀温跟着顾清然进了电梯,助理刚要迈步,顾清然一个眼刀过来,助理顿时停下脚步。 沈怀温疑惑道:“他不来吗?”顾清然面对沈怀温顿时温柔下来:“他还有工作要做。”看向助理,眼中带着杀气“你说对吧?嗯?”“对对对,我还有些工作没完成,差点忘了。” 电梯门逐渐合拢,助理又感觉自己捡回一条命。沈怀温早已把手收了回来,顾清然表面正经,手指在轻轻摩擦,心里回想温软的触感。 出了电梯,顾清然带沈怀温来到了自己的车上,沈怀温没忍住,“你要带我去哪啊?”顾清然轻轻翘起嘴角,沈怀温恍惚间又见到了独属于顾清然的少年意气,“去,我家。” 4、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沈怀温明显愣了一下,顾清然看着他迷茫的样子有些好笑,在触及沈怀温目光时笑容下意识收回,但微抿的嘴角还是流露出一丝笑意。沈怀温恼怒的锤了他一下,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让沈怀温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顾清然转过身给他系好安全带,脸颊貌似不经意间蹭过沈怀温的鼻梁,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暗,又在下一刻恢复原样。沈怀温倒是没有发现,望着顾清然,五年前的他还十分青涩,现在的他已经成长成能独挡一方的强者,沈怀温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现在看着他逐渐显出棱角的侧脸,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 顾清然感觉到沈怀温柔和的视线,光是对方静静的看着他,他就开始脸红,心跳也开始加快,只是他的皮肤更偏向小麦色,脸红沈怀温也看不太出来。 车子向一个普通的小区里开去,沈怀温便改变了视线,向小区里看去,顾清然紧绷的身子下意识松懈,心里却又恨不得沈怀温把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到了地下车库,顾清然把车停好,沈怀温犹豫了一下,“你家在这里?”。 “我带你去,你马上就知道了。”顾清然下车后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朝电梯走去,沈怀温轻轻的挣扎了一下,顾清然回头,“五年没见,老师是不是与我生疏了,连牵手都不行了吗?”这声音暗哑,沈怀温却硬生生听出了委屈,当即一心软,不管顾清然多大,在他心里都是那个倔强的小可怜学生,便不再挣扎,他却没看见顾清然回头时嘴角得逞的笑意。 坐电梯上课顶楼,只有一家住户,顾清然打开门,炫耀似的跟沈怀温显摆。 他把最上面的两层都买下来,上下打通,比一般的别墅面积都大,最主要的是这楼地理位置极好,离公司很近,周围有许多饭店,有几家是沈怀温上辈子最爱的。 沈怀温这人长的像一幅水墨画里的仙人,往那一站便是鹤立鸡群,气质硬生生比旁人高处一大截,但他的口味却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他喜甜,嗜辣,偏爱重口味的东西,这附近正好有一个沈怀温极喜欢的蛋糕店,日后顾清然下班正好可以给他带喜欢的蛋糕,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顾清然一边带沈怀温参观一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这是他早在美国就为他准备的,生怕他不喜欢。沈怀温一进屋子就被这房子吸引,这房子极对他的喜好,让他忍不住心痒痒,其实这房子的一砖一瓦都只为他一人。 顾清然看他露出喜色也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老师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这房子太大了,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冷清。”沈怀温犹豫了一下,顾清然加大力度,“老师,我在国内一直没什么朋友,我只有你了,你就当是陪陪我吧,好不好~”要是顾清然有尾巴,这时候摇的应该都要断了,像个大型犬似的往他怀里钻,搂住他的腰,沈怀温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最终还是心软同意了。顾清然在他怀里闻着淡淡的木质花香,勾起一抹笑,计划通。 顾清然让沈怀温在房子里逛逛,他自己去做饭,搞得沈怀温有些不好意思,但沈怀温这么多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做饭一直没能掌握诀窍,每次进厨房都差点把厨房炸掉,最后沈怀温也就麻木了,只等着别人把饭端到他面前,而顾清然对此乐此不疲就是了。 顾清然一边做饭一边与沈怀温聊着他在美国的生活,尽可能挑着一些趣事说,让沈怀温被他逗的频频浅笑。吃饭时聊起顾家,顾清然避重就轻的描述自己如何建立关系网,打败其他继承人,掌握顾家大权,逼着顾家不得不捏着鼻子把他当继承人认回来。他说的轻松,但沈怀温光听着都知道会有多惊险,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顾清然的说话声一顿,耳朵悄悄红了。 沈怀温也开始描述自己这些年的情况,其实这些年顾清然一直在关注他,让助理每天报告有关他的消息,甚至有一次为了斩断一个娱乐公司老板对沈怀温的觊觎,自爆了一条关系链。这件事让他当时的境况雪上加霜,但看着沈怀温在他面前温言浅笑的样子,他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客观视角与主观视角终究是不一样的,听着沈怀温描述他在片场的趣事,顾清然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饭后,顾清然一边给沈怀温喂水果一边往他身边凑,试图与他手里的手机争宠,看着他低下头专注的样子,气的牙痒痒。 此时的沈怀温正在与他的经纪人聊天…… “怀温,快快从实招来,你和公司顾总是什么关系?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你们认识!” 光是看语气沈怀温都能想到经纪人炸毛的样子,沈怀温快速瞟了顾清然一眼,低下头打字,“我刚大学毕业那会儿当了顾清然的老师,后来他就出了国,我们俩就断了联系,直到今天才见到。说起来,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早,不气不气。” 沈怀温一手打字安慰炸毛的经纪人,另一只手摸着顾清然蓬松的头发,双管齐下,忙的不及乐乎,顺带把自己如何把自己卖了的全过程都交代出去。 知道沈怀温出去没一会就把自己送到顾清然家,经纪人简直像个自家白菜要被拱的护犊子老父亲,要是经纪人是猫的话,估计整个背后的毛都炸起来了。 经纪人气归气,但事情已成定局,只能接受,没好气的说:“明天助理就把剧本送到你手上,一周后要去隔壁的a市开工,你准备一下,还有,小心点,万一顾清然对你有什么企图,我都护不住你。” 沈怀温看的心头温热,一片感动。他知道经纪人担心他,害怕顾清然逼迫他,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和顾清然之间的羁绊。说到底他也就是当了顾清然一年的老师,哪怕这份感情深厚到他们可以彼此全身心信任,哪怕这份感情时间都无法冲淡。而如果要解释清楚的话,就不可避免的戳到顾清然的伤疤,哪怕顾清然不知道,他也不希望这么做,手在按键处空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按下去。 (作者尽力了,今天先这么多,会努力变得cu长,变得越来越多。希望看到的人可以留一个评论,新作者比较没底,大家可以多提意见,我会努力改正,感谢大家~) 小剧场: 今天的经纪人(气势汹汹):就是你拐走的我家怀温? 以后的经纪人:狗粮加倍暴击,伤害乘十,吐血 导演从旁边路过,抱走q版经纪人。 (导演和经纪人是副cp,热情忠犬受,暴躁傲娇攻,描写不会太多~) 5、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到了晚上,沈怀温起身朝浴室走去,顾清然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死皮赖脸也想挤进去跟他一起洗,这次沈怀温格外固执,哪怕被顾清然撒娇了好一阵,脸都红透了也还是把他强硬的推了出去。 顾清然在门口有些失望,活像一只被赶出门的大狗,侧耳听着里面的衣服摩擦声,脑子里不由想起一些黄色废料,光是想象着热水会流过沈怀温莹白的皮肤让他浑身变成淡淡的粉色,耳朵就越来越红但也站着没动。 沈怀温倒是没想到顾清然会像个流氓一样在外面听他洗澡的声音,他像平日一样洗完澡,穿上顾清然准备好的浴袍。这浴袍是顾清然的助理准备的,全都是顾清然的尺码,穿在沈怀温身上稍有些大,黑色丝绸的质感遇上他的肌肤又止不住往下滑,他便把腰间的带子系得更紧了些。 他一手推开门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看见顾清然一本正经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去书房,但看到茶几上的两杯果汁,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顾清然是在等自己,于是走过去拿起一杯喝了一口,有小气泡在口中炸裂,沈怀温以为是气泡水的口感也没多在意。 此时的顾清然看到沈怀温从浴室里出来,便一下子愣住了。沈怀温穿着他的黑色浴袍,更显的他肤色白皙,像一层美玉,嘴唇也被熏成淡淡的粉色,泛着水光,系紧的腰带显出他纤细的腰肢。 沈怀温朝他走过来,他赶紧转移视线,紧皱着眉头,盯着电脑仿佛能盯出一朵花来,其实注意力全在沈怀温身上,看着沈怀温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上下喉结滚动,因为手臂的动作衣服向下滑落露出优美的锁骨,顾清然心脏砰砰跳,电脑里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沈怀温坐到他身边来,漫无目的得刷着微博,顾清然平复了好一会才让他的心跳得不那么明显。沈怀温逐渐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困了,问道:“今晚我在哪睡啊?” “你喜欢哪个房间?” “嗯……那就右边那个房间?” “好。” 沈怀温朝那个房间走去,一回头才想到不对的地方,顾清然连他洗澡都想跟着,现在晚上去睡觉他却没有一点起身跟着的动作,沈怀温狐疑的看向他。 顾清然感受到沈怀温的视线,身体紧绷,眉头皱起,紧盯着电脑屏幕,仿佛电脑上的是什么机密文件。沈怀温看见他的反应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需要完成,便不在纠结。 顾清然看他关上房门,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手关上电脑扔在沙发上就不再理睬。 凌晨,沈怀温的房间门悄无声息得开了一条缝,顾清然摸到沈怀温的床前,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得贴近沈怀温的唇。 沈怀温喝的果汁本就不是纯果汁,顾清然还往里面加了少许的鸡尾酒。沈怀温酒量奇差,这是顾清然早在5年前就知道的,他只喝一杯酒就会不省人事。顾清然的胆子只敢兑两勺鸡尾酒让沈怀温睡得熟点罢了。 顾清然用嘴小心翼翼的触碰,呼吸交缠,用嘴描摹他的唇形,见沈怀温没有反应,就变本加厉,伸出舌头轻轻触碰,像极了标记领地的小狗,想让主人染上自己的气息。 沈怀温依旧睡得熟,顾清然把手与沈怀温的十指相握,单是触碰就让他情难自抑,他小心的在沈怀温脸上,手上,锁骨上细细密密的吻,又不敢留下印记,亲的沈怀温身上也有如顾清然身上一般的薄荷香。 顾清然一直留到天快亮,他实在跪不住,才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目光幽深,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在沈怀温全身留下他的印记,沈怀温,是他的。 6、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第二天,沈怀温起床后,一开门就看见顾清然穿得严严实实,一脸正经的背对着门口做饭,半点看不出昨晚耍流氓的是他。 沈怀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早在5年前,每天一开门就能看到顾清然背对着他做饭。 当年的他们挤在狭小的教师公寓里,关系一点也不像正常师生,因为顾清然总被欺负的原因,沈怀温总是对他多一份包容。有时他生气,顾清然朝他撒撒娇,卖卖惨,他一心软就原谅他,次数多了,顾清然的撒娇几乎就是张口就来,但沈怀温就吃他这一套,顾清然这一招屡试不爽。 直到顾清然被带走的那天,他早晨还在讨巧卖乖,下午就被带走告知身份,除了一些证件什么都没带走,连沈怀温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只来得及留下一张纸条让沈怀温不要担心。 而现在,当年的少年长高了,气质也多了一丝沉稳,精壮的肌肉将衣服撑起,浑身充斥着独属于青年的朝气。沈怀温恍惚间,面前的身影与曾经的背影缓缓重合。 顾清然回过头,见沈怀温盯着他看,有些不自然,“饭做好了,在那里站着干嘛,过来吃饭。”沈怀温默默走过去,他们一人盛饭,一人将饭菜端上桌,一别五年仍有种难言的默契。 中午小助理把剧本送过来,原本是答应了经纪人来“刺探军情”,却没想到开门的人是顾清然。小助理吓了一大跳,被顾清然的气势压的瑟瑟发抖,说话都说不利索,磕磕绊绊的说明白自己是来送剧本的。顾清然冷着脸,拿过剧本,说了句知道了就关上门。可怜的小助理看着门口,欲哭无泪,只能告诉经纪人他连沈怀温的面都没见到。 经纪人气的跳脚,导演在他旁边把他炸起来的毛一点点抚平,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经纪人脸都红了还不忘瞪他一眼,导演被他逗笑,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像极了那老狐狸。 沈怀温一拿到剧本就开始仔细研读,拿着各色的笔写写画画,半点眼神都没留给顾清然,顾清然只能委委屈屈的拿着笔记本电脑呆在他旁边。 沈怀温把人物形象与剧情大致捋清之后,就开始尝试背台词,在房间里不停转悠,找各种情景下人物台词的不同语气和人物状态。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影帝,他的演技都是一部戏一部戏积累起来的,没掺任何水分。 顾清然拿着电脑跟着他走,他走到哪跟到哪,简直就是粘在他身上,这架势仿佛顾清然一个看不住,沈怀温就能走丢。沈怀温见他也不打扰,也就由他去了。 这部电影是双男主的巨制,讲的是主角刘封是一名人妖混血的半吊子道士,有一天误入仙境,遇上了第二位主角真神仙白清山。这世间早就没有了神,只剩下白清山一个在秘境里苟延残喘。白清山看出刘封身上有已故妖神的血脉,悉心教导,希望将他引入正途。刘封完美继承了他的衣钵,满怀一腔热血外出行善,却被妖神的其他子嗣发现,遭到暗杀。白清山算出他有危险,不顾天道的削弱,出了秘境去救刘封,最终被打落悬崖魂飞魄散。也正是因为他的死,激起了刘封的血性,最终一统妖族。 剧情看似平平无奇却在细节做了处理,特效团队更是全国顶尖的,导演刚在白玉兰拿了最佳导演奖,可以说这部电影还没开拍就注定会大火。 顾清然有时也会去上班,日日迟到早退,就为了去抢沈怀温爱吃的小蛋糕。公司里传出各路八卦,就想知道老板身边的粉红泡泡是哪来的,最近连骂人都温和了很多。顾清然上楼,一开门,就看见沈怀温抱着他的小边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门口,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词,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沈怀温打开小蛋糕,先给顾清然喂了一口,也不嫌弃,就着同一个勺子又挖了一大口塞到自己嘴里,吃两口再给顾清然喂一口,甜腻的奶油和松软的蛋糕让沈怀温开心的眯起眼睛。 顾清然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嘴边的奶油,眼神幽深,伸手抹去,转头舔掉手上的奶油,“想试试他嘴里的会不会更甜……” 沈怀温早就习惯了他经常带有依恋性的举动,就没多在意,也完全没想到对面的人每天一声不响的闷头吃他的豆腐。 每天晚上,沈怀温就靠在顾清然旁边,像没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这是顾清然最高兴也最讨厌那只叫小七的边牧犬的时候。白天会有专人来遛狗,一到晚上,它就粘着沈怀温,把狗头埋到沈怀温怀里,拱他的手,哼唧着让沈怀温摸它的头,这个行为与顾清然想做的何其类似。 顾清然在旁边想生气又不敢动,只能拿眼睛狠狠瞪它,小边牧有时趁沈怀温不注意,还会回他一个挑衅的微笑,让顾清然恨的牙痒痒。 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负责情敌的晚饭,气的沈怀温每天晚上都得花很长时间专门摸他的头哄着他,他才肯睡觉,就算被沈怀温说像小孩子也不介意,能让沈怀温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就足够让他高兴的了。 没过几天,沈怀温就要出发去隔壁c市等待剧组开机,而顾清然公司目前还走不开,只能把沈怀温送到机场,眼睁睁看着他去工作。 在机场,他们一人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一站在那,气质就像座山似的极具压迫感,另一人淡然清雅,哪怕戴着墨镜和口罩仍如鹤立鸡群般显眼,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沈怀温到机场入口回头和顾清然告别,抱了抱他,他猝不及防,整个人顿时愣在那里,沈怀温头埋在他颈窝处,他一侧头鼻尖蹭过沈怀温的耳朵,像是情人般暧昧,心跳如鼓,把沈怀温搂得更紧了些。 沈怀温有些好笑,微微踮起脚,在他耳边吹气,“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啊?”带着调笑的语气,让顾清然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妄想,自己有一天能让他真情实意的问出这种话。 “舍不得。”顾清然的声音闷闷的,沈怀温安慰似的摸着他的头,“乖,我拍完戏就回来了。”顾清然这才恋恋不舍的把他放开,眼看着他进了vip通道,像个望夫石杵在入口处。身边的助理忍不住汗颜,“顾总,我们回公司吧。” “好,”顾清然一回头就有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顾家继承人,声音凛冽“这顾家还有一些渣滓也该清理清理了。” 沈怀温上了飞机,摘掉墨镜口罩便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他早已习惯,面不改色的拿出剧本准备再仔细看看,商务舱的旅客一开始被他的美貌所摄,看他开始做自己的事倒也不会没一点礼貌的上来打扰。 沈怀温却突然感觉到隔壁座位灼热的视线,一转头,四目相对,那人看见沈怀温转过来,紧张的做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苏荷安,是您的粉丝,会在刘导的新电影里饰演刘封,会,会……会和您有对手戏。”苏荷安头发一缕黑一缕红,耳朵上各有好几个耳钉,穿着朋克风的衣服,背面还有个大骷髅,满身的不良少年味,却在沈怀温这个偶像面前乖的像个鹌鹑。 沈怀温这才想起来,经纪人跟他说过这一次跟他搭戏的是他的一个忠实粉丝。苏荷安本来是一名唱跳歌手,舞台上拽的像个□□老大,也参加了不少综艺节目,同样表现的a到极致。直到有一次采访被问到娱乐圈里的偶像是谁,他才第一次害羞的说是沈怀温,让他所有粉丝都惊讶到不行。 当时的#苏荷安的偶像是沈怀温#和#苏荷安第一次害羞#还上了热搜,本来网友们还很惊讶,但看到对象是沈怀温,顿时表示理解,沈怀温的粉丝更是淡定,每天被沈怀温的美色轮流轰炸过的心理足矣承受任何事。 因为沈怀温是娱乐圈特殊的存在,他一出道,就带着压倒半个娱乐圈的盛世美颜,最开始被嘲是个花瓶,但他用实力证明自己,四年就摘走影帝桂冠,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脸。他不参加综艺,粉丝了解他生活的渠道少得可怜,只能看他的各路采访。粉丝们把他的戏份剪了一遍又一遍,还是看不够,每天蹲在他经纪人微博里,靠着经纪人发的片场照过活。 沈怀温笑着跟他聊天,苏荷安不一会儿就和他熟悉起来,不那么拘谨,一口一个沈哥,还要帮他拿行李,沈怀温笑眯眯的,也不拒绝,反而让苏荷安更放松了些。 7、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下了飞机,苏荷安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为了在男神面前表现,强硬的拿着沈怀温的行李,沈怀温也由着他,只因在他身上能看到些许顾清然的影子。 从vip通道里出来,陆陆续续的有人发现他们,外围的保安把周围的粉丝拦住,却没法阻止更远处的粉丝向这个方向聚集,人群逐渐扩大,浩浩荡荡的跟在他们身后。 “啊啊啊啊啊,荷安大宝贝!还有怀温大美人!!也太幸福了吧!” “啊啊啊啊啊,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苏荷安离沈怀温好近啊,好甜啊。” “对啊对啊,好有cp感啊。” 周围充斥着粉丝的尖叫和保安努力维持秩序的声音,沈怀温和苏荷安只能快步从人群中挤出去,抓紧上了导演安排接送的车才来得及喘口气。 “还是沈哥厉害,我之前也被认出来过,但是粉丝也没这么疯狂啊。”苏荷安感慨道。 沈怀温微笑着默认了,这是他的实力,本就不用否认什么。 导演派过来的司机把他们带到酒店,他们的房间恰好是斜对门。沈怀温把东西都放好才来得及打开手机,一开机就是一轮爆炸式的推送。 在短短半个小时里,#沈怀温苏荷安机场#正以极快的速度在热搜榜上攀升,目前已经拍进了前十,网上他和苏荷安的照片视频正在疯传,怀安□□cp在cp超话榜上的排名同样飞升。 沈怀温有些脑壳疼,同时轰炸他的还有他的微信,除了经纪人和他的小助理给他发了十多条消息让他不用管网上的事,他们另有安排,剩下的就是顾清然给他发的三十多条消息。 沈怀温一条条看过去。 “沈哥,你走之后我好想你啊。” “沈哥,小七今天多吃了一份三文鱼。” “沈哥,我办公室有一株仙人掌枯死了。” …… “沈哥,你怎么碰上苏荷安了。” 最后一条明明是正常的语气,沈怀温却硬生生听出了委屈,“乖,苏荷安在电影里演另一个主角,碰巧遇上了,我看他和五年前的你挺像的,才多聊了几句。” 就在他消息发过去的一瞬间,另一边瞬间发过来一个视频邀请,沈怀温手指一顿就点开了。 手机屏幕瞬间被顾清然的办公室所代替,顾清然正坐在椅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沈怀温心头一软,歉意的看着他“经纪人让我等一下去片场拍定妆照,可能会有点忙。”“没关系沈哥,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好。” 顾清然眼神灼热的看着沈怀温收拾东西,仿佛怎么也看不厌。沈怀温收拾了没一会,就打扮的全副武装准备出门,跟顾清然说了一声,刚要关掉手机,听到一声小小的,“沈哥不要爱屋及乌。” 顾清然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他不知道沈怀温有没有听到,反而更加紧张,下一刻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好。”,顾清然耳朵顿时红成一片。 沈怀温一到片场就被经纪人强硬的摁在化妆镜前,化妆师迅速到位,沈怀温的眼神里还有点懵。 “快快快,你的热搜登顶了,趁这个时候把定妆照发出去,肯定能引来大量的流量,还能免费做宣传。” 整个剧组都开始动了起来,化妆师这里却犯了难,沈怀温的皮肤本就白皙且清透,像是完美的瓷器,粉底上去一抹,顿时像是形成一块巨大的瑕疵,他赶紧擦掉。 化妆师最后用一些阴影让他原本温润的面部轮廓变得锐利,还画出上挑的眼尾,平白多出一抹魅惑,想了想,又在他眉间点了一颗红痣,顿时一股仙灵之气便弥散在他周围,一抬眼一挑眉,尽是风韵。 沈怀温轻生道了声谢,一出化妆室,周围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四周充斥着剧组人员的惊叹和手机摄像头的咔嚓咔嚓声。 沈怀温有些无奈,他知道剧组里也有很多人是他的粉丝,但是这种光明正大的偷拍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经纪人看到他的扮相也一惊一乍的,把他推到搭好的摄影棚里。导演看着他最后拍出来的照片十分满意,选了两张塞在九宫格里发了微博。 第一张照片里的沈怀温,一身仙气,一手持剑,明明看着神圣不可侵犯,但那眼神清澈中又偏偏魅惑至极,好似无意中在勾引着人们。第二张他伏卧在黑暗的悬崖峭壁上,天空都成了血色,剑已经不见踪影,头发披散,一滴泪要落不落的挂在他脸上,看着镜头蹙着眉,看起来落魄无边却又让人心生涟漪。 我爱怀温一万年:awsl,我老公也太好了吧!想把他弄哭是怎么回事?? 怀温是我的:楼上的决斗吧,撞老公可不是什么小事! 荷安最帅:一楼,你不对劲【狗头】 怀安cp,永远第一:师尊徒弟,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组合,苏荷安快上,把你的师尊弄哭! 日常爬墙:字体突然变黄是怎么回事? #沈怀温新电影#又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热搜,同时带上去的还有一个叫#想把沈怀温弄哭#奇奇怪怪的话题,网友们纷纷在话题里表示,果然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 顾清然看着沈怀温的照片暗搓搓的保存,放到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文件夹里全都是顾清然偷拍的沈怀温各种角度的照片。顾清然看着下面的评论全都是老公老公的叫,还有沈怀温和别人的cp粉活跃在里面,气的脸色铁青,吓的外面的助理以为谁又惹了自己老板。 顾清然气势汹汹的用小号发了条微博。 沈怀温是我老婆:沈怀温是我的老婆,只有我才能让他哭,我看其他人谁敢。 他的评论混在网友们的调侃里,毫不起眼,网友们也没想到,这里面会混进来一个真的。 (想问一下,苏荷安对顾清然什么称呼好呢,昨天特意查了一下哥哥的男朋友应该叫什么,网上有很多结果,哥夫,嫂子,我觉得都有点怪怪的,要不还是叫顾哥吧,顺嘴一点,在这里想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没有人回我就默认顾哥啦。) 8、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两个月时间,顾氏集团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变革,顾氏的股价起起伏伏,跌跌涨涨,股民们下意识不安,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内顾清然淡定的批着文件,没有理睬整个公司动荡不安,公司内不断有旧人离职,同样的,也有敏感商业嗅觉的人前来投诚。 一个男人突兀的闯进他的办公室,砰的一声踹开门,这一路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拦着。顾清然被打乱思路,抬头看着这位顾家当代家主。 顾含武早已不复初见时气定神闲的样子,此时发丝凌乱,眼白处布满红血丝,脸色苍白而又狰狞:“你都做了什么?那是你三叔,他的股份怎么会到你手里!我顾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知长幼尊卑的东西!” 顾含武说着便冲上来扬起手,要打顾清然的耳光,刚抬起来就被顾清然牢牢抓住,挣脱不得,抬起头正好面对着顾清然锋利的眉眼。 “呵,他做的肮脏事我不管,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我的人身上。顾含武,你们都老了,也该退位让贤了。以后,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老宅里颐养天年吧。” 顾清然边说着边甩开他的胳膊,身子前倾,轻蔑的用手背拍着顾含武的脸。 顾含武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他,“逆子!逆子!真是反了天了!” 顾清然低眉,掏出手绢把碰过顾含武的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来人,让老爷子好好回去呆着,千万别再让老爷费心。” 从外面进来两个保镖,不顾顾含武的挣扎,不由分说的就把他带了下去。 顾清然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敲在桌子上,整理思绪。 他自从回国后就开始用顾氏继承人的身份接管公司,带着自己攒下的班底,把总公司的管理层几乎来了一次大换血,敲敲打打,让整个公司上层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而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顾清然把助理叫进来,“下周,我要开一次新闻发布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家已经被我掌控,好断了那些老家伙的念想。” 而后冷哼一声,顿了一下,“派几个人出去找怀温的父母,找到以后,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不希望这两个人出现在怀温面前,听懂了吗。” 顾清然阴沉沉的望向助理,脸上没什么表情,助理背上的冷汗却出了一层又一层,“好的老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上一世沈怀温的死是插在顾清然心头最大的一根刺,顾清然眼神阴翳,“重来一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沈怀温这边拍戏拍的倒很是愉快,每天和苏荷安蹲在一起,看导演和经纪人的互动,偶尔被塞一嘴狗粮,沈怀温乐呵呵的表示,“没事,扶我起来,我还能抗!” 一到晚上回到酒店,就和顾清然视频通话,他敏锐的感觉到顾清然越来越忙,不打扰也不问原因,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两人总有种难言的默契,哪怕不说话,也有种淡淡的温馨。 有时顾清然批文件批的太晚,一抬头就能看到沈怀温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再后来顾清然就定了一个闹钟,一到时间就催促着沈怀温去睡觉,强硬的不让他陪着,沈怀温无奈,只好妥协。 沈怀温今天要拍的戏是电影里最主要的部分,白清山之死。绿幕中间早已搭起一个将近一米高的台子,说是万丈悬崖,其实大部分是后期特效的功劳。 洒水车早已准备好,导演一声令下,片场迅速下起了“瓢泼大雨”。 扮演妖神子嗣的演员一起围攻沈怀温,他们都是专业的武打演员,用起剑来势大力沉。 沈怀温在这个部分需要做的就是装作体力不支,说完自己的台词后,从搭好的悬崖边跳下去,下面早就铺好了软垫,足够保护他的安全。 沈怀温刚说完台词,右边一人拿剑劈来,他下意识格挡,却忘了自己站在悬崖边,结结实实的倒了下去,摔下去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卡!沈老师再来一遍吧,被劈下悬崖的时候尽量再狼狈一些,大家休息一下,五分钟后再拍一次。” 小助理把沈怀温扶起来,化妆师跟过来补妆,小助理有些担忧,“沈哥,你还好吗,要不跟导演说一下,缓一缓再拍这段。” “我没事,一口气拍完再休息吧,放心,我能行的。” 又过了几遍,导演还有些不满意,沈怀温便要求再来几次。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摔下去了,沈怀温终于听到导演的声音,“卡!这一次非常棒!洒水车可以停了!” 这个时候他早就浑身都湿透了,完全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站起来,小助理刚要冲过去,却看见一人穿着贴身的西装冲进雨幕里,把沈怀温抱了起来,他轻手轻脚,仿佛抱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沈怀温长时间泡在水里,意识有些模糊,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重,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侧脸,小声呢喃:“清然,你来了啊。” 随后便失去意识。 9、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沈怀温的意识朦朦胧胧,眼皮动了动,下意识的想要睁开,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别动。”下一刻嘴唇就被沾湿的棉签滋润,他稍稍抿了一口,这才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一转头就是自己正在输液的左手,以及低头冷着脸整理棉签的顾清然。 “清然……”沈怀温一开口,沙哑的嗓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清然面无表情,把沈怀温半扶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到他嘴边,沈怀温喝了小半杯才感觉好一些。 顾清然也不说话,沈怀温自知理亏,用左手悄悄的牵他的袖口。顾清然有一瞬间的破防,没有挣脱,还硬撑着冷脸。 “清然,我知道错啦,下次不会这么没有分寸了。还有,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沈怀温噙着他那独特的温润嗓音轻轻浅浅的撒娇,微晃着他的袖口,顾清然一瞬间兵败如山倒。 顾清然小心避过他的左手,抱住沈怀温,沈怀温也任由顾清然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用右手摸着他的头发缓慢安抚。 顾清然鼻间盈满沈怀温独特的木质花香,把这人抱的更紧了些,天知道他看到沈怀温满身是血的从高台上摔下去,他有多恐慌。这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顾清然本来打算好好训一顿沈怀温,让他改改这个毛病,结果沈怀温说两句软话,撒撒娇,他都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沈怀温看。 “当真是栽在他身上了……” 沈怀温哄好了顾清然也松了一口气,他往上挪了挪身子,顿时感觉整个后背酸麻的不像是自己的,“嘶……” “别乱动。”顾清然又把他往上扶了扶,“医生说你太累了,还发了高烧,脑供血不足,才晕倒的。你再多休息两天,我已经跟刘元君(导演)说过了,我还好、好、跟他探讨了一下人生。”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沈怀温有些紧张,“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放心吧,他还活的好好的。” 沈怀温得到顾清然的保证后放下心来,以至于,下午他看到刘元君坐着轮椅,头绑纱布被张辰阳(经纪人)推着来的时候,足足愣了两秒。 刘元君也有些不好意思,下一刻就被张辰阳狠狠敲了一下头,“嘶……”“还愣着干嘛,还不道歉?”张辰阳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元君上前,刚开始还是正常的道歉,到后面就开始描述自己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丧心病狂,还拿出一大堆礼物要求他的原谅。 沈怀温看着明显比自己伤得重的刘元君,差点没笑出声,最后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原谅了他。 外面,顾清然刚拿着医生给沈怀温开的药膏上楼,就碰上了正在寻找沈怀温病房的苏荷安。 苏荷安眼睛一亮,朝顾清然走过来,顾清然刚要恶狠狠的威胁他离沈怀温远点,就听到苏荷安压低声音的话。 “顾哥,顾哥,你是不是喜欢沈哥啊,我帮你追啊。” 顾清然挑了挑眉,这事情发展的……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苏荷安语气里充满着跃跃欲试:“顾哥,你之前冲进去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肯定是喜欢沈哥,我帮你追吧!”【你们俩,实在是……太好磕了!】 顾清然顿时看苏荷安顺眼了不少,但还是嘴硬,“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不等苏荷安再说些什么,就把他拉进沈怀温的病房,正看到刘元君苦哈哈的被张辰阳逼着削苹果,顾清然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沈怀温一看到顾清然回来了,眼睛亮了一下,顾清然朝他走过来,半分眼神都没留给刘元君。 苏荷安特别上道的把刘元君和张辰阳拽出了病房,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怀温把顾清然拽过去,小声问道:“刘元君是……被你打成这样的?” 顾清然撇撇嘴:“不是,他的头是被我打的,脚是他自己滑倒崴伤的。” 沈怀温这才松了一口气,“荷安怎么不进来,还把他们俩拽出去了?” “他们……他们要探讨剧本,不用管他们,我先给你上药吧。” 沈怀温有些疑惑,但看着顾清然亮晶晶的眼睛,还是背对着他脱下了上衣。 顾清然的眼神像钉子一样死死看着沈怀温的后背,在沈怀温看不见的地方,他可以不用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下挪,挺拔的脊背,轻薄的蝴蝶骨,以及精致的腰窝,看的他忍不住吞口水。 而现在,本应平整光滑的后背却出现的一块又一块深色的淤青,他心疼的用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沈怀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吗……”“还好,没有最开始那么疼。” 顾清然轻轻的把药膏涂抹在淤青处,顺便偷偷摸摸抚摸他的后背,一本正经的吃沈怀温的豆腐。 苏荷安在外面,死死拦着被拽出来的刘元君和张辰阳,话题很快就被他带跑偏了,张辰阳聊起自己和沈怀温见的第一面,不由感慨道:“不得不说,沈怀温可真好看。” “在我心中,你比沈怀温好看……” 张辰阳心头一跳,和刘元君深情对视。苏荷安目瞪口呆,感觉周围不停冒出粉红泡泡。 就在这时,顾清然从病房走出来:“哼,谁都没有怀温好看。” 外面的三个人:…… 10、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沈怀温在医院住了两天,一直催促着出院,他虽然晕倒了,但也不过就是个重感冒,每日医生照例进来查房,只能问他是否还在发烧时,简直尴尬到令人发指。 顾清然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回了酒店。 到了沈怀温的门前,顾清然拎着行李就要挤进去,沈怀温连忙拉住他,迟疑道:“你……没订房间?” 顾清然一脸理直气壮:“我来以后就一直跟你住在病房里,干嘛订房间,反正你的床也够大,我们挤一挤就可以嘛。”说完就连人带行李硬从门缝里塞进去,撒泼打滚各种方式来了个遍,就是不出去,笑话,为了得到和老婆同床共枕的机会,脸皮算什么。 沈怀温看着他耍无赖的样子脑仁都有些疼,到最后还是被他的撒娇攻势打败了,索性就任由他去了。 到了晚上,马上就要到了顾清然最期待的睡觉环节,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停不下来,整个身子紧贴浴室门,侧耳听着水声,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能看见沈怀温朦胧的身段,看的他某个部位微微抬头,鼻血流个不停。 沈怀温一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顾清然以一种“压枪”的别扭姿势翘着腿,正襟危坐的面对着笔记本电脑,两个鼻子各被一个小纸卷塞住。 “你没事吧,这是……出鼻血了?” 顾清然一脸认真:“对啊,这c市天就是干,可能我有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你先吹头发吧,我马上就去洗澡了。” 沈怀温还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转头去找吹风机,顾清然在这一瞬间,放下电脑,冲进浴室,关上门一气呵成。 沈怀温被关门的巨大声音吓了一跳,小声嘀咕:“清然怎么奇奇怪怪的……” 当顾清然整理好一切出来时,正看到沈怀温像没骨头一样躺在床上,墨发红唇,眉头舒展,看着手机上的内容轻笑,整个人像一摊冬日里的暖阳,耀眼却不刺目,甚至顾清然还心痒痒的想靠过去。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悄无声息的摸到沈怀温旁边,头一点点靠过去,和沈怀温贴在一起,往他耳朵里吹气,语气却无辜又暗哑:“沈哥,你在看什么啊。” “在看网友们的评论啊,你看这条评论,哈哈,这网友真可爱。” 沈怀温说着,还拿另一只手给顾清然指出来,可顾清然眼里早就没有了手机,全是沈怀温白皙修长的手。 离得近了,能看到指尖被修理的整整齐齐,指甲圆润饱满,透着一种淡淡的粉色,从指尖向下蔓延,手背上就是如玉般光滑透亮的肌肤,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却并不显得脆弱,反而更加吸引人。 “真好看……” “你说什么?” “咳,我说……这网友真可爱。” 顾清然一边靠在沈怀温身上跟他一起看着手机,一边手上坚持不懈的朝他的衣服里探去,每次还没等他熟悉熟悉滑嫩的触感,就被沈怀温拍掉手。几次之后感觉沈怀温快要真的生气了,顾清然才停手,还不怎么满意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 深夜,顾清然等沈怀温睡着,小心翼翼的把沈怀温搂到怀里,感觉沈怀温下意识贴近了他,满足的叹息一声,这才沉沉睡去。 这就导致了,沈怀温每天醒来后,都发现自己被顾清然八爪鱼似的箍在怀里,甚至有几次顾清然还把手探到他衣服里,气的沈怀温经常一醒来就把顾清然踹下床。 顾清然自知理亏也不敢反抗,每天低声下气的道歉,解释自己是无意间抱着他的,甚至道歉道进了剧组里,包了片场好几天的下午茶,让整个剧组都知道他想要哄好沈怀温。 苏荷安、刘元君还有张辰阳,闲暇时间也不聊天打趣了,每人一捧瓜子,一张小板凳,围成一圈,坐在那里就开始看戏。 “今天顾哥怎么又惹沈哥生气了,啧啧啧,顾哥到底行不行。” “你们猜猜怀温多长时间能消气?” “我猜一个小时!”“那我猜半个小时!” “哼,怀温像是那么没出息的样子的吗?我猜十分钟!” “开盘啦开盘啦,赔率,一比一点五的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整个剧组里的人员也都开始排着队劝沈怀温,他本就性子软,好哄,这件事又不能明说,被顾清然这么一折腾,更是没了脾气,只能任由他胡闹。 这几天,顾清然走路都带着风,脸上笑盈盈的,他不仅成功挤上了媳妇的床,还能每天抱着媳妇睡觉,这件事情带来的成就感,让他连带着本来失误了几次的助理,都看得顺眼了一点,被他轻拿轻放的放过了。 分公司的员工每天心惊胆战,不怪他们,顾清然刚到c市的分公司时,下了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让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位严肃又冷酷的总裁。但老板只是出去了几天,再回来时,每天笑的眼睛都要没了也太奇怪了吧! 员工们在发现上司是真的心情很好之后,也放松了些,在各个公司群里传播着各种不靠谱的小道消息,顾清然压根没察觉到,反正就算他有察觉到,也根本不会管就是了。 正当顾清然得意之际,沈怀温的电影也要拍完了,最后拍摄的是电影的中间部分,本就不难拍,只是搭景花的时间比较长,顾清然又开始打算,回家后该怎么办才能保持现在的情况? 苏荷安突然凑过来,“顾哥顾哥,你在苦恼什么呢,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啊?”说完还眨眨眼。 “哼,你个单身狗能有什么办法。”顾清然有些没好气。 苏荷安一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顾哥,你可别小看我,虽然我单身,但是刘元君和张辰阳之间的矛盾可都是我平息的。”说完还骄傲的拍了拍胸膛。 “你?”顾清然还是有些不信。 “顾哥,我猜只要表白就能解决你的问题。” “可是我还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苏荷安一拍大腿:“这还不简单?你先装醉跟沈哥表白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不就好了嘛,万一沈哥拒绝你,至少还有个退路。” 顾清然眼睛一亮,“可以啊,苏荷安,你说的这个办法,我还真没想到。”两个人就开始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完善作战计划。 沈怀温整个下午都没见到顾清然,打开微信才看到顾清然给他发的,晚上要去谈合同,就没起疑。 到了晚上,酒店门被敲响,沈怀温以为是顾清然自己回来了,结果看到的是顾清然喝的烂醉如泥,被助理艰难的扶着。 沈怀温记得顾清然的酒量一向很好,狐疑的看向助理,助理一边扶着顾清然,一边硬着头皮解释。他把疑惑压在心底,帮着助理把顾清然安顿到床上,助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才离开。 沈怀温看着一身酒气的顾清然,头都大了,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甚至在思考,再订一个房间凑活一晚的可行性,刚要转身给顾清然倒一杯水,就被顾清然拉了回来。 “怀温,我喜欢你。” 听着顾清然模糊不清的声音,沈怀温整个人愣在当场。 11、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助理从酒店里出来,看见苏荷安戴着墨镜口罩站在门口,穿着件黑色卫衣,头顶鸭舌帽,在大夏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苏荷安见他出来,眼睛一亮,把他拽到旁边,小声问:“情况怎么样了?沈哥怀疑了吗?” 助理恍惚间感觉自己像一个间谍,定了定神,同样小声说:“应该没有,他最开始有点怀疑,但是我跟他解释了半天,都给圆过去了。” 苏荷安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笑眯眯的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干得漂亮!”回头就开始兴奋的打字,跟刘元君和张辰阳炫耀他的成果,结果半天都没有回复,让他气哼哼的关掉了手机。 而沈怀温这边,在他听见顾清然呢喃出的话语后,一动也不动,脑海中各种相处的场景缠绕在一起,乱糟糟的。 他忽然感觉顾清然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着的男孩儿,而他的一些亲密行为也可能会引起顾清然的误会,也许他应该适当疏远一些顾清然,才能让他分清依赖和喜欢的区别。 系统的机械电子声突然出现:“警报!警报!察觉世界即将崩坏,请宿主停止当前行为!请宿主停止当前行为!” 沈怀温一脸疑惑:“我只是想了想疏远顾清然,其他什么都没干啊?” 系统:“系统开始启动推演,请稍候…………推演完毕,若宿主按照自己想法行事,将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反派黑化,百分之九十七的可能宿主被关进小黑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宿主死亡,世界毁灭。” 沈怀温:“!!!那我要是装作今晚没听见呢?” 系统:“系统开始启动推演,请稍候…………推演完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反派明天向您表白,百分之九十二的可能宿主不接受,并被关进小黑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宿主死亡,世界毁灭。” 沈怀温:“……那我怎么都要死?” 系统:“绝境推演模式启动,请稍候…………推演完毕,系统12345号为您提供以下方案。 【方案一】接受反派的表白并与反派谈恋爱,接受预计宿主被关进小黑屋可能性为百分之十二,世界毁灭可能性为百分之十。 【方案二】接受反派的表白并与反派结婚,预计宿主被关进小黑屋可能性为百分之三,世界毁灭可能性为百分之一。 为了世界和平,请宿主自行选择。” 沈怀温看着系统列出来的两个方案沉默不语,还有些不死心:“只有这两个方案?” 系统:“仅有这两个方案世界毁灭成功率小于百分之三十,请宿主为了拯救世界尽快做出选择。” 沈怀温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顾清然,下定了决心,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一条路走到黑。 顾清然还在那里忐忑,自己装的像不像?怀温听没听见?偷偷摸摸的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被巨大的阴影覆盖,唇上滑嫩微凉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瞪大眼睛,和沈怀温来了个对视。 沈怀温一惊,下意识逃离,结果后脑勺被扣住,两人瞬间变换位置,沈怀温被压在下面,顾清然毫不犹豫撬开他的牙关,去勾引他的舌头。 顾清然无师自通,用舌尖磨蹭他的硬腭,勾着他的舌头吮吸,在他嘴里仔细舔吻,各处都舔了个遍,嘴角流下暧昧的银丝。 沈怀温整个口腔都火辣辣的,节奏被顾清然掌握,他被迫承受如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下意识抓住顾清然的衣领,舌尖都开始发麻。两人呼吸交缠,直到沈怀温都有些承受不住,顾清然才放开他。 沈怀温眼角晕染出一片微红,眼神中带着水色,嘴角还有没来得及吞下的涎水,衣衫不整,微张着嘴,看得顾清然没忍住又亲了亲他。 沈怀温忙不迭把他凑过来的头推开,要是再亲下去,他的嘴肯定是要肿的连戏都拍不上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醉?” 顾清然身体僵硬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但是我的表白是真心的,怀温,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 顾清然盯着沈怀温还有些紧张,沈怀温叹了口气:“你可以不用来试探我的。” 【系统给的方案早已注定,他们,要在一起。】 顾清然却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抖:“那……你是同意了?” 沈怀温轻轻点头:“嗯。”说着帮他理了理头发。 12、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洋洋洒洒的飘进来,沈怀温被愰醒,还没睁眼,就感觉脖子处有一丝刺痛,“嘶……”一歪头就看见顾清然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头埋在他的肩窝,轻咬他的脖子,勤勤恳恳的种草莓。 顾清然见他醒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在他脖子上又嘬出一个大红印子,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沈怀温意识还有些混沌,下一刻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就被顾清然抢了先。 “宝贝老婆,你可算是醒了。” 沈怀温顿时整个人僵住:“你你……你叫我什么?” “宝贝儿老婆~”顾清然同时在他脸上还嘬了一口,发出一声小小的“啵”。 沈怀温整个人都凌乱了,脸羞的发红,硬憋出一句话:“我可是你老师,而且今天还要去拍戏。” “那沈哥拍完戏后,能不能好好教我尊~师~重~道~啊。”顾清然这话说的低沉喑哑,暧昧至极,还含住他的耳垂轻咬。 沈怀温耳垂红的能滴血,心跳得飞快,一把把顾清然推开,逃也似的飞快冲进卫生间,顾清然被他的反应逗的,在床上打滚。 沈怀温第一次被如此对待,以往的每个世界,他都要一边护着反派,一边平衡各路势力,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反派对他有着依恋,他却从没想过,这份感情转变成爱意后会如此浓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怀温逐渐冷静下来,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对他来说,顾清然在这个世界里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这样,他轻抚自己还在加速的心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脖子上的红印,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化妆品,只能贴了个创可贴,换了件高领衬衫勉强遮掩。 顾清然在门口等他,准备好早餐,不停往沈怀温碗里夹菜,当沈怀温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已经满到冒尖的碗,和顾清然亮晶晶的眼神。如果顾清然有尾巴,这个时候已经要摇成螺旋桨了。 看着顾清然期待的眼神,沈怀温还是心软了,这是他护着的男孩儿啊,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犹豫了一下,轻吻了顾清然的眼角,温声道:“我很开心。” 这一下就打开了顾清然的某项开关,粘他粘的更紧了,他到哪顾清然都跟着,十指相扣,怎么都不松开。 但好在沈怀温这两天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对于顾清然得寸进尺的行为,他表示,这些都是小事。 顾清然把沈怀温送到片场,沈怀温刚要下车,就被顾清然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沈怀温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随后反应过来:“你快把我放下来,剧组里这么多人呢!” “人多还不好,这样,他们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沈怀温被顾清然无耻的言论惊到了,但自己的孩子,跪着都要宠完,也就不挣扎了,只能把头埋在他怀里,羞耻的耳朵都晕成淡淡的粉色。 一路上,剧务人员纷纷点着头表示“原来如此”,一些腐女偷偷摸摸拍照片,捂着鼻血,“啊啊啊啊啊,我终于磕到真的了!”,一大群人露出姨母笑。 顾清然对他们的表现一律照单全收,还心情很好的回了几个微笑。 苏荷安到了片场,远远就看见刘元君和张辰阳,刚想凑近打招呼,顺便质问昨天为什么不回他消息,结果就看见他们俩含情脉脉的对视,十指交缠的蜜里调油之态,顿时感觉有几份心塞。 苏荷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当大灯泡,悄悄蹲在一个角落,一脸沧桑的暗地里磕他们的cp。 “呦呦呦,刘元君,你手往哪放呢,要碰上了要碰上了,诶呀,张辰阳你躲什么呢……离那么近,要亲上了,要亲上了!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你在这干什么呢?” 苏荷安一脸惊喜的转头:“顾哥你……”然后就看到顾清然怀里的沈怀温脸色更红,头埋的更深。等等,怀里…… 苏荷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13、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苏荷安:“顾哥,沈哥,你们俩……”犹豫着摆了个两个大拇指碰在一起的手势。 沈怀温虽然看不到,但对于苏荷安的想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脸色更红了点。 顾清然倒是脸皮够厚:“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荷安有些凌乱,我的计策这么好使吗?那我为什么没谈上恋爱? 沈怀温没忍住冒出头,瞪了顾清然一眼,从他怀里跳出去,推门进了化妆室。 顾清然也紧跟着沈怀温进去,苏荷安也想跟着,被顾清然反手就把他推了出去,苏荷安再一转头,那门正好“卡登”一声,锁上了。 苏荷安:…… 沈怀温把他的创口贴揭下来,化妆师一看,就露出了然的神色,促狭的看着沈怀温和顾清然。顾清然回了个微笑,沈怀温脸色又红了红,强装淡定,平复了下自己的心跳,心中默念,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世界和平。 化妆师用她手中色号最白的粉底液,轻轻把沈怀温脸上的印记遮掩住,满意的看着自己修饰的结果,“好啦,你去换戏服吧。” 沈怀温犹豫着没有动,顾清然倒是噗嗤一下乐出声来,化妆师有些不清楚情况。沈怀温把自己立起来的领子拉下来,有些不好意思,“还有这些也帮帮忙吧。” 化妆师看着他脖子和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倒吸一口凉气,说话都有些磕巴,“好,好,好的。”显然是被其密集程度惊住了。 顾清然坐在他斜后方,通过镜子欣赏自己的杰作,沈怀温与他对视,顾清然轻笑一声,嚣张的用右手磨蹭过唇瓣,暗示意味明显,给沈怀温气的牙痒痒。 中午,他们五人一起吃饭,苏荷安看着两边,顾清然这边是让司机送来的的豪华大餐,他一边介绍还一边狗腿的给沈怀温夹菜;刘元君这边是他早晨就顿好的鸡汤,殷勤的给张辰阳盛了好几碗。 苏荷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剧组盒饭,瞬间就不香了。 苏荷安:我怀疑你们针对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顾清然等沈怀温拍完戏,就把人揽到怀里,沈怀温刚要挣扎,就听见顾清然受伤的声音:“沈哥,我们才在一起,你碰都不让我碰,你……是不是不爱我。”顾清然还戏精的带了点哭腔。 沈怀温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软肋,他最是受不了顾清然跟他撒娇,“好好好,你做什么沈哥都依你,行了吧。” “真的吗?” “真的真的,沈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们公开吧。” “这……” “沈哥~说好的答应我的。”顾清然边说还边撒娇,轻摇着沈怀温的胳膊,用头蹭他。天知道顾清然一个一米九的壮汉,撒娇起来有多离谱,但沈怀温偏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好好好,公开,公开,你先把沈哥手松开。” 沈怀温没看到的是,顾清然眼里深藏的偏执。 【只有让别人知道沈哥是我的,才能有正当理由斩断别人的爪子,谁都别想染指他。】 沈怀温又双叒叕上热搜啦! 暖宝宝们简直激动到要奔走相告,以往,沈怀温的话题少得可怜,微博里全是各种老干部似的佛系代言广告,以及各种各样的冷门cp。结果,最近只过了三个月就连上好几次热搜,简直要感动到热泪盈眶。 暖宝宝们呼朋引伴,点进微博里一看,#沈怀温官宣#五个明晃晃的大字排在第一位,后面还跟了个火红色的爆,紧接着就是#沈怀温顾清然##顾清然是谁#,齐刷刷排了一列。 暖宝宝们:??? 一脸震惊的点进去一看。 顾清然v:沈怀温,顾清然的。 沈怀温v:顾清然,沈怀温的。 14、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我老公怎么官宣了,生活突然没了希望……】 【老公表白了,对象不是我,呜呜呜,要哭死了。】 【有人知道顾清然是谁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楼上的,顾清然是顾氏集团的新任总裁,帝世娱乐公司就是他家的。】 暖宝宝们纷纷开始调查起顾清然来,但是顾家又怎么会把家丑传扬到网上,网友们只能得知他年少时被送出国,前段时间才被接回继任了总裁职位。 而顾清然的微博里东西也少得可怜,他回国还没过半年,上一条消息还是他开发布会时的录像。镜头里的他眼神凌厉,身材高大,半点温和都不见,比身边的主持人高了大半个头,话也很少说,西服扣子直扣到最上面,整个人显得禁欲又阴翳。 【这个人好吓人啊,我家宝宝不会是被逼的吧。】 【好可怕,这就是总裁的气场吗?】 【没准是沈怀温自己爬上了上司的床,被逼着公开的是人家总裁才对吧,沈怀温有什么值得人家强迫的,真可笑。】 【黑粉滚粗,我们哥哥大方公布恋情,关你什么事,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对很带感吗?霸道总裁和影帝的恋爱啊啊啊啊啊,简直配一脸。】 【对对对,我也觉得好配,之前的cp顿时就不香了。】 暖宝宝们顿时精神起来,高举官配大旗,但因为两人实在是没有同过框,超话里冷冷清清,半天都没有人发言,连怀安cp都打不过。 没过多久,网上传出一个视频,是沈怀温演的白清山最后死亡时的幕后花絮。 沈怀温在大雨中一次一次的从高台上摔下去下去,能看的出他越来越无力,当导演喊完卡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冲进雨幕中,一身定制的高级西装哪怕被浸湿也全然不顾,把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而沈怀温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施为。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却引出了一大波网友加入讨论。 【我的天,顾总太会了吧!!!看的我好激动!】 【看顾清然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对不起了姐妹们,我先磕为敬。】 【官方发糖,最为致命,啧啧啧,我现在严重怀疑顾清然早有预谋追我们家崽崽。】 【我老公成别人的,名花有主了,呜呜呜,好想把崽崽偷回来,有组团的吗?】 【我们家荷安真的没机会了吗?怀安cp也是很甜的!】 顾清然刚悄悄派人放出视频,正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一下子看到这两条消息,下颚线绷起,眼睛微眯,想和他抢老婆,哼,还嫩了点! 顾清然v:【怀温是我的,把他偷走,想都不要想。】 得到正主的回复,cp粉们无比激动,与此同时,各大与沈怀温组cp的各位演员们也纷纷跑出来澄清。 苏荷安v:【本人与沈怀温先生,除了工作同事以及朋友外,没有任何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感谢大家关心。】 其他明星的微博也都大同小异。 【嚯,这就是总裁大人的威慑力吗?】 【苏荷安,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们荷包蛋一定会去救你的!】 【顾总是吃醋了吧,哈哈哈哈哈,醋味这么大,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哇塞,这发展,这是顾总在清场吗?莫名有点霸气是怎么回事。】 【你们快看顾清然,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清温正主cp一下子死灰复燃,无数暖宝宝聚集在一起,寻找顾清然的评论,无一例外,顾清然回复的评论,要么是黑沈怀温的,要么是把沈怀温和别人组到一起去的。 以前,顾清然没有正当理由去做这些事,只能用小号悄悄评论,人微言轻,现在好不容易官宣,做任何事都有了名分,顾清然就用大号在评论区里大杀四方,与黑粉们互飙,却不带一个脏字,那感觉像是要战斗三天三夜。 沈怀温从浴室里出来,脸被热气蒸的有些红润,看着他激/情打字的样子有些不解,凑过去看。顾清然一瞬间就闻到了身边的木质花香,沈怀温紧贴着他,完全没意识到危险:“你在干嘛呢?” “你老公在为了你的合法权益战斗呢。” “……说人话。” “在骂人。” 顾清然幼稚的给他看自己的成果,已经有好几个黑粉被他骂的抬不起头,评论区也一片叫好声。沈怀温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一条条往下翻:“你还有这种技能呢。” 顾清然还有些骄傲:“那是,我可什么都会。”边说着边把沈怀温搂到怀里。沈怀温已经逐渐适应了顾清然动不动就亲亲抱抱的行为,哪怕被以十分亲近的姿势搂着,依旧面不改色。 看着沈怀温被手机夺走注意力,顾清然一脸不满,在他身后磨蹭他的耳垂,还时不时轻咬,沈怀温被他弄的有些痒,抬手拍开他:“别闹。” 顾清然反而变本加厉,逗他越来越起劲,沈怀温脸皮薄,整个人又羞又恼的锤他,还连带着气呼呼的瞪他,可惜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顾总眼里,沈怀温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可爱。 15、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顾清然抱着沈怀温,有些蠢蠢欲动,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流连,沈怀温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拍掉,顾清然委屈的把沈怀温压倒,沈怀温依旧不为所动,顾清然只能遗憾的舔他细白的脖颈,尝尝味,解解馋。 沈怀温要去外地拍杂志封面,顾清然把他送到机场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粘在沈怀温身上,硬掰都掰不下来,跟在后面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 沈怀温到了入口,拍了拍顾清然挂在他身上的胳膊:“乖,我到了,放心吧,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清然还是一脸不情愿,可怜兮兮的抱着他啃,沈怀温面红耳赤,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始终是难为情的,使劲推了推顾清然,顾清然单手把他乱动的胳膊禁锢在前面,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许他躲避。 顾清然啃了半天,才把他放开,沈怀温早就晕乎乎的,要不是顾清然搂着,他站都站不住,趴在顾清然身上,轻轻喘息。 周围已经逐渐有人窃窃私语,粉丝聚拢过来,沈怀温还听见了照相时的“咔嚓咔嚓”声,吓得一下子把顾清然推开,拿起行李冲进vip入口,他脚步匆匆,腿却有些软,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顾清然无精打采的回公司,在路上问助理:“你有女朋友吗?你想她吗?” 助理有些疑惑:“有啊,但是不太想。”下班以后就能见到了啊。 “可是我现在就开始想怀温了怎么办。”顾清然一脸惆怅。 助理:……苏荷安你哪儿去了。 沈怀温到了摄影棚,先是看见了正在拍摄杂志内页照的苏荷安,又在化妆间找到了张辰阳,张辰阳一看他还没完全消肿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沈怀温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道:“你和刘元君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呗,现在感觉还行,准备再相处试试。”张辰阳一直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话语里满是嫌弃,但是嘴角的上翘的弧度压根就没压下来。 “这是他给你送的戒指?”沈怀温有些惊奇。 “对啊,他还说他想和我订婚。”张辰阳边说边挑眉,一脸的得瑟样。 沈怀温啧啧称奇,没想到真有人能让他收敛起性子,而且看样子还很甜蜜。 苏荷安刚把单人部分拍摄完毕,就凑过来:“沈哥,你来啦!等下可能要先拍我们的双人照,我有个通告得赶过去。” “好,我没什么意见,摄影师说怎么拍了吗?”这摄影师也是老朋友了,与沈怀温合作了不下三次。 “摄影师本来说让我们离得近点,表现一下电影里的师徒情,但是我让摄影师改了一下,每张照片我们之间都至少空出半米来。” “没什么要改?” “我怕顾哥打我。” “好吧……” 与此同时,网上顾清然送沈怀温的视频也在疯传,cp粉们又开始了狂欢。 【啊啊啊啊,我的天,顾总是挂在我们崽崽身上了吗,太会了,好撩!】 【看看顾清然那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你清醒一点啊,你是个总裁啊!】 【我不行了,单手扣头什么的,真的是太杀我了,要是我得了糖尿病,就怪他们俩!】 【我好想看我老公被亲之后的反应啊,但是顾总捂得太严实了,啥都没看到,呜呜呜。】 【姐妹,加一,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馋我家宝儿。】 【+10086】 顾清然挑了挑眉,发了条消息。 顾清然v:【那你们就馋着吧,给你们看是不可能的。】 【突然领悟到了顾总的小心机是怎么回事。】 【顾总好得瑟啊,哈哈哈哈哈哈。】 【姐妹们,都散了吧,顾总的快乐我们想象不到。】 顾清然看着自己和沈怀温的cp队伍逐渐壮大,越来越欣慰,笑着喝了一口茶,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沈怀温是他的了。摩挲了一下茶杯,接下来就轮到…… 沈怀温一边被化妆师摆弄着脸,一边进入意识空间问系统:“我记得上一世原主的父母就是最近找到我的啊,怎么现在还没出现?我想查一下他们在哪儿。” 系统:“查询中……已找到,目标人物正位于,a市5号监狱42503号房。” 沈怀温:“他们被抓了?而且,为什么是a市?他们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 系统:“据网上卷宗记载,两人因盗窃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沈怀温:???上一世有发生过这些吗? 16、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沈怀温还是有些懵,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化妆师催着出去拍照,也只能把这些当成他的蝴蝶效应。 沈怀温除了拍杂志封面,还有两个通告在同一个城市,出发时跟顾清然说好了三天就回去,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电影《云起》发布了预告片,引起了一片热议,而沈怀温作为主角之一,需要去其他城市参加路演。 顾清然本来掰着手指头数沈怀温回来的日子,兴冲冲准备好去接他,结果沈怀温告诉他不回来了,而且路演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 顾清然整张脸黑成锅底,沈怀温也知道他委屈,轻声细语的跟他打视频安抚他,顾清然再怎么烦躁,也不会把气撒在沈怀温身上。 只苦了公司里的员工,顾清然一生气,就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整个公司开始快速运转,硬啃下一个又一个项目,顾清然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黑。 一个月后,沈怀温的工作终于结束,一下飞机,他就拎着行李箱去了顾氏集团总楼,想给顾清然一个惊喜,顺便安慰安慰他,一路上没有人阻拦,沈怀温畅通无阻的进了顾清然的办公室。 顾清然正在低头批文件,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一下子顿住。 “我回来了,怎么样,开心吗?”沈怀温伸手把墨镜摘下来,笑眯眯地问他。 顾清然面无表情朝他走过来,沈怀温正有些忐忑,就见顾清然直接路过他,把门反锁上,又一伸手,把办公室玻璃墙上的百叶窗放了下来。 沈怀温咽了下口水,潜意识觉得危险,想躲,但顾清然一回头,避无可避,被他拦腰公主抱了起来,快步放到办公桌上。 “清然你……” 下一刻他的话语就被顾清然吞了下去,顾清然把他整个人压倒在桌子上,舌头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肆虐,带着重逢的喜悦,急切的证明他的存在感,沈怀温口腔里都火辣辣的,舌头想往后躲,却激怒了顾清然,被迫承受了一波更加凶狠的攻势。 顾清然直接啃到自己满意才停下,沈怀温整个人瘫倒在桌子上,慌乱中,扣子还掉了一颗,露出一小片白皙精致的锁骨,顾清然看着他可口的样子,眼睛深处逐渐暗下去。 沈怀温看到了他的神情:“清然?你怎么了?” 顾清然眼睛都有些红,极力忍着,低下头啃他的锁骨,不让沈怀温看见他的眼睛,含糊着问:“可以吗?” “可以……”沈怀温的“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清然又叼住嘴,所有的话都压回喉咙里,蓦然感觉上身一凉,本来穿好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下,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像温润的美玉,顾清然的手在他身上到处流连,四处点火,眼睛正盯着他。 “可以吗?”顾清然又问了一遍。 沈怀温看着他猩红的双眼,不用问系统,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双手抚摸过顾清然的眉眼,勾住他的脖子,轻点了一下头:“可以。” 只一瞬间,顾清然心里压抑着的暴虐,沈怀温不在身边的思念,以及一个多月的委屈就都被抚平了。 而当顾清然小心将他的那物吞入时,沈怀温脸涨的通红,又羞又囧,手不都知道该往哪放,他从来都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这样操作。 顾清然虽然还有些撕裂般的痛感,但是远比不上占据心上人心里的快乐,看着沈怀温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良好的俯身亲他,“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 等到最后,顾清然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逐渐适应了节奏,把沈怀温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沈怀温不得不哭喊着叫停时,顾清然还精力旺盛的在他身上到处种草莓。 沈怀温累到不想动,整个人腰酸背痛,嗓子沙哑,恍惚间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娃娃。顾清然知道他累,自己清理现场,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沈怀温实在是没力气挣扎,只能懒洋洋的靠着他。 这一路上顾清然都小心避着人,把沈怀温抱回家,直接进了浴室,沈怀温也由着他,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沈怀温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顾清然简直就是只刚吃到肉的狼,沈怀温这样想着,一转头,就看到顾清然乖乖巧巧围着裙子做饭的背影,一点不见昨晚抵死缠绵的疯狂。 “沈哥,昨晚还满意吗?”顾清然笑眯眯的转过来和他对视。 “我,很,满,意。”沈怀温咬牙切齿的看着罪魁祸首。 “满意就好,今天沈哥还要学好多东西呢~” 17、霸道总裁的影帝夫人 继顾清然成功吃到肉后,尝到肉味的狼当然不甘心就止于此,变得越发厚脸皮,每天一下班就把沈怀温抱到怀里,充当他的人形支架。 顾清然把头放在沈怀温的肩窝处,时不时蹭着他的耳廓,两只手还正直的在电脑上打字,沈怀温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这么亲密的姿势,但自从被顾清然“惩罚”了两次后,只能放弃挣扎,也就逐渐适应了。 沈怀温躺倒在顾清然怀里,一手刷着手机,一手用勺子挖着顾清然买来的小蛋糕,时不时还给他喂一口,顾清然看着沈怀温不设防的样子,被撩拨的心痒痒,低头尝了一下他嘴里的奶油,嗯,跟他想的一样甜。 沈怀温平时工作不忙,他不参加综艺,只偶尔有几个采访,采访的地点也被顾清然心机的定为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顾清然每次都坐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后面偷偷看着,简直是生怕沈怀温被欺负了。 采访的记者和摄影师简直如芒在背,问话都小心翼翼的,本想问的几个刁钻问题也胎死腹中,整个问话过程简直是其乐融融,就差把沈怀温供起来了。 采访的视频发出去后,网友们乐了。 【这个记者也太紧张了吧,我们崽崽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 【怀温宝贝当然不是,但是顾清然是啊,看他这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我。】 【我敢赌一百块,顾总肯定在后面盯着,已经好几个采访都是这个架势了,而且采访的背景都一样,啧啧啧,顾总太心机了。】 【好久没同框了,啊啊啊啊,日常想念崽崽。】 ………………我是平凡的分割线………………… 一个月后,电影《云起》上映,顾清然偷偷拉着沈怀温去了电影院,两人打扮的严严实实,藏在人群中,像是一对普通的恩爱情侣。 沈怀温怀里抱了一大桶爆米花,顾清然两只手拿着可乐,护着他挤进去。 沈怀温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自己拍的电影,但是和顾清然一起看还是第一次,一时有些新鲜,顾清然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时不时给他喂一口可乐。 顾清然一直规规矩矩的,直到白清山浑身浴血的从悬崖上跳下去,魂飞魄散,才骤然握紧了沈怀温的手,电影院中也不时出现抽泣声。 顾清然一直沉默着出了电影院,沈怀温看出他心情不好,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顾清然一下子回身把沈怀温抱住,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清然,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顾清然没说话,把他拦腰抱起来,沈怀温也没管周围人群的惊呼,相比其他人,他还是更在意顾清然的状况。 直到回家,顾清然都不吭声,沉默的抱着他,沈怀温没有挣扎,只温顺的待在他怀里,虽然一头雾水,但隐约能感觉到顾清然崩溃的情绪。 “清然?怎么了?” “怀温……你会离开我吗?”顾清然说着抱的更紧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乖。”沈怀温拍了拍顾清然还在轻颤的后背,感觉到他的不安,满心满眼的心疼。 顾清然在看到电影中沈怀温浑身浴血的那一刻,突兀的与前世沈怀温死去的身影重叠,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情绪,明明重来了一次,明明已经拼了命,但仿佛沈怀温一回头,他就又会变成那个孤零零的小孩。 沈怀温被越抱越紧,这是他罕有的感觉到顾清然脆弱的时刻,也回抱住他,沈怀温只能用“自己”安抚他没有安全感的灵魂。 这一“安抚”,就直接把自己搭了进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直感觉身上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沈怀温还仔细观察了一下顾清然,发现又重新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我是平凡的分割线………………… 白玉兰颁奖典礼即将在h市举办,并在全网进行直播,《云起》被一下子提名了五个奖项,沈怀温是必然要出席的,而这一次顾清然破天荒的没有粘着沈怀温,只说了有事要办,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 颁奖典礼上,沈怀温一身定制高级西装,矜贵又清朗的从红毯上匆匆走过,在内会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啊,我家宝贝怎么走的那么快啊,妈妈好想你!】 【让我看看我家崽崽瘦了没有,太长时间没见到了,呜呜呜。】 【我老公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顾清然怎么没来?本来还很期待同框呢。】 【顾清然是总裁,忙也是很正常的吧,可惜了,本来是想看正主发糖的,唉。】 沈怀温在座位上无聊的坐着,偶尔和身边的苏荷安小声聊天,一看到镜头扫过来就坐的笔直,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脸。 而当顾清然作为最佳男主角奖的颁奖人出现在台上时,沈怀温顿时就被惊到了,镜头也很有眼色的瞄准了他,捕捉到了他一闪而逝的震惊目光。 【哈哈哈哈哈,崽崽好像完全不知情啊,被吓成这样。】 【哇塞,顾清然是为了给沈怀温一个惊喜吗,好甜啊。】 【终于,终于,正主终于发糖啦,磕cp的我又快乐起来了。】 顾清然出现在台上的那一刻,得奖者不言而喻,沈怀温周围的人,或甘愿或不甘愿,都向他微笑致意,沈怀温也礼貌的回以微笑。 当他的名字真的从顾清然口中说出来时,沈怀温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微笑着走上台,刚要伸手接过顾清然手中的奖杯,顾清然突然后退一步。 “沈先生,作为刚出炉的影帝,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成为我这辈子唯一的伴侣呢?”顾清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戒指盒,并单手打开,里面是一对情侣戒。 整个会场都沸腾了,尖叫声、欢呼声混杂在一起,最终融合成一句“在一起!在一起!”,声音纷纷扰扰,而顾清然眼中,只有沈怀温。 “我愿意。” 【任务结束,宿主即将回归系统空间。】 【我可以选择留下吗?】 【宿主可以选择花费积分,或者在任务世界自然死亡后清除该世界记忆,从而留在任务世界,宿主当前拥有积分数:0】 【我选择……第二种。】 【祝愿宿主在任务世界过得愉快。】 18、穿成二哈的暴君 沈怀温的意识从浮浮沉沉中挣脱出来,逐渐恢复清明,房间内的檀香味和一点苦涩的药味掺杂,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浑身无力,从骨子里渗出点点寒意,明明身在被子里,却连被窝都是冷的。 沈怀温头痛欲裂,想睁开眼睛,感受到了阻力,用手一摸,眼上是一条细长的绸带,好像还包裹着中药,带着一种镇痛的凉爽,一下子,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是礼部尚书之子,在他幼时父亲去世,母亲将他拉扯大后,自焚而亡,追随他父亲而去。 原主理解他的母亲,也正是他父母的情比金坚,才养出他一身的温润性子。后来原主考上了状元,但因为体弱,无法胜任监察院的职务,皇上对他的父亲还有些感情,考较他一番后,觉得他才学实在出众,就让他做了太傅。 这个世界的反派就是太子,身为皇后嫡出,虽然为次子,还是被一大批支持嫡出的翰林院老头子支持。结果反派太子还没当多久,皇后失宠,得了失心疯,三尺白绫吊死在长春宫,死前还不忘狠狠折磨反派,给反派留下了惨烈的童年阴影。 一下子,反派的太子之位变得名不副实,其余几位皇子开始争奇斗艳,各出奇招,连续争斗了好几年,只为了在太子被废后能第一时间顶上去。 但是,沈怀温知道,就是这位被所有人忽视的太子,会弑父杀兄,成为一代暴君,致使民不聊生。 所以,沈怀温上一世本想在反派小的时候教好他,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人派刺客想来暗杀反派。 在反派死去的时间节点前,反派是不能死的,否则世界会一下子崩坏,沈怀温就替反派挡了一刀,结果这具身体太过脆弱,一下子就回了系统空间。 沈怀温想起,自己上一次的任务完成度还不到百分之六十,一时觉得有些心塞。这具身体算得上他最脆弱的一具,天生体弱,有心疾,还见不得明火。 见不得明火,是因为当初原主母亲自焚,原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知道这是母亲自己的选择,没有阻拦,可是到底留下了心病,一见到明火,眼前就会变得模糊,明明灭灭看不清东西,持续好几天,还会头疼。 府里凡是需要用到火的,都会在外层扣一个罩子,小厮点蜡烛都背着他,不让他看到。 现在沈怀温之所以躺在这里,就是因为昨晚不小心把烛台打翻了,犯了病,被强制躺在床上,连着请了好几日的病假。 现在正处于几个皇子斗的白热化的时候,沈怀温还在努力回想这个世界的剧情,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系统:【警报!警报!位面发生未知变化!位面发生未知变化!】 沈怀温:【什么未知变化?】 系统:【检测中……检测失败,请宿主自行摸索。】 沈怀温:??? …………我是平凡的分割线……………………… 东宫中,黑沉沉的宫殿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趴伏在地上,露出狰狞的獠牙,一间密室内,顾清然正坐在主位上听手下的报告,眯着眼,食指轻敲着扶手。 突然,意识仿佛撕裂般疼痛,让顾清然忍不住闷哼出声,下属很快发现,上前扶住他,着急的要转身出去叫人。顾清然反手抓住他,“不用,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殿下您……” “我说没事了。”顾清然目光有些冷。 “是……” 下属走后,顾清然才来得及研究自己脑海里出现的画面,他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掌握原本的身体,另一部分……顾清然控制着那边低下头去,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白色爪子,挑了挑眉。 这似乎是……一只狗? 19、穿成二哈的暴君 【这里是哪?我怎么突然能控制一只狗了?这究竟是福是祸?】 顾清然看了看四周,这似乎是个在柴房里的木笼子,控制着这具身体站起来,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走了几步,逐渐适应了四肢,只有尾巴还有些不能掌控。 他能感觉到这个躯体内还有一个意识,有些幼小,却很有破坏力,他只要不主动控制着身体,那意识就会自主行动,冲上前,去咬笼子。 顾清然控制着它把嘴从笼子上松开,一不小心,它又去转着圈咬自己的尾巴,转动的视野晃的顾清然头疼。 这狗……是不是有点傻。 沈怀温这边勉强半支起身子,头还有些疼,刚穿越回来,这具身体还有点不适应。 “少爷,您总算是醒了!小梅,快去叫刘大夫!”一个侍女端着药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沈怀温感觉到一只手扶住自己,往手边递了杯温水,他喝了一口,滋润了自己干涸的嗓子,才开口说话。 “春兰?” “是我啊少爷,您可真是吓死我们了,之前见到烛火,可从来没像这次这般直接晕过去的。还是得叫刘大夫好好看看,开的药,您可不准不喝了。”春兰说着,把他用完了的茶杯放到床边的小几上。 沈怀温低头应着,春兰是他母亲留下来的侍女,比他大了五岁,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和陈管家一起管着府里的大小事,也只有她能这么管着他了。 刘大夫很快就被带进来,把了一会儿脉,愣是没看出什么,只能开了副安神的药,让他好好将养。 沈怀温不能视物,暂时也不能太损耗心神,一下子闲下来,无聊的与春兰和护卫聊天。 护卫一拍脑门:“少爷,前些日子,西域使者来朝贡,带来了许多好东西呢。我和陈管家昨日看中了一条西域神犬,极为罕见,就买了下来。正巧少爷闲着,给您抱过来解解闷!” 沈怀温叫住他:“等等,西域神犬?长什么样子?” “那西域神犬有两个月大,头上有三把白毛火,眼睛也是浅蓝色,晶莹剔透的,看着就很精神,一定十分聪慧。” 这些描述渐渐与沈怀温所知的某种狗对应上了,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清然还在与那意识做斗争,试图教育它,但是那意识根本就听不懂,他不管教了几次,还是原样,只好强行让身体坐下来,免的视野乱晃。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笼子被打开,他……或者说是“它”,被拎着脖子后的毛提了出来,这个动作一下子让顾清然有种命运被别人掌握的感觉,那意识也一下子消停下来,让顾清然松了口气。 顾清然就这么被提着走了一路,直到某个屋子门口,它被带进去,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顾清然看着屋内的陈设,一转头,看到两人,而其中一个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太傅!这里是太傅的府上?我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他想明白,就被提溜着放到沈怀温的床上。沈怀温朝他摸过来,碰到他的鼻尖,瓷白的手指微凉,带着点清冷的木质花香,萦绕在他身旁。 那意识有点激动,想冲上去咬沈怀温,顾清然忙制住它,嘴已经微微张开,他就顺势舔了一口沈怀温的指尖,带着一点中药的苦涩和清冷的香。 沈怀温感受到温热的触感,笑了笑,轻轻抚摸他的头,让顾清然舒服的把肚皮翻了过来,这个时候那意识倒是与顾清然一致了。 顾清然披着狗身,沉溺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连屋里剩下那两人的谈话都没听到。 春兰:“这就是那西域神犬?” 护卫骄傲的拍着胸脯:“是啊,看起来怎么样?这狗长大以后肯定是一等一的勇猛,我选狗的眼光还能差?” 春兰:“这狗……我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20、穿成二哈的暴君 沈怀温单手蹭了蹭它的头,另一只手轻挠着它的下巴,感受到它翻了过来,就用右手缓缓从它身上拂过,给顾清然一种电流般的触感。 “它有名字吗?” “还没呢,少爷给取一个吧。” 沈怀温一手摸着狗,一边道:“那便叫小哈吧。” “你觉得怎么样?”沈怀温低下头,凑近顾清然的小狗脸,笑着问道。 顾清然眼见着他越凑越近,心脏扑通扑通跳,没听清问题,只胡乱的点着头。 “那看来你是同意了。”沈怀温摸着他的头,感受到点头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 护卫觉得惊奇:“少爷,它好像能听懂您讲的话!真不愧是我选的狗。” 春兰有些嫌弃他:“是少爷亲和力强,我总觉得这狗不甚聪明,等你训练这只狗时,一切自会见分晓。少夸些这狗吧,不然到时候,丢脸的人是你自己。” 春兰说着睨了他一眼,还朝他的反方向倒退了两步。 沈怀温听着他们二人的拌嘴,心情有些舒畅,连带着摸小哈的频率也快了不少,顾清然舒服的忘乎所以,过了大半晌才想起要出密室。 顾清然缓步走出,一身玄色四爪龙袍披在他身上,显得沉重又阴翳,修长的手指转动烛台,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机械声,两侧柜子缓缓合上,一切都恢复原样。 行至桌前,右手伸向砚台一侧,摁下一个不甚明显的凸起,一个暗格弹出,里面是一叠写着蝇头小字的纸张。 顾清然这个太子虽然被认为当不长,早已被架空,但至少明面上并没有太过针对他。其他皇子在东宫中,只意思一下硬塞了几个探子,就没有太过关注他了。 顾清然也乐得清闲,暗中发展着自己的情报组织,他那些兄弟们做的一些腌臜事,都由他的手下收集起来,每天放在暗格里,向他禀报。 把那叠纸拿起,顾清然却没办法集中精神,他的一半视线都被低头浅笑的沈怀温占据,沈怀温面色有些苍白,被光一照,就有种琉璃般的质感,与眼上的绸带碰撞在一起,洋溢着难言的温柔。 顾清然索性把纸放下,只看着他,于春兰和护卫眼中,就是小哈翠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沈怀温,时不时还仗着沈怀温看不见,哼唧着往他怀里蹭。 第二日早朝,顾清然孤寂的站在下首,帝王未至,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皇子们有的与想结交的大臣攀谈,有的彼此唇枪舌战,斗的不亦乐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避过顾清然,仿佛大殿里没有这个人。 顾清然早已习惯,装似不经意间瞟过沈怀温平时站的位置,是空的,松了一口气,他总怕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可以这般隐秘的望着心上人,于他而言,是最好的了。 此时,护卫正在庭院内教导小哈。 “坐下!”护卫摆了个手势,把它的后腿摁下去,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肉干递到它嘴边。 反复几次后,护卫看着眼前,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扑,嗷嗷叫着要肉干的狗,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护卫试探着叫了几声:“小哈?小哈?” 这小狗不仅全无反应,而且看他没有要给肉干的意思,兀自去啃着石质的桌腿,咬的“嘎吱嘎吱”响,喉咙里还发出威胁的低吼,仿佛桌腿是它的杀父仇人。 护卫:……对不起,我看错你了。 春兰扶着沈怀温从屋内走来,沈怀温眼上的绸带已经解开,半阖着眼睛,他看东西还是不甚清晰,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大块,幸好只要两天这种情况就能完全消退。 春兰看着院里的情况,没忍住用纱绢捂嘴,笑出了声,沈怀温只能看到桌腿边黑黑的一大团,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哈?” 它仿佛一下子听到了某种指令,乖巧从桌边过来,趴伏在沈怀温面前,欢快的摇着尾巴。 护卫:??? 21、穿成二哈的暴君 春兰看它顺从的样子也愣了愣神。 “这……是你教的?” 护卫也有些迷茫:“我连它的名字都没让它记住,这狗难道认主了?” 沈怀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春兰又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沈怀温低头看着趴在他身前的一团,蹲下身来,摸索着轻抚它的头。 他能感觉到它的情绪很激动,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小哈,翻身?” 小哈就无比乖顺的翻了个身,还用头拱了拱沈怀温的手。 “这狗莫不是与我有缘?”这话说的沈怀温自己都笑了出来。 护卫倒是深信不疑:“肯定是这样,不然它为什么只听少爷你一个人的话。” “那这狗一定是和你没缘分了,你叫它,它只会啃石头。”春兰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嘲笑护卫。 护卫试图证明自己在小哈心里的地位:“小哈,小哈,过来,我这儿还有肉干呢。” 小哈则是一脸满足的趴在地上,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 春兰一下子笑的更厉害了。 顾清然下了早朝,才把部分意识放在小哈身上,第一眼就是沈怀温放大的温润眼睛,心里一惊,脚步都乱了不止一拍。 幸好昨晚教了这狗一晚上,应该没有太暴露这狗傻的事实吧。 顾清然强稳下心神,顿了顿:“小福子,听说太傅病了,送几株藏红花,山茱萸,乌拉草过去,就说……太傅几日不来,孤甚是想念。” “诺。” 沈怀温没呆多久就回了室内,护卫不死心的把小哈留在院子里,想继续训练它,顾清然看着沈怀温越走越远的背影,眼里的悲伤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才刚下朝啊,就这么错过了个太傅相处的时间,尾巴都伤心的垂了下去。 护卫:……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沈怀温又歇了小半天,顾清然时常能从开着的房门里看到沈怀温的身影,细白的脖颈在他眼前直晃,但他眼前的护卫死挡着,不让他过去。 顾清然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和护卫斗智斗勇,气的他把筷子狠狠扎进饭里,吃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后来还是沈怀温看着面前一团黑影闪来闪去,有些受不了,让小哈进了屋,这场战斗才停了下来。 顾清然进去后,就找个角落乖乖巧巧的坐着,一眼不眨的盯着沈怀温,像现在这样放松,温和谈笑的沈怀温,是他从未见过的。 哪怕是在前世,沈怀温也一直为了他殚精竭虑,努力在各种势力中找到平衡护住他,他曾以为太傅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那个刺客破坏了他所有的妄想…… 顾清然对面前这个生动的沈怀温格外珍惜,看着他的一颦一笑,沈怀温每轻咳一声,他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沈怀温正低头抿了一口茶,忽然一顿,脸色骤然苍白下来,茶杯落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撒在他手上,右手猛的按上胸口,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前倒。 春兰吓了一跳,冲过来扶住他:“快去拿药!” 只短短几个呼吸,沈怀温情况越发不好,唇色逐渐充血变深,缓缓朝深紫色发展。 护卫手忙脚乱的把药丸从小瓷瓶中倒出来两粒,送到沈怀温面前,他呛咳了几次才和着水吞咽下去。 顾清然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若他本人在此,他至少可以扶住沈怀温,让他靠的舒服些,但他现在只是只狗,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沈怀温脚下急得团团转。 沈怀温吃了药,情况才好些,唇色渐渐恢复回来,但面色还是苍白,缓了好一阵才攒够力气坐直。 看着春兰和护卫担心的样子,沈怀温有些无奈:“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谁也放心不下,护卫又去请了刘大夫过来,连连诊了三遍也只得了个“心疾复发”。 沈怀温被烫伤的左手也被浅浅的涂了一层药膏,除了还有些刺痛,看起来与平常并无差别。 深夜,沈怀温白日里有些疲惫,睡的很熟,窗户小心的开了一条缝,来者小心翼翼的推开后,灵巧的挤了进去。 这人就是身穿一身夜行衣的顾清然,白天的沈怀温吓坏了他,他刚好也借着小哈,把太傅府里的地形摸透了,一个没忍住,就偷偷摸摸溜进来。 22、穿成二哈的暴君 顾清然悄悄凑到他床边,撩开帷幔,沈怀温皱着眉,在梦里也不太安稳,顾清然轻轻把他的眉眼抚平,小声叫了几次,确定他不会醒后,才脱了鞋,小心翼翼的爬上他的床。 沈怀温体寒,无论何时被窝里都是凉的,仿佛一块永远也温不暖的万年寒冰。顾清然就小心的把他抱到怀里,暖着他的手,沈怀温感觉到身边有热源,蹭过来,埋头在他怀里。 顾清然抱着他,满身都沾染上他独有的木质花香,没忍住亲了亲他,又怕把他吵醒,只敢撩起他的一缕头发嗅闻。 【好想……偷头发。】 天刚刚破晓,顾清然就念念不舍的离开了沈怀温的床,临走还把被子掖了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缝隙才翻窗出去,一路潜行,躲过宫中的侍卫回到东宫,把夜行衣叠好,小心处理首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般照常上了早朝。 沈怀温醒来后,浑身温润,只觉得许久不曾如现在这般温暖了,连骨子里的寒意都散去不少,召来春兰:“春兰,你帮我向刘大夫道一声谢,喝了他的药,我感觉好多了。” 春兰一脸欢喜的到了府内的药房:“刘大夫!你新配的药真是不错,少爷说今日感觉好多了,让我特意来夸你呢。” 刘大夫:???我也没改药方啊? 刘大夫很是困惑,但看着眼前兴奋的春兰,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赏赐,想再重新仔细研究研究,莫非……真是他所抓的药的功劳? 又休息了两天,视力恢复如常,沈怀温才停了休,重新上了早朝,与顾清然一样,他天然就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即使朝堂中有人欣赏他,也不会与他搭话,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 明明是像往常一样站在朝堂上,他却感觉如芒在背,仿佛有人在盯着他,但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只好当做自己太过敏感。 下了朝,顾清然凑过来与他同行,沈怀温像往常一样考校着他,他一板一眼的回答,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沈怀温。 【好近……能闻到太傅身上的香气。】 到了东宫,侍女递过来一杯茶水,沈怀温下意识用左手去接,忘了手上的烫伤还没好全,被烫的一下子缩了回来。 “嘶……”沈怀温疼的眉毛都皱在一起,张开手,拇指和食指明显红了一片。 “太傅!”顾清然吓了一跳,低头凑近去看他的手,沈怀温不太习惯如此近的距离,略微后退半步。 他退半步,顾清然就前进一步,“太傅,前几日太医配置出了对烫伤有奇效的润玉膏,我这里正巧有一份,我给您涂上吧。” 沈怀温还没回答就被强硬的推了进去,顾清然从案几旁的夹层里拿出一个瓷罐,左手扶着他的手腕,右手把膏药小心的敷在他的手指上,眼神专注。 这下,沈怀温就算想拒绝也来不及了,看着顾清然的侧脸,一缕头发落到他的手腕上,沈怀温用右手给他别在耳后,他手下动作一顿,而后恢复如常。 这药膏涂上后,凉丝丝的沁人心脾,却不带寒意,还有种薄荷香味,一下子就驱散了手指上的刺痛,沈怀温有些惊奇,反复打量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药膏。 “太傅,这罐药膏您拿去用吧,每日早晚各涂两次,不出三天便好。” 顾清然只需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先他一步开了口,反正这药本就是他特意为了沈怀温求的,太医院首姜太医的药自然是格外的好。 沈怀温白得了一盒药膏,有些高兴,眉目都舒展下来,微抿着嘴,嘴角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只一下就消失不见。 分明高兴的很,还要端着作为师长的架子,顾清然看破不说破,只趁他低头的时候无声笑了笑。 终于正式开始了上课,沈怀温所教导的从来不是什么学派思想,而是帝王心术,他知道顾清然迟早会当上皇帝,只能在此前努力教会他如何做一名好皇帝,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放弃顾清然,他也会坚信这一点。 这二人,一个教过一遍,一个学过一遍,进展自然是飞速,等沈怀温反应过来,他已经讲完了将近一周的课,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了一下,决定夸夸顾清然,“太子殿下今日表现极佳,希望殿下可以保持住这般好学的状态。” 顾清然一被夸就飘的忘乎所以:“汪……” 沈怀温:??? “咳……望日后太傅也能这般多夸夸我才是。” 23、穿成二哈的暴君 顾清然小心翼翼的瞟着沈怀温的脸色,发现他没怀疑才松了口气。 【太吓人了……就差那么一点。】 天色渐暗,乌云也沉甸甸的遮满了天空,仿若大雨倾盆前的昏暗,压抑至极。 “臣需要尽快回府了,殿下就送到这里吧。” “是,太傅。” 顾清然送沈怀温离开东宫,本是短短的一条路,硬是被他拉长到一刻钟才走完。 他们二人一个身着四爪金龙袍,墨色的头发用墨玉簪束着,一个穿着还没换下的淡青色朝服,头发半散,显出几分温柔,走在一起倒是十分养眼,到了正门,顾清然眼巴巴的看着他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影都看不见才退回去。 回了府,护卫早早的等在那里,把沈怀温搀扶下来,小哈立马扑到他身上,沈怀温一个趔趄,好笑的摸了摸它的头。 不消一刻,天空中便飘起了细丝,云层越积越厚,天空矮下来,纸糊的窗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几个侍女上前将房门与窗户关上后,又静默着退了出去。 屋内暖融融的灯火亮着,把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隔绝了外面的雷雨交加。 沈怀温一边慢慢喝着茶水,一边听着春兰的报告,小哈就蹲在他身边,乖巧的看着他。 沈怀温换下了朝服,穿着一件青色外袍,银丝勾出兰花的暗纹,他一动那暗纹就显出来,仿若身上开满鲜花,更衬得他皮肤如羊脂白玉,莹莹泛着光泽。 【太傅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今日发现陈管家溜进了少爷您的书房,他走后我发现了这个。” 沈怀温放下茶杯,接过这叠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一部分是模仿他的笔迹所写,另一部分却都是敌国北戎大将军的手书,还有着敌国独有的印玺,字里行间全都是他在将大梁的一些军事分布告知出去。 “呵,看来大皇子有些等不及了啊,估计明日他的手下就会弹劾我,然后搜出这些信件。有我这位品行不端的太傅在前,恐怕殿下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 “如此拙劣的诬陷方式,皇上怎会信他!”春兰在旁边嗤笑道。 “所以……这印玺必然是真的了,他也是胆子大,也不怕引狼入室。” “那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护卫在旁边有些着急。 远在东宫的顾清然也有些紧张,握紧了手里批注的毛笔。 “放回去。”“啊?” “我说放回去,明日,皇上必不可能直接相信,会将我软禁在宫中,你就去东宫找太子殿下,假冒大皇子与北戎对话,将北戎回的信截下来,这样大皇子就算是废了。” 沈怀温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眼前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神色。 “那少爷您……” “无妨,我……相信殿下。” 顾清然骤然听到这句温柔的话,手都抖了一下,笔尖一点墨汁落下,在宣纸上晕出一小片痕迹。 第二日早朝,雨后初晴,天边洒下大片金光,站在大殿上却无端的有些胸闷,所有人仿佛都意识到了什么,谈话声都比往常小些。 与沈怀温想的一样,一开朝,监察院的一个小官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弹劾,大理寺也派出一批人前去搜查,沈怀温望了领头的那人一眼,是大皇子提拔上来的人。 沈怀温低眉敛目的沉默着,大殿上压抑的平静,只能听见皇上轻敲着龙椅扶手的笃笃声,皇上眼神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在沈太傅书房内的暗格中发现通敌信件。” “既如此,那便……将其押入天牢,等候审讯。” 沈怀温一惊,猛地抬头与皇上对视,也看到了他冰冷的神色。 沈怀温心底一片冰寒,皇上这是做出了选择,选了三皇子,要为其铺路啊……大皇子通敌已然被皇上发现,太子也需要让位,自己这个太子最忠诚的左膀右臂也该消失了。 他任由两旁的侍卫将自己带下去,大殿上,有心思玲珑迅速想明白其中关窍的,只觉得,要变天了…… 顾清然站在原地,低着头,眼中一片黑雾翻滚,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也被宽大的袖子遮掩住。 沈怀温所看出来的事,他又岂能看不出,既然皇上也要伤他的太傅,那就休怪他屠龙了。 24、穿成二哈的暴君 顾清然一路一言不发的回了东宫,在马车上半阖着眼,也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下了马车,早早等待护卫和春兰便凑过来:“参见太子殿下,我们是……”刚要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便听见顾清然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 护卫和春兰:???我们还没说,您知道什么了? 顾清然道:“太傅被关进天牢了,你们原来那套不能用,跟我走,今夜,定要将太傅救出来。” 护卫和春兰对视一眼:“是。” 进了书房,顾清然声音冷淡:“影一。” 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落下,单膝跪地:“属下在。” 此人长相平平,身高平平,身上的衣服也是如同百姓的粗布麻衣,扔在人堆里,都不用眨眼就找不到他。 “去找万州,告诉他,清影楼的那个计划,今晚执行,不用留什么活口了。” “是。”说罢,影一站起身来,原本浑身锋利如剑的气息收了起来,恢复成平常人的气场,从窗口翻出去,蹿上房顶,几个纵跃消失在顾清然的视野里。 【既然想动我的太傅,那便……拿命来偿吧。】 护卫和春兰在旁看见这一切,也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惊惧,这太子不应该是被少爷庇护的小可怜吗?怎么和想象中这么不一样? 沈怀温一路被押着走,路过一道道铁栅栏,每个牢房只在接近棚顶处开一个长一尺宽三寸的小窗,光透进来照出一片飘在空中的灰尘。 关押的犯人大多沉默不语,悄无声息的盯着牢门,还有一些疯疯癫癫,口中说着沈怀温听不懂的呓语,偶尔能听见鞭子抽在人身上,烙铁粘在皮肉上,犯人挣扎着嘶吼的回声。 狱卒带沈怀温随便进了一个空着的牢房,把他带进去,复又出去,把门锁上,像个雕塑似的一声不吭。 沈怀温观察了一下四周,三面都是实心的墙壁,正对面是标配小天窗,地面上只有一小堆枯草,那草上还有一摊血,应该是这牢房上一任的主人留的,早就凝固干涸。 他便寻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去,这牢房阴冷的有如实质,让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朝服。 【早知如此,今早出门就穿的厚些了……】 影一直奔清影楼,万州正在将一天收集的情报汇总,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心里一惊:“影一,你怎么来了。” “殿下说,那个计划今晚执行,特意吩咐了,不用留活口。”他声调平淡,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感情。 万州一听,一脸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什么?这么急?真的一个活口都不留吗?” “殿下确是这么说的。” “为何殿下如此突然?这计划虽是在半年前完善,但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把握啊。” “太傅被关进天牢,殿下大怒。” 万州:……好吧,我就知道,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殿下失了理智。 夜幕将至,风雨欲来,天沉沉的暗下去,京兆尹今日派出巡逻的人似乎格外多,穿着整齐的制式盔甲,戴着精铁面具,迈着统一的步伐,穿梭在各个街道。 天完全的黑了下去,像一团浓稠的墨,吞噬掉所有的月光,空中突然响起几声鹰唳,声音高远,穿透力极强,城中原本正常巡逻的小队纷纷行动起来,迅速而井然的排成队伍,这一夜,京都,血流成河……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这齐宁殿怎么突然走水了!” 梁元帝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忽然看到外面火光冲天,所有人乱成一锅粥,吵吵嚷嚷,听得他心烦不已。 “成德,你去看看,把这事解决的快些。” “嗻,奴才这就去。” 身边的老太监急匆匆的就要出门,还没等走到门前,大门就被暴力破开,粉碎的木渣铺了一地。 “啊!”那老太监惊的瘫倒在地,顾清然一身劲装,带着人从他身上跨过去,一眼都懒得看他。 “太子?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梁元帝看着自己本不看好的儿子,眼神复杂。 “儿臣本也是不想的,但奈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动他!既如此,也就休怪我无情了。”顾清然一挥手,手下的士兵将梁元帝团团围住,染血的长枪在他面前排成一个半圆弧。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居然是因他而败,哈哈哈哈哈,那你准备好了吗,未来,你可是就要担负起弑父杀兄的骂名了!”梁元帝笑得癫狂,他的禁军未到,后手怕是已经被顾清然清理掉了,只能用言语拖延时间。 “父皇说什么呢,分明是大皇子与敌国勾结,试图谋反,三皇子前来救驾却被大皇子射杀,儿臣救驾来迟,只来得及杀死大皇子及其党羽,怎么就变成儿臣弑父杀君了?”顾清然擦拭着手中的佩剑,话语也有些漫不经心。 老皇帝食指指着他直发抖,“你,你,你……” 剩下的话语还在喉中未说出口,便被身后士兵一枪捅穿了心脏,生机顿失,软软的瘫倒,瞪大的眼睛里还有些不可置信。 士兵将试图逃跑的老太监押过来,这老太监贪生怕死,脸皱的像朵菊花,感觉马上就要磕头饶命了。 “我且问你,天牢的令牌在哪?” “在这儿,在这儿。”老太监哆哆嗦嗦的从内襟摸出一块白玉令。 顾清然仔细看了两眼,点点头。 “你们几个留下来处理首尾,剩下的,跟我走。” 沈怀温在这阴森恐怖的天牢呆了一整天,冷的他有些打冷颤,他本就畏寒,如今这么一呆,仿佛周围环境在向身体里渗着寒气。 他冷的思想迟钝,期间狱卒送了一碗水和一个馒头,他只喝了点水,那馒头太脏,他实在是吃不下。 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的朝服也变得有些脏,粘上了墙角的灰土,但一身气度不减,只是脸上显出几分病气的苍白,嘴唇更是白的没了颜色。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意识逐渐模糊,我不会是第一个被冻死的快穿者吧…… 门口响起铁链碰撞,锁芯转动的声音,下一刻,他被整个人轻柔的抱起来。 “太傅,我来带您回家了。” 25、穿成二哈的暴君 沈怀温迷迷糊糊的,突然一阵失重感传来,下意识抓住了身边人,睁开眼睛,看到了顾清然明晰的下颚线:“清然?” 顾清然抱着他,能感觉到他在无意识发着抖,寒气四溢,像抱着一块万载寒冰,脸上都没了血色,那双梅骨似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心头一口气直往四肢百骸涌,疼的有如实质。 “太傅,我在。” 说罢抱的更紧了些。 一路无言,沈怀温冷的没有力气,思维迟缓,任由顾清然抱着他稳步向前走,本以为他要带自己去东宫,却没想到直接进了最近的宫殿。 顾清然把他轻轻放在床上,一堆头发白花花的老头候在那,一见到顾清然就要行礼:“陛下……” 顾清然回头,对他们没什么表情:“先给太傅看看。” “陛下?”沈怀温有些惊讶,他是有些迟钝,但不代表他傻,在顾清然把他带到皇宫的宫殿中本就离奇,现在这些太医还叫他陛下,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清然顿了顿,给他盖上被子,只在外面露出头和一只手,“明日我再给您解释好吗?” 沈怀温定定看了他两眼:“好……” 几个太医凑上来,隔绝了顾清然的视线,让他松了口气,他还没准备好让沈怀温快速接受他弑父杀兄的事实,万一太傅知道了,与自己生分……甩了甩头,把纷杂的想法压下去。 太医们顺次把完脉,聚到一起,小声讨论药方,顾清然过去,小心给他暖着冰凉的手,“等下我就把春兰他们叫来,太傅就先在这里休养,宫中药材齐全,好些再回府吧。” “好,我便留下来陪你……”沈怀温这话说的深意十足,还安抚性的用手摸了摸顾清然有些凌乱的头发。 顾清然心底一颤,同沈怀温对视,他总觉得沈怀温平淡的眼神可以看透他,他那些龌龊心思,那些在外人看来凶残的表现,沈怀温都知道,只是不言语。 实际上的沈怀温…… 沈怀温:【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系统:【正在截取时间片段,请稍候……截取完毕,正在传输……】 沈怀温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记忆片段,系统将这一天的事取了几个关键点,浓缩后传输进他的记忆里。 【唉……这傻孩子。】 沈怀温光是看着顾清然忐忑的眼神,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那计划还未完善,一举将暗子爆出来是何等凶险,一击不成,必将反受其害,如今为了他登上皇位,还要担心他与自己离心,着实有些惨。 沈怀温还不能把自己知道这一切说出去,只能摸着他的头安抚,至少让他心中安稳下来。 太医们在一旁商议,不经意看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大气都不敢出,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写药方。 “陛下,沈太傅寒气入体,加之本就有些寒症,这才导致了伤上加伤,这副药早晚各服一次,三日便可痊愈。” 旁边的姜太医还很有眼色的说了一句:“今夜较为凶险,若有人可为沈太傅暖着身子,这药也能少喝几天。” 顾清然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背对着沈怀温,立马投了个赞许的目光过去。 “好,你们都下去吧,春兰,你来的正好,去把药煎了。” “是,陛下。”春兰刚急匆匆的赶过来,还未来得及和沈怀温说上一句话,就被支走煎药。 春兰:我就是个工具人…… 众人呼啦呼啦的被顾清然赶了出去,宫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顾清然坐在床边,轻摇着沈怀温的胳膊跟他撒娇。 “太傅~刚才太医都说了,需要有人给你暖身子,就让我来吧,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沈怀温被他亮晶晶的小狗眼晃的头晕:“好好好,你来,你来。” 当晚,顾清然如愿光明正大的上了沈怀温的床,还理所应当的抱紧沈怀温。 沈怀温被搂的太紧,动弹不得,微微向外挣脱,顾清然:“太傅!我是在给你治病啊,这样好得快!”沈怀温只能作罢。 深夜,万州在家中睡的正香,一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床头,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 万州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回头大喊:“影一!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有病啊!” 影一:“殿下让我给你这个。” 万州接过,发现是一缕头发,小心的用绸缎绑好,整齐的摆放在一个玉匣中。 “不就是一缕头发吗,至于大晚上的找我?” “这是那位的头发,殿下让你今夜将其编成手链,说要日夜戴着。” 万州:合着我就是个编手链的…… 第二日清晨,顾清然小心的把胳膊抽出来,用手轻轻摸了摸沈怀温的脸和指尖,没那么凉了……顾清然对于自己一夜的成果表示很满意。 手下太监自主的拿出一件五爪金龙袍,妥帖的为其穿上,木已成舟,昨夜,是他赌赢了。 直到顾清然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仍有其余党派的余孽不可置信,对于顾清然抛出来的说法,自然是没有人当真,顾清然也没指望就这么直接遮掩过去,这说法不过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胜者王,败者寇,他已经胜了,接下来的人,自可以慢慢料理。 若是料理不成……顾清然眼里闪出一片暗芒,那也不必留着了。 顾清然还有些首尾未曾解决,一下朝就直奔养心殿,昨夜杀的人太多,职位的空缺,一边用自己人去填,一边把朝堂中剩下的人该升官升官,该贬谪贬谪,一份份召令从内务府发出,传令的太监忙的不亦乐乎。 沈怀温这边刚醒来,总感觉身上的暖融融状态有些似曾相识,也没多想,穿上顾清然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青色外衫,就把春兰几人召了进来。 春兰:“少爷,您可吓坏我了,昨夜都没来得及跟您说上一句话。” 沈怀温看着可怜兮兮的春兰有些好笑:“我这不是没事嘛。” “没事也不能这么冒险啊,要不是太……陛下,我们可能都见不到您了。” “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26、穿成二哈的暴君 春兰立马将昨天发生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比系统传过来的精简版详细了不知多少倍,但大致是差不多的,无非是多了些顾清然布置手段时的描述,以及先皇死在他面前时他冷漠的表现罢了。 沈怀温低头认真的听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春兰说完面上才透出几分紧张来:“少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像往常一样就好,他是我教大的孩子,还能害我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早知会有这一天,早晚都是一样的。” 春兰想起昨日顾清然凶残的样子,还有些迟疑,她对这位太子殿下不甚了解,昨夜的顾清然杀气凛然,面对自己的父亲也能下得去手的行为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不论顾清然是什么样的人,她只希望她的少爷好好的。 这时,护卫从老远就傻乎乎的带着小哈冲进来,还带着一脸喜色:“少爷少爷,知道您在皇宫中还要呆上一段时间,我带了小哈来热闹热闹!” 护卫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栓在小哈脖子上,迈过将近一尺高的门槛,小哈在后头跟着,那门槛太高,它好不容易过去又从门槛上摔下来,直接小脸着地,气的它扑上去恶狠狠的咬门槛。 护卫有些尴尬的把它从门槛处捞过来,它还一脸气愤,在护卫身旁冲着门槛嗷嗷叫,淡蓝色的眼睛瞪的溜圆,狗虽小,但气势不能输。 屋内,主仆二人之间气氛本有些严肃,心思各异,被他这么一搅和,谁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春兰笑他:“你不是说你训好了这西域神犬了吗?” 护卫挠挠头:“小哈至少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是吧小哈。”边说着将手里的绳子放松了些。 小哈听到自己的名字歪着头反应了一会,乖乖站在护卫身旁,护卫欣慰的表情刚起了个头,小哈突然张嘴咬在他的布鞋上。 “啊……小哈!”护卫气急,捏着它脖子后头的毛,一把将它拎了起来,一人一狗愤怒的对视。 沈怀温乐的不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半口茶差点呛到嗓子里。 春兰和护卫在这宫中吵吵闹闹,让沈怀温这一天过的也没那么无聊,直到天色昏暗,顾清然都未曾出现在他面前,还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顾清然一边处理一大堆麻烦事,一边偷偷摸摸的用小哈偷窥,他还不敢去见沈怀温,沈怀温今日不管从哪里都会知道他昨日的所做所为,即便明知沈怀温已经暗示过他的态度,可还是…… 想着想着,顾清然思维发散,脸上,一会儿笑眯眯的,一会儿阴沉难过的要哭出来,心里有个小人在一片片揪着玫瑰花瓣。 “太傅爱我” “太傅不爱我” “太傅爱我” “太傅不爱我”…… 下首的太监总管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到。 【这新皇……怕不是得了癔症。】 沈怀温等了许久也不见顾清然来,暗暗叹了口气,听说这宫殿后面有新引进的温泉水,就自顾自的寻到后面。 等顾清然重新抬起头来,沈怀温早就不见了。 【太傅去哪儿了。】 顾清然有点慌乱,控制着小哈翻出门槛,又一次摔出了狗吃屎造型。 【嘶……】顾清然感觉嘴角摔得有些疼,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没多管,在这宫殿里乱转。 【这是太傅身上的味道!】顾清然朝着那个方向奔跑,沿途空气越来越温热潮湿,还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水声。 他小心摸过去,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是太傅!】 他心跳如鼓,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躲避,但转念一想,现在是小哈的身体,就算被发现也不会牵扯到他,况且太傅就在那,不看两眼,简直……简直天理难容。 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才小心翼翼贴着雕花的墙根走,沈怀温的背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沈怀温半倚着温泉池,池水还未曾没过他的锁骨,平日里半束的乌发此刻完全散了下来,沈怀温左手一撩,那头绸缎似的头发就规规矩矩的被捋到一侧来,显出他白皙的脖颈,圆润的肩头,优美的蝴蝶骨,以及小半张侧脸。 这等美色当前,我们的顾、暴君、色批、清然实在是没忍住,悄悄向前蹭了蹭,结果太紧张,左爪绊右爪,整个脑门狠狠的磕在瓷砖上。 沈怀温听到声响,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缩小版哈士奇坐在地上,还人性化的用右爪捂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哈,你怎么过来了?”沈怀温看它这副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只觉得是它无意识乱跑寻到这里来的。 顾清然听到沈怀温的声音,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就要跑。 “小哈,过来。”顾清然一把爪子放下去,沈怀温就看见了它脸颊上的血痕,嘴角处也有一小摊血,正随着它嘴边的弧度缓缓往下滴,又吓人又可怜,两个月大的小狗了,怎么就连疼都不知道。 顾清然一下子僵硬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自己偷窥被抓了个现行,也是够丢脸的。 沈怀温挑了挑眉,平日里小哈最听他的话了,今日是怎么了? 沈怀温在后面又轻轻柔柔的叫了两遍,顾清然才犹豫着回头往他那边跑去,不停的做心里建设。 【我是小哈,我是小哈,太傅看不出来,太傅看不出来。】 他朝沈怀温跑过去,沈怀温也转了过来,平日苍白的面容被温泉熏成淡淡的粉色,锁骨被这水光一照,都显得波光粼粼的,简直要晃瞎顾清然的眼睛。 沈怀温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擦过他的嘴边,离得近了才看得清,小哈嘴边摔出了一道细长的小口子,正在往外流血,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沈怀温拘了一捧水,小心帮他擦洗嘴角的伤口,顾清然这边只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太傅好近啊……太傅好香啊……太傅真温柔……】 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突然一股热流向外涌。 “陛下!” “应当是天太干了,不妨事。” 顾清然故做淡定的拿出手帕,挡在鼻下,吸收掉那红色的液体。 身旁的老太监倒是有些奇怪,这江南……天气干吗? 顾清然看到沈怀温穿好衣服,用脸帕仔细擦拭着头发,眼看就要睡觉了,心中蠢蠢欲动,把毛笔随便一放。 “走!摆驾齐宁宫!” 太监总管:??? 沈怀温头发刚半干,顾清然就急匆匆的到了,他一只脚跨过门槛,另一只刚抬起来,沈怀温只抬头盈盈一望,打了半天的腹稿就这么烟消云散了,甚至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沈怀温坐在床边,也不曾有起身的意思,倒是顾清然小心翼翼的蹭过来,一时看不出谁占的理更大些。 “殿下,我现在是否需要改口叫您陛下了?” “太傅!”顾清然一急,正正对上了沈怀温平淡的双眸。 沈怀温的眼睛一向漂亮,无论何时都是噙着三分笑意的,日光一照,极为透亮,像是盛满了温柔,而他一旦不笑,眼眸深处就像是寒潭,一下能冻到人心底。 沈怀温本意是像吓吓顾清然,让他改改这冒进的毛病,身为一个帝王,无论何时都不能被外界所影响,看到顾清然被吓成这样,他也就心软了,刚要劝导他,就被顾清然逼出来的话弄懵了。 “太傅,我心悦您。”顾清然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仿若下定了决心。 “太傅,因为是您,所以我才会如此冒险。” 沈怀温:??? 沈怀温刚要开口说些拒绝的话,心口突然一片刺痛,脸色苍白一片,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往前倒。 隐隐约约听到系统的声音【警报警报!请宿主#&*%&$^……】 他只听到了前几个字,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逐渐模糊…… “太傅!”顾清然吓了一跳,过来扶住他,找到了装药的小瓷瓶,倒出两粒,一狠心,直接嘴对嘴帮他咽下去。 用舌尖轻柔的抵住药丸,递到深处,感受到沈怀温喉头滚动吞咽下去才退出来,紧张的盯着他。 沈怀温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缓了一阵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发现他正靠在顾清然怀里,随后便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面色阴晴不定。 【刚才……是系统的警告?系统不想让我拒绝他?这是怎么回事?】心念电转间,沈怀温还不信邪。 “清……”沈怀温一句话头还没起,心头又是一片剧痛,疼的他一声闷哼。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拒绝他,不拒绝行了吧!】 心口的疼痛这才一点点消散,沈怀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太傅?”顾清然还在那里忐忑,自己刚才的举动着实太过火了,该怎么办太傅才能原谅自己? “清然,”顾清然闻声低下头与沈怀温对视。 “我准你心悦我。” 顾清然心脏扑通扑通跳,一股热血涌向四肢百骸,直勾勾的望向沈怀温。 “太傅……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 与顾清然而言,沈怀温这话便是一下子雨后天晴,让他整个人开心的懵掉,直到第二天他抱着沈怀温醒来,眼里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自己,就这么把太傅拐到手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顾清然一整天的政务处理效率都超高,心心念念结束这些去寻自己的太傅。 晚上,顾清然更是过分的把奏折搬到齐宁宫来批,一边搂着自家太傅,一边工作,真香! 当夜,沈怀温要去泡温泉,顾清然也死皮赖脸的跟上,沈怀温拦不住他,只得一起。 中间的一部分过程,可以用“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的前半句来形容。 等他被顾清然抱着出温泉池的时候,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温泉池底实在是太硌腰了……】 27、穿成二哈的暴君 顾清然一边左手拿着印玺,在奏折上盖着小红戳,一边瞟着沈怀温。 “专心批你的奏折。”沈怀温头都没抬,看着手里的清影楼情报,还觉得有些梦幻。 自从他与顾清然有了肌肤之亲后,顾清然就越来越粘他,为了不影响顾清然的公务,他只能每天去御书房,在顾清然身边陪着。 前些日子,他去御书房晚了一步,还没跨过大门槛,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书房内除了顾清然还有两人,一人穿着粗布麻衣,平凡的像个路人,是沈怀温前世就见过的影一。 另一个长的流里流气,眉眼上挑,穿的花里胡哨,一件粉红色的里衣,外面套了件极为鲜艳的紫色罩衫,还用金线在边缘勾了一堆牡丹花纹,层层叠叠能闪瞎别人的眼睛。 “好你个顾清然,我大半夜被影一叫起来给你编手链,你一提我就着急忙慌的就跟着你谋反,现在事成,我刚要包几个小馆儿你居然都要来坏我的好事!”万州气的跳起来狠狠拍在顾清然桌子上。 “你还好意思说!”顾清然眼角的青筋都往外爆,“丞相之位我已经许给你了,结果你去那种地方,不知道给自己攒点好名声吗?” “还有,你看看你编的这是什么?你让我一国之君戴这个?”顾清然从怀里拎出来一条粉粉嫩嫩的手链,黑色的长发掺杂在里面格外显眼,还特别有童心的在尾巴处坠了一小块狸猫形状的紫玉,与万州身上的配色如出一辙。 “咳,我那不是天色太暗看错颜色了嘛……你别扯开话题!我好歹有从龙之功,怎么就连小倌儿都包不了了!”万州越说越理直气壮,继续恶狠狠的瞪着顾清然。 顾清然也不甘示弱,阴沉着脸吓唬万州,“你今天要是不把这手链……” 【这两人的关注点压根不在一条线上,居然也能吵起来?】 影一安静的站在一旁,顶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的吃瓜。 “什么手链?”沈怀温推门进来,在外头听了一阵儿,对这手链越发好奇起来。 这宫中众侍女太监都被太监总管好好教育过一番,知晓沈怀温才是宫中最能说得上话的存在,沈怀温无论去哪,都无人敢拦,自然也就没有人通报。 他一出声,御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顾清然下意识想躲,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往回收就被沈怀温逮了个正着,万州也愣住了,唯一面不改色的就是影一,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 “都看着我做什么?”沈怀温走上前,凑近顾清然去看他手里的东西。 “在下万州,清影楼楼主,见过沈太傅。” “见过万楼主……” “在下家中有些急事,这是近几日的情报,就先告辞了,沈太傅再会!”万州二话不说,脚底抹油开溜,丝毫不拖泥带水。 笑话,留下来现场表演编手链吗?再被顾清然逮到,有自己好受的,溜出去找那秋颜公子他不香吗?再说了…… “嘿嘿。”万州坏笑两声,顾清然明日还有没有空逮自己都不一定。 影一也趁着这时候,往后一窜,就利用身法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顾清然:……关键时刻,一个能帮朕分忧的都没有! 沈怀温看着突然离去的两人,有些懵,但也未曾多在意,把手链拿到手中仔细端详,这黑色的……好像是头发?不会是我的吧…… 沈怀温看着顾清然面色古怪。 顾清然急忙开口:“太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好,我听你解释。” “这头发,它……”顾清然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怀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我这头发你是怎么得来的?” “就,前些日子,太傅休假的时候……”顾清然声音越说越小,低着头不敢看沈怀温。 “所以……那时你就偷偷潜入过我的房门?嗯?” “咳……夜探太傅府主要是担忧太傅的病情,这头发只不过是当时一不小心带出来的,我绝不是故意的!” “然后还专门把头发编成这么……质朴的一条手链?”沈怀温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小条,勉强用了个词来描述它。 “它主要是……”顾清然正冥思苦想的找着理由,一抬头就看见沈怀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登时就明白过来。 “太傅,我当时就是太想你了,想把你的味道日日留在自己身上……谁知道万州给我编了这么个玩应出来。”顾清然又用上了撒娇攻势,说到最后没忍住给万州补了一刀。 沈怀温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你若是想要我的头发,与我直说便是,等下我便再给你剪一缕下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傅你真好!”顾清然扑上去在沈怀温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直接嘬出一个红印子。亲完他才感觉有点惴惴,“太傅,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不过是你早早便心悦我,还大晚上的来偷我的头发罢了,有什么好气的?”沈怀温脸色平淡。 顾清然有些不好意思,饶是他厚成城墙的脸皮此刻也有点发烫,眼尖的看到沈怀温要拿起近期的情报单,下意识想阻止,“太傅……” “怎么,我不能看?” “自然不是!但是……”顾清然还有些纠结,脸都皱成一团。 沈怀温自顾自的翻动,除了一些必要的,哪些大臣还贼心不死啊,哪些人又想来投诚啊,还有一小部分就是……诸如《爱情三十六计》《怎样让心上人更喜欢我》《一些姿势》之类的知识点汇总。 沈怀温看到最后耳朵都红了一片,“你这属下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对对对,万州太不知廉耻了!”浑然忘了是自己要求万州搜集这些东西的顾清然附和道。 被迫不知廉耻的万州:…… 沈怀温甩甩头,把之前的记忆抛回脑后,继续翻看清影楼的情报,这一次倒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知是万州幡然醒悟,还是顾清然又敲打了他一顿。 “太傅,” “怎么了?” “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给你一个名分了……” 沈怀温手里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到了顾清然有些忐忑的双眼,他大概猜到自己至今还没完成任务的原因了。 “没关系,那些东西,我不在意的。”沈怀温把手里的绢纸放到身边的小几上,站起身来走到顾清然面前,直视着顾清然的眼睛。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顾清然感动的无以复加,把头放在沈怀温颈窝处,死死搂住他的腰。 “好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沈怀温轻抚他的后脑,让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与此同时,也听到了许久未见的机械电子声。 系统:【任务结束,宿主即将回归系统空间。】 沈怀温:【我可以暂时留在这个世界吗?】 他感觉系统人性化的顿了一下。 系统:【宿主可以选择花费积分100,或者在任务世界自然死亡后清除该世界记忆,从而留在任务世界,宿主当前拥有积分数:500】 沈怀温眼睛微微眯起,他记得自己从没完成过任务,相反,还崩坏了不少世界,那这积分是哪儿来的?除非…… 沈怀温:【上一世,我是不是选择了第二种?】 系统:【任务之外内容,系统无可奉告。】 不管沈怀温问了几次,系统的答案始终都是无可奉告,而无可奉告本身……就代表了一些东西。 沈怀温:【我选择……第一种。】 系统:【积分已扣除,剩余积分:400,祝愿宿主在任务世界过得愉快。】 28、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卡莉丹,过来,让我看看你。” 这男性声音低沉而又喑哑,像被弹奏的大提琴般高高在上,又仿佛来自天堂的声音在吟唱地狱的赞歌。 听到名字的黑发女人明显瑟缩了一下,她皮肤白皙,脸颊是长期贫血带来的不正常苍白,穿着一件勉强蔽体的纱裙,缩在一众血奴中,手脚带着沉重的镣铐,缓缓爬出,匍匐在黄金打造的王座下,低头亲吻男人突出的脚踝。 阴森的城堡终年不见阳光,位于黑暗之森深处,这里的天空永远被乌云遮蔽,遍布着畸形而又高大的树木,以及蠕动的藤蔓,坚韧且锋利的荆棘上开满了黑色的玫瑰花,在城堡四周游走。 卡莉丹的脸被粗暴的抬起,她不敢反抗,只能顺从着仰起头。 她被带进这座城堡前就听说过这位伯爵的名声,从没奢望过离开这里。 “睁开眼,看着我,”卡莉丹睁大她那双黑色的眼睛,倒映出罗格里欧血红的眼睛,哪怕知道这是个以暴虐嗜血闻名的吸血鬼伯爵,卡莉丹还是不免被他的皮相所迷惑,亮银色的短发,眼窝深陷,鼻梁挺拔,皮肤显出病态的苍白,有种阴郁的美感。 卡莉丹看着这位伯爵晃了晃神,她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徒疯狂迷恋着吸血鬼,甚至于以被吸血成为血奴为荣。 “那孩子,他的血脉像你一样肮脏,黑发黑眸,不像我,倒像是恶魔的孩子,嗯?”罗格里欧轻微拢了拢手,手下脆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掐断。 卡莉丹抖得更剧烈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被抽的干干净净,满脸压抑不住的惊恐。 “求您放过我,求您放过我……”卡莉丹嗫嚅着,只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们总要有一个人让我开心起来……” 手下的管家识趣把希利尔带上来,面无表情的青年被关进角落里精铁铸就的鸟笼,奢侈而又矜贵的吸血鬼,鸟笼的柱子上都无处不雕刻着生机勃勃的鲜花以及优美的太阳花纹,在这阴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讽刺。 青年与罗格里欧的长相如出一辙,一贯是锋利的眉眼,只是头发与眼睛的颜色差距太大,让人无法第一眼将他认出来。 卡莉丹就在希利尔的面前被杀了,浑身的血液被吸干,只剩下一具消瘦的骷髅,倒在地上时,惊恐的双眼突出,朝向希利尔。 希利尔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切,哪怕在面前痛苦无助挣扎的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女人在阴森的城堡中生下他,便从未管过,说起来这还算的上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罗格里欧伯爵期待的望向希利尔,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罗格里欧很失望。 “希利尔,离我近一点,让我看看我亲爱的儿子。”他欢快的语气像是一个寻常的农场主父亲,如果忽略掉刚被拖走的卡莉丹的尸体的话。 管家将希利尔从笼子中放出来,他一步步靠近罗格里欧,伯爵大人刚要勾起唇角,下一秒,胸膛就被巨大的精神力量穿透,心脏被硬生生掏出,留下血淋淋的空洞。 血奴们发出尖叫,缩成一团,城堡的吸血鬼仆从纷纷张开巨大的蝙蝠翼,延长犬牙,有些向外逃去,有些嚎叫着扑上来,大殿上乱作一团。 希利尔不紧不慢的张口轻咬了一下托在手上的心脏,甜涩中带着一点血腥味,像是酿过了头的红酒。 【等我把他们解决,我就去找你,亲爱的安特文。】 ……………这里是平凡的分割线………………… 神迹之城,埃德蒙顿,是这片大陆最具盛名的地方,传闻这里曾有光明神降下神迹,一夜之间,城中撒满了阳光,城中的人们不再忍受饥饿,因为地上处处都是食物,人们也不用再承受病苦,因为所有的病痛都在阳光下消融。 神爱世人,神爱众生,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歧视,你可以看到矮人和精灵成为朋友,也可以看到巨龙从王子手中救下公主,这里包罗万象,经济繁华的令人咋舌。 今天,又迎来了一月一度的“朝拜日”,信徒们穿上最正式的教袍,涌向城市中心教堂前的大广场上,找到位置便安静的矗立,等待圣子吟唱圣诗。 沈怀温,哦不……应该叫安特文,他一席矜贵的白色祭衣,头顶冠冕,手持权杖,缓缓从教堂中走出。 信徒们眼含热切的望向圣子,仿佛能在安特文湖蓝色的眼睛中看见属于自己的倒影。 沈怀温站在广场前的高台上,阳光照耀在他淡金色的长发上,他微微闭目,缓缓吟唱起圣诗,他的声音不大但温和,裹挟着精神力,在广场上缓缓流淌,让所有听到他声音的人都心情平静,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沈怀温一边吟唱着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 【就是今天吗?希利尔会出现在那个小巷子里?】 系统:【是今天,请宿主务必将反派捡回来。】 原本的希利尔从小收到虐待,惹怒了伯爵罗格里欧被打残后逃出了黑暗森林,长大后净化血脉,成为吸血鬼亲王,靠着血脉压制一路碾压,收服各路吸血鬼,暴虐无常,以杀人取乐。 上一世安特文就是在埃德蒙顿的一个小胡同里捡到了受重伤的希利尔,当时的他因为重伤,体型缩小到少年的模样,安特文就将他养在教堂里,用教堂温暖的氛围感染他,眼看就要成功了,结果罗格里欧的仆从找到了希利尔,要杀死他,安特文带着希利尔逃遁,最终在决战之时被围攻致死。 今天就是安特文该捡到希利尔的日子,沈怀温像往常的朝拜日一样,吟唱着圣诗,心里却在盘算等会儿怎么给希利尔留下一个好印象。 此时本应该重伤的希利尔,完好无损的站在埃德蒙顿的街边,凭借自己良好的视力遥望着站在高台上的安特文。 身边带路的吸血鬼侯爵安静的站在一旁,尽管他比希利尔的父亲还高一个层级,但是在新任吸血鬼亲王面前丝毫不敢放肆,仅仅一个多月,所有的高阶吸血鬼都被他压制,那是血脉里的不容反驳,没有吸血鬼能抗衡。 他偷偷看着希利尔的侧脸,希望这位亲王不要逼他做些丧尽天良的事,他可是个正经吸血鬼,跟罗格里欧那种可不一样。 【就是今天吧……上一世安特文捡到我的日子……】 这位吸血鬼亲王沉吟片刻,转身吩咐身边的侯爵:“打我,打的越惨越好。” 侯爵:??? 29、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希利尔亲王……您,您没有说笑吧。” “我为什么要说笑?”希利尔回头淡淡的望向艾伯特侯爵。 希利尔当真是这么想的,既然想要万无一失的被安特文带回光明教堂,完美复刻上一世的情景是最好的选择,其他的任何办法都有可能导致别的后果。 万一安特文见到完好无损的自己,只从自己身边路过……或者见到自己只受了轻伤,把自己送到教堂的牧师手中治好后便离开……这些结果,希利尔光是想一想都觉得难受,还是保持上一次的情景才最万无一失。 “噗通”艾伯特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低下头颅,声音都有些颤抖,“亲王殿下,求您不要杀死我,我必将成为您最忠诚的奴仆。” 艾伯特现在心中后悔的要死,苦涩难言,自己为什么听希利尔的话带他来埃德蒙顿,现在不知道哪里惹怒了这位亲王,一旦自己真的伤了希利尔,希利尔就有了理由将他吞噬,以使得血脉更加精纯,但是如果不听,那就更有理由了啊! 这位殿下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不会心态早已扭曲,以杀害吸血鬼为乐吧? 艾伯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越想越觉得希利尔就是一门心思要致自己于死地,自我脑补出一大堆阴谋诡计,以及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连燕尾服上蹭的灰都顾不上了。 希利尔看着自己脚下的艾伯特,以及路人不断投过来的奇奇怪怪的眼神,感觉糟心的很,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属下都想了些什么,把自己吓成这样。 希利尔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他不好解释,看来只能硬来了…… “站起来,艾伯特,按我说的做,要不然就把你扔到蛇窟里去感受被毒蛇撕咬的滋味。” 艾伯特听到希利尔阴冷的声音,瑟缩的动作一僵:qaq —— 嗯,效果还不错。 希利尔满意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让艾伯特用精神力洞穿身上各处,形成深浅不一的伤口,像是在躲避逃杀似的,尽可能流更多的血,再指挥着艾伯特把血涂到巷子里的墙上,造成他一路爬过来的假象。 因为他的血不太够,还用了些艾伯特的血延长了一段。 希利尔看着整个巷子几乎都被他用血糊了一遍,表示很满意,然后用精神力把自己缩小到13岁的模样,找个合适的地方趴好。 他重生一世,精神力强大到离谱,硬把自己缩小这种离奇的事都能干的出来。 感觉安特文快来了,希利尔着急的驱赶艾伯特:“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走啊,离这里远点。” 本来还在伤春悲秋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没了,甚至都想好自己的遗产要留给自己第二十三个小儿子的艾伯特,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询问:“您不杀死我了?” “我杀你做什么,你赶紧走!”希利尔有些着急。 “遵命,亲王阁下,我这就走!”艾伯特满心欢喜的蹿上了房顶。 希利尔这才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昏迷的样子倒在巷子深处。 【应该是这个巷子吧……】 安特文的吟唱仪式已经结束,他走回教堂,放下冠冕以及权杖换回平常的衣服后,就照常出现在街道上,城中的信徒即使看见了他也只会远远点头示意,而不会上前打扰。 现在他正站在一条巷子口,略一思索便抬脚走了进去。 “哒哒哒” 他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明显,越走越远,终于在一个酒桶旁发现了缩小版希利尔。 【藏这么深,要不是系统提醒,上一世我还真找不着。】 安特文在心里默默吐槽,俯下身,轻轻将希利尔脸侧的头发撩起,看到他苍白的侧脸,同时轻轻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啊,可怜的孩子,是谁这么残忍把你伤成了这样,让我把你带回去医治吧。” 残忍的艾伯特:…… 安特文一边说着固定台词一边用精神力舒缓希利尔身上的疼痛感,尽可能把他的血止住,在他的伤口上感觉到了高位吸血鬼的精神力残留。 【奇怪,罗格里欧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阶的下属?】 安特文一抬头,看见巷子里长长的一条血路…… 他这么小体格怎么来的这么多血啊! 安特文怎么看希利尔都有种违和感,但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把疑惑压在心底,轻轻把希利尔抱起来。 希利尔被挪动的时候,身体像是惯性似的,头微微一转就撞上了安特文的胸膛,胳膊自然垂下,不经意间搂住安特文的腰,脸上还保持着昏迷时眉头微皱的痛苦模样。 这个姿势,有点害羞啊…… 安特文隐藏在长发下的耳廓微微有点红,又低头看了看希利尔,发现他还没醒,看在他还在昏迷的份上也没有过多计较,抱着他缓步出了巷子。 蹲在阴影处还没离开,并且眼睁睁看着自家亲王隐晦的吃人家圣子豆腐的艾伯特,一脸复杂:……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亲王。 安特文一路把希利尔抱到教堂里,他虽然是圣子,但他的精神力在治疗方面并不出众,最大限度也只能治疗个扭伤,破皮什么的,根本比不上教堂里的牧师,但在攻击方面却几乎是教皇之下第一人,就算对上光明骑士中的精英都能一打十。 牧师乔舒亚是位温柔的中年妇人,她在教堂中长大,时常就会有教堂的职工救下一些可怜的孩子回来,带到她这里求她帮忙医治,治好后就养在教堂中,等孩子长大再放他离开。 但是今天,她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圣子。 乔舒亚手中泛出淡绿色的光芒,缓缓罩在希利尔身上,他的伤口快速生出肉芽,结痂,脱落,最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粉色的痕。 乔舒亚越治疗脸色越奇怪,眼看安特文要把希利尔带走,没忍住出了声。 “殿下,您真的要收养这个孩子吗?他身上的伤都来自高阶吸血鬼,我怕……” “没关系,乔舒亚,我理解的,但这孩子实在可怜,我怎么可能再把他放回到外面去。”安特文声音轻缓,说出的话却是坚定至极。 “圣子殿下,这孩子遇到您真是他的荣幸。”乔舒亚右手抚心,微微鞠躬,向安特文行了一个礼。 安特文温和的回礼,将希利尔抱起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乔舒亚只能看到一个逐渐变小的背影。 把希利尔放到自己的床上,他的伤大多已经修复了,浑身都是粉红色的痕迹,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安特文阁下,”从门外跳进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这个男孩儿是谁啊?” “他受了重伤,我就把他带回来了,玛佩尔,你这下可是多了一个哥哥呢。” 玛佩尔,也就是乔舒亚的女儿,靠近床边,好奇的看着希利尔,一开始觉得这个哥哥长的真好看,但是总觉得背后有点阴冷,玛佩尔害怕的躲到安特文身后,用手抓着安特文衣角。 “我觉得这个哥哥好可怕啊……” 就在她抓紧安特文衣服的一刹那,希利尔的精神力如同阴冷的毒蛇在暗处盯紧了她,她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尽管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害怕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她周围,这是普通人在面对生命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玛佩尔: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qaq 30、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照在安特文淡金色的长发上,闪耀着光辉,他正趴在希利尔的床头睡的正熟,轻轻浅浅的呼吸仿佛吹在他耳边,让他的耳廓红的发烫。 希利尔微微侧身,近乎贪婪的安特文细长的睫毛,挑起他的一缕头发,像是遗留在手里的一缕阳光。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上一世他们一直在被罗格里欧追杀,他的精神力也没有现在强,无时无刻不再狼狈的逃窜着,像安特文这么高贵的人,因为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随他一起逃亡,是他的错,是他不够强大,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安特文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希利尔拎着他的一缕头发,看着自己愣愣的发呆,笑了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希利尔摇摇头,还保持着愣愣看着他的眼神。 希利尔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被迫害的,孤苦伶仃的小可怜,重点突出一个惨字,从而激发安特文的同情心,以便于他亲亲搂搂抱抱…… 希利尔觉得自己计划的很是美好,将一个对安特文很是依恋的自闭症儿童演的风生水起,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只和安特文说话,略长的头发一低头就能盖住眼睛,还真有了种阴郁儿童的感觉。 “我叫安特文,你叫什么名字?” “希利尔。”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 希利尔不说话,只轻抿着嘴,抬头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向安特文,他觉得自己演的很好,简直都要把我可怜我无助写在脸上了,下一步,安特文就应该抱着他轻声安慰了吧! 而现实里安特文看到的是,希利尔一会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会儿看着他跃跃欲试,像是要对着他来一个冲刺。 安特文担忧的看向他,逐渐向他靠近,然后……把手放在他额头上。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的太重,头部还没恢复?” 希利尔:有点不太对劲,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 艾伯特在亲眼看见那一幕后,显然被震惊的不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张开自己的蝙蝠翼,从天空中滑翔而过,一路飞回黑暗森林里自己的城堡中。 刚把翅膀收起来,一堆吸血鬼就不顾贵族的矜持,冲上来问他。 “艾伯特,希利尔亲王怎么样,残暴吗?” “他的父亲可是罗格里欧那个疯子,不会也那么疯狂吧。” “让我们看看你,可怜的艾伯特,你没有受伤吧,他把你怎么样了?” “希利尔让你带路去哪?让你干什么了?你没什么事吧。” 像他们这些正经的吸血鬼,每一笔钱都是靠着卖红酒挣出来的,血液于他们来说更像是维持自己生活所需的饭,会有人定期卖血以换得金钱,但他们本身对血液没有那么大执念,血液哪有红酒好喝。也只有罗格里欧这样的,穷且没有多少红酒的吸血鬼才把血液当宝。 老好人艾伯特被众多吸血鬼好友嘘寒问暖,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幕,有些一言难尽。 “亲王殿下,emmmm……” 一群吸血鬼期待的看着他。 “他让我带他去埃德蒙顿,让我打伤他,好方便他追求光明神教的圣子殿下……” 吸血鬼们:??? —— 希利尔乖巧的坐在床沿,接受着乔舒亚的治疗,手里还攥着安特文的一截衣袖。 玛佩尔站在乔舒亚的身旁,小心的看着希利尔,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这个哥哥明明就很好看,又有点可怜,身上有那么多伤口,根本就不可怕,昨天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才被吓到。 小姑娘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小声打气。 乔舒亚看向安特文,安特文顿时领会,“希利尔先在这里跟玛佩尔玩一会儿好吗,我很快就回来。” 安特文轻轻把袖子拽出来,摸摸他的头,跟着乔舒亚出了房门。 玛佩尔鼓起勇气,一抬头正对上希利尔黑黝黝的眼睛,还隐约散发着红光。 希利尔张开嘴,犬牙迅速变的长而锋利,面目狰狞可怕,“玛佩尔,你以后要记得离安特文远一点,否则,我就让你在睡梦中被咬断脖子。” 玛佩尔:好吧,不是错觉,qaq 整个光明教堂都像在外表铸了层金,阳光一照刺眼而夺目,安特文尽管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很久的时间,仍不习惯这个世界的风格,尽可能将自己的房屋布置的朴素而有美感。 现在安特文就和乔舒亚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凳上,院子里种了一些花,特殊的布置有一种能让人安宁下来的神奇魔力。 “哪怕不是第一次来殿下您的住所,还是会被这里的宁静所惊叹啊。” 安特文笑而不语,这种含有东方韵味的布局在这片大陆极为罕见,这里大多都是宝石与贵重金属的叠加,以大和金灿灿的光亮为美,像这种带有留白的布置是他们所不能制造的,但他们却可以感受的到。 乔舒亚稍微感慨了一下就开始说正事,“殿下,这孩子的精神力有些过于强大了,也许是因为精神力发生了变异才导致头部发生异变。” “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抱歉,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从未遇见过精神力如此强大的病人。”乔舒亚愧疚的低下头。 “这不能怪你,乔舒亚,我会看好他,指导他学会使用这份力量的,放心吧。” 等乔舒亚和安特文商量好后在回到屋内,看到的就是希利尔和玛佩尔“快乐”的玩着游戏。 安特文笑眯眯的,“希利尔喜欢妹妹吗?” “喜欢。”希利尔面无表情的看向玛佩尔。 “玛佩尔呢?觉得哥哥怎么样?” “哥哥……”希利尔的眼神变得危险,玛佩尔迅速改口,“也很好,对我很好……” 安特文总觉得玛佩尔的态度有点奇怪,皱了皱眉,身边的希利尔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他一转头就看着希利尔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安特文,我疼……” 安特文被他说的一下子心软,说话都不自觉放轻,“哪里疼啊?” “这里。”希利尔指着胳膊处,眼泪啪嗒啪嗒掉,根本停不下来。 玛佩尔看着一言不合开始哭的希利尔,内心疯狂咆哮:圣子殿下您别被他骗了啊! 31、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怎么会疼呢?很难受吗?” 安特文有些慌乱,将他的袖子小心撩起,看到了那处疤痕脱痂的淡粉色痕迹。这里看上去与他身上的其他伤口没什么区别,安特文也没有怀疑希利尔的话,而是担忧的凑上去打算查看一下。 淡金色的长发随着安特文的俯身落在希利尔身上,越靠越近,希利尔能看到安特文因为担忧微皱起的眉头和脸上薄薄的小绒毛,视线向下,落在他水润的唇上,眼里有红光一闪而过。 【好想亲……】 安特文还要命的把手贴在他胳膊上,温凉的手指一触碰就差点让希利尔起了反应,赶紧强压了下去。 安特文暖融融的精神力在希利尔身上游走,看了半天都没检查出什么,有些奇怪,一抬头就被希利尔亲了一口。 少年的脸凑过来,趁其不备,唇瓣在他脸上使劲一贴,还心机的伸出一点舌头蹭在他脸上,留下一小条湿润的痕迹,碰完了就若无其事的缩回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勾勾的看着他。 安特文的脸瞬间就红了,被吓得后退两步,又羞又窘,不敢抬头看他。 “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对别人做这样的事。” 希利尔欣赏着安特文薄红的脸,他知道安特文还以为自己对他是依恋的感情,但他可以慢慢纠正,目前来看,偷个香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安特文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啊。】 “啊,好,好的,对不起殿下,我让您讨厌了吧……” 想是这么想,说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的可怜,希利尔低着头,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好像刚才真的是无心之失。 安特文一抬头就是希利尔小白花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击中了,希利尔双手紧攥着衣角,眼里浮现出雾气,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啊啊啊啊,好可爱,好可怜,小孩子什么的也太可爱了吧!这就是小孩子的魅力吗?】 幸好玛佩尔不知道安特文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大概率会疯狂摇晃他,“圣子殿下您醒醒!这不是小孩子的魅力,这是绿茶的套路!您再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他!不要被他的表象蒙蔽了啊!” 安特文感觉自己都要被萌化了,明明自己都害羞的不行,还要强忍着安慰他。 “没有讨厌你,但是这个行为你只能对最亲密的人做。” 安特文摸着希利尔柔软的发顶,给他顺着毛,用长辈的口吻循循善诱。 “可是殿下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啊,我想对殿下这么做,不可以吗?” 希利尔抬起头,把手盖在安特文的手背上,悄无声息的摩挲,面上一脸委屈,大有安特文不同意就哭出来的架势。 “好好好,可以的,希利尔可是个哥哥呢,不能哭出来啊,玛佩尔看到会笑你的。”安特文轻声细语的哄着他。 正在角落里,周围被希利尔的精神力围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玛佩尔:突然被cue,有点慌。 “玛佩尔……你会笑话我吗?”希利尔看向玛佩尔,他声音平淡,阴冷的精神力在她身上缓缓缠绕,随时有可能暴起。 “怎,怎么会呢哥哥,那个……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就先回去了,圣子殿下再见。” 玛佩尔匆匆行了个礼便急忙跑了出去,直到出了院子才觉得阴冷的感觉消散了一些,松了口气。 玛佩尔尽管看着圣子殿下被追求有点不放心,但是又想到了希利尔恐怖的武力值,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 【希利尔好可怕,我还是躲躲吧。】 —— 与此同时,在艾伯特的城堡里,吸血鬼们正在举行一个小型派对。 艾伯特的城堡与罗格里欧的在外边上差不多,不同的是,罗格里欧的城堡常年黑暗(没有多少钱买蜡烛),更因为一直经营着无本买卖(虏来平民,强制性让他们卖血给其他吸血鬼贵族),城堡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阴暗的角落里滋生了吸血的蚊虫,附着在墙上,像是一幅幅诡异的画。 而艾伯特的城堡里虽然没有阳光,却在各处都点燃了蜡烛,灯火通明,空气中洋溢着红酒的淡香,角落里也没有吸血的蚊虫,只有一位位高薪聘请的管家。 艾伯特坐在长桌的主位上,优雅的切割着牛排,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两个高脚杯,一个装红酒,一个装血液。在如此高端的场合,吸血鬼们聚集起来,只为了聊新任亲王的八卦。 大厅里只有刀叉落在瓷盘中轻微的摩擦声,和艾伯特说话的声音。 “……一开始,我以为希利尔要找理由杀死我,但后来照他说的那样做以后,他只是让我快点离开,后来……殿下他就被抱走了。” “你们是不知道,他那个手啊,啧啧啧。” 艾伯特细细的切着牛排,感慨完就塞进嘴里,慢悠悠的咀嚼。 “真是没想到啊,亲王殿下居然这么不要脸。”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殿下追到那名光明圣子了没?” 贵族们挥着刀叉,一边手脚不慢的吃着食物,一边抽出空来询问艾伯特。 “后来我就飞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 艾伯特无奈摊手。 “那好吧,我想亲自去埃德蒙顿一趟,看看殿下的进展,有同行的吗?” “我我我,我也想去看看!” 吸血鬼们踊跃报名,大厅内顿时热闹起来。 “艾伯特,你来吗?” 艾伯特看着这么多人都要去,心里也有点痒痒,想知道后续情况。 “好,我也去!” —— 埃德蒙顿洒满阳光的大街上,安特文牵着希利尔的手向前走。 周围的人们都好奇的看过来,他们都认识这位光明圣子,但是从未见到安特文身边带着人的情况,看向希利尔的黑发黑眸,小声议论。 希利尔凭借自己的精神力,轻轻松松就听到了周围居民对他的评价,令他惊讶的是,没有一个人因为外表而在言语中中伤他,大多是看到了他身上还没消散的红痕而产生的同情。 希利尔表情有些复杂,微抿起唇,安特文看到后,以为他是因为周围人的议论而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这里的居民都接受过圣水的洗涤,他们虽然也有感情,但坏的那方面被圣水削弱,不用担心他们用那种目光看你,他们只是担心你。” 希利尔抬头,望进安特文温和的双眼,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两拍。 【哪怕所有人都是星星,安特文,你也是我心中最亮的那颗。】 32、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希利尔抬着头,怔怔看着安特文淡蓝色的眼睛,愣了愣神。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安特文见希利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就弯下腰去凑近他,笑眯眯的和他对视。 希利尔的心中刚有些触动,就猝不及防被安特文“偷袭“,令他心动的眼睛在视野里放大,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却依旧被惊艳。 安特文的几缕头发从肩头滑下,落在希利尔牵着安特文手的那只胳膊上,分明是隔着布料的,希利尔仍觉得胳膊像是被太阳灼伤,这团火直直烫到他心底,让他的心跳都变的火热起来。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希利尔觉得自己脸都有些烫,低下头避开安特文的视线,伸出另一只手指向街边的小店,生硬的转移话题。 安特文被希利尔的表现逗笑了,一转头看见那家店的名字,心头又有点软。 “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希利尔的上一世很是短暂,在罗格里欧的城堡里长大,逃出来后没过几个月又开始逃亡,压根没有时间去学这个世界的文字。 那家希利尔随手指的点店开在一个小阁楼里,尽管希利尔不认识这家店的店名,但光是看着墙上五彩斑斓的配色,以及大门上花里胡哨的卡通贴纸,他心里就隐隐有了点不妙的感觉。 走得近了,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甜腻味道。安特文上前一推门,空气中的甜仿佛凝成实质的雾,直至冲向希利尔的鼻腔。 店内的木制货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色的糖果,小孩子们在架子中穿梭,挎着小筐,兴奋的挑选着。 门口的侍者在门口冲安特文行了一礼,“圣子殿下想要来选些糖吗?“ “不,不是我,”安特文把希利尔推到前面,“是这孩子,他叫希利尔,他想来尝尝这里的糖。” 希利尔:不,我不想。 “噢,可怜的希利尔,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快进去挑挑。”侍者看向希利尔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同情,往他怀里塞了个篮子,眼神里充满鼓励。 希利尔:我觉得我没这么可怜…… 希利尔面无表情的站在糖架旁边,身边的小孩子从他身边路过,他打量着这些糖,夸张的配色让他的面目有一瞬间的扭曲。 自己一个吸血鬼亲王,居然跟小孩子一起站在这里挑糖? 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安特文远远的站着,期待的看着他,这眼神让希利尔不得不硬着头皮挑选。 自己选的店,哭着也要挑完。 希利尔强忍着嫌弃,从一个个架子旁路过。【这个好丑,这个也好丑,这个也太幼稚了……】 希利尔走过一个个架子,忽然瞟到一个像是蓝宝石似的糖,凑近看去,糖块晶莹剔透,泛着光泽。 【好像安特文的眼睛。】 希利尔鬼事神差的把这块硬糖放进自己的篮子里,没忍住又拿了两块金灿灿的软糖。 【这块像安特文的头发。】 一转头又看到了一块白云软糖。 【这个像安特文的皮肤……】 希利尔装啊装,装了一篮子的安特文。 —— 侍者和安特文站在门口闲聊。 “殿下,希利尔身上的伤……”侍者犹豫着说道,他从一开始就关注到了希利尔身上的痕迹,只是忍着没说。 “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安特文温柔的回答侍者,目光平静,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安特文知道侍者的意思,希利尔的伤痕太多,一看就是故意为之,他身上是必定有秘密的,甚至有可能正在被追杀,而他把希利尔带在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于侍者而言,还是安特文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些,侍者只是想从侧面提醒他,担忧他的安危,这不是什么过错。 【而且……希利尔身上的伤也不一定是被追杀的……】 想到这,安特文眼里有奇特的光一闪而过。 “好的殿下。”侍者明白了安特文的意思,看向希利尔背影的目光有些复杂,接着转移了个话题。 安特文也恍若未觉般顺着他往下说,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了。 —— “艾伯特,这里就是埃德蒙顿吗?” 吸血鬼贵族们掀开豪华马车布帘的一角,好奇的向外看去。 光明神的城市金灿灿的,城门口车水马龙,不断有行人进进出出,矮人的铁匠铺生意红火,排着长队,地精与精灵成为朋友,勾肩搭背的玩耍,一幕幕景象让吸血鬼们啧啧称奇。 他们纷纷下了马车,一大批穿着燕尾服的吸血鬼同时在埃德蒙顿出现还是比较罕见的,有路人停下好奇的围观,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走,我们去找找亲王殿下在哪儿。” 吸血鬼为了保护血脉更加精纯的贵族,在到达一定范围内后,贵族可以通过血脉,模糊感应到更加高阶吸血鬼的位置,以便于去营救。而因为吸血鬼一族高位对低阶的血脉压制,低阶吸血鬼无法对高阶吸血鬼贵族出手,这样高阶吸血鬼才能收到最有效的保护。 艾伯特带着吸血鬼们顺着血脉的感应,最终……停在了一个糖果店前。 “亲王殿下真的在这儿?” “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让我来试试。” 吸血鬼们蹲在糖果店斜对面的胡同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结果所有人感应到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这下,吸血鬼们看着那五彩缤纷还画着可爱洋娃娃的阁楼门都面色复杂。 —— “就这些吗?希利尔。” “这些就好。”希利尔看着满满一篮子糖,脸色微不可查的有些红,自己都活两辈子了,居然还在这里吃这么幼稚的糖,而且还挑了这么多,简直羞耻度要爆棚了。 但是幸好……希利尔看着安特文的侧脸,他们都只以为我是小孩子,希利尔安慰自己,自己是为了留在安特文身边,为了演小孩子,所以才不得已为之。 出了店门,希利尔从装在袋子里的糖中选了那块蓝宝石似的糖,含在嘴里。 【居然有点好吃……】 希利尔发觉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心情更加复杂。 “好吃吧,这家店可是全城排名第一的糖果店,你肯定会喜欢的。” 安特文仿佛能读懂他的想法,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解释道。 “嗯。”希利尔点点头,也挑了一块塞给安特文,行为上像是一个爱分享的小孩子。 糖果店对面的巷子里。 “真的是亲王殿下啊……”吸血鬼们悄悄探出头,在巷子口摞了一列脑袋,看着嘴里含着一块糖还要给安特文塞一块的希利尔,面面相觑。 “艾伯特,亲王殿下多大来着?” “好像过成年礼了吧……” 艾伯特现在宁可自己看错了,也不愿意相信现在从儿童糖果店里出来的,会是自己家亲王。 “殿下他一定是为了追求光明圣子,才不得以这么做的!” 吸血鬼们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再看向吃完了一颗糖,又从布袋子里选糖的希利尔时,都面露同情。 亲王殿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为了追人,不得不吃那么幼稚的糖,他的内心一定很煎熬,很痛苦吧。 希,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同时还觉得糖有点好吃,利尔:…… 吸血鬼们继续暗搓搓的跟踪,他们飞檐走壁,在房屋上纵跃,远远吊在他们后面,凭借良好的目力,远远观望着。 “亲王殿下一直在牵着人家圣子的手,到现在还没松开呢。” “亲王殿下又喂了光明圣子一颗糖,诶呀呀,手碰到人家嘴唇了,还蹭了一下!” “搂腰了!搂腰了!亲王殿下伸手摸人家腰!”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上遥望,精神力纠缠在一起,隔着老远相互交流,形成了一个“群聊”。 希利尔照常用精神力探索周边,突然碰触到了一团精神力纠缠体,眉头一皱,随即又松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精神力掺进去。 “诶呀诶呀,亲王殿下皱眉头了,这是怎么了。” “光明圣子已经有两秒钟没有把视线放在亲王殿下身上了,殿下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很有可能啊!” 精神力团里传来一堆附和声。 希利尔:??? “希利尔,你怎么了?”安特文见他脸色不太好,出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希利尔的话语声低沉,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原来是累了啊,那我们回去吧。”安特文摸了摸希利尔的头,状似无意间回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房屋。 【这些吸血鬼贵族来埃德蒙顿想要干什么?他们比罗格里欧等级还要高,总不能是追杀希利尔的,把这里围起来要做什么?】 安特文一边在脑海里思索,一边带希利尔往回走。 “他们要回去了!” “快快快,大家低头,小心别被发现。” “好想知道亲王殿下的进展啊,可惜等他们回去就看不到了。” 希利尔听着精神力团里的声音,太阳穴的青筋都不受控制的往外爆。 吸血鬼们聊的正欢,突然精神力里接受到一个声音。 “想知道我的进展,晚上,到光明教堂来找我,我好好告诉告诉你们。” 吸血鬼们聊天的声音一顿,取而代之的是心头的警报声,血脉在源头里叫嚣着危险,让他们不受控制的遵从希利尔说的话。 吸血鬼们:完犊子了。 33、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吸血鬼们骤然听到希利尔的声音,心脏都有一瞬间的紧缩。 所有人的精神力迅速回收,撤的被谁都快,每个吸血鬼都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尽量减小身形,缩减存在感。 【这些吸血鬼怎么不动了。】 安特文在心里又警惕了起来,握着希利尔的手都缩紧了一点。 “希利尔,你先回光明教堂吧,我还有点事,等下就回去。”安特文还是不放心,过了一个转角挡住吸血鬼们的视线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好,那我在教堂等您,安特文殿下。”希利尔仰起头,努力向安特文卖着萌,不舍的松开握着的手,拎着糖袋子向教堂走去。 艾伯特小心翼翼的缩在房顶上,等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才敢冒头。 “快!到我这里集合!” 吸血鬼们闻声而动,利用血脉上的指引模糊找到了他的方位,是在一个陌生的巷子里,见到艾伯特,他们紧绷的内心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各找了个地方站着,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我刚才好像是听到亲王殿下的声音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们被亲王殿下发现了吗?怎么可能,我们隐藏的这么好!” 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实际上早就被他们发现了的吸血鬼们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让我们晚上去光明教堂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啊,殿下都发了话,我们又不能不听……” “唉……” “唉……” 吸血鬼们一片唉声叹气,愁云惨淡,连身上名贵的燕尾服都挡不住他们的颓废。 就连艾伯特心里也是愁的很,他本来就是被希利尔从埃德蒙顿赶出去的,结果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一大堆吸血鬼来看热闹,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会被骂吧,万一亲王殿下一怒之下…… “嘶……”艾伯特甩甩头,把这些糟糕的想法甩出去。 安特文站在老远就看到吸血鬼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尽管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他们阴翳的表情,总觉得他们讨论的不是什么好事。 来埃德蒙顿就是为了看八卦,现在还在讨论如何晚上从希利尔手下活命的吸血鬼们:…… 【果然,他们来埃德蒙顿是有计划有组织的,他们一定有目标,但罗格里欧是怎么请的动这么多吸血鬼贵族的?】 安特文想着,眼神也逐渐冰冷了起来,身形一转,就堵住了巷子口。 吸血鬼们这才发现了安特文,满脸惊慌失措,刚在磕糖偷窥的正主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一脸杀气像是要兴师问罪,他们吓得忙不迭躲到艾伯特身后,谁让他级别最高,有事自然是他顶上去。 艾伯特冷汗都忍不住往下滴,硬着头皮行了一礼:“光明圣子殿下,很高兴见到您。”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罗格里欧派你们来的?” 安特文没理艾伯特的行礼,只盯着他问一个又一个问题。 “我们不是罗格里欧派来的,他那个穷鬼可说服不了我们,而且罗格里欧已经死了……” “什么?罗格里欧死了?” “是啊,而且还是被……” 【闭嘴!蠢货!】 艾伯特被精神力里希利尔的声音震了一下,顿时闭了嘴。 【不许提我,听到没有!】 【是,亲王殿下。】 “被什么?”安特文见他声音停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被……”艾伯特小幅度转头看了身后的吸血鬼们一眼,他们都缩在他身后,察觉到他的视线,满脸都写着抗拒。 “被我杀死的。”艾伯特寻找背锅侠失败,只好自己顶上。 “你杀死的……”安特文狐疑的仔细看了他两眼,没看出什么破绽,又开始了问问题。 “你们是为了希利尔来的?” “不是的,我们是来……是来谈生意的。” “对,我们都是正经吸血鬼,都是来谈生意的。” 艾伯特身后的吸血鬼也纷纷附和,努力瞪大眼睛,来让自己表现的真诚,可惜吸血鬼们本身就肤白,而且眼睛血红,一瞪大,不仅不可爱,反而在阴影里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毒蛇。 “呵,”安特文光是听着他们心虚的声音就能猜到他们在撒谎,更别说他们刚才还在追踪他和希利尔,现在跟他讲,他们来到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希利尔,当他会信?而且他们表情那么狰狞,没准就是在心里准备怎么出手呢。 “既然你们不怀好意,那就别怪我了。” 安特文说着就朝他们冲过来,精神力凝结成实质的光剑,被他握在手里。 【你们谁敢伤他,晚上,谁就死定了!】 这下,所有吸血鬼都听到了他们亲王殿下的指示,一转头看到了冲过来的安特文。 吸血鬼们:你不要过来啊! 安特文深知吸血鬼的团结,他们一定都知道原本的计划,他本意是想拼着受伤,也要缠住吸血鬼们,只要留下一个,就能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安特文知道,即使是他,在众多吸血鬼的围攻下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准备了一连串的爆发技,想要速战速决,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到近前,众多吸血鬼顿时四散奔逃,张开蝙蝠翼就飞向四面八方,只留下艾伯特几个离安特文近的,还没来得及飞起来。 安特文:???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最团结的吗? 这情形,安特文也没有想到,一下子有些着急,要是这几个也飞了,他就追不上他们了,下次万一他没有提前发现,这些吸血鬼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发难。 安特文一下子提了速,拦住了匆忙起飞的艾伯特和他身后的几个吸血鬼。 “你们,就别想走了。” 他的攻击,大气,凌厉,范围广,精神力在他们周围凝聚,从各个方面围追堵截吸血鬼们的逃跑路线。 剩下的吸血鬼们想走走不了,打也打不得,只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凭借身体的灵活性小心躲闪,有的时候,哪怕挨几剑也不还手,生怕不小心伤了安特文。 安特文越打,眉头皱的越紧,这些吸血鬼想要干什么,怎么不还手? 他出剑越发快了起来,几个吸血鬼光是躲闪就有些招架不住,纷纷幻化武器在身前格挡,安特文佯装不经意向前倒去,眼看就要撞上了艾伯特的剑尖,这一刻,他抬头,看见了艾伯特惊慌失措的眼神,不是高兴,不是兴奋,是害怕和恐惧。 “安特文!” 他向前倒的动作微微一滞,这短短的一刹那,让艾伯特成功把剑尖收了回去。 “希利尔!你怎么来了,快走!” 希利尔听到了安特文的声音,但他依旧站着没动,他一直在巷子外躲着,直到看见安特文要受伤,才一个没忍住从阴影里出现,现在躲回去也来不及了,既然如此……他看向艾伯特。 【艾伯特,快,给我来一剑。】 艾伯特还有点懵,但眼前也不是质疑希利尔的时候,趁着安特文分心之时,从他身边掠过,直冲向希利尔,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希利尔!”安特文一惊,想要转身回援,但剩下几个吸血鬼联手牵制住了他,他只能透过身影间的缝隙看见艾伯特的背影,以及喷涌出的血迹,看的他越来越着急。 而希利尔这边,艾伯特只敢在他身上象征性的划了几道伤口,地上源源不断的血全都来自艾伯特自己,为了营造希利尔伤的很重的形象,艾伯特直接割了腕,往地上撒血,反正他恢复力好,回去多喝点红糖水就能补回来。 趁着这点时间,希利尔强行抑制着伤口的恢复,甚至自己还加深了一点,要不然,这么浅的伤,怕是安特文还没过来,他的伤口就都复原了。 等安特文急忙从吸血鬼的包围中突破出来时,就只看到希利尔倒在血泊里,气若游丝的可怜模样。 “希利尔你怎么样了,我这就带你回教堂!”几个吸血鬼都一下子飞的没了影,安特文小心抱起希利尔,朝光明教堂飞奔,即便外袍被血液沁染,也没在意。 “乔舒亚,快来!”安特文着急地呼唤。 乔舒亚一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也吓了一跳,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手中连忙泛起淡绿色的光,照耀在被安特文放在病床上的希利尔身上。 过了好一会,希利尔的状态才平稳下来,乔舒亚松了口气:“殿下,他的伤稳定住了,而且他身上留下的精神力,与上一次的是同一只高阶吸血鬼,您怎么样,有受伤吗?” “我……没事。”安特文又想到了那些奇怪的吸血鬼,面色有些复杂,等希利尔治疗的差不多后,就把乔舒亚叫出了病房。 “乔舒亚,你说,他这么重的伤能流多少血呢?” “殿下您身上这些就差不多了,不会再多太多的,小孩子嘛,没那么多血的。” 安特文想着那喷涌出的一大滩血,默默沉思。 “乔舒亚,你有什么能暂时隐藏自己身形,躲过别人精神力搜查的药剂吗?” “有的殿下,但只能保持半刻钟,如果您需要,我这就帮您拿来。” “谢谢你,乔舒亚。” —— 夜晚,乌云遮蔽了天空,一片暗沉,连月光都被阻隔在外。 希利尔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爬起来,掠过趴在床边的安特文,出了房门,来到了门外院子的角落里,还小心的用精神力在附近探查,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马逃进到屋子里去。 在这个角落里,早就有一堆的吸血鬼等在那,乖巧的站着,像是等着挨罚的小学生。 艾伯特站在最前面,他回去后,补了点红糖水,脸色比起傍晚的苍白好了很多,同样低着头,不敢去看希利尔的脸色。 “亲王殿下……” 希利尔缓缓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依旧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但是吸血鬼们却不会因此有半分轻视,规规矩矩的站着,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想知道我的进展?嗯?艾伯特,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都说了些什么出去,还带了一大帮吸血鬼过来?” 他的声音不同于在安特文面前表现的少年音,而是一种沉着的青年音,稳重又带着点阴森,在这漆黑的夜晚,即便是吸血鬼,他们也不禁背后冒了点凉意,掌心都被冷汗濡湿。 高阶吸血鬼的血脉压制让他们不能说谎,但心知说出来就必死无疑的艾伯特咬紧牙关,努力抵抗着血脉的压制,求生欲让他暂时战胜了恐惧。 “呵,还不说,你们以为我猜不出来吗?我还能不知道你们的德行,下次要是再因为八卦,差点破坏了我的计划的话,你们就死定了!” 依旧是森冷的话,但听见的吸血鬼们都松了口气,尽管语气不好,但他们能听出来希利尔已经有要放他们一马的趋势了,再坚持一下,没准亲王殿下就能放他们走了。 希利尔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他只想教训这些不正经的吸血鬼们一顿,谁让他们连自己都敢八卦,还这么热火朝天的,差点表现在自己面前。但气归气,罪不至死,骂两顿,把他们从埃德蒙顿驱逐出去就好了。 忽然,他的精神力触碰到了一个物体,只离他们几米远,而在一秒前,这东西压根不存在。 “谁!”希利尔回头,眼睛都冒着红光,犬牙冒了出来,一脸凶恶,但他还没完全转过身,身体就僵在了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一切吗?希利尔,或者说……吸血鬼亲王殿下。” 34、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希利尔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能转过来,从安特文的角度看去只能瞥到他的半张侧脸。 一大堆吸血鬼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因为信息差的缘故,他们只能感觉到好像又搞砸了事情,但是更加具体的,就也只能根据希利尔的表情去猜测。 看着希利尔僵硬惨白的脸,吸血鬼们在内心咆哮……所以说到底发生啥了啊! 全场一片诡异的安静,希利尔脑子一片空白,血液仿佛都凝滞了下来,心却跳的飞快,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努力收拢思绪寻找对策。 【安特文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但他内心对于失去安特文的恐慌远远高于内心的冷静,最终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能离开安特文,我不要离开他…… 吸血鬼们有些撑不住,暗搓搓的又形成了一个“群聊”,讨论现在诡异的场面。 “他们怎么都不动啊?” “殿下他是不是翻车了?” “好像是这样没错……” “光明圣子刚下刚才叫咱们殿下吸血鬼亲王了啊!你们都没听到吗?” “听到了听到了,那殿下是真的翻车了吧。” “我怎么没太听懂?” “殿下追人的时候没告诉人家圣子自己是亲王,现在被抓到了现形,殿下能不害怕嘛,人还没追到手呢,自己先暴露了。” “啊?那这事跟我们有关系吗?不能是因为我们吧。” “好像跟我们有点关系,要不是我们来看亲王殿下,殿下也不能被发现吧……” “嘶……” 吸血鬼们面面相觑,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在“群聊”里简直是要吵翻了天,一边低着头,一边用余光偷瞄,试图预测现在的发展走势。 场上唯一真正冷静的就是安特文了,他看着这院子里状态各异的吸血鬼,面无表情。 他早在乔舒亚说希利尔精神力强大时就起了疑心,但他终究还是太过相信剧情的惯性,没想到这个世界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安特文:【系统,帮我检查一下这个世界,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系统:【检测中请稍后……检测完毕,宿主所在当前世界并无异常。】 无异常。 安特文看着这几个字眼神冷了下去。 这个世界怎么会是无异常,要么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异常,但很显然,他看着希利尔的侧脸,这与当前的情况并不符合;要么就是系统…… 安特文:【系统,希利尔和顾清然是什么关系?】 安特文在意识中问出这话时语气极为平淡,像是他曾问过系统的其他问题一样。 系统:【请宿主不要查询与任务无关问题。】 安特文:【这个问题很重要,你确定它与任务无关?】 系统:【请宿主不要查询与任务无关问题。】 无论他问了几次,系统的回答都是同样,如果系统的回答是希利尔和顾清然没有关系,他都会有半分相信,但偏偏,系统的回答是他这个问题与任务无关,这大概是这个人工智能能想出来的最蹩脚的借口。 安特文心里有了数,虽然心里还有些疑问没解开,但迷雾已然散了一半。 希利尔这边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安特文,细细的风吹开云层和他的衣摆,月光倾泻在他背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朦胧的光辉。 “安……安特文。” 希利尔感觉到安特文的注视,又紧张起来,下意识抿了抿春,声音发的有些艰涩,从喉管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说的分外艰辛。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身旁的吸血鬼们仍是低着头,耳朵却都立了起来,稀碎的精神力细丝在周围环绕,生怕错过了某一句关键性的话。 安特文还是一脸沉静的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等他的解释,让希利尔心里打鼓。 “安特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我真的没骗你,你……愿意听一下吗?” 希利尔直直望着安特文,生怕错过他的一点细微表情,心里却想着,要是安特文不想听,自己就算死皮赖脸也要留下,为了安特文,脸皮什么的不要也罢。 周围吸血鬼们倒是在“群聊”里聊的很开心。 “殿下这胆子,啧啧啧,真没想到在光明圣子面前殿下是这个样子的。” “这就是妈妈从小跟我说的吸血鬼不可貌相吧。” “为什么殿下被吓成这样啊,身份拆穿了没什么吧,殿下再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追呗,正好让安特文圣子感受一下我们吸血鬼一族的文化。” “你傻啊,殿下费尽心思刷的那点好感度一下子全掉没了,殿下能不害怕?万一人光明圣子一生气不理他了,殿下他会哭死的好嘛,没准就杀几个吸血鬼泄愤。” “你放心吧,殿下他一定没有杀鬼泄愤的习惯,他顶多就是有点,emmm那叫什么来着,啊对,自虐倾向。” 于是话题跑偏,这群吸血鬼又开始对亲王殿下的自虐倾向展开了分析。 “好,我听你解释。” 希利尔顿时松了口气,“安特文,你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嗯。” 希利尔转身,对着那群吸血鬼们就展开了驱逐,“你们走吧,别呆在埃德蒙顿,等我哪天回黑暗之森我再好好收拾你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完全没了在安特文面前的温声软语,在这黑夜里只显得冷硬。 “好的,亲王殿……”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 被迫离开的吸血鬼们:这就是两副面孔吗?真晦气。 希利尔再一转头又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少年模样,只是他说话用回了本音,一个少年的身体配上一个有些孤傲的青年音多少有些违和感。 “安特文,我们进屋子里说话吧。”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吸血鬼亲王。” 安特文在他小院子里的石椅上施施然坐下,没理会希利尔受伤的脸色。 知道他们是一个人是一回事,但希利尔装受伤骗他又是另一回事,他总要知道这个世界变化的来龙去脉,目前来讲装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希利尔委委屈屈的坐在安特文对面,尽管依旧忐忑,但是毕竟下定了黏着安特文决心,而且安特文愿意听他解释也是一个好兆头,这让他内心好受了一点。 “我在五年前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些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 希利尔边说着边偷看安特文的表情,他内心期盼着安特文能相信他,但又怕安特文不信,躲他躲的远远的。 安特文从最开始脸上就如同一潭死水,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其实起了些微波澜,因为希利尔说的就是上一世他们所共同经历的,那根本就不是梦,是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他回来了,希利尔同样也回来了,而且回来的要比他还要早。 这下子,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块拼图也拼上了,为什么这一世会发生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为什么罗格里欧死的那么早,为什么出现在他面前的吸血鬼都奇奇怪怪,为什么在希利尔身上总有种违和感,这些一下子都有了原因。 “……我把罗格里欧杀了之后,我就找到了艾伯特,让他带我来埃德蒙顿,后面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哪也没去。” 希利尔特意对于来到埃德蒙顿后的经历做了模糊化处理,尽管已经掉马,但他还想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体面。 “所以你究竟多大?” “啊?”希利尔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多大了。” “20……” “亲王殿下,既然罗格里欧已死,您也没什么威胁了,那您还是回吸血鬼城堡住吧,那里更适合您,您也不用装成小孩子的样子跟我挤在一个小屋子里。” “安特文,你要赶我走?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希利尔有些急了。 “不,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既然您的威胁都已经消失了,那又留在我这里干嘛呢?” “我……”希利尔说不出话。 “所以殿下您还是请回吧。”安特文抬脚就朝屋里走去,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希利尔。 安特文了解希利尔就像了解顾清然一样,成天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赶都赶不走,正好趁现在有机会给自己放松几天,过两天希利尔再回来找他,到时候,啧,就不知道自己的腰有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安特文……”希利尔只能看到安特文进了屋的背影,“砰!”门在他的眼前被关上了。 希利尔站在门前简直是望眼欲穿,但他又不敢敲门,怕安特文把他赶的更远,站在门前直到太阳悄悄冒头,才张开翅膀离开。 清晨,乔舒亚带着玛佩尔从安特文的房门前路过,见到了正在给花浇水的安特文。 “圣子殿下早上好。” “早上好,乔舒亚,还有玛佩尔。” “希利尔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他长翅膀飞走了。” 乔舒亚和玛佩尔:??? 35、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艾伯特,我们去哪儿啊?” “是啊,殿下不让我们呆在埃德蒙顿了,我们真的要回黑暗之森吗?” “我还不太想回去呢。” “让我想想……” 被希利尔驱逐的吸血鬼们出了光明教堂后,顿时失去了方向,只能看向他们中的最高阶——艾伯特。 此时的艾伯特也很头疼,理智上,他应该遵从希利尔的话,带这些不安分的吸血鬼们回黑暗之森,但在情感上,他本身也属于这些“不安分的吸血鬼们”中的一员,自然是希望能继续留在埃德蒙顿,哪怕只是偷偷摸摸的看着希利尔殿下都行。 艾伯特抬头,差点被视野中吸血鬼们殷勤的目光闪瞎眼,脑海中又开始了天人交战。 “不用想了,你们都到我这里来。” 他们脑海里突然浮现同一道声音,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这是希利尔的精神力传声。 根据血脉上的感应,希利尔正在光明教堂东侧,紧挨着围墙,看这个紧密程度,大概是……背靠着围墙? 等他们飞到光明教堂附近,看到的却是希利尔整个头嵌进墙里,眼巴巴的望向教堂内部,他已经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双手垂着,右脚边还有两块拆下来的砖头。 光明教堂铸造围墙的材料都是特制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教堂内的牧师施过坚固咒语,特别是衔接砖块的匠泥,听说是教堂里的红衣大主教亲自出手施加了粘稠魔法,让围墙变得极为坚不可摧,也不知道希利尔是怎么把砖头拆下来的。 “殿下您……” 艾伯特带着一众吸血鬼犹豫的走上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你们来了。”希利尔的声音从墙里传出来,略有些沉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从墙里拔了出来,他头发略有点凌乱,额头上还被蹭上了一点金黄色的灰。 艾伯特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那个洞,这个视线……他大概测算了一下,正好能直接看到安特文院子里的一角,尽力伸长脖子能看到半个石凳。 其他吸血鬼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希利尔,好奇的直勾勾盯着他看。 “咳,安特文把我赶出来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 吸血鬼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希利尔这话说的也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但这原因他又不能细说,只能模糊着敷衍过去,他就干脆不说了,而另一边的吸血鬼都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全场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最终打破尴尬的还是艾伯特,“殿下您想追回安特文?” “嗯。”希利尔故作矜持的点了下头,那幅度微小,几乎算得上是微不可查,对上艾伯特看过来的眼神,还会不好意思的躲闪。 吸血鬼们眼神闪了闪:亲王殿下,也挺可爱的嘛。 —— 安特文说出那句话后就继续安安静静的浇花,没分出半分视线来,好像站在他院子口的两人不存在。 玛佩尔还有些懵,而乔舒亚在经过一瞬间凌乱后,在这一句话里也琢磨出了些许味道。 “殿下,希利尔是被带走的吗?还是……” “不是,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飞走的。”安特文面不改色,甚至拿着浇水壶的手都没有一丝停顿。 “妈妈,安特文殿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玛佩尔的话语声打断了乔舒亚的思索,她没理女儿的问题,跟安特文告别一声后就离开了。 今天早晨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 安特文还在自顾自的浇花,清晨中宁静的小院子让他很是放松,他要好好享受这段“单人”时光,要是他猜的不错的话,过一会儿希利尔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玛佩尔被乔舒亚带到了她平日里工作的地方,病人一个个被光明骑士送进来,乔舒亚很快就忙了起来,顾不上看管玛佩尔。 “玛佩尔,去帮我把恢复药剂拿来。” “好的,我这就去。” 玛佩尔出了那座矮楼,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一股力量,她不受控制的被拽到角落,吓得刚要大声尖叫,就被身后的人捂住嘴。 “别说话玛佩尔,是我,希利尔。” 玛佩尔这才安静下来,希利尔把手放下,她缓了两口气后慢慢转身。 希利尔又变成了那个少年的样子,不同的是他身后多了一堆穿着燕尾服的吸血鬼。 吸血鬼们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转过身,纷纷露出了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只不过这个和善对于玛佩尔来说有些刺|激。 “希利尔,他……他们都是谁啊。”玛佩尔脸色有些发白,吸血鬼们血红的眼睛和银灰色的头发过于显眼,一笑起来会露出半长的犬齿,隐约透着红光,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啊,他们是我的亲戚,昨天刚找到我的。”希利尔早就想好了说辞,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一大堆狰狞的笑脸。 希利尔:……我收回我刚才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希利尔……你确定他们真的是你亲戚吗?”玛佩尔没忍住又吞了口口水。 “现在不太确定了。” “什么?” “我是说,”希利尔把艾伯特的头摁到玛佩尔的面前,“你再仔细看看他?其实我们长的挺像的。” “是,是,是挺像的,不用这么近的,我能看得清。”玛佩尔吓得腿有些发抖,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没后退。 “那就好,”希利尔松开手,没去管差点栽倒的艾伯特,“刚才安特文跟你说什么了?有提到我吗?” “有提到啊,圣子殿下说你长翅膀飞走了,真是奇奇怪怪的。” “emmm,某种角度来说,你们圣子说的也没错。”旁边一个吸血鬼没忍住出了声。 “那他有没有说其他的?比如想我了之类的?” “那倒没有,我看殿下清晨还挺开心的,浇花都有种放松的感觉。”玛佩尔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你怎么了?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要是想殿下了就去找他呗。” “没怎么,小孩子不要那么八卦。”希利尔有点气闷。 “就是就是,小孩子不要八卦,我们八卦就行了。”一旁的吸血鬼们打着岔,聚在一起兴奋的讨论。 “道理我都懂,但是,”玛佩尔脸色奇怪,“你们的瓜子是哪儿来的?” “你想要吗?分你一点。” 一旁的希利尔没理会迅速打成一片的一堆人,还在皱着眉思考怎么凑到安特文身边,强行凑过去总感觉会被打出来。 “想的怎么样了?”他们一大堆人嘀嘀咕咕的,也没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他们知道的也实在是很有限,玛佩尔只能又凑到希利尔身边。 “怎么,你不怕我了?”希利尔挑了挑眉,流露出一丝邪气。 “怕……说实话还是有一点的,但是你家长辈都在,而且你遇到困难后就想到了我,我在你心里应该是有点地位的。” 玛佩尔心理状态良好,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话,这个样子倒是让希利尔对她有所改观。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吧,你要是真想去见安特文殿下,你就大胆的去,殿下那么好的人又不会把你赶出来。” 希利尔:不,他会。 玛佩尔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你想,殿下那么好,把你带回来,就说明殿下他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啊,要是你惹殿下生气了,那就哄哄呗,万一殿下哪天出去又救了个人回来,你说你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玛佩尔就觉得自己身边气温都有所下降,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身边的希利尔脸色黑成锅底,心理突然涌起一股恐慌,万一……万一安特文真的又捡到了一个人代替了他的位置,岂不是他在安特文心里最重要的印象也没了? “所以说,现在你就应该遵从内心的想法,想见殿下那就去啊,又不会少块肉。” 剩下的吸血鬼们表面上实在聊天,其实每个人都分出了一只眼睛盯着希利尔,在希利尔面前,他们已经不太敢用精神力偷窥了。 听到这话,吸血鬼们暗自在心里给玛佩尔竖起了大拇指,这是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啊。 希利尔也有些意动,“那我……直接回去?” “你去试试,要是你真的被赶出来再另想办法,我觉得殿下这么好一定不会的。” “好,那我就去了!” —— 安特文给花浇完了水,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比起在金灿灿的教堂内巡视,他还是更喜欢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平时这个时候该给希利尔换药了……】 安特文甩甩头,把希利尔的模样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从橱柜里的小罐子里取出几朵茉莉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在院子里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查看《光明骑士一百零八式》。 希利尔远远看着,只能看到安特文缓缓用葱白的手指将书翻页,望不到具体内容,有些不忍心破坏这岁月静好的一幕。 “啊,殿下在看这本书啊。” “你知道这书是什么?” “知道啊,光明骑士必修书目,里面全是各种体术。” “我觉得我们还是明天再来吧。”希利尔前进的脚步一转,扭头就要往回走。 “别啊,都到这里了,你跟殿下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啦。”玛佩尔把希利尔往前推了一把。 希利尔猝不及防往前走了两步,一抬头,正好和安特文的视线对上。 36、被圣子养大的孩子 希利尔身后的玛佩尔迅速后撤,只一两个眨眼就跑进了拐角。 安特文仍保持着一只手翻书的姿势,定定看着希利尔,平淡的目光让希利尔浑身都紧绷起来。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之前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知道。”安特文身体不动,但看着希利尔可怜巴巴样子,心头微动,食指在书页上略略弯曲,不自觉的心软。 【唉,真是怕了他了。】 “安,安……安特文,”希利尔一想到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就紧张的声线都在抖,“你缺不缺……” “缺什么?”安特文低下头,右手缓缓地翻了一页书。 “缺男朋友!” 安特文眼中略带些震惊的抬起头,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安特文,我喜欢你。”希利尔第一句说出口之后,接下来的话便越来越顺,“从上辈子我一直喜欢到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能不能当你男朋友?” 希利尔一说完就紧紧闭着眼,半点不敢看安特文的反应,心跳如鼓,脑海里纷杂的想法不断闪现,像一条条彩色的光线在乱窜。但他的大部分心神仍是放在耳朵上,期待着安特文的回答。 后面躲着的吸血鬼们简直被他们家亲王殿下震惊到无以复加,空中漂浮着的精神力细丝都在剧烈抖动,像是海啸中被狂暴的海浪里吹起的海草,狂乱的在空中互相抽打。 “啊啊啊啊,咱们殿下好像表白了,对吧对吧,这是表白了对吧?” “真的表白了,真的表白了!” “咱们殿下应该能成功吧……” “说什么丧气话呢,咱们殿下还能不成功?” “就是,殿下这么优秀!但是不得不出说咱们殿下真的好怂啊……” “是啊是啊。”一大堆吸血鬼涌进混乱的交流精神力团里,发出一大堆附和声。 “你们干什么呢?能听见希利尔说的什么吗?快快快,跟我说说!”玛佩尔看着他们一脸激动的样子早就开始心痒痒了起来,心中的好奇到达了顶点。 “殿下他正在跟光明圣子表白呢!”艾伯特也罕见的兴奋了起来,但因为怕被发现,只敢压低声音偷偷摸摸的跟她说话。 “表白!”玛佩尔被惊了一下,学着艾伯特的样子,半捂着嘴,以同样小的声音回复,“希利尔居然喜欢安特文圣子!!我的天,他们差了那么多岁!圣子殿下怎么说?回应了吗?”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艾伯特诧异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圣子殿下还没反应呢,我们再等等。”艾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希利尔自己去和玛佩尔解释,他为什么明明有20岁还要装小孩子。 渐渐又有几个吸血鬼溜过来聊天,蹲在地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试图给玛佩尔做实况转播。 “希利尔。” “我在。”吸血鬼亲王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隐秘的颤抖。 啪! 吸血鬼们齐齐把左手往额头上一拍,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玛佩尔偏着头看着他们一脸莫名其妙。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本来的样子。” “啊?” “啊什么,到屋子里去,用你正常的样子再来……再来表白。” 安特文只表现了一下惊讶,随后就低眉敛住自己的表情,担心希利尔对他的态度起疑心,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有点羞耻,脸上微微发烫。 希利尔倒是没想那么多,呆呆的看着他低下头的发顶,满脑子都是他的回答。 “他居然没立刻拒绝我,他还害羞了,他还让我再表白一次……” 这些零零总总的信息在他短路的脑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安特文也喜欢我! 这一信息顿时让他兴奋起来,“我这就去!”,他迅速冲进安特文的房间里,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残影在逐渐消散。 “怎么了怎么了?希利尔怎么走了?快跟我说说!”玛佩尔看不见希利尔的动作,只能看到他不见了,急的无以复加,拼命摇着艾伯特的胳膊。 “他去……”艾伯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整张脸简直要皱成苦瓜,“他进了光明圣子的房间,马上就出来了,到时候你自己看嘛。” “好吧好吧。”玛佩尔无奈道,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又好奇的紧,只能紧紧盯着安特文的房门看。 石桌旁的安特文也有些懵,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下意识翻的书——长枪突刺,四个字的放大版标题在第一排整齐的排列。 【这书怎么也不正经。】安特文没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哪天去和光明骑士团团长说一声,这招式名字还是得改一改。】 砰! 只又两个眨眼的功夫,房门便被暴力冲开。 一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院子中央,安特文定了定神才看清希利尔的模样。 希利尔依旧是熟悉的黑发黑眸,只眼睛略显狭长,加上带着点棱角的脸,透出一股子邪意。他换上了一身精致的燕尾服,无比贴合他的身材,犬牙半长,隐隐带着些金属的光泽感,指甲却是规规矩矩的收敛着,带着点紧张的暗搓搓抓着衣袖。 他甫一出现,全场的目光就都盯在他身上。 【清然?不,不是清然……】安特文看着希利尔恍惚了一下,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他是希利尔。】 安特文看着这张与顾清然有八成相似的脸,大脑罕见的迟缓了一次。 “安特文,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希利尔被安特文盯的有些受不了,但还是眼神灼热的与安特文对视,大有他不同意就死赖着不走的架势。 “这人谁啊,上来就表白?不知道别人表白在前吗?排队懂不懂啊?”玛佩尔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声音,但一听见男朋友这个关键词,就被气的跳起来,差点撸袖子和这个刚出现的人干架。 尽管希利尔之前总是吓她,但她知道希利尔是把她当自己人的,毕竟希利尔一遇到事第一个就是找她这个“心腹”,让她久违的有了种操心别人的感觉。 而现在,希利尔刚刚表白,圣子殿下还没回复呢,就来了一个人横插一脚,这她能忍? “等等等等……”艾伯特急忙伸出手,把她拦下,“他就是希利尔。” “什么?这怎么可能?”玛佩尔一脸的,你别骗我这个小孩子的表情。 “这是真的,”艾伯特一脸牙疼,“不信,你等会儿可以自己去问他。” 玛佩尔:!!! 这边等安特文缓过神来,满眼都是希利尔灼热的视线,以及只有他能看见的小心翼翼。鬼使神差的,他说了句:“好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面前巨大的人形犬抱在怀里,摸着希利尔有点颤抖的肩膀,心里莫名的有点好笑。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