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早死的亲爹》 1、第 1 章 好冷！ 白耀只觉自己置身于冰水之中，有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毛孔钻进了他体内，冻得他一个哆嗦惊醒了来。 入眼便是一片波光粼粼，他脑子反应了一秒才认出自己这是泡在了水里。 河水已经没过了他的下巴，呼吸间尽是咸湿的水汽，那冰凉的河水冲撞着他的脸颊试图击倒他将他整个人吞进去。 什么情况？他床呢？ 白耀惊诧间本就踩得不稳的双脚更是失了重心，只见他身体一个不稳整个头都摔进了河里。 猝不及防地，一大口河水灌进他的身体。 白耀赶紧放松身体，顺着水的浮力浮了起来。 好险，差一点就淹死了。 他正这般想着，就听到一阵哭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微弱的爸爸。 大晚上的又是河边，硬是让他背后生起了一层冷汗。 哭声没停，还近了几分，更有“哗啦”地落水声。 不是吧？ 白耀心里尽管害怕但还是好奇地扑腾着手和脚踩着水把头慢慢地转向声音来源地，就见一小孩一边哭着喊着“爸爸”一边跑进了河里。 “哎你别下来!危险！”他连忙喊道。 那小孩一听，果真停在了原地。 见状，白耀呼了口气。 但紧接着，那小孩一脸慌张地转过身，几步小跑到岸边，停在一处后又转回身来看向白耀：“爸爸，白天乖乖的，没有动。” 小孩脸上还挂着泪痕，一阵风吹过身形瑟缩了几下，一双大眼睛期许又不安地望了过去。 白耀下意识踩着水走向小孩，突然他脑中闪过了几段画面，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小孩，刚要说话，就听到了一阵嘈杂。 一道光束突然从远方射来。 “这里有个小孩！”惊诧声中，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耀一听，双脚赶紧踩在水底，几个大步扑腾着水花走向小孩。 这突然出现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一上岸，快步地走到小孩身前，看向正好停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哎，有大人啊！”那两个男人明显被挡在小孩前面的白耀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电筒险些没拿稳。 但很快二人就注意到白耀的不对劲：“你身上咋全是水？” 另一个人脑子转得更快，他抬脚上前挡住白耀往河边的路：“小兄弟，这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了？” 他现在就有过不去的事儿！谁能告诉他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出现在了河里？ 还成了一个单亲爸爸？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眼下他得好好想个理由应付面前的这两个警察——他已经借着月光看到两人肩膀上的徽章了。 “哎哟两位大哥！”白耀摇着头一脸苦笑道：“我孩子玩具掉河里了，我寻思着就捡一个玩具也没多大点事儿，哪成想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都掉进河里了！还好我小时候学了水，不然呐”他作势打了个哆嗦，脸上也带着点后怕和庆幸。 “两位大哥，你们那手电能借我使使不？我想看看那玩具还在不在河面上？” 白耀说话的间隙，两个警察不动声色地把人打量了番，不见他有丝毫的心虚或厌世等情绪，便信了一大半。 两人对视一眼，手拿电筒的年轻警察就向河边迈了一步，拿着手电筒往河面射。 “大哥小心点，那河边上滑得很。”见状，白耀赶紧提醒了一句。接着，他蹲下|身子，捡起一旁的外套裹住小孩把他给抱了起来。 他记得小孩先前踩了水。 夜里凉，鞋子裤子是湿的容易感冒。 只是，当他一抱住小孩就感觉到小孩身子一颤，就见小孩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口中小小声地喊着：“爸爸？”软糯的声音中藏着对他的亲近。 但白耀却是在小孩入怀地瞬间僵住了身子。 这孩子的脸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这孩子抱在怀里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轻得像一张纸。 小孩没听见白耀回答，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过去，见他皱着眉头，几乎是立刻动着身体要挣开白耀的手，嘴上小声道：“爸爸累了，白天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能让爸爸抱的！” 被小孩那张脸惊讶到的白耀一时不查竟是让小孩从他怀里落到了地上。 他这才想起小孩的湿裤子湿鞋子，赶忙看向小孩，伸手就要说什么，却见那小孩往回缩了缩脖子后又立刻往前探了回来，身体尽管害怕得微微颤抖着却是停在原地，呢喃道：“爸爸，白天乖乖的。” 而听到这句话的白耀，脸色直接变绿了。 被气的！ 就在小孩这一套熟练的动作和说完那句话下来，几段原主不分缘由伸手打小孩的画面闪现在白耀脑海中。 每次打骂小孩时，原主都会重复着“都是你不乖不听话”等等之类的句子，久而久之小孩把乖、听话这两个词记住了，他以为只要说自己乖和听话，他就是原主嘴里的那个小孩了。 想通这点的白耀，在看见小孩神色间的期翼，更是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抱住小孩道：“乖宝！” 听到这个称呼的白天，双眼陡然睁大，身体僵直地立在原地：“爸、爸爸？”他小小声地问道：“白天是乖宝宝了？” “是。”白耀轻柔地松开白天，双手轻轻搭在小孩的肩膀与他面对面，一字一句肯定道：“你永远是爸爸的乖宝。” 白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但是眼前这个有着与小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脸庞的小孩，看着他眼底对父亲的孺慕，他想到了记忆中那个幼小的自己，忽然间就想要做小孩的爸爸，哪怕是只一天。 说完，白耀再一次把小孩抱进怀里。 小孩这一次没再挣脱，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头埋在白耀的肩膀，轻轻地蹭了蹭。 站在一旁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 在听了白耀的解释后，两人其实是信了大半的，但当他们拿着手电筒照射河面时，他们注意到岸边根本没有脚踩滑的痕迹，反而是几双脚印深浅不一地从河岸延申到了河底。 两人都是好几年的警察了，这脚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正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打消到面前年轻人的念头，就见他紧紧抱住小孩嘴里还不停说着“乖宝乖宝”。 看来，这人已经想通了。 他们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感觉到河边的风渐渐变大，担心这父子二人受凉，便打断了温馨的画面：“小兄弟，夜里风大，赶紧抱上孩子回家吧。” “对对，乖宝快把湿鞋子脱掉，别冻着脚了。”白耀一听，赶忙脱掉小孩的鞋子，把湿掉的裤腿挽起来，再用外套把小孩紧紧裹住。 小孩身子瘦小，那外套裹完一圈竟然还有剩余！ 再看被他脱下来的那双鞋子，脏得可以和一旁的泥巴融为一体了！鞋底更是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原主到底在干什么！ 白耀顿时在心里把原主骂了好一通，心疼地揉了揉小孩的头。 “乖宝，咱们回家！” 诶，他家……在哪儿来着？ 2、第 2 章 见白耀抱起小孩后颇为欢快的说了声“咱们回家”，年纪稍长的中年警察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嘛！”他说着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就要给白耀披上。 白耀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拒绝，奈何推脱不下，只得道了谢接过外套给自己披上，同时注意着把白天给罩了大半。 接着，他便问道：“两位大哥，这晚上有到丰和镇的车子吗？”就在他提起家在哪儿的瞬间，几幅乡村小院图就浮现在他脑海。 两三楼高的砖瓦房三五成群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田野之间，而在房屋最为密集的位置，一排排六七层高的连栋大厦拔地而起，在它们的对面则是一所修建得十分大气的学校——整洁的校门上立着一块牌匾，上书“丰和镇学校”五个大字。 带着白天的原身就住在其中一间砖瓦房里。 “丰和镇？”中年警察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他摇摇头;“这个时间点怕是没有班车了。” “是没了，最后一班是晚上的7点。”年轻一点的警察接了一嘴;“我一朋友老家也在那个方向，从我们市里到丰和镇的班车是早上7点到晚上7点，两个小时一班。” “没了吗？”白耀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原身身上还有没有钱？”他试着努力去想钱放在哪儿这件事，果然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信封，在原身下定决心走进河里时被夹在了白天的裤腰处。 这原身还知道给小孩留一手呢！ 白耀正感慨着，就听中年警察道：“要不就先跟着我们去休息一晚？” 原来在白耀嘀咕间，中年警察听到了“没钱”这两个字，再一联想到男人之前的行为，以为猜测到了原因，便提出了这句话。 “欸？”猛然听到这句话，白耀一个愣神怔住了。 见他这个反应，中年警察忙举着手电筒指着披在白天身上的那件外套袖子上的徽章给白耀解释：“瞧我！小兄弟，我们是市里绥化大道公安支局的，局里有一间休息室，你带上你儿子跟着我们先去那里睡一晚。”至于明天早上，怕是要打电话到丰和镇问问这个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助吧。 “是警察大哥呀！”白耀一听，立马堆上了笑，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局子可不能随便进的！”他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警察大哥，你们就告诉我这附近哪里有便宜点的宾馆就行了。” 中年警察又劝了几次，见白耀都是打着哈哈丝毫不犹豫地拒绝，也就没再劝，而是领着他们拐了两道巷子到了一个不显眼的楼道处，四四方方的牌匾上连着一串小彩灯，圈住了里面的四个大字——幸福宾馆。 “你先在这里等会儿。”他对白耀说道，又朝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让看着点人后，走进了大门。 两三分钟后，他便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这位是这家宾馆的老板，杨晴。” 白耀赶紧打了个招呼：“杨姐。” 杨晴也朝他回了一句。 接着，又听他道：“杨姐是我朋友，今晚上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好。” 中年警察把人睡觉的地方安排好了，又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兄弟，人生哪里会是一帆风顺的呢，我们人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但我们不能向它们认输，我们要跨过去，要向前看！” 他说了好多，都不见白耀有丝毫的厌烦神色，最后轻轻地拍了拍白天的肩膀：“想想孩子，想想你自己。” “我再也不会了。”白耀紧紧抱着白天，承诺道。 他把外套还给中年警察，并重重地朝人鞠了一躬，感谢这个热心肠的警察。 两个警察没有多待，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接着，白耀便跟着杨晴穿过一个走廊，来到301房：“今晚上你们就住这间房吧，房里有热水可以洗澡，至于你和小孩身上的衣服，等下我会来拿，用我房里的洗衣机甩干后再给你们拿过来。” 她说完也不等白耀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明天得问问那警察大哥的名字。”白耀说着，打开301房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张双人床，床对面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台大头电视，最里面的是一个卫生间。 “乖宝，咱们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别着凉了。”白耀走进房间，把白天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说着就要帮白天脱衣服。 “爸爸？”就听白天细小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乖宝？”白耀的手正碰上白天的衣服，听罢便看向白天。 “爸爸？”白天又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之前那句要大声些。他看着白耀，眼睛亮闪闪的，里面闪耀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 “爸爸在呢，乖宝。”那抹期待被白耀看了出来，他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白天的头：“爸爸永远都在。” “嗯！白天也在！”白天还不知道永远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今天晚上的爸爸会抱他，叫他乖宝，还说会永远都在，他好喜欢这个爸爸！ “爸爸，白天会自己脱衣服的！”他说着，双手抓住衣服的下摆就要往上扯。 但或许是湿了水的原因，那衣服竟然没被扯动。 白天赶紧加大了力气去扯。 见小孩手忙脚乱地，各个方向地扯着衣服都没有把衣服脱下来，脸上都要哭了，白耀赶紧伸手去帮忙，嘴上还哄道：“乖宝真厉害呀，一个人就把衣服脱下来了，爸爸还想着要和乖宝一起呢。” “白天也想和爸爸一起的。”听罢，白天不和衣服较劲了，在白耀的甜言里被白耀剥了个光。 用浴巾给白天擦了擦，调好卫生间里的热水后，抱着人一起去洗澡了。 半个小时后，又抱着人出了卫生间。 折腾了大半宿，怀里的白天已经昏昏欲睡了，白耀赶紧找出吹风机把他头发给吹干后就把人轻柔地放在了床上：“晚安，乖宝。” 白天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 接着，一阵小声的敲门声响起，白耀赶紧过去开了个门缝，就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装着一些面包零食之类的：“杨姐给的。”他把袋子往门里塞，同时还说道：“杨姐还让你们把脏衣服拿来，我去给你们甩干。” 白耀也没推脱，他想着明天多付些房费就行，说了句“稍等”转头就去把他和白天的衣服收拾好拿给他：“真是麻烦小哥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那小伙子赶紧接过衣服，朝白耀扬起个大大的笑脸：“赵头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衣服我一会儿晾在楼道通风口，明早准干！我再给你送来。”说完，他摆手让白耀进屋，转身就离开了。 白耀把门关好，又看了眼熟睡中的白天，看向书桌上被原主缝在里衣夹层中的身份证和那封被塞在白天裤腰处的信封。 他先是拿起身份证，证件上的水已经被他擦干了，白色日光灯下有些位置亮得反光，他一眼就看到了证件上显著的姓名一栏上写着“白耀”，以及证件照那处略显青涩的照片，若不是出生年月和地址不对，他都要以为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份证了。 被他占据身体的原主和他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也难怪白天会和小时候的他如此相似。 那原主会穿到他的身体里去吗？ 白耀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把视线转向了那封信。 信封里除了有五张一百元外，还有一张信纸。 白耀把钱放在一边，看起信来。 “你好陌生人，如果你捡到了这个孩子，请麻烦把他送到市里的红帆福利院” 等等！ 似是一道惊雷炸响在白耀的脑海中，他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白天，突然间有了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白天……红帆福利院…… 他想起同在院里实习的一个女同学推给他的一部剧，一部根据时下最为流行的校园小说《相逢》改编，讲了男女主自高中初遇后经历了一系列波折后在一起的爱情剧。他跟着一起看了一部分，是女主在一个墓碑前缅怀，回忆中一个清瘦的男孩儿老是躲躲闪闪地跟在女主的身后。 当时他同学还嘲道：“这白天，一个孤儿不说，性子这么阴沉也敢喜欢女主，妥妥炮灰配置了。”那同学说完这句突然想到了他，连忙用手扇了扇嘴前的空气，找补道：“我不是你的意思，我” 她还想说什么，被白耀笑着岔开了话题。 同学见他脸色正常，知道他没往心里去，还说了句：“还别说，这炮灰，不是，白天长大的福利院名字还挺特别，红帆福利院。” 是了！红帆福利院！ 难道他穿书了？ 可就他知道的这一点信息，也太少了点。 早知道他会穿越，他一定熟读背诵原文！ 白耀作势长叹掩涕了一番，把五百块钱和从原主外套兜里拿出的七十八块五毛放到一起后就上床抱着白天睡觉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3、第 3 章 许是心里装着事，白耀早早地便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侧着身体头朝向自己的白天，小脸睡得粉嘟嘟的，嘴角扬着一抹笑容，似乎正做着一个美梦。 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如影像般一幕幕的浮现在他脑海，告诉他这不是梦，他来到了这里，成为了眼前这个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孩的爸爸。 借着从窗帘透过的日光，白耀更加清楚地看到了白天瘦削的脸庞，小脸上几乎就没有肉，仅一张皮堪堪包住了五官，露在被子外的肩膀更是瘦骨嶙峋连经脉的走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竟是比他当年在孤儿院还要瘦！ 白耀有些心疼，伸手拉过被子要给他盖好。 却见小孩身体瑟缩了地往后撤了撤，又立马挪回到原位，迟疑道：“爸爸？” 白耀哪能不知道这是小孩以为自己要打他，条件反射的动作呢！他不带任何犹豫地伸手就把白天给抱住，头往前伸在白天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乖宝早！” “！”白天直接就被亲懵了，他呆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看向白耀又看了看自己，就这么来回看了三四遍，他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他是和爸爸睡在一起的！ “爸爸？！”他激动得甚至主动抓住白耀的手：“我，是和，爸爸，一起睡的？” 白耀耐心地听完白天磕磕绊绊的话，重重地点点头：“当然了！乖宝是爸爸的宝贝，爸爸当然要抱着宝贝一起睡觉了！” “嘿嘿，宝贝！”白天是爸爸的宝贝。 白耀就见小孩苍白的脸上晕开了一朵粉粉的红晕，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悦，他又重重一口亲在白天的额头上后，故作伤悲掩面而泣道：“呜呜，爸爸不是白天的宝贝，白天都不亲爸爸的。” “爸爸是宝贝！”听到白耀这么说，白天赶忙大声纠正道，生怕白耀不相信似的，小脑袋冲着白耀的脸就是一声响亮的亲亲。 “乖宝哎！”白耀笑眯了眼，高兴得又亲了一口小孩：“爸爸和白天都是宝贝！” 一大一小两人在床上玩着“你是我宝贝我是你宝贝”的游戏，瞬间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游戏。 “我们的衣服回来了~”白耀给白天理了理被子，裹好浴巾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就见昨晚上的小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等在一旁。 “早上好！”白耀把门又拉开了一点距离，露出脑袋向人打招呼道。 “早、早上好。”那人似乎是不习惯有人给他问好，朴实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空着的手不自然地扯了扯裤缝。紧接着，他把袋子往白耀眼前一怼：“你们的衣服全都干了！” “太感谢了。”白耀赶紧接过来。 那人“嘿嘿”一笑，连连摆手：“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你拿上衣服就去换吧，别把小孩子冻坏了。”又和白耀说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白耀关好门，拿着衣服给白天换上。 其间白天想要自己换，但被白耀给“武力镇压”住，没让白天得逞。 换好衣服后，又带着白天去洗漱，也是在从卫生间里发现的一面小镜子上，白耀再一次直面原主的脸，和他有个九分像，扣掉的那一分体现在原主眼角有些青黄，脸色更是一种大病初愈般不健康的白。 待全都整理好，白耀抱着白天提着面包零食袋子，走出房间来到了前台接待处，杨晴正看着电脑做着笔记。 背景墙上，几块嵌在墙里的led灯牌式的小方格钟表上写着2005年9月20日，07点23分。 2005年？竟然回到了过去？ “杨姐早。”白耀心中诧异，面上并不显，自若地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打断杨晴的动作：“昨晚上真是感谢杨姐了。”他拿出了七十块放到桌子上：“杨姐，这是昨晚的房费。”他已经看到挂在一旁的小黑板上写着“标间：48，大床：58”，他们昨晚上是大床房，再加杨姐给他们拿地水和面包零食，帮他们把衣服都弄干，七十块是应该的。 “已经给过了。”杨晴抬头看向白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和白耀的那七十块一起推向白耀：“这是老赵留给你的，你拿好。” 白耀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张五十两张二十一张十块，成色都很旧，但折痕被贴心地压平过。在它们的上面还有半张纸，纸上是一串号码。 “这、”按照05年的物价，赵警官他们的工资撑死不过一两千，再看到那些被压平的折痕，白耀都能想象得到赵警官平日里有多节俭和不舍得，却就这么给了他一个之后或许再也不能碰上一面的陌生人一百块！还有昨晚的房费，白耀几乎是承受不住地把信封推了回去：“杨姐，还得麻烦你把这些还给赵警官。” “要还自己还，我可没时间，别放我桌上到时丢了我不赔的。”奈何杨晴看都不看那信封，直接转身看向了电脑：“哦，对了，你要坐的那趟车在汽车南站，下了楼后往右转一百米就有一个站台到时候坐19路公交车直接坐到终点站就是南站了。” 就提醒了这一句，之后不论白耀怎么说，杨晴都不理会了。 最后，白耀只得收好赵警官给的钱和纸条，给杨晴道了别便离开了。 下了楼，白耀没有急着去坐车，而是找了家早餐店——是街角一家卖包子面条的，不大的店面被半人高的木板前后隔成两段，后半段是热火腾腾的厨房，前半段则左右各放了三张桌子，零散地坐着五个人，吃着面条或包子。 白耀找了张空桌，把白天放到里面的凳子，他坐外面：“乖宝，想吃什么，爸爸请你！”他一副豪气的模样看得白天直笑。 “爸爸，白天不饿。”笑过之后，白天说道，然而他这句话才刚说完，就听“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白天羞得立马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不，不是我在叫。” 接着，又是“咕噜”一声。 白天就看见他的爸爸耳尖一红，也抱住了他的肚子：“是爸爸肚子在叫。” 原来他和爸爸的肚子都叫了呀！ 这么一想，白天反而不抱着肚子了，他还想多叫几声，他眼巴巴看着白耀的肚子，希望能和爸爸的肚子一起叫。 被白天这么一看，白耀就算不知道白天小脑瓜子想的什么但也猜得差不离了，他轻笑着揉了揉白天的小脑袋，说道：“那今天就先爸爸点餐，别饿坏了乖宝和我的肚子~” 他点了份二两的加了两个煎鸡蛋的面和半笼小笼包，一共六块钱。 面和小笼包很快就做好，端到他们的桌子上。白耀先是给白天分了一小碗面条和一个小笼包，又给他夹了一个煎鸡蛋，一大一小的两人吃得特香。 吃完后，为了消食，白耀没抱白天而是让白天抓着他的裤子让白天自己走。 他们慢悠悠地走到杨晴说的站台，没等几分钟，19路公交车便到了站。 白耀抱起白天，上了车。 车上售票员看到抱着小孩的白耀，便大声喊了句：“有没有人给抱孩子的爸爸让个座？” 她这话音刚落，前排就有好几个声音同时道：“这儿这儿！” 白耀一时间还被吓了个懵，被售票员阿姨拖着坐到了一个座位上：“抱好小孩哈。” 她说完，公交车便发动起来，驶离了站台。 明黄的阳光穿街过巷，洒落在街头巷尾你来我往的行人身上，灵动地在人们之间来回跳动。公交车上的售票员阿姨，在拥挤的车厢挤出一条路来，大声喊着：“上车5毛，请自备零钞。” 白耀赶忙从兜里拿出5毛钱，递给了她。 十五分钟后，终点站到了。 白耀抱着白天下了车，他左右看了看，便看到了汽车站的指示牌，循着上面的标识找到售票点，买了一张回丰和镇的汽车票。 丰和镇就在县城的边上，半小时不到就到了镇中心。 车刚停稳，白耀抱着白天就冲到了车门处：“师傅，还请麻烦开下门，小孩有些晕车了。”他朝着司机歉意道。 司机也看到了他怀里小孩子苍白的面色，摆摆手，按下车门按钮：“赶紧带着孩子先下车！” “谢谢师傅了。”白耀只来得及道了声谢，抱着人几步就下了车。 “乖宝，来先喝点水压压嗓。”他抱着人走到了一棵树下，拧开瓶盖把水喂过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天知道，他刚刚在车上看到明明已经晕车得恶心反胃的白天却强忍着难受劲双手扒拉着自己的嘴不让他发现时他有多心疼。 也怪他没注意，只粗略看一眼就以为孩子是在怀里睡着了便心大地也睡了起来，若不是邻座的大姐发现了白天的异常，都不知道乖宝要憋到什么时候。 “爸爸，白天没事。”可都这个时候了，白天下意识还是去安慰白耀。 “乖宝”白耀既感动又疼惜，他轻柔地给白天喂了水，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后，蹲下身子直视着白天道：“爸爸知道乖宝爱爸爸才会瞒着爸爸，不给爸爸说你哪里难受，不想让爸爸担心。可是爸爸也爱宝宝呀，爸爸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宝宝的事情，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不开心了，这样爸爸才能知道怎么做能让宝宝舒服，让宝宝开心。” 他知道，在原主生下白天后对白天的态度和做法早已经在白天心里留下了阴影，也不可能是他短短一天的相处能改变得了的，但他还是想对白天说：“乖宝，你要试着相信爸爸。” “爸爸、”白天是第一次被人直视着说了这么多话，他其实没太懂爸爸话里的内容，但他却感觉到了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他的爸爸蹲在他的面前和他说爱他，想知道他难不难受舒不舒服开不开心，还告诉他要相信爸爸。 他几乎是瞬间就上前搂住了白耀的脖子：“爸爸，白天肚子难受。” “爸爸给乖宝揉肚肚，揉揉就不痛了哈。”白耀轻柔地搂住白天，双手合十搓了搓，把手搓热了才伸进白天的衣服里给他揉了揉肚子，另一只手则抱起白天，站起身，走到一旁水果摊前买了一斤橘子，让老板削了一个橘子皮，把皮凑到白天的鼻子前：“来，闻闻这个皮，会不会好一点？” 这是他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治疗晕车的小妙招，结果还真有用，白天闻了会儿肚子不难受了，也不反胃了。 “爸爸，白天好了，不难受了！”他的爸爸好厉害！这样想着他便一口亲在了白耀的脸上。 “乖宝不难受了就好。”白耀笑着回亲了一口。 之后，白耀抱着人只逛了一会儿买了两天的菜肉就回家了，主要是他还得回去看看家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以及他租的那间房子还剩多久他今后的打算等等都要考虑好。 按着记忆，走了十来二十分钟便看到了原主租的地方——一个两层高的四排连栋楼房，他租了最左边的那一栋，说起来是一栋，实则是楼上楼下只各一间。 “乖宝，到家了！”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现在和乖宝还有一个容身之所。 4、第 4 章 这个时间点，村子里做农活的人要么是才从地里回来，要么是吃完早饭去地里，一路上都有人。他们也都看到了抱着白天的白耀，但奇怪的是他们只站在远处看着他指指点点，却并没有一人上前和他搭话。 原主的人缘这么差的？ 白耀虽说是被这一幕搞得有些茫然，但至少他不用害怕在熟人面前露了陷，看这个情况，这全村的人估计都和原主不熟了。 他没在纠结，抱着白天径直走向了那间房子。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那栋连排小楼从他房间和另三间房子之间修了堵一人高的墙把偌大的院子一分为二，和房东家互不干扰。 还挺不错！ 白耀暗自点点头，从他那间房子的院门走进了院子。 他一走进去，正想着房门的钥匙在哪儿，脑子里就闪过一个画面。 他走近房门，先是温柔地放下白天，而后弯下腰，从门前的台阶旁的一个石头下面摸出了一把钥匙来。他试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一扭，门开了。 他一眼就看清了门内的家具摆设——一间约十平米大小的房间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下放着四把凳子，桌子对面是一张两人座的木制沙发，沙发正上方挂着一个挂钟，上面显示着8点50，旁的便没有了。 房门正对过去还有一扇门，他把白天喊进门来让他先一个人玩会儿，他自己则是穿过那扇门，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间被加盖起来的厨房，有一扇关着的门，他打开看到里面是卫生间；有一口土灶，土灶旁放了一个木柜子，装着锅碗瓢盆等，另一边靠着墙的地方则是一个楼梯，连接着楼上。顺着楼梯便来到了二楼，二楼就是一个卧室，只放了一张被棉被隔开的床，柜子和一张被用来当书桌的桌子。 果然家徒四壁，和他脑海里的房间画面一一对上了。 而后，他走到床头，移开枕头和褥子，露出了光洁的床板。他搬开床板，拿出藏在床板下面的纸盒子。 一打开，就看到了最上面的租赁合同。 合同是手写的，虽然简单但也写清楚了租赁关系。他粗略浏览了一遍，便看到了到期时间是在2006年3月5日，也就是说至少半年时间他和乖宝不用担心露宿街头了。 他得在这六个月时间里赚到足够的钱让他父子二人好好生活。 把合同放下，又看向了盒子。 有一个被布包起来的东西，他拿起来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张京华大学1999年的录取通知书，录取人名字上赫然写着白耀！ 怎么回事？ 他记得在小说中，京华大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若原主考上了这个大学，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难道原主没有去学校？ 但随即脑子里闪过的大学校园的画面否定了他。 画面里，他看见原主充满好奇地踏进校园，在图书馆奋笔疾书，在讲台上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还陪在好些人身旁带着他们参观校园。 但画面却在原主的一次校园交流会上截然而止。 大脑的疼痛把陷入回忆的白耀拉了回来，他抱着头再去回想时，发现画面已经是原主带着白天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了。 画面中的白天看起来都有两岁了。 原主竟然没有从那之后到白天两岁前的记忆？ 不，不能这样说。 白耀想到回想时一闪而过被忽略的空白页面。他忍着痛意再次去回想，终是发现了一个事实：原主关于那两年的记忆似乎是被刻意遗忘了，每当他去回忆时，大脑就会传来针扎似密密麻麻地疼痛，以及心底里的恐惧，在抗拒着他去回想。 在尝试过数次无果后，白耀便放弃了，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把录取通知书收好，他再检查了盒子里剩下的东西，都是一些细碎笔记，记账本，还有一个心情日记本。他无意冒犯原主的隐私，只粗略翻阅了一下日记本，见上面都是一些关于原主对某一天的所见所感，就没在细看下去。 又环视了一圈卧室，在柜子旁的书桌上看到了摆放整齐得中学课本——他已经从记忆中得知，原主这一年找了一些私人家教的工作，周中晚上和周末白天去镇上或是县里的几个学生家里教课。 他抽出一本高一的数学书，大致翻看了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只依稀能看懂个大概。 救！他这个样子怎么教啊？？ 看来他得去原主找的那个教学机构以及那几家学生家里说个清楚了。 再次扫视了一圈，确认自己熟悉了原主这一年生活的地方后，白耀就下了楼。 白天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套弹珠，正撅着个屁股蹲在地上玩。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着开口吓吓他，就见白天抬起了头，看见白耀“ba”一声正要叫出来，却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猛然一变，立马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弹珠往白耀面前一伸：“爸爸，白天没有弄脏衣服。” 这孩子还是在怕他。 白耀心里叹口气，面上却是夸张道：“乖宝在玩弹珠吗？爸爸也想玩，乖宝能教教爸爸吗？”没关系，他会慢慢地重新做一个让乖宝相信不再害怕的爸爸。 他蹲下身子，认真注视着白天。 “爸爸想玩？”听到白耀的话，白天惊得眼睛不自觉放大，在听到白耀肯定的答复后，白天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瞬间就挂上了笑容，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白天的左手，试探性地往白耀手里放上去了一颗黑色的弹珠后，看向白耀的脸色。 他看到白耀右手伸出拿起了那颗弹珠，他以为又会像前几次一样被爸爸重重地扔在地上，还会斥责他“只知道玩把衣服弄脏自己洗干净”等等，但是白耀接下来的动作让白天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他的爸爸，竟然学着他的动作蹲在地上右手做了个弹指的动作把他手里的弹珠弹向了地上的另一颗弹珠，而后问他：“乖宝，爸爸做对了吗？” “对！超级对！”白天重重点头，也蹲在地上，用手上的弹珠弹向了白耀的弹珠。 “砰”两颗弹珠相撞，撞出了一声脆响。 “啊，我的弹珠被乖宝吃掉了。”白耀故意喊道：“我要报仇。” 听罢，白天严阵以待就怕他爸爸要从哪里进攻他的弹珠，却没想一只手靠近他的腰腹处，直接挠起痒来。 “哈哈哈哈”白天怕痒，笑得东倒西歪的都蹲不稳了，被白耀一把抓住：“爸爸也要吃掉乖宝，嗷呜。”他一口咬在白天奶白的小手上。 手上也是瘦骨嶙峋的，感觉只是一层皮包骨，白耀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赚钱，一定把他家乖宝养得白白胖胖的！ 一大一小两父子一会儿玩弹珠一会儿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玩得好不热闹。 就听“咳咳”几声假咳，门口一道尖亮的女声响起：“哎哟，白耀回来了？” 听到声音，白耀第一反应是往白天面前跨了一步挡在他身前，才抬头看向了来人。 “是徐阿姨啊。”边说着，他人也站直了身子，从桌子下扯出一张凳子招呼来人坐，还从放在桌子上他买回来的那袋橘子里拿出一个递给了徐丽。他认出了这人，是隔壁家的女主人，也是他租住的这间小楼的房东。 徐丽哪里见过白耀搬凳子递橘子的场面？就白耀租住的这两年，除了最开始租住的时候因为不熟悉房子会有几次碰面，其他时间她基本不会见到这个人好吧！想到这儿，徐丽脑海中不自觉就回忆起了第一次看到白耀的场景。 那是一个大晴天，她家正摆着酒席庆祝房子的翻修——她房子由独栋二层小洋房扩建成了四栋连排楼房，尽管最左边的那一栋只加盖了一间大小，但看着更气派不说，也能让家里的小子平均分配了。 她当时还请了舞狮队，锣鼓喧天地好不热闹。 白耀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也丝毫不掩其俊秀的容颜，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神情拘谨地问她房子能不能租给他。 她肯定不租啊，自家刚建起的新房哪有让别人租住的道理。奈何他给的太多，一个月只是租金就给了三百，更别说还有电费水费，她搞点小聪明，家里一个月的水电费都可以由他付。 他还花钱买下了翻修房子剩下的砖瓦，把院子隔一为二，她小一千就到手了。 只是除了一开始的打交道外，白耀都不怎么出门，就连菜肉之类的消耗品都是他让镇上的一家超市直接送到家门口，再加上村里有人看到他晚出晚归的，就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流传起来了。 这会子猝然看见他明媚的一张笑脸，徐丽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也难怪徐泽那小子兴起了那么些花花肠子。 唉？她不就是为徐泽那小子来的，怎么想到这些乱七八槽的事情了？ 她赶紧正了正心神，道：“小白呀，我也不想突然涨租的只是家里的小子谈朋友了，花的多进的少，只能从其他方面考虑了。” “徐姨，我们的合同” “我去问过了，”徐丽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那合同上是我的签字，没有法律效力的。”她脸上虽挂着歉意的笑，但嘴里吐出的句子却是半分不让：“下个月开始就要涨租到五百一个月了哈，小白你准备准备把少交的租金一号交给我，我可是给你宽限了十天，够好的吧。” “徐阿姨，你这突然涨价”白耀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丽给打断了，她摆着手说家里事多，让白耀别忘了十天后把剩下的租金给补上，说完就走。 见拦不住人，白耀也没再纠缠，而是又回想了一遍近些天发生的事情。 听徐丽话里合同的事情，想来之前就已经给原主说过这件事情了。 但想着想着，他发现原主会去跳河竟然另有隐情？ 5、第 5 章 约莫十天前，徐丽家里来了一个男人。 那人身量不高又有些微胖，穿着的外套被风一吹，竟是上下一般粗。擦黑的夜里，原主又是才从镇子上教学完回来，便看成了一个大圆桶就没注意，却被那圆桶突然转身吓了一跳。 “白耀？！” 那人看见原主双眼放光地一把抓住原主，惊喜道：“白耀，真的是你？！” 记忆到了这里突然一黑，来到了一个白天。 徐丽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他的房门外，徐丽嘴上高声说着要涨房租，被原主用合同一事怼回去了。之后，徐丽似乎还要争吵什么，被那个男人拦住，让徐丽先回去，他来说。 像是被一团雾遮住，白耀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原主生气得涨红了脸，用力把那人推出了房门，“彭”一声紧紧关上门把人隔绝在外。 但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白雾中传出来：“白耀，我这里有好多你的图片，你说这些图片若是打印出来给村子里人手一份，他们会怎么看呢？……这些年你藏在这里没有钱，还带着个孩子，一定很累吧，让我来照顾我，我不嫌弃你的……” 那人字字珠玑句句伤人却还说着自以为是的好话，让原主一个劲的反胃，脑海中似有一双大手在不断翻搅让他脚下不稳跌坐在地。接着他突然站起身，丝毫不顾看他跌坐在地上想着来拉他却又被他起身动作给碰倒的白天，踉踉跄跄地跑到楼上拿出床板下的纸盒子。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里面的录取书，轻轻抚摸着“京华大学”四个字，眼角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地划过脸颊滴落到通知书上。 泛光的泪珠中映出了一张嘴角噙笑的扭曲面容。 而后，画面一变，就是原主带着白天坐班车去了市里。他带着白天去了一趟市里新建的一个儿童乐园，还在一家大的肯德基里给白天点了儿童套餐。 餐桌上的白天左手拿着薯条右手拿着鸡翅吃得好不欢快，他还把装着薯条和鸡翅的餐盘往原主的方向推：“爸爸，你也吃，这些好好吃呀！”白天今天可开心了，他的爸爸不仅带他去儿童乐园里玩了滑滑梯旋转木马，还带他来吃了好多小朋友想来吃的啃的鸡，他回去就可以在那些说他爸爸坏话的坏小孩面前说说今天他玩得有多快乐吃得有多香了！ 可是沉浸在美食里的白天没有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原主眼里的哀伤和痛苦。 但白耀看到了，他看到原主藏在眼底的不舍。 原主还是爱着白天的，他想。 吃过饭后，原主又带着白天逛起了市区的夜市灯景，沿着长龙般的排排街灯一直走到了临江大桥。此时天色已晚，桥上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携手而去，偌大的桥上只剩下了原主和白天两人，偶有一辆小车从二人的身旁擦过。 接着，画面再转，便是白耀从黑色的河水里醒了过来。 所以原主会跳河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是谁？他手里的照片又是什么？ 白耀剥了一个橘子，给白天喂了小半个后，坐在沙发上仔细梳理起原主的记忆来。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原主从大二再到白天两岁的记忆，那些日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逼得原主辍学不说，更是远走他乡在另一个小镇生活。 并且那一件事至今还是原主跨不去的坎儿，被人一逼迫就想不开了。 白耀心里惋惜的同时，也在思索着应对方法。 他全身上下只剩了五百块，再加这半个多月的补课费一千多，满打满算也才两千，倒是能够让他重新去找房子租住，只是不知道他还剩下的六个月房租能不能要回来了，能要多少回来。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租住，怕是不仅要和徐丽扯皮，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更是一个大难点。 他再三考虑，最后得出了明天再去一趟市区的结论，先去补课机构把补课这件事说一下看看解决办法，再就是拿着合同去找个专业的律师问问，问情具体的情况再做打算。 想通后，白耀不再纠结。他扭头看了看挂钟，见时间还没到10点，想着可以在村里走走熟悉下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便问坐在他身旁吃着橘子的白天道：“乖宝，要不要和爸爸出去走走？” “要！”白天一听，几口咽下嘴里的橘子，大声道。 “好叻~”白耀找出一条干毛巾，给白天把嘴和手都擦干净后，锁了门带着人就出去了。 初秋的日头还有些烈，但此时一片云彩挡住了一大半太阳，倒是洒下不少阴凉。 白天围着白耀蹦蹦跳跳，小脑瓜子不停地往周围看。 在看到有几个小萝卜头你追我赶地嬉笑着由远及近时，噔时双眼一亮，小短腿激动得往前跑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赶忙跑回到白耀身旁，伸手抱住白耀的腿。 一系列动作刚做完，那几个小萝卜头也冲到了他面前。 冲到最前面的男孩比白天高出了一个头，身形也壮，他一看到白天就道：“哟野孩子”他话才刚开口就被白天给吼断：“白天不是野孩子！白天有爸爸陪！你没有，你才是野孩子！” 那小孩听到白天敢反驳，反射性就要冲上去打他，但随即注意到白天抱着的腿。 他看过去，就见那人皱着眉头瞪着他：“哪里的野小子说话这么坏！该让你家大人好好管管！”他看到那人弯腰一把就抱起了白天：“乖宝别气，爸爸带你去讨回公道！”接着，那人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故作凶狠地对另外三个小孩道：“你们几个，带我去他父母那儿，我今儿就要给我家乖宝讨讨公道了！” 那三个小孩比男孩要矮，一听白耀这么说脸上就有些绷不住地眼泪要掉不掉。 反倒是被白耀提溜在手里的男孩色厉内荏硬气道：“你告状算什么大人！我才不怕你！” “我管你怕不怕，我只知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外面乱叫，合该让家里父母好好管教管教！”白耀抓着男孩迈开步子就要走，就感觉到了手下男孩颤抖的身形。他松手一看，果然见那小孩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知道怕了？”白耀道了一句：“那还要不要乱说别人的坏话了？” 男孩还没说话，另外三个小孩倒是先弱弱道：“不说了。” “你们！”男孩转头狠狠地瞪了三个小孩，又转回头看向白耀：“哼，我又没说错，之前白天出门从来都是一个人，村里人都说他地的爸有当没有那不就是野孩子吗！” “他不是！他是我的乖宝！”白耀大声反驳道。不管原主以前是为了什么恶待白天，但是从现在开始，他要让村里的人知道，白天是他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欺负白天。 白耀又气又疼，还想要说什么，突然被怀里的白天紧紧抱住。 紧接着，他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意，细碎的哽咽声响起：“爸爸。” “怎么了乖宝？”白耀吓到了，右手轻轻抚着白天的后背：“是不是那小孩” “不是的，爸爸”白天埋着头摇了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以往别人说他野孩子时，他要么不理要么就是嘴笨地骂回去，可是今天在看到爸爸因为别人说了他野孩子而生气反驳时，他突然就觉得委屈，他只能用哭来表达。 “乖宝不哭啊，脸脸哭疼了。”白耀亲亲白天的额头，安慰着。他瞪了一眼男孩：“道歉！” “我没错！”谁知那孩子大吼了一声后立刻转身跑走了。 留下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地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向白耀，道了句：“白天，对不起。”而后，也跟着跑走了。 “乖宝，爸爸以后会做个好爸爸，再不让你听到这些胡话受委屈了。”白耀重重承诺道。 “嗯。”白天趴在白耀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挡住太阳的云彩渐渐移开，白耀索性抱着白天返家去。 在经过一家准备办宴席的院子时，白耀看到里面的人神色都有些焦急，“厨子出事”“找不到厨师”等等字眼钻进了白耀的耳中。 厨师？ 他似乎找到生财的办法了！ 6、第 6 章 在想法子谋生路的时候，白耀考虑过在镇上学校附近摆一个美食摊，只是看到余钱以及与徐丽租房合同的纠纷让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而在听到院里人的谈话时，又一个赚钱的法子在脑子里诞生了。 白耀先是看向怀里的白天，见他停止了抽泣，问道：“乖宝，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爸爸。”白天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听到白天回答，白耀又仔细盯着他看了看，见他神色间的确少了几丝阴霾，稍稍松了口气，才继续道：“乖宝，爸爸刚刚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是要去我们旁边的院子，就要麻烦我的乖宝等会儿在陌生的院子里玩一会儿了，可以吗乖宝？” “可以！”白天狠狠地点头，脆生道。 “果然是爸爸的乖宝！”白耀响亮地在白天额头上亲了一口，抱着人走进了院子。 观察了一番，走到临时搭起的露天灶台处，看向围在一起讨论着的三人：“你们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人打断了：“你是住在徐家那个”在说到名字时，那人卡了个壳。 “白耀。”白耀接上去。 “啊对，是白耀。”那人做了个拍手的动作，随即疑惑道：“你这是有事情找我？”他记得这小子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怎么今天找上他家来了？ “是有个事。”白耀也没含糊，直接说明了来意：“刚刚和我家乖宝散步时，听到叔说你要找厨子？” 趴在白耀怀里的白天一听到乖宝二字，立马伸直背，头微微向上仰，被时刻注意他的白耀看到，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啊，这不家里老人九十大寿办酒嘛，菜啊肉啊全都搞好了结果请的厨子临了摔了跤把手折了，你说这搁谁身上不着急啊。”李昌平可没注意到父子俩的互动，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哪里能找到厨子。 为了这个九十大寿，他老早就和村里的一个掌厨打了招呼按照他给的菜单买好了菜，又因九十大寿在他们丰和镇是一大喜事，还让村长去请了镇上的书记，就想着好好招待招待，可就在这个当口厨子反而撂挑子了。 他们村里掌厨的就两个，另一个这些天也接了个生意去邻村了，他不得着急嘛！ 听清原委后，白耀立觉有戏，他往前一步，道：“李叔，其实我会掌厨。” “你？”闻言，李昌平拖了一口长音，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道：“白小子，掌厨可不是家里炒菜，小打小闹，这可是大锅饭，生熟程度味轻味重，这些可都是有讲究不能胡来的。” “叔，不胡来。”白耀笑道：“我大学时曾在学校食堂兼职过，你猜结果怎么遭？”他打了个谜语故作神秘。 “你竟然还是个大学生呀！”李昌平稍稍偏了点题，但很快就回到正题上：“学校食堂把你开了不要你了？” “才不呢，我兼职的那个食堂成了学校里最为火爆的食堂！营业额都超过以往好多了！”说到这儿，白耀想起其中一个小插曲。 也不知是谁把他在食堂炒菜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起了一个食堂“西施”的噱头标题，其他学校的学生纷纷跑到了他的学校要来一睹芳容。结果他那个食堂的老板想了个招，参观可以但是得刷卡吃饭，好家伙那一天天的刷卡量是蹭蹭往上涨。 当然作为被参观主人翁再加主厨，他的分红也不低就是了。 “真的？”虽然还是疑问，但语气里的不相信明显就少了许多。 白耀听出来了，便试探地问道：“叔，要不我给你露一手？” “这”李昌平正犹豫间，一道爽利的女声插了进来：“昌平，就让他试试呗。”一位看着和徐丽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厨子了。”都一上午了，她的电话不知道打出去多少，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掌厨来。 “杰儿，真让他试啊？”李昌平扯了扯陈杰的衣服。 “这不没办法吗？让他先拌个凉菜，我们尝尝手艺，没什么大问题就让他上吧。”陈洁想得开，只要能炒熟，味道不是太差，她就认。 “好叻！”白耀空着的左手拍拍胸脯，打包票道：“陈姨你就瞧好了，包管你满意！” 说罢，他弯腰放下白天，从不远处拿起个小板凳放在白天身后：“乖宝，你先坐会儿，爸爸去炒个菜。” “好~” 看白天乖巧地坐下后，白耀走近灶台，在案板处看了一会儿，选出了自己要做的第一道凉拌菜——凉拌猪耳朵，这可是农村宴席里必不可少的好菜。 猪耳朵已经由打下手的阿姨们拾掇干净，规规整整地放在盆子里。 他先加入料酒除味，洗干净后倒入老抽按摩了五分钟后放置一旁腌制。再从案板里找出八角葱姜等卤料，让人帮忙找了一块纱布后把卤料放到了纱布里。 接着，找来一口锅，把腌制好的猪耳朵和卤料葱姜一同放进去后，加入末过它们的水，大火熬制。 做完这些，他问向陈杰：“陈姨，明天才是爷爷的寿礼吧？”从刚刚的谈话中，白耀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啊是。”陈杰皱眉点头道：“怎么你也有事？” “当然不是。”白耀笑着解释：“这猪耳朵至少得煮40分钟，我想要不要再炒几个菜你们今儿中午吃吃，看看我能不能达到你们心中的水平。” “是个办法。”其实从白耀这一手不慌不忙地手法里，陈杰就已经看出他的确有那么一手，心中让他来掌厨的念头更是坚定了不少。一听白耀这么说，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得了回答，白耀打算做两个菜，白菜炒猪肉和酥肉汤。 他让陈杰帮忙喊来两个打下手的，一个帮着切猪肉一个帮着切白菜，他自己则是另起了一口大锅，炸起酥肉来。 切好的猪肉条裹上蛋液粉，放入油锅一炸，炸开的香味扑面而来。 不一会儿，就炸了满满的一大碗。 白耀拿小盘子装了一盘，递给陈杰李昌平他们：“尝尝？” 尽管出锅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香味，但一口咬下去，先是酥脆的脆皮在嘴里嘎嘎脆响紧接着软嫩的猪肉在嘴中爆出汁水，肉香十足。 “嗯！”李昌平手上竖着大拇指，嘴里更是吃不停。 “就你了！白耀，明后两天就指着你的手艺了！”陈杰一连吃了三个酥肉，才把目光从酥肉移向了白耀。 “那先谢谢陈姨了！”白耀高兴道。 在白耀端着盘子过来时，白天就小跑着跑近他。听白耀说“谢谢陈姨”，他也跟着大声说了句“谢谢陈姨！” “哈哈哈乖宝，虽然陈姨年轻，但你还是得叫奶奶不然你和爸爸差辈了！” “你这小子。”陈杰笑着白了一眼白耀，直接上手端走他手里的盘子，蹲下|身对白天道：“乖娃子，你得叫我奶奶了。”她把盘子递向白天：“来，尝尝你爸爸的手艺。” 白天下意识看向白耀，见他点头，才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酥肉：“谢谢奶奶。” “真乖！”陈杰被这声奶奶萌到，让李昌平从屋子里拿出了一瓶钙奶：“乖娃子，喝这个。” “陈姨，这可使不得。”白耀赶紧摆手拒绝，被陈杰撵到灶台让他好好做饭，白天她来带。 白耀无奈，只得蹲下身和白天说了说这个情况，既是嘱咐又是担心。 白天却也推着白耀让他赶紧去做饭，他会乖乖的。 但很快，白耀注意到白天和陈杰没怎么说话，反倒是搭着小板凳靠近灶台看着他，他才懂白天是不想耽误他，他欣慰的同时也加快了做饭的速度。 好在他定下的这两个菜不难，不过二十分钟就全都出锅了。再看锅里的猪耳朵也煮得差不多，他关火捞出猪耳朵，拿出两块切条后拌上调料。 三个菜就全都做好，一上桌就是满满得菜香。 白耀白天也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因为陈杰让他们下午两点来准备明天正餐的全部食材，便带着白天回家去睡了个午觉就又带着白天到陈杰家备菜了。一直忙到了晚上的六点，才把明天要用的菜给全部准备好。 父子俩吃完晚餐后，只匆匆洗了个澡就全都睡下了。 睡着时，白耀还想着明天的县城之行要推到后天或者是大后天了，不想却迎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7、第 7 章 白耀正在灶台上备着菜，就见李昌平着急忙慌得跑近：“白耀，你是不犯事了？警察都来找你了！”他气都还没喘匀，上手就拉住白耀：“白耀，你可不兴这样害我们啊！”他在院门口布置场地时，他七岁大的孙子炮弹似的冲到他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串小尾巴，五个小娃娃手脚并用好一通比划说着警察来了。 好不容易从他嘴里听到完整的“警察要来抓白耀白天”，吓得他立马丢下手里的活计往院里赶。 若是在他爹九十大寿这天发生警察上门把厨子带走的事情，不止是他这脸丢尽，他爹若是气出个好歹来，那他这罪就大了去了！ “瞎嚷嚷啥！”陈杰慢了一步赶过来就听到李昌平大喇叭般倒豆子地说得全院的人都听到了，觑了一眼李昌平，先是打了个笑哈哈，让院子其他人好好做手中的事儿，才把白耀喊到了一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耀先把抱着他大腿很不安的白天抱起来，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才缓缓摇摇头：“陈姨李叔，你们放心，我绝对绝对没有做任何我违法乱纪的事情！”听到警察来找他时，他第一反应是徐丽和那个男人在搞鬼，但转头一想，他们一个图财一个图色把警察找来若是惹恼了他人财两空也说不定，便否了这一念头。 接着他突然想到前天晚上遇到的好心警察，难道和他们有关？ 他这边心绪万千，另一边徐丽缩头巴脑地把两个警察带进了院门。 “警察同志，白耀就在那儿呢！”徐丽右手一抬，指向白耀。 白耀闻声看去，就见到了跟着徐丽一起踏进院门的警察。 “赵警官！”见着来人，白耀赶忙笑着迎上去：“赵警官，您找我？” “赵警官早上好！”趴在白耀怀里偷瞄的白天也看到了来人，是前天晚上的那个叔叔！他也学着白耀的叫法给赵秉林打招呼。 “小乖乖早上好啊！”听到白天给他问好时，赵秉林只诧异了一瞬，随即就伸出手给白天问候回去。他只一个照面，就看出了此时的白天与前天晚上完全不同，虽说小脸和身体还是瘦，但脸上的气色和眉宇间的快乐是藏不住的。 他便知道前一晚过后，白耀是真的在做一个好爸爸了。 他欣慰又肯定地伸手拍上了白耀的肩膀：“好小子！” 周围人一听，便也猜到眼前这位警察应该不是来抓人的了，没听人夸白耀呢！ 一旁的李昌平顿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陈杰闻言也轻松了许多，她四下一看赶紧从灶台下放着的一大提可乐里拿出一瓶递给赵秉林：“警察同志，大老远的来我们这儿，口渴了吧？喝点水？” “不用了，算了麻烦给我一杯白水。”他一大早从县里开车到丰和镇寻找热心群众匿名提供的线索，又因为想起白耀是住在丰和镇的，想到他是从自己手中救回来的，他就循着一个间隙找了来，这般忙活下来，大半的早上没吃没喝确实是渴了。 闻言陈杰放下手里的可乐倒了一杯白水给他。 赵秉林接过一口喝下后，又对白耀道：“我得走了，你好好工作，遇到什么事你来支局找我。”接着，朝白天也挥了挥手：“小乖乖再见~”便打算离开。 “赵警官，我的确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但被白耀给拦住了：“不过警官您先去忙，我这两天也要忙着掌厨呢，等后天我来找您？” 赵秉林想了想自己的排班，点头应道：“行，你后天来支局。”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白耀抱着白天把人送到院门不远处被他撵着回来让他别送了。于是，父子俩人目送着人走远才回了院子。 弗一回去，李昌平就靠了上来：“白小子，你竟然和警察有关系啊！”他的话音里不自觉就带上了一种敬畏，那可是市里的警察啊！还专程跑镇里来看白耀！ “哪儿能呀。”白耀笑着摇摇头：“前天我带乖宝去市里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是赵警官给解决的，人赵警官心好，记挂着我和乖宝呢。” “好了好了，都别伫在这里瞎聊了，十点半了，赶紧准备一会儿客人都该来了。”陈杰一锤定音，赶着院里的人去准备迎客的最后工作。 白耀也弯腰把白天放下来，让他自己在一旁玩耍，他则是回到灶台那儿继续做菜。余光注意到徐丽慌张地走出院子，暗自点了点头。 先前会拦住赵警官，便是因着合同的事。 他昨天本来还在想去市里找专业的律师询问，今天赵警官就先来了，他便想到可以假借赵警官的余威吓吓徐丽。 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是个威胁，但那是对原主来说，他现在既已成了白耀，他就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至少要先弄清那人手里究竟有原主的什么把柄，不能两眼抓瞎什么都不清楚。 现在就先看看那人的反应吧。 时针刚指向十二点，院门口两圆大红鞭炮就“劈里啪啦”地响起来，响了足足一分钟。 院子摆着的十五张圆桌子被宾客们围坐得满满堂堂，端着长长托盘的帮工们一趟趟地从灶台上把早已摆盘的食物给放到托盘里再托着他们送到了每一个圆桌上，甜咸烧白、肘子、红烧鱼、粉蒸肉、坨坨肉、凉拌猪耳朵、酥肉丸子汤等等，明明是和以往宴席的菜色一模一样，但它们的香气似乎更是浓郁得钻进了宾客们的鼻子，勾得他们不停咽着口水。 等筷子一上来，迫不及待地分了筷子就挑了最近的那盘菜夹起一筷食物喂到嘴里。 好吃! 一入口，几乎所有人都只想到这个词来相容。烧白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肘子软烂吸满的汤汁在唇舌处爆开让人回味无穷，红烧鱼更是既保留了鱼的鲜香又裹上了一层红烧酱汁，两种口味相交缠在唇齿处留香…… 霎时，宾客们只默契得做一件事，便是吃饭。 最后给每个桌子上的一盘十个寿桃也绝，不仅看着水灵灵的，一口吃上去绵软细滑还带着点桃子的清香！ 这顿饭一吃完，众人都在问掌厨是谁，得知竟然是白耀时，那一个个的嘴张得都开装下鸡蛋了！不过他们再不信，在亲眼看到白耀在灶台旁做菜并且一连吃了两天菜时，也不得不心服口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一时间，白耀的好厨艺在他们村里无人不晓。 两天生日宴很快就过完了。 晚上等帮工们把桌椅碗筷以及剩下的食物全都收拾好，给他们分了一些食物带走后，李昌平兴致极高地给白耀说他这两天因着白耀的好手艺可是涨了不少脸，不止是村里的人对他赞不绝口，就连他邀请来的镇里的书记也是连连点头还从他这里打包了好些菜回去，以往老是数落他办事不靠谱的大哥大姐都对他高看了几分！ 陈杰也在一边笑，她等李昌平吹嘘完了才拿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白耀：“拿着，主厨的工钱是一天一百，剩下的是我和昌平对你的谢礼，这次的生日宴幸亏有你啊。” 白耀没拒绝，接过了红包，拿着分好的食物便和白天一起回了家。 到家之后一打开红包才发现，里面竟然有六百六十六！陈姨李叔也太实诚了！ 想着之后找机会报答他们后，白耀和白天一起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他们明天还要早起去市里找赵警官问问合同的事。 8、第 8 章 因着早上要坐车，白耀就只用昨天陈姨给的面粉蒸了四个奶香馒头，熬了一小锅大米粥后，转身去了楼上打算喊白天起床。 白天小小的一团乖巧地躺在床上，被白耀叫醒时，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睛要睁不睁的，找准白耀的方向扑过去：“爸爸~”软软的声音叫着白耀整颗心都甜了。 “乖宝欸！”白耀一把接住白天，狠狠地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起床了宝贝，一会儿吃了早饭爸爸带你坐车去市里玩。”这两天忙着掌厨，都只让白天一个人在院里玩，倒有些疏忽了，他打算上午问好合同和机构的事情后下午就带着白天逛逛商场，给他和小孩一起买些衣服和玩具。他这两天收拾家里发现，原主对白天可以说是非常不上心了，衣服就两三套还不合身，鞋子破洞了也不管。他自己也是如此，衣服只几套也不知道是哪年的有些都洗掉色了也不管不顾，总之有多埋汰就多埋汰。 “爸爸早上好~”白天凑过去也亲亲白耀，半眯着眼睛在白耀的拾掇下穿好了衣服。 “走了，洗漱去。”被白耀抱着下了楼。 洗漱完后，父子俩一人乘了一碗大米粥配上奶香馒头，吃得可香了！ 吃完，白耀找出一个袋子装了一个信封、两个橘子一瓶水和五个小面包带上白天便出发了。 他们到镇中心汽车站的时间是七点五十五，正好赶上了八点的班车。 半个小时后，父子俩便到了川南市汽车南站。 “乖宝，真的没事？”一直到下了车白耀都还在问怀里的白天舒不舒服，虽然白天这次坐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但白耀还是紧张，他怕这孩子憋着不说。 “爸爸，白天没事的！”白天说着右手比了个ok的形状，这是他从李航哥哥那儿学到的一个手势，他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白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哇乖宝你会这个了！”白耀惊讶地一问，果然见到白天一脸得意道：“爸爸，这是ok哦，是白天没事的意思~爸爸知道了吗？” 白耀心里暗笑爸爸知道得可比你早，但面上还是惊讶得点头，也伸出手做了个ok的手势：“爸爸ok了。” “爸爸棒棒！”白天见白耀一下子就做出来这个动作，高兴得拍起手来，他昨天都学了好久才做出来呢！不愧是爸爸！ 白耀就看怀里的小孩脸色从高兴到沮丧再到自得，轻笑着摇摇头，目光四下一看找到了一家打印店后，抱着人走过去。 十分钟后，白耀一手牵着白天一手拿着一个红色的卷起来的东西走出来，坐上了去绥化大道公安支局的公交车。 到了支局，他先是找到门卫说明来意后，没一会儿，就见赵秉林从警察局里出了来。 “赵警官好！”白耀连忙打招呼道。 “赵叔叔好~”站在白耀身旁的白天也跟着挥手叫人。 “小乖乖好。”白天软糯的声音让赵成林走过去蹲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后站起身领着白耀往警局里走：“前天你说要问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赵警官，我今儿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想问问您租房合同的事。这二嘛，”说着，白耀把左手上拿着的红色卷轴“刷”地一声打开，“上次我一时不查差点就做了错事，得亏赵警官您，否则我……我今天来就想把这个送给您，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激！” 赵秉林这才看到，白耀另一个手上竟是一张锦旗，上书“人民公仆，情系人民”。 “赵头儿，又有人来送锦旗啊！”恰在此时，那天晚上的另一个年轻警察从警局里出来，看到这场面忙敬佩道。他好奇地转头看向送锦旗的人：“是你啊。”认出了白天。 “警官好！”白耀赶紧道。 “叔叔好！”白天时时刻刻盯着他爸爸，见状也跟着打招呼道。 “小朋友好！”闻言，林宇笑着给白天回了个礼后，对白耀点头道：“行，是个知情感恩的。”那晚赵头儿不仅帮他们父子俩付了房费又留了一百元钱，回到警局后还托人去查了查丰和镇他们的消息，在得知是租户后还亲自跑去二人的家里想了解近况。 “赵头儿，我去巡逻了。”接着，和赵秉林一说三五步就跑出了警局。 “赵警官，还有这个您也拿回去。”白耀又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来，一起递给了赵秉林。 “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就当我这个赵叔叔给小乖乖的见面礼。”赵秉林爽朗一笑，把信封推回去，接过了锦旗：“这玩意挂墙上还不错，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白耀还想说些什么，赵秉林却是问他合同是什么一回事，把话题岔开了去。 白耀也只得暂时按下心思，把他和徐丽的事情说给了赵秉林。 “你先在这儿坐着等会，我去问问局里接手过这种案子的同事。”赵秉林打开了一间会客室，让白耀白天在里面玩会儿，他去问问。 大概十分钟后，赵秉林就回来了：“我刚刚问过了，只要能证明他们是夫妻关系且是房屋共有人，租房合同是有效的。” “房屋共有人？”白耀轻声重复了句后点头道：“行，那我回去再问问她。”白耀其实也没想从赵秉林这里得到实质性的进展，反正他那天想做的已经完成了。 但赵秉林不知道白耀心里的真实想法，还以为他在担心，便道：“之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或者是林宇，就是刚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警察，针对你这种情况，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好叻，谢谢赵警官！” 白耀也没多待，既然要问的和要做的都弄完了，他便抱着白天离开了警局。 等赵秉林收拾会客室时，才发现之前的那张信封竟然就被锦旗遮在了桌面上，他拿起来一打开，看到里面时崭新的两张一百元，以及一封感谢信。 这小子。 —— 离开警局的白耀，则是抱着人坐公交去了他工作的那家教学机构。 他编了个理由说不能教学了，那机构也没借口扣他工资，只是要求他把这个月的几家初三的学生的家教课上完他们好重新找老师后，就把上个月和这半个月的工资一齐发给了他，总共是一千五百元。 算上昨天陈姨给的，他竟然已经有了两千块了！一笔不菲的钱啊。 这下子他豪气十足地对白天道：“走，爸爸请你吃肯德基！”肯德基在当时可是风靡全国小朋友的豪华餐厅。 “好耶！吃啃的鸡了！”这不，一听到吃肯德基，白天都笑眯了眼。 机构不远处就是一个商场，白耀牵着白天慢慢地走了过去，找到一家肯德基，点了另外的一种儿童套餐和一份汉堡薯条后，父子俩便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再休息了一番后，白耀带着白天逛起了商场。 他们直奔四楼的童装店，把白天当模特似的挑选了两套衣服和鞋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鸣金收兵。 而对于他自己，白耀都没怎么细看，随便买了两套衣服能换洗就行。 想到白天跟着一起跑了大半天会累，白耀只带着他在玩具店了玩了一会儿并且买了一套小火车玩具后，就带着他坐车回家了。 9、第 9 章 到了镇中心，白耀在原主订货上门的超市那儿定了五斤米一桶油和一箱儿童牛奶付了一块钱的送货费让送上门，又在水果店里买了一些橘子苹果后，牵着白天往家走：“乖宝，走累了就给爸爸说，爸爸抱着走。” “好~” 抓着白耀裤子的白天脆生应道。 在白天短小的记忆里，这条从镇中心到家的路一直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走，他的爸爸就走在他的前面，走走停停地等着他。但现在，他不仅可以抓着爸爸的裤子和他一起走，而且还可以让爸爸抱！ 想到这儿，白天就“嘿嘿”笑出了声。 “乖宝，这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儿了？”白耀问道。 “嘿嘿，爸爸抱！”白天才不会说呢，他仰起头，双手伸开张得特别大。 “好叻，爸爸抱乖宝~”白耀轻笑着，蹲下|身一把抱起白天：“回家了~”说着就抱着人跑起来。 “哈哈哈爸爸跑起来了~” 白天清脆的笑声响彻在乡村小路上，引得田里忙活的人频频抬头就看见白耀抱着白天在小路上蹦跳玩乐，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到家了~”白天远远就看到屋子，赶忙让白耀放他下来，他要和白耀比赛看谁先到家。这是前天中午白天从李家回来时想到的一个游戏，没想到就被白天记住了。 “好啊！”白耀打趣道：“输了的人可不能哭鼻子哦。” “白天才不会呢。”白天努嘴，做了个起跑的姿势：“爸爸，白天喊一二三！” 白耀当然没意见。 “一、二、三，开始！”话音一落，白天就冲了出去。只是他人小腿短，说是冲，实际上没跑出多远。 白耀好笑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再跑到白天前面去后又装作被他给追上，两人就这么一跑一追地到了家门口。 “哇车车！” 院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轿车，让白天惊讶地叫了出来，指给白耀看：“爸爸看！” 早在看到屋子的时候，白耀就看到了这辆车。这下走近了，便看清了车标处的四个圈。 他感叹了一下后，便朝白天招招手，就要进院子。 “哟，白耀回来了。”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 白耀循声转头，就看到徐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院门口，高傲地看向他。 这车是她家的？ 看到徐丽和前两天看着他时虚情假意的搭话完全不同的趾高气昂的样子，白耀猜测到。 果不其然就听他下一句道：“让你家白天离远点，若是碰坏了这车卖了你们父子俩都赔不起。” “哦。”只见白耀点点头，抱起白天往一旁退了一大步：“乖宝，可得小心这辆坏车，别车塌了压到我们身上了。” “哦哦。”白天也跟着点头，原来是辆坏车啊。 徐丽一听，这是变着法子说她儿子的车！气得她直喘气就要大骂，但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朝白耀笑起来。 “咦，我后背咋突然变凉了？”白耀作势抖了抖身体。 “白天抱爸爸，爸爸不冷。”白天感受到后，赶忙趴在白耀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肩。 “真乖！”见状，白耀重重地亲了一口白天的脑门。 徐丽哪看不出白耀是故意的，但是一想到她刚刚想起的好主意，压下心底的不快假意笑道：“白耀啊，徐姨这两天也想了想，我这突然涨房租着实做得有些不地道，你看你带着个孩子又没个稳定的工作，确实也没有什么钱。” 在李家见到白耀和一名市里的警察熟识时，徐丽急忙地就跑去徐泽家里，想听听他的想法，哪知却被告知徐泽有事离开了，至少要一周才回来。没了出主意的人，徐丽两口子也就没了主心骨，又害怕那市里的警察真的为白耀出头，担心了两天。却没想到出去干活的大儿子徐骥今天中午的时候开着一辆小车回来了！ 听着左邻右舍恭维又羡慕的话，徐丽别提有多高兴了。 高兴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听见白耀父子俩回来，她走出房门本想打探白天今天去市里的情况，却没想直接被他给气到，脑子里就跑出一个念头来。 徐骥是带着一个人回来的。 听他说，那人是他打工的老板的儿子，不小心出了车祸双腿断了，心情不好要“静养”。 他儿子说得含糊，但其中让他们好好“照顾”老板儿子的意思反倒是给他们都说明白了。 既然要“照顾”，何不如把人甩给白耀，一个带着儿子自顾不暇的单亲父亲，想必一定会“照顾”好人的。 “你说让那个男人住我们家？”白耀一听，直接笑了：“徐姨，我家就那么大点，怎么再住下一人？再说了，那男人腿脚不方便，我们床又在楼上，他能怎么睡啊？” “你把床搬楼下不就好了。”徐丽理所当然道：“我可是不给你涨租金了，你不就只是再住个人么，多划算。不肯也行，那你们就搬出去把房子空出来。” 话落，徐丽也不给白耀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回院子推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坐在轮椅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他才被徐丽推近，白耀就闻到了一股长期卧床的酸臭味。接着，就听“喀哒”一声，那轮椅磕上了院门的门槛，徐丽却是骂了一句，双手使力就硬推，也不管轮椅上的人坐不坐得稳。 眼看着那人就要跌落，白耀赶紧放下白天，几个大步迎上去双手抓住轮椅的把手，稍一用力把轮椅给抬过门槛。 轮椅上的人似乎是有所感应，抬起了头。 白耀就看到一副病容下刀削斧凿的脸，苍白如纸的神色愈加突出他深邃的五官，只是嘴皮上起的大大小小的皮露出了他的弱态。 “你们怎么不给人水喝？”白耀当过护工，看见他的嘴皮连忙皱眉看向徐丽。 “他又没说。”徐丽砸吧嘴，反倒打一耙怪起他来。 白耀也不和徐丽争辩，从袋子里摸出水瓶，蹲下后，倒了一瓶盖水，小心地喂给他喝：“来，小口喝，别呛到了。” 那人只看了一眼白天，就低下头忙不迭地喝起水来。 一连喂了三次，白耀就不喂了：“等会儿再喝。” “这不照顾得挺好吗？”徐丽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站在门槛处冷冷道：“是搬出去还是和他一起住？” “一起住也行，你得帮我在楼下装一个床。”看徐丽对这人不管不顾的态度，这人住在徐丽家也不知道会发什么什么。既然如此，不如把他接过来，再和徐丽讨价还价一番：“还有” “还有？”徐丽一听，急了。 “当然有了，你让这人住我们家，那平日里就要多花一个人的钱吧？” 见徐丽涨红着脸，就要说话，白耀才接着道：“当然，我也不会要你出他的生活费。” “那你想要什么？” “免了我每个月的电费和水费！徐姨，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还有洗澡洗衣服等等，这些怎么也得给我划掉吧？”之所以会剔除这一点，完全是白耀看到了原主以往的账单，那水费电费单子多得都有几十块了，明显不是他一个人能用得到的！徐丽打了一手好算盘啊！不过，想到他之后如果摆摊或者是其他想法，用水用电肯定会更多，和算计徐丽比起来，再多养一个人似乎也不算什么。 见徐丽不说话，白耀也不急，只是道：“徐姨既然不同意，那我还是等赵哥的回话吧。” 赵哥？ 徐丽脑子里一下就想起前天白天喊那个警察就叫“赵叔叔”！她忙笑道：“哎不用等不用等，别麻烦赵警官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耐心，徐姨说不同意了吗？”她嗔了一句：“徐姨刚刚只是在想要安装哪一种床。” “哦，原来是这样。”白耀拖长了调子答道：“是我错怪徐姨了。那徐姨您仔细想，我先带着人回屋了。” 白耀叫来白天和他一起推轮椅，他们那边的院门没有门槛，很快就推进了院子。 眼看着没了身影，徐丽立马变了个脸色，嘴一张刚想开口叫骂，却见白耀探出半个身子来：“徐姨，要赶紧做哦，今晚人还要睡觉呢。” “哎！”徐丽憋出一张好脸，应道。 “麻烦徐姨了。”白耀闪身进了院子，立马绷不住地笑起来。 他今儿可算是见识到如何在一张脸上开染坊了！ 笑得差不多了，白耀就看到白天站在椅背后面也看着他笑，他呼撸了一下白天的头道：“乖宝，这个叔叔要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刚刚虽然已经答应了徐丽，但他还是想听听白天的想法。 “爸爸，叔叔为什么坐在轮椅上啊？”白天却是朝白耀招招手，待白耀低下头后，他才小声问道。 “因为叔叔的腿伤了，要坐在轮椅上才能好得快。” “那叔叔好痛啊，白天有一次把手不小心摔伤了，出了好多血呢！爸爸，我们让叔叔住在家里吧，照顾他让他好得更快就不那么痛了！” “好。”他的白天就是乖宝啊！ 父子俩说着自以为是的“悄悄话”，却没想被轮椅上的男人给听了个完完整整，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环视了一圈，又低了下去。 10、第 10 章 父子俩就男人能否住在家里达成共识后，又一起合力把人给推进屋里。 “呼~”把轮椅调整好位置后，白耀一个起跳就扑到了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还伸手招呼白天一起。 白天自然是学着白耀蹦到沙发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猛蹭。 笑闹了一小会儿，白耀坐直身体，把白天抱起来放在腿上，看向轮椅上的男人，正式介绍道：“你好，我叫白耀，这是我儿子白天。”说着，白耀把头轻轻枕上白天的小脑袋。 “叔叔好~我叫白天，这是我爸爸白耀~”白天也赶紧有模有样的介绍起来。 “你们好，咳咳”轮椅上的男人才刚开口说了一句，就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白耀赶忙放下白天，欺身上前轻柔地拍着男人的背，口中还道：“乖宝，帮爸爸把袋子里的水拿来下。” “好！”白天动作超快的把水拿给白耀：“爸爸，白天来。”学着白耀拍背的手势轻轻拍上男人的背。 “乖宝真棒！”白耀夸了一句，立马蹲下|身倒水给男人喝。 “谢谢。”男人喝了水，嗓子里的痒意终是被压了下去，朝白耀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直接把白耀给看呆了。 浓眉大眼却又夹杂着丝丝病态的脆弱直面白耀而来，直接就是对视觉的一个冲击！ 好在白耀也只是呆了几秒，就回过神来，摆摆手道：“客气啥！我既然从徐丽那里答应了把你接过来一起住，自然会好好照顾你。虽然我家小，但是我能保证有我和乖宝吃的一份，就少不了你的！”至少不会出现不让人喝水不给人换衣服，哦换衣服！ 男人就看到面前之人说着说着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 “你”白耀还在想怎么称呼男人，就听他道：“顾廷琰。” 顾廷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道：“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顾哥。”他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一丝沙哑。 “行，顾哥！”白耀也不在称呼上纠结，继续问道：“顾哥，你有带衣服和其他一些随身物品来吗？” “有，都在徐骥那里。”见白耀对这个名字不感冒，顾廷琰解释道：“隔壁家的大儿子。” “哦哦。”白耀点点头，让白天看着点顾廷琰，自己转身出了房门。 没几分钟，隔壁就传来徐丽的喊叫声。紧接着，就见白耀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左手抱盆地走了进来，嘴上吐槽着：“那徐丽脸皮可真厚，这些明明是你的东西竟然还藏着掖着不想拿出来。” “辛苦小白了。”顾廷琰一听，忙道。 “我可没辛苦~”把行李箱和盆放好，白耀从盆里拿出一张盖了手印的纸道：“瞧！我让她写了个字据一式两份，还签字画押了的。之后看她还敢不敢随便涨我房租！”他宝贝地把字条给收好，又道：“一会儿我再收拾收拾，你看看有没有不见了的。”他才不想让徐丽白白把便宜占了去。 “好。”顾廷琰应道。 白耀说话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停，打开行李箱，找出了一整套的衣服：“你身上那件衣服看着都穿好久了，要不先换下来？” 他说得委婉，顾廷琰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从他被那人以“回乡下养伤”名义随便安排了人把他送走后，他身上的这套外套就没换过，有味儿是再正常不过了。 “麻烦小白推我去卫生间，我想先洗个澡，这些天忙着赶路，身上都要被腌入味了。”顾廷琰打趣道。 “好叻。”白耀推着人去到卫生间门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帮我拿个凳子放里面，再帮我打好水，我自己就可以的。”顾廷琰拒绝了白耀的好意，只是让他帮忙准备好洗澡水，再把他移到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后，白耀在外面站了会儿，听到里面响起了洗澡的动静，才放心地离开了。 看了眼挂钟，见还差十分钟到五点，该做晚饭了。 想到家里一个小孩一个病人，晚饭不宜油腻但也要有营养，他便打算做一个清蒸鱼加一个番茄肉丸汤。鱼是陈姨专门给他留的完整的两条，被他放在大盆里，看着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得多。肉则是被切过，但没有被炒只是看着有些乱糟糟，做成肉丸就正合适。 想到就干，他先是用电饭煲蒸了米饭，就从盆里拿出那条大一点的鱼，大概有两斤的样子，动作利落的开膛破肚起来。 白天则端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白耀身旁，看他杀鱼。 没几下，一条鱼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他洒了盐给鱼做了个全身按摩，加上葱姜蒜腌制在一旁。又着手处理起肉来，先是切成长条肉丝再到切成颗粒最后剁成肉沫。 “剁剁剁”厨房里响起富有节奏的剁肉声。 很快，刀落声停，一大块肉就被切得细碎。 白耀找出淀粉，打了一个蛋，把肉给捏成一个个圆滚小巧的丸子。 他这边刚捏完，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顾廷琰双手撑着门框就要把身体往外移。他的臂力很好，只两只手就稳稳地撑起了身体的重量。 但白耀还是快速地洗干净手，冲过去把人扶着一起给移到了轮椅上。 “时间刚刚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他笑道：“乖宝，爸爸一会儿就炒菜，可以麻烦乖宝带着叔叔在客厅等一会儿吗？”一会儿炒起菜来，油烟味大，这房间里又不好散出去，他就打算让白天和顾廷琰出去等他。 “好！”白天一口应下，上前去推轮椅。 白耀看他小小一个，本打算一起去推，却见顾廷琰笑着朝他摇摇头，双手抓住轮子，配合着白天把轮椅推了起来。 “乖宝真厉害！”白耀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嘿嘿。”白天笑着应下了白耀的赞美。 看白天推着人出去了，白耀转头就炒起菜来。 家里的土灶今天没有烧起来，就用了煤气灶台，只有两个菜，炒起来倒也快。 等他端着菜走出厨房时，就看到白天拿出了新买的小火车在地上玩，一旁的顾廷琰则弯着身子认真听着白天的讲解。 他轻笑一声，看来白天又找到了一个玩伴了。 “好了，大朋友小朋友们该吃晚饭了。” “好~”白天立刻答道，手上收拾火车玩具时还对顾廷琰说：“顾叔叔，我们是乖乖，要先吃了饭再玩。” “爸爸的小乖乖~”听罢，停下转身去盛饭的白耀宠溺地揉了揉白天的脑袋：“带着你的大朋友去洗漱吧。” “嗯嗯！”白天收拾好火车，推着人就往厨房走。 “谢谢小乖乖。”顾廷琰也笑着道。 “不谢呀~” 白天推着人到了卫生间门口，从卫生间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端到顾廷琰面前：“顾叔叔，来洗手。” “好。” 白耀跟在后面看到白天这般聪明懂事由衷地笑了。 - 桌上，番茄肉丸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清蒸鱼也是被摆盘得特别漂亮，让人食欲大增。 “顾哥，今天是你来我家的第一天，若是有啥缺的想的，你一定得给我说，可别憋在心里。”白耀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次顾廷琰，朝顾廷琰举起一个水杯：“今后你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啊。”不就多一张口嘛，他肯定能把人养得好好的！ “嗯，我就先谢过小白了。”顾廷琰也举起杯，回向白耀。 “来吃菜吃菜，尝尝我的手艺。”两人轻轻碰了个杯后，白耀招呼着人夹菜，他则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出里面的刺后才放到白天碗里：“乖宝慢慢吃哈。” 余光看见顾廷琰夹了一块鱼肉吃，便略显紧张的注意着他。 “小白好手艺！”听到他的赞扬，白耀这才放下心，忙道：“再吃点番茄肉丸。” 两大一小吃得正欢时，院门处传来一声喊“白耀在家吗？” 有人找他？ 白耀放下碗筷，让白天和顾廷琰先吃着，就走了出去应道：“在呢。” “哎哟你总算回来了！”来人看到白耀，连忙笑着跑进院门：“都找你好几趟了！” “你是、吴先生？”待那人跑近，白耀越看越熟悉，隐约认出那人是前天跟在李书记身后的一个人，是姓吴还是杨来着。 “对，是我是我！”没想到白耀竟然还能记得他，连声应道：“没时间说其他的了，白耀啊，赶快随我去书记那儿，可是十万火急啊！”他说着，就要拉白耀往院子外跑。 “等等吴先生，我儿子还在家里呢！”白耀赶忙道。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一着急什么都忘了！”吴起岳懊恼道：“那你快去给儿子说一声，我们车去车回耽误不了多久。” “什么事这么急啊？”白耀一边往回走，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嗐那可是大喜事！”吴起岳也没隐瞒，反正也是要请人去做饭的知道有哪些人才好做饭：“省外来了一个大老板说是要在市里投资，也不知道他怎么看上我们镇了，说要来考察考察，适不适合建一个工厂！” “嚯，真真大喜事啊！”闻言，白耀也惊讶起来。 在一个镇上建工厂，可得拉动这个镇的多少经济啊！也难怪这么急了。 两人说着话的就进了屋，顾廷琰移了个位置正在给白天喂汤。 “正在吃饭呀？”吴起岳道。 “吴先生来回跑了这么多趟，要不要坐下喝碗汤歇歇脚？”白耀试探地问道：“反正有车也耽误不了多久。” “……行！”吴起岳本来不想答应的，可他一进门就闻到了番茄汤的浓郁香气，再看盘子里即使被吃了一半但仍旧摆盘精致让人食欲大增的清蒸鱼，那脚步怎么也移不动了。 白耀顺势去厨房拿了碗筷，舀了一碗番茄汤端到吴起岳面前：“吴先生，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起岳接过碗，只是轻嗅一口，那番茄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再一口喝下，汤汁浓稠而清香，又夹杂了肉味，丝毫不腻。 到最后，吴起岳干脆盛了一碗米饭，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他这一天可不只跑了白耀一家，还有好几家镇里有头有脸的大户，虽说有电话通知，但书记不放心，硬是要他一家一户地上门通知齐全。 还真有些饿。 但其实也没有多花多少时间，吴起岳吃饱喝足地放下碗也才过去了五分钟。 “白老弟，咱走？”一顿饭的功夫就拉近了些许距离。 “嗯，走。”白耀也没收拾碗筷，牵着白天推着顾廷琰锁好门和吴起岳一起出了院子，上了院门口停着的另一辆车。 “白老弟，到时你儿子和他就在外面等着？” “嗯呐，吴哥，他们一个病人一个孩子，放家里我也不放心，不如就让他们跟着我一起。” “行。” 车子在田间水泥路上行驶得有些艰难，但比起人走路来，还是快了不少，只用了五分钟，就到了镇中心的党政办门口。 白耀和吴起岳一起把顾廷琰扶出车子，放到轮椅上坐好，推着人进了党政办的院子让他们在里面玩一会儿后，跟着吴起岳进了党政办。 顾廷琰坐在轮椅上目送着人走进去，才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人也真是心大，就这么把孩子丢给一个才认识一个下午的人也不怕他抱着孩子跑了？ 跟在吴起岳身后走进书记室的白耀还不知道顾廷琰在背后的吐槽，若是他知道了，恐怕要把白眼翻上天去，就顾廷琰那坐在轮椅上的身子还敢虏人？ 但此时他只能对里面坐着的人恭敬道：“书记，您找我？” 11、第 11 章 从早上接到市领导电话通知说两天会有省外商人到丰和镇上考察决定是否要建工厂时，李卫平的心情就没平静下来过。 前几次也有商人来考察过，但偏偏那时从镇上到市里的公路还没修通，尽管有邻江的地理优势，那些商人也都只是摇摇头，另选他址。 所以他厚着脸皮去市领导那里催了好几次修公路的进展，终于在今年年初把这条公路给修好通车了。 这不，通车才半年，就又有商人找来了！ 他干劲十足，忙让吴起岳去联系镇上的几户有头有脸的人物，打算请他们后日作陪，让那商人能够更加了解丰和镇，但却在宴请这里犯了难。 那商人是北方人，而他们丰和镇是西南城市，喜吃辣，镇上有名的餐馆基本上都是以辣出名，他担心那商人会吃不惯。 一直到中午他回家吃饭时，看到他老婆煮的一道水煮鱼，想起了前两天在李昌平家吃的糖醋鱼，说是因着李家老爷九十大寿，特意煮给老年人吃的。 他本来对糖醋菜是不感冒的，但那菜一端上来，鱼身橙黄，浇在上面的汁液冒着热气，香味顺着热气飘散开来，裹挟着的番茄和醋的酸甜味让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下意识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鱼肉入口即化，酸甜的汤汁配着鱼肉的软嫩，竟是有别样的风味，让他这个平日里从不吃醋的人一连吃了好几筷。 回想起了糖醋鱼的滋味，碗里的水煮鱼都不香了。 他匆匆扒了一碗饭，就给吴起岳打电话让他去把李昌平宴会时请的厨子找来。 哪想那人不在家，说是去市里了要下午才回来，他只得让吴起岳先去做其他事，下午的时候再去把人带来，他自己也让人在镇上再问看看有没有精通北方菜的厨子。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的五点半。 他刚打完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 听到李书记喊进的声音，白耀才跟在吴起岳身后走了进去。 “李书记，您找我？”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的中年男人，他放缓声音恭敬道。 “你就是白耀？”看到来人，李卫平沉稳的脸上裂了一条惊讶的小缝，他着实没想到一手包办寿宴的掌厨竟会是一个小年轻。 “是的，书记，我是白耀，是前天掌厨的人。”被人质疑，白耀也不生气，反倒是沉稳有力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听到白耀不慌不忙地重新介绍自己，李卫平暗自点点头，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好。小吴应该给你说了选你来做厨子的原因了？” “是的。”白耀点头：“吴哥说有北方来的商人会来我们镇，要我在大后天给他们做北方菜以免他们吃不惯。” “既如此，你有几分把握能做出来？” “十分。”白耀自信答道，他在原来的世界闲暇时就喜欢鼓捣世界美食，还做了一个视频号，粉丝都有了小一百万呢！北方菜当然是手到擒来。 “哦这么肯定？” “书记，我就是在北方城市上的大学啊！”白耀笑道。 “嚯，竟然是这样。”李卫平着实没想到这个租房住的单亲爸爸竟然还是一个大学生，但一听到他在北方念过书，他更是信了好几分：“行，明天中午你就别做饭了，我让小吴去接你，你炒几个北方菜，看看水平还在不在，若是可以你大后天就来掌勺，我给你五百一天，怎么样？” “太可以了李书记！”一天的工钱都是辅导一个月的工资的三分之一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白耀也不便多待，就跟着吴起岳离开了。 出来时，天色还不晚，白耀想着可以给顾廷琰买一些生活用品，便谢绝了吴起岳的车送。 推着人去超市选了洗脸巾水杯等物品后，两大一小沐浴着夕阳走回家。 白耀白天父子俩前拉后推地推着轮椅，时不时地再和顾廷琰说说话，看看夕阳下的农田，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顾叔叔，可以把白天放下来了，别累到你了！”被顾廷琰抱在腿上坐着轮椅走的感觉爽极了，但白天担心他的伤口，才走着走了几步路，就要下去。 “不会累到的叔叔的。”顾廷琰把人抱稳，笑道：“白天不重，再来两个白天顾叔叔都能抱得起。”走了有十分钟，顾廷琰就注意到白天脸上的疲惫，想到他们父子俩又在市里忙了一天都没怎么休息就被拉着去了镇中心，和白耀说了声就像玩游戏似的把白天给抱在了身前。 “累了就给我说，别逞强哦。”白耀也跟着道，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哄小孩般。 听罢，顾廷琰打趣道：“要是能感觉到累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乖宝了~” 白耀一听，猛然想起顾廷琰的腿，想要道歉却看到他的脸上并不见伤怀，反倒是一脸平和的笑意，跟着笑起来：“那是得好好谢我们的乖宝了！” 白天还在想怎么让顾叔叔抱两个白天呢，就听爸爸和叔叔一起笑了起来，他偏过头去看，也“嘿嘿”地笑起来。 一家人就这么笑着进了屋，就看到桌上没收拾的残局。 “得，该收拾了！” 白耀袖口一卷，开干起来。 顾廷琰也没干坐在一旁，推着椅子凑近桌子，跟着一起收拾起来。 两人动作都快，没几下子就把碗筷给收拾干净了。 “乖宝，你先带着你顾叔叔玩儿，爸爸我去隔壁让他们把床给安好了。”都六点了，隔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顾廷琰今晚还要睡觉呢！ 只是，他才走到院门口，就被人给堵住了。 “李叔你怎么来了？快进去坐会儿。”看到人，白耀一边问着话一边让开身子就要请人进门。 却见他脸上挂着臊意，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出来，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看不过去，上前一把拉开他，小心翼翼得带了点讨好地问道：“刚刚是李书记请你去的？” “嗯。”白耀应道。 “那你们说了什么？能给我们说说吗？” “抱歉啊村长，这事情还没定我也不敢到处说呀。”他已经认出来人了，是他租住的丰田村的村长：“但如果事成了，我相信李书记很快就会告诉你们的。” “好。”没能从白耀口中打探到什么，王天宇也没失望，他来只是想确认下刚刚跟接走白耀的车是不是李书记的。现在确认了，知道白耀不管怎么说是搭上了李书记，就想着要不要给人帮个忙，调停下他和徐丽间房租的事情。 徐丽那婆子耍疯随意涨租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知道，毕竟房东租客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但此时他若卖个好给白耀，等哪天他发达了至少在想起他们村时至少不会厌恶。 想到此，王天宇就觉得是个办法。 和白耀又聊了些家常，就转身去了隔壁。 白耀便暂时歇了去隔壁的想法，邀请李昌平进屋歇脚。 结果没到十分钟，他刚刚把李昌平给送到院门口，王天宇就从隔壁院子走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徐丽和她男人。 两人脸上都有些戚戚然，明显是被训过一番，一看到白耀，赶紧跑上前来：“白耀啊，徐姨马上就让你王叔来装床。” 前因后果一联系，白耀就猜到王天宇在其中出了什么力。 但不见他来领功，白耀也没点明，高兴道：“那就麻烦徐姨王叔了！”同时，对李昌平和王天宇到：“李叔，村长，家里有事就不留你们了哈。” “没事没事，你快去忙你的。”李昌平被村长押着来找白耀本就不好意思，这会子听到他委婉地赶人，自是挥手让人赶紧进去。 “那我就先去忙了。”说完，白耀带着徐丽王慈进了屋。 屋外，李昌平也不管王天宇跟没跟上，快步离开了。 - 乡下人手都灵巧，一个小时后一张简易的可折叠床就搭起来了。 王丽还从她家里拿了干净的被子褥子把床给铺好才走。 “这段日子你先委屈下。”白耀拍了拍床，确定其厚实牢固，对顾廷琰道。他现在挣的钱还是少，都只能将就一下。不过等他脑子里的想法真的能实现后，他肯定能挣到更多的钱，到时候不仅要重新换个房子，还要送乖宝去幼儿园，再给顾廷琰请个护理也不是不行。 顾廷琰可不知道白耀此时的想法，自他受伤以来，不被睡床都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比起来一张折叠床可好太多了。 家里没电视，白耀陪着白天玩了几局坐火车的游戏后，就抱着人去洗漱了。 “顾哥，贴身衣物你要自己洗吗？”洗完后，白耀在洗手间里收拾脏衣服便大声问顾廷琰。 “嗯，我自己洗，还有外衣” “外衣我帮你洗。”白耀说着，就拿起脏衣服装到盆里。 只是当他把顾廷琰的外套和里衣一分开，就“咦”了一声，里衣竟然十分干净，和酸臭的外套完全不一样。 还说自己洗外衣？ 白耀笑笑，没再在意，抱着盘去院子里的洗衣台洗起来。 洗好衣服，给顾廷琰留了一个手电筒，就抱着昏昏欲睡的白天上楼了。 12、第 12 章 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天才亮白耀就醒了，看身旁的白天睡得正香，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一下楼就见顾廷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给双腿做按摩。 “早啊，顾哥。”白耀打着招呼上前，见他双手虽像模像样地按着腿，但时不时出错的手也能看出他并不是很会，便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一旁：“顾哥，我之前兼职过护理，你不嫌弃的话要不我来试试？” “嗐，”顾廷琰摆手笑道：“是小白你不嫌弃我这条腿才对。” “哪儿能嫌弃呀！”白耀熟练地按着腿，感受到手下紧实的大腿肌肉和漂亮的线条，不由感叹道：“就顾哥这双腿，谁见了不迷糊？”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顾廷琰的轻笑声。 “别笑啊，我可是实话实话。”白耀不服气的瞪了一眼顾廷琰，才轻声问道：“你这腿是怎么伤的？医生怎么说？” “车祸。”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语调起伏，但白耀却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也能从还保持着如此漂亮的腿部肌肉线条得出这人是花了多少的努力才换来的。 “其实就只痛了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不知怎的，顾廷琰看到眼前这个为他车祸伤心的青年，他下意识就想安慰他。 半年前他出了车祸，他父亲在听到医生说他这双腿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后，直接找了一个“安静疗养”的借口，从家里的一众司机里选出了家在南方城市的徐骥，让他带着自己回他家休养。美其名曰“山清水秀，远离城市”。 而他那个后妈做得更绝，她转头就给了徐骥一辆车和一笔钱，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并且要时时刻刻把自己的情况上报给她。 从首都到丰和镇这一路，他几乎都是在车上度过的，只因徐骥说“一个残废，有腿没腿都一样，躺后座就够了”。 而徐骥则是每开车到一个地方，就去胡吃海喝一顿，扔给他一个矿泉水瓶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车里。 但也恰恰就是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跟在他车后面的他的手下才有机会上前，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以及等候他新的指示。 只是到了丰和镇，徐丽的一通胡搅蛮缠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住进了白耀家里。 明明家徒四壁带着一个孩子，被无良房东坑害要他照顾自己这个残废，却仍旧对他抱有善意和热情，不仅帮他拿回自己的东西，还主动出击让徐丽心生忌惮不敢再随意打坏主意。 而现在这人一边按摩着他的腿，一边为他的腿伤心。 “医生说配合着药物按摩或许有用。”顾廷琰又把医生真正的话讲给白耀听。 “那药呢？你快拿给我。”一想让顾廷琰去拿还没有他动作快，白耀又道：“你放哪儿了？”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去找。 被顾廷琰拉住了：“没有药。” “没有？你合着药都不拿空手来啊？”白耀皱着眉道“你家里人也不管吗？” “是管我死没死吗？”却听顾廷琰冷笑道，不过他的家里人也的确不知道他的腿还有救，估计正在为自己的离开高兴吧。 他被他父亲送走得匆忙，医生还在升级他的配药而原来的药在路上用完了，是以他才没有药只能徒手按摩。 一听顾廷琰这么说，白耀便懂了。 他沉默地坐回到凳子上，又按摩起来。好一会儿，有些闷的声音响起：“那你那个药这边能配吗？是、多少钱一副啊？”不是他圣母，主要一个好好的人断了腿明明有机会站起来却因为钱而放弃，这太让人难受了。 但他也只能力所能及。 顾廷琰却是在听清白耀说话内容的时候猛地看向了他。 他脸上有惊讶不解，更多的却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那啥，太贵了就只能先等等，等我攒够了钱我才能买得起。”感觉到顾廷琰的视线，白耀抬头回看过去，他脸颊上映了点红似乎有些害羞但坚定道：“你还年轻，既然有机会救治就不能放弃。”虽然只有短短半天的相处，这人还沉默寡言，但能耐心陪着小孩玩，伤了腿不怨天尤人，没了药能坚持给自己的腿做按摩的人，他相信这人。为了缓解气氛，他故意道：“钱嘛，总会挣到的！哦你该不会以为我白给你治吧？你想得美，我这可是投资，等你日后发达了那我不就稳赚~” 那他若是没发达呢？ 顾廷琰本想这样问，但在看到白耀脸上飞扬的笑容时，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说定了哈~”白耀笑道：“现在能说那药怎么配？贵不贵了吧？” “药好像是一千多一副，一副只能敷十天。至于怎么配，我再想想。”说是想，其实是在等。 “一千多？一个月就是三千，啧，确实贵。”白耀算了下手里的钱一共也不到三千，那看来可以先把美食摊搞起来：“行，那你快想想那药怎么配，我们先配一副试试。都七点半了，白天要醒了，他准是要找我了。”说着，把凳子搬开就上楼了。 这人嘴上都说贵了，却还是想着要给他买药。 顾廷琰低着头，按着白耀按摩过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几分钟，白耀就抱着白天出来了。 “顾叔叔早~”窝在白耀怀里的白天小脸睡得红彤彤的，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顾廷琰甜甜道。 “小乖早~” “乖宝先去刷牙洗漱哈，完了再把爸爸给你热的牛奶喝了。”白耀嘱咐了一句，就去厨房给白天和顾廷琰都热了一盒牛奶，准备起早餐来。 热油煎蛋，再烧水煮面。 两大一小吃了个简单的早餐后，就一起出门散步了。 白耀从村长那里借了手机给吴起岳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中午的食材后，和白天一起推着人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就回家了。 先是和白天一起玩了拼图的游戏，看他能自己上手后，从楼上拿出了一本初二的数学书打算看。 “这是要打算重回校园？”见状，顾廷琰笑道。 “你看我年龄行吗？” “我看行。”顾廷琰认认真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道。 “去去去，我有那么小吗？”白耀白了他一眼：“原、我之前在市里接了个辅导老师的活，这不今下午就要给一个初二的学生补课吗？” “哦。”顾廷琰点头表示了解：“那小乖你要带着一起吗？” 说到这，白耀就生气，原主以往出门时竟是直接把人锁在家里的！他当时看到这个记忆都想冲进去把原主给打一顿。 这也是白耀要辞职的重要原因，辅导教师时间不定，他本就不适合。 好在他也只有这最后的四节课了，也幸好顾廷琰在：“要麻烦你在家照看乖宝了。”说起来，顾廷琰的腿伤倒也成了他放心的理由了。 “好。”顾廷琰应道。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十一点，吴起岳的车准时开到了院门口。 白耀等人也不耽搁，快速地坐上车子去了镇上。 党政办虽然有食堂，但李卫平是存了心要看白耀厨艺的，就找了一家他经常吃的饭店，借用了老板的厨房。 此时厨房里已放好了白耀早上点名要的肉和菜，他只留了老板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外，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一个小时刚过，白耀手上端着一盘菜走出了厨房，跟在他身后的老板则是朝李卫平点头示意。 是个会做菜的！ 但等五个菜全都上来后，闻到菜香在看到卖相，不用老板夸，李卫平就知道白耀说的十分并不是夸张的。 白耀一一介绍着，京酱肉丝、宫保鸡丁、抓炒鱼片、盒子菜、金针鸡丝，每介绍一道，众人就吃一道，不同于西南地区的辣味，这五道菜都带着酸甜，偏偏又和食物原本的香气融为一起，让人唇齿留香。 几乎是在白耀介绍完，那些菜就被李卫平和他带来的另外两个人以及吴起岳和老板给吃干净了！ 吃得满足的李卫平这才注意到白耀一行三人还没吃，一张老脸顿时憋了个通红，他轻咳一声，让吴起岳在隔壁店里买了三盘菜过来，给白耀赔罪。 “李书记能喜欢吃，也说明我的厨艺，我自然是高兴的。” “你这厨艺是这份！”李卫平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后天中午你来做饭，需要什么食材你明天给小吴说，我让他准备。”看白耀忙着喂白天，他吩咐完这些就带着人回党政办了。 “白老弟，等下你想要坐车回去的话，你到党政办来找我，我开车送你们回。”吴起岳留下这么一句跟在李卫平身后离开了。 “乖宝，顾哥，等会儿是想走回去还是坐车？”白耀问道。 “走路~”白天虽然喜欢坐车，但他更喜欢和白耀一起走。 “那行，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再歇会儿就去市里上课。” “爸爸又要去上课了？”谁知白天听到上课这个词，挂满笑容的小脸立马垮下来：“白天会乖乖在家里等爸爸的。”爸爸又要把他锁在家里了。 “乖宝，只有四次了，再之后爸爸都会和你一起的。”白耀把白天抱在腿上，亲了亲他的额头：“再说了这次有顾叔叔和你一起在家里玩，开不开心啊？” 白天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抱着白耀。 白耀也很不舍，但他还是狠下心把人送回家后去了市里。 13、第 13 章 上午的教材没白看，至少教起学生来还是挺顺的。 一个半小时的上课时间结束，白耀和学生以及学生家长解释了他之后不能再来上课的原因后，和他们道了再见便离开了。 等他坐坐回到市里都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了，担心家里的一病一小会饿，白耀就在中午吃的那家餐馆打包好饭菜，一路小跑着回家。 房间里暖黄的灯光从房门处倾泻而出洒落到院中，低沉又动听的嗓音缓缓响起，传到了走进院子的白耀耳中。 “他们都没有见过大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一个孩子走出来，说：‘父亲，我知道怎么称象了！’” “怎么称啊？”白天软糯的疑问跟着响起来。 “小孩让人把大象牵到了船上，待船身平稳就在船舷与水面齐平的地方刻了一道划痕……”顾廷琰的声音不紧不慢，将曹冲称象的故事娓娓道来，吸引着屋内的白天，也让白耀驻足在门外不愿打扰。 “好棒啊那个哥哥！”白天不清楚大象和石头之间怎么成了相同的东西可以换算重量，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哥哥解决了大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握握小拳头。下定决心也要和这个哥哥一样！ 但此时他还只是一个想着爸爸的三岁宝宝，就见他仰起头看向顾廷琰：“顾叔叔，现在几点了呀，爸爸是不是要回来了？” “你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见到你爸爸了。”顾廷琰是侧向房门的位置坐着的，所以在白耀走近时就看到人了，而白天是被他抱在怀里背对着房门也就没有看到。他使了个眼色给白耀，神秘道。 “真的？” “当然，顾叔叔不会骗你的。现在请闭上眼，叔叔数一二三” 他三的字音刚落，怀里的白天就睁开了眼睛，果然见白耀笑着站到了他的面前：“乖宝~” “爸爸！”白天高兴极了，激动地就要从顾廷琰身上跳下来，但他动作刚起却一下子停住，扶着轮椅把手和顾廷琰的双腿慢慢滑到地面，心虚又急切地看向他：“顾叔叔，白天刚刚把你的腿碰疼了吗？” “不疼。” 见顾廷琰摇头，白天才重新笑起来，转身扑向白耀：“爸爸，你回来了！” “嗯呐，爸爸回来了，乖宝是不是很想我？”白耀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顾廷琰，空出手来弯腰把白天给抱起来，狠狠亲香一个。 “超级想！” 父子俩抱着互诉了一小段衷肠后，想到白天还没吃晚饭，把人放下来，又从顾廷琰手里拿回袋子打开：“是不是都饿了，爸爸买了饭马上就可以开吃了！” “爸爸，白天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 “嗯嗯，是顾叔叔做的！” “你做的？”白耀转头看向顾廷琰，先不说这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只看他全身上上下下的气质都不像是一个会下厨做饭的人。 “不信？”见白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廷琰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厨房里给你温着饭，去看看？” “当然得看了！”说着，白耀转身就走向厨房。 白天小跑着跟在后面：“顾叔叔做的蛋炒饭，好吃的！” 灶台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盆，里面盛满了水冒着腾腾的热气，盆中间放着一个被盘子盖住的大碗。 白耀走过去拿走盘子，就看到碗里盛着满满的米饭，上手去端还被碗上的热意给烫了一下。 一大碗的米饭被炒成蛋炒饭，尽管那蛋有些都没炒散，还能从厨房里闻到几丝炒焦的味道，但他却是接过白天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大筷喂进嘴里：“对，好吃！”从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给他做饭等他，感觉还挺不赖！ “好吃就行。”听罢，推着轮椅走近厨房的顾廷琰暗自松了口气。 吃饭没用多久，白耀从餐馆里打包回来的食物给放进冰柜冷藏，收拾干净了厨房，就去了客厅。 抱着白天摊在沙发上，问他这一下午都做了什么好玩的事。 白天奶声奶气地讲他玩了火车、拼图，还听了顾叔叔讲的大象石头的故事，顾廷琰就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父子俩的嬉笑声都传出去了好远。 一直到了九点，白天打了个哈欠，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场开心的谈话。 父子俩和顾廷琰互道了晚安上了楼。 - 早上才过八点，白耀牵着白天推着顾廷琰就去了镇中心。 一路上沿街叫卖、嬉戏打闹地人络绎不绝，三人几乎是人挤人地走到了丰和镇学校门口。 校门口正对面整整齐齐地摆了五个美食摊，炸油条、凉面凉皮酸辣粉、包子馒头还有一家是卖饼子的。 每个摊子前都有五六个学生排着队，最多的那家包子摊更是有十个学生排着。 白耀就选了那家，他推着人上前：“老板，两笼包子三碗稀饭。” “好勒！”老板是个黑脸大哥，露出一口白牙爽朗道：“摊子后面有一张小桌，三位不急的话可以坐着等。”他的客人全都是学生几乎都是拿塑料袋把包子一装就走绝不多待，以致于这张桌子根本就没怎么用。这不，看到眼前三位一病一小一年轻，他好心地把桌子支了起来。 “那谢谢大哥了！”白耀没推辞，推着人到了摊子后面。 “乖宝，顾哥，今儿早上我们就换换口味。”他一边给从顾廷琰腿上滑下来的白天放好板凳，一边说道。 “好~” 老板动作快，白耀他们坐下没几分钟，两笼包子就端上了桌。 一笼八个小包圆圆滚滚地放在蒸笼里，有些白色的面皮都被里面的汤汁肉馅给侵染了。 白耀夹了一个放进碗里，用筷子只轻轻一戳就有汤汁顺着筷口流出来，肉香顿时就飘了出来。 他轻轻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皮薄汤汁浓郁，尽管肉馅调的失了点水准，但瑕不掩瑜值得一吃，也难怪会有更多的学生。 尝好味道后，白耀又给白天吹凉了一个包子放进他的碗里：“乖宝小心烫哈，顾哥干看着做什么，吃啊。” 招呼两人吃包子，他自己则是一边吃着一边注意着前来摊子的买早餐的人。 比起镇中心市场卖早餐来说，这里的早餐店更像是专做学生生意，前来摊子的人几乎都是学生，三三两两的买上早餐就走。 “小白也想摆个美食摊？”看白耀的心思不在包子上，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就见他一直在观察着前面的摊子，顾廷琰只思索了一瞬，心里便有了猜测。 “对。”被顾廷琰猜中心思，白耀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这两天我想了想，开个美食摊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买卖。”所以他今天早上就来了镇上想要考察。 这不这包子一吃才知有没有，学校附近的美食摊卧虎藏龙在哪一个世界都是共通的。 但是他也看了一圈，镇子上卖的都是寻常吃食，若是他另辟蹊径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白耀轻笑着在心里列好有哪些零嘴小食，又计划着中午和下午都到镇子上来看看时不时和他想的一样。 短短几秒的时间，顾廷琰就见对面的白耀脸上的脸色从紧张一连变换了好几次最后到自信肯定，便道：“有计划了？” “嗯！”白耀重重点头。 “行，有需要我做的记得和我说。” “当然~”白耀比了个ok，认真吃起包子来。 他喝了一口稀饭，口感粘稠，尝得出是老板精心熬制的。 相比起买了就走的学生，白耀三人可是说是吃得久了，一顿早餐吃到了学校关上了校门上早课了。好在老板没催，他们倒也吃得悠闲。 吃完付了钱，白耀带着人去市场绕了一圈后就回家了。 等到十一点，白耀提前把饭煮好，煮了一碗鲫鱼汤煨在电饭锅里，又带着人去了镇中心。他本来没打算带白天和顾廷琰的，他只去镇中心看一圈就回来，顶多四十分钟。 奈何另两人不同意，要跟着一起去，白耀无奈推着人走了。 午间的镇中心就没多少人了，市场上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卖菜的人，白耀走近其中的一个老人家，看他只剩了两根白萝卜和五颗花菜，便给他全包圆了。 卖吃食的就更少了，市场上、学校门口的摊都收了。 “中午大家应该都在家里吃。”见状，顾廷琰道。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就看下午学校放学怎么样。”他前一次傍晚和白天坐车回镇上时，人还不少，只是他当时忘了留意有没有吃食摊子了。 逛了一圈中午的镇子，三人没有耽搁地回了家。 到了下午四点半，又一起去了镇上。 此时镇上的人多了起来，虽然比起早上要少上一些，但白耀注意到从市场外通向市场的那一条路上有了三家卖凉菜的摊子。 还有一些服装摊、饰品摊等其他杂货摊子也支了起来，有夜市的感觉了。 镇上的人忙碌了一天，三五成群地逛起来，有货比三家买凉菜的，也有选看衣服的。 又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早餐店的位置处也支起了摊子，那卖包子的大哥也在。 五点一到，学生们听着声的如倦鸟归巢般从校园里冲了出来，有的就冲到了摊子前：“我要凉面！” 白耀就注意到凉皮凉面那家摊子的生意明显就比其他几家更好。 而经过这一天的考察，他决定了自己要开的摊子是什么了！ 14、第 14 章 回家的路上，白耀先是带着人去了李昌平家。 “李叔，家里有土豆吗？”和人打了个招呼，白耀问道。 “有有有！前两天刚挖的！”之前他抹不开面子带着村长去白耀家回来就被老婆说了，他自己想想也确实做得不好，既然白耀要给书记办事那他带着村长去让人说出办的什么事，这不就是让人泄密吗！他思前想后要去给人道个歉，但去了他家总碰不到人。这下子看到白耀来了，一手拉着人往屋里走：“杰儿，小白来了！” “等等李叔！”白耀费了老大劲才把手挣开，解释道：“乖宝和顾哥还在外面呢。” “顾哥？”李昌平闻言，侧身往前探出一个头看向外面，就见一个男人坐在轮椅里，他侧着头和伏在他轮椅把手上的白天说话，想到那天晚上在屋里看到的人，他忙问道：“你真让他和你一起住？”虽说这人年纪轻轻就残了着实可怜，但白耀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自己都还要租房住，再养着一个不知底线的残疾男人那不是找罪受吗？ “嗯，他还挺好的，我有事出去了还能帮我看着点乖宝呢。”白耀笑道。 其实一开始会答应徐丽这个条件，最重要的还是房租的事情。先前他去找赵警官问了合同的事，虽说只要证明他们有夫妻关系且是房屋共有人，但房屋共有人这一点并不好弄，若徐丽就用这点说他当时签的租房合同无效，他已经交过的六个月房租打了水漂不说，他和乖宝还要另找房子。 他现在事业不稳，贸然带着乖宝出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再加那天看到的徐丽一家子对顾廷琰的态度和做法，他总觉得那人继续留在徐丽家会被他们折磨。 所以，他答应了徐丽，家里再多双筷子也不难。 但随后两天的相处，让他觉得自己的一时心软是没做错的。顾廷琰话少，时常严肃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却非常有耐心，他会陪乖宝一起玩，抱着乖宝给他讲故事、教他识字数数，还会给晚归的自己做饭。他见识也独到，今天回来路上他只是把开美食摊的想法大致一说，就能列出好几个优缺点，到最后更是和自己开一个独树一帜的美食摊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不仅是乖宝有了老师，他也有了伙伴，这般算下来他可不亏。 “也对哈。”顺着白耀的解释，李昌平皱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昨天他去找人时就没见到白耀的人，院子里只有这个男人在陪着白天玩小火车：“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被白耀一声问候打断。 “下午好啊，陈姨。” 陈杰提着一袋土豆走了过了。 白耀赶紧上前接过：“嚯，还挺多！得十斤了吧？”鼓鼓囊囊的一大袋。 “刚挖出来的，新鲜，可以放好几天了。”陈杰也不客气地把袋子给了白耀：“你李叔之前那事做得不地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多大点事呀，陈姨。”白耀摆了摆空着的手，问道：“这土豆我按十斤的钱给你们算？” 哪知，陈杰直接就要去拿回袋子。 “别别别，陈姨。”白耀赶紧双手护住袋子，笑道：“不算了不算了。” “这才对嘛。”陈杰松开手，轻轻拍了拍白耀的肩旁，语重心长道：“有需要的给姨说，知道不？实在不行在姨家里暂时住段时间也可以。”从那次白耀帮着他们家办好宴席，陈杰就看出他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 “一定会的。”白耀狠狠眨了眨眼道：“陈姨，李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呢。” “行，你回去吧。” 和两人道了别，白耀转身出了院子。 “爸爸，白天来帮你~”白天看见他人出了院子就跑过来。 “哈哈哈这你可提不动。” “才不会，白天力气大得很呢！”他端盘倒水都弄了好多好多次了！ “不信？行，那你来试试？”看白天嘟着嘴，白耀心思一坏，把袋子放地上让他去提。 白天兴冲冲去提。 没提动。 “哈哈哈”白耀见做坏成功，哈哈大笑了几声，才道：“乖宝，你还小，这袋子就先让爸爸来提，等你长大了再帮爸爸提，好吗？” “好！”白天脆声应道：“那我要快快长大，就能帮爸爸提东西了，还能像哥哥一样称象！” “好~乖宝好好长大。”听到白天稚气的语言，白耀心想，这辈子有他在乖宝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等久了吗，顾哥？”父子俩说着话的功夫就走到了顾廷琰身前。 顾廷琰摇摇头，就要去接白耀的袋子：“给我吧，我来拿。” “行，你拿着方便。” 白耀把袋子递给顾廷琰，绕到轮椅后面推着人走了。 “你打算做土豆？” 听见顾廷琰这么问，白耀“嗯”一声：“先打个哑谜，等会儿回去给你们做。” 三人散步似的回到家，也才刚刚过了五点半。 白耀先是把米饭煮好，就开始处理起土豆来。 “爸爸，你在切什么呀？” 听到白耀说要做新吃食，白天就侯在一旁，见他把土豆削皮后，切成一个个像牙齿似的长条状，就问了：“好像一排排牙齿啊。” “狼牙土豆，像狼牙一样，嗷~”他张大嘴，弯下腰一口轻咬在白天白嫩嫩的小脸上：“一口把乖宝吃掉！” “嘿嘿。”白天笑着，也不退开，也学着白耀“嗷”一声。 父子俩瞅着空隙插科打诨，顾廷琰就在一旁听着他们的欢笑声削着皮。 “乖宝再等等，爸爸马上就给你变出好吃的来。”等土豆全都切成长条泡了水后，白耀让白天和顾廷琰离灶台远一点，他要开始炸土豆了，只见他把滤水后的土豆条放进热好的油锅里炸成了金黄捞起来晾凉后，调了个酱汁把油往上一泼，“兹”一声，酱汁的香气被热油一激发，香味飘满整个厨房。 “好香啊，爸爸！”白天使劲嗅了嗅，那香味直直钻进他的胃。 “吃进去更香勒！”白耀把拌了一碗没有放辣椒的狼牙土豆递给白天：“乖宝，尝尝？” “斯~好吃！”那土豆一入嘴，白天两只眼睛都亮起来，炸得酥脆的表皮里包着绵软的土豆，又有特调的酱汁，和那天的炸酥肉又是不一样的味道！总之好吃！ 白天一边夸他爸爸，一边嘴里不停地狂吃。 “吃慢点。”白耀好笑道，动作极快地又调起来有辣椒的酱汁：“狼牙土豆还是要有辣才好！顾哥，你吃辣的还是不辣的？”这两天吃饭时他观察了下，发现顾廷琰不怎么吃辣。 “不辣的。”果然就听见他的回答，忙给人拌了一碗不辣的土豆。 “嗯，好吃。”顾廷琰一尝，肯定地点点头：“美食摊卖这个，一定很赚钱。只是，”他顿了顿：“你这法子肯定会被其他人抄走的。” “我当然不止这一个了。”白耀挑眉，完全不惧，他脑袋里装的食物可多了去了，并且他的目标可不只是开美食摊呢。 “爸爸做的菜都好吃！”白天在一旁捧哏道。 “好乖宝~”白耀高兴得揉了揉白天的脑袋：“但就只能吃这一碗，一会儿还要吃饭呢。”大晚上的，要控制乖宝油炸食品的摄入量。 “好。”听白耀这么一说，白天就是再想吃，也只能住嘴了。 “嗯，真乖。” 白耀继续夸夸，准备起菜来。既然有了油炸的土豆，就再准备两个清淡的菜：“顾哥，你带乖宝去客厅等着，一会儿炒菜油烟大。” 顾廷琰应好，把白天带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西红柿丸子汤和清炒小白菜便上了桌。 慢悠悠地吃完晚饭，三人收拾好碗筷就出门消食去了。 消食完回家，想到明天要准备一大桌子菜，白耀带着白天和顾廷琰互道晚安后就上楼歇息了。 15、第 15 章 一大早地，王天宇就上白耀家来了。 “村长？”白耀刚刚给顾廷琰按摩完腿，听到敲门声一打开门就看到问外的王天宇，不解道。 “小白呀，吴秘书打来电话，让你给他打回去呢！”王天宇此时还是亢奋状态，虽然吴秘书给他打电话是让他给白耀传话，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明他被吴秘书甚至是李书记记住了呀，他说着就掏出来手机递给白耀：“还会用吧？” “哦，麻烦村长了。”闻言，白耀点头接过手机，熟练地按键盘打开通讯录找到吴起岳的电话号码拨回去。 那边显然是在等着电话，铃才响一声，就被接通了：“白老弟？” “哎是我，吴哥。”一旁侧身的王天宇听见白耀的称呼，惊得一连看了白耀好几眼。 白耀注意到了但没在意，和电话另一端的吴起岳说着他做菜需要用的食材：“猪里脊和五花，五花肉要多，羊肉、豆腐、草鱼，再来两三道我们镇上的名菜？可以？行，那就水煮肉片、鱼香茄子和酸辣腰片。嗯，吴哥就先买这些，我收拾收拾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到党政办。行，等会儿见吴哥。”等吴起岳挂断电话，白耀把手机还给王天宇：“谢谢村长。” “不谢不谢，这么点事哪里用得着客气。”王天宇摆摆手接过手机，有些不确定道：“吴秘书是要你去做饭？”刚刚白耀打电话时他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听道白耀说的都是肉、菜的名字，想到他的厨艺，便有了猜测。 “是的村长，吴秘书说我有手艺，让我去做菜呢！” “一直都去？” “是这样就好了！”白耀耸了耸肩：“只今天一天，听说是市里来了领导，李书记让我去露一手把人的胃伺候好。”左右王天宇都要去问人李书记今天一天让他去做厨子是为了什么，还不如他先透个底，在村长这里卖个好，若之后徐丽还敢有什么动作，村长至少能先震慑她一番。 “领导？！”王天宇惊讶地大叫道。 白耀赶紧“嘘”道：“村长，这可是秘密呀，你声音再大些别人就听到了！” “对对对。”王天宇连连点头，凑近白耀低声道：“白小子，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若是被哪个领导看上了厨艺，指不定就要起来了！ “嗯嗯，小子一定好好表现。”白耀回头看了眼挂钟，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委婉地赶起了人：“村长，我先不留你了哈，吴哥让我半个小时之后去找他呢。” “行行行，那你赶快去收拾，我就不耽搁你了。”王天宇摆着手把人推进房便转身离开，向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白小子，好好表现啊！” “嗯嗯，小子晓得。”得到白耀肯定答复后这才哼着歌走了。 送走人，白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应付人果真是项体力活。 “顾哥，你先去洗漱，我上楼喊乖宝起床。”和顾廷琰说了声，白耀就上了楼。 白天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睁着圆圆的双眼，右手抬高在空中比划着，看到白耀，软软的喊道：“爸爸~” “乖宝刚刚是在写字吗？”白耀走过去，先狠狠亲香一口才把人抱起来穿衣服，问道。 “嗯呐！白天在写昨天顾叔叔教我的1、2、3、4、5。”他已经写了134，只是2和5他总是拐不对。 “哇，乖宝都会写12345了！真棒！爸爸等会儿上镇上给你买纸笔，我们回来接着写。” “谢谢爸爸！”听到白耀说要给他买纸笔写字，白天顿时就蹦起来：“太好了，这下子看王狗蛋还怎么说！哼！” “王狗蛋还在说你坏话？”听罢，白耀眉头一皱。不应该吧，他来的第一天就把那小孩给整哭了，难道他还敢来欺负乖宝？ “不是，他没说我坏话了。”白天摇头，像是背诵一般说出下一句话来：“他说我不会数数不会写字是个文盲，连幼儿园都去不了。” “嗯？”听罢，白耀反而哭笑不得，那狗蛋他没记错也才五六岁吧，咋还知道这么有哲理的话？ 若是狗蛋知道白耀这么想，肯定会笑翻了。毕竟他只是每回放了学回家后，放下书包就跑出去玩，不看书不写字，他妈妈回回骂他“不会数数不会写字我看你就是个文盲的命，别去上幼儿园”，久而久之他便记下来了，以为是骂人的话，这些天偶尔看到白天一个人在院子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乱七八槽地像他在幼儿园写的数字一样的东西，想起这句骂，就一字一句说着骂白天。 但白耀不知，还对白天此时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幼儿园愧疚着：“乖宝，爸爸再挣些钱就送你上幼儿园，要上最大最好的幼儿园！” “好~” - 给白天穿好衣服，带着人下楼，让他自己洗漱后，白耀只简单地烧水煮了三碗汤圆。 汤圆是昨天下午在村里一家卖汤圆面的人家里买的，已经加工好了，只需要从上面揪下一小团揉搓成小小的圆团子丢尽滚水里煮，就可以了。 等着汤圆煮熟的时间，白耀调了个红糖醪糟的汁倒进汤圆里一起煮，不一会儿醪糟的香气就煮开了，把火关小，向里面打了三枚鸡蛋。 “好香好香~”白天洗漱完，闻着味儿地跑过来：“爸爸又做好吃的了！”他现在好幸福啊，爸爸不仅每天叫他起床，给他穿衣服，陪他玩，给他讲故事教他写字，还会给他做好吃的！ “爸爸~”想到这儿，白天一把抱住白耀大腿，狠蹭。 “哈哈哈乖宝饿了？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后，关火装盘，三碗圆滚小巧地红糖醪糟汤圆出锅。 “乖宝小心烫哈。”白耀给人吹凉了一点，才把碗推回去。 “嗯。”白天拿着勺，舀起一颗小汤圆，“呼呼”地吹了一大口气，才送入嘴里：“甜的！” 等白天吃得差不多了，白耀才小心道：“乖宝，爸爸今天要去镇里，但是不方便带着你和顾叔叔，你看行吗？” “爸爸你又不带我呀？”听罢，白天放下勺子，委屈地看向白耀。 “没办法呀，你还记得爸爸前天中午炒菜吗？”见白天点头，白耀接着道：“爸爸这次也是去炒菜，但这次准备的时间会更长，爸爸一直都会待在厨房里，就看顾不过来你和顾叔叔了。”宴请的又是领导又是大商人，肯定会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人员，白天和顾廷琰一小一病的出入在其中不安全。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爸爸炒完菜就回来！” “……那爸爸要准时回来哦！”白天抬起头，大眼睛里都能看见泪花了：“爸爸，白天会很想很想你的。” “爸爸也会很想很想白天的！”眼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四十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白耀只得囫囵吃了汤圆，凑近白天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爸爸回来就给乖宝买纸笔。” 接着对顾廷琰道：“碗放着我回来再洗，今天又要你看着点白天了。” “嗯，你路上小心，做菜也要看着点。” “嗯嗯，我走了，乖宝再见，顾哥再见~”说完，白耀一个转身跑出了院子。 他一路小跑，到达党政办时还差两分钟到八点。 吴起岳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人，赶忙跑前：“白老弟，你可算来了。菜都买回来放厨房了，你快来看看买得对不对！”一整个早上，不止是他还有办公室里的另外三个同事也都在满镇子找食材，生怕买不到或者买差了，搞坏了这次的视察。 白耀被拉着进了党政办的厨房。 厨房不大，但很明亮，地面干净得都能照亮人影了。一旁的锅碗瓢盆虽然是旧的，但被清洗得锃亮，一看就是狠狠打扫了一遍。 能在干净明亮的厨房工作，白耀自是高兴的。 看到案板前放置的食材，他走过去检查起来，发现没有少买漏买食材，告诉吴起岳让他喊两三个打下手的人，就开始背起菜来。 除了先前炒过的京酱肉丝等，他还打算做个简易版涮羊肉，水晶肘子，砂锅白肉，糖醋鱼，红烧肉，京炒小豆腐再加上说的三道镇上的菜，一共十二道菜。 他从吴起岳那里知道有三个领导三个商人李书记和镇上的四个有名望的人，他再做两道甜点肯定够吃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之中过去了。 “白老弟，菜都弄好了？”十一点半，吴起岳急匆匆地走进厨房。 “当然。”白耀侧身让开一步，三个小助手一一揭开案板上的盖子，一盘盘摆盘精致香气逼人的佳肴就呈现在吴起岳的面前。 “这份！”闻着这香气，看着这菜色，吴起岳就知道稳了。他竖起大拇指朝白耀比了比，让三个小助手跟着他一起一盘盘地把菜给端了出去，走之前让白耀在厨房里稍事休息，他等等就来。 不一会儿，就见他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成了！”他在门口忐忑地候场时，李书记走出来对他点头让他告诉白耀这顿饭很合那些商人的胃口！ “来，这是之前说好的工钱。”吴起岳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递给白耀。 “谢谢吴哥！”白耀高兴地接过，真希望多来几次这样的做饭！ “吴哥，我想像你打听下在镇上摆一个美食摊有什么程序呀？”把钱装好，白耀问道。 16、第 16 章 “你要搞美食摊？”听罢，吴起岳问了一句。想到白耀的厨艺以及刚刚李书记满意的笑脸，他决定卖个好：“其实在镇里摆摊大多数都只是给市场人员交一笔管理费就行，但若是要做长久生计或是想更放心的话，就要在市英华区的市场监察部办理相关手续，申请《个体经营》或《市场经营许可证》。” “这样啊，”白耀点点头，同意吴起岳的说法：“那吴哥知道办手续要走的流程吗？”虽说这个时候的市场管理不严办不办程序都可，但白耀还是觉得办一个心安，也不用担心市场部等相关部门来一个抽查之类的。 “这事哥熟！”吴起岳拍拍胸脯，打包票道：“你哪天需要办了，带上你的身份证来找哥，哥带你去办！”今天这顿饭，吃得是投资商们满意、李书记高兴，而将白耀找来的他自然也少不了好。 “太好了，吴哥！”白耀笑道：“那我明儿一早就来找你？” “没问题。” 想着白天还在家里等他，白耀也就没有再多待，和人说了谢就离开了。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学校外的一家文具店，买了一个小马图案的蓝色小书包，一盒铅笔，两块橡皮擦，三个图画本和一盒彩色橡皮泥后就赶回了家。 远远地，能看到房子轮廓了，白耀就听到白天激动的声音，就见他小小一团从院门口冲出来：“爸爸回来了！” “哎哟爸爸的乖宝，想死爸爸了~”人一冲近白耀，就被他一把抱起来，狠亲一口小脸蛋。 “哎哟白天的爸爸，想死白天了~”被白耀抱起来，白天开心地回亲了一口，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就只五十米的距离，白耀便抱着人走回去。 “咦，顾哥怎么出来了？”看到推着轮椅出现在院门口的顾廷琰，白天诧异道。他们家从房子正门到院子那儿不是有两层台阶高的坎儿吗？ “是李叔。”想到李昌平今早数次装作路过来观察白耀没在家时他怎么在对待白天，反倒被白天抓住问他是不是想进屋，眨巴着眼在房门口朝院门口的李昌平喊爸爸没在家不能让他进房间，惹得李昌平那张深色面庞红了一大片时，顾廷琰就好笑。不过李昌平没生气，无奈地摇头道：“你小子倒机灵。”之后和陈姨一起搬来石头厚木板和水泥给台阶旁边砌了一个供轮椅行走的斜坡。 听到这儿，白耀也看到了那块斜坡，想着下午去买土豆时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但现在，他更要做的是表扬他的乖宝！ “乖宝今早做得很对！不管是谁，家里只有你一个小孩子在家时千万不能让他进房间。”趁机还要教育一番。 “白天知道的，白天才不会上狼外婆的当呢。” “哇乖宝都知道狼外婆了。” “嗯呐，白天知道得可多了~”听到白耀的夸赞，白天挺了挺小胸脯扬起小脑袋。 “哈哈哈乖宝真棒！”白耀持续夸夸，走进院子把人放下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当当当当~”从手提袋子里拿出他买的蓝色书包。 “哇！是书包！”白天高兴地蹦了起来：“爸爸快给白天背上。” 白耀当然是照做了，帮着白天背好书包，就见他转了一个圈比划着：“好看吗？” “好看！” 他又问顾廷琰：“顾叔叔好看吗？” “好看。” “嘿嘿。”听到想听的回答，白天这才有些害羞道：“谢谢爸爸~” “不客气乖宝，爸爸还买了纸笔和橡皮泥，等会儿吃了饭我们再玩？”想到要吃饭了，白耀提议道。再想到从文具店里打听的幼儿园的相关消息，他赚钱的计划要加快了！ “好。”白天乖乖应道，背着书包走在前面进屋。 白耀推着顾廷琰，看着白天小心翼翼的动作，相视一笑，也进了屋。 桌子上已经有了一个番茄炒蛋和米饭，见状，白耀对顾廷琰说了句“辛苦顾哥”，让他们稍等片刻，转身去了厨房。 十五分钟后，一盘鱼香肉丝，一大碗豆腐白菜汤就上桌了。 三人吃完午饭，再美美地睡上一个午觉，美滋滋啊！ - 下午五点，阳光没那么强了，白耀一个人来到李昌平家。 “李叔，陈姨，下午好。”进了院子，白耀故作神秘地把袋子里的碗拿出来：“你们尝尝？” “这是、” “土豆？”这些天一直在处理土豆，陈杰看到这个颜色就猜道：“不过你这味道闻着，油炸了？” “是呢！”闻言，白耀赶紧点头：“不愧是陈姨，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昨天不是在陈姨这里拿了十斤土豆吗？就是为了做这个玩意的。陈姨，李叔，你们尝尝，看看这碗土豆好不好卖？” “好吃！小白你的脑子咋做的，怎么就想出把土豆炸了吃？”李昌平一连吃了好几根。 “好卖。”陈杰就矜持多了，只吃了两根便停住了：“打算去镇上卖？” “嗯，陈姨，还得麻烦你把家里的土豆卖给我了。” “什么卖不卖的，你要用自己拿！”还没等陈杰开口，李昌平就大手一挥，豪迈道。 “哈哈哈李叔我要的可不是十斤二十斤，可能是百斤千斤呢？”白耀笑道：“李叔陈姨，我这可是要做买卖的，量要得多，账就得算好。” 见李昌平和陈杰面上犹豫，白耀作势就要走：“既然陈姨不想把土豆卖给我，那我只能去找其他人，被他们宰客了。” “你这小子，胡说啥呢。”听清他说的内容，陈杰没好气道：“我卖我卖行了吧？” “行！” 在说到收购价时，白耀和陈杰李昌平两口子打了好几轮口水仗，最后定价为四毛一斤比市场价少了一毛。 待走出李家时，白耀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要干得冒烟了，赶紧小跑着回家。 - 又是一大早，白耀三人吃完早饭就去了镇中心。 “吴哥，今早就要麻烦你了。”一到党政办，和门卫说了没多久，就看见吴起岳从党政大门走出来，白耀赶紧迎上去。 “这点事麻烦个啥。”吴起岳摆摆手，头冲着一旁的白天和顾廷琰一点：“他们都去？” “嗯，主要是想着可以带乖宝和顾哥在市里玩一圈，就带上他们了。不过，吴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耽搁你太久的。”说着说着，白耀都有些心虚，连着两天留白天在家，他不忍心。但如果真的不行，那他就只能先送乖宝和顾廷琰回去。 “就猜到你会带上他们了！”哪知，吴起岳一笑，亮出手上的车钥匙，炫耀道：“我刚去和书记报告时，书记让我开车带你们去。”说是感谢昨天白耀的那顿饭，那几位投资商已经确定要在镇里建厂了。 “那吴哥之后帮我感谢李书记呀！” 四人坐上汽车，仅仅二十分钟就到了英华区政府。 先把顾廷琰停在政务大厅，白耀带着白天跟在吴起岳身后熟门熟路地跑上跑下。 一个小时后，一张新鲜出炉的《市场经营许可证》就到了白耀的手中。 “吴哥，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等会一起吃个饭？”白耀收好许可证，对陪他跑了一上午流程的吴起岳感激道。若不是有吴起岳陪着，也不知道这许可证能不能这么快就到手了。 “吃饭就算了，等下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办个事。”难得出一趟公差，吴起岳帮白耀办好证后，摆着手和他们道别：“如果你们四点半还没回，给我电话我顺道把你们送回去。”给了白耀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字条后，吴起岳开着车就走了。 “那我们就自己转转？”送走了人，白耀推着抱着白天的顾廷琰四处闲逛，下了一顿馆子还被白天凑近他耳朵说“没有爸爸炒的好吃”。 最后走到他了要去的杂货市场，是昨晚上称土豆时问陈杰的，他要买调料一次性碗筷，还有一辆卖吃食的小推车。 那一辆小推车就用去了他三百块钱，因着要送货，白耀又多付了他二十元，让老板把他们三人一起拉回去。 看见钱的份上，老板同意了。 - 三人挤在小型货车的车厢里，还好白耀先买了斤橘子，不然准被闷得晕车了。 所幸二十多分钟后，小货车到了家门口。 老板才把车厢门打开，白耀抱着白天就跳下车：“咳咳，老板坐上你这回车我这身上都被腌入味了。” “这送货嘛味重是肯定的。”被白耀打趣，老板辩了一句，招呼着他一起把顾廷琰搬下来。 “顾哥，你可真牛！”见顾廷琰还是神清气淡的平稳样子，白耀忍不住夸道。他和白天一路上都霍霍好几个橘子了，鼻子嘴上全都是橘子皮：“你先看着点，我抱乖宝进去休息会儿。”看来再进货时，不能贪便宜了。 “嗯，你先去。”顾廷琰点头让人先进屋。 等白耀出来时，小推车已经被稳稳地放在了院子里。 他把买的小煤气罐、食材挡板和小推车一组装，再贴上“乖宝狼牙土豆”的横幅，就和他以前看到过的美食摊一模一样了！ 一看时间刚过三点半，白耀找陈昌平开来一辆三轮车，载着他的小推车和土豆以及调料和碗就让他先出发了，他则和白天一起推着顾廷琰跟在后面。 他想反正都准备好了，不如就先去镇上试试，看他的土豆能不能好卖？ 哪知，他的美食摊子才刚架起来，那土豆一炸，香味飘出去整条街！ 闲逛的，买东西的，刚放学的，几乎全都排了上来。 狼牙土豆，火了！ 17、第 17 章 火到了什么程度呢？ 白耀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顾廷琰推着轮椅走近摊子，给他打下手，递递土豆条、调料酱，帮着一起打包给食客。再叫上白天，给他面前放了个板凳，放上装钱的纸盒，让客人们自己找零。 白天小小一团蹲坐在板凳后面，视线直直地看着客人们放钱的手，一看见有人放的两张，就会甜甜道“还要找零五毛”。 排在后面的食客见状，就故意拿了两张五毛的来，想逗一逗他。 谁知，钱还没放进去，就见他小手交叉遮在纸盒上方，抬头对那客人道：“叔叔，你这是两张五毛，你应该放两张一块的！或者一张一块一张五毛。”他嘟起嘴，这人肯定是看他小想欺负他！他可是知道钱长什么样子的。 “哟，小孩聪明呀！”那人被白天抓到也不生气，反倒掏出来三张一块的，举在白天眼前扬了扬：“小孩，那我这三张可以买多少狼牙土豆啊？” 却见白天小大人似的深深叹了口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叔叔，你放两张一块的，我找你五毛，你买一碗，然后再放两张一块的，我找你五毛，你买一碗，不管你要买多少，你两张两张地给就行了呀！” 那人第一次被一个三岁小孩说笨，还呆愣了一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哈！行，那叔叔就两张两张的买！”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三块，先给了白天两块，白天给他找零五毛，记道：“一碗。” 就这么给了白天三次两张一块的，白天找了三次五毛后，白天对他道：“叔叔，你去排队吧，一会儿你排到了给爸爸说你有1、1、1碗！” “哈哈哈哈！1，1，1碗。”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都觉得白天可爱有趣。 白耀在炸土豆的间隙中听了这一耳，轻笑着摇摇头，乖宝还是个有独特算账法的天才呢！ 经过这么一笑闹，排队的人更多了。 就这么从四点一直忙到了五点半，竟把昨天晚上准备的一百斤土豆全都卖完了！ “不好意思啊，今儿第一次卖，土豆准备少了，明儿我一定多弄些，肯定让大家都吃到！”白耀对没有排到的人歉意地笑笑，又承诺好明天一定准备更多，才把没有吃到狼牙土豆的人安抚好。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白耀顾廷琰一起收拾好美食摊，把推车搬到三轮车上面放好后，叮嘱道：“李叔，车子等我们回来后再一起卸下来。”他再三强调了好几遍，得到李昌平的保证后，才松开抓着车子的手，让李昌平先行回去。 他和白天顾廷琰三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回去时的心情可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了，狼牙土豆不仅卖完了，还有好多人没买到抱怨呢。 - 走到家附近，没看到三轮车的影子。 白耀加快脚步，走进院子一看，果然看到小推车整齐地摆在院里。 这李叔，还真是闲不住。 白耀笑了笑，开了房门，把油和调料都先放进屋，再把顾廷琰给推进了屋，就去做晚饭了。 半个小时后，一盘软糯的奶香土豆饼就做好了。 “乖宝，去洗手吃饭了，顾哥也去。” “好~”闻言，白天放下手中的铅笔和顾廷琰一起去洗手。 洗了手出来就直奔桌子：“好香啊，爸爸又做好吃的了！” “嗯哼。”白耀一笑，招呼白天和顾廷琰尝。 白天率先就是一大口，外酥里糯，奶香浓郁。 “小白要卖这个？”顾廷琰也拿起一块土豆饼，尝了一口，便吃出和狼牙土豆不一样的美味，问道。 “嗯嗯，到时候我再请李叔帮忙给推车加上一个煎锅。”狼牙土豆没什么技术含量，会做菜的人回去搞几天就能高处配方来，他得不断推出新品，让镇上的人都记住他后他才好办事啊！ 除了奶香土豆饼外，白耀还做了三个土豆丝鸡蛋饼，再配上用冷饭煮成的粥，三人边吃边聊。 晚饭后，收拾好碗筷，白耀带着白天顾廷琰去了李昌平家。 “李叔陈姨，你们正在吃饭啊？那我来得可是时候了！”说着，白耀从袋子里端出一个盆来，里面是满满一盘奶香土豆饼。 “哇好香啊！”李昌平的大孙子李虎率先跳起来，跑近白天：“白叔，你这是什么？” “奶香土豆饼。”白耀把盆子端到李虎身前：“来一个？” “嗯！”李虎也不客气，上手拿了一个吃起来，土豆饼一入口，绵软的土豆夹着奶香味，一口咬下去香喷喷的，好吃！他三两口就吃完了一块，眼巴巴地看着盆子里黄灿灿的土豆饼。 被他这馋嘴的表情好笑到，白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些是白叔叔专门给你和爷爷奶奶做的，你就放心吃吧。”说着，把盆子放到了他们的饭桌上。 李昌平和陈杰也没客气，各夹了一块饼，吃得赞不绝口。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白耀才摸出来十块钱放到桌子上：“李叔，这是今天的车钱。” “这是做什么，小白，你这是看不起你李叔。”见状，李昌平脸一虎，不高兴道：“把钱拿回去。”就伸手那起钱就要往白耀手里塞。 “李叔，你先听我说完。”被白耀按住手：“我用车可不是一天两天，是一月两月三月呢，那你拿油钱不兴我出？” 被他这么一说，李昌平也觉得连着用油确实着不住：“但十块也太多了，都够坐车去市里的来回了。” “哪里会多？每天耽误的时间不兴算钱？再加上搬上搬下，还帮着打下手这些可远远不是十块能算得清的。”见李昌平还想再说，白耀赶紧转移话题，让他一会儿称两百斤的土豆送过来后，带着白天推着顾廷琰跑出了院子。 “这小子。”看到跑出去老远的白天，再看桌上的钱和土豆饼，李昌平和陈杰对视一眼，笑了：“那明天去帮着把土豆削皮切条。” “成。” - 白耀三人今天都累了，只散了一圈步就回了家。 先是给白天洗完澡，把人哄睡着后，白耀这才和顾廷琰一起数起钱来。 “……二百零七，零八，……二百一十！那就是卖了一百四十碗！”一百斤土豆是四十块，这利润翻了好几番啊！ 白耀数完钱，却因为笑得太夸张，把操作了一下午的手给不小心拉到了：“嘶。” “哪里弄到了？我看看。” 白耀本想说没事，可他手才一抬起来，就又“嘶”地一声，被顾廷琰小心握住：“别动。”就见他右手握上去，时轻时重地从上到下按起白耀的手来：“明天去买瓶药油回来。” “哪儿有那么夸张？”听罢，白耀喊道，但在觑见顾廷琰严肃的神色时，乖巧地闭上了嘴。 不过别说，就被顾廷琰按了这么一会儿，受伤的疼痛都缓解了不少，白耀赶忙道：“顾哥说得对，我明天就去买一瓶药油回来，就能卖更多的土豆了！” 顾廷琰一听，正想说不用这么拼，就听白耀接着道：“到时候不止乖宝能上幼儿园，你治腿伤的药也能买了，多好。哎，顾哥，你的药方想全了吗？” “还、还有最后几味药了。”顾廷琰没想到白耀会这么拼也有他的原因在，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就见白耀收回了手：“都十点了，顾哥，我先上楼去睡了哈，太困了你也早点睡哦，晚安。”一边说着，人就揉着眼离开了。 “晚安。”顾廷琰最后也只说了句晚安。 三人下午都累了，躺上床不久就深入梦乡，而在他们的隔壁，徐丽听到徐骥说的白耀一下午就赚了好几百块的事情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徐泽打了个电话：“徐泽你要再不回来，你看上的人可就要飞了！” 18、第 18 章 一连三天，白耀的狼牙土豆都供不应求，没买上的人全都向他抱怨，让他多准备点。 白耀也只能连声陪笑着说，一定一定。 晚上到了家，李昌平和陈杰拉着两百斤土豆过来时就问了：“小白啊，我们要不要再多搞点土豆？每天都有好多人没买到呢。” “不用，李叔，就先还是两百斤。”白耀却是摇了摇头，另外问道：“陈姨李叔，家里有大的蒸锅蒸格吗？” “有。”李昌平点头道。 “那太好了。李叔，明早我过来拿。” “不用不用，我顺路就给你带过来了。不过，你真不考虑再多加点土豆？”买的人那么多，再多弄点不就能更赚钱了？李昌平还想再问，被陈杰一把拉住阻止道：“人小白脑袋瓜子转得比你快多了，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哩。” 又聊了一会儿，夫妻俩便要离开了。 白耀起身把人送走后，继续坐回床边，大爷似的双手伸出被白天和顾廷琰一人一手抓住仔细按摩着。 他装模做样的咳了两声。 “我去给爸爸端水！”白天一听，赶紧翻身下床，两只腿“哒哒哒”地跑近桌子，拿起他的小马水杯又“哒哒哒”跑回来：“爸爸喝水！” “我的乖乖宝贝欸~”白耀弯下腰凑近白天，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爸爸正想喝水呢。”虽然他咳嗽的本意不是口渴了，但面对甜蜜懂事的乖宝，他怎么能拒绝呢？ 接过水杯，把人抱回床上，转身伸长了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瓷杯，把水杯里的水倒进去，小口喝着，眼睛还小心地往顾廷琰看去，见他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和乖宝，脸上没有半分探究的神态，不由道：“你们都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呀爸爸？”白天做为他爸爸忠实的观众，自然是最会捧场的了！尽管他听不懂，但也不妨碍他双眼作星星状地看着白耀。 被白天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白耀更来劲了：“还记得爸爸之前做的奶香土豆饼吗？” “嗯嗯，超好吃！”想到那天晚上吃到的饼子，白天咽了咽口水：“爸爸又要做饼子了嘛？”小手摸摸肚子，他有点感觉饿了呢。 “哈哈哈哈瞧给我乖宝馋的，爸爸明早就给你做！”看见白天的小动作，白耀笑道：“今天太晚了，宝宝饿了的话爸爸去给你热杯牛奶？” “嗯呐乖宝饿了！”一听白耀要热牛奶，白天伸手就是一个猛扑，挂在白耀怀里，狠狠蹭着：“爸爸最好了，乖宝最最爱爸爸。” “最最爱爸爸泡的牛奶叭？”白耀拍拍白耀的屁股，故意笑道。 “才不是呢~最最最爱爸爸了。” “哈哈哈爸爸也最最最爱乖宝了。”被这么一打岔，白耀忘了想要问的问题，起身去给白天泡牛奶了。 牛奶是买的一箱箱的儿童牛奶，他打开一盒倒入锅里，又加了点蜂蜜用小火慢慢煮着，煮得冒出小泡，把火一关，牛奶就煮好了。 再稍微晾凉，把它倒进小马水杯，拿给白天：“小心着烫哦。” “嗯嗯。”白天接过去，小口喝着，不一会儿小脑袋就一点一点地。 白耀赶紧给人扶着水杯，撑着他的头：“宝宝，喝完再睡？” “嗯~”白天嗡嗡地答着。 “要不把人抱楼上去睡？”看白天这困模样，顾廷琰小声道。 “算了，先让他在你这里睡熟了我再把他抱上去。”白耀摇摇头，撑着白天的脑袋调整了位置，把他抱在了怀里：“再说，一会儿还要给你按腿和手呢。” 两人声音都小，白天又困得很，那水杯里的牛奶一喝完，人就躺进了白耀的怀里。 白耀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水杯从白天嘴里拿出来，把人放躺在床上，轻笑道：“小孩子的睡意说来就来。”给人调了个好的睡姿后，就给顾廷琰按摩起来。 “顾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加量吗？”按了没一会儿，白耀又忍不住问道。 一问完，就看见了顾廷琰嘴角扬起的笑。 “看你这样子，难道你知道？”见顾廷琰笑了，白耀问道。 “如果小白想的是明天镇子上也许会有其他卖狼牙土豆的摊子，那么我应该是知道的。”顾廷琰点头道。 “你还真知道呀？”白耀着实被这个答案惊到了，按摩的动作一停，欣喜道：“顾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昨天开始就有人买了狼牙土豆后并不离开，反而提着碗直直地盯着你的动作，而今天那些人又来了，做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事情。”买了土豆却不吃，整个视线都集中在白耀的手上，若还是看不出来他们是想干什么那他这些年怕是白活了。 他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对白耀说，却没想白耀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小白明天是要卖奶香土豆饼？” “是了！”白耀狂点头，果然顾哥懂他！ 白耀兴奋地和顾廷琰分享他脑海中的美食，就凭他更新换代的速度，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在丰和镇站稳脚跟的！ - 早上，白耀三人正吃着饭呢，就见李昌平着急地从院里跑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蒸锅：“不好了小白！镇子上出现了两家卖狼牙土豆的摊子！” 他说了两遍，都没看到想象中的反应，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便详细描述道：“小白，镇子上出现和你一样卖狼牙土豆的摊子，还就开在你那个摊子附近！” “李叔，先把蒸锅给放下，那么大一个抱着多累。”白耀端来一个板凳，就要上手去接李昌平手里的蒸锅。 “哎，别碰，重，我来我来。”李昌平赶紧喊了一声，把蒸锅放好在板凳上，又接着道：“小白，你听到我刚刚说的了吗？” “叔，别着急，先坐坐休息下。” 李昌平哪还坐得住呀，他抱着蒸锅往白耀这儿走，路上就遇到了村长，村长告诉他镇上出现了两家卖狼牙土豆的摊子时，他恨不得抄家伙上镇上，去问问那两个人怎么敢的？ 这会子见白耀一点都不急，更是心急，这傻孩子怕是不知道多一个卖同种类吃食的竞争有多大。 “所以这不就是让你叔带蒸锅来了吗？”担心把人急出个好歹来，白耀先是给人端了一杯水，看他喝了才给他解释他想要再卖一道奶香土豆饼的想法。 “好好，你这小子，脑袋瓜果然转得快！”听罢，李昌平也不急了：“那你们先吃着，我去后面把火给弄上，一会儿咱拿柴火，烧得更旺！” “好勒，麻烦李叔了。”白耀也没和他客气，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忙了一个上午，总算把食材全都给弄好，白耀只简单炒了菜招呼着白天和顾廷琰吃了饭，睡了半个多小时的午觉后，又杂七杂八准备了一番，很快就推着加了一个煎锅的新推车去了镇上。 在他摊位的附近，果然就看到了两家卖狼牙土豆的摊子，摊子前还有不少人排着队。 摊子的老板看着都是夫妻，男人在炸着土豆，女人则熟练地调料装盘再收钱。看到白耀一行人了，也心虚地朝他们笑了笑，又摆弄起手上的活计了。 “偷师的贼！呸！”尽管知道白耀有了新对策，但乍一看到这个画面，李昌平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新推车给架起来。 “李叔看不惯的话就先去别处看看，等五点半了再来。”看李昌平气呼呼的样子，白耀好笑地提了个建议，被他拒绝了。 他就要在这里看着白耀是怎么用新的吃食打败那两家的！ “爷爷不气哦，吃饼饼~”见状，白天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摸出一个保鲜袋，递给李昌平。 “哎哟爷爷的好乖孙~”被白天这么一逗，李昌平的气也跑了一半了，他抱起白天，转了好几个圈，逗得白天哈哈直笑。 前来买狼牙土豆的一个大婶见了，打趣道：“你家孩子也太乖啦，还知道哄人开心呢。” “谁家的孩子看到喜爱他的人不开心都会去哄人的，是不吴婶？”白耀连忙笑道。 “说的也是，我家那大宝一天天地总是上蹿下跳不消停，但他一看见大人不开心不高兴了，就跑过来抓着大人的手讲笑话哩。”闻言，吴婶看向在一旁趴在地上玩弹珠的大孙子也不讨嫌了，让白耀给她做两碗狼牙土豆，她带回去给家里人做菜呢。 “咦，你这怎么多了个煎锅？”说着，她注意到摊子的变化。 “哦这锅啊，吴婶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白耀一边炸着土豆，一边指挥着顾廷琰给他把煎锅刷油。 刷油这项活动可是让顾廷琰练了一下午呢，这不熟练得很，没几下就把煎锅刷得油光满锅了。他又戴上手套从摊子下端出一个盆来，从盆子里装着的土豆泥团舀出一勺，捏出个小圆饼，往煎锅上一放，“兹拉兹拉”直响。 狼牙土豆一好，那块土豆饼也跟着做好了，奶香味都飘出去好远。 “奶奶，我闻到了牛奶的香味！还有一个，我说不来的味道。”在一旁玩弹珠的大宝闻到香味，捡起弹珠就冲过来，抱着吴婶喊道。 “吴婶，你的狼牙土豆好了，再送你一个奶香土豆饼，就当是为我第二道吃食的庆祝！” 吴婶连连摆手，奈何大宝实在是馋，推脱不下，就接过来给了大宝。 就见大宝咬下一大口：“烫烫烫”连忙以手作扇状，但尽管烫，嘴里浓郁的奶香却让他舍不得吐出来，呼哧呼哧地吃下去，又咬了一大口，看见了一旁担忧他的奶奶，赶忙把剩下的饼递过去：“奶奶，你也吃，超级好几！” 吴婶尝了一口，果然被软糯的口感吸引住了。 她一听价格，五毛一个，想着不是很贵又要照顾白耀的第二单生意便一口气买了四个。 等她把饼子拿回去，被邻里的人看到，又尝了一口，就都吵着要来买。 于是再次带着人过来时，就看到白耀的摊子又排起了长队！ 得，就该再多买个十块八块的！想着，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 白耀等人又恢复到第一天的忙碌，甚至比第一天还要忙，都恨不得再长出两只手来，能帮着炸炸。 眼看着奶香土豆饼的原料越来越少，白耀赶紧抬头对后面排队的人说让他们不用排了，已经没奶香土豆饼了。 “怎么能不多做点呢？”一道熟悉的男声响在耳边，白耀这才打量其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不高，微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直直地看着他。 “白耀！” “爸爸！！！” 他似乎听到乖宝的哭声？ 19、第 19 章 在看清男人的瞬间，一种被淹没的窒息和绝望紧紧缠上了白耀。 他的世界突然变暗，又回到了他最开始到来的那个夜晚，全身都侵泡在刺骨的河水里，冰冷的河水撞开他的嘴用力往里灌。 他难受得想要闭紧嘴，但河水无孔不入地从他身体各个地方钻进去，拽着他沉向河底。 他听到耳边传来乖宝的哭声，顾廷琰冷静的处理声，李叔打骂的声音以及现场食客们乱哄哄的围观声，但慢慢地这些声音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变成了一幅新生开学的场景。 - “爸，妈，我已经在学校了，就是在学校给你们打的电话，嗯嗯，我会按时吃饭的，我不在家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放下电话，青年结了帐，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卖部，一个拱形大门就出现在他眼前。 大门有五六米宽，正中一个主门，左右两侧各一个副门，都雕梁画柱的，朴实而大气，正中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京华大学”，不少拖箱带包的青年欢声笑语的从正门穿过。 青年又欣赏了会儿大门，嘴角带笑地也随着其他人一起穿过正门。 整洁的校园大道两旁是葱葱郁郁的树木，还有树木下摆着的一排排迎新桌子。 青年细看着，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专业，信步上前：“你好，请问这里是金融系的迎新点吗？” “啊，是！”低头正在整理本子的女生闻言赶紧应道，说着就抬起头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一头微卷的短发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白皙的皮肤更显出了他五官的精致，竟是直接让那女生看呆了。 青年一连问了好几句，女生才回过神来：“哦你先过来坐着，迎新的学长学姐都才带着学弟学妹们离开，你坐在这里等下一波。”她这时也不害羞了，虽然美色当前，但她谨记迎新的任务，热情的给眼前这个学弟讲解金融系。 青年看女生一气不停地讲了十来分钟，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崭新的矿泉水递给她：“学姐，先喝点水吧。” 女生正好讲口渴了，也不扭捏地接过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道：“谢谢学弟了！我叫林妍，数学金融1998级。”她大方的做着自我介绍。 “林学姐好，我是白耀，数学金融1999级。”青年微笑着回道。 - “白耀，就知道你在这里。” 安静的图书馆里突然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接着就听两道轻缓而急促地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学姐找我有事？”被林妍拉着出了图书馆，白耀才问道。 “当然有事了！”林妍急道：“这次的辩论赛得你出场了。” “我？”白耀惊住：“我们的赛手谁出事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提起来，林妍都有些生气：“何宇那家伙，突然打来个电话说是吃坏了肚子去医院了让我们等等他，可是对方赛手要等我们吗？辩论赛要等吗？真是要被他气死！还好小白你也是第一赛手，之前我就说要你来要你来，那姓何的说你年轻锻炼锻炼再上场，可临了到底是谁出了链子要别人来补救的！”她越说越气愤，都想冲去医院找何宇辩辩。 “别生气学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听明缘由，白耀也不耽搁，和林妍一起前往集合点。 这次的辩论赛是首都大学第十届青年辩论联赛，举办方是人民大学，距离他们学校开车要半个小时，眼看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半小时了，他们得加快赶过去。 车上，白耀和另外三个辩手打着配合辩论了几句互相熟悉着。 等他们一到，就被拉着去了后场准备。 时间一到，白耀领着另外三个辩友上场。 尽管白耀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比赛，但他丝毫不怯场，又因他私下看过不少这个辩论话题的资料，口若悬河地竟是把反方辩手打了个丢盔弃甲。 比赛完，现场的所有观众都自动站起来为他欢呼鼓掌。 白耀站在舞台上，聚光灯聚在他的身上，让他是那么的耀眼。 - 明亮的酒店大厅下人们觥筹交错着。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白耀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地向人介绍他们组的产品。 “太累了，学院这什么破商委会啊？既要我们搭场地组人脉，还要我们向他们推销我们不存在的产品？”空档里，林妍找到白耀向他吐槽，她都不知道说破多少嘴皮子了，就收到五张名片再加两个口头承诺，哪里来的投资啊？人商人也不是傻子吧。 “我觉得很好啊，林学姐，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呢！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对商业的敏锐看法和毒辣眼光，太值得我们学习了！”就比如顾家老爷，凭借电工和手工白手起家后，转战房地产，再回制造业，每一步都引领着国内的发展。 看白耀激动得如此明显，林妍就想打击打击他，笑问：“那你推销出多少产品了？” 白耀一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十个。” “哦十个，十个？！”林妍睁大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耀，咬牙道：“合着我是傻子！你等着，我也要去推销十个八个的！” 说着，人气势汹汹地离开，又去推销了。 白耀也想跟着离开，一名侍者端来一托盘水：“先生，需要喝点饮料吗？” “嗯，谢谢。”他恰好有点口渴，便端了一杯白水，小口喝起来。 之后，他感觉有些热，想着出大厅透透风，结果才刚出去，一个麻袋套上来，他就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一个床上，不仅没穿衣服全身上下都痛得像被车子碾过了好几回，翻个身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低头却看到身上乱七八槽的印记，他心头一慌，手忙脚乱地捡起衣服穿上就跑出房间。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使劲去搓洗身体，都搓红了还不放手。 之后他就发现他的舍友看他的目光不对劲，每次他想说话，他们全都找理由离开；而他走在路上时也感觉有人在背后看他，但他一转头，那些人就避开视线。 “小白，你给我说这不是真的！”林妍气冲冲地跑到了白耀的宿舍，手里拿着一沓照片，进门就甩到他的身上。 照片纷纷扬扬地飘洒开来，白耀看到了一张他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男人身下，旁边空白上写着“白耀不知廉耻”。 “啊！”一看到那照片，他强撑了几天的心理全线崩塌，再也忍不住地蹲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你没事吧小白？”见状，林妍也不去管照片了，小跑过去扶住白耀。 “学姐，是真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那天觉得热就出了大厅想透透风，结果一出去就被人套了麻袋再等我醒来就”他没再往下说，但林妍却懂了，她扶住白耀的手顿时用力：“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小白你别怕，我们去报警，警察一定会帮我们的！” 像是抓住了浮木，白耀慌乱的心暂时有了支撑。 两人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安局报案，涉及这种案子警察也不拖当即立了案就开始调查。 但那晚酒店大厅的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警察也不好查，只能先一个个排查，让两人先回学校等消息。可是等他们回到学校，系主任带着休学建议找了来。 尽管白耀和林妍还有辩论社的其他几个同学都向系主任据理力争着，但为了不影响学校的声誉和教学，系里还是对白耀做了半年的休学处理。 无法，白耀只得应下，在首都租了个廉价房，打起工来。 但好景不长，他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休学的消息，找到首都声泪俱下地控诉白耀，还把人带回村里，说他丢人现眼。 之后，他开始恶心呕吐，肚子也渐渐大起来。 他以为自己生了怪病，就去村卫生院检查，却得出他怀孕的结论。 好笑的同时，他又去了一趟镇医院，得出的结论和卫生院一模一样，他心慌起来，跑去了县里，结论都是如此。 他害怕了，却被父母看到了他的检查单。 就像是看待怪物般，打他骂他，把他锁在家里，不让他出去。 还老是请人来做法，给他喝稀奇古怪的符水，画符咒，不准他见光，说这样才能驱走怪物。 最后他趁着父母不注意逃了。 但他不敢见人，随便租了一间房子住进去，一直住到肚子里的小孩要出生了，他才找到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和医生讲好条件给了他五千块钱偷着做手术把小孩生下来。 再然后，他抱着才出生的白天离开。 他浑浑噩噩地像乞丐一样从一个城市乞讨到另一个城市，有时遇见好心人看到他抱着一个小孩会给他买上一两顿吃的再给几块钱，但更多的是他被其他乞丐打、撵走。 却在某一天，他护着白天不被乞丐打反倒自己被打了头时，他清醒了过来。 看到怀里的白天，他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 “不要！”躺在病床上的白耀突然大叫了一声。 守在一旁的白天和顾廷琰，一个用腿一个推轮椅，都跑过去： “爸爸！” “小白。” 就见白耀眼皮一颤，睁开了双眼，一滴泪从他的眼帘静静滑下。 “爸爸！”白天凑过去，双手伸出就要去抓白耀平放的手，却是抓了个空，只见他手往里一收移开了。 “爸爸？” 20、第 20 章 白天愣了一下，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它无喜无悲地看着他，却偶有冰冷和痛苦的恨意落在他身上。 几乎是瞬间，那些被白天刻意遗忘的记忆就驱动着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还是留恋的喊了一句：“爸爸？”他的爸爸又变回去了吗？ 顾廷琰此时也注意到白耀痛苦的几近狰狞的神色，滚动轮椅走近，试探地叫了一句“白耀”，没得到回应的他立马伸手拉过病床处的按铃呼叫医生。 “乖、宝”却是听到了白耀吃力地声音。 他赶紧转身，就看见白耀颤抖着右手费劲地往白天的方向抓着。 “白天快”他话音刚起，白天已经小跑上前双手伸出紧紧抓住白耀的手，哽咽道：“爸爸！”听到熟悉的乖宝二字，白天心里的害怕和委屈似乎也找到了宣泄口，才刚抓着白耀的手就小声地哭了起来。 他哭泣的声音特别小，像小猫似的，听得已经从原主记忆中剥里出来的白耀更加心疼，心疼原主和乖宝父子俩的遭遇。 他示意顾廷琰帮他把乖宝抱在他床上后，把人轻柔地抱在了怀里：“乖宝别怕，爸爸一直都在。” “爸爸。”白天点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69床怎么了？”这时，医生急匆匆地跑进病房问道。 “没” 白耀想说没事，被顾廷琰打断：“医生，刚刚小白清醒时似乎很痛苦。” “痛苦？”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闻言取下胸前挂着的听诊器：“你先躺下，我听听心率。” “医生，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白耀解释着，但医生还是道：“做个检查保险点，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哦，好。”白耀想想也是，让白天和他一起躺着。 见状，医生也没说不许，把听诊器放在白耀胸口仔细听起来。 没一会儿，收起听诊器又做了其他几项检查后，说道：“没什么问题了，办出院吧。之后注意着点身体切记大喜大悲，年纪小小的身体倒像是七老八十了。”医生嘱咐了几句就让顾廷琰去办手续，结果看到他坐着轮椅，摆手让他等着，几步走向门口，朝门外喊了一句：“小刘，你来。” 一个扎着辫子的圆脸女孩子跑来：“师傅，你找我？” “嗯，去给69床跑下出院手续。” “好的，师傅。”刘柳虽然诧异，但还是点头应道，一进门看到病房这一小一伤一残便懂了，当下热情又迅速地帮着把出院手续都给办好了，把收费单和多余的钱递给顾廷琰。 还帮着白天顾廷琰一起扶着白耀下了楼。 “真是谢谢刘医生了！”又拜托她给吴主任带个谢后，白耀三人才离开镇医院往家走去。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小镇上零星地开着几家店，白耀找了一家饭店走进去。 店老板已经不打算做菜了，但耐不住白耀一行人看起来太过凄惨，给三人各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再炒了一盘小炒肉。 一人昏倒，两人担惊受怕，都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了，此时一闻到饭香，肚子全咕噜咕噜起来。 三人谢过老板，大口吃起面来。 吃完面，白耀才感觉身体活过来了，陪着白天吃完，再次谢过老板付了面钱便离开了。 镇上的公路两旁立着路灯，倒能看见路，可出了镇子，走在通往村里的公路上时，只有头顶洒下的月光铺了一层银白。 “小白，让乖宝坐我腿上吧，天太暗路不好走。”顾廷琰先说出了白耀想说的话，同时他按动把手上的一个按钮，就见把手处亮起来，手电筒似的照射开来。 “你这轮椅还有手电呢！”白耀惊叹了一句，没拒绝顾廷琰的提议，蹲下|身子对白天道：“乖宝，我们先坐顾叔叔腿上，爸爸推着你们一起回家行吗？” 但白天却没有答应，许时害怕白耀再有什么状况，他紧紧抱着白天的大腿：“爸爸，白天可以自己走！” “爸爸知道乖宝能自己走，但是爸爸担心乖宝，想让乖宝不那么累。”白耀知道今天他突然昏倒以及在病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吓到小孩了，耐心地向白天表达他的想法：“爸爸就在乖宝身后，乖宝只要转头向后一看就能看到爸爸。爸爸保证！” “爸爸，”白天还是紧紧抱着白耀不撒手：“白天想牵着你一起走。” 软软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小脸蛋抵着他的肩膀轻轻蹭着，这撒娇和不舍的模样看得白耀一个心软，就同意了，但还是不放心地让他别逞强，走累了就要给他说。 “好~”能牵着白耀，白天的回答声都开心了起来，还伸出小手帮着白耀一起推起轮椅来。 “谢谢乖宝~”白耀看到了，笑着又强调了一遍让他不要逞强，便问起顾廷琰今天下午他昏倒之后的事情。 “你昏倒后，我让李叔打了120和110，还请相熟的客人们帮忙把徐泽抓住。”徐泽这个名字也是从李叔上前逮住人的打骂声中听到的：“又让李叔去党政办喊来了吴秘书，和警察一起把徐泽带走了。” 顾廷琰说得简单，但白耀知道事发突然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不过医生说你是受到惊吓突发性晕厥，看样子和徐泽无关，恐怕他明天就会被放出来。”但顾廷琰却觉得白耀昏倒这事必定和徐泽有关系，他说着停下轮椅，往后转过头。 就看见白耀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 果然有关。 “放出来？那就让他再进去。”就听见白耀嘟囔了一句，生硬的转了个话题：“住院单上写着348元，我应该只有200来块，剩下的钱是？” 听他这般问，顾廷琰也没再多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暗暗记下徐泽这个名字：“李叔垫了两百。”说起来顾廷琰还有点懊恼和后怕，往常他的轮椅把手里其实还放着钱，只是今天下午他学着煎饼刷锅把轮椅弄脏了，就卸了清洗，完了却忘记把钱放回去。 他们正说着，一辆三轮车开了过来。 “白耀？”李昌平的声音响起来。 “是我，李叔。”白耀赶紧应道。 “哎哟，晚了点！”李昌平叹道，把三轮车开近：“快上车。”说着就下车，扶着人一个一个地给扶上车后，调转车头往村里开。 十分钟后，车子就到了家。 “等等李叔，钱还没给你呢。”白耀等人才刚被李昌平扶着进了屋，就发现他要走，连忙喊道。 “太晚了，你们三个赶紧去睡，明天再说就行。”李昌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白耀只能摇着头笑笑，烧水给白天和自己都洗了个澡。 “顾哥，洗澡水我已经兑好了，你洗完后别收拾，放那儿我明早起来再弄。”洗完后，白耀抱着白天就要上楼，被顾廷琰叫住，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沓百元大钞递过来。 “小白，这些钱都是我被赶出家时藏起来的，你先拿着。”之前顾廷琰就想把钱拿出来的，可是没找着机会，在后面则是他忘记了，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忙碌而闲适的生活了。 明明不到一周，就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似乎沉溺其中，都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以及身边的危险了。他要在离开之前，帮着白耀解决掉身边的麻烦。 “顾哥，我拿你的钱干什么？”听罢，白耀笑道：“赶紧收回去，你的腿还需要钱呢！” “小白，你不怪我藏着掖着就行。”一听白耀让他留着治腿，顾廷琰暗道果然会是这样。他故作自嘲道：“自我车祸后，所谓的家人恨不得我立马消失，其他人也欺我辱我，说我废人一个，只有小白你不仅不嫌弃我，还想着给我治腿。”他低着头，让白耀看不清神色，但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白耀赶紧打断他的话：“顾哥，你看过谁家废人像你这般文韬武略的？”不是他吹，就顾廷琰每天早上坚持锻炼这一点，就有好多人做不到包括他，更别说还有一身的学识，既能教乖宝读书识字，又能时不时的在生活上提点自己，想到这，白耀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白天蹲下，直视顾廷琰，一字一句认真道：“顾哥，我很庆幸我当初作下接你一起生活的决定。” “爸爸，宝宝，顾叔叔，一起~”恰在此时，迷糊的白天听到白耀说的话也跟了一句。 “嗯，我们一起。”白耀重重点头赞同道。 “一起吗？”顾廷琰轻轻咀嚼这个词语，半响他看向白耀，笑道：“那小白就更应该拿着了！”见白耀还要拒绝，顾廷琰忙道：“小白，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我们既然是生活在一起，那肯定是都要有付出才行。这第二嘛，自然我对你的投资，你的手艺很好，只是摆摊太划不算了，有了这一笔钱就可以想一个更好更大的吃食摊子，赚更多的钱，这样乖宝就能读一个好一点的幼儿园，我的腿也能更快医治不是吗？” 说完，顾廷琰看着白耀，也不催他。 就见他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笑了：“顾哥说得对，光靠土豆这一个美食摊确实太慢了。”并且他还要为原主报徐泽的仇，他要赚更多的钱！ 他接过顾廷琰递来的钱：“顾哥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这笔钱就能翻倍。” “自然。”顾廷琰毫不怀疑。 “行了，顾哥，快去洗漱吧，一会儿水冷了。我就先抱着乖宝上楼睡了。” 和顾廷琰道了晚安，白耀抱着人上了楼，把乖宝哄睡了，他才轻手轻脚地把床底下的纸盒子拿出来，再次打开了原主的日记本。 他翻过日记本，从后往前看起来。 那一页页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再被黑色笔一笔一笔地涂黑，但白耀还是从记忆里拼凑出这是原主发病时写下的绝望。 他已经看完了原主全部的记忆，也知道原主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患上了抑郁，因为看到白天就会犯病，却又不忍心将气撒到一个孩子身上，只能尽可能的骂他让他远离自己，要么就是把自己锁在楼上，等病过去了，才下楼。 他轻轻抚摸上黑色图痕上泛开的水渍，祈祷着原主下一世一生顺遂，再不要像这世般痛苦。 - 一直睡到了八点，白耀才醒。 一旁的白天看见白耀醒了，忙甜甜道：“早上好，爸爸~” “乖宝早上好~”白耀也打了一个大大的招呼，和白天在床上玩了一会，穿上衣服就下楼了。 楼下，顾廷琰早就起来了，还煮了一锅稀饭。 “哇，好香啊！”这可不是白耀故意夸，实打实的大米香气从锅里飘出来，飘在了厨房上空。做为一个做饭爱好者，白耀走过去揭开盖子，就看到煮得软烂却不粘稠的大米粥：“行啊，顾哥！” 给顾廷琰一个大大的赞。 “我就只煮了粥，一会儿还得小白你整个包子馒头什么的。” “没问题！”和白天一起洗漱完，白耀就和起面来。他动作快，半小时不到就做了几张鸡蛋饼。 就着大米粥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早饭，白耀和白天推着顾廷琰一起去了李昌平家。 “早上好啊，陈姨李叔。”他才说这么一句，就被陈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见人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而后道：“徐泽今早上被放出来了，是他爹妈去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认识？”李昌平和顾廷琰一起把白耀送进医院就返回去收拾摊子，也就没有听到医生说的话，陈杰便还以为是白耀和徐泽之间产生了矛盾，但她纳闷的是徐泽也才回来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和白耀认识了？ “原来徐泽是住这里的。”白耀先是这么说了一句，左右看了看，看到院子外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才道：“陈姨，我想我知道徐泽会针对我的原因，徐泽读的大学在我学校旁边，我曾听同学说过，他因为私人作风问题和好几个男男女女不清不楚地，似乎还闹上了学校据说是挺大的事，然后被他们学校开除了。” “什么？！”听到开除二字，陈杰惊讶道：“难怪当时村里人问徐泽想看看毕业证的照片，他都推三阻四，再后来就不怎么回村了。” 白耀本来是胡乱一说，打算先制造个谣言出来以牙还牙，却没想歪打正着？ 那他这谣言可不能算！ 21、第 21 章 “白小子，你说得可是真的？！”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从院子外兴冲冲地走进来。 “王姨早上好啊，吃早饭了吗？”见到来人，白耀笑着打招呼道。 “早早，你们都早。”王一凤敷衍地点点头，继续问道：“白耀，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徐泽那小子被退学了？” “王姨，我可没这么说。”白耀一听，赶紧摆手。 “嘿白耀，你王姨我耳朵可不聋。”见到白耀这副推脱样，王一凤反而坚信不疑了。 “王姐，被开除那事儿你就别出去乱传了，不然照徐丽徐强那两姐弟的性子，又是一笔麻烦。”见糊弄不过去，陈杰只得嘱咐了几句。 “就那两姐弟，没事都要撒撒泼，我可不惯得他！”王一凤啧了一声，明面上保证着不出去乱说，但心底里想的就不知道了。 王一凤显然没有再留下来聊天的打算，和陈杰白耀几人到了个别就匆匆离开了。 “看王一凤这样子怕是保不住嘴了。”陈杰吐槽了句，让白耀有什么事和李昌平，她自己喊了一句“王姐等我”也跟了上去。 “陈姨这是？” “和王一凤一起去瞎聊了。”李昌平让白耀不用管，便问起他今天下午是要休息一天还是继续摆摊。 “继续摆摊，昨天的事情还要谢谢客人们呢。”白耀把200元还给李昌平，又让他准备两百五十斤的土豆，他要准备一个新的土豆吃法做为昨天的谢礼。 李昌平家的土豆已经见底，便去了村长家买了一百五十斤，喜得村长一行人挑了最好的土豆全都洗干净送到了李昌平家。 走的时候还连连夸赞着白耀。 但白耀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叔，我们镇上有网吧吗？” “怎么提那地方？想打游戏了？”闻言，李昌平停下手上清洗的动作，抬头皱眉问道。 “不是，我想上个网找我大学同学问问徐泽的事情，我怕我真弄错了，别到时候整成误会。”白耀笑着解释道，心里却想着是误会他也要把它变成真的。 “你呀，就会好心！”李昌平看似嫌弃地摇了摇头告诉他地址：“就在你卖吃食的后两排街上。” “行，那叔您先帮我清洗土豆，我去镇上查个资料，查完就回来。对了，叔中午的饭你让陈姨别做，我回来弄。”因着要去的是网吧，白耀就没有带着白天和顾廷琰，让顾廷琰监督着白天只能看半小时的电视后，就出发去了镇上。 他一路小跑着，按着李昌平给的地址找到网吧。 此时刚过九点，又正是上学的时间，网吧里几乎没什么人。 他花了三块钱开了一台最靠近墙角的电脑，打开京华大学和工商管理学院的网站和贴吧，分别搜索何宇和徐泽两个人。 何宇不愧是京华大学的名人，尽管离开学校了两三年，贴吧上关于他的图楼贴都有好几页；徐泽倒是没什么名气，只搜出来一些陈旧的八卦贴。 白耀便把心神全都放在何宇的照片上，因为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时常跟在何宇身后的四五个人当中就有徐泽。 他一路翻找下来，最终在一个2001年的关于原主的帖子里找到了徐泽的照片，尽管模糊的只有一半身子入了镜。 但只要能被认出来就行。 白耀把那张照片截出来，又在情|色贴吧里找到五张露骨的照片后，打开了绘画软件。 05年的电脑上没有ps等功能，但白耀曾经为了比较p图软件也学过电脑自带的绘图，虽然p起来不方便，但需要改动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多，把图里男人的头一换，再模糊几分用黑白纸一打印，又有谁能分清呢？ 白耀花了十分钟熟悉绘图软件，之后便已经能熟练地操作了。 半个小时后，五张p成的照片就弄好了。 他又花了二十买了一个内存卡，把图片存进卡里后，揣着卡去了党政办找吴起岳。 “白老弟，你身体没啥事吧？”吴起岳一看到白耀就问了。 “好多了，谢谢吴哥惦念。”白耀先是对吴起岳表达了一番感谢，才道：“吴哥，你这里的打印机我能借用下吗？” “你要打什么？” 白耀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才凑近道：“吴哥，我猜到徐泽来找我的原因了。” 他把对陈杰的说辞给吴起岳也说了一遍，神秘兮兮地拿出内存卡：“我今早上还害怕会不会是误会了他，专门上网去找了学校的新闻，结果还真叫我发现东西了！” “什么东西？”听罢，吴起岳也好奇起来，把白耀带进一间有打印机的空的办公室。 “吴哥，你看。”白耀把内存卡插进电脑，点开一其中一张图片。 “这！！”一看那照片上的内容，吴起岳就喊着“快关掉！” 白天一听，赶紧关了图片：“怎么了吴哥？” “小白你差点害死我！”吴起岳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外，没看到有人来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被书记看到我在看这玩意，我还想不想好好干了？” “是我疏忽这点了，我当时找到这些图片也不敢去店里打，只能想到吴哥你了。”他的确想漏了这点，正想说去外面找个店就不麻烦吴起岳了。 “你这些图敢拿哪儿去打？”却见吴起岳白了他一眼，难怪徐泽会被学校开除：“你快打印，我帮你看着门。” “谢谢吴哥！”白耀高兴道。 “快打快打。”怕白耀操作不来，吴起岳干脆让白耀看门，他来打。 很快，五张照片黑白和彩色各打印了一份，还贴心的找了一个空本，把它们夹进去递给白耀。 “谢谢吴哥！下午的时候别忘了来摊子吃狼牙土豆！”白耀双手接过，让吴起岳下午去摊子吃土豆后，便离开了。 去市场上买了五花肉、鱼、鸡腿等就回了村子。 回到李昌平家时还没到11点。 白耀先看了一下正在写字的白天，给他奖励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就去厨房准备午饭。 他的动作利落，也不用帮打下手，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做好了五菜一汤，红烧肉，清蒸鱼，口水鸡等看着就让人大饱口福！ 一顿饭下来，一行人吃得是心满意足。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清理土豆，一直到三点半，做好最后的清理工作后，李昌平的三轮车载着推车就先行出发了。 白耀顾廷琰三人跟在后面。 等他们走到时，就看见摊子前围着好些人。 白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走过去，却被人群里眼尖的吴婶看到了：“小老板来了！”还欢喜地跑过来：“你没事了吧？” “吴婶？我没事了，就这些天可能是累着才晕倒了，昨天真的太感谢大家了。”白耀迎上前笑道：“所以今天我做了一道新的吃食，其实也算不上新的，是我从肯德基里面学的薯条，拌上番茄酱真的绝了！小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吃的。” 听到肯德基三个字，有跟着大人一起出来的小孩子眼睛都亮了，忙跑前来，想看看薯条是什么样子。而大人们却是没什么欣喜的表情，但却在听到白耀说是免费让他们尝时，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耀：“免费？” “嗯呐，算是谢谢大家这些天的照顾了。” 大家伙一听，全都跃跃欲试起来，想吃。 白耀也没让他们久等，把白天和顾廷琰安排好各自的职责后，开始炸起薯条来。 三人有条不紊地忙起来。 不多久，炸薯条的香气就飘了起来，飘得整条街都是满满的土豆香味。 “前面那家卖狼牙土豆的就是白耀了。”另一边，李书记带着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近，吴起岳小跟班似的跟在后面。 那三个男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五，最小的看着和顾廷琰一般大，漫不经心地看着小镇上的街景，听到李书记的话才看向白耀，却在看到坐在轮椅上忙碌的刷锅煎饼的顾廷琰时顿住了脚步。 那年纪最小的男人还被呛住似的“咳咳”地咳个不停。 “张先生？”李书记担忧地问了一句，示意吴起岳去买水。 “不用不用，”张逸乐拍着胸口顺着气，他只是被突然吓到而已。 他拿出手机，朝着美食摊一拍，就看到镜头里顾廷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张逸乐歪过头，也看向顾廷琰，却见他又若无其事地刷锅煎饼。见状，张逸乐耸了耸肩，也没有再去看顾廷琰了。 一行人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去另外的地方了。 - 白耀这一通忙下来，发现才两个小时过去，准备的狼牙土豆，薯条和土豆饼竟全都卖完了。 摊子前还排着十来个客人，白耀干脆让他们等等，他去市场买了五斤土豆，借市场上的洗手台子把土豆清洗干净，切滚刀块，做锅巴土豆给他们吃。 那些人第一次吃到新品，都高兴得纷纷加钱！ 惹得白耀笑着把钱补回去，锅巴土豆的量比狼牙土豆更大，所以他收了两块一碗。 等最后一个客人心满意足地打包回家，白耀等人才收拾推车回村。 一走进村里，就看到吃了晚饭出来散步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三五成群，都谈论着徐泽被退学地事情，也是在这时，白耀才知道早上陈姨追着王一凤出去是为了把谣言地制造者——他摘出去。 他心里正感动着，想着要做什么报答陈姨一家时，被人拦住了：“白耀，你敢胡乱散布我的谣言，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给村里人手一张吗！”徐泽站在白耀面前，咬牙切齿。 “谣言？什么谣言？”闻言，白耀疑惑道，但随即他从推车下方拿出了一个袋子，摸出一叠a4纸来，亮给他看：“不过你说的照片是这个吗？” 22、第 22 章 “你从哪儿弄的照片！”姿势不雅的一男一女的床照明晃晃地呈现在徐泽的眼前，其中的男主角正是他。 他伸手一把抢过那些照片，作势就要撕烂它们。 却见白耀耸耸肩：“撕吧，网上还多得很呢。”竟然只是问照片的来源？他敏锐地抓住徐泽话里的漏洞，故意误导道：“就你学校贴吧，往前翻翻就能找到你的图楼了。” “不可能！”徐泽下意识反驳道，他余光又扫了一眼照片，发现了不对劲：“这人我都没见过！”说着，他快速地翻起a4纸，发现纸上的图片里的另一个人每一张都不同，而他全都不认识！ “没准是忘了人长相呢。”白耀挑眉道。 “我会连自己和谁上|床都不知道吗！”听罢，徐泽怒声斥道，却在下一刻反应过来：“你诈我？” 白耀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是为了诈他上没上|床。 没听到白耀的回答，徐泽更愤怒了：“白耀，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和照片弄得人尽皆知吗？！” “人尽皆知？”似乎是听到了一件搞笑的事情，白耀低声笑起来，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徐泽：“你觉得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一个揭穿你因私生活混乱被退学的我的绯闻，村里人会信吗？”再说了，他只是村里的一个租户，大不了离开这里，而徐泽的家在这儿，这些淫|乱的照片的杀伤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你！”听到这儿，徐泽哪还有不懂的？这么大费苦心的制造谣言又打照片的，原来是打的把他自己摘出去的主意。 徐泽一连说了几声好字，目光恶狠狠地看向白耀：“你好样的！” “呵，我的好样还用你说？”白耀无视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徐泽，这只是开始。”原主明明都已经很努力地在活下去，却因为徐泽的贪欲，放弃生命，也放弃了白天，而他不过是把原主生前承受地遭遇减轻了十倍百倍的还回到徐泽身上而已。 被白耀突然很厉起来的语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待徐泽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会被吓到，恼羞成怒地就是一拳头打向白耀。 “爸爸！”时刻注意着白耀的白天从他身后钻出来，挡在他身前，使劲推徐泽：“坏人，不准打我爸爸！” 却见白耀抬手的动作一顿，往旁边一躲，从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挡住了徐泽的拳头：“你要干什么，徐泽！”李昌平吼道：“你自己做了那些乱七八槽的事情被退了学还要怪谁吗？” 顾廷琰推着轮椅慢了一步，看到李昌平挡在前面才松了口气，忙问白耀有没有事。 “我没事，顾哥。”回了一句，白耀就蹲下身子安慰起白天，他抱着白天就是响亮地一口亲在他小脸蛋上：“乖宝真勇敢！帮着爸爸打跑坏人！”看到白天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白耀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了蜜罐里。 一通彩虹屁吹得白天小脸红扑扑的，也不害怕了，害羞地躲在白耀的怀里。 但白耀还是趁机道：“爸爸知道乖宝想保护爸爸，但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哦，好不好乖宝？” “乖宝？”没听到白天的回答，白耀又问了一句，这才听到白天弱弱地答了声“好”。 “乖宝真棒！”白耀亲昵地揉了揉白天的小脑袋，才牵着人起身。 朝一脸担忧的顾廷琰笑了笑，对还揪着徐泽说道的李昌平喊了句：“李叔，刚刚谢谢你了，不然” “谢什么谢，就是徐泽这小子，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打人，像个什么话！”李昌平头也不回，听白耀这么一说，更是生气：“走，去你家，我非得问问你老子娘，这是教了个什么人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徐泽就要往他家里走。 “你给我放开！”被李昌平拉着说，徐泽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叫一声李叔，但一连听着好几句说教，他气性也上来了，挣开李昌平的手：“别以为我叫你一声李叔，你就可以骑在老子头上” “你给谁当老子！”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掌拍在背上，打了个趔趄。 陈杰虎着一张脸走到李昌平身旁：“徐泽，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白耀几人在路上的拉扯早就引了好些附近闲转的村民停在不远处偷听了，陈杰和王一凤五个老姐妹也说着八卦的走了过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气得她疾步上前一巴掌打在徐泽的背上。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不说！”看见陈杰，也就看见了路上围着的其他村民，徐泽装腔作势地喊了这么一句，趁李昌平陈杰都没防备，一转身跑了。 只是他慌不择路往王一凤那边跑去，也就没注意到被几双眼睛看到了他手上a4纸上的内容。 - 白耀谢过帮着整理推车的李昌平和陈杰，送走他们后就去厨房随意炒了两个菜。 吃完饭，三人又例行绕村里转了一圈。 一路上听到了好几个版本的徐泽被退学的流言瓜心满意足地结束了饭后散步运动。 回了家，白耀一边享受白天和顾廷琰的按摩，一边清点下午的收入：“镇上的人还挺可爱的，薯条都说免费了，还按照一块一碗的价钱付钱。”特别是吴婶，尝了几根薯条后，硬是要给他钱说要买，他不收还不高兴，其他的食客们见状也都只品尝几根，喜欢的就让他装一碗，不喜欢的就买狼牙土豆，这般下来，竟是比他预想的收入要多了一百多，今天一天就卖了接近四百块了！ 不过，他还要再想些更多的吃食才对。 刚好明天是周六，他要去市里把最后两节课上了，上完课后还可以去杂货商场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工具。 “顾哥，你要不要去市里医院复查腿？我明天刚好要去市里。”清点完钱，白耀问道。 “不用，我半个月前离家的时候复查过一次。”顾廷琰摇摇头，拒绝了。 “行吧，那你那药想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行，那等你想全了，我们就去市医院配药。”听罢，白耀点头，看时间也不早了和顾廷琰道了个晚安，和白天洗漱完就上楼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白耀煮好早饭，把白天叫起来给他说好自己要一个人去市里后，把他和顾廷琰一起送到了李昌平家。 这两天又恰逢国庆，李虎他们小学放假，就能拜托他带着白天一起玩了。 麻烦李昌平和陈杰帮忙把从村长那里收来的两百斤土豆处理了，白耀才快走着赶去镇里坐车。 只是走之前，被顾廷琰塞来了一部手机：“拿着，一切小心点。”昨天才把人激怒，他担心徐泽会打坏主意。 不过，一切都快了，只要证据一到，徐泽就不是一个危险了。 手里的手机比起村长那款砖头手机薄了许多，一个大大的屏幕只有中间有一个按钮竟然是一个初代的智能机！ 看白耀握着手机愣在原地，顾廷琰还以为他是不会操作，忙推着轮椅走近：“不难操作的，手指轻轻一按中间的按钮，手机就开了，可以打电话，拍照录视频” 顾廷琰还在教白耀怎么操作，却突然被他紧紧抱住：“谢谢你，顾哥。” 顾廷琰顿住，抬手轻柔地拍了拍白耀的背：“不需要谢的，小白。” “嗯嗯！那顾哥我先走了，下午就回来！”枕在顾廷琰肩膀的头轻轻点了点，站起身和他告了别。 紧赶慢赶地赶上了八点的镇上的过路客车，到了市里马不停蹄地赶到学生家里，一连上了两节课，上到了12点半，白耀在面馆吃了一碗面，又去了之前的杂货市场。 找到卖推车的店子，没看到想要的推车，和老板说了一嘴如果有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后，又去通讯店花了三百买了一个二手手机，便坐汽车回家了。 坐在车里即将到达镇上的时候，白耀看到了李书记一行人，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再做什么了！ 23、第 23 章 回到李昌平家时都已经快要三点了，白耀赶紧调配好调料，做好最后的工作，收拾着推车去了镇上。 吴婶等几个相熟的客人已经等在摊子前了，看到白耀一行人笑道：“可算是来了，每天下午就等着你的狼牙土豆打牙祭呢。” “咦今天不卖薯条了？”吴婶说着便上前，没有看到白耀推车上摆放薯条就问道。 白耀一边整理出摊的工具，一边和吴婶她们说话，闻言点头道：“今早上我去市里了一趟，就没来得及准备薯条。不过吴婶喜欢的话，趁现在还没多少客人我就给吴婶你现炸一碗。” “哈哈哈好！”吴婶高兴道。 “四位婶婶也来一碗？”其他人正要打趣白耀呢，就听他问道。 “哈哈哈那就多谢小老板了！” 白耀动作极快地把五碗薯条炸好，拌上番茄酱递给吴婶她们后，就陆陆续续有客人前来买土豆了。 等准备好的土豆卖得差不多了，摊子前也没有客人前来，白耀让顾廷琰帮忙看着，往后退了几步，摸出手机就想给吴起岳打电话，想着问问他李书记哪个时间有空。 他才刚把手机拿出来，视野里就出现了李书记等人，看他们的行走的方向似乎正是朝着他走来的！把手机踹回兜里，走回摊子，没等几步路，果然就看到他们说笑着走了过来。 “生意好啊小老板。”李书记一走近，随和的给白耀打了个招呼。 “李书记还记得我啊？我可真是太荣幸了。”白耀一脸的惊喜，笑道：“李书记要不要吃点狼牙土豆？是我想出来的一种吃食，挺好吃的！” “就是奔着你这狼牙土豆来的！给我们来五碗，少放些辣。” “好勒，李书记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弄好。”他说着，手上麻利的戴好一次性手套开始炸土豆。 这时，站在李书记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往前迈了一步：“我昨天看到你这里还卖着一种饼子，今天怎么没看到了？” “你说的是奶香土豆饼？”闻言，白耀解释道：“饼子已经卖完了，如果客人想吃的话，明天我给你留着？” “那可真是可惜了！今天忙，饿了一天，想着你家的饼子又吃不下别的饭，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说到这儿，他的肚子恰好咕噜叫了一声，再配上他眼巴巴的委屈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至少李书记就看心软了，这位可是他们镇的大投资商啊！可不能委屈了他！ 这般一想，手里的狼牙土豆顿时不香了，把碗给吴起岳端着，他走近白耀：“小白啊，今晚你有其他事情吗？”得到白耀否定的回答，他松了一口气，眨巴着眼睛费劲地朝人挤眉弄眼着：“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你家里吃饭？” 白耀自然看懂了李书记的眼神，再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便也同意了，只是“我家房子有些小。” “没事没事，我们是吃小老板的手艺，又不是吃房子！”听到白耀同意给他们做晚饭，房子小算得了什么。 “行，李书记你们先等会儿，我去市场买点菜。”一确定发下来，白耀解开手套和围裙，让顾廷琰看着摊子，就要去买菜，走了没几步，突然拐了个弯去到他经常去的超市，拿着五个重叠起来的凳子回来。 “李书记，这里有凳子你们坐着等，我买完菜就回来。”边说着，手上放凳子的动作也不停，都不需要赶过来的顾廷琰帮忙就把它们摆在了摊子后面的三轮车旁，招呼李书记他们做下后，就离开了。 考虑到那三人都是北方人，白耀打算做个鱼香肉丝，酸菜鱼，宫保鸡丁等略微不那么重口的地方菜和三四道家常北方菜，买菜的时间就没之前那么繁琐，一刻钟过后他就买完了需要的菜。 回到摊子时，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好奇地在站在摊子后摆弄什么，顾廷琰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李书记和另外两个人坐在原地闲聊着，吴起岳和一脸拘束的李昌平则站在三轮车另一边。 顾廷琰率先看到提着袋子回来的白耀，推着轮椅迎上前，伸手就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白耀顺手就把袋子递给了他，走到他背后推起轮椅来。 习以为常的动作却看得张逸乐一呆，刚从油锅里夹起来的土豆“兹拉”一声掉了回去。 “哎呀炸过了。”被油炸声拉回目光，低头就看到重回油锅的土豆条已经金黄成黑了，他赶紧打捞出来，放进碗里，想着不能浪费，夹了一根喂进嘴里。 随即，脸色一变，吐不出咽不下。 白耀推着人走回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拿了个碗递给他：“吐这里。”接着就看到他筷子上剩下的一半，土豆的里面还是生的，不由笑得：“你的厨艺别有洞天啊。”能把土豆炸得一半糊一半生也真是个人才了。 退在一旁吐完了的张逸乐走前来，扬唇笑道：“小老板夸人也别具一格。” “真心的！”白耀重重地一点头，表示他有多么的真心实意。 “哈哈哈。”也不知触到了哪个笑神经，张逸乐突然就乐不可支。 结果嘴里的味儿还没散完，闻得他直反胃，白耀转身弯腰就去要去翻找推车下面，一只手拿着一个水瓶递过来。 “谢了顾哥。”接过水瓶，把瓶子递给张逸乐：“快喝点去去味儿。” 在张逸乐喝水去味时，白耀顾廷琰和李昌平就收起摊子来。 “李书记，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家？”摊子一收，地面再打扫干净，白耀走近李书记一行人，问道。 “行，现在就走。”李书记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沉稳的男人，看他点了头便说道。 说完，都起了身，白耀把凳子还回去后推着顾廷琰带着人走路往家走。 路上，村里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都走了出来，远远地坠在后面。 到家时，李昌平不仅把推车都收拾好放回到了院里还从家里搬来了一张大圆桌和九张凳子，陈杰也把和李虎玩了一下午的白天带了过来，看到李书记一行人，两人十分拘谨地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白耀也没留他们，让顾廷琰陪着李书记他们聊天，自己带着白天进厨房做饭。 他做饭的速度一向都快，一个小时后，六菜一汤一甜品就全都做好了，就走到院子喊人吃饭。 “吃饭咯！”蹲在顾廷琰旁边的张逸乐闻言就蹦起来，推着他就走回房间。 见状，脚步往顾廷琰方向走的白耀一顿，顾哥和那人关系怎么那么好了？ 不过，还没等他往深处想，被推着走到他身旁的顾廷琰看人愣在原地，疑惑道：“小白？” “哎！”他连忙回过神，招呼李书记等人上桌吃饭。 一行人特别是张逸乐，一吃上菜筷子都不带停地！ 除了还剩了点汤，其他几个盘子全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看他们都吃饱喝足了，白耀才试探性地问道：“李书记，听说我们这里要建厂了？”这个听说还真不是他编的，早在几天前就有建厂的传言，并且还夹带着招工呢，镇上的人反正是多起来了。 “怎么？你也要招工？”闻言，李书记挑眉道。 “我这力气哪能够啊？”白耀笑：“我是想问问如果建厂的话，工厂是会有食堂承包还是？” 听他这么说，众人便都了然地看向他，合着目光看向了这里啊。 敢拼敢问，有前途！李书记心里对白耀的观感又好了不少，只是这一次的工地食堂他做不了主。 “你想承包食堂？”听罢，张逸乐道：“可以啊，反正” “逸乐！”被人打断，张逸乐这才发觉差一点说漏了嘴，赶忙捂上嘴，表示不再说话。 男人这才看向白耀：“你的手艺的确可以承包，只是我为什么给你做？” 24、第 24 章 此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裴叔？”张逸乐疑惑的声音从他捂着嘴的双手里漏出来，却在看到顾廷琰和白耀两人脸上都没有半分惊疑神色时又默默捂紧了嘴。 人正主都不紧张，他就不瞎操这份心了。 “既然裴先生都肯定了我的手艺，那我就厚着脸皮称一句物美吧。”听见男人的质问，白耀也不见任何不高兴或是惊慌，反倒是笑着为自己争取道：“工人们辛苦了一上午，能在午间吃到一顿美味午餐，心情都要愉悦不少。再来，我能保证价格和食物的品质。” 他一二三四的说了好几个他认为重要的点，听得李书记都频频点头了，裴朗还是不为所动。 白耀猜不透他的想法，却也毫不胆怯地把他对承包工地食堂的想法和规划大致说了一遍，他有决心和自信去搞好它，但如果不被采取，他也不气馁。 说着说着，就连一旁不想参合进来的张逸乐都被白耀吸引了，认真听起来。 听到他有确切的计划，裴朗这才轻笑着点了点头，同意白耀承包食堂。 “yes!”闻言，白耀忍不住握了个拳轻呼道。 见状，顾廷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恭喜你了，小白。” “嘿嘿。”白耀回了一个傻笑。 既然饭吃完了，话也谈完了，李书记一行人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白耀把人送到院门口，就看到外面停着的两辆车子。 一行人谢过白耀的招待后，上了车子就离开了。 结果他人还没进屋，村长急急忙忙地就找了来：“小白啊，书记他们在你家里吃饭了啊？他旁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要来建厂的老板哇？” “别急村长，咱们进屋坐着说。” 一进屋，就看到还没收拾的桌子。 白耀一顿，笑道：“村长等等，我把桌子收一收。” “不用不用。”村长这时候哪还在乎桌子不桌子的，他刚刚站在远处，看到李书记他们有说有笑地从白耀屋子走出来，再看到那个建厂的老板，他恨不得立马跑过来，但也只是想想。 等人走了，他才敢上门，就想问问那个老板是不是对他们村有什么想法，最好是能在他们村里选址！ “村长，那人的确是来建厂的老板。”看村长着急的模样，白耀先肯定了他的回答，但对于他们来做什么只是含糊地说道：“大老板想念家乡菜了，李书记找到我让我给做。”最终结果还没定，白耀便没有声张。 对于白耀的这个说法，村长也没怀疑，又一想白耀既然能把人邀请到家里吃第一回饭，那很可能还有之后的好几回饭，便让白耀好好表现，问问一些选址招工的问题。 “嗯嗯，我下回一定！”听罢，白耀连连点头保证道。 “行吧，我也不打扰你收拾了。”叮嘱完再无其他事，村长摆摆手让白耀好生休息后便要离开。 想着一会儿还有事要去李叔家，白耀没留他了，动作极快地把桌子碗收拾干净，全都打好包，等明天李叔开着三轮车就能把东西拉回去。 他则带着白天和顾廷琰去了李叔家。 - “你这是做什么？” 院子里，陈杰看到白耀递给她的五百块钱问道。 “工钱呀！”见陈杰愣在原地，白耀干脆拉过她的手把钱塞给她：“陈姨，这五天若不是有你和李叔帮忙处理，我这肯定忙得手忙脚乱更别说出摊了。” 所以，他给了陈姨和李叔一人一天五十。 哪知，陈杰闻言却是把钱又还了回来：“这可使不得，你都买了我们家几百斤的土豆了，怎么还能收你钱呢？” “一码归一码，买土豆和帮工可不能混为一谈。陈姨，你们对我好我都看在心里的，但我不能当成理所当然，成了白眼狼不是？你们每天那么辛苦地帮着我处理土豆，收拾推车出摊，我不能让你们白干呢。”好说歹说的，总算是让陈杰同意收钱，不过她只要了三百，把剩下的两百还给了白耀：“我和你李叔每天干的那些事，就只值这么多。” “行，那之后如果忙起来了就再给姨和叔涨工资！” 白耀也没再揪着这个工钱的事，反正等他的食堂做起来了，就涨！便问起了他想知道的问题：“陈姨，你你知道徐泽这两天怎么样了吗？” “徐泽？好像都没怎么出门了，一直关在家里。”陈杰想了想，道：“村子里关于他被退学的版本都传了好几个，传得最凶的就是他和男男女女厮混，被拍了照片在网上传呢！都传到其他村子里去了，总之徐泽这两天就没敢出门，躲在家里呢。” 村里人传八卦的能力果然强。 白耀听了徐泽的近况，心情又好了几分，和陈杰一起聊了会儿，拜托她明天在村长那儿买两百斤土豆，就回家了。 路上，遇到了饭后散步的王一凤。 “晚上好啊，王姨。” “好欸，白小子。”王一凤回道。 看王一凤和旁边的姐妹们说得火热，白耀只打了个招呼就要走，却听到王一凤说了句：“这就走了？啧，还没说够呢。” 走？听到这个字眼，白耀停下离开的脚步，竖着耳朵听起来。 另一个妇女接过话头：“是啊，那徐泽也太不经说了，竟然就要逃走了？切，真是窝囊，当初既然敢做现在干嘛怕我们说，还让他老子娘来找我不准我说，我呸！当我王倩怕他呢！”那人是个嘴碎的，突突突地一通话下来，白耀便也听出个大概。 才两天的流言就受不住了？ 还想离开，门都没有！听着王一凤几人的抱怨，他心生一计。 - 关于他退学的流言越传越烈，更有甚者说他搞大了校领导老婆的肚子！ 他听到这一个，真的是要气笑好吗！他徐泽有那么大的本事的话，还用窝在这犄角旮旯吗？ 想到这两天他一出门就被村里的碎嘴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还有人下午专门搭了桌子板凳在他的门前，磕着瓜子花生的眉飞色舞地说着他的流言，赶都赶不走！ 他气急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先出去避避，等这档子事儿过了再回来收拾白耀。 想到白耀，徐泽脑子里闪过好几种惩治人的法子。 只是，等他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时，就看到他爸妈一脸着急地跑进来：“泽啊，你是不是做了犯法的事要跑啊？” “犯法？”徐泽一懵。 “村里人都传遍了，说你犯了法要跑呢！”徐强急道：“王一凤说的，她从白耀的什么内存卡里看到你在学校的一个视频！” “听她在那儿瞎传，白耀有那东西之前怎么不直接说？”徐泽没信。 “真的？”看徐泽这么笃定，徐强也有些平复了心情：“那王一凤还说，那视频里是在一个酒店门前，你和一个男人给另一个人套麻袋” “什么！”听到这儿，徐泽立马站起身来，走近徐强：“爸，你刚刚说酒店？套麻袋？” “啊是。”看到徐泽这么大的反应，徐强心一突：“徐泽，你该不会” “别乱说！”徐泽此时心已经乱了，也不想再应付徐强他们，哄着他们出去后坐在屋子里想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一直到了晚上才风尘仆仆的回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枚内存卡，想着明一早就去网吧一看究竟。 却在下一刻，被两名民警给带走了。 25、第 25 章 出摊回来的白耀刚把屋子打开，准备进门，就被顾廷琰拉住了手：“等等！” “怎么了，顾哥？” “屋子里有人来过。”顾廷琰推着轮椅挡在白耀白天父子俩身前。 “有人？”想到什么，白耀顿时一惊：“难道是徐泽？他不会真的这么傻吧？”这般说着，白耀让白天躲好转身去推车那儿拿了一把锅铲和刀子走回去，让顾廷琰看着白天，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 楼下一览无余没有藏身的地方，他攥紧锅铲和刀子，轻手轻脚地走上楼。 把门一推，里面并没有人。 白耀松了口气，环视了屋子一圈，发现不止床头被动了手脚，一旁的柜子也被移了位置。 他快步走近柜子，拉开抽屉，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内存卡，拿起卡凑近一看，并没有发现卡身上他做的标记。 卡被换了。 白耀却是勾起嘴角，走到门口，从门框上取下来一个手掌大的摄像头，咚咚咚地跑下楼：“顾哥，这回真得谢谢你了！”他扬了扬手上的摄像头。 昨晚上从王一凤那里听到徐泽要离开村子时，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个阻止人离开的办法，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从原主被绑的记忆下手。 他没有看清给原主套麻袋的人的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原主在大学两年人缘还挺不错的，就只除了何宇，特别是大二上学期的那次青年辩论赛，原主直接替了何宇夺冠，按何宇那小气的性子必定恨上了原主，而徐泽又是跟在何宇身后的，若原主被绑这件事真的是何宇做的，那么徐泽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模糊原主重点突出徐泽给人套麻袋犯绑架罪说八卦似的讲给了王一凤她们。 他一方面是想给村里多加一些关于徐泽的流言，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下他的反应。 但是他没有想到徐泽还真就胆子大得直接入室来盗窃他的卡片了！ 若不是昨晚回来后，顾廷琰叫住他让他去买一个摄像头放家里以防万一，恐怕还真就被他偷成功了！ 也因此，他今天一早就去了镇上的通讯营业店，花了两百元买了一个普通的家用摄像头和几张贴画一起黏在了楼上的门框上。同时，他还去网吧写了一份详细的食堂经营计划书存在内存卡里——这是顾廷琰教他的，如果徐泽真的上门行窃的话，只是一个几十块钱的内存卡，并不能达到入刑标准。所以他把晚上给李书记他们讲的计划写成文档存进去，增加被盗窃的价值。 而现在，徐泽竟是在当天下午就来偷取这个据说有着他犯罪视频的内存卡，那原主这一系列惨痛的经历都是被他和何宇搞出来的！ 一想到这，白耀气得转身就要去找徐泽。 “等等，小白。”再次被顾廷琰叫住。 “顾哥？”纵使生气，白耀还是停住脚步。 “先确定是不是徐泽。” “哦对！”听罢，白耀这才想起确认来，他们村子里村长就有一家电脑，让白天和顾廷琰在家里先完一会儿，就拿着卡小跑到村长家，以要修改计划书的理由借用村长家的电脑。 当然了，那卡只是一张空卡，什么也读不出来。 白耀反倒是演出了被吓坏了的表情，又急匆匆地回家拿起摄像头跑回村长家，插上电脑。 他点开摄像头里保存的视频，把时间拉到了下午他出摊的时候。 他一帧一帧的看着，没多久，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 “徐泽？！”在一旁一起监看的村长认出来人，喊道。 就见徐泽做贼般推门进屋，先是在床头柜上翻找了片刻，没找到东西又移到了柜子前，拉开第一个抽屉就伸手从里面拿起了一张卡，接着还从兜里掏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给放了回去。 “他竟然偷拿我的计划书！这是我明天要给李书记他们看的！”白耀气得发抖，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我要报警！” “怎么要报警啊？我去帮你拿回来！”听到报警二字，村长有些怵，就想私了，毕竟村子里有一个小偷的名声太不好听了。 “村长！”白耀可不给这个机会：“你知道计划书是什么吗？是那晚李书记让我写，要给投资商看的，关系到我们村子的！他现在能偷一次，那之后会不会偷第二次第三次。看他那样子只偷卡，肯定是知道卡里写了什么，若是他拿出去给其他村子人或者是想搞其他好处，被李书记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们村子办事不利，不让我们办了？” 听白耀这么一说，事关村子的发展，村长立马严肃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更是直接摸出手机，打了110报警。 - 徐泽被带上警车时人都懵了，一直到进了警局看到白耀和村长两人，他心里一咯噔，但还是不死心地问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呵，你还有脸问！你跑人家里去偷东西做什么！”说到这句话时，村长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徐泽可是村里唯几大学生之一啊，虽然这两天一直有被退学的传闻，好好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搞起偷窃来，还是入室的！ “我偷什么东西？他白耀家里那么穷，我犯得着去偷？”徐泽死不承认。 “你偷人家的卡！”闻言，白耀说的话自动在村长脑子里循环，他徐泽果然是为了卡去的！ “你”徐泽还想在说什么，被一个中年警察打断：“先看看这个视频是不是你？” 警察说着，露出身后的显示器，只见画面上徐泽正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 “白耀你怎么会有” “我一个带着小孩和病人的单亲爸爸，在家里安装摄像头有什么问题吗？”白耀道：“也幸好我装了，要不然就被你偷成功了。” 见到实际证据，徐泽慌了几秒后就平稳下来，不就一张几十块的卡？盗窃标准都达不到，能关几天？ 似乎是猜出徐泽心里所想，白耀撇着嘴对警察道：“幸好警察大哥替我找回这张卡了，要不然里面的计划书被偷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书记说呢。” “李书记？”警察听到这个名字，疑惑道：“什么计划书？” 白耀便把对村长的说辞讲给警察。 听完，果然就见他收起了漫不经心，皱起了眉头看向徐泽。 而徐泽却是一头雾水：“白耀，你在说什么计划书？我根本不知道！” 他还想辩解，被另外两个警察带走了，中年警察对白耀说关系到李书记和投资商，他们要仔细审理。 “好，那有结果警察大哥一定得告诉我。” 和警察说完，白耀和村长便离开了警局。 第二天吃完早饭，白耀就接到了吴起岳的电话，李书记让他去党政办一趟。 他把顾廷琰和白天送到李叔那儿，就去了镇上党政办，一见李书记就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幸好你装了摄像头。”末了，李书记来了这么一句：“我之后会去一趟警局，了解情况，你先回去吧。” “嗯嗯，麻烦李书记了。”和人告别后，白耀便离开党政办回家了。 他知道李书记只要去警局一见徐泽，就能知道徐泽偷卡的原因，也能猜出是自己做的局，不过比起能亲手把害死原主的真凶送进监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而在李叔家的顾廷琰，却在此时避开人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 两天过去，徐泽的事情都没下定论。 但白耀现在要忙一件大事，那就是——乖宝要上幼儿园了！ 假期前，白耀就和丰和镇幼儿园谈好了让白天入园学习。这不，八号一到，白耀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奶香馒头，豆浆，鸡蛋饼和小油条后，把白天从床上叫起来，穿上新买的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 “爸爸，白天真的要去幼儿园了？”白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惊喜道。 “嗯嗯！爸爸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的。” “爸爸真棒！”白天兴奋地抱紧白耀一顿猛蹭。 父子俩和顾廷琰一起吃完早餐，就去了镇上，把白天送到了幼儿园。 只是，在白耀和顾廷琰两人离开之时，被幼儿园内玩具吸引到的白天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放下玩具哒哒哒地跑过来，双手伸出紧紧抱住白耀的大腿：“爸爸，白天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抬起的小脸上挂着泪珠要掉不掉的，好不可怜！ 26、第 26 章 看到白天抱着他的腿舍不得他的委屈模样，白耀也有些不忍心，但想到他开年就要满四岁，是该去幼儿园和老师同学一起学习的。 对跑过来想要抱走白天的老师笑着摆摆手，白耀蹲下身轻声道：“原来乖宝不想来幼儿园呀？我昨天还看乖宝和李虎哥哥分享铅笔一起画画写字呢，看来是我弄错了，那我们就走吧，不上幼儿园了。”说罢，作势就要抱起白天。 “爸爸，白天想上幼儿园的！”被白耀抱起来，白天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使劲点头，昨天李虎哥哥给他说的幼儿园里有很多玩具他要玩了回去给李虎哥哥说呢，并且李虎哥哥还带着他去找了王狗蛋。 恰在这时，王狗蛋和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小孩儿从门口跑了进来。 “王奇！老师说过几次了，不能在学校门口跑，撞到其他小朋友怎么办？”一旁等候的老师见状，立马道。 “知道了，舒老师~”王奇大咧咧地回了一句，冲到白耀身后停下，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擦擦脸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白天羞，还要爸爸抱着上学~”他在老远就看到被抱着的白天了，和他妈说了一句就跑过来，故意大声道。 “爸爸，你放我下来吧。”听王奇羞羞他，白天不好意思地往白耀怀里埋头。 “是爸爸舍不得乖宝才要抱着乖宝的，爸爸才是羞羞。”白耀却是抱着人在白天脸上亲一口：“乖宝，你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只需要抽空想爸爸一下就行，一到放学，乖宝就能在门口看到爸爸了！” “嗯嗯！”听到爸爸也舍不得他亲他脸脸，还得到爸爸会在门口接他放学的保证，白天心里虽然还有不舍，但他小脸已经高兴地红扑扑了，回亲一口白耀：“白天会想爸爸的！”让白耀把他放下去，在其他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地和老师一起进了学校。 目送白天进了门，白耀都还站在原地。 顾廷琰推着轮椅上前：“乖宝下午就放学了。” “是啊，下午就能接乖宝了。”白耀双手搭上轮椅，声音有些闷：“这人一去上学，才发现我才是不适应呢，就好像突然离开了。”从他穿来这里一直都是和白天一起生活，摆摊也是想着多赚钱能让白天去幼儿园上学改变白天的命运，等把人真的送去学校了，他才发现自己竟是有些怅然了。 似是察觉到了白耀话里的低落，顾廷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小白，去上学的乖宝也依然是你的乖宝。” “嗯！一直都是我的乖宝！”闻言，白耀一扫脸上的失落，抬起头道：“乖宝去上学了，现在就该你去医院复查了！”见顾廷琰还想说什么，他连忙打断：“这次可推脱不了了，我前两天刚麻烦吴哥去市里医院挂了今天的号！” 闻言，顾廷琰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汽车出发的时间要到了。”他亮了亮手机。 就见亮起来的屏幕上时间写着08：24。 “欸？顾哥你抓好轮椅，我们冲过去！”说是冲过去，但汽车站台就在学校对面的那条街上，白耀推着人快着步子走过去也只用了三分钟。 8点30分，汽车到站，白耀推着顾廷琰在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汽车到达南站，白耀打了个出租去到市中心医院。 他们挂的号是10号专家号，去了医院发现已经排到了8号，只等了十分钟就排到了他们。 一进房间，看到医生时白耀还大大的惊叹了一下。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顶多不超过三十岁，见到顾廷琰，问了下他出事时间和目前感受后，拿出仪器对着他的腿检查了一番，让白耀带着人去拍个片子。 医院里的人永远都是最多的，白耀他们一直排到了下午两点，才轮到他们。 拍片子，等结果，一共折腾了半小时，白耀才拿着片子推着顾廷琰重新去找医生。 “骨头愈合得还行。”医生看着片子，点了点头：“先在院里约一个康复室，三天来一次，做十次看看效果。” “行！医生，能问问一次是多少钱吗？我好做准备。”白耀想着如果太贵了，那他就上午下午都出摊。 “这个说不准，看他恢复情况，五百到一千之间。” “那挺好。”听到价格，白耀松了一口气，他每天多备备货还是够的：“医生，那就麻烦你帮我约一个，明早来。” “今天就可以先做一次。”医生提议道。 但是他还要接乖宝放学啊。 “小白，做康复没那么快，你可以先回去接乖宝，等我的腿搞得差不多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顾廷琰显然也想到了早上白耀和白天的约定，率先道。 “你一个人在，我不放心。”白耀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医生，明天再来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明天我没排班。” 白耀本来想着其他医生应该也没问题，但又转念一想，这个医生是吴哥说的市医院从首都医院请来的专家，权衡片刻，还是同意了今天做第一次的康复：“顾哥，你等我，我回去接了乖宝就来。” “不用，你先把摊子弄好，反正康复做康复时间也会很久。” 叮嘱顾廷琰不够，还给医生和护士都说了不少好话拜托他们多看顾一下后，白耀才离开。 一路小跑着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外走过。“张老板？”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些，电梯门却已经关上了。 难道张老板生病了？ 白耀只思索了一会儿，一出电梯，他便没时间去想了，打了个出租坐到汽车南站，刚好赶上了一趟会经过丰和镇的汽车。 回到丰和镇的时候，都快要三点半了。 白耀先给李叔打了个电话让他和陈姨帮忙准备好推车，他坐了个摩托回去，备好调料后和李叔陈姨一起把推车搬上三轮去了镇上。 四点整，白耀准时等在幼儿园门口。 白天一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了白耀，立马高高地举起手：“爸爸~” “欸，乖宝，爸爸在呢！”白耀也举起手回道，就看见他的乖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等老师一说“白天爸爸”，他就大声答道：“白天爸爸来了！白天爸爸来了！” 惹得老师好一阵笑，牵着白天把人送到白耀手上：“白天爸爸，虽然今天是第一天，白天小朋友表现得特别棒！数数写字都会好多！” 听到老师在向他爸爸夸赞他，白天小脸染上了一抹羞涩，但还是挺直了胸膛，给白耀看他胸前贴上的小红花：“都是爸爸和顾叔叔教过的，咦，顾叔叔呢？”说着，他左右一看，没见到顾廷琰。 “顾叔叔还在医院做检查呢，爸爸先回来接了你，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接顾叔叔？” “好~” 父子俩和老师说了再见，就去到摊子处。 摊子前已经围了好些熟客，看到白耀和背着书包的白天，打趣道：“呀我们的白天小朋友今天上学得了这么大一朵小红花啊。” “嘿嘿。”被这么多人夸，白天更是害羞得紧紧抱住白耀大腿，对着他们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 “谢谢大家对乖宝的夸奖啊~”白耀也笑道，向他们介绍陈杰：“今天我哥去医院复查腿了，一会儿我得去接他，就不能给大家做狼牙土豆了。不过，我特地请了陈姨来，大家放心，陈姨的手艺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担心大家不信，他还保证道：“如果大家尝过觉得不好吃的话，可以来找我退钱。” 他说得笃定，等在摊在前的吴婶当即笑道：“小老板既然这么说，我就来试试陈妹子的手艺。” 陈杰也是个飒爽的，闻言答道：“好勒吴大姐，我立马就做。”说罢，动作极快地下土豆条，翻炸，起勺，晾油，再把晾好的土豆条倒进调料碗里，各种调料一放，筷子搅拌再一颠勺。 好了！ 把土豆装进一次性碗里，递给吴婶：“吴大姐，尝尝？” “看着不错，闻着也挺香。”吴婶点评了一句，夹起一根土豆送进嘴里：“是这味儿，没变！” 听她这么说，陈杰紧绷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其他几个和吴婶相熟的人听了，便让陈杰也给她们做一碗，还笑吴婶是吃人嘴短。 吴婶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是不是这味儿，你们吃了不就知道了。” 也没等多久，四晚土豆就被做好递到了手边，四人一尝，纷纷点头：“果然是这味儿！小老板厉害啊。” 白耀也笑着夸陈姨会做菜，他在一旁陪着陈姨做了一会儿狼牙土豆和奶香土豆饼，没听到客人们的投诉便和他们说了声要去市里医院接人就带着白天走了。 结果才走出摊子不远，吴起岳走了来：“白老弟。” “吴哥，也来吃土豆啊？不过我一会儿得去接我哥，陈姨在呢，她做得也很好吃。” “不是这个，我想告诉你，徐泽的案子都审理完了，是商业盗窃罪。” “商业盗窃？”听到这个词，白耀瞬间想到了让他在卡里保存计划书的顾廷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