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京圈权臣都是我的学生!》 1岌岌可危的万华书院 二狗子系统送我回去。 神他妈的想穿越到古代。 【系统已死,有事烧纸】没和人打声招呼就强行绑定,自知理亏的二狗子系统迅速溜走。 安歆脑海里出现这么一行字。 生无可恋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快把一头乌发挠成鸡窝。 傻逼二狗子系统,要是让姑奶奶抓住你,非让你统生就此结束不可。 她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因为父亲病重离世,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又来上门退了亲。 双重打击之下,原身悲痛抑郁的在一场风寒中,香消玉殒了。 结果再次醒来就变成她这个倒霉催的,加班,猝死卑微的社畜打工人。 脑海里还多了一个自称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系统,强行向她脑海里塞进堪比大儒的学识。 安歆没变成傻子,那都是她坚强。 原以为这是系统想让她去考状元的节奏。 结果二狗子系统给她灌输这么多知识,任务却是让她教书育人。 神他妈的教书育人“……”安歆揪头发掀桌子。 她一个现代社会普通的小员工,让她教书育人,不如让她投胎来的轻松。 可二狗子系统却说她在现代已经猝死了,如果不同意,她这好不容易重生活过来的小命也难保。 “歆儿,你父亲已经离世,赵家也和你退了亲。 你一个人在书院里二叔实在不放心,你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在二叔家有你二婶照顾,我也放心。” 安歆听到有人说话,总算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原主的二叔,身上有秀才功名,考了几次乡试没中后,就在原主父亲开办的万华书院里做了一位教书先生。 安歆内心拼命点头,但现实却不允许她摆烂。 “二叔,万安书院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他一直都想把书院发扬光大,为朝廷培育出更多的栋梁之才。 他虽然离开了,但作为被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我想帮父亲完成这个愿望。”安歆眼含氲氤一脸诚恳,坚定的说道。 安歆心中小人泪流满面,我只想摆烂的活着咋这么难呢。 安二叔脸上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大哥死后,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和学子,差不多都被城西的苍云书院挖走了。 现在留下的几个学生,都是没有什么读书天分的学子。 他们家里人也没对他们抱什么希望,只是送他们来读几年书识一些字,恐怕很快他们也会离开书院。” 其实,真实情况安二叔没好意思说。 现在整个书院就剩下六个学生,还都是歪瓜裂枣,不求上进的玩意,其中包括自家那个臭小子。 唯一有个学生读书天赋还行,之所以还留在他们万华书院,还是因为家穷交不起苍云书院的束脩。 他这一段时间每天面对上课时不是睡觉,就是看着窗外思考人生的几个学生,谁能了解他的辛苦。 说多了都是泪,安二叔决定一个人默默把这个苦果咽下。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 让这几个学生离开了,自己还怎么完成教书育人的任务,她可不想刚重生,生命就被截止。 谁知道下辈子投胎的是人,还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这个险她不能冒! 安歆发现便宜二叔怪异的看着自己。 连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我是想说,既然他们进入万华书院,我们就有义务把他们教好。 读书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情,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安歆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 安二叔点了点头。 “……”安歆没想到自己一番胡扯的话,会得到二叔的赞同。 “小姐,苍云书院的山长来了。”原主的贴身婢女明月进来禀报。 安歆皱了一下眉头:“可说了有什么事?” 明月恭敬回道:“没有。” 安歆想了一下,还是吩咐:“把他领进来吧。” “歆儿,这时候那个老狐狸来,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安二叔提醒。 安歆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浅浅啜了一口,“二叔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他有什么想法谋算,那也得我愿意被他算计不是。” 安二叔发现就从大哥离世后一直陷入悲伤的侄女,又被未婚夫赵家退婚,生了一场大病痊愈后。 好像变得比以前坚强了。 不过从小他这个侄女就被大哥,安排在书院里和男学子一样读书识字,又怎么能以一般的闺阁小姐来看待她。 安歆以前经常在前院和学子们一起读书,穿着的大多也都是儒衫,今天也不例外。 苍云书院山长王仁杰,领着一位曾经在万华书院,做过教员的教书先生贺伟志走了进来。 就看见穿着一身青色儒衫,神情淡然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 袅袅氤氲从盘枝莲花的杯盏中飘出来,衬的女子眉目更加秀丽,却又带着一丝清冷,让人不敢直视亵渎。 四十岁左右的王仁杰下巴留着一缕胡子,乍一看很有一种文人的气质。 他虽然比安歆年龄要大,但进来后还是拱了拱手,“安小姐。” 安歆这才站了起来,礼貌的回了一礼,“王山长,请坐。” 转头看向另一个眼睛不大,但闪着精光的男人,平静的说道:“贺先生你怎么有时间,重回万华书院来看看?” “这…这…我……”贺伟志怎么好意思说,旧东家刚离世不久,他就带着新东家来要收购万华书院,就算他其心不正也很难说出口。 苍云书院山长王仁杰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又想在他跟前表现,到了这里又畏缩的贺伟志。 贺伟志瞧见王仁杰的眼神心中一怔,知道今天如果自己表现的不好,恐怕回到苍云书院以后很可能会被辞退。 已经走到了这步,安山长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死的那么早。 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弟弟身上也只有一个秀才功名,根本撑不起万华书院。 还不如低价把这个书院,卖给王家的苍云书院,做分院。 2几块废料 原本就是墙头草的贺伟志,沉下嗓音说道:“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苍云书院,增收了很多学子,一时间苍云书院那边安顿不下。 今天我陪王山长来这里,就是想和你们叔侄二人商量,能否腾出来给苍云书院用。 你们也知道开办书院,是为了莘莘学子有地方读书,能否为了那些学子,把万华书院低价卖给苍云书院。” 贺伟志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转头有些讨好的看向王仁杰山长。 安二叔怒目瞪着两人就要发作,被安歆一个眼遏制住。 她摸了摸下巴:“那你们打算用多少银钱,买下我安家这占地面积不小的万华书院。” “呵!”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脸,跑到这里说这些话。 那些多出来的学子不都是苍云书院,趁着原身父亲的死疏于管理,散播谣言,从万华书院撬走的学生。 现在招收的学子多了,苍云书院里装不下,又转过头来打上了万华书院的主意。 这些人应该去和猪狗比比谁脸盘大,要不怎么能说出这么猪狗不如的话来。 这时候坐在那里稳如老狗的王仁杰,才开口说道:“这么多年,我开办书院,经常资助那些贫穷的学生,实在也没攒下什么钱来。 要不然这样,安小姐你就为了那些贫困的学子能读上书,这个书院就以一千两卖给我。” 道德绑架。 “呵!”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绑架得了我。 再说王仁杰开办的书院束脩可比她安家收的高,他咋好意思说这话,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他的脸皮厚度了。 就他那奸诈的模样,还资助贫穷的学子,她咋就那么不信呢。 王仁杰见安歆眼神暗晦不明的看向自己,出声道:“安小姐怎么如此看着本山长。” 安歆摸了摸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就在想,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会在抢了别人家学生资源的情况下。 还能要求他人,以低了十倍的价格把书院卖给他。” “你!”王仁杰惊愕的瞪大眼睛,有一种我在哪,我是谁?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怼的脸皮发烧。 王山长瞬间怀疑人生自闭了。 “别你呀,我呀的了,”安歆诚恳道:“不用想了,万华书院是你们王家永远得不到的存在。” 最后苍云书院的山长王仁杰和心眼不正的贺伟志,被安歆怼的脸色通红,灰溜溜的离开了。 嘴皮有些笨拙的安二叔,两眼放光,钦佩的看着自己侄女,默默的举起了大拇指。 “……”厉害,能把王仁杰那只老狐狸和叛徒贺伟志,撅的灰头土脸,狼狈的离开,自己这个侄女也不是一般人。 “走吧,二叔,我们去看看书院剩下的那几块料。” 安二叔听说要去看那剩下的几个学子,刹间脸就垮了下来,跟在已经走出门的安歆后边,朝着前院教舍走去。 万华书院在县城南山脚下,离熙攘的县城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远。 这里环境清幽翠树绿茵,还有一条小溪正好穿过书院,在修建院里时挖了一个荷花池。 此时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此时并没有蜻蜓立上头。荷花池旁边凉亭不远处,还种了一片金镶玉竹,被微风吹的沙沙响。 安歆缓步走在石板路上,不由想穿到这个身体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要是在现代这么大一个书院,环境又这么好,那是随便一人能够拥有的么。 恐怕努力一辈子,连后进的一个小院儿也买不起。 教舍里,一个身材胖胖憨憨的少年,就看见他圆润的脸上,小嘴不停的在向旁边趴在桌子,一脸厌世的少年叭叭叭的说着什么。 “……”安歆眼角抽了抽,这哪是静心凝神读书的学子,这孩子明明是一个话痨。 他旁边那个又是什么东西,趴在那里半死不活一脸厌世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化羽成仙了一样。 还有坐在窗边那个一边看着账本,手指飞快拨动算盘珠的,又是什么怪物。 还好!还好! 安歆转移目光,总算看见一个正常的学子,正聚精会神沉浸式的在看着书。 不过在瞟见坐在他旁边另一个学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深吸了一口气,她怕自己脸再这样抽搐下去,恐怕年纪轻轻就得中风。 安歆唯一没有评价的一个少年,那是他二叔家的堂弟安睿,别看他这会儿正一本正经在看书。 其实是他看见自己父亲进来的时候,才拿起书做做样子罢了。 这几块不省心的姜,用他们真的能完成系统发布的科举任务,保住她这条狗命吗? 安歆表示怀疑! 不过就凭她家现在书院的境况,恐怕除了这几块料,也招不来其他学子了。 “哎!”有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用吧。 安歆轻轻,咳了一声。 把教舍里为数不多的六道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黎子瑜眼珠子朝上瞟了一眼,又倦怠的收回目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 其他几人听见声音,也抬头朝这里瞧了一眼,然后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闭着眼睛的继续假眠,该拨算盘珠的手也没停。 还是认真看书的学子有礼貌,最起码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胖乎乎的话痨放过了厌世脸,拽了拽另一边安睿的衣袖,自认为很小声的说: “听说你堂姐被赵奎那混蛋退婚了,她长得这么好看,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话痨小胖子说完还害羞的看了安歆一眼。 安歆被小胖子害羞的小眼神,看的机灵灵一抖,浑身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姐上辈子年龄不能说做你妈妈级人物,但大个十岁左右叫姐姐,阿姨还是能勉强可以的。 “咳!”这声是安二叔咳嗽的声音,显然他也听到小胖子和自己儿子说的话。 “歆儿,看完了他们这几块……” “咳咳!”安二叔差点一不小心,把大实话秃噜了出来,“你还坚持要把这个书院开办下去吗?” 安歆又看了这几块废料一眼,为了自己的小命,磨了磨后槽牙,把睁着眼说瞎话的境界又拔高了一层。 “我看他们都是栋梁之才,值得我们继续培养下去,二叔给我点时间,我绝对把这几块姜~” “啊!呸!我绝对把这几个优秀的学子,培养成利国利民的栋梁之才。” 3装逼遭雷劈 安二叔瞪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几个上课睡觉,下课胡闹的学生。 是什么优秀的学子,还是栋梁之才。 侄女看人的眼光真是别具一格。 要说这里唯一有读书天分,也肯努力的,就是无钱参加科考的冷向白。 原本做山长的大哥,说要资助他完成秀才前科考的费用。 可是不知道是大哥的命不好,还是这个少年的命不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哥一场风寒丢掉了性命。 他也失去了唯一愿意资助他科考的人。 听到安歆说的话,教舍里的几个少年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嘴角集体抽搐了一下。 “呵!大小姐这是没事干了,来这里找我们开涮?!” 刚才还趴着桌子上装死,雷打不动的清隽少年江舟,昂着头嚣张的朝着安歆首先开炮。 这是个既清高又毒舌的少年“……”安歆表示验证完毕。 安歆对着他挑高一边的弯眉,微痞咧嘴一笑,狂妄的样子比江舟还高傲欠扁。 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的少年,抬眼清凌凌的看了一眼安歆,又重新垂下眼帘,仿佛多瞧她一秒,都影响他赚几千两银子似的。 这是一个财迷,自己还是不要影响他拨算盘珠的爱好了。 剩下的少年,虽然没有对她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但对她说的话明显能感觉得到嗤之以鼻。 看来他们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深刻。 安歆走到先生讲课时的木桌前,拿起上面摆放的一根戒尺敲了敲,好像十分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先生都爱拿这个打学生的手掌,这戒尺打起人来应该很爽。”安歆一副蠢蠢欲动的说道。 底下几个少年听到啪啪响的戒尺声,顿觉背后一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歆一脸又拽又痞的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从明天开始,就有本小山长亲自为你们授课,开不开心。” “切!” 安歆也不管他们发出少不更事叛逆的声音,留下一句,“卯时一刻准时来到书院,迟到的去打扫茅厕。” 不给这些叛逆的少年反驳的机会,就大步溜出教舍,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六个少年对安歆远去的身影,展开了各种打量,看她是不是有病。 走出来的安歆看了看天空,装逼被雷劈,好在今个是大晴天。 安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要把这几块蒙尘的废料,雕琢成精美的器品,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宿主,你的小可爱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安歆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对二狗子系统回归的欢迎。 【别这样嘛!宿主!就算你不被我绑定,你在那个世界也是死人了】 这个系统是不能要了,什么叫她已经成为死人了。 【宿主别生气了,重新投胎和穿越到这里,也没多大区别不是。】 “呵呵!”安歆嗤笑一生,让二狗子系统自己体会。 莫名其妙被绑定的人,有资格傲娇。 【宿主要在一个月内让江舟,刘伯星,安睿,三人练出一手工整的毛笔字】 系统弱弱的道。 【二狗子系统你大爷的,你把老子弄来这里,还想让老子给你白干活,你想屁吃呢】 犹不解气的安歆看见不远处的荷花池,唇边含着一抹冷笑。 【系统你看那边荷花池做我的长眠之地如何】 弱小可怜的系统缩在角落里画圈圈,看样子它这次绑定的宿主是个狠人。 要是自己绑定的宿主出了什么意外,它这个系统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二狗子系统决定以后自己还是老实一点,不要戳到宿主的底线。 【我怎么会是那种没有道德底线的系统,宿主完成任务,本系统会对你有额外的奖励】 【什么奖励】 安歆眼睛一亮。 【宿主这次完成任务后,会得到一张清明醒脑加持卡,和力大无穷加持卡。 还有你穿越的这个身体较弱只能够活到三十岁左右,以后你每完成一个任务,我就会给你增加生命值】 安歆挑了一下眉梢,她也感觉到这个身体有些羸弱,没想到严重到影响寿命。 【一个点的生命值是多长时间】 【一年】 做一个任务增加多少? 【按照任务的多少难易来算,这次任务毕竟简单只有一个生命值】 【敢不敢大方一点】 【大方我怕宿主会骄傲】 【我看你是觉得我挣够生命值,不再给你干活】 系统: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看破不说破,你我还是好基友。 安歆觉得就这样吧,要不还能怎样。 二狗子系统奖励的这一张脑子清明的加持卡,明显不是给她用的,它倒是敬业时时想着任务。 不过力大无穷和能增加生命值的东东,对她来说还是挺香的。 答应也不是不可以,至于生命值自己慢慢挣,总能挣到一个寿终正寝。 不过安歆还是警告道。 【我以后挣到的生命值,你不会再扣回去吧。要是那样的话,老子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 【不会,不会,本宝宝可是正规的系统,绑定的也是和平共赢条约,你做任务所得都属于你自己,本宝宝是没有权利再收回】 【这样就好,合作愉快】 不过安歆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六个学子中,只有他们三个需要练毛笔字】 【宿主,因为其他三人毛笔字写的还不错,所以不需要再练习】 安歆摸着下巴,仿若秋水般灵动的眼眸,微微眯起。 【小统统,如果这次他们六个人都需要练毛笔字,是不是我的奖励会更多】 系统自闭了。 它也没表达出多余的意思,宿主怎么就能猜到这些,只能闷闷的回答。 【是的】 系统怕安歆还要问一些,它不想回答的问题,在答完这句就立马消失了。 “怂货这就跑了,看来有问题,只能下次再问了。”安歆狡猾的一笑。 系统:我现在想换一个宿主,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安歆大步朝着原主父亲的书房走去,不就是要让那几个练一手好毛字嘛,这活她接了。 她要去给那几块料,制定一份学习的课程表。 上五天课,休两天,劳逸结合很合理。 德智体美都给他们操练起来。 高中的应试模拟考,时机到了也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几千年后高中生们的乐趣。 不知想到了什么,安歆眼中暗沉了下来。 “这几块料,好像对科考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安歆抬手摸了摸下巴,“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没有兴趣她也得给培养出兴趣来。” “嗯!”就是这样,没错。 4不服咱就掰手腕 次日天光亮。 安歆迎着徐徐的微风,踏着清晨还没散开的薄雾,从居住的后院朝着前院走去。 昨晚她让系统把力大无穷加持卡用在自己的身上,当时她就出门,把外面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头轻松搬起。 还好系统没有骗她,要不她就真跳进荷花池里,去和荷花藕节作伴。 虽然安歆不想死,但她同样不想被一个系统控制活着。 系统感知到安歆的想法,暗自庆幸它当初绑定宿主的时候,没有起什么坏心思。 要不宿主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它这个和宿主绑定的系统也不会好过。 安歆走进教舍就看见冷向白,朱时景,黎子瑜,还有一大早就被安二叔提拎起来的安睿。 打着哈欠泪眼婆娑的看着安歆走进来。 “大家早上好。”安歆进来和大家打招呼。 朱时景依旧在百忙之中,抬目瞟了安歆一眼,低下头看着书桌上的账本。 没办法,他是爹娘的老来子,家里的田产铺子现在都是他在管理,他一天忙得很,哪有时间和人打招呼。 坐在窗边五官深邃的黎子瑜,像海一般深沉的眼眸,放空的看着外面。 好像一副正在思考,院子里那棵金桂树够不够坚挺,自己吊上去会不会被折断。 安歆看他这样不由心累,这个面瘫脸一副要死不活,每天都像要随时寻死的样子,这是要闹哪般。 “堂姐早!”安睿不情不愿的打着哈欠回了一句。 这么早起床来书院,对于像他这样爱睡的年轻人,也是一种烦恼。 “早!”安歆目光转向那个看似人畜无害,如小白兔一般的少年,怎么都觉得蹦出这一个字,口气不要太敷衍。 在教舍扫了一眼,“呵!还差两个。” 看来还是有人胆子比较肥,有胆子顶风作案。 听到教舍外有脚步的声音,安歆转头看去。 刘伯星胖胖壮实的身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 在看见站在讲台上的安歆时,刘伯星胖胖的脸上腼腆一笑,还带着一丝微红,“早…早啊!安姑娘。” 然后偷看一眼安歆,迅速走向自己的座位。 安歆扯了扯嘴,看他扭捏的样子,不忍直视。 朝阳洒满教舍前的庭院,花池里绚烂的花朵,散发着清香。 时间已经早就过了卯时一刻。 安歆这才看见从书院大门口慢慢悠悠,走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优雅舒适的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春游。 安歆勾唇浅笑,很热情的招了招手,“早啊!江舟!” 要是了解安歆的人,就知道接下来她要坑人了。 昨天安歆可是特地向安二叔问了除安睿外,其他五人的名字,今天早上就把每个人和名字都对上了。 江舟轻轻瞟了安歆一眼,懒懒散散的说道:“脑子受刺激,出问题了。” 安歆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这小子今早肯定用自己恭桶里的水漱口,要不味道不会这么冲。 这毒舌刻薄的程度堪比三姑六婆。 安歆也不装了,“一人迟到全部受罚,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在大家都抬头好奇看向她时,才说道:“一是,你们几人在半个时辰内,把整个前院和茅厕打扫干净。 再有就是你们在天黑之前,把四书中的论语抄写一遍,两种惩罚你们自己选一种吧。” 安睿捂着胸说道:“堂姐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冷酷,怎么忍心能让你年幼弱小的弟弟去干活呢。” 安歆:“我还可以更无情,更冷酷,更无理取闹,让你们把后院马棚也打扫一遍。” 安睿看见堂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耷拉下脑袋,瞬间败下阵来。 胖胖的刘伯星被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安歆,“安姑娘……” “叫小山长!”安歆纠正他。 刘伯星:“哦!” “小山长,我可以陪你聊天来抵消惩罚吗?” 安歆斜着眼看他:“你说呢?” 让一个话唠来陪自己聊天,确定不是想要惩罚她。 安歆不想理这两个,一个逗逼,一个憨货。 她把目光看向四个用死亡目光凝视她的少年,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她,气的拿着桌子上的戒尺狠狠抽打一下桌面。 “都想造反是吧?!” 老子要不把你们后路斩断,都对不起自己。 “来,今天谁掰手腕赢过我,就什么都不用做,就算睡一天也没人管你。” 安歆这句话又遭到了几人无情的蔑视。 “就那小胳膊,像麻杆一样粗,一掰就断。你是想要碰瓷,我们才不上当。”江舟鄙夷的道。 安歆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有几个学子留下来,自己要爱惜,打坏就没有了。 玛德,毒舌少年,这是欠收拾。 “你,过来,今天你掰手腕赢了我,以后你在书院里随便蹦跶,我都不会再管。” “如果今天你输了,以后在书院里,你都要听我的。” 江舟清高的昂着头道:“你确定?!” 安歆:“确定,以及肯定。” “臭小子,本山长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正好此时她一身力气无处打发,拿你这臭小子练练手。 朱时景和冷向白两人意味不明的互相对视一眼。 就连半死不活,随时好似想不开的黎子瑜,也被吸引的看向安歆这边。 “堂姐你三思!” 安歆:“把你眼中那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劲,收敛好,你还是我的好弟弟。” “堂姐!!!”安睿搞怪的眨了眨眼睛。 安歆:“滚一边去,别影响我发挥。” 安歆把胳膊搭在桌子上,发现江舟盯着自己的手,明白他这是有所顾忌。 “你想多了,一只手而已,你不会是怂了吧?!” “谁…谁怂了,”江舟看安歆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再矫情,要是再畏畏缩缩,就显得自己思想肮脏了。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各自发力。 虽然江舟身材也不胖,但两只手腕对比,安歆的还是纤细许多。 江舟看着与自己互相交握在一起白嫩的小手,心中到底不忍使力,怕伤着对方。 可就在他晃神的一霎间…… 5摩擦到怀疑人生 江舟傻眼: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就看见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死死的把他的大手压在下面。 “怎…怎么…可能!” 刘伯星:“江舟,你不会是看安姑娘长得好看,就故意让着她的吧!” 安睿:“这也太快了吧!” 一群小伙伴,被江舟这秒败的速度,惊讶的目瞪口呆, 朱时景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江舟,“你是怎么败的?!” “我,我也想知道。”江舟一脸不敢相信,仿佛喃喃自语。 冷向白和坐在窗边位置没有动的黎子瑜,眼神诡异的看着神色如常的女子。 好像刚才把一个比她高,比她还要健壮的男子,手臂轻易压在桌面上的人不是她似的。 “还有谁想要上天的,过来挑战一下?” 一个逗比,一个憨货,相互挤在一起恐惧的看着她,故作夸张的瑟瑟发抖。 整个教舍里一时鸦雀无声,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安歆扫了六人一眼,“如果没有人上来挑战,那以后你们在书院,该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了吧。” 看见几人都安静如鸡,没有吭声。 安歆微痞的举了举白皙的小拳头,“如果今天放弃争取自由的权利,以后再不服气,瞎哔哔,那可不要怪我用拳头镇压。” 安歆小腰板挺的笔直,说的那叫威风凛凛,气壮山河,狂妄的表情,是个人都想朝她那张脸上揍两拳。 作为在这六人中有一点威严的朱时景,清冷的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两个戏精。 示意,轮到你们两个了,谁先上? 安睿眼里含着雾气,对着朱时景道:“景哥哥不带这样的,我们两个还年幼经不起蹂躏。” “滚,你们两个就比我和死面瘫,梦周公小一岁,你们经不起蹂躏,我和阿白,子瑜他们就能经得起被糟蹋了。” 安歆无辜的眨了眨眸子,挑着眼角玩味的看着几人作妖。 她什么时候蹂躏糟蹋他们了。 自己明明是在镇压几个叛逆的中二少年,说的好像她是渣女似的。 “你们几个商量好了吗?” “如果再墨迹,都能吃中午饭了。” “今天抄写论语的课业,如果完成不了的话。今天晚上你们也不必回去了,都给我留下来挑灯夜读。” “不要啊!”安睿和刘伯星哀嚎出声。 就他俩写的歪歪扭扭跟虫爬似的字,让他们抄一万六千多个字的论语,这不是要他们命么。 于是两个不爱学习的熊孩子,一脸倔强的走过来,排着队找大魔王掰手腕。 差点被力大无穷的安歆给虐哭了。 “堂姐,我们这房可就剩下我这一个男丁了,你可要爱惜我这棵独苗苗儿。” 安睿看见又壮又胖的刘伯星也没撑过一个回合,脸色灰白,可怜兮兮的求放过。 对其他几人安歆还会手下留情,但对自己这个堂弟,她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小独苗,是男子汉就别朝后退缩,来来来,轮到你了。” 安睿被安歆用一个手指压倒手腕后,声音微颤的道:“堂姐你是魔鬼吗?” 然后捂住脸跑到一边,不愿承认自己这么弱鸡。 接下来不信邪的朱时景亲自上阵。 他将手掌向内卷曲,这样能削弱对方手腕发力,安歆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安歆给他留足面子后,朱时景眼神闪烁默默松开了手。 “景哥你还没败呢,咋自己松开手了。” 不过能看懂的都看懂了。 没看懂的就像憨货刘伯星,和睁着一双清澈如水单纯男孩安睿,还满眼疑惑的问。 冷向白和厌世男黎子瑜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拿出论语铺开宣纸,提笔蘸墨…… 江舟从怀疑人生中回过神来,看见有守财虏之称的朱时景,也脸色难看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被虐到自闭。 感觉丢脸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心中瞬间平衡了。 六个少年壮烈牺牲了四个,还剩两个坐在那里没动。 安歆看过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着其他四人说:“你们几个出去把前院扫了吧。” 毒舌男:“为什么就我们四个,面瘫脸和小绵羊为什么不用去?” “你瞧他两抄写的多么认真,你怎么好意思打扰他们。”安歆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样子看着他。 转头看着两个低眉垂目,好似很认真抄写论语的叛徒,江舟瞬间自闭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俩这么爱学习呢?!”江舟咬着后槽牙说道。 冷向白和黎子瑜两人抬头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慢慢体会。 就从看见他们四个被大魔王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两个就爱上了学习,这有错么。 没错,对吧。 安歆心中暗笑,看着四人垂头丧气的去打扫教舍外面的院落,她准备给几人留下一个发泄的空间。 于是迈步离开朝着居住的后院走去。 路上碰见安二叔。 “歆儿你不想去二叔家住,我和你二婶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居住。 我准备和你二婶跟安睿搬到东苑那里,原本提供给教书先生居住的院子。” 安歆原本并不想麻烦安二叔一家,不过对上安二叔担心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我让明月和顾婶下午把那里打扫一下,二叔和二婶随时可以搬过来住。” “好,歆儿长大了,做起事来也很妥贴。” 安歆领着安二叔进去书房,两人坐下后,明月端来了茶,行礼后退下。 “你父亲去世后,家里的这几个下人,没有欺主吧。” 安歆:“没有。” “勇叔负责看书院的大门,顾婶在厨房做事,大壮负责打扫院子和饲养家里那匹马,出门时赶车。 明月和清风是父亲小时候给我买的丫鬟,父亲离世后,他们也都做着本职工作,二叔放心他们都很本分。” “哼!那就好!” “都是你父亲早年买回来的仆人,如果有谁敢奴大欺主你也不必心软,把他们发卖出去就是了。” 从安二叔说的话安歆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的等级分明。 她也没有说什么人人平等,古代王朝千百年的制度,不是她一个口号能逆转。 “好,我知道,二叔。” 安歆和安二叔聊了一些家里的事儿,这才把话转入了正题。 6要债去 安歆说了第一件事,“二叔,我从三岁起就开始启蒙,这么多年过去一刻也没有懈怠,自觉还是有一些才华。 我想以后安睿他们六个难搞的学子,就由我来教授他们课业。” “二叔你通知出去,从明天开始重新招收学生,只要通过考试的都可以入学。 依报名的学生有多少人,在合理招聘几个先生回来。” “好、好、好!”安二叔非常激动,他自知自己学识有限,又是个嘴拙的,没有能力撑起万华书院。 现在他从安歆那张殊丽坚毅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果敢的神色。 让原本已经对万华书院能重新开办起来,失去信心的他,又燃起了希望。 安二叔欣喜的道:“以后歆儿就是万华书院的山长,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二叔去做。” 安歆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穿来后没遇到什么极品亲戚,让自己闹心。 说完书院的安排,安歆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二叔,过会儿你和二婶陪我去一趟赵家。 赵父仗着他和父亲曾经是同窗,从镇上搬到县城这些年,买宅子和置办铺子的时候,没少向父亲借钱。 还有赵奎也以两家有姻亲的关系,从父亲这里借走十几本科举相关的书籍。 现在两家已经退了亲,这些东西也该还回来了。” 幸好原主父亲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借出去的钱,因为数目不小,他都委婉的让赵家签了借条。 对于文人来说,书籍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原身父亲可是曾经考上过进士的人。 因为不习惯官场的尔虞我诈,选择了回乡创办书院。 他所珍藏的科举有关书籍,那也是非常稀有珍贵的。 安歆怎么会把这些东西白送给赵家。 原身作为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子,父亲虽然死了,但她还有未婚夫家。 心里虽然因为亲人离世悲伤,但也没有存了死志,赵家的退亲成为压死原主最后一根稻草。 要是安父在天有灵,知道他病逝后,赵家对他疼爱的唯一女儿做出这种事,恐怕连厚重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他的怒火。 安歆既然继承原主的身体,她又怎么会把安父借出去的银钱和书籍,便宜了间接害死原身的人。 安二叔没想到还有这事,这赵家还真是不地道,退亲的时候,连这件事提都没提。 可见这家人的人品有多么卑鄙无耻,“好,我和你二婶陪你去。” 安歆和安二叔商量好后就让大壮准备马车,顺便去接安二婶,然后再一起去赵家。 记忆里赵母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妇人,好像她没次来想要占便宜,安父一个男人不好说。 之后只要她来,安父都会去把自己弟妹请来招待,也只有性格直爽泼辣的安二婶能够和她较量一番。 安歆回到房间带上借条,还有万华书院揽阅阁的借书记录,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赵家就无法抵赖。 她这个身体家底很厚,原身父亲开办书院这么多年,又有进士身份,来钱的渠道不少。 就她现在手里拥有近四万多两银子。 可见原主父亲并不是迂腐之人,而是志不在做官。 这些银子在京城那些大地方不算什么,也许都不够那些贵人买一件看中的玩意,可是在这一个小县城也不算少了。 安二叔和安歆路过前院看见几人在打扫院子,不由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这几个兔崽子怎么在干这事儿。 安睿看见安歆和自己父亲,穿着一身出门的衣服,问道:“爹,你这是和堂姐要去做什么?” “去赵家讨回,他们光借不想还的东西。”安歆看见安二叔不想理会自家儿子,于是开口回道。 安睿一听,这下来了精神,“我早知道那个王八蛋不是个好东西,退了堂姐的亲事,所借的东西却不自己还回来。 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堂姐和他退了亲也是好的。” 看见安歆和安二叔要离去,安睿紧跟两步,“我跟你们一起去。” 安二叔想要拒绝,安歆却觉得让安睿见识一下,世间各种丑陋人性也好。 因为安歆接触后觉得自己这个堂弟性格有些单纯,抱着让他长见识的想法,安歆点头答应,“跟上。” 结果安歆这一点头同意,她后面就跟来两辆马车。 朱时景和江舟一个是乡绅独子,一个是县衙主簿亲外甥,两家条件自然都不错。 早晚来上学都有马车接送。 看见安歆同意安睿跟去,这下早晨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几个少年,抱着看大魔王热闹的心情,也坐着马车跟去了。 安歆哪里不知道这六个中二少年,想要看自己笑话,已报早晨被碾压之仇。 她只是笑笑由着他们跟来。 跟她坐一辆车的安睿看见堂姐脸上诡异的笑容,心里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后背有丝丝发凉。 不过心思单纯的小少年,哪知道他们地狱般的人生,就从六人看热闹回来后开始了。 安二婶是县城布庄掌柜的女儿,家里还有个弟弟。 嫁给安二叔这个秀才时,二婶的父亲陪嫁给她一间铺子,之后开了一家绣楼。 他们去赵家正好从那里接上她。 安二婶看见自己夫君和安歆进来,立马把自己接待的客人,交给旁边一个机灵的伙计招待。 “你们怎么来了?”安二婶问。 安二叔看了店里有客人,把安二婶拉到里间说了事情的原委。 安二婶骂了一句,赵家不做人。 之后就和安二叔一起出来,脸色难掩怒意的拉着安歆,走出去坐上马车才说道: “歆儿和这样的人家退亲也好,做出那种违背承诺事的时候,就应该自动把借去的东西还回来。 哪有这样和人家姑娘退了亲,却霸着从姻亲家借的财物,不还的道理。” “二婶别气,为那样的人家气坏身体不值得。” 安二叔瞧见妻子气的不轻,也笨拙的劝解道:“歆儿说的对,娘子别生气了。” 安二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缓过神来的安二婶,瞥了坐在车厢另一边安二叔和自己儿子安睿一眼。 没好气的炮轰道:“都怪你们没出息,要不然大哥刚离世几个月,他赵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歆儿。” 安睿幽怨的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意思很明显,老娘发火的时候谁招都会被炮轰,你干嘛在她骂赵家人的时候招惹。 安二叔无奈的回望儿子一下:这不是忘了么。 7赵家人的品行 后面两辆马车里的五人也对赵家在退亲后,还不把曾经仗着姻亲关系借的财物还回来,而感到不耻。 赵家当初搬到县城居住的时候,自认是读书人家买的宅子,也是在县城读书人比较聚集的文魁巷。 相对的,这里的房价也比较高,当时买宅子的时候,赵父还舔着脸去向安父借了一笔钱。 这都小十年了,还没有还。 更让人无语的是,不仅没还之前借的钱,之后还因为两家定亲,前前后后加起来又借了近万两银子。 “小姐到了。” 大壮把车停在了一间宅子门口,红漆的大门,门头上挂着两个灯笼。 安睿和安二叔先下的马车。 安歆准备下来时,安睿要扶她,安歆摆了摆手自己跳了下来。 安睿眼睛瞪得老大,堂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 安歆把手中拿的盒子递给安睿,转身探手把安二婶扶下马车。 后面两辆马车上的五人也陆续跟下来。 大壮得到主子的吩咐去敲门,“咚咚!” 咯吱一声,赵家的大门被门丁从里面打开,探头看见门口一群人。 皱着眉毛问道:“各位有何事?” 安歆把门丁不耐烦的样子看在眼里,眼神冷了下来,她不相信门丁没有认出站在最前面的安二叔。 看来安父死后,赵家果然觉得安家无人能撑起门户,才连一个下人,也敢这么蔑视安二叔这个秀才。 也是好歹赵父也是个举人,又怎么会把安二叔一个秀才放在眼里。 他们家能这么果断决定和原身退亲,也是因为赵奎考上了童生,未来前程可期,觉得原身一个孤女已经配不上他们家的儿子。 “进去禀报你家主子,就说安家来人要债了。 原本还想给你家主子留点面子,确是你这个门丁不仅不进去通报,还挡着不让进去。” 安歆看见巷子里有人伸头探望,一脸无奈的叹息:“唉,你非要让我们说明来意,才肯去通禀你家主人。 这样接待来访之人的规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瞎说,我家主子怎么可能欠你们安家的债。”瘦皮猴一样的门丁,翻着眼白鄙夷不屑的说。 安歆笑了。 赵家这是怎么选的神仙门丁。 一般人家选的门丁不是老实憨厚,不易得罪人的。 就是脑子比较活泛,即使主人不在拒绝拜访,也会让拜访之人很舒服的离开。 安歆原本还担心赵家因为借的钱财太多,一时无法偿还,或者直接耍赖。 现在既然他家门丁都把梯子递过来了,安歆又怎么会对赵家客气。 她向安睿招了招手。 安睿捧着木盒屁颠颠的跑过来,“堂姐。” 安歆向他点了点头,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纸。 转身向巷子里慢慢聚过来的人拱了拱手,好像被逼无奈的证明道: “这可不是我安家,要在外面败坏赵家的名声,而是赵家的门丁怀疑我们说谎,来讹他家主人。 为了以证清白,大家请看,这可是赵举人亲笔签名的借条。还有他家儿子赵奎,在我安家开办的万华书院里借走的书籍记录。 这可以证明,我们安家不是来讹诈他赵家。” 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读书人家,不说那些男子了,就是居住在这里的女人,也有不少识字的。 甲:“的确是欠条和借书记录,我大姑姐家的儿子曾经在万华书院里读书。 回来还嫉妒的说过,他们一般学子,只能在书院里借阅那些书籍。 只有和安山长家,有着姻亲关系的赵家儿子,才能从书院里借出书来阅读。” 乙:“而且借条上有赵举人的签名,借书册子上也有赵举人儿子借书记录,不可能有假。 看来这赵家的确是借了这些东西没还。” 丙:“不是听说前阵子赵家退了安家的亲事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把欠的钱和借的书还给人家。” 一语惊起,千层浪。 围观的人这才回过味来。 “是呀!都退了人家的亲事了,怎么不提前把钱和借的东西还给人家,还要人家亲自来讨要。” “赵家的门丁还这么嚣张,竟然还不让人家进门,逼着人家拿出证据,以证明不是来讹诈。” 安歆的一番骚操作,看的跟来的安二叔一家,还有朱时景,黎子瑜,冷向白,江舟,刘伯星五位学子目瞪口呆。 这顺势而为,可让这个大魔头玩明白了。 赵家这次名声不说是臭名远扬,但人品绝对是让人怀疑。 几人面皮一紧,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预感到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会过得万分精彩。 当赵举人和妻子王氏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们晕了过去。 看向始终作俑者安歆的目光更是阴翳。 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安歆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千百次了。 赵举人出来后眼神阴沉的瞄了一眼安歆,然后立马看向安二叔,一副不屑和女子说话的样子。 语气责备的说道:“安秀才,你就看着侄女在门口胡闹,也不制止。” 安二叔有着读书人的气节,就从知道赵家人的品行不端,他就有点看不上赵举人做事的行为。 不过在这么多人注视下,安二叔还是向赵举人拱了拱手,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我们来拜访,你家门丁非要问出来访的原因。 我们无奈说了,他还要污蔑我们瞎说。 如果我们不拿出证据以证清白,这不证明我们胡说八道。 难道借条上不是赵举人,你当初买宅子和买铺子时,向我兄长借的银子。 还有你儿子从书院里借阅的十几本书,难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完,那他的学问也不过如此。” 安二叔虽然自认嘴拙,但实话实说,他还是会的。 “你,你,你……”赵举人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那上面的确是当初他借钱时,安元荣语言婉转让他签下的借条。 还有儿子平时从万华书院借回来关于科举的书籍,这些被安父这位进士注解过的书,对读书人来说可都是很难得。 没想到安家就剩下一个被退亲的孤女,还敢出来向他赵家要钱,难道她就不怕丢人吗? 要是安歆知道赵举人心里的想法,会干净利索的告诉他:不会。 借钱的都不怕丢人,她一个被借钱的,要债丢什么人。 赵举人好歹是读书人,但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除了卖宅子,卖铺子,他家还真拿不出来。 有心想要赖账,他还要顾及着读书人的脸面,于是他眼神狠厉的看了那个门丁一眼。 门丁对上老爷如此可怕的眼神,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举人此时打杀这个门丁的心都有,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拦着人不让进,他借钱不还的事,怎么可能闹到人尽皆知。 听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赵举人黑着一张脸,暗暗给了妻子一个眼神。 8大获成功 赵母一直认为男人就是她的天,在刚才出来的时候,她对安歆在自家大门口做出的事很愤怒。 但因为赵举人在和安家二叔说话,她就憋着没开口。 这会得到赵举人的暗示她那还可能收敛。 安二婶看到赵家那个老娘们儿要被放出来咬人,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她捋了捋胳膊上的袖子,把安歆拉到自己身后。 这时候一个姑娘家,无论她有理没理,对上一个辈分比她大的妇人,大多都会吃亏。 吵输了,不用讲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脚下。 赢了,别人又说你一个姑娘家如此伶牙俐齿,那也不是个好名声。 “安歆你一个被退亲的姑娘,竟敢不知廉耻的,跑到我家门口来吵闹。 是不是还想要嫁进我赵家,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一个不知检点的姑娘,以前每天在书院里和一群男子同处。 怎么好意思在退了亲后,还好意思出门招摇。”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听到王氏的话,思想也有点被带歪,觉得一个姑娘的确不应该跟群男子同处一室。 “赵氏闭上你的腚眼。 我侄女家开书院,被安排在自家书院读书有什么错,到你嘴里就成了和男子共处一室。 你心脏了,也别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 刚才被带歪的人瞬间被拉了回来,“是呀!在一个学堂里念书,那么多人怎么叫和男子共处一室,又不是单独相处。” 周围的人再看张王氏的时候眼神就有些不对了,感觉她的思想还真的有些脏污。 安歆暗暗给自己二婶点了个赞,不愧是能治住王氏那张喷粪嘴的人,这是一出手就是碾压。 “你,你,你!”王氏被安二婶怼的一时无语。 王氏以前老爱仗着婆婆的款,去原身那占便宜。 就从被安父知道了,每次把自己弟妹叫过来应付她,王氏就没有在安二婶那里到过巧。 要不是安父死的突然,恐怕这门亲事,就不是赵家退亲了。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再说你赵家在我大伯哥离世后,就毁诺退亲的事,做的这么不地道,谁不知道。 我们今天来可不是和你们掰扯这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退亲了,还不把以前欠的财物还回来,也只有你们赵家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住口!”赵举人大声呵道。 如果他赵家传出这样的名声,不说对他的影响,家里可还有儿子正在读书。 赵举人明白他家万万不可以,传出这样品行有瑕的名声,这对读书人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谁说我们不还你们家的财物,就是这阵子一时银钱不凑手,你放心,不出三天我必然亲自给你们送去。” 赵举人知道今天他家敢说不还钱,不用到明天,他赵家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相公!”王氏惊讶的看着赵举人,她可知道自家这些年,可没少仗着姻亲关系,向安家借钱借物。 可恨安歆那小贱人敢拿着借条上门讨债。 “无需多言,借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赵某怎么会做借钱不还的事。”赵举人这话说的,那个叫大义凛然。 不过明眼人也都明白,把人家姑娘亲事都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把钱还回去。 现在说这话诚信度又有多少,看来以后就算居住在一个巷子里,也还是和这个赵家少打交道的好。 此时安歆走出来,说的话也好听,“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你说三天就三天还钱。 但这钱财可以不凑手,那借走的书籍总不会不凑手吧。 正好今天我家书院里,有几个爱学习的学子要用这些书,他们着急阅读都跟来了。” 安歆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六块料,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赵举人随着安歆所指的方向,也的确看见安睿和朱时景他们,穿着的是万华书院学子服饰。 他没想到安元荣这个身负进士功名的山长死后,大多万华书院里的先生和学子,都去了苍云书院里任教和读书。 让他惊愕的是,竟然还有学子愿意留了下来。 无奈赵举人只好亲自回家中书房,取来当初从万华书院里借出来的书籍,手有些颤抖的递给安二叔。 “二叔走吧,我们要相信赵举人,他一个读书人不会言而无信。 三天后,二叔和我会亲自静候赵举人来家里做客。” “……”赵举人麻了。 他想要拿出家中厨房四十米的切菜刀砍人,神他妈的想要去你家做客,三天后他去做的不是客,而是去送人头。 “慢走,不送。”赵举人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看见姓安的一家,他都怕自己得心绞痛。 王氏不服的还想要骂几句,也被赵举人用眼神制止了。 钱和书籍左右都要还回去,他们再在自己家门口闹,损失的也是自己家的名声。 反正安歆她一个孤女也不用科考,吵来吵去,谁吃亏谁知道。 大获全胜的安歆看见都中午了,白皙的小手一挥,“走,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酒楼里搓一顿。” “哦,好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安睿发出来的。 “啪!”安睿后脑勺上挨了一下,安二婶白了他一眼,“臭小子,酒楼的饭菜多贵呀!要吃什么回家我给你们做。” 安歆伸手揽住安二婶的胳膊,“没事二婶,你看都中午了,再回去做也来不及了。” 安歆看见前面有一家酒楼,随手一指,“我们就去那家随便吃一口,就当庆祝要债成功。” 安二婶从小就在县里长大,也不是那般没有见识的妇人,看见安歆真心想去酒楼吃饭,也就顺着她的意了。 朱时景看见安歆所指的酒楼,清亮的眸子闪了闪。 冷向白和黎子瑜几人也看向他,他们几个都知道这是朱时景家,在县城开的酒楼。 安歆回头,“你们几个还不进来,难道还准备中午回家吃。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你们下午的课业还没完成,回去后还要继续努力。” 几人听到大魔王的话,都苦着一张脸跟着进入酒楼。 “你说这顿饭我请客,下午她会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一些?!”朱时景说。 其他几人眼睛一亮,“你这个死抠门能舍的请客。” 可是后来他们才知道,事实证明,贿赂这样的事不可取。 9抄论语 安歆他们进入酒楼。 掌柜子看见朱时景这个少东家,就要走出柜台出来打招呼,被朱时景用眼神制止了。 不过掌柜还是吩咐伙计,把他们一群人直接带到三楼包间。 刚走出二楼包间的王仁杰转头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对着旁边的几人说了什么,就要跟着上三楼。 王仁杰认为安歆一个女子,就算她二叔是秀才,也不可能撑起万华那所书院。 加上里面的先生和学生都被自己招募了过去,现在万华书院就是一个空壳子。 就算是地理位置还是建造都很不错,王仁杰还是想用极低的价钱,买回去做他苍云书院的分院。 “这位老爷,请出示一下你的贵宾令牌。” 王仁杰刚走到三楼的入口,就被一个长相亲和,很有礼貌的伙计拦了下来。 “贵宾令牌,什么是贵宾令牌?” 伙计没有因为王仁杰没有贵宾令牌,脸上出现什么鄙夷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说: “这位老爷,三楼的十个包间,因为都是有贵人长期定下,只是为了自己,随时都能来这里吃饭,休息。 所以这里的包间并不对外开放。 如果您只是为了吃顿饭的话,二楼也是有包间的。” 王仁杰也曾被人请到三楼吃过饭,当时他只被三楼的消费惊了一下。 没想到就算你一顿饭花费几百两,三楼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消费的。 王仁杰灰溜溜的朝楼下走去,他可不敢在福禧源这间临安县最大的酒楼闹事儿,听说这家酒楼的东家,背后靠着的可是京城里的贵人。 进入三连包间后,安歆给其他人都点了各种肉菜,还让他们点了一些自己爱吃的。 而她只给自己点了几盘子素菜,只因为她还在孝期,在外面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安二婶看见安歆只吃面前的菜,心中很是怜惜,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鸡肉。 瞧见安歆抬头看她,说道:“就是达官贵人家守孝,也没有长期不吃肉的。 只要不在明面上大吃大喝,过分奢靡,大家也都理解不会说什么的。” 朱时景,冷向白,黎子瑜,江舟,安睿,刘伯星,六个人看着安静吃着面前素食的安歆,都默默的吃着饭没有说话。 “吃吧。我们大乾朝守孝,也只是对官员和读书科考的人,要求比较严格。 要是守孝的人都不让吃肉,那些劳苦百姓,干重活的人,几年孝期守下来还不垮了身体。”安二叔也说道。 安歆看着肉质鲜美的鸡块,到底没抵住诱惑,默默的把那块鸡肉吃了。 吃完饭之后,把安二婶送回绣庄,三辆马车就直接回了书院。 “休息半个时辰后,你们就开始抄写论语。” 在几人惊讶安歆,这翻脸的速度也太快的时候,安歆潇洒的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刚才吃饭时,我还有一刹那,觉得她挺可怜的。 现在我怎么感觉,自己比她还可怜。”刘伯星憨憨的说。 朱时景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戒尺,“你没有感觉错。” 刘伯星和安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心脏不由一抖,有种想把戒尺藏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冷向白提醒,“有这说话的时间,还不如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就大魔王这说话的语气,下午要是有谁不把这论语抄完,恐怕还真走不出书院。” 江舟昂着头,一脸不服的傲娇。 “我们干嘛要听她的!” “有没有人要逃课,现在报名。” 其他五人听后都有些心动。 就在几人商量怎么悄没声息离开书院,不被发现的时候,看大门的勇叔站在教舍门口。 恭敬的说道:“六位公子,书院大门小的已经从里边锁上了。 我家主子说,要是有人敢翻墙,就先打断他的腿,医疗费她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六人骤然的呆在那里。 反应过来后,江舟困惑的说道:“难道大魔王还会未卜先知,她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逃课?!” “别挣扎了,还是赶快抄论语吧,我可不想晚上在书院里过夜。” 很识时务的朱时景,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展开宣纸蘸墨抄写。 冷向白和黎子瑜对视一眼,也回到座位。 其他人能怎么办,看了一眼,讲桌上的戒尺,都背后一凉。 逃又逃不了,写吧! 等安歆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再回到教舍的时候,看见六人高涨的学习热情,欣慰的点了点头。 几人因为抄写论语的时间比较晚,在太阳西落前,冷向白最先抄完。 接着黎子瑜,朱时景也抄完,揉着酸疼的手腕。 留给其他三人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走出了教舍。 冷向白因为家在乌石镇,河顺村,他现在是住在书院给学生居住的宿舍里。 三人打完招呼分开后,黎子瑜坐上朱时景的马车顺路回家。 安歆走下讲台,来到三人桌前看见他们抄写的论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此时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系统单独发布任务,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只要求他们把毛笔字写工整了。 毛笔字写的跟狗爬似的,那都是夸奖他们三人了。 到底他们这么多年在学堂干什么了,字写的跟毛毛虫拱的似的。 要不是她有系统加持的大儒学识,自己都要以为他们在画符。 三人苦着脸在天黑透前终于写完了,还没等他们高兴,一道魔鬼的声音把他们打到了地狱。 “回家在睡觉前写十张大字,明天交给我。” “如果写的字还是这么感人,明天晚上就给我写一百张大字,给我交上来。”安歆看着他们抄的黑乎乎一片的论语,话说的那个叫咬牙切齿。 几人也知道自己把论语抄的是一塌糊涂,能认出来那是字的,都是高手。 三人心虚的点了点头,立马撤离了大魔王的视线。 江舟他们走后,安歆拿过朱时景三人写的字,冷向白写的字最快,也最好。 黎子瑜写的也不差。 朱时景也许是经常要记账本的原因,他的字写的也不错,怪不得系统说他们的字不需要再练了。 10杀鸡儆猴的,那只猴 翌日。 卯时一刻,安歆准时迎着南山脚下的鸟语花香,走进教舍。 看见宽敞的教舍里,稀疏坐着六个长相养眼的青葱少年,安歆挑了挑眉梢。 语气惋惜的说道:“原本还准备今天给大壮放假,看来你们是没给大壮这个休息的机会。” 六个少年脸色都难看了一下,幸好他们今天准时到了,要不这个大魔王又让他们打扫院落和茅厕。 江舟脸色更难看,只因为他昨天晚上吃完饭实在太累,没有完成练习十张大字就睡了。 今天早晨他想装病不来,却被他那火眼金睛的老娘识破,逼着他上了马车,就这样被送来书院, 他脸色不难看才怪。 江舟早就对爹娘说不想读书了,可他老娘怕他年龄小,在外面瞎玩会被人带坏变成纨绔。 安睿和刘伯星不管写的好歹,反正黑着两双黑眼圈,把十张大字交了上来。 安歆看向眼神闪烁的江舟,瞬间明白这个毒舌少年没写。 哎呀妈呀,总算找到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安歆怎么会放过。 她唇角露出抹痞里痞气的笑容,右手拿着戒尺,轻轻拍打在自己左手掌心。 这副模样看的其他几个人头皮发麻。 安歆脚步悠然的走到江舟面前。 小样,每次见到她都要毒舌的怼自己一顿,现在报应来了吧。 安歆:“我给你一个机会,狡辩一下原因。” “小爷就是没写,你能拿小爷怎么样?!”江舟一副破罐子破摔,倔强的模样。 “哦,那就是故意没写。” 没什么好说的,安歆是那怪惯孩子的人吗? “啪啪啪——”连续十板戒尺打在手掌心的声音,告诉大家,她确实不是惯孩子的人。 江舟再一次感受到大魔王的力量,安歆抓着他的手,无论他怎么向回抽拽。 他的手就像被铁爪抓住一般,被那只白色的小手抓住修长的手指,打完十下后才被放开。 “一张大字,一戒尺,不多不少,很公平。” 安歆看见江舟张嘴要口吐芬芳,杏眼微眯警告道:“你要敢口出狂言,我保证这十个板子只是开胃菜,不信你就试试。” 说着就把他书桌上黑梓木镇尺握在手里,手再张开的时候,那节镇尺就变成粉末洒落下来。 原本桀骜不驯又清高毒舌的江舟,总算识时务了一次,把红润有形的嘴巴闭了起来。 原本担心看着他们的五人,在看见江舟镇尺被捏碎的那一幕,远比江舟挨打十个板子还要使他们震惊。 “戏看完了,都坐好上课。” 这下随时想轻生的黎子瑜也回了神,看账本的朱时景,也把自己小金算盘收了起来。 小绵羊也收敛了那敷衍的眼神。 单纯孩子安睿和又憨又话唠的刘伯星,满眼惊恐的看向,走上讲台的大魔王。 接下来更是惊的他们找不到下巴。 特别是书读的不错的冷向白,原本他们都以为安歆教授他们课业,只是装装样子。 当真正听她讲课后,才发现她远比以前教过他们任何一位先生,都要学识渊博。 而且会把原本艰涩深奥的知识,分解成最简单易懂,让他们更容易理解和接受。 慢慢的就连最不爱听课的安睿和刘伯星也听了进去,更不要说原本就聪明的其他几个人。 原本手心火辣辣满心不服的江舟,在听了安歆讲的课后也沉默的坐在那里,此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一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子,竟然学识比他们高出那么多,甚至比许多教书先生还要厉害。 “冷向白你来回答,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何解?!” 忽然被扣到的外表如小绵羊,内心却冷漠的冷向白,愣了一下,站起来: “这两句话告诉我们,只有将知识付诸实践,才能够真正理解和掌握它。如果只是纸上谈兵,那么知识就是没有意义的……” 冷向白语气清浅的表达完,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和观点。 “很好,坐下吧!” 安歆又看向厌世脸,“黎子瑜你来说说,刚才我讲过的,不学则知之有限,学则无涯。这句话告诉了我们什么?” 黎子瑜眼神莫名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很给面子的站了起来。 不过声音还是半死不活的,“只有不断学习和探索,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解答的中规中矩。 安歆又让朱时景解答了,论语中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这句话。 他也经过思考后,解答出这句话的大概释义。 剩下的三个在安歆看向他们的时候,纷纷差点把头埋进桌子底下。 刘伯星更是小声的哔哔,“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安歆动了动耳朵,笑了。 她也没打算真为难这几块料,只让他们下午把这几段背下来,自己下午要检查。 江舟和刘伯星还有安睿刚庆幸逃过一劫,忽然想起来背书,他们也不在行。 于是又苦着脸看向已经走出教舍的安歆。 好想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回到后院吃完午饭。 安歆喝着明月端上来的清茶,看着窗前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闻着花池里飘过来淡淡的花香。 想着通过和他们六人的接触后,安歆得出,冷向白虽然有科考的心思,学问也不错。 按说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真的因为缺少科考的费用,而不去考试。 至于真正原因,现在不得而知。 黎子瑜不缺读书天分,他不想科考,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心理的问题。 朱时景能看出来,如果自己没有出现的话,这位很可能不久就会离开书院,回家继承家业。 还有江舟这个傲娇的熊孩子,脑子聪明,但懒得学。 安睿和刘伯星那是真的没有读书天赋。 安歆吹了吹,漂在茶水上的浮沫,不过既然她要教书育人,那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 【系统出来咱们聊聊】 正在睡美容觉的系统,其实并不想和宿主聊天。 【宿主有什么事,可以长话短说么,我怕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 “呵!” 【你从哪里得知系统不睡觉会有黑眼圈】 小统统对着手指道。 【我没事的时候看了好多人类的小说,书上面就说缺少睡眠会有黑眼圈,会变丑】 安歆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好吧,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你开心就好】 【哦,宿主有事快说,我还要回去睡美容觉呢】 安歆思考了一下问道。 【小统统,你能把那张能使人脑子清明的加持卡,同时给几个人用吗】 11庙小妖风大 【可以的,只要你把加持卡放在水里融解,就会变成液体,只要喝下去就会发挥作用,只不过稀释后的加持卡,作用就没有那么明显】 安歆想了想,安睿和刘伯星只是脑子有些不清明,但他两并不是蠢笨。 能使脑子清明加持卡,就是稀释过给他两服用,应该效果也不会太差。 安歆吩咐明月端来五杯茶水,明月行礼下去后,她取出存放在系统里的清明醒脑加持卡。 放在其中两个杯子里,亲自端到前院,放在竹林旁的凉亭里。 正好看见安睿一脸生无可恋的,被话痨刘伯星拉着说话,两个人坐在教舍前的廊下。 安歆热情的向他俩招了招手,“你俩聊天口渴了吧,正好我给你们端来了茶水,叫上其他三个都过来喝茶吧。” 刘伯星砸吧嘴,的确话说多了觉得口渴,和安睿对视一眼。 “我去喊死面瘫,守财虏,小绵羊,梦周公他们。”说着刘伯星胖胖的身子,就跑进了教舍。 安歆挑了挑眉梢,现在起外号都这么别致形象么。 小山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一会儿五个人就来到凉亭这里,这次还很有礼貌,向安歆行礼后才坐下。 安歆担心弄错,还亲自把茶盏端到他们面前的书桌上,这样就不会把放有加持卡的茶水,被其他几个误喝了。 因为大家还不算很熟,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坐在凉亭里喝着茶。 微风吹着竹林沙沙响,池塘里也展开了片片荷叶,仿佛一把把翠绿的雨伞,书院外面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鸟鸣声。 “既然已经在书院食堂吃完午饭,现在午茶也喝了,那就回宿舍休息吧。 下午还有课,别到时候给我打瞌睡。” 安歆有睡午觉的习惯,要不是为了给两个熊孩子治疗脑子,她也不会这时候来前院一遭。 当下午第一堂自习课后。 安歆让安睿和刘伯星起来背诵论语中的两段,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在自习课上读了几遍。 现在就能完整的背诵出来。 虽然这两段并不长,这也是他们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 就是连其他四个人,也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俩。 “单纯狗和话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是要让我在班里垫底的节奏!”江舟满脸惊恐,不淡定的说道。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可不想做最差的那个。 这让外表毒舌,内心清高傲娇的他,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在安歆没点到他名字的时候,拼命的记着他要背诵的那段。 安歆勾唇笑了笑,就知道这小子心高气傲,平时有安睿和刘伯星垫底,他即使聪明也懒散。 就在江舟已经把那段背的滚瓜乱熟后,等了一下午,大魔王却没有叫他起来背诵。 这让憋着一股劲的江舟,心中一口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直到快放学,才脸色难看的问:“大家都背了论语,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背诵。” 一副被人小瞧了的模样。 “哦,我忘了。”安歆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你、你、你,”这下可把这个傲娇气个半死。 安歆唇角含我笑看着甩袖离去的少年,玩味的挑了挑眉,朝着原来书院先生们居住的院落走去。 “看来你等的机会来了。”黎子瑜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站在他后面的少年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朝着书院学子的宿舍走去。 朱时景:“表哥你说的意思,阿白这么多年不参加科考,是在等什么机会?” 黎子瑜漂亮的眼睛看了姨母家的表弟一眼,“走吧,你我再不回去姨母该担心了。” 朱时景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走出了书院。 回到宿舍的冷向白坐在窗边看向天边的晚霞,想到刚才黎子瑜说的话,眼神变得深沉了起来。 自己和那人可不只限于想考一个进士,这么多年厚积而不发,两人都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让他们能在会试中一飞冲天的机会。 要是安歆知道万华书院就剩下六个学子,还能藏龙卧虎,保证会给他们来一句,这庙小妖风还挺大。 这边安歆来到安二叔家。 看见不大的院子,收拾的利利索索,这里原本就是给先生们居住的院子,里面都设有小厨房。 安二婶看见安歆领着儿子回来,把最后一道菜炒好端上桌,“都洗洗快过来吃饭,今天这里都是自家人。 歆儿可别再有那些顾忌,你看你这一阵子瘦的,可要吃一点好的补补身体。” 安歆走过来搂住安二婶的胳膊,“我知道,二婶最疼我了。今天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怎么会放过。” “臭丫头,就知道哄我。”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围在桌子上吃饭,安二叔想到一个人住在书院宿舍的冷向白。 “睿儿,去把向白叫过来一起吃吧。” 安睿甩了甩刚洗的手,立马朝门外跑去。 平时他们六个虽然互怼,互损。 但在一起摆烂的这么多年,感情还是不错的,家里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长辈不发话,他也不好意思邀请好友来。 既然现在得了吩咐安睿哪有不乐意的。 就从万华书院的学生都离开后,食堂也关闭了。 冷向白每天只能自己用小火炉做饭,幸好他从小在村里长大,就算没有亲手做过,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会,至少能把食物煮熟。 安睿找到冷向白时,他就在准备自己做饭。 看见冷向白正要淘米熬粥,立马上前阻止,“别做了,今天我们家搬开这里陪堂姐住,父亲让我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冷向白一怔,安二叔家今天搬来学院里住要暖房他知道,却没想到会邀请自己去吃饭。 冷向白也不是那种迂腐呆板的人,顿了一下,就把刚舀出的米重新倒回米罐里。 “走吧。” 两人走进安二叔家。 安二婶看见长相白皙清隽,性格也乖巧讨喜的冷向白很是喜欢,热情的把他叫上桌。 用公筷给他夹了很多菜。 “你叫向白吧,来到伯母家别客气多吃点。” “谢谢伯母!” 冷向白低垂着头,眼眶有些微热,就从父母死后兄嫂不愿供他读书,还嫌弃他累赘。 把他尽身撵出门口。 这些年他靠着给书肆抄书和安山长心善,免了他的束脩,还让他住在书院宿舍,这才有了安身之处。 此时看着碗里堆满的肉菜和鸡腿,让他想起以前母亲还活着时,每次假休回家母亲也会这样把他碗里夹满菜。 “大家都快吃,要不菜都被我家这个皮猴吃完了。”安二婶揶揄的说着儿子。 “娘,我哪有!” “臭小子,你娘说有,你就有,还不好好吃饭。” 安二叔说完还顺手给儿子夹了一筷子青菜。 安睿皱着鼻头,明显是不喜欢吃蔬菜,不过看了一眼老娘压迫过来的眼神,还是不情不愿的吃了。 安歆瞧见冷向白眼角的湿意。 似有所感冷向白抬起头,送给安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玛德,都快哭了,还能露出这样傻白甜的笑容,佩服! 安歆提醒傻帽,“笑什么笑,吃饭,你以为笑的好看,不用吃饭肚子就能饱了。” 冷向白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动筷子。 12大家一起来锻炼 这天安歆手中拿着三个昨天晚上,吩咐明月和清风缝的小沙袋,上面留有一尺长的布条,慢慢悠悠走进教舍里。 六人看见她拿着的东西都有些疑惑,坐在靠窗这边的三精只是好奇,但都选择视而不见没问。 靠中间位置坐着的这就是三傻。 特别是安歆单蠢的堂弟。 安睿:“表姐,你手里拿着鼓鼓的荷包,是送给我们的吗? 是不是鼓励我们好好学习的奖励。” 安歆心里笑死,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 “是,是跟你们好好学习有关。” 刘伯星眼神亮晶晶看着,安歆放在讲桌上三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觉得里面应该装着不少奖励。 江舟也好奇的看着。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同时抬起头,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没察觉到跟三个傻子同窗这么多年。 就大魔王脸上那亲切的笑容,那看似荷包里的东西,也不可能是奖励。 是惩罚还差不多。 安歆看了看外面刚露出头不久的朝阳,这时候应该还不到现在的七点。 德智体美。 读书有一个好体魄也是很重要的。 “现在我们出去,绕着前院环形石子小路慢跑十圈,以后每天早晨除了下雨,你们都要这样锻炼身体。 省的以后书读好了,身体跟个闺阁姑娘似的弱不禁风。” “啊!”怎么一大早还要跑步,一片哀嚎。 刘伯星傻傻的问道:“那这奖励?” “放心,回来发给你们,保证惊喜的让你们尖叫。” 六个人有些不想去跑步,可是在安歆拿起讲桌上的戒尺时,他们同时看向江舟。 立马自觉排着队走出教舍,绕着前院的石子路跑了起来。 大魔王说打戒尺,那可不只是说说,不信你看江舟那还红肿的手心。 “一二一,一二一” 最让六人无语的还是,他们在前面跑,大魔王还跟在他们后边喊口号。 “这是干什么?”在自己家整理招收学生的安二叔,听到声音走出来,就看见一长溜七个人绕着前院在跑。 在前院打扫的勇叔,回道:“二爷,小的刚才好像听见小姐说,他们像姑娘一样柔弱,需要锻炼身体。” 安二叔看向六个瘦竹竿一样的少年,刚跑了两圈,就像要断气似的,点了点头非常赞同: “是要好好锻炼锻炼,就这体魄,要是真报名去参加科举考试,还不得晕在考场里。” 原本六人还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安二叔。 在瞧见安二叔只是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后,又转身回了屋,难道他就不觉得这样跑的汗流浃背,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吗? 安睿哀嚎:“爹,我可是咱们这房珍贵的独苗苗啊!” 阿叔听见声音,走进门的步伐停了下来,转头非常认真的说:“听你堂姐的,独苗苗也需要修剪,才能长成有用的材料。” 有被打击到的安睿,瞬间觉得没爱了。 “少废话,赶快跑,省的我打断你这个珍贵独苗苗的腿。” 安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柔软的柳条,只见她轻轻朝安睿小腿上抽了一下。 安睿就惨叫一声跑的更快了。 “堂姐,你无情,你冷酷~” 安歆:“如果你再掉队,我还可以无理取闹。” 其他五人看见安歆对自己堂弟都不手软,他们即使额头上已经流出了汗,也没人敢停下来。 不过个个都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大魔王的十八代祖宗。 安歆看着不大的前院,他们只跑了五圈就累成了狗,皱了皱眉头。 几人的确是长久不锻炼身体素质不行,年纪轻轻就这么虚,这怎么行。 十圈跑完后,六个人拖着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腿,步伐沉重的回到教舍趴在书桌上。 此时的他们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而安歆还若无其事的对着他们说道:“休息两刻钟后,开始上课。” 江舟:“可恶,大魔王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她也陪咱们跑了十圈,难道就不累吗?” 其他人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大魔王怎么会累,要么怎么叫大魔王。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安歆走出教舍后,她的两条小细腿抖的跟筛糠似的。 她这个小身板,可不是也长久不运动,不能说走几步就心慌气短。 至少跑这十圈下来,也是这个身体不能承受的。 安歆回到后院,走进自己的屋子,连忙坐下来揉腿,“他妈的,这酸爽的感觉,谁跑谁知道。” “小姐,让奴婢来给你揉吧。” 清风一直管理着后院的事,安歆回来她就知道了,走过来蹲下给她揉着小腿。 明月走进来看见这幕,连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没事儿,就是跑了几圈腿有些酸疼。” 安歆看出明月有事要禀报的样子,问:“什么事?” 明月:“赵家来人了,现在就在前厅等候,小姐要见他们吗?” 安歆勾唇浅笑,“把这茬给忘了,今天正好第三天,是约好赵家还钱的日子。” 揉了一会儿,缓解了酸痛。 安歆站起来看见身上汗湿的衣服,“清风,去给我找件素色的衣服来换。” 她现在还在孝期,就算见客也不适合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通知二叔了吗?” 明月恭敬的回道:“奴婢回来禀报的时候,碰见了大壮,已经让他去回二爷了。” 安歆换好衣服后,“那走吧。” 清风还是留在了后院,明月跟着安歆去前院客厅,这是两人平时分配好的工作。 赵家人脸色阴沉的坐在待客厅里,安二叔坐在他们对面,却把主位空了出来。 安歆走进来就看见赵家夫妻下面位置,坐了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用脚趾头想安歆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安歆给安二叔行了一礼,又向赵家夫妻拱了拱手,坐上了空出来的主位。 这才开口说话:“赵举人,举人夫人,果然是信守承诺的人。 这么早就来还钱,真是让小女子感动。 明月上茶,上好茶。” 明月一愣,低垂的头露出一抹暗晦不明的神色,嘴角抽搐了一下,听吩咐做事去了。 13迷之自信的还债人 安歆坦然坐在主位上,没想到最先开口说话的不是赵家夫妻,而是坐在最下手的赵奎。 用着一副不赞同,责怪的口气说道:“歆儿,你不能因为和我退了亲事,就去为难我的父母。 还有你知道那些书籍,对我有多重要吗?你怎么要回去了。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人教唆你这么做的?!” 赵奎说完还瞄了一下安二叔。 安歆勾唇浅笑,只不过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看着赵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倒要看看这个普信男,还能说出什么来。 赵举人夫妻对自己儿子的发言很是赞赏,看见安歆一言不发。 夫妻二人自信的认为,安歆和他们儿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肯定还是余情未了。 如果那样他们有可能不仅不用还钱,那些还回去的书籍,很可能也会被儿子重新带回去。 “歆儿,你也知道我已经快及冠,又是家里的独子,肩上承担着为家族传宗接代的重任。 你要守孝好几年,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对我的感情,等你出孝后我也可以纳你为妾。” 赵奎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童生,以后肯定还要朝上考,注定是要走上仕途的人。 愿意让她一个孤女为妾,安歆就要对他感激涕零了。 “竖子住口!”安二叔一个如此老实的人,也被赵奎迷之自信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休要口出狂言,让我侄女给你做妾,你也配!” 赵举人眼含笃定,高傲的说道:“赵秀才你也不要这般恼怒,只要安歆自己愿意,你这个二叔又何必阻止。” 安二叔气的嘴唇发抖,转头看向安歆。 坐在一旁的王氏更是在看向安歆时,眼中满是轻视与不屑。 就知道这个丫头在见到自己英俊潇洒的儿子后,肯定没脾气,还不任自己儿子拿捏。 看见赵家来人,被安睿蹿的来偷听的五人挤在一处假山后面,听见赵奎说的话,都一脸无语的表情。 这有多自信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要做什么?”朱时景及时拉住满脸怒气,要蹿出去找人拼命的安睿。 “赵奎那孙子欺负我堂姐,我要出去捶死他。” 江舟一针见血的低声说:“你觉得大魔王要收拾赵奎那杂碎,需要你出手。” 安睿想到堂姐这两天收拾他们几人的手段,瞬间安静下来不动了,“好像用不到。” 就在厅堂里气氛凝固,落针可闻的时候,明月端着安歆特地吩咐泡的好茶走进来。 明月行礼后准备退下。 安歆微笑着吩咐道:“去把大壮叫来。” “是!” 明月走出门朝后院而去。 “噗!”赵家人刚喝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这…这就是你说的好茶?” 安歆淡笑不语。 她悠哉的喝了一口手中的清茶,这才道:“好茶!” 赵家人满脸愤怒,此时还不知道被戏耍了,就真是傻子。 安二叔看见赵家人的反应,原本气的连茶也喝不下的他,这才端起茶盏,茶汤清幽,香气四溢,的确是好茶。 只不过安二叔不知道的是,明月得到自家主子的暗示,用的是茶末给赵家人泡的茶。 赵奎吐出口中的碎茶末,一脸失望的苛责道:“安歆你太过分了。” 安歆看见小路尽头走过来高大壮实的汉子,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痞笑,如叙述一般道: “在万华书院免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结果连吱一声都没有,就跑到苍云书院去。 要比起过分凉薄来,谁能比的过赵公子。” “我~”赵奎被安歆说的一脸难看。 王氏看见儿子受委屈,立马不高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还想不想进我家门了?!” 安二叔嘴拙怒瞪着赵家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骂人的话。 赵举人眼神闪烁的打着圆场:“是呀!安侄女,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赵举人和原身的父亲同去赶考,他落榜了,原身的父亲却考上了进士。 他从内心里是嫉妒原身父亲的,原身父亲活着的时候处处比他强,所以在原身父亲死后。 他会不顾原身一个小姑娘爹刚死不久,又被退亲后的艰难,在安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后,依然决然让儿子退了这门亲事。 可见赵家人的无情。 安歆对着赵家三口,淡淡说道:“你们想多了。” 赵家人听到安歆说的话一愣,骤然间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壮在此时走了进来,弓腰行礼,“小姐,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这里有一只赖皮狗,狂犬的让人厌烦,你把他抓着扔出去。”安歆云淡风清的道。 在路上大壮已经得到明月的指点,当然明白自家小姐说的狗。不是真的狗。 他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看向赵奎,秒懂。 于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瘦弱如小鸡仔似的赵奎面前,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提拎起来,转身就向门口走。 “你…你干什么?”王氏看见儿子如此狼狈失声尖叫。 赵奎被这番骚操作一下子弄懵了,在听见自己母亲声音时,才反应过来要挣扎,“快放我下来。” 赵举人也沉下脸看向安歆,“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奎儿放下来。” 安歆一脸微痞挑着眉梢,语气冷的让人心颤,“把欠的银钱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再敢放臭屁熏人,我就把你们一家全都扔到大街上,反正我一个小女子也不用考科举。 面子,名声对于我来说,只要我不在乎,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赵家三口惊讶的看着一脸无所畏惧的安歆,这一刻他们才清楚明白的知道,就从进门人家一直把他们一家当做小丑在看。 最后认清现实又很识时务的赵举人,把卖铺子和凑来的几千两银票,掏出来放在茶桌上,带着一家人灰溜溜的走了。 躲在假山后面偷听的一群中二,看着赵家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对大魔王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大魔王的战斗力恐怖如斯,让他们几个小菜鸟恐惧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14装逼时刻 赵家人离开后,安二叔看安歆真的对赵奎放下了,于是说道:“歆儿放心,我会让你二婶留意,这次给你挑个品行好的男子~” 安歆:“二叔,我现在一心只想把书院重新办起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安二叔知道现在侄女被赵家退亲不久,现在提这些也不是时候。 “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事,二叔都支持你。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二叔就回去筹办招生的事了。” 安二叔走后,安歆把银票收起来。 躲在假山后面的安睿六人,也早就悄悄的溜回前院。 他们刚回到教舍,后脚安歆就背着双手走进了。 就连安睿想要看一下讲桌上,放着的三个荷包里装的是什么,都没来得及。 不过这也不叫仅,因为他很快就知道了。 安歆看着六人道:“读书也不能读死书,今天上午就让你们放松放松。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琴棋书画,你们选一样自己喜欢的,作为今天上午的自由课。” 靠着窗户这边坐车的三人没动,神色莫名间带着犹豫。 安歆看见他们这样骤然间明白,几人对这些都不是很擅长。 也是在这小小的县城书院里,又怎么会像京城里那些世家公子一般,从小就要求学习君子六艺。 还好系统塞给她的知识里包括了这些,要不面对这几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她还真的要抓瞎。 这边没有点到名字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江舟对安睿挑了挑浓黑的眉毛。 安睿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还是开口问道:“堂姐,我们呢?” 安歆看着可爱的小堂弟,拿起桌上的三个沙袋小荷包,走到他们跟前,表情揶揄,“放心,我怎么会忘了你们。” “鉴于你们写的毛笔字太过让人感动,今天的自由课,你们三个就把这个小可爱绑在手腕上,练习毛笔字。 而且不仅限于今天,以后的一个月每天的自由课,你们的乐趣都是练字。 直到你们的毛笔字练到工整为止,才可以学习琴棋书画,来陶冶情操,提升自身的气质。” 刘伯星傻傻的接过安歆递过来的小沙包,“原来这里面装的不是奖励呀!” 安歆一脸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的道:“少年,你怎么能认为这不是奖励呢。 练得一手好字,终身受用,这不比任何奖励来的都要可贵。” 看着对自己浅笑盈盈的姑娘,憨憨的少年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觉得安歆说的很是在理。 “小山长说什么都是对的。” 江舟实在看不下去这个憨货,朝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别人出去陶冶情操,我们要闷在教舍里练字。 你还他妈的什么都是对的,我看就是你这个憨货,最不对。” 江舟小声哔哔道。 安歆才不管他们内讧,拿着练毛笔字的大杀器,走到江舟跟前,“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来来来,小山长我亲自给你绑沙包。 等你练好了字,我也带你出去学习琴棋书画,保证你以后成为全能型的大才子。” 江舟想要反抗,可他哪里是力气大的一批,大魔王的对手。 看了看自己手腕被强行系上的小沙包,有心想要拽下来,不过在对上安歆似笑非笑的眼睛时,江舟放弃了挣扎。 因为他不想再丢人的被戒尺打手心。 最难搞的一个,被镇压了。 剩下的两个小可怜,不用安歆多做什么,两个人互相给对方手腕上系上了小沙包。 看见江舟三人拿出纸笔开始练字,安歆对着其他三个招了招手,“走吧,我带你们去提升君子气质去。” 安歆让三人顺便搬一张桌子出去,放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面。 吩咐明月去后院把自己房间里,放着的一把古琴和围棋拿过来。 “是!”明月匆匆离去。 安歆又去自己的书房拿来纸墨笔砚。 “谁想先学画画?” 黎子瑜木着一张脸,向前走了一步,“我对画画挺有兴趣的,也有一些基础。” “那好吧,就你先来画。” 黎子瑜走到长桌前铺开宣纸,用镇尺压住纸张,不易被风刮起。 安歆看着他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五官,面无表情,镇定自若的做着这些,也就不再管他。 接过明月拿来的琴和围棋。 看着一脸人畜无害带着腼腆笑的冷向白,还有神情冷然的朱时候,“琴和围棋你们两个各自选一样学吧。” “我学棋!”朱时景说的简洁扼要。 安歆发现朱时景一个优点,做事果决,没有选择困难症,“这是我刚从书房里拿的棋谱,你自己去凉亭石桌上自弈琢磨一下。” 把这两位少爷安顿好,安歆看向冷向白。 没得选的他,苦笑了一下,“琴学起来应该不难吧?” 安歆呵呵两声,算作回答。 反正要是没有系统给她的金手指,这些她是不会的。 至于学这个难不难,她还真不能违心的说知道。 不过装逼安歆是专业的。 就见她一副莫测高深地说:“会则不难,难则不会。” 意思就是会了,就不觉得难了,不会可不就觉得难。 三人同时看向她一脸无语,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就是废话。 都学会了,谁会觉得难呢。 安歆把冷向白带到一旁幽静的地方,缓缓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把古琴稳稳放在盘起的腿上。 从脑海里调出弹琴的指法,她自己先弹了一遍。 纤细而优雅的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一阵优美的琴声,回旋在院子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让正在画画的黎子瑜,认真在凉亭里研究棋谱的朱时景,还有三个正在教舍里苦逼练毛笔字的娃,都抬头看向琴声传来的地方。 安歆心里美极了! 忍不住在心里给系统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加持的技能真是杠杠的,一点都没有给她装逼拖后腿。 此时安歆根本就想不起来,因为系统让她教书育人,在心里骂系统祖宗十八代的时候了。 虽然系统没有祖宗十八代。 15被怼到怀疑人生的王山长 时间就在安歆快乐教学和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刘伯星六个苦逼学子,学习各种知识中度过一个月。 在安歆无情的摧残下,江舟,安睿和刘伯星总算把毛笔字,写的能见人了。 至少不会像毛毛虫爬行一般糊成一团了。 黎子瑜画画很有天分,加上他比较喜欢画画,以前应该自己也学着画过。 这一个月下来画的画,看起来还挺生动有灵气。 朱时景的棋也在和安歆对弈中,学的突飞猛进,不愧是脑袋灵活小小年纪就管理家业的朱大少。 此时院子里传来如泉水流淌般,悠扬的琴声。 别误会,这不是安歆弹得,而是就从上次学琴,就爱上古琴的冷向白弹得。 这天经过安二叔一个月的宣传准备,迎来了招新生考试。 看着寥寥无几的十几个名额,安二叔眼中的失落难以遮掩。 他们万华书院曾经是临安县首屈一指的书院,甚至名声还要在苍云书院之上。 往年招生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个学子报名,现在却落寞成这样,这如何不让安二叔伤心。 更堵心的还是苍云书院的山长王仁杰,在这时候带着几个人来拜访。 说是拜访,不过是来看笑话。 安歆瞧着这几位不请自来的人,直接把他们领进竹林边的凉亭里。出于基本的待客之道,安歆还是让明月奉上茶水。 这一次王仁杰来,安歆明显能感觉到他神情间的倨傲,颇有一种来者不善。 王仁杰眼神幽深,语气低沉的说道:“安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你看这书院里又没剩下几个学子,还都是些歪瓜裂枣的废物。 想让他们考上科举为书院扬名,再创万华书院辉煌。 那安姑娘还不如认清现实,直接把书院卖给我王某,来的实惠一点。 至少你能拿着大笔的钱置办嫁妆,找个好夫家。” 安歆眼睛微眯,唇角依然含着微痞的笑意,心里想着用什么姿势把他们踹出去,更符合自己的气质。 这时候上次跟着王仁杰来过的贺伟志,又跑出来装模作样,苦口婆心的劝道: “听说你们这一段时间在招新学子,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十几个学生在进行入学考试。 就算你把这些学生都收了,这点束脩也很难维持一个书院的运转。 安姑娘一个女子,硬撑着这个书院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把它卖给王山长。 让他开办成苍云书院的分院,收更多的学子来这里读书,才能发挥书院真正教书育人的意义。” 意义你麻笔。 老子的书院也是你们能潇洒的,真是抱着老虎喊救命,自己找屎。 安歆也不装了,诚恳的说道:“给你们个机会,是你们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们扔出去。 你以为你们是谁,跑到姑奶奶这里,来贬低我的学生,谁给你们的勇气,是梁小姐吗?” 王仁杰和贺伟志几人,被安歆一阵怼的脸红脖子粗,羞成怒的指着她呵责道:“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我就看你一个女子如何把一个书院撑起来。” 看着安歆阴沉下来的脸色,王仁杰知道再留下来,安歆也不会把万华书院卖给他。 眼神阴鸷的大声道:“我们走,有她后悔来求我的时候。” “王山长,你慢慢的,恐怕你等到坟头草三丈高,也不可能发生。” 王仁杰不加思考脱口而出:“被人退了亲,还如此牙尖嘴利,看以后还有哪个男子愿意娶你。” 安歆自己却没因为王仁杰这句刻薄的言语,而感到生气,因为她本身也没想过在这个世界成亲的事,王仁杰说这些话根本伤不到她。 不过早已在教舍里把王仁杰他们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几个中二少年,却不愿意了。 他们自己是不是歪瓜裂枣的废物,自己知道就行了,却不愿意让别人这么贬低。 而且王仁杰又那么刻薄的说一个姑娘,还是他们书院的小山长,他们自己可以在心里骂她是大魔王,但不允许别人这么刻薄的说她。 于是王山长等人悲剧了。 六个如青松挺拔般的少年,面如寒霜的走出了教舍。 冷向白纯善的小脸,口气却清冷:“王山长是个读书人,说话还是积点口德的好,说不定哪天就名声扫地了。” 黎子瑜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声音也萎靡不振,却句句诛心,“哦,我以为谁在外面这么大口气,原来是苍云书院的王山长呀! 听说前几天王山长家那个不是废物的儿子,在怜香楼和人抢花魁,被人打伤了一条腿。 王山长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儿子,难怪觉得别的学子都是废物。” 安歆对这个死面瘫,刮目相看,这毒舌的段位,甩江舟那熊孩子八条街。 王仁杰忽然觉得脸疼。 不过还嘴硬的强自镇定,“你,你胡说!” 这件事不是被他找人压下去了,怎么这个小王八犊子会知道。 “王山长一定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是我告诉他的呀。”江舟一脸嘚瑟的说道。 王仁杰:“你怎么会知道。” “要你管,小爷就是知道,你能怎么样。”江舟高昂着头,神情比王仁杰来的时候更加倨傲。 真实情况是,江舟去他做县衙主簿的舅舅家,无意中碰见王仁杰在求人,压下儿子闯的这件丑事。 安歆看见王仁杰被毒舌少年,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还挺解气。 让你骂他们几个是歪瓜裂枣的废物,这会儿被怼了吧,活该。 安歆觉得讨伐王仁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素来对金钱比对同窗有爱的朱时景,此时幽幽的出声:“我会与福禧源酒楼打招呼,以后王山长再请客,就不用去那家酒楼了。 废柴家开的酒楼,招待不起你这位贵客。” 绝杀,狠,太狠了。 当你觉得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还有的人觉得自己,需要表现一下存在感。 于是就看见一个胖胖的身体挤到前面,“还有我,还有我~” 16孤女吃你家大米了 王山长被黎子瑜六人轮番炮轰,气的差点内伤吐血,最后是被带来的几人扶着走出去的。 谁能想到万华书院最后留下的学生里,还有几个身份不一般的,王仁杰就算气恼一时间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只能捂着发闷的胸口,恨声发泄:“一群废柴,只要你们没能耐考科举,我看你们还能嘚瑟到几时。” “山长说的是。”贺伟志很是献媚奉承,“那几个小子,我以前在书院教书时可是知道。他们上课时,不是在走神看着窗外,就是有人在睡觉。” “更可笑的是那个朱时景,还会在课堂上看账本。那六个学子就没一个爱读书学习的,就是几个废物点心,不足为惧。” 其他两个跟来的先生转过头,不屑去看贺伟志谄媚的样子,觉得他丢了读书人的风骨。 而王仁杰听了贺伟志说的话有被安慰到,听后明显脸色缓和了不少,“哼,量她一个孤女也翻不出花样来。 他安元荣活着的时候,处处压我苍云书院一头。现在他们招收不到学生,我看他一个孤女,还能把万华书院撑到几时。 到时候书院维持不下去,求我王某买的时候,还不是任我拿捏。” 要是安歆知道王山长的想法,保证送他一句,人长的挺丑,想的到挺美,一天净想屁吃。 孤女怎么了,孤女吃你家大米了。 我是孤女,我骄傲。 这边王山长一伙被怼的怀疑人生,匆忙离开后。 安歆就双眼放光的盯着小胖子看,把刘伯星看的满脸通红,就差害羞的把头埋起来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带着话痨潜质的小胖子,祖父曾经是三品怀化大将军。 因为儿子战死,媳妇得之后也难产跟了去,悲痛之下辞官带着唯一的孙子,回到老家隐居在县城生活。 安歆把目光看向朱时景。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荷包,瞪了安歆一眼,好像防土匪一样防着她。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吝啬鬼,什么都没有他银子重要。 目光又看向冷向白,小绵羊对着她无害的一笑,蹦出了几个字,“农家娃,不会改变。” 安歆挑了挑眉梢,我什么都没问。 转头假装无意瞥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面瘫。 结果厌世脸连理都没有理她,把头转向窗外,还是一副了无生趣,随时想要寻死的模样。 江舟,安歆已经知道他是县衙主簿的外甥,对他没有了好奇,也没有兴趣多看他一眼。 这又让傲娇的娃,郁闷的气鼓着脸,想要毒舌一番。 “堂姐,你也看我一眼,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哎呦!”安睿捂住脑袋瓜上被敲的地方,委屈巴巴的看着对他行凶的人。 “我知道,你的身份就是我们安家这房尊贵的独苗苗。”安歆斜捏他一眼,不走心的说道。 安歆看着并不想回教舍学习的六人,挑了挑眉,“这一段时间,论语你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讲解四书里的《中庸》 你们先温习一下,从明天开始给你们讲解。” 说完安歆也不管他们几个是在院子里,还是回教舍看书,转身向书院先生办公的地方走去。 江舟:“大魔王这就走了。” 朱时景勾着嘴角,“难道你想让她盯着你看书?!” “算了吧,我没有找虐的倾向。” 一向惜字如金的冷向白拿出一本中庸翻看,仿如随意的道:“就算现在她不在,你敢像以前一样睡觉?” 江舟看了一下自己手掌心,摇了摇头。 这阵子除了死面瘫和小绵羊,他们几个多少都尝过大魔王戒尺的威力。 江舟看向一旁的安睿和刘伯星。 最让他忿忿不平的是,这两个以前比他还笨的家伙,这段时间背书却比他厉害。 害的他在几人中,挨打的次数最多。 要不是大家背的内容都一样,他都要怀疑大魔王是有意在针对他了。 江舟看着其他五人,问出这么多天,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说,我们又没打算去考科举,为什么还要听大魔王的,每天要学那劳么子四书五经。” 听到江舟说的话,大家都陷入沉思。 只有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眼神暗晦不明的互相对视一眼又很快分开,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两人在想什么。 而朱时景眼神闪烁了一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己随身带的金算盘。 他对科举没什么兴趣,但对管理财物很是喜欢。 父亲答应他读书到十八岁,就把家里的产业交给他管理,明年他就到了年龄。 朱时景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当初答应父亲,他就会在书院待到十八岁。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留在万华书院的原因。 在哪里不是待着,反正他也不考科举,瞎折腾啥。 安睿和刘伯星这两个二货以前因为脑子不够清明,这样的天资本来不适合读书。 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被江舟问起,也只是思考一霎果断放弃。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想这么多怪费脑子的。 江舟看见大家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摸了摸鼻子,无趣的朝着教舍走去,他可不想再被大魔王打手心了。 怪丢人的。 安歆走进来就看见,安二叔拿着几张入学考卷叹气,“怎么,二叔对招收的学生不满意?” 安二叔苦笑一下,岂止是不满意。 想到往年只要万华书院招生消息放出去,就有无数优秀学子来报名参加入学考试。 可是今天的十九个,也只能说是认识字,会写而已。 不过矮子里拔高个,安二叔还是从中选出八个,还过得去的留了下来。 安歆走到桌边,拿起入学测试卷看了一眼,安慰道:“二叔,挑选出来的这几个不错,先不说他们考的怎么样。 就凭这一手工整的毛笔字,就比我教的那几个强。” 安二叔:谢谢啊!有被安慰到。 和往年招生比,心理落差有,但安二叔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只能接受眼前万华书院落寞的事实,要不还能怎么办。 安歆看见安二叔舒展开眉头,这才不再打扰他,让他安静的处理这次招生的后续事情。 她自己却带着明月坐上大壮赶的马车,去县城里牙行准备再买两个妇人回来,以后学子多了,食堂也需要再次开起来。 结果刚到大街上安歆想下来逛逛,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17想要骗财骗色的赵公子 赵静指着安歆,脸色狰狞的骂道:“你这个贱人,好不要脸,都被我哥哥退了亲。 还把我们家钱都要了去,害的这么多年母亲给我置办的嫁妆,也被父亲吩咐人拿去卖了。” 二狗子系统提醒道。 【赵家的小女儿】 安歆没有惯孩子的毛病。 既然这个小姑娘戳到她跟前了,那还对她客气什么。 安歆看着拦在自己面前十五六岁,长相清秀,双眼瞪着她满脸怒意的姑娘,闲闲的说道:“好狗不挡道,狗都知道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位以前仗着原身和她哥哥有婚约,和她那个出身卖油郎家的母亲一样,可爱去原身那里占便宜了。 “安歆,你敢骂我连狗都不如。” 安歆看着气的一脸通红的赵静,真为她的智商着急。 忽然就对这个小姑娘没兴趣了。 觉得和她斗嘴就是在降自己智商,赢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不打算再理她了。 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有这时间回去多教授一些知识,给那六个小子不香吗? 在这里和一个长期生活在后宅的小姑娘,像个泼妇一样在大街上斗嘴,有失自己的逼格。 “你说是,就是吧。” 说完安歆想绕开赵静继续逛逛古代的街市,没想到又被拦住了去路,抬头看见赵奎正满脸受伤失望的看着自己,安歆差点吐了。 你妈,这什么表情,自己不就是把欠的钱要了回来,这赵奎是想要恶心死她,妄想要继承她的财产。 就像东成西就里王祖贤说的话一样: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 “歆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还把小静比喻成……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草,这傻逼认准自己在大街上不敢对他怎样。 安歆转过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对,她确实不敢。 为了自己家书院名声,她的确不能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暴打这个龟孙。 不能明着来,那只能……呵呵! 安歆:“大街上老拦别人的路不好,我们要做一个有素质的文明人。” “什…什么?!”赵奎被安歆的这个反应,给搞懵逼了。 这个蠢货不是一直爱慕自己,此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是怎么回事。 安歆趁着赵奎一脸呆愣的站在那里,顺利带着明月擦身而过,对于在后面叫嚷的赵静更是不予理会。 “贱人你站住,把我家钱还回来。” 安歆眼中闪过无奈,看了看路旁的一坨狗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痞的坏笑。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用脚尖踢起旁边一颗小石子。 “哎呦!”赵奎只觉腿弯处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中,腿一软摔趴到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好巧不巧,他摔下的时候整张脸,正好趴在那坨狗屎上。 围观的路人,“……”感觉这摔的过于凑巧了是怎么回事。 安歆:“……”巧合,纯属巧合。 站在旁边的几个青年学子,明显想上去扶,在看见那坨东西的时候,都满脸犹豫的默默收回了手。 只干巴巴来了一句:“赵兄你还好吧?!” 赵奎嘤嘤嘤,“……”你们看我像很好的样子。 安歆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潇洒的离开。 让你恶心我。 穿越轮回一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安歆被这么一搅和,也没有逛街的心情了,于是通过中人买了两个会做饭的仆妇,就坐上马车回去了。 而摔了一脸狗屎的赵奎,恶心半死回到家洗了无数遍澡,身上都快洗秃噜皮了,还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狗屎味。 眼神阴沉的可怕。 就连他母亲王氏和妹妹赵静,也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得不敢上前安慰。 赵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脸色狰狞,要不是安歆来向他们家要债,他们家也不会把铺子卖了。 这段时间他也不会过得如此拮据。 就连家里原本的奴才都卖了好几个,他在外面包养的一个红牌,也因为承担不起费用回到了楼里。 原本今天在街上凑巧遇见那个蠢女人,自己还想像以前一样哄一哄,让她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做妾。 那样她拥有的钱财,还不是落到他的手里。 看她长得还不错,又是一起长大的份上,给她一个名分自己也是愿意的。 没想到那个臭女人竟敢对自己这么不屑,还让他在几个同窗跟前丢了丑。 赵奎咬牙,别让他抓到机会,否则一定让她好看。 安歆不知道原本想骗财骗色的赵奎,因为在同窗面前丢了人,如何懊恼迁怒于她。 就算知道也无所谓。 因为系统发布了新的任务,安歆正忙着压榨几个少年的潜力。 “呸!”错了再说一遍,她正忙着费尽心思教授课业,让几个爱好学习的少年,尽可能的让他们存储的知识更加丰满。 好迎来明年二月初,系统忽然发布六人通过县试的小目标。 二狗子系统可说了,只要他完成这个任务,她就能得到五个点的生命值,那可是能增加五年的寿命。 想要活到寿终正寝的她,能放过这个机会才有鬼。 而且完成这次任务还会奖励一张,过目不忘的加持卡,这个奖励明显又不是给她的。 不过系统给了她一张美容加持卡。 虽然安歆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不过不要白不要,她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教舍里六个带着黑眼圈的国宝,东到西歪的趴在书桌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依旧没有撼动大魔王那颗如钢铁般坚硬的心脏。 安歆手拿戒尺敲了敲桌子,给大家提了提神,“这段时间四书已经教授完了,你们学的也挺好,背诵的,虽然不能说倒背如流,但顺着背也算通畅。” 六人猛翻白眼:这说的是人话么,禽兽。 “在释义方面,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我就不过多解说了。” 六个一开始不服管教造反被镇压的少年,厌厌的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哔哔着:“你已经让我们通篇做了释义,还想咋样。”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早想把大魔王拉进暗处打成猪头,还能让她如此这般嚣张的站在讲台上,甩着戒尺吓唬人。 安歆看着下面几个敢怒不敢言的二货,勾唇浅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非常感谢本小山长,这段时间费心费力的教授你们知识。 也知道你们求知若渴,但也不用忙着在本山长,讲话的时候还在底下默默背书。” 18大魔王小山长 六人听她说这话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是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她对他们做了什么,心里没有点逼数。 哪只眼睛看见他们这是在背书,他们这明明就是在诅咒,小山长喝水塞牙,上厕所没带手纸…… 算了,六人及时想起来自己是男子,不和小山长一般见识。 安歆发现其中深藏着野心的两个家伙,这段时间也被自己高强度灌输知识点,累的俊脸微白。 可见其他几个学的有多惨烈。 良心发现的安歆,最后留下一句:“今天晚上不给你们留作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讲五经。” “啊——” “大魔王她不是人,简直就不给我们留活路!”一片惨嚎,伴随着发泄的声音,安歆迈着轻快的小步伐朝后院走去。 路上碰见新来的十二三岁学子,纷纷向她行礼,打招呼。 “山长好!” “嗯!”安歆回应,“没有家人来接的,放学回去注意安全。” “好的,山长。” 六个刚走出教舍的少年,看着对待新来的学弟和颜悦色的女子,嘴角都不由抽搐一下。 他们一定是挖了小山长家的祖坟,要不她对别人都那么亲和,唯独对他们几人下死手的管教。 有这样想法的,这里面不包括安睿,因为堂兄妹两人的祖坟在一处,他没好意思同其他几人一起去挖。 主要安睿还是怕晚上自家祖宗请他去聊天。 * 随着炎热的夏天到来,临安县地处偏南。 教舍里不通风,又没有现代的电风扇和空调。安歆发现大家在里面上课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 她向院子里看去,大壮和看大门的勇叔怕蝉鸣吵到读书的学生,正拿着长竹竿在驱赶。 “把书拿上,你们去凉亭里温习,那里离着池塘不远,应该会凉快点。” 安歆说完背着手朝着后院走去,她现在又热又渴,记得昨天顾婶和大壮买菜回来,说县城里已经有人卖寒瓜。 问这么热的天她要不要买几个回来解暑。 对于不差钱的安歆,当然是同意了两个人的提议。 买回来后安歆才发现这里人称之为寒瓜的花皮瓜,就是现代的西瓜,只不过比现在培育出来的瓜小很多。 最大的也只有一个小皮球那么大。 早上买回来安歆就让他们放在篮子里,然后再放进水井里冰着,这会儿切开吃应该正好。 做事一向稳重的清风,看见安歆回来满头是汗,就打来一盆清水给她清洗。 “去把早上放在井里的西瓜拿上来三颗,你和明月,厨房的顾婶三人,大壮和勇叔一颗。 一颗送到二叔那里,有他分给底下的学生。另一颗寒瓜切成块一会儿我带走。 剩下最后一个,晚上二婶从绣庄回来,给他们家送去。” 安歆用清水洗完脸,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起来,转头吩咐到。 “是!”清风行礼后下去照办。 安歆坐在窗边喝了一盏茶,明月就端了一托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主子,你要的寒瓜。” “清风呢?” “今天是厨房对账的日子,顾婶把她叫走了。” 安歆穿点了点带着明月朝前院走去。 明月抿了一下唇瓣,说道:“主子,这寒瓜可不便宜~” 安歆看见明月心疼的小表情,知道她想说什么,“偶尔一次,你家主子还是能负担得起。” 明月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从小跟着小姐,只有小姐好了,他们这些奴婢才能过得好。 虽然小姐从那次醒来后,就说以后她要顶门立户,说叫小姐气势上太弱,让大家改口叫她主子。 之后也变得不再那么软弱,有主见起来。 这才让他们这些奴才又找到了主心骨。 两人走过长廊,来到前院。 安歆远远的就看见荷花池,盛开的荷花摇曳生姿,一阵微风徐徐吹过飘来阵阵芬芳。 凉亭里除了黎子瑜和冷向白依靠在柱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其他四个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已经彻底放飞自我。 朱时景时刻不离身的金算盘重出江湖,修长的手指拨的那叫欢快。 这小子恐怕刚学会走,就学会拨算盘珠,要不不会算盘打的这么溜。 旁边江舟坐着石凳,趴在石桌上已经吹起小呼噜,仿佛争分夺秒想要把这一阵子缺的觉补回来。 也是这小子争强好胜。 原本垫底的两个娃儿,在安歆给他们喝了能使脑子清明的茶后,也隐隐在学习上把他甩在了身后。 比不上其他三个脑子好,读书天赋高的就算了,要是傻白甜安睿和话痨小胖子刘伯星,都能把他比下去。 这让清高又毒舌的江舟,怎么可能接受。 这不,这阵子他都不需要安歆多费心督促,自己就和自己较上劲,学习的热情异常高涨。 安睿和刘伯星凑在一起,一个小嘴叭叭叭不停的说着,一个傻傻的听着,说到精彩处两个人还能暧昧的一笑,把话唠和傻白甜的人设拿捏的死死的。 安歆没眼看的转过头,让明月把托盘递给自己,“这么热的天气,你也回去和清风他们吃寒瓜吧。” “是!”明月行礼退下。 黎子瑜和冷向白听到动静看过来,在看见安歆手里托盘上的西瓜时,眼睛一亮。 他们可是都知道这种寒瓜很解暑,至于价格不便宜,凉亭里除了冷向白其他几人还真的不在乎。 安歆把托盘放在石桌上为数不多空着的地方,“谁吃谁拿,至于睡觉的人,我们就帮他吃了。” 江舟是眯着了,又不是睡死了,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睁开俊目斜了安歆一眼。 开启毒舌功能,“呵呵,山长什么时候对咱们这么好了,不会吃完又给咱们增加什么作业吧?!” 安歆对他眨了眨眼睛,捏着嗓子,准备恶心人,“是的呢!你要是怕了的话,就别吃。” “呕!!!”江舟做了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转头看见其他几人,都拿起寒瓜吃了起来,也不再和安歆斗嘴,开始抢瓜。 管他增不增加作业,先吃了再说。 这么热的天气,有这么好的寒瓜消暑,不吃才是傻子 19忙的没时间,入套 这天晚上安歆躺到床上,系统就出来和她聊天了,而且还特别告诉她赵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赵家因为你要债的原因,家里的两个铺子卖了出去,因为没有收入家里现在过得很拮据,一家人恨死你了】 安歆表示无所谓。 对于这个消息也一点都不意外,赵家原本就只是一个小地主,王氏也是镇上一个小油坊主的女儿,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家产。 来县城里买了宅子,手里就没剩下多少钱。 之后买的两件铺子也大多数是借安家银子置办的,上次她用读书人名声作要挟,赵家想要儿子继续考科举就不得不把债还了。 安歆觉得没有什么新鲜事,就准备挺尸。 可系统下面的一个消息让她来了些精神。 【赵奎因为上次你在街上让他出了丑,心里已经恨上你,准备联合王山长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准备谋算你家的书院和钱财】 “呵呵!”安歆嗤笑一声。 【他们是准备用那张猥琐的脸来勾引我上当,还是准备来一场设计好的英雄救美,让我倾心。然后再来一场欲拒还迎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 【宿主大大,你可以去街上摆个摊,保证日进万金。这猜测的也太准了】 系统觉得自家宿主有神棍的潜质。 安歆重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对付女子除了用强迫或者下药卑劣的手段,不就剩下这点伎俩,这还用猜。 就是用脚趾头想,那两个猥琐的玩意儿凑在一起,能想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的阴谋来。 赵奎和苍云书院山长王仁杰家的那个儿子,两个人对设计安歆,这个无知女子入套很有信心。 在计划中,安歆被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混混拉扯中,衣服破损毁了清誉,只能嫁给王山长的儿子王耀宗为妾。 王耀宗想娶楼里一位容貌绝色的花魁,王山长死活不同意,他想用自己父亲做梦都想得到的万华书院,让王山长松口。 而赵奎想要的却是,原身父亲留下来的两箱书籍,还有安歆手里拥有的钱财。 两个人一拍即合,就这样狼狈为奸,凑在了一起。 可惜安歆太忙,没时间配合他们的算计。 她要把几块废料培养成明年能够参加科考的人才,那可不只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事。 而且明年还是三年两次的院试年,心大的安歆怎么可能不让自己的学生去碰一碰狗屎运,也许就全考上秀才了呢。 没听现代人说嘛,只要有梦想,一切皆有可能。 安歆拥有着大儒般的渊源学识,也有现代人的教学理念,教授六人学问来也不死板。 几个不爱学习的少年,倒也听得进去。 夏去秋来。 凉爽的秋风吹散了炎热。 这一年的中秋节前,安歆收到了五家丰厚的谢师礼。 而冷向白送来的糕点,安歆吃的也很香。 冷向白看见安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礼轻,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下垂的嘴角也慢慢扬了起来。 而在这一天,安歆也见到了几个少年的家长。 也是这一天安歆才知道,两个在书院并不怎么说话的,黎子瑜和朱时景是姨表兄弟。 朱时景的母亲今天作为朱时景和黎子瑜的长辈来送谢师礼。 江舟父亲看来很严肃,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也是各种挑剔。 刘伯星那位曾经是三品武将的爷爷,这天也来为唯一的孙子送谢师礼。 安二叔有自己学生的家长要接待,厅堂这边只有安歆自己接待。 几个少年站在一边,互相暗送秋波,传递着各自想表达的消息。 只有冷向白神情落寞。 因为他父母已逝,兄嫂嫌他累赘不愿供他读书,已经把他强行分出来单过。 还以他读书花费了家里很多银钱为由,分家后什么都没分给他,尽身撵出去了。 说是断绝关系也不为过。 黎子瑜暗暗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几个亦然。 明月和清风为各位奉上香茗。 朱夫人优雅的啜抿一口,放下茶盏这才微笑着说道:“原本听阿景说,现在教授他们学问的先生是一位女子。 没想到会是安山长的女儿,年龄还这么小,竟然能把他们几个教的如此好。” 安歆:“夫人缪赞了,都是他们自己聪慧,一点就通透。” “哈哈哈,小女娃有本事,”刘伯星花甲之年,身体依然硬朗魁梧的爷爷。 声音洪亮的说道:“别人老夫不知道,就我家那个孙子,以前脑子可没有这么好使。 说是和你没一点关系,老夫是不信的。” 安歆:“……”老将军你真相了,但我不能承认。 “哼!我家江舟就是一个欠收拾的,如果他以后在书院不听话,小山长你只管修理。”江舟的父亲肃然着一张脸说道。 江舟听见自己父亲这么不给他留面子,瞬间想要开启毒舌模式,被安歆清凌凌的扫了一眼,及时的遏制住了。 江舟不服气的把头撇向了一边。 心想回家再怼死这个不讲武德的老头子,看你还怎么管我。 寒暄一阵后,大家婉拒了安歆的留饭,纷纷告辞离开。 “下次,下次,我们请小山长吃饭。” 安歆把所有人送上了马车,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这才揉了揉笑僵的脸颊。 应酬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适应的。 中秋节放三天假,除了安睿和冷向白,其他几个都跟着家人回去了,唯留下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娃。 “明天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节。” 安歆虽然没有点名,身后跟着的冷向白,还是知道这是和他说的。 “我…我可以……” 安歆勾唇痞笑着回头看向他,“你可以怎样?!” “好!”少年屈服在自家小山长的淫威下。 走进书院,安歆问道:“过会我去城里买些东西,你们谁要搭顺风车?” “好不容易放假,怎么能不去城里玩,堂姐你等我一下下。”安睿说没完,就跑去找安二叔要零花钱去了。 “你呢?” 冷向白抿了一下嘴唇,“笔坏了。” “哦!那就一起吧。” 20茶馆遇小人 来到大街上安歆带着安睿和冷向白去,安睿外祖父家开的布庄买了接下来秋冬穿的布料。 之后又陪冷向白去了一趟书肆。 冷向白重新买了一支毛笔和一些普通的宣纸,回去做文章和练字用。 安睿也买了墨块和宣纸,这明显是安二叔吩咐他买的物品,要不凭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可想不起来买这些。 安歆家里还有挺多纸墨,这次她就没有买。 几人买完东西走出书肆,路过一家茶楼安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安歆眼神期待的说:“堂姐走累了,我们去茶楼歇一会儿吧。” 他从小就在临安县长大,知道这家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非常精彩。 就想进去歇一会儿听说书。 安歆也没有反对,吩咐大壮:“你把买的东西放到马车上,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休假一次出来,咱们家这棵独苗苗,还不知道要玩到几时才愿意回去。” “是!” 三人进到茶馆,小二热情的把他们带上了二楼。 “请问三位客官,要点什么茶?” 安歆询问的看向冷向白和安睿。 见两人摇了摇头,让她做主。 安歆点了一壶价格中档的安溪清茶,还有这家茶楼几样招牌的茶点。 安睿坐在二楼栏杆处向下望去,早就被底下台上,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吸引了。 因为是中秋前夕,今天读书人都放假了。 这间茶馆里此时大多数,都是逛街累了进来喝茶的先生和学子。 小二把清茶和茶点端上来,安歆和冷向白悠然的喝着茶,偶尔吃上一块糕点。 楼下偶尔传来阵阵掌声,那是说书先生讲到了精彩处,安歆还瞟见安睿悄悄扔下去半两的银角子,作为给说书人的打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安歆只会尊重。 安二叔家在县城里有一处小三进的宅子,这是原身父亲考上进士出息后,买下送给弟弟的。 加上安二婶经营着一家绣庄,安二叔以前又在亲大哥创办的书院做教员,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同样也不缺钱花。 此时安睿有这样的行为,安歆并不觉得奇怪。 不过安歆还是记在了心里,想着找一个机会,让安睿体会一下人间疾苦。以后他再做这样的事,才会拿捏好分寸。 半个时辰后,楼下的书也说到了结尾,他们点了一壶茶,也喝完了。 这家茶点做的不错,因为点的多安歆让小二打包,准备带回去给清风明月顾婶他们尝尝。 冤家路窄,安歆三人刚下楼梯。 迎面走上来四男一女,其中还有赵奎。 这伙人里一个脸上颧骨颇高的书生,眼含恶意,语气戏谑的说道:“哎呦,这不是临安县第一书院,万华书院安山长家的千金么。 听说她现在自称小山长,在自家书院里充当教书先生,每天还教那几个废物读书。” “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这位书生大笑着问着同伴。 安歆脸色阴沉下来,说她偶尔心情好不会计较,但说她学生不可以。 “是呀!安小姐真是会玩,把一个日薄西山落寞的书院,整的还挺热闹。 也就那几个读书废柴,愿意每天陪她过家家。 像王兄这样今年考上县案首,又蝉联府案首的学子,恐怕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一个长脸的学子,满脸谄媚的看着神色冷然,站在一伙人最前面的学子。 男子眼神闪着暗晦不明的光芒,“安师妹,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哦,还行!”安歆瞥了男子一眼,不咸不淡的回道。 发现安歆并不想理他,此时男子眼中闪过尴尬,还有一丝懊恼。 向这种连底线都没有的人,安歆转过头,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这个学子原来也是在万华书院读书,而且还是原身父亲的得意门生,平时有时间总是经常亲自教授学问。 说是比赵奎这个女儿的未婚夫婿,都要得安元荣的喜欢也不为过。 也许是被教的太优秀了。 在学子间,才华出众的名声很快传扬出去。 这也导致在原主父亲病逝后,他也是第一个被苍云书院着重挖走的学子。 安歆对他离开并没有什么看法。 只是在安元荣把他当成亲传弟子一般教授,这么多年照顾有加,他也不用那么急着离开万华书院吧。 这时站在男子身边的长相秀丽的姑娘,语气柔柔弱弱的道:“安小姐,这是还记恨杰哥哥离开你家万华书院,转来我家书院读书呢! 你也不想想那时候你家书院,因为没有人管理,书院里的先生纷纷离开。 杰哥哥是要考科举的人,怎么还能留在那里荒废学业,你怎么能因此心中记恨。” 女子说的那个叫义愤填膺,大义凛然,话里话外都是安歆是个小肚鸡肠,静静计较,无理取闹又小心眼。 此时坐在茶楼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安歆,特别是那些先生和学子。 “书院都落寞没有教书先生,还不让学子离开,这就过分了。” 安歆没有理会那些无知之人的议论。 坦然的看着眼前一脸计谋得逞的姑娘,心想这古代女人待在后院,学的肯定都是宅斗技能。 前世虽然有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但安歆还是想教教她做人。 安歆:“你是哪位?怎么刘明杰都没有说话,你就替他发声了。” 女子诧异一下,微皱眉头:“我…我父亲正在和杰哥家议亲,我很快就是杰哥的未婚妻了。” 王珍珍可是听从万华书院转来的其他学子议论过,说要不是安山长忽然病逝。 看安山长那么重视刘明杰的样子,很可能会退了赵家的亲事,把女儿嫁给他。 王珍珍这才会把两家还没定下的事,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好像担心安歆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安歆勾了勾嘴角,也许原身父亲发现赵家并非女儿的良配,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不过安歆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可知道刘明杰家可是一个火坑。 家里有一个刻薄狠毒的寡母。 要单是这样也不算什么。 不过这个寡妇把儿子当作她全部的希望,为了供儿子读书,她把家中三个女儿。 像牲口一样卖给了,周围村庄里不是打死老婆的汉子,就是非健全男人。 最小的女儿不到十四岁,就卖给一个快五十岁,死了老婆的小地主。 这个寡妇做的事,可不是一个亲娘能做出来的。 而每次卖姐妹后,这位县案首,又是府案首,表现的都很痛苦。 却转头就能拿着姐妹的卖身银子,来书院继续读书,跟学子间交往请客从来也没有手软过。 可见刘明杰的品行是多么高尚。 只不过他家居住的村落毕竟偏僻又穷,村里又只有他一个来县城读书的学子,这才没有人知道他家的事。 21原来是白眼狼呀! “那请问刘公子的未婚妻王小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还在记恨。 曾经多年得我父亲精心教授学问,父亲去世后,他第一个离开书院的刘案首的?” “这…这个…我……” 安歆虽然不喜欢刘明杰的为人,但也并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王珍珍一时还真说不出,安歆那里记恨刘明杰的证据。 听到安歆这番话的人,这回众人把异样的目光,投向身着月白儒衫的刘明杰。 “原来这是一个白眼狼呀!” “呵呵,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那位女郎只是冷淡了一点,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就被人说的好像心眼很小,爱记仇一般。” 被人议论成白眼狼的刘明杰,眼神阴沉不悦的看了王珍珍。 依安歆看,要不是刘明杰顾忌王珍珍,是苍云书院王山长的女儿,他恐怕吃了她的心都有。 丢了脸面的刘明杰茶业不喝了,灰溜溜的匆匆带着人准备离开。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也都收回目光,不再注意这边。 咣当,咕隆隆隆,一阵有人滚下楼梯的声音,又重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刚才叫的最欢的两个学子,像球一样滚下楼,狼狈不堪的摔趴在一楼大堂里。 有人奇怪的道:“怎么好好的滚下楼梯了。” 其他人看见安歆三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也都打消了有人动手推人的猜想。 只要一直没说话的赵奎,在架着摔倒的学子离开时,回头看向安歆的目光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安歆挑了一下眉梢,就算你怀疑又怎样。 你能拿出证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就是干翻你们的人。 三人走出茶楼,来到大壮等他们的地方坐上马车。 冷向白瞥了安歆手中拿着的茶点一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包裹茶点的油纸破了一个小洞。 应该里面还少了两块糕点。 冷向白垂下眼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回来后,安歆把给家里下人买的布料分发给他们。 清风明月是浅紫色的细棉布料。 顾婶和买回来的两个厨娘,是深蓝色的,看门的勇叔和大壮是灰色。 大家领了布料都很高兴。 在古代吃饱穿暖可不容易,一年有四季新衣服穿,更是连普通百姓家都没有的待遇。 安歆自己做衣服的两匹素色绸缎布料,被清风明月拿进房间,等到有时间两人帮着做。 虽然二婶娘家就是开布庄的,但安歆还是给二叔一家三口,买了适合他们穿的颜色绸缎。 “安睿拿着,这是给你和二叔二婶的。” 安睿诧异的看着安歆。 没想到堂姐还给他和父母买了衣料。 安歆又拿起一匹湛蓝色的布料递给冷向白,“大家都有,也不差你这一件,自己找人做吧。” 后者愣了一下,抿了一下菱角分明的嘴唇,眼神仿若有些手足无措。 手下意识的朝怀里掏,就被安歆一句话制止了。 “你要是想掏钱买的话,还是去布庄吧。我这里可没有布料卖给你。” 冷向白掏荷包的手一顿。 然后接过布料,低声的开口说道:“谢谢!” 安歆向他摆了摆手。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摸着手里光滑的缎面,冷向白感觉到这么多年逐渐变得冷漠的心,有了一丝丝温暖。 次日,中秋节。 安歆同样被安二婶唠叨:“睿儿外祖家就是开布庄的,那就缺了我们一家三口穿的布料。 歆儿,以后买自己穿的布料,可别再像这次一样给我们买了。” 安歆:“我知道二婶不缺这些,但二叔和二婶对我好,趁着节日就想买点东西孝敬你们。” 安二婶虽然不缺这点东西,但对安歆暖心的举动,还是很受用。 想到刚才去厨房,看见为中秋节准备的那么多食材,安二婶想要劝安歆节俭。 不过想到安歆是个主意正的,今天又是过节,家里人口又多,买的食材丰盛一些也是正常。 中午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午饭。 晚上圆圆的月亮挂上树梢,朦胧的月光照在院子里。 安歆和安二叔一家三口,还有被邀请来一起过节的冷向白,坐在庭院里吃着月饼,赏着月亮聊着天。 气氛温馨而又美好。 直到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大家才散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歆依然忙着,继续雕琢这几块蒙尘的璞玉,再没单独一个人出去过。 这可把想要算计她的赵奎和王耀宗急坏了。不过安歆很忙,哪有时间陪两个傻缺玩这低级的游戏。 秋去冬来。 这天南方难得下了一场大雪,银白覆满大地。 腊月将至,书院也开始放假。 安歆站在房廊下,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六个少年,不由挑了挑眉梢。 “你们这是干什么,又是拿刀,又是弓箭,这是放假了,准备去搞点副业,打家劫舍去?!” 吹来一阵冷风,安歆接过清风递给她的手炉,放在袖套里暖手。 这才又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道:“我可是正经人,不会受你们的威胁,做你们帮凶的。” 几个少年看着眼前的安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不由的嘴角直抽搐。 他们怎么没发现大魔王还是戏精体质。 江舟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多了,我们听说后山野鸡和兔子特别多,就是来问问你去不去?” 安心看着几人期盼的眼神,摸了摸下巴:“你们找我去,不是因为不敢上山吧?” 几个少年“……”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看破不说破,你还是我们的好山长。 最终安歆还是向大壮借来他平时劈柴的刀,跟着几人去了后山。 安歆披了一件素色的斗篷,走在银装素裹的山间,步伐稳健的前行。 还好其他几个少年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穿着繁琐又华丽的服饰,来上山打猎。 而是每个人穿的都以保暖利索为主。 刘伯星不愧是武将的后人,拿着弓箭走在众人前面。 安歆看着前后六个少年,经过不到一年时间的锻炼,不仅他们个子拔高了一截,身体也变得健壮多了。 最少不会像开始那样,围绕前院跑十圈就累成狗。 就连原本身体肥胖的刘伯星,现在也变成魁梧壮硕的样子。 几个少年身上青涩的模样也慢慢褪去,逐渐变得风神俊朗。 看着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小白菜,各个茁壮成长的模样,安歆露出一脸老母亲的欣慰。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看见安歆一脸姨母笑,心中都不由抖了抖。 22山中遇险,乌鸦嘴江舟 安歆他们此时逐渐走进山间树林,到处灌木丛生,偶尔能看见动物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嗖” 箭射出的声音。 “中了,阿星的箭术又长进了。”朱时景赞了一声。 刘伯星却苦着一张脸,哀叹道:“我祖父从小就给我找了几位武术师傅,每天都把我操练的跟狗似的,我的箭术能不好么。” 安睿跑向灌木丛捡起一只灰色的兔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你们看,好肥的兔子。” 安歆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兔子,为它默哀了一秒钟,“嗯!是挺肥的。” 之后大家继续朝山里走,一群人在山上转了一圈,收获了三只兔子,四只野鸡,这也是山里最常见的猎物。 安歆抬头看了看天空,上午他们出来时还很好的天气,现在已经变得暗沉了下来。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到深山的边缘,在朝里进恐怕会遇到大型野兽,就好心提醒道:“恐怕下午还要下雪,我们早点回去吧。” 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看了看前面山间老林里,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根本看不见山林间的路。 都准备点头同意安歆的提议。 毒舌男江舟,却偏偏开启了毒舌模式,“我们的小山长,不会是害怕了吧。” “原本,今天我们几个进山,还准备猎一只大老虎玩玩,现在既然小山长害怕,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回去了。” “吼——” 大家背后一凉,同时看向一个方向,然后转回目光紧紧盯着乌鸦嘴的江舟。 因为江舟话音未落,就从山林里传来了一声虎啸。 安歆挑了挑眉,唇角含着一抹玩味:“挺俊的一个少年,为什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 江舟嘴巴张了张,瞅见大家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你闭嘴。”众人异口同声。 江舟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了一边。他要说话这么灵验的话,早就让自己变得厉害无比,还会每次想造反都被大魔王镇压么。 “现在怎么办?”朱时景,问。 安歆摸了摸下巴蹙起眉头,现在他们若朝山下跑,发出的动静肯定会引来老虎。 站在这里不动,闻到气味的老虎也不一定不来找他们。 安歆抽出腰间挂着那把缺了一道口的砍柴刀,轻啧一声:“你们山长我,胆子小是小了点。 但看在你们长的还算养眼的份上。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老虎把你们叼去做养分消化了不是。” 六人猛翻白眼“……”你不就是想说我们会被老虎吃了变成粑粑么。 寂静的森林里,偶尔传来雪从树上落下的声音,让大家汗毛都竖了起来。 “来了。”冷向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几人心中一凌。 刘伯星手中的弓箭拉满,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黎子瑜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朱时景也从腰间抽出一把佩剑。 冷向白不知什么时候,捡了一根手碗粗的木棍,眼神冷漠的紧抿双唇。 身高比安歆还高出半个头的安睿,拎着猎来的兔子和野鸡紧靠在堂姐身边,好像这样他就能多一点安全感似的。 嘴唇颤抖着小声哔哔道:“堂姐,我可是咱老安家尊贵的独苗苗,你可不能让老虎把我变成粑粑啊!” 他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五人,塑料兄弟情瞬间破裂,诚恳的提议,“要不堂姐,我们把他们打晕留给老虎做食物,咱俩跑吧。” “哎吆!”安睿吃疼捂住脑袋。 安歆瞅见被五人同时出手打的满头包的小堂弟,菱角般的嘴唇勾了勾,眼角含着笑意。 “小白兔,你等我们回去修理你。”朱时景说的咬牙切齿。 经常和他在一起唠嗑的刘伯星,一副,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幽怨的看着安睿。 “小气鬼,开个玩笑,省的老虎还没来,你们就紧张的动不了。”安睿缩着脖子小声嘟喃。 安歆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堂弟的肩膀,看着大家:“从森林里的雪不停从树上落下来可以判断,老虎可能在寻找食物。” “暂时没有直接朝我们这边来,应该还没有发现。”安歆指了指下山的路,放低声音,“我们在这里站着迟早会被发现。 现在放轻脚步,朝山下退。真要被老虎发现,那也只能直接面对了。” 几人觉得安歆说的在理,于是都轻手轻脚的迈着步子,朝来的路上退去。 安歆和从小学武功的刘伯星,一个人拿着柴刀,另一个举着弓箭断后。 每一个人的脚步都慢慢放在雪上,缓缓踩下,尽量减轻声音的发出。 就在他们差不多退出老虎的势力范围,大家觉得安全了的时候,江舟莫名其妙又说了一句,“今天上山怎么没碰见,猎人常说的狼群。” “嗷呜!”乌鸦嘴再次灵验。 黎子瑜清冷如玉的眼眸,茫然的看着大家,一脸埋怨的瞥向自己。 望着自己抬起没有落下的手,他离这个毒舌最近,没有及时捂住他这张乌鸦嘴,自己也很懊恼好不。 安歆看着十几头饿狼已经向这边跑过来,明显已经嗅到他们的气味,狼群的叫声,同样惊动了森林里的老虎。 在食物减少的冬日里,野兽互相吞噬,是非常常见的事。 就怕老虎听见有狼的叫声,也跑过来这边凑热闹。 安歆咬了咬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对付这群饿狼和老虎,不过此时也不容她多想。 声音带着命令道:“向白和安睿你们两个没有锋利的武器,无法对抗狼群,趁着还有点时间快爬上树。” “堂姐,我要和你们并肩作战。”真正遇到了危险,安睿可不像他说的那么无情,怂是怂了一点,倒没有想着抛下同伴。 “冷向白不想拖后腿,就拉着他一起爬到树上躲着。”黎子瑜这时候也开了口。 手中紧握木棍的冷向白目光闪烁了几下,最终扔下木棍,拉着挣扎的安睿,呵斥了一声:“不想大家一起被我们拖死,就赶紧找一棵树爬上去。” 安睿微微一顿,默默的朝着身后走去,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23前有狼,后有虎 冷向白催促着安睿爬上了树,他却爬到一半又退了下来,重新捡起那根手臂粗的木棍,站在了安歆身边。 “小绵羊,你这个骗子,把老子推上树,你又下去了。”安睿急嗷嗷的叫着。 安歆瞥了一眼也要下树的安睿,语气严厉的道:“小独苗,你要敢下来的话,我就把你扔到狼群里做食物,我们几个趁机跑下山。” “堂姐……” “嗷”一声狼的惨叫。 坐在树上的安睿惊恐的瞪大眼睛,就看见偷袭安歆的一只灰狼,被拦腰斩成两截。 安歆手提着一把豁口滴血的砍柴刀,站在几个少年前面,嘴角勾着一抹痞笑,眼神却凌厉无比。 “这精准度,这刀法,这力度,牛掰!”刘伯星从以前倾慕的眼神,此时已经转变成了崇拜,“小山长,请收下我的膝盖。” “出息!”朱时景眼神中透着欣赏,嘴中还忍不住吐槽。手中的剑也朝其中一头狼攻去。 黎子瑜和手中拿着一把短刀的江舟,还有拿着木棍的冷向白,也同时动了起来。 加入到这场狼和人的战争中。 古代出门不太安全,只要有点见识,家里又有产业要守的家长,多多少少都会让子孙学点防身本事。 朱时景就是这样的人,连带着从小在他家居住过的表哥黎子瑜,也跟着朱家花银子请来的师傅学了两手。 刘伯星身为武将家的子孙,身上的武功自然不弱,他单独对上一只狼不成问题。 朱时景和冷向白一个在前面砍,一个在后面补刀,配合的倒也默契。 黎子瑜和江舟两个人都应该练了一些武把式,虽然不能和正经学过武功的人比,但两个人凑在一起,对付一只狼也能勉强够用。 安歆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杀死,张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攻向她的两只灰狼。 一时间鲜红的血液染红山间白雪,浓重的血腥味,也随风弥散开来。 安歆知道这么重的血腥味,肯定会引来更大的猛兽,他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安歆现在知道自己使用的力量加持卡,不仅她力量变大了,身体也变得灵活很多。 她顶在几人前头,加快速度砍死了一半狼群。 这才抬头盯着站在山坡上一直没有动,脑袋上有一撮白毛的头狼,咧了咧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去。 头狼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它看见这个人类砍死它一半的小弟,当安歆走向它时。 这只头狼竟然,“嗷”的一声,没出息的撒腿就跑。 听到撤退信号仅剩的四五只狼,也不再恋战,跟着头狼逃跑的后面钻进山林。 安歆看着狼群逃跑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记得好像以前看过报道,狼群都是很记仇,好像也没有这么熊。 “堂姐……” “小山长!” 五六声惊恐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时候。 安歆就感觉后背一凉,有什么东西像疾风一样扑向自己,她顺势朝地上一滚急忙躲开。 回头一看,一只拥有金黄色皮毛的猛虎,从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跃过,落在皑皑白雪之上。 安歆这才了然,那群狼应该是感受到老虎的到来,这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哎呀妈呀,吓死老子了。”江舟拍着小心脏,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刚要再张嘴,身边的人惊恐的看着他抬起手,准备捂住他的乌鸦嘴。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朱时景咬着后槽牙说道:“再多说一句,老子回去拿针把你缝上。” 被黎子瑜及时捂住嘴的江舟,眼神委屈的看着几人。 “不需要你们过来帮忙,”安歆眼角瞟见几个拿着武器,走过来的少年出声制止,“这只大猫的皮毛如此漂亮,可不能让你们过来一顿乱砍给毁坏了。” 黎子瑜和朱时景,冷向白他们六人,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不愧是大魔王,面对一只威风凛凛凶猛的大老虎,还能如此淡定的想要人家一身皮毛。 是该夸她自大呢,还是无知! 已经从树上爬下来的安睿,想要上去帮忙,胳膊被冷向白拉住,“你要相信你堂姐。就算不相信,你上去也只是添菜。” 其他几人“……”说的好有道理。 安歆紧握手中的砍刀摆好架势,目的是一刀砍断老虎的喉咙,这样它身上的皮毛就不会变成一块碎皮。 老虎明显不把身材纤细的安歆放在眼里,蔑视的长吼了一声,张着血盆大口朝安歆扑去。 龙行云,虎行风。 大老虎极速奔跑带起来的疾风,吹动着周围的枯草刷刷响。 安歆弯腰,侧身躲过。 一只脚奋力蹬在旁边的粗树上,借着力道,回身旋转骑在老虎身上 安歆丢掉手中的砍刀,握起不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老虎的脑袋上。 一拳,两拳,锤的咚咚响。 老虎疼痛的摆着脑袋,甚至想要躺下来翻滚,都被力量远远超过它的大魔王生生制止。 “吼——”这是那只大老虎留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声惨烈的怒吼声。 “哎呀,累死姑奶奶我了。”安歆帅帅用力过猛,酸疼的胳膊。 低头看了看被老虎抓破的衣袖,抽了抽嘴角。 这老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猎杀的,要不是她有金手指加持,他们这行人今天恐怕很难完整的回去。 不过能够拥有一张很拉风的虎皮,安歆还是很高兴。 安歆喘匀一口气,转头就看到几张目瞪口呆的脸,玩味的挑了挑眉梢,“不用这么崇拜姐,姐就是个传说。” 被安歆洋洋得意臭屁的声音惊扰,反应过来的几个少年,眼中的敬仰和崇拜瞬间如泡沫挥,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向雪地上脑壳被打凹进去,死的透透的大老虎。 几人的小心脏瑟瑟发抖,还好他们平时只是嘴贱了一些,没有和这个大魔王硬碰硬。 否则家里人就要来给他们收尸了。 “雪越下越大,我们赶快回去吧。“”黎子瑜难得说这么多话:”这里血腥味这么大,恐怕还会吸引来更多的野兽。”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再不敢耽误,带着他们的战力品匆匆下山。 当安歆浑身是血的扛着一只大老虎,带着六个少年吭哧吭哧,拖着八只狼回到书院的时候。 差点把安二叔惊吓的原地升天。 缓过来的安二叔嘴巴动了动,想要斥责他们太过胡闹。 最终老实巴交,又嘴拙的他。只好等其他几人各自分走一只狼离开后,拿着戒尺追着安睿满书院跑。 “爹,你不公平,堂姐也去了。你为什么只追着我一个人打。”安睿不服气,满是委屈的嚷道。 原本想要上去阻止安二叔暴行的安歆,听见小堂弟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 摸了摸下巴,最终靠在廊檐下为安二叔举起呐喊,加油助威。 抱头鼠窜的安睿,在看见悠闲靠在那里,嗑着瓜子看着他的安歆,只觉得人间的悲喜并不相同。 连忙求救道:“堂姐,救救你可怜的弟弟吧!” 安二叔:“臭小子,带人鼓动你堂姐去冒险,看我今天不锤死你~” 24脑残和傻子 安歆把自己分到的老虎和两只狼,吩咐大壮送到专门硝制皮毛的铺子,老虎和两只狼的肉卖给酒楼。 虎骨虎鞭能入药的几样东西卖去了药铺。 等到安二婶晚上回来听说后,也想拿着戒尺把这胆大妄为的两人,好好教训一顿。 最终也只是口头上把姐弟两人教训了一顿,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只不过在年前,安二叔接受到安二婶的命令。 每天像看犯人一样看守着他们,两个人只要离开书院,安二叔都会跟在后面。 坚决不让他们姐弟两个再有机会上山。 * 眼看就要到年关。 安家两房现在就剩下四口人,过年要穿的衣服安二婶自己开的绣庄,都一次性每人给做了两身。 过年家里要用的其他东西,安歆也没让安二婶一家操心,她带着下人都一次性给置办齐了。 书院放假后,安睿除了每天安歆给他安排的课业,其他时间简直是浪的起飞。 不是去县城外祖家找他表兄弟玩,就去茶馆里听书,在家里就很少能见到他。 这天安歆正坐在窗前看书,就见堂弟安睿风风火火,大步流星的推门进来。 就算他平时再淘气,这样的行为也是没有过的。 安歆抬头看向紧皱眉头的安睿,问:“怎么了,急成这样?” “堂姐,我刚才和江舟在茶楼喝茶听书,碰见和冷向白同村的一个学子,他说冷向白回家不久,就被他兄嫂带人打了。”安睿眼含怒气,忿忿道。 安歆目光低沉下来,她的学生也有人敢打。 护犊子的安歆,相信冷向白不是一个主动惹事的人。 那惹事的肯定就是别人。 反正自家学生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其他人。 安歆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小睿,你去吩咐大壮套上马车,我们去乌石镇一趟。” 安睿:“哦!刘伯星去找朱时景和黎子瑜,江舟他们了。说大家一起去,人多也好震慑一下冷向白那对薄情寡义的兄嫂。” 安歆对此不置可否。 清风看见安歆向外走,连忙从屋里拿了一件厚实的斗篷追了出去,“外面天冷,主子要是出门的话,把这件皮毛斗篷披上小心冻着了。” 安歆站在廊下由着清风为她系上,交待道:“二叔和二婶回来就告诉他们,我和小睿去了乌石镇,让他们别担心。” 明月也把刚换好的手炉,放在套袖里拿着跟了上去。 清风看见外面呼呼的刮着北风,不放心的安顿,“明月,路上好好照顾主子。” 明月表情认真的点头:“我会的。” 现在安歆就是家里唯一的主心骨,怎么会不好好伺候。 安歆接过手炉,吩咐:“天气冷,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明月你就留在家里帮着清风。 带着顾婶和勇叔还有其他几人,把家里,家外,前院,后院打扫干净,就别跟去了。” “主子。” 安歆说完看见大壮把马车,已经赶到居住后院的大门口,就走了过去。 留下两个婢女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堂姐我拉你上来。”站在车架上的安睿伸手把安歆拉上来,两人进入马车。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棉垫,上面铺的还是上次硝制的一块狼皮。 这辆马车是原主父亲生前专用的出行工具,自然无论是外观还是里边,都做的十分大气和实用。 大壮穿着厚实的灰色棉衣,头上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前面赶车。 马车哒哒哒的驶离书院。 万华书院离县城有十分钟的车程,刚走到一半,安歆抱着手炉,倾听着堂弟在说冷向白家的情况。 就感觉马车一阵颠簸晃动。 安歆连忙稳住身形,探出手扶着安睿,避免他的脑袋撞在马车箱上,变得更单纯傻气了。 “吁——” 安歆听见大壮在外面奋力稳住马车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了?”安睿平复下惊慌,问。 大壮:“回主子和睿少爷,外面有一群混混拦住我们的马车。” 安歆眼中露出,一目了然。 看来那两个脑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放弃,这是时时刻刻派人关注她的行踪。 自己手中拥有的财物和书院,对他们两人来说魅力不小。 安歆皱了皱眉头,要是往常遇见这件事,她会把这些混混痛打一顿,送到衙门里,顺便揪出幕后的主使。 可她今天没有时间陪他们玩。 于是,安歆开始打直球。 伸手推开车厢门,看着拦在马车前七八个小混混,领头的是一个吊儿郎当,脸上有一道疤的地痞混混。 也不知道从哪学会了一套土匪的说辞,“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是不是?!”安歆嘴角上扬。 “你咋知道!”小混混惊讶的问道。这可是他刚从一个下山的小混混那里学的。 安歆没有理他,既然英雄救美,戏都开场了,那要出手救美的英雄还能离得远。 环伺周围一圈,安歆把目光看向旁边不远的一处小树林。 在安睿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声音放大说道:“姓赵的,还有姓王的,你们是自己把这群瘪三带走。 还是等老子把他们打一顿送进衙门里,让县太爷好好审问审问,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埋伏在这里,难道只为堵我的马车?” 藏在树林里带着一帮随从的王耀宗,还有赵奎,都一脸惊讶。 虽然安歆只喊出两个姓,但姓氏那么多,她偏偏喊出了这两个。 只要脑子不蠢到一定程度,这就能说明,她真的知道这些人是他们花钱雇来,演这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显然赵奎虽然心胸狭窄,狠毒了一点,但能考上童生,人还是不傻的。 他及时拉住还想继续计划的王耀宗,让一个随从蒙着脸跑过去,把那些混混带走。 “你干什么吩咐人,把那群混混撤了回去?”王耀宗等了这么长时间,才等到这个机会,当然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他还打算得到万华书院后,与他爹谈判换取和自己心尖尖在一起的机会呢。 赵奎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人家都猜出来了,这是一个计谋,他们设计的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再演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赵奎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就算你出去神勇的打跑那群混混,你觉得她还会上当吗?” 王耀宗愕然的瞪圆眼睛,“她怎么会知道。” 赵奎好想翻白眼,这他娘的,他咋知道。 25冷向白遇渣亲 “就这!”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小混混,安睿发出感叹。 “走了,今天我们还有事,就先放过他们,等有时间了再收拾脑残。” 大壮继续赶着马车向城门口驶去。 车厢里,“堂姐,什么是脑残?”单纯孩子化身为好奇宝宝问道。 安歆:“想知道。” “想!” “哦,就是你见到那些心思恶毒又蠢的人,那就是脑残。” 堂姐弟俩说着话,马车不久来到了城门口。 “主子,江学子和黎学子在那里等着咱们。” “赶过去吧。”安歆吩咐。 “是!” 大壮把马车赶到其他两辆停在那里的马车旁边,安睿打开车窗伸出头,对上同样开着马车窗的江舟和黎子瑜道: “堂姐说,外面怪冷的,让我们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那就走吧!”黎子瑜淡淡的吩咐马夫。 江舟同样关上车窗,马车跟在后面。 车辕压在积雪上,吱吱呀呀。 三辆马车顶着寒风奔向乌石镇,顺河村。 冷向白所在的村庄离县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个时辰的路程。 他们晌午出发,中午才到。 几人都没有来过冷向白家,到了乌石镇一路问人打听,才来到顺河村。 马车进入村子,有那不嫌冷跑出来玩耍的孩童,纷纷好奇的跟在后边。 也有村里人发现三辆马车进入村庄,探着头张望。 大壮也不知道冷学子家住在村里那边,只好问那从院墙上探出头的村民。 “大哥,你知道冷向白冷学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那位伸头探望的大哥刚想张口回答,就被院子里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当家的,你少管人家的事儿。 冷家那个泼妇,仗着五个兄弟在村里横行霸道,我们可惹不起。” 那位大哥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最后不好意思的朝着西边指了指,就把头缩了回去。 坐在马车里,听到这番话的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沉。 大状把马车向着那位大哥指的方向赶去,来到西边这里,遇到一个出来抱柴火的大娘。 在她的指点下众人看见靠在村边的地方,坚挺着两间低矮破旧的茅草房,破旧的程度好像大风一吹就会倒塌一般。 下了马车安睿看见只有江舟和黎子瑜,于是小声问:“他两呢?” “年底朱时景去铺子里忙着盘账。刘伯星被他祖父带去拜访友人了。”江舟回道。 “哦!” 安歆几人站在腐朽严重的柴门前,都怕一个用力,再把木门拍散了。 “扣扣” 躺在屋里的冷向白,听到动静托着右手踉跄着脚步,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当通过低矮的院门,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人时,淡漠的眼神也不由一酸。 “你们怎么来了?”沙哑着嗓子,走过去打开木门,“外面冷,快进来吧。” 来都来了,即使家中寒酸,也没有把客人,拦在门外不让进的道理。 黎子瑜声音低沉:“无事,就是来看看你。” 安歆看着脖子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挂着一只黑眼圈的冷向白,嘴角依然含着笑,眼神却暗沉下来。 “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妆容换的,还挺别致。” “我……” 安歆挑了挑眉梢:“你什么?” “说你是有多看不起和你同窗这么多年的几个师兄师弟,还是把我这个小山长当做了死人。 遇到事也不知道找人捎一个口信,让我们来给你收尸。” 安歆捧着手炉自行坐在屋里唯一一把长凳上,“觉得我们没用,帮不了你是吧?!” 几人都把目光看向安歆。 这口气里满满的嘲讽,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 平时就算他们做的再过分,不爱学习,反抗,挑衅她。 他们这位小山长,最多也只是挂着一副贼和善的笑容,拿着戒尺把他们收拾一顿。 可是此时这一副嘲讽中,带着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是怎么回事。 冷向白嘴唇有些苍白,眼神闪烁的低着头,“不是!” 江舟:“不是什么,看你这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么长时间不通知我们,不就是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毒舌就是毒舌,说话就是一针见血,安歆感叹自愧不如。 安睿符合:“就是,堂姐和江舟说的对~” 黎子瑜站在那里,语气淡淡,“向白你见外了。” 说出的话却带着温度。 冷向白被几人目光看着,虽然他们没有说出一句关心的话,但冷向白还是感觉到内心暖洋洋的。 开口:“下次不会了。” “啪!”安歆把裹着袖套的手炉,放在歪着腿的桌子上,“还想有下次,是这次打的不够重,还是你有受虐倾向。” 几人都被安歆王八之气所震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大魔王发起火来可不是他们这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说,是谁打的,真当你是没人管的孩子,由着人欺负我。” 几人看着明明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甚至还比他们个子矮一头,怎么就感觉自家小山长身高有两米八。 冷向白也不再做垂死挣扎,诺诺道:“天太冷,我就把上次做的那件狼皮袄袍穿上了。 被大嫂冷氏看见,来说什么大哥以前也供我读过书,劳累伤了身体,冬天时常畏冷。 让我把这件狼皮袄袍给大哥穿。” 说道这里冷向白忽然感觉到怀里一暖,低头看见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暖手炉,被丢到了自己的怀里。 安歆:“抱好了,摔坏了让你赔。” 安睿几人这才发现冷向白身上穿的单薄。 冷向白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继续:“最开始我是有些犹豫,大嫂说的也没错,爹娘还活着的时候,大哥的确和他们共同干活供我读了几年书。 虽然在爹娘先后离世,他们嫌我累赘,在得知我不愿意放弃读书后。就找来村长和族中长辈,逼迫年仅十一岁的我签下分家协议。 独占父母生前盖的四间青砖大瓦房,把我撵到这间茅草房里单独生活。 但念在当初那两年,大哥的确有供我读书的情份上,送给他穿也无不可。” 说道这里冷向白顿了一下,紧皱起眉头。 26可怜的小绵羊 安歆看着冷向白一脸的伤,问:“谁打的?” 冷向白看见自家小山长变得肃然的表情,老实回答道:“在无意间得知我那大嫂,真正目的是把狼皮袄要去,送给她亲爹做寿礼后我拒绝了。” 听到冷向白叙说完,安睿和江舟脸上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面瘫脸功夫深厚,依然还是面无表情,情绪不外露这招让他拿捏的死死的。 安歆:“讨要小叔子的东西,送给自己父亲做寿礼,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你那大嫂脸皮也是杠杠的。” “……”夸人还得看他们小山长。 “你的伤,是不是你大嫂娘家的五个兄弟打的?” “你怎么知道!”冷向白诧异的看着安歆。 其他几个也看向她。 安歆昂头:“别怀疑,小山长永远是你们的小山长。” 江舟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安歆会猜到,只是想起刚才来的路上,大壮问路的大哥家院子里,那位女子说的话。 安歆摸着下巴,“哦!还有这事。那你被打村长就没说出来管管?还有你大哥,他妻子做出这样的事儿,就没来给你一个说法?!” “没有,”冷向白眼眸暗沉,讽刺意味更加明显,“大嫂娘家爹是村长的堂哥。” 安歆:“呵,真是一位好哥哥。” “幸亏我没有哥哥。”安睿看了一眼安歆。 虽然堂姐凶残了点,但安睿从上次打猎安歆着急催促他上树躲避,就知道堂姐还是很关心爱护他这个弟弟的。 安歆幽幽扫了他一眼,安睿缩了缩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堂姐。 就连一下冷情的黎子瑜,也不由拍了拍冷向白的肩膀,以示安慰。 安歆摸了摸下巴:“要玩咱们就玩点大的。” “冷向白,你可知道村里有谁和村长不对付,又有能力和他抗衡的人。” 瞬间屋里的几个人都明白了,自家的小山长要挑事。 犹豫了一下,冷向白还是回道:“我们村有三大姓,第一大姓就是李氏村长这族。 第二大姓是吴姓,好像现在的村长媳妇,就是吴氏族长儿子年轻时的未婚妻。 第三姓就是我们冷氏了。” “很好,夺妻之恨。”安歆看了眼四面漏风的茅草屋,“走吧,收拾收拾,跟我回书院。” 冷向白对上自家小山长不容置疑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撩开通往里屋的布帘走进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他平时也不怎么回来住。 “堂姐,就这样回去了。”安睿有些不甘:“我们不去把欺负冷师兄的人暴打一顿,给他讨公道。” “不急。” 冷向白收拾好东西出来,对大家说道:“你们在家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见冷向白朝外走,安歆提醒道:“我们坐马车来时引起了村里很多人注意。” “哦。”冷向白秒懂,出门转身向屋后走去。 在冷向白离开后,安歆吩咐大壮他们把冷向白收拾出来,要带走的东西搬上马车。 这时候已经午后。 他们几个在屋里已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还有人进入院子的脚步声。 安歆几人向外看去,就看见一个容长脸的年轻妇人,推门走了进来。 进屋后眼睛滴溜溜的在他们几人身上打转。 黎子瑜和江舟家庭条件都不错,腰间所配戴的玉饰一看就很贵重,安睿今天出门去茶馆听书,穿的也是一身绣工精致的绸缎衣服。 谁让他亲娘就是开绣庄的,而他外祖家又是开布庄的,谁都能缺好衣服穿,就安睿不可能缺。 而安歆倒是身上没带什么首饰,加上她还在孝期衣服都以素色为主,在几人中尤为显得不起眼。 所以理所当然被闯进来的冷向白大嫂给无视了。 只见她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走到黎子瑜几人跟前,故作一脸亲和的说:“你们都是我小叔子阿白的朋友吧?” 说着话眼睛还在屋子里四处扫荡,没看见什么礼物,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想到这几个人,一身富贵,李氏还是说道:“这个屋子里冷,几位贵客,还是上我家去坐坐吧。” “你离我远点,长得这么丑,莫伤了小爷眼睛。”江舟斜捏李氏一眼,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 安歆几人抽了抽嘴角,毒舌男的功力对着外人输出,他们心里还是挺爽的。 27无耻的最高境界 李氏哪受过这种气张口就要骂人。 却在对上江舟高傲而又冷厉的眼神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些人可不是她小叔子,无亲无靠随她欺负。 于是放缓口气:“你这少年怎么不知好歹,我看你们是我阿白的朋友,因为这个屋子太冷,邀请你们上我家,你却恶语相向是何道理?!” 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搭理李氏的,他们都知道冷向白这个大嫂是个什么玩意,又怎么会被她的表象所欺骗。 “主子,东西都收拾上了马车。” “嗯!” 李氏在看见大壮叫安歆主子,这才正眼看向她。 语气带着诱哄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都是谁,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安歆是什么人,那是比江舟还要嚣张的存在。 想要打听他们的低,李氏找错人了。 只见她昂着头用鼻孔看人,说出的话比江舟还要毒,“这位大婶,麻烦你朝后退退,你喘出来的气,把这里的空气都污染了。” “你这个贱~” “啪!”安歆揉了揉手腕。 黎子瑜和江舟就是眼神一沉,要不是安歆自己动手,两个人抬起的胳膊这才媛媛放下。 “堂姐,你手疼不疼,以后有这种粗活,让弟弟来。”安睿一脸认真的抓起安歆的手,装模作样的吹了吹,说出的话同样能气死人。 “……”我们那个单纯的小白兔哪里去了,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白切黑。 安睿“……”幻觉,绝对是幻觉。 安歆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给李氏带去无形的压力,“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小心哪一天就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 知道再在这里也讨不了好。 李氏在跨出门后狠狠的骂道:“就知道冷向白是一只白眼狼,就连他的狐朋狗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向白从屋后转过来正好看见李氏,语气淡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你大嫂,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白眼狼!”说着李氏眼神恶毒的瞟了冷向白右手一眼,脚步重重的走出院子。 好像要把冷向白狠狠踩在脚下似的。 刚走出屋子的安歆他们,正好瞧见李氏嚣张的神情和恶毒的眼神,脸色都沉了下来。 安歆勾起嘴角,莫名一笑。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接下来有人要倒霉了。 安歆:“东西都给你搬上马车了,你进去看一下还有没有落下的。” 冷向白进屋后很快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锁,随手把门锁上。 “走吧,中午没吃饭,饿了。” 几人走出篱笆院,就看见有好多村民围在马车四周。 “冷家小子不得了,你们看认识的,都是一些能做的起马车的贵人。”村里有人羡慕的说。 旁边有个长像尖酸刻薄的婆子,正是李氏的亲娘,尖着嗓子:“再怎么样又如何,还不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一个童生都没靠上的蠢蛋。” 这时有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绸缎棉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故作有礼的向安歆几人拱了拱手:“鄙人是河顺村的村长。” 安歆看着眼前长着一副奸诈之相的中年男人,勾唇轻轻一笑,“你很好。” 然后再不多言,跨上了马车。 河顺村的村长一愣,不知道安歆是什么意思。 李村长又把目光看向,长相气度都不凡的黎子瑜几人,只见几个浑身贵气的少年,连多瞟他一眼都没有,就各自上了马车。 就在冷向白要坐上黎子瑜马车的时候,从远处匆忙被人扶着,走过来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 呼喘着气说道:“向白,快要过年了,你这是要去哪?” 冷向白目光冷淡的看向老者:“族长,你有事?” 冷氏族长,对上冷向白毫无情绪的目光,心中就是一凝。 看来这些年族里对年幼的他不闻不问,还在分家的时候偏帮了他大哥,让这个从小慧智的少年彻底对冷氏族人,失望,心寒了。 冷氏族长还想要辩解,挽回一下,“向白,当年分家,你大哥是长子,多分家业也是按照规矩来的。” 冷向白:“哦!” 哪条规矩说长子多分家业,让其他儿子净身出户,连一餐之食都没分到。 容身之所更是四面透风,摇摇欲坠。这就是他们冷氏族长口中的多分家业。 冷向白把目光看向茅草屋,正好一阵大风刮来,卷飞一块屋顶的茅草。 冷氏族长顺着目光看去,苍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看了旁边扶着他的男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男子也看见房顶上被风刮跑的茅草,憨厚的脸上露出愧疚:“阿白,我知道大哥,大嫂,对不起。” 说着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坐在马车上,打开车窗的安歆几人。 安歆挑了挑眉。 看着老实的人不一定老实,这心眼子恐怕也不比冷向白那个大嫂少。 要是真疼爱弟弟也不会在父母死后,把年幼的兄弟那么着急的分出去单过,还什么都不给。 “阿白,过完年你侄子也快八岁了,你看能不能把他也介绍到你就读的书院,也像你一样,能免费在里面读书。” 安歆一梗,然后笑了。 这让她对无耻有了更高的认识。 不久前,自己的妻子带着大舅子们来打自己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出来阻拦。 这时候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 其他人“……”还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长见识了。 此时冷向白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把自己受伤的右手伸了出来。 红肿的手腕让周围的人心惊。 “向白可是读书人,这李氏和她几个兄弟,这是想要废了他的读书路。”四周的人纷纷议论道。 “向东,你媳妇娘家兄弟把你弟弟伤的这么重,你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村里有人看不过去问道。 冷向东被问的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垂着头。 冷向白讥讽的一笑,他大哥惯会这样装老实人。 “难道就我一个人看见,向白脸上和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李家兄弟殴打的体无完肤吗?”村里一个小伙子好奇的道。 村里人的议论终于让站在人群里的李村长,还有同样当时没有出面维护自己族人的冷族长,脸上挂不住。 “这么冷的天气,大家都站在这里挨冻,都散了吧,散了吧。”李村长开始赶人。 打人的毕竟是他堂哥家的几个儿子,他又怎么能让村里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议论这件事。 这样对他们李家的名声可没有什么好处。 冷族长也冷冷的看了冷向白一眼,同样认为是他丢了冷氏族人的脸。 村里冷姓虽然属于一族,但大多也都出了五服。 老族长怎么会愿意多管他,阴沉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拄着拐棍被另一个人扶着离开了。 冷向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抬腿上了马车。 28护犊子的安歆 在李氏带着娘家几个兄弟,还想来找麻烦的时候,马车已经在众人的瞩目中驶离了村子。 而冷向东这个任由妻子,带着娘家兄弟打弟弟的兄长,无情凉薄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马车一路未停,回到书院,安歆吩咐人去把县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清风和明月直到他们还没吃饭,连忙下去准备。 等把大夫接来,他们一伙人,也刚好吃完饭坐在暖阁里喝茶。 老大夫在检查完冷向白的手和腕部后,蹙起了眉头:“你这只手,应该是被人有意踩伤手筋,恐怕以后会对写字有所妨碍。” 冷向白紧抿着嘴唇低下了头,他没想到这只手会伤的这么重,只以为消肿后就没事了。 安歆听后眼神沉了沉,“故意!” 在看见一脸落寞的冷向白,安歆还是舒展开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山长,永远是你家小山长,绝对会让你的右手恢复的比现在还要灵活。” 这话一出,不仅冷向白重新抬起头,就连黎子瑜和江舟还有安睿,都对她投去莫名信任的眼神。 好像现在他们心里自家小山长,已经成为他们主心骨般存在。 “口出狂言,老夫行医这么多年,都不敢保证这伤了的手经能够完全恢复,一个小姑娘也敢大言不惭。” 安歆不愿意了,“你这老头,我学生是读书人,伤了手,他难过,失落。我这个做老师的还不能安慰安慰他了。” “这……”老大夫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这小姑娘口出狂言,而是自己较真的毛病又犯了。 看见又落寞低下头的冷向白,戳破别人希望的老大夫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抚着胡子艰难做出了一个决定。 “罢、罢、罢、是老夫说错了话。 我家祖上传下来一套顺理经脉的手法,配上特殊熬制的药膏涂抹,应该能让这位学子的手恢复如初。”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怕我们付不起医药费?!”别看安歆质问的口气,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尊重老大夫的样子。 老大夫一梗。 看见安歆嘴角的揶揄,这个死丫头是因为知道自己嫌麻烦,才这样咄咄逼人的吧?! 老大夫捋着胡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目光看向暖阁里,铺在靠窗躺椅上一张柔光滑亮的虎皮。 “你别想!”顺着老大夫目光看过去的安歆,心中一凌,急忙挪了一步,遮住老大夫的目光。 双眸警惕的端着他。 那可是她费了一番功夫打回来的老虎,还找了专业师傅硝制出来的虎皮,这么拉风的虎皮,她自己还没稀罕够呢,怎么会舍得送人。 这老头子眼光到毒的很。 “老啦!老啦!这脑子也不好使了,这天一冷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那套顺经脉的手法,恐怕就连那药膏,也忘记是哪几种药熬制的了。” “你…你……”安歆咬牙,“算你狠!” “哈哈哈!”老大夫抚着胡子开心大笑道:“承让,承让!”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把虎皮送给我,那接下来治疗的医药费就算了。” 老大夫一脸我很大方的样子。 瞥见安歆心疼不已咬牙切齿的表情,老大夫又像一个老小孩一样,被逗的哈哈大笑。 看向安歆的目光也更加亲近柔和。 安歆眼神清亮,很明显她也是有意逗老人开心。 大家看着这一老一少,明明应该是火药味十足,但怎么看都有一种爷孙在斗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老大夫开心的带着虎皮离开,很明显让他开怀的不是那张虎皮,而是看见安歆被夺心爱之物后的有趣表情,满足了老大夫的恶趣味。 老大夫叫苏文远,其实是一位御医,只不过年龄大了不愿意待在京城,这才和老友回到这个小县城生活。 在县里开个小医馆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为了打发无聊,顺便给人治治病。 接下来的日子,冷向白每天都要去老大夫的医馆里治疗手伤。 朱时景和刘伯星听说后也来看望过他。 甚至生性小气抠门又狡诈的朱时景,得知安歆的计划后,两个人狼狈为奸暗戳戳在年前派人去了乌石镇。 腊月二十八这天。 安歆正坐在暖阁里和清风明月,还有管理厨房的顾婶他们,说过年要准备的东西。 就看见大壮站在门口候着,安歆很快想到他安排的事情,应该也有所进展。 于是又吩咐了几句,就把清风明月顾婶她们打发走了。 大壮弓着腰走进来,回禀道:“主子,朱学子让人传话来,欧打冷学子的河顺村李家,已经乱了起来。” 安歆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哦,说说怎么个乱法?” “回主子,李家老二和村里的一个寡妇通奸时,莫名其妙房子着了火,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匆忙跑出来,被路过的村里人当场撞见。”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事做的很朱时景。 “那我吩咐你去办的事情进展如何?” “回主子,李家老三已经上钩,被我们安排的人,引诱的已经欠了赌房近三百两银子。 以李家的情况,砸锅卖铁也还不上。” 安歆勾了勾嘴角。 她不管是不是李氏让她几个哥哥,故意用脚踩废冷向白的手经,还是他们几兄弟心肠恶毒,故意为之。 只要让李氏娘家不好过,居住在同村的李氏,又怎么能好过的了。 且看着吧! 李家只要乱起来,保证李氏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精彩。 大壮继续回禀道:“被村里人抓奸的寡妇,现在闹着要进李家。 赌房要债的也上了门。 李家其他兄弟不愿跟着李老二丢人,也不愿给李老三背债,正闹着分家。 因为李家以前家底挺厚,每个兄弟都想要多分一点,平时对他人凶狠的几兄弟,打起架来对自己兄弟也没有手软。 李老大和李老四被打破头送进了医馆。 李老五的媳妇受到惊吓,刚怀不久的孩子也落了胎,李家现在一片乌烟瘴气。 主子,我们还需要继续出手吗?” 安歆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阴险一笑,“李家现在欠了这么多债,肯定会想办法找堂兄弟的村长家求救。 凭着河顺村那位李村长的为人,做村长这么多年目睹自己几个堂侄,在村里横行霸道却不加以制止。 无论这次李村长帮忙不帮忙,肯定都会影响到他这位村长的名誉。 要是河顺村当年吴家那位,被李村长抢了未婚妻的男人,暗地里做些什么,你们可以不动声色的帮一把。” “是!”大壮得到吩咐行礼退出。 安歆却依然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敢看着她的学生被打,纵容自己堂侄女欺负小叔子,偏袒自己打人的堂侄,不把他拉下马。 她安歆就不配重生这一回。 29拜年红包 大年三十 安二叔和安睿两人带着大壮和勇叔,把院子里大小门上都贴上了对子,墙上该贴斗方的贴斗方,该贴福字的贴福字。 冷向白被邀请来一起过除夕夜,他手伤已经恢复了很多,不过大家还是不让他干活。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到处挂着红红的灯笼。 安二婶带着顾婶和另外两个厨娘,在准备着晚上吃的年夜饭。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年夜饭开始前,安睿连着一串鞭炮在院子里点上,噼里啪啦的响声映照着红火的一年。 安二婶带着下人把丰富的年夜饭端上桌,大家围坐在一起。 这天安二叔很高兴,因为今天他被安二婶允许小酌两杯。 “爹,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我可以陪你喝一点点。”安睿眼馋的道。 “小孩子喝什么喝,多吃菜。”安二婶夹了一块肉放在儿子碗里。“ 安二叔投给安睿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安歆咬了一口鸡腿儿,看见小堂弟对喝酒好奇的眼神,开口:“二婶,今天过年开心,小睿过完年也十六岁了,喝一点点酒应该是可以的。” 安二婶也看见儿子渴望的眼神,点了点头:“听你堂姐的,就只能喝一点点。” “嘻嘻,好,我就喝一杯。”安睿如孩童般开心的,拿起酒壶给自己父亲倒满酒,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炫耀般的看了因为手伤不能喝酒的冷向白。 对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用公筷从盘子里夹起另一个鸡腿,缓慢的从安睿眼前把鸡腿放进安二婶碗里。 “伯母,你累了一天,这个鸡腿你吃。”冷向白用惯有的说话方式,简明扼要的表达着,对安二婶为大家做饭的感谢。 安二婶本来就喜欢又乖又听话的冷向白,看见他这么懂事,更是欢喜的把两个鸡翅都夹给了他。 安睿没吃到鸡腿就算了,结果两个鸡翅也在自己眼前飞了,要不是安二叔瞪了他一眼。 他都要上手去抢了。 都怀疑自己不是安二婶亲生的。 冷向白勾了勾唇角,最后在安睿幽怨的眼神中,还是把其中一个鸡翅夹给了他。 安睿美美的咬了一口,模糊的说道:“分我一个鸡翅膀,你还是我的好兄弟。” “出息,一个鸡翅膀就把你收买了,有骨气,但并不多。”安歆揶揄道。 安二叔和安二婶看着几个孩子说说笑笑,气氛融洽,两个人也开心的碰了一杯。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就这样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 另一间下人的餐房里,也是满满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清风,明月,大壮,勇叔顾婶夫妻,还有两位厨娘,围坐在一起。 今天除夕夜,他们也被允许小酌两杯。 安歆和安二婶吃完饭,两个人坐在软榻上,嗑着瓜子聊着天。 安二叔带着安睿和冷向白坐在暖阁里的椅子上,说古论今,好不惬意。 直到子时过后才各自回去休息。 大年初一 清早起来洗漱完,安歆早早的去给安二叔和安二婶拜年,得了两个大大的红包。 路上遇见下人个个见到安歆恭敬的行礼后,吉祥话像不要钱一般向外冒。 安歆一早晨,发红包发的手软。 “堂姐,我的呢?”安睿和冷向白过来,就看见安歆把手里最后一个红包,发给喂完马才来拜年的大壮。 安歆对上双眼期盼的小堂弟,摊了摊手表示没了,扬起一个奸诈的笑容:“要不你先给我,我再给你。” 安睿立马警惕的捂住自己的荷包,“堂姐你说的是人话吗?”尊贵的独苗苗表示听不懂,向她摊开了手掌:“快拿来。” 安歆磨磨唧唧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就剩下一个了,你有点奉献精神,把他让给向白吧。” 安睿笑嘻嘻的一把接过:“怎么可能,你看我像长了一颗谦让心的人吗?” 安歆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祝堂姐来年能温柔一点,少打我们板子。” “臭小子,你拿了我的红包,还不好好给我拜年。”安歆笑骂,抬手准备给他一个脑壳。 安睿嬉笑着,拔腿就跑。 “祝小山长来年心想事成,身体康健。”冷向白说着过年时的吉祥话。 “乖啦!拜年的吉祥话说的不错,这个给你。” 冷向白好想学江舟不雅的翻白眼。 除了安睿和刘伯星两个比安歆小一岁。 他们四个要么比她大一岁,要么和她同岁,这样哄小孩子的语气,真的好么。 冷向白看着安歆手里递过来的荷包,能怎么办,只能伸手接了过来。 “你有没有别的亲戚要去拜年,需不需要我给你准备一点礼物?”安歆灵魂可比他们大多了,有一颗老母亲的心很正常。 冷向白摇了摇头:“没。” 心情一不好就爱朝外蹦字,这么敷衍,真的好么。 年初二 安二叔带着安二婶和安睿去了岳父家拜年。 安歆和冷向白两个人在暖阁里,一个教的诚心,一个学的认真。 空灵淡雅的琴音如叮咚流水般,从暖阁里传出。 黎子瑜和朱时景进来时,就听到了这样美妙的琴声。 两个人也是没什么亲戚需要今天去拜年,于是就坐上马车来到了这里。 “这个指尖弹到这里可以放缓一点。” 安歆拥有着古代文人雅士所有的技能,她的琴技在这里算是拔尖,教冷向白弹琴那是信手拈来。 黎子瑜和朱时景走进暖阁,拱手作揖给安歆这位,教他们的先生拜年。 “学生给小山长拜年,祝你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安歆抬起头看见他俩,“换一个拜年的吉祥话,这两句冷向白昨天说过了。” 黎子瑜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这么任性么。 “爱听不听。”朱时景自行走向一旁的椅子。 就听到安歆悠悠的说了一句,“哎!看来还剩下两个荷包是发不出去了。” 朱时景正准备坐下的姿势,立马站直了身子。 “祝咱们的小山长,青春永驻,快乐顺遂。” 安歆勾了勾嘴角,就知道这个抠门,是一个爱财如命的。 冷向白和黎子瑜对视一眼,两人看向喜滋滋接过拜年荷包的朱时景,也都无语了。 30被嫌弃的女先生 当然大家都有,也不会缺了黎子瑜的。 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黎子瑜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想到有天他会收到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人,发给他的拜年红包。 收就收吧,谁让自己是她的学生。 冷向白看着黎子瑜脸上,终于出现发呆以外的表情,手指轻轻勾了勾琴弦,“咚……” 安睿下午从他外祖家回来,跑到安歆这里,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冷向白在弹着琴,黎子瑜在铺着宣纸的桌上提笔挥毫。 安歆和朱时景坐在软塌之上炕几两边,一人执白子,一人指尖夹着黑子在棋盘上厮杀。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让人不忍打扰。 “……”而事实是,许久没落下棋子的朱时景,已经快被大魔王虐哭了。 * 过完年。 安歆陪着冷向白去苏大夫那里检查手。 老大夫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经过老夫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他的手基本算是恢复了。 之后只要不在同一个地方受伤,他的手读书写字没什么问题。” 冷向白得知自己手恢复后很高兴。 苏大夫又看向安歆,“小丫头,老夫可没有愧对你那张老虎皮吧?!” 安歆小脑袋一昂,一副傲娇的模样,“哼!还算你老人家有些本事,要是治不好,我非把虎皮抢回去不可。” “哈哈哈,老夫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苏老大夫开怀大笑。 * 过完上元节书院正式开学。 安二叔心情有些低落,因为去年入学的八个学生,过完年之后只来了六个。 其中两个很不错的读书苗子,又被苍云书院再次招揽走了。 气的安二叔那么一个老实的人,在家里暗暗问候了王山长的十八代祖宗。 这苍云书院的山长王仁杰是卯足了劲,想要把他们万华书院挤垮。 安歆这边同样遇到一个想要退学的学生。 “你这是来向我们告别的!”安歆,问。 朱时景摸了摸鼻子,“算是,当初我答应父亲在书院里读书到十八岁,就回家管理产业。” 安歆明白,这狗东西过完年正好到十八了。 她可是为了增加五年的寿命答应二狗子系统,让这六个块朽木今年参加县试。 其他两样奖励。 过目不忘和美容加持卡,安歆倒并不是很在乎。 第一个奖励明显又不是给她用的,至于美貌,她觉得现在自己的长相就挺好。 长得并不是让人特别惊艳,但五官端庄大气,这样的长相更适合她现在做的事儿。 为了能使自己活到寿终正寝,安歆摸了摸下巴,开始向赵老师学习忽悠这门技术。 “小景景,我知道你喜欢管理钱财,那你可知道哪里的银钱最多,管理起来最过瘾?” 朱时景眼含疑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管着咱们全大乾朝产业的人是谁?” 朱时景继续点了点头,“户部尚书。” 安歆:“对,就是他。” “那可是每天数钱数到手软,看多金银珠宝闪成老花眼的,朝廷六部尚书之一,户部尚书。” 安歆看见眼神精明的朱时景,脸上毫不遮掩对管理钱财的向往,于是趁胜追击。 “小景景啊!你格局太小啦!” “就你家那点产业管起来有什么意思,只要你努力的参加科考入仕,成功坐上那个位置,那一国的钱财,呵呵……” 安歆伸出手做了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动作,给朱时景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 朱时景的目光不停的闪烁着,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好像找到了为之奋斗的目标。 “谢谢你啊,小山长,你说的对。家里那些产业,我花不了多少心思就处理完了。 我应该有一些追求,不应该局限于此。小山长你说,我能成为管理全国财政的户部尚书吗?” 安歆差点笑出来,“能,你没听说过,只要目标明确,一切皆有可能。” “……”当下京城里的户部尚书还不知道,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被人惦记了。 安歆抓住朱时景喜爱管理钱财的癖好,使劲忽悠,最后成功的把朱同学忽悠瘸了。 “呸”什么叫忽悠瘸了,那应该叫成功的把他劝上了正道。 站在门外偷听的这个少年,安歆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再次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接下来为了让他们在县试的时候有个好成绩,几人被安歆压榨的活在水深火热里。 六个少年现在全部搬进书院里住宿舍,冷向白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江舟,安睿,刘伯星,近一年的时间,被安歆每天安排练习的十张大字,锻炼得现在毛笔字写的杠杠的。 有了清明的脑袋,学识方面也是突飞猛进。 本来就是想要厚积薄发的黎子瑜和冷向白,肚子里存储的知识早就超过了秀才。 就连脑袋非常灵活,聪慧的朱时景,在读书方面也很有天赋。 * 这天早晨自习课。 江舟带着一双黑眼圈,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呼吁道:“我不行了,有谁要报名逃课?” 刘伯星:“大魔王的课你也敢逃?” 安睿睁开疲惫的小眼睛,懒洋洋的开口:“我们会死的。” “还是别了吧。”朱时景继续闭着眼睛默默背书,户部尚书之路在等着他呢。 江舟朝坐在窗边的黎子瑜和冷向白抬了抬下颚,“你们怎么说?!” 黎子瑜:“好好学习,不要让家里父母担心。” 好冠冕堂皇的话。 冷向白看了一眼讲桌上,蹦出两个字,“戒尺。” 长久的相处让大家秒懂他的意思。 “……”逃课会被大魔王用戒尺打手掌。 就在几个少年快要得厌学症时,时间来到了一月份。 在县试报名前。 安歆让安二叔联系往年,为他们书院参加科考学子具结的廪生时,县城文人圈里忽然传出。 万华书院里留下来的几个学子,天资愚钝,不学无术,最重要教他们学问的,还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先生。 这样的谣传,得到了已经离开万华书院,去往苍云书院教书的先生和学子的证实。 一时间临安县的文人圈都是一片鄙夷声。 廪生们更是不愿意给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担保具结。 安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样的传言是谁,让人传出来的。 “他妈的,王仁杰,老子不就是拒绝你收购万华书院,做你苍云书院的分院。你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安歆气的骂娘。 得知这件事的六个少年,在看见安歆嘴角起的火疱,眼神也都暗沉下来。 31寻找具结担保人 传出这样谣言的王仁杰,不仅让安歆上了火,同时也真正得罪了辞官归隐的刘家。 对他做出此事不满的县衙主簿,江舟的亲舅舅。 县城大户朱家。 朱家之所以在临安县能称之为大户,有一个原因还是朱时景的亲姑母。 当年机缘巧合下,被来到这里游玩的陈伯府三公子看上,嫁到京城伯府里去了。 也许一个伯爵府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在这小小的县城,说出去还是挺能唬人的。 几家虽然不满王山长的做法,不过他们暂时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谁家不盼望子孙出息。 以前自家孩子不上进,他们也没有办法。 现在几个被那个小山长调教的愿意科考,几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不仅没有拖后腿,几家人还财大气粗,给安歆送来几百两银子,说是请具结保人的费用。 安歆没有拒绝。 在安二叔不懈努力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一位廪生愿意给六人具保,不过就是要的费用比较高。 安歆一口答应下来。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安歆觉得都不是事。 眼看报名就剩下两三天,安歆带着几人一大早就去了,居住在县南城的柳树巷那位廪生的家。 到了那里,安歆他们是被那位廪生的娘子接待的。 那位娘子对安歆说,她家相公昨天傍晚被人请出去后就没回来。 安歆眼中寒光一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 不过人既然不在家他们也只有无奈的告辞。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看见一向乐观的自家小山长,此时因为他们的事上火的嘴角起了好几个燎疱。 几个心眼本就不大的少年,都把王山长记恨上了。 之后安歆又陆续去找了几个廪生,素质好的婉言拒绝,态度差的直接把他们拒之门外。 有看不起女子的文人,更是出言讥讽安歆一个女子,不好好找个好人家在后宅相夫教子。 却要出来教书,误人子弟,嘲讽她能教出什么有学识的学子。 遇到这样的人安歆怼到他怀疑人生,但她也是真发愁,眼看县衙报名日子就要截止,这让她去哪里找廪生给几个臭小子具保。 这天大壮赶车路过苏老大夫的医馆时,被走出医馆的苏老大夫看见,于是拦了下来。 安歆打开马车窗。 苏老大夫一眼就看见安歆嘴角几颗红肿的火疱。 “这么早,小丫头去干什么?怎么还上火了?” 安歆也没有瞒着:“准备让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学生,今年去报考县试。 不知是哪个缺德鬼,谣言他们不学无术,脑子又笨,还有我这个女先生也成了罪人。 这不找不到廪生为他们担保,急得我心火旺,满脸起了大火疱。” 安歆摸了摸自己脸上起的痘痘,扯了扯嘴角:“正好遇见你老人家,给我开两副下火药,再这样心火旺,我怕自己烧着了。” 看见安歆这副带着微痞的狂妄不羁与洒脱,苏老大夫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很对自己脾气。 “出息,多大点事啊!也至于你上这么大的火。”苏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等着,我进医馆里拿点东西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着苏老大夫的背影,安歆摸了摸下巴,“自己这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堂姐我们要跟着去吗?”安睿伸出头问。 带着小厮走出医馆的苏大夫,回答道:“都一起去吧,明天就报名了,时间挺紧的。老夫给你们介绍一个廪生担保具结,臭小子都给我好好考。 你们小山长费了这么大劲,帮你们争取到报名资格,如果给我考砸了。我就给你们下一把巴豆,让你们一泻千里。” “苏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考的,你给他们几个下吧。” “哎呦!哎呦!别打我的头。”刘伯星被群殴了。 黎子瑜:“别打他的头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打坏了还怎么考县试。” 刘伯星抬头感激的看向他,没想到黎子瑜下一句,让他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不过他这么没有同窗爱,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其他地方不影响脑子,可以尽情施展一下。” 众人“……”原来你是这样的面瘫脸黎子瑜。 安歆听见后边马车里传出来打闹的声音,露出笑容,真是一群可爱的少年人。 之后安歆才从刘伯星那里得知,苏大夫以前是御医,与他祖父是至交好友。 年龄大了退下来后,就和刘伯星的祖父一起回到临安县定居。 此时官道上前后行驶三辆马车,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望兴镇,停在一户普通人家院落门口。 小厮上前敲门。 打开门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岁左右,很是斯文的男子,看见门口站了这么多人,神色微微一顿。 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把他们迎接了进去,吩咐从屋里出来的娘子去烧水泡茶。 “苏老先生,各位请坐。” 大家互相见礼后坐了下来。 苏老大夫这才为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梁安源,梁廪生。” “梁秀才,院试能够考上廪生,肯定是文采不凡。”安歆拿出现代商业吹捧式交流。 “哈哈哈,过奖,过奖。”被人夸赞,梁秀才还是很高兴的。 “这位小姐是?” 苏老大夫看着安歆介绍道:“她呀,是现任万华书院的山长,安歆。” 如果是普通的后宅女子,苏老大夫不会介绍闺阁女子的名字。 不过他看得出来,安歆恐怕以后都不想做那种,被束缚在一方天地里的女子。 这样她在外面行走就必须有自己的名字。 安歆感谢的看了苏老大夫一眼,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会这么了解自己。 梁安源听到苏老大夫的介绍,明显神情一顿。 安歆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也听说了这段时间,临安县文人间对自己和她几个学生不好的言论。 苏老大夫感受到这样的气氛,刚端起的茶盏又重新放了下来,深沉的眼神让人难辨。 梁廪生在沉思了一会儿后,看向黎子瑜几人,问道:“你们是来请我做具结担保的?” 32救人的不一定是圣母 安歆没有否认,干脆利落的点头,“是!” 大家都看出梁廪生脸上的抗拒,但又碍于苏老大夫的面子,并没有立即开口拒绝。 从刚才进来给大家上完茶,就十分关注厅堂动静的梁娘子,此时走了进来。 对着苏老大夫施了一礼,然后才偏过头看着安歆道:“安姑娘,能否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一些话想要和你说。” 安歆一愣,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好。” 两人进去内室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 安歆看不出任何不悦,而跟在后面出来的梁娘子,却脸色并不怎么好。 她对着梁廪生拱了拱手,“打扰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安歆此话一出,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就立马站了起来,跟着礼貌的对梁廪生拱了拱手。 “怎么这么着急,吃完午饭再走吧。”梁廪生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转头对着大家挽留道。 苏老大夫脸色黑了下来,但他同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头走了出去。 再没有看梁廪生一眼。 安歆跟在苏老大夫身后,看着老人家倔强的样子,不由摇头失笑。 刻在文人骨子里对女子的轻视,主观的觉得她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没有什么学识。 一群人走出宅门对着送客的梁廪生,礼貌性的拱手告辞准备上马车离开。 “哐当”一声。 大家转头看去,离梁廪生这处住宅,隔着两家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巷子里有人悄悄的伸头探望,却没有人走过去,好像大家都知道那家发生了什么事。 都在看热闹,却没有人过去帮忙。 之后就看见有东西被扔出门外,一个消瘦的身影背着个老妇被人推搡出了院门,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对着消瘦的男子凶狠地道:“我们不管你是不是为老母亲治病,才去借的高利钱。 现在到期你还不起,我们就拿你家小院抵利息,如果三天后你还不把钱还上。 我们就把你这个去年刚考上头等秀才,欠钱不还的事传扬出去,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去考科举。” “你…你们……”男子气的发抖,又怕一个不注意把身上的老母亲摔下来,显得很是狼狈。 “他欠你们多少钱?”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男子身后响起。 古岩风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乌发束起,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女子,逆着光缓缓朝他这里走来。 那群大汉看见是一位女子,冷哼出声:“怎么你问他欠多少钱,是想替这小白脸还银子,咋的!” 安歆看见苏老大夫已经走过去,让男子把背上脸色蜡黄的老妇人放下来,为此把脉。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抹微痞的笑容。 安歆自认自己并不是好人,也没长着一颗圣母心。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虽然高利钱,利息高,还不是你自己去借的。 她可没有小说里女主那么白莲花,认为催债还钱的人都是恶霸。 难道恶霸借出去的钱就不是钱了。 安歆此时会出头,完全是因为刚才听到这个男子,是去年院试的头等秀才。 那不就是廪生。 这个小小的望兴镇还真是人才辈出,一个镇子上竟然有两个头等秀才。 安歆就这样带着自己目的走了过来。 她没有虚伪的把钱先还上,救人与危难,再摆出一副救世主恶心的面容,去挟恩图报。 而是直接又诚恳道:“我帮你还钱~” 然后指了指身后穿着学子儒衫的六个人。 瘦到脸颊,颧骨高起的古岩风,顺着安歆的手指看向黎子瑜他们,稍微一想就明白县试在即,此时她愿意出钱帮忙还债的目的。 只轻轻出声:“好!” 几个站在门口的大汉瞧见安歆和那个穷秀才,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安歆站直身子走向他们。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帮他还了。”安歆倨傲的抬起头,口气嚣张的说道。 又在大汉张口前,安歆眼神清凌凌的看着他们,嘴角露出痞痞的笑容。 然后展开手掌里,刚才弯腰随手捡起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捏,坚硬的石头化成粉末。 安歆拍了拍手,“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想要讹钱的话,也要想想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这一下把原本想要狮子大开口的几个大汉,看的瞳孔紧缩,后背发凉,那还敢有什么讹诈人的想法。 “二百八十两。” 安歆回头询问的看向古岩风。 “我当时只借了一百五十两,给母亲买了一棵人参。”古岩风只是实话实说,也没有义愤填膺的斥责大汉胡说。 安歆看古岩风还算是一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借的是什么钱,并没有因为高昂的利息,而显得愤懑。 安歆出门时就带足了请人具保的银子。 “我…我们也要吃饭……”大汉表示他们收利息,也是为了生活。 在几个大汉惶恐的眼神中,安歆掏出三张百两银票,“找二十两,如果敢说没有,我也只能给你两张银票。” “有、有、有!”带头大汉抬腿踢身旁的小弟一脚,“都把身上的钱拿出来,还不给贵人找零钱。” 七八个大汉收了银票后,不想再和这个一脸比他们还像恶霸的女人,多待一秒,立马撒丫子走人。 安歆摸了摸自己长得还算端正的脸,“我长的有这么恐怖吗?” 黎子瑜六人“……”小山长咱们有点自知之明,他们被吓跑,那是因为你的长相吗? 自己家的小宅子保住了,“谢谢!” 虽然安歆他们帮自己是有目的的,但古岩风还是很感谢安歆。 而且跟他们一起的那位老大夫,还帮他生病的母亲免费诊治了一番。 虽然给他母亲开的药方里,也有几样贵的药材,但并没有用到大量的人参。 古岩风心中更加感激。 站在一旁,从始至终看完这一切的梁安源,心里忽然感觉到有一丝丝后悔。 不过无论是曾经在他病重时,救过他一命的苏老大夫。 还是被他娘子叫到里屋,说什么女子要温良贤淑,三从四德,不应像她这样抛头露面,败坏女子清誉的安歆。 都不再关注他。 33县试报名 费尽几番波折,终于找到了担保廪生,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大家才知道苏老大夫,来的路上为什么会认为,廪生梁安源会答应。 那是当年苏老大夫在回临安县路过府城时,在客栈里救下生病要被掌柜赶出去,当时还没参加院试的梁安源。 没想到这个人情他记得,别人却早已经忘了。 在京城早已看透人情世故的苏老大夫,这才在梁安源婉转拒绝的时候,没有在出声说什么。 不过至此后,梁安源在他这里已经重新成为一个陌生人。 这件事后梁安源也曾去临安县拜访过苏老大夫,不过都被苏家的下人告知,老先生并不在家不宜待客拒之门外。 次日,清早。 安歆洗漱干净,身穿一件藕白色的儒袍,带着六人去了县衙报名。 县试一般在每年的农历二月举行。考前一个月,县衙会公告具体考试日期。 考生需要提前报名。 报名时需要提供三份证明材料,“亲供”、“互结”和“具结”。 亲供相当于现代考生基本信息表,包含祖上三代信息,本人姓名,年龄,籍贯,体格,容貌特征。 还有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三代姓名履历,以确保你家是良民世家。 所谓互结,是指五位一同参考的考生写一份承诺书,承诺如一人作弊,五人连坐,以此防止科举作弊行为。 具结,是要请本县的廪生,就是院试中的优等秀才,提供的认保材料。 证明考生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出身清白,不是娼优或皂吏的子孙…… 安歆带着他们走到专门报名的县衙署房。 六人开始填写县试报名资料。 安歆发现很多人暗暗的打量着她,看来她这个女先生要带自己的学生参加科考,还挺受这些读书学子关注。 来这里报名的学子有老师带着的,也有自己来的。 安歆有着原主的记忆,她在这里就看见几个曾经在万华书院教书过的先生,带着自己的学生来报名。 脸皮薄的看见她会绕着走,不念往日在万华书院情分的先生,也会无视安歆就当从来没认识。 安歆勾起唇角,她对这些人无所谓。 “山长,可以走了。” 安歆:“都填好了,那就回吧。” 今天他们没有坐马车来衙门,几人打算溜达着回书院。 “为了庆祝我们报名成功,堂姐今天中午我们去福源楼吃饭吧。那里的红烧乳鸽真是一绝。” 刘伯星举手赞同:“山长那里的白斩鸡也挺好吃的。” 安歆看向两人,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在咽口水。 可想而知,美食对吃货的诱惑有多大。 于是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四人,虽然表现的都很淡定,但也没有拒绝,那就是也很赞同这个主意。 安歆问出了一个很诚恳的问题:“去吃饭没问题,那谁买单呢?” 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朱时景,忽然感觉到五双灼灼的目光看向他,如雕似刻的俊脸顿时就是一顿。 深吸了一口气,遗憾的说道:“酒楼里的鸽子和鸡昨天都放生了,今天福源楼没有这两道菜。” 众人“……”这种慌你也能说的出来,不愧是吝啬鬼朱抠门。 朱时景对师兄弟几人的鄙视毫无压力,装作看不见。 红烧乳鸽和白斩鸡的食材可是很贵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没良心的,想要白占他便宜,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就在几个师兄弟准备押着朱时景就范,此时从街道旁边茶楼跑下来一个小厮,拦住了他们,“安姑娘,我家老爷请你上二楼茶馆一叙。” 安歆抬头朝旁边茶馆二楼看了一眼,感觉自己也的确有些口渴,想着有免费的茶喝也不错。 “走吧!” 安歆带着黎子瑜六人,被小厮请进茶馆上了二楼。 在看见王仁杰时,安歆并不感觉到意外。 万华书院不管是位置,环境,还是建造都属于临安县的一流,为人精明的王仁杰会轻易放弃那才怪。 “安姑娘请坐。”王仁杰站起来邀请道。 安歆看了一眼茶桌上,其他几个穿着儒衫袍服的人,很明显他们也都是读书人。 看他们脸上的傲气,应该还是有一定功名的文人。 安歆微微一笑,大方的坐下。 黎子瑜几人选了一个旁边的桌子,点了一壶茶,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王仁杰能放出什么臭屁。 安歆点了杯这里最贵的一种茶,不管二楼其他人,或窥视,或鄙夷的目光,悠然的喝着自己的茶。 反正她就是口渴了,上来喝茶的,别人不着急,自己干嘛着急。 至于二楼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那管她什么事,自己又没捂住别人的嘴,不让他们继续喝茶聊闲篇。 茶馆里有些脑子清明的人,看着眼前如此淡定,又有如此气魄的女子,眼中也不免露出欣赏。 王仁杰:“安姑娘听说今年,你也想让自己教授的几个学生去参加县试,这段时间正在找廪生为其具保,找到了吗?” 茶馆里的读书人,这段时间都听说安歆,这位万华书院前山长的女儿,要带着自己教授的几个学子参加这次的县试。 临安县文人圈里,有事不关己的,有看热闹,最终还是不屑嘲笑的文人最多。 安歆浅浅啜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盏,挑高一边的秀眉,“我在临安县找没找到,为自家几个学生担保的廪生,王山长不是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吗?” “这…这老夫怎么会知道。”王山长老脸一红,摸了摸鼻子。 看来县城里那些谣言,别人已经猜到是谁放出去的了。 不过面对茶馆里这么多读书人,王山长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事是他派人做的。 只是为了万华书院能够彻底落寞下去,他好用更低的价钱,将其盘下。 王仁杰眼神看向桌子上的其他几个人。 其中一位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三十多岁男子,眼含轻视傲慢的道:“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学识,能够教授学子多少知识,还妄想让他们去参加科考。 作为女子,就应该老实的待在后宅,逞什么能自称万华书院小山长,又有何德何能,还当起了先生教授他人学识。” 34茶楼中的赌约 此人慷慨激昂的说完,得到了茶馆里大多数读书人的赞同。 王山长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心想一个小丫头片子和他斗,始终还嫩了点。 江舟和安睿六人却气红了眼,想要站起来反驳,却被安歆淡淡扫过去的眼神制止了。 自己有千万种办法,用从系统那里得到的渊博知识,把这里的人通通怼的无话可说。 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 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回家多教几个臭小子怎么应对考试,科举的路上,一飞冲天,惊掉这些人的下巴,不是更爽。 “各位这么看低女子,不知道你们的母亲,妻女可知道?”安歆霸气之言:“至于我的学识能不能教书育人,咱们考场上见真章。” 这时坐在茶楼里,一位教书先生不屑的说道:“哈,就你一个小女子教出来的学生,还想与我们在考场上见真章,真是可笑。” 这里大多数文人都赞同他的说法。 “就是,你一个小女子年龄才多大,腹中能有多少学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出此狂言。” 其他坐在茶馆里,自认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也加入群嘲。 王仁杰看事件发酵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既然安姑娘对自己的学识,和自己教育出来的几个学生,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打个赌约。” 安歆环伺坐在茶馆二楼里的人一眼,这才发现这里几乎都是读书人,不由勾唇一笑,自己这是被人下套了。 安歆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又不是傻缺,你想设下赌约就设下赌约,她咋那么爱钻套呢。 想要让她跳下陷阱,也不是不可以,那也得看王仁杰下的诱饵够不够诱惑人。 “说来听听!” 王仁杰微微蹙了下眉头,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这个小姑娘不应该是被大家贬低鄙视的激起反抗之心。 在冲动之下一口答应他提的赌约,这才是年幼无知正常人的反应。 安歆的淡定,让王仁杰开始怀疑给她下这个套,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她不答应自己今天请来临安县这么多读书人,布了这一场局,不是惹人笑话。 王仁杰看了一眼,旁边那桌六个只知低着头喝茶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可是调查的清清楚楚,这六个学子都不是有读书天赋的人。 教过他们的先生和同窗过的学子,都说他们几个不是在上课时,望着窗外发呆,就是在看账本,还有课堂睡觉和说话毫无顾忌的。 每次书院测试,不是随便糊弄的写几个字在上面,就是交白卷。 据和他们接触过的先生和学子说,想让这六个学子考上科举,那比登天还难。 而且他还向安歆以前的未婚夫赵奎,和她父亲的爱徒刘明杰打听过。 安歆虽然是安元荣的女儿,但她因为母亲早逝性格有些内向,学的知识也不足以让她有教授他人学文的才能。 老师不行,学生拉垮,这让王仁杰大大提升了信心。 于是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安姑娘,我们就以今年的科举考试为赌约。 只要你六个学生中有三人,通过今年的县试,府试,院试考上秀才。那说明你的学识足以教授学生,那我就把苍云书院送给你。” 王仁杰就不相信了,他们这里文风还算兴盛,每年临安县录取的秀才也不过十几至二十人左右。 而临安县多年累积下来有资格参加院试的童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安歆教的几个学子有读书天赋,也不一定能考上。 何况她教的还是几个废柴。 王山长看见安歆还是一脸淡然,并不好奇,也不问在这场赌约里她所需要付出的赌注。 大有一种你爱说不说。 安歆的淡然和镇定,深深给王山长造成了一种被人拿捏的颓败感。 安歆不是不问,而是她心知肚明,王仁杰想要的是什么。 她又不是脑残,王山长要作秀,她还要配合。 既然知道干嘛要问。 安歆看着手中托着的茶盏,好像能在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王仁杰尴尬的捋了捋胡子,看了旁边邀请来的同人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那位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又开口说话:“王山长以自家创办的书院为赌约,那安姑娘是否也要拿出相等的物品作为赌注。” 有人架秧子说道:“那是当然,王山长拿出苍云书院作为赌注,那安姑娘也应该以万华书院作为赌注,才算公平。” 安歆想到王山长这段时间给自己添的堵。 她偏头看向六个竖着耳朵倾听的少年,当她看过去时,除了黎子瑜和冷向白敢眼含信心的和她对视。 朱时景心中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也看向安歆一眼,对科举考试抱着一种向往。 其他三个在安歆看过来时眼神闪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明显是对科举考试缺乏信心。 安歆看这三个心虚的少年淡然一笑。 在江舟和安睿还有刘伯星惊愕的目光中,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小山长!” “堂姐!” 三人同时发出惨嚎声,恨不得上前捂住安歆的嘴。 茶馆二楼坐着一二十个读书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人觉得王山长以大欺小,诓骗一个小姑娘,行为多少有些不道德。 而更多的还是对安歆的轻视,觉得女子就是没脑子好骗,就这样轻易把自己家的书院输了出去,实在是缺心眼。 在大家看来,安歆这次的赌约必输无疑。 王山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急着要和安歆签下赌约书。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歆向他摇了摇手指,“苍云书院本姑娘看不上,不配做赌约。” 王山长皱起眉头,以为安歆要反悔,急忙问道:“那安姑娘想到什么作为赌约?” 安歆扫视在座的读书人一眼,很明显二楼已经被王山长包场了,这些人也都是他请来或是做见证,或是帮忙。 安歆勾唇一笑,挑起的眼角,痞味十足。 近一年的相处,对她有所了解的六人,心里一阵颤抖。 都对敢惹大魔王的王山长,同情了一秒,哪个不好惹,你非要惹这个魔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安歆高兴的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都参与一下吧。” “怎么个参与法?”有人不解的问。 安歆善良的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如果我输了,万华书院奉上,绝无二话。” “王山长白得了一个书院,你们这些被请来的人,王山长自然也不会亏待。” 都是一些读书人,被安歆一语道破,老脸多少有点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她。 安歆善良的一笑,直言道:“既然这样,我要求的赌约是,万一我赢了,今天再坐的所有人,以后见到我都要恭敬的称一声老师。” “你这女子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坐在这里,最低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人,你怎配我们叫一声老师。”两撇小胡子的人炸毛的说道。 “呵,我还管你配不配,既然想要我家书院,”安歆看向王山长,“要不要赌随你,我要的赌约只有这一个。” 想要和他打赌,安歆怎么会愿意有人站在干地上看着,大家一起进场,那才热闹。 安歆不知道王山长把一群人叫到旁边,是怎么办到让他们都愿意签字。 大概是王山长承诺他们更多的好处,那些人又都认为安歆必输无疑,这才会同意。 反正安歆走的时候,怀里揣了一张签满名字的赌约书。 安歆带着自己的黎子瑜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她对自家六个学生还是很有信心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王山长要怎么收场。 35良心,她有吗? 安歆把自己和王山长众人签下的赌约书,随手放在系统自带的暗格里,以防自己不小心弄丢。 【这些暗格是给你放奖励用的,宿主怎么能把废纸塞进去】 二狗子系统觉得安歆放进格子里的纸张是垃圾,不愿意的抱怨。 【放什么不是放,这张纸上可是关乎着万华书院的命运,你觉得不重要吗?】 在二狗子系统认知里,书院等于教书育人的地方。 【的确很重要,那你就放在里面吧】 安歆忽悠完二狗子系统,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假眠。 当安二叔知道赌约的事后,差点气的原地升天。 要不是自己亲哥就剩下安歆这一个子嗣,打坏了怕对不起死去的大哥,他都想拿着小棍敲自家这个胆大妄为的侄女。 就这安二叔恼的很久没理安歆。 还是在安歆坚持不懈的讨好卖乖,以及安二婶的撒泼恐吓下,安二叔才不得不向家里的两为女人投降。 之后一个月。 安歆有心想让几个学生减少学习,放松放松心情,来迎接考试。 可是想起赌约就不安的安二叔,这时候接手了几人的教学。 于是安睿他们又重新过上了,水深火热的读书生涯。 “放过我们吧。”安睿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半死不活向安二叔求饶道:“爹,你是我的亲爹,还有三天就县试了,你给我们留一口气行不行?!” 其他五人也满眼期盼的看着,和他们带着同款黑眼圈的安二叔,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就从应下王山长赌约,见到自己二叔就理亏的安歆,站在教舍门口弱弱的求情道:“劳逸结合,方为上策。” 安二叔也自知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不安,给这些小的带来了压力,于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算作同意了。 看着安二叔离开,刘伯星和安睿瘫软的趴在桌上,激动的喊道:“啊啊啊!总算能喘一口气了。” “你答应的赌约,却让我们来给你背锅,你良心不会痛吗?!”江舟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心怀不忿的对着走进来的女人道。 安歆挑了挑眉:“良心,那是什么东西,你觉得我会有。” 黎子瑜和冷向白勾了勾上扬的嘴角。 朱时景给安歆挑了一个大拇哥。 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你跟她谈什么良心,多余说。 江舟这个毒舌少年,在安歆这里就没有一次怼赢过。 败下阵来的江舟趴在桌子上装死。 安歆摸着下巴,看着坐在下面的六个少年。 近一年的精心教育,不仅传授了他们丰富的科举知识,还教会了他们现代的应对考试,安歆对他们六个能通过今年的院试很有信心。 “都回家去好好休息几天,县试的时候,在县衙考场门口集合。” 听到可以休息,不仅安睿和刘伯星咧开了嘴,高兴的像个傻子,就连其他四个也松了一口气。 急忙收拾东西,好像收拾慢了,就会被留下来似的。 除了冷向白和安睿,其他四个坐上安歆安排大壮赶的马车,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几人回去休息,而安歆并没有轻松下来。 她一个人去后山猎了些山珍野味,送去给爱吃这些的苏老大夫,没想到会在苏老大夫家碰见刘伯星的爷爷。 苏老大夫看见安歆很高兴,这个丫头入了他的眼,也很对他的脾气。 他曾经有个孙女十多岁的时候夭折了,苏老大夫很是遗憾,现在他看安歆就有一种看孙女的感觉。 苏老大夫吩咐下人把家里新鲜的瓜果送上来,端上来的茶水用的茶叶也是上好的。 刘大山看着自己的挚友,热情的招待新朋友,忘了他这个老朋友,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苏文远,老夫还在这呢,你不要区别对待的太明显,小心我掀你家桌子。”刘将军揶揄的说。 苏大夫却撅了撅胡子,“你掀吧,正好我有理由把你撵出去,小歆带来的这些野味,我一个人可以多吃几口。” 刘将军看见苏大夫一副你怎么还不掀桌子,好给我理由把你赶出去的模样,气得直磨后槽牙。 “哼!老东西,别让我找到机会,到时候我也把你赶出去。” 两个老人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刘老将军不再理自己的挚交好友,转头看着安歆,柔和的说道:“什么时候小山长去打猎也叫上老夫,对打猎老夫也很有兴趣。” 安歆诚恳的道:“今年恐怕不行了。我和苍云书院的王山长打了赌约。 接下来在八月院试前,我都要忙着教几个学生的课业,没有时间再上山。” 刘老将军听到安歆如此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小山长对那几个学生还挺有信心,你就没想过他们连县试和府试都通不过。” 安歆挑眉一笑,“你老的意思是我高估了你孙子?” 刘老将军一顿,在看见老友戏谑的眼神,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说了句,“没有。” 他总不能在自己孙子县试前说什么丧气话吧。 即使他对孙子科考没报什么希望,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那就好,我对自己教的学生很有信心,他们都能通过院试考上秀才。” 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看见安歆骄傲,嚣张,狂妄的小表情。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免眼角抽了抽。 这有多大的脸,才能说自己六个学生都能通过院试考上秀才。 就算刘伯星是自己的亲孙子,刘老将军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有读书的天赋。 以前在家就没有看见过他读书写字,就从这个小山长教他们课业后,倒发现他有所努力。 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真的能让那六个,他看都不像读书好苗子的学生,在科举这条路上有所成就吗? 刘老将军表示自己很怀疑。 安歆却不管两个老头怎么想,在苏老大夫挽留下吃过饭,就拜托他给自己写了一张,学子在考试期间饭食荤素搭配营养的方子。 然后给几个学生家里送去,防止他们家人,只一味的大鱼大肉给几人补身体,在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等到安歆离开后,刘将军久久不语,他对这个女娃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谁能想到她会对几个学生,这么上心和信任他们。 怪不得那么难搞的六个臭小子,会被这个小山长治服。 要是安歆知道刘老将军的想法,肯定是嗤之以鼻,她能让六人听话靠的可不是感动他们。 36县试,六个考生啃鹅腿 大乾仁德二十八年春,二月初六。 临安县的县试考场门口。 安歆看着几人,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问:“笔墨纸砚都带好了吗?” “嗯!” “都带了。”几人提着考篮身姿笔挺的同时点了点头。 县试的第一场考试,也称正场,这场考试在县试中很重要,之后还要覆试四次县试才算结束。 参加考试的学子都知道这头场的重要性。 安歆指了指明月手中提的食盒,“你们是不是和其他考生一样,为了省事,都带了一个干饼子,中午休息时准备对付一口。 考试挺费脑子的,我怕你们到时候脑子不够用~” “……”被说脑子不够用的六人,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但说他们的是自家的小山长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安歆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张着嘴打着哈气继续:“为了在考场上给你们补充体力,昨天晚上我特意教顾婶卤了几只大鹅。 这食盒里有六只卤大鹅腿,你们一人一个,中午休息的时候拿出来垫肚子。” 安睿感动的星星眼:“堂姐你对我们太好了。” “小山长真好!”对于无肉不欢的刘伯星,连续五场考试,中午都要啃干饼子,这对他是多么的不友好。 一个大鹅腿就让他俩忘记,刚才还被自家小山长暗喻缺脑子。 其他四人心中也很感动,不过这不妨碍几人对安睿和刘伯星的鄙夷。 安歆朝周围看了一眼,考场门口大约有四五百人。 考生占有一半多,其他的都是送他们来的家人。 “嘭” 随着今早起鸣放的第三炮。 考场的大门随时打开。 几百参加县试的考生经过检查进入考场。 安歆看着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拎着考篮排着队,经过搜查顺利的进入。 “小山长也早点回去吧,我们走了。”来送江舟的江父礼貌的打完招呼离开。 其他几个家长也陆续打完招呼走了。 安歆:“二叔别看了,他们最少也得下午才能出来,我们也回去吧。” 安二叔收回忧心重重的眼神坐上马车,和安歆回了书院。 回来后安歆看着安二叔就去教舍里,去教那几个招来的学生课业,她抬手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安二叔看着侄女如此心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衙署这边的考场里。 知县身着官服,带领县学的教官,廪生到场点名。 被点到名的考生上前提交廪保,互结,亲供单,然后领取答题试卷。 试卷下发后,教官和廪生一众无关的人奉命退场。只留下知县和必要的考试人员。 知县亲自去大门上锁并封印,然后回到座位上等待公布试题。 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分散在考场各处,当他们打开考卷的时候。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三人,在看到卷子上的试题,只是轻微的挑了挑眉。 而被安歆送来考县试,心里根本没底的江舟,安睿,刘伯星三个当打开卷子后直接傻眼了。 卷子上的试题是四书二题,作诗一题。四书题又称首题,从四书正文里出题,要求阐释。 三人傻眼是因为原本他们以为很难考的县试,出的题目都不如自家小山长,平时让他们测试的考题难。 六人考试的速度那都是经过安歆这个大魔王,平时训练出来的。 当其他考生还在和考题奋斗的时候。 师兄弟六人已经把考题做完,为了下午不无聊,他们准备吃完饭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坐在上首的知县大人,只觉得鼻尖飘过一阵鹅肉的香味,抬目朝下望去。 就看见分散在考场不同座位上的六个考生,都在低着头啃着手中看着就鲜美的大鹅腿。 知县仿佛能看见坐在他们四周的学生,都被他们馋的咽口水。 只不过几人都很规矩,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去影响别人考试。 知县虽然觉得几人应该是答不出来考题,选择摆烂。 但还是出于好奇,故作无事的站起身来,在考场里转了一圈。 路过六人时,在他们的考卷上扫了一眼,惊讶的发现。 他们的草稿纸上,已经工工整整写出了答案,只要午后誊抄到考卷上就可以了。 要不是六人坐的位置相隔很远,不可能抄到对方的答题,他都要怀疑几人作弊。 黎子瑜六人吃饱喝足后,就趴在考桌上闭目养神。 很多考生都和知县开始一样,以为他们是答不出来考题才会这般,不屑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后就不再关注。 下午第二道考题发了下来。 通场诗题,写作五言六韵的排律。 对于这些小儿科的试题,六人依然很快做完。 知县发现后也不在惊讶,不过还是决定之后打听一下,这几个奇葩是那里教出来的学生。 做题不仅快,而且准确率也高。 要是安歆听到知县的心声,一定会得意的告诉他。 现代人发明的应试考试,就算题目你不会,也能答对。 到了酉时如果有人答完就可以交卷子,不过要等到有五十个考生交完卷子,才会被放出去。 第一批出场的考生称为,放头牌。 第二批称,放次牌。 最后考到傍晚十分放出来的考生,就只能称,放末牌了。 黎子瑜六人不用说,也是第一批走出考场的考生。 对于苍云书院的学子对他们投来鄙夷的眼神,六人无动于衷。 考的是好是坏,三天后放榜的时候自然揭晓。就连一向毒舌的江舟因为心情好,也没和那帮孙子计较。 黎子瑜四个依然被各自家里人接了回去,无家可归的冷向白和安睿两人,被大壮赶马车来接回书院。 回来后,安歆也没问他们考的咋样。 让两人洗漱一番,吃完饭回去休息,迎接接下来的考试。 安睿兴奋的想要说说考试的情况,也被自家老爹无情的提溜回去。 冷向白这段时间因为考试,吃的饭菜都是安歆吩咐人送过来的,不仅营养好吃,还很健康。 他明白安歆不问是不想给他们压力,在吃完饭后也没有多说,就回去休息了。 三天后会张贴第一场县试榜单,也不知道他们六个考的怎么样,会不会落榜。 37让人惊喜的县试成绩 二月初九。 这天安歆带着六人也来到发案榜的县署门口。 此时已经有很多考生,还有考生家人,站在这里等榜文了。 安歆看见这么多人,挤的水泄不通,转头问道:“你们着急,想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吗?” 黎子瑜抬头看了一下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想!” 于是七个心大的人,就走向旁边一家茶馆的二楼,点了一壶茶和糕点,坐在那里慢慢的吃着,喝着。 欣赏着下面书吏把案榜贴出来后,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前挤,就为早点看到自己是否榜上有名,还是被刷了下来。 直到通过县试第一场的学生高兴的走了,被刷下来的考生也落寞的离开。 看榜的人所剩无几,安歆他们才走下来看榜单。 案榜上,合格考生五十人为一组,按成绩顺序排列成一个圆形,所以县试的案榜也称为圆榜。 像这样的榜单贴了四张,最后一张只有十来个名额的圆榜,说明通过这次县试的只有一百六十来人。 今年县试大约有三百个左右学子参加,这第一场差不多就刷下去近一半,古代科举考试,从这第一场就能看出来有多么残酷。 还好自己六个学生都在第一榜上,还都名列前茅,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排在第一第二的位置,就连其他四个也都排在前十名里。 这让安歆心花怒放的笑出了鹅叫声。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赶忙把自家小山长带离此处,担心被那些落榜的考生和家长,看见她如此得意又猖狂的样子,被人扔鞋拔子。 王山长得知安歆教出的几个学生,县试第一场都进了前十名,从最初的惊讶,然后转成不安。 不过他安慰自己,这才是县试的第一场,王山长这才没有那么焦虑。 放榜次日。 所有通过第一场县试的考生,进入之后的四场覆试,每一场都有考生会被刷下来。 五场县试考完。 同样三天后发榜。 这次的榜单不再以圆形排列,而是在方形大纸上从上往下按名次高低排列,称之为长案。 黎子瑜的名字赤然排在第一位,也就是今年当之无愧的县案首。 冷向白还是第二名。 朱时景从第一场县试排在第五,现在也力争上游排在第三,仅次黎子瑜和冷向白之后。 江舟竟然稳住了自己的老六。 安睿第八,刘伯星第十,两人看完榜单还庆幸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好在没给他们家小山长拖后腿。 要不自家小山长不会说什么。 就死面瘫和看似小绵羊的冷向白加上抠门朱时景,就能把他两收拾一顿,还能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这边苏大夫抬头看着匆匆跑来要求自己打他的老友,从开始担心他年龄大了,多少有点大病。 到这时候对着咧着嘴傻笑的刘老将军猛翻白眼。 苏老大夫:“我多少怀疑你是来炫耀的,如果不想让我再捶你,赶快滚!” “哈哈哈哈哈!”刘老将军大笑,“我知道你嫉妒,今天老夫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了。” “哼!不就是孙子出息了,来我这里显摆什么。”苏老大夫嫌弃的说道。 两个老人正在斗嘴,小厮从外面进来禀报:“老爷,刘老先生,朱家送来帖子。 说,因为朱夫人的娘家外甥和朱公子,这次县试考的好高兴。 特在自家开的福禧源酒楼宴请安小山长,办了一场谢师宴,顺便也邀请了其他几位学子家长。” “哎呦,把这茬给忘了!”刘老将军重重拍了一下自己额头,懊悔的说:“怎么就让朱家抢了先。” 苏老大夫闲闲的道:“人家外甥黎子瑜考上今年县试的案首,儿子名次也排在第三,怎么就不能第一个办谢师宴了。 我看请你这个老家伙去就是个多余。” 刘老将军捋了捋胡子:“走了,你这个多余的老家伙也被邀请了,应该是其他几家都知道那些健康又营养的食材是你写的。” 福禧源酒楼里。 安歆被朱夫人强行按在主位。 安二叔和在绣庄忙着的安二婶也被朱家派人请来了。 江舟的父母,还有他那个县衙做主簿的舅舅,也被邀请来坐在另一边。 朱夫人和朱家主高兴的坐在他们旁边和大家聊着。 当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被酒楼掌柜亲自领进来,大家互相寒暄落座后,一盘盘鲜美的佳肴就被端上了桌。 坐在末位的六个少年里,安睿和刘伯星看见端上来这么多好吃的,开心的两眼放光。 黎子瑜和冷向白还有江舟三人,今天有这么多长辈在,也变的很乖。 只有朱时景一脸肉疼的,看着端上来一盘盘精致美味的菜肴,嘴里碎碎念着这些菜需要花多少钱。 知子莫若父,朱家主在自己儿子出声前爽朗笑着说道:“今天这几个孩子给我们长脸了。 那些曾经在背后,说我养了一个读书废物儿子的人,这两天见到我的时候都纷纷夸赞。 这一切还要感谢安小山长,要不是她教的好,哪有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 我们大家敬一杯安小山长。” 其他几家人也纷纷符合:“就是,要不是小山长把这几个臭小子治服,哪有他们的今天。 为了表达谢意,我们敬安小山长一杯。” 安歆就算平时脸皮再厚,此时也被大家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过誉了,是他们自己肯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绩。” 除了被美食勾引的安睿和刘伯星,其他四个看见自家小山长,嘴里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一脸嘚瑟的小表情。 “……”都不忍直视低头掩饰嘴角勾起的笑容。 几人都发现除了在课堂上,自家小山长会对他们比较严肃,其他时间还真的挺可爱。 如果安歆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让几人再次尝尝戒尺打手心的感觉。 当一顿愉快的宴谢师宴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于是大家礼貌的告辞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歆在回去的马车上揉着两个腮帮子,这人际关系应酬就不是人干的事,一顿饭的时间她脸颊笑的都酸了。 38县试之后 “哐当” 瓷器碎裂的声音。 王山长愤然抬手挥落博古架上一个观赏瓶,来回在房间里踱步,脸色十分难看。 “这怎么可能?” “留在万华书院那几个学生,不都说是读书废柴,这么优秀的县试成绩是怎么回事?” 王山长万思不得其解,“难道那些从万华书院过来的先生和学生,都在骗自己?!” 就算别人会对他说谎,那个被安元荣活着的时候,经常夸赞有读书天分。 现在已经与自家小女儿定亲的刘明杰,还有与安元荣女儿退亲的赵奎,两人也没有理由骗他。 这对他两并没有好处。 坐在一旁吊儿郎当的王耀宗,小心的说道:“父亲何必发这么大火,你设的赌约可是那六个学子里,必须要有三个通过院试考中秀才。” “父亲觉得每年新进的童生和往年积累下来的,这么多人去考院试,就凭那几个毛头小子能考上三个秀才。” “切,反正我不信。”王耀宗吊儿郎当,撇了撇嘴,做了最后总结。 心中忐忑的王山长,也不知道咋想的,成功被自己不着调的儿子安抚了。 此时他同样觉得考过县试也没什么了不得,之后府试通过,才有资格参加院试。 就算参加院试也不一定考的上秀才。 多少学子都被堵在府试和院试这条梗上过不去,他这会儿担心,也的确太早了。 虽然诧异安歆几个学生这次县试考的那么好,也就在临安县文人圈里激起了一个小小的水花,然后就悄无声息的平息了。 就连县衙的知县在得知今年县试第一和第二的老师,是一位女子的时候,也惊讶一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县案首每年一个,说知县有多重视,那是你想多了。 * 临安县吴家布铺后院。 得知安睿县试考了第八名的吴老爹和吴婆子,坐在那里拉着安睿高兴的不撒手。 “我的乖外孙出息了,今天在布铺里听到你大舅回来说,我们还不相信,没想到小睿真的通过了县试。” “就是,小睿舅母从小就看你聪明。”安睿暗暗翻了个白眼,二舅母是谁说读书不如早早出来做事,还能挣银子的。 安二婶被娘家兄弟姐妹包围着,就连那个县城富商家平时看不起他们的三弟妹,也纡尊降贵的多和她说了几句话。 安二叔和安二婶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家这个单蠢的儿子也能通过县试,而且成绩还不错。 这也让安二叔陷入自我怀疑中。 这几个始终留在万华书院读书,没有随波逐流离开的学生,他也曾经用心教过。 可是无论怎么看,那也不是什么读书的好苗子。 特别是自家儿子和刘伯星那个小子,两个凑在一起,不是讨论吃,就是在讨论吃什么的路上。 就这都能考科举,开玩笑的吧。 在赵家得知被自家退亲的安歆,真的教出几个通过县试的学生时,也只是酸酸的说她走了狗屎运。 安歆这边在应付完自己几个学生家长的热情后,就待在书院里闭门不出,阻隔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只偶尔上山打几只野味给苏老大夫送去,她能看出那个老头是真心,如爱护孙女般喜欢自己。 时间临近三月,这天艳阳高照。 安歆吩咐人搬出一把摇椅放在廊下,手里拿了一本书,旁边放着一壶茶,氤氲袅袅升起 初春暖阳撒在她身上,院子里飘满桃花,杏花,梨花的芬芳。 她把书盖在脸上,躺在椅子上面,正享受这份悠然的时光。 就被自家一脸揶揄跑进来的小堂弟打扰了。 安歆:“小独苗你最好能说出一个靠谱的理由,否则……” 安睿看见她举起的拳头,立马讨扰道:“堂姐息怒,小的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以赎打扰之罪。” “说来听听!”安歆看着小堂弟,一副如果没趣的话,就会让他好看的样子。 “咳”安睿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压下自己想笑的冲动。 “堂姐黎师兄,朱师兄,江舟和刘伯星来了。” 安歆挑了挑眉,虽然奇怪他们怎么会提前两天假期来书院,但这也不足以成为安睿来打扰她的理由。 “哦,然后呢?” 安睿眼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兴奋的问道:“堂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提前来书院吗?” 安歆摇了摇身下躺椅,闭上眼睛,就不信这小子能憋住不说。 “堂姐真过分,难道都没有好奇心吗?!” 然后实在憋不住的安睿,撇了撇嘴,走过去蹲在安歆躺椅旁,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瞧见安歆睁开眼嘴角扬起的弧度,一副玩味的神情,安睿立马八卦之心又重新燃烧起来。 “堂姐,黎师兄和朱师兄还有江舟,刘伯星四人,听说这段时间都被自家亲戚朋友家的小姑娘们,每天追着跑。 还有…啊……” 安睿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几人,架着两只胳膊向外拖去。 “来来来,小师弟,这么爱说八卦,师兄们陪你聊!”朱时景给江舟和刘伯星一个眼神,于是安睿悲催了。 “啊啊啊……堂姐你不讲武德,你刚才那副样子是不是看见他们进来,却不告诉我~”安睿被拖出去前才想明白,刚才安歆看向他时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 安歆斜眼看见还站在原地,两个如青竹般修长的身影,眼神中同样透着隐隐的八卦之心,问:“你们真是被姑娘追的无处可去,才躲来书院的?” “我一直住在书院。”这个解释很冷向白,简单扼要,没有一个字是多余。 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我有没有被姑娘追,住在一个书院里你能不知道。 黎子瑜看了一眼,急忙解释的冷同学,然后转头给了安歆一个眼神,让她慢慢体会。 神情几分厌世,几分清冷的背着手走出小院。 “哎哎哎,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你们的小山长,你怎么能如此无视我,小心我打击报复你!”安歆不服的坐起来毫无威慑力的恐吓道。 39九九乘法口诀 黎子瑜和朱时景几人为了逃避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带着家里的女儿上门与他们偶遇,于是宁愿回到书院继续读书。 被打扰摆烂悠闲时光的安歆,心情不是很美好:“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们这么爱学习。” “读书使我快乐,我读书,我自豪,我骄傲!”江舟昂着脑袋非常中二的说道。 其他几个被家里亲戚朋友家小姑娘热情吓到,提前来书院的几人,也默默的点了点表示赞同。 安歆:“四月就是要府试,大家努力,我看好你们哟!” 六人白眼翻上天“……”我们真的会谢谢你。 之后的日子里,几人苦逼的读书生涯继续启航。 每天早晨恒久不变的跑步锻炼,安歆也会让从小学武的刘伯星,教大家打打拳增加他们的战斗力。 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几个学生,进入官场万一得罪了人,不小心再被咔嚓了。 为了他们几个的综合素质,琴棋书画安歆教的也很用心。 在她这位拥有金手指加持的老师精心培养下,君子六艺他们也学的七七八八,对自己喜爱的更是学的比较精通。 黎子瑜爱画,冷向白喜琴,朱时景善棋,刘伯星家几代都是武将,不用说在骑射这方面比较有天赋。 几人中还有一个奇葩。 谁能想到曾经写一手烂字的江舟,在这一年多,每天坚持用沙袋吊着手腕练字,现在竟然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虽然比不上资深的文人,但在一众学子里,他的毛笔字已经算写的很不错。 几人中年龄最小的安睿,学的也最烂,对琴棋书画骑射都没有天赋的他,最后彻底摆烂躺平了。 每样都学了一点,但都不精。 * 在这期间大壮来禀报,河顺村那个对自己侄子,殴打抢夺冷向白狼皮袄袍的刘村长。 被人举报在村里每年放水灌溉秧苗时,把有限的水源优先分给他刘姓人家。 加上他为了巩固自己在村里的威慑力,纵容自己的侄子在村里横行霸道,多次打伤村民。 已经被官府派去的人查实,免去了村长的位置,现在河顺村由那个被他成了未婚妻,姓吴的男人做村长。 现在那些长期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刘姓人家,没有刘村长的庇护,懂些人事的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那冷向白大哥大嫂家,还有他大嫂娘家怎么样了?” 大壮:“禀主子,冷学子大嫂娘家,认不清现实,现在已经被全村人针对,家里也是一团乱。” “以前仗着堂叔是村长在村里很泼的冷家大嫂,因为听到有人背后在说她娘家闲话,跟人干仗被人打的满身是伤。 冷学子大哥并没有去为她讨回公道,甚至都没有过问,两口子现在也闹得不可开交。” 安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就从上次见到冷向白的大哥,就知道此人性格内里藏奸,十分凉薄,他能对妻子挨打无动于衷,安歆并不觉得意外。 “恶人自有恶人磨,把留在那边的尾巴扫干净,然后就不用管了。” “是!” 大壮离开后。 安歆踏着洒在书院里无比绚烂的阳光,鼻尖环绕含苞待放的花香,惬意的微风吹起额前的碎发。 看着眼前万物焕发出新的生机,安歆忽然意识到,阳春三月最是踏青的好时节。 于是做了一个决定,转身回去吩咐了明月一番,又走向了前院。 安歆迈着懒散的步伐走进教舍,就看见被暖暖春意熏的懒洋洋趴在桌子上,蠢蠢欲睡的几人。 拿起桌子上的戒尺,“咚咚咚,”重重敲了两下,给他们提了提神。 被魔音震醒的六人抬起头幽怨的看着,站在讲台上拿着戒尺的安歆。 “堂姐你这样会吓到宝宝的。” 安歆微微一笑,“哦,为了照顾你们的小心脏,下次我会少敲一声。” 敢怒不敢言的六人“……”我们真的会谢。 等到他们都清醒过来,安歆这才开始讲课:“昨天给你们讲解了,历代儒家贤达对四书五经的注与述。” “今天开始教你们算术法。” 对于在现代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又经过残酷高考,进入大学过的安歆,她教算数还是很轻松的。 对于这个时代最基本的算数加减法,几人就算再笨,在书院这些年也学会了。 特别是朱时景从小就为父亲管理店铺,那更是在这门课中算是精通。 不过他还是被安歆教的阿拉伯数字,还有九九乘法口诀,从开始的茫然到后来被吸引。 “小山长为什么九九会等于八十一?”刘伯星听完乘法口诀后,眼前好像出现了两坨蚊香在转,为什么九九是八十一,不可以是八十二或者是八十三。 安歆被问的一噎。 其他几个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安歆是谁,就看见她从腰间拽下荷包,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百颗豆子。 心想还好她早有准备,要不就真被这几个臭小子给问住了。 她让刘伯星上来。 “你从这堆豆子里数出八十一颗,再把它平均分成九份,之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九九等于八十一了。” 安歆对着其他几个说道:“你们如果有不明白的,也上来站在旁边看着。” “我不会,”安睿最先跑了上来,他也被安歆说的数字弄的一头懵。 陆续几人都上来看着刘伯星数豆子。 安歆悠闲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逐渐弄懂后,亮起来的眼神。 刘伯星惊喜的喊道:“我明白了,八十一颗豆子,平均分成九小堆,一堆九颗,得出九九八十一没毛病。” “原来是这样,”朱时景对这样的算法弄懂后,眼睛亮的惊人。 他一边说着乘法口诀,一边把豆子的数量变化和堆数相乘,很快得到所有的答案,“原来如此,妙妙妙!” 在朱时景不断的把豆子数量和堆数变换中,就连安睿也看明白了乘法口诀的原理。 其他几个脑袋聪明灵活的,更是在刘伯星数完后,就有些明白了。 之后几人很明显对安歆这个新的数学算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安歆也逐渐往深里教他们数学这门课。 在即将下课的时候,安歆对着六人说道:“这几天天气好,明天就休息一天。” “大魔……你怎么会良心发现,愿意放我们一天假休息,我没有幻听吧?!”江舟忽然感觉到肩背发凉,硬生生改了称呼。 40踏青 “大魔什么?”安歆眼含玩味的扫了六人一眼,明知故问道。 “呵呵,呵呵!他一向嘴贱,小山长就别和他计较了。”刘伯星想要傻笑蒙混过关。 江舟可不愿意了,“你才嘴……” 可就在他刚张口就被身旁的朱时景捂住了嘴巴,转移话题:“小山长怎么会突然想放假了?” 臭小子他想死,他们几个可不想陪他。 安歆:“春光明媚,绿柳抚波,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 几人秒懂,这是想出去玩了。 安歆想到吩咐明月去准备野外烧烤的东西,对明天的踏青更加向往了。 安睿:“堂姐,能带上我不?” 刘憨憨如二哈一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安歆:“小山长我也想去。” 其他几个虽然没说,但眼睛中透露出的期盼,已经表达他们对踏青也很感兴趣。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吃定了她,最后架不住几人向往的小眼神,只好勉为其难道:“一起去吧。 不过明天踏青,我要吃烧烤,没有你们的份儿,你们自己准备吃食。” 安歆看了一眼朱时景,谁还不会抠门咋的。 “啊啊啊!小山长你怎么也跟朱吝啬学会了,抠门。” “……”众人无语。 安歆露出微痞的笑容,拽拽的说:“咋了,不愿意,那你们可以自己去呀!” 吃货刘伯星积极响应:“我要去,我还没吃过,什么时候烧烤呢。 小山长都需要什么食材,我出十两银子,你帮着一起准备,你看够不够?” 作为曾经三品怀化将军府唯一的孙子,刘伯星对花钱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不用那么多,二三两也就差不多够了。”安歆不想让几个人白吃,但也没想过赚他们钱。 听说只需要二三两银子,爱美食的刘伯星立即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五两的银锭递给安歆,“小的我花完了,现在就剩下几枚这么大的了。” “……” 安歆嘴角抽了抽,她感觉这小子在向自己炫耀,但她没有证据。 “好,等买回食材,我再把剩下的银子还给你。” 对于还要伸手向父母要零花钱的安睿,还真怕买烧烤的食材需要十两银子。 听说只需要二三两,松了一口气,这些钱他自己就有。 黎子瑜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下三两的银锭,意思很明显,明天也要跟着一起去踏青。 江舟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同样把三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冷向白抄了这么多年的书,平时省吃俭用,也存下大几十两银子,他默默的走过来放下三个一两的银颗子。 安歆看向捂着自己的荷包一脸纠结的吝啬鬼,也没有勉强,直接把其他几个人交上来的银子收起来,就准备走出教舍。 她还要回去吩咐大壮明天清晨,早早去集市上为他们准备新鲜的食材,顺便路过拿回前一段时间,她让铁匠铺打造的烧烤用具。 “等等!” 就在安歆要走出门时。 转头就看见一脸肉疼的朱时景,把一个银光闪闪的小元宝,塞进她的手里。 “要是你说的那个烧烤不好吃,你可要把银子还给我。” 安歆一梗。 这死抠门,这样的要求也好意思说出来。 吃都吃了,还想让她还钱。 自己脑袋除非瓦特了。 安歆白了他一眼,没在搭理这个死抠门转身离去。 “我的银子,”朱时景哀嚎一声,捂着胸口。 “……”其他五人无语的看着他。 * 次日,清晨。 大壮早早就驾着马车去了县城里。 当安歆洗漱完,吃了早饭。 大壮也把她需要的食材买了回来。 清风明月和顾婶,还有前院学生厨房里的两个大婶,很快把他们需要的食材处理好。 按照要求切成小块串起来,用油纸包起,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食盒里。 回来后吃完早饭的大壮,把烧烤用具放在马车后面伸出的木板上绑好,等在门口。 看见拎着食盒来的明月,两人对视一眼,大壮脸红的接过放在马车上。 这一幕正好被走出来的安歆看见,挑了挑眉,看来这两人之间有戏。 虽然安歆没有像那些穿越女一般,每天对着下人喊人人平等,但她同样会给予他们最大的尊重。 只要两人是真心心悦对方,安歆这个做主子的,不仅会送上祝福。 如果他们愿意,安歆还会免费把卖身契当做贺礼送给他们,还他们一个自由身。 这也是她此时,仅能为这些下人做的了。 在这完全看天吃饭的古代,有些百姓活的还不如这些,卖身为奴的下人。 “主子,”明月和大壮看见安歆出来,躬身行礼。 安歆:“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 这时安歆看见书院大门那里停着几辆马车,那应该是昨天几人带话回去,把家里的马车叫了过来。 不过也是,书院里总共两辆马车。 一辆是专门供后院买菜用的。 另一辆,就是安歆出门乘坐的这辆马车。 他们不把自家的马车叫来,这些人还真坐不下。 听说郊外的清水河边,景色非常优美,山上还有座静安寺,每年春天都有很多人会去那里踏青。 安歆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就打算去那里看看。 就在她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诺诺的声音。 “山长,你们这是要去踏青吗?” 安歆身形一顿。 转身就看见四个十一二的小萝卜头,怯怯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眼神里的向往不要太明显。 他们就是当初招收的八个学生中,陆续走了四个,剩下这几个安二叔平时教的孩子。 安歆,问:“你们也想去?” 四个小家伙眼神亮晶晶的,点了点头,诚实道:“想!” 安歆看着一个微胖的小家伙,“你叫姜浩?” “山长知道我的名字。”被安歆叫出名字,小家伙显然很高兴。 安歆又对着身材矮一些的,“你叫马修竹。” “他叫曾学智。” “还有你叫温玉成。” 几个孩子都点了点头,他们没想到小山长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们都是万华书院的学生,我这个山长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安歆微笑着亲和的说道。 “都上马车,今天小山长带你们去郊游,顺便吃好吃的。” 谢谢小伙伴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和鼓励!!! 41不能做一个偏心的人 “对这一群小屁孩儿就笑容温和,怎么对我们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温柔。”江舟看着那边小声的哔哔。 其他几个眼中也闪过一抹嫉妒,怎么看那几个被安歆亲自扶上马车的小屁孩儿,怎么不顺眼。 朱时景收回目光,道:“走啦!没看见大魔王的马车动了。” 冷向白依然上了黎子瑜的马车。 安睿在几个师兄弟间,是最能忍受得了刘伯星话痨的。于是他顺理成章被刘伯星,热情的邀请坐进刘家的马车。 江舟家在县城里开了几家铺子,家里也有一辆马车,不过他们六个人已经叫来三辆,足够几人乘坐。 他也就没有再让家里的马车来。 江舟坐上朱时景的马车,一群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向着郊外的清水河边驶去。 当安二叔走进自己的教舍,还被里面的空荡荡吓了一跳。 他好像记得,昨天自己没说放假呀,怎么今天一个学生也没来。 难道剩下的这几个也被其他地方招走了。 安二叔苦着一张脸走出来,正好碰见扫院子的勇叔,这才得知自己的学生被侄女带去春游了。 “死丫头,眼看四月就要府试了,心大的还带着几个臭小子去踏青。” 勇叔当做没听见,低头继续扫着院子。 他们家主子可不是拎不清的人,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心里有数着呢。 可比这个老爷死后,顶不起门户,让好好一个书院的先生和学子,都被别人撬走的安二爷强。 不是勇叔一个下人看不起安二叔。 实在是当初安二叔在大哥安元荣死后,他把书院管理的一团糟,就连赵家来退了小姐的亲。 他也只是愤怒,却没有一丝实质的作为,差点让受了委屈的小姐病死。 当然他们小姐的确是病死了,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安歆这边几个小子,被几个看他们不顺眼的大师兄,最后拉到他们乘坐的马车上。 坚决把几个臭小子和自家小山长分开。 安歆也落的宽松,由着他们去了。 凭什么他们没得到的温柔,这几个小子能得到,本就心眼不大的几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几个小子不顺眼。 被分开坐上几个大师兄马车上的姜浩四人,坐在车厢角落里瑟瑟发抖,总觉得几个大师兄看他们的眼神冷嗖嗖的。 安歆打开马车窗户向外看去,草长莺飞,处处是景,真不愧是偏南方的小城,景色就是好。 【系统奖励到账,请宿主查收】 脑海里忽然出现的声音,使看着车窗外景色的安歆,小心脏一激灵。 【系统你这是准备吓死我,想要找新的宿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要闹哪样。 【系统蹲在角落画圈圈,自己这是又被宿主嫌弃了,它不过是怕说多了,又被狗宿主抓住自己话中的漏洞,觉得少说少错才会这么突然】 同乘的明月奇怪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安歆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然后闭上眼睛,看见系统页面上,多出来了三张加持卡。 一张能增加颜值的美容加持卡。 一张五点生命值的寿命加持卡。 还有一张就是每次系统,为自己增加任务完成度,发放的加持卡。 这次是能使人过目不忘的加持卡。 安歆用意识点了一下查收。 把寿命卡加持到自己身上,给她这个身体又增加五年寿命。 安歆开心的笑了笑,上次和这次的任务做完后她得到六点生命值,让原本这个只能活到三十岁左右的身体,现在增加了六年。 剩下的两张美容和过目不忘加持卡,被安歆放入系统暗阁里。 她在想这个过目不忘加持卡,这次要怎么用。 无疑黎子瑜和冷向白就是有些人口中说的那种天赋狗,而且还是两只很会装的天赋狗。 明明两个肚子里学的东西不少,这么多年在学院里,竟然让大多数学子,都认为两个人和其他四个一样是读书废材。 可见两人都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奥斯卡都欠他俩一人一个小金人。 就不知道他两隐藏学识是因为什么。 安歆叹了一口气,她的格言就是,想不明白的事,就让时间来给出答案。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费那劲干什么。 安歆摸了摸下巴,以两人在读书上的天赋,就算不用这个过目不忘的加持卡,考科举恐怕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不过自己也不能太偏心,上次那个能使脑子清明的加持卡,就让自己泡茶给其他两个笨的喝了。 这次自己怎么也得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是这么用的吗?好像有哪里奇怪。 安歆“……”这些细节不重要。 最终安歆还是决定,找机会把这张过目不忘的加持卡,融解成液体放进茶水里分给他们六个。 偏心是不对的,她不能做一个是非不分的小山长。 这时马车已经来到清水河边,安歆也回过神来,看着河边垂柳茵茵,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河岸两边青草绿荫,正是野外踏青的好地方。 此时不远处的山上传来静安寺上完早课的钟声,洪亮而悠远,让身在浮世中的人,躁动的内心得到一份宁静。 “主子到了。”大壮把马车停到一处宽广平整的地方。 安歆下了马车,才发现河岸两边已经有许多人,或是在河边垂钓,或是漫步,也有三五成群坐在那里欣赏景色。 怪不得清风明月告诉她,每年春天来这里踏青的人会很多,放眼望去来的还真不少。 安歆收回目光。 看见大壮和明月已经把带来的毯子铺开,正在把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黎子瑜六个大的和那四小只,也都下马车朝她走了过来。 四个小的都是县城里的孩子,家里条件不好不坏,以前都在一些小的私塾里启蒙。 去年听说以前他们这些人家,敢都不敢想的万华书院招生,这才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 送来以后才知道万华书院已经落寞,其他几个家里条件好的还能转到别处去读书,这几个家里条件经不起折腾的,就这么留了下来。 “山长我们能去那边玩吗?” 四小只年龄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来到野外就想撒欢。 安歆看了看不远处的清水河,就让黎子瑜家那个看着就很稳重的随从跟着他们。 黎子瑜又叮嘱了几句,随从这才跟着四小只身后离开。 42静安寺桃花 安歆看着几个小的有人看着,刘伯星和朱时景家的马夫,也把几家的马匹都牵到一边吃草。 放下心来的安歆,看着坐落在半山腰的静安寺,听说寺里的桃花开的非常绚烂,就想去看看。 “时间还早,烧烤等到我下山来再教你们做。”安歆吩咐大壮。 制止了明月的跟随,“你在这帮大壮吧,我上寺里看看桃花就回来。” “是主子。” 也许想到两个人,有机会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独处,大壮和明月脸都有些发红。 安歆前世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爱情,有修成正果的,也有闹得不愉快,分道扬镳的。 她自己对爱情没有什么向往,但她还是愿意给两情相悦的人,留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安歆在前面走着,并没有邀请其他人,想要跟上山看桃花的她也不反对。 安睿和刘伯星这两个懒货,看着上山数不清的阶梯,果断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躺平摆烂。 两人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悠闲舒服的模样,不要太惬意。 刘伯星开始和安睿输出他这段时间收集的八卦。 安歆回头看见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个小嘴巴叭叭说个不停,另一个明显就是捧场王,说到精彩处,两个人还会凑在一起发出奸笑。 刘伯星“……”话痨的世界你不懂,我八卦,我快乐。 看山,跑死马,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 看着不远在半山腰的静安寺,登上石阶走上来后,才发现还是挺累人的。 安歆回头见跟上来的四人,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才知道感觉到累的不止她一个。 转头看向庄严肃穆的寺庙楼宇,左边是一处桃林,紧挨着的是一片竹林,把整个寺庙围绕住的是一大片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 安歆还是被那一大片,含苞待放的桃花吸引了目光。 “我们到那边的亭子休息一会儿吧。”江舟指着桃林中的凉亭道。 朱时景:“走吧。” 几人踏着石板路朝着那里走去。 也许是安歆今天出游没看黄历。 几人刚走进桃园。 迎面就碰家赵家兄妹,王山长家的王耀宗和王珍珍兄妹两,还有原身父亲曾经看重的学生刘明杰。 “哼!真是晦气。被退了亲也好意思出来春游。” 赵静看见安歆身后跟着四个,长身玉立,眉眼清润的少年,满是嫉妒刻薄的说道:“还是跟几个男子一起出来游玩,真是不要脸。” “呵!”江舟龇牙啧了一声。 斜眼扫了几人一眼,那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还抬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愿意吃屎喝尿,那是你的爱好,别人无权过问。 但你出来到处喷粪,污染空气,就是你的不对了。” 要比嘴毒,谁能比得上这位爷。 安歆,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好像真闻到臭味似的,非常配合的捂着鼻子朝后退了一步。 “你…你们……”赵静看见周围同样来赏桃花的人,朝自己身上打量,好像她身上真有什么污秽之物似的,让这个刻薄的小姑娘既羞耻又愤怒。 “江学子堂堂一个男儿,怎能如此说一个小姑娘,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小爷高兴,关你屁事。”江舟昂着头,一副拽的要上天的模样,用鼻孔看人。 “你!”王耀宗知道江舟的舅舅是县衙里的主簿,他并不想与他闹得太僵。 赵静感激的看着为她出声的王耀宗。 赵奎看见妹妹这样心中一惊,探出手把赵静拉到自己身边。 他可是知道王耀宗表面人五人六,手中摇着折扇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内里可是红楼楚馆的常客。 他后来会去青楼,包养妓子,也是转去苍云书院后,王耀宗那个相好介绍的。 赵奎自己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不想妹妹看上王耀宗这种人。 王耀宗看见赵奎的动作,蹙起眉头不悦的看向他,正要发怒就被一旁的刘明杰出声打断。 “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出来游玩碰见也很正常。 静安寺景色不错,桃园这边的景色我们已经欣赏完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几位请便。” 刘明杰眼中藏着对赵家兄妹和王家兄妹,深深的嫌弃,他从小就精于算计。 身边的几个白痴这时候不想着一致对外,还眼看着要闹内讧,刘明杰不想自己也被周围人看笑话,只好出来打圆场带着他们离开。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个学生通过了县试,嚣张什么!”王珍珍在路过安歆的时候,出声讽刺道。 安歆又不是没长嘴,刚才被江舟那个毒舌截了胡,这次该轮到自己发挥了。 可她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旁边就传来一道半死不活,厌厌的声音:“确实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万华书院就算只剩下几个学生,也把你爹开办的苍云书院压了下去。” 王珍珍拉住刘明杰的衣袖,骄傲的昂起头,“我未婚夫可是去年的府试头名,要不是因为院试前生了一场病,早就是院案首了。 到时候你们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这次安歆眼疾手快的按住要说话的江舟。 安歆“……”求求各位给你们的小山长,一个发挥的机会吧。 四人好像真的接收到她眼神中的期盼,果断的后退了一步,把战场让了出来。 “吵架么,还是得自己上,才够爽。”安歆不喜欢怼无知的小姑娘,这样吵赢了,她也会觉得没有成就感。 安歆勾唇浅笑,瞥视周围凑过来观赏桃花,顺便竖起耳朵的人。 这让性格奸诈细腻的刘明杰忽然背后一凉,感觉到丝丝凉意,蹿上了后背。 安歆:“王小姐说的对,这位刘学子真厉害,去年转去苍云书院没几天,就能考上府试案首。 可见苍云书院教学质量有多好。 我这个人热心肠,以后肯定会以刘学子为例,为苍云书院教书如此优秀,多宣传,宣传……” “不用!”刘明杰真心会谢。 “???”宣扬什么。 只要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他所学的知识,大部分都是万华书院培养出来的,他这才能在去年夺得府试案首。 如果没有人提还好,一旦以他作为案例,宣扬苍云书院教学质量有多好。 那他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会被人扒出来,以当年安山长对他的教育和重视,与他后来做出的事,一个忘恩薄义白眼狼的称号,恐怕一生都会抹不掉。 43偶尔品德高尚的小山长 王珍珍被刘明杰强行拉走,再不拉走老底都被安歆给掀了,能不急嘛。 “没了碍眼的人,空气都变清新了。”江舟吁了口气。 安歆几人走进桃花林中的凉亭,坐下休息,欣赏枝头粉嫩玉蕊的花朵。 “真美!”安歆不由感叹。 这时安歆偶然转头,就看见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夫人,在仆人的搀扶下,站在一棵桃树旁看着凉亭里的他们。 额头上的渗出来的汗液和起伏的胸口,说明她们应该也是刚登上山不久,同样是累了想要进凉亭休息。 不过看见他们在凉亭中坐着赏桃花,还是很是懂礼的,没有冒然走进来打扰。 那位老夫人看见安歆看过来,神情温和的对她展露出笑容,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催促他人离开的意思。 安歆清风拂面,回以一笑。 然后站起来带头走出凉亭,黎子瑜四人当然也看出,安歆为什么还没休息好就离开。 安歆不怕有人和她硬钢,就怕这种真诚友善的人对自己笑。 如果这位老夫人刚才强势走进来,公共资源谁都有资格进来休息,她也不会说什么。 当然也不会品格高尚的,把整个凉亭谦让出来给她舒服的休息。 “平时把我们压榨就剩一口气的人,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真是难得。”江舟阴阳怪气的哔哔。 “我本来就是这么品德高尚的人,你怎么能眼瞎没看出来。”安歆学着江舟平时昂着头,一副欠扁模样,毫不心虚的自夸。 黎子瑜,冷向白和朱时景三人看着两人,一副小孩斗嘴置气模样,都不由摇头浅笑跟着走出桃花林。 这边带着仆人走进凉亭的老夫人,看着安歆的背影,轻轻呢喃:“万华书院。” 明显这位老夫人先前在桃林里听到了,安歆和王珍珍一群人的对话。 静安寺的景色很美,安歆五人欣赏了一圈,看天色不早就准备下山。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 在安歆走到腿软的时候,终于回到他们在山下休息的地方。 明月看见安歆他们回来,赶忙把清洗干净带来的水果,摆在早就铺好的毯子上。 “主子和几位学子快过来吃颗果子解渴。” 安歆走过来,坐上去,也不管别人,自己拿了一颗看起来水分很足的水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清脆爽口,还是我家小明月知道我爱吃什么水果。” 明月脸颊一红:“主子,你还是先把水果咽下去再说话,要不汁水都流出来了。” 安歆急忙抬手摸了摸嘴边,看见干净的手上什么都没有,眼神带笑的看着明月。 “小丫头,胆肥了,还敢揶揄你家主子了。” “奴婢哪敢。”明月问:“主子,那个烧烤现在做吗?” 安歆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心想爬山真是一件又消耗体力,又消耗食物的运动。 “做吧,你们先把东西摆好,我休息一下就过去教你们怎么烤。” 安睿和刘伯星看见他们回来,也跑了过来,现在大家都坐在毯子上。 江舟更是累的躺在上面,被朱时景拍了一下,也没有起来。 朱时景看他这样挺舒服,也没忍住躺下,吁了一口气,闭着眼开始摆烂。 黎子瑜和冷向白来回上山,下山,同样也累。不过两人还是顾及着脸面,没有学他们两个躺平。 安歆暗暗翻了个白眼。 都快累成狗了,还顾及着那张脸皮。 安歆站起来:“能动的都跟我去烧烤吧,烧烤这种美食,只有自己动手烤,吃的才香。” 并不想服务大众的安歆,又开始忽悠。 安睿:“真的。” 其他几个翻了一个白眼,也就这单纯的家伙,还相信。 在山下休息好,又爱美食的吃货二人组,安睿和刘伯星屁颠颠的跟着安歆,来到一边大壮摆好的烧烤摊前。 黎子瑜和冷向白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站起来走过去。 安歆面前的一套烧烤工具,是她画好图纸,专门找铁匠铺打造的。 烧烤用的木炭,也是她吩咐大壮专门找了好几家买回来的果木炭。 安歆指挥大壮把火升起来后,就开始把带来的肉串,菜串,各种食材的串串放在上面烤。 开始周围同样来踏青郊游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看见这边烟熏火燎的,有那自认高贵的人,还朝这边偷来了鄙夷的眼神。 其中就有同样下山来的赵奎和刘明杰一伙人。 随着安歆把串串抹上酱汁,在上面均匀的撒上磨碎的调料,烧烤的香味终于让有些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堂姐,还要烤多久才能吃。”安睿被香味馋的忍不住问道。 同样是资深吃货的刘伯星,更是忍不住自己在一边,学着安歆的样子,照猫画虎的烤着肉。 谁让他是一个爱吃肉的小胖子。 虽然经过一年多的锻炼和身体长高,现在看起来比较像壮实,但一点也不能改变他喜欢吃肉的本质。 躺在毯子上装死的两个人,终于也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过来,“他妈的,这也忒香了。” “江舟注意文明用语,你可是个读书人。”安歆好心提醒。 江舟小脸一沉,委屈的哔哔,“哼!是谁把我变成了读书人,现在连一句脏话也不能说了。” 安歆看了他一眼,目中闪过一抹狡黠。 她把手中刚烤好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串串分给大家,独独没有江舟的份。 这下可把眼馋烤串许久的江舟给气坏了,嚷道:“大魔王你是诚心针对我是吧。” 然后不管不顾的伸手就要去抢安歆手中,留给自己吃的几根串。 安歆一个没注意,还真让这个臭小子得逞了。 看见抢到肉串就跑到一边,还示威的向自己举了举肉串的江舟,安歆对他灿然一笑。 江舟立马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看见了大魔王的獠牙,委屈巴巴的道:“是你不给我,我才抢的~” 安歆到嘴的肉被抢走,哪管得了那些,“臭小子,你死定了。” 然后朝江舟扑去。 江舟小心肝一颤,掉头就跑。 边跑还边撸串。 安歆看见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串串,果断的放弃追人。 她可是想吃烤肉和烤串很久了,眼看追不回来,也只好回去继续烤。 嘴里叨叨:“臭小子,别让我抓住你,否则非打掉你的狗牙。” 44再遇 安歆再次烤了一大把,自己嘴里叼了一串,把手里的递给明月分给刚玩耍回来的几个小家伙。 “谢谢山长。”四个孩子一人分了四五串,乖巧的去到一边,“真好吃。” 安歆转头就看见几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少年,仿佛在控诉自己的偏心,嘴角抽搐了一下。 为了让他们几个不做出,去抢小孩烤串这么丢脸的事,安歆只好做起老黄牛,任劳任怨的继续为大众服务。 心里有一句万马奔腾,想送给他们,又觉得不太文雅。 还好大壮看她烤了一会儿,听安歆吩咐点燃了另一个烤架,烤出的串串分给其他几个跟来的马夫。 这可让周围跟着主人来的下人羡慕不已。 看着大的,小的,吃的满嘴流油,安歆自己虽然没吃多少,但心里还是很满足。 她最后考了一大把肉串和蔬菜串,之后就把位置让给蠢蠢欲动的刘伯星接手,拿着烤串朝着坐在大树下休息的那位老夫人走去。 “又见面。”看着脸颊圆润,布满细微皱纹的老夫人,安歆走到近前,礼貌的先开口打招呼。 老夫人身边带的仆人,很有规矩的把她搀扶了起来。 “是呀,又见面了。”安歆知道出来踏青的人一般带的食物都是糕点,伸手递出,“这是烤串,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些就送给你们?!”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怎么会嫌弃,早就闻到你们那边食物飘过来的香味,这会儿能尝到,实在是荣幸。” 安歆再次看到这位老夫人也只是觉得有缘,才会送一些烤串过来,没别的意思。 既然送到了,微笑着对老夫人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赵静看见,不长脑子的小丫头,仿佛不说几句会死似的开口了。 “马屁精,看见人家穿的富贵身边还带着仆人,就上赶着巴结,真是不要脸。” 幸好安歆已经走的够远,赵静说的也并不大声,这才没有再次惹来麻烦。 赵奎和刘明杰两个人,也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安歆纤细有致的背影。 不过赵静说的话,还是被离他们不远的那位老夫人听见了。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说话的赵静一伙人,然后淡然的收回目光。 她看得出来安歆并不是那种人。 刚才也只是单纯的来送这种烤制的食物,她既没有多言打听自己是什么人,恬静淡然的眼眸中,坦坦荡荡,更是没有一丝算计。 甚至都没有和自己多说几句话就离开了,也许这次分开后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 又何来拍马屁一说。 安歆回来看见还有挺多没烤的串串,就让大壮都烤了,吩咐小嘴上吃的都是料汁的明月。 把剩下的串都烤了,分给周围那些跟着大人出来踏青,眼巴巴看着这边流口水的孩童。 “我们家小山长,今天爱心泛滥了,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嘴贱王江舟又开口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靠在一旁的树上,没有接话。 朱时景正在心疼那些送出去的烤串,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花银子买的食材,可惜他已经吃不下了。 反而是安睿和刘伯星好奇,“这么说,小山长今天还发过其他善心?” 于是这三傻就勾肩搭背的去到一边开始八卦,八卦的人就是,已经躺在毯子上摆烂的安歆。 在清水河畔踏青的大人,虽然没有吃到那些香味四溢的烤串,但安歆送给他们孩子,还是让人对她升起不少好感。 踏着夕阳,安歆趴在马车窗上,微昂着头看着满天绚烂的晚霞。回到了书院。 四个吃饱喝足,玩累的小家伙,也被安歆安排大壮赶着马车送回家了。 踏青游玩回来后,眼看就要临近四月初的府试。 黎子瑜几人知道安歆和王山长打的赌约,现在不用安歆催促,他们自己每天也学的很用功。 有时候安歆看不惯他们这么努力,还带着他们去郊外骑马,奔放一下。 也找了一个机会,把那张过目不忘的加持卡放入茶中,泡茶给他们六个喝了。 除了单纯迟钝的安睿和刘伯星,其他四个人精,都感觉到这段时间记忆力变好了。 原本要看两三遍才能背诵下来的内容,现在一遍就能记住。 虽然几个人都很奇怪,但他们身上又没发生特别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 * 时间流逝,很快府试的日子就要到了。 临安县距离府城坐马车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府试是四月初五。 四月初二,安歆就带着自己的六个学生去往府城。 这样提前一天半过去,可以去看看考试场地,还能休息一天。 府试的要求大多和县试差不多,就是保结的廪生要多一名,不过这次因为六人县试考的成绩很好,安歆在找廪生保结的时候,也容易的多。 安歆一行人来到府城的时间不早不晚,很容易就找到一家里考试场地不太远的客栈住下,就是价钱有些高。 还好他们除了冷向白家底薄弱点,其他都不是差钱的主。 府试三场考完后,安歆才听说今年考府城的人比往年都要少,能考上童生的机会会大大提升。 安歆摸了摸下巴想,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想过考试的人少了,录取的名额也会变少吗? 不过这件事安歆听过就抛出脑后,等他们六人考完,安歆连他们考的怎么样都没问,得到大家的同意后就启程回来了。 安歆没问,几人也没说,他们一群人表现的哪里像去考科举,根本就像去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当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在家的安二叔见到他们回来,问考的怎么样时。 几人也很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按照小山长说的,把会做的都做完了。 这句回答差点把安二叔送走。 会做的都做完了,那是不是说明不会做的都交了白卷。 那他大哥辛辛苦苦创办的万华书院。还能保住吗?! 在府试的传报下来前,安二叔是吃不好,喝不好,看着像没事人的师徒几人。 顿时感觉自己一把年纪了,却没有几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沉得住气。 45府试结果 心情起浮不定的又何止安二叔,几家人也在等着府试的结果。 如果有考生捷报传来,报喜的官吏为了多得喜钱,都会把这个喜讯同时报给学生的家人和所在读的书院。 当安歆听到勇叔进来禀报,说书院门口来了六个报喜的官吏,心中微怔,稍微睁大了眼睛,这个结果在情理之中,却显然也在她意料之外。 “快、快、快、准备喜钱。”安歆立马吩咐清风装了六个荷包,带着她急步走向大门口,“勇叔鞭炮准备了吗?” “老奴来时已经让大壮赶车去买了。” 路上碰见听到消息走出教舍的六人。 安睿走到安歆跟前,问:“堂姐,听说报榜的人来了。” “嗯!是来了。” 朱时景看见安歆身后,清风端着的托盘里六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立马不淡定了。 “你钱多没处花了,打赏报喜的官吏,你竟然给这么多银子。” 安歆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抠门都到这时候了,不关心自己考的怎么样,却在这里心疼她打赏报喜的人多少钱。 安歆瞪大眼睛就看见,自己每个红包里装的十两银子,都被朱时景抠出一半。 在他还想要继续减少时,回过神来的安歆,及时的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装都装了,再拿出来怪麻烦的,我们还是快去门口看看吧。” 对上安歆坚定的眼神,朱时景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其他几个对朱时景有这样的反应都见怪不怪了。 银子就等同他的命,何况他从心里已经把小山长看成自己人,当然不愿意她花这么多冤枉钱。 他们一群人来到书院大门口,就看见六个穿着官吏服饰的人,满脸喜色的迎上来。 “恭喜,恭喜,该书院的黎子瑜学子,喜得府试案首。” 另一个不甘示弱的官吏紧接着喊道:“恭喜该书院的冷向白,冷学子,府榜题名第二。” 报喜的官吏喊的很大声,虽然这个成绩没有第一名那么响亮,但是能在府试中考上第二名的,那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学子了。 朱时景县试第三,这次考了第五。他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成绩很不满意。 还有江舟,安睿,刘伯星三人虽然也都考的名次靠前,但有三个师兄在前闪光,他们的名次就显得没有那么显眼了。 安歆示意清风把打赏荷包递给报喜的官吏,每人五两银子的打赏,中规中矩,得到赏钱的官吏也没有失望,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书院离县城不远,大壮赶着马车很快买回了鞭炮,勇叔和他把买来的六盘鞭炮都点燃。 一时间万华书院大门口,鞭炮声噼里啪啦,震天响。 县城里但凡得到消息的人也都震惊,那个父亲死后,多次拒绝苍云书院王山长的收购,又自称小山长的女子。 竟然真的把那六个冤种学生,教育的考上了童生。 而且一考还是六个,这怎么不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最震惊的还属不惜设下赌局,也想要低价买购万华书院的王山长。 对于这个以往处处压他苍云书院一头的万华书院,买下它已经成为王山长的执念。 这次没有生气,砸东西的王仁杰,独自坐在书房里。 眼神幽深,陷入沉思,“难道那个小姑娘的学问真的这么好,以前都是藏拙,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了。” 不关别人有什么想法,安歆这边委婉的拒绝了,几家人再次请客的想法,低调的窝在家里享受着不用教书的悠闲生活。 黎子瑜和朱时景,江舟和刘伯星再次被自己家人叫回去,接受亲朋好友的羡慕。 几人被叫走的时候,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 安歆也吩咐下人买来好酒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给安睿和冷向白,办了一场自家人的庆功宴。 就从六人的喜报送到书院,安二叔高兴的每天都哼着小曲走路。 以前临安县那些文人聚会把他边缘化的场合,现在也重新给他发来帖子。 不过看明白人情世故的安二叔,也把心思大多放在教那四个学生上。 他知道只有万华书院名气高了,他安家人出门才会像大哥活着时那样,重新受到尊重。 这时候那些原主父亲死后,被苍云书院招揽过去的先生和学生,其中不乏有开始后悔想要回来的。 教书先生后悔,那是因为当时苍云书院承诺会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可是从万华书院转过去才知道。 分给教书先生居住的小院,已经住满苍云书院原本的先生,他们只好去别处租房住。 这样他们每月多花费出去的银子,真正落在手里还没有以前多。 因为临安县只有这两大书院,那些离开的教书先生又怕被笑话,也只能认了。 离开的学子们,心思更加直白。 留在万华书院的黎子瑜六人,他们在这里读书的时候都认识。 每天上课不是在看向窗外思考人生的,就是上课不务正业,看账本,剩下几个不是偷偷聊天,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就没有一个认真听课,六个人每次院考都是垫底的人物。 他们都能被安山长的女儿,仅用一年多的时间,教授的这次全通过府试考上童生。 他们这些读书比几人强百倍的学子,不可能做不到。 有这样想法的学生不在少数,都偷偷传信回家找人来说情,想要重新回到万华书院读书。 大多数都找到,在县城开绣庄的安二婶那里。 安二婶十岁左右就跟着父亲后面学着做生意,又岂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对那些当初离开学院的人不说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所以来请托的人,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好在黎子瑜六个人,虽然全都通过了府试,毕竟也只是个童生。 在文风昌盛的临安县这里秀才都多的很,大家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慢慢热度也下来了。 请托想要回来读书的学生也逐渐变少,安二婶耳朵这才得到清净。 46有善心,但不多 这天傍晚安歆吃完饭出来漫步消食。 她溜溜达达走到了前院,就看见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坐在窗前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她轻轻走到窗边。 冷向白听到轻微的动静抬起头,看见站在窗外的人,原本冷漠的眼神带上了暖意。 安歆一直都知道冷向白在为书肆抄书挣钱,刚才看见书桌上堆着一摞抄好的书,这才知道他有多拼命。 不过安歆就像没看见一样,也没打算去帮他。 这天傍晚安歆吃完饭出来漫步消食。 她溜溜达达走到了前院,就看见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坐在窗前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她轻轻走到窗边。 冷向白听到轻微的动静抬起头,看见站在窗外的人,原本冷漠的眼神带上了暖意。 安歆一直都知道冷向白在为书肆抄书挣钱,刚才看见书桌上堆着一摞抄好的书,这才知道他有多拼命。 不过安歆就像没看见一样,也没打算去帮他。 她不是穿越女主,没有那颗圣母心。 给别人尊重就是安歆最大的善良。 知道自己打扰到他了,安歆朝冷向白点了点头,就继续去荷花池边转了一圈回后院。 冷向白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冷漠的脸上如冰雪融化般,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后继续低下头抄书,这可是他现在主要的生活来源。 就从府试过后,安歆觉得黎子瑜他们都有考上秀才的实力后,她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觉得时间还长,从系统那里挣生命值也不差这一星半会儿,她想摆烂的时间。 安歆有这样的想法,可把和她签订平等合约的系统急坏了,于是就告诉了她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 这天安歆正在给六人讲课。 看着江舟摆烂的趴在桌子上,提不起兴趣无聊的样子,安歆明白这家伙懒癌又犯了。 他觉得赌约有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三人考过院试成秀才就赢了,他考不考上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于是失去科考意义的江舟,又恢复以往的模样。 对于科举没有目标的人来说,还真难让他对读书提得起兴趣来。 安歆叹气。 这时看门的勇叔来到教舍门口,弯腰恭敬道:“主子,书院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是冷学子的哥嫂闹着要见他。” 安歆看向坐在窗边一个清冷,一个冷漠的少年,扶了扶额头,看见他们俩感觉夏天都清凉了很多。 对着冷漠少年的问:“如果你不想见的话,我让人打发他们走。” 冷向白站起来走出教舍,他知道自己不出去见那两人,他们会一直在书院门口闹个不停。 “堂姐你要去哪儿?”安睿,问。 朝外走的安歆,回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不你们自己温会书,我出去帮你们看看。” 对上五双射过来的目光,安歆投降:“一起去吧,对付极品,人多力量大。” 江舟:“哼!这还差不多。” 书院大门口。 冷向白的大哥冷向东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己弟弟,好像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低下头。 “小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考上童生,但你怎么能因为分家就不认你大哥了。” 李氏大声的嚷嚷,好像这样就觉得自己说的很有理:“你这样绝情,就不怕别人知道影响你读书人的形象。” 安歆看见此时的冷向白如青松朗月般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清冷,神色间比他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冷漠。 淡淡道:“不怕!”回答的那个叫言简意赅。 安歆点了点头,看来平时对自己的敷衍,还留了一丝松度。 冷向白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就不再理自己薄情的大哥和大嫂,准备回去继续上课。 即使现在天气暖和,又被自家小山长讲的课催眠的昏昏欲睡,也比在这听聒噪的声音让人舒服。 “站住。”冷向东见弟弟如此决绝,脸上退下虚伪的面具,眼神低沉呵责道:“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亲弟弟。 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阻止那些,我这个哥哥对你刻薄寡义的流言。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到处散播你不孝不悌,看你以后还怎么考科举。” 看见弟弟停下了脚步,凛然的看着他,冷向东终于露出他自私小人得意的模样。 “怕耽误前程,就乖乖跟我回去澄清。 说你在父母死后不要家里的任何财产,是因为你自觉读书,花费家里太多银钱。 自己觉得亏欠我这个哥哥良多,并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分给你。” 安歆对冷向白哥哥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颠倒黑白,不要脸,算是被这位玩明白了。 冷向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父母死前供我读书三载,而他们也在你适龄时,曾经供你读书五年。 而你读了那么长时间的书,却连儿经都不会背,认识会写的字也寥寥无几。 你自己不愿意再读书,父母这才没有再供你。” 冷向东咬牙,的确这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要真正论起来读书花费家里的银钱,恐怕他所用的也不比这个弟弟少。 李氏看见自己汉子搞不定这个白眼狼小叔子,眼珠子乱转,开始打别的主意。 “小叔子那些谣言你不想给,你大哥澄清就算了。” “嫂嫂,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李氏看见冷向白根本就不听她说完话,就要朝书院里走,急忙跟着喊道:“只要你能帮我堂叔再次坐上村长的位置,我和你大哥以后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冷向白虽然不悦妻子不想着他的名声,反而想让自己弟弟帮着娘家叔伯,但这时候他便没有说什么。 就在李氏不甘心跑上前想要拉住冷向白时,忽然一道身影阻隔在两人中间。 “大嫂这么急切的想要拉着小叔子,真是不害臊。” 众人“……”毒舌就是毒舌,喷起毒来连自己人都伤。 “哎呦!”江舟两眼瞪着敲自己脑袋的女人,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毛病。 自知理亏,哼了一声,转过头。 “毒舌业务要精进,攻击对方,却不能伤及自己。”说到这里安歆突然想到,有一处地方很适合这个毒舌。 于是就没有心情再和这两个来找麻烦的人,墨迹。 想要赶快打发他们。 于是开口,幽幽道:“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明白。分了家的兄弟,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件事说到哪里去你们都不占理。” “还有我这个人善良,提醒你们一句,造谣污蔑读书人,如果被告到官府的话。轻则是要打板子,严重的可是要坐牢。” 冷向东和李氏两个人脸色一变,显然不知道说几句污蔑人的话,还会打板子坐牢。 安歆眼如明镜般,孑然一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假,不过在你们散播谣言前,可是要想清楚,是否能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你…你怎么会知道?!”李氏惊恐的后退一步。 47忽悠,继续忽悠 冷向东也惊讶的看向面色冷然的安歆。 只见眼前的女子目光冷若寒星让人不敢逼视,好像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变得如蝼蚁般渺小。 “去向指使你们的人,再要一笔封口费,就好好回家过日子去吧。 如果再来这里找我学生的麻烦,我会让你们知道牢饭好不好吃,滚!” 安睿和刘伯星悄悄的对自己家小山长竖起了大拇指,“大魔王威武。” 朱时景友好的拍了拍冷向白的肩膀,算是安慰。 黎子瑜在无人看见处,勾了勾唇角“……”的确霸气威武。 安歆威胁完,就不再理他们,勇叔也趁机把书院大门关上。 只剩下冷向东和李氏满脸惊恐的在风中凌乱。 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被人指使来,祸害自己家的弟弟让他不能继续读书科举。 想起刚才安歆提到的封口费,冷向东和李氏眼睛一亮,然后屁颠颠的离开了。 安歆走回教舍,安睿小跑着跟上前,好奇的问:“堂姐,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来的?” 安歆瞥了小堂弟一眼,“这很难猜吗?” 安睿一梗,“???” 看了看其他几个也眼露疑惑,安睿这才没觉的自己是唯一笨的。 “河顺村离县城并不近,冷向白和他们的关系又不是很好。”安歆:“你说他们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正好是你们通过府试,考上童生后来这里闹事?” 朱时景:“你的意思是……”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 做梦都想要这家书院,和不想让他们继续参加科考,完成赌约的人。 “……”还用猜吗?! 怪不得自家小山长,觉得那对夫妻被人支持来的,并不难猜。 发生这件事后,原本对自己那对哥嫂无感的冷向白,对他们算计自己的小山长,心中已经悄然生出了厌恶。 苍云书院。 王山长一个人,神色阴郁的坐在书房里。 原本在他动手前,就挑了一个安歆学生里最没有背景的冷向白,想着让他那对愚蠢又贪财的哥嫂找他麻烦。 最好能把他带回村里,只要阻挠他去考八月的院试,再向其他几个学子做点手脚,安歆输了赌约,他就能顺利得到万华书院。 结果他派去接触那对夫妻的人,被那两个蠢货死死抓住,还勒索了二十两封口费。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王山长已经自闭的默默的哭了。 安歆这边,看见江舟回到教舍又又又趴在桌子上装死,于是走过去啪啪用戒尺打在旁边的桌子上,给他提提神。 江舟揉了揉,快被震聋的耳朵,斜了她一眼:“无聊。” “上课睡觉没用戒尺打你,算我善良,”安歆挑眉:“你的态度有问题。” 江舟又想趴下去,但瞥见安歆手中的戒尺,又坚强的挺直身子,恳切道:“我家有钱有铺子,不缺吃,不缺喝,科举对我意义不大。”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不用努力的理由很充足。 “说的好有道理。”来自后知后觉,不缺钱花的富二代刘伯星,忽然的明悟,“这是不是说明我也不需要努力读书科举了?!” 安睿:“我家有绣庄,有宅子,又是家里尊贵的独苗苗,是不是我也可以躺平了。” “啪!” “哎呦!”安睿中招,揉着被打红的手掌,幽怨的看着大魔王堂姐,张了张嘴,没敢发出声音。 安歆阴恻恻的问:“还有谁想靠着家里躺平?” “……” 黎子瑜和冷向白垂下眼帘,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得到了他们家小山长赞扬的目光。 同样也得到其他四人的鄙视。 别以为他们没有看见,刚才死面瘫又在看着窗外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去树上吊一吊。 冷向白也是双眸空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现在装孙子给谁看。 朱时景看见大魔王要发威,果断朝旁边挪了挪和另外三个划清界限,还丢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可是有理想,有目标的读书人。”一副不与他们为伍的样子。 江舟咬牙切齿。 安歆是想要拯救一个因为毒舌,被人打死的少年,可不想把另外两个也给带歪了。 被她阴测测小眼神扫到的安睿和刘伯星,小心肝一抖,秒怂,“读书使我快乐,我科举,我骄傲。” 看着逗比二人组,安歆努力压了压嘴角,如此严肃的时候,她不能拖自己后腿。 摆平了两个,安歆又把目光看向昂着脑袋,一副誓死不低头的少年,孑然一笑。 江舟对怼人如此情有独钟,就不相信接下来,他不入套。 “江大公子,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怼人怼到爽,还能合理合法不挨打吗?” 江舟眼神闪烁,被安歆发现,心中暗道有戏,于是继续努力忽悠。 “哎!平时我们怼那些比咱们段位低的人,有什么意思。”安歆叹息遗憾的说:“那样,只能降低我们的格调。” 嘴贱有毒的江舟忍不住问道:“那怼什么人既有意思,又有格调?” 旁边五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少年,忍不住扶额,这又是一个即将被自家小山长忽悠瘸了的。 “你听说朝廷有一个专门怼人,还合理合法的部门,叫御史台的地方吗?” 江舟摇了摇头。 安歆“……”不知道就好。 “那里的人怼人的功力都很厉害,你不想进去和他们交流交流,顺便比试比试吗?” “御史台。”江舟小声的念叨,“是不是要考科举,才能进到这个部门?” “亲,你答对了。” 高傲倔强的少年默默的拿起书。 安歆看见他这样,就知道江舟有了科举的目标。 其他五人,默默给大魔王竖起大拇指,这忽悠人的功力见长。 安歆露出一抹苦笑,她也不是完全为了完成教书育人的任务,才忽悠他们科举入仕。 主要她从系统那里了解到,如果她没穿来这个世界,自己几个学生的结局都不是太好。 黎子瑜原本的命运轨迹里也会参加科考,只是在去京城赶考的路上,会死在忽然出现的一群土匪手里。 读书人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土匪一般不会做这样的事,安歆觉得黎子瑜在原来生命轨道里死的很蹊跷。 而冷向白,原本会因为万华书院被王山长低价买走,一时没有去处,在回村不久后,抄书积攒多年的银子丢失。 没有钱再读书,参加科考的他,可以想象他一生过的会有多郁郁不得志。 48六人原本的生命轨迹 朱时景也会因为在扩展自家产业时惹了人,被暗害。 江舟的命运,就算安歆没有得到系统的提醒,都能猜到他是死在自己那张嘴上。 如果安歆没有穿来,肥胖的刘伯星和不思进取的安睿两个人会变成啃老族,待家中长辈离世后会落魄的过完一生。 系统会把几人原本的命运走向,告诉安歆,恐怕也是想要让她改变几人原来的命运吧。 安歆猜测在冷向白既定的人生轨迹里,他回村后,丢失的银钱很可能是他哥嫂所为。 因为她穿来万华书院没有被王山长用极低的价钱买走,冷向白也没有因此回村,这样他的命运也算改变了。 安歆没有去刻意打听黎子瑜的事,因此并不知道好好的去参加会试,他怎么会死在路上。 朱时景现在被自己忽悠的去参加科举,以后应该不会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再惹到人被害死。 江舟这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臭小子,现在也被自己吊起胃口,准备参加科举入仕御史台。 希望这样能够改变他因为怼人,被砍死的命运。 安睿和刘伯星这两个没有上进心的小子,因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多少也有些师生情。 安歆也不想他们两个前半辈子啃老,后半辈子过得穷困潦倒,只好拿着小鞭子教教这两个怂货,什么叫做自力更生。 此时的二狗子系统,正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安歆。 【要不是她在几个学生通过府试后,出现了消极怠工情绪,它怎么会把六人原来悲催的人生说出来,刺激宿主让她努力教书育人,改变自己几个学生的命运】 现在宿主是被刺激的又开始努力教书育人了,可它却因为透露小世界的人物命运轨迹,被主系统惩罚关进小黑屋反省。 * 安歆这个人和她几个学生一样,心眼不大。 于是知道王山长在幕后作妖,就想找个机会回敬一番。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不久后,王耀宗包青楼妓子养成外室的事,被人传扬了出去。 就连在哪条街,哪条巷子,几门几户都被传扬的人,说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住在周围的,总有几个是认识王山长儿子的人,这件事的真实性也得到了证实。 王山长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次不仅丢了面子,连带着书院的名声也受到连累。 自己儿子都教成这样,王山长的品行也得到了质疑。 王耀宗被揍是肯定的。 王山长盛怒下,王家的瓷器又碎了一地。 万华书院这边。 安歆笑的奸兮兮的看着在这件事里,添火加柴的几个学生。 没有他们派出去的人加持,王耀宗养妓子做外室的事,也不会这么快传遍临安县。 事情虽然不大,但对读书人的名声,还是很受影响。 何况今年王耀宗也要参加这次的院试。 安歆想起,好像赵奎和那个去年的府案首刘明杰,八月份应该也会去考院试。 这次的考试恐怕会很激烈。 这天安歆把六人带到后院书房。 指了指书架上,灿然一笑:“这里面的书不是孤本,就是精品,科举的书籍里更是有注解,欢迎你们进入知识的海洋。” 六人目光灼灼,不善的看着她 这么宽大的书房里每面墙的书架上,都摆放的满满当当,要是真把这些书读完要看到何年何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年们加油,我看好你们哟。”安歆怕被群殴,说完瞬间溜走。 “各位师兄我有些眼晕,先让我缓缓再起来看书。”刘伯星朝窗边凉榻上一倒,看到那么多书要读,他是真的想晕。 “腾点地方。”安睿把他朝里推推,装模作样的,手里拿了一本书:“我有经验,躺着看书,又做睡眠。” “你俩够了啊,就不怕大魔王来,扒了你俩的皮。”朱时景不忍两人死的太难看,友情提醒道。 “到时候再说。”安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发言,“这凉榻真舒服!” 安睿和刘伯星两人,各自拿来一本书盖在脸上,敞开的窗户吹进徐徐的凉风,让他们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欲望。 黎子瑜和冷向白看见两人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他们有预感大魔王不会让他们这么舒服。 果然不久经常赶车的大壮就走了进来,也不管凉榻上有没有人,抓着边缘处就把凉榻翻起。 差点把躺在上面迷迷糊糊的安睿和刘伯星,翻摔倒在地上,扛起凉榻就走了出去。 他一个下人,做出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得到吩咐,才敢这样做。 安睿和刘伯星看见几人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大魔王知道有人会躺在凉榻上,才会有这样的吩咐。 怪不得他们几个,不和他俩抢这个舒服的位置。 大壮刚扛着榻走后,紧跟着明月就端着六杯茶进来,退下前,恭恭敬敬的道:“主子说了,下课前,这里的书你们随便挑一本背会,否则就去打扫茅厕。” “啊啊啊!大魔王,你不是人,竟然大热天的让我们背书,我要和你拼了。”刘伯星和安睿急急嗷嗷叫着。 “闭嘴,你们拳头有她硬吗?”江舟讥讽的问道。 两人瞬间熄火“……”好吧,是没有大魔王的拳头硬。 为了大热天的不去扫厕所,六个人还是乖乖的每人找了一本书,开始背诵。 好在他们都喝了用过目不忘加持卡泡的茶水,不说偷懒的安睿和刘伯星,轻轻松松在下课前背完了一本书。 其他几个有目标,有理想的,更是在一天内看完好几本书。 江舟自从在舅舅那打听到朝廷里的御史,真能合理合法的怼人,江舟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在他这里参人和怼人是一个道理。 等江舟弄明白的时候,已经成为京城官员,人人见到就躲的鬼见愁。 就在六人积累知识,快要把书房里的一半书都看完的时候,八月院试悄然而至。 这次安歆原本想要让他们自己去的,可是快到日子了,六人却迟迟不动身。 49出门晚的代价 还是安二叔看出几人这是在变相等安歆带他们去,不由轻啧一声:“还真是几个没长大的孩子。” 然后找到躺在竹林凉亭里,一边吃着清风明月喂到嘴边的水果,一边像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般,把围坐在她两边的婢女调戏的满脸通红。 安二叔远远看见,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没忍住抄起路边的木棍上去凑这个混账侄女。又怕打坏了,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大哥。 “安歆你快滚起来,去收拾收拾,带着安睿他们去府城。”安二叔咬牙道:“再不上路的话就赶不上院试了。” 安歆这几天不用教书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她正在和自己的两个美丫鬟调笑,就被安二叔打扰了。 抬头:“这次考院试和上次府试,都在一个地方和考场,他们能找到,我就不用跟去了。” 安二叔看了一眼清风明月,磨了磨后槽牙,说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了一样,“不行,你必须去。” 这个臭丫头,一闲下来就没个正行,还是给她找点事做吧。 “你想把你父亲辛辛苦苦创办的万华书院,白送给王仁杰那个奸诈的老东西吗?” “好叭。”安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这次院试苍云书院那边,肯定有不少童生学子去参加,其中必然会派去一两个带领学生的先生。 还有和她不对付的赵奎,刘明杰,王山长的儿子,这次也会去考院试。 毕竟赌约还在,她也不能大意了。 黎子瑜六人听说安歆要带他们去,这才拎着收拾好的东西,坐上马车去往府城。 因为去的比较晚,府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人,他们只好去找离考场远一点的客栈, 即便这样每个客栈也是人满为患。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们客栈还没找到,天空中就阴沉下来,这给安歆狠狠上了一课。以后出门考试可要提前,要不住的地方找不到,还有可能被淋雨。 就在天空落下雨点时,安歆想到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地方,那就是府城里最高档的客栈。 那里的高档客房价钱可贵的离谱,可不是一般学子能付得起的,在这个时候只会更贵。 安歆一时没想起,也是因为平时这样动辄住一晚十几二十两银子,离谱又奢侈的客房,她也不会选择去挨宰。 “府城最高档的客栈,星月客栈,要不要去享受一下这份房价上的奢华?”安歆很民主的问道。 大家看到车窗外落下的雨滴,越来越密集,都皱起了眉头。 江舟翻了一个白眼:“要不要去住我们有的选吗?” 安歆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不想再和安歆废话,江舟关上了马车窗户,防止雨水溅进来湿了衣服。 臭小子这是一会不怼人都会死。 “……” 安歆看见对面几人纷纷关上的马车窗户,咬着后槽牙:“孽徒。” 她这是问了个寂寞。 最终拿主意的还是她,安歆:“去星月客栈。” “是!” 大壮赶着马车领头,后面跟着三辆马车。 来到星月客栈几人打着伞走进大堂,里面还有几桌客人在吃饭。 掌柜看见他们冒雨进来,神色一怔,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来投宿。 看见几人的年龄和身上读书人特有的气质,掌柜子猜到安歆他们,应该是来参加这次院试的学子。 “掌柜子,还有房间吗?”安歆,问。 身材微胖的掌柜子,圆圆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语气遗憾的道:“不好意思几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天色已晚,你们还是去别家客栈,找找是否还有空房间吧。” “现在的学子,都这么有钱吗?”抠门的朱时景惊讶的抬起头,轻轻啧了一声。 “……”其他小伙伴也惊呆了。 就算没住过,也都听说过,星月这个府城最高档的客栈,天字号房间,就和房间的名字一样,那也是在这个地方属于天价。 看看这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堂就应该明白,奢侈豪华的程度,在这里消费就可见一般。 这里不仅住的房间好,价钱高,食物精美但也贵。 这是有钱人的天堂,穷学生的地狱。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地方住,安歆他们一伙人,也不会走进这个坑爹的地方。 结果掌柜子告诉他们,竟然没有房间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土豪这么多。 事实是安歆他们的想法和现实有误差。 星月客栈最高档的房间是死贵死贵的,但住得起这样房间的人还真不多,自然设置的天字号房间也少。 在考试时间,像他们一样来的迟,定不到房间的人不在少数。 因此一些家底殷实的学子,两三个同窗合住,几天的时间还是住得起的。 苦逼的安歆他们站在客栈门口向外看去,哗哗的雨帘,让他们不想再出去。 安歆看了一下宽敞的大厅,“要不我们和掌柜子商量商量~” 人精似的江舟,立马会意安歆想要说什么,咬着后槽牙说道:“不行,小爷宁愿不去考试,也不想这么丢人。” 安歆看向其他几人,眼中明显同样透着拒绝。 “摊了摊手,“好叭。”都不愿意,她能怎么办。 此时坐在大堂窗户边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眉眼隽逸的少年,眼含不忍的看着安歆他们。 “正值院试期间,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说着话少年瞟了对面冷峻的男子一眼,声音弱弱,“这么晚了,如果他们找不到客栈住可怎么办。” 男子满脸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大伯家这个堂弟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一副软心肠,人也太单纯。 就他这样的性格,如果没有人罩着就算顺利科举入仕,恐怕前脚踏入尔虞我诈的官场,后脚就会被人啃的连渣都不剩。 好在大伯从太傅的位置上退下来后,皇上念在他这个老师的面子上,让大堂哥年纪轻轻就坐上礼部侍郎的位子。 有这个三品官亲哥罩着,小堂弟以后的仕途,应该也不会难走。 “阿山,去告诉掌柜,让那几个学子,和我们一起住在后面的文魁苑吧。” 50天价房费 安歆他们被掌柜领到客栈后面一处,环境优雅,宁静的小院。 虽然今天晚上不用淋雨再去找客栈,但此时站在宽长的廊檐下,看着布置这么好的小院几人心里直突突。 住一晚星月客栈天字号房间都那么贵,这处小院是他们能住得起的吗? 安歆弱弱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住一晚这小院,要多少银钱?” 李掌柜一愣,东家只让他把人领进来,也没说收多少住宿费用。 “这个……” “你先下去吧,我来和他们说。” “是。”李掌柜看见自己东家带着人进来,如释重负的行礼后走出小院。 安歆看向打着伞走进来的男子,只见他笑容温润如玉,但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不容亲近。 跟在他后面的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看了自己一眼,发现她是女子,就腼腆的微红脸颊低下了头。 安歆挑了挑眉,玩味一笑。 从这少年的反应看来,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鉴定完毕。 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站在安歆身边呈现保护的姿势,虽然他们知道自家小山长很强,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几位不用紧张,刚才我家小堂弟看见外面下着雨,天又快黑了,担心你们今天晚上找不到住处。 因此央着在下,收留你们在这里住一晚。”孔珏看出黎子瑜他们的警惕,语气温和,但疏远的说道。 这话别人相信不相信安歆不知道,但看见对面红了耳尖的少年,她相信了。 “那就多谢两位公子了,”安歆决定你敢递杆子,我就敢顺着爬,“我们愿意付住宿费,可否让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 孔珏面色一讪,心想这倒是一位不客气的主。 安歆“……”客气,没地方住。 黎子瑜和冷向白把你转到了一边,假装不认识这个脸皮厚的人。 朱时景竖着耳朵想听要住这处小院,需要多少费用。 江舟站在廊檐下昂着头,看着上面留下的雨珠,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安睿和刘伯星两个逗比,星星眼的看着自家小山长,对她无耻的境界,崇拜的五体投地。 孔珏看着眼前厚脸皮的女子想要开口拒绝,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拽,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富甲一方的孔大少爷,对上小堂弟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神,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投降。 “那就住下吧。” 安歆虽然有些耍赖,但也是真的找不到客栈,她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 “这处小院房间挺多,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均出四间来给我们住,房费只要不太离谱,我们都愿意接受。” 听到安歆说的话,孔珏的笑容真切了一些,至少小堂弟这次帮的人看起来还不错。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如果推辞的话,就显得虚假了。”孔珏:“那就按平时的价钱算吧,一间二十两,四间住一晚就八十两,你们要住多久?” 安歆眼疾手快的捂住朱时景要说话的嘴,看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想到院试要考两场,他们最少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晚上,加上吃饭,还有几个马夫的吃住,最少也需要三百两银子左右。 想到以前五两银子一晚上的客栈,他们一伙人考完试都用不了一百两,安歆也是一阵肉疼。 黎子瑜面无表情从安歆手里接过朱时景,冷向白几人也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他们都明白因为来的太晚。 外面又下着雨,这里已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安歆恳切道:“谢谢你愿意把小院分给我们同住,我们会按照你说的价钱付房费。” 虽然心疼银子,但安歆也是真心感激。 孔珏吩咐随从把黎子瑜六人带到西边的三间,随便他们自由分配和谁住。 安歆住在后院的套院里,里面的景色更加清幽雅致。 孔珏和小堂弟孔珣两个人搬到了一起住,把这个小套院让出来给她住。 安歆他们安顿下来不久天就黑了,因为第二天要进考场,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回房早早休息。 安静的星月客栈后院里,安歆让伙计打来热水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舒服躺进被窝里。 安歆想到先前那个爱脸红的少年,不顾自己堂哥的反对,坚持把自己住的小院让出给她。 只因为觉得她住在前排房间不方便,还真是一个小顽固。 大壮几人也被安排到这个院子的后罩房,与孔公子的下人一起住,那里可比前面客栈下人睡的大通铺好多了。 外面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滴滴答答,安歆翻了一个身,颠簸一天的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陷入了梦乡。 次日,安歆听到动静醒来的时候,转头看见窗外还是黑蒙蒙的,这才想起来他们因为来的迟,今天就是考院试的日子。 赶忙穿上衣服就出门朝前排走去,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石板路上还很湿滑。 来到前排廊下。 就看见黎子瑜六人都穿戴整齐,收拾好要用的东西,手里拎着考篮准备坐马车去考场了。 “你怎么来了,”冷向白面对安歆时,已经没有以前的冷漠,“我们对考试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下雨后天凉你没必要早起来送我们。” 安歆:“东西可都带齐了?” “这还用你说。”江舟无时无刻不嘴贱,“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下大雨。” 说完江舟对上六人怪异的眼神,疑惑,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众人“……”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心里没有点逼数。 安歆没有理他,因为没有想到下雨这茬,他们来时也没有带大的避雨油纸。 于是只好急匆匆小跑着去找那位孔少爷。 孔珏刚把小堂弟送上马车还没离开,就看见安歆匆忙朝他跑来,“安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马车上的孔珣,清润的眼睛也看向早晨起来头发没梳,显得凌乱的安歆。 他从小在京城长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注重仪容的女子。 51人间的悲喜,并不相同 安歆:“孔公子,你们这里有避雨用的油纸吗?” 孔珏一愣,“你要油纸干什么?” “怕院试考棚会漏雨,”安歆诚恳道:“带着有备无患。” “安姑娘说的有道理。”孔珏拍了拍额头,对着孔珣,“是堂哥疏忽了。” 孔珏转头吩咐下人去前面找掌柜子去取,客栈里应该有备着的防水油纸。 “我也没想起来。”孔珣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的道。 安歆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标准的狭长凤眼,应该给人一种肃然睿智的感觉,却硬生生被他脸上纯洁的笑容染上了一丝傻气。 下人拿来了油纸,孔珏留下一张给自己堂弟,其他的都送给了安歆,“拿去给你的那些学生吧。” 从昨天互相的介绍,孔珏还挺惊讶面前的女子年龄不大,却是一位女先生。 江舟在接过安歆强塞给他的油纸时,嘴里还嘟囔着:“我又不是大仙,嘴巴也没有开过光,哪有那么灵。” “少废话,拿着。”安歆知道这小子别扭,语气凶巴巴。 “你也要跟去?”朱时景看着一头乱发的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友情提醒,你现在回去照照镜子比较好。” 说完朱时景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坐上了马车。 “死抠门儿说的对,小山长还是别送我们去了,如果让人见到恐怕会有损你的形象。” 安歆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去。 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就是着急出来没有洗脸梳头么,安歆自认为长得还能看,至于有所形象吗? 等到安歆回到房间看到镜子里,满头蓬松的发丝放飞自我的自由垂落,这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眼角那坨东西是什么,安歆再不注意外表,也发出了一声哀嚎,“啊啊啊,太丢人了。” 好在自己脸皮够厚,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想到孔家公子真是好修养,看见她这样,竟然没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不像自家那几个臭小子,就知道嘲笑她。 安歆准备睡个回笼觉,缓解一下早晨尴尬。 这个世界的院试分上下两场,考两天,晚上是可以回来住的。 安歆睡醒起来洗漱后,就去客栈大堂找李掌柜,让他按照自己写的菜单,做一桌菜,等到六人回来送到后院。 孔珏看见荤素搭配,营养丰富的食材,原本也想让掌柜子再做一份。 安歆却制止了他,“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孔珏看见安歆很诚恳,欣然的点了点头。 等到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还有安睿和刘伯星,以及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的孔珣。 考完一天院试,被马车晃晃悠悠拉回来,洗漱过后就得到一桌营养餐的慰问。 黎子瑜六人瞧见桌子上熟悉的饭菜,看了自家小山长一眼,考完试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大口吃着肉的安睿和刘伯星碗里忽然多出来一夹菜,抬头看到大魔王笑容亲和的大脸,“小孩子不要挑食,否则明天你们回来,我会给你们准备一桌子炒青菜。” 不想变成兔子的几人,立马加入了夹菜大军,安睿和刘伯星同时捂住碗口。 他们不敢反抗大魔王,来自同窗的爱心就算了。 “没听我们小山长说嘛,不要挑食,那些素菜你们还是自己吃吧。” 两人默契的一人夹了一根鸡腿把身体扭到了一边。 反正鸡腿大家让来让去,放在盘子里挺占地方“……”两个吃货就是这么想的。 在安歆的注目下,朱时景和江舟把没送出去的青菜,放到了自己碗里。 黎子瑜和冷向白也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着。 表示自己很听话,不需要任何人献爱心。 同桌吃饭的孔珣,看见他们师生间的互动,眼睛里闪过羡慕的目光。 “吃吧。”安歆用公筷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炒的油光清脆的蔬菜,“我家几个学生很爱吃蔬菜,你如果吃的慢,一会这些菜就没了。” 孔珏勾起嘴角看见睁着眼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的女人,他可没看出来那几个少年有多爱吃炒青菜。 吃完饭几个要考试的少年又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翌日,天不亮又去考场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再次进入下一场考试。 当安歆早晨起来后,听见外面有刷刷的雨滴声,不由轻啧一声:“江舟这个乌鸦嘴,没开光,也能说的这么准。” 大雨哗哗下了一天,让原本想要出去买点东西的安歆,也歇了心思。 下午安歆和孔珏没事做,就坐着马车去考场门口接他们。 两人来的比较早,就找了附近一家茶馆走了进去,点了茶点,边等边喝茶。 孔珏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盏说道:“安姑娘,我有一点生意上的事急需处理,没法亲自送堂弟回去。 你看能不能让他和你们一起回临安县,大家都认识,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安歆一怔,“你堂弟也是临安县的学子?” 这她还真没想到。 “是,也不是。”孔珏:“我大伯一家现居住在京城,因为考科举要回原户籍地,大伯母这才带着堂弟回来考试。” 安歆眼中闪过,一目了然。 就算孔珏没说明他大伯在京城做什么,安歆也大约猜到,应该是在那里做京官。 别人没说,安歆也没问,只是点头同意,回去的时候会带孔珣一起走。 安歆和孔珏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着伞走出了茶馆,好在大雨在考试结束前变成了毛毛小雨。 当傍晚考场大门打开,安歆在接黎子瑜他们的时候,没太意外的看见了,同样来考院试的赵奎和刘明杰。 看见他们身上多少湿了一片的衣服,就知道府城的考棚,并没有那么好。 顶着漏进来的雨水考试,这届考生心理素质差的恐怕会崩溃。 安歆移目还看见被人扶出来的王耀宗。 这身体不是已经被青楼姑娘掏空了吧?考了两天院试,就需要人扶着走出来的学子还真不多。 安歆勾了勾唇角,就这体能,还想参加科举,老谋深算奸诈的王山长,梦想恐怕会在他儿子这里碎一地。 赵奎和刘明杰也很快看见安歆他们,两人虽然没有像王耀宗那样需要人扶着走,但还是因为考院试太费精力,脸色微微发白。 当他们看见中气十足,脚步沉稳走出来的六人,眼神也变得暗沉下来。 此时他们依然充足的精神面貌,是代表着考砸了,无所谓。还是觉得院试题目太容易,他们根本就没用多少精力。 52卖身那个葬父 看见他们衣服上没有淋湿的地方,难道他们都这么幸运,分到的都是不漏雨的考棚。 顶着雨,护着考卷,考完院试的宝宝表示心里很苦逼。 为什么他们这么狼狈,那几位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为什么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孔珏看见有不少学子,衣服湿着走出考场,感叹安歆有先见之明。 要是安歆知道孔珏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家里有一个乌鸦嘴,想没有先见之明,条件也不允许。 考完院试安歆他们原本准备第二天就回去,第一因为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 再有就是他们住的房价实在太高,几人除了冷向白,虽然都是不差钱的主,但也不妨碍他们心疼银子。 特别是吝啬鬼朱时景要不是大家拉着,差点在考完试当晚就要坐马车回去,就为省一晚上的住宿费。 不过在孔珏说他们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天,这晚的住宿费不用他们出。 安歆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名言,决定再在这里住一晚,顺便买一些东西。 次日,天气晴朗。 吃完早饭后,除了有事出去的孔珏,大家都准备去买一些东西带回去送给家人。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边小贩摊上,贩卖的物品琳琅满目。 卖杂耍的锣鼓敲的当当响,吸引着来回的人去观赏,府城的确要比临安县热闹许多。 走着走着安睿听到一家茶馆里,传出说书先生讲的精彩,引来客人阵阵掌声。 从小就爱听说书的他,拉着刘伯星与安歆打声招呼,就走进了茶馆。 安歆能怎么办,只希望刘伯星能靠谱点,在安睿把身上银子打赏完前,把他拉出来。 要不回去后,她让两人走着回临安县。也让这两个从小没缺过钱的少爷,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我现在要去首饰铺子,你们如果有想买的东西可以自去,不用陪着我。” 大家要买的东西不一样,要是硬凑在一起的话会很浪费时间,自己要给二婶和家里的两个小丫头,买点款式新颖的珠花回去送给他们。 恐怕他们几人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果然朱时景和江舟一听说要买女子的饰品,满脸兴致缺缺的相亲相爱离开了。 黎子瑜:“我和向白想要去府城的书斋看看,到时候会直接回去。” 看着几人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安歆开始担心她这几个直男学生,以后恐怕娶不到媳妇。 “你呢?没有什么要买的?”安歆转头,看见身边还留下一个,问。 孔珣腼腆的一笑,“我自小很少出门,不知道要买什么。” 安歆看他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什么样的人家会把儿子教养成这样。 “走吧,我带你在街上转转,有什么想要买的就告诉我。” 孔珣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安歆看见他这么乖巧柔顺的样子,都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这才发现这小子个子长得还挺高。 走了一段路,孔珣手里多了一串糖葫芦,还有一根儿糖人。 安歆默默转回头,这样看这小子更傻气了。 周围路过的人看见这么俊隽的少年,还像小孩子一样馋零食,都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安歆走着走着听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停了,转头看去。就见孔珣站在路边,看着影视剧里才会发生的狗血一幕。 “???” 卖身葬父,这剧情够不够狗血。 安歆走近看见地上用席子盖上的死人旁边,低头哭泣的年轻女子,发现她眼角在人群里乱瞟。 心中不由哎呦一声,这卖身葬父的内涵应该不简单。 在孔珣要掏身上荷包时,急忙按住他的手,凑近,“想发善心?” 孔珣因为安歆突然靠近,白皙的脸庞像被烟脂染红,急忙低下头,诺诺的说道:“就…就是看她可怜~” “呵!”这可爱的小模样,也太犯规了吧。 就连安歆这个直女,都被这俊俏的小模样晃了一下眼。 安歆又看了跪在地上眼睛乱瞟,样貌却长得很惹人怜惜的女子,见她的眼神会在穿着富贵的人身上停留,她就明白这卖身葬父的内涵是什么了。 安歆看着这傻白甜,想要日行一善,提醒一下他,“你给她银子,就不怕被赖上?” “我…我帮她,不想要回报的。”孔珣:“要是她真的没有地方去,我…我……” “你怎么样?”安歆,问。 “我就让母亲,收她进家里做下人,这样她就有地方住了。” “还没有太蠢,说要带回家做媳妇,”安歆调侃了一句。 “你、你、你……”孔珣一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受伤小表情。 “好了,不逗你了。”安歆拉着他,“你跟我来。” 安歆来到一处卖苦力的地方,花了五百个铜钱买了一件苦力身上穿的衣服。 孔珣不解的问道:“你买他衣服干什么?” “做好事。”安歆:“你没看见我买他衣服,他很高兴么。” 这倒是真的,一个做苦力的壮汉,一天也挣不了五十个铜板。 他身上这件打满补丁的衣服,别说卖五百个铜钱了,就是扔在地上也不一定有人捡。 安歆愿意多出钱买苦力衣服,也的确是抱着做好事的心,顺便教教这个傻白甜的小子做人。 “穿上。” “给我穿?”孔珣瞪着如玉般清澈的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安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穿上我带你去做好人。” 就这小子不仅人长得温润如玉,俊美不凡,身上还穿着一身蓝色的绸缎锦袍。 安歆用脚趾头想,只要那个女子不瞎,孔珣朝那一站,连荷包都不用掏,女子立马就会同意被这小子救赎带回家。 妥妥的一个金主,谁能不爱呢。 孔珣在安歆坚定的眼神中,把那件打满补丁的苦力衣服穿在外面。 安歆又把他上下左右全身看了一圈。 头发给他整散了一些,鞋子上也撒了灰,顺便把手上的灰也抹在他脸颊额头。 好好的一个英俊少年,在安歆的辣手摧花下,眨眼睛变成一个灰扑扑瘦弱的小苦力。 谢谢陪伴……告白的打赏,还有许多宝子们月票和推荐票的支持和鼓励!!! 53傻白甜的成长史 安歆肯定的,点了点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知道这小子家里非富即贵,荷包里的银子肯定不少,就把自己身上二十两碎银和铜板递给他。 “这些钱足够那个女子埋葬自己的亲人。拿着,你现在可以去乐于助人了。” 拉着比难民形象好一点的孔珣,朝着刚才卖身葬父的女子那里走去。 “少年,我看好你哦。”然后孔珣,就被安歆带着恶魔般的笑容,推进围观的人群。 不经过社会毒打的小孩,你和他说再多道理,他永远也不会成长。 只有让他们自己直观面对,才能理解一二。 安歆站在人群里,看见那个头戴一朵白花,柔柔弱弱娇美的女子。 正在娇滴滴的看着站在人前一位身穿光滑绸缎,红光满面,手指戴着两枚金灿灿的大戒指,有意要买她的三四十岁男人。 孔珣的出现让两人对视,暧昧的气氛如泡沫般。被打破。 “银子给你。”被灰尘掩盖住样貌的孔珣,小声道。 女子抬头看见满身补丁,衣服上还散发阵阵汗臭味,捧着铜板和碎银子,要为她排忧解难的孔珣,眼神中闪过一抹嫌弃。 语气却很柔弱,如被摧残的一朵小白花:“奴家怎么能收小哥,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 爱心泛滥的孔珣此时还觉得女子,是个好人,不忍心收贫苦之人银子为自己所用。 自我感动的道:“你拿着回去把亲人安葬了,我不用你为奴为婢,你以后好好生活就行了。” 安歆看得眼角直抽抽,教养出这傻白甜的人,不是和这小子有仇吧。 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的。 那个女子都快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就差捂着鼻子,嫌他身上臭了,竟然还要把银子向人家手里塞。 也许是女子真怕被穿着又破又臭外衣的孔珣缠上,她求救般的看向旁边,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男人。 “老爷你买下奴家吧,奴家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在你身边。” 周围的人这时候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道理,眼神里纷纷带上鄙夷。 “只怕是看不上这小子穷苦,怕收了银子,被带回去跟着受苦。”有人一语道破。 孔珣心性是被教养的异常单纯,但他也不是傻子,这时候如果再看不出来,他恐怕需要回炉重造一下。 被拒收的铜板和碎银子还捧在手里,没有处理,这事经验的少年,红着脸回头看下安歆。 安歆能怎么办,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少年的衣袖把他带出了人群。 “脱了吧。”安歆淡淡道:“对于我们,也许是件随手可扔的衣服。但对于那位大哥来说,这件衣服可能是他干活经常穿的。” 孔珣第一次感觉到人性的另一面,脸上有些淡淡的失落,“好。” 刚才那位要求有钱中年男人为她卖身葬父的女子,在看见孔珣脱掉外面那件破烂衣服,露出里面所穿锦衣的时候,眼中开始露出惊讶然后就是后悔。 毕竟在把脸上灰擦干净后的孔珣是那么年轻俊美,而此时牵着她手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只觉得普通油腻。 男子显然也看出女子眼中的不甘,眯了眯眼,什么都没说。 从人群缝隙里看到这一幕的安歆,轻灿了一声,买的和卖的心思都不单纯。 安歆带着孔珣去把衣服还给那位苦力大哥的时候。 苦力大哥还以为他们后悔了,虽然舍不得卖衣服的半两银子,但还是忍着痛掏出钱想要还给安歆。 安歆岂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没有接苦力大哥手里的钱,带着孔珣离开了。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安歆看着低着头,生闷气的少年。 孔珣语气低落的道:“她为什么不拿着我给的钱葬了亲人,这样她就不用为奴为婢,自由的生活不好吗?” 安歆:“你所谓的善心帮忙,不一定是她需要的。 以后你想帮助别人,也要看看帮助的人需不需要,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值不值得你去帮。” “哦。”孔珣慢慢的消化着安歆输入给他的道理。 安歆也没指望自己日行一善的教育,能让这个出门很少,接触的人更少的少年,能一下子知道这人间有些善心不值得。 等到安歆去首饰店给安二婶买了一根金簪,感谢她这么长时间在书院里的陪伴和照顾,又买了一些绢花给家里的两个丫头。 路过书斋的时候进去为安二叔挑了一块墨条。 孔珣不会挑礼物,安歆从他的举止穿着也能猜出他家境很好,自己的母亲肯定也不缺什么。 于是建议他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物品,老人家对儿子送的东西肯定并不在意贵重,更在意的是那片心意。 安歆也买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直到中午两人才回到了客栈后院。 吃午饭的时候,安歆发现孔珣还是心不在焉,也没有多想。 可她不知道,被有心人故意调教成这样性格的孔珣,其实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第一次被人带着,接触真实的人性,这让他开始反思。 次日,在结算住宿费的时候,掌柜子果然收了他们三晚的房费,一间二十两,四间八十两,三晚二百四十两。 这几天的饭费,李掌柜却没有收,只说是孔公子临走前交代的。 安歆也没有多说,带着黎子瑜六人和孔珣,就坐上马车回临安县。 路上碰见很多考生,考完院试后休息一天回程的马车。 孔珣带着一个小厮坐在安歆马车上,黎子瑜六人开始不同意,安歆可是他们的小山长,几人虽然不说,内心宝贝着呢。 不过在安歆看出孔珣低着头散发出来的坚持,还是点了点头,谁让她当时答应去忙生意的孔珏,回去路上会照顾他堂弟。 坐在马车里的孔珣忽然抬头,看着安歆,眼神带着疑惑的问:“我们不应该一心向善吗?遇到弱小就要上去帮忙。 做事也需要多思多想,如果拿不定主意就要去问长辈,他们的生活经验多必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54接受错误教育的少年 安歆听到孔珣问的问题,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她眯了眯眼睛。 如果孩童从小就一味的教养,一心向善,女子很可能变得多愁善感,伤春悲秋。 男子被教育的悲天悯人,不论好坏,不辨是非,一味的发善心。不接触现实,性格必然慢慢会变得懦弱,是非不分。 做事要多思多想,这不是要被教的,优柔寡断。 遇到事情要找长辈拿主意,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谁和这少年这么大的仇,要把他教养成一个好坏不明,是非不分,只知一味的发善心。 培养的性格也朝优柔寡断,没有自主性,遇到事情需要别人拿主意,帮忙决定。 “谁教你这种理论的?”安歆靠在车窗上,回头淡淡问道。 孔珣轻蹙一下眉头,清澈如玉的眸子,看着嘴角带笑的安歆,“父亲。” 对于这个回答安歆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孔珣是遇到什么面甜心苦的继母,后母一类的人物,暗地故意找的先生要毁了这个少年。 着实没想到教他这些狗屁道理的会是他父亲。 安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这个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的她,也只能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说道:“你现在已经长大,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是非对错,也许不能宣之于口,但在你心里要明白。” “不能宣之于口吗?”孔珣眼神闪烁,轻声呢喃。 “有些话如果说出来恐怕会有麻烦。”安歆好心提醒。 孔珣陷入沉思。 安歆也不再多言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却忽然在脑海里说道。 【解锁孔珣身世之谜,可以得到十个点生命值加持卡】 十个点生命值加持卡,等于增加十年寿命,安歆心动。 【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安歆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还在低着头想事情的少年。 【那宿主还想不想挣生命值加持卡,活到寿终正寝了】 安歆一噎。 系统提醒这个少年身世有问题,安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有哪个父亲会把亲生儿子,朝优柔寡断,没有自主判断能力的方向教育。 可是安歆虽然和孔珣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能明显感觉的出来,他的学识很不错。 安歆猜测他现在的父亲,应该出于某种压力,不得不在明面上把这个少年教好。 二狗子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孔珣会通过这次院试,继续参加明年的乡试,到那时才会回京城。只要你把几个学生也教的考过明年的乡试,不就能一起去京城。那样你就有更多时间解锁孔珣的身世】 安歆鄙视二狗子系统,不愧是教书育人系统,恐怕解锁少年身世是假,让她教出优秀的学生是真。 【切,孔珣的身世,无非就是皇帝王爷或者哪个有着他父亲把柄的人家孩子。要不他父亲不会暗地里把它教成一个无用之人,明面上看起来却很优秀】 二狗子系统小程序一阵颤抖,瞬间溜走。 宿主已经把孔珣身世的范围缩小到这个程度,小心思又被她猜的八九不离十,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怂货又跑了。”安歆鄙视一句二狗子系统。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微风徐徐拂面,趴在马车窗上安歆惬意的微微眯上眼睛。 此时苍云书院的先生贺伟志,正好领着几辆马车的学子,与大壮驾驶的马车措身而过。 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赵奎和刘明杰,从敞开的马车窗口,看见安歆悠然自得的靠着车窗假眠。 赵奎眼神闪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懦弱内向的未婚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优秀。 一静一动,气质尽显风华。 曾经猜到自己恩师安元良在发现赵家非女儿良配,想要找机会退婚,欲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刘明杰,此时也是五味杂成。 擦身而过看向安歆的赵奎和刘明杰,忽然感觉到有几道犀利的目光看向他们,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冷若冰霜的目光。 “收起你们恶心的目光。”马车措身而过时,江舟语气阴测测的说道:“再看就戳瞎你们的眼睛。” 赵奎和刘明杰一愣,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已经分开看不见对方人影了。 两人脸色同时变得阴沉。 “呵,现在后悔晚了。”同坐一辆车的人里,有知道一些当年在万华书院内幕的学子,嗤笑道。 能够教出六个童生的安大小姐,怎么还会看得上,这两个曾经背叛过她和万华书院的人。 马车颠簸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安歆他们回到了临安县。 安歆安全的把孔珣送到东城一处富贵宅邸门口,他下车后,邀请道:“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再走?!” “不了,坐了一天马车怪累的,下次吧。”安歆骤然间仿佛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怎么好像看见这小子眼神中,有着留恋和不舍。 安歆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来后安歆躺在床上,舒服的接受着清风明月,为她按摩坐马车颠簸出来的酸痛感。 “舒服!” “怪不得那些男人们都喜欢红袖添香,温香暖玉在侧,”这感觉不要太好,安歆感叹:“这样美人在侧奢靡的生活谁不爱呢。” “主子又胡说了,”明月脸颊有些红的不依道。 清风一向沉稳,此时也被自家主子,不正经的痞气撩拨的粉唇紧抿。 安歆痞气十足的哈哈大笑。 从自己带的物品中,拿出几朵颜色鲜活的绢花来,“伺候好爷,爷就把这些赏给你们。” “是!”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嫣然一笑,都拿自家这个说话不正经的主子没办法。 要是安歆此时的所作所为,被思想还很古板的安二叔看见,肯定又想要把她的腿打断了。 安二婶在得到安歆送给她的礼物,骂了她一身乱花钱,但还是很喜欢的把金赞戴在了头上。 对于并不缺钱花的安二婶,更看中的还安歆的这份心意。 照顾一个有感恩之心的晚辈,总比照顾一个凉薄的要好。 安二叔有着读书人的通病,不爱黄白之物,对文房里的物品却很钟爱。 拿着安歆送给他的徽州墨块,高兴的收了起来。 夫妻两对于去府城考试回来,啥礼物也没给他们带的儿子,选择性的无视了。 “爹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物质了。”安睿受伤的小眼睛眨了眨,对着堂姐抱怨道。 55名声大噪 半月后,当院试的结果由县衙派遣的人员来通知报喜后,安歆和她六个学生,成为了这次临安县去府城考试学子的公敌。 再一次全员升级,考了一个大满贯的万华书院彻底火了。 他们临安县属于人口大县,如果成绩好的话,每年院试最多有二十个生员的名额。 可是今年临安县明显学子的文化水平不行,通过院试的只有十三人。 而万华书院就占了六个名额,最让人跌破眼镜的,其中黎子瑜依然位居榜首,成为了今年的院案首,妥妥的一个小三元。 冷向白也依然考出了好成绩,虽然这次排在第三名的位置,但也是优等廪生,以后可以从官府每月领廪食和补助银子。 其他四人名额也排在中上游。 曾经在书院里人人看不起的几个废柴,谁能相信他们科举好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成为曾经的同窗学子仰望不及的人。 当得知第二名是被孔珣摘的,安歆啧了啧嘴,小少年学识好还真不是盖的。 可怜她家小白白,被挤到了第三名。 这段时间临安县读书人间,议论最多的还是这次院试的结果。 安歆也理所当然听说了,刘明杰这次也考上了秀才,赵奎被录取为附生,而王山长的儿子王耀宗落榜了。 附生属于秀才中的三等,地位要比优等的廪生,二等的增生低。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赵奎在家里怒砸了书房。 赵举人此时也很懊恼,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家退亲的女子学识会如此了得,教出的学生个个优秀。 早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退了这门亲,迎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回来,何愁科举之路不顺畅。 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可是现在说这一切已经晚了。 这边苍云书院的王山长,就从安歆教出的六个学生都通过院试,考上秀才的消息传回到临安县。 他就变成了缩头乌龟,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县城公共场合里,就怕被安歆找到,要他兑现赌约。 虽然当时的赌约,安歆没要他苍云书院,可是当时答应安歆赢了,就叫她一个女子老师的。 除了他设局请来的秀才,还有两个举人,这些人哪一个愿意叫安歆老师。 可是读书人又不能做出言而无信的事,这件事由他起的头,那些人还不恨死他。 王山长这阵子愁的头发都薅秃了。 谁能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片子,真的把六个废柴教成了秀才。 * 万华书院。 这段时间真是用车马盈门,熙熙攘攘,门庭若市来形容。 就连县太爷都来这里拜访了一下。 几家人高兴非常,硬拉着安歆去参加各家举办的庆祝宴。 安二叔和安二婶也请了自家亲朋好友,为安睿举办了考上秀才的庆功宴,安歆作为他的堂姐,又是他的老师,当然义不容辞的到场。 现在不仅县里的读书学子,就连下面各个镇上的学生家人,都托关系想要自家的孩子,进万华书院读书。 一时间万华书院名声大噪。 安二叔找安歆商量要不要趁此机会招收学生,重振万华书院之前的繁荣。 安歆摸着下巴沉思一会,对着眼神兴奋的安二叔,道:“想招收学生,也要等到明年初,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招到教书先生。 否则学生招进来了,没有好的老师教导,这样虚无缥缈的繁荣假象也不会长久。”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歆的这番话,让这段时间走到哪里都被吹捧的安二叔,逐渐的冷静下来。 沉下心来,这才问安歆:“有几位以前离开的先生,还想回来教书,托人来问我们万华书院还要不要?” 安歆微皱了一下眉头,想到当初那些先生离开,也有万花书院自身的问题。 没有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道理。 于是开口:“二叔在书院这么多年,对那些离开的先生应该有所了解,如果有那人品还行,也有真才实学的先生,他们想回来教书也不是不可以。” 叔侄两又对书院以后的一些事商量好后,安二叔就去按照商量好的方案执行。 安二叔做事虽然魄力不够,但是执行力还是不错的,安歆知道自己不可能长久的留在书院,她也有意培养安二叔在管理书院。 安歆这段时间,也接到很多临安县文人圈里的人邀请,不是去参加什么诗会文会,就是一群人坐在那里知乎者也。 对于这些文人乐此不疲做的事儿,安歆除了觉得无聊,就是觉得无聊。 于是和几个同样烦不胜烦的学生,坐在书房里面面相觑,最讨厌这样的事还不能次次拒绝。 坐在桌案后面的安歆发现,其他几个都是在烦恼最近的应酬,而唯独黎子瑜阴郁着一张脸。 于是嘴贱的调侃一句:“你怎么了,又被家里的那位长辈家小姑娘逼婚了。” 黎子瑜抬眸看了一眼,满脸八卦幸灾乐祸的女人,然后把目光看向院子里还在开放的菊花。 轻啧一声:“无聊。” 朱时景拽了拽没听到八卦,有些失落的安歆袖子,非常小声的说道:“他呀,是被人恶心到了。” 这句话点燃了屋子里几个拥有八卦之心的熊熊烈火,安睿和刘伯星悄悄的把步子挪了过来,悄无声息的竖起耳朵。 江舟这个毒舌傲娇,也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向凑在一起的几人靠近了一些。 “快说来听听,”几颗头挨在一起催促道。 朱时景:“这事呀,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几人异口同声。 朱时景在大魔王和几个师兄弟眼神的压迫下,快速的把黎子瑜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儿,挑捡能说的说了一遍。 黎子瑜“……”这些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八卦,这是当他死了吗?! “朱时景我好像听说,你姑母找到姨母和姨夫商量,要把她家那个女儿嫁给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我劝劝姨母同意这门亲事。” “别,表哥我错了。”朱时景很少在公共场合叫黎子瑜表哥,而他也最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腹黑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56山长躺平,学生摆烂 安歆没想到黎子瑜父亲原来是入赘黎家,朱时景虽然说的含含糊糊,只挑拣说了一些。 不过安歆也听明白黎子瑜此时,比以前厌世脸还要难看,是因为他父亲那边的大伯母。听说他这次考上院案首,找到他要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他。 安歆隐隐听出两家里边,应该还有朱时景没有说的事。 不过没说,也有没说的道理,谁家还没有点不益对外人道的破事。 “既然这阵子大家被烦的都快自闭了,”安歆拿出一张印着竹叶的帖子,“这是百川书院的邀请帖,那里要举办三年一次学子间的文学会。 除了要比试文采外,君子六艺也在比试的内容里,你们要不要去那里玩玩。” “去呀,怎么不去。以前我们只能看着山长,带着书院里顶尖的学子去参加。这次总算我们也可以去那里玩了。” 安歆嘴角抽了抽,人家都想去挣一个名次,为自己和书院扬名,她家这几个是真去玩。 还好她也是这么想的,要换成其他有上进心的山长,非被这几个臭小子气吐血不可。 “想去的回家收拾收拾,我们后天出发,坐船去乐陵郡所在的百川书院。听说那里靠海,也许到那里我们还能吃到海鲜大餐。” 安歆看见两个吃货,听见有大餐,眼睛都亮了,不由一阵无语。 幸好安睿和刘伯星不是女孩子,要不她都怀疑,就这两个能为一口吃的把自己卖掉。 冷向白张了张嘴。 安歆看见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在他开口前说道:“听说那里每项比试,前三名都有不同的银钱奖励。 别的咱们不说,就琴棋书画方面你们这几年学的都很不错,到时候可以去报名玩玩,赢了是赚的,输了咱们也不损失什么。” 在安歆一番躺平摆烂安慰言论后。 冷向白默默的闭上了嘴,他的确因为自身攒的钱,只够去参加科举考试,想要说自己不去了。 这次院试住宿的钱,都是小院长给的并没要他们分担。 冷向白多少意识到,这是安歆在照顾他的面子,所以一并把房费都付了。 这也是他这次不想去的原因。 其他几个师兄弟家庭条件都十分殷实,出去游玩不需要担心银子,而他不想让安歆照顾他的面子,再把出去玩的所有费用都出了。 现在知道这样的文会比试还有奖励,到时候他努力点,应该能进到前三吧。 不过他还是提前交给安歆五十两银子,说了一句多退少补,就怕安歆在为照顾他面子,冷向白这次说的很认真。 安歆是对自己学生好,但也不想次次做冤大头,如果以后冷向白真的缺钱用,她可以帮衬,但这次她没有犹豫的就收下了。 第二天,安睿出去回来身后跟着一位精致的少年,带到安歆面前。 就见少年脸色微红,腼腆的笑了笑,声音干净清澈:“听说你们要去参加百川书院的文会,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安歆挑了挑眉梢,“你也想去?” “嗯,想!“孔珣眼含向往:“我以前在京城,父亲很少允许我出门。” “你不是说遇到事情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吗?我想趁此机会,出去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原来这个坑是自己挖的,这小子在这儿等着她呢。 安歆能怎么办,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呗,“如果你母亲同意的话,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好,我这几天回去向母亲说。”孔珣高兴的和安歆安睿告辞,就急步离开了。 “哎呦!”安睿捂着被敲的脑袋,无辜的看着堂姐。 安歆:“你怎么把这位祖宗带回来了。” 接受系统任务是一回事儿,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出去游玩,还要照顾一个傻白甜。 虽然少年长得很养眼,但也不妨碍安歆对他的嫌弃。 安二叔对于万华书院现在这种状况,还能收到全国排名前几位的百川书院邀请函心里很激动,他十分赞同安歆带人去参加。 为什么安二叔不能带黎子瑜他们去,第一,他不是万华书院的山长,再有就是这新进的六位秀才不是他的学生,他是完全没有资格带人去参加这样的文会。 大乾朝文风昌盛,如果自己的学生成功,作为先生的地位也会在文人圈里得到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教书先生,那么看重有读书天赋的学子,只要他们在科举或者在像百川书院,这样大型的文会中扬名,这也是作为他们老师的成功。 书院里的四小只姜浩,马修竹,温玉成,曾学智,在得知六位学长可以跟着山长去参加百川书院的文学会,都对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在安歆说,如果他们认真学习,等到三年后的文学会,也许他们也能去参加。 四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心中有了向往的目标,学习的更加认真了。 这日晴空万里,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安歆这次出去带上了清风,小丫头,听说出去游玩,眼神中带着向往。 安歆看在她们服侍还算尽心的份上,只要不过分,她还是很愿意满足两个丫头的愿望。 只是她离开院子里还需要有人管,以往明月会经常跟着她出门,这次自愿留下看管院子,把出去的机会让给了清风。 安歆当时感动的摸着明月粉嫩的脸颊,说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小丫头差点没忍住,催了她主子一脸,骂她是臭流氓。 安歆看见明月被自己调戏的满脸通红,哈哈大笑的上了马车,让看见这一幕的安二叔差点拿着棍上前打断她的狗腿。 清晨,临安县码头,水面上烟雾缭绕。 当黎子瑜几人在看见站在安歆身旁的孔珣时,不由愣了一下。 他们可知道自家小山长最怕麻烦,怎么会愿意带着一个不太熟的人去游玩。 对,他们这次对百川书院文会的理解,就是去玩玩,谁也没有把文会中的比试放在心上。 跟着一个随时都想摆烂的山长,谁还能有上进心。 孔珣看见除了自己身边带着两个随从,就安歆带着一个婢女,其他人都是干净利落的一个人。 这也是每次出门他们除了赶车的马夫,不带小厮在身边伺候习惯了,另一方面也说明安歆对他们独立动手能力教育的很成功。 孔珣不想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就想把带着的两个随从撵回去,却被安歆制止了。 谢谢LiLi的打赏和所有宝子们的月票,还有投的推荐票。 57王八终于露了头 开玩笑,安歆可知道这小子身世不简单,如果带出去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人证明和他们关系不大。 在船老大的喊声中,安歆他们终于上了客船,都是不差钱的主当然定的头等舱室。 就连经济方面薄弱的冷向白现在成了廪生,每个月也能领到朝廷发放的粮钱补助,只要他不乱花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他向来节俭,怕跟出来遇到额外的花销,会成为别人的负担,先前才不愿跟着出来。 客船悠悠破开水面,浪花顺着船身两侧向后层层叠叠滚动。 很多乘客都站在甲板上,安歆她他们上到二层船楼,这层只有住在头等舱室的客人,才能上来休息,吃饭,观赏景色的地方。 安歆坐在船楼朝下看去,菱角般的唇勾了勾。 “堂姐,你笑什么?”坐在旁边的安睿好奇,问。 安歆:“看见一只王八终于敢露头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顺着安歆的目光看去,一个清冷,一个冷漠,两个人同时眯了眯眼睛。 江舟伸头看见朝上走来的王山长,神色鄙夷,“是挺王八的,躲了这么久,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他不是敢出来见人,”朱时景一语道破:“他是不得不出来。” 显然苍云书院也收到了百川书院的邀请帖,王山长要是敢不去,恐怕以后像这样大书院举办的文会,都不会再邀请他们苍云书院。 这次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每个书院可以带去十个学子,人数只能少不能多。 虽然百川书院是大乾朝数一数二的大书院,但人去的太多了,他也招待不过来。 安歆现在只有黎子瑜他们六个学生,加上孔珣也只有七个。 在看见走上二层船楼的王山长,身后只跟了五六个学子,江舟和刘伯星,安睿几个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们这次出来就是大家商量好,抱着游玩的心态,顺便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文会。 与万华书院的关系不是很大,就这样头等船舱室的票,也是他们家小山长出钱买的。 可王山长带出来的十个学子,应该都是苍云书院里学识最好的,里面不乏有几个家贫的学生。 他们并不都是自愿去的,像这样的情况,他们的食宿,路费应该都是书院承担才对。 没想到王山长自己带几个有家底的学子,买的头等船舱的票,却把几个家贫的扔在了低等舱。 王山长走上来,和他身后的刘明杰与赵奎,在对上安歆淡淡玩味的眼神时,同时选择了回避。 他们选择坐在船楼最角落的地方,明显不想和安歆他们碰面说话。 安歆也不介意,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就把目光看向了岸边的景色。 不是她大度想要放过这个,有意霸占安家书院的王山长,而是当初她在换掉赌约的时候,就给王山长挖了一个坑。 当初在那张赌约上签字的可都是临安县,文人圈里有头有脸的读书人,现在王山长害得他们输掉了赌约。 不管那些文人愿不愿意称呼她一个女子为老师,以后见到她,都不敢再口出狂言。 如果真敢惹恼了她,自己只要把这个赌约拿出来,那些读书人不管是科举,还是仕途,也算到头了。 哪个地方能够录取和敢用言而无信的文人。王山长把这些人坑进这场赌局,那些读书人能不记恨他。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是安歆不再搭理他的真正原因。 王山长看见安歆并没找他麻烦,心里舒了一口气。 可他这么长时间龟缩在家没出门,不知道临安县文人圈里,早把他孤立了。 蓝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远处渔船上的白帆,也被这初升的太阳染红,像一面面巨大的红绸在飘扬。 安歆被这水面上的景色吸引,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直到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伴随着姑娘的小曲响遍二层船楼,安歆才回过神来。 船上的伙计来问客人要不要瓜子和茶水,这明显是要额外收钱的,一曲唱罢,还有人来要打赏。 安歆对听小曲没有兴趣,给了一百文钱后,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其他几个也跟着站起来,安歆这才发现朱时景早不在这里了。 这哥们肯定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要收费的,这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安歆回到居住的舱室,清风早把里面打扫干净,铺上了带来的被褥,还去船上厨房打来开水,为自家主子泡了茶。 “我家清风真能干,来,让爷香一个。” 清风已经对这个不正经主子的调戏免疫,继续做着手中的活,“主子床榻已经铺好了,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会?” 今天起的早,安歆伸了个懒腰栽倒在床榻躺着,看着她继续擦拭船室里的桌椅,“你也别忙了,坐下休息一会儿。 两三天就到乐陵郡,没有灰尘就行了,擦的那么干净做什么,又不常住。” 清风知道安歆对她们好,平时也很少吩咐她和明月去做重活,两人心里感激伺候安歆更加的用心。 “奴婢不累,擦干净一点,主子住在里面也舒服。” 安歆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两个小丫头这么可爱,对她也很尽心,虽然在这个朝代这属于她们本职工作。 但安歆还是想以后她们出嫁或者赎身离开时,会多赠送一笔银子给她们傍身,省的出去被欺负了。 这边孔珣回到自己居住的舱室里,小厮吉祥为他端来一杯茶,语气有些抱怨: “公子,你看安姑娘那几个学生,只知道他们一伙人凑在一起,对公子你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公子你可是太傅之子,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文会,那是看得起他们。” 孔珣微微蹙额,淡淡的看向小厮吉祥,“我和他们都不太熟,他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他们就是自以为考上了秀才,清高骄傲。不把公子你放在眼里。”吉祥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挑唆道。 “你下去吧,”孔珣紧抿着饱满润泽的唇瓣,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不高兴:“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58找存在感的赵奎 小厮吉祥在退出来的时候嘴角上扬笑容诡异,在对上站在舱室门口身形笔挺的凌云锐利的眼神时,立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不屑的嘟囔着:“不就是一个随从,每天阴沉个脸,装什么高冷。” 说完也不看面无表情的凌云脚步匆匆走过,对这个每天阴沉着脸的家伙,吉祥心里还是发怵的。 凌云摸了摸放在腰间的匕首,眼神闪烁了一下,把手放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大家还是在一起吃的,不过其他人在得知冷向白交了五十两给安歆,他们也都按照这个标准交的生活费。 孔珣因为多带两个人,他是个家大业大的主,眼睛都不带眨的交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大家除了集体的花销,其他个人的花费他们自己承担。 安歆自己也出了五十两,都交给清风管理,反正她除了大额的银票,其他屋里的事也是清风在帮着她管。 清风安排的很好,饭桌上有荤有素足够他们一伙人吃饱,又不会太多,造成浪费。 安歆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身边带个小管家就是方便。 吃完晚饭安歆他们走出去,想要看看船上的晚景,顺便消消食。 没想到在甲板上遇见刘明杰和赵奎五六个学子,在那里对着夕阳吟诗作赋,在装逼。 看见安歆他们过来就像被捏住脖子一样,禁了声。 他们这些增生,附生,怎么好意思在此次院试一二三名优等廪生面前,卖弄文采。 刘明杰等人眼神闪烁的上前打招呼,“安姑娘,你们这也是去参加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 安歆原本想着假装没看见,又不是多相熟的人,没必要理会。 不过人家已经上前主动打招呼了,安歆也没有装高冷,还是向他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刘明杰还想要上前说什么,看见安歆已经转过头看向铺满晚霞的水面,已经被夕阳的晚景吸引。 偏头对上跟在她身旁的黎子瑜几人,看向他的冰冷眼神,刘明杰一阵胆颤。 于是也没有再纠缠,拱了拱手就带着人走到了一边。 安歆看着河面上的飞鸟,眼中露出一抹讥讽。 从刘明杰不顾原主父亲的重视和照拂,在他死后不久,就被王山长开出优厚的条件撬走,他和万华书院的缘分就尽了。 “歆儿母亲说你从小就喜欢吃她做的姜汁热锅鸡,等你回来后上我家,她做给你吃。”赵奎没有跟着走,站在那里眼含期盼的说道。 安歆没想到他还没离开,淡淡的出声,说的话很耿直:“你母亲做的菜缺油少盐的,好不好吃?你这个儿子不知道。 那些话,也只是当时大家看在相熟的份上,客气礼貌的说法罢了。” 赵奎喉咙一梗。 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违心的说,自己母亲做的菜好吃,可他也没想到安歆会这么不给面子直说出来。 “难道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了吗?”赵奎不死心,问。 就从他知道安歆学识竟然这么好,把曾经万华书院先生和学子间公认的几个废柴,都教成如今这么优秀,他就后悔退亲了。 要不就凭他是安歆的未婚夫,拥有一个这样的妻子,考个状元也不在话下。 哪像现在这般,拼尽全力才考了个附生。 像他这样的成绩,在明年乡试中肯定是要落榜的,这让他如何甘心。 “夏天都过去了,怎么还有苍蝇出来恶心人,”江舟轻啧了一声:“一个赖头苍蝇,哪有什么从前往后可说。” “阿舟说的甚是。”朱时景眼含讥讽符合。 “死抠门,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江舟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黎子瑜面无表情,“赵公子,我等刚吃完饭,不想浪费食物,你看是否自己愿意离去,还有让我们送你一程。” “噗哧!”刘伯星:“我一般不会笑话人,除非忍不住。” 安睿“……”大师兄就是大师兄,骂人从来不带脏字。 刚吃完饭,不想浪费食物,就差明说看见赵奎的脸想吐了。 “安歆!”赵奎勉强压下火气,声音冷硬,“你就由着他们这样说我。” “呵!”安歆终于舍得回过头,赏了赵奎一个眼神,扬起一个微痞的笑容,对着黎子瑜他们凶巴巴的,“你们怎么能这么过分。” 六人加上在一边呆萌的孔珣七个,都稍微睁大了眼,看着自家脑抽的小山长。 在赵奎刚露出得意的表情,觉得安歆对他余情未了时, 安歆又开口:“做人怎么能这么实诚,就算赵公子长得恶心人了点,你们也不能把大实话说出来呀,这多伤他自尊。” “噗哧!” 甲板上有另外几个吃完饭出来的人,听到这一番对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赵奎愤怒的瞪视下,那人摸了摸鼻子,几人并不想惹事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晚霞退去,夜幕闭合。 已经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安歆他们谁都没有再理赵奎,溜溜达达的回舱室去了。 独留下脸色阴沉的赵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次日。 对船楼上安排的节目并不感兴趣的安歆他们,没有在上去听曲儿。 而是都聚在舱室里,打开窗户,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冷,微风徐徐,送来一阵凉爽。 黎子瑜和冷向白身姿优雅的坐在桌子两边正在下棋。 朱时景时刻不忘拿出他的小金算盘,看着账本忙着算账,四周的人和事都打扰不到他。 江舟,刘伯星和安睿三人凑在一起,说起话唧唧呱呱,又不知道在聊着什么八卦,几人的嘴从进来就没有停过。 安歆一身青色衣衫,满头乌丝全部束起盘成发髻,斜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悠闲的吃着瓜子仁,喝着香茶。 坐在软榻小几另一边的清隽少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盘子里挑选出饱满的香瓜子。 用食指和拇指捏在瓜子末端肥大的那头,两个手指一起向前用力。只听到清脆的破壳声后,一颗美味的瓜子仁就剥出来啦。 然后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在小几的另一边,安歆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见安歆眯着眼睛一副悠然惬意的吃着自己剥的瓜子,少年低着头红了耳尖。 就在舱室里一片和谐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清风的尖叫声,安歆猛然坐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59初到百川书院 走出舱室来到甲板上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安歆看见站在那里的赵奎幸灾乐祸的看向自己,连忙挤进人群。 就看见跟随孔珣来的那个高个子随从,正用双手托着落水的清风,为了避嫌,他并没有把清风完全抱在怀里。 船工听说有人落水找来绳索扔了下去,凌云用一只胳膊夹着清风,一手抓紧绳索被船工拉了上来。 安歆走上前去情急之下没有多想,就要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全身湿透的清风披上。 就在此时旁边伸过来好几只大手,同时阻止了她,“别脱。” “堂姐!”安睿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叫过安歆。 然后迅速脱掉自己的外衣递给她,“用我的。” 安歆这才想起这是古代,就算她里面还穿着衣服,可她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外衣,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人惊悚。 伸手接过安睿的衣服快速的给卷缩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的清风披上,挡住许多男人看向她们的目光。 看见瞟向这边男人们眼中的遗憾,安歆眼角抽搐了一下,她脱了外衣,里面也穿的那么多,能看见个啥。 黎子瑜和冷向白,孔珣三人,同时把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向不远处一个身材肥胖,满脸遗憾的男子。 “晦气,不就是看着长得还算入眼,让你去陪老子喝几杯酒,至于要跳水么。” 男子不耐的甩着宽大的衣袖,拖着肥胖的身体,嘟囔着朝楼船上走去。 几人听到他说的话,眼神中射出冰冷的光芒,随后眯了眯眼也向舱室走去。 凌云把清风送到她居住的舱室,一身湿漉漉的走出来,想到刚才落水的姑娘眼神变得幽深。 路过甲板时,一道带着邪气,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小姑娘长得不错身子抱起来一定很娇软,真可惜我不会凫水,要不也能跳下去抱在怀里搓揉一番。” 凌云听到此言,眸子一沉。 “哎呦!” 抬起脚,把朝回走的吉祥踢趴在地,大脚踩在他后背上,声音阴沉沉的,“再敢乱说,小心你的舌头。” 吉祥趴在甲板上昂起头,神情阴毒的看着凌云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小声道:“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和凌峰踩在脚下。” 舱室里,安歆要来热水给清风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坐在旁边默默的陪着她。 直到清风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这才问出她怎么会落入水里。 当得知清风做完事是去甲板上透气时,被从船楼上走下来的一群人围住,逼不得已在躲闪的时候翻下了船。 安歆听完清风的叙说,脸上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 如果有了解她的人,就知道此时的安歆,是真的被惹到了。 傍晚时下起了大雨,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舱室,一时间外面空空荡荡。 黑压压的水面,一浪推着一浪,啪啪打在船侧,哗哗的雨滴冲刷着甲板,昭示着今天晚上的不平静。 夜深人静,杀人放火时。 午夜时分一道纤细的黑影游走在廊道里。 不久又悄无声息的返回自己居住的舱室,好像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次日,清晨。大雨已经停息,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惊醒睡眠中的众人。 匆忙穿上衣服走出来的人,就看见船工从船侧拉上来一个胖胖的身体,被吊了一夜,男子已经昏迷。 船老大怕闹出人命,连忙吩咐跟船的大夫,来急救被淋雨吊在船侧一晚上的肥胖男子。 所有知道昨天发生那件事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安歆他们。 胖男子的几个跟班跑过来,也愤怒的看着他们,“是你们做的,是不是?” 只见安歆面色正常,毫无一丝心虚的模样,“你看见了?” 几个跟班立马被噎到,他们晚上睡得跟猪似的,外面又下着大雨,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做的这事儿。 看见安初一群人,神色淡然如常,其他人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像胖男子这种人,能干出昨天那样调戏姑娘跳水的事,这两天还不知道又得罪了几波人,没有证据他们还是不要瞎猜的好。 王山长看着安歆他们,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男子虽然昏迷发烧,但到底被大夫救了回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要不闹出人命船老大就不会多事,他又不是父母官,没凭没据的,他不会管这事儿。 不过到了晚上,他还是吩咐两班船工巡逻。 好在明天就要到乐陵郡码头,赶快把这些祖宗送走,他也能安心回家歇两天压压惊。 翌日。 客船停在乐陵郡码头。 安歆他们在下船前听说那个胖子醒了,嚷嚷着要报官,说有人要害他。 黎子瑜他们看向自家小山长淡定的模样,要是不知道她力气有多大的人,还真相信了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 不过船老大看见胖男子没事后,就把他好声好气请下了船,之后报不报官就跟他没关系了。 反正没出人命,啥事都好说。 这边安歆他们下船后,就雇了几辆马车去往百川书院,那里有接待的人会安排他们的食宿。 马夫:“公子们,到了。” 大家下了马车后,黎子瑜和孔珣几人付马车费。 安歆抬头看见不远处耸立一座宏伟的建筑,书院傍山而建,层层递进,顺山势向上建造。 一座庄重典雅的大门楼,归然矗立,门两边竖约二米五高的两条巨石做门防,门楣上、百川书院,四个大字,笔力遒劲,一看就是大家之笔。 历经百年的书院浓浓绿茵的掩映下,儒雅气息扑面而来。 “不愧是大乾数一数二的书院,就是大气。” 旁边有和他们一样来参加文会的人,同样为这百年书院所震撼,不由一阵感叹。 安歆他们走到大门处,那里果然有人接待,他们这些来参加文会的各地书院学子。 “请拿出你们的邀请帖。”接待的人道。 安歆拿出用金箔印成竹叶的帖子。 接待的人也许看见安歆他们是来自一所没什么名气的小书院,面无表情的填写完几人的名字后,就要让一个小厮把他们带进去。 “且慢,”一直跟在后面的孔珣,向前走了一步。 60住处 因为百川书院从来没有接待过女山长,安歆和清风为了方便,又是一身中性打扮,接待的人没注意就把他们全部当成男学子。 还是孔珣忍不住上前提醒,接待的人这才惊讶的看着她两,得知安歆是万华书院的山长,这才同意为他们一群人分了座套院居住。 走进书院里放眼望去,亭榭交错,曲廊回复,楼阁高耸,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建筑风格典雅,环境宁静优美,自然闲适。 一路走来安歆他们对百川书院所占面积的庞大,有了新的认识。 领路的小厮看见安睿和刘伯星他们脸上震撼的表情,很是骄傲的抬起头,把他们领到一处偏僻的套院前。 “到了,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个院子。”说完后就离开了。 大家走进去看着有些破落的院子,安歆摊了摊手,脸上没有一丝自责的说道:“咱们书院名气太小,就配这种待遇,都是我这个山长的错,让各位跟着我受苦了。” 江舟翻了个白眼,怼,“要是真觉得是自己的错,你语气能不能说的真诚点。” 安歆:“凑合着听听,别当真。” 安歆和清风住在里面的小套院,黎子瑜他们七个,还有两个随从住在院子前排。 他们刚安顿下来不久,旁边的院子就传来了动静。 也许是一个县城来的两个书院,好巧不巧,苍云书院的王山长带着十个学子,就住在他们左边隔壁的院子。 江舟站在院子里听到熟悉的声音,黑着脸走进来,嘟囔了一句:“晦气。” 安歆得知隔壁住的是谁,摸了摸鼻子,“是挺晦气的,”谁想一出门就瞧见不想见到的人。 等到下午他们右边也住进同样来自宁州府,一个叫玉山县的书院,是属于宁州偏远贫穷的一个小县。 大多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上,读书人自然就少,文风落寞,这个叫见月书院这次来的学子,比安歆他们还少。 傍晚来临。 安歆他们看见清风和凌云提着食盒,在百川书院大厨房领回来的饭菜,每个院子标准的两荤三素一汤,有些愣住了。 刘伯星是个诚实的孩子,开口说道:“好像饭菜有点少。” 他们这里连上清风,凌云,还有那个小厮吉祥,正好十一个人。 “好像是有点少,”安睿摸了摸后脑勺:“说好是来游玩,顺便来参加文会,这咋还顺带给咱减肥了呢?!” 安歆看着这些饭菜摸了摸下巴,虽然书院没有明说,但看饭菜的分量,应该这里不供应学子带来的随从食物。 安歆问清风:“如果我们愿意出钱,厨房那边可不可以加菜?” 一顿两顿吃的少,大家还能行。 文会时间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如果每天饭菜都不够吃,这样很影响大家的心情。 “可以的,我看见有的学院因为来的人比我们还多,他们恐怕也觉得这样饭菜的标准不够吃,问过厨房管事后出钱多添了几个菜。” “那还等什么。”安歆看着这次出门管理财政大权的清风,“去再给小爷添上两荤一素,出来一趟怎么能不吃好喝好,要把你们饿瘦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所有人看见安歆那副痞气十足的脸,都不由嘴角抽了抽,见怪不怪,黎子瑜六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有第一次见到安歆这副德行的孔珣和凌云,嘴角差点抽成中风没恢复过来, 谁能想到教出一群优秀学生的女子,会是这副模样,真心是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孔珣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安歆时,只见她一本正经的坐在桌边,招呼着大家吃饭。 于是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刚才一定是他眼花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 凌云看着走出去的清风,也抬腿跟了上去,不久两人又拎了一食盒饭菜回来。 一顿饭吃罢大家没什么事,坐在一起聊了会天,就各自回房收拾收拾休息了。 安歆带着清风回到小套院。 先前在打扫的时候,清风就发现拐角处,有一个许久不用的灶头。 清风想要把它刷洗干净,去前院那口井里打点水回来烧热,让自家主子可以泡一个热水澡。 安歆站在廊檐下,看见清风从后面提着一个木桶出来,就猜到她要干什么。 瞟向她那杨柳般的细腰,于是不由分说的接过木桶,“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打水。” 清风惊愕:“主子。” 安歆不正经的一笑,“这木桶太大,怕你去打水,把小腰累折了,心疼的还不是爷。” 清风知道她家主子的德行,于是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转身去收拾那间很小的厨房。 安歆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小丫头都不为我脸红了。” 随着其他越来越多的书院入住,人也越来越多,百川书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好在大家都是读书人,就算人多显得热闹,但也不会大声喧哗。 安歆他们是因为乐陵郡这里离海边不是很远,做马车也就是半天的路程,才会过来参加百川书院风文会,顺便去那里看看大海游玩一番。 抱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来的时间就比较早。 和其他学子不同的是参加这样大型文会,想要搏一个才子之名,走出去无论是地位还是脸面都会得到提升。 而安歆带出来的学生,上进心是有,但不多。已经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大清早凌云雇来马车准备去海边撒欢了。 结果刚走出院子就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巴巴的拦住,“我在隔壁听到你们说,今天会去海边玩,能不能带上我。” 说完少年白净的脸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眼中难掩对大海的向往。 安歆看见其他人,都不打算理这少年,只好开口:“你是住在隔壁,也是宁州府来的。” “是的,”小少年唇红齿白,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显得十分可爱,“姐姐你们也是吧,听说一个地方来的,大多都分配住的近。” 小少年嘴甜的叫着安歆。 惹来了其他几个不善的眼神。 61奇怪的老头 黎子瑜六人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温润无害的孔珣,这个糟心玩意跟来就够让人心烦的了。 面前这个笑的甜甜,叫着姐姐的少年更让人讨厌。 小山长是他们的,怎么老有这些不要脸的,朝她跟前凑。 孔珣听到少年在叫安歆姐姐的时候,清澈的眼眸暗了暗。 安歆看着眼前这么可爱的少年,不忍心拒绝,婉转的道:“你要跟我们出去玩,你们的山长会不同意吧。” 她想这个少年学子的山长但凡靠谱点,都不会同意让他跟着,他们这群不熟悉的陌生人去海边溜达。 “???”她这也算不明显的拒绝,是吧,是吧。 “我爹同意,你就答应带我去,那太好了,我这就去问他。”小少年高兴的蹦蹦跳跳,跑进了隔壁院子。 “我说的太过含蓄,”安歆看着大家摸着下巴,疑惑的问道:“拒绝的是不是不够明显?” 朱时景:“嗯,是有点含蓄。” 安歆非常受教,“哦,下次我改进。” 小少年应该是怕安歆他们走了,跑进院子不一会儿,就斜挎一个鼓囊囊的布包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四十多岁,面容消瘦,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他在看见安歆他们时,神情微微一愣,没想到隔壁住着这群学子,个个身姿挺拔如松似竹,长相清隽,卓尔不凡。 于是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在下是玉山县月见书院的山长,姓陈。” 在陈山长打量安歆他们时,安歆他们也看向他。 八成新的深蓝长衫,瘦削的身形,身上有着浓重读书人的气质。 四十岁左右的年龄,额头纹却很深,说明经常忧愁。 安歆拱手回礼,“在下姓安,是临安县万华书院山长。” “万华书院,”陈山长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安歆:“你是安元荣山长的~” 陈山长看见安歆穿着一身素色青衫,头发全部束起,眉眼端庄大方,虽然全身上下没有展现出一丝娇柔。 但是纤细的身姿,还是让他在辨认性别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家父已经仙去,我是他唯一的女儿,现在管理着书院。”安歆实话实说。 “啊!”陈山长惊愕,歉意道:“是在下鲁莽了。” 两人不在一个县,显然陈山长并不知道安元荣病逝了。 安歆:“无妨。” 两人并不熟悉,互相介绍完后,安歆看了看天,这一耽搁东边的太阳已经升出来了。 陈山长知道他们要去海边玩,张了张嘴,想要劝他们几句。 想到安元荣死了,现在他女儿带人来,恐怕也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想在这样的大型文会上扬名,于是又默默的把嘴闭上了。 想到自家这个小子也要跟去,陈山长都要心梗了。 管不住呀,管不住。 于是在安歆他们告辞离开后,陈山长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多好的一群学子,长得好,气质也好。 就因为安元荣安山长的离世,被贪玩的小安山长给耽误了。” 陈山长摇着头,满脸可惜的走回居住的院子。 安歆他们走在百川书院里,一副要郊游的样子,看呆了一众小伙伴们。 出书院大门时被问起,他们听到了什么,竟然真的是去海边游玩。 学子甲:“这哪来的一群奇葩,竟然在文会前两天,还有闲心去玩。” 乙学子撇了撇嘴,不屑道:“肯定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问和才情都不好,这才放飞自我,有心情去海边看大海。” “……” 安歆坐上停在书院门口雇来的马车后,看着对面的小老头,清亮如秋水的眼眸,眯了眯。 “哎,老先生,男女授受不亲的你怎么就跟了上来?”安歆语气满满的嫌弃:“你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身材清瘦硬朗,脸颊削瘦,看起来是一个很精悍的老头,满是褶皱的眼角含着笑意。 “小姑娘懂不懂礼貌,是你说要去海边玩,我正好也想看大海,顺便跟着去,有毛病吗?” 安歆一哽,“……”这理由没谁了。 她还想上天呢,怎么没人带她去。 安歆斜眼看老头穿着深色暗纹的常服撇了撇嘴,如果没见识的,肯定认为只是普通的绸缎。 可安歆却在布料流动的光泽,猜到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得到并舍得穿的布料。 安歆并不急着从系统那里问出老人家的身份,她感觉到老人没有恶意后,就自己拿出昨天买的糕点垫垫肚子。 谁让走的早,没来得及吃早饭。 “小友,糕点好吃吗?” 安歆差点被这句话噎着,她伸了伸脖子,把口里的糕点咽下去。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糕点朝老人推了推。 公孙瑾老先生嘴角扬了扬,在他坐在书院门房接待室里,听到他们出门时被门丁问道,说是从临安县万华书院来的学子。 他就猜到这群人,应该就是老妻从临安县回来说的,她探亲时去静安寺遇到的那群万华书院的学生。 没想到别的学子都在忙着学习,想要在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上一举成名,这几个倒好这时候还想着去海边玩。 他倒要跟去看看,这群小兔崽子是能力太强,不把他百川书院放在眼里。 还是说能力太弱鸡,来参加这场文会,就是来摆烂的。 要是后者的话,看他不把他们留下来,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做知识改变命运。 摆烂,躺平,这种思想要不得。 要是让安歆知道公孙老先生的想法,非得笑死。明明是看不得他们年轻人不求上进,还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乐陵郡属于南方,不像临安县只是偏南的位置,这里不到十月的景色,到处还是葱葱绿绿,没有深秋来临的颓败。 当一阵带着咸味的风吹过来的时候,趴在车窗上的安歆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离海不远的地方。 按照事先吩咐的,马夫在离海边不远的一个镇上,找了一家客栈停了下来。 “吁!”马夫:“公子们云海镇到了。” 安歆看着老头还靠在马车厢上,闭着眼没有动,只好轻轻的拉了啦他宽大的袖子,“老人家醒醒,我们到了。” 公孙瑾老先生本来就没睡着,看见安歆并没有嫌麻烦把他丢在马车上,眼神满意的暗自点了点头。 和他老妻说的一样,是个心善懂礼的丫头。 62海边 办理入住客栈后,安睿和刘伯星几个精力旺盛的少年,就忍不住要去海边玩。 新加入的陈少煊明显与安睿和刘伯星,这两个性格外向,年龄相仿的少年更能相处的来。 看见三人迫不及待的上了一辆马车,安歆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坐上马车向海边而去。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洒在海面上,像是撒了一层金子,波光粼粼。 大家来到海边下了马车,脚踏在软软的沙子上,放眼望去。 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的浪花,浪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往远处望去,天和海连在一起,没有边际。 安歆深深呼吸一下,空气清新,使人心旷神怡。 安睿和刘伯星还有陈少煊少年心性,已经开始在沙滩上彻底放飞自我,撒欢了。 黎子瑜一身浅白色的长袍,冷向白穿着蓝色儒衫,朱时景一身宝蓝直裰,江舟身着紫色衣裳,孔珣一件玄色圆领锦绣袍。 五个再有几年就要及冠的少年,身姿挺拔修长,个个样貌俊隽,气质卓越。 就连跟着他们来的公孙瑾老先生,都不由暗自欣赏。 如果这群卓尔不凡的少年,再有一身学识,那真正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公孙瑾老先生:“听说你是临安县万华书院的小山长,这几个学生看着还不错,不会是你骗来的吧?” “什么叫我骗来的,”安歆对着眼神精明的老头,灿然一笑,“明明是我捡来的。” “???” 被捡来的几人斜了自家小山长一眼,什么时候捡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公孙瑾老先生一哽,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嘴不饶人。 转头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随口诵道:“汐潮漩渤港,汹涌汪洋添浩浪。” 安歆听到这上联,脑海里自然出现一句,“河海润津沽,潆洄澎湃江洪流。” 公孙瑾老先生见安歆如此快的对出下联,诧异一霎,然后惊喜赞到,“好,对的好。” 安歆睁着无辜的小眼神,她这是一不小心把脑海里,这句话下联对了出来。 能不好么,系统把它收集的整个大儒知识库,都强行塞进她的脑海里。 如果连这样一个对联都对不上,系统还怎么让她完成教书育人的任务。 公孙瑾老先生有意试探,安歆这个小女山长的学识深浅,于是又出了一个上联:“东海望澎台,风景不殊,举目有河山之异。” 安歆这次没有开口,她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显摆文采的,再说面前的又不是一个俊美少年,她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可没什么兴趣。 公孙老先生被安歆一副嫌弃的表情,气的莞尔一笑,“丫头你把这个上联对出下联,后天文会比试,老夫让你做个评委当当如何?!” 安歆偏过头摸着下巴,清亮的眼眸,把这精悍的老头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猜到你不凡,没想到你这么不凡,还能随便指一个人做百川书院这次文会的评委。” “看你这么诚心诚意邀请我的份上,就给你这个面子,这个评委本山长接受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看见自家小山长嚣张又臭屁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公孙老先生一怔,他虽然没有糊弄小丫头的意思,但好像邀请的也没有那么诚心吧。 其实她也可以拒绝一下下试试,自己邀请的诚心有多少。 “……”诚心有,但肯定不多。 “南天留词宇,雄图虽渺,称名则妇孺皆知。”对完下联,安歆就加快脚步,溜了。 此处景色如此怡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海边,她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和这老头对对联上。 公孙瑾老先生惊讶安歆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出众敏捷思维和学识,微笑着找了一块礁石坐下,看着他们一群年轻人向海边走去。 嘴里轻轻说了一句,“原本以为小丫头只是像老妻说的那样懂礼心善,没想到腹中还真有一些真才实学。” 公孙瑾老先生眼眸深邃的看向大海,心想,评委每届就那几个人,喜好都被其他一些常来参加文会的山长摸清了。 虽然自己让小姑娘做评委随意了一点,但不可否认,换换评委也挺好。 公孙瑾活了这么大年龄见过不少有学识的女子,他对安歆这个女山长倒没有像其他文人那样,带有轻视偏见的看法。 安歆走在海边,浪花不时地涌上沙滩,相互追逐着,奔腾着一浪推着一浪。 “给你。” 安歆抬头看见孔珣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掌上,递过来一个褐色条纹相互交错,一圈一圈的精致螺纹贝壳。 “好不容易来一趟海边,捡到这么漂亮的贝壳,你自己带回去留作纪念。”安歆低着头,眼睛四处扫描,“我自己找一找,也许也能找到。” 孔珣抿了抿嘴唇,眼神失落的看着安歆。 黎子瑜和冷向白对视一眼神色都不由的暗了一下,自家小山长没收孔珣手里的贝壳,让两人舒展开了眉头。 几个小气的学生,认为小山长是他们的山长,孔珣老围着她算怎么回事。 两人脚步放慢,装作无意插在孔珣和安歆中间,几人并排走在海边。 蓝蓝的天空下,海鸟盘旋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安歆听到前面传来少年干净爽朗的笑声,抬头望去,就见安睿和刘伯星还有陈少煊三人,因为跑的离海边太近衣摆和鞋子都被海水打湿。 虽然这里不像北方深秋那么冷,但湿了衣服和鞋子,安歆还是怕他们玩的太嗨着凉。 于是喊道:“你们三个够了哈,我好像记得这次来,你们几个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没带鞋子,难道你们回去后想要扛着脚走路。” 安睿:“啊啊啊,好像堂姐说的没错,我们回去没有鞋子换,难道真要扛着脚。” 三个缺心眼的少年这才想起这茬,于是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鞋子,傻眼了。 朱时景和江舟看了一眼被海水溅着的鞋面,为了表示他俩心眼够用,不约而同的朝离海边远一点的地方挪了几步。 与随后滚过来的海浪保持距离,表示他们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去做,迎接海浪这种傻缺行为。 另一边,清风脸色不耐的找了一块礁石坐下,凌云站在她不远处,眼神凌厉的看着想要跟过去的吉祥。 就从来到海边吉祥不停的想要靠近清风,神色间还带着一丝轻浮,这让一向做事稳重的清风很是反感。 只不过她做事周到惯了,不愿在这时候惹出什么事情来,让大家不高兴。 谢谢宝子们的月票和推荐票,散散都收到了,谢谢你们对散散的支持!!! 63文会开幕 安歆回去的路上看见附近居住的渔村,才发现这里的鱼民,活的可不像现代海边的人那么富有。 所见大多老少妇孺身上穿的衣服皆打着许多补丁,住的房屋也很破旧简陋,每家每户门口都晾晒着很多鱼干。 明显是打多了卖不出去,只好这样晒干储存起来,留着自己家食用。 安歆看着那一条条挺大的海鱼,觉得挺可惜的,没有冰块的保鲜鱼很容易坏,运输不到更远的地方出售。 只有附近的城镇来买,海货捕多了,销售不出去,捕少了又不够养活一家人,住在这里的人可不就越来越贫困。 安歆脑子里有一些想法,但她现在却做不了。 他们一群人在这里游玩了一天,吃了向往已久的海鲜宴,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大家坐上马车赶回了百川书院。 要不是有公孙瑾老先生凑巧跟来,安歆这群不求上进的玩意,恐怕嗨皮的都想不起来还有这场文会。 * 回来后,次日。 百川书院文会正式开幕。 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百川书院的广场上。 此时大大小小从各地汇聚来的七八十个书院,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聚在这里。 因为都是读书人,注意着形象,即使有大几百个学子聚集在这里,也只是和身边相熟的人窃窃私语,并没有人大声喧哗。 当苍云书院的王山长看见穿着一身青色儒衫的安歆,站在公孙瑾老先生身后的评委位置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震惊的揉了揉眼睛,眼睛瞪的老大,“这怎么可能?!” 站在他旁边的赵静和刘明杰,同样从愕然中回过神来,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无论是台上还是底下许多自诩清高的文人,都眼神怪异的看向安歆所坐的位置。 公孙瑾老先生,独有浑厚,洪亮的声音此时响起:”“感谢大家来参加百川书院三年一次,为学子间交流举办的文会……” 公孙瑾作为百川书院的院长,在说完自己的开幕词后,就把位置让给了旁边主持这次文会的先生。 李方遇,走上前:“大家好,在家姓李,你们可以叫我李先生。”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文会的评委,还有文会的规则,”李方遇看着手里的演讲稿,开始介绍: “来自天德书院派来的文士高士廉,翰辰书院文士梁宏胜,华庭书院文士池昌旭,还有我们百川书院的文士谷志诚。” 每报到一个名字,对应的人就会站起来向下面的人拱拱手,然后又坐下。 李方遇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个评委,一个是压轴的乐陵府教谕,还有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女山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院长会作如此决定,但李方遇还是咬了咬牙介绍道: “这次我们百川书院以表对其他地方书院的尊重。特邀请了临安县万华书院的安歆山长,也来做这次文会的评委。” 介绍到安歆这里,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安歆站起来同样拱了拱手,脸皮厚的好处就是,能面对一片轻视鄙夷的眼神,依然淡定自若的又坐回去。 反正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方遇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隆重介绍,我们乐陵府的教谕白华清作为这次的重要评委,会给大家做出最公正的评判。” 这时底下响起阵阵掌声,毕竟是一府教谕还是要给面子的。 “今年我们在诗词,赋,算术,辩论,君子六艺之后,增加了书法,考验记忆力的背诵。” 最后:“希望各位学子能在此次文会中,发挥出所学的文采,为自己和所在读的学院,增光添彩。” “和往年一样各项比赛的前三名,都能得到一笔奖学金。第一名可得一百五十两,第二名一百两,第三名五十两,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种奖励。” 李方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总算介绍完了。 接下来是报名的时候,每个学子只要能力够,可以多项报名。 黎子瑜可有可无的,报名了君子六艺中的画。 冷向白囊中羞涩,报名了,自己擅长的琴。 朱时景这两年被自家大魔王虐的,那棋艺就像坐火箭一样的增长,不报名下棋,他还能报个啥。 骑马射箭是武将的长项,刘伯星身为武将的后人,不能说是从小是在马背上长大,至少这两样他都非常熟悉和专业。 只见他脚步沉稳的蹬蹬蹬走到报名骑射的地方,豪迈的把自己大名报了上去。 毒舌少年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走到辩论报名处,和人怼这可是他的爱好,谁也不能阻拦。 安歆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没动的小堂弟,挑了挑眉:“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参加的?” 安睿毫不羞涩的说道:“堂姐你还不知道我是全能型选手,什么都会一点,但哪样也不精通。” 安歆点头:“嗯,挺有自知之明。” “堂姐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你就不担心我这个安家尊贵的独苗苗,伤了自尊心。”安睿搞怪的捂着胸口。 周围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学子投来鄙视的眼神。啥也不会,就这还来参加文会,大家好像是在看他们来搞笑的。 安歆:“来都来了,去那边看看,随便报一个。你没听说过吗?比试结果不重要,重在参与。” 安睿是一个听人劝,吃饱饭的好少年,于是真的听了安歆说的话,去报名处那里看看去了。 “你不去?”安歆看着孔珣。 孔珣看着人山人海的报名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我就是想跟你来这里看看,没想过要报名参加比试。”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传来了讥讽的声音。 “你看见了吗?那几个万华书院的几个学生,报名的都是一些学识无关的六艺。 他们肯定学识一般才会选那些项目比试,也不知道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山长,是怎么做上这一次百川书院文会评委的。” “就是,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万华书院,要名没名,要学识没学识,怎么好意思在这样大型的文会上做评委。” 周围的人听到此番言论,也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他们,神情中能看出这些人也赞同几人说的话。 觉得安歆做评委就是德不配位,滥竽充数。 64小山长被人鄙视,这能忍! 这些话正好被报完名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回来听见,两个人转身去报名诗词和赋的地方。 当两人转头看见孔珣正在报名书法,字的好坏同样也能看出一个人学识的深浅。 三人相视一笑。 他们可以允许别人笑话自己,却不愿让任何人看低自家的小山长,不就是比腹中所学多少知识储存吗? 他们家小山长父亲收集一屋子的书籍,差不多都被他们看完,并且在大魔王的要求下,还给书写了注解。 要说知识储备量,他们在一众学子中不能自诩最好,但绝对也不是最差的。 朱时景和江舟回来途中,也听到四周人对安歆的议论,说她一位女子,没有自知之明,何德何能被邀请为百川书院文会的评委。 两人听后骤然停住了脚步,朱时景伸手拉住,要去和人理论的江舟。 转头走到报名算术的地方,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朱时景是何等精明才智的人,他非常明白,只有他们这些学生的优秀,更能证明安歆这位老师的学识不凡。 没有老师的教授,他们的知识从何而来。这可比他们和其他人吵一架来的明智。 回来后几个人一说,安歆完美的柳叶眉微微皱起。 “咱们不是说好来玩玩的吗?好家伙,怎么把人家全部的项目都报了,你们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安歆想了想,睁大眼睛:“你们不会就为了那些银子吧。” “???”不至于吧,是吧,是吧。 几个人默默的看天看地看向别处,他们能说是自家小山长被人小瞧,心里生气不舒服,这才改变最初玩玩的心态,又把其他几门能证明学识好坏的项目都报了。 安歆看他们几个的样子,忽然想到先前那些人的嘲讽,问:“你们不会因为那些人说的话吧?” 看见他们不看自己的眼神,安歆秒懂,这是让她猜中了。 “不至于啊!不就是被人看低一点点么,你们小山长是那么脆弱的人。” 朱时景和江舟几人,看了一眼自家昂着头的小山长,就她这样,谁能认为她脆弱。 安歆继续:“反正这个评委也是白送的,原本就是拿来玩玩。 想着在你们比试的时候能有个好位置当观众,不用和其他人在下面挤。 你们咋这么想不开,还想在这次百川书院文会上,成为全能型选手。” 安歆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她全当那些人在放屁。 最终报都报名了,黎子瑜他们知道自家小山长不在乎那些虚名,也没有去把名字撤销掉。 安歆想遇到这样一场学子间比试的大型文会也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们想玩,就让他们去玩。 至于名次,打不打脸,反正她脸皮厚无所谓。 安睿和刘伯星回来,身后还跟着陈少煊。 “堂姐我报名了背诵,我觉得这两年被堂姐你搓磨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也许我能在这个上面得个名次,拿个奖励啥的,赚点零花钱。”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磋磨你了,你少污蔑我。”安歆转头想要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却看见朱时景和江舟他们一副赞同的小表情。 “你们够了啊!我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磋磨自己的学生。”安歆委屈。 孔珣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压了压自己上翘的嘴角,看见他们师生间相处的如此轻松愉快,他有一种深深的羡慕。 他虽然是太傅的儿子,但自小家里请来的一位教书先生,为人却很迂腐刻板,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师生间相处的如此欢畅。 报完名,已经快到中午了,安歆他们就准备回去吃饭。 这时候有个小厮走过来,行礼,道:“安山长,我家院长吩咐小的来,邀请你去参加评委的宴席。” 安歆挑了一下秀眉,做评委还有饭吃,不亏。就是要应酬,这让她有些躇踌。 “去吧。”黎子瑜说道。 他们小山长这么优秀,不去,还以为怕了他们。 “是呀,既然是邀请所有评委的宴席,小山长应该去。”孔珣也建议的说。 安歆不再犹豫,对着领路的小厮,“走吧。” 她倒不是胆怯的见不得人,而是完全不喜欢应酬,才会有一刹那的迟疑。 百川书院专门待客的大厅里。 安歆走进去,向坐在最上面主位案桌后的公孙瑾老先生,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安小友不必多礼,坐下吧。” 安歆看着昨天还是一副老小孩模样的老头,这时装模作样满脸正经严肃的坐在上面,不由一阵唏嘘。 其他人看见安歆进来,不屑的有之,轻视的有之,鄙夷的有之,唯独没有正眼看她的。 安歆对此没有任何感触,对着公孙瑾拱了拱手,“谢过公孙老先生。” 安歆看向摆在两边的一个个小矮桌,后面都坐上了人,只有最末端的还剩下一个位置,这不用说也是留给她的。 谁让她的资格最嫩,坐末端,就坐末端吧。 公孙老先生看着安歆一脸坦然的坐到最末的位置,不由暗自点了点头,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对自己认识清楚,这样的心态就比许多人强了很多。 要是让安歆知道公孙瑾的想法,一定会说他想多了。 吃饭在哪不是吃,因为挣一个前后位置,耽误了吃饭有意思么。 “这位安小山长,不知你一个女子有何本事来做这次文会的评委,我等甚是好奇?” 宴席厅中两边坐着十几个文人,都幸灾乐祸的看向,坐在靠前位置的一个中年人对着安歆发难。 让众人失望,他们没有看见安歆的羞愧,只见她浅啜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淡淡的说道:“随手捡的,你们有意见?!” 大家想到安歆,会羞愧,会愤怒,会争执,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淡然的,给出这样的答案。 他们把目光看向坐在上首的公孙瑾,安歆说的这么漫不经心,这让大家更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评委的。 65文人相轻 “是老夫邀请她做这个评委的,大家有意见?”公孙瑾用着浑厚沧桑的声音,霸气的道:“她有没有资格做这个评委,等到这次文会比试完,你们再来评判也不迟。” 这些文人雅士已经被自己的清高,倨傲蒙蔽了眼睛。 公孙瑾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已经知道安歆所教的几位学生,今年全都以一介白身学子,从县试一路过关斩将考上了秀才。 其中那个看起来半死不活,面无表情的还是今年宁州府的小三元,就是其他的几个学生据他了解,今年科举考的也都很不错。 有这样的学生,这位女小山长作为他们的授业老师,她的学识自然不容小觑。 只不过这些他侧面打听到的消息,公孙瑾不准备在此说出来,他嘴角隐藏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他等着看那些自视清高的文士,被这小丫头片子教出来的学生,啪啪的打脸。 也好让他们收起身上的傲慢,重新认识到什么叫做读书人的谦厚。 也许是公孙老先生和她们一起去海边,知道安歆喜欢吃海鲜,这天的宴席上竟然有海鲜做的菜。 还好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小矮桌,饭菜也都是分开的,这样让安歆吃的很随心所欲,被人刁难的心情也都变好了。 公孙瑾看见安歆吃的开心,但动作却很优雅,知道他一早吩咐人去鱼民那里买这些海货,很对这丫头的胃口,也算报答了她当时在静安寺对自己老妻的照顾。 当安歆吃完饭,被人再次领到百川书院的后宅见到,公孙瑾的老妻曹氏时,着实惊讶了一下。 “安姑娘不认知我了?”曹氏满是福气圆圆的脸上,眼角布满皱纹,笑容还是那么和善。 安歆:“原来您是百川书院院长,公孙老先生的夫人。”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还要多谢你当时的谦让,我才能在静安寺桃花林里,那么快找到地方休息,要不我这老婆子可真要累坏了。”老夫人感谢道。 “原本我还在想,以我们万华书院现在的处境,应该是收不到百川书院文会的邀请帖。”安歆恍然,微笑的看着曹老夫人,“这个帖子应该是夫人您让公孙院长发给我们的?” 曹老夫人点头,“确实是我提醒我家那个老头子,发给你家书院的邀请帖。” 安歆拱手作揖:“谢谢!” 不管他们想不想来参加文会,都不可否认曹老夫人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提醒公孙院长发的这张邀请帖。 如果他们万华书院这次,没有收到百川书院文会的邀请帖,而在同一个县城里的苍云书院收到了。 那在临安县文人心里,万华书院的地位,以后肯定要低于被各大书院承认的苍云书院低。 从这一点上安歆对曹老夫人的感谢,是非常诚恳的。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安歆看出曹老夫人应该有午休的习惯,于是在适当的时候就提出了告辞。 “是个有眼力见的姑娘,心善又懂礼,老婆子,要有这样一个孙女就好了。” 走进门槛的公孙瑾看见自己老妻遗憾的表情,默默的退了出去,他和曹氏从小青梅竹马。 公孙瑾爱重妻子在她生子难产后,不忍妻子再受产子之苦,就偷偷喝了男子服用的避孕药。 造成他们夫妻一生只有一子,之后老妻知道了,每次都会因此叨叨他。 次日清晨。 所有人来到百川书院后面的一处宽大平整的草场上,那里站着二三十个整装待发的学子,他们是报名参加骑射的人。 因为都是读书人,报这项的人就比较少。 安歆他们也早早的抢占了最好的位置,因为那里就有一个雄赳赳,气昂昂,挺着胸脯的刘伯星。 安睿和来给刘伯星加油的陈少煊,两个人听安歆说给人加油鼓劲,手里最好拿着彩色的布条,一边呐喊一边摇摆,那样的拉拉队才是最正规的。 第一场比试骑马,一圈下来刘伯星遥遥领先到达终点,这一圈只要前十名进入第二轮射箭。 安歆看见场上就像闹笑话一样,有的人虽然骑马跑赢了,结果手上力气不够,连弓都拉不开。 总有一种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 还好自家的学生给力箭箭射中靶心。 “阿星,阿星你最强,阿星,阿星,你最棒!”安睿和陈少煊摇着手中的彩色布条,用自己的方式为场上的刘伯星加油助威。 四周的人,就像看两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安歆和黎子瑜还有孔珣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朝旁边挪了挪,假装不认识两人。 两个欢快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成了这一片人的焦点。 月见书院的陈山长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蹦又跳的为别的书院学子加油,只有无奈苦笑的份。 他们县城因为偏僻贫穷,县城里除了一个官学,就他倾尽全力开办的一家书院。 没办法,他们那里大多有天赋读书的孩童,因为家里没钱,都无法上学,更不要说学骑马射箭了。 这次他也就带来三个学生,而且还都是刚刚有参加资格的童生,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儿子。 他们月见书院根本就没有人报这项。 陈山长钦佩的看了安歆一眼,他可是从儿子那里得知,这位许多文人看不起的女山长,她带来的几个学子可都是考上了秀才。 最让他不敢相信的还是,这些优秀的学生都是她教出来的。 刘伯星偏头看向唯一还在场上,和他比拼射箭的学子,魁梧硬朗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翻身上马,在马奔跑的途中,举弓连射三箭,箭箭射中靶心的红点。 “好,好样的,射的好。” 刘伯星露出的这一手,赢得了四周围观的人阵阵叫好声。 那位站在场上也能射中靶心的学子,目瞪口呆。 “……”哥们儿,咱们是读书人,你确定不是来考武状元的, 最终不敌刘伯星马上骑射功夫,败下阵来,技不如人的学子,心服口服的拿了第二名。 这样竞技类的比试,其实很少需要评委裁判,谁赢谁输大多都是一目了然。 刘伯星用他高超的骑射技术,实至名归的,赢下这场比赛的第一名。 66记忆力背诵比试 公孙瑾老先生得知安歆的学生得了骑射第一名,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刘伯星来到安歆面前,挠着后脑勺一顿憨憨的傻笑。 安歆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赞道:“不愧是我的学生,这骑射功夫棒棒的。” 其他几人翻了个白眼“……”自家小山长朝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又见长了。 不管怎么样得到夸奖的刘伯星还是很高兴。 安歆为了庆祝他拿到骑射比试第一名,还特地从大厨房给他点了一只烧鸡。 安睿看着放在刘伯星面前盘子里,肉质紧实饱满,外酥里嫩的大鸡腿。 听到刘伯星啃鸡腿的声音和那满足的表情,安睿忍不住馋嘴的悄悄伸出筷子,想着他帮忙分担一个,刘伯星应该会感谢自己。 结果他伸出去的筷子落了空,刘伯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另一个也夹到了自己碗里。 仿佛没看见安睿伸过来的筷子。 刘伯星啃的嘎嘎香。 这可是小山长特地从大厨房,自己掏钱给他额外点的一道菜,别的倒算了,这两根大鸡腿可是奖励。 谦让兄弟什么的,不存在。 黎子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把盘里的一根鸡翅夹走。 安睿没有夹到鸡腿儿,又看见鸡翅被夹走了一根,于是把筷子伸向另外一个鸡翅。 缺德的朱时景眼中闪烁一抹狡黠,在安睿筷子落下前,把另一个鸡翅夹走了。 安睿愣愣的看着盘子里少了鸡翅和鸡腿的烧鸡,抬头看向吃的津津有味的几个。 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他没有证据。 “噗哧!”安歆一般不会笑,除非是忍不住。 第二天,比试的是安睿报名的背诵,这一项是考学子的记忆力。 报名的学子挺多,足足有三百多人报名。 因为报名的人太多采用了淘汰制。 在同等的时间内,谁能把一本书背下来,就进入第二轮,以此类推直到剩下最后一名胜出。 安歆这次和其他五个评委坐在席位上,瞧见下面站在那里看比试的人,她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百川书院派出的评委谷志诚对安歆和善的点了点头,这位可是自家院长亲定的评委人选,他还是要给面子的。 其他三大书院派来做评委的文士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天德书院的文士高士廉高昂着头,倨傲的神情,好像生他的母亲不是女人似的。 翰辰书院的梁宏胜倒是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安歆,但眼神中也难掩轻视。 华庭书院的文士池昌旭,更是把看不起女子表现的淋漓尽致。不仅看安歆就像看一坨屎似的,坐在那里还要哔哔一番: “女子就应该在后院里相夫教子,我大乾王朝还没有那个书院是女子为山长的,也不知道有什么过人的学识,敢坐在此处做评委。” 口气中对安歆的轻视和不屑溢于言表。 安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要不说这些人是文人呢,就会慷慨激昂,说一些废话。 看人家乐陵郡教谕白华清,不愧是有公职的人,那城府深的。 就算同样不赞同她这个女子做评委,人家也能做到表情管理到位,礼貌微笑。 安歆同样露出八颗牙,对着白教谕拱手施礼,这才是出来交际应酬合格的标准。 “当当当”几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 百川书院可容纳千人学子的一个大堂里,中间按照报名的人数摆放着几百个软垫,此时每个学子手中已经领到一本诗经。 一本诗经大约有三千余字,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背诵下来大约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可是这是专门考记忆力的比试,当然是非常规背诵,只给他们一个时辰默读时间。 对于读书科举的人来讲,有一个好的记忆力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代表有读书天赋的一部分。 安睿坐在人群中,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诗经,小嘴不停的默念着。 诗经是许多读书人都会读的科举书籍,这第一轮明显就是,出题人给的开胃菜。 果不其然,第一轮大多数学子都背诵出来,只有极少部分被淘汰。 接下来学子们领的是有五六千字左右的《大学》 也是一本科举书籍,如果是平时大家多想想,也许也能背的出来。 可是在此时此地,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有学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背诵时漏了几个字或者几句的都有。 这一下就淘汰了一半多。 比试记忆力背诵书籍,用了两天的时间决出了前十名。 剩下的前十名,这两天集中精力的背书,让他们看来脸色发白。 安睿还好,他因为喝了过目不忘加持卡泡的茶水,对背书这块就完胜了很多人。 最后一天他们要背诵的是有一万四千六百多字的《孟子》 这么多的字要在短时间内记住很难,不过像这样的科举书籍,大多读书人都背过。 可是要一字不落的背出来,对于剩下的十个学子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李方遇:“时间到。” 旁边的小厮上去把他们十个学子手中的书拿了回来。 “葛光远。” 被叫到名字的学子,目光有一刹那的忡愣,长时间的用脑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他结结巴巴的背诵着,当背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后面的他就在漏字和漏句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接下来的几人同样也是漏句,漏字严重。 最后就剩下一个叫韩君博的学子,还有安睿坚挺的站在大堂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服的目光摩擦出火花。 安歆坐在评委席上看着自己的小堂弟,嘴角上扬,小家伙还挺厉害,竟然走到了最后一轮。 周围观看的人有的为自己书院上去参赛的学子遗憾,平时他们记忆力也好,背书也快,却在这时候因为紧张,背漏了几个字,也许就因此和名次无缘了。 “韩君博。” 被李方遇点到名字的韩君博收回目光,向前一步,开始背诵《孟子》里的内容。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优。忧以天下,乐以天下,”背到此处韩君博眼眸中闪了闪,咬着牙继续:“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当整本孟子背完后,韩君博懊恼的垂下了头。 67比赛进行时 他出口才发现,把“乐以天下,忧以天下,”顺序背颠倒了。 这样的错误,让很小就有小神童之称的韩君博无比的懊恼。 主持先生李方遇:“安睿。” 安睿根本就没有听韩君博背书,他此时正在和站在那里的刘伯星和同样参加报名,第二轮就被刷下去的陈少煊两人挤眉弄眼逗乐呢。 李方遇点完名字,看人还站在那里没动,就又叫了一声:“安睿轮到你背诵了。” 这声安睿听到了,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开始背《孟子》 安睿背孟子,惊呆了周围一众小伙伴。 “他怎么背书都不带卡壳的,就算以前背过,也不可能在此时背的这么溜吧。” “这是真不给我们这些读书人留一点面子呀!”万能人物:“看他背完后那嘚瑟的样子,有点手痒是怎么回事。” 安睿一口气背完后脑袋一昂,只把周围酸酸的话当成是嫉妒他,能在大魔王堂姐手底下读书,不怕被她用戒尺削死,谁还没有一点突出的技能。 此时评委席这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其他几个评委看见前三名的名字,倒想把万华书院学子的安睿排在最后一面,可事实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现在有争议的反而是第二名和第三名。 来自翰辰书院素有小神童之称的韩君博,还有就是华庭书院的葛光远。 韩君博把,乐以天下,忧以天下;背诵成了,忧以天下,乐以天下,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前后颠倒,但也不可否认他背错了。 按说这没什么好争议的,华庭书院的葛光远漏字和背错的地方,明显相对来说要比翰辰书院的韩君博多,他理所当然应该排在第三。 可架不住华庭书院派来的评委池昌旭不讲理,他一口认定两个人都有背错的地方,非主张他俩重新比一次决出二三名。 安歆现在知道为什么比赛的书院里没有百川书院,原来是为了避免学子说举办方有黑幕,每三年轮番在四大书院举办的文会,都不允许本书院的学子参加。 这不安歆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书院派来的评委都黑着脸,她一副看戏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安歆一点都没觉得自己不道德,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不只她一个。 除了当事人华庭书院的池昌旭和翰辰书院的梁宏胜,其他几个评委还不是一脸严肃,也遮掩不住他们看热闹的小眼神。 两人看了一眼,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安歆,同时咬了咬牙,暗恨。 怎么她带来的学生就没有背错一字半句,否则他们两个同时发力,还不生生把这碍眼女山长的学生踩在第三。 他们两家书院的学子友好的分着一二名,何必这时候都不愿意做垫底的那一个,挣的面红耳赤。 天德书院的高士廉脸色同样也不好,好歹他们两家书院,还有学子闯进前三名。 他带来参加这个比赛的两个学生,都在上一轮刷了下来,这让他想挣一个名次的可能都没有。 百川书院主持比赛的李方遇看着各不相让的两位评委,挺大一个嘴抽搐了一下,不想再耽误时间,于是说道:“那就再比一局吧。” 这次为了节省时间,李方遇让小厮拿给他们每人一本,只有不到两千字的《中庸》 而且时间给的相对也很短,只有半个时辰。 毫无意外,最后还是从小就有小神童之称的韩君博胜出。 李方遇从乐陵郡教谕白华清手中接过前三名的名单,报:“第三名是华庭书院的葛光远。” 池昌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带来的学子,他都豁出老脸给他再次争取到一个翻盘的机会,结果还是背错了两个字。 葛光远看着老师阴沉的眼神,羞愧的低下了头。 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背错,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紧张就容易背错。 “第二名是翰辰书院的韩君博。” 得到这个名次显然韩君博非常不满意,自小就骄傲的他,输在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小书院来的学子,让他的心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看见安睿站在一边嚣张的小表情,韩君博抿了抿薄唇,脸色更黑了。 可是对于这些天之骄子,才名远扬的一些学子来说,这样的挫败才刚刚开始。 这天安睿同样霸占了两根烧鸡腿,小气的他就连两个鸡翅膀也没有放过,总算报了那天被针对的仇。 嘚瑟的吃着鸡腿,鸡翅,还巴啧着嘴,最后差点被一桌子人嫌弃的轰下去,这才肯老实吃饭。 隔天,比试的是君子六艺中的琴和棋。 如果这两样有学子同时都报名了,可以申请把时间调开,这样比完弹琴后就可以再去比试下棋。 不过像这种陶冶情操,耗时,耗力,还需要有一定经济支撑才能学的技艺,一般小书院来的学子会的不多,就算会也不精通。 因此报名这些的一般都是家庭条件不错,又有这方面爱好的学子。 所以报名的人数并不算太多。 报名弹琴比赛的冷向白和报名下棋的朱时景同时下场。 安歆麻了。 六个评委会分成两拨,分别去向琴室,评判琴技。 还有三个评委会去比赛下棋的地方,规范下棋的规则。 几位评委都以为安歆是小地方来的,能看懂下棋就不错了,至于评判琴音技巧的好坏,恐怕对这个认不清自己的女山长来说,是难为她了。 都认为她会选择去做下棋比赛的评判。 可安歆是谁,那是拥有金手指的人,就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她走向了比赛琴的地方。 因为怕两个比赛互相影响,所以比赛的场地离得很远。 两个学生同时比赛,安歆也纠结了一下,不过在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决定做琴艺比赛的评委。 对于弹琴比赛,棋局的比试输赢更加明显,不容易被评委的主观意识左右。 她相信朱时景在棋盘上被她虐了两年多,如果还不能赢的话,自己在不在结果都一样。 而评判弹的一首曲子好不好,评委的主观意识很重要,她家向白报名比赛弹琴。 自己又不是个多公正的人,怎么会不过来搞黑幕。 68比赛场上,黑幕乱飞 结果安歆完全想多了,因为他们三个评委根本就看不见,厚厚的屏风后面是谁在弹琴。 原本担心那几个看不起自己这个女山长的人,会给她带来的学生穿小鞋,现在连人都看不见,只单纯的凭着琴技好坏评分,还搞屁的黑幕。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筛选,淘汰。 朱时景和冷向白凭着高超的技艺,赢得了君子六艺中琴和棋的比赛。 当其他五个评委,在得知骑射,背诵,琴艺,棋局,这四项比试中,第一名都是来自一个叫临安县万华的书院,还傻傻的惊讶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个书院不就是他们看不起的那个女评委的书院。 王山长站在人群里,他现在已经麻了。 看着安歆一脸骄傲的带着自己的学生,一点都不谦虚的抬头挺胸的,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 王山长恨不得把她身后的几个优秀学生抢过来。 他当时怎么就听那些投奔到苍云书院的先生和学子胡说,留下来的几个学生都是不学无术的读书废柴,这样的学生都叫废柴,那被他撬过来的那些学子又叫什么。垃圾吗? 王仁杰看了一眼跟再自己身后的十个学生,其中就有刘明杰和赵奎。 原本以为他们两个,一个是安元荣非常重视的弟子,一个是未来的女婿,是什么了不得的读书好苗子。没想到就这,就这。 参加报名的比赛没有一次通过第二轮的。 王山长不明白安歆学生中,其他几个家里条件的,学一点琴棋书画提升一下自身的气质和逼格,也能说的过去。 可那个姓冷的学子他可知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农村娃,哥哥,嫂子为人薄情,还很无赖,上次没有为他办成事,还勒索了他派去的人。 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琴艺如此高超,得了第一名,怕不是假的吧。 可是就算安歆是评委,这第一名又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的,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山长,也只后悔当时道听途说,没有把这剩下的几个学生也撬到自己家开办的书院。 接下来比试的书法和画,这次参加的学子就多了。 四大书院除了东道主百川书院学子不能参加,其他三大书院都有学子报名参加比赛。 天德书院有两个学子参加书画比试,其中一个还是高士廉的侄子,叫高知晖。 此子一看就和他叔叔一样,自恃清高,看谁都抬着头,像是用鼻孔在看人。 “二叔你看我怎么把那些小地方来的人,踩在脚下就是啦。” 高士廉点了点头,他对自己侄子也非常有信心,因为高知晖可是秀才。 那些小县城考上秀才的学子,大多都是官学读书,四大书院的比试官学怕输了会丢官学的面子,从来不会带人来参加。 所以各地小书院带来的学子里,十个有八个是学院里学识还不错的童生。 翰辰书院这边同样派出两个学子,韩君博和一个叫何致元的秀才。 在安歆几个学生都拿到第一后,原本眼中隐藏对她轻视的学士梁宏胜,对她这位女生长得印象稍微改观。 现在见到面也愿意给她一个笑脸,也能攀谈几句。 这让根深蒂固,看不起女子的池昌旭,每次看见梁宏胜都鄙夷他立场不够坚定。就是个小人。 梁宏胜也不想理池昌旭,他认为能教出这么优秀学生的安歆,即使是一位女山长也应该得到尊重。 华庭书院这次依然派出他们的优秀学子,葛光远,还有一个和池昌旭倨傲的学子黄嘉轩。 比赛开始。 这次同样,他们评委和参赛的学子用一个屏风隔开,这样能够避免他们认出哪个学子写出的书法和画。 名字处也像科举一样被涂了。 这次有黑幕,就算名字处被盖住,安歆还是认出黎子瑜画的画。 不讲武德的安歆毫不羞愧的,给自己学生打了一个满分。 别以为她没看见旁边其他三家书院派来的评委,也能认出自己带来学生的书法和画,都给自己学生打了十分。 要黑幕大家一起黑,谁还不是一个护犊子的好山长。 没有带学生参加的百川书院评委谷志诚,和乐陵郡教谕白华清对视一眼,反正这样的事情哪一届文会都会有,看破不说破才是正确操作。 两个无关人员打出了最公正的评分。 比赛结束,李方遇把六位评委打分的结果报了出来。 当其他三个同样下了黑手的评委,听到李方遇报出书法和绘画比试的最终结果,高士廉,梁宏胜,池昌旭,就连公平打分的谷志诚和白华清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池昌旭不敢相信的说道。 怎么会又是临安县万华书院的学子,得了书法和画作比试的第一名。 他看向安歆一脸骄傲的坐在那里,就算这位女子不讲武德给自己学生满分,凭她一人给打的分,也不足以让自己学生得第一。 “我们要看前三名学子写的书法和画的画。” 百川书院主持比赛的李方遇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难道这是怀疑他在其中搞鬼。 讲真话,不至于。 自己又不是自己书院的学生,他和其他书院的人又没有什么多深的交情,他一个主持比赛的人,搞什么内幕。 李方遇吩咐人把前三名的书法和画都拿出来的时候,池昌旭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因为不认识其他学子写的书法和画的画作,他们几个同样在黎子瑜和孔珣画的画和写的书法上,打上了七八分。 这还是因为怕超过自己学生的分数,有些压着分打的评分。 要是公平公正的打分,他们写的书法和画的画,绝对是在一众学子中最好的,给个九分十分也不为过。 几人懊恼早知道是万华书院的学生,他们就算昧着良心,也给她这两个学生打个零蛋出来。 省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老拿第一,把他们三大书院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黎子瑜六人加上孔珣本人都对这次的文会无感,可是谁让这些人,看不起他家的小山长,惹恼了他们。 别以为他们没看见,每次自家小山长出门做评委,都有人在背后唧唧歪歪。说她一个女子,何德何能能做这届文会的评委。 有更甚者,说的话会更难听。 要不是他们家小山长一副无所谓的压着,几人都要出去给人套麻袋了。 (本章完) 69比赛要不要这么凶残 七个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可不,就在正规的比试场上,把那些自视甚高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接下来冷向白报名的诗,黎子瑜的赋,朱时景的算术,江舟的辩论赛,几场比试下来,才真正让那些学子和先生认识到什么叫凶残。 冷向白做的诗,不说堪比文学大家,但在意境,韵味,格律上都要胜过其他学子,这就行了。 在涂名盲评中,他依旧得到了诗词比试第一名。 作赋这项,能考上科举小三元案首的黎子瑜,又岂是有名无华的草包。 他作的赋,无论是文采,韵律,侧重写景,借景抒情,哪一样都让几位评委暗暗称赞。 就算其他几个书院的文士,有心想要把分打的特别低,也顾虑到自身的文学修养和鉴赏水平被人诟病。 因此打出来的分数即使有私心,也不可能打的特别低。 最让围观先生和学子们惊掉下巴的还是,朱时景参加的术算和江舟在辩论赛上惊人的表现。 术算比试前,对此颇有钻研的华庭书院学士池昌旭,对安歆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安山长这次术算比赛,恐怕你的学生,就没有那么好的远气了。” 池昌旭认为一个小地方的书院,就算教授术算课,肯定也不会有多高的水平。 能算出普通的术算题就不错了,再深奥的术算,恐怕连教他们的先生自己也不会。 这次他们书院参加术算比试的,可是他的亲传弟子黄嘉轩,在术算方面可是得了他的真传。 池昌旭就不信这次安歆这个女子,教出来的学生还会得第一名。 安歆对这次他们五个评委关起门来,把她排除在外出术算题的事,表示无所谓。 “哦!”安歆轻飘飘的搭了一句。 池昌旭看见安歆脸上依旧淡淡的表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 跟在安歆身后来给朱时景加油的黎子瑜几人,清凌凌的看了眼,神情倨傲的池昌旭摔袖转身离去。 黎子瑜面色淡淡的对着朱时景说道:“不把华庭书院参加这项比试的学子,按在地上摩擦,你这次回去就不用去书院了。” “表哥的眼神好可怕,”朱时景缩了缩脖子,看见大家严肃的表情,精明的眼睛闪了闪,要不要这么凶残。 不过他对这个经常贬低自家小山长的文士,也早就看不顺眼了。 安睿:“景师兄,干死他们。” 刘伯星:“对,干死他们。” 冷向白和孔珣一脸赞同的表情。 考试正式开始,朱时景身负艰巨任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李方遇吩咐人把术算卷,发到参加术算学子的手里。 朱时景看完考卷上的术算题,撇了撇嘴。 “……”就这,就这。 这也叫难题,就连他们平时做的术算题都比这难多了。 一刻钟后。 围观众人小声的窃窃私语:“卧槽,大家看那位学子,这么快交卷子了。” 擅长术算的乐陵郡教谕和池昌旭,还有另外三人,都惊讶的看着不到一刻钟就交卷子的朱时景。 表情有些怀疑人生,他们费尽心思出的术算题,有这么好解答出来吗? 充满疑惑的几人表示,这么快交卷子也许是他们出的术算题太难,这位学子看完题目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如何他也解答不出来,选择放弃摆烂。 这样想,几人淡定下来,继续观察比试情况。 认出朱时景是安歆学生的谷志诚,看向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安歆,见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带来的学生交的是白卷。 安歆当没瞧见其他几人看过来的眼神,暗暗勾了勾嘴角,就他们几个商量很久出的算术题,连现代中学生的应用题难度都达不到。 还想难倒她教出来学生,“……”呵呵,妄想。 当术算比试完,前三名的考卷贴出来的时候,上面被涂的名字揭晓出来。 几位评委都有一刹间的忡怔。 对术算颇有钻研的华庭书院学士池昌旭,原本信心满满觉得这场比试,自己带来的亲传弟子黄嘉轩最有机会夺得第一名。 可看见贴出来前三的考卷,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池昌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五人精心准备的术算题全部答对。 翰辰书院的文士梁宏胜看见自己带来的小神童翰韩君博,依然稳居第二名,脸上带着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不服,不行。” 大家看见满分卷子上朱时景的名字,有人在打探,这是那家书院的学子这么神。 这边众人还处在朱时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几位文士花费几天出的术算题,解答出来而惊讶。 辩论比赛那边就转来,有学子被一个小魔王,在辩论赛中刺激的晕了过去。 江舟看见辩论不过自己,就躺在地上装死的高知晖,不屑地一撇嘴,摊了摊手,“比赛中,也能遇到碰瓷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来参加什么辩论赛。” 众人认同江舟的观点。 这场辩论赛公孙瑾老先生从头看到尾。 江舟的辩论虽然犀利凶残,但都不相侵害,排列不同概念,不相混淆。 抒发自己的意旨和一般概念,表明自己的观点,让别人理解,而不是困惑迷惘。 如此,辩论的胜者能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胜者也能得到他所追求的真理。 而天德书院高士廉的侄子高知晖,在这场辩论赛中却逊色很多。 他指鹿为马,如婢女三耳论。用繁文缛节作为凭据,用巧言饰词来互相诋毁,用华丽词藻来偷换概念,吸引别人使之不得要领。 这样就会妨碍治学的根本道理,那种纠缠不休,咄咄逼人,总要别人认输才肯住口的做法,有害君子之风。 在最终辩论不过的情况下,还激动的晕厥过去,以此使众人对辩论胜者施压,这样更是让人不耻。 公孙瑾皱着眉头反省,也许他们四大书院站在高处的时间长了,书院里无论先生和学子都高傲的看不起那些小书院的人。 这次临安县万华书院的出现,打破了每次四大书院举办文会,第一名,基本都是这几个书院学子包揽的情况。 也给这些高傲的书院和学子敲响了警钟,告诉他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要总以为自己书院的名气大,学子的起点高,就真的是无敌了。 (本章完) 70不讲武德的师生 高士廉听到侄子晕厥赶过来,看见一脸傲然屹立在那里的少年,眼孔紧缩,要不是还顾虑自己学士身份,看样子都要口吐芬芳了。 咬牙道:“话若由也,不得其死然。”高士廉还是没忍住开口骂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嘴太损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太好的下场。 江舟又此事那愿意吃亏的主,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安歆及时走到他身边,用眼神制止了他。 然后转头看向高士廉和躺在地上眼皮微微颤抖的高知晖。 安歆挑眉一笑,“是呀!话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这句话好像除了说嘴损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难道学识渊博的高文士,就不知道还有另一种意思?” “你、你、你……”高士廉嘴角颤抖。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还有另一层说法,是指骂人的人都不得好死,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也跟对方没有什么两样。 他说出这句话,其实连他自己也骂了进去。 护犊子的安歆不让江舟怼人,是因为他以后还要考科举,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想让他落人口舌。 但她这个老师可没有这个顾虑,淡淡来了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这句话的深意表示做人无德,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此时这句话表示高士廉倚老卖老。 跟过来的谷志诚和梁宏胜看见脸的都气青了的高士廉,急忙吩咐人把他和躺在地上,装晕厥的侄子抬走。 公孙瑾在看见高士廉要为难小辈的时候,就准备过来阻止,但看见安歆他们走进来就又坐了回去。 这件事情落幕,他迈着四方步走过来,道:“小丫头不错,能教出来这几个优秀的学生,可见你的学识也不一般。有没有兴趣来我百川书院教学?”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公孙瑾老先生对安歆发出的邀请,都不敢相信的看了过来。 四大书院可是除了京城的国子监,属于大乾王朝顶尖的学府,甚至有资格向朝廷举荐优秀的生员做官。 但这样的人必须在皇帝面前露脸,而且表现的异常突出,才会不用科举的情况下被破例授予官职。 在这四大书院教书的先生地位很高,大多都是淡泊名利的学士,还有考上进士后不适应官场的文人。 这个女子有什么本事,让百川书院的公孙院长亲自邀请。 站在人群中的王仁杰眼睛都要嫉妒红了,在四大书院教书的先生,走出去就连那些小官都要给几分面子,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他头上。 在这人才济济的文会比试中,次次比试都挺不过两轮的赵奎和刘明杰,此时是真正后悔他们当初的选择。 就在周围的人,都以为安歆会接下这个邀请。 安歆却向公孙瑾拱手作揖:“多谢公孙院长抬举,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才学出众。 但家中有父亲留下的书院要管理,实在无法来此担任先生,还请公孙老先生见谅。” 周围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不仅被安歆不谦虚的话给惊到,还被她不识抬举的拒绝弄的一头蒙。 “……” 这人也太嚣张了吧,连公孙院长的邀请也敢拒绝,就不怕惹恼他老人家,自家的小书院也办不下去。 让周围的人更加惊讶的是,公孙瑾老先生不但没生气,而且神情赞赏的看着安歆,“既然你有自己的责任,要去完成,那老夫也不勉强。” 安歆再揖一躬。 白华清:“恭喜你了,几个学生在这次文会中表现突出,不仅他们这次才名远扬,就连你家书院也会得到提升。” 安歆:“谢谢您的吉言。” 所有参加这次文会的人,看着把第一名包圆的师生,有的是真心钦佩,还有的眼神里饱含了嫉妒。 可这些和安歆他们有什么关系。 师生几人对那虚无的才名无感,一个个却对那奖励非常热衷,让周围的人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鄙夷。 这一伙人不会是因为想要奖励的银钱,才会这么拼命的拿第一吧。 “???”不会真是这个理由吧。 为学生开心领回奖励的安歆,会告诉你,真相就是这么浅薄。 “小地方来的土鳖,领这点银钱就把他们高兴的眉开眼笑,好像没见过银子似的。”高知晖仰着头用鼻孔看着安歆他们,鄙夷不屑的道。 黄嘉轩虽然站在旁边没说话,但他眼神里同样透着轻蔑。 这次啥名次也没拿到的赵奎和刘明杰他们,也在人群里看笑话。 江舟从装着奖励的盒子里拿出一枚沉沉的银锭,清俊的脸上,眉头轻蹙,“哎呀!真是烦恼,这么多银子,山长你说我们要怎么花出去啊?!” 安歆强忍下被江舟矫揉做作的声音,恶心反胃的冲动,点了点头配合道:“是挺烦恼的。” 看见周围同样被恶心到的众人,安歆见好就收,小心嘚瑟太过,被这些嫉妒他们的人群殴。 * 文会落幕。 百川书院宴请了所有这次来参加文会的山长。 宴席上原本是这次文会最大赢家的安歆,就因为她是女山长,还是被大多数文人冷落。 还好安歆脸皮厚,心也大,对其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受到影响。 坐在上首的公孙瑾老先生和一开始也有点觉得女子,不应该这样抛头露面的白华清。 也对安歆这份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淡然自若高看一眼。 众人一番寒暄应酬后,终于为这次的文会画上圆的句号。 安歆带来的六个学生加上孔珣七人,用他们扎实的学识压榨性扫荡了,全部比试的第一名。 用实力,让那些平时自认才学过人的学子,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就连每次比试都差他们一点点,坐上千年老二位置的韩君博,也在比赛完后心服口服的走过来恭喜他们。 有胸怀坦荡的君子,就有心胸狭隘的小人。 其中最不服的就有高士廉的侄子高知晖,还有始终看不起女人做山长的池昌旭,次次被黎子瑜他们压制在地上摩擦的黄嘉轩。 暗暗在背后谣传安歆一个女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坐上了百川书院文会的评委。 其中不乏说是安歆用了下作的手段,才让她几个学生都拿了第一名,好提升自家快要没落书院的名声。 安歆又不是忍者神龟,这次她没有阻止几个学生给人套麻袋,甚至她自己也参与了。 自己学生要套人麻袋,她这个做山长的当然要递工具,行动到最后,就连温润如玉一项老好人的孔珣,想到两人传的流言蜚语,也没忍住上前踹了两脚,以示团结有爱。 当有人在去茅厕的路上被绊倒后,发现高知晖和黄嘉轩头上套着布袋,被揍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有人明白他们这是惹着人了。 高士廉和池昌旭虽然猜测是安歆他们做的,可苦于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百川书院的公孙老先生对此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段时间书院里的谣言是谁传的。 下完黑手的安歆他们一伙人,这会正在领第一名的奖励。 被凑的高知晖和黄嘉轩两人,此时也只能愤怒的干瞪眼,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潇洒的坐上马车离开。 公孙瑾和白华清,还有非常识时务的翰辰书院文士梁宏胜,看了脸色阴沉的高士廉和池昌旭一眼。 这两位也许是平时被人抬得太高,眼神里时常透露着高傲,着实让人不喜。 这次和安歆他们一起走的,还有同一个府城来的月见书院,陈山长师生五人。 陈少煊爬上刘伯星和安睿的马车,几个志同道合的少年,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孔珣依然不顾黎子瑜和冷向犀利的眼神,意志坚定的钻进安歆的马车,清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没有表示,她也没有开口赶人。 江舟和朱时景不满的看着厚脸皮的孔珣,坐进自家小山长的马车,但他们自己坐的马车已经奔跑起来,想要把他拉下来也已经晚了。 凌云不想和吉祥,坐在一辆马车里,选择坐在马夫旁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安歆他们这次走的比苍云书院一伙人晚了一天,因此与王山长他们错开时间,并没有坐一艘客船回临安县。 71人渣 来的时候是深秋,这会儿已经是初冬。清风把船舱的窗户打开一会儿,等到安歆他们进来就把窗户关上,阻隔水面上吹进来的凉风。 安歆招呼:“都过来坐吧,我把这次你们各人赢得的奖励拿给你们。” “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紧着皮向爹娘要钱,去茶馆听书了。”安睿激动的小眼亮晶晶的道。 刘伯星也兴奋的看着安歆,这少爷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对于自己第一次挣到的钱,他还是很有感觉的。 “出息。”江舟嘘了他们一句。 安歆接过清风手里递过来沉甸甸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二十七个五十两一锭的纹银,放在桌子上。 “不错,咱们这次没白来,”安歆看着银子笑道:“子瑜报名画,赋全都赢得第一名,每项这次文会奖励纹银一百五十两,一共三百两。” 安歆从盒子中拿了六枚银锭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朱时景凑近摸了摸,“挺沉的,表哥要不要我给你收着。” 黎子瑜深邃的眼眸,悠悠的瞥了他一眼,“是挺沉的,过一会你那份也放我这吧。” 朱时景咬了咬牙,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他怎么忘了表哥自小就独立撑起门户,如何是他能忽悠的人。 “表哥!” 黎子瑜淡淡开口:“无需多言,我会把你那份带回去给姨母收着,你这么孝顺,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不会。”朱时景憋屈又委屈的道。 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看见朱时景吃瘪,都不厚道的转过头肩膀抖动着偷笑。 如果说他们家小山长是大魔王,那黎子瑜师兄就是心思幽深又腹黑。 平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谁敢招惹他试试,保证你接下来一段时间麻烦事接连不断,憋屈的还说不出。 就像现在的朱时景一样。 安歆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朱时景参加棋和术算赢得的银两都放到黎子瑜那边。 美其名曰道:“既然我们朱大少爷这么有孝心,那就有劳子瑜把这么沉的银锭,带给朱夫人了。” 朱时景咬牙“……”我真的会谢你。 “向白拿着,”安歆从盒子里拿出六枚银锭递给他,“这是你参加琴和诗赢得的三百两。” 冷向白修长的手掌微微颤抖接过,早早就面对生活不易的他,异常珍惜每笔得来不易的银钱。 安睿眼巴巴盯着盒子里越来越少的银锭子,唯恐少了自己的那一份。 安歆看见,戏谑看了一眼小堂弟,揶揄道:“银锭这么沉,要不我也替咱们安家独苗苗收着,带回去给二叔二婶。” 安睿一愣,反应过来,伸出两个手掌,作祈求状,“堂姐,我真的会谢你,这就不用替你家苗苗分担了。” 安歆笑骂:“出息。” 然后把他赢得的一百五十两银子,放在他的手掌里。 之后又把江舟和刘伯星,还有赢得书法比赛的孔珣,分别把银两给了他们。 几天的时间,大家坐着客船一路顺风顺水,送走月见书院的陈山长师生几人,安歆他们在半日后也顺利回到了临安县。 大家下船以后,孔珣吩咐凌云去雇马车。 这时安歆侧身瞥见孔珣带来那个叫吉祥的小厮,正在纠缠拿着最后一点行礼下来的清风。 安歆眯了眯眼眸走上前去,就听到那个小厮对着清风,高傲的说道:“我劝你这个小妮子别不识好歹,我可是京城太傅家的下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一个被男人从水里抱上来的婢女,身子都被凌云摸过了,还在小爷这里装什么清高。” 砰的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 “哎呦!”疼痛呻吟。 众人回头就看见孔珣带来的小厮,用一个狗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捂着腰,身体疼痛的扭曲着。 清风惊讶过后,背着行李快步走到面无表情的安歆身边,眼中含着泪:“主子。” 安歆转头眼神清冷的看着孔珣:“管好你家的下人,我不管他是太傅,还是王孙权贵家的仆人。 要是再敢欺辱我的人,我不介意提前让他去阎罗那里报道。” 说完安歆拉着清风走向码头雇马车的地方。 黎子瑜六人看了一眼,此时站在那里脸色涨红,眼神不明看着躺在地上小厮呻吟的孔珣。 之后几人不再关注,跟着安歆坐上雇来的马车离去。 从小被有心人教育成老好人的孔珣,此时眼神幽深的看着吉祥,直到去雇马车的凌云回来。 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的吉祥,在看见面无表情的孔珣时,心中一突。 不过在想到自家公子没主见又懦弱的性子,不大的眼中闪过一抹轻蔑,道:“公子,你看那个安山长不过是一个女子,如此嚣张的样子,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孔珣原本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却散发出清冷,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回吧。” 凌云:“是公子。” 吉祥看见孔珣带着凌云坐上雇来的马车,急忙扶着疼痛直不起来的腰追了过去,却依然迟了。 望着离去的马车,眼中的愤恨再难掩饰。 坐在马车里的孔珣,闭着眼睛想到这个府里大管家的侄子,从十岁被安排到自己身边伺候。 好像在他院子做什么事,也经常不问自己。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从听安小山长说人要有自己的主见,孔珣就渐渐发现无论是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是对身边人的看法都有了不同。 好像自己以前活的糊里糊涂的,出来一趟,见识了一番,脑子才渐渐的有些清醒。 安歆这边,原本准备回家的黎子瑜几人不放心,就跟着她的马车来到了书院。 安歆虽然恼怒孔珣小厮对清风的放肆,但为了不让清风难看,她也没再提这事。 安二叔和他的几个学生看见他们回来都很高兴。 安歆把带给四小只的几支毛笔,吩咐清风找出来送给他们。 得到礼物的姜浩,马修竹,温玉成,曾学智四个都很高兴。 鞠躬道谢:“谢谢山长。” 其他人也拿出了,给这几个小师弟带的小玩意,安睿和刘伯星这两吃货,当然带给他们的是当地一些小零食。 “谢谢几位师兄。” 安歆眼含微笑,撇了撇嘴,明显几个半大的孩童,更喜欢冷向白和安睿他们带的小玩意和零食。 72接风宴上的惊喜来客 安二叔走过来,看着一路奔波回来,脸色还都不错的他们,问道:“你们这次去参加乐陵郡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是不是见识到了,很多惊才绝艳的优秀学子。 根本就是我们这些小地方不能比的。” 看着安歆几人都没说话,安二叔以为他们也被这次文会上那些优秀学子,才学打击到了。 于是出声安慰:虽然因为教育资源比不上那些大地方的书院,但你们也很不错了,现在在我们临安县文人圈里,也算小有名气……” 安睿:“爹,我们现在可不止在临安县小有名气,我们书院以为恐怕会在许多地方,都很有名气。”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安二叔不相信的瞪眼说道。 “我没胡说,我们师兄弟六人,加上那个一起去的孔珣,可是把百川书院这次举办的文会第一名包圆了。”安睿骄傲的说。 “啊!”安二叔惊愕的侧身,不敢相信的看向安歆等人。 安歆眼含笑意的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 冷向白他们脸上也都是喜意,安二叔这才有点相信。 愣愣的反应回来,要不是顾念自己的老脸,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然后你含泪花的安二叔,找来自己家的小厮吩咐道:“快去买菜打酒,我要为这群万华书院的功臣接风洗尘,庆祝。” 虽然奔波了一路,安歆更想回去休息。 可是她知道安二叔就从原身父亲死后,原主沉浸在悲伤中,安二叔在管理书院的时候也的确是能力有限。 万华书院里的先生和学生走的走,离开的离开,又被苍云书院的王山长暗中打压,差点办不下去关门大吉,他心里一直觉得愧对自己的大哥。 现在看见书院又在安歆的带领下慢慢的崛起,他一时高兴的情难自控,眼含热泪。 安歆:“你们在书院里都有自己的宿舍,先去那里洗漱休息一番,过会儿来参加二叔为我们举办的接风宴。” 黎子瑜他们可有可无的回到,自己平时在书院休息的房间。 安歆回到后院,正在自己房间为她缝制冬衣的明月,从窗户看见她和清风回来,高兴的迎了出来。 “主子,清风你们回来了。” 安歆走进房间,拿出带给明月的礼物,有头上戴的绢花,还有一些女子喜爱的小饰品,都是一式两份,她和清风各有一份,其中就属一队银丁香最为精致贵重。 明月和清风双手放在腰间行礼:“谢谢主子。” 安歆挥了挥衣袖:“谢谢就不用了,你们家主子现在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是,”明月和清风知道安歆累了,行礼后退了下去。 安二叔吩咐出去买菜的马车,顺便也把在绣庄的安二婶接回来了。 下了马车的安二婶看向身后跟来的几人,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又因为顾念她们是自己二弟妹娘家亲戚,不好说什么。 平时这周氏来她家绣庄里买东西就爱占便宜,安二婶就不太待见她。 刚才她带着女儿,侄女,又在绣庄里闲逛,听接自己的小厮说夫君要给,从乐陵郡参加文会回来的安歆他们接风洗尘。 周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说其中黎子瑜是她家老爷亲侄子,又是自己侄女的未婚夫硬要跟来。 安二婶当时就婉言拒绝, 可是几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一般,最后还是硬坐上马车跟来了,安二婶就没见过这么不请自来厚脸皮的人。 回去洗漱干净,休息一会,就被安二叔派人请到前厅的安歆和黎子瑜六人,正在里面谈论这次文会发生的事。 安二叔捋这下巴没有几根的胡子,笑容满面的听着安睿和刘伯星说的眉飞色舞,江舟和冷向白在后面补充。 安歆对亲自经历的事没兴趣,侧身瞥见黎子瑜和朱时景同时看向门口,然后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收回目光。 “???”什么情况。 安歆也把视线看向门外,就看见安二婶带着一位中年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妇人身穿一身普通蓝色绸缎,上面绣着俗气的大花朵,微胖的身子走起路来更显扭捏。 两个姑娘小小年纪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唇上抹的口脂,艳红的让人不忍直视。 安歆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妆容多少有点辣眼睛。 走进厅堂那位妇人越过安二婶,朝着黎子瑜的方向就扑了过来,嘴里还嚷着:“瑜哥儿,这次堂伯母总算见到你了。” “前几次听说你考上童生和秀才,我和你堂大伯就想请你回曹家,让族人为你庆祝。 每次去不是你宅子里的管家说你出去了,家里不便待客,就是你那位好姨母带着人,把我们撵出来不让我们见你。” 妇人进来后不顾黎子瑜面色有多难看,就是一顿言语输出。 黎子瑜躲开妇人,眼神清凌凌的看着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我不认识你们,请自重。” 厅堂里的气氛变得尴尬,是谁都能看出黎子瑜对这位妇人的不待见。 安二叔不赞同的看了安二婶一眼。 安二婶也很无辜,她也没想到说是亲戚的人,关系会这么不好。 这时候跟进来那位穿着一身红衣的姑娘,也走上前来凑热闹。 捏着嗓子,矫揉做作的说道:“你就是姑母说要给我介绍的未婚夫。原本我还不愿意,想要嫁给隔壁王童生家白净斯文的小儿子。” “没想到你比他长得还要好看。”红衣姑娘转头看向妇人,娇羞的说道:“姑母他比隔壁东哥哥长的还好看,我愿意给他做媳妇。” “???”众人眼神怪异的看着红衣姑娘,此时此地说这些话,这位姑娘恐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安歆看见另一个穿的像小白花的姑娘,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朱时景,嘴角露出一抹玩味来。 朱时景看见自家小山长看自己笑话,俊朗的眼眸瞪了过去。 看自己学生的热闹,被当事人抓住是什么感觉,安歆摸了摸鼻子,垂下了眼帘。 “……”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73我姓黎 安歆移目看见万年面无表情的黎子瑜,此刻脸上一副好像吃了那啥的表情,不由挑了挑秀眉。 黎子瑜被红衣姑娘恶心的紧皱眉头,握茶盏的手骨节发白,安歆感觉他面前的不是位姑娘,他都有可能用茶杯行凶。 冷向白和江舟几人看着厅堂里忽然出现的几个女人,对黎子瑜步步紧逼的样子蹙起眉。 “呵!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江舟啧啧道:“找男人和挑白菜一样,哪个好看就要哪个,你以为自己是天仙美女,天下的男子任你挑选。” 安睿符合,“就是,还有哪位大婶你是谁呀?我黎师兄可是说了,不认识你们。” 刘伯星:“嗯嗯,面瘫脸说不认识你们。” 红衣姑娘周慧玲就算再大胆愚笨,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她从小在市井长大,父亲是一位屠夫为人粗暴爱打人,周慧玲的母亲不堪忍受跟一个游商走了。 因为从小缺少教导,周慧玲在说话方面才这么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此时被嘴毒的江舟他们说的羞红了脸,眼泪汪汪的看向中年妇人,也是说把黎子瑜介绍给她做未婚夫的姑姑周氏。 周氏看见黎子瑜由着自己和侄女被人这么说,愤怒的道:“瑜哥儿你就这么看着他人,羞辱你以后的未婚妻,你看玲姐儿都哭了你还不哄哄。” 小百花曹莹莹柔柔弱弱道:“就是瑜堂哥,你怎么能看着母亲和表姐被人这么说,多不好啊!” 黎子瑜深邃的眼眸幽深而黑沉,声音清寒如霜:“我姓黎,你们姓曹,以后记住不要乱攀关系。” 黎子瑜看了一眼安歆。 安歆秒懂。 这是不耐烦几个女人的纠缠。 安歆作为这个家的主人是应该避免这样的事再发展下去,可顾虑人是安二婶带来的,她还是看向旁边的安二婶,尊重一下她的意见。 安二婶现在都后悔死了。 早知道这几个女人这么不知所谓,她是怎么也不会把几人带回来,那怕她们是自己二弟妹娘家的亲戚。 安二婶递给安歆一个随她处理的眼神。 安歆勾了勾唇,说实话,她用眼神询问,也只是表达对安二婶的尊重。 如果安二婶拎不清,她就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 安歆看了一眼旁边的明月。 主仆之间的默契,就是安歆没有开口明月也知道她的吩咐,于是退了下去。 安歆看向厅堂里不请自来的几人,语气淡漠:“我劝你们还是自行离开的好。” 此时被黎子瑜驳了面子的周氏,显得异常愤怒,听见安歆让她们离开更是怒火中烧。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这书院的主人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 “呵!”安歆看着周氏高傲的抬起头,感情这几位,是有背景的人,才敢来别人家里这么胡为。 可安歆是吃这一套的人吗? 看见已经被明月叫过来的大壮,淡淡吩咐:“把她们给我扔出去。” 周氏和女儿曹莹莹,周慧玲,看见五大三粗高硕的大壮,吓得连退了两步。 曹莹莹此时还不改小白花的本质,语气柔弱的劝解道:“瑜堂哥,你这样对我们,堂叔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我们可都是本家亲戚,你这样做以后还怎么和族人相处。” 终于听不下去的朱时景走上前,露出一抹嗤之以鼻的表情,“什么族人,是当初拿着那个忘恩负义写的和离书,打上门来要逼死大姨母的曹氏族人?!” 周氏看着黑着一张脸的朱时景,还想要说什么。 就被黎子瑜的声音打断,“阿景别说了。” 安歆原本还想听听八卦。 但看见黎子瑜眼中闪过一抹沉痛,然后消弭在眼眸的深处隐藏起来,不由心中一息。 护犊子的安歆,立马声音冷了下来:“大壮现在就把她们都给我扔出去。” 安睿果断的吩咐大壮把她们扔出去。 八卦的兴趣可以有,但触及到别人的隐私和痛处,那就不是单纯的八卦了。 大壮和明月上前赶人,周氏还大声的嚣张嚷嚷道:“我夫家小叔叔可是京城四品大官,你们这样对我们,就不怕他找你们这个破落书院的麻烦吗?” 听到此话黎子瑜眼神暗沉,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哎呀,我好怕哦。”安歆拍了拍胸口。 江舟几人“……”小山长如果你的表情不是那么做作,我们就真的相信了。 见厅堂里每个人看向她们,脸上的淡漠和嘲讽,气的被拖出门槛的周氏一个倒昂。 开口还想要咒骂,明月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抹布,及时的把她嘴巴塞住。 因为这件事,之后的接风宴到底气氛沉闷了一些。 就连一开始因为他们赢得全部比赛,高兴无比的安二叔,也看大家兴致不高,吃完饭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等到安歆他们都离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安二婶几句。 安二婶也很委屈,原本她只是顾及着自己娘家二弟妹的面子,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歆他们在乐陵郡百川文会上拿了一个大满贯,很快在临安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城传开,这次不仅黎子瑜六人一时间名声大噪。 就连临安县文人圈里原本以为安元荣死后,万华书院必定会败落的那些人,也万万没想到仅凭安歆一个小小的孤女。 竟然真的把一个快要倒闭的书院撑了起来,而且还把几个传言是废柴的学生教的如此优秀,使自家书院在这次文会上出了名。 现在不仅临安县本地的学生,就连外县的学子也争相来此求学。 安歆也接收了一些品德还不错的先生,回到万华书院继续教书。 万华书院现在不说在临安县首屈一指,就是在整个府城也是最出名的书院。 苍云书院的王山长,原本想要收购万华书院做分院,让自家书院在临安县独大的梦想碎了一地。 一口闷气没出来病倒在了床上。 恨那些说黎子瑜六个是读书废柴的先生和学生,让他错过了这么有读书天赋的几个学生。 还有那赵家,好好的,你退什么婚。 他就不相信一个女人出嫁后,还能有这么大的志向和精力,把一个书院发展的此等如日中天。 还把他王家创办的苍云书院在安元荣死后,依然死死的踩在脚下。 已经被安歆的能力压榨到自闭的王山长,开始在家怀疑人生。 而忽略了苍云书院的管理,现在已经慢慢的乱了起来,先生和学生也在渐渐的流失。 就不知道,等他醒悟过来,还能不能像安歆一样力往狂澜。 74万花楼 时至隆冬,枝头枯叶随风摇曳。 安歆这段时间除了去赴临安县知县的一场应酬,之后就在家里躺平,不管临安县文人圈里谁送帖子来。 要问,就是不再。 这天安歆正在暖室里窝着,明月搓着手走了进来。 安歆看她这样,就又不正经的道:“来来来,把你的小嫩手伸过来,你家主子给你暖暖。” 正坐在窗边绣凳上为安歆做厚衣袍的清风,抿着嘴笑看安歆和脸颊微红的明月打趣,心想主子要是个男子,她和明月给她做个通房丫头也不错。 清风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遗憾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可惜她不是个男子。 自己和明月三观还在,清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在手中青色衣袍袖口处,绣上精美思致的团花纹。 明月故作生气的努了努嘴:“主子这是无聊了,又拿奴婢打趣。” 安歆虽然没有真的给明月暖手,不过还是把自己的暖手炉寄给了她。 想到正事,明月正色禀报道:“孔公子来了,现在在前厅,主子要去见吗?” 安歆一顿,斜靠在软榻抱枕上,叹了一口气。 就从码头那件事后,孔珣来过几次,身边再没带那个小厮。 不知道这都快过年了,他怎么有时间来她这里,“走吧,去前厅看看。” 孔珣坐在待客的厅堂里,安睿正在陪他,看见安歆进来连忙站起来拱手施礼。 “不必多礼。”安歆走到厅中主位坐下,“孔公子今天来可有何事。” 孔珣眼神暗了一下,就从那次身边的小厮唐突了她的婢女,面前的女子就与他生疏了。 孔珣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他不想和安歆这样疏离。 安歆对上孔珣透着委屈的眼神,不由展颜一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孔珣下意识的回到。 当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白皙如玉温润的脸庞通红一片,结结巴巴:“不…不是……” 着急的孔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安歆一愣,摸了摸下巴,好像这段时间,自己也真的因为他身边小厮的原因迁怒了他。 难得良心发现的安歆,道:“好了,别委屈了,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转头对着无聊的安睿说:“你吩咐人去问问你几个师兄,今天天冷,我准备把前几天猎回的那只鹿烤了,问他们来不来吃?” “哎,好来,我这就去!”安睿正愁一个人每天在家被父亲压着看书无聊,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他怎么会不愿意。 孔珣漂亮的嘴角扬了扬,安歆愿意留他下来吃饭,是不是代表原谅他了。 虽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吉祥是他身边的小厮,没有管理调教好,就是他这个做主子的错。 那次回去要不是母亲硬要把吉祥留下,他都想把他安排回京送年礼,不让他再回来了。 安歆看见冷向白进来,就知道他是得到安睿的通知过来的。 “正好向白来了,你陪孔珣坐会,我去吩咐厨房那把我们下午吃烧烤,要准备什么食材。” 除了对书院里这些他认同的人,对其他人都非常冷漠的冷向白,对着安歆温和的点了点头:“好!” 安歆看着老往外蹦字的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自己也习惯了。 书院离县城坐马车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安歆去厨房安排好食材回来,就看见黎子瑜和朱时景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明显两个人不是得到安睿通知来的。 安歆:“你们两个路上没碰见安睿去通知下午来吃烧烤?” “没有。”朱时景:“曹家那边来人,我和表哥是被母亲撵出来躲清闲,才来书院的。” 安歆嘴角抽搐一下,原来书院还有这功能。 “不好了。”明月挑起门帘走进来禀报:“主子,大壮让人回来报信,说睿少年和江学子去找刘学子时。 路上碰见县丞小舅子和赵奎一群人,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纠缠着,去了那种地方。” 安歆腾一下站起来,“在哪,快带我去。” 黎子瑜和孔珣,冷向白和朱时景看见安歆一脸着急,也跟着她向外走。 安歆之所以焦急是因为她想起系统提醒过,江舟就是和人发生口角,才会在争执中被人捅死。 什么地方最容易和人发生争执,再加上有些人推波阻拦暗中挑唆,没有比青楼这种地方更合适的了。 匆忙坐上黎子瑜和孔珣他们的马车,跟着大壮找来报信的人,一路来到县城南大街。 安歆几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两层古色生香的精致小楼。 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要问闲的蛋疼,又有两个臭钱的男人,最爱去的地方,非这种暖帐温香的青楼不可。 站在门口能听见里面传出的靡靡之音,还有女子莺歌燕舞,柔情软语招呼客人的声音。 安歆身材高挑纤细,身着一件月白色圆领缠枝暗纹绸缎锦袍,外披一件青色披风被风卷起。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黎子瑜,还有好像对这里并不好奇的朱时景,他从小接管家里生意,与人谈生意来过这种地方不稀奇。 唯独从小没怎么出过门的孔珣,在发现这是什么地方时,白皙的俊颜上一片绯红。 “你们要进去吗?” 黎子瑜勾起嘴角:“有何不可。” 朱时景虽然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我…我也能行。”孔珣紧张的道。 安歆不再躇踌,脚步不带一丝犹豫的走向万花楼。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看见安歆他们几个眼神一亮,几人不凡的长相和身上的气度,就是不给嫖资,楼里的姑娘恐怕也会挣着服侍他们。 不过随着老鸨的走近,她看向安歆的时候,眼神闪了闪。 阅人无数的老鸨这时已经看出安歆是女子。老鸨扫了一眼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扑向安歆他们几个的楼里姑娘,咬着牙说道:“你们就不能坚持一点。” 听到这种虎狼之词,安歆摸了摸鼻子,抿了抿上扬的嘴角,她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老鸨你要想清楚,这句话是你能说的么。 (本章完) 75江舟迎来命运的轨迹 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就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老鸨口中。 如果青楼里的姑娘都很坚持,恐怕这里就要倒闭,老鸨就应该喝西北风了。 呵退一群饥渴的青楼姐儿,老鸨扭着屁股走到近前,挂着一脸假笑:“客官我们这里不仅有美艳的娇娘,还有鲜嫩的小倌儿,不管你想要哪样,我们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安歆一笑,她也没有故意扮成男子,只不过男子的着装更简单方便。 对于拥有现在灵魂的安歆来说,古代女子的装扮还是太繁琐约束了她的行动,不如男子发饰和着装来的随性。 对于老鸨看出她是女子,安歆可没因为是女儿身来妓院,就表现出一丝窘迫。 脸上露出一抹微痞的笑容,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老鸨,潇洒大方的诚恳道:“找人。” 老鸨慌忙接住抛向自己的银子,“哈哈,找人好,找人好。”这时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很多,“不知道这位姑……” 老鸨在对上安歆玩味的眼神,连忙改口,“不知客官想要找什么人?” 安歆也不墨迹,“赵奎他们在那个房间?” 就安歆所知,赵奎以前包养的那位娇娘就是万花楼的姑娘,老鸨不可能不认知他。 既然安睿和江舟被他们一伙人拉来这种地方,找他准没错。 “这~”脸上涂满脂粉的老鸨有些犹豫。 安歆面上淡定心里还是挺担心两个年轻人,在这种地方出什么事,于是又给了老鸨一定五两的银子。 黎子瑜和孔珣,还有朱时景和冷向白,都清凌凌的看着不知足的老鸨。 “贪得无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你说呢?”安歆嘴角上扬,目光清寒锐利。 老鸨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太过,于是陪笑道:“客官说的是。你要找的人在二楼五号房海棠居里。” 安歆不再多言,抬步朝着楼上走去,黎子瑜三人紧跟在身后。 老鸨看着手里的两锭银子,眉开眼笑的揣进怀里,又扭着腰去招待其他客人。 一口陪客的姑娘都眼神遗憾的,看着安歆他们几个俊俏的公子上了二楼。 “看什么看,那些小白脸哪有老子好,待一会儿到床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一位长相粗壮丑陋的男人,发现怀里的妓子看向楼梯上安歆他们,有些恼怒的嚷道。 安歆按照老鸨所指的方向,来到五号房名字叫海棠居的包房。 就听见江舟和人争执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就不给你面子怎么了。” 另一个声音:“在临安县还没有人,敢像你们一样拒绝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别以为你们现在考上秀才,就有什么了不起。 相不相信,本少爷明天就让我姐夫去万华书院提亲,把你们那个女山长给我纳进房里做妾。 听说那些安小姐长的还不错,以前还是赵奎的未婚妻,想到是别人的未婚妻,本少爷更有兴趣玩玩了。” “哈哈哈——” 江舟:“你妈的滚蛋,想屁吃。” “满嘴喷粪,我和你拼了。”安睿的声音。 安歆听到里面传出这样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正准备推门,就在此时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心中袭来一种不好预感,安歆急忙伸手哐当一声把门推开。就看见里面的妓子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躲到一边。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安歆瞳孔紧缩,然后抬头眸若寒霜般看向包间里的赵奎等人,声音寒如冰霜:“你们找死。” 安歆一脚踹开手中拿着染血匕首的长脸男子。 “咚”的一声,狠狠的摔倒在一边。 “你是什么人,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踹你就踹你了,难道还要挑日子”安歆语气嘲讽:“还有你是傻子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要问别人。” 安歆看见江舟捂着伤口流出的血,犹不解恨的想要上前再踹几脚。 “堂姐。”安睿满脸惊惧半抱着被捅了一刀,受伤摔倒在地的江舟,看着地上滴落的血渍,声音带哭呛的喊着打人的安歆。 安歆收回踢向满脸怒意的男人,抬步走到两人跟前弯腰抱起江舟,站起来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包间里的人,留下一句,“等着。” 原本看好戏以解这段时间被安歆和她几个学生,在各方面压制郁闷心情的赵奎和刘明杰等人,都被安歆冷若冰霜的王八之气所震慑。 下意识否认。 “不…不是我们伤的……”又在对上旁边男子阴狠眼神时,选择了闭嘴。 腹部留着血的江舟咬着牙紧皱眉头,因为疼痛他并没有晕过去,也许是被安歆这样公主抱觉得有些丢人,于是在她怀里挣扎了一下。 结果自己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安歆:“不要动,我是你的老师,抱着受伤的学生去救治,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舟需要急着救治,安歆知道此刻不是为他讨公道的时候。 黎子瑜几人此时也眼神凌厉的看着赵奎和刘明杰,还有身前落着一把带血匕首的昆广才。 黎子瑜语气森然的道:“你们最好祈求江舟没事,要不然……” 房间里的赵奎和刘明杰都知道,黎子瑜没说完话中的意思,这件事发展成这样,已经脱离了他们最初的谋算,恐怕之后不能善良。 孔珣也再次见识到了人性恶的一面。 为了避免江舟再次扯到伤口,安歆拒绝了其他几人的帮忙。 冷声道:“把他们堵在这里不要放走一个,让人去县衙报官,既然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无天的伤人。 我相信清如明镜般的知县大人,会给我等做主的。” 先礼后兵,如果知县在这件事上,给同僚县丞大人面子,轻拿轻放不予深究这件事。 安歆也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自己替学生找回公道。 说完安歆低头看见江舟,因为流血已经逐渐苍白的脸色,不再耽误时间抬步走出房间。 江舟的伤口处滴着血路过楼下的大厅,不管是老鸨和楼里的姑娘,还有一楼的嫖客,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老鸨尖叫着,问。 不过没有人理她。 老鸨只好叫来在二楼五号房海棠居,伺候的姑娘和伙计打听情况。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老鸨把昆广才,这个仗着自己姐夫是县丞,到处惹是生非,欺行霸市,俨然成为一方恶霸的人,在心里骂了无数遍。 老鸨可不是为谁打抱不平,她是暗恨昆广才不做人,闹事闹到她的万花楼了。 安歆出来在大壮惊愕的表情中坐上马车,“去苏老大夫的医馆。” 大壮急忙驱赶马车朝着东街而去。 当坐在医馆里的苏老大夫刚给一位妇人看完诊,准备歇会喝口茶,就看见大壮赶着马车停在门口。 他眼中含笑,以为现在临近年关书院放假,又是安歆上山打了什么好的野味来看他。 心里高兴就想站起来迎过去看看。 (本章完) 76改变江舟原本的命数 当安歆抱着江舟下了马车,看见两人身上都染着血,也把迎上前来的苏老大夫惊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安歆抱着江舟继续朝里走,“被人捅了一刀,你快来给看看。” 苏老大夫看见安歆没受伤,明显眼中的担心少了一些。 然后让安歆把江舟放在里间的一张小床上,急忙上前掀开衣服检查伤势。 安歆对上躺在床上少年瞪向她的虚弱眼神里含着羞涩,挑了挑秀眉,转身走出房间。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有什么好看的,还害羞上了。” 安歆的嘟囔正好被跟着后面赶过来的黎子瑜和孔珣几人听到,四个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均是一红。 安歆没有想到自己揶揄的话会被人听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走到外面柜台前,让医馆里的伙计给端杯茶来喝。 安睿关心的问:“堂姐,江舟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那小子害羞,用眼神把她撵出来了,安歆哪知道。 “我们进去看看。”几人走进里间。 安歆看见朱时景没跟来,明白几人应该把这件事的后续,扔给做事精明的他处理了。 等到苏老大夫把江舟伤口处理完出来,安歆知道他没伤到内脏,但伤的也不轻,需要一段时间治疗和休养。 安歆低垂眼帘遮住眸中的寒芒,抬起头后,淡定的吩咐大壮去把江舟受伤的事,通知他的家人。 没有孩子受伤不通知家长的道理。 江舟父母得到通知,匆匆忙忙赶来,在得知江舟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松了口气。 江舟母亲在里面看着儿子。 江舟父亲走出来询问发生的事情。 这里唯一知道具体事情的安睿,把他前去叫江舟下午去书院吃烧烤,两人正准备顺路把刘伯星也叫上。 在去刘府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赵奎他们一群人,就被他们强行拉进了不远处的万花楼。 “进去后,那位昆广才就要了好多万华花楼里的姑娘,还让我和江舟挑一两个带回家玩。 我不明白那些姑娘有什么好玩的。”安睿口气懵懂无知的说道。 江老爷轻咳了一声。 黎子瑜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安歆还是能感觉出,他应该明白昆广才说的玩是什么意思。 冷向白半懂不懂。 孔珣这个没见识的和安睿一样,两眼疑惑的听着,完全不明白和那些姑娘有什么好玩的。 江老爷:“那舟儿是怎么受伤的?” 安睿:“就是昆广才要送我们姑娘,江舟坚决不要,两个人争执起来。 赵奎和刘明杰又在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昆广才那个脑子有病的,就忽然起身掏出一把匕首捅向江舟。” “砰!”江老爷听到这里愤怒的一拍桌子,“此有此理,读书人最怕坏了心性,他送妓子给你们,心里就没存什么好心思。 我儿拒绝,他竟然还敢行凶,当我江家无人了不成。” “就是,老爷我这就去找大哥,让他给舟儿做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的江夫人,红着眼眶恨声道。 江老爷走上前来扶住看见儿子受伤,惊的手还在抖的江夫人,轻声安抚着。 安歆看两人坐下,这才说道:“我已经让人报官,现在应该方主簿也应该听说了。” 此话刚落,医馆外面就驶来一辆马车。 朱时景从马车上下来,跟在身后下来的中年人,不是江舟的舅舅方主簿又是那个。 “大哥,”江夫人看见自己的哥哥,红着的眼睛又流下泪来。 明显方主簿很疼爱这个妹妹,走进来先安抚江夫人,又向安歆他们打招呼。 然后问:“舟儿怎么样了?” 江老爷站起来向大舅哥行了一个拱手礼,回答:“经过苏老大夫的救治,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伤的挺重~” 方主簿紧蹙眉头,他已经知道是县丞的小舅子伤了自己外甥,在衙门多年他已经学会了严谨,于是在此什么都没说。 只跟随江家夫妻进去看望江舟的伤势。 出来后方主簿和安歆走到一处交谈了一会,在黎子瑜几人帮忙小心的,把包扎好伤口的江舟抬上江家的马车,就带着妹夫一家告辞离开了。 安歆看见苏大夫只收了江家人一些药费,其他的费用都没收,她明白这多少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安歆走过去,“老头医药费收的这么少,小心喝西北风。” 苏老大夫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听说山林里的榛子鸡很是美味。” 然后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悠哉悠哉的背着手,忙自己的去了。 “???”安歆傻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安歆从朱时景那里得知县丞的小舅子,因为伤人,已经被知县派人带回去关押了。 赵奎和刘明杰等人就算在其中有挑唆的行为,但毕竟动手伤人的不是他们,知县没有把他们抓起来,只是让他们配合调查此事。 安歆和黎子瑜几人商量后决定,现在他们要做的也只是等着看,知县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处置不公道,到时候他们再出手也不迟。 这一天到底因为江舟受伤,下午的烧烤也没吃成。 回去的路上安歆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在和系统聊天。 【小统统,依照江舟原来的命数,是不是他也是和县丞小舅子发生争执,最后被捅死的】 系统已经习惯安歆这个并不太依赖它,这个作弊器金手指的宿主,偶尔才会叫它出来。 【是的,宿主大大】 系统很认真的回答:【依照江舟原来的命运,他会死在这次争执中,而他现在没死,那原因也跟宿主你有关】 安歆可不觉的自己脸有这么大,还有避灾的功能。 【当时我又不在场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就没有见过这么理智清醒的宿主,从来不过度依赖金手指,而且她还没有一些穿越女自认主角的想法。 不知道自己遇到这样的宿主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宿主不会向它索要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事事都需要金手指作弊,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幸的是,它在自家宿主这里好像可有可无,作为系统的尊严被无视的碎了一地。 77投鼠忌器 从系统那里安歆得知,原来是她的带领下运动锻炼,有时候还让他们跟着刘伯星学打拳强身,让江舟几人的体质都得到了改善,不在那么文弱。 这次江舟才会在昆广才拿着匕首刺向他的时候,身体能够灵活的躲过致命的部位,才没被一刀捅死。 想到江舟躲过命运中的死劫,安歆很欣慰。 可接着她又想到黎子瑜几人。 冷向白原本命运轨迹,会随着万华书院落寞,被王山长用极低的价格买走。 他回村后不久多年积攒的银钱被偷,又被兄嫂压制,之后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现在也因为她的到来,冷向白的命运已经改变。 安睿和刘伯星这两个没上进心的家伙,原本命运轨迹会败光长辈们留下的财产,后半辈子过得穷困潦倒。 现在有自己和几个师兄看着,他们两原本的命运轨迹,应该也已经改变。 安歆默默叹了一口气。 现在就剩下黎子瑜和朱时景原本命运中的劫难了。 其实安歆不知道是,她的到来又岂止是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 更是间接的拯救了,这个世界千万百姓免于陷入战火连绵的深渊。 安睿回来被安二叔修理了一顿,不管是不是他自愿去的青楼,发生了这样的事,安二叔夫妻还是后怕。 * 县衙这边知县孙程暗晦不明的看着,下面坐着的张县丞。 “大人,年轻人之间为了争夺妓子发生这样的事,两个人都有错,怎么能把责任都怪在广才身上。 既然两人都有错,毕竟有人受伤,昆家也愿意赔付医药费,以下官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孙知县眼睛眯了眯看着面前这位,就从他来临安县上任就仗着在这里根深蒂固,只要触碰到他的利益,就给自己找麻烦添堵的县丞心里冷笑。 “可本官却听说是昆广才和其他几位学子,硬拉着江学子和安学子去的万花楼。 并不是你所谓的两人因为抢夺妓子,才发生的伤人事件。” 孙知县闲然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继续道:“去抓人的林捕头也在那里初步了解到,是昆广才要塞给他们妓子,两人不愿要。 昆广才因为面子被扫,不依不饶,这才在争执中,不忿掏出匕首把人捅成重伤。” “胡说,是谁说的,”县丞张奇光满脸怒色,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大人,你不要听那一面之词。” “刚才下官来时,碰见苍云书院的赵学子和刘学子,两人可以证明。 万华书院那两个学子,是因为和广才他们看中一个美貌的妓子,在争执中发生这样的事。” “县丞大人,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是见长。”江舟的舅舅方主簿迈步走了进来,讥讽的看了一眼张县丞。 然后恭敬的向坐在上位的孙知县行礼,“大人。” “坐吧。”孙知县指着旁边的椅子。 看见自己手底下的两为下官,剑拔弩张,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额角。 他已经知道行凶的是张县丞的小舅子,受伤的是主簿外甥,现在两人来找他明显都想让他偏向自己。 于公于私他都更偏向配合他工作的方主簿,可是张县丞在临安县做县丞多年,与此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密切。 他这个没有后台,出身寒门的县令,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县衙里几位主官正在暗自较量。 孙知县考虑各方原因,既没有放了行凶的昆广才,也没有开堂审理,这件事一下子僵在了这里。 听说江舟和安睿是找他去书院吃烧烤,才遇到昆广才和赵奎他们发生这样事,刘伯星心里也很内疚。 在安歆带着他们几个去江家看望江舟时,刘伯星从家里带了好多补品,他爷爷刘老将军听说后也很气愤。 只不过现在昆家有县丞坐镇一口咬定,江舟是因为和昆广才他们争夺妓子才会被误伤。 可是现在无论是江家还是方主簿,想要帮忙的安歆这帮人,都有点投鼠忌器。 麻烦就麻烦,这件事发生在万花楼这个青楼楚馆里。 昆广才是临安县一个恶霸纨绔,他不在乎名声。 而江舟和安睿却是即将要参加明年乡试的学子,无论他们两个是不是和人争夺妓子被伤,只要这件事情在官府落了案,他俩的名声必然受损。 现在张县丞和昆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不怕他们拿出更多的人证和物证,证明是昆广才故意伤人,原因就是在于此。 这天安歆他们看望过江舟,从他养伤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去向江夫人告辞。 就听见前厅里江夫人愤怒的声音,“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件事没完。” “哼,别不识抬举,你别忘了我们家老爷可是临安县,数一数二的大富商。 你一个在临安县里有几间铺子的普通人家,想要和我们昆家斗,小心最后落了一个家破人亡。” 安歆走进厅堂看见江夫人脸都被气紫了,转头冷眼看向昆家派来的管事。 见他拿着一张百两银票,神情倨傲的看着江夫人,安歆冷冷一笑,“听你这么说,你家主人好厉害哦! 一介富商就能让人家破人亡,看来这样的事,昆家没少做。” “你不要胡说。”样貌奸诈的管事看见进来的安歆等人,嚣张的模样收敛了几分,急忙否认。 后面跟进来的刘伯星和安睿,轻啧了一声:“昆家有这样的下人,真有福气。” “……”这拉仇恨的本事无敌。 江夫人看见安歆他们,面色缓了缓,招呼道:“安山长,你们过来了,请坐。” 安歆:“江夫人不用客气。” 昆家管事并不把江家放在眼里,他看了一眼安歆,知道她是教出六个秀才的那位女山长。 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也不在顾忌其他人,转头对着江舟母亲道:“这赔偿的一百两医药费,我看你还是收下吧。接受了调解,我家少爷也能早点出来。 否则你家那几间铺子,不说挣不挣钱了,以后能不能开下去都两说。” 管事挑着三角眼,说话口气威胁之意满满。 谢谢亲的打赏和票票支持鼓励! 78在古装剧里活不过两集的母女 安歆没有错过昆家管事刚才眼中的讥讽,她看着气极的江夫人叫来下人,把嚣张的管事撵了出去。 他们也知道江夫人此时无心待客,于是提出告辞。 回来后安歆始终觉得昆家管事那个表情有些怪异。 这边张县丞眼中暗藏不耐的应付着岳父岳母。 “奇光啊!你快把想办法把广才从牢房弄出来,今天我去看他在那里都瘦了。” 张县丞的妻子昆宝珠,因为娘家得力,向来说话没有顾忌,“就是相公,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你赶紧把他带出来。 他这次不就是捅伤了个人又没死,前几次他胡闹伤及人命,你不是也帮他摆平了吗?” “住口。”张县丞厉呵一声,看了看客厅外。 他快被自己这个愚蠢的妻子气死了,这事是能随口说的么。 要不是当初他这个县丞之位,是昆家花钱找关系助自己坐上,他怎么会容忍自己有这样的妻子。 这些年他又暗中和岳家合伙,做着一些来钱快,却见不得光的生意。 张县丞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幽深的老人,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他最忌惮的就是自己这位做事狠辣的岳父。 手中有张县丞无数把柄的昆老爷,根本就不怕他不救自己独子,悠悠然开口:“奇光你尽力就好,也不要太为难。” 张县丞咬牙……这说的是人话吗? 要不是看你一张老脸上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就真的信了。 张县丞:“为难倒不至于,只不过县衙这边我使点手段,压制住那位受伤学子的舅舅方主簿。 但那位江学子是今年新进的秀才,听说这次他们几个师兄弟和所读的书院,在乐陵郡百川书院文会中都出了名。 他那位女山长还在文会上做评委,现在连孙知县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要是她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恐怕一时半会广才也出不来。” 冒着得罪自己上官知县大人和方主簿,来救他那个不成气的小舅子,张县丞多少有点不愿意。于是推脱道。 “她敢!”张县丞岳母满脸不屑,“不就是万华书院安山长留下那个孤女吗?我这就去找她,让她不要管这件事。” 张县长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道轻蔑,他这个岳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人家一个能教出六位秀才的女山长,又岂是你一个后宅夫人,能摆布得了的。 显然昆老爷更靠谱,手段也更阴险狠毒。 “读书人不是最重名声,正好这一次我们的那批货,跟朱家那批茶叶在一艘货船上,到时候……” 昆老爷长满皱纹的脸上,透着一股阴险诡异的表情,话说到这里张县丞基本已经知道他这位岳父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也赞成,自己已经和岳父昆家利益绑死在一起,小舅子他必然要救出来。 横竖都要得罪这一帮人,当然张县丞也不想安歆他们这些和江舟关系密切的人,有一天出息后来找他麻烦。 他不仅不会阻止岳父使阴招,到时候昆家陷害朱家成功,他还会顺着朱家那个秀才儿子的关系,把安歆他们一起拉下水。 张县丞和昆老爷两个人去了书院,又把如果陷害朱家,顺便连带安歆他们收拾了。 之后又联合一些亲信在衙门里找事,给孙知县施压,使其放了昆广才。 这边昆家母女说到做到,果然来找安歆,让她不要管自家和江家的事。 母女两嚣张跋扈的模样如出一辙,态度高傲的好像是太后和公主,来到安歆面前噼里啪啦炫了一番。 看见安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不说话,以为已经被她两母老虎的气质震慑住,轻蔑不屑的看了安歆一眼,就昂着头离开了。 等到母女两一走,安歆摸了摸下巴,笑出了声。 这哪来的两个傻逼,就这宅斗技能,放在古装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安歆忽然灵光一闪,眼眸眯了起来,喃喃自语,“昆家,临安县数一数二的大富商~” 想到朱时景原本的命运轨迹,是放弃读书后做生意,因为发展的太快遭人暗算致死。 商场如战场,饼就那么大,他发展的好,肯定会挤压其他人的商业版图。 特别是在同一个地方发展的富商。 安歆沉思一会,叫出系统,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朱时景在他原本的命运轨迹里,是不是在发展家族生意时,遭到富商昆家的暗算才死的】 系统无奈,它这个宿主虽然不会向它要金手指,但会问一些它不想回答的问题。 可是系统也知道,如果自己连问题也不回答,它在自家宿主这里就真的是可有可无。 那它离被宿主彻底遗忘在角落就不远了。 【是】 安歆想果然如此。 以她观察上次昆家那个管事和今天昆家母女两,都是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还有那个动不动就掏匕首捅人的昆广才。 安歆这几天也吩咐人去打听了,昆广才仗着自家有钱,还有那位县丞姐夫罩着,可没少在临安县做出一些恶事。 只不过都被昆家和张县丞压住,这才没有闹出来。 昆家从上到下都烂成这样,那位昆老爷又能是什么好人,暗算陷害一个与自家争生意的人,那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昆家母女已经找来她这里,话里话外威胁之意明显,安歆不相信张县丞和富商昆老爷那里没有动作。 【系统是不是昆家为了阻止,我和朱时景他们几个管江舟这件事,已经开始动手准备收拾我们了】 系统哭唧唧,嘤嘤嘤的快哭晕在厕所。 安歆等了一会。 【唉!教书育人怪累的,我还是回房摆烂躺平舒服】 系统“……”宿主求你做个人吧。 【是,昆家和张县长密谋把他们从江南暗中贩卖回来的私盐,放进同一艘货船上,朱家运回的装茶木箱里】 安歆摸了摸下巴,危险的眯起眼眸,没有再问系统。 她多少已经猜到张县丞和昆老爷这么做的用意,明面上看这次的计谋只是针对朱家~ (本章完) 79想要把安歆师生一网打尽 可是贩卖私盐是重罪,与其牵连上的人,非死即伤。 到时候朱时景家的货,被张县丞派去的人搜出私盐,人赃俱获,百口莫辩。 张县丞和昆老爷能陷害朱家,又怎么会不连带着把这盆脏水泼向他们,说这私盐是他们师生几个合伙贩卖的。 那些为朱家押运茶叶的管事和伙计为了活命,在张县丞和昆家威胁利诱下做伪证,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贩卖私盐利润太高,朝廷屡禁不止,对其深恶痛绝,惩罚的力度很严厉。 朱家抄家坐牢难逃。 他们这些被连累的,就算被家人花钱捞出来,像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也很可能被剥夺功名,从此和科举无缘。 安歆勾起嘴角,呢喃道:“够狠。” “堂姐什么够狠?”听说有人来为难安歆,被安二叔禁足在家学习,偷跑过来的安睿问道。 安歆想到抬手摸一下小堂弟的头,发现这小子长的比自己都要高了,于是果断放弃。 轻咳一声:“没什么。” 安睿看着堂姐,“刚才我听说有人来找你吵架?” 安歆:“走了。” 安睿:“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安歆挑了挑眉,揶揄道:“不走,你准备留她们吃饭。” 安睿看了一眼,堂姐戏谑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我回去了,被爹发现我出来,又要挨抽了。” 看着小堂弟郁闷的表情,知道这几天被安二叔管的太严,自闭了。 “自己要不要去劝二叔把这小子放出来?!”安歆想了想,“还是不要了,也不知道张县丞和昆家那边,还有没其他阴谋,小堂弟单纯还是留在家里安全些。” 安歆吩咐大壮套上马车,驱车来到朱家。 正好朱时景和黎子瑜还有来找他们一起,再去看望江舟的刘伯星都在,走到门口的几人,看见安歆的马车都愣了一下。 刘伯星:“小山长怎么来了?” “进去说吧。”安歆挑开马车帘子跳下来。 朱时景身为主人带着大家走进朱红色的大门。 朱家在临安县是数的上名号的人家,所居住的宅子自然不小,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设计的颇有一种江南宅院的风韵。 安歆先去拜访一下朱夫人。 朱夫人对安歆能来她家显然很高兴,赶忙吩咐人出去买食材,要留她在自己家吃饭。 黎子瑜和朱时景看出安心这次来是有事,拜访完朱夫人后,就带着她去了朱家书房。 安歆看见几人走进书房后坐下,都看向自己,等着她说话,不由好笑。 “怎么,你们就知道我一定有话要说?” 朱时景,吁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是那样的人吗?”对上几人肯定的眼神,安歆摸了摸鼻子,“好吧,我就是那样的人。” 揶揄了几句,安歆停顿一下,这才正色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爱信不信。” 安歆说的那个叫任性。 “说吧。”黎子瑜眼神幽深的看着她,但眼睛里充满着信任。 安歆看向朱时景和刘伯星两人,也认真的等着自己说接下来的话。 自恋的想,她人品这么好,你看大家都这么信任她。 安歆看着朱时景,问:“你家是不是要从南方贩回一批茶叶,准备年前年后售卖?” 朱时景:“你怎么知道?” 他家贩卖茶叶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像安歆这样不做生意的人,没有一些特殊情况,应该不会知道,他家最近会运回来一批茶叶。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安歆不想对他们说谎话,敷衍他们。 朱时景“……”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几人不由失笑,他们家小山长,不愿说从哪得到的消息,那他们就不问。 反正大魔王不愿意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黎子瑜和表弟朱时景互相对视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过两天是有一批茶叶,会从江南运回来。不过不是姨母一家的货,这批茶叶我也参股了。” 安歆一哽,好么,这下不用张县丞和昆家设计,就多一个人绑定了,这批被诬陷的茶叶藏私盐案。 接下来安歆就把张县丞和昆家,设计诬陷,要把他们自己运回贩卖的私盐,藏在同一条货船上,朱家运回的茶叶木箱里。 朱时景几人都听愣了。 黎子瑜声音不高不低的道:“等到货船一靠码头,张县丞派去的衙门捕快上去搜查,人赃并获,朱家和我这个货主到时候,就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安歆勾唇浅笑,嘲讽道:“何止,人家怕你们师兄弟几个谁考上科举有本事了,回来打击报复他们,这次准备对我们一网打尽。” 朱时景脸色阴沉,咬牙:“昆家人做事向来卑鄙龌龊,阴损狠毒。 当年得知我姑母要嫁的人,是陈伯府嫡次子,曾经还从中作梗,想要把自己女儿送给姑父做妾。” 安歆傻眼,想到那两位满头黄金首饰架子似的母女,问:“你说的那个昆家要送去做妾的女儿,不会就是现在的县丞夫人吧?” 不会吧,不会吧。 朱时景满眼讽刺,“昆家就那一个嫡女,不是她还会是那个。”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就那用鼻孔看人的女人,幸好没进去公侯府,要不就那弱鸡的宅斗技能,当时说她们能活一集,那都是自己给她们延时了。 接下来几人就开始在书房里,商量怎么把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还能让昆家和张县丞自食恶果。 安歆提议,“要不我力气大雇船赶过去,把那些栽赃到茶叶箱里的私盐,再偷偷的把他们放回昆家的货里。” 朱时景和刘伯星激动的看着安歆道:“大魔王你太讲义气啦!” 想到扑过来的两人,被一副傲娇模样的安歆,拿起书案上的镇尺无情的推了回去。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黎子瑜冷峻的脸上,勾了勾唇角,在安歆转头看向他时,又变成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件事你们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安歆和朱时景,刘伯星三人,星星眼的看向他。 “……”厉害了我的哥。 这几天也许错字有些多,阳了的散散还在坚持码字,眼睛都睁不开了。 被捉虫的错字,大家等我过几天好了,才改过来。 80先下手为强 孙知县这边遭到在临安县经营多年,势力渗透衙门和各层关系网的张县丞施压。 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抬手把一套自己喜爱的茶盏都摔了。 愤懑道:“嚣张至此,真是欺人太甚。” 方主簿低垂着眼帘,在衙门做事多年的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孙知县来到临安县不到两年,而张县丞在这里经营了近十年,临安县还算富饶文风也好,在这里做县令也容易得政绩。 每届县令时间一到,政绩评优,大多就会被再次调走高升。 这样无论是衙门里的官吏,还是城里的富商与乡绅,都更愿意抱长久留在本地做县丞的大腿,有什么事都愿意求他庇护。 因此也造成他们结成了关系网,如果调来的县令没有强硬的后台,就会被本县的县丞压制。 就像此时被张县丞压制如困兽一般的孙知县。 眼看到现在税粮收不上来,下面官吏做事磨磨唧唧,孙知县明知道是张县丞在给他使绊子。 可是时间到了税粮交不上,担责任最大的还是他这个一县主官。 孙知县有些愧疚的和方主簿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躇踌的张了张嘴。 方主簿眼神闪了闪,在孙知县出口前,露出一抹苦笑,道:“替大人分忧,是属下的本分,什么事都没有收上今年的赋税重要。 我那外甥虽然被昆家少爷伤的严重,但毕竟没有生命危险,大人想怎么做不必顾虑下官。” 方主簿咬着后槽牙,心里恨的要死,但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就算他不说,方主簿也知道孙知县最后为了顺便交上税粮,还是会向张县丞妥协放了昆广才。 要是真的那样,还不如自己送他一个人情,让孙知县愧疚,心里对张县丞的压制更憎恨不满。 孙知县对方主簿的理解和识时务,又是愧疚,又是赞赏,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和他外甥这次受的委屈。 不过因为孙知县对张县丞和昆家不满,还是硬让昆家赔偿了江舟一千两银子,才答应放了昆广才。 昆夫人虽然不愿,觉得江家穷酸狮子大开口,但在昆老爷的作主下,还是让管家给江家送去了一千两。 这赔偿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对昆家这样的大富商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不过昆老爷并不是讲理的人,要不也不会教出昆广才这样的儿子,他们一家至始至终,都没有为昆广才伤人之事去江家登门致歉。 这也让江家夫妻在方主簿的劝说下,咬着牙,收下了这批赔偿银子。 等到昆家的管家高昂着头走后,江夫人差点气的晕过去,不满的看着疼爱自己的大哥。 方主簿头疼的揉了揉,虽然他和妹夫一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都不缺吃喝花用,还真不稀罕这一千两银子。 看着唯一的妹妹眼含泪花的看着自己,方主簿如何不心疼,不生气。 于是看着妹妹夫妻两,只好把话说明:“就算你们不收这一千两银子,不过几天知县也会找借口,直接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怎么会?”方舟的父亲不敢相信:“这样当众伤人,怎么说这罪名也不小,怎么能说放就放。” “哼,孙知县被张县丞捏住了七寸,税粮交不上去,他不被贬官也得受罚。” “他好不容易从寒门科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临安县这个还算富饶的县城当知县。” “他怎么会愿意因为这件事,在自己政绩上留下污点,到评级的时候不及格耽误他升迁。” 江夫人,“哥,把我儿伤成那样,罪魁祸首就这样被放了出来,我心里难受。” “大哥何尝甘愿,可我们不愿意和解,驳了孙知县的面子。 不说昆家这一千两赔偿银子。 到时候恐怕孙知县会认同舟儿是和昆广才在妓院,争抢妓子才发生的争执,那样可是会影响你儿子以后的仕途名声。” “啊!这…这……”江夫人和江老爷面面相觑,就算不甘,也只能忍了。 方主簿看夫妻两明白了其中厉害,闹心的也不愿多待,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安歆知道后,带着几人去看望江舟,问他想要昆广才怎么死。 江舟看着自己的小山长和几个师兄弟要为他讨公道,斜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既感动又温暖。 对于舅舅和爹娘都同意和解,明知道他们肯定也是无奈之举,但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江舟看着安歆,语气诚恳,“你说的对,如果当时由着自己不再读书,这次受的伤我真的就要认了。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一个县丞就能左右一件案子,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有话语权,还真得通过科举入仕才能做到。” 已经接触到一些事的,冷向白和朱时景认同的点了点头。 江舟这番感悟的话,也让对科举没有目标的安睿和刘伯星,有了一点感触。 两个原本励志要啃老,没有上进心的人,以前读书都要靠安歆鞭策,此后在读书科考时也多了一份认真。 安歆:“你这意思想,等到自己考上科举后,自己回来报仇?” 江舟点头:“是!” 安歆灿然一笑,说了一句莫名的话:“我劝你报酬还是趁早,要不仇人死了,你还没从床上起来呢。” 几天后,还没等江舟想明白。 昆家和张县丞都被抓进了大佬。 原因是管理漕运的总督衙门接到匿名举报,在航运来临安县的一艘货船上,突击检查在昆家的货物里搜出了夹带的私盐。 安歆听说后,给黎子瑜竖了一个大拇指,这是先下手为强。 在昆家还没来得及,把私盐栽赃到他们运回的茶叶箱里,就事先找人匿名举报了那艘船上有人贩卖私盐。 漕运总督衙门在这件事上反应非常快,顺着昆家押运货物的主管招供,顺利的找到了昆家倒卖私盐的上家。 这下百口莫辩的轮到一向嚣张跋扈,不讲理的昆家人。 81孔珣回京 头发散乱,满脸灰尘,被关在大牢里的张县丞和昆老爷,翁婿两人互相怒对着对方。 觉得这件事透露一定是对方做事不小心,才害得自己这样的下场。 在之后审理的时候,曾经狼狈为奸的翁婿两人,互相推诿,推卸责任,都想让对方担下这个杀头的罪名。 孙知县上任后时常被张县丞压制,心里早就恨上了他,在漕运总督衙门来调查的时候,他积极配合。 在张县丞和昆家找出了不少人证物证。 之后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张县丞一家和昆家成年的男子都被判决秋后问斩,幼童和女人背叛了流放。 此时江舟才明白那天安歆说他报仇要趁早的原因。 听说这件事后,一向傲娇的江舟眼含雾气,沉默了很久。 然后露出一个朗月般的笑容,轻声呢喃:“谢谢,谢谢你们为我讨回公道。” 朱时景的父亲,朱老爷去给嫁入京城伯府的妹妹送年货回来,听说昆家要把私盐栽赃到他家货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让他们栽赃成了,现在昆家的下场,就是他朱家的写照。 这件事也给朱老爷一个深刻的警醒。 之后在朱时景科举入仕光耀门楣的同时,朱老爷果断的结束了,家里能给儿子拖后腿的生意。 原本就不是商户的朱家留下家里的千顷良田,其他的生意都交给了族人打理。 生意不再是自己家的,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直接连累到走入官场的儿子。 能毫不犹豫放下如此大的利益和产业,可见朱老爷的远见和魄力。 这件事情结束后,年关将至。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买回了很多年货,大家开开心心过了一个新年。 江家隐约得知是安歆和江舟几个同窗,绊倒的昆家和张县丞,帮自己儿子讨回的公道,年前年后送来了很多礼品。 虽然没有明说,但感激之意明显。 * 年后。 万华书院的议事厅里安歆坐在专属山长的椅子上,底下两排坐着的是,今年新招收进来的七八个先生。 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安歆是女子,就小瞧了她。 能一下子教出六个秀才的人,学识是何等的不凡,他们自问做不到,又怎么敢小看眼前这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小姑娘。 安歆肃然的看着下面,“以后我不在,书院就由二叔管理。” 安二叔惊讶的看了一眼侄女,这事安歆没和他说,不过能得到侄女的肯定他还是很高兴。 “现在书院还差两个协助管理学生的教导。”安歆继续道:“这事等谁评选到优秀教书先生资格,就从里面选出两位担任。” 七八个教书先生听说有机会在书院里做教导,都很有兴趣,毕竟教导的地位在书院里,要高出普通的教书先生。 接下来安歆又和大家商量了今年招收学生的事,眼角扫到清风站在外面,知道没有事,她不会这时候来这里。 于是把事情吩咐下去,由安二叔主持招收学生事宜,就打招呼离开了。 安歆走出来,“有事?” “是,孔公子来了,好像有急事找你。”清风行礼后回道。 安歆大步向前院书房走去。 孔珣看见她进来,眼神莫名带着不舍。 安歆看着他,皱眉:“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孔珣站起来向她走近一步,躇踌着张了张清秀的嘴唇,“我…我要回京了。” “不是说会留下来,考完今年的乡试才回去吗?”安歆,问。 “京城来信父亲病了,母亲担心不已,我不放心母亲一人舟车劳顿,决定陪她一起回京。” 安歆微蹙额头,眼神暗晦不明的看着眼前长相让人惊艳的少年。 她总觉得这次孔珣父亲生病,透着一种不知名的怪异。 虽然从来都没有问过,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孔珣家庭不凡。 按理说只要他父亲生的不是什么大病,都不应该在儿子即将参加科举的时候,传这样的信过来。 不过孔珣毕竟不是自己学生,虽然他们也算是熟人,勉强算是朋友,但安歆并没有立场对这事提出质疑。 “你这是来告辞的,要我去送你吗?” 孔珣低下头,红着耳尖,小声道:“听说你这阵子忙着招新生,没有时间就算了。 我这次来是……是想说,如果你有机会去京城,可不可以通知我。 我虽然在家也没有经常出门,但你来到京城,我想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饭。” “好,我去京城肯定通知你,让你请我吃好吃的。”安歆爽快的答应。 孔珣抿着红润的唇浅笑着,知道安歆忙,逗留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的走了。 安歆回头看见清风和孔珣身边,那个曾经在水里救过她的随从告别,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做不到对抗一个王朝,每天喊人人平等,但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就是在这些下人没有背叛自己的情况下,给予他们最大的庇护和尊重。 就像她从不阻止大壮和明月互相喜欢,现在也不会因为清风和那位叫凌云的随从,暗生情愫而恼怒。 孔珣的离开在安歆的生活里没有激起一丝浪花,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 经过跟着他们外出见识了一番,还会不会爱心泛滥,烂好人的随便帮助那些,并不真需要帮助的人。 时间匆匆而过,在乡试前安歆穿了两年零五个月的素色衣服,终于为原主父亲守完孝期。 古代守孝说是三年,其实是按照一年九个月算的,只要守满两年七个月就除孝了。 安歆穿过来时原主已经为其父守了两个多月,她来后又守了两年五个月,这个孝期就守完了。 安二叔领着安歆给自己大哥上完坟,含着泪告诉死去的兄长,安歆是多么优秀,在他死后把即将倒闭的书院撑了起来。 现在万华书院因为一下子考中六位秀才,又在乐陵郡百川书院文会上出了名。 今年他们招生莫名而来的优秀学子,前来报名的很多。 已经把因为兄长死后,踩着万华书院的苍云书院,稳稳的比了下去。 安二叔抹了一把脸,含着泪笑着说:“大哥如果不是安歆把书运撑了起来,弟弟,我还真是无颜来祭拜你。” 安歆把坟上的草除完,又祭拜了一番,这才和安二叔还有跟来的安睿三人才回去。 82前往乡试 眼看乡试的日子逐渐临近,安歆这阵子吩咐人,到处打听有没有哪里有卖牛肉的。 古代牛不是随便就能杀的牲畜,只有受伤严重或者生病的牛上报给衙门,得到批准后,才可能被宰杀。 好长时间都没有买到牛肉,安歆正准备要不要尝试一下用其他的肉类代替。 这天就看见刘伯星来到书院,身后还跟着刘家的下人抬进来几十斤牛肉。 安歆惊讶的问:“那里来的?” 刘伯星:“上次安睿来找我玩,听说小山长你要买牛肉,我就让祖父派人去衙门里。 专门管理屠宰牛的署门问了问,今天才有消息,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安歆高兴的看着新鲜的牛肉,让明月带着刘家的下人把牛肉抬进厨房。 这才对着刘伯星道:“原本还担心你们这次去考乡试,要在考棚里待上好几天,吃不好肯定没精神。 现在好了,有了这些牛肉,就好说了。” 刘伯星讶然:“听说山长这阵子到处在找牛肉,原来是为我们。” 刚走进来的冷向白和安睿也看向,显然得到牛肉很开心的安歆。 冷向白:原来自家小山长。 安睿:堂姐。 “!!!” 要买牛肉都是为了他们,好感动怎么办。 “要不然呢?”安歆理所当然的回答。 牛肉她又不是非吃不可,那么难买,要不是知道几个学生都是无肉不欢的人,她干嘛费那个劲到处打听。 安歆:“乡试时,送进来的饭菜基本都凉了,怕吃坏肚子,大多数学子都会选择自己带着小火炉进去做饭。 你们这段时间最好也跟着学学,也不图你们能学会多少,至少要学会熬粥。 到时候我做一些肉脯和牛肉干,你们带进去,放在粥里也好,饿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吃也好。 至少能帮助你们熬过乡试那几天,不被饿的没精神考完试。” “堂姐你太好了。”安睿听到安歆为他们考虑到这么多,高兴的上去抱住她的胳膊。 “贪吃货,滚一边去!”被安歆无情的嫌弃,拍着他的额头推到一旁。 刘伯星比其他人更爱吃肉,要不是自家小山长是女子,他也要激动的冲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后只能来一句:“小山长你真好。” 安歆斜他一眼,“你也是个吃货。” 刘伯星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 “……”小山长对他还是有了解的。 冷向白冷漠的眼神,此时也变得温润,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安睿和刘伯星,与安歆嘻闹,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安歆从腌制牛肉,到如何煮制,再到晾晒牛肉干,都是亲力亲为,就怕中间出现什么差错,再给几个学生吃坏了。 肉脯不如牛肉干耐放,安歆只做了一些分给他们,也给苏老先生和辞官退隐的刘老将军送去一些。 当打过仗的刘老将军看见牛肉干时,眼睛一亮,放了一块,在嘴里慢慢嚼着。 最后遗憾的叹道:“可是牛肉太过稀少,这种牛肉干不容易坏,也很方便将士们随身携带。 要是能够大批量制作,将士们在长期奋战中可以吃到这样的牛肉干,补充体力。 也不会每年冬季外敌来袭,因为食物补充不足,陷入苦战。” 刘老将军虽然辞官多年,但毕竟是曾经的武将,到底还是心系军队将士。 看着牛肉干可惜的直摇头。 阴历八月八,考乡试的日子。 这次安歆吸取了上次院试找不到客栈的教训,早早的就让他们六个前往省城。 这次她不打算跟去。 此时安歆面对六双瞪着她的犀利眼神,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你…你们想造反呀!” 黎子瑜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开口,好像刚才瞪眼的几人里没有他似的。 冷向白朗月般清亮的眼神,低垂下来也变得冷漠。 朱时景斜靠在书桌上,拿起一枚黄玉印章把玩着。 受伤早就恢复,现在又能活蹦乱跳,在这瞪着眼准备开怼的江舟。 在安歆亮出白皙的拳头后,很识事务的闭上了嘴。 “……”别看拳头不大,那打人是真有劲。 安歆傲娇的看了看语言又止的刘伯星和安睿,嘚瑟的抬了抬头。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虽然六人走的时候都有点不高兴,但到底顾虑着书院派去带队的人是安二叔,紧抿着嘴唇没说什么。 送他们时,安歆看着几张幽怨的脸,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她这是教了几个学生,还是在养好大儿,怎么画面这么违和。 送走六个粘人精,放松下来的安歆忽然想到,好像一直忘了找机会修理去年冬天教唆昆广才,捅伤江舟的赵奎和刘明杰那两个王八蛋了。 安歆摸了摸下巴,事太多,一时忘了。 又想修理他们好像什么时候都不晚,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安二叔带着六人去考乡试,安歆接了他的班,教授四小只课业。 就算现在万华书院招来的学生多了,安二叔还是像安歆一样,没有在自己班里增加学生。 姜浩,温玉成,曾学智,马修竹,四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都因家里条件不好,当初留在了万华书院读书。 这是他们现在觉得最庆幸的事。 其他新来的学子,看见安歆亲自教他们几个,眼神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心里都想为什么陪几位师兄去考乡试的不是自己的先生,这样说不定山长也会教他们。 之后的日子里,安歆也会抽空去各班讲课,毕竟她脑子里所存储的知识,可不只是一位大儒的学识。 每次教授课业,都让那些学子对这位女山长更崇拜。 这天安歆来到一间全是童生学子的教舍里讲课,她把原本艰涩难懂的知识,巧妙的化难为简。 又把抽象和概念的内容,形象化,具体化,让学子理解起来更加轻松,更加深刻。 让原本听起来很有催眠效果的知识,也变得精彩起来。 “小生何其有幸能听到如此内容深奥,却易懂的讲学。” “郭师兄说的是,宇也有同感。” 两个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长相不凡的少年,看着安歆下课离开不由叹服的说道。 83科考紧张,不存在 安歆不知道原本有两个听自己书院文士回来,说了她不少坏话的少年,准备来她万华书院踢馆。 却被她的学识折服,竟然选择留在她这所小书院读了一年书。 以后考入京城为官,也以她学生自居,对她尊敬有加。 这两个就是翰辰书院,院长的孙子,还有天德书院,院长的小儿子,两个从小就认识的小子。 在听说安歆带着学生在百川书院文会上如何如何,心有不服。 特在万华书院招生时混了进来,想要证明安歆一个女山长没有真才实学的证据,将事实公诸于众,让她再也不能欺世盗名。 没想到,在听了安歆几堂讲课,堪比他们在长辈的带领下,听到那些大儒的讲学。 所讲学识的深奥程度,与那些大儒,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两人由衷的佩服。 省城乡试贡院考场。 黎子瑜看着自己拎在手里比别人大的考篮,眼神里闪过一丝柔和,里面装的除了他们要用的考试工具,还有少量家人为他们准备的东西。 剩下装的满满的,全是小山长吩咐人给他们装进去,在考场上很适用的物品。 就连他们如果运气不好抽到臭号,也为他们准备了一瓶味道浓郁的清凉油,让他们避免长时间待在那里被臭晕。 黎子瑜六人被严格检查搜身后,拎着同款考篮,互相对视一眼,分散开,去找自己所在的考棚位置。 参加考试的学子,苦逼的看着像鸽子笼的考棚,默默的走了进去。 当六人找到自己的考棚后,拿出安歆和苏老大夫一起研制出的驱虫香点上,八月偏南方的地方蚊虫还是挺多。 旁边几个纸包里,是安歆拜托苏老大夫,为他们特别制成的药丸。 有治拉肚子的,还有防止风寒的~ 当然这次他们没有忘带防止下雨的大油布纸,他们这些学子身上淋湿没关系,就怕把考试的卷子淋湿,那这些年的努力还要再等三年。 在这九天六夜中,六人无数次在心里感激自家的小山长。 在每次休息的空档,看见别的考生对着自己带来的吃食,肉脯和牛肉干透来羡慕渴望的眼神。 刘伯星和安睿还有江舟几个,都会眼含骄傲的,把放在嘴里的肉干嚼得更加起劲。 恨不得周围的学子,想要过去群殴他们他们。 九天三场考试,考完后。 一个个考生脸色苍白,晃晃悠悠从考场出来。 只有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这几年被安歆操练的身体倍棒,进去考试前要用到的东西准备的又充足。 虽然在考试中耗损了不少精力,但他们还算正常的竖着走出考场。 安二叔和其他四家安排跟来的小厮,在人群里看见六人走出来。 赶忙挤进人潮想要扶着自家公子,发现好像自家公子并不需要,只好默默接过他们手中的考篮。 看向周围走出来的考生,大多数都是跟来的亲人或小厮,扶的扶,背的背。 黎家,朱家,刘家,江家派来的四个小厮,转头看着脚步稳健的六人感叹,这是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被随从扶着脚步踉跄走出人群的赵奎,还有刘明杰,远远的看着坐上马车的六人。 想起当初他们挑唆张县丞那个嚣张跋扈的小舅子昆广才,给江舟和安睿送美貌的妓子。 想使其他们陷入温柔乡中,荒废学业,之后再慢慢把其他几个拉下水。 没想到昆广才那个蠢货,做事那么冲动,竟然在他们计划的开头就捅伤了人。 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也让那些得知他们给安睿和江舟送妓子的读书人不耻,不愿意再与他和刘明杰等人结交。 两人的名声,也在临安县读书人里,逐渐变得不好起来。 * 安睿和刘伯星他们考完试休息过来,没有安歆带着他们到处浪,几个都觉得很无聊。 六人想要打包回府。 被安二叔阻止,说如果他们几人有谁考上举人,还需要参加巡抚举办的鹿鸣宴, 看见对在客栈大堂里,学子之间高谈阔论毫无兴趣的六人,安二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连自己家那个臭小子,都对他这个老子带队有意见。 安二叔内心的阴影面积无限扩大,觉得自己被伤害到了。 之后的日子里,所有考生都在等着放榜,等的都快要崩溃的时候。 九月初十终于到了。 清晨,天空蒙蒙亮,客栈里就想起了动静。 省城贡院西墙每届乡试放榜的龙虎墙,此时已经逐渐围满了人。 安二叔和几家安排来的小厮卯足劲挤到前头,为了早点看见榜单拼了。 安二叔扶了扶被挤歪的发髻,假装看不见四周射来鄙夷的目光,一本正经的等着放榜。 大有一种只要我不看你们,刚才把你们挤到一边的那个人就不是我。 太阳照进客栈房间的窗户,跟安歆每次出来考试都不怎么重视结果的六人,基本没有要亲自去看榜的觉悟。 安睿和刘伯星打着哈气走出房间,下到一楼,看见坐在一起吃早饭的黎子瑜,冷向白,还有朱时景和江舟打着招呼。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围同来考乡试的考生,要不是顾及着读书人的形象,白眼都要飞上天了。 这两人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发榜的日子,他们怎么还能睡得着。 太阳都这么高了,他们还嫌早。 这样的虎狼之词,在天不亮就起来坐等放榜的他们面前,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接下来还有让他们更无语的。 “嗯,是挺早的,楼下太吵。”黎子瑜喝了一口粥,语气淡淡的。 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虽然没说话,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见他们一桌子六人淡定的表情,没有一个为放榜紧张着急的。 刚才说太吵,是说他们这些激动紧张睡不着早起的人吧。 “???”是吧,是吧! 在大堂焦急等着自己亲人或者随从,小厮,看榜回来的考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当远处有考中的学子,报喜的炮仗炸响的时候,原本还三五成群聊天的大堂,忽然安静了下来。 刚刚被黎子瑜他们淡定,影响的学子,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怎么听到好几处地方都传来了报喜的鞭炮声,怎么就我们这间客栈没有学子考中。” 站在柜台里胖胖的掌柜子,听到有学子说出这样的话,此时脸黑的比他记账时用的墨还要漆黑。 “……”卷子是你们自己答的,这个锅我们客栈不背。 84乡试放榜 在龙虎榜前的安二叔几人也很着急,乡试榜单是由末等考中的举人,向上发的。 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第一张榜单上没有几人的名字。 安二叔有些担心,能来参加乡试的考生,学识自然不会差到那里。 各地府试和院试的案首也不少,想到这里安二叔更加焦急,又带着忐忑的心情期盼的等着接下来的榜单。 要不是顾及自己读书人的面子,安二叔都想学那后宅妇人一般,双手合实祈求佛祖保佑了。 榜上有名的考生家人和带来的人,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高兴的挤歪了发髻,被人踩掉鞋子,兴奋的一瘸一拐跑回去报信。 客栈大堂此时也迎来了第一个考中的学子,鞭炮声声响,报喜的人得到赏钱。 喜笑颜开的说了一箩筐喜庆的话,然后又着急忙慌的去赶在别人前头去报下一家,好的赏钱。 考中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考生,此时中了举人,整个人一下子,就完全没有了刚才等榜时的焦虑。高傲的抬起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考中了,这届秋闱的解元。 坐在大堂里的人都下意识的望向黎子瑜他们六人,看看都有人中榜了,他们还能不能那么悠然淡定。 结果转头看过去的考生,就看见几人正在为谁吃最后一个水煎包,手中的筷子在桌子上乱的满天飞。 众人“……”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这几个考生那是真没把能不能榜上有名,看得有一口吃的重要。 “你们够了昂!”黎子瑜淡淡的扫了一眼衣袖上被溅到的汤汁,清凌凌的看了几人一眼,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 然后在几人愣神的时候,淡定的把煎包夹起来,轻轻的咬了一下,皮酥馅嫩满口香脆。 黎子瑜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感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 几人瞪着他无奈的放下筷子,在书院里他们最怕大魔王的拳头硬,其次就是这个腹黑的师兄。 惹到他,整起人来根本就没有人性。 接下来街上报喜的炮竹就没有停过,这家客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风水不好,还是投宿进来的考生学识都很一般,就从那个考生中举后就没有人再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客栈掌柜也有点着急,如果他家客栈不利科考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乡试还有那个考生愿意来投宿。 胖胖的掌柜头上渗出汗珠,一脸焦急的从柜台走出来,站在客栈门口张望。 时而掌柜双手合在一起朝着四方拜一拜,祈祷着居住在自家客栈的考生能考中几个,可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 看见一条街上相隔不远处的客栈又有考生中举,掌柜咬了咬牙,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他走进去对着大堂里所有的考生说道: “今天投宿在本客栈的考生,只要中举的,这几天的消费全部免单。” 也不知道是不是客栈掌柜的诚心打动了那位神仙,他话刚说完,客栈门口就响起了两波鞭炮声。 两个报喜的人,同时喊道,就怕自己被比下去。 “安睿,安公子榜上有名,三十六名,成为举人老爷。” “恭喜考生刘伯星,刘公子,榜单排行四十八名,得中举人。” 客栈掌柜愣愣的看着门口,咧着嘴笑着,十分肯定这是自己的诚心拜来的好运。 大堂里的众人左右看着谁也没有出声说话。 刘伯星和安睿这两傻缺头挨在一起聊着热火朝天,根本就注意外面的动静。 还是江舟翻了一个白眼,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们,“你两中了。” 刘伯星和安睿一怔,朱时景无奈站起来拉扯着他们来到门口,自家的蠢师弟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报喜的人对着被推在前面的刘伯星和安睿,抱拳弯腰作揖:“恭喜,贺喜两位得中举人老爷。” 黎子瑜和冷向白看了无动于衷的两人一眼,分别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两个报喜的人,打发走他们。 反应幅度超长的两人被大堂里的人,纷纷恭喜寒暄,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中举了。 想起自己乡试时的那些题,大多都是自家小山长平时教过他们的,自己也只是就那样随便考考,这也能中。 大家看见安睿和刘伯星中举后,还是那样不骄不躁,并没有像先前那位考中的举人,变得高傲。 反而对他们多了几分羡慕,少了一些妒忌,恭喜也真心了那么一丢丢。 接下来客栈掌柜笑的合不拢嘴,他再也不担心,被读书人传自家客栈风水不好,不利考运了。 因为在安睿和刘伯星得中后,不久江舟和朱时景也接到了报喜。 “恭喜江舟,江公子,榜单十三名,得中举人老爷。” “朱时景,朱公子,榜单第五名得中举人。” 此时客栈大堂里的人,都被黎子瑜他们这桌吸引了目光,看来人家先前那么淡定是有原因的。 一桌已经有四个已经得中了举人,剩下的两个应该是落榜了。 虽然一起来的六人有四人考中,这个几率已经高的吓人,但还好没有全中,要不他们真的会因为嫉妒疯狂。 这时大家把目光看向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依旧悠然的隔着茶,还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模样。 一点也没有因为其他四人都考中了,而表现出来不平或者嫉妒。 其他四人也没因为考中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而是还像刚才一样,聊天的继续聊天。 打算盘的继续拨动算盘珠,好像一点也没因为自己考中举人,而又什么改变。 大堂里的人无语。 “???”这是哪来的一群奇葩。 连让他们找个理由,说几句酸话的机会都不给,真是太不应该了。 和黎子瑜他们这里的平和不同的是,离他们不远的一家客栈里,赵奎眼含嫉妒的看着考中举人的刘明杰。 暗恨要不是他要带进考场的糕点,被搜查的人揉碎,让他实在难以下咽。 想要用带进去的小火炉自己做饭吃,可他不是把米没煮熟,就是烧糊了。 之后的几天他饿的头昏脑涨,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精神继续考试,没考中他心里也早有预料。 可是此时看见刘明杰脸上得意的表情,赵奎心里还是阴暗的想,为什么考中的不是自己。 85他们一桌六人,很拉仇恨 临近晌午,就在所有这次来参加考试的学子,都好奇这次的解元和亚元是谁的时候。 终于随着前后相隔不久的两道喊声,为大家揭秘了这次乡试的解元和亚元。 “今年的亚元老爷,冷向白,冷公子出来接喜报。” 这次报喜的是官衙的人,后面还有几波私人报喜的报子。 “是呀!恭喜冷公子,得中亚元。” 客栈大堂里此时鸦雀无声,都把目光集中到一身月白色儒衫的冷向白身上,只见他风淡云轻出去接受门口的人恭喜的声音,掏出喜钱发给几波报喜的人。 之后又撒了一些铜板给门口等待的乞丐,这是每次他们考中,自家小山长长做的事。 这次她没来,几人还是撒了铜钱。 “一桌五个考中的。”有人惊讶的说:“剩下的那个不会是今年的解元吧?” “啊……不会吧!不会吧!” 就在大家都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一起来的能考中这么多人,这概率也太高了,有没有可能作弊。 这时大堂里去年有参加百川书院文会的人,认出了黎子瑜他们六人。 几人无论是才情还是学识,都给那次参加文会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轻声和身旁的人说着他们在文会上突出的表现,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向他们,对六人质疑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失了。 当最后一波报喜的都聚集到客栈门口,安二叔和几个小厮这才满身狼狈不堪的跟着回来。 原来在最前面的他们,被堵在里面根本轻易出不来。 就在头发散乱的安二叔想要进去,被旁边报喜的人以为他要抢活领头赏,把他紧紧的拽住,急忙开口喊:“临安县的黎子瑜,黎公子,得中解元老爷。” 这一声,响亮的声音,彻底让这小小的客栈炸开了锅。 “真的,真的是这桌最后那位,考中了今年秋闱的解元,呵,我猜对了。”有个学子苦笑着说道。 另一个考生后悔的说:“我今年是不是不应该来考乡试,碰到这几个倒霉占名额的,真是浪费了我的路费。” 黎子瑜带着其他五人掏出赏钱打发走七八波报喜的人,撒了铜钱,回头看见一楼大堂里,被他们拉的满满的仇恨,决定还是回去避避,小心晚上被人套麻袋。 门口被放开的安二叔几人这才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跟着黎子瑜他们上了楼。 * 接下来黎子瑜六人去参加了巡抚大人设的鹿鸣宴,期间发生一件事,让黎子瑜他们参加完鹿鸣宴后,就匆匆离开了省城。 原因是巡抚大人爱妾所生的庶女,躲在鹿鸣宴暗处看上了,身材修长挺拔,长相冷俊非凡,学识过人的解元老爷黎子瑜。 不想惹麻烦的他们只好早早离开。 一路颠簸回到临安县,几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家,都一路来到书院。 这次他们乡试虽然都考中了,但几人都感觉没有以前考试那么开心,只想回来把自己考中的事和自家小山长分享。 六人站在安歆面前,脸上都带着求夸奖,求表扬的神情。 安歆差点以为眼前离开一段时间的几人,怎么看都像几只二哈。 “考的不错,是在这里吃完饭回家,还是这会就回去给家人报喜?” 憨憨的刘伯星本着长开后,越发有形的脸庞,气鼓鼓的说:“我们可是都考中了,小山长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不该激动的拥抱我们吗?!” 安歆“……”我有那么豪放么,求解。 江舟轻啧一声,“她本来也不重视我们。”这话明显也是对安歆不满。 “我们走吧!”黎子瑜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开。 冷向白看了安歆一眼,也被朱时景拉走了。 “堂姐你好过分。”安睿鼓着腮帮,背着带去的行礼回家,就连几人特意在省城抽空为她买的礼物,都默契的暂时不打算送给她了。 安歆“……”窦娥姐是怎么冤死的,她现在多少有点体会了。 大喊,表达诚心,“你们考中我高兴,真的很高兴……” 可是并没有卵用,几个背对她已经初长成各有特色的俊美少年郎,同时勾了勾嘴角,都没有回头搭理她。 “混蛋,几个臭小子,长能耐了。”看着走远的六人,安歆强行挽面的大声嚷嚷着。 临安县再次因为黎子瑜他们六人沸腾,把其他几个这次也考中举人的学子盖的黯淡无光,使得刘明杰恨的牙痒痒。 孙知县得知这次乡试解元和亚元,都出在他治理的县城差点乐晕。 这样只有他在这个知县的位置上不出什么大错,那在三年后吏部派人来考核,他妥妥会被评个优等,走走关系再升一级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升官是每个想走仕途官员的梦想,眼看梦想就要成真,孙知县能不高兴吗? 赶忙吩咐下人置办上丰厚的贺礼,亲自带人送去。 县衙小吏:“县丞大人这是怎么了,跑的这么毫无顾忌,没有影响?” 另一个小吏凑过来,两个人开始八卦。 此时已经顶替私盐案被砍头的张奇光,坐上县丞位置的江舟舅舅方锦和,也在知道外甥考中举人后高兴的大步跑去妹妹家。 这边万华书院也因为教出几个优秀学子,变得水涨船高,成为附近几个县城炙手可热的书院。 原本临安县那些看不起安歆是个女山长的文人,即使打赌输了也不服。 可是就从黎子瑜六人考上举人后,安歆再出门碰见这些人,还真有人按照当初的赌约,开始喊她老师或者先生。 安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愿赌服输,他们愿意叫那就叫吧。 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几家庆祝宴,安歆都是座上宾。 这次自己儿子和外甥又一次考中举人,朱夫人简直高兴坏了,坚持要为黎子瑜单独办一场庆祝宴。 他是姐姐死后留下唯一的孩子,朱夫人看得和自己亲身儿子没两样,在黎子瑜拒绝后,还是给他办了一场解元的庆祝宴会。 不过也正是这场宴会,在她一时心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闹得大家都没面子,给自己外甥招来了一场麻烦。 86恶心人的臭虫,闹宴席 在朱夫人为黎子瑜的宴会上,不仅安歆还有冷向白和江舟,安睿和刘伯星五个都过来了。 刘伯星的爷爷和苏老大夫,还有江家夫妇,安二叔和安二婶都被请来做客。 就连孙知县也带着衙门里的一些人亲自来为之祝贺。 朱时景被母亲安排陪着黎子瑜身边,为他招呼客人。 因为黎子瑜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临安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好多人家有意攀附上这个前途无量的解元郎。 都把自己的夫人带来和朱夫人寒暄探听口风,表达想要接亲的意思,还有送家里庶女来做妾的。 就连来做客的江舟几人也没能幸免,几家大人身边也不时有人过去打听他们是否有婚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舟和刘伯星,安睿黑着一张脸,这段时间这样的事见过了,他们也都麻了。 几人对上安歆玩味揶揄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悄悄红了耳尖。 就在即将要开席的时候,福源楼的掌柜匆匆忙忙走到,招呼客人的朱夫人跟前小声的说了什么。 接着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喧哗的争执声,朱夫人看了一眼坐满的客人,暗暗咬了咬牙,恨声道:“让他们进来,在一个不瞩目的位置安排一桌。” 可是朱夫人小看了,某些人不要脸的程度。 黎子瑜那个便宜大伯母周氏,拉着穿着一身艳红衣裙的姑娘走上二楼,后面跟着一位眼闪狡猾的中年男人。 周氏上来直接走到黎子瑜跟前,语气献媚:“我们家瑜哥儿真是有出息了,考中了解元,你父亲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我和你堂大伯今天特地带着你未婚妻慧玲,还有哥哥嫂嫂妹妹来参加你的庆祝宴。 只不过底下的不懂规矩,把你堂哥哥堂嫂还有妹妹阻拦在了下面。” 红衣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本县城的人,也有了解黎家和曹家的一些过往,都眼神鄙夷的看着面皮如此厚的周氏。 不知道的也在小声的问着相熟的人,之后也不屑周氏此时的作为。 黎子瑜在周氏说出那声父亲时,脸上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但了解他的安歆几人,还是从细微处看出他隐藏的怒意。 声音不高不低幽幽道:“这位夫人慎言,我姓黎。 要是单纯来吃席,就去安排的桌子上坐好等着上菜,如果~” 这时那位中年男人走过来,语气不悦的说:“瑜哥儿我可是你父亲的堂哥,你的庆祝宴席怎么能把我这个堂大伯安排在楼下。” 他看了一眼,被朱老爷扶着气的满脸通红的朱夫人。 意思明显他对这样的安排很有意见。 安歆让安睿拉住要上前的黎子瑜和朱时景,从上次这个妇人去书院闹事,她就知道了一些黎曹两家的事。 不管怎么说她是长辈,读书人名声重要,何况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总有那么几个古板的人传出去总归不好。 安歆虽然年龄不大,但她是黎子瑜几人的老师,现在又是名声在外万华书院的山长。 于是就站起来上前一步,语气淡然的问:“这位大婶看你也不像来为人庆祝的,还有你说的什么未婚妻,可有订婚信物,订婚文书。 要是没有,你这么信口雌黄诬陷解元,恐怕会吃官司的。要是不信今天正好孙知县和方县丞也在,我带你过去问问。” 孙知县此时也看向这里,对这个来闹事的周氏印象非常不好,于是看了已经是县丞的方锦和一眼。 看懂上司神色的江舟舅舅站起来,他知道曹家出了一个京官,说话还是柔和了一些,“曹东家和夫人还是听从主家安排上桌吃席。 毕竟今天是黎公子高兴的日子,要是真为他好,有什么事还是过后再说好。” 这话周氏可不愿意听,“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咋不是真心为他好了,没看见我把娘家如花似玉的侄女,都要许配给他了。 只要他点头,我这个做姑母的立即让他们拜堂。” “真不要脸,就她那侄女一个杀猪匠的女儿,让她说的好像天仙,还是黎解元高攀了似的。”有人听见周氏的话,鄙夷不屑的小声说道。 旁边的人,“就是,现在就凭黎公子的身份,什么样人家的小姐娶不得,这话她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众人“……” 周氏本来就是一个农妇,是靠着黎子瑜那个忘恩负义的爹,用着黎家的银子考中进士之后。 巴结上去得了些银钱和庇佑,这才在临安县开了两家铺子站稳脚跟。 当然说话也不会像从小受过教养的人,即便生气口中也会留几分体面。 “管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多事。说这些酸话,不会也是看见现在咱们家子瑜考上解元,想把女儿嫁给他吧。 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家子瑜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你们女儿也配。” 这些话可把在场有这心思的人家得罪个干净,一个个怒目而视着她。 朱夫人看见周氏越来越不像话,也不在顾虑什么,吩咐跟上来的自家酒楼掌柜子带人,强行把叫嚷的曹家人请了出去。 “黎子瑜我可是你亲堂伯,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对曹家人?”曹大伯不服的喊道。 黎子瑜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大家都能听到:“我姓黎,再说黎家和曹家早就没有关系。 你们口中的那个人我没见过,而且我在肚子里的时候,他也已经和我写下了切结书。 我黎子瑜和他没关系,以后你们还要来硬攀关系,我不会再轻饶。” 黎子瑜说话的语气,仿佛云淡风轻,但谁都能听出他的认真。 当年本县大地主黎家大小姐,得到跟着自己入赘的夫君去京城赶考下人传信回来,曹家那位穷秀才在考上进士后,勾搭上了京中贵女。 黎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小姐黎婉颜就是黎大地主按照家主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忍下这件事,挺着大肚子就去了京城。 后来听说曹家那位考中的进士,还是不顾黎家大小姐挺着大肚子千里寻夫,坚持要娶京中贵女攀高枝。 87准备去京城 不顾夫妻情分,也不念他读书赶考的花费这么多年,都是黎家供养出来的。 在黎子大小姐不愿贬妻为妾,还想要休妻。 黎大小姐是何许人,把他这么多年在黎家花用银子的账本拿出来,逼着曹家那位写下了和离书,还有和肚子里孩子之间断绝关系的切结书。 要不就把他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看他还怎么娶贵女,还有脸留在京城做官。 这件事虽然黎家最后顾虑曹家那位在京城做官,没有大肆宣扬。 但还是在黎大小姐回来后,郁闷在心难产而死后,在临安县小范围之内传了出来。 毕竟这口气搁在谁家,谁又能真正忍的下去。 知道当年这件事因果的人,对黎子瑜说的话很是认同。 对一个忘恩负义发达后,间接害死自己生母的人,作为儿子怎么不怨不恨。 曹家大堂伯在对上黎子瑜眼中隐藏的恨意,心中一惊。 这才认清现实,这个白眼狼压根从心里就没把他们曹家当亲人。 曹大伯眼神中闪过一道阴鸷。 既然你不把我们曹家当亲人,那你就不能再走上仕途路,那样此子不但不能帮着曹家光耀门楣,还很可能毁了曹家现在优渥的生活。 这样的事,是为人自私又阴狠的曹大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被赶出来后不久,就把黎子瑜的事,写信送去了京城。 对于这个很可能妨碍到自己官途,又没什么感情的儿子,曹大伯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那位凉薄的堂弟,大略会做出什么决定。 就在安歆吃完所有学子的庆功宴后,又回到了自己喜欢的躺平摆烂悠闲生活。 这天她刚躺下准备晒太阳,看看自己喜欢的书,许久没出来的系统冒泡了。 而且好像还很着急。 【宿主快去京城,孔珣有危险,生命危在旦夕】 安歆听后眨了眨眼,又把目光看向书本。 【这管我什么事】 系统目瞪口呆。 【呜呜,自家宿主好无情哦,他们两人不是已经是朋友了么,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安歆撇了撇小嘴,人生萍水相逢的朋友那么多,又不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哪能是个朋友有危险就去救。 救人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她现在还在想办法挣生命值增加寿命,又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看出自家宿主是真的没打算去救人,被主神系统命令拯救这个快崩溃的朝代,二狗子系统只好放低姿态。 【亲,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去救人呢】 安歆摸了摸下巴。 京城,古代最繁华的地方,其实她对那里还是有好奇心的,想着去看看也不错。 【十年寿命值,还有孔珣真正的身份,救孔珣要用的外挂金手指有小统统你自己承担,我不做任务救人】 系统傻眼,这是把责任一推二六五,一点也不承担任何后果。 二狗子系统哭唧唧,它以后保证不乱绑定宿主了。 特别是这种在绑定时,意识中坚决反抗绑定不平等条约的宿主,它真的Hold不住。 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的安歆把书盖在脸上。 【不愿意没关系,别打扰我休息】 撂下这句,准备小酣一下。 这下把想抻一抻她的系统,一下子就急了,办砸了主神系统任务的小统统,可是会被销毁的。 到时候宿主会按照这个身体的命运自然死亡,而它却会永久的消失。 【别,宿主大大,我同意。救孔珣的解药,已经放进系统的暗阁里了,宿主要用随时可取】 安歆勾了勾嘴角,她也许不是最聪明的宿主,但她有一个不愿做傀儡,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心。 死有时候不可怕,身不由主,被操控才可怕。 安歆把十年生命值用在自己身上,她现在的身体在三次加持中,已经从原来的三十岁,增长到四十六岁的寿命了。 不错,不错! 看来她离寿终正寝又近了一步。 二狗子系统又被自家不怕死的宿主,忽悠的躲在角落里自闭了。 安歆既然答应了自家小统统救人,也没有再耽误时间,怕去迟了孔珣那精致少年的小命,也等不到她去救,就玩完了。 次日吩咐人找来安二叔商量接下来她离开的事。 安二叔知道她要去京城,以为她这次要陪几个学生去参加来年开春的会试,也没有多想就答应和几个教导帮着她管理万华书院。 现在的安二叔也有很大的长进,也不再是当初什么事都靠着兄长的呆板秀才,在兄长死后慌乱接受书院,弄的整个书院人去屋空。 现在的苍云书院也被万华书院的光芒,压的再也抬不起头。 就算王山长想做什么,临安县的孙知县看在安歆和她几个举人学生的面子上,也不会让王仁杰如愿。 王仁杰也知道这个道理,在他想把万华书院踩死,可在安歆顽强的不肯把书院卖给他。 又带着几个相传废材的学生慢慢崛起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苍云书院,想要在临安县独占鳌头的梦想破灭了。 现在刚进十月,偏南方的临安县还不是很冷,安歆这时候要去京城。 只是通知了一下几人,他们要不要提前去京城备考会试,由几人自己确定。 冷向白和安睿一直住在书院,在安歆通知他们的时候,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和她一起走。 之后黎子瑜和朱时景也传来信,问了时间,就说把家里安排一下,会和她一起提前去京城。 江舟父母原本想让儿子迟些去京城,但看见其他几个都答应了,他们担心到时候自家儿子一个人去京城不安全,也给江舟收拾行李让他跟着去了。 让安歆没想到的是刘家。 刘伯星不仅要跟安歆他们一起走,连辞官多年的刘老将军,还有苏老大夫也说想回京城看看,要跟着一起回京城。 两老还说到了京城他们在那里都有宅子,家里人口也少,安歆他们可以去家里住热闹。 一群人还没启程,两个老人就为了他们到了京城去谁家住,闹起了别扭。 88安顿,上路 大家商量后,都准备一起提前去京城。 安二叔把自己身边随从墨文拔给了安睿带在身边使唤,在安睿耳边叮嘱他是男子,出门后要照顾好自己堂姐。 安睿嘴里答应,心里嘤嘤嘤。 自己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脑力值,大魔王堂姐都甩他八条街。 真遇到事,如果连堂姐都摆不平,他也就是送人头的份。 不过为了老父亲得到安慰,这话安睿还是一本正经的全部答应了下来。 安二婶就从安歆这个身体的父亲死后,她自己没有女儿,安歆做什么事又把她和安二叔放在心上,在她心里也把安心当成了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这次安歆和安睿要去京城,安二叔要留下来帮着看书院,自己还有绣楼要经营都不能陪着去。 安二婶这几天红着眼眶为他们堂姐弟准备着行礼,听说京城冬天冷,又在自己绣楼里为两人做了厚衣袍,斗篷,披风…… 这边安歆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放进更加安全的系统暗阁里,收拾好贵重物品出来,就看见清风明月上前跪在她面前。 看见两人这样,安歆,问:“这是怎么了?” 清风明月互相对视一眼,目中都闪过坚定。 清风:“主子奴婢两人,从小就被老爷买回来伺候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这次上京就带上奴婢们吧。” 明月接着道:“是呀,主子,奴婢啥不得离开你,奴婢要跟着主子伺候你一辈子。” “怎么你们两个这是不打算嫁人,赖上我了。”安歆看着两个丫头急的红了眼眶,痞气一笑,“哎!可怜你们家主子身上少了个零件,是给不了你们性福生活的。” “主子,奴婢们可是和你说正经的呢。”明月娇红着脸不依的道。 安歆哈哈大笑,看来她这两个丫头被自己调戏的娇艳欲滴,红了两颊。 在清风明月故作瞪视下,安歆清咳了一下,收敛自己色色的小表情,正色:“原本不打算让你们跟着一路上吃苦。” “奴婢不怕吃苦。”清风明月同时说道。 安歆:“既然不怕路上吃苦,那就回去收拾收拾一起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两人磨到自家主子同意带上她们,急忙站起来匆匆忙忙回去收拾东西,就怕安歆反悔一般。 安歆看着清风明月高兴的跑出去,笑了笑。 她原本不带着她们,也是觉得自己身边有没有伺候的人都行,反正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好。 不过她有预感这次去京城恐怕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这样她身边带着自己信的过的下人,做什么事会更方便。 既然两个丫头也愿意跟去,安歆也就同意带上她们了。 冷向白这几年一直住在书院的前院,他的东西不多,有很多还是安歆在给安睿买的时候,吃的穿的用的顺便也送他一份。 看着住了好久的房间现在要离开,冷向白升起浓浓的不舍。 这几年过年过节他都是被叫去和安家人一起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把这里当成了家。 除了安歆和安二叔一家在忙着收拾行李。 冷向白在感怀。 这边黎子瑜把黎家留下的万亩良田让老管家管理,拜托自己的姨夫姨母朱氏夫妻看着,这样就算他不在也出不了大错。 毕竟黎家现在的所有下人卖身契都在他手里,加上他现在的举人身份,只要不想死,这些下人就不会做什么傻事。 这相朱母为儿子和从小在自己身边当儿子养大的外甥,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抹眼泪。 遭到自己夫君朱老爷吐糟:“两个孩子不上进,你是每天操心犯愁。现在有出息了,你有舍不得放他们去高飞,你们女人啊!” 说着,说着,朱老爷想到独子即将离开,自己眼角也湿润了,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黎子瑜和朱时景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江家的江舟也不在毒舌,看着父母眼中的不舍,放轻声音安慰着父母。 “爹娘,等到儿子考中后就接你们去京城,你们别难过了。” 江舟就是江舟,劝人的话,都是这么自大。在他口中考中进士,就好像去自家院子里摘白菜那么容易。 刘家就简单多了,爷孙两都要回京城,那就只剩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苏老大夫本来就是跟着老友刘老将军来的这里,安顿好医馆,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 等到大家都准备好,也是十天后的事了。 原本计划做船会快一点,加上安歆有意让黎子瑜避开他,原本命运轨迹里那场莫名其妙的山匪劫杀,选择走水路。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因为刘老将军年轻时候在边关打仗留下一身的旧伤,冬天做船湿气太重,浑身难受,有的地方还会疼痛。 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大家商量,安歆他们选择坐马车走陆路去京城。 这天,清晨。 下人们把行礼搬上安家的两辆马车后面,用大油布盖住,绳子绑着,安歆带着手里拎着包袱的清风明月走出来。 安睿和冷向白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了。 安二叔和安二婶眼眶微红的看着他们,嘴里不停的叮嘱,让他们姐弟好好照顾自己。 冷向白也得到毕竟喜欢他的安二婶的关怀,递给他一个包袱,“向白,这是婶子给你们做的厚衣服,他们姐弟两的都放进马车上了,这是给你的。” 看着鼓鼓的包袱冷向白眨了眨眼睛,把眸中的那股湿意强压下去,声音低沉带着感激:“谢谢安婶婶。” 安二婶擦了擦眼角,“你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安歆上前抱了抱安二婶,“二婶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 安二叔看天不早了,安慰的拍了拍妻子。 “让他们早点启程吧,别耽误了时间,晚上赶到不到歇脚的地方。” 安二婶:“对、对、对,别耽误了时间。” 安歆:“二叔,二婶保重。” 安睿也不舍的看着自己父母,眼中含着泪,“爹娘孩儿走了,我会想你们的。” 安二婶忍着泪意,“臭小子,照顾好你堂姐,也照顾好自己。” 冷向白:“婶子保重。” (本章完) 89开玩笑般的劫匪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坐上大壮赶的马车,里面铺着一张狼皮,放着软垫,靠枕,路上可以躺着休息。 安睿和冷向白坐上另一辆马车,随从小麦和马夫坐在前面。 与安二叔,安二婶告别后,马车哒哒哒的赶去和其他人汇合。 来到汇合的地方。 安初看见黎子瑜和朱时景乘坐在一辆马车里,远远的看向挑起马车窗帘的安歆。 晨曦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道神秘的光晕,美丽而又神圣。 江舟与刘伯星骑在马上,两个少年显得意气风发。 来到安歆马车边刘伯星咧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挠了挠后脑勺,“小山长你来了。” 安歆看着一身蓝色紧装的少年,原本肥胖的身体,也在这几年中慢慢变得精壮,眼中有着赞赏,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被忽视的江舟盯着她,“哼”了一声。 安歆又把目光看向他,挑眉揶揄道:“怎么牙疼?!” 江舟傲娇的昂起头看天。 刘老和苏老两个坐在一辆马车里聊天,看见安歆来了,道:“丫头人到齐了,那就早点赶路吧。” 安歆看了看升起来的太阳,点头,“好。” “走嘞,小山长带你们去闯京城。”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和江舟看见自家小山长,脸上明媚的笑颜,也都扬起了嘴角。 安睿已经跳下马车跑过去把江舟拉下来,自己骑在马上,和刘伯星策马奔腾去了。 江舟走过去和冷向白坐在一辆马车里。 他们这群人连上刘家带的十几个护卫和各家的小厮随从,三四十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始赶路。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白天赶路,暮色后停下来透宿。 刘老将军有时候还不服老,带着安睿他们几个骑马,路上吹了冷风,被苏老大夫开了一副特苦的汤药,这才消停下来。 这天安歆手执白棋,黎子瑜观察了一番棋盘上的全局,这才落下手中的黑子。 冷向白坐在两人旁边看着他们对弈,江舟斜靠在一边的抱枕上眯着眼。 安睿和刘伯星没挤进去,只好骑着马委屈的从车窗看向他们。 清风明月被安排到另一辆马车里。 明月趴在马车窗口看向外面的风景。 安歆发现清风有管理的才能后,就有意教她认字,此时她正拿着一本书在学习。 * 此时京城的一座宅邸里。 一位中年男子在书房里,脸色深沉的来回渡步。 刚看到老家堂兄寄来的信,得知自己那个便宜儿子考中乡试解元,曹志清有一刹那的怔愣。 之后就想能不能把这个儿子笼络过来,为他所用。 可是看完信件。 得知那个小子根本就不认自己是曹家人。 堂哥曹志尚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个小子不仅不承认自己是曹家子孙,而且心里还恨他这个父亲。 自己做了什么事,曹志清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这个儿子乡试能考上解元,这说明无论是学识,还是心智都不是一般人能比。 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就算以后来京考中进士,恐怕不但不能成为他这个父亲的助力,还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这让本来就对黎子瑜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的曹志清,想到做赘婿的耻辱,心里恨不得他死。 那个女人死了,这个孽子如果也能死了,那他做的那些过往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提起。 曹志清眼神闪过一道阴狠,找来自己的心腹管家,不久黎子瑜要来京城考会试的事,就传到了曹家主母杜氏耳里。 于是一路顺风顺水快要到京城的安歆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伙劫匪,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 当那伙劫匪好像针对黎子瑜,跟着他砍的时候,站在马车上的安歆眼睛眯了眯。 看来这是有人事先安排人打听了他们的情况,这才能知道谁才是他们这次的目标。 也正如安歆猜想的那样。 黎子瑜原本的命运轨迹里上京赶考,也不是真的是劫匪意外杀死,应该也是有人故意要他的命。 看见外面打的激烈,刘老将军手痒,对着苏老大夫说道:“好长时间没松松这身老骨头了,我出去玩玩。” 苏老大夫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一角,并不阻止,只提醒道:“小心点。” 安歆把要伸头出来的清风明月按回去,“不想被抓去做压寨夫人,就听话别出来。” 清风明月原本想哪有她们做奴婢的躲在车里,让主子在外面的道理,不过听到安歆严肃的声音,还是选择了先听她的。 如果有危险,她们再出去挡在主子身前。 这边黎子瑜六人还有他们所带的小厮随从,不是年轻力壮,就是手上有点功夫。 特别是刘老将军一把长刀,刘伯星一杆红缨枪,还有就是刘家的护卫,那可是正真会武功的人。 恐怕来人也没想到安歆他们这伙人,这么能打。 带兵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刘老将军,更是带头砍人,还真有一副宝刀未老的感觉。 声如洪钟,厉声大喝:“呔,贼人哪里跑,吃老夫一刀。” 劫匪一看这架势,好家伙,全是练家子。这老头凶残的模样,比他们还想杀人如麻的劫匪。 带头的劫匪,大骂一声:“去他奶奶的,接头的也没说这些人,这么难搞。这单生意谁爱接谁接,老子可不做这亏本的买卖。” 眼看形势不妙,不知道这劫匪头子是胆小怕死,还是真觉得雇主给的钱少。 在刘老将军带着人把他们撵了二里路后,哭着喊着,带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进了山林。 站在马车上的安歆觉得好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劫匪头子,也不是什么狠人,更像个二货。 一场乱战就这么结束,连重伤都没有一个。 苏大夫下来给那些受轻伤的随便处理一下,大家就又开始赶路。 路上看见他们勇猛打退劫匪的路人,还有一些小商队,觉得他们很厉害,都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向北走。 对于这些的情况,刘老将军没有意见,安歆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剩下的一路,安歆他们带着一个长长的队伍来到了京城。 90两个宅子的距离 在路上认识了这些商人的领队。 安歆就拜托这些人把他们给家人写的平安信,在他们回程时,捎回临安县。 回来后,安歆发现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都眼神锃亮的看向她。 安歆停顿,下意识的看向其他几人,用眼神询问。 “???”什么情况。 黎子瑜转头看向京城的城楼。 冷向白无奈的看了两个老人一眼,没说话。 其他几人也没回答,让她自己猜。 安歆瞪了几人一眼,威胁之意明显。 “丫头到了京城去老夫家里住吧。”苏老和刘老异口同声。 刘老将军:“你这老家伙,怎么越来越讨厌。” 苏老大夫:“哼!你不也是。” 两人互不相欠道:“丫头你说去谁家住?” 安歆被吼的后退一步。 就凭这两个老人洪亮的声音,安歆确定他们活个一百多岁没问题。 知道是因为这事,安歆认为好解决。 于是很诚恳的说道:“去谁家里住都太打扰了,我们还是去租房子住吧。” “不行!”两个老人对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黎子瑜六人,别有深意的道:“你们去年在文会上太出名了。” 安歆这才想起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 她也把目光转向黎子瑜。 这家伙可是已经考中四魁首了。 要是在来年春闱和殿试上稳定发挥,很可能就是大乾第一个六元及第。 这个名声可是会盖过很多人,对之后的官途也很有帮助。 六元及第这样的好名声,首先那些掌权的世家大族,就不愿让一个寒门学子,有这样一个崛起的理由。 安歆感激的看向刘老和苏老,他们这次愿意跟来回京,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个。 “好了,老东西,安丫头和她堂弟还有冷学子,住到我那老宅。”苏老大夫说道:“这几个臭小子更招人眼,你好歹做过将军同僚也都在朝为官。 他们住在你那里,那些有心使坏的人,多少有些顾忌。” 刘老将军蹙了一下眉头,觉得苏老大夫说的有理,两人就看向几个小的,问:“你们看怎么样?” 这次安歆没反对毕竟他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关乎几个学生的安危。 刘家现在就刘老和刘伯星祖孙两个人,黎子瑜和朱时景还有江舟住进去,应该也不会太打扰吧。 自己和堂弟安睿还有冷向白就先去苏老家看看,如果不合适,他们再想其他办法租房住。 黎子瑜三人虽然不想和安歆几个分开住,不过大家都商量好了,也就没有开口反对。 朱时景看着面无表情的黎子瑜紧抿着薄唇,眼神闪了闪。 原本以为要分开很远的几个师生,到了地方才感觉他们好像被两个老人愚弄了。 看着刘老和苏老带着的下人,上前去敲响相邻的两座宅子大门,除了刘伯星其他人都有点傻眼。 安睿:“这不就住在隔壁么,那刚才刘爷爷和苏爷爷,为什么还要争执去哪家住。” “咳!”苏老大夫轻讪,“进去吧,不能让人都住那边去,那我这边多凄凉啊!” 安歆和黎子瑜几人无奈相视一笑,这次不用不舍分开住了,这就隔了一道墙想见面容易很。 黎子瑜,朱时景,江舟三人跟着刘伯星爷孙,进去了胳膊宅子。 安歆,安睿和冷向白被苏老大夫带着走进打开的大门。 看房子的是两个五十岁的苏家老仆,看见苏老大夫回来很是激动。 恭敬弯腰行礼,“老太爷安!” 苏老大夫指着安歆几人,郑重其事的说道:“他们是老夫的贵客,你们要好好的伺候,可不要怠慢了。” “是!老太爷。” 苏老大夫想了一下,眼神一亮,“安丫头沁香苑冬天我几株红梅,你就带两个婢女住那个院子吧。” 客随主便,安歆哪有不愿意的。 “行,多谢苏老了。” 之后安睿和冷向白被安排在了男子所住的前院。 大壮和另一个马夫铜柱,还有安睿的随从小麦,都被安顿到了下人住的后罩房。 苏老大夫毕竟年龄大了,一路颠簸,在把大家都妥善的安排好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被苏老大夫吩咐人带去她居住的院子。 一路上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湖泊,能在京城这种位置,拥有这座三进的大宅子,看来苏老也不是普通的大夫。 进去沁香苑,小院里观赏树木和花坛之间布设的很是雅致,里面果然种着十几株红梅。 他们九月十九从临安县出发,路上不紧不慢走了一个半月,到了京城现在已经快到十一月。 虽然现在京城已经进入冬天,但梅花还没有开。 清风:“主子进去吧,京城外面风大。” “嗯!进去吧。”安歆看见清风明月手里拎着包袱,这才抬步走进苏家下人打开的门。 “安小姐你休息,老奴就不打扰了。”说完带路的婆子就要退下去。 安歆看了清风一眼。 清风秒懂。 掏出二钱银子递给带路的婆子,然后放下包袱的明月,跟着把人送了出去。 安歆身上一抖,这间房子因为先前没有人住,旁边那个火炉应该是刚升起来不久,此时屋里还是很凉。 明月把安歆拉到火炉旁坐下,“主子你在这坐着暖暖,奴婢先把里间收拾一下,到时候就可以上床躺着了。” 这时明月从外面回来,手里端着一壶茶进来,开心的说道:“主子,喝茶。” “刚才奴婢已经从那个婆子那里打听到厨房的位置,奴婢这就去烧点热水,给主子你洗漱。” 安歆浅笑:“去吧!” “清风给明月拿点散碎银子,也许她有用的着的地方。”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安歆可不想自家两个忠心的丫头受委屈。 明月常年跟在外院伺候,对与人打交道很有一手,很快就带着大壮拎着热水回来了。 安歆看见大壮关心的问道:“你们几个可安顿好了?” “主子不必担心,奴才几人都被安排进了住处。” 原本有些憨实的大壮,也在这几年安歆有意的培养下,做事越发开窍稳重了。 (本章完) 91月黑风高的夜 刘家宅子里面的景色布置的很大气简约,虽然主人长期不在,但从打理整洁干净的房屋来看,留下来的下人管理的很用心。 因为刘家没有女眷,刘伯星把黎子瑜三人带进去,让他们自己选喜欢的院子居住。 师兄弟几人在一起读书多年,也没跟刘伯星客气,就挨着他住的小院旁边的几个院落住下。 安歆这边,清风明月做事利落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炉火也升旺了,屋子里此时已经暖烘烘的。 斜靠在软榻上的安歆,想着她这次提前来京城的另一件事,她要怎么去救孔珣那个小少年。 从系统那里安歆知道,孔珣现在是太傅府的次子,至于真实身份系统说的含含糊糊,安歆自己却猜出七七八八。 狗血,不合理,就是孔珣身世的真实写照。 苏家的下人都很懂规矩,清风明月聪明伶俐,大壮几人也老实本分勤快,与府里的其他仆人都处的很好。 安歆在休息一天后,派人给太傅府送去一张拜访帖。 却被太傅府以主人这段时间有事婉拒接待。 安歆感叹,在临安县她这个女山长,这几年混的还算一个人物。 但现在来到京城那就是一个屁。 认清现实的安歆只好向系统当初答应的那样,在救孔珣的过程中所用到的金手指,都由系统负担,自己不用做任务获取。 【小统统,凌波微步,水上漂,绝顶武功,给你家宿主来一沓】 二狗子系统闪着鄙夷的小眼神。 【宿主你咋不要上天呢】 安歆挑眉:【能上天,你不早说】 系统咬牙“……”如果它有牙的话。 想到主神系统的吩咐,二狗子系统泄气。 【亲,你要轻功这项技能,干什么】 安歆在脑海里,斜了系统一眼。 【正规渠道拜访,你家宿主现在脸小,人家不接待。不用轻功做梁上君子,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进太傅府救人】 二狗子系统,狗脑袋一缩,哦,好像是它小心眼了。 也是,宿主大大可是经常会把它这个万能的系统忘在脑后,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向它要金手指。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不对,是救人,救人。 这天晚上雾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安歆等到苏宅里的人都睡下,这才换上一身夜行衣飞身翻墙出去。 朝着事先打听清楚的太傅府奔去。 京城,靠近内城许多达官贵人居住的府邸。 太傅府,也坐落在此。 此时从一个雅致的小院房间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伺候在孔珣身边的凌云看见他又咳出血丝,焦急的就想跑去主院请示,却被急喘的孔珣阻止。 “凌云别去,太晚了,别去打扰父亲母亲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少爷!”凌云担心的看着他。 “我已经病了这么长时间,大夫也说只需要好好养着,没事的。”孔珣又喘了一口气,费劲的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坐在房顶浪漫看雪纷纷飘落的安歆,快被冻成脑血栓的时候,凌云这个尽心尽职的随从,终于离开孔珣的房间回去睡觉了。 安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这才驾驭着金手指附身的绝世轻功,从房顶上飞身下来。 “吧嗒” 孔珣听到声音虚弱的转头看向门口,就见灯火阑珊中,朝他走来一个纤细黑色的身影。 头和脸都被蒙住,只露出一双清亮水润如灿星的眸子。 孔珣对上这双出现在自己梦中无数次的眼眸,痴痴的笑了。 呢喃:“又出现幻觉了吗?”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被烛光照的异常晶莹。 安歆看着脸颊消瘦,颧骨凸起,没个人形的少年。 又是心酸,又是无语。 “怎么离开还不到一年,就成了这样?!” 安歆走到床前,她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孔珣是中毒,解药都被二狗子系统放进暗阁里了。 就怕当初安歆不愿意来京城救人。 孔珣盯盯的看着眼前的人,就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了,慢慢探出抓住安歆的手。 原本无神的目光,忽然就亮了起来。 颤抖着唇:“你…你真的来了。” “能在临死前见到小山长,珣死也无憾了。” “啪!”孔珣一愣,呆呆的抬手捂住被弹的额头,委屈的看着凶手。 安歆瞥见眼角湿润,如被欺负小狗般的少年,收回自己罪恶的小手,“死什么死,有我在,你离死远的很呢。” 说完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摸了摸还是温的。 知道这应该是孔珣身边那个叫凌云的随从,离开前刚倒进壶里不久的开水。 安歆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孔珣唇边,“不怕被毒死,就吃下。” 孔珣听后,淡然一笑,“能死在小山长手里,是珣的荣幸。” “刚才还死气沉沉,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安歆揶揄。 孔珣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小山长,如果我是野种,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安歆看着满脸难过的少年,挑了挑眉。 野种,这是什么情况。 她可是从系统那里知道,这位的确不是孔太傅夫妻的次子,但也绝不是什么野种。 安歆看见孔珣吃下系统出品的解药,喘气已经没有那么费劲,感叹系统出品必定精品。 孔珣抬眸看见安歆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是有些事,超出他的承受,也许是见到自己喜欢信任的人,完全放松后想要倾诉。 孔珣还是把自己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事,向安歆说了。 “小山长,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子。” 有八卦听,安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安静倾听。 孔珣笑了笑,他说这些,也许也是为了多留她一会吧。 “你知道吗?”孔珣眼中难过一闪而过:“我不是生病,而是母亲给我下的毒。” “……”安歆这个我知道。 孔珣:“不知道母亲从那里得知,我不是她生的,又以为我是父亲和外面女人所生,抱回来顶替了她难产夭折的那个孩子。” 92小山长,还记得自己是女子否 等到孔珣叙述完,安歆才知道,这小子是昏迷中听到孔太傅和妻子争吵,才知道他原来不是孔家的孩子。 可无论孔夫人怎么追问,孔太傅也没说出孔珣的身世。 当然孔珣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孔太傅从那里抱回来的孩子,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孔太傅的私生子。 要不,刚才也不会说自己有可能是野种了。 还害怕安歆因此看不起他。 孔珣到底是病了好长一段时间,见到安歆的兴奋劲过去,眼皮就开始忍不住来回要合上。 安歆看他强忍着睡意,从他掌中抽出手。 孔珣又拽住了她的衣袖,语气急切:“我不睡,你别走。” “天这么晚了,我瞌睡了,”安歆看着他,说的那个叫实诚。 孔珣怒了努嘴:“哦!” 安歆临走前,提醒:“就这样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在没想好要不要离开这里前,先保住狗命要紧。” 孔珣看着从新被关上的房门,他不知道安歆是怎么在还算护卫森严的太傅府,溜进自己的房间,还能安全的离开。 但他心里就是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吃了解药,呼吸已经顺畅很多的孔珣,在安歆离开后,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日子里孔珣在太傅府,就这样死不了,也治不好,病歪歪的活着。 * 京城的冬天越来越冷,街道拐角处也被风卷积一堆厚厚的雪。 因为过完年就是会试,此时全国各地的考生,也都逐渐提前来到了京城。 让京城里本就热闹的茶楼酒馆,商铺店肆,青楼楚馆……更加欢腾。 此时在城东有名的百花楼里。 一个身穿青色缠枝绣莲纹锦袍的人,微闭眼眸,白皙大气的脸上,雌雄莫辨。 正斜靠在一旁,两边的花楼姑娘,用白皙粉嫩的玉指剥开葡萄,轻轻放在他的唇边。 安歆睁开琉璃般闪耀的眼眸,痞痞的一笑,小嘴微张含住葡萄。 身着绿色纱衣,香肩半露的妓子,朝安歆靠了靠:“公子,甜吗?” 安歆浅笑,她虽然一身青色圆领锦袍,但并没刻意装作男子。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没看出自己是女子,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安歆挑起她的下颚,勾起嘴角,痞气十足:“月红姑娘喂得葡萄当然是甜的。” “咳!” “咳咳——” 几声咳嗽此起彼伏。 安歆看向旁边坐着的几人,轻轻的问道:“怎么,这两天下雪,天冷,你们都冻着了?” 江舟:“大庭广众之下,你要点脸行吗?” 安歆看见红着耳尖转过头的江舟,一阵好笑。 偏过头看向其他几人,也都差不多的表情。 只有黎子瑜还是面无表情,不过也被他那双无处安放,不敢看旁边衣衫不整妓子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单纯。 安歆勾起唇。 有些事,只有见识过才会不那么好奇。 青楼对懵懂男子的吸引和好奇,从上次江舟和安睿被人,轻易拉进去就可以看出。 这次正好有时间,安歆自己也对古代的青楼有着现代人的好奇,这才带着其他几人一起来看看。 黎子瑜看着安歆一脸荡漾的享受着,两个貌美妓子贴身服务,像夜空一样深邃的眼眸,深沉的盯着她。 冷向白冷漠隐忍的低着头。 朱时景玩味的看着。 江舟恶狠狠的瞪着安歆,好像她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安睿“……”我家堂姐真生猛。 刘伯星:我家小山长好像忘了她也是女子,怎么办,有人管管么,挺急的。 安歆摸了摸鼻子,“哎呀!这里的小姐姐长的都这么好看,你们几个本着个脸干嘛,小心吓着娇嫩的她们。” 江舟喘了一口粗气,看了一眼随时,都想扑进他们几人怀里的妓子。 讪笑一声:“难道吓着的不该是我们吗?” 安歆看向自家白白嫩嫩的几颗小白菜,这才发现他们身边的妓子,一个个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冒着火,一副想要吃了他们一般。 这才惊觉,对于长期混在楼里的姑娘来说,像黎子瑜他们这样鲜嫩的小鲜肉,倒贴也许她们也愿意。 安歆看着几人憋屈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是那抖的像羊癫疯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幸灾乐祸。 “好笑吗?”阴测测的问话,传过来。 安歆抬头看见几张黑脸。 紧紧的抿着嘴唇,压了压,大声说道:“笑什么笑,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 黎子瑜几人就那样瞪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安歆一个人,在那表演。 被孤立的安歆,在旁边小姐姐粉嫩的小脸上,隔空亲了一口。 “姐姐们,我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在几人危险眯起眼眸时,快速给了小费,起身走出包间。 “几个小纯男,她可得罪不起。” 黎子瑜六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是想问自家如果有一个爱逛青楼的小山长,要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安歆出来后眼角却扫见几个熟人。 刘明杰怎么会跟天德书院的高知晖,还有华庭书院的葛光远在一起,而且几人什么时候好的还能一起逛青楼了。 不过这也不管自己什么事,要不是刘明杰给江舟和安睿使过绊子,安歆也许都不会再关注他了。 安歆摸了摸下巴,来而不往非礼也,等有机会还是要还刘明杰上次和赵奎对安睿和江舟的算计。 要不江舟的那刀不是白挨了。 几人走出青楼一阵寒风吹来,冻的大家脖子一缩。 江舟语气不耐的轻啧一声:“这京城还真爱下雪。” 安睿拢了拢衣服,接着吐糟:“也冷。” 几人出来后披上披风,走在大街上。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空白茫茫的飘起雪花。 京城繁华,即使天色已晚,街道上的行人还是挺多。 就在安歆他们准备溜达着回去,就听见从旁边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 “让开,让开!” 街道二面的人看见窜过来的马匹,惊慌失措的四处躲闪。 摆摊的小贩已经被慌乱的人们挤到,物品散落一地,被践踏的到处都是。 93莫名其妙,被迫拉仇恨 三四匹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明显这几匹马不知道因为什么惊着了,又因骑马的少年经验不足,已经无法控制被惊到的坐骑。 只知道一味的高喊,“让开。” 眼看受惊的几匹马朝着这边疯奔过来,黎子瑜几人眼疾手快拽着安歆朝后退去,别人的死活他们没心思管。 但自家小山长可是他们放在心里重要的人,可不能让她受伤了。 安歆被几个不孝学生,像拉小狗一样朝后拽。 看着前面还有慌乱中撞在一起,没分散开的路人,安歆在一匹惊马即将要从自己身侧奔过时。 拳头握紧狠狠砸在马的脖子上,马在奔跑中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连人带马,重重摔在一旁的大街上。 “我明明捶的是马头,怎么会是马脖子。”安歆奇怪。 江舟翻白眼,揶揄:“小山长,你对自己的身高,难道没点逼数。” “我说呢?位置错这么多,好像是有点够不着。”安歆醒悟。 被黎子瑜他们拽着衣服向后拉的时候,安歆眼角瞄见身边有个长相挺眼熟的中年人,顺手揪住他的衣袖,淡淡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马来踩你啊!” 浓眉厉目的男人一顿,反应过来顺着安歆所拽的力道,被拉到商铺拐角处安全的位置。 锐利的眼眸向后面的人潮看了一眼。 人群里有几个身影追着惊马的方向离去。 安歆拉人只是下意识不想有人被踩受伤,并没有太注意被自己拉的人。 中年男人站定后,看见自己被拉到安全的地方,安歆自然松开他的衣袖,就知道人家只是出于好心。 不过他还是惊讶于,眼前这个白皙纤细的姑娘,有如此力量,能把一匹惊马打倒。 在如此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顺手救他,一点都不见慌乱。 男人看着安歆一身青色圆领锦袍,乌发全部束起,披着狐毛滚边宝蓝色披风。 眼眸清亮慧智,仿若一颗星辰落入目中,灿耀的毫无杂质。 安歆似有所感,回头。 男人在对上安歆的眼睛时,微微一怔。 他好像从中看见了,星辰大海。 世人在她面前是那么渺小。 就连自己这个……也只能仰望。 安歆回头看见身后自己拉过来的中年人,已经离开,耸了耸肩,又把目光看向大街上。 “是谁,是谁,把赤焰的脖子打断了,赶快给我出来。” 叫嚷不休的少年,瘸着一条腿,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这匹马可是皇上赏赐给他父亲的,要是让家里老爹知道这匹马现在死了,还不拔了他的皮。 其他几个少年的惊马,也被无名氏的英雄治服了。 安歆几人看向那个哭喊着找是谁打断马脖子的少年,穿着锦衣玉带,那匹断气的马,好像也不是普通的马。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 霎间大家有了默契。 决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安歆他们被一个脸上无毛,白白净净,说话还尖着嗓子的人叫住了。 “女郎且慢,你把那匹马脖子打断了,救下那么多行人,怎么能做好事不留名呢?!” 安歆“……”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挑事,你不承认,我也这么觉得。 “原来是你打断了赤焰的脖子,你赔,你赔我家的宝马。” 长相白净矜贵的少年,没注意自己贵公子的形象已经崩塌,嘤嘤嘤的看着朝后退一步的安歆。 “你别想跑,你赔我的马。你要跑了,我爹知道皇上赏赐的宝马被打死了,我也会被他打死的。” 安歆听着好像绕口令的话,有些头晕。 不过她还是抓住了重点,“你们不在长街上策马奔腾,做这么危险的事,马会被打死吗?” “不会。”少年傻傻回道。 安歆摊手,“那不就得了。”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再见!” 眼看安歆说完话,就要带头溜走。 少年情急,赶忙走上前抓住安歆的衣袖,“你不能走。” “就是,你打死了” 安睿和刘伯星看见少年不依不饶,就要上手,被安歆阻止了。 她看得出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是有些霸道了一些,本性应该不是很坏。 就是旁边那几个少年此时也是,一脸灰头土脸,还要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也能看出这是一群标准的二世祖做派。 安歆瞥见街道那边的官差已经到了,正在处理街上因为这次受伤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过来。 难道他们也不敢管这群,一看家里就有些来头的少年。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出手,其实她也没那么热心肠。 长相面白无须的男人,好像看出安歆想什么一般,露出一个诡异奸诈的笑容。 安歆顿觉有一种不好预感的预感,袭上心头,立即说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江舟几人瞪着卡斯兰大眼睛,“???”妈妈是什么。 “后悔也晚了,”脸白像扑粉的男人,用他尖尖的嗓子,像狼外婆一样,说道:“小女郎,我家主子说了,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要怎么处罚就由你来裁决。 命令咱……我已经传达到了,小女郎为了你身后那几位的前程,你还是好好管教眼前这几个二世祖的好。” 安歆眯了眯眼睛,心中震惊。 能在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内,打听到他们师生几人基本信息的人。 叹了一口气,恐怕今天她不想拉仇恨都不行了。 安歆摸着下巴,想了想,罚重了,她恐怕刚到京城不久,就会被人收拾。 罚轻了,安歆看了白白净净的男人一眼,电视剧有时候还是能看到一些靠谱的东西。 就这位,安歆就是白内障,都能猜到他的身份。 显然他身后的主子不想看见安歆,高高拿起,为了自己狗命,轻轻放下。 事到如此,安歆也恢复了自己摆烂的想法,爱咋咋地,淡然道:“我初来乍到京城,能借个马场或者庄子用一下吗?” 男人看见安歆忽然变得如此淡定一愣,想到主子临走之前,吩咐给与方便的话,点了点头。 “在城郊不远处,有座静水庄园,你可以暂时用一段时间。” 94要脸的,与不要脸的 皇觉寺,一间厢房里,檀香袅袅。 蒲团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口中说着阵阵梵音,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直到大师佛法讲完,停顿许久,对面同样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中年男人,才睁开一双带着威严的眼眸。 “尊上,您该回了。”苍老的声音,满是平和。 “大师,十七年前,皇儿出生。 当晚朕梦到王朝陷入战火纷飞。” “钦天监解梦,说皇儿是灾星转世。” “可皇儿,是朕和皇后多年所救之子,怎么会是灾星。” 男人深吸一口气,“当年朕不信,特来找大师为皇儿测算命格,你说皇儿乃是继承朕的帝王星,理应会是下一代明主。” “不过不易养在深宫,否则有早夭之危,经大师指点,我把皇儿暗暗送到刚失幼子的太傅府。” “大师,你还不愿说出,造成朕梦中那样灾难的祸星是谁。” “还有你当年口中所说,能保护辅助皇儿,避免大乾陷入战火的福星是谁吗?” 已经一百零几岁的无妄大师,雪白的眉毛长出长长的须,眼神中依然闪着精锐的光芒。 好像这双眼睛能看透古今一般,透明而又神秘。 无妄大师淡然一笑,“尊上何必再问老衲,司烨殿下前不久中的毒,不是,不治自愈了吗?” “冥冥中保护殿下的人,出没出现,尊上不是比老衲更早知道。” “难道这么多年尊上遵守当年的顾忌,没有插手司烨殿下的成长,你就真的没有派人暗中看着他。” “哈哈哈……”穿着一身暗色,也难掩华贵的中年男人,尴尬的大笑。 “哪个会用火炮之物,造成万千生灵陷入苦难的灾星又是谁?” 作为一个还算称职的帝王,司夜霄对于这样让国家陷入战火的人,那是绝对的憎恨无比。 “不可说,不可说。”大师卖起关子,“那人有天运之气,轻易死不了。” “如果一旦尊上对她发难,被她逃离,那这个世界的战争就会提前。” “尊上还想知道吗?就算尊上想知道,也无用,因为此人,此时还没有入这个世界。” 无妄大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明显已经入定。 也许也是年龄大了,话说多,累了。 大乾皇帝,紧蹙眉头,“难道还是一个没有出生的胎儿。” 看了一眼,已经不搭理他的老和尚,司夜霄起身走出厢房。 在外守着的黑衣人,把门轻轻关上,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长街纵马的那几个少年,交给哪个女娃处理了吗?” “刚刚传回信来,那位女郎已经在几家找来前,把人强行带去了郊外静水庄园了。” 司夜霄奇怪,安歆怎么就那么听话,接下这个烫手的处罚任务。 他猜到以安歆的聪慧,知道会这么吩咐她的人,身份定然不凡。 至少是他们这几个刚来京城的人,现在无法反抗的存在。 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听话。 安歆要是知道老皇帝的想法,一定会送给他一句么么的。 老子都猜到这是皇帝的恶趣味了,又不是嫌自己小命活的太长,能不照办么。 司夜霄挑了挑浓眉,越发好奇安歆会怎么处罚,那几个仗着家里权势无法无天的小子了。 他们老子不来求情还好,要是不懂五六撞上来,司夜霄眯了眯龙目,冷哼一声。 表现出了帝王的无情。 * 京城郊外,一座特别大的庄园里。 跑马场旁边的凉亭四周,被厚厚的粘布围的密不透风,从里面传出阵阵悦耳动听的琴音。 而五个正在跑马场上策马奔腾的少年,完全感受不到这份美好。 他们已经从被带到这里的次日清晨,迎着风雪骑马跑到午后雪停。 几个少年也反抗过,威胁过,叫骂过,撒泼打滚过。 可是脱裤子用戒尺打屁果什么的,哪个女子是认真的。 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能丢的起人,关键是几个少年在京城里有名有姓,还是要脸面的小魔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因此在小魔王碰见不要脸的大魔王后,就只能捂着被打红的屁果,继续策马奔腾,迎风流下男儿的心酸泪了。 “此仇不报,小爷我跟她姓。” 正一品,镇国威武大将军府,也是偷骑自己父亲御赐的宝马,被安歆一拳打断马脖子的少年,尉迟奕不服的嚷嚷着。 “我也是,我也是。”正三品征东将军府小儿子,高泰红着眼符合。 武昌侯府杜家的孙子杜航,眼神阴沉的看向被围严实的凉亭,他刚才还看见有下人端着碳火进去添暖碳。 他们可都是京城勋贵人家的子嗣,也不知道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人,怎么敢这么对他们。 杜航感觉到自己大腿内侧已经被磨破,恨得咬牙。那几人就不怕他们回家后,家里人找他门麻烦吗? 他厌烦的看了一眼,此时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脸色灰白,骑在马上也是摇摇欲坠的少年。 要不是这个便宜表弟窜的,说尉迟奕和姜晨熙他们几个看不起他两,自己也不会从后面打他们骑的马。 造成现在这样,被人罚在冰天雪地里骑马,直到他们认识到错误为止。 而且,还要感受到他们说的是实话才行。 这样的惩罚标准,恐怕也是人家把他们玩够了,才能被放过吧。 五个少年中唯一没有发牢骚的,此时只清清淡淡的看着前头,骑着马奔跑,好像不知道冷和累似的。 要是安歆看见必然会怀疑,这样眼神坚定的少年,怎么会做出长街纵马的事。 不过此时安歆正坐在被围的凉亭里,吃着下人送上来的糕点,听着冷向白弹的琴,看着朱时景和黎子瑜对弈。 站在朱时景身后的三个臭皮匠,可没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品质, 热烈讨论朱时景下步该下在哪,才能战胜黎子瑜,抬头对上被吵头疼的大师兄轻描淡写的眼神,统统选择了闭嘴。 果然低调的天赋狗,最可恨。 看着朱时景换一个人下棋,依然被虐的死去活来,安歆笑了。 对于外面几个少年的家人,怎么都一天了,还没有找来。 安歆表示那关她什么事。 就从她进入这个庄子的时候,这个问题她就不担心了。 皇庄谁敢轻易朝里闯。 就算这静水庄园,没有写皇庄两个字,那谁又敢在庄子的正厅用黄色做牌匾。 安歆猜测,这应该是皇帝老子私人的庄园,也不知到让她暂用的那个脸白的人。 是有意,还是故意。 安歆觉得他是有意,也是故意,给她暗示。 这几个大官勋贵家的少年,她可以放心大胆的惩罚,后面有人给她兜着。 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老皇帝又怎么真的把她架在火上烤,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司夜霄这个皇帝还是有良心的,也许,但是,可能,那个良心也不太多就是了。 95被罚 京城镇国威武大将军府。 刚从郊外军营回来的大将军尉迟勇,虎目圆瞪,看着皇上御赐给自己的爱马,脑袋软软的耷拉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长相粗犷的大将军,饱满的额头上青经若隐若现,任谁都能看出他有多么生气。 “那个混账东西呢,给我叫出来,这次谁来求情都没用。” 四周的下人畏缩不前,管家看了看只能抖抖索索,自己上前禀报:“将…将军赤焰马是差役送回来的。 少…少爷,听差役传话说,因在长街上纵马,已经被带走受罚了。” “长街纵马挨罚活该。”尉迟大将军恨声道:“臭小子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 管家的腰弯的更低,回话:“不…不知道。” 回完话,看见自家大将军不满的看着自己,管家连忙补充道:“小的去打听,只听说少年和承恩公家熙少爷。 还有征东将军家高泰少爷和武昌侯家航少爷,四个马惊后在街上惊扰了行人,还有撞翻不少摊位,也有人因此受了点伤。” “过后有人看见,他们被人强行带出了城。至于被带到了那里,老奴现在也没打听到。” 老管家颤颤巍巍的回道。 尉迟将军微微蹙起虎目。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感觉出这件事,有些不简单。 毕竟按正常来说,几个臭小子这次的事,属于京城治安事件。 归京兆尹或者太常司管,怎么会被带出京城去。 他相信自家的管家已经向那些官差打听过了,应该是没打听出。 以自家在京城的地位。 他将军府的威望,那些官差只要知道,多少应该都会透露一下。 可见那几个小兔崽子,被带到那里,连那些官差也不知道。 能在官差眼皮底下,还顺利把人带走惩罚,尉迟大将军微微眯了眯虎目,已经有了计较。 承恩公府姜家。 姜炫得知自己侄子因长街纵马,被人带走处罚去了,只轻轻的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管家眼角看向现在承恩公府作主的三公子,苍白的脸色,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可是在承恩公府落寞时,他使出的狠辣手段后,谁还敢小瞧这位从小病弱的姜三公子。 “下去吧。” “是!”管家一抖,连忙退了下去。 男子抬起头,异于常人苍白的脸上,五官精致,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着的光芒,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三品征东将军府,高将军的妻子,正在家里闹着,非说自己儿子一天一夜没回来是遇到了危险。嚷着要去报官。 被高将军强行拦下。 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当时能在大街上把人带走去处罚,那也应该是受到某些比他们几家,更位高权重的人命令才敢那么干。 他家这时去报官不仅不能把儿子找回来,恐怕还会连累到将军府。都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觉悟高将军还是有的。 可是就连高将军这个大老粗都知道的道理,偏偏有的人,就是有自视甚高的本事。 四品礼部郎中曹志清的夫人,武昌侯府的庶女杜盈盈在宝贝儿子,一天一夜没回家的情况下,不仅去京兆尹报了官。 还跑到武昌侯府找自小宠爱她这个庶女的武昌侯,帮着找儿子。 这才得知自己亲哥,武昌侯府庶长子杜奇文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子也因长街纵马被人带走,一天一夜没回来了。 而且她让父亲和哥哥去找人,却被一向不喜欢她的嫂子怼了一顿。 说纵马的几家人都默默的等着,就她能耐还去报官,你看京兆尹搭理你这个四品官夫人了吗? 杜盈盈在发现一旁看他们这房笑话的嫡嫂,咬着牙,告辞回了家。 皇宫里。 皇帝司夜霄听到禀报安歆没打,也没骂,那几个在长街上纵马的少年。 只是让五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三天马,期间除了下来吃饭,就一直在马上没让他们下来过。 脸上从一开始的古怪,到最后对这种惩罚的满意。 内侍大总管祥公公,看见皇上脸色轻松,微微带着笑意。 就又多说了几句:“安女郎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那么喜欢策马奔腾的感觉,就应该满足他们这种癖好。 只有骑高兴了,他们下次才不会再在大街上遛马玩。” “哈哈哈哈,有趣,小姑娘实在有趣。”司夜霄听到安歆说出此话,不由大笑。 祥公公本来就是为了哄皇帝高兴,看见司夜霄笑了,他也跟着高兴的陪笑。 几个少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安歆有意少拉仇恨。 放他们回去前,还让他们洗了澡。 原本还想给他们化化妆,掩盖一下几人的憔悴,可几个少年死活不领安歆这份美意。 于是安歆也只能无奈的算了。 几个少年咬牙切齿的离开庄子。 安歆也带着几个怕她出事,一直跟着她在庄园里住了三天的六人,回到苏家和刘伯的宅子。 刘老和苏老知道安歆那天领了一个大人物的命令,去教训几个京城里的小霸王。 这几天还是很担心他们的。 看见他们回来,安歆只是隐约的透露了一下,就没有多说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刘老和苏老对视一眼,也没有再问。 明面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安歆也偷偷的去看过孔珣几次,见他装病,装的挺好。 孔夫人看见孔珣半死不活,也没再向他下毒。 孔太傅还是一副好父亲的形象,不过每次请大夫,都被孔珣拒绝了。 还有那个一向对孔珣兄友弟恭的好大哥,也会经常去关心一下他这个弟弟。 安歆看他能应付孔家人,知道这小子也是个有城府的,也就不在管他了。 反正系统让她救人,她已经救了。 安歆就从遇到上次那事,就感觉到这京城里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容易玩命。 就在家无聊的又开始给黎子瑜六人出题,一本正经的说是考考他们的学识,实测是她闲得蛋疼,只想找他们打发无聊。 96缺心眼的武昌侯 被罚的几个少年回家后。 尉迟大将军为自己的御赐爱马,对儿子做了一顿皮鞭炒肉。 不过在自家老母和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凶猛操作下,只做了个半生不熟。 就无奈扔下鞭子,骂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结果就是尉迟大将军,被自家老母亲嫌弃,他就是自己败的那个儿。 承恩公姜家,姜晨熙回到家。 家里人没有责怪,也没有打骂。 姜炫看见他,只淡淡的出声:“回来了。” 姜晨熙:“嗯,回来了。” 他长街纵马被带走惩罚的事,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征东将军高家。 高夫人看见自己白白胖胖的儿子,小脸憔悴的回到家,心疼的抱着,嘴里一叠声的心肝肉。 看得高将军嘴角直抽搐。 没眼看的,摔袖走出门。 他知道这会自己要是教训这个臭小子,媳妇非和他拼命不可,还是找机会在敲打敲打自家儿子,少出去给他这个老子惹事。 武昌侯府。 杜航在缓过来后,就向祖父和父亲告状,说有人虐待他们。 可武昌侯问他是何人时,杜航还真不知道这几天,罚他们的人是谁。 只看见几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会在罚他们的马场外被围起来的亭子里,监督他们挨罚。 幸好安歆他们来京城不久没人认识他们,这才能多安稳清闲几天。 要不就她把这几个家里背景不凡的少年,折腾的不轻,也会被人套麻袋,打闷棍吧。 曹家。 曹鹏回到家就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曹志清和夫人杜盈盈急忙展开大夫,为其诊治。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儿害成这样。” 曹夫人看见儿子被高烧的身体抽搐,心疼的破口大骂,把曹鹏带去惩罚的人。 “不就是在街上跑马吗?又没出人命,至于把我儿折腾成这样。” 曹志清看了一眼,还在为儿子看诊的大夫,喝道:“夫人慎言。” “长街纵马,是我儿不对,被人带走惩罚也是应该的。” “你凶我?!” 杜盈盈的母亲是武昌侯的表妹,因为身份不够,最终给武昌侯做了贵妾,有着自小的情分,很得武昌侯宠爱。 还因武昌侯夫人嫁进来多年无所出,生下了庶长子。 又因武昌侯夫人拼命生下武昌侯世子,之后常年病弱,侯府里的事杜盈盈那个贵妾娘管理多年。 杜盈盈从小被养的娇纵惯了。 曹志清来到京城赶考,有意接近京城里的贵女。 正值杜盈盈在京城贵女圈里,身份尴尬,婚姻高不成低不就,快耗成大龄剩女。 曹志清用了手段才攀上这位大龄贵女,只有这样有权势的侯府,才能让他摆脱曾经赘婿的身份。 也让黎家那种大地主的人家,不敢再找他麻烦。 杜盈盈就从嫁给曹志清,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低嫁,曹志清也事事顺着她。 此时,对于曹志清大声呵斥,让她慎言,这杜盈盈哪能受得了。 眼看杜盈盈就要发飙,曹志清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不过很快又眉眼温润的走过去安抚道:“夫人心疼鹏儿,为夫知道,但现在也不是说其他的时候。” 曹志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给儿子看诊的大夫。 杜盈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丈夫是因为有外人,这才不让自己多言。 虽然理解,但还是生气的剜了曹志清一眼。 安歆不知道,此时不仅那几个被罚少年的人家,在打听她。 京城里听说纵马的人家,都想知道那个能想出如此方法,惩罚几个小霸王的人是谁。 不过安歆就从上次,就龟缩在宅子里不再出去,让打听的人无功而返。 而当那些豪门权贵知道几个少年,是被带到静水庄园被罚时,更是不敢再继续打听了。 就武昌侯这种被权利中心边缘化的豪门,在女儿回来哭闹,要找出那个虐待儿子人。 还在大朝日提出要严惩,那个虐待贵族子弟的施暴者。 皇帝司夜霄看着底下这个不知所谓,满脸愤恨,侃侃而谈的武昌侯,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武昌侯觉得在长街上纵马,不应该惩罚是吗?” 头发花白的武昌侯像被人捏住脖子一般,憋的脸色通红,这让他怎么回答。 如果说在长街上纵马无罪,那自己连最起码律法都不知道,那还上什么朝,做什么官。 如果说是有罪,那刚才自己的上凑,不是自相矛盾。 要说有罪,处罚就是应该,又哪来的虐待一说。 而且几个少年回来时,除了大腿内侧骑马磨破皮外,还真没受什么伤。 周围的官员觉得武昌侯脑子有病,这种本身就是自家孩子做错的事,捂着还来不及。 结果还敢拿到朝堂上来说事。 有知道一点静水庄园的人,都知道这次处罚几个少年,上面这位也参与在内那就更不敢吭声了。 武昌侯求救的看向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官员,这时眼看皇帝面色不善,谁敢凑上去。 送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那都算交情不错的了。 武昌侯下朝的时候,把本来就不高的官位,又掉了一级。 成了工部一名,从三品的官,更没什么实权了。 回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又想,自己落到这般,好像是因为自己女儿。 至此后,武昌侯就不太喜欢杜盈盈这个让他在皇帝面前,丢脸又丢官位的女儿了。 当杜盈盈知道的时候,再想挽回已经晚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安歆居住的沁香苑梅花开了,熬雪风中一点红。 到了腊月几人最喜欢的还是待在暖阁里,下棋,弹琴,偶尔安歆出题考考他们。 有时候黎子瑜六人,也会被心血来潮的刘老将军,拉到自家宅子里那个特大的练武场,操练一番。 美其名曰,带着他们强身健体。 省的他们考试时,因为身体不够强壮,被衙差从贡院叉出来。 安歆对此乐见其成,甚至在他们找借口逃脱时,和刘老将军联手,把他们押到练武场给与一顿深刻的练武体验。 让六人叫苦不迭。 “大冬天穿着短衫练武,大魔王你是人吗?” “穿多了,怕你们累赘。”无情的嘲弄声,远远的从暖阁里传来。 (本章完) 97刘家郊外的庄子 年关将至,安歆就想送点什么东西给他们当年礼,感谢两老来到京城后对他们的照顾。 想来想去,两老都挺爱吃野味的,安歆就决定出城去山上转转。 安歆提出想去打猎,这可把憋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睿和刘伯星几人高兴坏了。 次日,天刚光亮。 他们一群人也不顾天空还飘着雪花,刘伯星就带着自家小山长和几位师兄弟,去往自家郊外的庄子。 准备在那待几天好好撒撒野,顺便去山上打猎。 出了城刘伯星和安睿,江舟和朱时景几个就开始撒欢,骑着马奔了出去。 安歆左右看看黎子瑜和冷向白,“走吧,一会我们就被他们甩没影了,到时候可找不到刘家的庄子在哪。” 黎子瑜和冷向白,一个清冷,一个冷漠,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举起马鞭抽在马屁股后面,身下的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马蹄下溅起了一片雪花。 “臭小子,雪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安歆也打马追了上去,身上那件宝蓝色的披风,像蝴蝶翅膀一样,被风吹起飘荡在身后。 空旷的原野上,只有堆积的皑皑白雪,还有马蹄奔跑哒哒的声音传来,惊飞了枯树上的老鸦和雪地里觅食的麻雀。 晌午前,安歆一伙人,在刘伯星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家在郊外的田庄。 庄子不大,也就一百多亩地。 庄头听见有人禀报急忙出来。 看见骑在马上的安歆他们心中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上前,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的,不知来这里有什么事?” 安歆看见庄头脸长眼小,神色间带着狡黠,不由眼睛眯了眯。 除了心大的安睿和刘伯星,其他几人都在庄头的神情间,看出了一丝慌张。 庄头之所以有些心慌,那是他也听说了,刘家爷孙回京的消息。 只不过刘伯星和刘老将军一直没有,传他们这些管理田庄的人过去,庄头就以为刘老将军爷孙只是回来有事,办完事就会离开。 他这个主子离得远的奴才,还可以在庄子里做着土皇帝,贪墨着庄子里的收成,过着自由快活的日子。 “当家的,酒菜下人都端上桌了,再不回来吃都凉了,还在那里和几个路过的人。墨迹什么。” 就在刘伯星想要开口说,他这个主子要来这个庄子,小住几日的时候。 从庄子的走出一个双手插在兔毛袖筒里,仿佛当家太太的女人站在门口阶梯上,喊着庄头回去吃午饭。 安歆淡然一笑,在刘伯星前,开口道:“这位管事大叔,我们是来年参加科考的举子。 想到在京城里拜一位座师,不知道送什么年礼,就想上山狩猎一些山珍野味,送给自己想要拜访的大人。” 刘伯星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山长,不过到底不是蠢的,他也感觉到这个母亲留给他的田庄,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其他几个更是明睿,在安歆说出此话后,都选择默不作声,配合着自家小山长,作出一副彬彬有礼读书人的模样满分。 安歆和善的微笑,继续白呼道:“初来此地,就想在这里花钱找一个地方住几天,等打到足够送礼的野味,我们就会离开。” 庄头眼含打量,看见他们手上的确有读书人练字,留下的老茧。 身上带着猎刀和弓箭,穿着的衣料也很不错,应该是外地有钱人家的读书郎君。 提前来京参加明年开春的会试。 这是没事干,想要打猎送人。 冰天雪地的,也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庄头想着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出手都大方,打赏的银子,都比他在这贫瘠的庄子上贪墨的收成,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 安歆看见庄头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于是也不吝啬,随手扔给他一个银锭。 “这是我们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如果在这里吃饭,银子另算。” 安歆豪无人性的说道。 原本站在门口已经等的不耐烦,画着浓妆的女人,看见安歆扔向庄头的银子立马跑了过来。 庄头:“我这就去找人把房间打扫干净,放上火炉烧暖,一定让几位公子住的舒服。” 庄头咧开嘴,谄媚的笑脸相迎,完全忘了没有主人允许,是不能留陌生人在自家庄子上过夜。 刘伯星就算再大大咧咧,从小被教授的大家规矩,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朱时景暗暗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劝他忍耐一下。 安歆几人被庄头殷勤的请进庄子里,他们谁也没发现,跟在后面神情妖娆的女子,看向黎子瑜几人时眼神中的炙热。 此女叫草芝,原本是一个做暗门生意的小寡妇,庄头胡永寿以前是她的恩客。 胡永寿原配妻子,是刘伯星母亲身边的二等丫头。 在刘伯星母亲活着的时候,胡永寿到底看在妻子原来主子的面子上,还不敢太过放肆。 但刘伯星母亲因为丈夫战死,也难产去世后,刘伯星祖孙也因为伤心,离开了京城。 天高皇帝远无人管束,胡永寿就逐渐放飞自我,就把这个颇有风韵的暗门接回了庄子。 又把为他生下一女的妻子,撵出去做了庄子上一名普通的仆妇。 胡庄头已经四十多岁,长的也丑。 小寡妇也才二十多,平时贪图胡庄头给的好生活,这才愿意伺候他。 此女那事做多了,本性已经变得淫荡,此时看见黎子瑜几人,正值年轻俊美眼神中的欲望,毫无遮掩的盯着他们。 安歆若有所感,回头正好看见此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淫荡眼神。 “怎么了?”黎子瑜发现安歆回头,暗沉下来的神色,问, 安歆看了一下,领着他们朝里走的庄头,不愿多言,“没什么。” 此处庄子里的房屋因为主子多年不在京城,庄奴们也没怎么保养修缮,变得斑驳陈旧。 安歆一副倨傲的大款模样,只说自己有钱,要单独住一个房间。 黎子瑜几人因为房间和碳火有限,只能两人一间。 (本章完) 98救人,不如绕路走 刘伯星住进庄子里当天晚上,就有一位老妇敲门进去送热水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之后的几天,安歆几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单纯出来打猎送人拜访座师的举子。 每天早早起来上山,夜幕闭合前回来。 打的野鸡野兔多了,也会分给庄子上伺候他们的仆人。 只是每天傍晚回来,黎子瑜他们都会遇到那位,搔首弄姿的美女暗门。 让几人都有种想吐的冲动。 安歆看见几人吃瘪,逐渐难看的脸色,都要笑的肚子疼。 三天的时间,安歆他们在山上打了十几只兔子,二十多只野鸡。 这天清晨,太阳终于出了云层。 安歆和黎子瑜六人,准备最后一次上山狩猎。 为了打一只大的猎物,今天他们选择向深山里走一走。 显然与安歆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当安歆他们听见山林间,有打斗的声音,还伴随着狼嚎鬼叫。 几人对视一眼。 没有什么圣母心的师生几人,果断决定换一个方向去打猎。 “堂姐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有人被狼吃了,会不会不太好?!” 安歆看着少年清澈见底的眸子,摸了摸下巴,有一种带坏小孩子的感觉,“你想去救人?” 安睿想了想狼的凶残,又看了看他们几个,除了刘伯星身上武功厉害一些。 他们几个料平时练的,也就是个强身健体。 真对上饿狼,去了不但救不了人,恐怕还得把自己几人搭上。 于是果断摇了摇头,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 “好了,意见一致,我们可以走了。”没有什么同情心的江舟,说道。 安歆看了看打斗的方向,她不是不可以顺手救人,只是刚才远远的看到被狼群围在中间的人里,有几个熟悉的人影。 她怕救了人之后,会有麻烦。 就在安歆犹豫一霎。 那边被狼群包围的几个少年看见了他们,同样没什么功德心的把狼群朝他们这边引。 “我艹!!!” “这是人干事,自己快被狼吃了,临死还要拉我们做垫背的。” 江舟和安睿几人不敢相信的飙着国粹。 黎子瑜和冷向白什么时候都是几人中最冷静的,两人已经把猎刀握在了手里。 刘伯星已经拉满了弓。 安歆看着上次被自己收拾的几个少年,觉得下次他们落在自己手里,可以下手更狠一点。 尉迟奕手中握着一把大刀,手臂上被狼撕咬一道口子,潺潺流着鲜血。 看向安歆几人的方向,眼中依然带着属于京城小霸王之一的嚣张。 他是发现安歆几人,准备不管他们死活,这才把狼朝这边吸引的。 见死不救,想的美。 这时候被他和姜晨熙有意护在身后的少年,显然也是个小霸王。 五六个少年都快喂狼了,他在向安歆他们求救时,还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 “你们几个快把这些狼打跑,小爷以后允许你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江舟眼神怪异的看向,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二世祖。 看向安歆几人,满脸问号:“京城的少爷们都这智商?!” “别失望,”朱时景拍了拍他的肩,“京城里还是有脑子的年轻人的,只不过我们见的还不够多。” 江舟一副被安慰到了的样子,点了点头,“不都这样就好,要不我还以为京城风水不好,净出些这样的。 为了下一代,我也不能留在这里的。” 就在那位少年要发火,姜晨熙这个靠谱的开口了。 “各位,只要你们愿意为我们解围,我们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作为答谢。” 安歆指了指被人甩在树枝上的那只鹿。 “死女人你不要太过分。”尉迟奕打退一只狼吼道。 黎子瑜六人眼睛眯了眯,眼神阴沉的看向满身是血的尉迟奕,显然对他骂自家小山长很不高兴。 安歆闲闲的说:“走了,不愿意就算了。” “帮着射死的两只狼,就当送你们的,别太感谢了哈!” 南郡王小世子,嘴贱的道:“我感谢你八辈祖宗,你们今天不救我们,我回去后让父王砍了你们的头。” 安歆咧咧嘴,这下不好办了。 这小子都亮明身份了,再见死不救,那恐怕就真的有麻烦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安歆他们最终还是加入到人狼大战中,帮着六七个二世祖解了困局。 当看见安歆一拳把狼王打飞的时候,原本还嚣张的尉迟奕和南郡王家小世子司玮,脑袋一缩,秒怂。 尉迟奕这才感到安歆上次对他们几个纵马少年的仁慈,只是罚他们在寒风中跑了三天马。 而不是凑他们,就这力量还不得分分钟把他们揍扁。 安歆更多的是游走在黎子瑜几人身边,救人要紧,但自家几个学生的安全也很重要。 反正那几个小子已经受伤了。 多流点血,促进新陈代谢,伤伤更健康。 反正不是自己家的小白菜,安歆不心疼。 除了几只受伤跑掉的狼,地上躺着的有十几只狼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 让安歆救完人后,立即踢了踢瘫软在地的几人,“不想死在这,就赶快跟着离开。 这里血腥味太重,很容易再次遭到猛兽的围攻。” 六七个少年虽然平时在京城里自称一霸,但也都不是傻子,知道安歆说的是对的。 互相扶着站起来,跟着安歆他们朝山下走。 安歆看见受伤不轻的姜晨熙,扶着伤势更重的尉迟奕,眼中对他有些赞赏。 拎过安睿扛在肩上的那只鹿,“去帮他们一下。” 安睿本来就很单纯,平时又被自己堂姐压迫惯了,很听话的去帮着姜晨熙扶着尉迟奕。 南郡王小世子司玮,不顾江舟满脸嫌弃死赖在他身上,就差让江舟背他走了。 其他几个黎子瑜几人下山时,也会偶尔搭把手,扶着他们下山。 几人少年觉得安歆他们看着似乎不近人情,但真走在一处,还挺有人情味的。 只不过安歆带着受伤的几个少年回来,胡庄头不知道是怕人死在庄子上,还是因为别的。 开始拦着门不让进,还是安歆微笑着,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他,胡庄头这才小眼晶亮的让开道。 谢谢宝子们给散散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本章完) 99被赖上了 安歆吩咐胡庄头找来附近一个土郎中,简单的帮几个二世祖处理包扎好伤口,这才问他们都是京城里谁家放出来的神兽。 就这点能能,还敢大冬天往深山里去,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尉迟奕犟着脑袋就是不说自己是谁家的倒霉孩子。 要是让他爹知道自己不久前,刚把家里御赐的马玩死了,害他被皇上罚了半年俸禄。 这次趁他去郊外大营,又接受南郡王家小世子的邀约来山上打猎,他老爹还不气的七窍生烟活剥了他的皮。 “我就在这间庄子养伤,等过几天再回去。”尉迟奕闷闷的说。 司玮想到自家王爷爹,知道是他窜的尉迟奕和姜晨熙他们来这里打猎,还差点被狼群团灭,他也会死的很难看。 于是也急忙嚷嚷道:“就是,小爷现在伤的太重,哪里也去不了,就在这里养伤了。” 说完司玮无赖的朝床上一躺。 一副老子在这养伤是给你们面子的模样。 “呵”江舟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然后向司玮和尉迟奕几人抱拳,语气诚恳的道:“失敬,失敬,几位让小生长见识了。” 安睿和刘伯星也凑热闹的对江舟眨了眨眼睛,拱手作揖,“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几个受伤的少年除了脸皮超厚的南郡王小世子司玮和尉迟奕,一个个都红了脸和脖子。 最终还是比较靠谱的姜晨熙开口,报上了他们几人家的地址。 比较他们几个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的伤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完全好的,到时候家里人还是能知道他们闯了祸。 早晚都躲不过,那就没必要挣扎了。 司玮和尉迟奕,虽然瞪着自报家门的姜晨熙,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最终垂头丧气的接受现实。 安歆让人通知了几家。 次日晌午。 这个偏僻的小庄门口,就停了好几辆豪华的马车。 下来的人有穿着高贵的夫人,骑着大马威风凛凛的男人,还有被派来接人的干练管事。 胡庄头听人禀报,出来就看见这些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连忙巴结上去。 “不知各位贵人来此有何事,有什么小的能帮上忙的。” 那个叫草芝的女人跟在胡庄头身后,看见来人里有两个身材高大,肌肉鼓鼓的男人,穿着一身武将宽袍,就想靠上去。 结果被上过战场的男人,带着凌厉煞气的虎目一瞪,立马呀的一声,吓的转头就跑到胡庄头身后躲避。 胡庄头也恼了,骂道:“丢着现眼的玩意儿,还不滚回去。” 草芝被胡庄头骂的,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开。 尉迟勇和四品武将陈刚,还有担心儿子亲自来接人的高夫人,都没理胡庄头。 还是南郡王家的管事看了一眼胡庄头,见他一脸奴才相,身上却穿着绸缎衣裳。 在来这里之前王府的暗卫就打听到,这是前三品怀化将军夫人的陪嫁庄子。 怀化将军和夫人双双离世后,刘家祖孙因为悲伤不愿留在京城,就回了老家。 看来这个庄头,因为主家离的远,这是忘本了。 南郡王府管家是何等有眼力见的人,一眼就看出胡庄头这种不安分的奴才本质,只不过这是刘家的事,他却不好多管。 只淡淡的道:“我们得到通知,家里的少爷昨天出来打猎,不小心受了伤,我等特来接少爷们回府疗伤。” “哦…哦,有…昨天是有几个少爷在山上打猎受了点伤,现在庄子上休养。” 胡庄头模糊了概念,只说司玮和尉迟奕他们在庄子上养伤,却绝口不提是谁救的人。 也不提他昨天看见几个少年满身是血,要不是安歆愿意出钱,他根本就不想接纳他们进庄子。 尉迟勇和其他几家来接人的人家,走进这斑驳成旧的庄子,被胡庄头请进庄子里唯一接待客人的厅堂。 “各位贵人请坐,我去吩咐人把几位少爷请出来。” 胡庄头这是想要越过安歆几人,把这份救人的功劳,朝自己身上揽一些。 就算几个少年回去后与家里人说救人的另有其人,那他这个管理庄子的庄头,愿意把他们安顿在庄子里养伤。 只要懂礼的人家,给他的那份谢礼,还是不会少的。 不过当胡庄头看见安歆他们和司玮几人,一起出现来到厅堂,胡庄头脸色还是难看了一霎。 心想他们识相的还好,要不自己今天就把他们几个外地来的学子撵出去。 尉迟奕被扶着走进来,看见坐在那里黑沉着脸瞪着自己的男人,瞳孔吓的一缩,下意识的躲在身旁安歆的身后。 “出息,怎么跟我横的那股劲上哪去了?!”安歆看着一脸怕怕的尉迟奕,挨近小声的吐糟。 “小…小爷……” 尉迟奕想要反驳。 安歆蓝他一眼:“别小爷,小爷的了,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孙子。” 高夫人看见自己儿子被扶出来,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狼抓破,上面还沾染着血渍。 因为几人不愿意穿这里下人的衣服,又没有衣服给他们换,现在身上别提有多狼狈了。 “我的儿,你伤到哪了,快让母亲看看。” 说完高夫人就要当众给儿子验伤。 “娘…娘…别…别过来,我没受什么伤。”看见老母亲豪放的要脱自己衣服检查,高泰吓的直向后退,惊恐的小表情比他被狼追还精彩。 “咳!”尉迟大将军,轻咳了一声:“高夫人,看来几个小子的伤并不重,我们还是接回去再检查也不迟。” 高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样做有些不好,于是点头赞同尉迟将军说的话,“是,将军说的有理。” 尉迟大将军把炯炯有神的虎目看向安歆几人。 只见安歆和黎子瑜七人,长相不凡,气质清雅,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粗中有细的尉迟大将军,猜测出安歆他们应该是读书人。 尉迟大将军看见几个没隔段时间,就要出来闯祸的小子,此时都缩在安歆纤细高挑的身形后面,不由嘴角抽搐。 (本章完) 100收拾刁奴 然后站起来对着最前面的安歆抱拳说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安歆着装虽然为了方便偏男装,但她也没特意把自己装成男子,一举一动自然大方,被人一眼看出是女子,也没什么惊讶。 不过她并没有行女子的蹲身礼,而是双手凑拢,行了一个文人礼,“在下安歆,见过将军。” 尉迟勇一身武将打扮,想不知道他是武官都难。 “哦,安姑娘,是你们救了这几个小子?” 安歆也不谦虚,实话实说,“山上打猎,碰巧遇见,顺手而为。” 尉迟勇一愣,这才仔细打量安歆。 他们几家来接人,都没有隐瞒身份,只要不傻应该都能看出他们身份不低。 要是成为他们几家孩子的救命恩人,那好处还是不少的,可这位姑娘却只道顺手救人,好像并没有想要承这份恩情。 这样反而让尉迟将军和高夫人,还有南郡王府的大管家和承恩公府的管家,其他几家来的人,高看了一眼。 “哼,不承情就算了,反正当时你也没想主动救我们。” 尉迟奕看见安歆像要把他们当成麻烦一样甩掉,连救他们都不想承认,赌气的说道。 安歆瞥见这个傲娇的小霸王,实在欠收拾,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上戳了戳。 “嘶!”尉迟奕疼的身子一抖。 安歆看见他龇牙咧嘴,这才满意的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想救不想救,不都把你们救了。 要不昨天你们早就成为饿狼的食物,今天也许都被大灰狼排出体外,成为粑粑了。” 尉迟奕咬牙,像要反驳,可他知道安歆说的是事实。 昨天凭他们几个想要从狼群里全须全尾的走出深山,那里基本不可能的,安歆救了他们这是不争的事实。 尉迟将军看见自家的小霸王吃瘪的模样,不但没生气,反而还高兴的双眼放光。 心里有一个想法渐渐形成。 高夫人知道是安歆他们救了自家儿子,热情的拉着安歆,不停的说着要感谢他们。 说着就要把车上带来的东西搬下来送给她,被安歆阻止了。 “我们也是暂住在这里,拿着这些东西很不方便,你们还是不必客气了。” 之后几家感谢安歆他们救了自家儿子和小主子,问明他们居住在那里,说等他们回去后再登门道歉。 胡庄头和草芝,看见安歆把那些好东西都拒收了,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她不要送给我们也好啊!住在我们庄子,那些谢礼我们也应该有份。” 草芝看着那些闪着光泽的绫罗绸缎,还有好多好东西,都被安歆拒绝,又被主人家带了回去。 气的直戳胡庄头的后腰。 尉迟奕和司玮,还有姜晨熙,高泰,四品武将陈刚的儿子陈琪宝和另外两个少年。 被家里带来的下人扶上马车,都眼神莫名的看着安歆他们。 而且临走的时候,被安睿照顾一晚上的司玮,还傲娇的邀请他以后可以去南郡王府找他玩。 尉迟奕看了一眼,昨晚和他住在一间房的刘伯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家伙太能说,只要他醒着,那嘴就不带停的,尉迟奕虽然喜欢他的没心没肺,可也真受不了这个话痨。 姜晨熙眼神沉稳的看着安歆,温和的道:“承恩公府里有很多关于科举的书籍,听冷公子昨晚说。 你们年后要参加会试,我可以和三叔商量一下,把书借给你们看。” 安歆心中一喜,这个可以有。 原主父亲一个进士收集的书还是有限,如果能阅览簪缨世家收藏的书籍,对黎子瑜几人的学识,也能够有大大的长进和提升。 安歆也没客气,诚恳的道:“那就谢谢姜少爷了。” 其他几家看见姜晨熙做出的承诺,知道他愿意把家里的藏书借给安歆他们,也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都准备回去后,商量要多加一些有分量的东西,为家里的臭小子报这份恩情。 “后会有期!”尉迟将军抱拳告辞。 安歆和黎子瑜六人也双手凑拢回礼,“路上雪滑,大家注意安全。” 目送着几家人离去。 几次想要凑上去讨好,而被尉迟将军和其他几家忽视的胡庄头和草芝,等到人走后,就朝着安歆几人发难。 “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几尊大佛,那么多好东西都看不上,还真以为不收谢礼,就能让那几家贵人高看你们一眼。 以后好拿着这份恩情,让那几家帮更大的忙,我看你们是痴心妄想。” 安歆几人看着草芝,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胡庄头这时候,也脸色阴沉的看着安歆几人,语气不悦的道:“你们住在这里的四天,还有那几个刚被家人带走的少年。 吃住我也不问你们多收,每人一百两不多吧。” 说完胡庄头解气的看向安歆几人,刚才被那些贵人看不起的憋屈,就想找人发出来。 这不眼前几个外地来的读书人,不就是现成的出气筒。 那些京城里的贵人他一个小小的庄头不敢得罪,这几个外地来的,家里有几个余钱的读书人,他还没那么多顾及。 好歹他主家以前也是京城里的三品怀化将军,就算老将军辞职回乡,他们这些奴才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的。 “快给钱,给完了,快滚。” 胡庄头不客气的呵斥道。 草芝得意又遗憾的看着鲜嫩的黎子瑜几人。 她心里早就厌烦了胡庄头这个老男人,看见这几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郎,草芝馋的差点流口水。 这几天用尽手段想要勾引他们中的一个,与她欢好,可没一个搭理她的。这让她心里恼恨不已。 这时候大多庄子上的仆人,都聚集到了门前这里。 其他一位苍老的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还有一位粗壮的汉子,站在人群里看着胡庄头两人作死。 安歆他们看着胡庄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好笑。 然后安歆和黎子瑜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朝旁边让了一让,把主场让给了他真正的主人。 刘伯星此时才有了大家公子的样子,只见他面沉似水,眼若寒星的看着胡庄头。 这时那位苍老的妇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走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在刘伯星面前。 101惩治恶奴 带着女儿女婿跪在地上的就是胡庄头的原配妻子秋葵,她曾经是刘伯星母亲身边的二等丫头。 在刘伯星幼时也曾照顾过他。 在刘伯星来的那天晚上,去送热水认出他,跪下拜见少主人的就是秋葵。 而且在刘伯星的询问下她也毫无保留的把,胡庄头这些年如何谎报庄子上的收成,中饱私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之所以刘伯星这几天一直没有动胡庄头,只不过不想扫了自家小山长和师兄弟打猎的兴致,至于这样一个欺上瞒下的恶奴。 对于生死都由主家的奴才来说,想要收拾,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秋葵和女儿女婿跪在地方,给刘伯星磕头,恭敬的喊道:“少爷。” 高昂着头的胡庄头心中一怔,侧身呆愣愣的看向自己又老又丑的妻子,带着那个赔钱货,还有像憨子一样的女婿。 有一刹那,觉得他们是不是傻了。 可当对上刘伯星看向他冰冷的眼神时,胡庄头不由后背发凉,打了一个冷颤。 有些慌乱的胡庄头,“少…少爷,什么少爷,他怎么可能是少爷?!” 安歆几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胡庄头。 他们住进来几天,也看见这个胡庄头是怎么在庄子上,嚣张的使唤庄奴,作威作福的。 江舟:“真是条好狗,竟然连主人都不认知。” 朱时景勾起唇:“既然是条不听话的狗,或打死,或卖去矿场就是了。” 朱时景从小就帮着父亲管理铺子,田庄,庄头贪污扣留主家收成的事难免会遇到。 他对处理这样的事,就早司空见惯。 胡庄头越听心里越慌,“你们给我闭嘴,你们就是几个外地来的穷酸学子,我劝你们赶紧离开。 要不我可吩咐人,把你们打出去了。” 此时的胡庄头还心存一丝侥幸。 认为自己这个又丑又老的原配妻子,是恨他把外面的姘头接回来,把她撵出去做了庄子上一个普通的仆妇。 故意喊面前的少年是少爷,来吓唬他。 “哒哒哒——” 大家朝来往庄子的路上看去,只见一辆青蓬马车,从那边驶到近前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人。 一个十七八岁,身穿深蓝色衣服,身材壮实,走路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当胡庄头看见那个年长的人,惊讶的目眦欲裂,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两人走到刘伯星面前恭敬的行礼,喊了声:“少爷。” 又转过身,态度同样恭敬的弯腰行礼,“安小山长和各位公子安好。” 安歆探手虚扶:“福伯不必多礼。” 福安是刘老将军身边的长随,安歆几人见了当然要给几分面子。 庄子上的庄奴在看到这里,有那机灵点的已经确认刘伯星的身份,于是也纷纷跪了下来。 刘伯星捋了捋衣袖,抬起星目,“福伯,大武你们来了。” “是,接到少爷你转回去的信,老太爷就派我们来处理庄子上的事了。 刘伯星用下巴点了点,已经瘫软在地,大冬天额头渗出汗珠的胡庄头。 福安看了一眼,软倒在地的胡庄头,两人是认知的。 以前刘家大爷和大夫人活着的时候,胡庄头每年也要去府里,回禀庄子上的收成。 福安即使和他不熟,但也是认识这些庄子和铺子里的庄头和掌柜。 “少爷,我可什么坏事也没做,你看,你和老太爷离开后,我把庄子管理的谨谨有序。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哎吆!” 福伯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少爷,然后给大武一个眼神。 身材壮实的大武走上前去,当胸给了胡庄头一个窝心脚。 胡庄头嘴角流出血丝,眼神阴恻恻不服的看向大武,转头又委屈的对着刘伯星说道:“少爷,我……” “哎吆!” 胡庄头又被大武踹了一下。 福伯这才脸上带着让人发麻的笑容,用脚尖抬起胡庄头的下巴,“你算什么东西。 这么多年,老太爷和少爷没回京城,你们这些奴才,连规矩都不懂了。 还能在和主子说话时,你呀,我呀的自称啦!” 胡庄头这才发现,这么多年他痛恨自己奴才的身份,就从主子不在京城后,他就不再以奴才或者小人之类自称。 没想到养成了习惯,致使此时在和少爷说话时,依旧用的我自称。 这对卖身为奴的奴才来说,就算被打死都不为过。 “少爷,奴才错了,你就饶了奴才这次吧。” 刘伯星看着胡庄头,又指了指跪在地上人群中,这几天发现和胡庄头狼狈为奸的几个庄奴。 淡淡的说道:“卖去矿场吧。” “是,少爷。” 其他几个庄奴想到扑过来求饶,被大壮和刘家马夫拦住,惨嚎道:“少爷,少爷你饶了奴才们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处理完胡庄头一伙庄子上的害虫,刘伯星看了安歆他们一眼,见安歆对他点了点头。 这才对一直跪在自己面前的秋葵母女说道:“庄子暂时交给秋妈妈管理,如果谁还敢在庄子上再闹事,就一并卖到矿场去。” 下面跪着的庄奴吓得一激灵。 矿场那种地方,卖去的奴才,那只有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也是所有奴才最怕被卖进去的地方。 “谢少爷,老妇一定为你把庄子看好。” 这间庄子是刘伯星母亲的陪嫁,这也是在刘伯星向他们讨建议的时候,安歆提议让备受胡庄头欺凌的秋葵管理庄子的原因。 至于秋葵原本是胡庄头发妻,恐怕在胡庄头把做暗娼的草芝接回来,又把秋葵母女撵出来在庄子上做粗使奴婢。 草芝还时常对她们辱骂,胡庄头不管的时候,这夫妻情意和父女感情就消失殆尽了吧。 胡庄头狼狈不堪的爬到发妻身前,痛哭流涕大喊道:“秋娘你求求少爷,放了我吧。 你曾经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小时候还伺候过少爷,他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我可是小花的父亲,你不能看着我被卖进矿场送死啊!” 秋葵苍老的脸上,冷冷一笑,“你去吧,每年清明,我会让花儿在十字路口为你烧纸的。” 胡庄头看见对他满脸恨意的秋葵,和旁边并不看他的女儿。 咬牙切齿痛恨道:“你这个贱人,还有你生的赔钱货白眼狼女儿,都会不得好死的。” 胡庄头和几个帮凶在咒骂中,被大武带着庄子里的仆人用绳子捆绑起来,送到专门向矿场做买卖的人贩子那里。 102安歆拒绝收学生 处理完庄子上的事,安歆他们又在这里住了两天,直至猎到一头野猪和一只鹿,他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看着他们送来的山珍野味,知道他们的心意,两老也没多说什么,就都默契的收下了。 虽然对安歆他们师生的照顾是出自内心,但谁不喜欢知恩的人。 对于刘老和苏老来说,东西不在贵贱,这份心意难得。 眼看就要过年,这阵子安歆的日子过得异常精彩。 她为了躲镇国大将军尉迟勇,南郡王府派来的人,三品征东将军高峰,正四品安北将军陈刚的穷追猛堵,就差钻进老鼠洞了。 安歆躲在隔壁刘家的暖阁里,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吃着冷向白剥好的瓜子仁。 “唉!”安歆叹了一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黎子瑜看着吃着瓜子,还一脸生无可恋的女人,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 清冷的道:“有什么为难的,他们要把儿子送给你做学生,你不愿意拒绝就是了。” 安歆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难道是她没有拒绝吗? 不说一开始已经婉转的暗示,自己不会再收学生了。 到最后她都明确说,除了自家书院招收学生,她本人是不会再收关门弟子了。 可那些人好像集体耳聋了一般,愣是装作听不见,拿着各种宝贝,要送给她作儿子的拜师礼。 安歆捂着心口一脸肉疼,要不是她心性坚定,就要被各家送来的珍宝诱惑的点头了。 “堂姐,要不你就收下他们吧,你看尉迟将军他们多诚心。” 安歆眯着眼睛,看向安睿:“你怎么知道他们诚心了,臭小子,是不是背着我,收他们东西了?!” 安睿吓的一跳,眼神闪烁,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我哪敢做那种事。” 安歆:“说人话。” “就…就是,请我去京城最大的馆子,听了几场说书。” 安歆看向其他人。 这阵子回京,各家也都送来了谢礼。 承恩公的藏书,姜晨熙也兑现承诺,借给他们随意阅览。 朱时景对上安歆的目光,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摇头说道:“别看我,我可没收那几家送来腐蚀我的宝贝。” 安歆:“算你还有良心。” 其他几个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坚持住了底线,没有被几家人拉拢。 江舟眼神莫明的把安歆从头看到脚。 安歆瞪了他一眼,把放在小几上的瓜子仁丢进口中,嚼巴嚼巴咽下去。 这才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切”江舟嗤了一下,“我就是在想,尉迟将军在得知你是书院山长后,为什么坚定的要把自家儿子,送给你做学生。 按说他的儿子也不会走文臣之路,还有另外几家也是,他们一群武将之子,想要考科举做文臣。 除非他们像阿星一样,不要祖上打下来的功绩,从头开始。要不皇上是不会允许,武将家再出文臣的。 这样的道理我们都懂,何况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员了。 既然这样,他们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收他们儿子做学生。” 安歆看了一眼黎子瑜和冷向白,从他们眼中看出明镜于心。 又转头看见这边几个大傻子,茫然的眼神,嫌弃的摇了摇头,为他们解惑: “三品武将高家和四品武将陈家不好说,文人看不起武夫,是自古以来的事。 三四品武将家,就很难请到像样的先生,教授家里的子弟。 这也是为什么武将家会经常出些,嚣张跋扈,不懂礼仪,甚至是粗鄙不堪,纨绔子弟的原因。” 安歆摸了摸下巴,沉思一下,继续道:“但以镇国将军府和南郡王府,这两家的地位是应该能请到不错的文人,做家里子弟的先生。” 之所以这会死活要自己给他们家儿子做老师,恐怕更多的原因还是,那几个二货实在顽劣不堪。 一般的先生根本就压制不住他们,这才看见她一个女山长,能把江舟和刘伯星,安睿,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 这六块料教育的这么好,这才起了要把自家嚣张跋扈的儿子,送给她做学生的心思。 恐怕也不图自己教他们什么深奥的学识,而是主要帮着把那几根快长歪的苗苗,朝正掰一掰。 刘伯星想到同是武将家的后代,自己幸运碰到一个好山长,把他一个并不聪明的废材,教成现在这个样子。 每次自己考中,祖父都会说他遇见安歆这个山长,是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听说武将家找不到好老师,刘伯星有些感触,于是道:“要不,小山长你就收下他们吧。” 安睿想到南郡王家的那个小世子,与他同住了一晚,人虽然娇纵跋扈了一些,但感觉他本性好像也不是很坏。 “堂姐要不你收下他们吧。” 安歆随手扔一个没剥壳的瓜子进口中,“咔嚓”嗑开瓜子的声音。 “呸!”瓜子壳吐出来。 安歆嫌弃的斜眼看着他们几个。 “教出你们几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我有多想不开,还要再收几个小霸王回来,折磨自己。” “我们怎么了,我们很听话的~”江舟的声音,在对上安歆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底气越来越弱。 安歆假装思考:“上次你们被戒尺打手心,是什么时候来着?!” 江舟抿了抿唇角,把头转到一边,已经不准备在搭理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好像是半年前,我们集体逃课去看仙女节上,装扮仙女的姑娘长的好不好看。”刘伯星傻傻的回答。 遭到其他五人射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眼神。 刘伯星摸了摸鼻子,默默的挪到安歆身后,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为什么师兄弟们这样凶残的看着自己。 “你们少欺负老实人,还不去看从承恩公府借来的书。” 安歆从软榻上做起来,揉了揉白皙的小拳头,“这次会试,你们几个谁敢给我掉链子,小心我锤他。” (本章完) 103安歆钻狗洞 这天安歆刚起来吃完早饭,明月就匆匆忙忙从前面跑进来。 “主子,那位大将军又带着儿子来了,你还要不要躲起来?” 安歆立马站起来,“这还用问,惹不起,拒绝不了,当然要躲着了。” 服侍她换衣服的清风,幽幽道:“可人已经在前厅了,你要怎么溜出去。” 明月向院子里的狗洞看去。 “???” 安歆看了一眼这淡定的两个丫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怀疑这两丫头在看她这个主子的笑话,但她没有证据。 再出现在宅子外小巷子里的安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低头看了一眼阿黄专用的通道。 老脸一红,连忙逃离这里。 冷向白和安睿坐在厅堂里,接待意志坚定要把儿子送给安歆管教的尉迟大将军,还有明显被他强拉来低着脑袋的尉迟奕。 “安小山长今天在吗?”身材高大粗犷的尉迟大将军,问的小心翼翼。 冷向白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别问,问就是不在。 尉迟将军一脸严肃又诚恳的说道:“是本将军不好,今天来的还是不够早。 明天我一定天微亮就来拜访,为这小子能投到一位好老师门下,本将军主打的就是一个诚心。” 冷向白和陪同在一旁的安睿,惊愕的张了张嘴巴。 “……”只想对他说,求放过。 谁也不想每天一大早就招待客人。 尉迟将军虎目里闪过一抹笑意。 “……” 小样和本将军玩持久战,要是没有这样坚持不懈的恒心,他一个大将军怎么打胜仗。 你说尉迟将军不知道安歆是在躲着他们,那怎么可能。 可他有什么办法。 自己就这么一个嫡子,长的好,人也聪明。 就是被他祖母和母亲从小宠的无法无天。 他前几年一直在外打仗,这几年边关太平被皇上召回管理京机营,但每天也有公事要处理,哪有时间管自家这个臭小子。 偶尔他闯祸,自己要抽他一顿,管教一番。 鞭子还没落下,家里的两个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护的跟什么似的。 就算他是大将军,在家里的两个女人面前,也得认怂。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儿子,提起就犯怵的人,又是教育出六个优秀学生的山长。 他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将军,才不会和那些酸儒文人一般,看不起女子做先生。 只要能把他这个快长歪的儿子掰正,他镇国将军就会敬她是名副其实,教书育人的女山长。 尉迟将军认定的事,很难半途而废。 而安歆也是真的很狗。 她只想把黎子瑜六人教出来,功成名就,以后她在这级阶分明的古代,也有人罩着了。 自己回去书院躺平摆烂,做她悠闲的小山长。 想想那种舒适的日子,安歆都能笑醒。 怎么可能愿意,再轻易的收学生,给自己找麻烦。 之后的日子,其他几家偶尔也会跟着尉迟将军来堵安歆。 就从上次几位少年被救后,他们家里人都发现,每次提起这位女山长,他们眼中就会露出又敬又怕的神色。 几家和尉迟将军想的一样。 眼看家里的几棵好苗子就要长歪了,不管有没有用,先把这几个小霸王送给安歆管教一段时间再说。 安歆被几家人围追堵截,院墙下的那个狗洞,都被某人爬的润滑了。 这天安歆为了躲人,来到京城一家有名的红茶馆。 特意选了二楼一个偏僻的拐角处坐,要了一壶红茶和几样茶点,慢慢的吃着喝着,享受着悠闲时光。 楼下说书先生,说道精彩处,得到阵阵喝彩鼓掌声,有闲钱的客人,也会朝台上扔一些打赏的银角子。 特别是坐在二楼阁楼上喝茶的人,大多都是身穿锦衣华服,一个个都是不差钱的主,打赏更是大方。 安歆对说书没什么兴趣,只是玩味的看着一楼大堂坐着的几人。 长相秀气的刘明杰,不是和苍云书院王山长的女儿定亲了吗? 还有哪位天德书院才子高知晖和华庭书院的葛光运。 三人此时坐在一桌,身边都坐着位貌美的女子,与他们有说有笑,几个女子举手投足间略带轻浮,眉眼间也有着股风尘味。 安歆想起刘明杰离开万华书院后,就和赵奎,王耀宗,经常玩在一起。 那两人可是红楼楚馆的常客,没想到家贫的刘明杰也染上了,那两人贪花好色的癖好。 安歆收回目光。 这时候说书的先生已经下去。 上来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 只见她眉眼青涩,小巧挺拔的鼻子,粉嫩水润的唇色。 也许看见茶馆里的人都被她吸引,巴掌大的小脸上嫣红一片,怯怯的小模样,让人怜惜。 女子走到台中央坐在绣凳上,纤纤玉指,弹起怀中的琵琶,口中唱出婉转动听的水乡小调。 一时间茶楼里的大多数男人,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 安歆看见茶楼里有那心怀不轨的男人,看那姑娘就像狼看见肉一样,馋的直流口水。 没有爱心的安歆,只是摇了摇头。 出来唱小曲前,这姑娘应该想到这些,如果没想到,只能说这姑娘单蠢了。 在古代人权很低,女子的地位就更低了。 安歆穿来后,之所以对自己中上的长相很满意,就是知道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罪。 应该说,美貌本无罪,有罪的是贪图的人心。 安歆叹息一声,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也没有拯救弱者的觉悟。 也没有其他穿越女主有日天日地的本事,她还是安静的苟着,拿起一块乳白色的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古代糕点师傅,做出来的糕点,虽然没有现代的多样,但也很是可口。 不出安歆所料,楼上和楼下一些精虫上脑的男人们,为了让小姑娘唱自己想听的小曲,开始猛朝台上扔银子。 一开始,都是一二两的碎银锭。 “本大爷要听青娘爱红郎。”说着一个财大气粗的胖子,扔上去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104管,还是不管,这是个问题 “哈哈哈,汤老板,十两银子,就想让莺娘为你唱黄段子,你也太小气了吧!”坐在胖子旁边桌的男人,嘲讽的说道。 “哼,我小气,总比有些人,拿着一百两要娶莺娘做小妾要大方的多。”胖子和男人明显认识,两人唇枪舌剑了一番。 此时唱完一曲的莺娘,红着眼眶,娇艳欲滴的朝二楼上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安歆兴起了一丝兴趣。 心想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刚才这姑娘刚上台,安歆看见她眉眼青涩的模样,还以为她也许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唱曲。 没想到刚才这姑娘眼神别有深意的,向富贵人更多的二楼看,这分明就是想吊凯子的节奏。 安初反省,自己还是小瞧古代小姑娘的上进心了。 就在安歆走神这短短一霎。 二楼上还真有傻帽,被那潋滟春水一般的眼神勾的,开始为底下莺娘唱什么曲子出价。 听那报价的声音,安歆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耳熟。 转头看去。 因为这家茶楼很大,二楼呈圆形,四周都坐满了人。 安歆做的偏僻,在她的角度还真看不见,那边是何人在报价。 而且好像是两波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还杠上了。 现在谁也不让谁,争执起来了。 “尉迟奕,姜晨熙,你们几个不要太过分。” “我们就过分了怎样,你们出不起银子,怪我们唠。”尉迟奕贱贱的声音传来。 安歆耳朵一动,这次听出来是谁了。 万能人:“我等不与你们一群武夫家粗鲁的纨绔子弟,一般见识。” 高泰挺着胸,大声反驳:“哼,你们这些文官家的小崽子,每天只知道之乎者也。 有本事外敌来了,不用我们这些武夫去抵抗,你们靠一张嘴,看能不能把敌军说投降了。” 安歆听到此话,默默为这小子点个赞。 看来是一帮文臣家的小子,与尉迟奕他们这几个武将家的子弟,杠上了。 “我…我们……”文官家的这边被高泰问的有些气弱。 “我们才不要和你们这群每天只知道惹事,喊打喊杀,粗鲁的草包,讨论这些事。” 尉迟奕眼含怒色,问:“你说谁是草包呢?” 已经走过来看热闹的安歆,眼看尉迟奕这个爱冲动的家伙,晃着拳头就走向另一桌几个文臣家的公子。 安歆摸了摸下巴,考虑要不要看在他们遵守承诺,真的送了一万两银子,给她做救命报酬的份上,阻止他们继续惹祸。 坐在这间茶楼里,喝茶的文臣武将,又何止尉迟奕和文臣家这边的小崽子。 文官们,听到高泰说他们文臣在对抗外敌时,只有一张嘴有用。 要不是怕有人说他们以大欺小,看他们文官的嘴能不能怼死,这群粗鲁武夫家的小子。 武官听到文官家的崽子,说他们是粗鲁的武夫,只会喊打喊杀,也是怒目而视。 是老子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文官家的小子飘了。 无亲无故的,安歆决定不管,这几个臭小子惹不惹事。 可在她要远离这块是非之地的时候,听见二楼柱子旁的一桌,坐着两个身穿绸缎留有胡须的中年男人。 小声说道:“只要今天那几个武将家的小子,敢动手。 明天早朝我们就去参他们家长辈一本,奏折上就这么写,说他们教子无方。 家里子弟纨绔,为一歌女,一掷千金,还轻视文臣,一言不合动手打人……” 抬起步子的安歆顿住了。 这两个是御史台的人。 她都能想象出来明天朝堂上,几个臭小子家长辈,会遭到所有文臣群起而攻之,被叮的满头包的情景。 想到几个小子的家人都不错,送给她的谢礼也很丰厚,她要不要帮他们几个武将家避开被参。 安歆转回去,就看见两边都是官员家的少爷,都是头一回做人,谁也没想过让谁。 已经都站起来握着小拳头,准备比划比划了。 安歆想到几家给的谢礼,遇上了,决定还是帮一下下。 于是走到两帮少爷的中间,非常大义凛然的说出一番话:“住手!你们这些少年刚才说的话,全都狭隘了。” 这时候茶楼的的人,都看向忽然出现,阻止两边打架的安歆。 都像看戏一样,看着安歆如何化解两边少年,剑拔弩张愤怒的情绪。 安歆在尉迟奕说话前,开启了忽悠模式。 她眼神认真又坚定,语气也是铿锵有力,对着两边十来个少年说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一个国家太过偏文,时间长久,必然会弱,那时自然人人可欺。 反之亦然,太注重武力强国而轻文,必然造成,无能人良臣辅助帝王治理朝堂,国家还怎么昌盛。” 安歆的这番话,虽然是她胡说八道,但听到在场的文臣武将耳里,却也让他们有所感悟。 朝堂上文臣武将的对立,随着大乾这近十年的太平,逐渐显得更加突出。 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一旦武将衰弱,那敌国来犯,他们这些文臣难道真的只凭一张嘴就能摆平。 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文臣武将在反思。 可这阵子被老爹逼着去拜安歆为师的尉迟奕,憋着一肚子气,就想找人发出来。 哪能就被安歆几句话就说服。 安歆看他还要和对面那群文臣家的小子动武,也没惯着他,伸手拎起尉迟奕袍子的后领,提起来朝着茶馆一楼走去。 回头看着愣在那里的姜晨熙和高泰,还有另几个武将家的小崽子,勾唇微笑,淡淡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也拎你们下楼。” “不…不用!”姜晨熙反应过来,连忙说。 他可不想以这么丢人的姿势被拎下去。 尉迟奕从震惊中回过神,挣扎怒吼,“你这个死女人,赶快把小爷放下来,否…否则,小爷自由后弄死你。” 安歆是惯孩子的人吗? 看她抬手打在不老实的尉迟奕后脑勺上,显然她不是。 “老实一点,如果再动一下,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你敢!”尉迟奕低吼。 不过他心里知道,安歆敢,而且在上次他们在庄子上跑马,不听话,已经被打过屁股了。 要不他们也不会乖乖跑了三天马做惩罚,还不反抗。 谢谢LiLi的打赏和宝子们的票票支持和鼓励!!! (本章完) 105有着上进心的唱曲姑娘 刚走到楼下安歆就被拦住了。 茶馆掌柜看见被揪着领子提下楼的尉迟奕,嘴角不由抽搐,不过还是收敛表情,弯腰说道: “这位小姐稍等一下,你…你手里的公子,说要出二百两银子让莺莺唱牡丹春,你看……” 安歆看见掌柜伸出来白胖的手掌,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满眼期待的莺莺姑娘,邪邪的挑了挑秀眉。 “哦,二百两让莺莺姑娘唱一首小曲,是不是太便宜了?” 茶楼掌柜眼中闪过精光,连忙道:“不便宜,不便宜!” 安初勾唇微痞一笑,“既然你也觉得二百两一首小曲贵了,那我们就不听了。” “???”茶楼掌柜我是这个意思吗? “打赏你的,”安歆扔过去一锭银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恼怒盯着她的莺娘,诚恳的道: “这小子你就别想了,这里有钱有权的人挺多,你换一个,也许更容易心想事成。” 莺娘神情一顿,被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歆淡淡一笑,不再多言,提着脸色黑沉如墨的尉迟奕走出茶馆。 这次茶楼掌柜没有阻止。 因为从楼上跑下来一个伙计,对他耳语了一番。 掌柜目送安歆和姜晨熙几人离开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自家主子专有的包厢。 转头对着莺娘说道:“今天你也收到不少打赏,就早点回去吧。” 长相娇美柔弱的莺娘咬着唇,眼神不甘的,也看了二楼某处一眼,对着掌柜浅浅一笑:“谢谢王叔。” 王掌柜怜惜这邻家姑娘孤苦伶仃,对它和善的点了点头。 莺娘抱着琵琶低着头,眼神里藏着满满的野心,还有对安歆怀她好事的怨毒。 这边安歆把尉迟奕揪出来后,扔在大街上,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死女人,你给小爷等着!”摔了一个大马趴的尉迟奕怒吼。 跟着出来的姜晨熙和高泰几个,看得一愣一愣的。 四品安北将军家小儿子,陈琪宝:“这…这就走了。” 安歆回头痞痞一笑,“不走干嘛,还给你们这几个脑子不够用的小子,收拾烂摊子。 也不看看这家茶馆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和人起冲突。 御史台的人每天都正愁,上朝时要怎么表现自己的口才,你们这群不孝子,正好把自己家长辈送给他们参着玩。” 说完安歆再不停留,走进大街上的人潮,消失在看向她的几双诧异的眼睛中。 姜晨熙眼神幽深的喃喃自语:“拜师吗?我好像也缺一个老师。” 离开后,悄悄钻狗洞回到自己院子,坐在暖阁里欣赏窗外梅花的安初不知道。 她那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话,已经从茶馆里传开。 次日上早朝,皇帝司夜霄都感觉,今天的朝堂上文臣和武将都变得和谐了不少。 不像每次遇到事,两边就会针尖对麦芒,朝堂秒变菜市场,吵的他头疼。 早朝后回到御书房,盛安帝出于好奇吩咐身边的祥公公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伴在盛安帝身边的祥公公当然知道,帝王想知道的是什么。 当一个时辰不到,祥公公把派人出去打听回来,安歆在茶楼里说的话,禀报给盛安帝的时候。 司夜霄手中的茶盏脱手落在,汉白玉大理石地板上,应声而碎。 仿若如梦初醒般,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十年的太平,王朝表现出来的繁荣昌盛,正如安歆说的那样,已经让他的政治方向,逐渐侧重与文,而轻视于武。 长此以往,大乾文盛武衰,一旦有外敌侵犯,司夜霄不敢想象那时大乾王朝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思考一番后,盛安帝招来几个文武重臣,经过一番商讨。 于盛安三十一年开始,和文试一样,三年开办一次武试。 头名为武状元,第二名为武榜眼,第三名为武探花,剩下的以当年名次选出武举人。 安歆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让大乾逐渐重文轻武的政策,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轨迹。 让周边等着大乾武力衰弱,攻打进来分一杯羹的国家,得知盛安帝又开始注重武力的人,气的跳脚。 暗骂这是谁提醒,让已经被盛世久安假象蒙蔽的,大乾皇帝清醒过来,坏他们好事。 安歆这番无心的骚操作,让原本就很关注她的盛安帝,这下更认为她一个女子,能教出六个举人,学识自然得到肯定。 又能说出这番令人醒悟,为国为民,居安思危的话和思想。 要不是安歆是一女子,司夜霄都想封她为自己的近臣,好时时提醒自己。 盛安帝虽然没能封安歆为官,但他还是把她和安歆的几个学生记住了。 转眼之间,新年来临。 让刘老将军没想到的事,他一个辞官多年的武将,在年前会收到盛安帝的赏赐。 而且赏赐的物品,比以前他家是三品武将时,还要丰厚。 心有疑惑,不解的刘老将军找来自己的好友苏老大夫。 两个鬃角斑白的老人大眼瞪小眼,苏老大夫吁了一声,说道:“不说你奇怪了,老夫何尝不奇怪。” 刘老将军恍然:“你也收到了,宫里赏下来的年礼。” “是呀,我一个早八百年,就辞官退隐的御医,也收到了赏赐。”苏老大夫若有所思。 因为皇上的赏赐,许多以前都不和他们来往的人家,又开始与他们走动了。 两个老人陷入沉思。 想到赏赐里,有女子用的金银玉饰头面,还有年轻姑娘才能穿戴的锦缎。 苏老大夫得到这些赏赐倒还说的过去,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虽然医术不精没能进入太医院,但一家人还在京城开医馆,家里也有女眷。 可刘府就刘老将军和刘伯星祖孙两个大男人,内务府给他们赏赐就很让人奇怪了,不可能还送这些东西。 忽然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满是褶皱的眼睛雪亮。 “哈哈哈,原来如此。” “老夫应该早就想到才是,上次去和一起打过战的老友聚聚,听他说起官家因为一句话,又重新注重起武将。 这让许多将军世家,都对说出那番话的人,心存好奇和感激。” “你猜那个人是谁?!”刘老将军眼中闪着精光的问。 106本山长说话直 苏老大夫白了刘老将军一眼,“那人是谁,老夫恐怕比你还早知道。” “因为这句话,镇国将军尉迟勇,还特地带着自己手下的武将。 硬是天没亮悄没声息的把老夫家宅子围起来,把那个他来拜访永远不在的女娃,生生堵在家里。 只为感谢她,让在朝堂上,越来越难混的所有武将,能得到再次重用,感谢她说出的那番话。” “安小山长,这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说的好哇。”刘老将军感叹道:“这样就算皇上再次注重武将,文官那里因为文能安邦这句,反应也不会那么强烈。” 苏老大夫惋惜,“是呀!小女娃,有如此胸怀,又有那般学识,若是男儿……” 两个老人已经揣测出皇帝忽然的赏赐,应该是有意赏给警醒他居安思危的人,这样就不难知道那些女子用品是赏赐给谁的了。 安歆这边看着揪住自己儿子,当面要拜师的尉迟大将军,暗恨自己贪睡,跑的不够快。 被人堵在家里,连狗洞也被这个狡猾的大将军,派人看守住了。 安歆扶额,黛眉微颦,难道她拒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看着跪在地方行了拜师礼一二三四个少年,几双漂亮的狗眼,倔强的瞪着她,被自己老子暗暗踢了一脚。 “安山长,凭我们几家和你的交情,你就收下他们吧。” “???” 几位老兄,是从那看出我和你们有交情。 江舟挑了挑眉,刚想要开口,就被一旁几个师兄弟清冷的眼神制止了。 他们六人即将参加会试,不管他们考不考得中,以自家小山长散漫又爱享受悠闲的性子,都会选择回到临安县书院过那样简单的生活。 显然这样的结果,几人并不想看到,也不想安歆离他们太远。 要是她能收下眼前的几个小子,那样她至少短时间之内,无法脱身离开京城。 这就是几人阻止江舟捣乱的理由。 对于安歆投来的眼神,几人都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几个臭小子,这是翅膀硬了,不管他们家山长死活了。 安歆转头面对几家殷殷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里滚了三滚,就在即将要吐出来的时候。 狡猾的尉迟大将军,幽幽的看着黎子瑜几人道:“就算考上了进士,在京城没有后盾,也很难站住脚。 分到外任也是穷乡僻壤之地,也许一辈子都要耗在那里,想要朝上升没有人打点,到老也很难升到京城为官。” 尉迟将军看向安歆,说的很诚恳,“如果他们成了几个小子的同门师兄,那以后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安山长的这几个学生,就是我们几家小子的亲兄长。 能帮的地方,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其他几家,为了掰正自家即将成为纨绔的子弟,也点头道:“就是,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安歆知道尉迟将军说的有道理。 古代的官场,可不像里考上状元,进士,就那么容易升迁。 没有人帮衬,很容易就会泯然于众,终身出不了头。 眼前几家虽然都是武将之家,但他们的官位都不低,还有一个承恩公府的公子。 安歆看了一眼,自己用心培养出来的几颗小白菜,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蔫在官场的半路上。 黎子瑜眼神清冷的扫了一眼尉迟将军。 犀利的眼神让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有些心惊,暗想:此子乃非池中物。 黎子瑜收回目光,说道:“山长不用管我们,你想收就收,不想收就让他们走。” 冷向白神情冷然:“我们的路会自己走,不要因为其他,违背你的决定。” 朱时景,江舟,安睿,刘伯星四人,也赞同两人的话,眼神坚定的看着安歆,“我们不需要你为我们做什么,只有你开心,我们就开心。” 安歆有些眼眶发热,瞪了他们一眼,“滚!老子就从教你们以后,就没有一天是消闲的。能开心么。” 六人摸了摸鼻子。 他们说出这么感人的话,自家小山长不该是感动流涕,怎么还骂他们。 果然是他们想多了,自家小山长就是大魔王,心如钢铁,坚硬无比。 尉迟奕看着身旁的姜晨熙,挨近小声的哔哔,“你是不是有病,不是说跟着来玩的吗? 怎么也跟着我们这几个被迫的,跪在这里拜这个死女人做老师。” 姜晨熙没理尉迟奕,沉稳的眼神有些羡慕的看着,被安歆另眼相看的那几个年轻男子。 他们都是她的学生,看起来和这个女人年龄差不多大。 而且打听回来的消息,这六个人却是文采斐然,一路过关斩将考到了京城。 姜晨熙想象不出眼前的女子,有着怎样过人的学识,才能把这几个学生,都教的如此优秀。 自己能拜她为师,又怎么会是有病,而是他谋算已久才是。 就连这次跟来,也是得到通知,几家有意把家里管不住的孩子,拜她为师,送给她管教,自己这才匆匆跟来。 如果错失这次机会,再想拜在她的门下,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毕竟他可是听说,尉迟将军没皮没脸的上门拜访了无数次,连人都很难见到。 人家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以行动表示,拒绝的有多坚定和明显。 反正不管安歆为了什么原因,最终还是收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少年。 安歆想到要管教眼前的这四个祖宗,就有些头疼。 不过既然选择收了,安歆就要把他们的保护伞拆了,后路也必须斩断。 安歆从尉迟大将军,眼神移到高泰的父亲正三品征东将军高峰,又看向陈琪宝的爹正四品安北将军。 把三人看得莫明其妙,几个大老粗开始挠后脑勺,这才神情严肃的说道:“养出这些熊孩子背后,少不了那些惯着他们的熊家长。” 几位将军,“???”现在说话都流行这么直接么。 安歆才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听,想听好听的,别来她这里。 “……”不好意思,没有。 看着悠闲的生活远去,她还不乐意呢。 “收下你们几家养出来的小霸王也行,那我以为管教他们,受了委屈回家告状。 如果那家家长有意见,可以直接把自家孩子领回去,我绝对同意,但不要来我这里闹。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本山长说话直,把你们家什么人气着了,几位将军可不要心疼。” “……”感觉到了,这位小山长说话是挺直的。 谢谢宝子们给散散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107拜师 尉迟将军在安歆认真的目光中,首先拍着胸脯保证,安歆只管放心管教,不管是打,还是骂,自家都插手,也不会有人再护着臭小子找她麻烦。 其他几家也都知道儿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上次在茶楼还差点给家里惹事,这么大了一点分寸没有,都是家里长辈和妻子惯的。 纷纷表示安歆只管教育,至于臭小子后面的熊家长,他们不会让来这里闹事。 尉迟将军和其他几家在告辞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六个气宇不凡,才貌双绝,翩翩少年,心生羡慕。 只期盼自家儿子能在安小山长的教导下,也能变得如此优秀,逸群之才。 几家人回去后商量,要送什么给安歆做拜师礼。 可还没等他们想好,被他们那天捎带去拜师的承恩公家,那个病秧子家主姜炫。 在得知侄子被安歆收为弟子后,知道她来京不久还借住在别人家里,就大手笔的送给安歆一座小三进的宅子。 作为自己侄子的拜师礼。 安歆收到姜晨熙递过来的一张房契,感叹不愧是京城老牌的世家,已逝皇后的娘家。 这出手豪横的,也没谁了。 东西太过贵重,安歆把房契还给了姜晨熙。 无功不受禄,东西再好,能收的收,不能收的,安歆也只能一脸肉疼的婉拒了。 姜晨熙有些不想接,“这是三叔让我送给老师的。” “拿着!”安歆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拿回去,拜师礼有个意思就行了。” 姜晨熙低垂着头,失落的离开了。 在京城世家贵族,如果为家里弟子请来有名的大家教授课业,为表示尊敬和诚意,送一座宅子做拜师礼,很稀松平常。 安歆不收,这让姜晨熙以为她是不是不想收自己为弟子。 这边安歆把姜晨熙送走后。 抬步走进旁边的书房,看着六个正在为明年会试做努力的家伙,好像接手他们后,就没有行什么拜师礼。 安歆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是不是说明在这里没有正式拜师,他们几个只是我的学生,而不是本山长正规的关门弟子呢?!” 这话把她进来就注意到安歆的六人,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冷向白默默弯腰捡起自己掉落的书,轻轻把上面沾染的灰尘拂去。 刘憨憨睁着双,如哈士奇般可爱的小狗眼,委屈的说:“小山长,你收了新弟子,就不要我们了吗?” 仿佛安歆敢说是,他就会难过的哭出来似的。 安歆“……” 拜托,小星星你是话痨,不是哭包,你的人设崩了,知道么。 江舟沉着一张越长越邪魅的脸,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哼!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安歆翻白眼,说的她好像渣女。 安睿对安歆的话,倒没那么大反应,毕竟就算他不是关门弟子,但他也是安歆嫡亲的堂弟。 不过安睿还是搞怪的走到安歆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扭捏的说道:“你是不是看他们几个比我们年轻,比我们可爱,就不待见我们六个了。 堂姐,你好狠的心,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 “嘤嘤嘤!”安睿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扑倒在旁边刘伯星肩上,两个戏精咧着嘴作抱头痛哭模样。 “滚!”安歆揉了揉胳膊,肉麻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朝安睿小腿肚上踹了一下,受不了的走到桌案后面椅子坐下。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三人,眼神压迫感十足的盯着安歆,语气却带着一丝丝无奈又宠溺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拜师礼?!” “什么?”安歆疑惑的看着他们。 朱时景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瞪了她一眼,“不是你刚才说没行拜师礼,我们就不算是你的弟子吗?” 黎子瑜:“哼!女人啊!就是无情,健忘!” 然后和冷向白把自己身上带的荷包,都塞进安歆手里,“我们的钱都给你,喜欢什么拜师礼自己买,只要以后你管吃管住就行。” 朱时景也一脸肉疼的,把自己鼓鼓的金色荷包,眼睛一闭,狠狠心递了出去:“给你。” 安歆像拿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塞了回去:“滚滚滚,你们这是还想赖上我了,想的到挺美。” “还管吃管住,我以后要不要再管你们娶个媳妇。” 安睿对自己堂姐眨了眨眼睛,皮皮的说:“要是能那样就更好了。” 安歆抓起书桌上的镇尺就要发飙。 安睿看见安歆拿起的东西,连忙后退,嘴里还喊着:“堂姐,我可是我们安家尊贵的独苗苗,你想谋杀亲弟呀!” 黎子瑜伸手接过镇尺放回去,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情绪的道:“娶媳妇就算了,只希望小山长,别有了新弟子,就把我们忘在脑后就行了。”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一副怨妇的语气,要闹哪样。 安歆把黎子瑜修长的身体,从头看到脚,这还是她那每天都想着要死一死的学生吗? 黎子瑜被安歆看的耳尖微红,扭过头,不再理她。 六人对视一眼,为了把小山长留在京城,没有阻止她收那四个学生,多少有点后悔是怎么回事。 在年前的最后一天,安歆接受了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四人的正式拜师。 主持的人是苏老大夫,见证人是刘老将军。 安歆一身月白色锦袍,头发全部束起,插着一根御赐羊脂白玉簪,脚踏一双鹿皮靴子。 这是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洞悉皇帝正真要赏赐的人是谁后,特意把皇上赐给安歆的那份拿给了她。 这根玉簪就是御赐之物。 安歆长相并不美艳,好在皮肤白皙,五官端庄大气。 这次四家不仅男人来了,家里的夫人也跟过来了,就想看看自家夫君为儿子找的老师,是否真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么了不起。 高夫人虽然溺爱儿子,但为人却还是不错,在上次去庄子上接高泰时,是见过安歆和黎子瑜他们的,来了以后到还算和气。 毕竟安歆几人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本章完) 108回头率,杠杠的 陈琪宝的母亲,陈夫人为人温柔贤淑,看得出来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 安歆坐在那里暗暗观察几个硬塞给他的学生家长。 当转头看到一品镇国将军府的来人,不仅尉迟将军夫人来了,旁边坐着一身贵气的老妇人,并不友善的瞪着她。 安歆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位应该是尉迟奕那个熊孩子的祖母。 就凭这位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安歆也知道,她对尉迟将军为孙子找自己做老师,并不满意。 安歆暗暗勾了勾唇角,并不介意。 当安歆偏过头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愣。 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一双凤眸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黑亮的长发束起一半,另一半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下,挺高的个子,身体却很清瘦。 男子瞧见安歆看向自己,对着她微微一笑。 安歆仿佛看见自己居住的院子里,傲雪枝头的红梅绽放。 被男子颜值晃了一下神的安歆,很快收敛对美色的欣赏,向姜炫点了点头,按着苏老大夫的提示做完古代正规的拜师仪式。 当四家送上拜师礼,安歆发现被她退回去的那张房契,再次被送给了她。 而且安歆发现自己觉得贵重的宅院,被当拜师礼送上来。 其他几家人和苏老大夫,还有坐在一旁的刘老将军看见姜晨熙送的房契,却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物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惊讶。 难道京城的人都这么豪横,送一座宅院,就像送一个玩具那么随便。 不过安歆在看见其他人家送的拜师礼,虽然没有承恩公府送的宅院豪横,但也很是精贵。 在这样的场合安歆为了自己不表现的像个土包子,她也很坦然的收下了。 礼成后,大家寒暄一阵也就散了。 姜炫在临上马车前回头看向站在门口送人的女子,面对比自己身份高的几家人,神情泰然自若,态度不卑不亢,冷静沉稳的送走每一位客人。 就连一直带着审视和不以为然的尉迟家老夫人,也没能挑出她的错来。 次日,就是年三十。 苏老大夫被他儿子接去苏家大宅子里过年去了。 原本安歆他们不想打扰别人,准备在苏老大夫这个别院里过年,不过最终也没能扭过刘老将军。 在年三十这天,还是被老人家把他们给揪了过去。 安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收了京城里几位将军家嚣张跋扈的小霸王,做学生的事,在年后各家走动拜年中传开了。 一开始京城里世家贵族大多数人虽然好奇,但谁也没放在心上,都忙着拜年走动拉近关系。 很快时间到了上元节。 为了大家玩的尽兴,每年这天京城都没有宵禁。 当然来京城的第一个上元节,安歆他们怎么能不去凑热闹。安睿和刘伯星天还没黑,就跑来嚷着要去看灯了。 安歆看着外面挂在天上还挺高的太阳,不由眼角抽搐,“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安睿难掩兴奋发光的小眼神,胡说八道:“怎么会,等我们走过去,时间就不早了。” 刘伯星符合着点头:“嗯嗯,不早了。” “……”挂在天上老高的太阳,难道我发光发热的还不够明显吗? 安歆被两人缠的有些无奈。 提议让他们自己结伴先去逛逛,到时候再去定好的望月酒楼碰面,两人还不愿意。 安歆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吩咐清风拿来一件披风系上,让人去通知隔壁的黎子瑜和朱时景,是跟他们一起现在去逛灯会,还是过会再去。 穿着同款蓝色衣袍的安睿和刘伯星,猛的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 当安歆看见从前院走进来的四人,从一开始的呆愣到低着头捂着肚子,肩膀颤抖的像羊癫疯。 最后被几道犀利的目光盯着,抬起头,紧紧抿着上扬的嘴唇,一本正经的带头朝大门走去。 黎子瑜和冷向白清凌凌的看了一眼,安睿和刘伯星,语气平平淡淡,“现在你两满意了!” 安睿和刘伯星心中一颤。 说完黎子瑜和冷向白跟着走了。 朱时景和江舟看着身上六人同款同色系的衣袍,觉得自己疯了,当初才会同意安睿和刘伯星的歪缠,年前大家一起做了这身衣服。 看见自家小山长刚才笑抽了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出去,会有多滑稽。 江舟:“要回去换一身衣袍吗?” “我觉得很有必要。”朱时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别!”安睿和刘伯星同时表示反对,“这样穿显得我们师兄弟感情好,你们不能换。” 两人不由分说,上前拽着江舟和朱时景,就朝大门口走。 嘴里还喊着:“大魔王还等着我们呢,别耽误时间了。” 江舟和朱时景咬着后槽牙吼道:“你两别太过分,我们要换衣服,很快的。” 安睿小小声,嘟喃:“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两人被拉着追上前面的安歆他们。 大街上的阴影处,还有没扫尽的积雪。 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安歆每次看见,都有别样的心情。 走着走着,原本看一眼几人,就忍不住笑意的安歆,笑不出来了。 “他妈的,这回头率,也太高了吧!” 长相各异却穿着同样蓝色衣袍的黎子瑜六人,走在大街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安歆向旁边挪了挪,一副我和这几位不认识的样子。 黎子瑜和江舟几个看见想要和他们撇清关系的安歆,邪魅的勾起嘴角,纷纷紧紧挨在她身边。 “你们离我远点,老子不想和你们一起被人行注目礼。”安歆嫌弃的说道。 刘憨憨看着安歆,仿佛受到了伤害:“小山长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安睿接着说:“堂姐你怎么们如此冷酷。” “我还可以更无理取闹,”安歆扶额,这两人憨憨怎么这么多戏。 单看他们穿的衣服,不管是布料还是颜色都是上等,但如果六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一起穿出来。 那回头率,就是杠杠的了。 安歆后悔这么早出来逛灯会,要是天黑这几个幼稚鬼穿的衣服,也不会这么显眼。 谢谢LiLi和各位宝子的打赏!!! (本章完) 109你爹! 太阳渐渐西沉,夜幕闭合。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熙熙攘攘热闹起来。 街道的两边小贩早早支起摊位,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所卖的商品,有卖饰品的,卖糖人的…… 街头街尾,挂起各色灯火汇聚一堂,五颜六色的灯笼和彩灯交织成一个个精彩的图案,美景点缀整条街道。 繁华街市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声声相投。 此时大街上人潮涌动,安歆欣赏了一会街上的美景,受不了这份拥挤,就要去预订好的望月楼。 瞧见安睿和刘伯星几人兴致正浓,就让他们注意安全,留在街上再玩一会。 安歆不放心这两个憨憨,江舟和朱时景对彩灯上的灯谜很有兴趣,就跟着留了下来。 有他们两,安歆再无顾忌,带着同样不喜挤来挤去的黎子瑜和冷向白,朝着望月楼而去。 望月楼坐落在望月湖旁,因而得名。 现在大多数都在逛街看灯,来这边的人反而不多。 安歆他们来到望月湖畔,远远就看见有那年轻男女,携手来此在湖边放花灯。 湖面上飘荡着五彩缤纷放的花灯,三人此时也不急着去不远处的望月楼,漫步在湖边享受着闲适的夜晚。 路过一个卖花灯的小贩,黎子瑜和冷向白停下脚步,也买了几盏花灯。 走到等着他们的安歆面前递过花灯,“上元节大家都爱放花灯祈福,小山长也去放几个吧。” 安歆对两人灿然一笑,“好。” 接过两人递过来的花灯,走到小贩那里备着的毛笔,刷刷几笔,然后笑的贱贱的走回来。 黎子瑜和冷向白瞄了一眼,看见安歆在花灯上写的愿望是,愿亲人安康。 当两人看到另一个花灯则是写着,祝六个小王八蛋这次春闱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前程似锦,有一天让她能在京城横着走。 黎子瑜和冷向白同时嘴角抽了抽,两人对视一眼,移开目光。 “???”小王八蛋说的是他们吧。 是吧!是吧! 两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这么直接的愿望,恐怕也只有他们家小山长了。 安歆乐颠颠的跑过去,把花灯放在水里,怕飘不远,还用手助攻的朝前推了一下。 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两人跟前,声音轻快的道:“走吧,有些走累了,我们去望月楼里休息一下。” “嗯!” “哦!” 安歆看着面无表情回答她的两个,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惜字如金。” 三人刚走几步,忽然听到湖面上传来悦耳的琴音,转头看去,几人这才发现望月湖里,还有几只画舫在慢慢的行驶。 画舫上灯火通明,上面有几个男子在对饮,也能看见有女子在舞动曼妙的身姿,旁边伴奏着琴音。 安歆不由感叹,还是京城这些富贵人儿会玩,上元节天气虽然转暖,但湖上寒湿,如果画舫里不烧暖炉,还是会很冷。 “要不要我们也去租只画舫,去游湖。”清冷如玉的黎子瑜,看见安歆盯着湖面上的画舫,淡淡的问。 安歆拽了一下披风,挡住湖面吹来寒凉的风,快步朝着前面不远的望月楼走去。 “这画舫上浪漫的诗情画意不适合咱们,我们还是去望月楼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安歆三人刚走进望月楼的大门,就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尉迟奕,还有跟在他身边同样一脸气愤的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几人。 看见几人站在楼梯前和另外一群身穿锦衣的年轻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一时间谁也没有高风亮节的品质,准备息事宁人让着谁。 安歆拉住黎子瑜和冷向白的衣袖,趁着没人注意他们进来,悄咪咪的走到大堂暗影的位置坐下来看戏。 三人刚坐下,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年轻男子,看见他们就惊讶的想要开口。 安歆急忙竖起一根放在唇。 韩君博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打完招呼,就没在说话。 尉迟奕,语气恼怒:“陶飞你不要太过分!” 看起来要不是姜晨熙拉着他,这小子已经要动手了。 叫陶飞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容长脸,倒是不丑,就是有些阴柔。 “二楼已经被我们包了,就不让你上去,你能怎样?!” 姜晨熙按着尉迟奕,眼神暗沉,幽幽的道:“我们也说了,前几天就在望月楼预定了包间,上元节这天来此观夜景休息。 你们要把整个二楼包了,刚才掌柜也说了,预定的房间不包括在内,你们现在不让我们上去是何道理?” 此时一位身着锦衣白袍,端的是青年才俊范,站在二楼楼梯口。 轻蔑的朝下看向尉迟奕和姜晨熙几人,口气不屑道:“萧大公子说二楼他包下,请外地的举子们谈学论艺。 说了你一个胸无点墨,粗鄙无知的武将家子弟也不明白,不想惹到宰相家公子,我劝你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你大爷的谈什么狗屎学,论什么艺。”尉迟奕彻底怒了,“什么家公子也不好使,小爷订的包间,你们再阻拦老子上去,就不要怪我凑的你们满地找牙。” 文长逸撇了撇嘴,讥讽道:“听说你们几家长辈,花重金为你们请了一个女子做先生。 哈哈哈! 如果让你们那个女先生看见你此时喊打喊杀,一副粗鲁土匪模样,会不会被吓哭。”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望月楼大堂都是这群年轻人的嘲笑声。 “几位敢如此嘲笑他人胸无点墨,粗鄙无知。 自身应该是才学过人,学识渊博,文采斐然之辈才是。 可听你们笑声如此难听,面相猥琐丑陋,也不太像是才学斐然的谦谦君子。” 淡淡的女音,让那几个年轻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怒目看向说话的人。 安歆摸了摸下巴,一副费解模样,自言自语:“难道是猪鼻子里插大葱,是一群装象的玩意。” “噗哧!”坐在一楼大堂里的众人,有那笑点低的人,不想惹事,抖动着肩膀憋着笑。 “你是什么人。”长相有些女气略带阴柔的陶飞,看着角落里说话的女子,不悦的问道。 安歆转头,勾唇幽幽:“别问,问就是,你爹!” (本章完) 110如你所愿,供起来 坐在旁边桌的韩君博嘴角抽搐的像羊癫疯。 “……”这个小山长还是这么猛。 尉迟奕,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看见安歆嘴角勾着一抹痞笑,淡淡的看着他们。 不知道怎么几人感觉一下子好像有了主心骨,就连刚才被几个自视才学过人的瘪犊子,挑起来的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我看你是找死!”陶飞满脸怒色,阴翳的看着安歆道。 此时二楼上的白衣年轻人,三品户部侍郎家公子文长逸,回头看向正和一群各地来京参加会试的举人,谈笑风生的宰相之子萧温瑾。 感受到文长逸目光看过来的萧温瑾,一双温润的俊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询问道:“怎么了?” “下面有一个口出狂言的女子。”文长逸玩味的回道。 萧温瑾也来了兴趣,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二楼的栏杆处,其他这次各地来京后向丞相府投过拜贴的举子,也都跟在他身后朝一楼大堂看去。 就看见一个身披青色披风,里面着月牙白流光缎面锦袍,乌发束成髻,插着一根青玉发簪。 但凹凸有致,高挑纤细的身材,还是一眼就让人看出来,她是一名年轻女子。 淡然端庄的气质,给一种稳重可靠之感,但脸上高挑的眉梢,勾起的嘴角,却带着微微的痞气。 萧温瑾低声说道:“真是一个矛盾的女子。” 安歆现在身体被系统给的高级武术加持,自然意识比常人敏锐,若有所感,抬头看向二楼。 对上一双温润的眼眸,轻浅一笑。 她没有错过那双温润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陶飞阴沉的看着安歆,轻蔑的看着她,““你可知楼上的萧大公子,如果在今年的二月份春闱和殿试再拔头筹。 他可是我们大乾朝,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是何等有才之人。 再说我等都是今年的举子。 你一个不通文墨,无才无德又无知的小小女子,竟敢恬不知耻的口吐狂言嘲讽我等。 像你这样敢羞辱男子的女人,就应该送入庵堂或是沉塘,方能给所有女子警醒。 让你们知道男人是天,你们女子应该时时抱有敬畏之心。” “呵!”安歆听到此言不由冷笑一声:“要不要我们女子,把你供起来。” 陶飞高昂头颅,一副倨傲模样:“有何不可。” 安歆:“好,这可是你要求的。” 她解下披风递给冷向白拿着,站起来按住想要跟着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两可是要参加今年会试的人,有些事他们不能出头。 “你可知道,瞧不起女人的后果。” 安歆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走向陶飞,捋了捋袖子,即将要动手时,却被早就蠢蠢欲动的尉迟奕截胡。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 原本昂头倨傲的陶飞,就被尉迟奕按照安歆所指的那个地方,扔到一张桌子上。 楼上楼下的小伙伴都惊呆了,怎么就一言不合动手了。 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陶飞,安歆语气闲闲淡淡:“这样就对了,供起来的不是死人,就是佛祖,就应该放在高处才合适。” 头发松散一身狼狈的陶飞,抬手指着两人,“你…你们……” “怎么,不是你说,把你供起来的吗?”安歆一本正经的胡说:“这么多人都听到你说的话了,可别想不承认,碰瓷诬赖我们打你。” 尉迟奕敬佩的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把一向自认才学过人,在他们这群武将子弟面前高人一等的陶飞,噎的哑口无言。 觉得有这样的老师,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此时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也走到安歆跟前。 在尉迟奕他们和宰相家公子萧温瑾同伙的陶飞,还有文长逸几人对上时,跟着他们的杜航和曹鹏还有其他几个,一起来望月楼的少年就退到了一边。 萧温瑾看着姜晨熙几人自然的站到安歆身边,始终带着温润的眼神眯了眯,显然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认识。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萧温瑾出声说道:“这位姑娘,你说陶兄和文兄他们无才装象。 可见姑娘是有学识渊博的人,如果不然,羞辱有功名的举子,姑娘可是要当众道歉的呦!” 此人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安歆知道如果自己胸无点墨,今天不能让他信服。 自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辱骂有功名的文人,是会被告送去衙门打板子。 再有就是当面道歉,得到原谅。 如果自己学识高过他们,那上面两条都不存在,他们也只能认了。 总不能告到衙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学识还不如一个女子,要是这样最丢人的还是他们自己。 姜晨熙和尉迟奕几个担心的看向安歆,虽然知道她教出几个优秀的学生,但到底不知道她的学问怎样。 他们都听说萧丞相家的这个大公子,从幼时,就有小神童之称。 能从童生试,一直以头名考过府试,院试,乡试,那文采自然不凡,就不知道安歆这个女山长能不能压过他。 黎子瑜和冷向白此时已经来到安歆身边,眼神清冷的看向二楼。 楼上楼下的人也发现了气氛不对,不过对接下来的事,他们还是兴致勃勃的想看。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从望月楼门口传来一个清脆且自信的声音:“想让我家小山长道歉,问过她几个学生了吗?” 众人朝大门口看去,那里走进来四个气宇轩杨,风度翩翩,穿着同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学生,他们是谁的学生。”有人好奇。 江舟,朱时景,安睿,刘伯星走到安歆身边。 四人不满的看向黎子瑜和冷向白。 江舟:“你们就看着有人欺负她。” 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浑身散发着清冷,淡淡的看他们一眼,没有解释。 安歆:“你们逛完了。” 朱时景:“嗯,比我们那热闹一点点。” “当然了,毕竟是天子脚下。”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来到安歆旁边的韩君博,插话回道。 萧温瑾被忽视,脸色多少有些不好,沉声道:“你们又是何人?” (本章完) 111怼怼更健康 “问别人前,如果是懂礼仪的人,不该先自报姓名吗?”朱时景捋了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子,平淡道。 被人暗讽不懂礼仪规矩的萧大公子,脸色黑了一霎,又恢复成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模样。 “是,在下唐突了。” 朱时景扬起嘴角,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揪着不放,就变成他得理不饶人了。 “无妨。” 首次较量,一来一回间,明显萧大公子落了下风。 萧温瑾眼神微眯,看着身穿同色衣袍围站在女子身边的六人,深吸一口气,吐出心中的郁气。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文长逸。 得到暗示的文长逸,脸上挂着笑说道:“几位看来也是才学过人之辈,正好萧公子今天请了不少各地的举子,交流学识。 几位公子不如也上来,共同探讨一下吧。” 听到安歆他们要被请上二楼,一楼的人不愿意了。 有个明显爱好八卦的人,殷勤的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安歆旁边,“女郎请坐,一楼空气好,我等已经为你要了一壶好茶。 在哪探讨学识不是探讨,你看楼上楼下对话大家都能听见,上楼还要走那么高的楼梯,怪累的。” 安歆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八卦男。 “……”这也是个逗比型人才。 看着为自己搬来椅子,另一个端上清香好茶的人,安歆眼神怪异的扫了一下,一楼大堂里众人满含期盼的眼神。 安歆感叹八卦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 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安歆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吹一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浅浅啜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 萧温瑾脸色一顿,安歆这样表明了要想比试文采,就这样楼上楼下的对弈。 就在安歆他们和萧温瑾对峙的时候。 二楼一个长相清秀的举人,走到文长逸近前悄声说了什么。 一楼有人注意到文长逸听后,眉头紧皱,来到萧温瑾跟前耳语了一番。 萧温瑾脸色也是一变。 然后眼神落在黎子瑜六人身上,当目光在看向安歆的时候,就收敛了隐隐从骨子里对女子的轻视,变得暗晦不明起来。 安歆眼角扫到刘明杰站在二楼,就明白了萧温瑾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和黎子瑜六人了。 萧温瑾这时才拱手说道:“没想到几位就是去年,在百川书院文会上,大放异彩,才压群芳的六位学子。” 安歆挑眉,果然如此。 刚才几人说的耳语应该就是刘明杰,用他们的老底来讨好,这些管家子弟。 二楼的大多举子听说后,表示对黎子瑜几人传出的才名不服。 这时二楼一个身穿暗蓝直裰的举子,走到栏杆处俯视下面,轻蔑的道:“从来没听说临安县那种小地方,有什么惊才绝艳之辈,不是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得到的第一名吧?!” 安歆淡淡的眼神,此时变得清冷,永远好像挂着笑意的唇角,也微微紧抿。 护犊子的安歆,说她可以,说她的学生那是自己找不痛快。 黎子瑜六人也早就知道安歆对他们的维护,在那人开口时,几人的目光就看向她。 果然自家原本不以为意,嘴角带笑的小山长,现在抿着唇不高兴了。 六人勾了勾唇浅笑。 安歆靠在椅子上,抬起目光看向二楼,语气淡淡:“是呀!我几个不成器的学生,能在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上,众目睽睽之下用不入流的手段包揽全部的第一名。 不知这位举子,在四大书院举办的那届文会上,凭着真才实学拿到几次第一名?” “这…这这……”那人学识一般,凭着运气挂着车尾得中举人,他是一次都没在四大书院举办的文会上挺过第一轮。 一楼大堂的众人看向二楼,语气不屑:“就这信口雌黄的战斗力,还举子呢,真是不敢恭维。” 刚才还气焰嚣张,诋毁人的举子,原本想要讨好丞相和几位管家子弟,此时却被安歆怼的满脸通红,退到人群后面。 安睿:“笑里藏刀,为虎作伥,奴颜婢膝。” 刘伯星接着到:“装腔作势,阿谀奉承之辈,理他作甚。” 文人吵架,真是刀刀不见血。 躲进人群里的那人,瞧见周围举子看向他的眼神,羞愤欲死,真想扇自己两嘴巴。 能在百川书院那样大的文会上,得第一名的人,岂是他能随意奚落的。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成笑话的竟是他自己。 “安小山长,得饶人处且饶人。”高知晖走出来,慢悠悠的道:“大家在一起交流学习,文学知识的经验心得,何必要怪的这般剑拔弓弩。” 安歆勾唇浅笑,看向高知晖,还有站在他身边华庭书院的葛光远。都是曾经和黎子瑜几个,在百川书院文会上竞争过第一名的人。 “怎么高举子也想出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过人学识。”捏了他一眼的安歆。 然后口里却涌上一段,诗经小雅里的巧言,以暗讽高知晖言辞巧伪,说的美妙动听,就是脸皮真厚。 蛇蛇硕言,出自唉。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 为扰将多,尔居徒几何。 高知晖听出安歆暗讽他不知所谓,巧言令色。 葛光运明显和高知晖的关系不错,拉了拉他的衣袖,暗示高知晖就算想在几位管家子弟面前表现,也要看对手是谁。 别到时候自己文采没表现出来,再被这几个凶残的师生,碾压的灰头土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高知晖紧紧咬着后槽牙,这才没有再出声。 能不声不响得到公孙老先生的赏识,当上百川书院文会的评委,所带出来的六个学生又是那般了得。 高知晖多少知道安歆的厉害。 他看了一眼,刚才败下来的举子,此时低着头缩在后面。知道今天的事传出去,此人很难再得到其他官员的赏识。 高知晖顺着葛光运的力道,退到了一旁。 二楼的举子看见安歆如此凶残,不骄不躁,语气平平的就能让对手,自愧弗如,铩羽而归。 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把栏杆处让给更勇猛的人。 112怼人,大佬们给个机会 萧温瑾和文长逸看向二楼这些想要投在自己父亲门下,为考取功名后铺路的举子,一个个又想表现,又踌躇不决的模样,一阵气闷。 文长逸把目光落在刚才抖出安歆师生老底,更了解安歆他们的刘明杰身上,眼中闪过一不屑,脸上却笑着说道: “你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又很熟悉对方,要不刘兄去会会下面的几人。” 刘明杰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如此讨好这几个官家子弟,这些人最后还是把他推了出去。 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望月楼里发生的事,不出明天就会传到大小官员的耳里。 一旦自己的才学被压下去,恐怕之后他在投贴想拜座师,为自己铺路也不会有人再收他。 可是现在面对宰相和侍郎之子,刘明杰嘴里发苦,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而下面的女子是他最不愿对上的人,至少在他功成名就之前,不想对上。 也许嫌刘明杰走的太慢,不知道他后面那位举子,推了他一下。 刘明杰踉跄一下,趴在二楼栏杆上,有些恼怒的回头看向身后,所有人都看着他,一时间刘明杰也分辨不出是谁推的自己。 “磨蹭什么,”陶飞不耐烦的催促着:“平时在我们面前不是都想着要表现自己的才学。” “这会有让你们展示所学的机会,怎么都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给谁看。” 惹不起这些管家子弟的刘明杰,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那时想要表现自己才学,是想要拜在你们父亲门下找个靠山。 能和现在一样么。 今天他如果败在下面几人手下,自己学文不精的事,恐怕就会传的到处都是。 刘明杰深吸一口气,站在栏杆处向下看去。 只看见曾经那个安山长有意退了赵家亲事,许给自己的女子,悠闲的坐在一楼大堂中间位置。 身边不仅围着六个穿着同色衣袍的黎子瑜他们,还有四个身穿华服锦衣的少年,其中一人,还恭敬的给她倒茶递在她面前。 安歆接过姜晨熙递过来的茶盏,浅浅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靠在椅子上,目光瞥见二楼栏杆处的刘明杰,眼神微冷的笑了笑。 刘明杰怎么会不知道安歆此时笑容下面,对他的不屑。 不过在几个官家子弟灼灼的目光中,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出:“安师妹,谈文论学是我们男子的事,你又何必在这里比试什么学识的高低。” “就是,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读书论学是我们这些男人该做的事,一个女子在这里逞什么能。”有人符合道。 安歆按下黎子瑜六人要为她出头的举动,对着他们几个恳切的说:“几位大佬给个机会,这个臭不要脸,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玩意。 得了父亲多少教诲,却连一炷香都没给他上的畜牲,就交给你家小山长收拾行不行。” 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刘伯星六人,对刘明杰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也是讨厌的。 不过看出安歆想要为父出一口气,几人还是点头同意,让她自己来。 安歆又看扫了一眼符合刘明杰话的人,语气平平,好似称述一件事实般说道:“至于其他看不起他母亲和妻子,姐妹的人。 他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陪伴他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一母同胞的姐妹,都看不起。 他都这样无情无义,我们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原本还有人力挺刘明杰话的人,想到家里的女眷知道自己如此看不起女子,不由小心肝一颤。 还是算了吧,毕竟还是家和万事兴的好。家里女人闹起来,他们也受不了。 安歆看见其他人老实了,这才对着刘明杰开炮:“我是万华书院的山长,你是苍云书院的学子,这声师妹不知是从何论起。” 刘明杰一噎,他怎么敢说自己是安歆父亲的弟子。要让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自己不仅会被人诟病。 又有谁,再敢真心和他交往,帮助与他。 自己做过什么,刘明杰心里清楚,于是不再接安歆这话。 清秀的脸上变了变,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幽深的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意思是说不可以和井底之蛙谈论大海,井底之蛙的眼界十分狭隘,认知也是非常的局限。 同理,也不能和夏日的虫子谈论冰的事情,只因时令不符。 “呦吼!”安歆斜眼看着二楼的刘明杰,冷冷一笑。 他这话是说,不屑和她争高低。 另一种说法,就是不与傻瓜论长短。 而那个傻瓜就是她。 安歆是那吃亏的人吗? 当然不是,于是众人就看见安歆这个大魔王,轻轻念道: “只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安初看向二楼,眼神清亮如秋水般含冰带霜,轻启红唇,语气平平淡淡,说出的话似利剑刺入刘明杰胸膛。 这句话恐怕是个人都能听出,那句中山狼,说的就是刘明杰。 安歆比喻的恰到好处。 当然刘明杰自己更是知道。 他怕安歆说出更多对他不利的话,急忙退后了几步,远离栏杆处,已经管不得讨好萧温瑾他们几位官家子弟了。 如果自己老底被抖出来,忘恩负义的污点,将会被人诟病,也会阻碍他的仕途。 萧温瑾看着又有一个举子败下阵来,暗骂一句废物。 他眼神阴郁的紧紧盯着从刘明杰那里得知,在所属省城和他同样以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第一名,进京赶考会试的黎子瑜。 见他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上出众的气质,都不输自己这个宰相之子。 萧温瑾不可否认,原本信心满满的会试魁首和殿试头筹,开始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于是他随口说道:“皆从汝,吾听汝,任君所为,唯公所欲。” 这句话的意思里包含,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命令。 说完萧温瑾才感到这句话的不妥,皱了皱眉头,话出口已经无法收回。 想到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之子,这句话虽然有些大,但也不是不能说。 这次安歆和其他人都没有回答。 萧温瑾眼睛盯着黎子瑜,这话明显是和他较量学识的。 谢谢2023……7220宝子的打赏。 还有小宝贝们投的票票。 (本章完) 113怼哭对手,大获全胜 楼上楼下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落在,这两个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的年轻男子身上。 黎子瑜抬头清冷的看着萧温瑾,语气平平,淡淡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意思:自身正,即使不发布命令,其他人或者百姓也会去干。 自身不正,即使发布命令,其他人或者百姓也不会服从。 两人一来一往,高下立见。 萧温瑾自知自己出题有些不够严谨,不能让人仔细推敲,如果被父亲的政敌拿这句话攻击,很可能为家里招来麻烦。 于是萧温瑾眼眸深邃幽幽的看了一眼,身姿傲然挺立站在一楼大堂的男子,转身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上。 文长逸和陶飞看见二楼气氛如此低迷,都拿出自己擅长的辩论,向一楼的安歆这里攻击而来。 这下江舟来劲了。 “……”怼人他可是专业的。 江舟对着安歆几人挑了挑浓眉,一副该轮到他上场的臭屁模样。 于是文长逸和陶飞悲剧了。 谁能想到这个一脸清高倨傲,一副我就是大爷的年轻少年,所涉及的知识如此广泛。 辩论起来,引经据典,不带一个脏字的把金城四公子中的文长逸和陶飞,怼得辩无可辩,灰头土脸的退到京城四公子之首的萧温瑾身边,求安慰。 二楼的所有举子,看见一楼的几人,所展露出来的学识远远超过他们的认知。 震惊的同时,也再无一人敢出来挑衅。 “???” 尉迟奕,姜晨熙,高泰,陈琪宝,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面前的七人,傻傻的笑了。 这么牛的人,是他们的女先生和六个便宜师兄。 看见他们一副淡定自若的杀敌于千里,怎么自己内心就这么引以为傲呢。 在一楼大堂里的人都在为安歆师生,有如此深厚的文学底蕴而震惊时,谁也没有发现坐在大堂角落里的四五个人,悄没声息的离开。 私自出宫,与民同乐,实则也想出来逛逛的盛安帝司夜霄,也没想到他带着几个近臣在街上,感受百姓的这份喧闹和喜庆。 就听有人说,望月楼里有举子在比试文采,这样探知这届会试考生深浅的机会。 作为一个帝王怎么会错过,盛安帝连想都没想,就抬步带着几个近臣和暗处的影卫,来到望月楼凑热闹。 此时跟着盛安帝身后,离开望月楼的御史大夫单今哲回头看向一副傲娇模样,仿佛正在向坐在椅子上女子邀功的年轻人,眼中闪着满满的兴趣。 “看上他了?” 一声醇厚的声音,把单今哲留恋的目光拉了回来。 赶忙回答道:“臣看上没用,还得他在这次会试里考中才行。” 其他几个官员,想到刚才那小子,在辩论中犀利的反击。 这样的人才,恐怕也只有身为御史大夫的单今哲会看中。 现在这些官员还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年轻人,会是他们这些官员以后的噩梦。 可惜现在他们不知道,没有把刚进入御史台的江舟,扼杀在摇篮里。 当他们恨的牙痒痒,放个屁都被参的时候,再想动手,发现已经晚了。 这边安歆他们大获全胜,在望月楼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带着自己十个学生脚步轻扬的走出望月楼。 走出来后,安歆回头看见尉迟奕四人,“你们怎么还跟着?街上这么热闹,你们自行去玩吧。” 一副打发小孩子的模样,让尉迟奕气闷在心,指着黎子瑜几个,“你怎么不发达他们去玩?!” 被无辜牵连的六人,眯了眯眼。 刘伯星,“有胆量。” 安睿:“有胆量,好。” 江舟:“有胆量,好,很好。” 朱时景:“有胆量,好,很好,非常好。” 黎子瑜清冷一笑。 冷向白漠然看了四小只一眼。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冷嗖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安歆看着眼前不怕死的少年,在侧身看向自家六个老学生暗戳戳阴森的小眼神,安歆为这个啥也不知道就敢捋虎须的小子,同情一秒钟。 其他三人灵敏的感觉到六个便宜师兄目光中,散发出的满满恶意,捂住还要说话的尉迟奕。 对着安歆和黎子瑜几个笑笑,拖着挣扎的尉迟奕,快速没入街道上的人群里。 “刚才几个师兄的眼神好可怕。”陈琪宝拍了拍自己小心肝,说道。 被放开的尉迟奕:“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其他三人翻了一个白眼,让尉迟奕自己体会。 就这二楞子指着六位师兄问女先生,为什么打发他们,不让几个师兄也离开。 那副女先生你处事不公道的嘴脸,几位师兄不生气才怪。 想到几个师兄看他们的眼神,恐怕他们也被迁怒了。 姜晨熙,高泰,陈琪宝三人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人,好像群殴他怎么办。 尉迟奕疑惑的对上几道不善的目光。 “我又没惹你们几个,这样看着我干嘛!”喃喃打趣一句,“难道你们爱上我了。” 姜晨熙咬牙:“爱你个大头鬼。” 然后尉迟奕就被几人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一顿锤。 上元节过后。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子瑜只要出门都会遇到一两件意外的事。 不是他路过的茶楼或者酒楼,窗台上的花盆无故落下来,砸到过路的人。 就是有醉汉打架波及已经走过去的他。 要不是黎子瑜几人在安歆的要求下经常锻炼身体,又和刘伯星学了一些武功,身体比常人灵敏一些,恐怕他这段时间受伤都不止一两次了。 眼看就是会试,他一旦受伤,能不能参加说不定,但一定会影响他考试。 原本他们怕安歆知道会担心一直没说,直到几人出门被一群无赖混混拦住打了一架,脸上挂了彩回来。 这才被安歆罚在家闭门思过。 他们之后需要的东西,安歆都会亲自出去给几人买回来。 京城的水深,安歆没有麻烦尉迟将军几家去打听,是谁在针对自己几个学生。 特别是几人中学问最突出的黎子瑜。 (本章完) 114买下宅院 安歆心里有所猜测是谁做的,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在其中搅局。 不管是不是萧温瑾想要除去在会试中,对他威胁最大的黎子瑜,但就他是宰相家公子,安歆现在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动他。 时光荏苒,安歆他们已经来京半载有余。 想着借住在苏老大夫这里,总不是长久之事。 于是安歆在打听出承恩公府送给她的那处小三进的院子,价值两万多两银子后,忍着心疼,派人给承恩公府当家人姜炫送去了一个装满银票的盒子。 当正在书房处理事情的姜炫听下人禀报,小公子的老师派人求见,姜炫顿了一下,就吩咐下人把他带进来。 承恩公府的下人,把清风和同行的大壮与小麦领到书房外,就看向他们。 清风明白这是让一人进去回话。 作为安歆身边的内管事,清风能力是得到主子的认可。 只见清风,神情淡然的吩咐大壮和小麦在外面等着,她自己抱着装满银票的盒子,跟着承恩公府下人朝书房走去。 从书房窗户看着清风做事的风格,姜炫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想到那个做事淡然的女子,轻喃: “看来是她身边的婢女,还真学了她主子三分做事的风格。” “咚咚,”敲门的声音。 然后是下人的禀报:“三爷,人带到了。” “带进来吧。” 清风微微低着头,走进去给坐在桌案后的姜炫行礼。 姜炫这才问道:“你家主子派你来有何事?” 清风递出紧紧抱在怀里一路的盒子,“这个主子吩咐奴婢,务必要交给姜三爷的。” 姜炫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富贵。 富贵走过去接过盒子,恭敬的拿到自家主子面前。 姜炫打开看见里面放着厚厚一沓银票,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薄唇噙笑,好像玩笑般的说道:“你家主子银子多得放不下,这是想让我给她保管。” 清风嘴角抽了抽,她可是看见自家主子拿出这些银票时,那撕心裂肺的心疼模样。 怎么可能舍得把银票送给他人保管,只能说这个姜三爷想多了。 “主子说,这是买柳巷那座宅子的银子,还请姜三爷务必手下。” “咚”的一声,木盒被放在宽大的紫檀书桌上。 清风用眼角瞟见,姜炫微微垂下眼帘,轻抿嘴唇,似乎有点不高兴。 顿了一下,不过主子的交待她必须完成。 清风拿出一张房契,瞧见姜炫脸色微沉,还是鼓起勇气,“我家主子说,如果姜三爷不愿收下银票,就让奴婢把房契留下。” 姜炫抬起眼眸,清浅一笑,“回去吧,就说银票我收下了。” “是!”清风行礼后,退了下去,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后背汗湿了,“这姜三爷气场真吓人。” 姜炫看着盒子里的银票笑了笑,“还真是一个做事谨慎的女郎。” 这边安歆得知姜炫收下了银票,也不心疼银子了。 谁都知道,京城靠着官员居住的位置宅院,那是有价无市。 就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 既然是自己花钱买的宅院,这下安歆就放心的派大壮去把里面该修缮的修缮,该收拾的收拾出来。 等黎子瑜和安睿他们几个考完会试,就搬过去。 清风明月和大壮小麦也很高兴,借住在别人家,总有不方便的事,哪有自己有家住着让人坦然。 修缮收拾宅子的事不用安歆费心,活泼开朗的明月在苏宅里,多少都有些约束。 现在主子有了自己的宅子,有她催着大壮,修缮宅子的事想慢都慢不了。 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得知,安歆花钱买下承恩公府的那处宅子,开始有些不解。 送给她的拜师礼,为什么还要花钱买,不过两老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白得的宅子,总没有自己花钱买下住的安心。就算以后发生什么事,那处宅子也与姜家无关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歆原本在黎子瑜几人会试前,不想让他们分心,准备会试后再搬去柳巷那处宅子。 可是快进二月的头天,苏老大夫居住的这处宅子,来了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女子,还带着一位长相普通年芳二八的姑娘。 进来后直接去了黎子瑜六人每天温习的书房。 还大言不惭的指着他们,对着跟在身后的姑娘说,“他们几个都是今年参加会试的举子,你祖父对他们有收留之恩。 悦儿看上哪个和母亲说,我让你祖父给你作主,让你嫁给他。 要不是怕他们考上后,翅膀硬了不愿意,母亲和你父亲商量还要看看他们谁的前程好,让你嫁给谁。” 当安歆得到通知赶来书房这边,就看见要不是为人沉稳的冷向白和朱时景拉着,江舟和刘伯星安睿三人,已经被那对母女气的要动手了。 眼看就要到会试,就连安歆自己没有事,也不会轻易来打扰几人。 现在看见六人全都被气黑沉的脸,安歆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看向带着母女两来到此处的苏家下人。 那个粗使婆子受不了安歆眼神的压迫,颤颤微微说道:“她…她们是老太爷的媳妇和孙女,奴婢也是听吩咐才领她们来这里的。” 安歆知道这对母女的身份也没再为难这个仆妇,毕竟认真说起来,他们只是借住的客人,这对母女才是主家。 听主家吩咐,是做下人的本分。 看在苏老的面子上,安歆忍下她们对自己六个学生的打扰。 可安歆不想计较。 苏娘子却轻蔑的看着她,不屑的说道:“你就是那个不知廉耻,学生赶考也跟着的女山长。 长的也不怎么样,怎么脸皮这么厚,难道还想像话本子里那样,来段师生……” “住口” “住口” “住口” 好几个怒斥声同时在这小院里响起。 “啪!” 苏夫人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着打自己一巴掌的老人。 “公…公爹,你…你竟然动手打儿媳。” “祖父您为什么打母亲,她做错了什么?” “咳咳!”苏老大夫被气的胸口起伏,“两个不懂尊卑,礼仪的东西,给老夫滚出去。” 这两天宝子们的打赏,投的票票满天飞,我要不要良心发现一下,加更一章呢? 仔细看了看,散散良心有,但好像也不多!!! 115加更章节 那对母女被赶来的苏老大夫撵走后,安歆和说话圆润的朱时景,安抚好老人激动的情绪。 几人跟着安歆来到安睿和冷向白居住的院子里,大家坐下后,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 看着几人情绪低落。 “砰!”安歆一拍旁边的桌子,“都蔫了吧唧,给谁看。 想当初你们读书天赋,狗都嫌你们是废材的时候,都没看你们这么沮丧过。 还能每天怼天怼地怼空气,把刚接手你们的我,差点气吐血的精神气去哪了。” “小山长,你和安睿,向白师兄,都搬去我家住吧。”刘伯星眼睛晶晶亮,期待的看着安歆。 安歆:“哼,不去。” “为什么?”刘伯星希望落空,不解的问。 “因为本山长买的宅子,已经收拾的差不过了。”安歆黛眉微皱:“不过为了照顾苏老的情绪,我们还是过几天再提搬出去住。” 就在几人商量何时搬出去,刘老将军闻询来到苏宅,大步走进来,声如洪钟般,肃然道:“不用顾忌那个老家伙。 当初是他和我抢着让你们住进他这里,现在他那拎不清的儿媳妇,既然找到这里说了那些不着五六的话。 我做主,你们要么搬去隔壁老夫家,要么搬去安丫头买的新宅子。” 进来后,看见几个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刘老心疼的怒道:“搬,明天就搬,这种鸟气,谁爱受,谁受。 谁要是让安丫头受,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刘老的维护安歆很感动,她微笑着说:“不急,这事和苏老没关系。他老人家当时邀请我们来此暂住,也是出于真心。 我们很是感激,怎能因为她人做出一些不愉快的事,就要伤他心。” “要搬走,也是柳巷的宅子,真的收拾好了,我们再和苏老商量搬出去住的日子。” 跟着刘老将军后面站在外面的苏老大夫,听到安歆说的话,默默的转身离开心里充满欣慰。 至少他真心相待的丫头,是一个懂事,且懂礼的人。 并没有因为林氏的所作所为怪上他,这就够了。 苏老大夫想起当年自己和逝去的老伴,本来就不愿意二儿子,娶林氏这个不懂规矩的商户女。 可是大儿子夫妻先后离世,老伴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留下大房一个病弱的女娃。 他在之后的几年里忙着照顾和治疗孙女,对二儿子要娶林氏,便是放任的态度。 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次子就娶回来一个如此不堪的妇人。 安歆等苏老大夫心情平静下来后,就找了一个时间,提出想要搬到自己买的宅子里住。 苏老大夫默了一霎,还是笑着点头同意了。 “搬吧!暖房的时候,可别忘了请老夫。” “哼!那不一定!”安歆傲娇的昂着下巴,斜眼看天,高傲的模样非常欠揍的说:“那就看你老人家送的暖房礼,合不合本山长的心意了。” “哈哈哈,你…你这丫头……” 苏老大夫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在安歆搞怪又插科打诨卖力下,老人家终于放下了。 在即将会试前五天,安歆带着自家几个狗崽子,搬到了柳巷的小三进宅子。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住在后院,安睿和黎子瑜六人住在前院。 大壮和小厮小麦暂时住在倒座房,马夫住在后罩房,方便喂马。 按说刘伯星有自己的家,安歆只需要准备其他五个的房间就行了。 可是在刘伯星圆圆憨憨期盼的眼神下,安初如他所愿的在自己宅子里,给这话痨留了一间房,供他随时来住。 安歆带着六人把这座宅子转了一圈,虽然这个是座小三进的宅子,但里面的布设却很精致。 前后院各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的花以前应该也有人按时来打理,这会开春有的已经冒芽。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然都是缩小版,但这间宅子里都有不是。 最让安歆满意的还是这个宅子里,还有一个流动活水的荷塘,原主人家竟然还在上面建了一个水榭。 安歆喜欢荷花,每年春夏她都会经常坐在万华书院那个荷塘边,看荷叶尖尖露出水面。 原本以为离开了书院,就看不见粉嘟嘟的荷花,还有那一片一片像伞般碧绿如玉的荷叶。 没想到这个宅子里也有一片荷塘。 黎子瑜和冷向白看见安歆脸上的笑容,也嘴角上扬,默默跟在她身后。 仿佛只要她开心,两个人也就高兴。 安睿和刘伯星早就跑到水榭里,朱时景和江舟跟在他们后面,安歆微笑看着他们,三人也走向水榭。 安歆把暖房的日子定在黎子瑜他们考完会试后,这样几人在考试前能够完全的放松休息,面对接下来的会试。 为了安全安歆依然不让他们出门,就连宅子里需要添置必要的下人,安歆也准备等他们考完试再去买。 就怕家里添了陌生的下人会影响他们。 好在黎子瑜六人也很听安歆的话,不让出去就连刘伯星都搬过来住下,每天和几人一起温书学习。 最后三天几人放下书本每天大多时间都在休息,偶尔出来在宅子的走走,反正绝不出门给人有阻止他们考试的机会。 可是六人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们不出大门,依然从他们搬到新宅后,安歆半夜已经打残了几波想要溜进来的阿猫阿狗。 只不过安歆怕影响他们心情,一直没告诉几人。 丞相府。 萧温瑾白皙光洁的脸庞,再看不出面对众人时的温润,眼神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呵!这么长时间,连几个文弱的读书人都解决不了,相府难道养了一群废物。” 男人声音暗哑:“大公子,你吩咐要毁了的那几个举子,遇到几次意外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之后就再没出过门。 就连这几天煞三煞四他们晚上行动,也被打断了双手,人虽然没事,可也算废了。” 萧温瑾脸色更加阴沉,“没想到这几人身边,还藏有如此高手保护。” 安歆“……”过奖了。 那个蒙着脸,半夜出来打人的就是区区小女子。 116咱不是圣母,也不是白莲花 在会试前的最后三天,京城传出各省城的解元,都多多少少发生了点意外。 严重的见了血已经昏迷不醒,轻的也手脚受伤和今年的春闱无缘了。 京兆尹这几天早朝被御史参的满头包,可他能有什么办法,不是会友晚间回来摔进坑里,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盆景砸破脑袋。 而且发生意外的都是各省城的头名解元,今年会试状元有力的竞争者,要说这些意外不是人为的,恐怕鬼都不相信吧。 可他派出去的人,既抓不到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京兆尹每天上早朝头皮都发麻,磨磨蹭蹭,等着快进入金銮殿时才来。 这天安歆把那次在郊外山上救人时打死的狼,所收集的六七张完整的皮毛,前段时间拿去给皮毛铺子的老师父做精加工,把狼皮鞣制的更加柔软。 二月的天晚上还是挺冷的,考试的号舍里又窄又小,考生个子高的躺在木板上,都要蜷缩身子在里面。 安歆准备把再次鞣制柔软舒适的狼皮,让他们带进去睡觉时,铺在木板上保暖效果会更好。 “姑娘如果下次还有皮毛要鞣制,再送来我这里,一定给你优惠。”毛皮铺子老板说道。 付完毛皮铺子师傅鞣制狼皮的手工费,安歆微笑,“行,你们铺子师傅鞣制皮子手艺好,再得什么好毛皮我就吩咐人送来你这里处理。” 安歆和皮毛铺子老板寒暄,大壮已经和店里的伙计,把狼皮拿出去放在马车上。 点头示意,安歆带着明月走出铺子。 就在安歆准备上马车回去的时候,有一个人跌跌撞撞摔在她跟前,后面还有三四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追过来。 安歆朝后退了一步,她既非圣母又非白莲花,也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并不想多管闲事。 就在她准备抬步绕过趴在地上的男子,换作另一边上马车离开。 “安山长!”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歆脚步一顿,心中踌躇不觉。 “??!”她是假装没听见呢,还是假装没听见呢。 想到这人前段时间在望月楼里,明知他们对上的是京城里几位官家子弟,也始终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虽然没有帮忙,但也没有要撇清关系,独善其身的意思。 念着这份微薄的情意,安歆还是转过身阻止了,几个正要上前拉扯他的壮汉。 “住手!” 狼狈不堪的韩君博心中绝望,以为安歆不会管他这个不熟悉人的嫌事,面对几个力量比自己强太多的汉子,韩君博都想放弃挣扎了。 此时听见安歆的声音,犹如天籁,呆呆的抬起头,“安…安山长,今天如果愿意救韩某于危难,他日韩某必当涌泉相报。” 安歆低头瞥了一眼灰头土脸,完全看不出原本隽秀的容颜,挑了挑眉梢。 “你一个男子都解决不了的事,又怎认为我一个女子能救的了你?!” 韩君博一噎。 旁边的站着的四个大汉,看见安歆身边只有一个婢女和一个赶车的男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凶光满面的厉声呵斥:“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小子调戏家妹,今天我等非打断他两只手不可。” 安歆看向几个汉子,点头赞同,“我平时也最恨这些调戏女子的臭男人,做出这种事,打他一顿怎能解恨。” 四个壮汉愣了一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满是疑惑。 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韩君博,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心里黯然,自己到底不是她的学生,能够得到她全部的信任和维护。 韩君博没想到安歆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听信几人对他的污蔑,眼神委屈又失望的看着安歆。 四个汉子也没想到,安歆会帮着他们说话。 “既然你这女子还算明理,那我就把这个品德败坏的读书人,带回去处置了。”四男其中一个站出来,伸手拽住韩君博说道。 此时的韩君博自己彻底放弃了挣扎,神情间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就在四个壮汉要把韩君博带走的时候,安歆挪了一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个汉子眼神不善的看着她,粗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歆肃声:“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敢调戏女子,几位大哥拉回去打一顿怎么能行。 我已经让下人去报官了,官差一会儿就到,像他这样的人就该送到官府打板子,坐牢才解恨。” 四个汉子听到安歆说已经吩咐下人去报官,脸色一下子变得黑沉,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谁要你报官的。” 安歆好像被吓到一样,朝后退了一步,“小…小女子想…这样的人,就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以后他才不敢再调戏我们女子。” 被两个壮汉架着的韩君博抬起低垂的头,看向这个和以前见到判若两人的女子,慢慢的也反应过来轻轻扬起嘴角。 几人瞧见原本站在安歆身边的大壮不见了,认定他应该就是被吩咐去报官,都愤怒的看向眼前多管闲事的女人。 安歆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看着四人,一副为你们好的开口:“听说这段时间来京参加会试的优秀举子,无缘无故伤了好几个。 京兆尹正愁找不到人,你们现在满大街追着这个读书人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 难保官府不认为其他举子也是你们害的,到时候你们有理也说不清,还不如现在把他交给官府。 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不会带累你们。” 四人里带头的壮汉听见动静,转头看见街口来了一群官差,阴测测的看了安歆一眼。 咬牙,狠狠的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走!” 然后迅速的四散开来钻进人群里,淹没在大街人潮里。 安歆上前几步,看着紧紧盯着她的韩君博,轻轻一笑,打趣的道:“怎么,你这个调戏人家家妹的人,不该打吗?” “我没有!”韩君博满眼委屈,“我从书斋里买了一方适合带进考场的薄底砚台出来。 他们就上来揪着我嚷嚷,说我调戏他们妹妹。我连他们妹妹是谁都没看见,怎么可能去调戏。” 安歆:“看来你没看见人家的妹妹,还很遗憾咯!” 117进贡院 “你!”韩君博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让打趣就是了。” “知道你是无辜的,要不我也不会救你。”安歆道:“你也不用担心官差的事。 我只是让人把街上巡逻的衙役吸引过来,吓唬那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并没有真的去报官,影响你后天的会试。” 韩君博看着眼前做事如此有分寸又妥帖的女子,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福气,能娶到她。 “上马车吧,我送你回去。要不你这个南昌府的乡试解元,走在路上还得遇到麻烦。” 韩君博明显对刚才遇到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很听话的坐上了安歆的马车。 为了避嫌,他坐在马车前排。 大壮赶着马车按照他的指示,把韩君博送到翰辰书院相熟学子,共同租住的院子。 到了地方韩君博跳下马车,双手凑拢对着坐在马车里的安歆作揖行了一礼,“这个恩情韩某记下了,如果以后安山长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安歆没有接这话,只轻轻说道:“好好考试,不要辜负这么多年的努力。” 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大壮赶着马车哒哒的消失在韩君博微热的目光里。 想到韩君博刚才的遭遇,安歆更加坚定的不让黎子瑜他们出门了。 知道有人针对黎子瑜他们这样的乡试解元,即将会试,殿试,状元的有力竞争者。 安歆每晚睡觉都睁着半只眼。 因为她知道如果幕后的黑手,是萧温瑾那几个官家子弟,他们知道黎子瑜的实力,肯定最想除掉的就是他。 这晚安歆柳巷的宅子里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安歆听到动静用上次系统为了让她能轻松飞进太傅府救人,送给她的武力加持卡,成功把两个蒙面人打残丢出去玩。 黎子瑜清冷的站在微微打开的窗户前,看着用一块布蒙着脸的人翻紧院墙,几个起伏跳进后院。 就从他发现有人晚上进来偷袭,都会被一个纤细的身影用抹布塞住嘴打残扔出去,他就每天晚上睡得都非常警醒。 听到隔壁的动静,黎子瑜清冷的眼眸闪了闪,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担心那个女人。 冷向白换上窗户的缝隙走回床上躺着闭上眼睛,她平安回来,自己也能安心睡了。 就从他们上元节比试后,搬进这座宅子,就有人隔三差五晚上闯入,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之后他们遇到几次明显的意外,好在他们这几年都锻炼身体,也多少学了几招武艺这才躲过。 接着听说今年来参加会试才名在外的举子,都多少发生过几次意外,大家这才有些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仅他们被自家小山长管着不让出去,就连那些反应过来的考生也不在外出,躲在自己居住的地方闭门不出。 而这样的事发生多了,也终于惊动了当今皇上司夜霄,现在整个京城都禁严,白天晚上也增加了巡逻队。 也许那个幕后黑手也怕被抓住把柄,被这些读书人群起而攻之,临近会试这几天发生这样的事就少了。 阴历二月初九。 安歆目送六人走进贡院。 黎子瑜几人拎着的还是那个加大的考篮。 里面除了如考乡试时,准备的吃喝用品和药丸,还多了一张柔软的狼皮。 检查的人把狼皮拿出来抖了抖,就差一根毛一根毛扒开检查了。最后确定啥也没有,这才放几人进去。 之后的九天六夜所有的考生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考试的场所都像宿舍一样按号分配,并且非常窄小,排列整齐。按照千字文进行排号,远处有一座高塔是监考用来观看的。 所有的读书人十年的努力,全部就为了这九天的考试,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和路要怎么走。 还好六人的运气不错,都没分到臭号。 不过安睿的号舍离茅厕不算近,但也不算太远,如果风向不对的话,还是能稍微闻到厕所传来的臭味。 好在安歆早有准备,在他们的考篮里放上了风油精,如果有风正好吹向他这里。 只要把薄荷做的风油精抹在鼻子上,不仅闻不到臭味,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这让很多挨着臭号的考生闻到风油精的味道,对他羡慕不已。如果不是考场不允许抢劫,他们都忍不住动手了。 安睿看见斜对面比他离臭号还近的刘明杰捂着鼻子,嘴巴咧的老大,一口白牙都路出了十八颗,心情甭提有多好了。 “让你心术不正,这次遭报应了吧。” 刘明杰看见安睿用口型对他说的话,又见他朝鼻子上抹了抹那股清凉的味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咬着牙低头继续答题。 只不过被风吹过来阵阵的臭味,还是熏的他头昏脑胀,平时所学的东西一时也很难想起来。 安睿却不一样,鼻子上抹上了风油精不仅闻不到臭味,还让他的脑子更清醒,答起题来有如神助,连壳都没卡一下,就把一张卷子答完了。 晚间几人有安歆为他们准备的狼皮铺在身下,盖上带进的厚衣服,可比那些光躺板板的考生暖和多了。 至少六人都没像有些考生一样,在考试期间得了风寒发烧,最后晕晕乎乎被里面的差役架出来。 安歆把几人送进贡院回来后就不管了。 待在家里每天被贴心的两个丫头伺候的那个顺心如意。 在家紧张坐立难安的刘老将军,拉着苏老大夫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这副悠闲的模样,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你就不担心他们考不好。”问完后,刘老将军又嫌自己的话不吉利,连忙,“呸呸呸。” 安歆斜捏两个不亲自来,来了又不客气的大摇大摆,自己坐下的两位老客人。 幽幽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考好,考不好,那就是他们自己心态的问题了,我总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苏老大夫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刘老将军一怔,放松下来,端起明月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刘老将军放下茶盏,“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118比废材,还废材的学生 送走两个两个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老小孩,安歆刚想继续回去舒服的躺一躺。 就看见被清风领进来的几个臭小子。 安歆扶额自己作了什么孽,不就是想要过几天悠然闲适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就从那次上元节,其他几家都知道安歆忙着管几个带来的学生参加春闱的事,一直都没来这里打扰他们。 这不黎子瑜几人刚被送进贡院考试,尉迟奕他们还在京城各处浪的没边,就被几位将军拎着小皮鞭撵到安歆这里来了。 尉迟奕揉了揉被老爹抽疼的屁股,撅着嘴带头走进了会客厅堂。 摸着胳膊上被自家老子拍了一熊掌的高泰,还有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陈琪宝,龇着牙跟着身后进来。 走在最后被几个人找着一起来的姜晨熙,脸上却没有什么不情愿,只见他进来后,首先恭敬的给安歆行了一礼:“先生安好。” 其他几人在安歆看向他们时,这才双手凑拢弯腰给她行礼。 “都坐吧。” 长相俊秀的姜晨熙,一身 明月下去为他们端来了香茶,放在几人身边的茶桌上,曲腿俯身礼貌行礼退到安歆身后。 安歆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放下后问道:“你们今天来,是准备好开始跟着学习了。” 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以前家里请来的先生根本就管不住他们,家里的女性长辈宠着,惯着,护着,无拘无束惯了。 一想到以后跟着安歆要学那些之乎者也,就脑袋疼。 姜晨熙还好,他幼时家里遭受变故,高贵的皇后姑姑体弱生子后不久病逝,祖父和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母亲被外家接回送出京城改嫁。 自幼被大自己十三岁的三叔教养长大,虽然也经常和尉迟奕他们一起玩闹,但到底比他们要懂事些。 安歆看见听到要学习,除了姜晨熙脸色还算正常外,其他三个一脸吃了大便样。 好像她刚才说的不是学习知识,而是要他们命似的。 看见他们这样,安歆松了一口气,自己继续躺平摆烂的日子有望,于是老气横秋的道:“不想学,那你们就还回去玩吧。 年纪轻轻的正是玩的时候,到我们这么大,老胳膊,老腿的,想玩也玩不动了。” 姜晨熙看着脸颊水嫩白皙,却装作一副耄耋老矣的模样,不由嘴角抽成了羊癫疯。 他发现仿佛他们几个不想学习,这个女先生不仅不生气,还很开心。 姜晨熙眼神闪烁了一下,恶作剧的扬起菱俊的嘴角,“我愿意跟你学习。” 暗暗心喜能继续过惬意日子的某人,听到这样的虎狼之词,心中一噎。 看向这个干什么不好非要跟她学习的臭小子,咬了咬后槽牙,“你确定,学习可是一件又枯燥又无聊的事,你可要想好了。” “嗯!想好了。”姜晨熙一脸认真的回答。 安歆瞥了他一眼,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人。 就在尉迟奕开口想说他们再琢磨琢磨,考虑考虑,就听到姜晨熙幽幽的说道: “我听说几位将军好像又定制了,几条结实的马鞭,也不知道这新的皮鞭打在马屁股上疼不疼?!” 姜晨熙在说到打在马屁股上这几个字时,语气加重了几分。 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身子一抖,心想很疼。 有个将军老爹,即使他们有家中长辈护着,也是没少挨过马鞭滋味的。 想到尉迟大将军的马鞭尉迟奕的脸色变了变,高傲的大脑袋低了下来。 傻白甜陈琪宝,诚恳的小小声:“那马鞭打在身上是真疼。” 彪乎的高泰还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三人受马鞭威胁,不情不愿的同时说道:“我们都留下来跟你学。” 姜晨熙勾了勾嘴角,低头捋了捋并没有褶皱的袖口。 安歆眼角直抽抽,难道这几个傻蛋就没听出来,姜晨熙这个腹黑的臭小子,此时此地说这话是别有用意。 就这三人的智商还能每天在京城里浪的飞起,没被人买了帮着数钱,这京城里的骗子真善良。 安歆无奈的叹息,收都收了。 能怎么办呢!教呗! 安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书房。” 姜晨熙瞥一眼其他三个垂头丧气的伙伴,嘴角噙笑,带头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这里原本就为黎子瑜六人温书方便添置了几张桌椅,怔好方便他们四个了。 安歆走到专属自己靠窗的大书桌前,拿出纸笔递给他们几个,“就写一篇出师表吧。” 四人看着此时脸上沉静肃然的安歆,与平时他们所见到嘴角常挂着淡笑,还带着一些狡黠和微痞模样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教书先生的气质,安歆看见几人站在那里不动,摸了摸放在书桌上的戒尺。 虽然没说什么,但几人还是乖乖的接过纸笔,自己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磨墨,然后提笔蘸墨书写出师表。 安歆看见除了姜晨熙还在写着,其他三个连出师表头一句都没写出来,就抓耳挠腮的小王八蛋。 好在她对几人也没抱什么希望。 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写的字,安歆莫名的有种熟悉感,这不就是当初安睿和刘伯星写的鬼画符式的毛笔字。 安歆扶额,不知道现在把拜师礼退回去,还来不来的及。 几人眼角瞥见安歆盯着他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心肝都不由的颤了颤。 “你们以前家里请的先生就教了你们这些?!” 姜晨熙抬头瞧见安歆冲着他旁边三人发问,转头看过去,就见尉迟奕他们放在书桌上的宣纸上面。 有着一团团黑墨汁,还有像虫子爬过一样,扭扭曲曲的黑色线条。 看见几个小伙伴把字写成这样,姜晨熙都想捂住自己的脸,假装不认识他们。 傻白甜的陈琪宝看见安歆脸色不好,小小声的说道:“家里请的先生每天上课只知道摇头晃脑。讲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就像念经一样,说的人昏昏欲睡,还不如出去玩得劲。” 安歆额头青筋直跳,就这番话,还有人一脸赞同的点头。 看着尉迟奕和高泰赞同的猛点头,安歆感觉这几块料,比黎子瑜六人当初还废材。 “……”简直就是没救了。 (本章完) 119如苍蝇般呕心,猥琐的少年 接下来的日子里。 尉迟奕三人,就连毛笔字写的还不错的姜晨熙,也受牵连,全部手腕上掉着小沙袋,每天来书房练习写字。 为什么不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练习。 “呵呵”安歆表示,如果他们在家能够安下心来练字的话,几家长辈也不会追她三条街。 把她居住宅子的狗洞都堵上,想尽办法让她收下,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了。 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在那边苦着脸练字。 安歆知道他们四个小子家里都是武将起家,不管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考科举,皇家都不会让其轻易走文臣之路。 看着几个身体健壮,长相初显英武俊逸的小子,安歆摸了摸下巴,她想自己应该知道教授他们什么了。 于是拿出纸笔开始默写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还有孙子兵法,十篇。 孙子兵法,计篇。 孙子兵法,作战篇。 孙子兵法,谋攻篇。 孙子兵法,形篇。 孙子兵法,势篇。 孙子兵法,虚实篇。 孙子兵法,军争篇。 孙子兵法,九变篇。 孙子兵法,行军篇。 孙子兵法,地形篇。 这里的每一篇,都是为将者的至宝。 自己既然收了他们为弟子,就不能误人子弟不是,好歹得教他们一些本事。 * 这天清晨,朝阳初升,金灿灿的光芒洒满了庭院。 安歆呼吸着新鲜空气,路过小花园看见冒出嫩黄芽尖的小草,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可当她走进书房里,只看见姜晨熙一人站在自己书桌前练字,安歆淡淡的笑了。 明天就是会试的最后一天,这几个小子受不了读书的苦自己不来上课,可怪不了她。 那几个在贡院里憋屈了九天六夜辛苦考试的臭小子,如果自己敢不去接他们,安歆可以保证她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很精彩。 姜晨熙今天来到书房,看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始以为尉迟奕三个只是迟来一会。 没想到太阳都升起老高了,他们还没来,姜晨熙就知道这几个二货,又像以前一样逃课了。 抬头看见一脸淡定走进来,好像没发现自己少了几个学生似的女先生,姜晨熙这才知道他们多不受待见。 要不是尉迟大将军死皮赖脸的堵人,恐怕这位教出六位惊才绝艳学生的女人,还真不一定会收他们为弟子。 姜晨熙以前也许会对此不以为然,但这几天他都为安歆收拾大书桌上,无意间看到她写的几页东西。 简直让生于历代镇守西南睦南关的承恩公府,自小就接触过兵法的姜晨熙,从震惊到欣喜的差点揣进怀里偷回去,慢慢研究那些计谋和兵法。 而他也紧紧在一沓中,看到几页纸。 不说自己走了,就是现在这个女人撵他,知道安歆有真本事的姜晨熙也不会离开。 安歆也不理他,自己坐在那里喝茶看书,就是没有舒缓的音乐要不就更美好了。 这边逃课三人组正开心的跑到一家茶馆,点了一壶好茶,要了楼里招牌的茶点,吃着,喝着,那个美呀! 听到下面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几人还扔下一些散碎银子作打赏,那模样把纨绔加怨种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几人是在来安歆这里上课,走到半路临时商量逃课的,现在他们在的地方其实离安歆居住的柳巷并不是远。 三人吃好喝好付完钱,就要下楼想到上哪里消磨等到时间回家,不会被老爹发现自己没去那个女人那里上课。 天天让他们练字手腕都肿了,不逃课才是傻子。 可是几人倒霉的是刚出茶楼不远就遇到了,家世比他们还大与他们几人还不对付,比他们还混世魔王的安国公独孙冯少霖。 “呦,这不是拜一个女人做老师的尉迟奕,高泰蠢,陈胆小吗?怎么今天没去上学,不会是逃课了吧?!” 冯少霖拦在他们前面,一脸嘲讽的看着几人。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浮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小小年纪竟然一副失精过多的模样。 “让开,这不关你的事儿。”尉迟奕冷冷的说,根本就不想和冯少霖歪缠只想赶紧离开。 在京城谁不知道安国公府的人都不讲理,因为他家在宫里有一位诞下皇子的贤妃娘娘,其他人家虽然不喜欢安国公府的人,但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不让开,你又能如何!”冯少霖忽然眼珠子转了转,眸中闪过一抹淫光,“听说你们拜的那个女先生十分年轻,长的也不错。 小爷我什么女人都尝过了,还没睡过女先生,只要你们帮我把那个女人搞到手。 我今天不仅放你们离开,以后也不在找你们麻……” “去你大爷的!”冯少霖嘴里的那个“烦”还没说出口,脸上就挨了尉迟奕一拳。 他虽然逃课,但这不代表他会任意有人侮辱安歆。 几次的相救,尉迟奕其实心里对安歆是十分喜欢和敬重的,怎么会允许有人对她说出这么猥琐的话。 “哎呦,你怎么敢……”冯少霖捂着被打的地方,一时说不清完整的话。 不过跟在冯少霖身后保护他的侍卫,看见自家少爷被打,立即出手想要抓住三人。 几人都是武将家的孩子,从小书可以读的不好,可武功底子必须练的扎实。 不过到底是寡不敌众,陈琪宝看形式对他们非常不利,有尉迟奕和高泰在前面顶着,他机灵的转身就跑。 安国公府的侍卫也没在意,毕竟都是京城里的公子,就算真的抓住了,安国公府也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因为这里离安歆住的宅子不远,陈琪宝找救兵,自然会去最近的地方。 这边书房里,姜晨熙默不作声的练着字,不给安歆撵他离开的机会。 安歆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看书,眼看就要闭上眼睡着了,却被书房外传来一声惊呼,吵的一激灵。 接着就看见陈琪宝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先…先生,快…快去…救救阿奕和高泰……” 120几位将军,本山长来退货。 等到安歆带着姜晨熙和陈琪宝赶到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就看见街道上的人都远远的看着一个方向,又好像有什么顾忌不敢靠近。 当安歆三人挤过人群就看见,让她愤怒的一幕。 尉迟奕和高泰两个的双手,被身穿深灰色服饰的侍卫,紧紧的束缚在身后无法挣脱。 他们身前站着两个人,在旁边叫嚷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半边脸颊红肿老高的少年。 另一个是以为三十多岁,发间插满金玉钗环首饰,身穿华服的贵妇。 可她此时口中说出的话和所做出的事,可与有涵养的贵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甚至是把尖酸刻薄粗暴无礼发挥到了极致。 四周的人暗中对其指指点点,但一点也没影响那个女人的发挥和她口吐芳芳,打人的行为。 安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弯腰把手在地上沾染了厚厚的灰尘,然后抹在自己的脸上,她知道京城里面的贵人多。 自己无权无势,就是为了黎子瑜他们几人以后的前程,她现在也不能在京城里拉太多仇恨。 口才伶俐对极品,牛逼哄哄脚踹渣渣,大显威风的那是穿越女主。 而她就是一个随时想躺平摆烂,过有钱悠闲生活的普通人,还是低调一点才能活的长。 就在那位夫人抬高的巴掌,即将要再次落在,神色隐忍的尉迟奕脸上的时候。 “啊!”夫人的手腕处,被一只白皙修长的纤手,紧紧的握着了。 然后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贵妇人,擦脂抹粉的脸上。 安歆把刚打过人的手,放在跟过来的姜晨熙袖子上擦了擦,还满是嫌弃的说:“这胭脂厚的,把我手都硌疼了。” 这话说的,可以不用这么委婉。 “……”想说人家脸皮厚可以直说。 姜晨熙傻眼“……” 看着自己衣服袖子上被擦脏了一片,嘴角抽搐的差点中风,怀疑自己的袖子是抹布。 “你、你、你,你这个贱人,竟敢动手打我。”安国公府大夫人杜氏,目光阴狠又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满脸灰的女子。 “你知不知道本夫人是谁?” 安歆安歆挑了挑眉梢玩味的回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好意思,问我就更不知道了。” “噗哧” “!!!”远处观望的人,我一般不会笑,除非憋不住。 杜氏被安歆的回答,郁闷的一口气噎在胸口,憋的脸色通红。 安歆趁着大家震惊愣神的空挡上前一步,强行从侍卫手里用巧劲解救出来,把脸颊同样被打红肿的尉迟奕和高泰拉到自己身后。 “老师!”两个少年低着头喊道。 安歆低声道:“哼!这会叫老师了。平时不是挺横,怎么这会被人打脸了,也不知道反击。” 她不相信两个将军府的嫡子,即使顽劣些,几位将军就算为了家族发展,也会坚持从小培养他们学武。 尉迟奕和高泰再不济,对方人多势众打不过,安歆相信逃跑两人还是能做到的。 尉迟奕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丝丝的疼痛让他微蹙起眉头,语气沉闷:“这家人有些不讲理,在京城势力深厚。 我刚才打了她儿子,如果自己不挂点彩,到时候他们不依不饶,会连累家里。” 安歆看了一旁脸红肿的比两人还高的冯少霖,淡淡道:“看来还不蠢。” 反应过来的冯少霖满脸怒色的走过来,抬手就想给安歆一个教训,“你这个死女人敢打我母亲,找死!” “……”就这反应幅度是够长的。 要是自己是什么大恶人,这么长时间,够在他面前给他老娘做个解剖了。 “小心!”尉迟奕和姜晨熙看见即将落在安歆脸上的巴掌,急忙想上前护着她。 就瞧见安歆轻轻后退了一步,还顺便一脚踹在神色凶狠的冯少霖腿弯处,就这样冯少霖华丽丽的悲剧了。 “噗通!”一声,当街跪了下来。 “啊!“”冯少霖痛呼出声。 当街出丑,让仗着姑母是宫里的贤妃娘娘,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的大少爷怎么接受的了。 抬头看向安歆几人的目光就像恶狼一般,择人而食,一口一口撕碎他们。 此时就连远处看热闹的人,都被冯少霖狰狞的面容吓的后退几步,有的胆子小的赶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冯少霖说的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声音阴恻恻的吩咐侍卫道:“你们是死人吗? 还不给我上去,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女人抓住,本少爷要把她卖进最下等的窑子,让她做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 “啊!”冯少霖话刚落又是一声惨叫,肚子和胸口处同时被踹了一脚。 一旁刚被下人又是抚胸口,又是拍背终于缓过来的杜氏,看见儿子受伤急的又差点背过气。 声嘶力竭的喊道:“抓住他们朝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有宫里的娘娘给我们做主。” 原本侍卫知道尉迟奕几人是将军家的少爷,动起手来总有几分顾忌,现在主子发话出什么事有人兜着。 七八个侍卫再无顾忌,朝着安歆他们就冲了过去。 安歆看见身高马大的侍卫向他们快速走来,一手拉着一个,踹了一脚污言秽语的冯少霖,还不解恨的尉迟奕和姜晨熙调头就跑。 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还不跑?等着被抓呢!” 高泰和陈琪宝被安歆一吼,反应过来那两条腿,比兔子跑的还快。 不是安歆他们打不过几个侍卫,只是这样的事扯皮下去没完没了,反正人也打了,气也解了,还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请人吃饭。 姜晨熙和尉迟奕也不是蠢的,虽然觉得冯少霖嘴臭,踹的一脚算是便宜他了。 可是还是顺着安歆拉的力道,朝远处大街上的人群钻去。 朝自己家方向跑,那是不可能的,傻子才那么做。 跑了三条街,摆脱掉跟在他们后面追的侍卫,安歆一刻都没有停留。 把这几个惹祸精,一个个亲自送回了几个将军府。 把几人交给将军府的门丁,并且让他们带句话给几位将军,自己要退货。 (本章完) 121不讲理的一家人 安歆把尉迟奕几人送回家,想着也把姜晨熙也打发了。 这几个硬塞给他的小子,严重影响她想要摆烂的生活,正好他们也不想学。 安歆准备回去把几家送的拜师礼,原封不动的给还回去,这样黎子瑜他们如果考上进士,她教书育人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自己就可以回临安县书院,经营着那家小书院,偶尔教教学。春暖花开可以去到处走走旅旅游,平时就在家摆烂。 想到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安歆开心的嘴巴差地咧到耳朵后面去。 可是看出安歆心思的姜晨熙紧紧的跟着她,非要安歆保证不把他也退货,才肯离开。 安歆无奈的看着姜晨熙,声音凶巴巴的:“小子,别逼我动手。” 可是满脸灰尘影响了效果,根本表现不出她的凶狠。 “你动手吧,我是你的学生,被老师打是应该的。”姜晨熙闭上眼睛,做出一副认打认骂的模样。 一时间安歆恨的牙痒痒。 揪着他的后领强行把他送回了承恩公府,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小样,当初她打听出承恩公府送的宅子,价值两万多两银子,而她送去的盒子里,却装着三万两银票。 就是怕有一天,自己教不了这几个学生,自己收了那个宅子,到时候还与不还都挺尴尬的,这才以防万一花了高价买下来。” 姜炫看着被扔进公府的侄子,清幽幽的问:“这是怎么了?你惹着她了?!” 姜晨熙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惹着她了,而是今天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这三个王八蛋不仅逃课。 还惹到了安国公那家不讲理的,最后还求救到老师这里,让她去收拾烂摊子。” “这才惹恼了她,现在把我们全部都退货了。”姜晨熙苦着脸说完。 知道来龙去脉的姜炫漂亮的眼眸中藏着笑意。 从收到安歆送来一盒银票,他就知道那女人是个怕麻烦的人。 做事干净利索,妥贴果断。 听说收下他们几个那都是其他几家人,围追堵截才达成的目的,现在没想到被那三个小子弄砸了,还被退了货。 姜炫都能想象到那几个小家伙,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而被打脸的安国公母子回到府里后,因为侍卫没有抓到安歆几人,一时间又不知道摸着满脸灰的女子是谁。 恼怒的两人狠狠的惩罚了,那些追了安歆他们三条街的侍卫。 等到安国公和自己夫君回来,杜氏添油加醋的把尉迟奕几个,如何欺负他们母子的事说给两人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讲理也是会传染的。 安国公只听了片面之词,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让儿子带着脸颊肿的老高的冯少霖,去尉迟大将军几家讨要说法。 安国公世子冯志邦也不问青红皂白,前因后果,就听从老子的话,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儿子去找几家算账了。 当冯志邦来到尉迟大将军府,也不管门房的阻拦,带着人强行闯了进去。 这边回到家后,听说儿子被安歆退了回来,得知儿子不仅逃学,惹了事还让别人给收拾烂摊子。 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尉迟大将军,不顾老娘妻子的阻拦,就要举起马鞭教训这个孽子时。 听到下人匆匆来禀报。 “将军,安国公世子带着人闯了进来,说什么要给他家夫人和儿子讨要说法。” 尉迟大将军看着两边脸颊红肿的儿子,虎目中的寒光一闪,“我不去找他家算账,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谁儿子还不是家里的宝,要是尉迟大将军不疼儿子的话,尉迟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都快变成纨绔了。 才会想起来找人管教自己的儿子,想要把它掰过来。 站在前院里的冯志邦拒绝管家请他进客厅喝茶,非要嚷着尉迟将军给他安国公府一个说法。 尉迟大将军的步伐沉稳有力,脚踏着大步,如同将军行走于战场上般气势磅礴的走进前院。 威武雄壮的身姿,如山岳般高大挺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双眼锋利的看向站在庭院中央的小眼男人,眼神像钢针一般盯着他,“听说你要找我讨说法?” “是…是的……”安国公府三十多岁的老世子冯志邦,被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尉迟大将军,身上犀利的气势所震慑话说的都不利索了。 尉迟大将军,语气肃然道:“哦,说来也巧了,本将军也正想去找安国公聊聊。 我儿做错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有我和夫人管教,还不需要你安国公府世子夫人代劳。” 冯志邦看向被满脸怒气的尉迟大将军夫人推到面前,双颊红肿不堪的少年,与自己儿子一边脸上的浮肿有的一拼。 而自己儿子只有一边脸肿,可听尉迟将军的语气,他儿子两边脸上的红肿是自己夫人打的。 “???” 这也没听自己夫人说打了别人家儿子呀。 看着比自己儿子还惨的少年,就算冯志邦不讲理,有心胡搅蛮缠。 这说到哪里,自己家夫人是个成年人,打了人家十四五岁的儿子也没理呀! 为了证实是不是自己夫人动的手,冯志邦把目光看向自己儿子冯少霖,只见他目光躲闪。 这还要问什么,儿子心虚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一切。 尉迟大将军夫人冷笑,“你家夫人今天在大街上可威风了,打的可不止我儿子一人,那高将军家的儿子也被扇红肿了脸。 那高将军夫人生下独子后伤了身子,就高泰一个儿子,高夫人平时把儿子看的跟她命一样重要。 她的性子多么刚烈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你回去后还是劝你夫人少去参加宴会,如果让高夫人碰见了,哼!” 接下来的话,虽然尉迟大将军夫人没说,冯志邦也能想象的到。 自己夫人打了高夫人儿子的脸,如果在宴会上碰见了,那还不得撕了自己夫人。 看见尉迟奕脸上的伤比自己儿子还多了半边,加上尉迟大将军府在京城里,也是能数得上名号的人家。 安国公三十大几的老世子冯志邦,只能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悻悻的带着人离开。 (本章完) 121会试结束 正如尉迟将军夫人说的那样,尉迟将军虽然只有尉迟奕一个嫡子,但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妾生庶子。 而高将军夫人刚烈不许自己夫君纳妾,她自己因为生产伤了身体,膝下只有高泰一个独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看见自己儿子被安国公大夫人,也就是安国公世子夫人打肿了脸,高夫人那是怒火中烧。 要不是高将军及时回来拦住了她,高夫人就带着府里的侍卫和家丁,去找安国公世子夫人拼命去了。 因为都是京城里有名号的人家,加上两边都受了伤,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安国公夫人出去参加宴会,只要被尉迟大将军夫人,高将军夫人,陈琪宝的母亲,陈将军夫人碰见,那必然会被三人合伙挤兑一番。 每次都会被弄得灰头土脸,她也存到宫里向小姑子贤妃娘娘抱怨,可生有皇子,又有野心的贤妃。 怎么会愿意一下子去惹恼几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为了自己儿子的大业前程,贤妃想尽办法笼络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轻易的去得罪。 这边安歆回来特地去了一趟苏老大夫家,请他隔天来她这里。正好刘老将军也在,两位老人正在下棋。 得知安歆来的目的,三人商量后,决定明天把六人都接到安歆那里,反正刘伯星在她家也有自己住的房间。 这样苏老大夫就不用两头跑了。 安歆被两位老人家留下来吃饭,就从他们搬离以后,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就觉得宅子里冷清了不少。 两位老人也喜欢安歆这丫头,安歆也知道人老了就爱热闹,她瞬间化身成几十只鸭子,小嘴巴叭叭叭就没停过。 歪理一堆,两个老人合在一起也说不过她,不但不生气,还开怀的哈哈大笑。 直到看出两位老人已经乏了,安歆才告辞离开让他们休息。 走出宅子安歆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舒了一口气,这逗老人开心也是一件劳心劳力的活。 安歆这边是一片祥和。 而被她退货的几家人也凑在一起商量,最后询问三个明显被几位将领揍了一顿的臭小子,见他们低头不语。 几家大人以为他们不想跟着安歆学习。 尉迟大将军越打听,在得知安歆现在的几个学生,也曾经是公认的废柴,不听话的学生。 他就越觉得把自己嫡子交给安歆管教,是最正确的决定。 可现在儿子不愿意跟她学,这让他很烦恼。其他几家也觉得失去安歆一个这么好的先生,是一件遗憾的事。 就在他们几家想着要不要随了孩子的意愿,反正他们是武将世家,孩子荒唐一些,只要不走歪路,也没多大问题。 就听到尉迟奕低低的说道:“我只认女先生一个老师。” “我也是。”高泰也跟着说道。 几人从小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他两都愿意了,陈琪宝当然不会反对。 “只要女先生不再让我练字,我就觉得她还是一个好老师。” “诶呦!”陈琪宝捂着被敲打的额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父亲。 粗犷的陈将军,声如洪钟的骂道:“臭小子,就你写那个字,狗都不认识。 安小山长让你们练字有什么错,还敢逃课,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 “狗如果认识字才奇怪呢!”陈琪宝嘟囔了一句。 陈将军:“你说什么?” “父亲,你幻听了,我什么也没说呀!”怕挨揍的陈琪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立即否认道。 看几个孩子并不反感去安歆那里受教育,几家大人开始发愁这几块被退回来的料,要怎么样才能让安歆愿意收下他们。 几家还是决定把三个爱惹事,不听话的小子,臭不要脸的还送去安歆那里继续让她管教。 知道隔天就是会试结束的日子,安歆那几个学生参加了今年的春闱,明天她一定有事要忙。 于是几家商量等几天再去找她。 夕阳快要落山,安歆回到自己的宅子,清风明月见她回来打来清水为她洗漱。 安歆在两个贴身婢女伺候下换上芙蓉色家居常服,把她原本端庄大气的面容显得柔和了不少。 白皙的皮肤,清亮璀璨的眸子,软软的躺在铺着皮毛的榻上,也衬出了女子几分娇美。 安歆奔走了一天,眯着眼睛躺在榻上,轻轻的问道:“前院几位公子的被子和褥子拿出来晾晒了吗? 房间里可打扫干净,通风了?” 清风现在管理宅子里一切大小事,明月只管理安歆身边和居住院子里外的事,两人分工不同,但从小一起长大配合的很好。 原本买了宅子,应该添置下人。 只不过京城的水深,这下人也不是随便能买的,如果一个不注意,就会人被安了钉子。 特别是她家里还有这么多参加科考的人,安歆买完宅子后,也没敢轻易的把陌生的下人买进来。 “这几日天气好,几位公子的被子,褥子都晒了太阳,房间里外也打扫干净,通了风,明天几位公子考完试回来,就能舒服的住了。” “嗯,你们做的很好。”做的好,安歆从来不吝啬夸奖,只是声音已经蒙胧。 清风明月微笑着对视了一眼,看见已经迷糊的安歆,两人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主子想睡可不能在这里,奴婢和明月扶你到床上去。” 次日,安歆早早的就起来洗漱去接人了。 要是真正算起来会试准确的来说,所有考生会在贡院里待上九天七夜。 因为昨天考完已经天黑了,为了安全起见,所有考生今天才会被放出来。 走到前院,看见坐在前厅的两个老头,安歆扶额:“要不要这么激动,来的这么早,这又不是放榜的日子,有必要吗?!” “丫头,我跟你一起去接他们。”刘老将军说道。 安歆连忙哄着,贡院门口那么多人,到时候别把老人家给撞了。 “他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要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去接他们。 他们几个没那么大面子,你老在家等着吧,咱不惯着他们。” “哈哈哈,你这丫头。”刘老将军也没坚持,放安歆他们离去。 122幼稚不分年龄 安歆坐在马车里从敞开的马车窗帘,看见街道上有许多人和自己同样,早早的去贡院接人。 这样也造成大街上有许多马车,避免造成意外和拥堵,大壮把马车驾驶的很稳。 缓缓行驶绝对不和其他马车靠的太近,因为大街上已经有两家马车因为拥挤碰撞,产生了摩擦,互相问候对方祖宗了。 好在他们出来早来到贡院时,考场大门还没有打开。 大壮带头把马车停在一处岔路口,这样他们接到几位公子,如果大道人潮和马车太多或拥挤,还可以绕道回去。 因为要接的人多安歆这次带了两辆马车来,除了安二叔给安睿安排的随从书童小麦,还有黎子瑜的长随砚台。 朱时的小厮金宝,江舟带来的随从阿青,还有刘伯星的小厮海子都跟来了。 平时他们除了伺候好自己的主子,都很本分的很少在宅子里乱走,偶尔会去厨房帮忙劈柴,挑水,做一些事。 几个小厮会这么本分低调的在宅院里生活,恐怕也得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如果他们在宅子经常出入溜达,很可能会冲撞到安歆这个主人和她身边两个丫鬟。 晨曦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在一声“当当当”的锣鼓声中,贡院的大门终于“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里面的考子鱼贯而出,一下子贡院门口熙攘着热闹起来。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站在高处,向人群中眺望,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安歆穿着一身素青色交领宽袖长袍,腰间系着同色腰带,更加显出她高挑纤细的身材。 站在马车前面的木板上,一双清亮如秋水的眼眸,看向贡院大门。 瞧见许多考生脸色苍白的晃晃悠悠走出来,明显一副精力不及,营养不良的模样。安歆也不免为黎子瑜六人担心。 这古代考科举还真是一种折磨,把人关在里面,待在一个不大的号舍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耗费精力,全神贯注的考试。 怪不得许多身体弱一些的考生出来后,都会大病一场。 黎子瑜和江舟分到的考舍离得不远,他俩拎着考篮脚步绵软,慢悠悠的走出来后。 即使他们身体经常锻炼一向很好,九天三场的会试,也同样耗费了他们很多精力。 虽然不像许多考生那样脸色苍白,像鬼一样,但同样这几天在里边也憔悴了不少。 两人走在人潮里抬头四处张望,成功看见被挤在人群里的安睿小朋友。 江舟喊了一声,因为人多嘈杂他没听见,只好挤过去拉住安睿的胳膊。 六人出来后都有意在人群里去找对方,很快他们就聚集在了一起,看着对方都有些用脑过度精神萎靡,几人合力走出人潮涌动的考生队伍。 因为安歆为了一会儿接到他们方便尽快回去,马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几人来回扫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 那眼中的失望都快溢了出来,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安歆没有猜错,如果几人考完她不来接,他们肯定会生气。 “哎!在这里。”一声清脆的声音飘到自然耳朵里。 六人瞬间转头目光如电的看过去,憔悴的脸上扬起唇角,终于露出丝丝笑容。 看向站在马车上宽大衣袖被风吹的飘扬,样貌端庄秀丽,风姿卓越,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的女子。 几个小厮看见自家主子都急忙跑过去,发现他们虽然脸色憔悴了一些,但并不像多数体弱的考生出来后脸色苍白,走路踉踉跄跄需要人搀扶。 黎子瑜六人也只把手中的考篮递给他们,几人朝着安歆所站的马车走去,脚步显得有一丝急切。 刚走出人群脸色灰白被自己小厮扶着的刘明杰,远远看见几人大步流星的走向,那个他曾经垂手可得的女子。 嫉妒的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 这几个臭不要脸的就从留在万华书院,没有随波逐流的跟着离开。 之后得到那个女人的教导,莫名其妙几人就像开了挂一样,一路畅通无阻的科举到了京城。 而每次考完别的考生就想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走出考场,可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还能兴致勃勃的走出来。 考出的成绩次次排名考前,甚至黎子瑜和冷向白一路从县试起,就包揽了第一名和第二名,让刘明杰暗恨为什么考出如此优秀成绩的不是自己。 而他几次暗中的打压,不仅没把他们怎样,被他挑唆对付他们的人,却却落得一个家破人亡,身首异处的下场。 就像上次上元节一般,明明自己抖出他们的老底,想要同样才名远扬的丞相公子,把他们收拾了。 却没想到更让他们落得了一个学识广博深厚,有真才实学的名声。 让刘明杰有一种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感。 安歆这边,来到她跟前的六人,几乎同时喊道:“小山长。” 好像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对他们来说这个称呼似乎好久没叫了。 安歆看出他们脸上的疲惫,关心的道:“累了吧,快上马车,家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吃完饭,洗一个热水澡,等到你们休息好了再说。” 对安歆这么妥帖的安排六人心中温暖,嘴角含笑点了点头,都抬高大长腿跨上安歆这辆马车。 “哎哎哎,你们都上这辆马车太挤了,后面还有一辆,这样分开乘坐大家宽松一点。”安歆提醒。 可是六人好像耳朵出现了问题,都选择性的假装没听见,最终都挤进了一辆马车。 让原本坐不下准备走回去的几个小厮,稀里糊涂的坐进了后面那辆马车。 因为这条主道上人潮和马车太多,拥挤的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了。 大壮带头驾着马车拐进正好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小巷,选择走另一条街道,绕路回去。 为了能把自家主子几个学生顺利的接回去,大壮已经来贡院这里几趟,把四通八达的路都探查了一番。 从这里就能看出安歆对调教人,还是有一点手段的。 能把原本老实憨厚的大壮,锻炼成现在做事如此稳重,打探消息也有一手的机灵人。 那也是安歆不怕他犯错,用真金白银让大壮出去多听,多看,多见识,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 被拉进来一起乘坐同辆马车的安歆,咬牙看着六个人高马大,还这么幼稚的几人。 幽幽的道:“这么挤在一辆马车上舒服吗?” “咳!”几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耳尖微红的,转过头看向马车外街道上的行人。 谢谢2023……5203的打赏。 还有所有宝子们给散散投的票票。 (本章完) 123学生太能吃,怎么办 马车绕开拥挤的街道一路顺畅的回到柳巷的宅子。 安歆他们下了马车走进宅门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就看见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已经站在廊下等他们了。 看见安心身后跟着的几人,脸上神色满是疲惫和憔悴,刘老将军连忙招呼:“回来了,快进来,让苏老头给他们看看。” 大家走进前厅,清风明月为大家及时端上了茶水。 苏老大夫先给脸色最不好的冷向白诊脉。 “有劳了。”冷向白礼貌的感谢。 苏老大夫:“你们都是安丫头的学生,老夫可没少吃她送的野味,就不必如此客气。” 冷向白浅笑,看来他们都是沾了自家小山长的光,苏老大夫才愿意早早等在这里,只为给他们考试后检查身体。 苏老大夫挨着给他们诊脉后,捋着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 安歆:“怎么样需不需要抓些药为他他们调理调理,补补身体!” “是药三分毒,不需要吃什么药。”苏老大夫回道:“几个小子的身体都不错,只是有些劳累,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刘老将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歆知道他们几个没事,也放下心来,就对站在门口听候吩咐的清风明月道: “把为几位公子专门准备的食物端上来,热水准备好,等他们吃完饭洗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 “是!” 两人端上来都是一些粥,馒头,精致的小菜,还有几种同样好消化食物。 因为大家为了早一点接到他们都没吃早点。 安歆还有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黎子瑜六人,此时都围坐在餐桌吃着这顿迟来的早饭。 虽然六人带了不少安歆为他们准备的吃食进考场,但到底不如家里现做的食物,吃的舒坦。 安睿和刘伯星几大口就吃完一个馒头,喝完碗里的粥,就着面前几碟小菜吃的那叫个香。 黎子瑜和冷向白,朱时景和江舟四人虽然吃的也不慢,但还能保持基本优雅的姿态。 没有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形象的两人夸张。 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就着小菜喝完粥,放下碗筷,就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们面轻人吃。 眼神里藏着淡淡的心疼。 怪不得每次会试都有半路,因为生病被官差搀扶出来的考生,看来想要通过科举,挣一个前程似锦还真不容易。 安歆把一碟虾尾仁朝几人那边推了推,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也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虽然这里是安歆买的宅子,但几人住进来后,都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 就像现在这样,安歆这个主人都吃完饭,他们鸟也没鸟她,继续扫荡着桌上的饭菜。 安歆瞥见苏老大夫看着几人,嘴巴张了张,最后也没把话说出来。 她眼神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着六人表情嫌弃的说道:“你们差不多得了,还想把我吃穷咋地,吃个半饱就滚回房洗澡。 热水你们带来的几个小厮已经抬进屋了,快去洗洗早点休息,难道这几天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又费脑子,还不累?!” 六人手中的筷子一顿。 其他四个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微微鼓起的胃部,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恼。 只有安睿和刘伯星看见安歆不容置疑的小表情,委屈巴巴的放下筷子。 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对视一眼,捋了捋胡子,了然的笑了。 两人瞟见瞪着他们的刘老将军,撇了撇小嘴站起来,好像他和安歆是什么不给饭吃的恶地主,跟着同样放下碗筷的四人走出餐堂。 出来后朱时景看见两个憨货的样子,实在没忍住手痒,抬手一人头上一个爆米花。 “哎呦!死抠门你打我们干什么?”刘伯星和安睿怒视他。 朱时景看他们一眼,朝前面走去,一副不想搭理傻小子的模样,差点气的两个人跳脚。 黎子瑜和冷向白更是话比金子还贵,两个人从他们中间走过,回自己前院居住的房间。 还是平时能和他们一起话痨的江舟,好心解释道:“大魔王,不让我们吃的太饱,是为我们好。 我们前几天在考场里饮食不规律,如果这会忽然吃的太饱,过会儿洗完澡又躺在床上休息很容易造成积食。对身体不好。” 两个吃货这才恍然大悟,这样的事他们也知道,就是一时吃上顺口的饭菜给忘了。 几人走后,下人们把饭菜撤下去。 明月走进来,轻声对安歆禀报:“主子,承恩公府的姜小少爷今早又来了,现在还在书房练字呢。” 安歆端着茶盏的手停顿了一下,黛眉微颦,浅啜一口香茗放下茶盏。 “随他吧。”安歆想了想又吩咐道:“书房里不要断了点心和茶水。” 世家少爷在家必然是奴仆成群伺候着,在她这里也不能让他饿着,渴着,不是。 “遵命。”明月俯身退了下去。 书房里练字的姜晨熙看见桌上的点心和茶,拿起咬了一口,又端起茶饮下,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不相信下人会这么做。 姜晨熙发现他的毛笔字虽然写的也算工整能看,但和他看见的几个便宜师兄比,却差了很多。 还不要说比他还不如的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三人了。 怪不得,女先生会让他们先练字。 可那几个不争气的二货,自己不珍惜机会,还带累了他要被退货。 要不是看这么多年的塑料兄弟情,真想锤死他们。 自己如今会在这里。 还是三叔问他,想学本事,还是要脸面。 当从十几岁就撑起承恩公府的三叔,说完这句话,就渡着方步离开后。 站在庭院里看着刚钻出泥土的嫩芽,沉思一番想明白后,今天早晨姜晨熙又准时的来到了这间书房。 而这边被退回去的尉迟奕三个正凑在一起郁闷的闲聊,就有下人来禀报,“少爷,武昌侯家的杜少爷,带着礼部郎中家的曹鹏少爷来了。” 尉迟奕皱了皱眉头,还是吩咐道:“把他们带到前厅去等着。” (本章完) 124下黑手,套人麻袋 杜航和曹鹏被下人请到前厅喝了半盏茶,才看见尉迟奕三人慢悠悠的走进来,脸上有些不悦。 尉迟奕勾了勾嘴角,一屁股坐在上首的位子上,瞥了一眼两人轻笑。 他就是慢待他们又怎么样,又没人请他们来。 不是尉迟奕看不起已经落寞的武昌侯府。 而是武昌侯宠妾灭妻,把一个妾生的庶长子捧上天,打压着自己的嫡子,快而立之年还没有请封世子。 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他父亲虽然也有一两个妾氏庶子,但父亲力挺母亲在后宅说一不二,不允许其他人越过他们母子半分。 而这个杜航就是武昌侯府庶长子杜奇文的儿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年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后边甩都甩不掉。 尉迟奕是一品大将军的嫡子,一般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也只有安歆不把他们当回事。 杜航也明白自己父亲是武昌侯府庶房,要不是祖父偏宠,他也不会有越过嫡支杜宇,结交这些权贵家子弟的机会。 “尉迟,听说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把你们撵回来不愿意教你们了。”杜航好像为他们三个不平的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们这些权贵子弟。” “就是,就是,尉迟公子你要是生气,我们可以去找街上的那些混混,把她弄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嘿嘿……” 看着曹鹏眼神中的猥琐,尉迟奕心中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就连高泰和陈琪宝在理解他后面没说完的话意思后,也黑了脸。 怒极反笑的尉迟奕,想到安歆在那次他们对上安国公府的人,救下他们送回家路上嘟囔话。 骂他们蠢,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知道敌我双方势力悬殊,对上会吃亏,还莽撞冲动的凑上去,你们不被打脸,谁被打脸。 想到那个抹着一脸灰的女人,最后幽幽的说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套麻袋都不会,蠢死你们算了。 想到她那一脸你们太蠢,不配做我学生的样子。 现在想起尉迟奕不但不生气,还微微的扬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杜航和曹鹏看见尉迟奕脸上的浅笑,以为自己说的话得到了他的赞同,于是有口沫横飞的出了一堆阴损的注意对付安歆。 尉迟奕始终微笑着淡淡的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仿佛两个幽深的漩涡,让人无法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高泰和陈琪宝满是愤怒的瞪着这两个小人,眼神不满的看着坐在那里,微笑听说杜航和曹鹏说话的尉迟奕,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两人待了一下午,黄昏的时候才离开,临走前尉迟奕只是说,怎么对付安歆他会自己亲自来,让他们就不要管了。 俩人也没真的想管这件事,只是想要结交尉迟奕这个大将军的儿子,这事不要他们管更好。 等杜航和曹鹏走后,高泰和陈琪宝都看着脸色黑沉下来的尉迟奕。 陈琪宝不解的问:“你…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笑着吗?” “呵!笑,为什么不笑,”尉迟奕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吩咐下人叫来自己近身的小斯,与其耳语一番。 高泰和陈琪宝原本也想提出告辞的,毕竟天色已经晚了。 不过当看见尉迟奕小厮拿来一个用麻编织的袋子,好奇的又坐在那里没动。 尉迟奕眼神诡异的看着两人,“想不想去教训一下那两个满脑子污秽的杂种?” 高泰和陈琪宝互相对视一眼,眸子亮了起来,“去,怎么不去,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一个庶子的儿子,偏偏要踩在嫡房的头上拉屎拉尿,这本来也不管咱们的事儿,可他偏偏经常跑到我们跟前来恶心人,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高泰想起曹鹏更是满眼鄙夷,“听说他那寒门出来的父亲,曾经在老家成过亲,用岳家的钱财考上进士后。 花言巧语攀上了武昌侯宠妾的女儿,就和大着肚子找来京城的原配和离了。 这样抛妻弃子,忘恩负义的小人,与那种明知道人家有妻子,还要跟他混在一起的女人,能生出什么样的好儿子。” “从来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陈琪宝,问。 高泰:“我母亲曾经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她也是看见杜航和曹鹏老来找我们玩,劝我离他们远点。 在我的追问下,母亲才向我透露了一点点这事。” 两个少年听说曹鹏父亲做出这种事,心中也是十分不屑。 他们都是武将的儿子,从小就被教的正直忠诚对人,听到这样小人行径,心中定然不耻。 尉迟奕三人说完后,换了一身和他们个子差不多高的下人衣服,找来一块黑布等会蒙上脸省的被人认出来。 接过小厮手里递过来的麻袋,三人鬼鬼祟祟出了府,绕小路来到杜航和曹鹏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在尉迟奕三人溜出大门,从回廊拐角处走出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大将军,我们就这样看着这几个臭小子出去惹事?” 高泰老子正好今天来找尉迟将军有些军务要谈,没想到两人刚谈完出来,就听到几个小子要下黑手出去套人麻袋。 尉迟大将军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笑了笑,低沉道:“做人光明磊落不假,可就从边关安宁,我等武将被皇上召回京城后。 因为我们军人性格里的正直,你我吃了那些文人暗地里多少次的亏。现在他们跟人学些暗招,只要不过分,就由他们去吧。” 高将军想了想那些满肚子坏水的文臣,就牙疼,于是也赞成尉迟大将军说的话。 毕竟能做到大将军肯定比他聪明,他说孩子们学点下黑手,总比他们和人正面对上吃亏的强。 于是尉迟奕三人,在尉迟大将军派去暗中保护他们的暗卫眼皮底下,把路过的杜航和曹鹏趁其不备套上麻袋,踹进死胡同里一阵暴打。 锤到他们连连求饶直到有人路过这里,三人才从另一边翻墙而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125负荆请罪,退货想得美 尉迟奕三人打完跑了,遭受拳打脚踢,满身是伤,鼻青脸肿的杜航和曹鹏,被路过的人发现送回去。 武昌侯和庶长子一支,还有杜奇文妹妹杜盈盈和妹夫礼部郎中曹志清,两家人看着杜航和曹鹏满身伤,恨的咬牙却找不到是谁干的这缺德事。 尉迟大将军听到派去的暗卫回来禀报,自己儿子和其他两位将军家公子,对杜航和曹鹏下的黑手。 威严的脸上虎目晶亮,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暗卫消失在房间。 “臭小子,总算知道用脑子了。”尉迟大将军走出书房哼着小曲儿,朝着自己夫人居住的正院走去。 就连半路上那个为他生下一个庶子的妾氏,派来丫鬟说小少爷难受,也被尉迟大将军虎着脸呵斥了一番。 让身边的随从拎着婢女送回那个妾氏的小院,传话说:“本将军只会打仗,不会治病,孩子难受就找大夫。 如果再有下次这样的事,耽误了孩子的病情,无论是谁一律撵到庄子上去。” 尉迟大将军和自己夫人并不是两情相悦才成的亲,所以在有了嫡子后纳有两个妾氏,但他能做上大将军之职绝对不是一个糊涂人。 他从来不会纵容自己的小妾去挑战,原配当家夫人的权威,就像刚才那个自认年轻貌美又生有庶子的妾氏。 想要用小手段半路截他过去,被尉迟大将军一眼看穿,半点不留情面的发作了一通,把妾氏想要争宠的苗头拍死在萌芽状态。 妾氏看见她派去的丫鬟被大将军手上有真功夫的长随,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自己小院里,就知道自己完了。 尉迟夫人听到下人的禀报讥讽一笑,她虽然不是和自己夫君相亲相爱才结的姻缘,可是大将军向来尊重她。 现在她和大将军夫妻的相处模式,就是尉迟夫人最理想的状态。 因为尉迟夫人十岁左右的时候,看见自己本家一个堂姐和夫君爱的死去活来,情深似海。 等到她快要及笄的时候,那位堂姐却因为夫君看上一个和她年轻时很想象的女子,强硬的要纳进府而变得天目全非。 她这才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是一个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 这天柳巷的安宅里。 安歆听到下人禀报从内院走到前院,就看见三个少年跪在院中央,原本光洁白净的脸庞,此时能清晰的看见上面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三个身材高大壮硕笔挺的男人。 几人欣赏的看着眼前,两个不卑不亢,彬彬有礼,招呼着他们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 羡慕的目光,好像恨不得这两个比自己家臭小子,大不了几岁的翩翩少年是他们亲生儿子才好。 面对俊隽中带着几分硬朗,且优秀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三个平时在自己兵将面前粗声粗气大声说话的将军,也不由放缓了语气。 完全忘了自己正真的儿子还跪在那里。 安歆轻“咳!”一声。 几人转头看向走出月牙门的安歆,三个押着儿子来认错的将军,原本和黎子瑜和冷向白轻松聊天的脸上。秒变肃然。 三个将军中,唯一看着显得儒雅的陈将军,微笑着对安歆说道:“安小山长,我等把这几个惹你生气的臭小子,给你送来了。” 安歆扯了扯嘴角,这避重就轻的话术,是你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能说出来的么。 这不该是出自一个满是心眼的文人之口。 “对、对、对,老陈说的对!”三个将军中略矮,长相却更加粗犷的高将军,声如洪钟的说道: “我等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如果安小山长不解气。或打或骂全由小山长作主。” 尉迟大将军赞同的点头,“他们三个既然拜在小山长门下,以后做错事小山长,尽管教训。 如果小山长还不解气,我就把臭小子带回去,再教训一下,给你送回来。 至于退货一说,以后小山长就别提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尉迟大将军想到安歆是女子,“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也行。” 看见安歆还是个没成亲的小姑娘,尉迟大将军讪讪的说道:“反正已经拜你为师了,退货是不可能的。” 听到此话,安歆微微后退一步,她怎么感觉自己这是被赖上了。 尉迟大将军踢了跪在地上的儿子一脚,“还不认错?” “对,臭小子还不认错。”陈将军和高将军,也跟着踢了陈琪宝和高泰屁股一下。 两个人抬起头,委屈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背过手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 对着安歆道:“我们错了,女先生你可怜可怜我们,别把我们退回去。 否则我们三个,会被这几个粗暴的将军父亲,打死的……呜呜呜!” 两个少年可怜巴巴祈求的望着她。 安歆咬牙瞪着三个一副你要退货,我们就出手教训他们,为你解气的无赖将军。 不都说军队出来的大多都是些粗人,一根筋。 安歆怎么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三位将军身后,长出了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做将军的都这么多心眼子,让文臣怎么混。 尉迟奕低垂着头,道出了另一番话。 “我知道你不是嫌我们惹事,才不想要我们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安歆,继续说道:“女先生是不是嫌弃我们笨,做事鲁莽不动脑子,才不想再要我们几个做你的学生。” 安歆一顿。 她侧过身子对上少年清亮的眼神。 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以前浑身上下散发着玩世不恭的少年,竟然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收敛了许多。 她把目光看向另外两个,和高将军一样有着粗犷面孔和壮实身材的高泰,眼睛纯净明亮的看着她。 陈琪宝也与有些儒雅的安北将军有些相似,身材修长健壮,长相也在三个少年中算是比较斯文一些。 不过两人时不时揉一下被踢疼的屁股,还是那副幼稚的模样,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来改变的只有这个以前上天入地,我最牛的刺头。 谢谢大家给散散投的月票和推荐票,爱你们呦!!! (本章完) 126暗箱操作,头名会元是否旁落 最终面对三个稚嫩少年祈求的目光,还有旁边三个虎视眈眈将军的期盼眼神,安歆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了双肩。 闷闷道:“那就留下吧。” 不留下能怎么办。 难道真的想让三位大将军认为她是嫌弃他们儿子笨,才退货不愿意要他们几个学生。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了,但这能让京城里三个举足轻重的将军知道吗? “!!!”当然不可以。 再加上能看出,还能一语道破她的想法,尉迟奕这个混小子,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鲁莽,冲动,蠢笨。 退货没退成的安歆一脸郁闷。 和她相反的是把儿子甩给她教育,开开心心放下赔礼,打了一声招呼。相跟一起离开,准备去喝一杯的三个狡猾,又臭不要脸心情美好的将军。 而心情不美好的安歆看向三个已经站起来的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容。 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看见她唇角诡异的笑容,小心肝一抖。刚才没跟自己老子一起离开,有点后悔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唇角微微轻扬,幸灾乐祸的小眼神不要太明显。 不过他们两个是六个师兄弟中,城府和腹黑并存的人物,怎么会被转头看向他们的尉迟奕看出来什么。 “呵呵呵!你们抖什么?还有你们脸上的巴掌印颜色好像变淡了,要不要再补一下?!”安歆咬着后槽牙,问。 “小山长我们错了,我们真错了……”在三人的哀嚎声中。 安歆把他们交给了两个看热闹的便宜师兄,让他们感受一下师兄对他们的情意,增进一丢丢彼此的感情。 然后自己悠悠然的飘回后院,享受一下最后的悠闲时光。 根本就不管黑着一张脸接受任命,领着三个垂头丧气的小子,去前院大书房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是如何腹黑整治连同在书房里练字的姜晨熙四个少年。 黄昏到来,站着练了一天字,颤抖着双腿走出安家宅子的四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自己怎么会觉得安歆以前让练字是虐待他们,相比还给他们偶尔坐下来喝茶休息时间的女先生,几个师兄才是正真虐待小朋友的魔鬼。 早就看几个小子不顺眼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方位的用实力碾压着自己四个新师弟。 在高强度的压迫下,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还有毛笔字书写不错的姜晨熙四人,在写字默读方面有着突飞猛进的成效。 安歆看见尉迟奕几人有人接手管教,也欣喜的继续过着,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变好了。 被六个师兄轮番折腾,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几个少年,那是相当想念安歆这个女先生。 只不过就从他们四个被丢给几个师兄后,姜晨熙和尉迟奕他们就再也没看见安歆的影子。 安宅里大家都知道,所有男子包括几个师兄,没有允许都不能出入后院女先生居住的地方。 如果他们敢跑去内院找安歆作主,相信不用女先生说什么,几个师兄就有无数种办法虐死他们。 * 此时皇宫御书房,正经历着一场风暴。 目藏精光的孔太傅看了一眼,坐在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龙纹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盛安皇帝司夜霄。 沉思了一下,在帝王察觉到他视线前收回了目光。 接过翰林院院首池华浓递过来的两份试卷。 今天他在府邸忽然接到盛安帝的传召,匆匆赶到御书房,就看见几位学问深厚的大学士和翰林院院首也被帝王召来了皇宫。 吩咐他们阅完两份密封姓名籍贯的卷子后,给出那份卷子的题解的好,那个策论写的更胜一筹。 孔太傅垂下眼帘,这次他们被召来的几人,都没参与今年会试中。 同样他们为了避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对这次会试的学子也没有过多接触,当然也不知道这两份卷子是谁的。 孔太傅看完就和翰林院院首池华浓,还有文华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四人。 经过两份卷子认真的比较商量后,把一份字迹行云流水,矫若惊龙,解题入木三分,切中肯絜,精妙绝伦的卷子。 递给了一旁的祥公公,由他拿过去呈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一双龙目的帝王。 盛安帝拿过来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寒芒。 “几位爱卿,辛苦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退下吧。” “诺!” 被盛安帝莫名其妙召进宫阅了两份卷子,走出来的几人默默的走出皇宫,谁也没有开口提起御书房里的事。 历朝历代只要卷进科考案的官员,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轻则全家流放,重则午门前抄斩。 在即将会试放榜前,召他们来阅评两份试卷,这绝对不是帝王闲的没事干。 几人猜测应该是礼部那些,今年被派遣会试阅卷的官员出了什么纰漏。 才让帝王召他们这几个没有利益牵扯的人,中肯的给出两份卷子公正的评判。 几人被帝王信任自然高兴,但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这两份卷子他们也不知道是哪两位考生的。 这结果自然是好是坏,他们也不知道。 在几人离开后,盛安帝司夜霄脸色沉了下来,威严的吩咐道:“把参与这次会试的礼部人员监视起来。 等放完榜后都抓起来送去刑部,看看他们得了多少好处和利益,敢在会试头名上做手脚。” 要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让身边的内侍去打听一下今年的会元是谁,等到明天榜文发出~ 想到这里盛安帝就恼怒不已。 等到榜单贴出,他再想为正真有才能的考生作主,那样挑动全天下读书人神经的事,是一个帝王最不愿意看到的。 幸好自己及时发现才能拨乱反正,没把会试头名,真的给那个蒙蔽群众作弊的人。 127看榜,要不要这么早 这样每天早晨提前来晨跑锻炼身体,之后读书默诵练字的日子一直到会试放榜。 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四人,才被几个忙起来的师兄放过。 四月十五这日,天气晴朗。 大乾朝会试放榜的地方,榜单会贴在礼部南院的墙上,俗称南院放榜。 这天天蒙蒙亮,刘老将军就带着睡眼朦胧的刘伯星来到安歆这里,可见对于独孙这次会试的重视。 也是。 武将家子弟要走文官之路,要不是全家族都远离权利中心,皇家是不会允许的。 可是武将家族,祖辈用命换来的权利又有谁能轻易舍弃,再变回一个无权无势的白身。 如果没有与之敌对的人家还好,如果有,那你变成啥也不是的普通人。 而你的对头依旧是权贵,可想而知那些人,又怎么会给你或者后代崛起的机会。 这就是许多武将世家,虽然明知道自己是提着脑袋保家卫国,换取荣华富贵。 家族繁荣后想要走更加安稳的文臣之路,却不能的原因。 闭着眼睛被清风拉起来的安歆,无奈只好穿衣梳洗妥当,去前厅招呼客人。 心里小人忍不住吐糟。 反正贴出来的榜单有官差负责看着也不会跑,再说看榜的人那么多,去了也不一定看的见。 老天爷啊!这天还没亮啊喂! “!!!”老爷子,要不要这么早。 刘老将军看见打着哈欠走进来的安歆,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愧疚的想,是不是自己来的太早了。 他们武将家能转型成不用上战场拼杀的文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儿。 以前他对读书没有天赋的独孙也没抱希望,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在耳顺之年,还有陪孙子回到京城考会试的事。 昨天晚上激动的一夜没睡着,这才忍不住早早叫起睡的像猪崽一样的孙子,来接安歆他们一起去看放榜。 老人家看着走进来一个比一个淡定的年轻人,开始怀疑激动的是不是就他一个人。 “……”不得不说,刘老将军真相了。 对于两年内参加了这么多次科考,几个原本就无所谓的少年早就麻了,还能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就连原本对科举有规划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以两个人的城府,就算他们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考的怎么样,但也绝对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自己所思所想。 当刘老将军带着安歆七人坐上几辆马车,前去他老人家早早订下的茶楼。 安歆挑开马车窗帘,看见街道上熙熙攘攘,已经走动着很多和他们一样去看放榜的人。 有考生本人,也有考生带来的亲人和仆从。 还有一些身材健壮的汉子,那就是想要早一步看见榜文,为中榜的考生报喜得些赏钱。 马车来到一家装饰雅致的茶楼前,掌柜看见刘老将军他们一群人走进大堂,热情的吩咐伙计把他们领到二楼预订的包间里。 大家来前都没吃早饭,各自点了爱喝的茶和点心,慢悠悠的吃着喝着就这样解决了早餐。 打开窗口安歆看见这正对礼部南院的位置,不由竖起大拇指。 刘老将军老小孩般的昂起头挺起胸,瞥一眼安歆,语气骄傲:“老夫好歹在京城做过将军,虽然离开多年,但订到这样一个房间还是难不倒我的。” 安歆点了点头,表示对老将军的崇拜。 哄的老人家哈哈大笑,高兴不已。 刘伯星对自己祖父投去一眼,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我家小山长在哄你吗? “哼!”刘老将军瞪了孙子一眼,表示我高兴。 不过虽然安歆有意哄老人家开心,但今天这种日子,像看榜位置这么好的包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预订到的。 自己的赞扬也是出于真心的崇拜。 因为放榜的时间还没到,朱时景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算盘。 安睿和刘伯星两个憨憨,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叭叭叭的不知道在聊什么八卦。 聊到高兴处两个人还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和诡异的眼神,偶尔坐在他们不远处的江舟也会参与一下。 看得安歆不由眼角一阵抽搐。 刘老将军也许是一夜没睡,吃了两块糕点,喝完一盏茶,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安歆靠在窗户边看着即将从东方升起的晨曦,黎子瑜和冷向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静静的陪着她。 一时间整个包间里,多了一份恬适和静谧。 外面的大壮领着黎子瑜他们几个带来的小厮,去旁边的摊子上吃完早饭,带回两个大肉包子给看马车的小麦。 之后依然留下十三四岁年龄不大的他看着马车,带着其他几个人走向礼部放榜的地方,凭着身高体壮领着几个小厮挤到最前面等着放榜。 安歆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忽然察觉有一道视线窥探着自己,她下意识的低头俯瞰。 只见那天在上元节望月酒楼里和他们比试的萧大公子,抬头眼神暗晦不明的眺望着趴在窗口的她, 身后跟着七八个今年的举子考生,其中有几个安歆虽然不熟,但是认知。 有长相清秀的刘明杰,天德书院的高知晖,华庭书院的葛光远,还有那天嚣张气焰老高的阴柔脸陶飞和文长逸。 不过几人看向她的眼神可就直接多了,不善中带着一丝鄙夷,看来还是觉得她一个女子就算有些才学,对她抛头露面也是不屑。 安歆却只觉得他们可笑,而她也真的笑了。不过眼中明晃晃的讥讽,让抬头看见的几人黑了脸。 向来认为女子比男人低一等的高知晖,饱含怒意的说道:“一个女子竟然这么猖狂,简直不知所谓。” 站在二楼窗口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个人,眼眸深邃的俯瞰着下面,清冷的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们。 对上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人眼神的萧温瑾一群人,只觉他两淡淡眼神里,好像住着一只随时择人而食的野兽。 让人无端的心中一惊,后背凉飕飕的冒冷汗。 128大魔王发威,两个小子被罚 冤家路窄,因为这间茶楼是观榜最好的位置,萧温瑾一群人订的房间就在安歆他们隔壁。 萧温瑾走进包间后也来到窗户前坐下,其他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吩咐跟进来的伙计把茶楼里招牌的香茗和茶点端上来。 这边安歆他们听到隔壁的声音,就连几个爱聊八卦的话痨,也停止了说话。 不一会门外传来清风的声音:“主子,有一位韩公子想要拜访。” “韩君博!”安歆想起上次被人阴了,自己顺手救的翰辰书院学子,于是开口:“让他进来。” “咯吱”一声,门被从外推开。 看着走进来长身玉立,却穿着一身紫色袍服的韩君博,安歆不由勾唇暗笑。 看来这小子还挺迷信,今天这个日子为了讨一个好意头,大多考生学子都有意无意衣服颜色偏红。 不过他们房间里除了被祖父刘老将军逼着穿了件,殷红色团花玉绸袍子的刘伯星。 剩下几个没人管的,都是穿了件自己平时的常服就出门了。 安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不出来了。 她早晨因为起的太早迷迷糊糊,所穿着的服饰是清风明月为她挑的,粗心大意的安歆。 这才发现今天她自己也穿了一件,绯色如意云纹缎裳琵琶襟上衣,下身撒花纯面百褶裙。 下面裙子倒也素雅,上面衣裳却是红色。 看来两个小丫头今天为她穿这一身,也是为了家里几位考生讨个好彩头,安歆摇了摇头,自己刚才还笑话别人。 “!!!”原来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韩君博进来后双手凑拢作揖:“安小山长,小生贸然前来拜访,不会打扰你们吧?!” 江舟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吐糟。 “……”知道打扰你还来。 安歆瞪了他一眼,意思让他要懂礼貌。 江舟怒了努嘴,傲娇的转头不看她。 安歆:“好巧,韩公子也来这里看榜?” “是的。” “在下没有订到包间,不知道可不可以厚颜借此宝地观榜。”韩君博脸颊微红,恐怕也觉得这样有些唐突了。 要是其他人这样厚脸皮提出此等要求,安歆肯定就一口回绝了。 可是韩君博无论在百川书院文会上败给黎子瑜他们,那种输得起的君子风度。 还是来到京城见过他为数不多的几面,都给安歆留下了不错的形象,于是在看向刘老将军得到他点头允许后。 安歆道:“韩公子严重了,这里观榜位置还不错,愿意就留下吧。” “那就谢谢安小山长了。”韩君博发现刚才安歆看向刘老将军后,才同意他留在这里的,心里有所了悟。 于是在谢过安歆后,又转身向刘老将军弓身作揖,表示对此留下他的感激。 刘老将军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摆了摆:“无需感谢我,能让安丫头愿意留下的人,老夫自然相信品行不会差,找个地方坐吧。” 韩君博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女子,已经被外面放榜的锣声吸引,伸头看向了外边。 坐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两个年轻男子他也认识,就是安小山长几个优秀学生里的黎学子和冷学子。 刚才对自己翻白眼的就是那个辩论非常厉害的江学子。 还有听到锣声跑过去挤开安小山长,被打了一下,也毫不在意伸出半个身子,朝外看榜的安学子和刘学子。 这几个人在百川书院文会上,留给韩君博的印象太过深刻,因此就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住了。 安歆咬牙扒开一条缝:“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是不是欠揍,我的位置你们也敢抢。” “堂姐你也没考会试看什么放榜,去去去,坐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看榜。”安睿刚被推开,又挤到窗边,吁声说道。 安歆看着两人趴在窗户上,把不大的窗口挤得满满当当,还嘲笑她不能参加考试的猴崽子。 勾起唇,嘴角含笑。 黎子瑜和冷向白看到安歆这个笑,后退了两步,就连也想来窗口观看放榜的朱时景和江舟,也停在那里没动。 几人同时想到安歆刚接手教导他们,六人不服挑衅她的时候,被打手心他们能忍。 可有几次他们做的太过分,被大魔头就这样笑着按在书桌上,用戒尺打…… 四人看着窗台前半个身子探出外边,两人撅着的屁股,几人白皙俊俏的脸颊上都不由一红。 往事不可回忆,只因为太过丢人。 这个笑容也变成大魔王留给他们的噩梦。 四人对视一眼,为两个无知无畏的师弟,默哀一分钟。 至于提醒什么的,反正都是塑料师兄弟情意,那就算了吧。 两个小子这么嚣张,什么话都敢朝外说,大魔王占了这么久的位置也敢抢,被收拾一顿,也能说的过去。 刘老将军也看出安歆想要收拾那两个小子,心想这两不懂尊老爱幼的玩意,抢到好位置也不知道让给他老人家。 没看到他为了看榜连觉都没睡好,起的这么早,带他们来这里么。 于是这小心眼的老头,也和旁边的四人一样,眼中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人倒霉。 安歆咬牙,语气阴恻恻:“是你们两自己让开呢?还是让你们家小山长,为你两找一个更好的位置看榜?!” 正看向外面人头攒动,乱哄哄熙攘一片,因为离的有一段距离,而看不清榜单的刘憨憨,自动屏蔽安歆前面说的一段话。 回头,问:“那里位置更好,能让我们看清榜单上的字?” 安睿回头扫见脸上幸灾乐祸表情,比较明显的朱时景和江舟,福至心灵,小心肝一颤。 慢慢侧过头看向堂姐脸上的笑容,暗叫一声糟糕。 可不等他有所挽回,就看见安歆这个大魔王,一手提着一个,把他两像木偶一样,甩到窗户外面挂在一个突出来的木铆钉上。 安睿和刘伯星刚想要乱动挣扎。 就听到自家大魔王的提醒:“不要乱动哦!铆钉很短,挂的不牢靠。二楼虽然不高,摔下去死不了人。 但万一摔瘸了,残了,严重点再摔个半身不遂,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吆。” (本章完) 129人生的悲喜各不相同 两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连她站的位置也敢抢,不让你们做一回风筝都对不起自己。 “堂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后自后觉的刘伯星也求饶道:“小…小山长,我也错了。” 安歆低头斜了他们一眼:“嚷嚷什么,这个位置看榜单不是更好。” 安睿看张远处贴在礼部南墙上的榜单,字迹虽然能模模糊糊看见,可底下的人忙着看榜无人注意他们。 但转头对上隔壁萧温瑾几人伸头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回头眼神温润,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歆。 他们知道以前每次做的太过分,只要正真认识到错误,再弱弱的扮可怜,不久就会被安歆放过。 这次也没让两人失望。 安歆也知道在外面不能太让他们没面子,于是伸手轻松的把两人提上来,扔到后面的椅子上。 第一次看见安歆这么大力气的韩君博,惊讶的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 礼部南边特筑起高丈余张贴会试榜单墙前挤满了人,看见有礼部的官员手中拿着榜文,身后带着差役走过来贴在墙上。 “啊啊啊,放榜了,放榜了。” 随着这一声,人们拥挤的更加疯狂。 “嗷嗷嗷,冲进去,我要看看中没中。” “别挤,别挤……” “我的衣服快被扯破了。” 一阵混乱。 好在贴榜单的墙前三米的地方,用栏杆围了起来,看守榜文的差役不允许有人跨过来。 大壮身强体壮带着几个小厮早就挤到前排,不过为了不让人挤到他们前面,几人身上的衣服被扯的满是褶皱。 发髻也被挤的松散垂落几缕,有一个瘦弱些的小厮,脚上的鞋子也被踩掉一只。 前面的人看完之后,见到自己或者亲人,主子榜上有名的,都兴高采烈的拼命挤过人群急着回去报喜。 也有把榜单看了好几遍,都榜上无名落地的举子,放声痛哭。 也有榜上无名的考上疯狂的想要跨过栏杆上去撕榜单,都被经验丰富看多落榜举子疯狂行为的差役,叫来等待一旁的其他衙役押走了。 一时间喜的喜,悲的悲,疯的疯。 真应了那句话,人间的悲喜并不相同。 大壮这边,忽然几人中有个小厮激动的喊道:“中了,中了,我家公子中了。” 然后也不管其他,逆着人潮向外挤去。 接着又是一声:“我家公子也中了。” 这次黎子瑜几人带来的小厮都是多少识一些字,但大壮以前安歆没穿来,就是一个粗使仆人。 他虽然在书院干活,但因为人老实平时并不去前面学子读书的地方,所以认识的字并不多。 至少几位公子的名字他就认不全,大壮懊恼的挠了挠后脑勺,早知道就让小麦来了。 他虽然力气小不一定能挤进来,可他是二老爷送给安小公子的,至少识字能认的几位公子的名字,知道他们有没有榜上有名考中进士。 安歆这边,大家看着浑身狼狈推门进来,激动话都说不全的小厮。 还是韩君博心细给他到了一杯茶。 刘家的小厮喝完后,这才大声道:“老太爷,公…公子,考中了。” 刘老将军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厮,眼神有些空洞,恍惚。 安歆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忘了老人家不能大喜大悲。 急忙走过去掐着刘老将军的人中,回头喊同样呆呆的刘伯星:“还愣着干嘛,快过来!给你祖父拍拍后背。” 其他人也急忙过来帮忙。 “咳咳咳”一口痰出。 刘老将军慢慢缓过来一口气,苍老的眼中竟然含着泪,紧紧抓住安歆的手。 声音苍茫嘶哑:“就从犬子和媳妇离世后,家中再无成年的子嗣顶门立户,老夫带着年幼的独孙回到老家临安县。 看着慢慢长大的星儿练武还行,但在读书方面好像有些愚钝。 可战场刀剑无眼,老夫独子已经战死沙场,是怎么也不会再让独孙走这条路。 原本以为我刘家就此落寞,没想到会让星儿遇到你这样学识渊源的山长,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拯救了我刘家。” 刘老将军说着就要站起来给安歆跪下,以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 安歆怎么会接受刘老将军这样的跪拜大礼,急忙拦着,“刘老你要这样,不是折煞晚辈了。” 刘老将军望向安歆,见她坚定的眼神,于是点了点头,“你对刘家的恩情,老夫记住了。 星儿过来替祖父拜谢,你家小山长的大恩。” 刘伯星刚从自己考中进士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听到祖父的吩咐,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安歆面前。 “拜什么拜,以后少跟安睿一起气我就行了。”在刘伯星拜下前安歆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头,道。 安睿在旁边嘿嘿傻笑,蒙混过关。 扶起刘伯星。 安歆勾唇浅笑,心中已经有底了。 没有谁比她这个老师更清楚,在六人中刘伯星学问最薄弱,连他都考中~ 安歆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但笑不语,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恐怕六人同样都会榜上有名。 现在就是名次高低的问题了。 不出所料。 没过多久安睿和江舟也以中上的名次考中。 他们这边连连有惊喜声传出,就连茶楼掌柜也亲自上来说了一推喜庆的话,今天在此的消费也给全部免单了。 而隔壁却像受了诅咒般,到现在一个也没接到报喜,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萧温瑾也神色微沉。 性格急躁的陶飞更是诅咒连连。 文长逸眼睛紧紧的盯着包间的门,期盼自己派去看榜的小厮,能推门激动的进来向他报喜。 刘明杰和高知晖还有葛光远很是焦急,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官家子弟,三人和他们比不了。 除了刘明杰,高知晖和葛光远虽然家里殷实,但也有兄弟在读书。 每一次上京赶考,花费的银子对殷实人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两也不是第一回来京赶考,三年前已经来考过一次会试了,这次如果再不中。 家里人也许就把重心放在,已经长起来的兄弟身上了。高知晖和葛光远能不着急么。 130淡然自若,我们是认真的 要说隔壁包间好似被诅咒般无人考中,与之相反的安歆这边,就好像被上天眷顾了一样。 就连来这里蹭地方观榜的韩君博,都以榜上第十三名考中,而他们那边却毫无动静。 朱时景满心想着有一天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能管理全国财务,这几年他学的也特别认真。 这次会试考出的成绩也出乎意料的好,他竟然排在会试榜单的第四名。就连安歆都没想到他能面对大乾几千上万的举子,名次还能考的这么高。 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学生,棒棒哒。 “!!!”安歆臭屁的想。 这个结果也不负他这几年的努力。 安歆看向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喝茶的黎子瑜,能面对自己会试头名还能如此淡定。 “!!!” 安歆墙她都不扶,那是真心服了自己这个学生。 千年老二当的心服口服的冷向白面色淡然,这次依旧发挥的很稳定,他麻的,还是排名第二。 安歆都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大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依然满载而归收获满满的安歆一群人,包括同样考中的韩君博大家都要赶紧回去。 因为报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去,各自居住的地方报喜领赏,主人家不在总归不美。 安歆他们刚走出房间,隔壁包间的门也在此刻打开,两伙人看见对方都停顿了一下。 紧挨着的两个包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对于自己这边颗粒无收,无一人考中的惨状。 看着对方神色轻松喜悦的表情,不说刘明杰陶飞之流脸色难看,就连城府极深的萧温瑾和文长逸,看见安初他们也很难挤出礼貌的笑容。 一个包间七人考中,萧温瑾要不是把几人老底调查清楚,确实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偏南方的小县城。 他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当今的私生子,要不中榜率怎么会这么高,这不科学。 而他为了保住自己京城第一公子和第一才子的名声,还利用自己宰相父亲的一些人脉,暗中操纵了一下会试的结果。 连萧温瑾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榜上无名。 看着安歆他们走下楼梯萧温瑾脸色难看,原本温润的眼睛,眸中更是闪过一道阴鸷的寒光。 走到一楼大堂的黎子瑜似有所感回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清冷,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后转回头跟着看向他的安歆走出茶楼。 “怎么了?”安歆,问。 “没事。” 黎子瑜既然不会告诉安歆他发现那个宰相家公子,对他们有着浓浓的敌意。 韩君博出来后向安歆他们打完招呼,问明他们居住那里等到有时间登门拜访,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刘明杰看着安歆他们一群人坐上马车离开,心中无比后悔,当年安元荣山长离世后。 自己觉得万华书院再无他所图的东西,就被苍云书院王山长提出的好处说动,没顾安元荣葬礼没办完就离开了。 看见安歆把六个学生教的如此成功,刘明杰就不由的想要是当初自己没走,是不是也会被她另眼相待。 得到她的精心教导成为这届春闱的头名会元,甚至成为不久后殿试的状元也不无可能,那还有那几个废柴什么事。 何至于现在自己如此狼狈羡慕他人高中,而自己却名落西山,做了那么多也只是图惹人笑话。 刘明杰如何后悔安歆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们和刘老将军走在路上也分开了,毕竟刘伯星考中刘府也会有喜报要他们回去接,报喜的人也等着领赏。 马车里的主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而大壮和前排坐着的几个小厮却满脸喜气,让路上的人多看了他们一眼。 又知道的,想到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心中了然,看他们穿着是哪家的小厮能如此高兴,必然是主人家有喜事。 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有比自家主子榜上有名,更让他们高兴的事了么。 虽然都是做仆人,但主子的地位越高,他们自然在他人面前也的脸。 安歆位于柳巷的宅子左邻右舍虽然不是大官,但身上都有一些公职,刚搬来时,安歆也买了糕点糖果热络邻居。 可大多人知道买下这座宅子的只是普通人,之后邻居见到她就像没看见一样,连招呼也不屑与她打。 可是今天安歆他们刚下马车就看见,自家门口围满了人。 “哎呦,没想到你们这家里借住了,这么多优秀的学子,早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让家里小子去沾沾喜气。” 人群里有个大娘转头看见他们回来,脸上堆满笑容,两眼泛光的看着黎子瑜几人说道。 安歆扯了扯眼角,额头滑落三根粗线。 “……”大娘你要不要笑的如此猥琐,咱们有话好好说,求放过!!! 做人圆滑一些的朱时景,对着看过来的众人嘴角微笑着道:“大家站在这里辛苦了,能不能把大门口让开,我等要进去。” 有些人听到他如此说,都老脸一红。放在哪里也没有谁堵着门,不让宅子的主人进自己家的道理。 围着安宅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安歆对众人点点头,带着黎子瑜六人走进宅子大门。 前院里几个报喜的人,看见安歆他们进来喜出望外,争先恐后的走上前报喜。 “恭贺朱公子会试喜中杏榜排列第四名,未来前程似锦,官途光明。” “贺喜江学子得中六十八名,以后锦绣繁华。” “祝贺安睿安公子榜单第八十八名,今后前途坦荡……” 看见给上面三人报喜的报子喊的如此大声,为黎子瑜和冷向白两个报喜的人,走上前反而也不着急报喜领赏了。 等到他们都报完喜报,三位卓尔不凡的年轻公子,得了不菲赏银欢快走到一旁。 他们才走到黎子瑜和冷向白跟前鞠躬道喜。 “恭喜冷公子榜上有名,必定鹏程万里。” 另一个道:“黎公子才华横溢,喜得会试头名,成为今年的会元。” 两人在宅子里外这么多人羡慕的眼神中,还是那么淡定自若,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嘴角。 掏出打赏银子递给两个报喜的人,不算多,但绝对也不算少,两个报子作揖谢赏后,欢欢喜喜和另外几个报喜的一起离开了。 131便宜师兄太优秀 安歆吩咐大壮把她事先换回的铜钱拿出去撒,不管京城有没有这个规矩,反正他们那里考中后家里人,为了喜庆都会撒些铜钱。 无论是左邻右舍,还是路人,乞丐,谁想捡谁捡,主家都一律欢喜。 等到门口的众人散去。 黎子瑜,冷向白,江舟,安睿,就连银子装着不花,每天也要拿出来数上一数,有没有被老鼠乘他不注意拖走的抠门精朱时景,也大方了一回。 五人都给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下人,多发了一个月的赏钱。 清风明月,大壮,小麦和他们自己带来的随从小厮,都笑的合不拢嘴。 一人多发一个月,那可就是五个月的月利,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为安歆他们来京城不久,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原本不打算请客宴席庆祝。 不过还是有官员想要结交他们送来礼物,就尉迟大将军几家得知他们考中也送来了贺礼。 安歆笑容灿烂的送走这些人。 想起这几天想跟一起早出晚归离家出走的不孝学生,把人送走的安歆小脸立马拉成驴脸。 合谋把这些琐事甩给她处理,自己出去躲清闲,这是人干的事。 其他家送来的贺礼安歆都以本人不在婉拒了,只有尉迟大将军府和承恩公姜家,征东将军府高家和安北将军陈家。 四家人以自己儿子是他们师弟的名义送来庆贺,安歆拿出同样的理由婉拒,都被几家坚定的态度打败。 想到那几个让人头疼的臭小子,又见几家人一副送出去的东西,我们是绝对不会收回的小表情。 “???” 安歆能怎么办,扔出去嘛,好像不太好,最终只好收下了。 之后安歆还是请来刘家祖孙和苏老大夫,还有已经比较熟悉的尉迟家,姜家,高家,陈家,几家人聚在一起庆祝了一番。 几家人看见黎子瑜六人眼神都冒着贼光,再看自己家几个成天惹是生非的猴崽子,怎么看都哪哪都不顺眼。 受了无妄之灾的尉迟奕几人撇了撇嘴,暗暗瞪了几个便宜师兄一眼,优秀成这样想没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亲给幼小无助需要呵护的师弟们留条活路吧。 尉迟奕,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四人,瞪着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正好对着其中几个师兄玩味的看过来。 对上他们的眼神,几个以前嚣张跋扈的小霸王,小心肝不由抖三抖。 没办法,被六人轮番收拾整治的满头包,还让他们找不到错处喊冤,满肚子坏水的师兄太可怕。 * 权臣贵族居住的地方。 一座低调掩饰不住其装饰奢华的府邸里。 “啪” 传出一声响亮的耳光。 萧温瑾不敢相信的看着向来对人亲和的父亲,愤怒的看着自己。 “老爷!”旁边的宰相夫人惊讶的喊道。 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被自己夫君当着几个下人的面甩了一耳光,这让萧温瑾和宰相夫人都无法接受。 “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下去年吧。”宰相夫人压下心惊,眼神凌厉的看着几个下人,警告意味明显。 被迁怒的下人也很冤枉,主人家发生这种事,是他们能知道的吗? 心里都很惶恐,怕被牵连灭口,两股战战,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身体紧凑,容貌端正,五官轮廓清晰,眼窝深邃,眼目闪烁着怒光的萧丞相。 下巴留有一缕胡须,文人的气息浓厚也使他显得更有智慧,更有学识。 宰相夫人按下不悦,轻声轻语说道:“老爷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瑾儿,不说他一向懂事知礼,就算他做错什么。 老爷紧可说他,教育他,动手打他是不是没必要。” 萧丞相看见屋中再无他人,刚才压下的怒意更加旺盛,厉声呵斥:“妇人之见,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 萧丞相毕竟是城府极深的人,要不也教不出萧温瑾这样年纪轻轻,不仅才名传遍京城成为四少之首。 要不是他作弊被某位大佬大佬大大佬发现,萧温瑾即使会试不是头名,排在榜单前十还是不成问题。 可一向心高气傲的人又怎甘心屈居人下,要不京城前段时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名声在外的举子出事了。 安歆也不会牺牲自己的美容觉,隔不了几天晚上,就要变身大力士扔沙包玩了。 看着自己父亲如此甚怒,萧温瑾忽然睁大眼睛,目中闪过一抹惊恐。 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丞相在摔袖离开前留下的一句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参加今年会试阅卷的礼部几位官员,都被秘密关押刑部了,你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与丞相府这边气氛紧张不同的是,担任礼部四品郎中的曹志清,原本也该在这次春闱阅卷的礼部官员名单上。 但因为年前自家儿子跟京城里几个小霸王,长街上纵马受其连累,被盛安帝一气之下把他的名字划掉了。 当时曹志清为此失去这次表现好,也许有晋升机会的事愤怒的要打儿子曹鹏,却被强势又护子心切的夫人给拦下了。 这让原本以为迎娶一位贵女就能一飞冲天,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曹志清,再次把多年没有升迁对其积累下的怨气又一次压了下去。 曹志清本来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穷书生,他能在利用完岳家资源高中后,做出抛妻弃子的事。 又怎么会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当初他甜言蜜语,把武昌侯府得宠的庶女杜氏哄到手。 也不过想要利用她摆脱自己赘婿的身份,还有想再找一位能助他高升的另一个阶梯。 现在这么多年不知道是曹志清自己能力不行,还是因为什么,他在礼部郎中这个位置上都没有挪过地方。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自身上找原因,他把自己不能升迁的事,理所当然的怪在日渐没落的武昌侯府。 觉得是杜家失了圣宠,遭到当今厌弃,他才会受到连累官位这些年都没动一下。 132喜提状元,探花郎 得知参与今年春闱的礼部官员都出了事,当初被儿子搅和掉这份差事有多愤怒,现在曹志清就有多庆幸。 在吃饭的时候难得的给曹鹏亲手夹了一根鸡腿。 还被杜氏宠坏的曹鹏嫌弃他没用共筷,夹起来随手就扔给了桌子下面,杜氏宠爱的一只猫吃了。 被儿子如此嫌弃,可想而知曹志清的脸色有多精彩。 想到那个就从来到京城,都没来拜见他这个父亲的另一个儿子,曹志清神情更加暗晦不明了。 他已经知道那个儿子考中了会试,而且还是今年春闱的第一名会首,可比他当年只考到挂在榜单尾倒数几名强太多。 可是曹志清从黎子瑜从不来见他,就知道这个孽子因为过往的事恨上了他,原本如果考不中就算了。 不过现在…… 曹志清眼中闪过精光,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 安歆这边收到一份她早就快把忘到犄角旮旯的人,送来给黎子瑜几人迟来的贺礼。 虽然他还在装病不能亲自出门,但还是拍了身边的凌云送来六份礼物。 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都知道孔珣送来的,默了默也都收下了,毕竟去年文会上和他也有着几分情分。 还有朱时景他姑母的夫家陈伯府,他来京前就知道自己姑母一家,因为公公老伯爷去世扶灵回了老家为其守孝没回来。 不过这个姑母还是惦记着他这个侄儿,得知他考中会试,还是传信让留在府中一位陪嫁嬷嬷送来一千两银票。 安心得知后笑称还是亲的送东西实在,要是那些送东西来想着几人以后仕途好不好先不说。 先不远不近结交他们一下的官员,有这份觉悟,她也许就禁不起诱惑全都收下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朱时景和江舟看见自家小山长这份财迷样,不由莞尔勾唇浅浅一笑。 几人都知道为了他们以后不授人以柄,护他们如老母鸡护小鸡崽的安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收下那些,明显心思不纯之人送来的贺礼的。 这也是他们为何能把这件说重要也不重要,但处理不好却很影响几人仕途的事,这么信任的甩给她的原因。 甚至黎子瑜和冷向白觉得只要安歆开心,自己的仕途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以他们的能力。 无论是黎子瑜要为千里寻夫却惨遭抛弃,回程半路遭到刺杀,为生下他难产香消玉殒的母亲,向那人讨回应有的公道。 还是冷向白想要彻底摆脱,自私自利兄嫂对他的困扰。 他们都有自信,即使不走这条仕途之路,两人都有无数种办法达成自己的愿望。 安歆写了信和其他四人的家书放在一起,送到驿站由信差送达。 不过这样的部门只派送公文和官员的信件,一般不接收普通人的书信来往。 不过像黎子瑜他们这种半只脚已经踏入官场的人,只要信差不虎额外给点好处,驿站也会顺便给他们捎几封家书。 不久在临安县的安二叔夫妻,有儿子和外甥都进京赶考的朱家,还有江舟的父母收到信。 得知自家以前被人看不起暗地里说成废柴的孩子会试考中,都激动的差点要吃一颗救心丸,才能缓过来他们跳动过快的心脏。 还有已经从原来顶替贩卖私盐被斩的张奇光,坐上代理县丞的江舟舅舅,在孙知县得知他外甥考中会试后。 立马写了公文保方知锦,让他如愿把那个代字去了,正式升了一级成为临安县的二把手。 县丞和主簿虽然只差一级,都是地方衙门末流的八九品官,可就差这一级就是值得飞跃。 这个位置可是有可能在本县知县任期满调走后,如果自身能力够用做出一些成绩,运转一番,也不是不可能再朝上升一升。 从最初的代理县令,到他们这种方式升上来官员的终点,成为一个正式知县。 不过这都只是有可能发生的事,跟安歆他们现在也没多大关系。 几人把喜讯告知家里后,很快就要迎来了殿试。 这边萧丞相就从得知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用他给的人脉做出会试作弊的事,这段时间过得异常小心。 原本不站队的他也有了倾斜的方向,不过不是那个暗中一直想要拉拢他的贤妃母子,而是另有其人。 而让萧丞相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丞相府唯一的女儿萧温柔在上香的路上遇到歹人,被路过的一对主仆所救,而出手相助的是谁却没人知道。 当被惊吓过度大病一场的宰相千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向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摆设的物件精美而雅致。 眼神从最初的迷茫惊讶,不敢相信,转变成欢喜。 * 皇宫辉煌的大殿里。 这天坐满了几百个今年考中会试的学子,盛安帝亲自出题,众人经过或辞藻华丽,或策论务实的一番较量。 不管答的怎么样,时间一到,卷子就被宫史收走了。 殿试结束,次日阅卷,再次日放榜。 盛安帝拿起一份答卷看完微笑着点了点头,陪同他阅卷的官员用眼角扫了一下,心里有了数。 虽然名字籍贯他们看不见,但不是还有字迹么。 最终答这份卷子的人,不出所料的成为这次殿试的头名,俗称状元。 第二名榜眼,盛安帝钦点出一位学文扎实,年过三十的学子担任。 冷向白再没想到属于自己的千年老二,有一天会因为自己年龄适中,长相白皙俊美,被皇帝封为本届殿试的探花郎而错失。 如果考生没有大的失误,殿试二榜的结果和会试名次改变不大。 朱时景这个会试第四名,不知道是盛安帝有意放水,还是他真有那份能力。 殿试榜单出来后,他的名次和会试的时候一样没有动,除了一榜状元,榜眼,探花三个人。 他稳稳的排在二榜首位,成为这届的传胪。 江舟,安睿,也在前一百,只有爱武比文多的刘伯星在一百名以外。几人考不考的上之后的庶吉士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沦落到同进士行列。 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的名次出来虽然惹眼,但最先火起来的却不是他们。 因为状元探花进士三年就会出一批,而能同时教出状元,探花,传胪还有另外三个进士的人却是不多。 被京城王公贵族,世家,大小官员刨了老底的安歆,现在就想看看家里有没有老鼠洞能够方便她钻进去躲一躲。 (本章完) 133熊孩子大佬家长,求放过! 就从自家几个学生身着红袍头戴宫花打马游街之后,她只要一出门,必然会遇到几个想请她教授自家儿孙的达官显贵。 安歆每次想出去都要和这帮人斗智斗勇,就从翻墙,钻狗洞,这种熟悉的套路被人发现后。 只要她一出去,被人跟在身后追三条街的事,就在她身上时常发生。 安歆只想大声说,大佬们求放过。 教书育人的任务自己已经圆满完成,家里还有四个甩不掉的小霸王,她再也不想教育什么熊孩子了。 这阵子京城里大街上的人经常会看见,有一个穿着青色素雅服饰的纤细身影,被身后一群富贵人家的人在追赶。 打听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造成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想要帮子孙请这位学识过人的女先生,来教导自己家的后辈。 安歆被京城里的权贵们追的无处可逃,准备收拾收拾包袱跑路。 反正现在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六人,都选择好今后自己要走的路,安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黎子瑜这个状元被封翰林院从六品修撰,也不知道他哪点被盛安帝看中,经常会被传进御前做事。 冷向白被封正七品编修,剩下的四人想要进翰林院镀金,就要考上庶吉士。 刘伯星因为本身就不爱文绉绉的东西,决定不再考庶吉士,在刘老将军的走动下很快就被吏部下发文书,去兵部做了一个正八品的副主事。 虽然像刘伯星这种考中进士,还有他祖父在京城有些人脉为他走动,会被外放到一个不错的县城做正七品的县令,品级也会比现在高。 但无论是刘老将军,还是安歆和黎子瑜他们几个师兄弟,都了解以刘伯星的性格,想要管理好一县事务简直是难为他。 现在他留在京中任职,不管是有刘老将军和他们看顾,还是兵部这种职务都是最适合他的。 江舟这个人才,那真是个人才。 考上进士后,被一个老头拦住,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对上了。 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毒舌,把围观的小朋友看得都惊呆了。 最后大战了三百回合,稍显稚嫩的江舟,被人老成精不讲武德的老头拿捏。 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带去都察院御史台,做了一位正七品的都事。 原本像他这样新晋进士留在京城做事,起点应该没有这么高的,但谁让这块让安歆都头疼的料被人看中了呢。 怕这位看着就清高傲气的小子看不上,选择去外放做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京的正七品县令。 身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大夫单今哲,只好以相等的职位诱之。 而真正让江舟愿意留在都察院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有着除了自己父母以外,他最亲近的几人。 朱时景为了今后的发展,以他二榜头名传胪的能耐顺利考上庶吉士,进入翰林院镀金去了。 剩下一个没有什么目标的安睿。 被了解他性格的安歆压着同样考上庶吉士,而且安歆告诉这个独苗苗堂弟,只要不被人撵出翰林院他怎么混日子都行。 以后翰林院就是他的家,是他过养老日子的地方,让他努力留在那里别出来。 因为翰林院属于整个尔虞我诈的官场,最清闲,相对竞争小,安歆能想到最适合安睿这个傻白甜待着的地方。 他在里面至少在三年散馆前,有三个人精又腹黑的师兄罩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有那几位在,恐怕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欺他单纯好骗。 安歆想了一圈,京城这里也没什么让她不放心的了,就开始自己要离家出走的计划。 黎子瑜几人因为刚进入职场每天都很忙,除了每天傍晚下值后,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和安歆一起吃晚饭。 其他时间就很少见到对方。 也因此在安歆有意的掩瞒下,几人一时间都没有发现,安歆起了这让他们咬牙切齿的决定。 这天安歆把自己所知道默写出来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交给姜晨熙和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四人。 像交待遗言一样,说道:“以后你们要好好学习,这是本山长在一本孤本兵书上,看见并默写下来的兵法和计谋。 只要你们学会其中一二,保住你们武将世家的名声和基业,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几人看见安歆说到希望的时候那么谨慎,都不满又委屈的看着她。 安歆摸了摸鼻子,反正自己已经都要离开了,那就在走前鼓励鼓励几个少年吧。 “你们只要不造作,还是很有希望的成为一代名将。加油哦!” “???”女先生夸人能不能走点心。 你这样我们的小心灵好像也没得到多少安慰。 安歆说完之后,感觉自己该交代的都交待完了。 看天色已不早,加上他们的毛笔字在黎子瑜六人轮番友爱的关怀下,已经突飞猛进,有了质的飞跃。 不说写的多么大气蓬勃,但刚劲有力,端正能看,不会像以前一样让人看见他们写的字,就有一种想扁人的冲动。 这阵子她又教了几人一些明理明智的故事,还有适合他们学的东西,就放几人早早离开回家。 走出柳巷的姜晨熙和已经有很大变化的尉迟奕,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明悟。 高泰和陈琪宝好奇的看着他们两,眨了眨眼睛,还是什么都没看明白。 直来直去的高泰,朗声问道:“你们两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尉迟奕作为他们中曾经的老大,拍了他头一下。 “要想知道,你们今天回去多带点银子或者银票在身上,本少爷今晚带你们去看月亮。” “看月亮?”高泰愣了一下,问。 性格直爽的少年,还是没听懂其中的意思。 而旁边脑子还算灵活的陈琪宝,眼眸闪烁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姜晨熙居住的承恩公府和几人不在一个方向,对他们点了点头打完招呼,就快步朝自己家走去。 而这边的安歆还暗自庆幸自己瞒过了几个粘人的学生。 吃完晚饭,还和黎子瑜他们在前院唯一的小花园里散步消失,知道他们新入职要熟悉自己要做的事很忙。 安歆难得善解人意的让他们早点回去忙,自己也回了后院,准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错了,重来 月黑风高夜,准备跑路时。 安歆还就不信了,那些人还能大晚上不睡觉,就为给自家子弟请心仪的教书育人先生。 要是今天真有人在外面大晚上的把她堵住,安歆暗自发誓她就成全他们的愿望,否则她就是小狗。 之后不久,安歆用她少的可怜的良心证明,这誓言什么的,咱能不发就别发了,否则变小狗就不好了。 就放几人回家了。 (本章完) 134没有土豪腐蚀不了的小山长 安歆被明月打散发丝梳洗完才躺倒床上。 “主子奴婢把床帘放下,你早点睡吧。” 安歆张了张嘴,她想对屋里收拾的清风明月交待几句,可想到两个丫头鬼灵精怪。灵的很。 只要她敢开口,两个丫头就敢秒懂。 于是安歆最后,也只发出一声:“嗯!” 清风明月收拾完后,留下一盏起夜灯,就把其余的吹灭离开了。 安歆躺在床上盯着幔帐,随着时间的流失,确定和自己同住一个院子的两个丫头睡熟后。 她像猫一样下了床,弯下腰爬进床底最里面,把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拽了出来。 要问安歆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系统暗阁里面,不是更方便自己带走。 原因有两。 第一是安歆自己不想太依赖系统这个金手指,另一个原因就是除了特别贵重的东西,狗系统根本就不会允许她把换洗衣服和一些普通用品放进去。 安歆走到梳妆台前,给自己利索的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又拿了几根自己平时用的簪子和一些其他东西。 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可不能早拿,否则不用她说,自己想要离家出走的想法,就会被两个丫头知道。 到那时会不会东窗事发,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不好说,但她身后肯定会多了两条小尾巴。 原本带着她们一起也没什么,可古代始终不如现代法制社会安全。 两个丫头跟着要是遇到坏人多的时候,她有再大的力气和好强的武功,也怕有顾不到她们的地方。 再说两个丫头被自己养的白白嫩嫩,娇娇俏俏,她可舍不得带出去陪自己风吹雨淋。 放轻脚步,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安歆不怕黎子瑜他们会听见,因为前院和后院有一段距离。 他们平时极少会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到后院,特别像现在还是晚上,几人恐怕连相隔的月牙门这里都不会走近,又怎么会发现翻墙离开的自己。 可当以为自己瞒过所有人的安歆翻过自己家宅子的院墙,看见等在外面的尉迟奕,身边站着高泰和陈琪宝,还有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的姜晨熙四人时。 惊讶的瞳孔地震了。 “呵!呵呵!你…你们也是大晚上出来看月亮的?” 安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句糊弄鬼的话。 总不能说你们这是想来送我的吧。 安歆看着几人身上同样背着一个包袱,她没盲目的以为,那是送她远行的礼物。 四人看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天空,扯了扯嘴角,没有戳穿这幼稚的谎言。 直接说道:“女先生背着包袱不是想出去走走吗?正好我们几个去游学,想跟着你一起走,女先生不会反对吧。” 安歆一噎。 莫名觉得手有点痒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样做家里人知道吗?” 看出他们意图的安歆,尝试用几家长辈的威慑阻止几人,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看见四人不以为然的模样,安歆就知道这种办法没用,她微微眯起眼眸。 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骗过那几个狡猾如狐的学生,却忽略了这四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使其看出了端倪。 安歆:“家里人,都同意你们出去?” 看见四人点了点脑袋,安歆连最后一丝丝希望也破灭了。 安歆看着他们目光闪烁,刚想抬脚撒腿就跑,甩掉他们。 被姜晨熙一句轻飘飘的话,顿在原地造成一个唯美的金鸡独立造型。 “师兄们女先生要离家…呜……” “闭腚!”安歆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姜晨熙也没真想打破安歆的计划,他本就喊的极小声,嘴巴一被捂住,他立即就乖乖的闭嘴了。 安歆左右看了看,没听见动静,这才放下心。 她翻墙的地方有意避开前院几人,选择逃跑的位置也在宅子最偏远处,只要不是大吼大叫前院很难发现这里的动静。 安歆拍了拍小心脏安抚,要是真把那几位依赖她的祖宗喊来,那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尉迟奕轻啧了一声:“粗俗。” 其他几个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用来方便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些百无禁忌的小霸王,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只能说自己家女先生真的豪爽。 “还有更粗俗的你们要不要听。”安歆翻了一个白眼,离家出走被阻的人有权利暴躁。 几人中有些小机灵的陈琪宝,看出安歆并不想带他们出京去玩,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 然后掏出他说要跟女先生出去游学,父亲塞给自己的一踏银票抖了抖。 安歆斜了他一眼,昂起头,表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姜晨熙和尉迟奕给陈琪宝一个赞扬的眼神,互相对视一眼,也从身上掏出各自带的银子。 高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拿出银票,但还是跟着也把全部带来的拿了出来。 不解的问:“我们这是要比谁带的银子多吗?” 姜晨熙三人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异口同声:“闭腚!” 高泰虽然有点像刘伯星一样,是憨憨,但也知道腚眼是什么,不悦道:“你们刚才还说女先生说腚,是粗俗呢。” “!!!” 三人扶额,谁来把这个拖后腿的玩意拖走。 姜晨熙:“女先生我们是得到家里允许才跟着你去游学的,我三叔说,既然是让你带着我们去长见识,怎么能让你出钱游学。 尉迟奕接着说:“所以这次出去游学的费用我们全包了。” 陈琪宝表示赞同连忙点头,“对,就是这样,没毛病,我爹也这么交待的。” 高泰不知道看没看懂几人的小心思,也随大流的跟着点头。 安歆摸了摸下巴,游学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不妨碍她在思考,带上几个土豪的可能性。 想起自己买下宅子财产减半的小金库,安歆轻轻咳了一声:“想跟着就跟着吧。 不过本小山长秉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友善的提醒你们,外面的世界可没有你们想象的美好。 如果受不了苦,我还是劝你们别跟着离开京城,到时候走到半路可没人送你们回来。” 说完安歆勾起嘴角痞痞的看着他们。 135幕后的超级大佬,惹不起 尉迟奕看出安歆眼中的挑衅,叛逆期的中二少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不怕吃苦。” 成功掉到某人设下的坑里。 当吃尽苦头爬出坑的少年,再回首时只觉得当初自己还是太幼稚。 别人设下的天坑,没有人推,他自己就跳了下去。 “我是一定要跟着你出去的。” 姜晨熙的想法就要成熟多了,他知道一些安歆的本事,也是真的想跟着她出去长长见识。 也是他最先看出安歆的异常,告诉尉迟奕要不要和他一起跟着安歆,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同时也走出他们各家长辈,为他们筑起的安全堡垒。想要成长这一步,迟早他们要经历。 陈琪宝和高泰从来也没吃过苦,现在也理解不了安歆说的吃苦是什么,反正尉迟奕和姜晨熙要跟去,他们也不能怂拼命跟着点头。 安歆看几个小子意志坚定,也不再规劝,好言难劝,送死的鬼。 让他们出去见识一下世间百态普通人的生活也好,只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才能真正的学会成长起来。 安歆握起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鼓励道:“少年,我看好你们哟。” 此时几人还为劝服安歆能带着自己出京而高兴。 殊不知安歆暗搓搓的想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在不断摔倒中成长,也让这次旅行成为他们终身难忘的噩梦,也成为了他们一生难忘的回忆。 自愿完败的安歆,被姜晨熙和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四个土豪轻易的用真金白银腐蚀了。 想开了,接受现实的安歆,正高高兴兴的带着几个土豪弟子,准备找一个地方窝着。 等到城门一开,就跟着头一批出城的人潮离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安歆还没等到城门打开,却等来了一辆外表看着挺普通的马车,停在他们五人窝在的城墙根。 坐在前头赶着马车的男人长相极其普通,是那种扔在人群里,你却对不会注意到的人。 安歆借着马车前边插着的灯笼照射出来的亮光,才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打量。 这人的眼神过于犀利。 莫明其妙被人这么盯着看,安歆觉得这人有病。 抱着爱护病人的心理,安歆没有再理马车上的人,转头继续看向紧闭的城门。 眼看天就要泛白,她离自己游山玩水的时间又近了一点点。 忽然安歆觉得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砸来,耳边听到,旁边的几个小子急切的喊道:“小心。”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最后才发现砸入自己怀中的竟然是一个人,急忙想要把人甩出去。 却在看见那人一张熟悉俊隽的面孔时,安歆急忙收回力道,手中的人才没被自己扔出去。 安歆的反应也让马车上的人一惊,如果自己带来的人要是出什么事,那他恐怕会被凌迟。 看见安歆重新把人抓住放在身边,那人眼中凌厉的目光这才收敛,随时准备攻击紧绷的身子又放松了下来。 安顿好手中的人正要侧身询问,只见眼前一道耀眼的金光袭来,她下意识用手接住。 看见砸在手中的是一块金色长方形盘龙祥云令牌。 安歆抬头想要问问把这人送来,还用这么一块金疙瘩砸她,是几个意思。 就发现马车前面哪还有人,只有拉着车厢的大黑马,低头在那啃着路边的嫩草。 收回目光,安歆眯了眯眼睛,来回翻看了一下令牌,勾唇轻语,“好大一块金子。” 旁边靠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的几个少年,听到自家女先生说的话,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陈琪宝,“先生,咱能不能把脸上那种没见识的小表情,收一收。” 高泰:“对,收一收。” 尉迟奕挑高一边漆黑的浓眉,语气鄙视:“看见值钱玩意欣喜的模样,眼睛应该是贼亮贼亮的。 这方面女先生的表现不及格,应该多向那些捡到钱的乞丐学习。” 安歆磨了磨后槽牙,死傲娇,好好的一个少年,咋就长了一张嘴。 “你们不会说话就闭嘴吧!”安歆瞪了三人一眼。 “!!!”看不起她的演技,那家的熊孩子赶快带回去。 安歆转头发现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姜晨熙,低着头慢慢蹲下身子,紧紧盯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脸看。 “怎么,看上他了?要不我把这人送你。”安歆,揶揄。 “不用,女先生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姜晨熙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就是看着有些面善,不过看清楚后,好像没见过。” 安歆“……”我信了你的邪。 刚才她明明看见姜晨熙抬头时,眼神中有些惊讶,疑惑,还有期待和不解。 不要问安歆为什么会看见,因为此时天色已经泛着微亮,远处看守城门的士兵伸着懒腰已经准备打开厚厚的城门了。 不想说,正好安歆也不想知道。 对于麻烦的人和事她向来不是那么好奇。 看见前面不远处刚打开的城门,已经有不少早就等在那里排队离京,南来北往倒卖货物的商队。 安歆伸手拍了拍昏迷的年轻人,白皙的脸庞,低头喊道:“醒醒……” “啪啪啪!”连连拍了好几下。 旁边的四人听着都疼,看着被安歆拍红脸颊的年轻人,怀疑他是不是跟自家女先生有仇,要不怎么净朝他脸上招呼。 要说安歆心里不憋闷,那是纯属扯淡。 为了有一场免费旅游,也为给这几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霸王,好好上一课。 同时也看在他们正式拜师入了门,成为自己的弟子,她就勉为其难的带上他们。 可是这位的身份,在有人能轻易的从太傅府把他偷出来,还能准确的送到自己身边。 加上手中的龙纹金牌,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这种种迹象都这么明显了。 安歆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除非她是脑残加白痴。 烦躁的把头发挠成鸡窝的安歆想,要不要把这个麻烦,再送回太傅府算了。 安歆看着有苏醒迹象的人,深深呼出一口气,恐怕她真那么做了。 幕后那位超级大佬分分钟把她捏死不算,还会把她培养好几年的六个学生顺带也收拾了。 看来这个人自己不想带,也得带走了。 谁让这小子身后的超级大佬,自己惹不起。 庆兴殿,帝王的寝宫里。 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的充斥着整个寝殿。 “送去了?” 杏黄色祥云龙纹的幔帐中传出一声,仿佛自言自语的问话。 奢华却不失风雅的寝宫,除了躺在床上那位尊贵的主,再无他人。 “是” 这个回答好像来自于空气,并无一人出现在寝宫里。 (本章完) 136去与留,尉迟奕的选择 皇宫里这位无耻派属下偷走人的小贼,安心的就寝了。 而得知孔珣无故消失的孔太傅差点吓得两股战战,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趔趄着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一时间整个太傅府乱成一锅粥。 * 当孔珣迷茫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放大的一张脸,震惊的急忙朝后昂头想要远离。 “醒了。” 向后退的孔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住身形,睁大眼睛看去,当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如清泉般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狂喜。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看了看四周,问道:“小山长,我怎么会在着?” 安歆咧了咧嘴勉强一笑,她也想知道这位怎么会在着,可带他来的人早无声无息跑了,也没人告诉她呀。 这让她怎么回答。 “乱葬岗,我们正准备把你埋了。” 孔珣无辜的看向回答他的是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浑身却透着桀骜不驯气息的少年。 “尉迟小将军既然想要埋人玩,我们就不打扰了。”安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晨熙我们几个先走,看来尉迟还要忙一会儿。 埋活人想想就挺残忍的,我们就不看了。” 孔珣听到安歆说的话,眼神委屈又幽怨的看着她,踉跄着要站起来。 这边尉迟奕也怒瞪着双眼看着她。 别以为自己没听出,这个女人对那不知从那来的小子,语气中的维护。 当大黑马再次哒哒哒的奔跑起来,安歆他们已经出了城门。 坐在前面赶车的是满脸灰尘的安歆。 谁让这次跟出来的都是一群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平时他们出行都有马夫,赶马车这种活,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学过。 坐在车厢里的陈琪宝和高泰时不时就会伸出头,看一眼前面赶车的安歆,只觉得她太厉害了什么都会。 那崇拜的小表情不要太明显。 看得其他几人觉得辣眼睛,纷纷转头,不忍直视。 被安歆揪到旁边学赶马车的尉迟奕,抬起手摸了摸被勒疼的脖子,刚才被安歆拎着后领拽过来的时候。 他看见天空逐渐升高的太阳,怕热的他不是没反抗,但只是在他挣扎时。 只瞧见自家的女先生朝他身上穴道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就浑身一麻,瘫软在前面的板子上。 “过来赶车,我在旁边教你。”安歆拉起装死的尉迟奕,她自己动的手,还能不知道他身上的那股麻劲早就过去了。 看着他趴着不动,安歆用马鞭戳了戳他,“是谁说不怕吃苦的,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就滚回家做你的大少爷去吧。” 安歆没有惯孩子的毛病,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之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辛苦,如果连赶马车这样的小事,他们都不愿意做。 这是带他们出来历练人生来了,还是自己带着一群大少爷,为他们做牛做马,做保姆来了。 她是有多想不开,圣母的给自己找了几个好大儿,每天伺候着。 尉迟奕第一次被人不留情面的这样呵斥,脸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臊的满面通红。 安歆继续赶着马车没有看他。 只是眼角瞟见大少爷仿佛有跳马车的冲动,不过安歆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连大黑马奔跑的速度都没有调整。 她在等尉迟奕的回答,只要他说不想要这样辛苦的游学,她立马停车放他下去。 反正这里离京城还不远,只要他拦下过路的商队或者马车,给上几两银子很快会有人愿意捎他回去。 坐在车厢里的孔珣抿了抿唇,他和安歆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接触中也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性格。 被养成老好人的他,有些担心的看向外面坐在前边的少年。 姜晨熙看了孔珣一眼,神情中有些意味不明。 他也没有出去劝尉迟奕,还拉住了高泰和陈琪宝,低声的说道:“我们现在年龄都不算小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们俩也看见了,今后游学的路只会越来越苦,如果受不了的话,趁着现在离京城还不远就回去吧。” 陈琪宝虽然比高泰他们胆小,但他为人却很机灵,判断能力也很强。 要不上次他们对上安国公府那对不讲理的母子时,他看情况不妙,立马就作出决定跑去搬救兵了。 虽然有人会说他这样丢下队友很怂,但不得不说,陈琪宝这么做是对的选择。 “想要出去长见识,那又不付出代价的,我不回去。”陈琪宝语气坚定,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高泰憨厚老实,但也并不代表他傻。都是武将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身上必然存在着有他的优点。 他也跟着点头,决定,“父亲说我长得这么高大,抗造,赶马车这活应该我去学。” 姜晨熙笑了,他何尝希望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因为受不了苦选择回去,错过这次能真正外出历练长见识的机会。 他们不可能永远在自己家长辈的羽翼下一辈子,总有一天他们要为家族昌盛和自己不被人轻视,能在京城这块富贵地立足而努力。 那时候恐怕就不是光吃苦那么简单了。 他知道外面那位教出六个进士,其中还是状元,探花,传胪,被京城各家追着跑的女先生那是有真本事的人。 自己几人何其幸运在她被京城其他人家发现前,拜在她的门下做弟子授她教导。 就在姜晨熙忍不住要出去看一下,尉迟那个二楞子要怎么选择,如果相反他也许还能来得及提醒,毕竟自己不想有一天他后悔。 还没等姜晨熙冒头,马车忽然就颠婆了起来,这下不用看他也知道此刻驾马车的人是谁。 还好这个以前非常自我倔强的好友,这次没有固执,要不谁也帮不了他。 毕竟千金易得,良师难求。 要不京城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权贵,也不会捧着重金追着自家女先生三条街,也要请她去教授家里的子孙后辈了。 之后的路不仅尉迟奕学会了赶马车,其他三个,就连身体还有些消瘦的孔珣,安歆也没有放过。 在她这里没有身份地位,都是一视同仁,学会后大家轮换着赶马车,独乐乐,哪有众乐乐好。 就连安歆自己也没例外,等她晒黑了一个度后,直到感觉尉迟奕四人加上孔珣,真正从赶马车中体会到了不易。 这才在路过邺城的时候,从中人那里买回一个忠厚老实,但瘸了一条腿会赶车的马夫。 137人渣不分性别 京城这边柳巷安宅里,气氛异常低迷压抑。 黎子瑜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现在变得更加清冷,坐在他旁边的冷向白神色也更加漠然,朱时景和江舟,安睿和刘伯星。 还有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 两位老人家得知安歆离开了京城,不放心黎子瑜几人,就一起相约过来这边看看。 没想到进来看见那群臭不要脸的把人追跑了,现在找不到,还学尉迟大将军当初一样来家里堵人。 虽然为了子孙后代有出息,想要为其找一位学识渊博的好先生,无可厚非,但他们满京城的追人也太夸张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坐在前院接待客人的前厅,淡漠的看着眼前一群不速之客。 朱时景左右看看几个师兄弟都没有要理这些人的打算,暗自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 于是忍着被安歆不告而别,离家出走的憋闷,开口:“各位我们老师已经出京云游去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江舟紧抿着嘴唇,眼神清凌凌的看着这些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人。 要不是他们紧追不舍把自家小山长逼急了,才把爱享受又怕麻烦的她,惹的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听到朱时景如此说,既然人不在他们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有那懂理的人家都不好意思的提出了告辞。 安歆的离开让黎子瑜他们郁闷了很长时间,要不是安歆在离开前留下一封信警告,让他们好好在京城等她回来,不要去找她。 几人还真有上书请假去找人的想法。 而这天因为安歆的离开心情本就不好的黎子瑜,看着拦在他面前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棱角完美的唇形,勾起一个极具讥讽的冷笑。 看得想要跟新晋状元儿子缓解关系的曹志清,无端打了一个冷颤。 “下官父亲,曹大人说笑了。”黎子瑜漠然的看着,面前披着儒雅外皮的中年男人,“在下父亲黎涵柏已经去世多年,什么时候重新投胎还了阳,本公子怎么不知道。” 黎子瑜恢复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你!”曹志清没想到这个孽子,敢当面这样和他说话,还否认了他这个父亲存在。 曹志清看出黎子瑜对他除了恨意不屑,并无一丝对他这个父亲的尊重,他也没有再装的必要。 冷哼一声:“就算那个女人,把你记在她那早死的兄长名下又如何。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生身之父,你以后最好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否则……” “否则怎样?!”黎子瑜俊眸微眯,眉眼凌厉淡漠:“难道曹大人还能像二十年前一样。 买通山匪追杀自己大着肚子,为自己孕育子嗣的原配发妻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你…你…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儿,黄口小儿,少拿那些事来栽赃陷害本官。” 曹志清疾言厉色,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为父念你年少不与你计较,你回去让你那个女先生收这几家的子弟做学生,我已经答应了他们。 只要这几家的孩子能拜到你那个厉害的女先生门下,他们几家就会帮为父再升一级,这样对你也好。” 黎子瑜唇角微扬满脸讥讽,看着眼前如此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男人。 俯身挨近,比曹志清高出大半个头的黎子瑜,语气森森然,听着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本公子在来京赶考的路上,离京城不远处偶遇一群土匪打劫。 说也奇怪,那些土匪对其他人 还稍有放松,却唯独对我下死手,郎中大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曹志清心中一惊,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翻涌的情绪,那件事他做的很隐秘。 曹志清看向神色淡然自若的黎子瑜,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城府,这让曹志清心里有些后悔,如果在此子小时候接到自己身边培养感情。 这样有读书天赋和城府极深,天生就适合官场性子的儿子,那可比杜家能带给他的好处多多了。 一声轻哼,打破曹志清的美梦。 “如今在下时常会被宣到御前陪伴帝王,也该为百姓安全考虑,是该向陛下进言去抓拿那些土匪回来问罪才是。” 曹志清咬着后槽牙看着黎子瑜,他知道此子已经认定那些人,是自己收买或者是自己派去劫杀他的。 不管是不是他已经认定,曹志清还真不敢让他把这件事捅到皇帝跟前,自己这么多年利用那群土匪做的事,可不止他们母子身上那两件。 黎子瑜看着曹志清愤怒不已的甩袖离去,眼眸中极力压制的寒光,猛然间倾泻而出。 强烈目光让被盯视的曹志清感到如芒在背,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心里不由想都五月中旬难道天气还会倒春寒。 * 丞相府的大花园里,百花争艳,差紫嫣红,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长相娇美的萧温柔纤纤玉手捏起一搓鱼饵,撒在湖中,任那五彩斑斓的锦鲤争抢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鱼食。 看着鱼儿因为鱼食喂的太多,行动变得缓慢,渐渐失去平衡,腹部也变得肿胀,还有鱼儿出现了吐食的现象。 她不但没收手的打算,眼中含着笑意继续朝水里撒鱼饵。 旁边的丫鬟看着鱼儿可怜,轻声道:“小姐皮肤娇嫩晒不得太阳,你看这会儿已经到了晌午,小姐,要不要回去喝一碗有养颜功效的玉容茶。” 萧温柔就从穿来这个古代世界,发现穿的还是宰相之家的嫡女,她就欣喜的不得了。 上辈子她的父母是两个穷逼,父亲在工地上给人拎泥桶做小工,母亲就是一个纯纯愚昧的农妇。 两个人干活挣钱还不够自己上大学花用,真是让人无语。 要不是自己因为钱花完了,提前从学校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们不能生育去大城市做检查,在一个垃圾桶旁捡来的。 怪不得以前问他们要钱总是抠抠嗦嗦的,原来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萧温柔当时想自己是养父母从城市捡到的,也许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是有钱的城里人。 她养父母辛辛苦苦挣钱快要供完大学的人,却因为知道这个事情要抛弃他们离开。 也许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让萧温柔在寻找亲生父母的时候出车祸穿来了这里,也不知道她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本章完) 138姑娘你茶了 京城里发生的事安歆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关心了。 当看见几个二货身后跟回来一位眉目清秀,但在这姑娘看人时安歆发现她眼神闪烁,故作羞涩低头时,也会用眼角偷瞄人的衣着佩饰。 安歆此时只想扶额,这么明显就没人看出这姑娘有什么不对。 一个真正十五六岁被家人卖进那种地方,还能这么完整的跑出来,在大街上被几个大汉追赶怎么就能正好跑到他们跟前摔倒。 安歆转头看向几人身上穿的一身锦缎银丝绣祥云纹袍服,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要是这个姑娘的话,也来个平底摔栽倒他们身前。 间接碰瓷。 在适当展现出自己的可怜,无助,弱小,和对面假意追过来,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高大汉子相比。 可不就能瞬间激起不谙世事的少年狭义心肠,当场就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安歆斜了几人一眼,心累。 你瞧这不就有几个缺心眼的上当了。 尉迟奕和高泰还有陈琪宝被骗安歆还能理解,几人聪明不缺,但到底心智不够成熟。 幻想着做一回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能理解。 安歆看向姜晨熙。 对方也正在看着她。 姜晨熙眼神清澈与安歆对视一眼后,垂下眼帘,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安歆叹气到底沉稳有余,阅历不足,哪个年少时没被骗过几次。 这样也好,这次本来就是带他们出来长见识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认清一下人性。 安歆:“小玲姑娘是吧?” 被叫做小玲的女孩听见安歆叫她,惊惧的躲到尉迟奕身后眼中凝聚出泪花,欲落不落,好不让人怜惜。 只不过看向安歆的时候,畏畏缩缩,惧怕的模样,好像安歆吃什么要吃了她的妖魔鬼怪。 这让站在安歆身旁原本还有一点可怜她,性子被养成老好人的孔珣,对他骤然心生厌恶。 想起那年在去考院试的时候,他对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也生出过怜悯。 还是眼前的小山长让自己看出那个女子,只是想找和有钱或者有权有势的依靠,并不是真的山穷水尽才走到那一步。 想到这些孔珣看向这个叫小怜的姑娘,眼神也多了一份审视,毕竟他们都不傻。 只不过没有经历摔打磨炼的世家公子,到底缺少了对外界真实人性的认知,看见的大多也都是别人为他们营造的美好景象。 最后小怜用柔弱的外表,为自己争取到一个独自居住的房间,安歆看见带小玲去多开一间客房的尉迟奕笑了。 而那个小玲跟在尉迟奕身后上二楼的时候,在无人注意到的角度,对着安歆勾起粉嫩的红唇挑衅一笑。 然后迅速恢复楚楚可怜的表情,紧紧贴在尉迟奕身边,就连被尉迟奕有意避开她也不生气。 看着二人上楼,安歆淡淡的看着孔珣和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四人,道:“有谁愿意把身上的银钱全部交给我,为你们保管几天的,一会拿到我房间来。” 反正话已经说完了,要不要交给她保管几天,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到时候被人一锅托了,连一个铜板也不给他们留,那就不要怪自己把身无分文的人,提前打包送回去做大少爷。 好在这几人虽然不知道安歆为什么要他们这么做,不过还是听话的把身上大部分的银票都交给了她保管。 等到姜晨熙,高泰,陈琪宝三人,把身上带着的大面额银票交给安歆相跟离开后,孔珣递过来一沓银票时,安歆差点叫爸爸。 “你…你把整个太傅府都打劫了?!” 孔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耳尖微红,“没…没有……” “没打劫,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安歆口误:“银票。” 孔珣:“就是上次我在你身边醒来后不久,发现怀里衣兜被人塞了十多万两银票。” 安歆看着这位被人弄晕啥也不知道的孔珣,不知道该羡慕他,还是该同情他。 明明那位超级大佬应该很关心这小子,怎么又不把他接回去,待在他该在的位置上。 怎么又派属下把人扔给她。 前有尉迟将军几家,后有这位大佬,难道自己长的很像帮人带孩子的。 安歆敲了敲自己额头摸着怀里的金龙令,还真不知道那位把他这颗龙蛋,送来跟着自己到底想干嘛。 想不明白,安歆通常都不会再想,怪费脑子的。 反正天塌下来总有比她个子高的人顶着,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享受一刻,是一刻。 第二天上路,那个小玲也被安排坐进马车里。 这辆马车是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留下的,看着外表虽然普通,但这架马车明显就是特制的,不仅框架结实里面还很宽敞。 原本新买的马车夫二虎在外面赶车,他们六个坐在里面还算松宽,现在加上一个人即使不挤,但抬手投足间却会碰到旁边的人。 就连对小玲格外照顾的尉迟奕,对车厢里这样的状况也有点无所适从,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安…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因为我挤着你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的小玲,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歆,问道。 安歆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差点抽成羊癫疯。 “……”有一句妈妈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看着含着泪还有强压下上扬嘴角的小玲。 安歆真心想问一句:姑娘,你啥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你这么绿茶加白莲。 你爹知道吗? 你娘知道吗? 你爷你奶知道吗? 你家左邻右舍知道吗? 你又不是水仙,真能装蒜。 安歆在心里吐槽了一圈儿,为了给某个臭小子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她忍。 和平常一样淡淡的道:“还好,我这儿不挤,你该问的是他们。” 小玲这才看见安歆做的不仅是马车最好的位置,身旁一边坐着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为她留出足够活动的空间。 这让自认美貌绝对胜过安歆的小玲,脸上一阵扭曲。 “我…呜呜呜,安姐姐…我也是不想的,都是我不好让本来就不大的车厢更拥挤了。” 安歆翻了个白眼,她说什么了吗? 搞得好像自己强奸了她一般,哭的那么凄惨。 孔珣和姜晨熙也是轻皱眉头眼神微冷,高泰和陈琪宝两人,也对小玲骤然的哭泣感到不悦。 又没人打她,也没人骂她。 只要脑袋没被门夹,都会感到她哭的莫名其妙。 139穷逼,你们是假的富贵公子吧 尉迟奕这次也没有多做什么移目看向马车窗外,他虽然不明月自己顺手救回来的姑娘怎么了。 看着娇软柔弱无辜的模样,但尉迟奕总隐隐约约感觉到每次有什么事,小玲总喜欢攀扯自家女先生。 尉迟奕微微侧过身子眼角瞟了一下安歆,见她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因为小玲的哭诉有所改变。 靠着车厢微微眯着眼的安歆看见小玲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而马车里几个对男女之事还没开窍,不懂风情的少年都是一脸茫然,无动于衷。 让原本自认聪慧与美貌并存的小玲,恨的暗自咬牙切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怨毒。 安歆瞥见她这个表情只微微勾了勾唇角,玩味的挑了挑眉梢,看来有人要忍不住动手了。 瞥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尉迟奕几人,少年们接受人生第一次毒打即将开始,希望你们能喜欢。 孔珣转头瞧见安歆兴味盎然的眼神,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她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在她眼中自己也像旁边几个少年一样稚嫩。 傍晚安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城镇,投宿在一家不大的客栈里。 这次安歆带着他们出来没有什么目的地,大有一种走到哪算哪的意思,吃完饭后大家就回房早早的休息了。 安歆在推开门进房前提醒道:“晚上睡觉注意一点把门窗关好,小心有人特别喜欢闯进你们这种单纯又可爱的少年房间,摸光你们身……” 尉迟奕瞪眼,“女先生,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真是……” 姜晨熙也脸颊微红不满的看着她。 陈琪宝半懂不懂。 高泰我很懵,谁能给我科普一下吗? 安歆摸了摸下巴,她说什么了。 不就是想提醒几人一下,晚上小心有人里应外合进房间,把他们身上的银子摸光么。 看来他们不需要自己提醒,还是让这几个小子自己体会吧。 孔珣毕竟跟着安歆他们出去见识过,也比几人年长二三岁,本身也是个极聪明的人。 只不过性子被人教养的有些问题,但他经历了被视为至亲之人的下毒,也比以前遇到事想的多了一些沉熟稳重多了。 他耳尖发红,但感觉到安歆说的并不是有人进房间要对他们怎么样,而是有另一层意思。 回到房间小二送来热水安歆随便洗漱一下,就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直到夜半时分。 听到挨在旁边客房传来轻轻的响动,她在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哪有一丝睡意。 看见捅破窗户纸的一个竹筒吹进来的烟雾,勾唇笑了笑,原本想要捂住让其自食恶果。 想到自己几个弟子这次出来就是,磨练阅历,长见识,那她这么做必然会打草惊蛇。 自己忍让那个小玲在跟前叫器挑衅这么长时间,那不是白废了。 于是安歆从苏老大夫那里软磨硬泡讨来一堆出门旅游,打劫,解毒的必备药丸,就有了它的用武之地了。 “事都办妥当了?” “魅姑娘请放心,已经把你给的迷香都吹进他们房间,保证这几只肥羊一个都跑步了。” 此时化名为小玲的魅姑娘,面容阴狠,甚至有些残暴,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 衬着深邃的眉眼,阴险妩媚,与之前彰显出来的娇弱柔美判若两人,“那个叫安歆的女人挺讨人厌的,如果你们喜欢可以趁她被迷晕,玩上一玩。” “呵呵呵,这个主意我喜欢。” “嗯嗯,我们今天可以好好玩玩。” 听到几个猥琐的声音,趴在窗户外偷听的安歆冷笑。 “??!”自己怎么这个小婊砸了,让她这么恨她,还找几个人陪她玩一玩。 玩么,其实她也不是很反对啦! 不过那要等到自家几个弟子受到教育后,自己一定陪他们好好玩玩,前提是他们抗造。 安歆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揉了揉自己不是很粗的手腕,好像很久没有活动活动胫骨,再不动都要生锈了。 化名小玲的魅姑娘带着六七个壮汉,分散挨个进入尉迟奕几人的房间,把他们身上的银钱搜刮一空,连一个铜板都没给他们留。 其中一个贼人看见他们包袱里,带着的换洗衣服都是名贵的锦缎,眼珠滴溜溜一转,秉着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原则全部收走。 这时有个稍瘦的汉子,拎着几个干瘪瘪的荷包走进来,奇怪的嘟喃:“怎么二愣子就那些幸运,从左边这个房间的人身上搜出两千多两银票。 其他人的身上最多一个,也就搜出七八十两散碎银子。难道除了那位,剩下几个都是装逼的假富贵人家少爷?” 听到此话,叫魅姑娘的小玲微微蹙起秀眉,笃定道:“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应该不是假的,再去看看也许他们为人谨慎,藏的比较隐秘你们好好找找。” 这时去搜安歆房间的两个汉子走进来,脸色难看的道:“魅姑娘,和你们一起投宿这家客栈的那女人不在房间里。” 原本和同伴进去前还想入非非,结果里面空无一人,这怎么不令两个贼人失望。 “你说什么?”叫魅姑娘的小玲一怔,放低声音惊呼:“有没有可能在你们吹迷烟前,她正好出去上茅厕了?” “这…这也不无可能。” 就在魅姑娘想让几人去找时,有一个贼人匆匆跑进来,语气急切:“快走,底下的掌柜好像听到声音,已经吩咐守夜的伙计上来查看了。 要是被发现堵在客栈里,掌柜敲锣惊动整条街的人,那我们就难逃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可是遇到过,那次他们几个兄弟就被人抓住打了一顿,还被官衙送去采石场吃免费牢饭了。 到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好在不是自己的亲兄弟,那几个进去后他们当时还能多分点好处,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想他们了。 “走。” 不过现在他们可不想被送进去,于是也没等会制毒的魅姑娘吩咐,拉着她就从一处低矮的地方跳出去跑了。 安歆朝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到孔珣的身份,还有几个臭小子的安全,原本踏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轻喃到:“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 140智商堪忧的五人 安歆在客栈伙计上来前迅速回到自己房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房间里被魅姑娘一伙人翻的乱七八糟,她也没有动手收拾。 只把床铺重新铺了铺,弯腰把扔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抖,重新躺了下去。 听见伙计走上来的脚步声在廊道里绕了一圈,也许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提着灯笼离开了。 之后安歆又去了其他五人房间检查了一下,看见他们确实只是中了迷香,没受到其他伤害,转头就回去安心的睡大觉了。 第二天清早,安歆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被迫醒来。 低头把衣服收拾妥当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抬手敲门的尉迟奕,没注意差点把她的脸当成门来敲。 “你要敢敲下来,你就死定了。” 安歆盯着及时停在自己鼻梁前的大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穿着一身白色丝绸寝衣的尉迟奕,从自家女先生鼻子前移开他的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尖。 “老师,我…我们的银钱和衣服好像都被偷了。”同样穿着寝衣的姜晨熙拉开站在身前的尉迟奕,有些难为情的道。 安歆抬头看去,哇塞! 五个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少年,全都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雪白绸缎寝衣,还真不是一般的养眼。 还好她虽然喜欢看美丽的东西,但离颜控花痴还有些差距,欣赏了两眼,也就收回目光。 回头指了指自己同样被翻乱的房间,“不是好像,而是我们的确被偷了。” 说完让开门,姜晨熙几人跟了进来。 孔珣低头看见自己散开的寝衣领口,连忙抬手整理,红着耳尖不敢抬头。 安歆弯腰捡起自己被翻乱的包袱,因为就从来到这里没少出门的她,知道出门在外最适合穿什么衣服。 所以这次出来她除了带一身料子比较好的,其他几身都是衣料一般的常服。 这些布料一般又穿过的衣服,显然那些歹人对此并没有兴趣,安歆捡起来后看了看扔了一件给孔珣。 “大小不一定合适,但先披着遮羞,过会再出去给你们买。” 听到安歆语气揶揄,孔珣脸颊更是一片嫣红,连忙接过套在身上。 孔珣比安歆小两岁,但今年也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了,一米八还要多的他,即使有些瘦也不是一米六五多点的安歆能比的。 素青色的衣服穿在孔珣身上又短又小滑稽的很。 可就是这,也让其他几人羡慕嫉妒的红了眼。 尉迟奕和姜晨熙几人总算明白,家里的几个便宜师兄,为什么横竖看他们不顺眼了。 被抢了自家老师关注的人,有权利虐一虐那些看不顺眼,莫明其妙出现的新人。 姜晨熙和尉迟奕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目光犀利的盯着那个穿了一件不合适衣服,还笑的很傻的人。 两人眼神暗了暗……师兄们关爱新人的精神应该发扬光大。 要说孔珣没发现两人盯着自己不善的眼神,那简直就是瞎扯。 两人的目光都快把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了,他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发现。 不过经历了一番生死的孔珣,早已经不是那个没有主见,轻易相信别人的老好人了。 他甚至在姜晨熙和尉迟奕看盯着他的时候,还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挑衅的笑容。 把两个人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老师我们没有衣服穿,也会不好意思的。” 尉迟奕没经受得住挑衅,开口向自家女先生,要衣服,要关注。 安歆看了一眼十五六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身形匀称,腰身挺直,微仰着头,一张略显幼稚傲然的脸庞上。 双目亮如星辰,紧抿着双唇,眉梢微微挑起,眉宇间透着一抹桀傲之色。 撇了撇嘴:“毛都没长齐不好意思什么,你现在还有心情关注这些,怎么不想想你们为什么会被偷。” 果然安歆这么一说,尉迟奕几个求关注的少年,立马转移了注意。 高泰:“难道这是家黑店?” 陈琪宝:“有可能,要不然我们走了这一路都没事,就在这里遭到了偷窃。” 尉迟奕摸着下巴:“是这样吗?” 姜晨熙观察安歆的表情见她还是那样淡然从容,把他早起醒来后看见屋子里的乱象带来的一丝惊慌,也被慢慢的平复。 对于客栈是否是黑店,没有证据的事,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孔珣站在安歆身边没吱声。 安歆眼角抽了抽,对于自己这几个新弟子的未来,她从现在开始忧心了。 就这智商在电视剧里妥妥的就是炮灰人物,男配他们都够不着。 如果这家小镇上的客栈真是黑店的话,恐怕他们就不仅仅是被迷晕偷了钱财,而是已经在后厨被做成人肉包子供人享用了。 “这些话出了门就别说了。”安歆:这种小地方的人在内不一定团结,但是对外你这么污蔑他,掌柜肯定会叫来人把你们打成狗头。” 陈琪宝和高泰看着彼此现在只剩下一身内衣,心里无比庆幸,昨天晚上他们把银票交给了安歆保管。 还好他们自己只留下二三十两碎银放在身上零用,其他的都交给了安歆,要不那么多银票要是被偷了。 他们真的会哭的!! 以前他们在家做大少爷的时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里执掌中馈的是自己母亲。 没有银子就从账房支,只要不太过分,那都是随心所欲。他们也没觉得银钱有多重要。 直到这次跟着安歆出来,离开了那个他们所见人人皆能吃饱穿暖的京城。见识到了人有三六九等。 买什么东西都要花钱,这才让几人浅浅的意识到了,银子的重要性。 陈琪宝拍了拍胸口,欣然道:“还好,还好。” 高泰:“嗯,就是,要是银票还在我们身上,这次可全部都被偷了。” 孔珣和姜晨熙听到此话,表情也是一松,四人都在庆幸。 站在一旁的尉迟奕黑沉着脸,咬着后槽牙看着他们,吼道:“你们上交银票怎么没人告诉我。” 几人有些愧疚,看天看地就是不和怒视他们的尉迟奕对视。 当时好像,大概,也许,似乎他们好像把这个人忘了。 安歆看了看对峙的几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房间。 她是真的为这五人的智商捉急。 安歆弱弱的提醒一句:“难道你们就没发现我这里也被偷了吗?” 141女先生,赔我的小钱钱 “哈哈哈——” 刚才还好像被众人孤立抛弃,愤怒的像一只小狮子的尉迟奕,听明白安歆话里的意思后得意的哈哈大笑。 而刚才四个庆幸自己银钱没被偷的人,呆呆的睁大眼睛,瞪着安歆看了半晌反应过来。 “啊啊啊,老师你赔我的小钱钱,没有银子我这一路上,还怎么买好吃的,好玩的,看好看的。” “啊!我不活了。”陈琪宝做着最后挣扎的嘶吼。 “我好像在做噩梦,”高泰苦哈哈的迷茫道:“小爷先回房间了,也许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了。” 孔珣和姜晨熙虽然没有他两的激动,同样也心疼那么多的钱被偷走,没有钱的他们以后会不会落到乞讨生活。 想到这些两个人小心肝抖了一抖,也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 安歆像抚摸二哈一样,给张牙舞爪受了刺激的两个小子来回顺毛,“不急,不急,没了小钱钱而已。” 陈琪宝“没银子我们以后花什么?” 安歆大言不惭安抚道:“问题不大,有你家女先生在分分钟解决。” 顺了顺高泰狗头上的几根呆毛,说着不是人话的安慰。 “淡定,淡定,噩梦你继续做着,就不用回去睡回笼觉了,也许噩梦做着做着就变成美梦了。” 嘲笑一顿几人的尉迟奕,还有知道他们银钱也被偷的姜晨熙和孔珣,嘴角抽了抽。 无语的看着安歆“……”请问你这样安慰人,确定不会挨打。 安歆侧身看着另外三个还算正常的,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尉迟奕:“奇怪什么?” 其他几人也好奇的望向她,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们没发现,我们这边动静这么大,而你们救回的那个小玲就算睡得再熟。 恐怕也会被你那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你们说像这种情况她怎么说,也会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才对吧?” 经安歆这么一说,大家恍然。 尉迟奕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黑沉沉的大步迈出安歆这里,朝着自己隔壁房间跑去。 被安歆顺完毛的高泰和陈琪宝,也似有所悟跟了过去。 姜晨熙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安歆顿了一下,也随后跟着离开。 几个无知的少年,成功的被安歆从银钱被偷的低迷中,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孔珣站在那里眼神闪烁没有动,从想起昨晚安歆进门前的提醒,他就有一种感觉。 这次他们集体被贼人偷盗的事,应该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见尉迟奕四人蔫头耷脑的进来,一副不好意思面对安歆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孔珣看着面前女子神色淡定,见到尉迟奕四人的表情没有一丝惊讶,仿佛这次他们被偷盗的整件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怪不得这几天无论那个被尉迟奕几人救回来的小玲,怎么挑衅她,小山长都无动于衷,不予理会。 原来她早就看出了此女身上的异常。 要是安歆知道孔珣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思维清晰的理顺了整件事,肯定会夸他一句。 不愧是皇家的血脉,就算从小被人朝无知愚昧的方向教养,也不能磨灭他骨子里的慧智敏睿。 成衣铺子里安歆看着掌柜给包起来的,每人两身普通布料的衣裳,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知道这几个小子穿上这样廉价衣料的服饰,如果还有貌美的姑娘朝他们身上扑,那安歆就相信那是真爱了。 安歆把买回的衣服放在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几个还穿着白色丝绸内衣的少年急忙打开包袱,翻看着买回来的衣服,脸都黑了。 “这颜色也太难看了,还有这布料这么粗糙,这穿在身上能舒服吗?” 安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斜着眼看着几人脸上满满的嫌弃,淡淡的开口: “我看你们身上的丝绸内衣穿着就挺舒服的,样式也挺好看,要不以后你们就穿着这个赶路算了。” 孔珣毕竟比他们年长几岁,也比他们早出来历练过,在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 把里面一件深蓝色和一件浅青色的外衣,穿在身上一件,另一件拿在手里。用行动证明,今后一段时间的换洗衣服他挑好了。 姜晨熙到底比其他三人要成熟一些,见孔珣把包袱里面为数不多,几件颜色还能看的挑走两件。 伸手拿出一件靛蓝和鸦青色长衫,自己把那件鸦青色长衫穿在身上看了看还不错,另一件拿在手里。 这下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三人傻眼了。 看着包袱里现在除了黑色就是灰色,还有就是一种更难看的土黄色,反正对他们三个大少爷来说,剩下的衣服颜色丑爆了。 抬头看向面色淡然的孔珣和姜晨熙……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挑衣服前都不带说一声的么,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孔珣和姜晨熙对视一眼,两人好像没发现几人看着他们,都低着头,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身上新穿的衣服。 无人理会的三人同时把手伸向包袱里,唯一还算能看的石青色布袍,每人拽着一方衣角。 瞪着对方一时间谁也不让谁。 怎么办呢?大家年龄相仿,高瘦虽然有些差别,但都不是差距很大,只要不是量身定做的衣服。 成衣铺子里买的衣服大多都会稍微宽松一些,这些衣衫袍服几乎他们都能穿。 这样几人看中同一件衣服,就很考验他们本来就不多的塑料兄弟情了。 陈琪宝明显在三人中是弱势的一方,在两人的瞪视下乖乖的放了手,之后拿起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看了看。 还是很嫌弃的放了下来,有些委屈巴巴的走到安歆跟前,“老师你能不能再买几件颜色衣料都好一点点的衣袍。” “能呀!” 安歆此话一出,尉迟奕和高泰瞬间放开手,石青色的衣袍落在桌子上。 尉迟奕拽拽的,“能再买,你不早说。” “嗯嗯”高泰猛点头。 两人又变成了同一阵营的好兄弟。 逐渐变得聪明起来的孔珣勾起自己漂亮的嘴角,和一旁的姜晨熙,同时看向这三个傻小子。 果然安歆下一句话,证实了两个人的想法。 (本章完) 142兜比脸还干净的大少爷们 安歆向三人伸出自己白皙纤细的小手,“拿来。” “什么?”三人傻眼。 “买衣服的银子呀!”安歆:“没有银钱我怎么再去给你们买布料好,颜色也好的衣服啊。” “你…你……” 三个从来都没有为银钱发过愁的大少爷,现在的兜比脸还干净,怒瞪了安歆一眼,开始友好的再次分衣服。 安歆笑了笑。 先前就在几个人以为他们现在全都身无分文,以后要穿着内衣,去街上乞讨的时候。 她装模作样,从自己的臭袜筒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让几个差点抱头痛哭的少年霎间活了过来。 刚摆脱上街讨饭的命运,这会几人又作妖,嫌弃衣服布料颜色不好。 他们原来穿的锦衣华服颜色料子,倒是顶顶好。可那不光他们穿着舒服好看,但也容易招贼不是。 被收拾老实的几人很快分完衣服。 最后尉迟奕和高泰还是把唯一能看的那件,石青色布袍让给了陈琪宝,谁让他在几人里最小。 高泰实在不喜欢那件像屎一样的土黄色,揪出一件黑色和一件灰色的衣衫就跑。 嘴里还嚷道:“老大那件土黄色很适合你,兄弟,我就不和你抢了。” “臭小子,你别跑……”反应过来的尉迟奕抱着包袱里,仅剩的两件衣服追了上去。 安歆揶揄道:“看来憨憨,也不憨嘛,这不挺机灵的。” 孔珣和姜晨熙也笑看着跑出去的两人。 陈琪宝看着他两手里的衣服,漆黑的小眼睛,闪呀闪。 被孔珣和姜晨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瞬间浇灭了陈琪宝心里的小心思,乖乖的抱着衣服跟着前面的两人跑出门。 等人都走后,安歆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放进包袱里,她带的衣服,因为衣料一般,倒侥幸没被偷走。 还有那个化名小玲的魅姑娘一伙人,原本听她说安歆他们乘坐的马车,外表看着不怎么样。 里面不仅宽敞能坐下七八个人,马车跑起来也不像别的马车那么颠簸,原本他们逃跑的时候想要连带把这架马车也捎带偷了。 可是让那伙人没想到的是,那匹大黑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匹,那群人连马棚都没牵出。 就被桀骜不驯的大黑马弄得人仰马翻,看着大黑马,踢起人来带劲的马蹄,他们只好灰溜溜的拉出一辆普通的马车坐上跑了。 安歆听赶车的二虎禀报后,就吩咐他给大黑马加餐,从客栈里专门买了些好草料犒赏它。 这么勇猛,有灵性,不愧是皇家出品,必定精品。 就连一匹马都这么与众不同,面对膘肥体壮,身材矫健大黑马的铁蹄,一般人还真偷不走。 等到安歆他们收拾好吃好饭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原本按安歆的意思这家小镇上的客栈价钱便宜,时间又不早,不适合在赶路。 可是尉迟奕几个幼稚鬼,非觉得这个小镇上的客栈风水不好,他们才会被小玲一伙人,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部家当都偷走了。坚持要离开。 安歆到无所谓,以现在越来越暖和的天气,还有她自身的能力,就算住在野外她也不怵。 小镇上的客栈一间房,一晚上是半两银子。 他们连上昨晚跑掉的小玲和马夫二虎,加上吃的饭菜,还有大黑马一晚上总共花费不到六两银子。 要是以前几位大少爷也许都不会多看一眼这点银子,可是看见安歆连给他们买衣服和这会交房费。 再购买一些路上食用的东西已经花出去十多两银子,这些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也开始心疼花费的银两了。 二虎带上安歆为他买的遮阳竹帽,赶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了这座小镇。他能看出安歆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很关心,并没有不把他们当人。 被原先性格暴躁的主人,打断一条腿的他,非常感谢能被安歆这样好的主子买下来。 马车被二虎稳稳的赶在官道上,安歆看着情绪低落的几人并没有出声安慰,不经历挫折怎么会成长。 这一次从几人救回化名的小玲,安歆就从她的眼神老不由自主看向无论是他们,还是路人身上的穿戴首饰时。 就开始发现她的举止异常,按说这次的事安歆完全有能力,让这伙歹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可她从一开始发现小玲有问题,就没想过这么做。 安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车窗外绿绿葱葱被风吹成波浪的庄稼,毫不愧疚的想。 这不是为了给他们几个倨傲又清高的大少爷长见识么,让现实的人性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做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 不是看见美人摔倒在他们面前,柔柔弱弱不能自理,向他们求救。 就能不管不顾凭着一腔热血,毫不用他们狗脑子思考一下,前方是不是别人挖的一个坑。 就奔上去伸张正义,英雄救美,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没脑子的都直接掉到坑里了,哪来的然后。 尉迟奕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辣眼睛的土黄色衣服,就想回到几天前一拳打死那个救人时豪情万丈,认为自己是大英雄的自己。 要不是安歆告诉他们那个化名小玲腰间的香囊,有着让人安眠的作用,他们当晚也不会睡得那么沉。 没有一个人发现动静,轻易的就被人捅破窗户吹进了迷烟,差点连裤衩都没给他们留,让人里应外合洗劫一空。 这件事在之后尉迟奕的人生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至此后,除了让他又敬又畏的女先生安歆。 他对任何女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这也让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一辈子敬重庇护自己的发妻子女,没有让一个女人把自己玩弄在鼓掌中。 对他来说,这次的人生阅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就连高泰和陈琪宝这两个心思还很单纯的少年,从这件事后看见美人朝他们身上凑,就下意识的想起了这件事。 这样的经历也让他们在之后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中任何人,为他们设下的美人计。 (本章完) 143受欺负,我想小山长了 京城这边黎子瑜他们得知尉迟奕和姜晨熙四人,是半夜堵住安歆死皮赖脸跟出京的,几人暗想看来先前那段时间,他们对新师弟还是关爱少了。 要是这次外出让自家小山长少了一根汗毛,回来后,他们六个师兄一定会好好教教他们,学问是怎么作成文章的。 而被几个师兄惦记的尉迟奕和姜晨熙几个,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见高高挂起的太阳。 明明已经到了初夏,怎么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安歆离开后黎子瑜和冷向白想起上元节,安歆在花灯上胡乱写的字他们当了真,默契的向着那个目标努力奋斗。 想着自家小山长在京城里横着走的狂妄样,两个人的心更坚定了。 黎子瑜性格沉稳内敛同时还有不凡的才学,成功在盛安帝跟前露了脸,经常出入御书房。 冷向白的博学多才得到翰林院院首的赏识,在自己本职做完后,还会被顶头上司池华浓叫去谈古论今。 俗称陪着聊天。 冷向白这里也算在翰林院站稳了脚跟。 就连这届的榜眼比他高半级的贺仁怀,有时候看见黎子瑜和冷向白这么受大佬待见,也会不由嫉妒的瞪着眼看他们。 可见黎子瑜和冷向白在翰林院是多遭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大家不由想为什么他们就那么好运。 不仅考上了状元和探花,还被大佬们看中赏识,为什么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所以在两个师兄弟背后做小动作,想要把他们拉下来自己上位的人,可不在少数。 朱时景和安睿考上庶吉士后,也进入翰林院。 不过一个是为了今后的仕途镀金,另一个那就是纯属上头有几个师兄罩着,每天在翰林院里划水。 有人在冷静沉稳的黎子瑜和冷向白那里没办法,就把注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朱时景这个从小接管家业,做事圆滑精明的人精,那又岂是一个好惹的主。 师兄弟几个不显山不露水,每天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而这期间在他们背后做小动作的人却是叫苦不迭,不是自己失手打翻墨汁把编修的书史给染了,就是遇到各种各样意外的事。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事变得这么不稳当,这么毛躁了,因为老做错事,这段时间他们经常会被上司拎去思想教育一顿 江舟已经在御史督察院里得了一个鬼见愁的名号,那张嘴得罪人的本事,就连御史督察院里的最高官单今哲都自叹不如。 而且他这个鬼见愁的名号,已经逐渐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 因为他一个刚进督察院御史台不久的底层芝麻小官,看见安国公家那个宝贝独孙,贤妃的亲侄子调戏猥琐良家女子。 不但没装作路过没看见,还把这件事写进文案交到上司那里,让其写成奏折上达天听。 参安国公治家不严,教育子孙无方。 纵容其孙放荡形骸,猥亵良家女子,致使无路可退的女子只能跳河以保清白。 这种卑劣下流无耻小人,必须严惩。 要是普通上司接到下属的这份文案,恐怕会强行压下去,然后再告诫他柿子还是软的好捏。 但能看中江舟这种把怼人作为毕生爱好,领进御史台的那也不是一般人。 一个初出茅庐的御史小官敢写,一个脑壳瓦特的上司真敢送到御案上,看到这份奏折连盛安帝司夜霄都顿了一下。 可见有这么大胆和头铁的人还是少见的。 盛安帝笑了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黎子瑜,吩咐他草拟一封圣旨。 然后派内侍前去安国公府宣读,对其严旨申饬。 贤妃得知消息后怪自己娘家人拖后腿,也把写这封奏折参安国公府的人给恨上了。 不知道御史台是谁看江舟不顺眼,把要参安国公府这个草案是江舟拟的,这件事给转出去了。 连国公府这样级别的人家都想参就参,脑袋这么硬的人,之后京城里的大小官员看见江舟都是避之不及。 一时间鬼见愁江舟这个人,在这届新晋进士里风头无人能及。 刘伯星这边本想在兵部稳扎稳打做着自己的小官,那成想在哪里新来的,都要有一段新手的适应期。 被欺负了,咱们憨憨没忍住,就把人揍了一顿。然后就被孤立了。 下值后郁闷的憨憨,就去找自己几个,师兄倾诉了。 进来第一句话:“我想小山长了。” 这一句话,把几个师兄弟打败了。 江舟瞪着眼睛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恶狠狠的道:“那个女人都离家出走了,你提她干什么。” 说完还撇了撇嘴,傲然的扭过头,只不过那微红的眼眶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其他几人紧抿着唇瓣,一时间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可见他们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对安歆离开那么无动于衷,接受的那么坦然。 此时正走在一条青草丛生窄窄田埂上,挎着篮子给尉迟奕和孔珣五人送中饭和水的安歆。 并不知道黎子瑜几人对她不告而别的离开,是有一些难以释怀,只等她回去,再找她算账。 安歆看着撅着屁股,正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着秧的五个少年,大声喊:“快来这边清水坑里把手脚洗一洗,吃饭了。” 孔珣和姜晨熙,尉迟奕,高泰,陈琪宝五个听到安歆喊吃饭的声音,简直觉得是天籁。 五个人从泥泞不堪的水田里走上来,在一个清水坑里洗干净手和脚,走向田埂上,一棵大树阴凉下。 安歆已经把他们的菜分到了碗里,上面放着两个灰灰的杂面馒头。 高泰:“哎呀妈呀!总算到饭点了。” 陈琪宝:“原来我们吃的米饭,竟然需要这么辛苦才能种出来。” 当五人围坐下来看见灰灰的杂面馒头,和下面好像没放油盐炒出来的青菜,瞬间感觉到没有胃口了。 “我们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就吃这个?”尉迟奕不敢相信的问道。 其他人也讶然的看着安歆。 “是呀,在大地主家干活的插秧短工,每天中午免费的饭菜吃的就是这个。” 安歆瞪着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睛,一副我可没在路上偷吃,你们可不要冤枉我的模样。 (本章完) 144鼻孔看人的大地主家管事 孔珣拿起一个杂面馒头放在嘴里咬了口,粗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咽下去时还伸了一下脖子,好像噎住了一样。 安歆及时递过去一碗晾冷的白开水给他,“往下顺一顺就好了,我先前吃的时候,也被这拉嗓子的杂面馒头噎了一下。” “谢谢!”孔珣笑了笑接过缺了一个口的碗,昂头喝下。 旁边的几人看见孔珣用水才能咽下去的馒头,在看灰灰的馒头时与看毒药无疑,眼中满是对吃它的抗拒。 孔珣也许是咽下最初的那一口,接下来他就着少盐寡油的炒青菜,把碗里的两个杂面馒头都吃完了。 姜晨熙在看见安歆眼中对孔珣的赞赏,他眼神复杂的闪烁了一下。 这样带着皮壳磨的粗糙杂面,他以前好像见过是自家庄子上牲口的食物,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吃这个。 想到当初尉迟救那个小玲时,他也在场。 他们的银钱被小玲里应外合偷走他也有责任,而安歆藏在臭袜子里,没被搜走的五十两银子,也被用完了。 为了赚路费钱,他们也想过找一些轻松的活做,可那样的活既不需要他们这样没经验的,又不招像他们这样的短工。 最后几人只能找到这样给田地多的大地主家做插秧短工,每天从日出干到日落二十文钱。 他从来都没觉得钱是这么难挣,又是那么的重要,没有银子他们就买不了食物,住不了店,说是寸步难行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姜晨熙拿起杂面馒头就着青菜,喝着水,大口大口的朝下咽,根本就不敢慢下来细嚼,他怕自己一旦慢下来就吃不下去了。 有这样醒悟的,又何止姜晨熙一个。 尉迟奕愣愣的看着手中灰灰的馒头,默默的放在嘴里,慢慢的啃着,一声不吭的吃着炒青菜。 大少爷的桀骜不驯和嚣张跋扈,已经慢慢被他收敛,以前莽撞的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 安歆看着他们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磨练,还是初见成效的。 如果几人一直在京城里养尊处优,即使在自己的教导下,他们有所改变。 但最多在今后的人生里,他们也只能守住家业,但想要自己做出一番功绩来。那就难了。 想要走武将的路子,不吃一番苦头,磨一磨,他们大少爷倨傲的性子。 戒骄戒躁。 像他们这样大将军的儿子,去战场上历练,不可能从小兵做起。 即使名义上做了士兵,恐怕他们骨子里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要做继承大将军的人。 那样的历练也就变成了一种形式。 没有一个沉稳冷静的脑袋,如何上战场指挥千军万马,这不是拿着士兵的命为他们的仕途填坑么。 安歆此时正在做的,才是对他们这几个武将家官二代,真正的人生历练。 “咕咕” “咕咕咕” 陈琪宝和高泰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 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歆。 “我中午吃的也是这个。”安歆摊了摊手,表示对此她也很无奈。 陈琪宝和高泰一脸生无可恋,看着碗里灰灰的馒头和菜,在被毒死和饿死两者间做着选择。 最后在尉迟奕筷子伸过来,即将夹走他们碗里为数不多的几根炒青菜时,两人不再犹豫,瞬间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 尉迟奕勾起嘴角笑了笑,收回自己的筷子。 既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都把这些难以下咽的馒头和菜吃下去了,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挨饿呢。 安歆一顿,眼角跳了跳,没看出来,这也是个满腹装着墨汁的玩意。 旁边不远的地方也有其他插秧的短工在吃午饭,这样免费的饭食,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吃饱,他们是不会像这几位一样挑食的。 为了能休息一会儿,那些人吃的很快,现在已经躺在各处的阴影下歇歇了。 虽然他们对孔珣和姜晨熙这几个脸白肤嫩的少年,和他们一样来做短工挣辛苦钱,有一些好奇。 可是因为插秧是一件很累的事,谁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打听八卦。 安歆看着几人吃完饭,喝了水,还没等他们休息一下。 就有一个抬着头用下巴看人的地主家管事,过来大声吆嚎着,让大家下地插秧了。 安歆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这大地主家,会让这些人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干活。 难道就不怕他们中暑么。 安歆看着孔珣和尉迟奕五人头上的汗珠,她想磨练几人,让他们吃吃苦,可不想让他们弄坏身体。 “下午我们不做了,只要这半天的工钱,我们就离开这里。” 五个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苦的少年,听到安歆这么说,表情都不由得一松。 可是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呵!你们想的倒美。” “你当我们家老爷是干慈善的,要滚现在就滚,要工钱那是没有的。” 这是从几人身后走过来一个长相尖酸的管事,冷笑一生,轻蔑的道:“几个傻叉,还要工钱。” “告诉你。你们不但没有工钱,今天中午的这顿饭钱,如果你们现在要走,每人也要付十文饭费才能离开。” 这番无耻的话,把安歆都听愣了。 他们干了半天活要走,不给半天工钱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倒贴饭费。 这不要脸的言论也没谁了。 “难道我们做了这半天活都抵不了这顿饭钱?”姜晨熙眯着眼,把眼中的犀利藏起,问。 “别说你们干半天活抵不了这顿饭,现在本大爷我心情不好,你们想要不付这顿饭钱,就要给我白干一天的活。” 管事高昂着头斜着眼看向他们。 这话的意思就算他们把下午的活干了,就因为这个管事的心情不好看他们不顺。 他们把下午的活也干了,也只能抵这顿饭钱。 安歆“……”行叭。 她勾唇微笑。 三观不正,欺负人没够。 是这管事飘了,还是老娘提不动刀了。 “我忍不了了,让我揍他一顿先。” (本章完) 145天太热,请管家洗洗澡,不谢! 安歆伸手拉住举起拳头准备打人的陈琪宝。 这小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回头瞪着拉住他的安歆,从来没受过这个罪干了半天活,不但没要到工钱还要倒贴饭费。 这让曾经心高气傲的少爷怎么能忍。 安歆微笑着对高仰着头的管事说道:“不好意思哈,小孩子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刚想发火喊人来收拾他们的管事,看见为了方便扮成男子的安歆笑的灿烂,道歉的模样这才冷哼一声: “看在你小子还算会来事的份上,只要你们交了今天的这顿饭钱,我就不叫人来把你们打一顿再赶走了。” 管事倨傲的抬起头,这话说的像是恩赐。 看着安歆对着管事说话时脸上谄媚样子,这让尉迟奕几人有些失落。 摸了摸自己有些被晒伤的脸颊,低头看见高高卷起的裤腿,还有插秧时被水泡白的双手。 几人开始怀疑,自己这次跟出来游历是不是做错了。 只有曾经和安歆师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孔珣,眼中疑惑的看着她,但他心里相信安小山长这么做绝对有她自己的用意。 这边安歆抓住眼前管事的性格特点,一顶一顶的高帽子,不要钱的给他戴上。 “一看管事就是个聪明的人,你们家大地主让你管理这么大一片田地,都把附近的几个村子覆盖了。 这么一看,这周围的田地都属于大地主了,那这四周的百姓没有地都靠什么生活呀?” “哼,一群穷鬼,要什么田地。 我们家大地主心善,用银子把他们的田地都收买了。 现在他们成为了佃农,每年也不用操心有没有好收成,只要租种我们家大地主的田保证他们不会饿死。” 只是不会饿死吗? 看着水田里卷着裤腿赤着脚,顶着烈日弯着腰,挥洒着汗水,插着不属于自家田地秧苗的百姓。 套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安歆抿紧了嘴唇。 眼神清凌凌的看着不知那份高傲自大,从何而来的管事,冷冷一笑。 “天太热,请你洗个澡,不用太感谢。” 管事一愣,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歆轻轻一个抬腿,就把管事踢进满是污水的秧田,溅起了一片泥水。 安歆这突如其来的一波神操作,看呆了四个小朋友。 “走了,难道你们有钱付饭费。” 尉迟奕,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四人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女先生威武。” 然后看了一眼,在污水里挣扎着站起来的管家,见他吐出嘴里的污水,开始口吐芬芳骂自家女先生。 尉迟奕拿起旁边安歆拎过来送饭的篮子,也不管里面有碗直接扣在他的头上,砸的管事,嗷嗷叫。 他们四个这才出了一口憋在心中恶气,追着前面的安歆和跟在她身后的孔珣跑去。 此时四人如果还不明白刚才安歆的行为,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他们就真的是蠢了。 几人很快来到二虎赶着马车等他们的地方,坐上马车后,安歆就吩咐先离开这里。 至于欺负他们的管事,还有那个肯定没少做缺德事的钱大地主家,安歆先打算查查他们做的坏事,值不值得她动手收拾。 坐在旁边的孔珣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安小山长那么捧着管家,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和用意。 尉迟奕四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脑袋,用眼角偷偷瞄着自家女先生,明显是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了她的所作所为。 安歆没有理他们,眯着眼睛靠在车厢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安歆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亮的看向坐在旁边的孔珣。 “怎么了?”孔珣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安歆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她也许明白了那个超级大佬,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强行塞给自己的原因了。 想到孔珣拿出的那么多银票,也许那不是单给他的,而是那位变相送给她的拜师礼。 承恩公府姜家的拜师礼都能是一座价值几万两的宅院,那位可比承恩公府豪好了,送她十万两银子做谢师礼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本来她还奇怪就算让孔珣跟着出来游历,也不用给这么多银票,原来还可能有这个原因。 而那位知道孔珣能考上秀才,名次,而且那么靠前,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阻止,他考上举人或者进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说明他的学识底蕴已经不弱,文学方面的知识,已经不需要再学。 而让一个人成长最快的速度,莫过于让他出去游历,见识各地不同的风土民情。 在历练的路上和形形色色不同的人打交道,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能让孔珣直面观察不同的人性。 有盛安帝这么一个精明的爹只要孔珣不是太蠢,这一趟游历回去他的见识将远胜于,还待在皇宫里用小心思争名夺利的几位皇子。 安歆盯着孔珣心想,这位怕不是老皇帝的真爱所生吧,要不怎么会为他想的这么周到长远。 可既然这么为他着想,又为什么会把孔珣暗暗放在太傅府养大,还能看着他接受那种荒废型的教育。 安歆眼神闪了闪,这怎么看都像隐藏着皇家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安歆懂。 而且安歆也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所以很快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孔珣发现安歆盯着他看,原本被上午插秧时太阳晒红的,脸颊更红了。 他这样的反应,让几个刚才还为误会自家女先生羞愧的弟子,想要一脚把他踹下去。 尉迟奕和姜晨熙对视一眼,两人侧了侧身,把孔珣看向自家女先生的视线挡住,这才觉得他没有那么碍眼了。 然后他两做了一回有错就改的好学生,对着安歆低声说道:“对不起。” 陈琪宝和高泰也跟着,诚恳的道歉:“我们不该误会老师,对不起。” 安歆知道他们说的是先前误会她对那个管事的行为,提点道:“以后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 “是,谨记老师教导。” 这是安歆他们的马车路过一个村庄。 从那里传来一个汉子愤怒的大叫声:“你们这些无赖,强盗,我和你们拼了。” 146钱大地主强买田地 安歆他们坐在马车里从外面传来阵阵的喧哗,嘈杂,伴随着哭喊尖叫声。 安歆挪了挪位置把孔珣挤到一边,伸手挑开马车窗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其他几个也把头凑过来望向外面。 被挤一边的安歆咬牙看着几个臭小子的后脑勺,有种要把他们打爆的冲动。 阳光普照的天底下,隐隐有着一个朴素的村落。 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好像有两帮人正在那对峙。 安歆从人群的缝隙里看见有个男人躺在血泊里,身旁跪着个衣服打满补丁的女人和三四个孩子,声音凄惨的,痛哭哀嚎着。 “停车。”就在马车即将驶过这个村庄,安歆叫停了马车。 看向窗外的孔珣说道:“看来那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像是,我们过去看看。” 安歆带头下了马车,其他人跟在后面。 一向不爱多事的安歆之所以要去那里看看,还是因为她发现和那群村民对峙的人,穿着的衣裳很像那位大地主家家丁穿的服饰。 联想到她套出那个管事口中的话,周围的村子田地,大多都被那个大地主买去了。 据安歆所知,田地就是百姓的命。 如果不是遇到生死攸关的急事,一般百姓人家是不会轻易把田地卖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大地主还能把这周围百姓的田地收买去。 安歆用脚趾头想,那肯定不是百姓自愿把田子卖给他,而是受到了不可为逆的强迫。 果然安歆他们还没有走近,就听到站在村民前头一个满脸褶皱的老汉,怒红了眼睛,喊道: “你们这样用二三两银子一亩的价钱,想要强买我们郑家村价值十五六两银钱的良田,与那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苍天呀!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公道。” “是啊!钱大地主这是要逼死我们郑家村的人。” “田地就是我们的命,我们绝不能像其他几个杂姓村子一样,被钱家强行把田地买走。 然后又间接的成为他们家的廉价佃农,过着吃不饱,穿不暖,被奴役的日子。” “对,要是过那样的日子,我宁愿和他们拼了。” 郑家村的村民怒视着对面钱大地主家一群狗腿子。 站在他们对面的那帮人里带头的是一个长相凶狠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棍子,阴冷一笑。 不屑的看着对面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轻蔑的道:“公道,在莫山县我家钱老爷就是公道。 我劝你们这帮小穷人还是识相点,这会儿我们钱老爷还愿意拿钱买你们郑家村的荒田烂地,要是你们还这样不识好歹。 到时候我们家老爷要是去县城里找县令大人说,你们这帮刁民不服朝廷管束,很有可能和青云山上的土匪有瓜葛。呵呵……” “大…大人不会相信你们的。”有村民说道。 “对,县令大人不会相信你们这样无凭无据,诬赖我们良善百姓的话。” 男人嘲讽的一笑,“哈,愚昧,你们难道没听说其他几个村子里,不愿把自家田地卖给我们钱老爷的蠢货,现在都被关押在莫山县大牢里还没出来么。” 郑家村的老村长听到此话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村子相隔的都不是很远,这样的事他又怎么会没听说。 老汉低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身上染满鲜血的三四个汉子,他们都是为了村里田地不被强行买走对抗时被打伤的。 村里的赤大夫正在给他们看伤,如果他们有个万一,他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对的起,跪在那里伤心欲绝痛哭的几家婆娘和孩子。 走过来一直站在大树后面的安歆几人,把事情来龙去脉听了个完整,还真让她猜对了。 当时她在马车上看见这帮人穿着的是钱大地主家,家丁的衣服,安歆就有所猜测。 果然能养出干活不给钱,还要倒贴饭费管事的钱大地主家,那真是主仆臭味相投,同恶相济,都不带差一点的。 安歆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她好像在刚才那个阴狠男人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提起青云山土匪的时候似乎对那很熟悉的样子。 就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安歆微微蹙眉,思考。 要想证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他们为民除害一下,把青云山那群土匪揪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老师那边要打起来了。”看不惯那群人欺负百姓的尉迟奕,问:“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们打坏人?” 安歆回神看着这个京城小霸王,见百姓被欺,也是眼含愤怒。 这小子,虽然做事莽撞了些,但到底心性不坏。 “要打吗?”安歆摸着下巴,看着不远处十几个手拿棍棒的钱家家丁,看他们拿棍的姿势,手上应该是有些武把式的。 这样她就更怀疑这个钱家老爷和青云山土匪有些关系了。 要是普通地主家的家丁,可找不到这么多,手上有些功夫的家丁。 有功夫在身的家丁每月的工钱可不低,而且普通地主的身份,恐怕也很难压服这些人。 姜晨熙也侧身问道:“我们要帮吗?” 安歆看见几个小子眼中燃烧的正义之火,于是把自己原先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抛到一边。 这几个小子和黎子瑜几人不一样。 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走的是文臣之路,他们遇到事情会想出好几个办法,然后找出其中最好的办法解决。 而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陈琪宝四个,以后必然是要继承他们父亲的武将之路。 这样的热血不能轻易被浇灭,战场上如果没有满藏热血支撑着他们拼杀,做什么事情像文臣一样考虑再三,耽误时间。 战场形势瞬间万变,有他思考解决办法的时间,一场仗都打完了。 “你们要学会判断敌我力量的悬殊,如果觉得能打的过那些人,就照着你们自己想的去做吧。” 安歆适时的提点了一下他们,她可不想自己以后教出几个愣头青,不管敌人强与弱都不动脑子头铁的上去就干。 刚想凭着,一腔热血上去帮那群百姓打坏人的尉迟奕四人,被安心这么一点拨。 几人这才观察他们和那帮人的实力对比,是否有胜算。 147打架,人狠话不多的少年 姜晨熙扫完那些人,收回目光,“十六个。” “我们一人四个有问题吗?” 姜晨熙几人知道孔珣身上没有功夫,因此没把他带上。 尉迟奕能在京城称为小霸王,那也是在和他同龄上下少爷公子里,用拳头打出来的名号。 从小他书可以读的不好,但如果武功敢偷懒,那尉迟大将军连他老娘和夫人的面子都不会给,非教训一顿,让他加倍练习不可。 因此虚岁十五的尉迟奕身上功夫可不弱。 他盯着大树那边的十几个人,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那些人身上只会一些武把式,我们四个打他们绰绰有余。” 都是武将家的儿子,高泰和陈琪宝,也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父亲和家里的武师学功夫。 手上的功夫也不见得比尉迟奕弱多少。 姜晨熙就更不用说了。 他是承恩公府未来的继承人。 家族历代镇守睦南关,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武术教导,只会比他们更严格。 谁让他现在的三叔姜炫,只是他祖父抱回来收养的义子呢,皇帝是不会把承恩公府爵爷册封给他继承的。 四个小子听从安歆的提点,把敌我双方的实力评估出来,觉得能打。 这边那个带头的男人已经不耐烦,凶狠的看着郑家村的村民,做着最后的通牒:“如果你们再不交出田契,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呜呜呜,我们郑家村的地不卖,要田契没有,要命一条。” 村里一个老婆婆看着被打倒在地的男人们,带着一帮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和村里的媳妇们,哭着朝前冲去。 “你打死我们吧!你打死我吧!” “反正田地没了,还要受你们的奴役,活着还不如死了,你们打死我们吧!” 领头的男人眼神阴鸷的看着一帮冲上来的老娘们儿,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钱老爷说了,有谁敢阻止他把这一片田地买下,连在一起好种田,一律打死打残,所有后果由他兜着。” 听男人这么说,其他的家丁对着这群妇人就举起手中的棍棒,眼神淫邪的看着里面几个年轻的小媳妇奸笑道: “嘿嘿,小娘子们,家里田地卖了,你们就不用下地干活这么辛苦了。 农忙的时候钱大地主会出工钱招你们去干活,到时候小娘子们去了,咱们哥几个会照顾你们,找一些轻生的活让你们做。” “呸,你们这群王八蛋,助纣为虐不得好死。给别人伺候田地,哪有自己家有田种粮好。”其中一个泼辣的小媳妇骂道。 “臭娘们,找打。” 家丁再不客气举起棍子就要落在那群妇孺的身上。 “啊啊啊——”那些妇人吓得尖叫着,却依然挡在村里受伤男人的前面。 村里的汉子大多在先前的抵抗中已经被打伤,看着村里和自家的婆娘就要挨打,急忙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准备冲过去。 眼看着就要再次见血。 郑家村的人就看见从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蹿出来四个朝气勃勃,意气满满,神采奕奕的少年郎。 二话不说冲到了村里妇人的前面,为她们挡下那些恶徒的攻击。 安歆走出来悠悠然的斜靠在树干,看见尉迟奕一个回旋踢就把攻击那些妇人的几个家丁,踹到了八丈远。 喊了一声:“好!” 尉迟奕眼神铮亮看了她一眼,明显被夸很高兴,接下来那拳头虎虎生风。 打起架来眼黑,手狠,肃然着一张脸,眼神犀利,一看就是个狠人。 也不怪乎,尉迟大将军明知道尉迟奕有些混蛋,还这么看重这个嫡子。不顾脸面三番两次,软硬兼施求到她这个教出六个优秀学生的女子跟前。 这样骨子里带着将领风范的尉迟奕,还是安歆第一次见到,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 此刻展现出来的他,才当之无愧,称得上一声京城小霸王。 “王八蛋,跟小爷玩偷袭,看我不揍死你。” 安歆转头就看见几人中身材最魁梧的高泰,揪住一个偷袭陈琪宝的恶徒家丁,握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按在地上摩擦。 旁边的陈琪宝主打的就是一个灵活,看着棍棒好像要打着他似的,可是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袭击他的人身后,给敌人猝不及防致命一击。 姜晨熙这边打起架来和他的人一样,稳扎稳打,一招一式,刚劲有力,抬起肌肉发达力量十足的大长腿稳稳踹开攻向他的人。 被踹趴在地上的领头人,口中立马流出鲜血,可见这一脚的力量有多么强。 摔在地上的男人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没用三招就把他打趴下的姜晨熙。 疑惑的看着他和尉迟奕几人,什么时候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这么一群活阎王。 孔珣站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见尉迟奕几人大显身手,羡慕嫉妒的小眼神,闪闪发光。 喃喃道:“小山长当初说的那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在是太精辟了。 国之根本,文武皆不可缺也。” 安歆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孔珣,“你那时候不是被困在太傅府装病里吗?怎么还会听说这句话?” 孔珣耳尖微红的瞄了一眼安歆,他能说,自己会经常派凌云出去打听她的消息么。 对上安歆清澈似水的眸子,孔珣木木的说:“偶尔听到下人说的。” 安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太在意,转头继续看快到尾声的战斗。 郑家村的人直到钱大地主家派来的那群恶徒家丁,被打的鬼哭狼嚎,狼狈的逃走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被救了。 郑老村长安顿好了村里受伤的人,这才把安歆他们请到了自己家。 安歆这才发现那个带着全村妇人冲在前面的老婆婆,原来就是老村长的妻子。 老村长的妻子发现安歆看向她,回头友善的一笑,“小郎君,可是被先前老婆子的样子吓到了?” 安歆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他们出来给人帮工干活挣路费,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安歆画粗眉毛做了一些伪装。 只要不是很仔细的观察,穿着一身暗蓝色衣衫,加上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少年肤色白净五官也俊郎。 安歆这个假男人掺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唐突,甚至她大气的行为举止,谈吐不凡的中性声音,比身边的几个变声期的少年更像男人。 谁让她长得本来就没有女子的娇柔妩媚之气。 老村长妻子看见安歆直爽的点头,安慰道:“别怕,老婆子只有对那坏人的时候,才会那样。 你们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老婆子可要对你们好嘞。” 安歆浅浅一笑,看着村长妻子转身带着媳妇去厨房准备晚饭,她正好也要向老村长打听一些事情。 148抢功劳,厚脸皮的女先生 郑老村长家是四五间房建成一排,底层的地基是用石头砌了将近一米,上面是土墙,石头上已经有点发黑,土墙也是斑斑勃勃,显然这座房子已经有些年头。 安歆他们被郑老村长带着两个儿子请进自家待客的堂屋,里面除了一张边缘处裂开口子的桌子,还有就是他们坐的腿部断裂的长条板凳。 几人坐在上面颇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连动一下屁股也要小心翼翼,负责这条板凳就能吱吱吱吱呀呀给你唱一首小曲儿。 尉迟奕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看见招待客人的厅堂,房屋是这般简陋摆设也很朴素,在几位大少爷眼中,甚至是破旧。 郑家父子看见安歆他们身上穿的衣裳,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几人不凡的长相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带着他们说不出来的矜贵。 “今天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帮我们村赶跑,钱大地主家那些狗腿子打手家丁了。” 郑老村长和两个儿子站起来弯腰给安歆,姜晨熙和尉迟奕几人鞠了一躬。 安歆几人侧了侧身,探手虚扶,“老丈你们不必如此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等应该做的。” 孔珣是知道安歆是个多怕麻烦的人,听她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不由眼中露出了笑意。 安歆侧身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这样有正义感的人,你管得着么。 孔珣抬手摸了摸鼻子。 能怎么办,只要小山长敢说,他就得信,要不还能怎样。 尉迟奕和姜晨熙四人……好像那些坏人是我们打跑的吧。 “………”女先生我们才是主角啊喂。 安歆挑了挑秀眉看向他们,没有成年的小孩子,没有发言权。 “唉!”四个未成年低下了头,被自家女先生的厚脸皮打败。 几人和老村长父子,寒暄一番后。 安歆这才询问郑家人关于钱大地主的情况。 老村长嗓音发紧:“其他几个村里的人,因为多是杂姓不是同族,人心不齐。 所以在钱大地主强硬的手段下,他们那些村大多数人顶不住压力,就都把自家的田地低价卖了。” 老村长大儿子看见父亲苍老的脸上满是难过,叙说的声音艰涩,接过来说道: “钱大地主尝到了甜头,之后把价钱压的更低,逐渐把这里的土地都变成他家的了。 我们郑家村之所以到现在钱家才来买,是因为郑家村全村三百多多户人家都姓郑,共同供奉着一个祖先祠堂。 钱大地主以前不敢轻易的派人来这里说要买我们村的田地,这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今天竟然吩咐人来,用比其他村还低的价格,要买走我们郑家村的土地~” 安歆看着语气带着疑惑不解的郑老大。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钱大地主彻底搞定了这里的地方官。 这才能放开胆量,敢收拾你们这些宗族人多抱团的村子。 安初听完父子两人的叙说, 与他们先前听到的差不多。 钱大地主用极低的价钱,威胁加恐吓强行买下了,周围这几个村的田地。 那些拼死抵抗不卖的人家,都被与钱大地主有勾结的官府中人,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收监关押进了大牢。 “唉!”老村长的二儿子满脸愁苦的,愤怒道:“告钱大地主的人,县官不但不管,还把那些状告的村民关进了大牢。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郑家村的土地又能保得住多久呢?” 安歆看着父子三人眼神茫然,目光黯淡无光,仿佛被现实击垮了一般,满脸憔悴。 孔珣和姜晨熙尉迟奕几人,也是第一次真正看见被地方官府和乡绅勾结一起,压迫的百姓过得有多艰难。 安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孔珣几人。 他们这些大少爷不是要长见识么,这一课,就是让你们看看人间的疾苦。 特别是那一位,以后有可能管理这天下的人。 晚饭时,桌子上盆里放了十几张饼子,一盘炒鸡蛋,一盘炒青菜,还有就是叫不上名字的,瓜炒的菜了。 围坐在桌子上的只有安歆六人,还有郑家父子三人。 安歆想起她进院子的时候,有三个不大的孩童站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他们,那应该是老村长家的幼孙。 几个大少爷,也许不知道鸡蛋对农家人的意义。 虽然安歆,前世今生也没吃过什么苦,但她曾经听说过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农村人如果没有钱买盐,就会拿鸡蛋去村里小店交换。 可进鸡蛋从古至今,在农村是一个多么金贵的东西。 安歆把目光从炒的金黄的鸡蛋上移到旁边的十几张饼子,虽然这些偏黄的烙饼,不如上等白面做出来的白。 但安歆敢肯定,这已经是郑家人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的了。 “农村没什么好东西,大家将就着吃吧。”郑老村长客气的招呼他们吃饭。 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就连孔珣和姜晨熙,也没对郑老村长说的话觉得有什么异常。 对他们这几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来说,这顿饭的确是挺寒酸的。 安歆看着被郑家父子招呼着拿起饼子吃的几人,微微苦笑了一下,拿起自己还没用的碗筷夹了盘子里一半的鸡蛋放在里面。 在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中,安歆留下桌子上够每人一块的烙饼,把多余的夹起来放在碗里菜上,端着出门朝厨房走去。 农村的陋习,家里来客女人不上桌,如果饭菜少的话基本上她们都没得吃。 果然安心端着饭菜走进厨房,看见的就是郑老村长的妻子和两个媳妇,还有三个孩子。 每人手里端着一碗用菜和少量糙米煮的粥。 而且稠的都舀给了三个孩子,三个大人碗里就剩下了米汤。 他们看见安歆端着饭菜进来,都诧异的看着她。 郑婆子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小郎君你这是干嘛。” “我们农村人习惯了,晚上吃的少好睡觉,不压炕头胃舒服。” 郑婆子说着农村人留下的老话。 安歆看见三个孩子,眼中的光彩在听到祖母说的话,暗淡的低下头。 微笑着把碗放在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两三岁小女孩面前的桌子上,轻轻地道:“吃吧。” 说完对着几个大人浅浅一笑,“大娘说的对,晚上吃的少挺好,能不能也给我们每人舀一碗稀粥吃。” 149几个小子,顿悟了 然后尉迟奕和孔珣还有姜晨熙他们每人面前,就多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上面还飘着糙米的糠皮。 寡淡涩口的味道让几人尝了一下就像吐出来。 在安歆眼神的压迫下,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委屈的看向安歆「……」女先生你是魔鬼么。. 安歆面不改色的吃了半个烙饼和一碗粥。 剌嗓子的糙米,加上连丁点油盐,都没有放的青菜熬的粥。 其中的滋味,谁吃谁知道。 安歆心里苦逼的很。 她难道不想吃白面饼子,配炒油光滑亮金灿灿的土鸡蛋。 可是自己好歹是一个成年人,是真不忍心明知道那几个幼小的孩童,也许连一张白面饼子都分不到。 而他们却把这家人准备换钱的鸡蛋,理所当然的吃到了肚子里。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的事安歆还真做不出来。 当孔珣和尉迟奕他们得知郑家的几个妇人和孩子,根本连他们看不上的饼子和菜都没有分到,吃的就是他们手中嫌弃的菜粥时。 都默默的把碗里的粥喝了。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普通百姓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也许只有在年节和粮食收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能吃上几顿饱饭。 大多时间就算家里有粮食,为了长久的日子,百姓还是会节省。 吃完晚饭,安歆和郑老村长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乘凉。 随口问道:「老村长,先前听那些人里有个带头的说,青云山土匪是怎么回事?」 老村长吸了一口水烟袋,敲了敲烟杆,这才回答她的问话。 「青云山离我们这里并不是很远,大约不到百里路,那里群山起伏,林海莽莽。 在群山林海里,常年盘居着一群土匪,他们杀人越货,打架劫舍,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前几年那个唐县令在的时候他为官正直,如果那群土匪做的太过猖獗,他还会联合县里的巡检营去攻打一下。 即使攻打不下来,也能起到警告的作用。 每次这样那群土匪都会收敛很多,也不敢轻易的下山来骚扰我们这些百姓。 可是自从一年前唐知县被升到府城做了同知,调来了这位范县令,听说青云山那群土匪越来越嚣张了。 现在不仅明目张胆的打劫过往的商旅,有时候还会骚扰附近村庄的百姓。 就连抢走上山砍柴或者摘野菜的良家女子这种事,这一年多来也发生了几起。」 「这也太嚣张了,」尉迟奕几人在郑家兄弟陪伴下,从屋里走出来就听老村长讲的话,气愤的道:「难道这个范县令就不管。」 「唉!」郑老大摇头叹气,「他要是一个清明的父母官,我们这里的百姓都被钱大地主欺压成这样了。 他怎么会充而不闻,还把去告状的人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尉迟奕沉默了。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自己怎么能妄想一个连百姓田地,被强行侵占都不管不问的县官。还能聪明睿智,雷厉风行的带人去剿匪,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院子里原本几个嬉闹的孩子,也被自己的母亲抱回去洗澡睡觉了。 一时间无人再开口说话。 孔珣抬头看向挂在天空中的一轮明月,银辉洒满篱笆院。 这一天无论是无奈要挣路费下地干活,双脚踩进泥泞的烂泥田里,顶着火辣辣的日头弯着腰插秧。 偶尔还会有一种叫蚂蟥的软体虫子,吸附在自己白洁的小腿肚子 上吸血,让他们几个苦不堪言。 还是干了半天活,不但要不到工钱,还要倒贴饭费。 到现在亲眼看见称霸一方的乡绅地主,竟然可以和当地的官府勾结,把原本属于百姓的土地集中买到自家手里。 用极低的价钱招百姓为自己干活,变相的成为他们的佃奴,真正成为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这刷新了,从小被教养成老好人孔珣的三观。 还有老村长口中说的青云山土匪,不仅杀人越货,还强抢良家女子上山蹂躏。 这让一向善良的他,真正意识到了人性里的恶。 孔珣看向天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这么多天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善意和温暖,都能被温柔以待。 十七八岁的少年长身玉立,仰头望月,竟然让人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身上隐隐带着皇家之人天生的尊贵和优雅,这是其他世家贵公子,身上没有的一种威仪。 安歆唇角浅笑,感受到孔珣身上气息的变化,心想这小子悟性挺高。 这样的人生历练才哪到哪,他精神就从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转变成凛冽又睿智,优雅又沉稳的容止。 还是那句话真不愧,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的人。 一直被束缚无法挣脱也就罢了。 但蛟龙始终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现在孔珣挣脱太傅府那座桎梏他的地方,又有那位出手送到她身边带出来游历,见识这世间百态。 此子又不是个愚笨的,要不怎会在没有人真对他的情况下,靠着不凡的天赋竟然能考上院试第二名,排名仅次自己教导的黎子瑜。 黎子瑜可是有着她这个堪比大儒的老师教导,有那样深厚宽广的学识也不足为奇。 而这位可就只是跟着孔太傅随便请进府里的先生学习,能考成那样,可见有多聪明。 他这么快有所悟,也在情理之中。 安歆转头看向自己的四个便宜弟子,看见姜晨熙和尉迟奕也在低头沉思,心里也很欣慰。 至少四个里有两个对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有所感悟。 这样有助他们原本稚嫩的心性的成长,也不枉她纵容那个叫魅姑娘的小玲,偷了他们身上的全部银两和家当。 包括身上的配饰和颇值一些银钱的好衣裳。 好在除了被小玲恶心,安歆看不爽没通知的尉迟奕,其他几人还算比较信任她。 把身上大部分银票都交给了自己,这才保住了孔珣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四人的票票没有被偷走。 看着和郑家兄弟聊的兴起的高泰和陈琪宝,安歆叹气,自己想要把这几个小子都教出来。任重而道远啊! 最后在大家都离开去洗洗睡觉前,郑老村长拦住安歆,低声和她说了一段钱大地主家的过往。 这让安歆惊讶的同时,也间接证实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150土匪窝一游 寂静的夜,银辉毫不保留的顷洒大地,偶尔有几朵乌云飘过来,轻轻的遮住了月亮。 大地陷入了沉睡。 除了风轻轻的吹着,村里时而传来一两声狗的吠叫。农家小院里也传出了男子的打鼾声。 此时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的走出院子,解开拴在树干上的大黑马,向睡在马车里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的二虎示意不要说话。 二虎虽然奇怪这么晚了,自己主子为什么还要牵马出去,不过他是一个听话的仆人。 主子的事不该管的不管,不该听的不听,是当好一个好下人的基本素质,于是安歆不让他出声惊动其他人,二虎也就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安歆刚想把大黑马拉远一点,骑上它去干一件为民除害的事,抬头就看见有两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马头前面。 “老师这是要上哪去呀?” 安歆悠悠然的望着挡在前面的姜晨熙和尉迟奕,此时的场景似乎很眼熟,这不就是她在京城离家出走被堵在墙根的情景。 “你们这是什么毛病,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嘛?” 姜晨熙和尉迟奕眼角抽了抽。 “……”女先生你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这话好像还得带上她自己吧。 “那老师这么晚了不睡觉,牵着大黑又要去哪。” 安歆挑了挑柳眉,声音极低:“我要说白天来到这里看上了一个男人,这会准备去约会,你们相不相信?!” 尉迟奕和姜晨熙斜着眼瞟她。 “老师认为我们信不信?” 安歆摸了摸鼻子,“好像你们不咋信。” “我怀疑这个钱家和青云山的匪徒有些关系,想去哪里看看。” 两人看得出这次安歆说的是实话。 “我跟你一起去。”尉迟奕和姜晨熙异口同声。 “???” 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瞬间移开了目光,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安歆知道被这两个小子堵住,今天晚上自己不可能一个人离开去青云山。 她看向遇到事情更加沉稳的姜晨熙,像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姜晨熙感觉她像在召唤小狗,蹙了蹙浓黑的眉,还是走了过去。 安歆凑近他,瞪了一眼也想把脑袋凑过来的尉迟奕,声音轻轻:“滚一边去。” 尉迟奕摸了摸鼻子,然后象征性的退了两步。 嘴里嘟囔道:“小气鬼,说什么话我不能听的。” 姜晨熙看着骑着马走远的两人,回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站在篱笆院里,眼神莫名望着他们的年轻男子。 反复想着安歆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如果她离开后,自己几人万一遇到什么事。只要不想全家脑袋搬家,就要把这位护好,不能让他出事。 这话一开始,姜晨熙以为自家女先生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她离开后留下自己保护她的小情人。 听到后来姜晨熙惊讶的愣住了,什么人保护不好会脑袋搬家,等他回过神来想问。 安歆和尉迟奕已经骑马离开了。 大黑马不愧是那个人送来给自己崽拉车的,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 背如龙兮颈如象,骨竦筋高脂肉壮。身强体壮,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么好的马,一般富贵人家都舍不得用来拉马车。 坐在前面的尉迟奕前倾着身体,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以前看见两个人骑马,都是女子坐在前面被保护着,不被摔下去。 怎么轮到自己,他就是那个坐在前面被保护的人了。 “!!!”他多想大喊一声,小爷不是弱鸡,不需要保护。 可是被安歆轻松提起来,扔在马背前面的人,是没有叫叫嚣的权利的。 不到一个时辰大黑马就把两人带到了一座山脚下。 安歆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来到青云山,那是他们来时曾经路过这里,要不也不会这么轻松找到。 尉迟奕黑着一张脸从马背上下来,眼神委屈的看着自家女先生,自己在她面前小小男人气概,丢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安歆摸了摸这匹颇有灵性的大黑马脖子上的鬃毛,凑进它耳朵边说道:“在这附近等着,我们去那群坏人的窝里打探一番就回来。” 说完,安歆也不管大黑马听没听懂,拍了拍肥硕的马屁股让其去一边自己找草吃。 就戴上黑巾蒙上面,还随手递给尉迟奕一块,“带上,小心去土匪窝,被女土匪看上,我还得留下来充当娘家人喝你的喜酒,多耽误时间啊。” 尉迟奕“……”好像和她干一架,又怕打不过她。 出门在外,安歆又何止带了这些。 当尉迟奕看见安歆手里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他再次被打击到了。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上天派他们几人拜在这个女人门下,就是为了击碎他们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让他们明白自己有多无知的吗??? 上山的路上安歆捡了一根手臂粗长的木棍,递给尉迟奕,“上来就见血不好,万一遇到一两个土匪,咱们先用棍敲晕他们。” 尉迟奕已经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过棍子,两人顺着上山的一条小路,顺利的上了山。 要不说这群青云山的土匪嚣张呢。 虽然小路也不好走,大部队的人更是无法通过这条又窄又陡峭的小径上山,否则必然会被山顶放哨的看见。 但即便这样,你能不能也对县城里的官府尊重一下下。 好歹在路上设置点障碍陷进什么的,你这么什么都没做,对县衙里的县官尊重吗? 安歆和尉迟奕摸上山,看见眼前的寨子,一排排木头建筑的房子里,竟然还有喝酒划拳的声音传出来。 两人抬头看上月上中天的明月,都不由扯了扯嘴角,不愧是有钱就吃喝嫖赌,没钱就杀人越货的土匪,这么晚了还能这么嗨皮。 安歆和尉迟奕躲在一棵茅草丛生的山石后面,就在他们准备摸过去,想从一群喝酒的土匪口中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时。 就看见有两个醉鬼相互搀扶着踉跄的走过来。 151土匪窝遇熟人 “哎,你…你说…你说兄弟,那…那个前段时间,被…被我们二当家掳掠…上山,叫小玲的姑娘…长的可…可真好看。” “嗯…嗯呐,真…真好看,那胸…那屁股……” “不…不怪,把我们大…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迷住了。 这两天那…那个小玲姑娘,被…被老大睡了。” “二当家…正…正不痛快呢!” 两个喝醉酒的土匪大着舌头说着话,走到安歆和尉迟子藏身不远的地方,脱了裤子就开始放水。 安歆只觉眼前一黑,一双大手盖住了她的双眼,连她的两只耳朵也被顺带捂住了。 “……”哥们,咱完全不必如此。 没见你家女先生已经蹲下身子了么。 除了眼前高高的茅草和大石头,那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 就是能听到一些声音,她也就当驴撒尿了。 安歆想到两个土匪的醉言醉语,口中提到的小玲,还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姑娘,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心想不会那么巧吧。 事实上那还真的就那么巧。 扮作柔弱小玲欺骗尉迟奕几个见识少的魅姑娘。 此时,看着一脸餐足躺在床上睡过去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恨的紧紧咬着牙齿,才忍住没有伸出手,掐上眼前糟蹋她身体男人的脖子。 魅姑娘暗恨自己竟然如此倒霉,那晚刚从几个无知年轻人身上偷走了不少银钱,与她的几个同伙赶着马车出镇子不远,就被刚打劫一队商旅的青云山土匪给遇上了。 这运气,也没谁了。 魅姑娘可不想待在这土匪窝,她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可没少骗钱,怎么可能甘心,窝在这土匪寨里过一辈子。 她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抬手捋了捋头发,轻轻打开了门扭着纤细的水蛇腰,朝着青云山二当家居住的屋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在他的房间里,传出一群鬼酒醉后阵阵胡说八道的淫笑声。 魅姑娘抬起敲门的手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想利用抓她上山的二当家离开这里,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要不青云山的大当家虽然对她有几分兴趣,但恐怕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饶了她。 魅姑娘刚想另择时间,再来勾引青云山的二当家带她出山玩,那样她就可以找机会摆脱这种生活了。 就被方便回来的两个喝醉的土匪拦住,“这…这不是小玲…玲姑娘么,怎…怎么来了不进去,是跟…跟我们老大睡了。 就看…看不起我们这些小罗罗了吗?” 说着就把叫小玲的魅姑娘推进了屋。 躲在不远处的安歆和尉迟奕,就看见小玲被推进去后,屋里传出了一阵土匪们兴奋的喊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道粗犷的呵斥声:“都给老子滚出去。” 原本在屋子里喝的意识模糊的土匪,东倒西歪的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二…二当家,这…这是把我们…哥们撵出来,这是…想…想和那个女人…睡…睡觉了” “…哈哈哈……” “小玲姑娘…那身材…那……我要是二当家,我也想睡…她……” 一群喝醉的土匪,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污言秽语。 等到那群人走远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听到那个二当家屋里传出小玲姑娘恐惧的尖叫声。 安歆压低声音:“你不去救她。” 十五六岁少年在古代,就不能算是完全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了。 尉迟奕当然知道在二当家屋里,正在上演着什么,毕竟出于好奇他也曾经被杜航和曹鹏为了讨好他这个大将军的嫡子,拉着去过青楼找姑娘陪着喝过酒。 虽然最后啥也没做,但也知道了男女之间那点事。 尉迟奕勾了勾嘴角,要是不知道小玲是什么人,出于少年的热血,仙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心态,他也许会出手相救。 但他们现在都被这个女人骗的那么惨,前两天为了挣路费去码头扛大包,到现在他的肩膀还疼着呢。 还有今天白天站在泥泞不堪的水田里弯着腰,顶着烈日栽秧,那种滋味谁干谁知道。 尉迟奕把手放在后腰上揉了揉,弯腰插了一上午的腰有多疼,这个大少爷算是知道了。 心里不说要救那个叫小玲的魅姑娘了,上去捅她两刀的心都有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就在安歆和尉迟奕要被山里的蚊虫吃掉的时候,衣衫不整的魅姑娘总算从二当家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万物寂静,山林里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就是一声声猫头鹰的啼鸣声。 等到所有人都睡熟后,安歆和尉迟奕脚步轻盈的走进二当家的屋里,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屋的狼藉。 桌子上到处是残根剩饭,酒坛子倒了一地,甚至有的地方还有喝醉酒的人吐的腌臜之物。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 “!!!”不小心不行呀。 如果一不小心踩到,恐怕两人就算没有洁癖,也会把隔夜饭吐出来的。 在安歆走近前,尉迟奕拉过被子把衣衫不整的土匪二当家身上盖住,这才挪开自己挡住她的目光。 当青云山二当家被尉迟奕提过来的一壶凉茶,倒在脸上迷迷糊糊被浇醒的时候,睁开眼刚想张口骂人。 垂目就被抵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匕首,给扼制住了喉咙。 “好…好汉…咱…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你们…别杀我,只要你们别杀我,我这就把我所有的钱都拿给你们。” 长相看上去像老实人的二当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说话的声音却哆哆嗦嗦,好像真的很怕安歆两人会伤害他的模样。 只有随时想要偷袭紧握的双拳,表达了他的真实想法。 蒙着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的安歆,眯了眯眼,她把匕首朝前递了递。 青云山二当家并不细腻白嫩的脖子,当即就划出了一条血痕,血珠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别、别、别,好…好汉手下留情……” 安歆活了两世,可不是没有阅历的尉迟奕几人。 谢谢小可爱们对散散的支持,爱你们呦!!! 152黑吃黑只是顺带 她直截了当的问:「别废话,我问什么?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一些比较好。 毕竟我这人耐心不好,说不定一不高兴,手一抖,就把你的喉咙划开了,献血喷洒一地。. 到时候我后悔也来不及,你也没有第二次回答我的机会了,那样多不好意思呀。」 安歆说的那个叫语重心长,就怕这个二当家抱着侥幸心理,还好心的多说了一句:「你死了就死了,我还要麻烦再去找下一个人继续问。」 青云山二当家想到那血腥的一幕身体不由抖了抖,咬着后槽牙……我有被你的好心感动到。 垂目瞄了一眼自己流着血的脖颈,变色易容的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安歆见他两个鼻翼一开一合,胸脯起伏,这是真的害怕了。 于是开口问道:「你们藏金银珠宝的地方在哪?」 青云山二当家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果然这两个人为了黑吃黑来的,就不知道是哪路的歹人。 他们是抢劫过往商旅的土匪,难道他这么倒霉遇到了专门抢劫土匪的强盗。 这二当家也是奇人,他一个土匪也好意思说别人是歹人。 「快说。」尉迟奕踢了他一脚,催促。 安歆也适时的把匕首向前推了推。 青云山二当家脖子尖锐的一疼,伤口血流的更多了。 「别动手!我说!」 看见安歆和尉迟奕清凌凌的盯着自己。 于是不敢再有片刻犹豫,「我们抢劫回来大部分的钱,都被大当家拿走私藏了。 其他的分给我们兄弟的,也被喝酒嫖女人胡乱花出去了,咱们这些底下的兄弟手里并没有多少余钱。」 这话安歆多少有些相信,他们这些不义之财得来的容易,花出去当然也快。 抢劫也是一种高风险职业,这些土匪也害怕有一天有命抢,没命花。 不过么,这二当家怎么着,也不会跟其他小罗罗一样。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每次抢劫回来的钱,他绝对分的也不少。 「机会不多,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我只好找下一个人问了。」 二当家听出安歆语气不像只是吓唬他,连忙:「别、别、别,我说…我说……」 他指着一个柜子。 「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那后面了。」 安歆看了那边一眼没有挪动分毫,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来这里打劫土匪,问二当家藏钱处也不过是顺便,再有就是粉碎他的防备心里。 「你们和莫山县的钱大地主是什么关系?」安歆眼眸闪过一抹狡黠,好像胸有成竹,笃定的问:「为什么他会跟你们有来往?」 二当家:「这…这你怎么会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快说。」 安歆动了动自己手上的匕首,二当家果然不敢再多问。 于是把青云山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全部抖了出来。 原来青云山的几个头目都是十几年前,大乾和蛮夷大战时的逃兵。 他们装死逃出战场后,无处可去,也不敢用真名实姓生活在市井百姓中,那样一旦被举报发现必然是死路一条。 因为他们手上有些功夫,在没有钱买吃的时候,开始抢劫过路人,于是一狠心他们就上了山,做了土匪。 而之所以选择青云山做他们的土匪窝,那是因为这里离青云山大当家的老家不远,那个钱大地主就是他们大当家的亲兄弟。 那个姓钱的大地主,十几年前还是一个村里的小混混,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的穷光蛋。 二当家不屑的道:「他现在能成为称霸一方的乡绅,用的还不都是老子们抢来的银钱。」 站在一旁的尉迟奕听完青云山二当家说的话,晶亮的小眼神钦佩的看向安歆。这也行。 「!!!」 他家女先生就这样不露声色的,把钱大地主和青云山勾结的事,就这么轻易的从二当家口中炸了出来。 安歆每一次的骚操作,都刷新了一遍尉迟奕对她的看法。 怪不得她当初那么不愿意收他们几个为弟子。 想到那几个才智近妖的便宜师兄,再想想自己和高泰还有陈琪宝几个可怜的智商,就连比他们几个稍微强一点的姜晨熙。 尉迟奕现在都能理解安歆为什么那时,死活都不愿意收他们的原因了。 当时他们自为吊炸天的本事,在这位眼中恐怕跟智障也没什么区别,那时他们自己还以为能收他们几个做弟子。 是这个从小地方来京女人的造化,殊不知笑话其实是他们自己。 「你家大当家住在那个地方?」 青云山二当家:「在左边寨子里最好的屋子……」 安歆顺利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侧身看向呆愣的少年,「干什么呢?还不把他敲晕。」 事情都问清楚了,还不动手,难道要等着他喊人来抓他们两个。 尉迟奕被从思索中叫醒,提起手中的棒子,就打在目光惊讶没来得及反应的二当家后脑勺上。 安歆看着两眼一翻摔倒在地,后脑勺上流出少量血的二当家,这才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对着尉迟奕说道:「你去他们的马棚小心的牵出一匹马,到山坡路口那等我。」 「那你呢?」 安歆:「快去吧,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白天时,钱家那些狗腿子因为你们帮忙,在郑家村吃了亏恐怕不会甘心。 我们动作要快点,要不回去晚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要彻底解决钱家强行低价收购,临近几个村子百姓田地的事,安歆知道光有这个二当家说的话可不行。 尉迟奕看见安歆沉着从容的气息和冷静的眼神,不在犹豫转身出门,去找这些土匪养马的地方。 安歆在尉迟奕走后,轻松的把墙边的柜子搬开,掀开底下一块石板看见里面有一个铁盒子拎了上来。 打开里面全部是一些品质上等的珠宝首饰,还有许多金银财宝。 安歆大致看了一眼,就收进系统里的暗阁,把柜子又重新挪了回去。 虽然狗系统不让她放一些普通的东西进去,嫌弃碍眼,但放值钱的物品它却没提出过意见。 看来系统是够狗的,一个系统还会嫌贫爱富,它不狗谁狗。 153少年的自尊心啊! 之后安歆按照二当家提供的方向,又去了一趟青云山大当家的房间。 不过能当老大的人,要时刻防备有小弟想谋朝篡位自己当老大,所以他睡觉都是睁着半只眼。 魅姑娘的小玲之所以能轻易趁着他睡觉离开,只不过是因为青云山老大的不在意。 一个玩物而已,还没重要到让他时刻警惕。 安歆刚推门进来,模糊中听到动静的青云山老大,原本以为是小玲那个女人浪回来了,就没太在意。 也就是他这一霎的大意,让他失去了先机。 当青云山老大钱大贵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安歆的铁拳如疾风般捶在他抬起的后颈。 身材魁梧的钱大贵,连吭都没吭出来一声,就两眼涣散的重新倒在床上晕死过去。 安歆借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在屋子里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钱大贵藏财宝的地方。 然后两只眼睛看向唯一没找过的床底下,摸了摸下巴, 不想爬床底的某人,两手抓住床头架,现场轻松的上演了一幕平地移。 安歆蹲下身子用手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敲了敲,闷闷的声音证明地下有一个空洞。 拿着匕首找到石板的缝隙处轻轻一挑,一个黑洞就出现在她面前,安歆掏出腰间带着的火折子,顺着洞两边挖的搭脚点,两只手展开撑着洞里的墙壁顺利的下到底部。 火折子发出荧荧的光亮,还是让安歆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着,五六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 对于这些不义之财安歆也没客气全部收走。 当尉迟奕看见自家女先生一手提一个大男人,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才知道安歆以前对他们是多温柔。 安歆把晕死过去的青云山大当家和二当家,用找来的绳索捆的那叫一个结实,担心他们在路上醒来,就连嘴巴也找了块臭抹布堵上了。 把两人扔上尉迟奕偷拉出来的一匹健壮马背上,递给他一根绳子,“把他们固定在马背上,咱们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尉迟奕现在对安歆佩服加崇拜对她的吩咐没有任何质疑,接过绳子就把摞在马背上的两人,捆住使其不易落下来。 安歆和尉迟奕做完这一切,这才顺着陡峭的小路摸下山,找到还在山坡下吃草的大黑马。 尉迟奕眼神闪烁了一下,弱弱的来了一句:“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老师是应该的,能不能这次让弟子坐在后面保护老师?” 安歆扒开蒙住口鼻的黑布,呼吸着新鲜空气,挑了挑眉,淡淡的看着他。 “只要大黑没意见,你能让它顺从的受你驾驭,我是没意见的。” 尉迟奕知道大黑在第一次被安歆驱使时,也曾经向她撂过蹶子。 被自家看似纤细的老师,抬起修长白皙的小手,在大黑油光滑亮的马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好像也没怎么样它,就从那次大黑就顺服了安歆。 大黑两眼含泪……你妈的,说的是人话么。 “!!!” 就你家女先生那两巴掌,差点把老子拍成脑震荡,你这个憨货知道个啥。 尉迟奕看向大黑高高昂起的头颅,明明是一匹马,平时那高傲的架子,好像愿意给他们拉车是多么委屈一般。 只要自家老师不在,它就时不时的给他们撂蹶子。 不信邪的少年抬脚踩上马镫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不到片刻,又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被大黑甩了下来。 扑通一声被摔在草地上的尉迟奕,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高昂头颅,睥睨着他的大黑马。 好像在朦胧月光下,还能看见大黑眼中的鄙视与不屑。 “这马成精了吧!” “大黑成没成精我不知道。”安歆打趣的道:现在我就想问一下小小男子汉,还要不要坐在后面了?!” 尉迟奕生在武将世家又怎么会不知道烈马难驯服。 垂头丧气,“还是麻烦老师了。” 安歆勾唇浅浅笑了笑,把尉迟奕偷来的那匹马缰绳拴在大黑后面。 大黑好像不太愿意摇了摇头,鼻孔喷了一口气,安歆抬手抚摸它的棕毛,“别这么高傲,你后面这匹是只母马,你现在嫌弃它弱,小心哪天追妻火葬场。” 尉迟奕瞪大狗眼“……”见识到了。 安歆抬脚踩上马镫利索的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挺拔,说不出来的飒爽。 然后垂目俯瞰着少年,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 尉迟奕咬牙,心中呐喊,他是男孩子,他是男孩子,老师你伸一只手过来要拉自己上马,是几个意思。 自尊心受到打击的少年抓着大黑身上的鬃毛,两腿蹬啊蹬的爬上了马背。 头可断,血可流,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不可丢。 安歆好意被辜负,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不在,耽误时间,爬上来就行。 显然莫山县的官员大多已经被钱大地主买通,要是他们把这两人送去县衙,不但郑家村那边的事得不到解决,还可能把自己送到牢里去。 因此他们今晚还要赶去府城,时间要是再耽搁,可就要天亮了。 安歆他们走出山坡来到官道上,一路马不停蹄的向着徐州府而去,只希望那里的官清明一些别逼她拿着鸡毛当利剑砍人。 臭不要脸,把自己崽甩给她带出来历练的那位,可是顺手送给她一块金龙令牌。 就算安歆不知道那块令牌具体有多大威力,但也能猜出至少吓唬吓唬这些地方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实安歆不知道这块金龙令堪比太子令,不说这些地方上的官员,就是京城的王孙贵族见了,也不敢轻易违背这块令牌的号令。 虽然比不上虎符能调动千军万马,但无论他们去到什么地方,调动当地的兵马保护他们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当天空第一束阳光照射大地的时候,安歆两人终于来到了府城。 看城门的侍卫见他们后面马上捆绑着两个人,手中握着的长矛对着他两,口气凌厉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还敢把人捆着进城?” 154咱,就是低调不了的人 这时尉迟奕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一款,特殊材质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猛虎图案的令牌。 之所以这块令牌没有被魅姑娘一伙人偷走,第一,这块令牌的材质看上去并不贵重,再有这块令牌的圈口非常小,不知道锁扣的人根本就解不下来。 “镇国大将军府的虎贲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城门侍卫值班房屋里走出来一位高大威猛的汉子,看见尉迟奕手中的令牌,惊讶的轻声说道。 这块令牌只有尉迟家亲卫才有。 汉子仔细多看了一眼,见这块和他曾经见到的尉迟家亲卫还略有区别,虎贲令上雕刻的老虎好像多了一个王字。心中一惊。 “秦头!”看门侍卫见到男人走过来,恭敬喊道。 徐州府把总秦风有着防卫城墙安全责任的,他早早的来这里巡查,就看见被看门侍卫严阵以待堵在这里的安歆和尉迟奕。 秦风看着人长得粗犷,但对着自己手下还是很随和的,点了点头,向他们挥了挥手。 几个看城门的侍卫恭敬的退到一边。 秦风这才侧身大量着安歆和尉迟奕,也许是安歆装扮的过于成功,又或许因为骑马跑了一路两人都是满脸的灰。 反正秦风一时之间没看出安歆是女扮男装。 只觉眼前两个少年穿着朴素,但身上不凡的气质,却没有因为这身无华的衣服所掩盖。 看见安歆手上牵的大黑马,在战场服役多年的秦风更是吃惊,这样的宝马非一般人家可有。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另一匹马上还捆绑的两人,抬臂拢手抱拳,客气道:“两位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 能从一个小县城的巡检,被已经调走升迁的曾经上官念念不忘,看到机会想起并成功调到府城的人,那这人的品行和聪明缺一不可。 秦风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出安歆和尉迟奕身份的不凡,但并没有露出谄词令色的表情,只是上前有礼的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安歆看着面前三十岁左右,长相粗犷,但眼神清正,穿着武官常服的男人。 想着自己对徐州府的官员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清廉,既然碰见,那就是缘分。 不要问,问,安歆就是这么随性的人。 不随性也不行,反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安歆上前拱手回礼,诚恳叙说道:“这位长官安好,能否找个说话的地方。” 秦风看见安歆礼貌的作揖回礼,连忙探手虚扶,“两位请跟我来。” 于是安歆和尉迟奕,就被秦风带到他白天办公务的地方。 安歆站着没动。 秦风看出她的顾虑,连忙说道:“你们的两匹马和捆绑的人,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派几个人在这里看着。” 安歆盯着秦风看了一会,见他眼中清明,加上刚才他报上自己名字,猜测他就是老村长口中和那个唐县令,一同调到府城来姓秦的巡检应该就是他。 “相信。” 秦风被人相信明显心情很好,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那就请进去,喝一杯茶,歇一歇咱们再聊。” 安歆发现这个看似粗人的武官,心思一点都不粗,显然是看出她和尉迟奕一晚上没休息脸上露出的疲惫,这才说出让他们歇一歇的话。 安歆和尉迟奕进屋后不久,有一位小厮模样的下人,为他们端来了热茶和两盘子糕点。 这小厮显然是被吩咐才端来了这些东西。 安歆和尉迟奕都不是那矫情客气的人,拱手谢过秦风的美意,就开始喝着热茶吃了起来。 忙了一夜,昨天晚饭又吃的不多,他们的肚子早就饿的抗议了。 秦风看着两人虽然吃的不慢,但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也优雅,规矩,即使吃的挺快,也并不会让人感觉粗鲁。 吃饱喝足后,安歆看着小厮端过来的清水,还有打湿的帕子。勾唇浅浅笑了笑,看了一旁的尉迟奕,这小子眼中也露出了然。www.33qxs.m 安歆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看穿,于是也没必要再装低调,端起杯中的清水漱了漱口,又拿起湿巾擦了擦手。 两个人动作优雅娴熟,哪有一点普通人家年轻人该有的朴素样子,妥妥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模样。 秦风扬起嘴角笑了,自己这样的吩咐,有着试探,也有着他为人的坦诚。 看着安歆,两人没有因为他挑破身份而露出怒意,秦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谁也没有提起你是谁,是什么身份这个话题。 只有安歆叙说,这次来此要办的事。 “昨天在下和几个学生路过莫山县下的一个郑家村,看见那里有一位姓钱的乡绅派出的家丁。 正在逼着那里的百姓,要用极低的价钱买下他们赖以生存的田地,郑家村的人不愿卖祖辈留下的田产。 结果遭到了那些手拿武器的钱家家丁殴打,就在那群恶徒朝郑家村妇人下手的时候,在下的几个学生实在看不过去出手打跑了那些人。” 听到这里秦风也是面露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和唐大人调离莫山县没几年,那里竟然出现逼迫百姓卖田卖地横行乡里的恶霸。 秦风看着安歆两人更加认定他们身份不一般,能仅凭几个人就把一群恶徒打跑,其身上功夫可见一斑。 又怎么可能是一般家庭教养出来的少年。 秦风:“那马上绑着的就是那恶人吗?” “不是。”安歆回答:“这两个人是青云山上的土匪头子,大当家钱大贵和二当家。” “啊!”这下真把秦风惊到了。 他和现在府城的同知唐大人,都曾经在莫山县那边府衙待过。 当时唐思诚唐大人还是那里的县令,他也是莫山县的一个巡检武官,也曾经因为青云山上的土匪猖獗,带人上去清剿过。 别看青云山那群土匪在山上没设什么阻碍陷阱,但那里有着天然的屏障和狭窄的小路,大部队根本就上不去。 你人再多,人家只要把住小路的狭窄口,你带再多人都会被堵在那里过不去。 他当初带兵围困青云山久攻不下,也差点被这群狡猾的土匪,弄得憋屈的心梗。 秦风钦佩的看着安歆和尉迟奕,不怀疑他们说的话。 因为官府也没悬赏青云山的土匪头目,他们拿这事说谎毫无意义。 对上秦风幽怨的小眼神,安歆有些莫名其妙,友情询问:“你怎么了,曾经被山上的土匪婆子抛弃过。 看在你请我们吃糕点的情意上,我们可以为你讨回公道。” 155咱后台硬,怕啥 秦风被安歆友情关怀噎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凉了。 “!!!” 只是疑惑的看着安歆两个,他们怎么大晚上不睡觉,想起来又去抓山匪。 关键是,他们还真抓住了。 这让以前曾带人几次上青云山剿匪,连根毛都没抓住的秦风,情何以堪。 秦风知道安歆大晚上去抓青云山的土匪,一定有她们道理,于是也不再需要多问。 剿灭匪徒的事多少还在他这个把总的职务范围之内,像钱大地主欺霸百姓强迫买卖田地的事,就属于地方上的事务。 于是秦风把安歆和尉迟奕带到了,自身能力强做人做事也不迂腐,几年前从莫山县升迁调到府城为同知的唐思诚,唐大人这里来了。 当安歆和唐思诚见到对方的时候,都是目光一顿。 唐思诚一眼就从安歆白皙没有喉结的脖颈,认出她是个女子。 这也是因为安歆在秦风那里清洗过的原因,这才让唐思诚一眼分辨出她的性别。 而秦风之所以没有分别出来,还是因为他对拿出虎贲令的尉迟奕更为好奇,从而忽略了安歆。 要不以他粗中有细的性格,也不会那么长时间没有看出,没多做修饰扮作男人的安歆。 安歆看着眼前长着一张圆脸气质温文尔雅的唐大人,嘴角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总觉得在哪见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姓唐。” “本官是姓唐。” 唐思诚看见安歆盯着自己,快到而立之年,抱着宁缺毋滥还没找到老婆的唐大人,儒雅的老脸上也不由泛着微微嫣红。 安歆眼睛一亮,忽然想起这张脸长的像谁了。 “百川书院公孙院长的夫人,是你什么人。” 唐思诚一怔,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了然,微笑道:“她乃本官的亲姑母。 看来家里人说的不假,我与姑母长的有八分相像,合该是她的儿子才是。” 安歆表情诚恳:“是长的很像。” 男生女相的唐大人有些幽怨,都怪自己亲爹谁让他与姑母是双生,这才让他长的更偏向姑姑。 长着一张亲和力十足的圆脸,他无时无刻不在装深沉人设,否则他那还有官老爷的威严。 安歆果断停止了这个话题,她来是有正事要办的,认出唐大人是公孙老夫人的娘家人只是意外。 唐思诚看出安歆没有再扯闲篇的意思,请她和尉迟奕还有带他们来的秦风入座,下人端上来茶水后。 也不再废话,几人直接进去主题。 安歆就把莫山县郑家村和钱大地主之间发生的事,又叙说了一遍。 还把自己发现钱大地主家的家丁头头,在提起青云山土匪的时候语气中的异常,与之后老村长拦住她说出当地一个隐蔽的谣言。 那就是居住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曾经看见钱大地主那个据说,战死在沙场上的哥哥回来过。 不过临近村子出了逃兵的事,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而且当时那些人并没有迎面看见,钱家又给钱大贵修了坟墓。 加上这十来年钱家在当地势力越来越大,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都没在提起这件事。 安歆昨晚听了郑老村长说的话,了解钱家这十几年的发家史心里就有几分把握,钱大地主那个大哥很可能真的没有死在战场。 能让一个家徒四壁的混混短短几年间,发家致富,还能称霸一方。 这幕后的人安歆猜想除了青云山那群头头里,有一个是钱大地主的亲哥,不作第二种想法。 唐思诚听完安歆的叙说和猜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的确一个家族兴起,没有特殊情况,又没有祖辈留下的金钱和势力,是不会那么快崛起的。” 安歆和尉迟奕对视一眼,端起茶盏悠悠然的喝了一口,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为了彻底解决因为他们的帮忙,郑家村会遭到钱家报复,安歆和尉迟奕可是一夜没休息。 骑着大黑一路马不停蹄的去到青云山,抓来了这两个关键人物。 师生两同时朝椅子上靠去,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之后要怎么做,就是这些地方官的事了。 要是他们都不顶事,安歆也不介意领着几个后台邦邦硬的弟子,把这徐州府和莫山县的官场搅个天翻地覆。 反正最后倒霉的不是他们。 安歆眯着眼靠在圈椅上看着唐思诚微蹙眉头垂眸思考,扬起嘴角浅浅一笑,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唐思诚也和坐在下面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秦风,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纠结和野心。 钱大地主强卖百姓田地这件事,没有人捅到上面来,民不告,官不究。莫山县的官员收了钱大地主的贿赂,很轻易就能把这事压下去。 不过现在被安歆两人告到了府城,只要派人去暗访那里的百姓,就会很快得到证实。 而且安歆他们还把青云山的大当家,这个钱大地主的亲哥都抓到了,这件案子就更好处理了。 不管谁办这个案子就跟白捡的功绩一样,无论哪个官出现阻止压迫村民卖田卖地的恶霸,使其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在百姓里的名声和威望必定高涨,离步步高升也不远了。 唐思诚望向闭目养神的女子,猜她到底是什么人,一身的淡然却让人看不透。 又把目光看向靠在椅子上玩着手中黑色令牌的少年,一副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模样,打眼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www.33qxs.m 唐思诚和秦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共事多年的默契,让他们霎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秦风粗黑的眉快蹙成一堆,低声问道:“大人想好了,这样的好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一旦报上去,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其他人抓住这次机会,高升是妥妥当当的,大人不后悔。” 唐思诚看见闭着眼的女子,嘴角轻轻勾了勾,知道她也在等着自己的回答,清润的眼神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不后悔。” “而且这件事,我们也不能越过知府大人。” 156比自己大的都是老男人 事情说清楚交代完后安歆拒绝了唐思诚的挽留,把青云山的两个头头也交给了他们审问关押。 唐思诚看着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向他拱手告辞的女子,终于想起有一年他去看望姑母时。 唐老夫人曾经向他提起过一个学识过人,懂礼尊老的女子。 当时姑母还说想把那个女子介绍给自己,想到这里唐大人耳朵微红,看着打马要走的人,唐思诚不假思索的喊道:33qxs.m “你是不是那个临安县万华书院的女山长,安姑娘。” 骑在马上奔出去的安歆发丝被风吹起,身上散发着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不知道是没听见唐思诚的话,还是不想回答,微微挑了挑眉,驾驭着大黑没有回头。 唐大人眼神直愣愣地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眸中有些一丝遗憾。 尉迟奕骑上从土匪窝牵来的那匹枣红马,紧跟着大黑后面,听到唐思诚喊的话,转头冷幽幽的看了那个老男人一眼。 对,老男人。 在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眼中,比自己岁数大那么多的男人,被称为老男人,没毛病。 唐思诚对上少年锐利的眼神,心中一怔,低头苦笑。 他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也听说了,今年会试的状元和探花皆出自江宁府临安县万华书院,两人不正是她的学生。 现在她身边还跟着这么个一看身份就不简单的少年。 自己一个连庶吉士都没考上的普通进士,靠着在吏部当尚书的表哥,加上自己一点点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小官。 怎么能祈望教出如此优秀学生,学识渊博堪比大儒的女子另眼相看,自己简直痴心妄想了。 安歆两人走后,唐思诚就把莫山县发生的事,禀报给了徐州府的知府大人。 不料唐思诚话还没说到青云山的两个当家都被抓住这里,就被知道莫山县现任县令就是京城武昌侯府,那个生有庶长子贵妾的亲兄弟。 性格有些怯弱又谨慎的徐州知府,不愿轻易得罪京城王侯公爵府里的人,听说莫山县的官员都有收受贿赂的嫌疑。 立马就把去莫山县处理这件案子的锅,甩给唐思诚这个下属去办。 唐思诚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讥讽,原本他还可惜这件已经被安歆几人都快挑明的案子,会被知道其中有多大好处的知府抢走。 谁能想到最后还能回到自己手里,那他就不客气了。 到时候有人看出其中的玄机,想要从他这里抢现成的功劳,那也要看他在京城做吏部尚书的表哥答不答。 谁还在京城没有一个坚硬的后台咋滴。 反正这些案子,谁来管都跟捡功劳没差别。 这件恶霸勾结县官强买百姓田地案,只要办的好,那可是名利双收的事。 不接是傻子。 不过唐思诚在抬起头后,秒变为难脸,“大人那个,这事好像还牵连出一件多年前,大乾对战蛮夷那场战争中几个逃兵为匪的事。” “还有这事。”徐州知府皱眉道:“那本官特需你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可以调动府城的兵马顺便剿匪。” 唐思诚压下扬起的嘴角,他要的就是这个。 “辛苦你了。”看见唐思诚满脸愁苦的知府大人,没有诚意的安抚道。 “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职责。” “好、好、好!”知府大人听到唐思诚的话,欣慰的表示:“唐同知在办理这件案子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 唐思诚“……”我就听听不会当真的。 安歆这边不知道唐思诚原本都打算白送出去的功劳,结果被做事瞻前顾后谨慎过头的徐州知府,又随手甩给了他。 两人骑着马出城后一路向莫山县郑家村而去。 他们离开府城时已经是巳时初,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后才回到郑家村。 离得老远就听见村里妇女幼童凄惨的嚎啕大哭声。 安歆和尉迟奕骑着马来到近前,看着的就是一群妇女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咒骂着。 从她们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中,安歆拼凑出发生的事情,钱家果然出手报复了。 一只脚不利索扶着树站着的二虎,转头看见安歆两人回来,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安歆从二虎口中得知,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郑家村的村民,就被钱打大地主的管家带着县衙的官差来抓走了。 这时坐在地方的郑老村长的妻子,也看见安歆牵着马走过来扶着自己被摔伤的老腰,被同样手臂有一片擦伤的大媳妇搀扶着艰难的站起来。 因为用清水擦拭过脸,安歆昨天故意画粗黑的眉毛,已经变成原本的模样。 即使她五官带着一丝英气,老村长的妻子,还是看出她是一个女子。 “原来你是个小姑娘啊!” 安歆坦然一笑,“是。” “对不起,你们昨天帮了我们,今天却连累你的几个伙伴,都被官府抓去了。”村长老妻浑浊的眼中含着泪说道。 此时村里没被带走的所有人,都看向手中牵着一匹大黑马,身姿挺拔,神色淡然镇定的女子。 “昨天不还是一个少年吗?今天怎么变成明眸皓齿的姑娘了?!” “现在那还顾得上看她是个姑娘,还是个少年,家里面的男人们都被抓走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放出来,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妇人,孩童,这可叫我们以后怎么活呀!”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的脸上更加难过,有那妇人又开始低低的抽泣着,孩童看见自己的母亲流泪张开嘴巴跟着大哭。 一时间悲伤的情绪传染着,这里所有留下来的人,大家都跟抹眼泪。 “那群挨千刀的畜生,还是官府的人呢,来到村里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真是没有天理了。” 村长老妻和媳妇也无奈的流着泪,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平。 安歆上前安抚的拍了拍郑老村长妻子的后背,看着大家,语气不轻不重:“相信我,会没事的。” 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好像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大家都停止了哭泣抬起头再次看向她。 见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淡淡的目光,平静的看着所有人。 大家的心莫明的安定了下来。 安歆口气大的能把牛皮吹上天,“多大点事,大家不用担心。” “明天这个时间如果郑家村被抓走的人还没被放出来,本小山长就亲自去把莫山县的牢房拆了,也把他们救出来。” 尉迟奕看着此时脸上神情堪比女土匪的自家女先生,只想把脸捂上,提醒一句:老师你人设崩了。 157两个看似温和忠厚的狠人 安歆心中的小人眼睛流出两根宽面条……哭叽叽的嘤嘤嘤。 这能怪她么,就算不说大话,她敢不去救人。 那里被抓的可还有一颗龙蛋呢。 只要自己和京城里的那六个,还有身边带出来的这四个,不想死的很惨就不能让那位出事。 安歆安抚完郑家村的村民,带着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的尉迟奕,再次骑上马朝莫山县奔去。 马蹄飞扬,疾驰如风。 来到莫山县城已是未时,两人此时已经饿的饥肠辘辘。 安歆看了一眼脸上同样显出疲态的少年,来到一家饭馆前利索的翻身下马,带着他进去点了两碗面。 徐州府这边唐思诚吩咐人找来秦风,两人一起去审问了安歆抓来的两人,牢里的刑具都轮了一番。 凄惨的叫声,听的牢房值班的差役心里都是一哆嗦。 青云山的大当家钱大贵浑身伤口鲜血淋漓,依然咬着牙不愿招供。 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不仅他和弟弟一家会没命。就连十年前他和抢上山其中一个女子所生,被自己偷偷送给弟弟家养的儿子,也会不得善果。 可与土匪头头钱大贵心有顾虑在这边死扛不同。 另一边,被牢里刑具弄的皮开肉绽的二当家,在看见秦风再次举着烧红的烙铁向他走去的时候。 他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他可没有亲人和偷生送到弟弟家养的儿子,在堪比死亡还狠的折磨中,青云山土匪二当家终于松了口。 精神被击垮的人一旦选择招供,就像洪水开了闸,青云山的老底被土匪头目二当家掀了一个彻底。 包括他们当年是如何贪生怕死做了逃兵,之后又不想隐姓埋名,当个普通人过着辛苦的生活,而选择上山做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至于招出青云山土匪头子钱大贵,就是钱大地主的亲大哥,这种事更是没有心里负担。 反正到这个时候,二当家知道招供后自己必然逃不过一死,带着自己不好过,大家一起死的想法。 把这么多年他们抢劫不便出面处理的赃物,都是大当家弟弟钱大地主暗中联系人帮忙销售出去的事,也一并说了。 至于钱大地主强买百姓田地的事,那就是他和青云山勾结后,又有着自己亲大哥帮助钱财日渐丰厚。 钱大地主出于私心想要满足,让当时看不起他这个混混的村民,都成为自己的奴隶靠着他生活。 买通当地什么钱都敢贪的县衙官员干的。 当唐思诚拿着青云山二当家的招供书,展开给大当家钱大贵看的时候,他从一开始目光凶狠的瞪着唐思诚和对他用刑的秦风。 在两人毫不在意的神情中,慢慢变得颓然。 此时他已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钱大贵抬起满是污血的脸看向面前这两个人,一个看着温润儒雅,另一个也是长相老实忠厚,但用起刑具来可一点都不手软,就明白这两位是个狠人。 最终不想再做无谓挣扎的土匪头子钱大贵,在唐思诚淡淡温和的眼眸中,招供了这些年做的事。 不过在说到弟弟钱大地主时却不愿多说。 唐思诚和秦风对视一眼。 淡淡道:“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会被人抓住送来这里吗?” 土匪头子钱大贵也想知道自己好好的,这段时间也没做过什么大的动作,怎么就会被人盯上,还送来了官府。 最可恨的是,他醒来之后就在官府的牢里,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抓住,不是你们官府派人去偷袭的寨子吗?” 秦风听到这话抬手放在唇边,尴尬的咳了一下。 青云山这群土匪占尽地理优势,守住唯一通往上山那条狭窄陡峭的小路,就能真正做到易守难攻。 如果能带人轻易上山剿匪,还能等到他都调到府城工作了,都没把他们这群杀人越货的土匪给缴杀了。 难道他和唐大人看起来是心慈手软的官员,还是和你们有亲戚关系,不忍对其下手。 秦风本着脸瞪了土匪头子钱大贵一眼。 谁能想到他在莫山县的时候,每次带人去偷袭,都会被山上放哨的土匪发现。 而他不过离开莫山县几年,青云山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山上放哨的土匪难道得了近视眼。 连两个不熟悉地形的人,都能毫无障碍摸上去抓住山上两个大当家,而且还没惊动任何人的带出来送到他们这里。 搞得好像他们这些官府里养的官员都像废物一样。 这打脸,不要太疼。 两个因为青云山土匪在安歆跟前丢了面子的人,带着私心的,又吩咐属下给不愿供出弟弟钱大地主,是如何帮着土匪销赃的钱大贵来了一场咸盐水洗澡。 爽的没少杀人越货,做尽坏事的钱大贵嗷嗷叫。 钱大贵最后得知自己被抓,是因为自家弟弟强买百姓田地,还打伤了许多村民。 有人看不过去,这才在得知他与青云山土匪有关系,某人大晚上牺牲睡觉时间跑去青云山找他们证实。 得知是这种原因导致自己被抓,钱大贵愤然的咬碎了一口钢牙。 他早就说过不要惹众怒,自己那个弟弟却还是一意孤行,现在还连累了他。 想到自己被抓住会被砍头示众,心头一时怒起的钱大贵在愤怒下说出了,钱大地主这么多年和他们合伙做了的许多坏事。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签字画押的供述,懊恼的简直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钱大贵目光撕裂的瞪着唐思诚和秦风离去的背影。 想到自己会被抓住的真正原因,还是这几年无论他们怎么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莫山县的府衙都装聋作哑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行动。 这才让山上的兄弟放松了警惕,就连最基本的放哨,他们也时常喝酒,玩闹,怠慢。 这才让人钻了空子摸上山,把他和二当家一起抓住送来了官府。 此时此刻钱大贵对于自己的掉以轻心和对山上兄弟的放纵,懊悔不已。 而此时两个有远大志向的男人,在得到青云山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供词后,立即想到青云山那里此时两位当家被抓。 肯定是群龙无首,乱的一批。 这样剿灭青云山匪徒的机会难得,当即商量决定,秦风带领自己手里五百兵丁,留下一百例行守城和看守城门。 其他人跟着他摸黑去青云山剿匪。 158魅姑娘,好像有点惨 夜幕闭合,天空飘来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朦胧的月光。 被强行留在客栈的尉迟奕站在窗户前,瞪着消失在夜幕里的身影。 心想自家这位女先生就像写满神秘的一本书,你永远想不出下一张,会发现什么样的秘密。 长相清隽的少年微蹙着浓黑的剑眉,暗自神伤。 自家女先生就像大魔王一样恐怕如斯,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逆袭超越,让她高看自己一眼。 “!!!”自己要超越她,恐怕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安歆……小子想超越你家女先生,妄想。 除非你也能两世为人得一个外挂。 但前提是你不要被外挂所控制,否则你的重生比死了,过的还要憋屈和凄惨。 忧伤的少年也翻出窗户,跟着那道身影淹没在黑夜中。 安歆身轻如燕的飞进莫山县防守松懈的牢房。 就从上次为了方便进入太傅府救孔珣这小子,她和系统谈判讨来的这张绝世武功加持卡,用上后就拥有了绝顶高手的功夫。 没想到事情都完成了,她这身武功竟然没被系统收回。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出品的加持卡一旦用了,功能就无法收回,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系统不提,安歆也不问。 反正这都是她做任务得来的,系统收回安歆也不计较,不收回她用的也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反正系统发布的任务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拒绝,如果系统敢强迫她做任务。 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放弃自由的安歆,就敢带着系统一起去死。 也许二狗子系统也知道安歆的想法和决心,因此也从来不会强迫她帮着做事,只会用更高的条件和她做着对等的交易。 这让一人,一系统,相处起来还算和谐愉快。 安歆脚步轻盈的走进阴暗潮湿的牢房,看见大多数关押犯人的牢房里都是空空如也,这让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听郑家村老村长父子昨晚提到,附近那些不愿把自家田地卖给钱大地主的村民,不是被他勾结县衙官员抓进来了。 按说牢房不应该这么空才是,现在这些人呢? 安歆压下心中的不解,走到中间位置的牢房,才终于看见郑家村一伙人。 借着牢房里昏暗的油灯,安歆看见满脸焦急的老村长父子,眼神在牢房里扫了一圈,问:“他们呢?” 猛然一声,让满脸焦急呆愣茫然的老村长父子惊醒过来。 郑老村长看见安歆,脸上带着愧色,“安小郎,老朽没能护住你那几个朋友。 他们因为长的太好,被早晨带衙役来抓人的钱家大管事看见,于是被他吩咐人抓走了。” 安歆听到此话心中一惊,“他们几个没动手,就那么束手就擒?” 按说除了孔珣其他三人武功不弱,就算对方人多势众打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才是。 安歆眼神清凌凌的看着牢房里的人,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是自愿收下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这四个小霸王做学生。 可她一旦收了,又半推半就的愿意把他们带出来历练,其实已经从心里承认几个小混蛋是自己弟子了。 对于自己人,安歆那是相当的护短。 别人的死活她其实并没那么在意,如果能顺手捞一下她也愿意,可是拿自己弟子的安危来救人。 那安歆就不愿意了。 “都怪我们连累了他们,”老村长大儿子,语气愧疚的道:“那些畜生拿村里孩童的命要挟,几个小郎君才不得不跟着他们走。” 其他郑家村被抓进来的汉子也是面带惭愧的看着安歆,要不是因为顾及他们村孩子的生死。 那几个会武功的小郎,怎么也不会毫不反抗,就那样被钱大管家带走了。 安歆在得知事情原委后,也没再因为孔珣他们被抓走,而迁怒郑家村的人。 毕竟那个钱家管事够阴险恶毒,太能攻击人的弱点。 他如果吩咐手下对郑家村的男人做些什么,孔珣和姜晨熙他们不一定会毫不反抗,束手就擒。 可是他却拿郑家村一个个幼小稚子的命,来威胁他们,那就另当别论了。 安歆对着牢里的郑家村人,说:“我已经把你们被恶霸强买田地的事,捅到了府城官员那里。 如果不出意外,最迟不过明天下午,你们就会被放出来。” “真的。”有人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 他们都以为自己这次被抓进来,就和其他几人村反抗的人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 “我先走了。” 安歆也不管牢房里郑家村的人,信不信她说的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安歆轻易躲过巡逻的差衙,几个起落就飞出牢房,郑家村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这位才是几个小郎君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老村长捋了捋胡子暗想,自己的老花眼可比你们这群年轻人好多了,他昨天就发现其他几个隐隐都以这个身材最矮的小郎为首。 老村长才会在昨晚大家离开后拦住安歆,告诉她关于村民发现钱大地主那个,已经战死沙场的大哥钱大贵好似曾经回来过。 * 同样像安歆一样,趁着黑夜搞事的,还有带人偷摸上青云山剿匪的徐州府秦把总。 秦风带领着一队前锋趁黑摸上青云山的时候,山上一伙土匪果然如他和唐思诚所料,群龙无首,正在为争夺大当家的位置搞内讧。 瞧见忙着自相残杀的青云山土匪,秦风表示自己可以等。 于是等到青云山几个小头头带着拥护自己的小啰啰,死伤一半,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 等在一旁看戏多时的秦风带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青云山剩下的土匪收拾了。 这样的结果,让以前多次久攻不下青云山的秦风,感觉有些恍惚。 原来他和唐大人在莫山县对这群土匪打压,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和团结。 而现在莫山县的无能县令对青云山土匪作恶不管不问,反而无心中使用了捧杀这招。 让他们狂妄自大,放松警惕,这才在阴沟里翻了船。 秦风“……”他咋觉得这么玄幻呢。 在山上一间乱糟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怪味的房屋里,曾经仗着会制作迷药带着一伙人坑蒙拐骗偷,害了不少人的魅姑娘小玲。 在被秦风手下发现的时候,却双眼无神像个破败的娃娃般,躺在一张脏乱不堪的床上。 让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魅姑娘做梦都没想到,原本她恨透强迫自己的青云山大当家,和昨晚喝醉后不顾她反抗糟蹋她的二当家。 可在他们两人消失后。 她的房间骤然闯进一伙土匪时,魅姑娘才知道像她这样一个貌美的女子,在土匪窝里会遭遇怎样不堪的事。 魅姑娘看见闯进来的官兵,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与不甘。 159装逼的安小山长 安歆刚从莫山县大牢飞身而出没走多远,就停下了脚步,「出来。」 躲在一处墙角被发现的某人,低着头踌躇着走了出来。 「跟上。」安歆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朝他们投宿的客栈走去。 尉迟奕摸了摸鼻子,他咋就这么轻易的被发现了呢,多少有点丢面。 安歆回到客栈与看管马棚的伙计打过招呼,就和尉迟奕牵出自己的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钱大地主居住的宅子。 望着眼前的高墙大院,不愧是与土匪勾结多年,做着来钱快买卖的暴发户。 安歆轻轻拍了拍大黑的马脖子,让它带着尉迟奕牵的枣红马,去一边找草吃或者玩去, 就从知道大黑是一匹通人性的马后,安歆就不太约束它了,骑出也不用拴,走的时候吹一声口哨,它就会自己跑过来。 大黑用头蹭了蹭安歆修长的手掌,不情不愿的转头供了一下有些怕它的母马,朝着一旁不远处的树林边奔去。 那边既有草吃,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安歆看着大黑带着枣红色母马去的地方,挑了挑秀眉:「这马都快成精了。」 尉迟奕心想……老师在我们眼里,你也快成精了。 哪个女子像你一样文武全能。 文能教出六元及第的状元和六元及第的探花,还能顺便带出一个传胪,两个考入翰林院的庶吉士和一个进士。 一共教了六个学生,科举考上六个,最重要的还是个个都是精英。 要不是知道你就是一个穷逼小书院的山长,但凡有点后台,就连他这个弟子都不能违心的说你没有作弊。 武又能力压他们这些从小在武术师傅,百般锤炼中长大的武将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尉迟奕眼神鄙视的看了安歆一眼……就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马成精了。 「?!!」最大的妖精不就在他眼前。 两人飞身进入这座宽大气派的宅院。 院内,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还有假山,戏台,园林…… 建筑大气,装饰精美。 听说这样富丽堂皇的宅子,钱大地主还送了一座给莫山县的范县令,这么大手笔,无怪乎县衙的人明知道钱家这几年做的恶事。 也能装聋作哑不但不管不问,还能跟在后面来一波助纣为虐,为钱家作恶善后。 想来每年钱大地主送给县衙上下官员的孝敬也不会少。 安歆这次没有再隐藏行踪。 尉迟奕看见自家女先生大摇大摆的走在回廊上,那嘴角抽搐的差点患上羊癫疯。 他就想说一句……女先生咱能不能低调点。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人家宅院,还能这么嚣张的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你是怎么想的。 「???」求解。 安歆是咋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q. 只见安歆站在回廊上望着一个打瞌睡的婢女,面色坦然,没有一丝打扰别人瞌睡的愧疚,开口:「小姑娘,知道今天被带回来几个俊俊的少年,关在哪里了吗?」 梳着双丫鬓打着盹儿,年龄不大的小丫鬟迷迷糊糊的,指了一个方向。 收回手指后又觉得哪里不对,猛然睁开了眼睛。 看见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吓的脸色发白,以为自己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当值,噔噔噔的朝着自己居住的下人房跑去。 安歆看着小姑娘跑远,从回廊的柱子后面走出来。 「老师这么 吓人,良心不会痛吗?」 安歆捂住心口:「会痛,我准备送一个学生给刚才的小姑娘,当送温暖~」 「老师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没有良心呢。」尉迟奕:「谁呀!这么不会说话。」 与安歆接触多了,知道她不是以前自己见到的那些迂腐的老学究,现在尉迟奕越来越喜欢和安歆嘴贱了。 安歆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尉迟奕道:「你去找一些绳索来。」 「要那玩意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安歆:「多找一些来,要不到时候不够,就只能用你们的裤腰带了。」 尉迟奕捂住自己腰间的系带,白了安歆一眼:「老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子。」 说完红着耳尖跑去找绳子去了。 安歆撇了撇嘴,她说什么了。 不过是怕到时候钱府的人太多,捆绑的时候绳子需要的就多,如果不够的确需要用他们贡献裤腰带绑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夜色以晚,钱家宅子里不近,不远的,插着照明的灯笼。 安歆没有一丝闯入别人家宅子的自觉,大摇大摆走在钱家院子里。 偶尔有起夜的下人远远的看见她,就她这种好不心虚的步伐,也以为是哪个主子带回来的新宠,晚上睡不着出来透气。 安歆就这样走进刚才小丫鬟所指的院子前,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钱家家丁衣服的男人,被人从里面踹了出来,摔在她脚边。 安歆勾唇浅笑,好像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脚步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直接踩在摔倒自己脚边钱家家丁身上,只听嘎巴一声,走了过去。 听到一声凄惨的哀嚎,这才回头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天太黑没看见脚下有人,踩疼了吧?」 听着十分诚恳的道歉,从安歆口中轻轻的飘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被踩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是没看见,才造成了这次的踩踏事件。 骨头被踩断裂的家丁,如果还有力气发声,一定会大喊:我被人踹出来摔的这么大声,除非聋子恐怕不会有人听不见吧。 不过疼的光张嘴发不出声音的家丁,看着说完话已经转身走进院子的人,恨的眼睛发红。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是吧!是吧! 安歆走进这处宽敞气派的院落,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幕,挑了挑眉,语气很有兴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玩的还挺热闹,不介意我在旁边看看最后你们谁能打赢吧?」 抱着一捆绳子回来的尉迟奕,听到自家女先生说的话,嘴角抽了抽。 老师「……」咱们能不说这么找揍的话吗? 160惩罚恶人,踢爆你没意见吧 正打的热火朝天的院子里,传来安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像按了暂停键一般,纷纷停了下来。 姜晨熙,高泰,陈琪宝,还有被几人护在身后却不愿成为拖累,手里举着一个绣凳做武器的孔珣。 几人看见后背靠在院门上,一副准备悠闲看好戏的安歆,都激动的想要冲过来抱大腿。 可对面虎视眈眈的钱家家丁,拦在院子中间,却不会允许他们有如此的动作。 原本没有看见自家女先生的时候,还一副与兄弟一起视死如归,拳打脚踢虎虎生威的陈琪宝。 此时眼泪汪汪的看着安歆,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喊道:「老师,你怎么才来呀!」 这句话的威力堪比原子弹,安歆要不是靠着墙非栽倒不可,一下子把她整的不会了。 干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别怕,老师在呢。」 陈琪宝得到安抚下句话更劲爆。 「你要是再来晚一会,我们被这些人抓住,清白就保……」 「呜……呜呜」 站在陈琪宝身边的姜晨熙庆幸自己手快,捂住了这小子的嘴,要不今晚发生这么丢人的事,就要被当着女先生的面抖出来了。 孔珣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安歆听这么腌臜的事,污了她的耳朵。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歆看向站在屋前廊檐下站姿别扭的中年男人,眼神暗了暗,淡淡道:「问别人是谁之前,不都该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你这么不懂规矩,礼貌,你家祖宗知道吗?」. 安歆看见男人时不时想要伸手揉的地方,觉得变相的骂他祖宗,都不能让她舒出心口那股郁气。 陈琪宝被捂住嘴没说完的话,安歆已经意会,明白其中的玄机。 看着眼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狡诈的神情,安歆眼眸中寒光闪烁,冷冷一笑。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学生不行。 她要让这个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的钱家倾覆。 钱大地主钱二贵原本就是一个家里穷的叮当响,四处偷鸡摸狗的混混,靠着自己做逃兵的大哥上山为匪后,这才成为一个爆发户。 但他也能听出安歆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在这方称霸多年的他,怎么能容忍,有人闯进他的宅子,还对他出言不逊。 眼神阴毒的看着安歆,对着院子里的十几个家丁吩咐道:「把宅子里能打的人都叫过来,今天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抓住,打断他们会踢人的腿,卖到最肮脏最低贱的男风馆里。」 「不愿意伺候本老爷,就让他们躺在那些又老又丑又肮脏的人身下被蹂躏,以解老爷我心头之恨。」 钱大地主揉了揉被几个少年踢疼的,脐下三寸,语气狠狠的说。 姜晨熙和孔珣几个听明白钱大地主话中的意思,都双眼愤怒的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的模样。 同样听明白这话的安歆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神幽深的看着钱大地主。 站在廊檐下的钱大地主对上安歆的眼神,好像对方黑漆漆的眼眸中深藏着一只凶残的野兽,正在一口一口撕碎他的身体,蚕食着它的灵魂。 简直太可怕了,吓的钱大地主赶忙移开视线,后退了一步。 安歆此时幽幽开口:「是我几个学生对你下手太轻了,没有把你那二两肉踢爆,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教导无方。」 仿佛对姜晨熙几人心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这个错误我帮他们改正。」 话音刚落,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意思,就像一道雷电,嗖一下从他们眼前闪过。 「啊——」 紧接着整个钱家大院的人,都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谁也没看清安歆是怎么动的手。 就见自家老爷躺在地上打着滚的惨叫连连。 眼神凶狠的看着安歆想要开口咒骂,胸口又被踩了一脚,然后声音逐渐消失,最终疼的晕死过去。 钱大地主妻子听到声音带人赶过来,看见院子里发生的事,大喊着要家丁打死安歆他们为钱大地主报仇。 明显她是知道钱大地主这个癖好的。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夫妻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然后钱家大宅子里就发生了这一幕。 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把人像踢皮球一样,踢到几个少年跟前,让他们用绳子把踢过来的人捆绑住。 尉迟奕看着院落里轻松摆平几十人的大魔王,小心肝颤了三颤,现在他明白自家女先生为什么要他多找绳索了。 钱家人,包括几十个家丁,现在就想问一句,眼前把他们当皮球踢的人。 「??!」你这么凶残,你家祖宗知道吗? 最后一个家丁被踢过去捆上。 安歆拍了拍手:「搞定。」 高泰和陈琪宝眼睛亮晶晶的跑过来,把安歆扶到廊檐下一把椅子上坐好,又是捏背,又是捶腿,把狗腿子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 崇拜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何况两人还没藏。 「老师你辛苦了,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以后要是我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你老人家尽管开口责备,可千万别动手。」 「噗哧!」 孔珣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双眸清澈明亮,抬手放在润泽的唇边轻咳一声,表示一般我不会笑,除非我忍不住。 尉迟奕和姜晨熙对视一眼,看着孔珣比他们长的好看的脸,明眸皓齿,玉软花柔,绝色倾城当如是,眯了眯眼睛。 「笑得这么风骚干什么,又不靠卖笑生活。」尉迟奕嫉妒的轻啧了一句。 姜晨熙同样抬手抵着唇瓣轻轻咳了一下,「男人还是少笑,才能显得沉熟稳重一点。」 安歆不知道男孩子也有容貌焦虑,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悠然的享受着自家学生不算专业的服务。 孔珣不凡的样貌,被几个以前自认长的在京城,还算排的上号的少年深深羡慕嫉妒恨了。 「你们这几个***的东西,竟然敢私闯民宅,现在还敢如此放肆。 还不赶快把我们放了,否则等我家老爷醒了,你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161地窖里的男孩子 钱大地主的婆娘看着安歆几人,把他们捆上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还都找了地方坐下休息。 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像跟在自己家一样,气的满脸凶狠的大骂。 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安歆,对着高泰和陈琪宝指了指,拐角桌子边挂着的抹布。 「堵住,省的大晚上她乱吠,吵到左邻右舍休息就不好了。」 被一并通通堵上嘴巴的钱家家丁,表示自己很委屈,他们都这样老实了。 说话骂人的又不是他们,怎么这个大魔王,罚人还带连坐的。 安歆瞥了一眼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表示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们有什么意见。」 家丁们默默收回目光。 「……」谁敢对这个大魔王有意见,就这武力值,不怕被她捶死吗? 孔珣,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五人,自己进去搬出椅子坐下,与安歆说了一下这天发生的事。 就在大家坐下来休息准备等到天亮,把钱家这些人送去给和安歆事先约好,明日会来的唐思诚唐大人处置。 忽然有一个哑巴婆子从院门口跑了进来,在路过与钱大地主妻子凶狠的目光对上时,明显吓的哆嗦了一下。 然后又坚定的跪倒在安歆几人跟前「啊啊啊」的指着一个方向。 安歆看着婆子脸上的焦急不想作假,可是人心难测,调虎离山记,古人也不见得不会。 尉迟奕和姜晨熙两个武功要高一点,安歆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和小琪宝,孔珣留在这里看着这些人。我和高泰跟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让尉迟也跟你们去吧。」姜晨熙也担心有诈。 安歆:「这里人多,要是有事你和小琪宝两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 孔珣「???」难道我不是人吗? 「……」没有武功的此时可以不用说话。 姜晨熙想到自家女先生恐怖的武力值,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多少有点多余。 安歆带着高泰跟着哑婆越走越偏僻,直到走到这处大院的拐角,哑巴婆子才停了下来。 她推开棚子下面的柴火。 安歆这时候也听见隐隐有动静从柴火堆下面传出来。 看见被抱走的木柴堆下面,逐渐露出来的一个地窖入口,哑婆指了指走上前使劲把上面的盖子打开。 哑婆拿过放着旁边的一盏灯笼,把黑洞洞的地窖入口照亮,安歆拉住要伸头朝下看的高泰。 就算有灯笼光照的也有限,高泰毕竟年龄还不大,安歆怕地窖里面有什么,再吓着他。 自己走到哪里低头朝下看去。 这一看安歆紧紧皱起了眉头,里面朦朦胧胧能看到几个形容消瘦的孩子,至于确切有多大年龄,却因为太黑看不清。 安歆把手中的绳子递给高泰,「把她绑了。」 高泰一顿,不解的看着自家像土匪的女先生,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哑巴婆子绑了。 安歆扶额,嫌弃的看了一眼高泰,自己刚摆脱安睿和刘伯星那两个憨憨,这里还有个比他俩更憨的。 只好现场教学,希望他以后遇到事情也能学会思考,能变聪明一点:「哑婆带我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高泰挠了挠后脑勺,看了一眼地窖,犹豫的回答:「难道她想让我们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是的。」安歆继续引导高泰动他那万年不用的脑子:「可是要救人,我们两个要怎么办。」 「要有人下去。」高泰眼睛一亮,豁然开悟:「老师担心你下去后,哑婆如果是坏人她会偷袭我,所以才要我把它绑起来。」 安歆欣慰,好歹没有笨到底,还有救。 顺便送了自己笨弟子,一句至理名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师生两个人说话,从来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 当着哑婆的面,就一问一答,聊的嗨皮。 也不管当事人哑婆如何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坏人,最后还是被学会防人之心的少年,用绳子不紧不松的绑着放在了一边。 「先委屈你一下,等到我师傅上来后,我就给你松开。」 毕竟不是生性恶毒的人,高泰把哑婆绑上,还好言好语的安抚了一番。 哑婆知道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怕自己起歹心反而害他们,这才对她有所防范,于是也不反抗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安歆提着灯笼下到阴暗潮湿的地窖,就看着几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蜷缩在里面,眼神呆滞,浑身颤抖的看着她。 当看清几个男孩脖子,手臂处露出来的伤痕时,安心眼眸紧缩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放柔声音:「别怕,我带你们出去。」 安歆伸出手臂抱起一个男孩的时候,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之后浑身僵硬麻木的闭上了眼睛。 紧抿着唇的安歆没有再出声安慰,现在说再多也无法消除,他们经受过的那种伤害和恐惧。 来回几次安歆把三个男孩都带了上来,看着他们畏惧的神色,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把哑婆的绳索解开了。 「我们先回去了,你烧点热水给他们洗一洗,再弄点吃的给他们。」 哑婆点了点头。 安歆和看见几个男孩就一直沉默的高泰离开了。 走出院子安歆回头,「你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高泰抿了抿有些厚的唇瓣以前他是不知道的,可就从得知钱大地主要对他们做的事,被姜晨熙踢了一脚。 恼羞成怒要把他们几个卖到那种地步,还解说了一番后,他就多少明白了一些。 「嗯,知道。」 安歆两人回到钱大地主居住的院子,看见姜晨熙和孔珣坐在那里喝茶,尉迟奕闭目养神,而年龄最小的陈琪宝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在打着小呼噜,看書菈 「回来啦,那边没什么事吧?」 安歆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几人听,已经睁开眼脾气不是很好的尉迟奕猛然站起来,说着就要抬腿去踹被安歆一脚踢废的钱大地主。 「让我打死这个畜生。」 安歆拉住他,「放心,他的下场不会好。别把他打死了,之后的案子还需要他的供词。」 162范县令,我是一个有后台的人 次日,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洒满大地。 唐思诚果然动作不慢按照约定带着人,早早来到莫山县。 当时他和安歆说过,无论这个案子是不是他经手办理,他都会争取陪同跟来这里。 安歆她们刚自力更生,监督着一个厨娘做好早饭吃完后。 唐思诚就派身边带来的侍卫来到了钱家。 已经苏醒的钱大地主钱二贵,看见那些身着官府侍卫服的人,对坐在那里的安歆几个恭敬有加的态度,这才感觉到害怕。 原本他还想找机会把安歆他们拿下,告几人一个私闯民宅的罪,顺便说他们偷盗自家贵重物品。 之后凭着他与范县令的关系,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他们交给自己处理。 到时候他一定让这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少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后再把他们卖到那些腌臜的地方,任人欺辱。 现在看见几人被这么恭敬的对待,钱大地主鼻孔震动,隐隐感觉安歆他们有些来头,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莫山县县衙里,唐思诚看着自己曾经待过三年的地方,忽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没有得到通知,下官不知同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现任莫山县县令范孟生,看见坐在衙门大堂上座的年轻官员,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虽然同知比他官大一级,但他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喧宾夺主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唐思诚听出范孟生这是对他来此,没有提前打招呼不满。 做事果断,不墨迹的唐思诚,对待这个贪污受贿,不管百姓死活的范县令,那是厌恶至深。 连最基本的官场寒暄,都不想敷衍。 直接说道:「本官这次来是听说莫山县底下有人欺压百姓,强卖附近几个村的田地,为已所有,还把四周村民当佃奴使用。」 「啊!有这事?」范县令作出惊讶的表情:「下官怎么不知道。」 唐思诚可不是新上任的小白菜鸟官员,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莫山县断案。 他在接手这个案子后,就把自己身边培养多年打探消息的人,散发出去收集关于莫山县和钱大地主有关的事和人。 现在看见范孟生一脸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样子。 唐思诚不想和他做无谓的谈论,向外面看了看,撒下来的阳光,估摸着他派去的人快回来了。 范县令看见唐思诚一副清冷的神情,不大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轻视。 不过就是一个同知,在他面前装什么装,自己可是在京城有侯府做后台的人,还怕他一个比自己高一级的官员。 「唐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莫山县就从本官上任后,虽然没有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但也是百姓安居乐业,少有打架斗殴事情发生。」 唐思诚轻飘飘看了范县令一眼,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 据他所知,这位范县令就从上任莫山县,那是什么钱都敢贪。 整个县给他治理的乌烟瘴气,山匪嚣张,打家劫舍,混混肆虐,当街狗胆敢调戏良家妇女。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什么百姓安居乐业,大架斗殴少有这句话的。 脸呢! 唐思诚看着抬着头,一副倨傲清高模样的范县令,眯了眯细长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 抿了抿淡色润泽的唇,勾起唇角讥笑。 脸是个好东西,可是这位没有。 「咚咚咚」 范县令一顿:「是谁敲响了鸣冤鼓?」 「是一帮村民。」衙役进来禀报。 唐思诚似笑非笑的看着范县令,不紧不慢:「既然有人敲鼓,那范县令不该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哼!一群刁民。」自觉被打脸的范县令不悦的站起来,甩袖走了出去。 唐思诚微微眯起深邃锐利的眼眸,看来这个范县令仗着有后台,是没把他这个比他高一级的同知放在眼里。 「……」我能说唐大人你真相了。 一手安排这件事的唐思诚,不紧不慢从后衙走到前面的大堂上,看着已经被传唤进来哆哆嗦嗦跪在大堂中央的百姓。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范县令眼神不善的看着下面,脸色暗光,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村民。 「大胆刁民,竟敢敲响鸣冤鼓。」 「来人呐,拉下去,每人先打三十大板,本官再来问话。」 「啊!怎么告状还要先打板子。」一群不懂律法的村民,满是恐惧的说道。 唐思诚看见范县令如此行事,对待来告状的村民,脸色沉了下来。 「范县令好大的威风,要是本官没记错的话,只有民告官才需要先受杖刑三十。 你都没问她们要状告的是什么事,就先吩咐打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理合法。」 「本官现在是这一方的父母官,唐大人早已被调走,还是少管我莫山县的事为好。」 范县令连装都不装了。 他虽然又女干,又贪,人也不怎么聪明,但即便这样,范孟生还是心知肚明这些村妇是来状告什么的,怎么会给这些人在唐思诚面前开口的机会。 唐思诚:「要是本官硬要管呢?」 「哼!你可要想清楚了。」范县令眼含不屑:「我妹夫可是京城的武昌侯,你一个六品的同知真要与我做对吗?」 唐思诚一怔,他没想到范孟生会这么直接的,抬出武昌侯府来压他。 就在唐思诚犹豫要不要也搬出自家表哥来对抗一下,这个贪污受贿,纵容土匪恶霸,女干商乡绅,把一方百姓坑害苦不堪言的县令。 就听到大堂门口传来几个不屑的冷哼。 「小爷倒不知道,武昌侯府在京城是多大牌面的人。让其一个外方的地方小官,也能抬出来压人。」 唐思诚看见大堂门口站着的人,原本肃然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武昌侯,在京城也就是一个有爵位的二品侯爵。 上次这位桀骜不驯的少年手里拿着玩的,正是一品镇国大将军府的令牌,那可真正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 163公堂之上在狡辩 范县令听到有人看不起自己的后台,不悦的看向县衙大门口出现的几个少年。 喑恶叱咤:“黄口小儿休要口出狂言,竟敢侮辱有爵位的公侯府。 来人呐,给我拉出去杖责五十。” 旁边武昌侯府范氏不放心自己不太聪明的哥哥外放,求武昌侯派来跟着范县令的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皱了皱眉头。 “好大的官威,”尉迟奕看着面露凶色,拿着杀威棒走过来的衙役,讥讽一笑,不慌不忙的掏出黑色令牌。 范县令明显见识少,不认识尉迟奕手里的令牌。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惊讶的眯了眯眼睛,不过也没有开口阻止。 一品镇国将军府,品级虽然高过二品武昌侯府,可是有功勋爵位的侯府,也不是不能与之媲美。 当看见旁边一脸沉稳内敛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枚银色令牌时,中年男人瞳孔剧烈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 他妈的……难道现在世家贵族的令牌都像白菜一样烂大街了吗?还人手一块,吓唬谁呢! 在京城里跟在武昌侯身边办事多年的中年男人,可比范县令有见识多了,急忙伸出一只脚想走过去行礼,又在对方严厉的眼神中收回了步伐。 然后眼神闪烁了一下,靠近范县令耳边低语几句。 范孟生讶然的抬起头,看向尉迟奕几个满脸傲然看着他的少年。 就算范县令再没见识,也知道侯府爵位在公府之下,何况还是已逝皇后的母家承恩公府。 曾经京城的第一世家豪门。 看见范县令的气势被压下去,这让唐思诚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他拿出府衙派他来调查这件事的公文,展开给范县令看,然后语气肃然:“钱大地主欺压百姓,低价强买村民土地案现在由本官来审理。” 范县令看了一眼文书,脸色暗了暗。 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收了钱家太多银子和珍贵的物品,有的已经被他送进京城武昌侯府和自己妹妹了。 官大一级,又手拿文书。 最重要的还有那几个拿着令牌吓唬人的小子,明显就是站在他那边的。 他倒想装作不认识那代表身份地位的牌子,可是他身边武昌侯府安排的人,却向他暗示好几次让他识时务。 范孟生以前一直觉得武昌侯府的爵位就很尊贵了,没想到今天被几个不大的少年压的抬不起头。 可只要在京城待过的人,那怕是一个有些见识的下人也知道,不说那个沉稳少年手中代表超品国公府令牌。 就是拿着一品镇国大将军府令牌的少年,现在日渐式微的武昌侯府,也不一定惹不起。 范县令在中年人眼神的压迫下,无法只好让出自己的位子,唐思诚勾了勾唇角,走过去坐在大堂上开始审理这个案子。 跪在底下的村民看见不用挨板子,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本来就是唐思诚来县衙的时候,让人去通知郑家村与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告诉他们府城来人查办买卖田地案。 让他们有什么冤屈,今天可以去县衙大堂诉说。 原本这些百姓还不信,派去的人给他们中读过书的人,看了府文这些村民才像看到希望一样,奔走相告。 此时衙门大堂门口已经聚集好几百村民,就为看看自己被逼着卖掉的田地,还能不能还回来。 “大人,草民等要告,钱大地主强买我们村的田地。还有被打伤带走的那些不愿卖田地的村民,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 “是的,是的,大人,草民也要告钱家买走我们田地后,说花钱招草民们去为他家种地。 可是每次都说二十多文钱一天,等到干完活他们又说我们做的活不好,最后到手一天连十文钱都没有。” “是呀!大人。” “钱家把我们田地都买走了,为了不被饿死只能去给他家干活,可是钱家把草民等人当佃奴在欺压。” 跪在大堂中央的百姓纷纷诉说着,这几年钱家对周围村民的所作所为。 唐思诚见下面的人满含希望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免酸涩,他仅仅调走了几年,百姓就被贪官,恶霸,逼迫过的这么苦。 唐思诚偏头看向派去捉拿钱家人的侍卫,咬牙切齿:“把钱大地主,钱二贵带上来。” 当面如菜色的钱大地主被侍卫架到大堂跪着,抬头看见坐在明镜高悬下面的人是唐思诚时,他就知道恐怕自己要完。 作为莫山县城里有名的大地主,他怎么会不认识曾经在这里做过县官,有着铁面无私,清官之名的唐大人,唐思诚。 钱大地主原本还想上公堂上告安歆几人对他的暴行,可是刚才在旁边看见范县令,和他身边的那位中年谋士眉眼间交换的意思。 做小混混时学会看人眉眼高低的钱二贵,就有些明白那几个少年,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唐思诚看见钱大地主被带上来,神色严肃的看着他,眼神藏着讥讽:“几年不见,钱大地主怎么变得这么有能耐。 竟然能用二三两银子去买百姓手里一亩的田地,本官怎么不知道现在的土地,这么不值钱了?!” 钱大地主被问的脖子一缩。 站在县衙大堂门口,人群中的安歆小声哔哔:“当时低价买田一时爽,现在恐怕会被送进火葬场。” “啪!”惊堂木在唐思诚手里重重被拍下:“还不速速招来,你这些年都做了哪些危害四方的恶事?” 安歆几人站在县衙大堂门口人群里看着唐思诚审案,陈琪宝小声道:“这男人审案子,还真有模有样。” 安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据她所知这位年轻的唐大人考上进士后,进入官场也好些年。如果连这最基本的审案都不会,他也可以回家卖红薯了。 “大人,冤枉啊!”钱大地主忍着身上某处的疼痛,还想挣扎一下。做最后的努力看能不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旁边的百姓看见这样的恶人还有脸喊冤,真想脱下脚上已经露出大拇指的破鞋,用鞋拔子抽花他的脸。 164有手段,又腹黑的唐某人 “咳”唐思诚看见有村民蠢蠢欲动的手,轻轻咳了一声。 如果真有人在公堂动手打人,即使钱大地主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村民扰乱公堂的罪名也是要被打板子的。 钱大地主看见所有的村民都虎视眈眈的等着自己,于是开口慌忙说道:“大人,你听草民狡辩。” “不不不,唐大人你听草民解释。” 唐思诚:“钱大地主脑子没有嘴诚实,还是从实招来为好。” 范县令也瞪着钱大地主,要不是他惹的事自己怎么会被人,从大堂中的位置上赶到旁边坐冷板凳。 钱大地主想要用做小混混时练就忽悠人的口才,像忽悠范孟生一样,忽悠唐思诚。 “大人,草民买下周围百姓的田地,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本地这里水田比较多,没有耕牛种田非常辛苦。遇到年限不好种一年的田地还不够赋税,草民看见他们这样实在于心不忍。” 大堂里外的村民白眼飞上了天“……”我们真的会谢。 钱大地主苦着脸一副为大家好,还被误解的憋屈模样:“没想到草民的一片好心,却被周围村民这么误解,怪我没有向他们解释清楚。” 要是让不知实情的人看见,还真以为他是一位为救邻里于苦海,还被误解的大善人。 唐思诚:“那照你这么说,周围的百姓还要来谢谢你啦。” 钱大地主跪在地上用眼角瞟了一眼,坐在大堂上,面无表情的唐思诚。 一时间听不出他这话是真,还是讽刺,“谢就不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为让村里人生活的更加轻松,宽裕,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别拉着我,我要打死他。”有村民实在忍不住,脱下自己破烂的鞋子扔了过去。 让旁边同样被钱大地主恶心到了的百姓拉住,“冷静,冷静,有唐大人在他会给我们作主的。” “啊——”钱大地主发出声痛呼。 安歆看见同样跟来跪在人群里,郑老村长的妻子趁人不注意,探手在钱大地主的大腿上咬着牙拧了一下。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干农活磨成的粗糙大手,一副我什么都没做,老实模样的跪在那里。 “啪!”唐思诚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钱大地主看着唐思诚委屈巴巴:“有人拧我大腿。” “咳”唐思诚:“谁看见了。” 站在人群里的安歆也扬起嘴角,这也是个妙人……这偏帮的不要太明显。 衙门大堂里外的百姓集体的摇了摇头,大家都表示刚才有一刹间的眼盲,什么都没看见。 “你…你们!”钱大地主凶狠的瞪着旁边的村民。 唐思诚:“你以为我像某人一般,被你当成傻子一样怂恿糊弄吗?” 范县令侧身看了一眼唐思诚,疑惑他口中的某人是谁。 “???”总觉得有一种被人内涵的感觉。 唐思诚看着明明是巧取豪夺,还能说出一番为他人好的钱大地主,要不是有损官威他都忍不住喷他一脸口水。 这是也把他当傻子糊弄了,钱大地主以为自己和旁边这位范县令一样,上任时没把脑子带来。 来到莫山县后,还没怎样就到处收受贿赂,为人办事。 仗着京城里有武昌侯府这个后台就什么钱都敢收,唐思诚偏头看了一眼还满脸不甘瞪着自己的范县令,只觉这人已经蠢的不能要了。 据他派出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这几年在钱大地主的怂恿下,他竟然把来告钱二贵这个大地主的村民都抓起来了,还不算。 竟然胆大包天的,把那些人卖到附近的一个私矿做工挣钱。 这是一个长脑子的官员能干出来的事。 唐思诚其实是高看了范孟生。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是什么举人,进士,以正规渠道来到此做的县令。 就他身上那个秀才功名,也是范孟生他那个在武昌侯府做宠妾的妹妹,为自己能在侯府提升地位。 花大价钱请来的先生教导了快二十年,才勉勉强强让娘家这个唯一的兄长,挂了一个车尾考上了秀才。 就这样靠着关系做上县令的人,你能期待他有什么能力管好一县的事务。 这就是当初安歆和刘老将军还有黎子瑜几人,都十分赞成,脑子可比范孟生强百倍不止的刘伯星考上进士后,留在京城眼皮底下为官的原因。 要做一方父母官,可不是嘴皮子说说那么简单。 安歆看见唐思诚嘴角上扬,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 果不其然,他开始了,对钱大地主的逆袭。 “钱二贵,身为一方乡绅,强买百姓土地。 人证,是钱家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所有百姓,物证,是你当时买田地的契书。 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说的那些为邻里好的话吗?” 钱大地主还想狡辩:“大人。” “住口!你真当本官是傻子。”唐思诚眼神冷幽:“花二三两银子,买村民价值十五六两一亩的上好良田。” “你说这是为了他们好,那你回头问问衙门口,这成百上千的百姓他们相不相信。” “不信,不信,不信。”衙门里外的百姓,异口同声的喊道。 钱大地主缩了缩膀子,脸色难看的,还想张口说什么。 唐思诚已经不想听:“如果再敢狡辩,本官不介意再给你安一个,愚弄官员的罪。” 想到强买田地并不会判多重的罪,最多到时候把买的田地退给那群小穷人,再走走关系自己也许就没事了。 钱大地主这才低着头不在多言反驳,惹起众怒,算是把这项罪名认了下来。 可是钱大地主把事情想少了。 接着唐思诚就拿出他与县衙的官员勾结,把抓进来的许多犯人和告他的村民,都卖到一处矿山做苦力的证据再次摆到了明面上。 而唐思诚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派人多放收集消息,并进行了最快的处理。 当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颊颧骨凸起,眼眶深陷,骨瘦如柴的男人被带到衙门的时候。 (本章完) 165我真的老吗? 村民们看着这些人一阵眼熟。 当有人认出这些狼狈不堪的人,就是自己的亲人,猛然间失声痛哭着激动的扑过去。 而之后在人群中没有找到自己当初被抓走的家人时,村民上前急切的询问那些人去了那里。 看着衣衫褴褛个个低头不语被带回来的村里汉子,那些村民骤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衙门口悲惨痛哭的声音不绝于耳。 让周围路过的人无不听着伤心,闻着流泪。 安歆和孔珣,姜晨熙,尉迟奕,高泰,陈琪宝六人,看着有家人死在矿场里的村民哭的撕心裂肺,也不由得湿了眼眶。 “人怎么可以这么恶!” 安歆看向说出这话的孔珣。 有一刹那间,心中想着把他推上那个位置也好,至少这颗龙蛋这一路上真正见识到了。 百姓的不容易,还有任命一个好官对百姓有多重要。 此时县衙大堂里已经炸开了锅,钱大地主被唐思诚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趴跪在下面的他整个人都麻了。 看见被带到大堂里的那些人身上露出的地方满是鞭痕,瞪向他的目光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阵发寒。 范县令身后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范孟生,心想这位恐怕要完,然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果然之后整个莫山县衙门的官员,这次也被牵连进去不少。 早有准备的唐思诚,加上对莫山县上下有一定的了解,那些和钱大地主狼狈为奸的官吏很快就被侍卫带到大堂上。 人证物证摆在面前,那些人也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范县令,希望他搬出后台来解救他们。 一直被唐思诚有意忽略的范某人,以为他是顾忌着自己身后的武昌侯府,才没把他也参与在内的证据拿出来。 这时候只想自保的范县令就算再蠢,也不会伸头出来替这些人发声。 范县令现在只想唐思诚把他当成透明的空气,忽略掉。 唐思诚眼睛扫到快把自己缩成球,坐在椅子里的范县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位犯的事都不需要他去调查举证,底下的这群人发现他不救,就会群起而攻之。 会把这位犯罪的老底都翻出来,公布于众,何须他动手找证据。怪费劲的。 腹黑手段又狠厉的唐某人怎么可能放过危害他,辛辛苦苦汲汲营营治理三年多,才能让其过上吃饱穿暖日子的莫山县百姓,被他如此糟践成这样。 果然之后那些人看范县令低头不帮他们出声,纷纷把范县令这些年做的事老底都给扒出来了。 最后莫山县这次衙门里牵连进去三分之一的官吏,罢免的罢免,判刑的判刑。 莫山县衙们里的蛀虫,此次大部分都被唐思诚雷厉风行的清理出去了。 郑家村的人也被从牢房里放了出来,他们没想到真如安歆所说没等到天黑他们就被放出牢房,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百姓最关心的田地问题,也被唐思诚一句物归原主,高兴激动的泪流满面。 纷纷跪拜,高喊唐思诚是在世青天大老爷。 范县令和钱大地主这个与土匪有关系的人,也被唐思诚准备带回府城和那些土匪头子,钱大贵等人放在一起受审。 反正种种罪行加起来,钱大贵这个土匪头子和钱二贵这个坏事做尽的大地主,兄弟两是必死无疑。 他们的家人最少也会被判流放,到时候活不活的下来,那就要看他们坚不坚强了。 而范县令在被押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自己是有后台的人。可惜没人理他。 钱大地主因为昨晚被安歆师生踢的本来就不轻,加上自己的罪行被公布于众。 被带走的时候人已经昏昏沉沉,和范县令同样接受着莫山县的百姓,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的热情欢送。 唐思诚看着眼前的安歆他们深深行了一礼,感谢他们的暗中帮助,要不惩治后面有武昌侯府撑腰的范县令,也不会这么容易。 毕竟和他一起来的副官在听到范县令说出武昌侯府时,就暗中提醒说,知府大人让自己不要把这件案子牵连到范孟生身上。 做事谨慎,胆小怕事的知府大人,并不想惹到京城里的世家权臣。 安歆把钱家宅子里那三个孩子的事,私下跟唐思诚说了。 她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拿到公堂上说出,让钱大地主多一项罪名,只是为了保护那几个男孩。 那几个十二三的孩子,虽然被折磨的消瘦不堪,但从他们的长相和从来没有干过活的白嫩小手,就能得知他们应该不是贫穷人家的孩子。 如果唐思诚能够帮他们找到家人暗中送回去,只说是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的,那这段对几个男孩不堪的过往将会被掩埋,对他们的伤害将会降到最低。 唐思诚目露不舍,苦笑看着带领自己几个学生坐上马车,把几个小麻烦甩给他安心离开的女人,摇了摇头,终归是自己错过了。 要是在姑母提起她的时候,他能去临安县一趟,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不过现在自己已经配不上这样一位,才华横溢,名声响彻上京的女先生了。 安歆坐上马车看见唐思诚还在目送着他们,不可否认她很欣赏唐思诚这个人。 此人做事手段果决,心思缜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证据,可见他的能力有多强。 看见坐在马车窗边的安歆眼中对自己的欣赏,唐思诚真心的露出笑容,向她挥了挥手。 马车很快消失在他的眼前,空气中留下了一句,把唐思诚噎在原本好久没有动的话。 回头看向自己的亲信,“我老吗?” 亲信看着自家主子白皙英俊的脸,真诚的摇了摇头,“不老。” 已经转过这条街的马车上高泰看着尉迟奕,没有多想说道:“唐大人看着挺年轻的,好像和你说的老男人离的还远吧。” “你看姓唐的,今年有多大了?”尉迟奕鄙夷的看着高泰,问。 高泰哪能知道唐思诚有多大年龄。 陈琪宝看高泰吭哧吭哧说不出来着急,替他回答:“大约二十七八岁吧。” “那不就得了,都快比我们大一半了,不是老男人是什么。”尉迟奕高昂头理所当然的说。 安歆看着几个小子拌嘴也不管,转头看向外面,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他们路过的时候跪拜了下来。 同样看着外面的孔珣说道:“是郑家村的人,跪在他们后面的应该是其他几个村,被钱大地主迫害过的百姓。 知道是你把这件事告到了府衙,这才有官员下来帮他们要回田地,找回亲人,这是他们来向你表达感谢了。” 安歆没有让二虎把马车赶过去,帮他们也是真心帮。为自己几个弟子干了半天活,没得到应有的报酬出气,也是真的。 没必要搞得自己像谁的恩人一样。 (本章完) 166带你去看天南海北 离开莫山县后,安歆他们一路游玩名山大川,走过高山河流。 尉迟奕他们只以为这一路上用的钱,都是安歆从青云山土匪窝里顺手牵羊得来的银子,也就没有多问。 直到某一天,安歆把几人交给她保管的银票还给他们时,一度不敢相信的蠢模样,让安歆笑了他们好久。 只要彻底成为无产阶级钱财真被偷走的尉迟奕,恼怒他们交钱给安歆保管时没告诉自己,逮着几人狠狠锤了一顿才解气。 之后的日子里,安歆带着他们去过海边,吃过她最喜欢的海鲜。 看广阔无边,深不见底的大海。 遇到抢劫鱼民的海盗,也曾配合当地的官府找到海盗躲藏居住的岛屿,来了一场海岛大作战。 把那些时不时上岸烧杀抢掠的海盗纷纷丢到海里喂鲨鱼,让其再不能来打劫海上鱼民,打扰他们的生活。 在这期间根骨不错又聪明努力的孔珣,也跟着几人学会了能够自保的武功。 时间一晃过去两年多。 安歆带着他们去沙漠骑过骆驼,在那里忍受过饥渴和饥饿。 看过大漠孤烟,广袤大漠,死寂的沙海。 清波荡漾的绿洲,飞鸟伴着骆驼起舞。 也带他们去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感受那里的蓝天白云,还有那一望无际震撼人心的辽阔。 看过不同的风土人情,见识过深不可测的人心,让他们几个在这几年中逐渐变得成熟稳重。 就连以前不爱动脑子,人憨一点的高泰也变成了一个长相魁梧,壮硕,遇到事也会思考处理的俊朗少年。 陈琪宝还是几人中最瘦俏的一个,修长的身材,清隽的五官,身上逐渐继承了他父亲的儒将气质。 尉迟奕内里火爆霸道的性子,现在被很好的隐藏在他气宇轩杨,英俊潇洒的面孔之下。 现在除了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安歆,能管制住他,这小子还是插上两根羽毛就能上天的人物。 “!!!”贼能作。 姜晨熙原本就沉稳的性子,现在变得更加内敛,让人轻易看不出他的想法。 变化最大的还是孔珣,快要及冠的他有个可怕的变化,安歆都不怎么敢带他回京了。 以前还不觉得,可是安歆沾了自己几个学生的光,曾经远远看见过盛安帝一眼。 没想到就这一眼,让她发现现在的孔珣,五官和身上越来越凛冽气质和哪位竟然越来越像。 不愧是父子,不仅继承了皇家优良的长相,就连天生皇室血脉里的威仪也逐渐显现出来。 这要是把他带回了京城,只要见过龙椅上的那位,恐怕盲猜也能猜到几分真相。 到时候让宫里的那些妃嫔皇子得知,还有他这一号人物存在,非使出各种手段撕了他不可。 自己这个带他游历过大山名川的人,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安歆咬牙,感觉被龙椅上那位算计了。 “……”失算,失算。 要说会算计人,那还是非皇家的人莫属。 安歆迎着塞北的风微微眯上了眼睛,知道他们出来已经快三年了,就算她不想回去面对京城的纷纷扰扰。 恐怕老皇帝已经等不及,让几个一路跟随暗中保护龙蛋的影卫,现身出来抓他们回去了。 塞北边城一个即将要被突厥游兵准备抢劫的村庄,“哐哐哐”的破锣声提醒着村民该藏的藏,该躲的躲。 每年冬天来临前不善种植的突厥人,都会来抢劫这里刚收获粮食的百姓。 此时离村庄不远处二三十个凶悍突厥骑兵面前,六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与之对峙着。 他们手中的刀身冷气森森,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在流动,更增加刀锋的凌厉。 其中一个面具下端庄的脸上勾起冷笑,举起手中二十斤左右,一丈有余的刀身。 大唐陌刀,战场利器,这是她为其几个弟子专门打造的武器。 看着突厥人手中的弯刀,淡淡的开口说道:“都等什么呢?还不动手。 难道你们和这群突厥兵看对眼了,准备娶回家做男妻。反正我这没什么意见,就不知道你们父母长辈同不同意。” “哼!”旁边一个带着灰色兽皮面罩的男子,冷嗯一声:“大魔王你少恶心人,小爷这几年忍你很久了。” “哦,怎么你想和我动手。”身材纤细潇洒坐在马上的身影,甩了甩手中的陌刀:“是你们飘了,还是老子拿不动刀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另一个说道:“反正经常被你修理,痛快一会儿,是一会儿。” 某人一噎“……” 看来这几个小子被自己一路操练的,有些叛逆。 被拦住抢劫之路,此时又被当成透明人无视的突厥兵不愿意了。 其中一个,飙着一口并不标准大乾语言的突厥人,神情凶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拦住我们的去路,简直是找死。” 说完都不待听对方解释一句,二十多个突厥人就举着弯刀向救人砍来,“杀!” “格老子的,”叛逆蒙面少年:“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动手,一点礼貌都没有。” “哐啷”面罩下长相端庄的人,挡住对方的攻击,鄙视道:“要不要让他们回去再写一封战贴,派人送给你,再开打。” “哈哈哈,那倒不需要。” 突厥人看他们边打,还边能抽出空闲聊天,觉得自己的尊严有被侮辱到。 气的举着弯刀嗷嗷叫的扑向两人。 两个人被十几个突厥人疯狂的围攻,手中的陌刀也变得凌厉起来,长刀的优势在战斗中显露出来。 一颗突厥兵的人头飞落在草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激怒的突厥兵红着眼更加凶猛的攻击着两人。 其他四个面对七八个突厥人,不紧不慢的收割着他们的小命,并不急着去救援自己的两个伙伴。 渐渐的马下的人头越来越多,鲜血溅在草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不到半个时辰,这二三十个曾经嚣张屠杀抢劫边塞村庄的突厥人,就全部被斩在马下。 六人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并不打算为他们收尸,因为草原上野狼的肚子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本章完) 167回归京城 这年冬天被派出来抢劫边塞百姓粮食和财务的突厥小分队,被一伙不知名的蒙面人,拦截斩杀的七七八八。 六人遇到小部队就正面刚。 遇到人所多的突厥兵,就会使出一些计策,谋略,坑杀扰乱他们,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六人做的事慢慢在塞北百姓口中传开,在之后却成为了一段传奇,因为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被传成突厥克星的六人在大雪封山前,骑着骏马带着十几马车塞北特有的物产,比如毛皮,当地特有的珍贵药材…… 一路打退了几波,想要抢劫他们的山匪,平安的回到了京城。 当每人领着两车带回来送给家人的物品要分开的时候,忽然一个个子很高,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 转头看着嘴角含笑的女子,轻哼一声:“难道就是我一个人觉得,老师和我们要分开,笑的是那么开心吗?” 这一句话,让其他几个人纷纷怒视着此位女子。 “尉迟说的是真的吗?跟我们分开你就这么高兴?” 面对姜晨熙,高泰,陈琪宝三人,眼中含着委屈的逼问。 安歆偏头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尉迟奕。 “怎么会,”安歆一脸的难分难舍,“这几年我们这么多人一直在一起,这会儿要分开,我可难过了。” 孔珣“……”小山长如果你能把眼中的兴奋开心收敛一下,你说这句话,大家也许会相信。 不管几人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反正是成功的被安歆安抚,高高兴兴回家见亲人了。 宫里那位得知安歆六人的回京,经过短暂的沉思,也着手准备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安排。 当安歆高高兴兴回到自己在京城柳巷的家,结果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安歆委屈的看着在最初见到她回来,欣喜若狂扑进她怀里流着泪的两个丫头,在激动过后依然对她伺候的无微不至,却只默默的干着活不理她。 还有自己陆续下值回来的几个学生,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还有自己安家那个独苗苗堂弟。 看见她就跟看见空气一样,连多瞧她一眼都没有,该干嘛干嘛,就是不看她。 安歆心虚小声哔哔:“我不就是没告诉你们一声,出去游玩了么,至于你们这么小气都不理我。” “反正那时候你们刚进入翰林院,一个个那么忙,就算告诉你们了,你们又没时间跟着我一起出去。” 江舟听到她说的话炸了,“哦,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离家出走,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小三年,你咋不死……” “江舟!”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凌厉呵斥住,他的口不择言。 眼眶发红的江舟也发现自己无心说的话,好像是在咒自己家小山长,反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下。 安歆急忙抓住他的手,“干嘛呀,干嘛呀,我这不是没死在外面,平安回来了。” “小山长!” “……堂姐!” 安睿:“如果你还这么口无遮拦的说这个字,我就写信回去告诉父亲母亲,看他们会不会来京城看着你。 这样看你以后还怎么丢下我们,带着那帮臭小子出去游玩。” 安歆看着几人盯着自己,不愿听她说死这个字,只好把嘴巴闭上了。 无家可归,跟着他回来的孔珣看着黎子瑜他们这么在意安歆,眼中闪过了一抹嫉妒。 好像回京后,又多出来这么多人和他抢安小山长的关注了。 “他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这么多年他也跟着你出去了吧?”江舟眼神不善的看着比几年前长得还好,气质更佳的孔珣,又炸了。 安歆瞧见黎子瑜和冷向白,朱时候几个眼神暗晦不明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心虚。 “……”这还要不要好好的玩耍了。 不管怎么样对于安歆的回来,虽然大家装作若无其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心中真是想法,还是从他们比往常清亮的眼神中透露了出来。 刘伯星听安宅派来叫他的下人说,安歆回来了,兴奋的连马车都被来得及乘坐就一路狂奔过来。 “呜呜呜,”他家小山长终于回来了,兵部那群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再欺负他,自己就找小山长去锤他们。 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也被安歆派人请了过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庆祝安歆他们的回归。 这场为安歆举办的接风洗尘宴,也许是为了报复她的不告而别,朱时景和江舟几个誓言把安歆灌醉让她出丑不可。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自家小山长喝醉了,闹出笑话也只有他们知道。 朱时景嘴角带着坏笑,“来小山长,我敬你。” “对对对,欢迎我们小山长回来,我也敬你。”此时忘了先前还高兴自家小山长回来,能为他出头的刘伯星。 也在几个师兄弟的窜的下,为这几年对安歆在外害他们担心找回场子,开始向她敬酒。 安歆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目勾了勾唇角,由着这几个缺德玩意无所顾忌的频频向自己敬酒。 她都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渐渐的就有些迷迷糊糊,大舌头了。 “来…来…喝…喝酒……” 看见安歆这样,黎子瑜和冷向白看了胡闹的朱时景几个一眼,“差不多就行了。” 被两人各方面压制的几个师兄弟,也只能摸了摸鼻子,偃旗息鼓。 两个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年轻人们玩闹,还偶尔会问安歆这次出门的所见所闻。 大着舌头的安歆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给大家说起,波澜壮阔,水天一色的大海。 人迹罕至的万里沙漠,大漠孤烟。 广阔无垠,一望无际的青青大草原;塞北深可齐腰的洁白积雪。 唯独没有对他们叙说,塞北边城快意斩杀侵略百姓的突厥人。 两个老人听着她说的各地美景,满是褶皱的老脸上,也带上了向往。 但此时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在来年开春后,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老人,也学安歆一样,玩起离家出走去看各地风景啦。 安歆那时候才明白她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大家有多担心。 168坐火箭升官我们是认真的 安歆这个主心骨的回归,好像给居住在安宅里的人,增添了安心和活力。 就从她离开后清风明月也沉闷的每天除了做完分内的事,没有主子要伺候的她们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就像被安歆抛弃的怨妇一样天天盼着她回来。 清早黎子瑜六人面色轻松的走出安宅。 分开后各自去往自己做事的部门,见到他们的同僚都讶然于几人丰神俊朗的容颜,今天显得神采奕奕,眼角眉梢都带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们这是怎么了?” “是呀!以前每次来上值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清心寡欲,生无可恋的样子。” “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我们和颜悦色,打招呼的声音也比往常亲切许多。” 已经走过去的朱时景和冷向白两人对视一眼。 朱时景摸了摸自己轮角分明白皙的脸庞:“我有和颜悦色吗?” 冷向白看向他越来越相貌堂堂的容貌,勾了勾清隽润泽的淡唇,文质彬彬:“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否则人家会以为你有什么大病。” 说完明显心情也很不错脚步不紧不慢的朝自己工作的地方走去,根本就不管瞪着他后背的朱时景,还有在一旁憋笑的安睿。 “小山长回来好像你们心里不高兴似的,一个个都挺能装。”朱时景白了几人一眼,也向自己的工作位置走去。 和他一个部门做事的安睿,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就怕两个师兄斗嘴最后被牵连。 这边狗屎运爆棚,坐着火箭升官,还一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江舟,脚步轻扬的走进了御史台。 以真实公正的弹劾,被盛安帝看中三年内提拔两次,已经从原来的御史台七品都事升到现在五品御史中丞。 朝堂上凭着犀利言语怼的犯错官员,都想扯下裤腰带挂在大殿上上吊的江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 “江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呀?!” 江舟和颜悦色的对着和他打招呼的人,“是还不错,昨天那个文案就不用改了,省的你再麻烦一次。” “哦…哦,谢谢御史中丞大人。” 看着江舟离开的背影,那人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同僚,“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这个阎王竟然这么好说话,就通过了我写的文案。” 另一个御史台的官员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揶揄:“有可能,阎王今早来了,竟然没有见人就怼当成打招呼,还真有点不习惯嘞。” 江舟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他已经在考虑自己今天心情好,上早朝时要不要对那几个犯错的官员手下留情怼轻点,省的他们动不动就要撞大殿里的盘龙柱,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江舟就想不明白了,那些官员有什么想不开的,被他一说就要撞柱子,那根柱子怎么他们了,动不动就要被他们撞。真是过分。 而已经在一年前就被盛安帝放在六部轮回实习的黎子瑜,原本因为安歆回家美好的心情,在看见拦住自己的人后,就又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曹志清看着眼前面如冠玉惊才风逸,得到大乾至高无上那位赏识,亲自下令送进六部培养的儿子,却不愿为他在皇上那里说一句好话。 眼神阴郁的看着黎子瑜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你那个女山长回京了。” “你可知道两年前她带着京城里几个学生外出游历,路过莫山县时,曾经把那里一件地方上恶霸欺压强买百姓田地案,多事的捅到府衙。 不仅那个恶霸地主和一些相关人员被判死刑,家人流放。 还把武昌侯府范夫人在莫山县当县令的大哥牵连进去,最后也被判了流放岭南那种,蛇虫鼠疫瘴气横行的荒蛮之地受苦。” “她一个没有后台的女子,现在惹到了武昌侯府,下场一定不会好。” 曹志清眼含得意的看着黎子瑜,说道:“如果你能找机会在陛下那里替为父美言几句,让我挪一挪位子,我倒可以去武昌侯府那里替你那位女山长求求情。” 黎子瑜就像瞧见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眼前的人,“让开,你挡住本官路了。” 从这里不远处路过的官员看见黎子瑜面无表情,眼睛清冷的看着曹志清,心中都有疑惑。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两人这种状态了,一个明显被拦住去路心中不悦,另一个好像很热衷于拦别人的路。 难道那位礼部的曹大人就没发现,他被人举报在工作中出现错误降级的事,是他惹毛了这位造成的么。 真是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没看见那位面无表情,眼神越来越冷了嘛。 这位可是不久前刚被皇上安排到了吏部做事,傻子都能看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可是个前途无量的主。 羡慕有,嫉妒有,恨就算了。 谁让这位是大乾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他们大多都是考上进士入朝为官,拿什么和人家比。 曹志清看见路过官员看向自己鄙视的眼神,真相大喊一声,这么优秀的状元郎是老子的儿子。 可是他能么,他敢么!? 要是能说出来,曹志清早就不客气的拿出自己父亲的身份,来,强压着面前的孽子为他所用了。 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半威胁半诱惑的跟他说话。 黎子瑜看着眼前中年男人一副憋屈又愤怒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抬步绕过他离去。 曹志清看着男子修长挺拔的背影,愤然的想要开口喊人,又怕被有心人刨出他的老底。 得知他曾经依附赘婿的身份用着岳家的资源钱财考上进士,搭上京城贵女后,又做出了抛妻弃子之事。 最后只能愤愤地甩袖离开。 这边安歆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清风明月看见她醒来,赶忙上前伺候穿衣梳洗。 安歆坐在梳妆台前揉了揉太阳穴,骂了一句,“几个臭小子,想灌醉你家小山长,你们几个还嫩了点。” (本章完) 169安歆,自己的学生很幼稚 承恩公府和尉迟大将军府还有高家,陈家,看见被安歆带出去时,还是一个个不懂事,每天只知道满京城乱逛耍横惹事的小子。 经过出去两年多的历练,回来后,已经变成身姿挺拔,性格沉稳,机智,仿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 看见变得如此优秀的儿子,几家人激动开心之余,又是邀请安歆来家里做客,又是派人送去许多谢礼,仿佛怎么做都不能表达他们对安歆这个老师的谢意。 尉迟大将军更是在高将军和陈将军面前骄傲的昂起头,述说着他当初是怎么厚着脸皮,去堵安歆一两个月。 最后连狗洞都不放过,才给他们几家小子求来这么一位女先生。 暗示两人,你们两家儿子能变得如今这么优秀,他在其中的功劳可是不容漠视的。 尉迟大将军化身幼稚鬼,一副你们还不快来,谢谢我的样子,看着两个友人手下。 高将军和陈将军互相对视一眼,目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默契的从尉迟大将军身边走过去。 两人的头挨得极近小声哔哔:「这家伙今天好像得了什么大病,听说弱智会传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你…你们…给我回来……」 「哈哈哈哈哈」陈将军和高将军大笑着去看在操练的士兵,不理后面气急败坏的某个大将军。 他屁颠颠去帮几个小子求师堵人的时候,还不是把郊外军营的事务扔给他两。 他们分工不同,谢什么谢,大老爷们这么矫情,谢个屁呀! 安歆的回京许多消息联通的人家都得知了。 可是在这位女先生不堪其扰离京后,宫里就传出了消息,以后不许谁家再去逼迫这位收自家孩子做学生,除非她自愿。 宫里传出的这道口谕,大家都以为是安歆几个,在皇上跟前得脸的学生求的恩典。 可是只有黎子瑜和江舟心里明白,他们还真没这么大的脸,可以求得帝王的这份口谕。 这完全就是某位超级大佬个人的私心,不想再有谁家的熊孩子,去和自己的龙蛋蛋抢老师。 安歆「……」我真的会谢。 许久没回京城的安歆,看着日渐降温的天气,昨天下了一场小雪。 今天放晴,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完早饭后。 安歆把带回来的名贵草药,又拿出好几块上品的皮毛,派人给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送去。 两位老人看见安歆送来的东西,知道她是用心了,年龄大了,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毛病。 这些珍贵的药草和保暖的厚实皮毛,正适合他们这些年龄大了怕寒的老人用。 安歆对着几个吃完早饭要去上值的黎子瑜五人,说要把从塞北带回来的上好皮毛。 出去找一家做工精细的绣楼,为他们一人做一件衣袍和大氅,冬天穿着暖和。 几人惊恐的看着安歆,想到三年前元宵节上六人穿的衣袍,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要做成一样款式和颜色的,否则我们拒绝。」 安歆一顿,也想到了那年元宵节上六人穿着同样款式颜色的衣服,引起路人纷纷回头观望不由勾起嘴角浅笑。 「挺好看的,干嘛不做成一样的。」安歆揶揄的说道。 江舟瞪着她:「你要敢把我的衣服做成和他们一样的。我就找人来把你的房间全部装饰成粉色,我觉得那样的颜色也挺美。」 谁怕谁呀?来吧,互相伤害! 几人都了解,安歆最不喜欢粉色。 于是怕安歆一个人来疯,真把他们的袍子和大氅做成一样的,纷纷点头,坚定的看着她。 表 示她要敢把六人的衣服做成一样,他们就真的对她的房间下手了。 安歆摊了摊手,表情无奈:「不做就不做嘛,干嘛搞得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几人瞪着她「!!!」是我们想的么。 还不是他们怕几人衣服做成一样,又舍不得辜负她一番心意,最后穿出去那回头率还不是杠杠的。 「……」丢脸的还不是他们。 最后在安歆再三再四保证下不做成一样颜色,一样款式,这才把几个祖宗哄去上班。 安歆带着住进安宅后,就变成透明人的孔珣,坐着大壮赶的马车去上街。 他们先去了一家名气很好绣楼。 进去后掌柜子看安歆要做的衣服很多,在她挑选布料和手工上都给了优惠。 安歆为黎子瑜挑了一匹月白色的料子做长袍,墨黑色的衣料做大氅,领口用一块雪貂做滚边毛领。 为冷向白挑选了一匹宝蓝色做袍服,雪青色做大氅,配上的是一块狐狸皮毛。 江舟银红长袍,鸦青大氅。 朱时景、靛青长袍,银色大氅。 刘伯星紫色袍服,茶色大氅。 安睿深绯色长袍,霜色大氅。 安歆把黎子瑜六人穿的衣料都选好。 又帮清风明月挑了一匹海棠红和湖蓝色的布料,带回去让她两做自己喜欢的款式。 顺便为大壮和二虎带两匹料子回去给他们,自己离开几年大壮兢兢业业守在安宅。 二虎跟着自己一路风餐露宿快三年,安歆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但她不会表露出来,高喊什么人人平等,请原谅,她不是穿越女主,以一己之力能够夸张的对抗整个古代王朝。 就在安歆挑完衣料准备跟掌柜子结账,旁边一直陪着她的孔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好似安歆再不注意到他。 孔珣的目光就要把她燃烧熔化在他炙热的眼眸中。 「干嘛这样看着我?」安歆感受到他的目光,侧身看着孔珣问道。 孔珣一秒变得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捋了捋自己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袍,故意把毛边的衣袖向前伸了伸。 安歆扶额,要不要做的这么明显。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摆放着布料的柜台前,又挑了一匹杏黄色,给他做衣袍,一匹暗红做大氅。 回头看见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男子,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摇了摇头去结账。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幼儿园老师,要不为什么有那么多熊孩子的家长,把自家幼稚又无赖的臭小子送给她来教。 170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 孔珣抿着嘴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心想不枉费他出门时,换了一身衣服。 就从早晨她提到给大家做衣裳没有想起他,孔珣心里就难受的紧,陪安歆出门前专门回房换了一件历练时挂毛边的衣袍。 此时这家一楼卖中档偏高布料,二楼是各种精美绣品的店铺,已经陆续迎来一些看着就家世不差的客人。 安歆付完买衣料和做袍子大氅的费用,想着几年没回京,于是就带着某个从心思单纯善良,容易被骗且没有主见的小绵羊,变成现在幼稚的腹黑玩意去大街上溜溜。 两人刚走出这家绣楼和布庄合体的店铺大门,就被三位穿金戴银,富贵逼人的夫人给拦住了去路。 安歆开始以为是已经挡住别人的路,就带着孔珣朝旁边让了让,毕竟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自方便。 适当的礼让会为自己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让安心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谦让,迎面带着一众仆从走来的三位夫人,不但没有带人走过去反而对着她更加横眉怒目冷冷一笑。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眼中闪着凶光,好似一条毒蛇在盯着你。 另两位保养很好看的夫人似四十多岁,但眼角细碎的皱纹和微微下垂眼角,应该实际年龄要比看起来要大。 她们同样看向安歆的眼神带着不善。 安歆习惯性的勾唇淡笑,这时候她还没看明白这几个夫人是冲着她来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那位三十多岁的夫人和其中一个妇人相貌相似,安歆猜测她们应该是母女或者有血亲关系。 安歆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自己在京城也没有招猫逗狗,更没有做三姐,惹着谁,怎么几人对她那么大敌意。 “贱人你还敢回来!”长相有些刻薄的三十多岁夫人,指着安歆愤怒的骂道。 差点被满头金银珠翠闪瞎眼的安歆,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声音淡淡:“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长相刻薄的夫人,也没有多想顺口说出。 安歆浅笑并不在答话。 人家都自己承认是贱人了,她还能说什么。 站在两人另一边打扮稍微正常的夫人,明显是听出安歆两人对话中的异常,鄙夷不屑的斜眼看了旁边两个夫人。 心想妾就是妾就算有男人宠着越过正妻管理了,这么多年武昌侯府,也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看了一眼年轻的妇人,眼中轻蔑更深。 妾生的子女再怎么装成嫡女嫡子,根就在那,多会儿也是个蠢的,别人转弯骂她还要接上。 丞相夫人汤氏本来就不是和这母女两个一起来的,只是路上碰巧遇见,两母女为了巴结她才跟着来到这里。 现在看见她们母女这么蠢,轻视的看了两人一眼,嫌弃的向旁边挪了两步。 旁边那位与骂安歆的女人长相貌似的妇人,瞥见身旁贵妇嫌弃讥笑的神色,恍然大悟。 转头满脸愤怒的看着安歆,“你这小贱人,竟敢拐弯抹角骂我的女儿。” 安歆看着回过味来的妇人,挑了一下秀眉,两人真不愧是母女连骂人的话都不带,换一下的。 安歆拉住要挡在她前面,神情冷然,眼眸深邃而凌厉看着面前几个贵妇的孔珣。 “贱人呀!那你来说说本小山长贱你什么了。是去偷看你们洗澡沐浴了,还是无意碰见你私会了。” 安歆一副痞痞的说道。 “你、你、你,你无耻。”武昌侯贵妾范氏指着安歆骂道:“你一个女子,说出这般话,简直不知廉耻。” 安歆:“哦!” 范氏差点被安歆漫不经心的回答噎死。 “母亲我们好像跑偏了。” “前几天你不是说要找道这个女人门上,问问舅舅与她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害他们一家流放到毒虫遍地的岭南。” 安歆原本不认识两人,现在听到这话她就猜到了。 这应该就是两年多前那位莫山县县令,嘴里嚷嚷的后台武昌侯府,他那个非常得武昌侯稀罕的妹妹吧? “哦,对!”范氏想起哥哥一家,因为安歆的介入,导致流放发配岭南蛮荒之地,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阴毒。 看着安歆面色淡淡,神色平平的看着她们母女,范氏气不打一处来。 “小小一个刚来京城不久的女子,就敢害的你舅舅流放,跟我们武昌侯府作对。” 范氏抬手抚了抚自己发鬓,一副贵妇人的高傲样,不屑的瞥向安歆,声音轻柔,但带着阴狠:“今天如果不给她一个教训,还以为京城里是这么好待的。” “来人,给我打!” 武昌侯府庶女杜盈盈,曹志清攀上的高枝杜氏,也捋了捋衣袖,眼神高傲又兴奋的看着一群仆人,把安歆和站在她身旁的孔珣一起围起来了。 撇嘴笑道:“好好招呼招呼这个女人和她旁边的小白脸,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武昌侯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有多不好惹?”安歆勾唇浅笑:“我来为京城想惹武昌侯府的人,身先士卒,试探试探。” “不知死活,给我打。”杜盈盈看安歆一副不当一回事的模样,气愤不已,咬牙切齿痛恨道:“往死里打,今天就让你知道惹着武昌侯府的下场。” 不说安歆两人如何想,就杜盈盈癞蛤蟆口气大说出这话,就让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撇了撇嘴巴。 在一屎爬子扔出去打到三五个人,其中两三个不是权贵就是皇亲贵族的京城,也不知道你一个渐渐式微的二品武昌侯府算老几。 家里的女眷,还能有勇气说出当街打死人的话。 “砰砰砰——” 安歆愣愣的看着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捂着身上被踹的地方哀嚎的武昌侯府家仆,扯了扯嘴唇。 “……”你们这样真不是我造成的。 看向掸了掸踹人时弄乱衣摆的孔珣,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孔珣就当这话是夸他了,扬起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和尉迟他们一路上教我的武功,我一直都有不断练习。” “哦!”安歆:“这位就算不是龙蛋,就凭他的天资聪慧,能文能武,学什么都快,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安歆把挡在自己脚边一个武昌侯府的仆人,朝旁边踢了踢,“让让,我找你家主子有话说。” 171御史台双煞,好可怕 站在一旁的丞相夫人,原本还想等到安歆被范氏母女收拾后,再上前奚落一顿,替自己家儿子几年前在会试上受到的屈辱出气。 丞相夫人认为就是安歆的几位学生来参加会试,冲了自己才华横溢的儿子,才让他在那次春闱考试中失利。 不说头甲状元了,就是连进士都没考上。 丞相夫人怎么会知道,这是萧温瑾自己作弊被某位超级大佬发现,要不是顾及着萧丞相。 就她那个表面风光霁月温润的儿子,早就和帮他办事的那群礼部官员一样,被处置了。 也因此让盛安帝有了为自己的继承人,再培养一位储相的想法。 省的,这些老家伙在新地登基后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资历深,不把他挑选的继承人放在眼里。 现在看见无论范家母女来文的还是来武的,都被人家死死的按在地上摩擦,丞相夫人也歇了这个心思,神情不甘的抬步走进了绣楼。 范氏母女看见安歆一步步走向她们,两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安歆还是那副痞痞的浅笑:「东西南北几条街,以后出门打听,打听谁是爹。」 说完安歆一抬手,母女俩吓的尖叫着退的更远,趔趄的脚步差点摔倒。 「哈哈哈,就这点胆子,还喊打喊杀。」 孔珣看着笑的完全没有女子形象的安歆,勾了勾淡色的唇瓣,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不是要上街看看么,走吧。」 「咝!」孔珣话没说完,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安歆收回腿,清凌凌的看向曹志清的夫人杜盈盈,「找死!」 孔珣知道安歆对自己认可的人,是多么护犊子的。 也知道她身负惊人的力量,看见安歆还要上前,唯恐她一脚把人踹死,于是伸手拉住了她。 孔珣腹黑的想,要是在无人处也就随她高兴为自己出气,可这是在大街上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当街杀人的事,还是算了。 安歆:「她用簪子伤了你。」 孔珣看了看胳膊上渗出的血染红了淡青色的袍子,摇了摇头,「没事,天冷穿的厚,扎的不深。」 安歆低头观察了一下,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已经不再流血,这才眼神清冷的看了范氏母女两人一眼,诡异的冷冷一笑: 「回去多享受享受这荣华富贵,也许用不了多久,那样的生活就会成为你们回忆中的日子。」 安歆说完这莫名其妙的一段话,不再多发一言,转身拉着孔珣上了马车。 这个街今天是逛不成了,回去找大夫为龙蛋蛋包扎伤口,这位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兜不起。 人群里有那权贵世家的仆人看见了这一幕,回去后都当成笑话说给自己的主子听。 这下子安歆算是在京城一战成名。 而武昌侯府的贵妾和嫁出去的女儿,曹志清的夫人杜盈盈,母女两人蠢笨的名声也传开了。 听说后,气得两人生嚼安歆的心都有了。 而不久之后,大殿早朝上。 武昌侯就被坐着火箭升官的御史中丞,外号活阎王江怼怼在朝堂上参他内帷不修……一系列有根有据的错事。 要是平常这样的功勋人家被参,盛安帝还会象征性的思考思考,犹豫犹豫,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也就是被他这个皇帝斥责几句完事。 可是众位大臣,也不知道武昌侯府,是怎么得罪盛安皇帝司夜霄了。 竟然听完参武昌侯的折子后,也没多加思考就把一个好好的侯府,贬成了一个三流的伯府。 要不是怕皇帝怪罪,武昌侯差点当场 晕过去,此时不但不能晕倒,还得跪地谢恩。 有几个和武昌侯府有点关系的大臣纷纷出来劝阻,也遭到斥责,罚俸,还差点被降了官位。 大家看出武昌侯府是真的遭到皇帝的厌弃,谁还敢出来替他家说话和帝王硬刚,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连和他家有姻亲关系的安国公府冯家,还有曹志清这个女婿本来官位就不高,上朝站在末尾。 这时候也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缩在更后面的角落,假装离得太远,没听见。 江舟的丰功伟绩再次得到提升,和他站在一排的大臣们都瑟瑟发抖,连公爵府说参就参的人,他们能不害怕么。 怼完人心情很好的江舟,无视下朝后想要找他拼命的武昌侯,大摇大摆的在他的注视下走向御史督察院。 江舟一点都不怕武昌侯对他动手,甚至还有点期待,朝堂大殿里外站满了皇家侍卫。 只要武昌侯敢动手,他就敢转身回去再参他一本。 为他家那两个不懂事,找自家小山长麻烦的女眷,再脱一层皮。 不把他从一位侯爵,参成一个白身,自己就不配活阎王这个美哒哒的称号。 看着仰着头一副目空无人模样的江舟,武昌侯眼角布满褶子的老脸上,恨的咬牙切齿。 这时正好御史台头头单今哲路过他面前,武昌侯华丽丽的迁怒了,恨声道:「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单老头你把他招到御史台。 这个对天,对地,对空气的竖子小儿,怎么会这么猖狂。」 周围的官员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为他们随时都会被参的命运担忧。 御史大夫单今哲扫了一眼四周,冷冷一笑。 难道他们忘了自己的外号,可是比那个臭小子的活阎王还要响亮。 催命修罗单御史的绰号,这么多年他修身养性,这些人恐怕忘了当初他在朝堂拿出折子时,他们就开始腿软颤抖的时候了。 「武昌侯既然对圣上的决定这么有意见,要不老夫回去为你向皇上求求情。」 御使大夫单今哲说这话时的表情,要有多真诚,有多真诚。看書菈 可是只要了解他的人现在都头皮发麻,这位要是真的回去,给谁求情,那这被求情的人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于是武昌侯差点给跪了,恐慌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劳烦单大人了。」 说完就跑好像后面有鬼在追的武昌侯,后悔自己一时迁怒,惹到这个催命修罗。 172动手整治人,我们是认真的 回到侯府。 不,错了。 皇底下的旨当天就被摘下侯府牌匾的杜家,被换上武昌伯府的牌匾,真正成为了一个不入流的世家。 回到伯府的原武昌侯,现在只能被称呼为武昌伯的杜理,在派人过去调查后,得知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爱妾和嫁出去的庶女。 为了范氏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报仇,才得罪了江对怼那个竖子的老师,招来杜家这次毁灭性的打击。 当即气的就朝着后院走去。 被庶房压的微微诺诺的嫡子和嫡子媳妇,既心疼被剥夺的侯府荣光,现在看见那些平常看不起欺压他们的人起内讧。 两人心里也觉得解恨,默默带着孩子回到自己的院子。 非常有自知之明和远见的嫡房夫妻,开始教导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学习,以后的前途就要他们自己去闯了。 就算这个伯府,恐怕最后也轮不到他们一家来继承。 就在大家都以为武昌侯府被贬,降低爵位,够惨的时候。 他们府上除了官职不高的嫡房嫡子,武昌伯和他的庶长子,都被吏部下文免职回家了。 知道自家被帝王厌弃的武昌伯杜理,自己和大儿子被免了职务后,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又去了后院一趟。 后院里不一会传出尖叫和痛呼声,作为亲儿子的杜奇文好像没听见亲娘被打的声音,只沉浸在自己的官位被罢免。 以后活的都不如那从小被他压制的嫡子兄弟,就恨不得也去发泄发泄,哪还想去阻止自己父亲家暴。 曹家杜盈盈那边因为冷向白和江舟,朱时景几人都知道,黎子瑜想要自己动手报母仇。 他们就没有把手伸向曹家,他们相信几人中最有手段的大师兄,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利用自己几个师弟收集来的武昌侯府,这么多年零零总总犯下的错事,黎子瑜都没用,自己动手。 证据放在了和武昌侯府有些过节的几位官员案头,就这样,父子两个就回家去吃自己的了。 打压完,找自己家小山长麻烦,伤了孔珣的武昌侯府。 黎子瑜看见几个师弟再没对那家出手,他知道几人的顾虑,眼神暗了暗。 原本想要慢慢磨死那家人,才能解他心头丧母之恨,现在看来是要加快步伐了。 省的他们跳的起来,再伤到自己在意的人。 不久曹志清再次因为在工作中犯了一点小事被降职,现在他已经在礼部成为了一个末流的小官,连上早操的资格都没有了。 杜家现在自身难保,曹志清看见武昌伯府再也帮不上他,对被娘家厌弃不让再进府的妻子杜盈盈,也开始慢慢改变了态度。 从以前的伏低做小,逐渐变得斥责打骂。 杜氏从小因为自己母亲貌美得宠,在家性子养的娇蛮,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事业不如意的曹志清和性子娇蛮任性跋扈的杜盈盈,两个人在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曹志清有时候因为脸上和脖子上被抓伤,羞的都不敢去上值,渐渐他手里微薄的权利,更是被上司分给了别人。 日子过得糟心的,不要不要的。 和他初来京城想要在这个繁华似锦的地方,闯出一番前程的雄心壮志,也慢慢被现实磨灭干净。 曹志清开始酗酒,逛青楼,甚至开始养外室。 以后的日子不需要别人多动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已经长到十七八岁的曹鹏和自己父亲有样学样,反正好的没学,这样的事他一样没落下,成为了京城真正意义上的纨绔。 杜航倒是比曹鹏强一点,不过现在他跟着丞相家的大公子萧温瑾后面混,至少还没有被京城世家评为无所事事,只知道花钱吃喝玩乐,对家族毫无建树的人。 柳巷安宅。 安歆听说武昌侯府发生的事,还有后来曹家的传言,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几人都没对她提起,但安歆还是知道这次缺德事,是自家几个臭小子为自己出气做的。 之后安歆才知道,此次能这么顺利的收集到杜家和曹家以前做过的许多事,还是姜晨熙和尉迟奕几家京城的钉子户顺手帮了一些忙。 毕竟他们在京城待的时间久,知道的事也多,这种小事真的只是顺手。 * 皇宫。 乾庆殿里盛安帝司夜霄脸色苍白的,接过祥公公呈上来的一颗药丸吃下,然后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 祥公公微微低垂着头退到一边,眼角皱纹更深了些,他是盛安帝身边的老人,也是心腹内侍大总管。 在宫里除了皇上,就连那些妃嫔皇子皇女见到他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存在,此时他却是满面愁容。 其他人不知道,可从盛安帝还是一个皇子时就在他身边伺候的祥公公却知道,自家这个皇帝是一个痴情的人。 他和已逝的靖安皇后,年少相识相知相爱,曾经也经历了一番他人的算计,误会,坎坷才在了一起。 现在居住在宫里最偏僻降霜殿里的那一位皇子,就是当时盛安帝还是皇子时,遭一个女子算计出生的。 而那位叫蓝月的女子,当时还是皇子妃的皇后看她一个人来京寻亲无果,又遇到街上无赖欺辱顺手救回来的人。 没想到一番好心相救,却救回来一个忘恩负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眼狼。 造成他们夫妻离心,最后又因皇上一意孤行,把皇后刚生下来不久的小皇子听从大师之言送出宫养,造成了皇后一怒之下血崩而亡的结果。 皇上对皇后用情之深,失去深爱之人使其痛不欲生,这么多年的愧疚和思念早已郁结于心。 身体每况愈下沉疴的身体早已不负重任,现在已经严重到需要服用药物的地步。 祥公公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满是褶皱的眼角更显低垂,眼睛里有着对自己伺候一辈子帝王的心疼。 “那孩子,是时候该回宫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盛安帝,看向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微微湿润的龙眸里带着对爱人的思念,好像是在诉说对她的承诺。 谢谢又是想过四级的一天打赏。 还有谢谢各位宝子为散散投的票票。 173萧温柔,我有交换系统 当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个这天回来,他们用非常仰慕的语气吟诵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安歆听完这首诗后。 做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惊讶的张大嘴巴,一脸呆相的看着他们。 “堂姐也觉得这首诗写的好吧。”安睿一脸得意的说道:“总算见识到一个能和堂姐学识媲美的女子了。” 朱时景也点头:“此女是有些学识,听说她还做了一些别的诗词,才女名声在外面读书人圈里传颂。” 以前清冷的黎子瑜和漠然任何事的冷向白,不知道是对诗还是对人感兴趣,此时面部神情也变得柔和。 只有对诗词歌赋不感兴趣的刘伯星,还有每天忙着怼人没时间听这些聚会,宴会,诗会,传出诗词的江舟两人没有发言。 不过即使江舟和刘伯星对此不感兴趣,他们也和黎子瑜几人一样,都莫明的对能作出如此诗词的女子产生好感。 要是安歆知道他们这样的情况,大概就会猜到,这是女主光环在普照大地。 丞相府的大小姐萧温柔此时看着院子里的一棵红梅,正欲含苞待放。 转头对着自己哥哥萧温瑾带回来的,几位京城里有名的世家公子,轻启红唇嫣然一笑:“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好诗!” “嗯,萧大小姐不愧有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萧温柔谦虚的双手放在腰间纤细窈窕的身体微微前倾,嫣红着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秋水般的眼眸慢慢低垂,别有一番风韵的拂了一礼。 “几位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只是略通文墨,不敢担当才女之名。” 大冷天自诩风雅,拿着一把折扇,扇呀扇的贵公子,仰慕道:“我看萧小姐的学识,远超京城各家权贵口中相传的那位,学识渊源,才华横溢,堪比大儒的安小山长。” 另一个穿着像孔雀的公子,眼神爱慕的看着粉面桃腮的萧温柔,语气为她不平:“就是,不过是教出一个状元,一个探花,所教授的几个学生都考上了进士。 就被京城里的某些人说成了最会教人子弟的女先生。 萧大小姐是不愿意与那个不懂礼仪的女子一样抛头露面,要是愿意的话以萧大小姐的才学,哪有那位什么事。” 萧温柔尴尬的勾了勾粉唇,眼里并没有被夸赞的笑意,反而目中却闪过一丝嫉妒。 她自己穿来这个世界两年多,快到三年,出席各种宴会诗会时,也曾听到别人口中谈论过这位传奇的女子。 以一个女子之身,继承了自己父亲留下的书院,在所有会读书有天赋的学子,都被与自家竞争的书院撬走后。 还能把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传言废柴学生,教的越来越优秀,最后一路科举来到京城。 所教的几个学生在会试中更是名列前茅,一举拿下当年的状元,探花,传胪,剩下三个也都考上了进士。 也让这位教书的女山长在京城里,一时间名声大噪,受世家权贵追捧,追着赶着奉上千金求她教授自家子弟。 最后不胜其扰,带着后来收的几个武将家顽劣不堪的少爷,听说出去游历了。 要不是自己穿来的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于现代的知识和不该出现这个世界的东西,她都要以为此女也是穿越来的了。 至于眼前几人说她有大才,也能教出优秀学生,萧温柔就算再没有自知之明和不想承认。 她也知道以自己那些剽窃来的诗词歌赋,是不足以去教授别人学文的,这也是她不甘心和嫉妒安歆的原因。 心情郁闷的萧温柔不顾自己大哥萧温瑾的眼神,对着他想要拉拢的几位贵公子敷衍的行了一礼,就在丫鬟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居住的后院闺房。 脸色不好的挥了挥手,几个真正了解她脾气的贴身丫鬟,脚步轻盈的退了下去。 谁不知道这位嘴里说着人人平等,就连他们这些丫鬟仆人也有人权,可是私底下做的事可不像她说的那样。 心情好高兴的时候给下人一个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她也不会直接开口责罚,还会笑言软语的和你说话,不过没多久这个人就会消失在相府。 原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那些下人自己之后犯了错,被相府的当家主母责罚卖了出去。 萧温柔正在心里暗骂,这个世界有她一个特别的女子存在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有另一个在京城名声更加响亮的女人压着她。 这让穿越过来后,凭着有前世所学的知识和脑子里莫名多出来的一个交换系统,觉得自己就是上辈子里女主的萧温柔,对安歆这个人的存在如鲠在喉。 【宿主你刚才从那几个贵公子身上,吸取的八个点气运值,是要先存储起来,还是要去系统商城里交换物品】 眉头紧皱,还在想着要怎么把安歆的名声踩下去,让自己成为独特存在的萧温瑾,忽然听到自己身上携带系统的提示。 听到能交换东西,脸上烦躁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想了想。 【那就交换上次我看上的那瓶丰乳膏吧】 萧温柔低头嫌弃的看了看这个干瘪的身体,脸长得还行,就这前不翘后不凸的身材,让她嫌弃不要不要的。 安歆此时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又从现代穿来了一个小姑娘,还好命的穿成了丞相家的大小姐。 一穿来就是人生赢家,不像自己穿来就面对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安歆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不过安歆也没有想过要去上演一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既然老天爷再给他们这样的人一个重生的机会,就像二次投胎一样,每个人都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 互不打扰,参与进对方的生活,就是对老乡最好的祝福。 安歆没有想过去打扰同为穿越者相府大小姐美好的生活,可是她想着两个异世的魂魄,互相安好,便是晴天。 只不过安歆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预拔之而后快。 (本章完) 174送年礼,被怼飞 这几年里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四人,就连孔珣都在这一路上,跟着安歆一边游历增长人生阅历。 闲暇无事,坐在马车里接受了,她在军事上所教授的谋略和战略。 不过安歆在教他们的时候就要求几人发誓,除了以后传给自己的继承人,不能把她所教的这些说出去。 这些东西一旦说出去,就像丞相府大小姐把李白的《将进酒》说成自己所作一样,马甲立即就会被同为穿越者的人扒个干净。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歆穿来后,从来不在这个古代世界,搞出什么肥皂玻璃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东西原因。 她能穿越这个位面,别人为什么不能。 谁知道下一个穿越来的人,是什么鬼,是不是会因为怕被别人发现他穿越的身份,暗戳戳的把自己干掉。 就像她现在发现萧温柔是现代穿越来的,而萧温柔却不知道她也是穿越者一样。 好在她没有害人之心,要不自己很容易就能从现在的萧温柔身上找出和原主,萧丞相家大小姐不同的怪异之处。 到时候都不用别人多作什么,萧丞相和夫人就能把这个鸠占雀巢自己女儿身体的异世之魂,找大师做法拍的魂飞魄散。 她们都能借尸还魂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里有几个厉害的道士,和尚也不足为奇。 安歆做人做事没心没肺,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从来不高看自己。 只要不伤害自己和她认可的人,而她从来不多管闲事。 尉迟奕几个回来就被自己父亲们抓到郊外军营里,检验他们这几年的所学,直到年跟前才被放回来给安歆送年礼。 这天柳巷安宅大门口,停放着七八辆送年礼的车,上面堆的满满当当。 都是几家庄子上养的鸡鸭鱼鹅猪肉之类的家禽和牲口,还有承恩公府为数不多有温泉的庄子上,冬日里种的稀罕蔬菜。 就连五谷杂粮,知道安歆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庄子,需要买粮食,也派人拉来了两大车。 住在柳巷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小官员的宅邸。 这样官位不高的人家每年收入也有限,左邻右舍,官员的家属。 看见安歆宅门口下人们来回搬东西,有那眼皮子浅的人家,恨不得把那些物品搬进的是自己家。 因为住在一条巷子里,这些人都知道安歆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教书先生,不仅自己从那偏僻小地方带来的学生,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 又收了京城里几个将军家的小霸王,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还带出去游历了几年。 不管是安歆现在本人的名声堪称大儒,还是自己所教的学生和弟子的官位和家世,这些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大家看看热闹,也就回了家。 安宅厅堂里。 安歆看着就从回京后就很少见到的几个臭小子,看见他们被自己父亲拉去军营里摔打的更加健硕,点了点头。 “不错,身材练的更加丰满,离能娶媳妇不远了。” 尉迟奕鄙视的看她一眼,“你会不会夸人,男人的身材能用丰满来形容。” 姜晨熙和高泰,陈琪宝表示赞同,表示他们的身材不能用丰满来比喻。 安歆暗自好笑,不再戏弄他们,正色道:“回去替我谢谢你们的家,这么多年礼,本山长厚颜收下了。” 陈琪宝:“这还叫多,要不是车实在放不下了,家中的长辈还要再装一些上去呢。” “宝宝说的是,”已往脸上的憨傻之气消失不见的高泰,略显粗犷的声音,说道:“我母亲看见我回来长得又高又壮。 说老师你把我教的好,养的也好,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给你来表达谢意。” 安歆看见他们真挚的眼神,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开始大言不惭的说道:“带你们几个臭小子出去是挺劳心劳力的。 唉,那就收下吧,就当这么多年为你们操心,给我补身体了。” 尉迟奕咬牙:“这种大实话你能不能不要说,否则挺伤师生感情的。” “我们师生有感情吗?”安歆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他们。 尉迟奕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瞪着安歆戏谑的眼神,看起来是被气的不轻。 自从知道安歆除了在教他们的时候是一个严师,其他的时候是一个随意的性格,尉迟奕就放飞了自我。 每天不和安歆怼几句好像都对不起这么多年,他总想超越安歆这个老师,但每次都会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遗憾。 姜晨熙忍着嘴角上扬的微笑拍了拍尉迟奕的肩膀,算作来自师兄弟间的安慰。 从以前在京城里一起闯祸的好兄弟,到现在共同拜入一个老师的门下,他这个年龄最大,作为师兄的人,经常在几人中扮演一个兄长的位置。 “好啦!不和你们开玩笑了。你们拿来这么多年礼。” “我一个一贫如洗,乡下偏僻地方来的教书先生,得想一想,要拿出什么东西做回礼。” 几人看着比土匪还土匪的自家老师,眼神怪异的看着她,一副你是认真的吗? 他们如果没有得失忆症的话,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几年来每次路上遇到土匪,都是自家老师最高兴的时候。 有一次他们好奇的问为什么。 结果安歆没注意说秃噜嘴了。 当时好像她是这么回答的:充盈小金库谁嫌多呢。 不过尉迟奕和姜晨熙四人从来没看见过,安歆从土匪窝里搬出什么金银珠宝,他们也曾怀疑自己猜错了。 可是这几年只要路过有受灾的地方,自家老师都会拿出大批银子赈灾,这些银子,虽然他们不知道平时安歆放在哪里。 但几人感觉这些银子和那些土匪窝脱不了干系。 尉迟子和姜晨熙还有高泰和陈琪宝四人眼神斜捏着她,就自家女先生那是真狗,要说没钱谁相信。 安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懂了几人的眼神。她为一方,除了祸害,收点辛苦费不是应该的么。 这几个臭小子,还惦记着她这个老师的小金库,实在是大逆不道。 于是安歆开始撵人了,“年礼已经送来了,你们还在这干嘛,还想在这里等到过完年,我给你们发压岁钱。” (本章完) 175江怼怼受伤 姜晨熙和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四人,带着安歆吩咐人给准备好的回礼,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毕竟几人回来后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家女先生,还想和她多待一会。 “都怪尉迟,你为什么老爱气她,我还想在老师家吃完饭再回去呢。”高泰努嘴,吁道:“这样就能躲过老被父亲逮着,让我陪他练几招。” 尉迟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早知道自家女先生会这么狗,恼羞成怒的把他们撵出来自己就不那么嘴贱了。 “唉!”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了。 “别说了,老师从来不会因为尉迟与她斗嘴生气,”姜晨熙神情平静:“她应该是有事,才让我们离开的。” 陈琪宝点头,“我觉得也是。” “可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去,被父亲借着检验我武功的名义,让我陪他对打过瘾。” 就从几个将军发现儿子出去历练一趟回来,不仅人变聪明稳重了,就连那一身功夫也能和他们媲美。 现在尉迟点大将军和高将军,陈将军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拉着自己儿子过过招了。 尉迟奕勾起好看的唇角邪魅一笑,惹得大街上的姑娘小姐们,一阵脸红心跳。 这才开口:“老头子们就想知道我们的武功,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厉害。 还有就是上次在郊外模拟战场演习,我们几个小的,用的什么计策逃出经验老道的几位副将带人围剿。 还能利用自己不足他们三分之一的兵力,对其主力军有效的反击。” 陈琪宝抬手苦着脸,阻止尉迟奕再说下去:“别跟我提这个,一提小爷这被磋磨了一个多月。 身上因这演习时被那群老家伙毫不留情带人追杀,留下满身细碎的小伤,就隐隐作痛。” 尉迟奕也不再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坏笑,“不想回就不回,走,兄弟带你们去喝酒去。” 爱喝酒的高泰首先赞同。“好,这个好。” 姜晨熙和陈琪宝也不想这么早回家,几人吩咐后面赶车的下人先回去,他们骑着马去酒楼喝酒去了。 这边安歆走进自己院子里的小书房,她住的这个院子,一般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是没有人会进来的。 只有已经是被安歆提拔成安宅管家的清风,每天进去整理打扫,就连明月无事也不会进去。 而且明月这丫头因为和大壮两情相悦,安歆回来后,两人得到她的允许开春就准备成亲了。 安歆把自己几个弟子支走,是她忽然心血来潮想起一件事,于是把姜晨熙和尉迟奕四人打发走。 开始研磨提笔把前世十大诗人,屈原的《离骚》。 李白的《水调头》《望庐山瀑布》 杜甫的《登高》《春望》 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石》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王维的《山居秋暝》 李商隐的《锦瑟》 白居易的《卖炭翁》《琵琶行》 曹植的《七步诗》《白马篇》 陆游的《示儿》《鸟啼》 只要安歆能记起的诗词,她都默写成册放进书桌抽屉里,总觉得这些东西某一天有用。 这天傍晚天空灰茫茫的,眼看就要下雪。 安歆半躺在暖阁里的软榻上,吃着清风为她剥的瓜子,喝着明月端给她的香茗。 心想就差怀里左拥右抱两个美人,自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形象了。 就在安歆享受被自家两个娇俏的丫头,伺候美得不要不要的时候,听见门口挂的厚帘子被掀开。 抬头看去安歆猛然坐了起来,原本和清风明月调笑的眉眼也冷了下来,“谁做的?!” 被自己小厮扶着进门的江舟,扯了扯嘴角,“咝”了一声,摸了一下被牵扯到的伤口。 看见自家小山长此时眼神微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相处在一起已经对她十分了解的江舟,看得出她此刻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正等着自己的回答。 江舟心中躺过一阵暖流,摸了摸嘴角被抓的伤口。 安歆眯了眯眼,看见他脖子上的几道血痕,神色反而放松了下来,“在哪欠了风流债,被女子抓成这样?” “你莫要胡说!”江舟炸毛,“这明明是自己家的男人其身不正,被本官参了一本,那些女人却趁老子没注意上来就挠,小爷才中了他们的招。” 安歆看着江舟就连官袍都被撕扯破了几处的狼狈一样,不由好笑。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据我了解,你可不是会对女人客气的人,怎么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没还回去。” “哼!要不是身边有几个老东西拉着,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小爷能吃这么大亏。”江舟狠狠地说道。 安歆:“谁家女人这么猛,连你这个御史中丞也敢往死里得罪,就不怕你报复在他们家男人身上?” 江舟没有及时回答,抿着唇看了安歆一眼,又无所谓的道:“就几道抓痕看着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安歆看出江舟明显想要转移话题,也没再追问。 不过以她的聪慧,也在自家学生眼前微闪那一下,猜到估计和她有些关系。 要不以这小子睚眦必报的小气性格,早就不负他江怼怼的名号,开始炮轰对方家了。 除了她的原因,如果是因为黎子瑜几人,这位大爷也不会这么闪烁其词,早说出来向她邀功。 肯定一副你看我多有师兄弟情意,为他们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怎么还会有意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隐瞒下来。 晚上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回来,看见江舟脸上和脖子上的抓伤,安歆明明看见朱时景和安睿有意有问原因,在江舟眼神的示意下几人之后都没有再开口。 安歆在吃完晚饭后回到自己院子,吩咐明月叫来大壮,与他说了几句就让其回去了。 次日。 在黎子瑜和江舟他们都去上值后。 大壮走进来向坐在家主位子上的安歆行完礼,开口禀报道:“主子你昨晚吩咐小的,向江公子随从小瑞子打听的事。小的打听出来了。” 安歆端起茶抿一口,看着大壮示意他继续说。 (本章完) 176小山长带人打群架 朝堂上盛安帝得知江舟因为参武昌侯,被其嫁入安国公府的胞妹带人抓伤,只是在朝堂上再次把武昌侯收拾了一顿。 到底是看在育有一位皇子贤妃的面子上,没有对安国公府和她娘家嫂子杜氏的鲁莽治罪。 安宅里,大壮还在向安歆继续回禀,自己在小瑞子那里打听出的消息。 “昨天江公子刚出衙门就被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带着娘家哥哥的贵妾范氏与其嫁出去的女儿杜盈盈,还有一些丫鬟婆子猛然跑出来偷袭了。” 安歆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果然。” 还是因为上次她刚回来不久,被范氏和其女儿拦在绣楼门口为难,喊打喊杀。 他们几个听说后就收集武昌侯府的证据,上朝时参了一本武昌侯府,使其侯府变伯府。 这才招来嫁入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武昌侯的胞妹杜氏向江舟的报复。 坐在一旁听完整件事的孔珣有预感这件事情没完,果然看着安歆回房后换了一身素色劲装,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叫上厨房和前后院干粗活的五个婆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大门口走去。 孔珣看着这样的安歆眼中藏着宠溺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会这样,然后站起来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安歆路过的街道上,坐在一辆铺满上等狐皮豪华马车里的姜炫,从撩开的马车窗帘向外看见她。 原本慵懒狭长的眼眸一亮,正要出声打招呼,天生比别人明锐的他,就看出女子虽然嘴角勾起浅笑。 但还是感受到这笑中冷意的他,选择了吩咐车夫和四个侍卫慢慢跟在后面,一探究竟,是什么人和事让她这般不快。 安歆带着人来到安国公府,打了她精心栽培这么多年的学生,有没有问过她这个老师答不答应。 已经知道来此什么目的的大壮不用主子吩咐,就在安歆傲然屹立的站在那里,眼睛看向安国公府巍峨壮观的朱红大门时,就自动上前去开始咚咚咚的敲门。 “吱呀”一声,朱红色大门旁边的一个侧门被打开,一个看门的下人走了出来。 “你们谁呀?这么不懂礼数。”看见人高马大,皮肤偏黑的大壮和他身边瘸了一条腿硬要跟来的二虎,眼神鄙夷: “赶紧滚滚滚,这国公府的大门,也是你们这种粗鄙之人能敲的。” “我们就是敲了你能怎样?”二虎跟着安歆走南闯北好几年,早已不是,当初刚被买回来时,因为身有残疾自卑畏畏缩缩的汉子。 甚至被安歆影响,此时脸上还带着一副无赖痞气,仆人随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歆看着一脸我就是敲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两人,脸上笑容更真实了。 好似人生在世,活的就该这般肆意,管他是不是权贵豪门,出口气再说。 安歆不理整张脸被二虎和大壮气黑,即将要开口骂人的看门家丁,抬步朝着安国公府的大门走去。 路过大门两边的石狮子时,安歆还顺手看似在狮目处用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然后拍了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因为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都去上早朝了,现在安国公府里就世子夫人杜氏,还有庶出的二房在了。 当上面没有婆母的杜氏听闻有人闯进府里闹事,作为当家主母的她,带着一帮下人来到前院就看见,被府里侍卫围在中间的安歆等人。 却没注意到刚转过影壁墙的孔珣,和一直跟在后面来到此处的姜炫,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入国公府。”杜氏看见领头的安歆,问:“贱人是你带人闯进来的?” 武昌侯的胞妹,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杜氏,看见安歆他们穿着普通,并不像什么富贵人家的人。 “我从来没被人骂过,因为骂我的都不是人。” 杜氏看见安歆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自己的言语对他毫无用处。 “你敢嘲讽本夫人不是人。”反应过来,杜氏冗长的脸上满是气愤,阴狠的说道:“来人,把他们乱棍打死,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杜氏看着安歆一伙人,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随意可以捏死的蝼蚁。 安歆:“这位大婶,你属癞蛤蟆的吗?” 她一般不和人逞口舌之快,因为她觉得那样既耽误时间又麻烦,还不如直接动手能解决事情。 不过今天杜氏抓伤她学生,护短的安歆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怼人她也不是不会。 杜氏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安歆干脆利索的回答。 “你…你这个贱人,找死。”杜氏咬着后槽牙,眼神阴毒的看着安歆:“还等什么,快,快把这个贱蹄子给我捉住,我要把它卖到窑子里做那千人骑,万人枕的烂货。” “啪” “啪啪” “啊!我要杀了你们。”两边脸都被打肿的杜氏,疯狂尖叫的大喊道。 安歆眼神清冷,唇角依然含笑,“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嘴巴这么臭,我带你去茅厕洗洗。” 姜炫看见安国公府的侍卫提刀向提着杜氏的安歆追去,他给自己身旁几个护卫一个眼神。 不过还没等这几个得到自己主子暗示,要上前帮忙的护卫有所动作,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哀嚎惨叫。 安歆回头看了一眼,飞身进来挡住她身后侍卫的孔珣,一个连环踢踹飞了三起个。 大壮和走路一跛一跛的二虎手里手拿一根粗棍,那也是耍的虎虎生威。 单独对抗侍卫,不会武功的他们也许显得弱了些,不过跟在孔珣身后捡漏还是戳戳有余。 提着尖叫像母鸡的杜氏衣领在安国公府到处寻找茅房,没找到的安歆只好顺手把她扔进,摆在墙根角落防止走水的大缸里。 是找不到茅房,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吓唬杜氏,只有安歆自己知道。 毕竟杜氏只是带人在江舟脖子上抓了几道,如果她做的太过分,也会影响江舟和黎子瑜他们几个的名声。 安歆把罪魁祸首扔在这里用冷水泡泡澡,拍拍屁股走人。 杜氏瞪着双眼惊恐的看见安歆这个女罗刹离开,这才敢出口成脏的大骂。 安歆听没听见杜氏骂人已经不重要。 因为像杜氏这样有着尊贵地位身份的夫人,正常的谁会去做出像泼妇一样,带人拦着朝廷官员还把人挠伤。 这么又蠢又笨的人,要不是她伤了自己学生,安歆都不愿来教她做人。 杜氏艰难的从水缸里往外爬。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无知又蠢笨,只因为她和现在的武昌侯算起来是庶出,严格来说还是外室生育子女。 上一代武昌侯府当家主母所生的嫡子病逝后,并不聪明甚至还有一些糊涂的老侯爷,就把自己一个外室的两个孩子接回来记在嫡妻名下。 就是现在的武昌侯与杜氏兄妹。 因为小时候没有得到正经世家规矩的教导,又是外室子女,当家主母嫡子去世,老侯爷不久就把两人接回来,可想而知侯夫人又怎会真心待他们。 所以杜氏就养成了毫无礼仪可言的妇人,而武昌侯能作出宠妾灭妻敌视自己嫡子,偏宠庶长子的行为。 可见从两人年幼时,老侯夫人派人教养这两个外室子女有多成功。 看着他们越长越歪,恐怕丧子的老侯夫人,会含笑九泉吧。 前院这边清风明月带着五个粗使婆子,拦住杜氏身边的一群丫鬟嬷嬷,不久就看见一群女人揪头发,挠脖子。 男男女女,众人参与的一场打群架正式开始。 路过安国公府大门外的人,就听到里面传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177小山长懊恼,人带少了 就在安歆带着人在安国公府和对方打群架,即将要以少胜多,凯旋而归的时候。 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下朝刚出来,就听到自家下人匆匆来报有人闯进府里,还把世子夫人扔进了缸里。 好在现在是冬天缸里的水结成厚冰,上面还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杜氏才没有浑身湿透出丑。 “走,老夫倒要回去看看,谁这么大胆连国公府也敢闯。” 安国公和自己儿子坐上马车朝家里赶去。 周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官员边走边和,身边爱好相同的同僚议论道:“要不是本官手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真想跟去看看是谁这么勇气可嘉,连贤妃娘娘的娘家,也敢带人闯进去打架。” 等到闲聊的官员走过去。 从宫门中走出同样下早朝的黎子瑜和江舟,师兄弟两人听到他们的议论,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心里都好像知道那个勇闯安国公府找人干架的是谁。 江舟二话不说就要向安国公府方向急步走去,因为国公府是在权贵云集的地方,离皇宫只要两条街并不是太远。 黎子瑜眼神内敛闪过一道懊恼,他升的还是太慢了,遇到这样的事凭他和江舟两个刚入朝没几年的官员,恐怕很难和有些贤妃做靠山的安国公府对抗。 他们遇到为难到没什么,就怕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保不住想要保护的人。 于是黎子瑜对着自己的小厮砚竹吩咐几句,也急忙坐上马车朝安国公府而去,看见前面匆匆步行的江舟。 “快上来。” 江舟侧身看了一眼,跳上马车。 “我们都没说,她怎么会知道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带着娘家两个女眷做的?”江舟着急的说。 他在京城为官几年又不是个二傻子,自大的以为能以他们现在的地位,能去和那些顶级豪门权贵硬刚。 也因此昨天安歆问他时,江舟才会生硬的岔开话题。 “呵!”黎子瑜淡淡的看了江舟一眼:“我们都是她教出来的,你觉得她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吗?” 江舟垂下眼帘,诚恳:“不是。” 黎子瑜看出江舟眼中的懊恼,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我们去看看再说。 安国公府因为有宫里的贤妃撑腰,在京城向来不怎么讲理,不过无论怎样我们也不会让她有事。不是吗?” 江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死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安国公府这边。 当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带着维护京城治安的都尉府侍卫,走进自家府邸里就听到打斗的声音。 穿过影墙绕过屏门眼前的一幕,让安国公等人惊讶的目瞪口呆。 “住手,都给我住手。”安国公怒瞪着双眼,呵道:“成何体统。” 都尉所的侍卫也被眼前一群女人,揪头发,拽衣服,又抓又挠的情景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去抓谁。 清风明月就从安歆穿来后,看见这些古代女子因为缺少运动,走一步喘三喘的情况,也要求她们早晨起来多锻炼身体。 两个丫头平时看着瘦瘦弱弱,其实要被这些内宅里的丫环婆子身体要结实许多,打起架来两个丫头也是心黑手狠的。 带着五个粗使婆子,别看人少,在和一群安国公府的丫鬟婆子干仗时,也没怎么落下风。 不过面朝着大门的清风眼角在瞥见安国公带着许多人进来,就用力推开自己手中,撕扯着的一个想要抓花她脸的阴毒丫鬟。 机灵的拽了一下,离她不远正像一头小野猫般,伸着利爪凶猛和人干架的的明月。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双双秒变弱柳随风,一推就倒的柔弱丫头。 在众人眼前上演了一波,被两个满脸横肉的安国公府婆子,反手狠狠推倒在地的柔弱女子。 此时她们头发被拽的有些散乱,脖子上也有一道道抓痕,加上两人纤细的身材和楚楚可怜,清秀的眼眸惊恐含泪。 两个丫头精湛的表演,看得那些都尉所的正直侍卫,都想上前帮她们这两个受欺负的姑娘了。 收拾完杜氏回来想要帮忙的安歆,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默默的伸出了一个大拇哥。 莫名觉得,奥斯卡小金人是为这两个丫头设置的奖项。 “!!”可惜了,这个世界没有。 安国公府的丫鬟婆子看见清风明月摔倒在地,正想乘胜追击,以报身上被拳打脚踢之仇。 谁能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丫头,下手会这么厉害,不像她们一样,只会用手抓挠。 而两人专找她们身上最痛的地方的打,每次都能疼的,让她们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就是在他们想要为自己报仇的时候,就听到安国公的一声厉呵:“住手。” 这让安国公府的丫鬟婆子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转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然后纷纷向自家主子行礼退到一边。 在清风明月手里吃亏的安国公府丫鬟婆子,摸了摸身上被打疼的地方,眼神愤愤的盯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人,不甘的小声淬了一口。 多好的报仇机会,现在没有了。 安歆走过来扶起清风明月,还贴心的给他们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小声的在两个人耳朵边轻声说:“做的不错,等晚上回去爷给你俩加个鸡腿。” 带来的五个婆子,因为平时在安宅里,清风明月两个在下人中能做主的人,对她们一直不错。 无论她们是生病,还是遇到了困难,能帮忙的尽量帮,做不了主的会上报,从来不会故意为难她们。 五个婆子也是知恩的人在这次群架中,知道她们两个是小姑娘还没有成亲,脸面很重要。 几个把那些下手重的老娘们都揽给她们自己应付,把无论是经验还是阴狠都比不上婆子的小丫头,留给她两收拾。 因此五个婆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安歆身后时,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多处,头上的发丝也有被扯断的痕迹,布满褶皱的脸上也被抓出了血痕。 安歆看着几人眼神暗了暗,懊恼自己人带少了,让她们在对战安国公府丫鬟婆子时吃了亏。 (本章完) 178被疑沽名钓誉的小山长 走进来后,安国公才看见站在院子里身材高瘦,穿着一件纯黑色狐毛大氅,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肤如凝脂仿若吹弹可破,脸色略显病态的苍白,唇若樱花淡粉,发若黑瀑垂落腰间,眼神傲睨一世,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众人。 君子谦谦,温润如玉不过如此。 “姜三爷怎么会来国公府?”世子冯志邦惊讶,这个在皇后生子难产而死,义父义兄战死。 凭着老承恩公收为义子的身份年仅十二三岁,就带着承恩公世子留下的唯一子嗣,硬是把承恩公府顶起来的江三公子。 现在京城里人人见到敬称一声姜三爷的人,怎么今天会无缘无故来到他家府上。 姜炫扬起唇,语气是他一向的温润:“路过。” 冯志邦看见前院乱糟糟的情况脸上一阵尴尬,反而是不请自来脸色淡然的姜炫,没有表露一丝不好意思。 老安国公对着姜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已经分开的两帮人。 无论怎么看都像自家这边下人和护卫占了上风,因为他们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的伤痕,而对方站在前面的一男一女还好点。 而他们身后的两个丫鬟和五个婆子,还有两个随从,无论是脸上还是脖子和露出来的胳膊,都有明显的抓痕和被打伤的青紫。 安国公肃然的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国公府捣乱?” “你家媳妇都能当街带人抓伤我学生,本小山长为什么不能来你府上,教教她做。”安歆,吊儿郎当的说道。 冯志邦激动的声音颤抖:“你,你是那个有名会教书育人的女山长。” 然后回头对着安国公道:“父亲,她就是那个您想为少霖请的老师。” 安国公瞪了一眼儿子,嫌弃他人到中年了,还这么不稳重。 想到儿媳妇为了娘家哥哥被参,带人去抓伤御史台的江中丞那个活阎王,安国公心中也是不悦。 看着安歆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威胁之意,毕竟在高位久了,并不把安歆这个会教书的女先生放在眼里。 “安小山长是吧?” 安歆挑了挑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 看见安歆并没有因为他是国公,就像其他人一样过来俯小作低,阿谀谄媚。 依然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不失礼的向他行了拱手礼,一副不卑不亢的面对着自己,安国公心中不悦上升。 看见安国公睥睨着自己,眼中隐隐有着对她的轻视,安歆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头仰起来,看天装逼谁不会。 孔珣和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的姜炫,看着微微抬头,一副老子比你还傲气的安歆,都不由眼含宠溺的勾起嘴角。 安国公:“哼!小山长果然与众不同。” 安歆把这句阴阳怪气,当作夸自己了。 骄傲的说道:“是有点不一样,因为我比你看见的其他女人皮肤黑。” 安国公“……”老夫是这个意思么。 看着安歆出去浪了两年多,风吹日晒不可避免变得粗糙微黑的脸,好像她也没说错。 不想再和安歆扯淡的安国公,说出了自己想出了的话。 “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 “擅闯国公府可是大罪,要是不想被抓去坐牢,就乖乖的留下来给我孙子做先生。” 安歆:“你就不怕我不甘不愿的留下来,把你家孙子教的越来越蠢?” “你敢!”从缸里爬出来,被寻找过去的丫鬟扶回房换了一身衣裳的杜氏,刚走回来就听到安歆说的话。 阴毒的瞪了安歆一眼,然后看着安国公和自己夫君说道:“媳妇不同意请她做少霖的老师,这样粗鄙不堪的女子,怎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恐怕她那几个从老家带来考上状元探花的学生,本就天资聪明这才让她捡了个便宜,沾了她几个学生的光,这才名动京城。” 被杜氏这么一说,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也眼神怀疑的看着安歆。 安歆也不辩解,脸皮超厚的,由着他们观看她这个沽名钓誉的女山长。 世子冯志邦轻易被带偏,问:“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安歆摸了摸鼻子,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下父子两的怀疑更深了,看安歆的眼神都变了。 安国公也对安歆等人失去了耐心,既然没有真才实学,教不了他家聪明的独孙。 那还留着她干嘛,请她们吃中饭么。 对着带回来的都尉所侍卫吩咐道:“把闹事的人都带走,敢在我安国公府打架,男的送去朝廷开采的矿山上干活,女的都送去做官妓。 那个什么小山长的,就看在她几个学生的面子上,贬入奴籍做官奴吧。” 安国公说完这番话。 孔珣和姜炫两人脸色微沉,眼神也变得冷幽幽,深不见底。 大壮和二虎也是满脸愤怒。 清风明月咬着唇脸色发白,她们到不是全为自己担心,还有害怕安歆要是真被这个位高权重的国公贬去为奴而担忧。 安国公做出这么严重的处置,也出乎都尉所侍卫的意外,不过他们只是自家大人派来听从差遣的人,安国公要这么做他们也没办法。 安歆拍了拍自己的两个丫头,回头清冷的看着安国公,语气淡淡:“你这么大年龄,说话前还是看一看风力大小,好好的把我家丫头都吓着了。” 一副高高在上的安国公听明白,安歆说他口气太大,小心闪了舌头。 安国公眼神阴鸷,语气森然:“小小女子,尔敢,口出狂言。” “就是说了,你能怎样?” 安歆在他说出要把自己两个丫头送去做官妓,大壮和二虎送去矿山做苦力,这两条没一个活路的时候。 就知道安国公也是一个心胸狭窄,狠毒之人。 要不就她今天所作所为,只是带人闯进国公府出格了些,其他的还真没下死手。 就算有得罪的地方,也不至于把人朝死里去作践。 此时安国公觉得多看安歆他们一眼,也嫌多余。 对着都尉所的侍卫喝道:“还不把这群粗鄙不堪,没有规矩的人带走,他们也配跟本国公理论。” 杜氏想起自己爬出水缸时满身的雪花和冰渣,看见安歆他们即将被自家公爹,贬去为奴为婢为妓。 阴毒的脸上,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抹痛快。 就在杜氏幸灾乐祸的时候,从安国公府大门口,传来两道年少霸气的声音。 “安国公真是位高权重好大的口气。” “就是!安国公想要把小爷的老师送去哪啊!” 179随便进的国公府 听到这两个声音,孔珣和姜炫默契的收回自己迈出去,准备挡在安歆身前的脚步。 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道莫名而又深邃的光芒。 谁也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大门口。 安国公一家人也看向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几人。 都有些怀疑自己家的门卫是摆设,要不怎么是个人,都能这样畅通无阻的闯进来。 安歆看见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进来的江舟和尉迟奕,眼角抽了抽,这俩货咋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位步伐不紧不慢,一手放在腹前,一只手背在身后,面色从容淡然走进来的黎子瑜。 还有紧跟其后的高泰和陈琪宝,看见尉迟奕和他两,安歆就知道这几个臭小子又凑到一起不干好事了。 安歆猜的不错。 黎子瑜担心以他和江舟现在的地位势力,如果遇到意外,恐怕很难在安国公手里完好无损的保下自家小山长。 所以就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去通知,安歆在京城里土生土长,家族势力不弱的几个弟子。 自家小山长费心费力的带他们几个出去历练好几年,现在遇到事情,他们不上谁上。 黎子瑜派人通知几人的时候,尉迟奕三人正在商量,要如何也能像几位师兄一样住进安宅,好逃避自家亲爹有事没事对他们的摧残。 不是找他们对招比武,就是找他们演练兵法战略,就他们几个将军老爹知道他们学会这些后,就没让他们过一天消停的日子。太可怕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这个黄口小儿,你敢在老夫府上放肆。” 安国公看见是江舟和黎子瑜,还有京城里几位将军家的小儿,他一个国公也并不把几人放在眼里,出口呵责。 “敢不敢的,也放肆了。国公爷又能怎样?” 安歆挡在所有学生身前,她就没有让任何人为自己顶锅的习惯。 自己做的事,如果摆不平,她也不会带人来安国公府为自己学生出气。 安国公倨傲不屑的看着安歆,语气愤怒:“你放肆!尔一介白身,又是女子,竟敢对老夫这般无礼。 如果你现在跪下认错,老夫看在你这些学生的面子上,也许会放过你。” “你妄想。”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三人,满脸忿忿的看着安国公。 安歆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按住想要上前找人拼命的江舟。 对着安国公道:“我只跪死人,你要不要。” 看见安国公被自己气的脸红脖子粗,安歆知道再带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就准备拿出老皇帝扔给她的金龙令牌,把安国公摆平,早点回家吃饭,她饿了。 今天仿佛变成菜市场的安国公府大门口,又是一阵喧哗的声音传进来。 安歆掏出一半的令牌,被忽然出现的一只修长大手按了回去,“等等看。” 对上男子长长的睫毛下,星辰般璀璨而温润的眸光看着她,轻轻的说道。 安歆眨了眨眼睛,把对这个男人容貌上,刚才一刹那的惊艳摒弃。 恢复淡定,点了点头:“好!” 姜炫勾了勾好看的唇角,他没错过安歆刚才对他这张脸的欣赏。 原本他觉得自己容貌好不好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从刚才起姜炫就觉得长的好,也是有好处的。 进来后就来到安歆身旁的黎子瑜,同样发现了刚才安歆在看向姜炫时,眼中闪过的一道亮光。 他抿了抿润泽的薄唇,一向沉稳内敛的人,差点当着这么多人抬手摸自己的脸。 可见刚才安歆看向姜炫的眼神,让他又多嫉妒。 安国公再次看见一群人毫无阻碍的走进来,他决定这件事过后,就寻几只最凶猛厉害的狼狗拴在门口。 看这些人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的大摇大摆走进来,搞得好像他一个好端端的国公府,仿佛可以随意出入游玩一般 “哈哈哈哈哈,国公爷安好呀!” 走进来的尉迟大将军,身后跟着高将军,还有几个其他的副将。 明显就是刚从郊外军营回来,就得到家里下人禀报匆匆搞来的,就连一身戎装也没来的及换。 尉迟大将军爽朗的大笑着,早已不复刚被召回京的时候,说话耿直的能戳人八里路,把人惹恼也不知道。 现在的他对京城的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套路,已经进修的快要毕业了。 进来对着安歆点了点头打完招呼,就开始和安国公寒暄起来,来回打太极,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正说今天抽出空来请我儿,这位老师吃顿饭。 感谢她这几年带着小儿外出历练长长见识,这不巧了,她正好来府上拜访。 既然这样,请国公爷就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我想国公爷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 尉迟大将军言语客气,眼神却是定定的看着安国公,呈现一种压迫的气势。 安国公府虽然是超品,可他一个正一品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在京城此位也不比国公府低多少。 而且安国公府这代父子两人可没什么突出的才能,对朝廷也没什么贡献,只是仗着宫里育有一位皇子的贤妃撑着。 要不就算他是国公府,也早被京城这多如牛毛的世家贵族,挤到角落去了。 安国公却不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倨傲的抬起头,冷冷一笑,“不去。” 宫中现在没有皇后,也没有几个高品级的妃嫔,自己女儿和另一位没有生育子嗣的良妃共同代为管理后宫。 他女儿现在是宫中唯一高品级又育有皇子的妃嫔,以后他外孙三皇子,也很有可能是下任帝王继承人。 安国公觉得自家离成为京城第一豪门贵族不远了,他家都这么牛逼了,他怕谁。 于是根本就不给面前几位将军面子。 这也为之后他女儿贤妃所育的三皇子,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基本拉拢不到掌握实权将领埋下了隐患。 当贤妃得知的时候,她既怨娘家拖了她和三皇子的后腿,也把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安歆也恨上了。 安歆看见尉迟大将军被气的铁青的脸,害怕他被气成脑梗,连忙来到他跟前低地的说了一番话。 尉迟大将军眼睛一亮…… 180一个敢给,一个敢用 赞赏的对着安歆挑了挑大拇指,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异常奸诈的笑容。 几个离安歆不远的男人都惊呆了,这么无赖的办法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这也能行。 要是真这么做了,安国公会不会被气的心梗。 尉迟大将军对着安国公拱了拱手,“既然安国公没时间去,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对着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三人,虎着脸喊道:“还不走,等着国公府留饭呢?!” “……”本国公没这个打算。 外出几年胆子没变大多少,但人却越变越机灵的陈琪宝秒懂,用胳膊肘拐了拐另外两人。 脸上堆满笑容,开口:“走,我们来这就是请老师去吃饭的,现在人找到了,这就走~” 反应过来的尉迟奕连忙附和:“嗯嗯,就是这样没错。” 高泰嘴慢半拍只能跟着猛点头,表示他两说的都对。 连三小只都看明白的事,其他人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了,还能不明白安歆和尉迟大将军说了什么。 因此接下来安国公府的人和就从尉迟大将军出现后,就躲到一边不愿掺和大佬们打架的都尉所侍卫,就看见了这一幕。 尉迟大将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个女山长淡然一笑,然后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一群人就好像听不见身后安国公暴怒的吼声,堂而皇之的说说笑笑离开了安国公府。 “你…你们……”安国公被消失在自家府邸的这群人,气的一个倒昂。 转头看向都尉所侍卫的方向,想要命令他们把安歆等人抓回来,只看见一阵北风刮过,卷起几片枯叶,那里哪还有人在。 顺着墙角趁人不备溜出安国公府的都尉所侍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妈呀,总算溜出来了。” 他们只是京城里一个小小治安都尉所的侍卫,一个有宫妃撑腰的国公府,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两个人他们谁都惹不起。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安歆一群人出来后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一致决定去酒楼吃饭。 在京城管理一家酒楼,特别是那种高档酒楼的掌柜子,就没有几个不是个人精。 他们一群人走进酒楼大堂,掌柜认出像尉迟大将军和姜炫这种京城,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也就罢了。 竟然连安歆这种教出几个优秀学生考上科举,又离开几年的教书女先生他都能知道。 看见安歆和尉迟大将军走在前面,酒楼掌柜不大的眼睛中精光闪现,脸上堆满笑,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将军和安女先生大驾光临小的酒楼,真是蓬荜生辉,里面请。” 然后又转头招呼后面跟来的人,在看见人群中穿着一身黑色狐皮大氅的姜炫时,掌柜子弯腰的更低了。 见到自己的东家这家酒楼幕后真正的老板,掌柜更是在姜炫的暗示下,把他们这群人直接带去酒楼最大的包间里。 等到他们吃完饭出来结账的时候,掌柜微笑着说:“有人已经结算完了。” 在追问无果,掌柜又不肯再收一次他们的饭费,大家只好吃了一顿免费的霸王餐。 等安歆他们离开后,酒楼二楼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百褶如意月裙的貌美女子,眼神阴沉的看向酒楼门口。 除了酒楼黎子瑜和江舟看见没事后,一个去了翰林院,另一个回了御史台,两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他们还努力的不够高。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有尉迟大将军在,就算自家小山长有够无赖,安国公又岂会善罢甘休的轻易放他们离开。 要是安歆知道两人的想法,只能告诉他们想多了。 没有三两三,她哪敢上梁山,去安国公府找人打架。 龙椅上那位大佬敢给她令牌,安歆就敢拿着它狐假虎威。 不管这块金龙令权力大不大,只要自己拿出来,安歆就不信安国公敢不给盛安帝这块龙牌面子。 天子脚下除非他这个国公不想当了。 所有的人都寒暄完打招呼分开后,安歆回头看见后面三个小尾巴,好奇问:“你们不跟着自己父亲回家,跟着我干嘛?” 三人看向脸颊通红明显就是喝多了酒的几个将军,转回脸对着安歆猛烈的摇着头。 开玩笑,这时候跟着回去,还不得被自己喝微醺的父亲逮着往死里虐,说什么这时候也不能跟着回去。 安歆几人眼含恐惧摇的更厉害了,看见他们这样都担心几人这么摇下去,会不会摇成脑震荡。 “别摇了,小心脑袋飞出去砸到人。”安歆:“就算没砸到人,砸到路边的花花草草也不好。” “!!!”这确定说的是人话。 安歆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同样他们跟着自己回去。 不过几人没高兴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安歆路过医馆顺便请了一位大夫回去,给清风明月,大壮二虎,还有五个婆子看看受的伤。 经过布庄,想起他们身上的衣裳在撕扯中多处破损,又顺便买了几匹布回去给他们做衣服。 一条街走下来看着自己抱在怀里越来越多的东西,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三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做小厮的命运。 看见化身购物狂的自家女先生兴致勃勃的表情,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脸苦笑。 他们没想到躲过了自己父亲的虐狗,却没想到自家女先生是真的狗。 在安歆路过一家肉铺时,盯着案板上的半扇猪,想着应该犒劳一下清风明月他们。 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三个瞥见她泛光的眼神,惊恐的瞪大眼眼睛。 他们怀里已经抱的满满当当,可不想再扛着一扇猪肉在大街上溜达,要是被人认出来,他们是真的丢不起这个脸。 尉迟奕和高泰霎间化身大力士,把怀里的东西尽量用一只手抱着,腾出一条胳膊,一左一右扠在自家女先生腋下提起她就走。 “想买猪肉,咱们回去后再来买,时间已经不早该回家了。” 181贤妃对小山长的肖想 柳巷安宅。 五个婆子高高兴兴的抱着安歆赏的布料。 她们没想到跟着主子去和一帮丫鬟婆子干了一架,只是脸上被抓了几道印子,身上被那些黑心的婆子拧青了几块。 主子不仅花钱给他们请大夫医治,每人还赏了一匹能做两身衣裳的布料,最后还多给了她们几个月的例钱,五个婆子都觉得这架打的超值。 清风明月脖子上有几道抓伤,这可把安歆心疼坏了,花重金买回两瓶去疤凝脂玉容膏送给她们。 皇宫里盛安帝听说安歆为了安国公府世子夫人杜氏等人,抓伤她学生,带人大闹安国公府。 最后还无赖的,偕同后来收的几个学生家长,尉迟大将军等人大摇大摆从安国公府离开。 被安歆的骚操作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过后,盛安帝眼神中露出赞赏:“也只有她身上能同时,拥有着渊博的学识和无赖的痞气,而不让人望而生厌。 做出的事虽然出乎人意料,但仅从她没有真的出手伤着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就能看得出她做事是一个多有分寸的人。” 皇宫另一个装饰美轮美奂的宫殿里,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正满脸忿然,添油加醋的说着安歆有多嚣张。 “娘娘,在京城谁不知道安国公府是你的娘家,她也太大胆了。 敢带人闯进府里打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杜氏说着话眼角还时不时嫉妒的看一眼坐在贵妃榻上,头戴稀世珠宝,一身华服的贤妃娘娘。 看见她明艳的脸颊杜氏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细纹,当年她也参加过选秀,可惜因为说错话被人告发,所以被教习姑姑判定多言送出宫。 也因此失去了,这属于自己的泼天富贵生活。 杜氏想到此事就恨得咬牙切齿,要是知道当年是谁告发她说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有这样想法的杜氏在看见面对她时,摆出雍容华贵姿态的贤妃,怎么不让她羡慕嫉妒恨。 慵懒斜靠在贵妃榻上的贤妃,头戴妃子金冠,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闪闪发光,异常耀眼。 身着一袭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金线的花纹,显得华贵不凡。 贤妃对杜氏眼中闪过的嫉妒心知肚明,微微仰起优美的下巴,要不是当初自己哥哥死乞白赖的要娶她。 贤妃看向杜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语气淡淡:“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杜氏看出自己这个小姑子并不想与自己多说,只能憋着一口气,起身行礼告退离开皇宫。 贤妃瞥见杜氏泄愤般略重的脚步,微微蹙起峨眉。想到她刚才说的事,有人敢打进自己娘家心中不愤怒是假的。 可是听说是教出六元及第状元和探花的女山长,贤妃眼神沉沉强行压下吩咐人去打死安歆,这个敢冒犯自己娘家的想法。 偏头看向宫殿里,从香炉袅袅升起的轻烟,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妖娆。 然后慢慢站起窈窕的身姿,吩咐宫婢为自己梳妆,带着随身宫娥和太监向盛安帝休息的宫殿走去。 坐在自己休息宫殿椅子上的帝王司夜霄,龙目微湿的看着手中一位长相清纯的女子画像。 静静退出去的祥公公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自己陛下还是放不下已逝的皇后娘娘。 这还是皇后当年刚及笄不久,在宫宴上被那时还是皇子的当今看见,回来后画的像。 退到殿门外守着的祥公公远远看见带着宫婢走来的人,微微蹙起眉头,还是腰身前倾,貌似恭敬的道:“老奴拜见贤妃娘娘。” 贤妃冯宝儿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个老家伙怎么讨好都没用,看着每次见到她们这些宫妃,都是一副尊敬有加的模样。 可是你要想从他这里打听一点点盛安帝的事,这个该死的老狗嘴比蚌壳还严实。 “陛下在吗?” 祥公公也不介意贤妃对自己的冷淡,还是恭恭敬敬的弯腰:“回娘娘的话,在里面。” “你去禀报一声,本宫想求见陛下。” “陛下刚批完奏折回来休息,不如贤妃娘娘改日再来。”内侍太监大总管祥公公,尽职尽责的做着门神。 贤妃见他这样一口郁气哽在心中不上不下,妩媚的眼睛怒瞪着这条看门的老狗,气的暗暗咬碎后槽牙,对盛安帝这位近身伺候的老太监却没有办法。 被拒门外的贤妃深深吸一口气,给旁边自己的心腹嬷嬷一个眼神。 然后强行压下打死祥公公的心思,暗想等着她皇儿登上大位后,自己一定要剥了这条挡路老狗的皮以解心头之恨。 “公公还是为我家娘娘行个方便吧。”嬷嬷挨近祥公公在袖子的掩饰下,塞给他一张五百两银票。 不得不说贤妃出手还挺大方,五百两银子对跟在盛安帝身边伺候的祥公公来说,并不是他收到最多的贿赂。 单说只是禀报一声,也不用自己担太大责任倒也不算少了。 不过祥公公是谁呀。 那可是跟在盛安帝身边的千年老狗,了解盛安帝比了解他自己都多,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他心里跟明镜一般。 皇上此时正在殿里缅怀自己心爱发妻靖元皇后,谁敢在这时候去打扰,就倾等着倒霉吧。 祥公公得绷着眼皮要把手里的银票退回去。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去。 虽然他是个没了宝贝的公公,可也挡不住他有个想要长命百岁的心愿不是。 “放她进来。” 祥公公长出许多皱纹的眼角低垂,明显听出盛安帝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可是与盛安帝八百年不去后宫一次相比,接触很少的贤妃显然没听出来,脸上带着自认为最美的微笑走了进去。 祥公公趁着开门的霎间,看见原本放在龙案上的画像已经被收起来,帝王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不悦。 可跟随他多年的祥公公,就是能从盛安帝司夜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对此时来打扰贤妃的不喜。 “爱妃,有什么事非要在此时见朕?” 182拜师被拒,恼羞成怒 贤妃身姿妖娆的走到盛安帝面前,轻轻福身行礼,然后巧笑倩兮的看着帝王。 声如黄莺,婉转动听,说:“许久未见皇上,妾身今天特意煲了汤来看看陛下。” 贤妃接过随使婢女递过来装汤的精致瓷罐,一副温柔小意的为盛安帝舀了一碗。 司夜霄眼神幽深的和媚眼如丝的贤妃对视一会,忽然邪魅的勾起一抹笑,并没有接受贤妃喂到嘴边的补汤。 “朕自己来。”然后接过白瓷如玉喜鹊登梅花纹的碗,放在了一边并没有真的喝汤。 有问了一遍:“爱妃到底有何事还是赶紧说吧,朕休息一会儿,还要去御书房处理一些事,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 盛安帝司夜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和中带着威严,语气却是很认真。 贤妃那里进不出盛安帝话中的意思。 这是让自己有事快说,如果没事就可以离开了,别打扰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贤妃脸上闪过一抹难看,眼中带着些许委屈。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难得进后宫一次的皇帝陛下了,没想到她这样的美人,亲自来给他送温暖还被嫌弃。 看出盛安帝不是和她开玩笑,如果自己再不说此行的目的,恐怕真的会被请出去。 “陛下,臣妾想请两年前教出黎状元和探花的安女山长,来教授煊儿的学问。” 贤妃说完这句话,眼角瞥到盛安帝龙目中好像一闪而过的寒光。 等她再想仔细看一下,盛安帝司夜霄的脸上表情,还是和以往一样没变。 可是只有盛安帝知道刚才他有一霎,想把这个敢妄想和自己心爱之人儿子,抢老师的女人拖出去处死。 “朕,好像听说那位可不会轻易收学生。” 贤妃撇了撇小嘴,眼含轻蔑。 觉得安歆一个从偏僻小地方来的女先生,要是知道能收皇子做学生,她一定会高兴非常的接受那还有拒绝的道理。 盛安帝怎么会没看出贤妃对他这话的不以为意,勾唇讥讽一笑,有人要去自取屈辱,他虽然是帝王也不好拦着不是。 可是如果她被拒绝了,还要对自己和心爱之人所生龙蛋的老师做什么,就不要怪他不念昔日情分。 盛安帝虽然没有阻止,但也拒绝贤妃的请求,下旨让安歆来做三皇子司煊教授学问的老师。 贤妃只好自己派人去请安歆入宫。 盛安帝也想看看安歆会不会经受住贤妃的威逼利诱,还有皇子先生这个诱惑,答应做三皇子的老师。 安歆到底有没有顶住贤妃的威逼利诱。 那就要看此时坐在玉华宫花梨木交椅上,气的脸色铁青的贤妃娘娘,就多少猜到一些了。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你真的不愿教授我儿学问?” 这句话贤妃说的咬牙切齿,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眼神阴狠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在下教的不是读书废材。”安歆:“就是一些家里人都管不了的小混蛋,不知道三皇子属于哪一种?” 安歆神色认真,语气诚恳,不卑不亢,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 事实她教的还真都是这种学生,造孽啊! 贤妃讥笑一声,高傲的说:“哼!那些人怎能与本宫皇儿相提并论,煊儿从小就聪明伶俐,经常被现在的师傅夸奖。” “既然能经常被师傅夸,说明现在的老师教的挺好,为什么贤妃娘娘还要另请先生?” 贤妃被安歆的耿直噎的翻白眼,差点当场凉了。 旁边的老嬷嬷给她顺气,缓过来后,眼神沉沉的盯着她,问:“这不管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来教我皇儿?!” “不愿。”安歆难得谦虚:“在下一介布衣才疏学浅,不配做皇子的授业老师,还请贤妃娘娘另请高明。” 毕竟是皇帝的妃嫔,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的,再多就没有了。 就从自己被带到这座装饰华丽的宫殿,这位贤妃看向她的眼神里,就时不时闪过轻蔑和不喜。 既然看不起她,又为什么要难为自己请她做自己儿子的老师,真是想不明白这位贤妃是咋想的。 “你…你竟敢拒绝。”贤妃这都要磨碎一口玉牙:“好好好,你有种~” 安歆拱手,诚恳:“这个在下真没有。” “你……”看着安歆一副油盐不进的赖皮模样,贤妃气的打杀她的心都有了。 忽然脸色铁青的贤妃勾起红唇,看着安歆的眼神也带着毒辣,语气阴森森的开口:“此女不敬本宫,还曾经带人善闯公侯府闹事,拉出去杖毙。” 贤妃倨傲的看着安歆,自己一个在皇宫里掌权多年的妃子,何必低声下气的给她脸。 既然她不想做自己皇儿的老师那就打杀了,量她一个在京城没有强大背景的女先生,还能翻出天来。 安歆瞥了一眼朝她走来的几个太监,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淡定的看着贤妃,问:“你是认真的?” 贤妃一顿,她没想到,已经到了此时此刻,此女不但没有大惊失色,跪地求饶,还能如此从容不迫的问自己。 已经被这么多年后宫凤位空缺,代为管理后宫事务,说一不二的生活,蒙蔽了双眼的贤妃。 自觉杖毙一个无甚背景的安歆,还不是小事一件,勾了勾红唇:“本宫今天就是要打杀你这个不识时务,胆敢闯进本宫娘家闹事的人,你又能怎样。” 安歆淡淡一笑,并没有像贤妃一样疾言厉色,实事求是的说:“好像在我去国公府的第二天,安国公就拿这件事写成折子,参了本山长和本山长几个在朝堂的学生。” “连皇上都御口直言,说本山长去找安国公世子夫人,是为自己的学生讨说法,合情合理。” “你一个宫妃,难道还对皇上的判决有意见?” 贤妃再次被安歆噎住。 她一个后宫的妃子,的确不敢再拿出已经被皇上定夺过的事,作为打杀安歆的理由。 贤妃:“那你就从进来后没对本宫行跪拜礼,对本宫不敬总是真的吧。” 就在玉华殿里气氛紧张,安歆看着几个太监向自己越走越近勾唇苦笑,她不想被杖毙嫌弃那样死的太丑。 看了一眼殿中摆放精美的器皿,只好对美人说对不起了。 (本章完) 183天上砸下一官位 等到盛安帝得到派去的人回来禀报,问要不要派侍卫进入后宫阻止安歆的暴行,要不再这样下去玉华宫都快被她拆了。 盛安帝听说后,不但没生气,还被安歆的大胆逗乐了。 不愧是自己为心仪的儿子千挑万选,又经过大师指点找到辅佐他的老师,顶住了贤妃对其的威逼利诱,最终没让他失望。 “祥福,传正旨意,”盛安帝脸色变得肃然:“贤妃强人所难,不顾他人意愿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盛安帝司夜霄修长的大手在龙案上轻轻敲了敲,沉思一霎,继续道:“被贤妃私自传进宫的安小山长不畏强权,为人正直,虽为女子,但学识渊博堪称大儒。 前不久国子监祭酒告老请辞朕已经比准,现在为了补偿安小山长在宫中所受的委屈,朕特封安歆为新任国子监祭酒一职。” “奴才遵命,这就让人去拟旨。”微微低垂头的祥公公暗想,这安小山长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得到帝王这般偏帮。 当安歆被玉华宫的嬷嬷和太监追的上蹿下跳,弄碎一地古董和精美的摆设,让原本高贵雅致的宫殿瞬间变的混乱不堪。 气的贤妃不顾形象连连尖叫着,要把她抓住抽筋扒皮,以解心头之恨的时候。 祥公公终于拿着盛安帝下的圣旨,姗姗来迟。 等祥公公宣读完旨意。 不说贤妃在呆愣之后,眼睛像刀子一样,差点把宣读圣旨的祥公公和同样被震惊到的安歆同学,一片一片的凌迟。 就说安歆也一脸懵逼。 “今天应该不是四月一号吧。”安歆看了一眼玉华宫外的花园,落在枯枝上的白雪:“你们看外面又下雪了,愚人节已经过去,咱们就别开玩笑了。” 祥公公看着眼前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单看五官无一不美。 可是凑在一起,整张脸就莫明显得英气有余,娇美不足,最多称的上长的端庄大气。 此时呆呆的安歆,让祥公公无端感觉到,这个女娃娃也有可爱的一面。 “祭酒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安歆能怎么办,只要不想掉脑袋都知道帝王下的圣旨,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抗旨不遵。 非常识时务的安歆,当然勉为其难的呵呵两声,表示自己有被惊喜到。 心想入乡随俗,就当过年拜祖宗了,跪下接了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 “你这老狗是不是传错圣旨了,皇上怎么会封她为祭酒,罚本宫思过三个月。” 贤妃一时歇斯底里没有管住自己的嘴,把平时心里对祥福公公的称呼,此时不管不顾的脱口而出。 站在贤妃身旁的一位老嬷嬷满脸焦急的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可是又怕贤妃过后惩罚,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 安歆偷偷瞄见一旁传旨的老内侍肉眼可见的变了脸色,虽然脸上还挂着笑意,但那眼中的阴沉,无端让人看着后背发凉。 “本宫是说妾身还要为皇上管理后宫,怎么可以禁足,恐怕是公公听错了。” 贤妃经过提醒反应过来,对着盛安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急忙解释。 这老家伙可是管着宫里,所有无主内侍太监和宫婢的总管,只要不傻都不会得罪他。 “娘娘多虑了,奴才虽然年龄大了,但还没到听不清皇上吩咐的地步。”祥公公看似卑微,语气却不软不硬的说道:“如果贤妃娘娘还有怀疑,不如亲自去问陛下。” 贤妃眼中火光闪烁,心里把这条跟在皇上身边的老狗骂了千万遍,脸上还是挤出一抹微笑。 “怎么会,都是本官刚才太过惊讶才会失言,公公莫要计较。” 贤妃偏过头给自己心腹嬷嬷一个眼神。 老嬷嬷无奈,谁让自家娘娘说错话,她走过去又给祥公公塞了一张银票。 古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宫里有些势力的公公心眼狭窄的比针鼻还小,特别是眼前这位颇得帝王信任的祥福公公,得罪了他,恐怕会比得罪小人后果还严重。 贤妃看着没两天送出去这么多银票,也不由心疼。 祥公公看了一眼,玉华宫里碎满一地的器皿,被骂老狗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一些。 看把这里制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更顺眼了。 安歆跟着祥公公走出玉华宫不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噼里啪啷一阵声响,看来有人在她走后继承了她的衣钵,也开始砸东西愉悦心情了。 玉华宫里昔日端庄贤惠的贤妃娘娘冯宝儿,把里面仅剩的几件完好的瓷器,也泄愤的挥手扔在地上摔个稀碎。 这边安歆和祥公公走出后宫。 祥公公看见安歆还跟着自己,笑着问:“你怎么还跟着老奴?” 安歆:“我不用当面去谢恩吗?” “哈哈哈,只要皇上没有这方面的吩咐,你是不用特意去当面谢恩的。”祥公公知道他刚进官场还不懂这些,看她还算顺眼的份上,这才为安歆解释。 “哎呀妈呀!总算不用去,跪来跪去了。”安歆:“我以前只拜过死人,活人还没跪拜过呢。” 祥公公伸手想要捂住安歆的嘴,又觉得这样不妥,连忙阻止:“呸呸呸,在宫里可不敢乱说话。” 安歆也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里忌讳的东西比较多,于是不再多言。 跟着祥公公吩咐带她出宫的一位小太监,像送瘟神一样,把她送出宫。 小太监好像得到了吩咐,一路坚决不和安歆搭话,就怕她又说出什么惹祸的惊人之语。 安歆手里拿着圣旨不紧不慢的走出皇宫,抬眼就看见站在宫门口一排各有特色的俊美少男。 路过宫门口的官员都不由多看一眼。 安歆看见自己费心巴拉教出来的一群小子,心花怒放的对着他们灿然一笑。 “你们怎么都来了?” 江舟撇了撇嘴巴,“我们不是怕某人禁不住诱惑,再给我们收一个打不得,骂不得,欺负不得的皇子师弟么。” 184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安歆摸了摸鼻子,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出息了。 不仅没有给他们收一个祖宗般的皇子师弟,还把贤妃娘娘的玉华宫给砸了,顺便还捞了一个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当当。 “!!!”这么想想自己真是出息大发了。 不过在看见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孔珣时,安歆忽然脸上尴尬了。 默默的不敢在其他学生面前嘚瑟,把即将翘上天的尾巴收一收。 如果某一天,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没为他们收一位打不得,骂不得的皇子做师弟。 而是为他们找了一个比祖宗还祖宗的人,做师兄弟,会不会集体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安歆心中好怕怕。 忽然间欣赏自己十一个学生盛世美颜的,心情也没有了。 “走了,走了,离家那么久,我想家了。”于是没出息的,带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堂姐,你刚离开家半天。”安瑞耿直的戳破某人的谎言。 安歆白了自己堂弟一眼:“就你长了一张嘴。” “堂姐,你是不是就是许多大妈口中说的,女子每月总有几天心情烦躁化成母老虎的时候。” “啊啊啊!”安睿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别扭我的耳朵,堂姐,我错了,求放过!” “臭小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朱时景看着安睿扭曲的脸,吐糟:“活该。” 黎子瑜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被虐,勾了勾淡色的嘴唇,表情依然清冷。 冷向白当做没看见安睿的求救,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大魔王手里救人他嫌弃自己活的太好了。 刘伯星倒是想到上去求情,但对上自家小山长看过来的眼神,瞬间秒怂。 “你们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安睿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哎呦,哎呦!”的被安歆揪上了马车。 “臭小子,”安歆放开他的耳朵,敲了他额头一下:“欠收拾!” 得到自由的安睿默默缩到马车厢的角落里,心想好久没被大魔王堂姐收拾了,自己开始飘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个紧跟着上了一辆接她的马车。 看见刚才熟悉的一幕,让他们瞬间回忆起在临安县书院的日子,六人眼中纷纷闪过对那段日子的思念。 跟在后面的尉迟奕和高泰陈琪宝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他们有点多余。 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多余,尉迟奕这个小霸王,带着高泰和陈琪宝在之后的时间里,努力的越过六个师兄朝安歆跟前凑。 对于几个师兄射过来清凌凌的眼神,被三个为了求自家女先生关注的幼稚鬼,通通选择无视了。 管他之后会不会被六个师兄收拾的很惨,反正现在他们不要做多余的那个。 安歆看着都挤进一辆马车的十个学生,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些混球难道不知道马车也有承载重量的吗? 他们这是严重超载了好不好。 安歆在江舟和安睿刘伯星几人,向三小只下黑手的时候溜下这辆马车,快速走到后面这辆马车。 “快走。” 小麦听到安歆吩咐立马抖动缰绳,拉车的马儿哒哒哒的向前驶去。 跟着下来的几人只能看着原本低落孤独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孔珣,此时从马车窗口露出一张笑容闪光让人讨厌的脸。 江舟和尉迟奕一群人“……”简直是无语了。 这是不是就是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安歆走后,尉迟奕三个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对上六个师兄凌厉的眼神。 三人瞬间决定步行回去也不错,连再思考一下都没有,对着六个师兄恭敬的弯腰使礼,再到摆手告别,一气呵成,然后转身就跑,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高泰:“师兄们的眼神,太可怕了。” 陈琪宝:“就是,再不跑恐怕小命难保。”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孔珣。”尉迟奕:“没想到他那么奸诈肯定是早就预料到,老师会因为车里太挤。 最后选择他那辆马车,所以才会选择守株待兔。小人。” “小人。” “就是,小人。” 三个幼稚鬼嫉妒的不停讨伐着那个可以单独,和老师坐一辆马车的孔珣。 看着几个被兔子跑的还快的小子,江舟咬牙说道:“安睿前几天不是听说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是抄写上中下三册史料吗?” “我看那几个小子年前这几天挺闲,一人一册正好,你们觉得呢?!” 黎子瑜:“甚好!” 冷向白:“不错!” 朱时景:“我看可以。” 刘伯星:“的确是个好主意。” 安睿:“这样他们就没时间和我们抢小山长堂姐了。” “嘿嘿嘿嘿嘿嘿!”仔细看六人头上长出红红的恶魔之角。 “阿嚏!” 已经跑出很远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喷嚏。 陈琪宝幽默了一回,“难道有人想我们了。” 跟在安歆他们马车后面,是黎子瑜六人坐的马车。 此时他们拿着安歆溜下车时落下的圣旨,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过了很久安睿看了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向每次一有八卦就来找他说的刘伯星靠靠。 两颗头颅凑在一起,开始小声哔哔。 “他们这是怎么了,小山长被封为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也许是嫉妒吧!”比单蠢不求上进的安睿,也强不了多少的刘伯星,不假思索的说。 两人刚小声嘀咕完,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抬头一看,好么,几道锋利的眼神射向他们。 两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师弟,为了能活着,立即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 江舟酸酸的说道:“看来咱们的小山长以后,有可能不需要我们保护,也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对视一眼,并没有接话。 他们只是惊讶盛安帝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对于自己内心决定要宠着的人,他们是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不管安歆自己未来前途怎样,两人都决定为她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能让她活的潇洒恣意。 原本他们两人都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意义,是她的出现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活着。 185早朝大殿,变成菜市场 京城里消息传的很快。 安歆这个女先生教出几个学生,全部都考上科举,而且几年过去还都在官场上混的不错。 这还不算离谱。 最离谱的就是安歆这个小地方来的女山长,竟然被盛安帝破格封为新的国子监祭酒。 那可是从三品官职,掌管大乾的教育。 国子监属于大乾的中央官学,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同时作为大乾教育的主管机构。 具有一定程度的监国功能,可以弹劾官员和参与国政,等等一部分权利。 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原本因为担任祭酒的官员年龄大了,得到他请辞的消息大家都在等着抢这块肥肉。 好了,最后这块肉却不翼而飞了。 而叼走这块肉的还是一位不符合条件的女子。 这天太和殿早朝上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盛安帝,一双威严的龙目肃然看着下面,分成两派吵的不可开交的一众臣子。 唇边含笑,大有一副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们,把早朝的大殿当菜市场,等着你们打起来老子看好戏的架势。 这群官员吵起来的原因,就是此时一脸无辜,靠在太和殿盘龙柱上的祭酒大人安歆。 被忽然通知要来上早朝的她。 这天一脸懵逼的安歆,跟着两个同样要上早朝的黎子瑜和江舟走进太和殿,就被所有官员的目光洗礼了。 好在安歆脸皮够厚,要不还真顶不住。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开始有人站出来反对安歆一个女子,来当这个祭酒的官职。 安歆这个没有上进心的祭酒赞同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亲自站出来附和对方的提意。 不过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看不得她被人贬低的自家学生江怼怼,就开启毒舌模式。 把那个话里话外内含安歆一个女子,不守礼节,安逸后宅。就算略有学识,也难当掌管国子监祭酒一职。 江舟眼睛微眯,闪着寒光,薄唇翻飞,言语引经据典,不带一个脏字,把此人轰的体无完肤。 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黎子瑜,清凌凌的瞥了一眼,被江舟怼的快叫救护车的官员。 “王大人,是不是年龄大了,脸色这么不好,需不需要在下为你叫太医?”黎子瑜声音清润,貌似很关心的说道: “如果身体不好,就该学上任祭酒大人请辞归家多休养才是,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你…你……”王大人两眼一翻,差点被这对师兄弟气晕了过去。 接着下场反对安歆做国子监祭酒的,当然是不久前刚和她结下怨仇的安国公府父子。 这次对上父子两的是,当天在安歆面前被安国公落了面子的,尉迟大将军他们几位将军。 “老匹夫,你少放屁……” “你、你、你们这群粗鲁的莽夫……” 由他们带头下场争论的官员逐渐越来越多,有反对的声音,也有赞同的呼声,一时间早晨大殿变成喧闹掺杂堪比菜市场。 文官之首的萧丞相,虽然没有直言说反对安歆做国子监祭酒,但这个位置他原本已经准备安排一个自己心腹官员坐上去。 现在国子监祭酒这个位子,莫名其妙被安歆这个女子坐上,就连一向城府极深的萧丞相,也隐隐对做出这个决定的盛安帝不满。 坐在龙椅上的司夜霄可不是真的在看戏,他眼神凛然锐利,嘴角浅笑扫了一眼下面。 当越过站在最前面萧丞相脸上的神情,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然。 稳坐皇位,把控朝堂几十年的盛安帝怎么会一点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为了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利私下里做的一些事。 看在他年轻时也曾辅佐过自己坐稳江山,就连他长子科场作弊念在影响不大,他也只惩罚了礼部那群人,把他儿子当屁放了。 盛安帝冷冷一笑,如果这次他再敢和自己作对,他不介意重新换一个人做宰相。 然后盛安帝把目光看向站在自家女山长身边,神色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色,做事低调,办事精明老练的黎子瑜身上,眼神中闪过满意之色。 此子有将相这才,因此这几年他才会把这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轮流安排,进了六部实习。 就是为了有一天顶替,某个结党营私,妄想做掌控朝堂权臣的官员。 萧丞相只觉后背一凉,抬头看向龙椅上那位,看见他已经闭目养神,一副不想管乱哄哄朝堂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当他不知道这几年这位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靠着信任的太医熬制的补药,硬撑着管理大乾的全部事务。 要不是安排在宫里的钉子,传出这样的消息,他也不敢在私底下做那些事。 想到龙椅上这位一心怀念已逝的皇后,造成后宫皇嗣凋零。 现在只有贤妃这位娘家势力并不强大所出的,一个十四五岁贪玩,且并不十分聪明的三皇子。 另一个就是那位当年算计救命恩人,趁龙椅上这位还是皇子时酒醉爬床女子所生,遭到当今厌弃的大皇子。 一个年幼且贪玩愚钝的皇子,不是做帝王的料。 另一个生母是破坏帝后夫妻感情的凶手,上面这位恐怕就算把皇位拱手让人,也不会传给那个上京寻亲被恶霸看上。 正好被路过上香,当时还是皇子妃的皇后所救,最后恩将仇报女人生的大皇子继成大位。 此时筹谋着等到盛安帝离世,他就辅佐一位听话的傀儡皇子,坐上权势滔天摄政王位置的萧丞相。 他再也没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会被他那个穿越而来的女儿,搅和的稀碎。 这边萧温柔听自己系统说,真龙天子的气运最足,如果她能收集到足够的气运。 就能和交换系统,交换一本修仙的功法和修炼的灵石,这样她不仅能有无限生命,还能永葆美丽的容貌。 诱惑太大,萧温柔没有经受住。 此时的她正在考虑着自己的攻略对象。 坐在暖阁榻上的她捧着暖手炉,看着外面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雪花,黛眉微颦。 她首先想到攻略盛安帝,可是想起盛安帝都快五十的年龄,萧温柔摇了摇头。 之后又把目光盯上司夜霄的皇子。 收集到的消息,让萧温柔有种骂娘的冲动。 186被发现偏心的小山长 你说你一个皇帝做什么痴情种。 现在就那两个不尴不尬的皇子,一个年幼,一个被厌弃,这让她想挑一个好的都没有。 穿越老乡的烦恼此时安歆扣不到。 因为早朝变成热闹的菜市场,争来争取也没争出一个结果,最后被看够了戏的盛安帝。 威严十足响彻大殿的一句:“女子也是我大乾国的子民,只要能力足够出将入相又何妨,此事以后不必在议。” 说完之后就把他们统统撵了出来。 思想散漫,身体懒惰的安歆,幽怨的看了那些反对的大臣一眼。 这些人真是不给力,明明很想把自己屁股底下这个祭酒位置,抢过去留给自己派系的人。 怎么就不努努力,来个假模假式装装样子的以死进谏什么的,让龙椅上那个狗皇帝收回烫手的圣旨,还她一个悠闲自由的惬意生活。 走出皇宫,江舟看出安歆郁闷的脸色,撇了撇嘴:“小山长,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是嫌弃官位太小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安歆看着自己这个毒舌的好学生,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他说这句话真的不会被打。 许多人考上进士后,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升至从三品。 她一上来就超越了许多人,安歆现在走在路上都想顶锅盖,就怕被那些在皇城里底层挣扎的小官员,眼红的扔石子砸死她。 “你这个孽子,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在陛下面前美言给了她一个女子。” 忽然从三人旁边巷子里冲出来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他眼下浮肿,眼神凶狠的看着黎子瑜和安歆。 此人一看就是纵酒纵色所导致的面色浮肿,苍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一个女人如何能担任国子监祭酒之职,你赶快去和陛下说这种官职,更适合我这种在礼部做过四品郎中的官员胜任。”曹志清瞪着眼前的不孝子,喝道:“快去。” 黎子瑜怕这个男人说话的吐沫污染这片空气,探手抓住安歆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这才眼神如冰似霜的看着面前男人,语气依然平平,没有任何起伏,“我们认识你吗?” 曹志清恼羞成怒看着气质超然的黎子瑜,疾言厉色:“你这个孽障,竟敢不认亲父。” “既然你是礼部的官员,应该更知道礼义廉耻才是,”安歆挪了挪脚步:“奉劝一句,以后还是不要阻拦他人去路,那样容易挨揍。” 安歆被黎子瑜拉到后面,低头无意间看见他背在身后的大手,修长的手指紧握的关节发白。 这才明白他有多恨这个害他母亲惨死的男人。 “你这个贱……” “啪!” “你…你…你这个畜生,竟敢打我。” “管好你的嘴,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全家提早消失在京城。” 黎子瑜脸色阴沉的可怕,骂他可以,骂自己放在心中宠着的小山长不行。 原本一下子弄死这家人,难解他心头之恨,打算钝刀子割人一片一片磨死他们,方能报弑母之仇。 如果这个男人想要这么快找死,他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曹志清被黎子瑜眼中的阴狠所震慑,等到他反应过来,安歆他们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 已经失去精气神的曹志清脸色难看,懊恼他明明因为家里已经入不敷出,想要来找自己这个儿子要一点银子花。 没想到会听说此子的女先生会被皇上,特封为国子监祭酒大人。 心里怨恨这样的机会一定是自己那个,能时常接近皇上的孽子,为她美言争取来的官职。 这样好的位置,那个孽障怎么就不能给他这个老子呢。 如果那样,他们父子同朝为官,还能互相帮助一起升官发财。 这边马车里江舟拍了拍黎子瑜以示安慰,被对方嫌弃的表情打败,毒舌男也只能默默的收回手。 自己最毒的就是嘴,对面这位最黑的可是心,惹不起,惹不起。 安歆看见师兄弟两还能逗乐也就放心了。 此时临近年关,国子监里的学生也都放假了,安歆这个国子监祭酒大人,也就没有立即去那里上任。 这段时间京城里的寒梅大多都争相斗艳开放,那些大家贵族给有一定地位,盛宠正浓的官员送帖子,赏花是次要的,交际,拉拢是真。 安歆这个即将来年开春上任的国子监祭酒,今年也收到好多邀请的帖子。 懒惰又怕冷的某人,保持着做人要不偏不向,就连尉迟家的邀请都被她拒了。 原本还有人议论安歆当了官就自大,目中无人的人家,看见她连一向交好的一品大将军尉迟家都拒绝了。 发现她是真的对这种宴会没兴趣,这种流言也就慢慢的消散了。 人家不来也不能强迫不是。 安歆这个还没上任的女官员能躲过各种各样的邀请,可是已经在京城里混官场几年的六人,还是偶尔有几场不好推脱的帖子。 黎子瑜和冷向白还好两人都不是热情外向的人,平时与人交际也把握着分寸。 与之交情还不错的人,也都知道他们的性情,并不会强人所难的频繁邀请他们出席自己家的宴会。 因为面前的交际比较多,安歆除了黎子瑜和冷向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正经见到朱时景和江舟,安睿和刘伯星四人了。 这天安歆从绣楼刚取回在那给家里众人做的袍子和大氅。 三个因为惹毛几个师兄的臭小子,被六人逮来帮着安睿抄默史策的尉迟奕,高泰,陈琪宝,还有友情参与帮忙的孔珣和姜晨熙。 瞧见她拿回的袍子和大氅没有他们几个的,除了用心计得到一件袍子和大氅的孔珣,神色淡然的坐在一旁喝茶。 其他四人,一个个眼神幽幽的看着她,委屈的好像都要哭了。 “切!”安歆白了几人一眼:“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们一样,本小山长可是个正经人。” “你是不是正经人,弟子是不知道。”尉迟奕开始犟嘴:“但你偏向六个师兄是事实。” 187欠收拾的四小只 安歆出去一趟回来口挺渴,坐下来端起明月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们几人作妖。 陈琪宝加入批判自家女先生队伍。 委屈巴巴的眨了眨,并不存在泪水的眼睛,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装可怜的眼泪。 最后索性算了,破罐子破摔的说道:“老师,我是你所有学生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你不应该最偏心我才是吗?” “还有我,还有我,”高泰:“老师我也想要你送的过年礼物。” “其实作为四人中最大的,也是需要关怀的。”姜晨熙红着脸说完这句话,连忙低下头,显然这位还是脸皮薄。 “啪”安歆把拍红的手掌抬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看向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 “当时我们从北方回来,带回来的毛皮和珍贵的药材,每人都有一辆车。 既然皮毛有了,你们几个臭小子是缺布料咋滴,还要我来给你们置办衣袍和大氅。” “呸!还给你们做衣服。”安歆眼红的指着几人身上闪着流光的锦缎衣袍,恨恨道:“你们觉得这些布料是能在市面上买的着的。” 尉迟奕和姜晨熙四人家里官职都不小,每年都会多少收到宫里的一些赏赐,他们身上衣服的料子就是御赐的锦缎,在市面上还真是很少见。 尉迟奕几人贼溜溜的眼睛朝着桌子上,包袱里的衣袍和大氅看去。 一边悠哉喝茶的孔珣瞥见他们这样,手中的茶盏一顿,连忙放下,站起来走过去,拿着当时安歆为他挑选的杏黄色袍服和暗红大氅的包袱。 长相俊美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温声道:“我先把这些拿回去,再出来帮你们去书房抄书哈。” 说完话转头就走,好像后面有土匪在追似的。 也的确,身后有四个土匪,眼睛灼灼的看着他的背,好像要在孔珣的后背上盯出两个窟窿。 就在四人收回目光准备把手伸向剩下的包裹时,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如果你们几个今天敢碰着包袱一下,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就成了问题了。” 尉迟奕几人听到这个声音,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几个英姿挺拔的男子,小心肝拔凉拔凉的。 看来今天他们不但没有抢到衣裳,还要被几个师兄收拾,纷纷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安歆。 安歆悠哉的喝着清茶假装没看见,由着他们去。 看见朱时景和江舟安睿几人当着四个小师弟面,试穿安歆为他们定制的大氅,对他们嫉妒发红的瞪视,视而不见。 这才发现幼稚是不分年龄的。 要不是在此换袍子不方便,他们恐怕连这个炫耀的机会,也不会错过。 * 一晃眼到了腊月二十九。 明天就是除夕,安歆这天也进入厨房指挥着厨娘,做一些现代的美食出来过年吃。 就在安歆把从药铺里当药材卖的八角,香叶,桂皮……买回来做成调料包放进煮肉的锅里。 这时清风走进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咝!”安歆刚才手没收回来,离锅边太近被热气灼了一下。 “主子。”清风恼恨自己怎么在这时候进来禀报,害安歆受伤。 安歆看着拿起自己红了一片的手,放进厨娘端来的冷水盆里,眼里含泪的清风。 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被锅里的热气灼了一下。” 清风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只是怪自己禀报事情的时候,应该等到安歆离开灶台再说。 安歆想到清风进来禀报的事微微皱了皱眉。 在手上灼热感消退后,摆了摆手阻止要跟着自己的清风,一个人朝前院走去。 她没有直接去前院待客的厅堂,而是走进前院的大书房。 因为朝廷放正元假七日,这几天几人不出去大多时间不是在自己房间,就是在书房这里。 进来后看见除了在家陪着祖父过年的刘伯星,其他五人中还少了朱时景,安歆顺口问道:“阿景出去了?” “前段时间陈伯府的二房从老家回来了,先前有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伯府二夫人叫他过去。” 安歆听说朱时景是被自己姑母叫走了,也没把这件放在心上,走到书房窗口看向厅堂方向。 “你担心他?” 安歆看了一眼问话的黎子瑜,诚恳的点了点头,“有点。” “孔太傅来多久了?” 黎子瑜深邃的眼眸眯了眯,抿着薄唇没有再开口,其他人也多少感觉到自家小山长格外照顾那位。 安睿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不是忙着看书,就是提笔在写对联,只有他最闲,回答道:“来了就被孔珣带进去了,看见两人脸色都不好。” 安歆走到椅子上坐下没有再问,看着冷向白和江舟书写明天要贴的春联。 之后就和安睿开始裁红纸,一时间书房里宁静而温馨,就连一旁看公文的黎子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帮忙。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听见从厅堂那里传来咚的一声,就看见孔太傅趔趄着脚步走出来。 等安歆他们走出书房,就看见孔太傅的背影异常落寞,还带着丝丝仿若恐惧般的颤抖。 安歆他们走进厅堂里就看见孔珣眼眶微红,愣愣的看着厅堂门口孔太傅离去的方向,眼角含有湿意。 “你还好吗?”安歆,问。 孔珣眨了眨眼睛,强行压下自己外露的情绪,对着安歆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 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我病弱的那段时间无意间得知,自己不是母亲亲生这件事,是他故意让人透露给母亲知道的。” 其他几人不知前因后果听的有点懵,只有安歆听懂孔珣话中的意思。 “他这是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想要借助自己妻子的手来害你。”安歆撇了撇嘴角:“孔太傅还真是一个爱妻爱子的好男人。” 安睿惊呼:“看着挺儒雅的一个人,还能做出这种事。” 原本还不是很待见这个分走自家小山长注意的家伙,现在看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本章完) 188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被自小认为亲生父母的人这么对待,孔珣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安歆并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她只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有些求救的看向黎子瑜几人。 黎子瑜和冷向白一个清冷,一个漠然,还有一个怼人在行,劝人那是真不会。 只有安睿左右看看,又一次觉得只有自己最闲。 安歆看着被几人带走前看向自己的孔珣,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去吧。” 黎子瑜:“你很关心他?” 安歆一愣,“谁?!”不解的看着他。 黎子瑜眼神莫明的看了安歆一眼,“没谁。” 然后跟着几人后面也走出待客的厅堂。 安歆摸了摸下巴,看着离去的几人,小声哔哔:“一个个臭小子,还学会跟我玩深沉了。” 不说孔珣这边因为被自己从小视为亲生父母的人,算计谋害有多伤心难过。 就说孔太傅踉跄着走出安宅惨白着一张脸坐上马车,双手不自觉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孔太傅怎么也没有想到被自己从小隐秘的朝着,愚钝没有自我主见方向教导的孔珣,有一天会用那么充满睿智的眼神。 语气清冷好像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说出他被下毒后,派近身的那个随从在府里探听到的一些事。 而那些事恰恰都真是他做出来的,也是能将他孔家打到万劫不复深渊的事,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恐惧。 怪不得就从他失踪后,自己就被当今那位彻底排除在朝堂之外,真正成为一位挂着名的闲职官员。 就连他在礼部做侍郎的大儿子,也因此受到牵连,前年礼部尚书因病辞官。 明明他也有竞争尚书位置的机会,最后却因为在处理事务的时候,犯点小错就被停职一段时间。 再去上值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侍郎坐了上去,大儿子因此郁闷低沉了好一段时间。 想到自己做的事上面那位有可能都知道,孔太傅就是一阵心惊胆跳。 把头伸出马车厢低声吩咐几句,马车夫是他的心腹,立即会意朝着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驶去。 孔太傅进到茶馆一间不起眼的包间里,不久这家茶馆的一位伙计就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匆匆朝着皇子成年后集中居住的十王坊。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历届王爷和成年皇子出宫居住的地方。 这个茶馆伙计来到一座在十王坊里,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府邸后门,轻轻敲了几下就被放了进去。 之后不久,就有一位打扮极其低调的男子从这里走出来。 * 柳巷安宅。 安歆刚拜托自己几个学生把求安慰的孔珣,弄到一边大家和他玩默默治愈去了。 跟着朱时景去陈伯府的随身小厮元宝,匆匆忙忙跑进宅子里,见到安歆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急忙的说道:“安主子,救救我家公子。” 黎子瑜六人无论是从家里带来的,还是后来不够用新买的随从小厮,对安歆的称呼都被他们要求以主子相称。 安歆:“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 元宝喝了一杯明月递过来的茶水,这才沉下心来叙说,他家公子被叫去陈伯府发生的事。 安歆听完后,脸也被气绿了。 嘴角地笑容也带上了浓浓的讥讽。 “这件事不知道只是陈伯府的设计,还是阿景那个刚回京不久的姑母也有参与其中,不管怎样本山长的学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安歆连身上的家居长袍都没有换,就接过明月急匆匆从后院拿来的厚披风系上,大步走向门口坐上得到通知后大壮赶来的马车。 “去陈伯府,” 元宝此时也跟出来跳上了马车。 安歆此时闭着眼睛坐在厚厚的皮毛垫子上,叫出系统打听情况。 毕竟怎么看一个在京城有些底蕴的陈伯府,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出把自家嫡女设计硬塞给一个前途不明的进士。 在从二狗子系统那里打听到真相后,安歆只想回去扛上自己五十米的特制大刀,砍了这不要脸的一家人。 马车来到陈伯府大门前,元宝跳下马车去敲门。 大门刚从里面打开,安歆就大步走了进去。 “哎,哎!你是谁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里闯,你还懂不懂规矩。”看门的家丁跟在安歆后面嚷道。 路上的下人看见安歆带着元宝横闯直撞,也想走过来拦住他们,都被安歆一脚一个踢在腿弯处跪在原地呻吟痛呼。 “哎吆,哎吆……” 安歆在元宝的带领下来到陈伯府的前厅。 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怒斥:“你这个登徒子闯入我女儿院子还敢拒婚,就不怕我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官场立足。” 此时自行端坐在椅子上的朱时景,完全得到自家小山长安歆的真传,一副痞气十足无赖的模样。 无所谓的道:“你出去说吧,赶快! 当不当官的对于我这个有吃有喝的有钱少爷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就算你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最多本少爷仕途受损,多了一段风流韵事而已。” 朱时景看了一眼,满脸嫣红,好似羞答答的小姑娘撇了撇嘴。 “就不知道你家这位小姐,在京城落下这样的名声,以后还会不会嫁过如意郎君。” “你…你放肆。”此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出。 刚才安歆听到尖锐女音又说道:“二弟妹,你就看着自己娘家的侄子欺负晴儿。” “大…大嫂,景儿他从小就是一个正直的好孩子,不会做出善出女子闺房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妹这话说的,要不是他是被管家带人从小姐的院子里押出来,还真当我们冤枉了他这个正人君子。” “大嫂你别逼人太甚。” “哼,我就……” 中年男人大喝:“都别吵吵了。” “二弟不是大哥说你,好好管管你媳妇。 小地方娶进来的女人就是不懂规矩,你没看见她顶撞你大嫂吗?” (本章完) 189陈伯府的算计 大厅里朱时景看见男人一脸懦弱的举起手,冷冷的说道:“你今天要是敢对姑母打下这一巴掌。 我会让你们整个陈伯府,在之后的日子里过得鸡犬不宁,不信你就试试。” 此时有个十几岁长相秀丽的小姑娘,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有些生气的开口: “母亲有什么错,爹你就不能硬气一回,不要大伯他们一说话你就责怪母亲。” “就是,要不是大伯和大伯母拦着,我们又怎么会在老家待那么多年回不了京。”这会又有一个男孩的声音传出来。 “放肆这里哪有你们小孩子说话的地方。” “大伯,我……” “润芝,润泽不得无礼,母亲没事你们先回去。”晚辈不管因为什么顶撞长辈,传出去都是他们的不对,朱氏连忙阻止自己的一双儿女。 朱时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疼爱自己的姑母,于是对着她也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姑母先带着表弟表妹回去吧。” “景儿~” 朱时景,温声:“姑母,回去吧。” 脸色有些焦急憔悴的朱氏,看出这个自小就很有主见的侄子眼神中的坚持,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听从他的话拉着一双儿女走出前厅。 朱氏看见安歆的时候很惊讶,对着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远处那些想要进去禀报家主有安歆这一号人物闯入,又怕走近再挨打,见安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 又看见朱氏这个伯府二房主母出来,也就等着她吩咐。 安朱氏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走近安歆。 安歆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这位三十多岁,有着成熟女人韵味的夫人。 原本想如果这件事和朱时景这位姑母有关系,恐怕今天要安慰的人又多了一个。 好在从刚才的对话中安歆听出,这件事完全是陈伯府大房设计,朱氏这个刚回京不久被打压的二房也被蒙在鼓里。 陈伯爷对二房这个兄弟并没有多少兄弟情,在他没成亲的时候还好,只觉得自己父母有一点点偏宠他这个幼弟。 等到娶妻生子后,有了妻子的枕边风和为自己小家考虑,本就对父母偏爱弟弟不满的陈伯爷。 更是担心家里的爵位会被老伯爷和伯夫人让二房继承,对二房这么多年更是排挤和打压。 要不二房在老伯爷夫妻先后离世,被大房弄到老家守孝的日子,超过一年多才会被允许回京生活。 “你是谁?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安歆低头微微靠近朱氏轻声一阵嘀嘀咕咕。 听完安歆说的话,朱氏眼睛闪烁了一下,眸中有着向往。 大房夫妻嫉妒老伯爷和老夫人偏宠幼子,这本来也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忘了自己也是老伯爷夫妻亲子的事实了。 两老偏宠幼子不假,可也只是如此而且。 绝对没有要越过长子,立幼子为伯府继承人的想法,要不也不会把自己夫君性子养着这样,还不是怕兄弟因为爵位搞内斗。 可这么多年已经继承爵位的大房,并没有因为得到爵位就变得宽厚,对二房依然还是那样。 这些都被老伯爷和自己婆母看在眼里,而在两老离世前,也看出大房夫妻凉薄。 等他们离逝后,很难善待被他们有意养成纯善性格的小儿子,于是就暗自把两人的私产大部分都给了他们二房。 这么多年被大房打压过得憋屈的朱氏,暗地里手握老伯爷夫妻的大批私产,说不想分家离开伯府自家单过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他们二房手里,有着不菲的产业,老伯爷夫妻孝期都过了一年多了,大房也不提把他们分府出去的事。 “你不想。”安歆可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要不是看她是自己学生亲姑母的份上,刚才又帮着自己侄子她也不可能多这一嘴。 朱氏也不是蠢的,她不但不蠢,而且还是个很精明能干又有一些手段的女人,要不当初凭她一个小地方的女子,也不可能成功嫁入伯府这样的人家。 就算是不能继承爵位的嫡次子,也不是她能高攀的姻缘。 “你有办法?” 安歆看她上道,看出朱时景这个姑母也是个果决的人。 玩味的问:“你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不怕我是陈伯爷夫妻找来害你的?” “你不会。”朱氏语气很肯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阿景的那位老师。” 安歆偏过头看见拦在那些伯府下人前面的元宝和大壮,也笑了。 “安小山长不用看了,我的确是看见阿景的小厮,才确定你就是他搬来的救兵。” “而在京城有能力又愿意来搭救他的除了那位,对他们这些学生关爱倍加的安小山长,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安歆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歆浅笑着大步走向陈伯府前院的厅堂,此时里面陈伯爷和夫人。 正在疾言厉色强逼着自己学生求娶自己女儿,要不就让他身败名裂的大厅走去。 “本伯爷给你三天的时候来提亲,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陈伯爷不如明说,这样本山长也好考虑考虑后果的严重程度,是否替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答应求娶你那个女儿。” 看见迈着悠闲步伐走进大厅的安歆,脸色难看的朱时景缓了缓情绪,语气中含着一丝激动的问:“小山长你怎么来了?” 安歆:“再不来,你就要被人强送一片草原放牧了。” “胡说。”伯夫人怒目而视,好像被踩住尾巴的母鸡,大声尖声厉喝:“你是什么人?是谁放你进来的?” 伯夫人虽然不知道安歆口中的青青草原是什么意思,但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让她觉得这句不是什么好话。 “夫人住口!” 伯夫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陈伯爷有些懵,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自己,帮着这个侮辱自己女儿的人。 难道……伯夫人眼神不善的看向安歆。 大摇大摆进走进来的安歆不用人请,自己找了个顺眼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个牛逼人物的影响就出来了。 对伯夫人射过来你是三姐的眼神完全无视。 要解决这种被怀疑成三的事,着急解释的也不应该是她。 (本章完) 190你急,我不急 认出她是谁的陈伯爷看见安歆这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这副嚣张的坐姿,祭酒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陈伯爷站起来对着安歆拱手,“安大人怎么有空来我伯府,也没事先派人送帖子来,本伯也好扫径以待。” 安歆当然听出陈伯爷话的意思。 不过对于视情况而定规矩的安歆来说,陈伯爷的暗讽等于放屁。 “扫径以待就不必了。”安歆看了一眼,被几个家丁围在中间的朱时景。 眼睛眯了眯,语气肃然道:“只要你们给我一个围困本山长学生不让离开的理由,不为过吧?” “这…这个……”陈伯爷一时间囧的老脸通红,难以启口,理由他有,可却不能对人言。 实在顶不住安歆似笑非笑,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转头狠狠瞪了自己夫人和女儿一眼。 暗恨嫡女不检点,跟妻子投靠来府上的外甥私会,失了清白。 虽然自己夫人及时发现把那个从外地来投靠伯府,家族已经败落的外甥赶出去了,可自己女儿也算毁了。 这样的女儿他们怎么再敢把她嫁给京城里的世家贵族,那就不是结亲,而是与人家结仇。 筛选了一圈伯夫人这才把目光盯上了,因为有姻亲关系,最容易接近,当年考上二榜头名传胪,才华和长相同样不凡的朱时景。 此时伯夫人终于知道安歆是谁了,诧异的看向她,惊呼:“你…你是哪位先前传说皇上亲封的国子监女祭酒?!” 伯夫人说完有些不敢相信,转头看着自家老爷。 陈伯爷点了点头,神情间带着一丝懊悔。 原本得知自己女儿做出那件事,他就想把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送去家族供奉的庵堂里看起来。 可是拗不过自己疼爱女儿的妻子,硬是做出这种栽赃陷害要把失了清白的女儿,强塞给弟妹家颇有前途的侄子。 现在惹了小的,来了老的。 看见安歆脸上露出不给她一个说法决不罢休的表情,陈伯爷有些头疼,他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收场。 能让当今下特旨的人可没有几个,一般都是皇上的亲信和身份特殊的人,陈伯府的地位在京城只能算三流,他还真不一定能得罪的起这位新贵。 陈家的下人也看出自家老爷对安歆的顾忌。 有安歆这个混不吝的坐镇,朱时景轻松的脱离家丁的围困,走到安歆身旁的椅子坐下,还顺手拿起茶桌上的糕点慢慢吃了起来。 安歆嘴角抽了抽,这个死抠门,到哪都不忘一个原则。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被人污蔑的差点取回一个青青牧场,他现在还能淡然的面不改色想着吃穷人家,这也没谁了。 最后吃噎住了,还能不要脸的,吩咐陈家下人俸茶上来的人,恐怕也只有她这位伟大的老师才能教出来的学生。 看见这师徒俩的作派。 “??!”陈伯府的小朋友已经被惊呆了。 安歆假装低头捋袖子时,声音极轻的问:“你想让自己姑母一家分出伯府吗?” 低头喝茶的朱时景手顿了一下,眼神亮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想!” 他也看出自己姑母一家在陈伯府极没有地位,就连围困他的家丁也把自己姑母,这个伯府二夫人的话当耳旁风。 这样的伯府,朱时景是希望疼爱自己的姑母离开的,自己家不差钱。 就算姑母不能从伯府分到多少产业,最多他写信回家,让父母送来一笔钱。 在京城给姑母一家多置办些店铺和庄子,这样他们也不用受委屈和为生活操心。 离他们不远的陈伯府嫡次子朱时景那个说是纯善,实则性子有些懦弱的姑父也隐隐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睛也亮了起来。 他是纯善懦弱,又不是傻,大房压制他们二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天佑看了一眼大哥陈天佐眼神闪了闪,到底眼中对分家,也带上几分希望。 安歆得到朱时景给出的答案后,就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帮陈家二房,脱离大房对其打压分出去过。 看出陈伯爷夫妻都生了退意,只有紧紧盯着朱时景看的陈府嫡女陈娇娇,暗恼自己如果早遇见二婶家这个侄子,她怎么会看上稍有一些姿容的表哥。 安歆看着眼露花痴的陈娇娇,挑了挑眉揶揄的瞥了一眼朱时景,被对方瞪了她一下,这才摸了摸鼻子干正事。 既然诬陷自己学生,哪有这么轻易让他们全身而退的道理。 安歆眉眼弯弯,善良的一笑。 如果了解安歆的人就知道她要冒坏水。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安歆,对着陈伯爷夫妻友善的说道:“其实要我学生向贵府女儿提亲也不是不可以。” “咳咳咳”果然朱时景被安歆说的话惊到了。 “???”朱时景委屈的看着安歆,一副没想到你是这些的小山长。 “果真。”与之不同的是伯夫人,她都没想到自己和丈夫眼神交流后都想放弃的事,还有反转的机会。 安歆在朱时景若有所思又忍不住瞪她的眼神中,很认真,很肯定的回答:“比珍珠还真。” “那不知道祭酒大人什么时候能带着你的学生朱公子,来向我家小女提亲?”伯夫人害怕夜长梦多,急切的问。 朱时景坐在一旁端起茶盏继续喝茶吃着糕点,他刚才只是被安歆说的话惊到了,又不是真的怀疑自家小山长把他给卖了。 以朱时景对自家小山长的了解,她现在说的话多半是忽悠人。 果然接下来安歆说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安歆看着伯夫人,问:“你很急着嫁女儿?” “啊!不…不急!”伯夫人想哭。 废话,自己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她能不急着给善后。 安歆看出伯府一家人都挺着急,可她不着急呀。 还能因为说的话多渴了,端起茶盏慢悠悠的润润嗓子,这才在伯府一家三口期待的眼神中开口。 “陈伯爷想好要怎么给本山长,狡辩出一个什么理由了吗?” 陈伯爷面露难色 (本章完) 191我这个学生他有大病 “我这个学生呢!”安歆指了指坐在一旁正在研究手中茶杯,是不是古董的朱时景,“他有病。” “噗”二爷陈天佑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看见大家都看向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朱时景知道自家小山长要使坏,自己被说有病也只是瞪了安歆一眼并没有反驳,好像他真有病似的。 “祭酒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陈伯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安歆说这话的用意。 安歆无辜看向他们,一脸善良的说:“我的意思是为了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着想。 本山长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去把京城里最出名的几位大夫都叫来,为我这学生诊治一番。 如果他的顽疾已经好了,我们再来提亲不迟。” 陈伯爷夫妻半信半疑的看着一脸坦然的安歆,想着给朱时景诊断一下也好,如果他真有什么病症,到时候他们也好为自己女儿另作打算。 于是就默认了安歆这样的做法,点了点头。 可陈伯爷夫妻两个听到安歆说的下句话,差点把他们吓尿了。 “请来这几位名声在外的大夫花了本山长不少银钱。”安歆一副不用白不用的说:“反正钱也花了,我看今天大家一起诊个平安脉吧。” “不行。”反应过来的伯夫人,看了一下自己脸色有些发白的女儿,尖声叫道: “不…不用了,我们伯府每月都会让府医诊平安脉,要诊脉你们诊吧,就不用算上我们家人了。” 为人懦弱但带着一丝耿直的二爷陈天佑,热心提醒:“大嫂,我们伯府的府医听说因为家中有事,已经回老家两个多月了。 我回来这段时间经常看见大哥有时候老是揉腰,你也偶尔会说头晕,让我媳妇去为你做事。 趁着安祭酒请来大夫大家诊和平安脉,为弟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住口!”同样反应过来的陈伯爷,厉声喝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陈二爷被大哥呵斥惯了,摸了摸鼻子低头不再说话。 安歆讥讽一笑,然后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陈娇娇,说这姑娘傻都是夸她了。 生在吃喝不愁还能穿金戴银伯府这样的人家,可比出生在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天干活的农家丫头,强上的又何止百倍千倍。 可这姑娘愣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跟外男私会不说,还能来个珠胎暗结。 虽然被伯夫人发现的早处理了,但也不能磨灭这发生过的事。 在古代做事如此出格的姑娘,连安歆都要对她说一句佩服。 但那前提是陈伯府不把这位脑袋清奇,做事大胆的女儿,强塞给自己学生。 伯夫人看向皮肤白皙脸色红润的朱时景,这哪像一个身有暗疾的人。 此时她才明白,安歆请大夫来根本就不是为自己学生探脉,而是针对她女儿才是。 伯夫人忽然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安歆,暗想她请大夫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安…安祭酒,可是…是听说了什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安歆微笑着看向伯夫人,眼睛透彻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莫明让伯夫人心惊。 可是伯夫人又觉得自己女儿做的事她发现的早,处理的更是果断,撵走了那个来投奔她的白眼狼。 又把陈娇娇肚子里的那块肉打掉,做的干净利落,就连府里除了为自己办事的贴身嬷嬷。 还有已经被她毒哑,扔去庄子自生自灭的女儿近身婢女,再无其他人知道。 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安歆有知道这件事的理由。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个被皇上亲封的国子监女祭酒,根本就没有要自己学生向她女儿提亲的想法。 而有她这个老师在,他们伯府也不能再逼迫朱时景,伯夫人恨的牙根发痒暗恨安歆坏她家好事。 要是能,她都有叫人来打杀安歆的心思。 说的话也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让人听着阴森森的:“你们走吧,朱公子闯入小女的院子,应该只是误会。” 这下安歆不高兴了,你说我学生想要玷污你貌美的女儿,他就的是登徒子。 现在你们说是误会就是误会。 咋,全天下的理都在你们陈伯府夫妻嘴里,你们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安歆走过去靠近伯夫人轻轻低语了几句,勾唇回到自己的座位,如果大家不是看见伯夫人在听完她说的话后。 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还真以为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伯夫人惊恐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用管了。”安歆:“事实如何本山长请来的几个大夫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一探便知。” 这句话差点把伯夫人噎死,她阴狠的看着安歆,考虑现在叫人来杀人灭口还来不来得及。 陈伯爷看了一眼妻子,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妇人,要不这么年他的后宅里除了几个听话的妾氏,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些敢在夫人面前蹦得的女人全部已经消失在了伯府。 不过面前这位可不是那些后宅女子,而是能和他们男人一样,走进朝堂为官的人。 如果这位被暗害在自己府上,他们伯府怕离抄家灭族也不远了。 被自己丈夫用眼神严厉制止的伯夫人,深吸了几口气,找回了理智,问:“你想要什么?” 安歆看了一眼伯府二爷陈天佑,希望他自己家的未来,自己站出来争取。 可这个懦弱到骨子里的男人明明眼中有着向往,但对上安歆清亮的眼眸时,却垂下了眼帘,把头低的更低。 安歆对此没有任何表情,这位又不是她什么人,陈天佑什么样奇葩性子管自己什么事。 要不是看出朱氏日子过得不太平,朱时景也会为她担忧,安歆好像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这时候朱时景站起来,说:“我要你把我姑母一家分出去单过。” 陈伯爷夫妻惊讶了一霎,偏过头看向头都快低到裤裆的弟弟,不屑的问:“这也是你想要的?” 192把柄在手,陈伯府分家 二爷陈天佑连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大哥,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开口:“没…我没想……” “我想!”此时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从厅堂门口传来。 陈二爷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 一直站在门口学安歆偷听的朱氏,此时领着一双儿女,身姿挺拔眼神坚定的走进来:“我想分家。” 陈伯爷呵道:“放肆,你一个小地方的女子,能嫁入京城伯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还想和娘家侄子合谋要分伯府的家,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哼!”伯夫人也轻蔑的看着朱氏:“伯爷说的是,弟妹你一个偏远小县城嫁进来的妇道人家,应该遵守本分少说话的好。” 陈伯爷夫妻看不起这个从临安县一个富绅家,嫁进来的弟妹,训斥起来也从来不给她留半分情面。 “啪!”手拍在桌面上的声音“咔嚓”桌子裂开的声音。 大家看向已经歪倒在地的茶桌,目光移向毁桌凶手,看见他神色沉静的看着贬低自己姑母的陈伯爷夫妻。 “别以为这么多年,你们发给伯府二房的月例银子少的可怜,逼得自己亲兄弟靠外家贴补才能维持伯府的体面生活,别人不知道。 即便那样,你们大房还要从我们朱家送来给姑母的东西中,挑出一些精致稀罕的物件或当礼物送人,或摆放在自己房间里装饰~” 看见伯夫人想要开口辩解抵赖,被惹毛了的朱时景,那想听她狡辩。 抬手制止:“送进伯府的珍贵东西,当初我都有留票据,你们房间里的东西或许可以藏起来抵赖。 但那些被你们送出去当礼物的珍品物件,要不要我拿着票据去京城里的那几家,挨家挨户给你讨回来做证据。” “不…不用了。”陈伯爷狠狠瞪了自己夫人一眼,这件事他有所耳闻,却一直没出声制止,没想到这会成为被人说出来拿捏他们的由头。 自己女儿的把柄和陈伯爷夫妻两个做出的事,无论那件说出去,陈伯府的名声都会臭大街。 在这种情况压迫下陈伯府分家了。 朱氏不想把陈伯爷夫妻逼急了,只要了在京城一座地段还不错的大宅子,还有两间铺子和郊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子。 这些产业对一个在京城根深蒂固的伯府来说真心不多,就这样一直打压二房惯了的伯府大房夫妻,都是看在安歆和朱时景的面子上不甘不愿分出的产业。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朱氏强势了一回,硬逼着性格软弱的丈夫,去请来陈家族里两位长辈。 在他们的主持见证下,顺利的把这个让朱氏郁闷,憋屈了十几年的家分了。 当安歆和朱时景被朱氏和陈二爷送出陈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两人没有急着坐上马车,而是静静的漫步在街头点点落下的白雪中,大壮和小厮元宝赶着马车在后面跟着。 他们没有走多远看着前方笑了。 “笑什么笑,显得你们牙白!” 安歆挑眉:“江怼怼,你一会不毒舌会死是吗?” “堂姐你说错了,舟师兄一会不对人是不会死的,可他也许会疯。”安睿不怕死的调侃道。 “哎吆!疼!”安睿捂着被敲的额头。 江舟收回作案的手,扬起嘴角,“我对别人是用嘴,对我们阿睿当然是用手疼你了。” 江舟特别在疼那个字上加重了音。 被“疼”爱的安睿瞪了他一眼,很识时务的闭上嘴。 没有同窗爱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个师兄弟,除了冷眼旁观的,就剩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去管他们。 安歆看见孔珣也来了,就随口问道:“心情好一点了吗?” 孔珣看了一眼说是把他拉出去安慰的几人,暗暗咧了咧嘴。 不知道被群殴,还不打他脸,算不算被安慰到。 在几道灼灼的目光中,孔珣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嗯,我已经没事了,小山长别为我担心。” 已经越来越有腹黑潜质的孔珣说着话,适时的伸了伸脖子,露出一闪而过的黑青。 不过在他看向安歆的时候,她已经转头对着跟在后面的大壮喊道:“天越来越黑了,把马车赶过来吧。” 孔珣的小动作被其他几人看见,都恨不得再上去揍他一顿,仗着和自家小山长出去历练几年。 看把他能的不行,都敢和他们几个叫板抢关注了。 还和他们一样都收到安歆做的衣裳,找到机会揍他一顿当安慰都是轻的了。 “???” 安歆看到孔珣脖子下的伤了吗? 当然是看到了。 可是一边是龙蛋,一边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小白菜,而且都是变异长着毒刺的小白菜。 安歆暗自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现在她谁都惹不起,怂兮兮的只能假装没看见。 * 次日,年三十。 安宅里异常热闹。 清风明月摆盘花生瓜子儿糕点什么的小吃。 厨房的几个厨娘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忙的热火朝天,只为今天能让主子们吃的如意,多得一些赏钱。 安歆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安睿和江舟,把灯笼挂在走廊两边的树杈上,晚上点亮后不仅能照明,而且很好看。 其他几人把昨天写的春联贴在门框上。 院子里的雪被大壮带着一众小厮,该堆放在花池树根下的堆在那里,剩下的都被他们弄了出去。 里外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看着布置好的庭院,一片喜气洋洋。 安歆站在院子里舒心的微微一笑。 干完活的黎子瑜他们,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点亮一院风景的人,心中喜悦的扬起嘴角。 在鞭炮声声中,一道道美味的年夜饭端到桌子上。 大家围坐在吃饭就餐的暖厅里,安歆制止了清风明月的伺候,道“你两也去安安心心吃一顿年夜饭,这里用不着你们,否则天冷一会儿饭菜就凉了。” 清风明月知道安歆心疼她们,看看这里的东西确实都上齐了,这才屈膝行了一礼,安心的退下去吃饭。 “就没见过对丫鬟这么好的主子。” 安歆看在今天是年三十的分上,没有理无时无刻不找存在感的江同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 这顿年夜饭才正式开始。 193除夕夜,依旧是找虐的日子 年夜饭上大家聚在一起畅饮,喝的都有点微醺,吃完饭大家又移到暖阁里继续守岁。 时隔几年自认棋艺有了很大长进的朱时景,吩咐自己的小厮回去拿来棋盘和棋子,开始他的找虐之旅。 朱时景挑衅的看向斜靠在软榻上吃瓜子的安歆,“今天你执黑子。” 安歆挑眉玩味的扫了他一张自信满满的脸,嚣张道:“别哭。” 朱时景咬牙:“休要狂妄,看本少爷今天杀你一个片甲不留。” 两人坐在软榻两边,棋盘放在中间小几上,安歆手执黑子先落下一子,神色自若:“手下见真章。” 安睿用胳膊肘往外拐了一下江舟,又向其他几个抬了抬下巴,“压宝谁会赢,每局十两。” “无聊。”不过江舟瞅了瞅这小子眼中的兴奋,还是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他,“压大魔王赢。” 安睿看着江同学欠扁的嘴脸,眼角抽了抽,暗想有本事你敢大声说呀。 接过银子安睿在手中颠了颠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几人。 冷向阳看了安歆一眼,也掏出一锭银子给他。 安睿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压的是谁赢。 孔珣:“我压安小山长会赢。” 这时安睿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也觉得堂姐会赢,可是现在大家都压堂姐会赢,那到时候她真赢了,自己这个庄家不是把裤衩都给陪了。 安睿看见黎子瑜也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锭,眼神祈求的看着他:“黎师兄,再能换一个人压不?!” 黎子瑜看着可怜兮兮的安睿,也许难得良心发现点了点头,把十两银子压在自己表弟身上。 正在下棋的朱时景被其他几个没眼光的师兄弟差点气死。 他的棋艺也很厉害好不好,要不当年在百川书院文会上,也不会技压群雄成为当年棋局这项比赛的冠军。 朱时景眼神沉静落下白子,抬眸看向仿佛随手放在棋盘上的黑子,被蔑视的感觉让朱时景瞪了自家小山长一眼。 恼羞成怒:“骄兵必败。” “话多。”安歆嫌弃看他一眼,道。 安睿和江舟,孔珣围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两人下棋, 黎子瑜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在看。 冷向白坐在旁边化身俊俏的小随从用手剥开瓜子皮,把瓜子仁放在一个白瓷碟子里,推到安歆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清风明月两人吃完饭回来看见这温馨的一幕,放轻脚步走进来,明月为大家俸上香茶,清风给取暖炉里又添了一些银丝碳。 两人把事情做妥当后,这才如进来时一样,悄没声息的退下去。 此时围在暖榻上下的人,无论是下棋的还是看棋的都开始紧张。 棋盘上,黑色棋子和白色棋子在黑白棋格里前进着,交战又互相错来。 白方一路攻势,风筝激越似的取得控制权,一步步在棋盘前进。 棋路这么凶残的朱时景,也把旁边观棋不语的小伙伴惊到了。 “!!!”纷纷看向他。 这家伙肯定是背着他们偷偷琢磨练习了棋艺,要不怎么会这么厉害,此时看着棋盘上明显是白子,占了上风。 朱时景手执白色棋子,眼见棋盘中的白方形势一片大好,薄厚适中的唇瓣翘了翘。 安歆看了一眼他得意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笑了笑,然后把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黑色棋子慢慢落下。 黎子瑜似乎也感觉到暖阁里气氛紧张,明白这是对弈的双方到了关键的时候,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 抬头看去一个眼含得意,另一个神色淡然自若,黎子瑜看了自己表弟一眼摇了摇头。 从朱时景的表情中,黎子瑜已经猜到现在棋局的形势,应该暂时是白子得势。 可看向旁边的女子神色不急不躁,手执黑子落下的每一步都不慌不忙,就知道最先得意的不一定是赢家。 果然正如黎子瑜猜测。 就在朱时景已经觉得自己出息了,经过这几年自己的琢磨和研究寻找来得棋谱,他终于在被自家小山长按在地上摩擦多年,这次能逆风翻盘赢她一局的时候。 安歆抬眸看了朱时景一眼,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把手指间一颗黑色的棋子落下。 只见黑色棋子瞬间收紧了守卫的防线,白色棋子周围已被拦腰斩断,无处可走。 “咔哒”朱时景手中捏着的白棋,无意识的掉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一时间暖隔里,牙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棋盘上已经被白方逼入死局的黑方,竟然逆风翻盘了。 “不…不可能。”朱时景不敢相信的看着棋局上,自己大好的形势被攻破,喃喃自语道。 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输给大魔王了,接受她不是人其实没有那么难。” 安歆听到毒舌男江同学说的话,把手中的棋子砸过去,被他歪头巧妙躲过。 愤然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原本觉得朱时景也许能赢的安睿,都看见白花花的银子争先恐后进入自己腰包,现在被安歆落下的一颗棋子打破。 “堂姐你太过分了。”挺大的人还撅着嘴巴瞪着安歆,忿忿的讨伐她让自己的幻想破灭。 当安睿转头看见摊在他面前四只修长的手掌后,更是觉得自己堂姐她不是人了,她全家都不是人了。 安睿嘟囔着小声哔哔完,总觉得那里不对。 安歆看在这小子输了钱,又听到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黎子瑜也为自己难得的同情心输了十两银子,而安睿除了要把其他四人的本金退回,还要陪四十两给他们。 安歆拉过自己的小表弟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借机说道:“小子,这件事告诉你,赌博是要不得的。” 安睿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对上自己堂姐明镜般的眼眸,然后笑了,“堂姐我知道了。” 此时外面已经有鞭炮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子时快要到了,大家放炮迎新年。 安歆他们出去的时候,大壮他们几个小厮已经从库房里,把鞭炮拿到了院子里。 安睿和江舟走过去把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安宅,大家看着挂满灯笼的院子。 朦胧的照映站在廊下女子端庄柔和的脸上,所有人都觉得这隆冬的夜晚,也变得不是那么寒冷了。 (本章完) 194我又不是他妈,凭什么救他 鞭炮放完,夜已深。 安歆打着哈欠向众人摆了摆手,“都回去睡吧。” 黎子瑜,冷向白,孔珣,朱时景,江舟,还有安睿他们六人,目送安歆带着两个贴身婢女朝后院走去。 之后他们也分别回到自己在前院居住的房间。 作为安宅资格最老的下人,大壮被主子安排担当起安宅外院的管事和护院,就连黎子瑜几人的小厮在安宅都归他管。 今天是大年夜,外表粗犷,内里已经被安歆这个主子锻炼细腻的大壮,也只是和其他人略饮几杯酒。 此时依然保持着清醒带着几个没有喝醉的小厮,在宅子里巡视了一圈,看看前后门是否都被锁好这才回去休息。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后,安宅里有一道修长挺拔的黑影,匆匆的朝后门走去。 当刚倒在床上睡着不久的安歆被系统心急火燎的叫醒,略有一点起床气的她,差点要带着二狗子系统再去投胎一次。 【最好你有不得不叫醒我的理由,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毁灭】 安歆从来就不是个愿意受制于人的性子,何况是一个不经过她同意,就绑定她的系统。 【宿主大人,身负未来国运的孔珣现在有危险,需要你去救他】 安歆一顿,不过并没有所动作。 今天过完年孔珣已经虚岁二十,在古代男子这个年龄已经及冠,有了自主行为。 她又不是他妈,每次他遇到危险自己都有义务去救他,自己看起来很闲吗? 系统看见安歆又闭上眼睛,立马着急的不行。 安歆明锐的感觉到系统的躁动,沉思了一下,还是用意识问道: 【你不是一个教书育人系统吗?怎么又关心起来大乾朝的国运了】 这个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二狗子系统立即回答: 【把你送到这个世界教书育人,也是为了给这个大乾朝培育出国之栋梁,如果没有你穿来这个世界。 无论是黎子瑜六个以后的文臣,还是尉迟奕为代表的四个武将,他们都将陨落在成长的路上。 因为大乾下一任失去了能够领头的文臣武将,所以在原来的轨迹里才会牵连周边几国,都陷入炮火连天无休无止的战争中】 安歆心中一凌。 如果今后几国都会进入战争,恐怕只要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生灵,都会活的水深火热,她自己也不例外。 安歆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系统每次都要求,自己去救孔珣这颗龙蛋蛋了。 身负国运必然是下任国君,如果他发生了意外,这个王朝不乱也难。 已经决定去救孔珣的安歆依然只是坐起身,并没有下床的意思。 被当作免费的劳动力,那可不是安歆的性格。 【十年生命值,还要一张能使人精神力变强,能融入水的加时卡】 做任务给报酬这是被主系统允许的,安歆提的这些要求并不是很高,二狗子系统也许为了能让安歆早点去救人立马答应。 【成交】 安歆也不想以后生活在战争年代中,二狗子系统一答应,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自己。 没听自古都有人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安歆把长发简单的盘起找了一块遮巾蒙住脸,这是她干架前的习惯,不管打赢打不赢这样都会少些麻烦。 从墙上取下一把特制的软剑绕在腰间,转身走出房门,朝着系统指示的方向飞身而去。 此时系统感知到安歆去救人的速度,也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统统,没有在上次宿主办完事后,就收回送给她的绝世武功。 要不以自己宿主的尿性,没有这个能力,但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很可能真的不会去救人。 今晚是除夕夜,京城里虽然增加许多巡逻的侍卫,但却取消了宵禁。 安歆一路按照系统指示飞身来到城外,冷飕飕的风呼呼的刮着,眼前光秃秃的树林外寒风中摇曳。黑乎乎的一片。 竖耳倾听,树林里隐隐传出打斗的声音。 安歆身体敏捷的穿梭在树林里,虽然前面很黑,但身怀绝世武功的她,还是敏锐的避开了挡在身前的树木荆棘。 当看见树林里有火把散发的光芒时,安歆没有立即现身,她身轻如燕的蹿到一棵大树上。 在火把的照耀下,安歆看见已经受伤的孔珣用自己当初送给他的一杆长枪,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他的四周围满了健壮的蒙面人,身上滴着血,双眼却凌厉的看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而在他脚边还躺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安歆仔细又看了一眼,这才认出躺在那里生死不知的男人。 就是在孔珣中毒后,还对其不离不弃那个叫凌云的随从。 这一瞬间,安歆就明白为什么孔珣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跑来了郊外。 躺在地上的这个随从对他的意义不同,有人拿他的生命做威胁,孔珣就算知道是圈套也必然会来。 安歆猜测的不错。 孔珣在他们守完岁放完鞭炮回去后,在自己床上发现放着一封信,打开后得知。 有人拿着孔府里唯一肯忠心孔珣那个随从的命,让他一个人按照信中的指示来到这片树林。 孔珣不是一个无情凉薄的人,因此他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孔珣眼神幽深清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他自从有记忆就被那个自己认为的父亲有意困在府里,有机会出府走动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就连那次去临安县参加科举考试,还是他非常强烈的要求,孔太傅才会勉强答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珣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和什么人结过仇怨。 让人大过年的还费心费力,用自己曾经随从的命,把他诓出来左一刀右一刀的朝他身上招呼。 好像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刀刀要他的命。 此时带着银色面具的瘦高男人,看出孔珣眼中微微的不解,阴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暴戾。 195离家出走留下的阴影 “哈哈哈。”男子忽然大笑,压低嗓子声音变得阴森:“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那你何不下去地下,问问你那好母后。 她为什么嫉妒心那么重,容不下我母亲,使她生子时难产而亡。” 孔珣听完男子莫名其妙说的话,一时间更加的疑惑,“不懂,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哼!一个将死之人,你已经不需要懂了。”银色面具男不屑的轻笑一声:“那个人以为把你送出去养,就能平安长成后,回来继承他的位子。” “呵!怎么可能,那个位子是我的,你们这些人害死我母亲,我就要抢了那个男人的位子,再把你们统统送下去给我母亲谢罪。” 孔珣还在想着男子口中说的母后,忽然他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鼻孔振动,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男子看着孔珣从自己话里悟到自己的出身,唇畔露出冷冽邪恶的微笑,双目闪烁着狂野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 自己废了那么大劲才把那位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引开,找到机会除去这个对他争夺大位,最大的绊脚石。 男子手执一把锋利的长剑慢慢走近孔珣,根本就不惧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今天他也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这片小树林。 孔珣胸前已经被砍了一刀,其他地方也布满了外伤,在男人刺过来的时候,他也只能勉强的闪身抵挡。 要说来救孔珣的安歆现在在做什么。 “呵呵” 她正在和几个不知道怎么发现她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的臭小子,大眼瞪小眼玩呢。 安歆跳下树来,蹲在黎子瑜五人藏身的大石后枯草丛里,声音压的极低:“你们怎么来了?” 江舟:“喝多了,出来……” “打住!”安歆:“说重点。” “重点就是上茅房的时候,看见有黑影飞出院子,我叫上其他人一起出来抓贼。你信吗?” “信,我信你们个大头鬼。”安歆看了一眼,勉强支撑的孔珣,眼神忽闪,别有深意的道:“也许这也是你们的一次机会。” 安歆看了几人白净的俊颜扯了一下嘴角,“我现在先去救人,你们几个把自己那张大脸,不管用什么办法弄的连你们老娘都不认识。知道吗。” 冷向白小小声:“我老娘早逝。” 黎子瑜也眼神清凌凌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他老娘也早没了。 “……”这是重点吗? 冷向白和黎子瑜因为很少惹到安歆,也是几个师兄弟里,被安歆收拾最少的两人。 安歆看了一眼快要挺不住的孔珣,知道他们生气自己一个人出来打架救人,没叫上他们,或者是没告诉他们,这才在这时候与她顶嘴,抬杠。 难得被修理的两人,被安歆一人给了一脚,“少废话,赶快点。”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要以后几十年在官途上走的稳当,今天就是你们表现的机会。” 几人对上安歆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转头飞身过去用从腰间抽出来的剑,挑开银色面具男刺向孔珣心口的长剑。 原本都以为自己今天命丧此地的孔珣,踉踉跄跄被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拉到一旁,自己对上面前银色面具男攻击过来的长剑。 因为过于熟悉,只一眼孔珣就看出救下自己的人是谁。 孔珣看到某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巴,想到她最怕麻烦,就算此时见到某人前来救他心中欣喜若狂,也没有叫出她的名字。 “你是何人?”面具男双眸含着煞气,危险:“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让你命丧于此。” 安歆软剑横扫,飞身踹飞手拿大刀砍向他的三四和蒙面人。 这才回头同样压低声音,声音变得中性,“我是你爹。” 男人听安歆此言,怒火油然而生,刺向安歆的长剑更加犀利。 安歆轻松化解他攻击过来的剑势,还有空闲嘴贱:“混账东西,连你爹都敢砍,还真是不孝。” “找死!”面具男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安歆看见这里有二三十个蒙面人个个身体强壮,手中拿着款式统一的刀,眼神闪烁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然后再看向面具男的时候,眼神中就带上了一丝打量。 当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还有安睿五人,用雪地里的泥巴把自己一张俊美的脸,抹的真连他们亲妈都认不出的走进打斗的地方。 安歆有意为自己几个学生在未来大佬面前,添一份人情,于是把护在身后的龙蛋推向他们。 “快带他离开此地。” 黎子瑜:“那你呢?” 其他几人挡开周围攻击上来的蒙面人,也后背靠过来,道:“要走一起走。” “呵!想走不可能。”银色面具男轻蔑一笑,“今晚你们一个也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安歆用拳打倒一个冲向她的蒙面人,用脚把人踹向银色面具男,见对上侧身躲开撇了撇小嘴。 开怼:“你算老几啊!你不让我们活着走出去,我们就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我还说你活不到明天呢,你信不信。” 安歆挑了挑眉梢,论吹牛她还没输过谁。 安歆手握特制软剑,在剑柄处轻轻扭动,原本的软剑霎间变成一把长柄刀剑。 柄长双手可握,剑身双面锋利,用于战争打斗时杀伤力变得更强。 回头对几人说道:“还不把人带走,等着被团灭。” 黎子瑜几人包括孔珣都知道安歆很厉害,看了看已经被她用拳头打残的四五个蒙面人,躺在树林雪地上呻吟。 “!!!”他们不知道该为谁担心。 银色面具男退后,语气阴森:“所有人全力攻击,不留一个活口。” “遵命。” 安歆握紧手中长柄双锋剑刀,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站在前头拦下蒙面人的第一波攻击。 黎子瑜知道他们几个的身手,连自家小山长后收的四个小师弟都不如,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196让未来大佬欠人情 于是果断的和其他几个师兄弟对视一眼,果断的和冷向白架起受伤不轻的孔珣,朝着树林外皇城退去。 “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来,我不走。” 黎子瑜冷笑一声,“孔公子现在这样留下来,确定不是想要拖死她?!” 孔珣低头看见还在流血的胸口刀伤,因为流了太多血,他现在已经感觉到浑身乏力,眼睛发花。 可以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留下来除了拖后腿,好像也只剩下拖后腿了。 江舟看着被怼哑口无言的孔珣,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江怼怼的名头,有点名不符实。 就黎师兄这怼人的功力,恐怕就连他也望尘莫及。 怼人这门学问,看来他还有待提高。 在安歆的掩护下,黎子瑜他们走时,也把躺在地上的凌云拖走了。 毕竟孔珣会甘心来这里入套就是为了他,如果把他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不过安歆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在她的长剑严防死守下,还是有六七个蒙面人朝黎子瑜他们退离的方向追去。 安歆想要去把那几个漏网之鱼解决掉,却被其他蒙面人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黎子瑜五人,除了他和朱时景曾经跟着家里请来的武师父学过几招,也就江舟从小调皮因为嘴毒经常和人打架,算是自学成才。 冷向白和安睿完全就是这么多年锻炼身体,除了强壮的,武功是一点不会。 黎子瑜和冷向白开始就预测到了这种结果,在那些蒙面人被安心拦住的时候,他们就尽快的朝着除夕之夜没有宵禁的城门跑去。 只要他们进了城,那里今晚增加了许多巡防侍卫,这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进去追杀他们。 不过他们低估了那些蒙面人要追杀孔珣的决心。 孔珣的存在可是关乎他们主子的未来,这些人就像不要命的飞奔追赶。 黎子瑜估算了,他们这边的实力,和那些专业杀手比,那就是没有实力。 性格冷清的他,想着为了保护几个师兄弟,要不要把这两个累赘扔了。 可是忽然他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刚才安歆对他们所说的话,黎子瑜灵光一闪。 脑子里闪过孔珣的长相,那种熟悉的样貌,五官,让他忽然睁大了眼睛,眸中闪过一抹不敢相信。 除了年龄大了点,脸上充满岁月的痕迹,掩饰了许多年轻时候的模样。 孔珣和那位两人五官可以说长得相当相像。以前没发现,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敢朝这方面想。 黎子瑜原本要把人扔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此时这么做不是为了任何权势和利益。 而是明白,今天要是让这个人死在他们面前,恐怕他们包括小山长也都活不过明天。 现在黎子瑜也终于有些知道,安歆这么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还愿意把这位从太傅府跑出来的人。 不仅带出去历练三年,回来后还把他收留在自己宅子里,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位的身份。 可是也不对,既然知道这位身份不简单,自家小山长可从来没有阻止他们修理他。 黎子瑜勾起完美的嘴唇,摇了摇头,自家小山长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这会儿修理这位,等到以后的某一天,恐怕就轮到这位修理他们了。 就在黎子瑜他们扶着血流过多,头昏眼花的孔珣,和拖着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凌云,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终于那些蒙面人追上了他们。 “还挺能跑。”其中一个蒙面人,微微喘气说道:“既然被我们追到了,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黎子瑜眼神清冷,看着把他们围在中间的七八个蒙面人,他十分明白两方的实力。 借着其中一个蒙面人手中举着的火把,与自己表弟朱时景对视一眼,都有了决定。 两人同时动手,趁着蒙面人话多,撕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黎子瑜不顾手臂上被划了一刀,转头对着头脑清楚的冷向白和安睿喊道:“你俩快把人带出去,无论如何不能让孔珣有事。” 冷向白一顿,就算没有立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为人冷静稳重的他,一个人拖着凌云。 口中喊着搀扶孔珣的安睿,两个人艰难的扶着他们,朝城门口走去。 剩下黎子瑜,朱时景,江舟这三个武力值也不是很强的人,勉强拦住几个蒙面人。 还有两个继续向扶着人的冷向白和安睿追去。 他们离城门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城门口的大灯笼下,站着一排看守城门的侍卫。 安睿激动的大喊:“救命啊!这里有人追杀我…们……” 话还没喊完,安睿只觉后背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身体晃了晃。 “阿睿——” 安睿在倒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堂姐那个能令他安心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扬起唇角缓缓倒下。 摆脱森林中蒙面人围困,赶过来的安歆。 远远看见安家独苗苗被追上去的一个蒙面人,举起刀狠狠的砍了下去,后背带起来一片血花,眼珠立马被血染红的吓人。 “你、们、该、死。”安歆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从地狱中,回音到人间,阴森而恐怖,带着满满的血腥。 “啊啊啊,”一阵惨烈的叫声过后,追赶冷向白和安睿的两个蒙面人,还活着。 只不过他们的四肢都被削断,只剩下身体躺在血泊中,恐怖的看着眼前拿着长刀的人。 嘴里喷着血:“你…你是魔鬼。” 安歆没有时间理会两个必死之人,她双目血红的回头看向,被她震慑住的其他几个和黎子瑜三人打斗的蒙面人。 手中长剑一挥,两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在地上,鲜血洒在旁边堆积的白雪上。 剩下几个蒙面人看见安歆这么凶残,全都瞳孔畏缩,生了退意。 这时候森林中传来了一阵口哨,这些死士听到放弃任务的信号,跑的那个叫贼快。 死士也是人,能活着谁想去死呢。 安歆没有去追这些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个闪身快速来到安睿跟前,弯腰从跪在地上抱着安睿的冷向白怀里,把自家堂弟抱起来。 看见他胸口还有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同样受伤的黎子瑜几人,问道:“你们还好吗?!” (本章完) 197好兄弟大家一起受伤吧 几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都担心的看着一身是血的安睿。 “快回去吧,阿睿需要救治。”这时在几人脸上,才看出真正露出急切的神色。 安歆看向受了一些皮外伤的朱时景和江舟,“你们两个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 处理完后,也快点回来,让苏老给你们看看身上的伤。” 两人还没来的及回答,此时城门口的侍卫也发现这边有事,拿着武器跑过来把他们包围。 举起灯笼看见地上死了好几个人,在瞧见安歆他们每人身上都沾染了血,纷纷举着手中的长矛对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除夕夜闹事杀人。” 安歆看见黎子瑜几人想要表明身份,让她能尽快脱身,带安睿回去治伤。 安歆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城门守卫,只见安歆从腰间拿出一块金色龙牌令。 确认是真的后,守卫队长带着手下统统急忙跪下,“叩见大人。” 无论什么时候,龙纹金令都代表着,至高权利的象征。 “起来吧。” 原本安歆准备把朱时景和江舟留下来处理这件事,现在就不用了,她制止守卫要送他们的好意。 临走前告诉他们,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些守卫才安下心来。 毕竟城外死了人,他们多多少少也会担心受到牵连。 安歆会这么说也是知道上面那位,得知自己儿子受伤一定不会做事不管,不派人来调查。 安歆想到今天是除夕夜,苏老大夫很可能被儿子接去过年。 于是让为人比较精,善与人交流的朱时景去苏老大夫儿子家里去请人,他们先回安宅。 安歆还没回到家,在路上就碰见被晚上不放心出来巡视发现异常的大壮,匆忙分别派人请来帮忙的刘伯星祖孙,还有姜晨熙和尉迟奕几家人。 姜晨熙:“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了?” 同样跟来找人的姜炫耸了耸鼻子,闻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说道:“先让他们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问。” 姜炫看见除了安歆手里抱着的安睿,旁边还有两个已经昏迷的人,于是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对着安歆说: “快把人都放上去,这样他们也能快点得到救治。” 安歆点了点头。 把安睿小心的抱进马车里,冷向白和黎子瑜把孔珣也抬上另一辆马车,凌云也被江舟拎上去了。 大壮把马车赶的很稳,就怕颠簸到车厢里几个受伤的人。 孔珣在回去的路上醒过来,迷迷糊糊看见大家身上多少都流着血渍受了伤,心里一阵愧疚。 忽然他想起自己昏迷前好像看见安睿为他挡了一刀,当时刀刃带起的血花还溅到了他的脸上。 “安…安睿…怎么…样了。” 在他身后做人肉靠垫,防止马车颠簸让伤口流出更多血的冷向白,手中拿着一块布帮他捂住胸前的伤口。 淡淡回答:“现在还不知道。” 孔珣问完这句话好像用完了浑身的力气,再次昏迷过去。 “大过年的,这叫什么事啊!”江舟看了看自己大腿上被划了一刀,还在渗血的伤口龇牙咧嘴的说道。 同坐一辆马车的黎子瑜撕下内衣边,把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绑上,因为刀口砍的比较深到现在还冒着血。 回到安宅。 被紧急接过来的苏老大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而且让众人惊讶的是,同样等在那里救人的,还多出了两位御医。 安歆抱着堂弟进来看见他们到没什么惊讶,毕竟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老皇帝把孔珣放在她家不可能不派暗卫在这里保护。 至于暗卫今夜是怎么被人调虎离山,让人有机可趁用计把孔珣诓出去差点丧命。 几个暗卫不管什么原因,这都是重大过失,就算今天晚上没被人弄死,过后老皇帝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两个御医看见安歆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以为就是自己要救的人,立马迎了上来,被安歆让了一下。 “你们要救的人在后面,他,苏老大夫看看就行。” 安歆对苏老大夫点了点头,老人家拎着药箱跟着她身后,朝安睿平时居住的房间走去。 这两个御医明显就是那位得到消息,特意派来为自己儿子准备的医者,安歆可不敢截胡。 198孔珣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边汤御医因为孔珣胸口的深可见骨,而且因为受伤时间较长失血过多,人已经有些危险了。 安歆听到在那边伺候的明月匆忙过来禀报,担心的看向因为后背受伤趴在床上的安睿。 苏老大夫对着安歆摆了摆手,“你过去看看吧,这里有老夫。” 就从看见在他之后又来了两个御医,人老成精的他,就知道安宅里应该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存在。 安歆对着苏老大夫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这才朝孔珣的房间走去。 看着安歆匆忙离开的背影,苏老大夫感叹自己离开太医院快二十年,现在的御医他也没几个认识的人了。 安歆走进房间,正好看见一个御医正在尽力为孔珣止血,另一个坐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样深的伤口,又无法止住血,恐怕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救不活他,汤御医还是省省力气吧。” 汤御医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这个在太医院比他资格深,人却眼高手低的王御医。 不过他对妇人身上的一些病症,看诊还是有一手的,因此在宫里颇受后宫娘娘的抬举。 “出去。”安歆清凌凌的看了一眼瘦猴脸的王御医,回头对着站在门口听侯吩咐的大壮和一群小厮,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王御医听到动静,刚回头看见一身黑衣的安歆走进房间,就听到这句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还不等他反应过,就被大壮带着小麦和金宝走进来叉起他,朝着门口走去。 “你…你们怎敢这样对…对老夫,我可是宫里派来救人的御医……” 快被叉出门的时候,看见一直站在阴影处,装透明人的内侍小夏子。 焦急喊道:“小夏公公你要给老夫作证,他们这么无法无天,我回宫后一定要告诉皇上治他们的罪。” 小夏子低着头勾了勾薄唇,他令命出来时,干爹可是暗自告诉他。 来到这里对这家的主人一定要尊重,不可自视是宫里出来的就高人一等,否则就连他也帮不了自己。 不过不管王御医如何威胁,甚至咒骂,最后还是被叉着送出了安宅大门。 安歆处理完只会放屁不做人事的王御医,走过去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孔珣。 脸上竟然都带上了一抹死灰。 “怎么会这么严重?” 汤御医愁的眉头紧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语气忧心的叙说:“伤口太深,失血过多。” “最主要的,到现在伤口还在渗着血,金疮药,止血散全都止不住。” 黎子瑜和冷向白还有朱时景都担心的看着安歆。 他们可以不管床上那位死活,可就从回来在家里看见有等在此的御医,几人全都猜到孔珣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原本他死不死不要紧,可是现在孔珣的生死关乎着自家小山长,还有他们自己,甚至整个安宅的人。这样就不由几个不担心了。 安歆眼神担忧的看着孔珣,先不说这几年走南闯北,她也把孔珣当成自己的学生在教。 也算她的半个弟子,他现在这样安歆不担心是假的。 孔珣还这么年轻不说他发生意外,老皇帝会不会怪她照顾不利,就他是承载大乾国运的人,安歆也不想让他出事。 “御医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救他。” 汤御医看着孔珣胸口还在不停流着的血,摇了摇头。 安歆想到了一个办法,可她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帮孔珣止血,看着脸色越来越灰白的孔珣,安歆咬了咬牙。 “御医你会缝合术吗?” 汤御医一顿,问:“什么…缝合术,在下没听过。” 安歆把现代最简单的伤口缝合技术叙说了一遍。 “在下没做过,不敢轻易尝试。”汤御医虽然是一个负责任的医者,但也是个谨慎的人,因此拒绝了给孔珣做这样的手术。 “老夫来吧。”不知道什么走进来的苏老大夫,听完安歆叙说的过程,思考一番觉得可行。 时间也不容安歆多想,她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 滚烫的开水,烈酒,按照记忆手制弯成的缝合针,还有她剪下来的一缕长发,作为缝合线。 房间里点满了蜡烛,亮如白昼。 一个敢指挥,一个敢操作。 一老一少配合的也算默契。 心细如尘的冷向白被留下来为苏老大夫擦汗。 安歆时不时的也为昏迷中没打麻药就做缝合术的孔珣,疼出满脑门的汗珠顺手擦一擦。 还会轻声安慰两句:“不疼,不疼,挺一挺就过去了。” 做了一辈子医者的苏老大夫,还是第一次把人皮当成衣服缝合,好在他是医者胆大心细做起来还算顺利。 弯针带着发丝做成的线,缝完最后一针,消耗太多精力的苏老大夫,也不由身体晃了晃。 冷向白眼急手快扶住了他,把苏老大夫搀扶到一边坐下休息。 安歆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汤御医,催促:“轮到你了,这会儿需要上什么药,不需要我们告诉你了吧。” “是是是,在下知道。”如果这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御医也不用当了。 走近看见缝合上的伤口渗出的血逐渐变少,汤御医才相信这样做真的有用。 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治疗伤口的药,这些可都是用了上等的好药材制成的,撒上后不久血就完全止住了。 “暂且小命算保住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就看他挺不挺的过,接下来关键的危险期。” 安歆看着孔珣灰白灰白的脸色,也感到情况并不乐观。 正想着如果孔珣真出事了,她要不要带着自己几个学生逃进深山老林,先躲一阵子,省的被老皇帝气头上迁怒咔嚓了。 忽然安歆脸色古怪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扯了扯。 自家二狗子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殷勤了,安歆用意识看见系统暗阁里放着,什么消炎药,补血药…… 系统出品必定精品,有了这些特效药,恐怕孔珣想死都难。 安歆想如果有多的,是不是自家受伤不轻的小堂弟,也能跟着沾沾光。 等到安歆他们帮孔珣做完手术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本章完) 199大佬来了,跪还是不跪 安歆抬头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件玄色的大氅,下露出的明黄。 即使那人背对着她,安歆也明白为什么等在外面的人,现在都跪在地上。 安歆抽了抽嘴角,穿到皇权至上的古代,不想掉脑袋就的入乡随俗。 就在安歆做完心里暗示,用拜祖宗的仪式,来拜盛安帝的时候。 一道醇厚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就不用行跪拜礼了,朕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安歆一顿,忽然就明白盛安帝为什么说这话了。 好像她曾经说过,自己只跪拜死人。 “哈哈”不管怎么作为现代灵魂,真心不想给人下跪。 安歆没有自虐倾向,当既给老皇帝深深行了一个鞠躬礼,就欣然接受了以后见到他不用跪拜的事。 盛安帝看见安歆弯腰时,有血滴落在地上的白雪上,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怎么样了?” 安歆秒懂:“应该没事了。” 回答的简明扼要。 盛安帝看了一眼,面前不卑不亢回答他话的女子。 见她脸上只有平静淡然,没有惊恐之色,盛安帝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如果明知道孔珣的身世和皇家有关,此时他要有什么生命危险,恐怕正常人都不会还能这么淡定。 “看来他的身世已经被人知道,再留在你这里已经不安全,等他伤好一些朕就会派人来接他回宫。” 安歆想要拍手欢送,可又怕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回道:“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等到盛安帝进去看了一会自己的龙蛋,留下了很多珍贵药材,带着人离开后。 安歆暗自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总算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了。” 回宫后,盛安帝对着跟在身后的祥公公吩咐道:“派一个医女过去给她看看吧。” “诺!” 盛安帝都发现安歆受伤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祥公公怎么会没注意到。 盛安帝一说派医女,他就明白这是要派给谁的。 毕竟安歆是女子伤的又是身上,一般大夫她还真不好意思让人看伤。 盛安帝走向寝宫的脚步又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但祥公公还是听出他声音中的不悦。 “学医先学德,既然他德行没有学好,就把那个被安小山长扔出来的御医,派去塞北为百姓义诊吧。” “诺!”祥公公低着头退下去办事。 心中暗想,那个王太医平时为后宫那些妃嫔治一些妇人的毛病,被抬高了心性。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下好了,说好听点是被派去塞北义诊,实则就是被皇帝厌弃流放到那苦寒之地做郎中。 安歆看见宫里派来的医女,想说她身上的这点小伤自己可以处理,可是对上医女一副我是带着命令来的。 你不让我治疗,我回去无法交差可怜兮兮的眼神,偶尔会生出怜香惜玉的安歆。 只好带着医女回房,由着她清洗干净伤口,撒上药,包扎好,心满意足回去复命。 安歆低头看见被包扎几圈的腰腹,嘴角抽搐,好像她伤的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 她之所以会受伤还是因为知道黎子瑜几人,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没一个能打抗揍的。 怕他们应付不了七八个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的蒙面人。 担心等自己把树林里的人收拾完,见到的就是他们浑身是血的,都躺板板了。 这才把那些蒙面人在挑断两只手筋失去战斗力后,准备去追他们时,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银色面具男偷袭,躲闪不及被剑锋划到腰侧。 不过那人的肩膀也被她砍伤自己也不算太亏。 话说银色面具男带出来的属下,被安歆团灭,自己也被她砍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计划杀死那人心爱儿子,却被一个脸上带着块破布跳出来的人给破坏了。 面具男恨的咬牙切齿,捂着流血的肩膀,一路躲着巡逻的队伍回到城里。 来到一处宅邸院墙处用尽力气跳了上去,还没站稳就被府里的护卫发现,喊了一声:“是谁在那里。” 面具男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府主人的关系,于是转身掉落在另一边的大宅里。 而正在为收集不到运气值,交换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双拥有魅惑瞳眸的萧温柔,在听到动静后。 仗着自己身有系统,就敢大半夜点燃一盏灯笼走出来,在看见墙根下躺着一个受伤的面具男。 她不但没害怕,眼中隐隐还带着一抹兴奋。 萧温柔走过去蹲下来,慢慢伸手拿下男子脸上的银色面具,当看见一张英俊的脸她笑的更得意了。 这不是和她以前看过的里女主遇见男主,或者忠犬男配的桥段一样么,萧温柔此时确定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要是安歆知道肯定会说,真不愧是自认女主的穿越女。 这大半夜敢把来历不明,还身受重伤的男子救回自己闺房的人,一般大家闺秀还真做不出来。 暂且不说萧温柔把面具男救回去后,在同一屋檐下要怎么不被人发现,与她认为的男主或者忠犬男配培养感情。 就说安歆出来看见一屋子的伤患,不由眼角直抽抽。 伤了一只胳膊的黎子瑜,大腿被划到口子的江舟,扶着孔珣和凌云出树林时,被树枝荆棘划花脸的冷向白。 加上一个,还趴在床上现在还没醒的安睿。 这次出去干仗,他们一家没有一个完整回来的,好在都只是受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皇家父子的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 “救人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安歆听到质问的声音,抬头看见尉迟奕瞪着两只狗眼看她。 撇了撇嘴,实话实说:“没来得及。” 高泰和陈琪宝点头:表示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哼!”尉迟奕傲娇的抬头,看在她也受伤的份上没再发难。 安歆对着还没离开的姜炫点了点头,“这么大晚上,还麻烦你出来跟着找人,多谢!。” 姜炫白瓷般俊美无双的脸上,自然的露出一抹笑来,声音温润淡雅:“安山长不必言谢,要谢也该谢谢你,把我家晨熙教的这般好。” 200幸好不是花痴 安歆再次庆幸自己不是颜控,但凡花痴一点,就眼前这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水。 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冷峻静默又不失柔美。 就算安歆不是颜控,也被这个男人的笑容晃花了一下眼眸。 得知几个将军府也派人出来寻找他们,安歆让尉迟奕他们几个回去告知不用再找了,等到改日她再亲自上门道谢。 姜炫看了一眼安歆腰侧受伤的地方,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温柔,起身带着担忧看着安歆的姜晨熙告辞离开。 安歆要起身想送,被他抬手制止,看着她眼神柔和的说道:“小山长有伤在身,就不必相送了。” 折腾一晚上安歆也累了,看见朱时景已经走过去代为送人,她也就没有坚持。 等到安歆把苏老大夫和汤御医安顿住下,又去看了孔珣和安睿趁着房间里无人,她从系统暗阁里拿出药给他们服下。 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 回去的路上碰见清风,问了一下,孔珣那个叫凌云的随从怎么样了。 “回禀主子,他受了一些内伤,刚才喝了苏老开的药,呼吸已经平稳一点了。” “哦,这样就好,他曾经救过你,这几天你安排人多照顾一些。” 清风看出安歆脸上的疲惫,有些心疼的道:“这些琐事奴婢会做好,主子快去休息一会吧。” 安歆对她笑着点了点头,朝自己居住的后院走去。 看着满院挂着的灯笼她这才又记起,今天是除夕夜,没想到会过得如此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黎子瑜和冷向白站在廊下目送她进入后院,这才分别去守着两个伤员。 一个是关乎他们全宅人的生死,另一个是他们的亲亲的师弟,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 黎子瑜进到安睿居住的房间,看见刘伯星已经坐在那里。 “你怎么没跟刘老爷子回去。” 刘伯星给安睿掖了一下被角,放低声音:“不放心。” 黎子瑜知道他是不放心安睿,也就没再多问,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黎师兄你胳膊上也受伤了,这里有我照顾,你回去休息吧。” “别说话了。”黎子瑜仿佛要睡着般,轻轻的说道。 刘伯星看见黎子瑜脸上的疲惫,不敢再出声打扰他,去拿了安睿屋里一件外袍为他盖上。 黎子瑜眼皮动了一下,终是没有睁开。 冷向白回来后就让大腿受伤的江舟回去睡会,他只是露出来的皮肤被干枯的树枝和荆棘划破,并没有受什么伤。 江舟大腿外侧也只是不小心被蒙面人的刀划开个口子,并不严重。 不过对上冷向白坚定的眼神也只能点头回房休息,过一会再来替他看着床上这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不能让他在安宅出事,要不大家都得玩完。 安睿到底受伤轻一点,安歆又把系统给的药给他吃了几顿,在第二天就醒来了。 就连那个凌云也喝了苏老大夫开的药汤,在这天下午醒来一会,因为受得是内伤吃了些东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只有失血过多,浑身多处受伤的孔珣三天都没醒,不仅安歆他们每天照顾他的人着急。 金銮殿上哪位更是心烦的在今年宫宴时也只是略坐坐,就偷偷伪装一下来看他的龙蛋蛋了。 忧心忡忡的盛安帝留下汤御医和小夏子在这里看着,每天还要人回去禀报,安歆家宅子的四周更是被许多暗卫保护的固若金汤。 安歆看见冷向白几人不放心家里下人晚上看守孔珣这颗龙蛋,怕出什么意外,盛安帝一怒之下能血洗了安宅。 几人不顾自己身上也有伤每天轮换着看守,这几天下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好,安歆坚持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看着。 黎子瑜几人走后,安歆又给孔珣喂了一颗药,看见他平稳的呼吸在他苍白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臭小子,睡够了就快醒来,这么吓我们一点都不好玩。” 说完安歆看孔珣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还躺在床上做他的睡美男,撇了撇小嘴,给他掖了一下被角。 走到孔珣平时看书写字的书桌前,无聊的开始默写前世的一些诗词打发时间。 烛火摇曳中,安歆没发现在她走开后,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深夜安歆再一次走到床边看了看孔珣,摸了摸他额头,发现他除了第一天晚上发烧,也许是吃了系统里的药,之后就没有再发烧了。 后半夜,江舟拐着一条腿过来了。 安歆看见他,不赞同的道:“不是说今晚你们别过来了吗?” “睡不着,过来看看,这小子嘎了,我们也得给他陪葬。”江舟的毒舌没有因为知道孔珣的身份而收敛。 安歆走到他跟前在江舟额头上敲了一下,放轻声音:“臭小子,盼点好,他如果能好起来有那运气。 我们以后不就有一个粗大腿抱了,那在京城还不横着走。” 江舟看着笑容奸诈的自家小山长,也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跟着笑了。 虽然没眼看,但谁让她是他们从心里要守护的那个人呢。 “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安歆对上江舟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答应,“好吧,有什么事让人来叫我。” “快回去吧,我觉得你对这小子,比对我们都好。”江舟嫉妒心起,眼神不善: “不行,这小子长的太招人,我得趁这个机会把他毁容,他变丑了,看他还敢不敢老朝你身边凑。” “无聊。”安歆斜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江舟笑的邪恶:“你真不怕我在他这张小白脸上做什么?!” 安歆打开门被寒风冻的一激灵,走出去前留下一句:“你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看着再次关上的门,江舟低语:“好像还真不是。” 江舟在看过躺在床上依然没有醒的孔珣,无事可做的他,也选择走到书桌上旁坐下看书。 不过当他目光扫见铺在桌子上的宣纸,上面写着的一首首诗词墨迹还未干,他就知道这是自家小山长刚才打发无聊写的。 谢谢宝子们给散散的支持和鼓励,还有投的票票。 有你们散散就有动力。 201运气差的,吃饭都担心被噎死 江舟拿起来吹干上面的墨迹,口中喃喃念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江舟看完这首《离骚》描述宏伟壮丽抒情诗很是惊讶,原以为这是自家小山长所作,不过看到后面却标注着作者屈原。 即使知道不是自家小山长写的诗词,但因为每首诗写的都很好,江舟还是忍不住一首一首看下去。 当看见其中有两张上面,写着将进酒作者李白和写梅花的诗作者是王安石的时候,江舟眼神闪了闪陷入了沉思。 这两首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出于京城第一才女,丞相家那位大小姐之口。 怎么“???” 江舟看了看手中的诗稿,明显就是自家小山长随手写的,每首诗后面都有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作者名字。 难道这些诗词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难道那位力压京城众位贵女的萧大小姐,是一个名不符实,徒有虚表之辈。 安歆不知道她打发无聊随手写的东西,无意间就把穿越女主的马甲扒了一层,让江舟成为第一个不受女主光环影响的人。 因为孔珣迟迟不醒,安宅里的气氛也越来越低沉。 安歆为了不让人看出安宅的异样,被那权贵世家派人来打听,有人发来邀请贴她也让黎子瑜几人捡那不好推辞的去参加。 过完年为了拉拢关系,权贵世家都会举办各种宴会,黎子瑜和冷向白,刘伯星,江舟。 还有家族地位在京城比较高的尉迟奕和姜晨熙,他们这些青年才俊,都在权贵世家们或拉拢,或联姻的名单中。 安歆是一个喜欢悠闲懒散的性子,加上今年她并没正式入官场邀请她的人不多,就算收到一些帖子明显也只是各家女眷顺带送来的。 安歆去不去都不会惹主人家不高兴。 说直白点,有没有她这号人物去,都不会影响宴会嗨皮。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歆也就心安理得的留在家里躺平,顺便照顾家里受伤人员。 安睿已经完全醒了,因为年轻又有皇上留下那么多珍贵药材,这几天他后背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安歆可不是一个会客气的主,谁用不是用,那么多,孔珣一个人也用不完。 她做主留下足够孔珣用的药材,剩下的就给安睿,和那个受伤也不轻的凌云均分了。 只不过随着黎子瑜几人参加的宴会越来越多,安歆发现他们脸上的气色越来越不好,还有他们经常会口中不由的提起一个人。 那就是丞相府大小姐萧温柔。 每次提起,他们脸上都会露出仰慕中带着痴迷的神色,说她是如何的多才多艺,人美心善。 今天在宴会上又作了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明天又好心的帮着一个被自家小姐苛责的丫鬟解围。 在他们口中安歆听到那位穿越来的老乡,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开始安歆也没放在心上,那位老乡不就是剽窃一下前世历史上诗仙,诗圣,各位大家的诗词作为自用,这也不犯法,顶多算是有点不道德。 安歆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那位老乡爱出风头就让她出呗,反正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接下来安歆慢慢发现,除了因为腿伤不太去参加宴会的江舟,其他几人好像运气都变差了。 刘伯星前几天无缘无故的被自己骑的马甩了下来,要是他不会武功,那次不死也会摔伤。 接下来黎子瑜在参加宴会的时候,一伙人站在水榭边,唯独他被脚下的石子滑了一下掉进湖水里。 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冷向白平时多稳重细心的人,竟然能在参加宴会吃饭时,差点被一颗拇指大的丸子噎死。 这天安歆看见来安宅看望安睿和孔珣的,尉迟奕与姜晨熙两人就问他们,这阵子可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尉迟奕和姜晨熙都说这段时间,除了去参加各府上的宴会,并没有去什么地方,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一时间安歆觉得自己想多了。 黎子瑜和冷向白看着安歆带着尉迟奕和姜晨熙离去,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眼中都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她这话是想问我们的吧?” “可能。” 黎子瑜第一次陷入了迷茫,问:“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每次宴会上遇见那位京城第一才女萧大小姐,都有一种强力想要靠近她的感觉。” 就是此时他只要想起那个女人,还会有喜悦的情绪涌动。 可黎子瑜确定自己并不喜欢她,也不会爱慕其他女子,这个他自己十分清楚。 可为什么见到那个萧大小姐,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冷向阳眼神冷漠的看向窗外屋檐下还没完全融化的冰锥,脸上同样带着自己也想不出的答案。 不知道那个女人身上有什么地方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自己一见到她就变得不像自己,就想一个不能自主的傀儡般,想要极力靠近讨好与她。 “我们这几天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 好像这几年京城里青年才俊发生意外的不少,好像一个个运气差的离谱,看着都是一些小意外,却送了性命。” 黎子瑜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 “子不语怪力乱神。”冷向白端起茶盏小心的抿了一口。 没办法,运气差的吃饭都能噎着的人,不小心不行啊。 接下来的日子,黎子瑜和冷向白都不再出去参加宴会,在安宅急里每天过的平安顺遂。 刘伯星这边也因为在家老出现小意外,被不放心孙子的刘老将军带去皇觉寺一趟,回来就把人送到安歆这里来了。 至于原因把孙子留下就走的刘老将军没说。 202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 黎子瑜和冷向白还有被祖父受皇觉寺大师提醒,送来安宅躲灾的刘伯星,都变成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死活缩着头不出门,参加各种宴会。 这可把每次宴会见到他们一次,就从这几个气运旺盛的年青才俊身上,吸走一部分运气的萧温柔气坏了。 不就是让他们运气变坏了么,至于一个个龟缩在家里不出门。 萧温柔多次出门参加宴会想要来个偶遇,再吸收黎子瑜他们一些气运与交换系统,交换她需要的东西。 现在因为黎子瑜几个身负旺盛气运的人不出门,她收集不够气运与自己的交换系统换取想要的物品,不生气才怪。 * 这天安歆坐在床边看着,就是不肯醒来的睡美人,好像有意要吵醒孔珣般,她大声默诵了一篇《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无论你在水的哪一方,道路险阻又漫长,我都会去找到你。” 忽然冒出来沙哑的声音,让默诵正起劲的安歆惊愕的顿住,张着还没来得及抿上的嘴巴。 偏过头看向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的孔珣,“你…你醒了!醒了多久?” “一直都能感知到你们的照顾和陪伴,就是无法正真醒来。”孔珣虚弱的开口。 “你这意思就是我吵醒你的。”安歆斜了他一眼:“不要乱动,我去把苏老大夫和汤御医叫过来为你检查一下。” “小心在乱动晕过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了。”孔珣被安歆用手按住肩膀,听话的没有再因为安歆要离开,心慌意乱的急忙要起来。 “那你快点回来。” 安歆怎么感觉这小子,受伤醒来之后变得有些粘人了。 不过他现在是伤患,安歆还是点了点头,“嗯!” 宅子里听说这位祖宗醒了,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如果这位要是真出事,他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包括留在这里的小夏子和汤御医都落不了好。 汤御医得知苏老大夫也曾经在太医院里做过御医,对他也越发尊重,两人这几天还偶尔在一起讨论医术。 现在为孔珣检查身体,汤御医也谦让的让苏老大夫先诊脉,自己再上前替他检查身上的伤口愈合情况。 两个人商量后调整了药方,配合的十分默契。 苏老大夫和汤御医确定好药方后,抬头就看见一双双期盼的眼神。 众人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俩快说这位能不能好,关乎着全部人的小命你俩这样墨迹真是愁人。 “咳!”苏老大夫尴尬的咳了一声:“醒了应该就没事了。” 汤御医:“年轻人身体壮,用的也都是珍惜药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一两个月后也就恢复如初了。” 听到这话安歆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妈的,总算这一家上下的小命保住了。 安歆摸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孔珣,想着要尽早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老子。 谁爱收留谁收留,反正这次送出去后,她是死活都不回收了。 这几天可担心死她了,就怕这位一个不好嗝屁了,自家就要来个满门抄斩。 真要是那样,她比窦娥还冤。 而皇帝这边的动静世家贵族也察觉了一些异常,只不过盛安帝是一个掌握实权的皇帝,哪家也不敢惹他不悦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帝王的动向。 被禁足几个月的贤妃在年前被放了出来,还没等她从良妃手里把属于她的一半后宫权利夺回来,就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可是传递那封信件的人忘了,贤妃只是一个后宫妇人,本人野心很大能力一般,加上自己娘家人不给力。 她接到信后,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天盛安帝把人接回宫,她才找机会动手处理了。 最后想着借刀杀人躲在暗处的推手,也只能愤然的骂娘,在大年夜亲自带人动手,誓要为自己除掉那个未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孔珣醒后,安宅里除了刚能下床走几步的安睿,其他人陆续开始去上值。 年后翰林院散馆。 冷向白这个三年前殿试盛安帝亲点的探花郎,被翰林院院首池华浓强行留在了翰林院。 死活说他是一个沉闷稳重的性子,十分,非常,毋庸置疑,翰林院是最适合他发现的地方。 正好冷向白也没想好要去那个部门上班,看见池院首这么认真的模样,他也就点头同意了。 朱时景这个考上庶吉士只为混资历,有自己梦想的咸鱼,开始了他的官场升职记。 散馆的第一天他就跑来问刚从国子监绕一圈回来的安歆,想要坐上管大乾钱袋子的户部尚书,要从什么做起。 安歆盯着他摸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不确定的说:“你对如何生财有一定的天赋。 要不要外放去地方上做起,让一个平凡的地方在你的治理下变得富裕发达起来,这样更能体现出你挣钱和管理钱的能力。” 看见朱时景眼睛忽然贼亮,连忙补充道:“不过前提是你不能拿收受贿赂,和旁门左道得来的钱证明自己。” 朱时景嘴角抽了抽眼睛斜捏着安歆,直到把安歆看得举起拳头,这才又怂怂的收回了目光。 小声嘟囔:“我是那样的人吗?” “哼!不是最好。”安歆揉了揉手腕,挑高一边的秀眉瞪着他:“要你真敢那么做,小心我带着你兄弟去捶你。” 师生两商量一番后,朱时景开始向吏部申请去地方做官。 按说有安歆和黎子瑜几人的面子在,吏部怎么也不会把朱时景,发放去偏僻的沿海地方做县令。 那里不仅地方潮湿,因为运输不便的原因,打上来的海产品运输不出来,根本就不像现代沿海地方那么富裕。 203为学生,计长远 朱时景的任命书下来,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脸色阴沉的都能滴水。 刘伯星扶着有伤在身的安睿坐在软榻上,连大气都不敢喘,感叹师兄们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 朱时景也没想到,不过看到任命书上写的地方,也就无所谓的扯了扯嘴巴。 调侃道:“谁和我这么大仇,这么大怨,这次真要去做咸鱼了。” 安歆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节哀顺变。” “我谢谢你啊!”朱时景斜了她一眼。 黎子瑜看着还有闲心逗趣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找吏部认识的人,打听打听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用了表哥。外放到那做县令不是做,你没发现这次我去的地方,就是乐陵郡下面一个叫黄岩的县吗?” “哦!我记起来了。”坐在软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安睿,灵光一现想起:“乐陵郡,百川书院不就在那里。” 刘伯星:“阿景是不是你外放的地方,离百川书院不远。” “应该是。”朱时景,回道。 安歆看见朱时景坦然接受吏部的任命,于是和他说起今天自己从国子监回来路上遇见,百川书院院长公孙瑾老先生那个在吏部做尚书的儿子。 “他说自己早在公孙老先生的家书里,就听说过我们师生。 这次原本吏部要下发给阿景的任命,是去比较富裕的锦州做知县,没想到在办理的时候出了错。 今天拦住我问要不要给阿景换一个地方。” 安歆说完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吏部尚书公孙鸿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朱时景任命被调换是另有隐情,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必了,”朱时景:“就去那吧。” 冷向白:“你想好了。” “她不是爱吃海鲜吗?”朱时景扬起唇角,指着安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等到那里我就让人快马加鞭给她送几筐回来,让她吃个够。” 黎子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等你去上任后天都热了,就算是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恐怕也会变成一篓篓臭烘烘的咸鱼烂虾。” 朱时景摸了摸鼻子,囧:“好像也是。” 安歆想到那一只只肥美的龙虾,海蟹,海参,海虾,贝类……馋的她差点流口水。 大家看见安歆这一脸馋相,都勾起唇笑了。 “啊哈哈哈哈,想得美。”江舟笑的最大声:“馋也没有用,海边离这里太远了,想吃海鲜是不可能的。” 安歆看着笑自己的几人,捋了捋鬓角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放到耳后,淡淡说道:“谁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安歆这句话,而都看向她。 “你有办法。”朱时景目光灼灼,殷切的道:“快说。” 如果真有办法能让海边鱼民捕捞上来的海产品,运输到更远的地方销售,那他还怕个毛呀! 朱时景此时甚至看见升官发财正在向他招着小手。 安歆傲娇的仰着头,清亮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哼!刚才是谁说我想的美。” 众人谴责的把目光转向一张嘴只会惹事的某人。 江舟瞪着安歆咬牙:“你不要太过分啊!”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也不是我去海边县城当县令,政绩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着嘴硬的江舟指了指他旁边坐着的众人。 就连在他们几个师兄弟中,存在于食物链底层的安睿,和刘伯星都不赞同的瞪着他。 安睿因为这段时间受伤,师兄弟们都让着他胆子也就变大了起来,对着江舟一顿喷,说出了他的经典台词: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 刘伯星:“哼!你怎能这么没有同窗爱。” 冷向白淡淡的看着他:“阿景一个人外放黄岩县怪孤单的,要不我们联合被阿舟参过的官员,让他这个毒阎王陪同阿景一起去,做个师爷什么的也不错。” 朱时景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伸出胳膊搂住江舟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我看行。” “不行。”江舟推开他搂着自己的胳膊,想淬这个臭不要脸的的玩意一脸,“少做梦,你们看我脑袋有包吗? 我一个好好的京官不做,去给你做师爷,你咋这么敢想呢。” 黎子瑜清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去陪阿景,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江舟侧身瞪着使自己犯众怒的罪魁祸首,见她笑咪咪的看着他,又见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只好怂哒哒走到安歆跟前扯了扯她的袖子,“是我想的美,还不行么。” 安歆趁机说道::“你以后少嘴贱怼人,官场上并不是除了黑就是白,如果有一天你惹了太多人。我们也很难保住你。” 江舟手一顿,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安歆这才吩咐人拿来纸笔,把她游历时在某一个地方发现的硝石,还有用硝石和水怎么制冰的方法,比例,都写下来递给了朱时景。 这个不是什么金手指啥的,现在高中化学课本上真正学过的东西。 之后安歆又把现代一些海产品可以进行晾晒烘干,经过包装,售卖到更远的地方。 把自己以前见到的,知道的,或口述,或写在纸上,交给朱时景让他自己过去后慢慢琢磨。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再次被安歆丰富渊博的知识,所震撼到。 “堂姐你知道的真多,冰块都能吃出来,真牛。” “嗯嗯。”刘伯星:“小山长永远是我的骄傲。” 其他几人明显也为有这样的授业之人,感到荣幸。 安歆无意用现在的一些知识,拿出来装逼。 不过自己学生被外放到了一个海产品丰富的沿海,却因为无法运输远销海货,而变得落后,贫穷的地区。 这让她这个为人师表的人,怎么能做事不管。 朱时景如获至宝般,紧紧接着安歆递给他的几张纸,有些泪目。 他手中拿着的,岂是写着字的宣纸,而是自家小山长为他铺的青云路。 (本章完) 204朱时景外放,众人送爱心 朱时景走的这天安歆把跟随自己走南闯北几年的二虎,让他带走用了。 因为有硝石的地方二虎也知道在哪里,朱时景到时候要用硝石制冰为海鲜保鲜,就不用盲目的到处去找了。 黎子瑜面无表情的递给自己表弟一封信件。 朱时景接过信,开玩笑的说道:“表哥有什么话,还不能当面说,写信是不是就有些多余了。” “少给我贫嘴,这信不是给你的。”黎子瑜语气平平:“你以为其他地方上的县令,为什么宁愿拿钱贿赂朝上升官。 也不愿积极的做出政绩来,名正言顺的向上升迁,那是因为就算他们做出成绩,最后的功劳也不一定会落到他们头上。” 黎子瑜被盛安帝看中,这三年来游走在六部学习,见识到的,毕竟比一直在翰林院修书的朱时景多。 因此才会考虑到这些,朱时景手中的信件也不是什么私信,而是吏部派发给乐陵郡一份不怎么重要的公文。 之所以黎子瑜让朱时景带去,而不是走驿站通道。 那是只要乐陵郡府衙的人不傻,就知道朱时景在京城吏部有人,才会让他带信件过去。 这样以后他做出什么功劳来,他上面的官员就算想要强占,也要考虑到在京城罩着阿景的人答不答应。 朱时景感动的看着自己这个一向不爱搭理人的表哥,没想到他心里这么关心自己,激动的就要上前来一个大大拥抱。 结果就对上黎子瑜清凌凌嫌弃的眼神,瞬间把他激动的小火苗扑灭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停止了自己幼稚的行为。 江舟临别的一些话,也很实在:“有人抢你功劳,欺负你,就写信给我,看我不参死他们。” “兄弟你对我的感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朱时景假装抹了抹眼角:“我好感动。” 江舟被恶心的踢了他一脚:“滚!” 安睿拽了拽安歆的衣角,小声的问:“堂姐,阿景今天怎么了,变得比我还幼稚。” 安歆:“你也知道你幼稚。” 安睿睁着无辜的小眼神……这是重点吗? 安歆皱了皱眉头,把眼中的不舍掩盖,“阿景这是不想让大家因为他的离去,心情低落白变得这么幼稚。” 刘伯星挥了挥手,从他身后走出来两个强壮的男人,“阿景,这是我在兵部处理军队退役下来的士兵中,为你挑选的两个人做侍卫。 去往乐陵郡路途遥远,有他们保护我们也安心一点。” “谢谢阿星了,如果刘老爷子和苏老大夫游玩到沿海那里,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也会劝他们早点回京免得大家为他们担心。” 两个老头前段时间学安歆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只留了一封信,让大家别找他们,别担心,要趁着还能走动去看看大乾的大好河山。 安歆因为教坏了两个老头,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被所有人谴责了好几天。 刘伯星面色倒是淡定,“不用了,祖父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一封信在驿站,让人带回来报平安。 这个年龄能和老友一起出去游玩,他也是很开心的吧,等到他玩累了,想回来了,我再去接他们。” 安歆看着好像忽然间长大的刘伯星,心想一个个都长大了,也该让他们自己去飞翔,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晴空。 骤然原本还为朱时景的离去不舍得安歆,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她的不舍,只会困住他们的脚步。 推他们下悬崖,让他们学会展翅高飞,才是一个老鹰该做的事情。 朱时景的离开大家开始有些不习惯,低落了几天,不过日子还得过。 这段时间姜晨熙都会匆匆送来一些补品,放下就走。 安歆知道他和孔珣的关系后,这天回来正好碰见,随口问道:“你怎么不亲自送过去看看他?” 姜晨熙低头沉思了一会,语气低落:“三叔说,我们承恩公府少和他接触,才是对他最好的。” 安歆想到承恩公府曾经是京城的顶级豪门,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承恩公父子双双战死沙场。 听说承恩公府所处的嫡女皇后娘娘,也在生下皇子后不久,因为身体虚弱又听到父兄战死,伤心过度,血崩而死。 今天听姜晨熙话中,这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等到姜晨熙走后,从外面走出来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人,眼神复杂的问:“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安歆挑了挑眉,诚实说:“三年前离家游历那天晚上,你被人莫名其妙送来,又被人扔给一块黄灿灿的龙纹令牌。” 就有所猜测,你身份不一般。”安歆半真半假:“到底是怎么不一般,当时没敢往深里想。” 孔珣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他只要安歆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才愿意收留自己在身边就好,其他的他不在乎。 安歆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小麦走进来扶住孔珣,“受伤就应该多休息,小麦心细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去做。” “我~”孔珣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他这会儿刚出来就看见姜晨熙和安歆走近前厅,他站在外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时看见桌子上堆放着的都是一些补身体的补品,想到受伤的还有安睿,可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好像这些…… “这些补品都是承恩公府送来给我的?” 安歆看出孔珣眼中的疑惑,猜到他虽然知道自己是皇子,但还不是很清楚他和承恩公的关系。 要不要说呢,这是个问题。 想着他迟早都会知道,安歆也就好心的告诉他了,“以逝的皇后娘娘出自承恩公府。” 说完看了一眼愣在那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孔珣,安歆没有上去安慰,迟早都要接受自己母亲已经死了的事实,再多的安慰只不过显得刻意又无用。 安歆把空间让给这个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少年。 以他的聪明,安歆相信用不了多久,孔珣就会理顺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转变。 现在的孔珣,可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被教养成没有主见,乱发好心的少年郎了。 谢谢cc……0的打赏! 还有各位宝子月票和推荐票的支持!!! 205逃脱不了,收拾熊孩子的命运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孔珣的身体基本养好后,某个晚上他被盛安帝派来的人带走了。 孔珣在离开的时候,对着安歆欲言又止,好像有千言万语终究没有说出口转头离去。 随之掩藏在安府四周的皇家暗卫也被悄然撤走了。 就从安歆过完年后去国子监上任祭酒一职,原本大门上挂着安宅二字的匾额,也被换成了安府。 周围邻居这才知道这家原本那位女山长,已经一跃官做的比他们家男人还有高出许多,成为他们要仰望的存在。 再也不是能任由他们随意说酸话,嫌弃人家是偏远小地方来的人了。 安睿好了后,安歆也没再让他回翰林院混日子,而是不怕人说她背公徇私。 把他弄到国子监来做了一个正八品的国子监丞。 掌管书籍文典,通晓史事,负责教授学生,考核程文。 对于做这些来说倒是难不倒在翰林院,经常接触文典史事的安睿这位正经的庶吉士,毕竟他也是凭着真本事考上来的进士。 相比其他几个师兄弟他这个起点都算低的,这还是安歆觉得自己性格单纯的堂弟,不适合阿虞我诈的官场,这才把他按排在竞争并没有那么激烈的国子监做教官。 这个位置又不是多有前途,也没什么实权,自己就是抱着私心,暗箱操作了一把,量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安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看得其他人眼睛直抽抽。 幸亏这个位置没有多少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想来这里提前养老,要不就安歆这样刚坐上国子监祭酒。 就敢把与自己关系这么密切的人,安排进自己管理的部门,还不得被各方大小官员上折子参死。 安歆表示无所谓,因为她对臭不要脸的盛安帝强行再次把她安排在,堪比现代大学校长的国子监祭酒位置上,简直高兴的咬牙切齿。 安歆摸了摸自己不算娇美的脸,怀疑她是否长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就适合教书育人,怎么就绕不开这个梗了。 先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精心教出来六个踏入仕途的进士。 紧接着被几个将军世家死皮赖脸,塞了四个小霸王给她,刚把他们领上正道。 凭着自己教授他们前世几千年军事家,谋士们,智慧凝结出的计谋和战略。 不指望他们学的有多精,哪怕学会点皮毛,以后也应该能在武将这条道上大放异彩。 刚觉得自己即将结束做人老师的命运,还没松口气,就被盛安帝强行安排在了,大乾朝最高学府国子监来做校长。 主要还是管理一帮熊孩子,她要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管理我们国子监的祭酒大人?” 安歆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拦住自己去路五六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现在看见他们这么大的小少年就觉得头疼。 有气无力:“嗯呐,有何指教?” “就是听说这次来国子监做老大的,是一个女人,小爷好奇就来看看。” 安歆终于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几个小小年纪穿的花里胡哨锦袍,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拘和放荡。 说出话的语气更是轻浮。 安歆觉得就从把尉迟奕和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四小只教出来后,她以前堪比中风抽搐的嘴角就很少发作了。 没想到今天看着眼前的几个小不点,昂着头,斜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成羊癫疯了。 这哪里像是在国子监上学的学生,就这几个臭小子走在大街上,活脱脱就是一群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安歆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又把盛安帝的祖宗问候了一遍,这才慢悠悠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本官好像记得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不知几位爷们这时候怎么还会在这里?” “我…我们……”宣平侯府嫡次子封宇修,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你管得着吗?我们又不用考上状元,才能走入仕途。” 安歆点了好头明白了,这几个小子家里应该都有爵位,可以用先辈的功绩封荫为官。 就算没有爵位的,恐怕父辈官位也不小,至少能让他们不努力也能一生无忧。 而且如果安歆猜测不错的话,这几个小子应该都不是家中的长子,或者说不是家族要培养的继承人。 如果是身负一族兴衰的继承人,他们的家人也不会任由几个少年,这样荒废自身的学业和品行修养。 封宇修说完也不想再理安歆这个新上任的女祭酒大人了,反正以前那个祭酒老头子,都管不住他们翘课去外面玩乐。 安歆一个新来的女祭酒,已经快修炼成纨绔的封宇修,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我劝你们现在回去上课,”安歆语气很淡:“否则后果不是你们想要的。” “!!!”安歆虽然话说的正义凛然,其实心里早已经无奈烦躁的揪头发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自己又要变成大魔王来收拾这些熊孩子。 “呵!谁理你!”封宇修说完。 就要带着平阳伯家嫡次孙昆锐,淮安县主家的小儿子沈文轩,刑部尚书的次子李鑫,还有御史大夫单今哲的孙子单永贞。 五人用着走出六亲不认的那种步伐,表示对安歆威胁的不屑和轻视。 “好,好的很。”安歆勾起嘴角,挑了挑眉梢:“不听劝,那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然后五个人发出一阵惨嚎后,就被安歆提着后领几下挂在了,国子监大道旁的几棵大树上做起了风筝。 安歆还非常好心的把几人挂的都不太远,还能互相欣赏到对方优美的身姿,如果觉得无聊还能聊聊天。 “你快把我放下来,要不小爷下来后,有你好看的。”封宇修凶巴巴的吼道。 他以为是自己没注意,才会被安歆提起来挂在树枝上,根本就没意识到安歆力气大的问题。 安歆看着满脸愤怒的少年,曲指敲了敲他饱满的额头,“小子,别吼了,喉咙喊干了,可没人给你送水来喝。” 206认错就要趁早 封宇修挣扎了一下,安歆挂的树枝很巧妙,无论他们怎么来回晃荡,就是掉不下来,急的几个小子想要开口骂人。 安歆双手环抱,闲闲的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警告:“如果谁敢说脏话,我就把它扔进所有学生共用的茅坑里。” 几个身世背景都很强大的少年,看见安歆不像开玩笑说说而已,想到自己臭烘烘的,从茅坑里爬出来,一个个立马识时务的闭紧了嘴巴。 “……”心想这哪像是当官的,明明比他们还像无赖纨绔混混。 这时候听到动静走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 有那看不惯安歆一个女子接任祭酒一职的人,这会找到了机会走过来,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 “大人你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吧,毕竟他们都是学生,虽然旷课,但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 安歆回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容长脸的男人眼中精光闪现,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嘴里喊着大人,但眼中毫无对她尊重,还隐隐透着一抹对安歆的轻蔑。 安歆对于这些嫉妒她能空降来当他们上司,又看不起她女子身份的人,表示就喜欢看见你们嫉妒老子,又干不掉老子的憋屈模样。 国子监从四品司业大人,林振荣心里暗恨安歆很久了,就从去年国子监祭酒因为年龄大了上书请辞。 他就开始到处打点想要再升一级,坐上国子监最高位置,成为祭酒大人。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安歆截了胡,你说林振荣能不恨么。 司业,属于国子监副长官,相当于现在的副校长,协助祭酒主管教务。 安歆淡淡的看着他,语气诚恳:“觉得我做的过分,明天早上可以去上折子参我一本,别在这里唧唧歪歪说些无用的话。” 林振荣一噎,脸色青青紫紫变换了数下。 “下官不敢。” 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国子监祭酒,她刚来上任没几天,自己要是敢现在就上折子参她。 这不是明显去戳皇上的眼,说他识人不清,自己到时候恐怕没把这个女人踩下去,他自己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安歆有些遗憾,原本以为能被这位参一本,老皇帝觉得她不适合祭酒这个位置就能还她自由。 没想到遇到一个怂货,连参她一本都不敢。 封宇修几个原本还以为有希望被放下来,趁着国子监的学生还没下课,他们也不至于那么丢人。 可是看见林振荣和安歆一个回合都没打完,就被碾压,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这也太菜了吧。” “好像有点。”旁边树上挂着当风筝的单永贞,两人因为离的不远晃近一些聊上了。 安歆看见没人愿意出头把她这个祭酒赶下台,只好遗憾的转头对着,已经来国子监报到上任的安睿道: “这几个小子旷课,还不尊师重道,他们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你再把他们放下来。” “是,大人。”安睿一本正经的拱手回答道。 低着头的安睿抿了抿嘴巴。 来国子监上任前几个师兄弟把他拉到书房,耳听命面的提醒他,在外面见到堂姐一定要恭敬才行。 只有他们对自家小山长越恭敬,那些人才不会看轻堂姐这个女官。 安歆倒没想到自家几个学生为她着想这么多,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几人没这个必要。 背后说她坏话的,就当没听到,反正那样不敢光明正大说嘴的人,怂成那样,安歆也没必要和他计较。 如果敢当面说她的人,那就是欠教训,收拾一顿就好了。 向自己小堂弟吩咐完,就抬步朝自己办公地方走去的安歆,就听到身后几个急吼吼的认错声。 封宇修喊的最大声:“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不上课,想要出去玩乐~” 单永贞紧随此后:“祭酒大人,我们真的深刻认识到错了。” 李鑫:“是呀!是呀!” 沈文轩:“嗯嗯!” 昆锐:“就是!就是!” 安歆撇了撇嘴巴,这错认的也太快了吧。 以她看这几个小滑头,是看快要下课了,怕被出来的学生们看见丢人,才会这么快认错的吧。 “……”是吧!是吧! 安睿看了一眼自己堂姐。 安歆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小堂弟在看自己,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安睿得到了答复,对着封宇修几人道:“你们几个还算机灵,如果等到祭酒大人走了,就算你们认错恐怕也不会及时被放下来。” 听到安睿说的话,几个少年也为自己敢作敢当,勇于认错的态度感到骄傲和庆幸。 要是他们刚才挂在树上的姿态,被全国子监的学生看见,今天他们丢人可丢大方了。 不过封宇修他们几个没丢人,却有人接替了他们,被全国子监的学生观赏。 不久前刚逃过一劫的封宇修,对着挂在树上的冯少霖和杜航还有曹鹏,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是佩服,还是讽刺的说道:“真有你们的,敢当面骂祭酒大人,还想动手打人。 你们这么猛,小爷都要甘拜下风了。” 原武昌侯府风光一时的庶长孙杜航,安国公府独孙冯少霖,还有自家已经落魄,靠着外祖武昌伯府杜家勉强留在国子监的曹鹏三人。 刚才在看见安歆时,冯少霖想起就是安歆带人曾经打到他家府上,那时因为他不在家。 现在碰见,以他骄傲跋扈的性格,当然是对着安歆就是出口成脏。 他也是第一个被安歆挂在树上的人。 而且口里还被塞了一个,安歆不知道从那里顺手拿来堵他嘴的烂布块。 杜航也知道自己家从侯府落到伯府,让他们家丢尽脸面的事,跟安歆和他那几个学生有关。 见到安歆没忍住就要动手打人。 他是第二个被当成腊肉挂在树上风晾的。 曹鹏被他那无耻卑鄙又下流的父亲影响,早已烂到了根,现在只要看到母的,他的眼神里自然就会带出一丝淫邪。 三人走在一起,被安歆顺手挂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本章完) 207国子监学生的噩梦 国子监的学生大多都是世家权贵家里的子弟,平时不能说目无尊长,但说有多尊师重道也没有的。 原本很多世家子弟并不把安歆这个女祭酒大人放在眼里,经过封宇修几人和冯少霖三人被她铁面无情的修理,其他人再想在国子监的蹦跶。 也得想想自己家在京城里,是不是比宣平侯府和安国公府,还有其他几人家权力地位还高。 安歆上任不到一个月国子监里的教学博士们,都发现自己教导的学生对他们尊重了不少,上课时也不会时不时的捣乱。 国子监里也不全都是来这里混日子的学生,也有想要通过努力上进的人,他们平时都是那些不爱学习的纨绔子弟学子,嘲笑捉弄的对象。 安歆不看见就当没发生,只要她看见了,也不怕这些家里靠山很硬的熊孩子家长找她理论,统统挂在树上吹风。 只要你不怕在国子监里成为现眼包,以后都难入世家贵女的眼,安歆欢迎每位向纨绔发展的学生在国子监里造作。 因为安歆不怕权贵,不怵那些学生家里长辈来找她麻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盛安帝有意要整顿一下,京城这些世家权贵家里每年盛产的纨绔子弟,只要有人在朝堂上参安歆这个女祭酒。 不是被盛安帝无视,就是被御史台的人抓住把柄,朝死里参一本。 被参的官员,小到被盛安帝呵斥一顿,大到丢官被贬。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还敢去找,这个明显被皇帝罩着的祭酒大人麻烦。 现在安歆走在国子监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见到她腿都发颤,大魔王的名声在学生间更响亮了。 安歆也没想过把这些学生教的怎么样,在这里的学子不管学的好不好,大多数都会得到家里封萌为官。 虽然他们这样得来的官位,最高很难超过五品,不过这已经比那些寒门踏入仕途的学子,努力一辈子都要强了。 只要他们不在自己管理的地方嚣张跋扈的没边儿,安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的太宽。 * 春末夏初,正是一年好风光的时候。 这天大朝过后,官员的沫休日。 安睿想到那年踏春安歆带着他们去野外烧烤,就提议要去郊外有山有水景色美,春游好去处普陀山下游玩。 安歆想到京城多了一个老乡,想着这个世界以前有烧烤,但也只限于把肉烤熟放点盐其他调料是没有的。 不过她回京后,听说这几年丞相府穿来的那位老乡在自家设宴时,已经把多种调料烧烤炫出来了。 还得到了许多人的夸赞,说她聪慧过人,想出来的烧烤方法比以前好吃多了。 想到这安歆也不怕掉马甲了,就吩咐人准备烧烤需要的东西,把那几个过完年就被自己父亲带到京郊军营锤炼的小子也叫来了。 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三人惨兮兮的苦着脸见到自家女先生,要不是安歆躲的快差点抱着她痛哭流涕。 叙说他们是怎样被自家父亲带去军营摧残的。 “没事的,没事的啊!”安歆拍了拍三个小子的肩,算做安慰:“老师疼你们,今天不仅带你们去玩,还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陈琪宝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娃娃脸,听到自家女先生说的话,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了,还兴奋的抱着安歆的胳膊蹦了起来。 “还是老师对我们最好了,不仅把我们从各家老爹那里解救出来,还带我们出去玩,吃好吃的。” “吃什么?”高泰双眼发光的问。 在军营吃了一个多月的大锅饭,就算出门三年历练,已经被磨练,没有那么娇贵的他们,想到好吃的也不由眼神放出狼光。 “吃屎,你们要不要去?!”看见三个臭小子一来,就把自家小山长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江舟瞪着他们忿然的揶揄道。 尉迟奕三人侧身看见几个师兄不善的看着他们,想到过往被师兄们收拾的惨烈教训,几人乖乖的走过来给黎子瑜五人行了一下师弟礼。 “师兄们好。” “嗯!” “哦!” 黎子瑜几个语气淡淡。 陈琪宝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哔哔:“一段时间不见,师兄们好像又变得好高冷了。” 尉迟奕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还不把抱着女先生的胳膊放下来,我敢保证你今天会被几个小心眼的师兄们修理的更惨。” 只要不傻都看的出来,每次只要他们缠着自家女先生,他们几个就会被收拾好吗?! 大壮走进来禀报所有春游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安歆看了一眼,这几天满面喜色的大壮。 又见身后看见大壮进来脸红的明月,安歆笑了笑,感叹。 真是女大不中留,不过是她前几天答应两人的婚事,现在这两人每天在安府里撒狗粮。 安歆这个主人都吃撑了。 “走吧,出发。” 安府大门口停放着三辆马车。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坐上大壮赶的马车,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和安歆分别坐一辆。 刘伯星带着尉迟奕三个师弟骑上自己的爱马护在车旁。 安歆趴在马车窗上,晨曦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仿佛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看了一眼,坐在大壮旁边的高大男子,侧身看向车厢里的清风。 “他说自己会些武功,想着跟来可以保护大家。”清风低垂着眼帘,恭敬的说道:“如果主子觉得不妥,奴婢这就让他回去。” 安歆看着清风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并无。” 坐在前头跟来的凌云听到安歆的回答,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自家公子离开时让他留在安主子身边,他可不想做一个无用的人,好在他身手还不错。 想着那天跟安主子说说,反正她府里还没有护卫,要不自己就给她当护卫好了。 凌云挠了挠后脑勺,就不知道安主子会不会答应。 春末夏初的微风徐徐吹在脸上,安歆眯了眯眼睛,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捋了捋放在耳后。 “安山长好久不见。” 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从追上的马车里传来,安歆转头对上一双带着阴鸷的眼睛。 208不变的容颜 看着从马车窗露出来的脸,安歆勾起唇角,语气平平:“是好久不见。” 刘明杰看见眼前的女子,仿佛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的容颜,眯了眯眼。 从什么时候,他在心里开始恨上她的呢。 也许是从三年前他落榜,又把王家赞助他来京赶考的银子花完,无路可走的时候吧。 心想她学识那么好,人又聪慧。 为什么他在万华书院读书的时候,她要藏拙,看着那么内向懦弱,让人不喜。 如果她的才能,早点被自己发现,他当初又怎么会离开的那么决绝。 肯定会顺着她父亲的意,帮着退了赵家的婚事,与她定亲娶了这个能辅助自己科举的女人。 他肯定也能考个六元及第的状元,能够在大乾的史记里留下一笔,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刘明杰这是把自己科考的失利全都转移到,这样幻想的结果上。 看见安歆教出来的几个学生,现在都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他扭曲的心里会恨上安歆也不足为奇了。 “听书安山长现在也做官了,真是恭喜啊!”心有不甘的刘明杰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痛恨不已。 安歆笑笑没有再搭理,这个把嫉妒都写在脸上的男人。 刘明杰看见安歆这样,以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看不起他的所做的事眼神更是阴郁。 “哼!磨蹭什么,还不开赶车。” 马夫被呵斥心里憋着一口怨气,刚才这位吩咐他要和旁边这辆马车持平,现在被人无视,又来怪他赶的慢。 只不过仗着现在自家郡主还愿意多看两眼,要是哪天被厌弃了,这位连自己这个马夫都不如。 安歆看着刘明杰的马车哒哒哒的跑过去,眼中并没有他以为的鄙夷轻视看不起,只有如秋水一般平静清澈的眼眸。 每个人选择走的路不同,刘明杰三年前考完会试落榜以后,他不愿意再回到临安县那种小地方,蛰伏三年再来京赶考。 而是在身上的钱财花完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做了京城有名荒唐郡主的入幕之宾。 俗称面首。 他又不是安歆什么人,安歆才不会管他做什么,又怎么会对他有任何看法和情绪呢。 只能说刘明杰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从安歆被刘明杰打扰后,刘伯星和尉迟奕两人就骑马,一左一右护在她两个马车窗前不再让任何靠近。 安歆看见一路上有很多从京城里,相约出去郊游的人家,坐着马车也向京城在普陀山而去。 路上安歆还发现有许多坐在马车里的闺阁女子,路过他们的时候掀开马车窗帘一角,偷偷看向他们这边。 安歆看见骑在马上的尉迟奕几个少年,看似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模样,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他们耳朵红了。 “年轻人啊!”安歆揶揄一笑,道。 骑护在马车窗两边的尉迟奕几个,转头看见自家女先生唇边玩味的笑意,脸颊更红了。 “无聊。”尉迟奕被看毛,红着脸恼羞成怒的打马率先,朝着普陀山而去。 安歆一顿,然后,“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姑娘们愿意多看你们几眼,是你小子的福气,这还矫情上了。” 听到身后放肆的笑声,尉迟奕骑马跑的更快了。 “老师,我…我们也去前面探探路。”说完高泰和陈琪宝也骑马追着尉迟奕去了。 安歆吐糟:“真是男大不中留,被姑娘看几眼就知道害羞了。” “我…我没有。”刘伯星讪讪说道。 安歆趴在马车窗上翻了一个白眼,“你没有,只能说你是个钢铁直男,为师我更担心。 就你这么不懂风情,被小姑娘这么盯着看都不带脸红的,小山长我都怕你以后找不到媳妇。” 刘伯星偏头看见陪同安歆坐在马车里的清风明月两个婢女,听到自家小山长调侃他,努力抿着唇憋笑。 一张硬朗的脸忽然就红成了猴屁股,连忙也学着跑远的几个师弟,留下一句:“我…我也去探探路。” 骑着马,一溜烟也跑的没影了。 “年轻人呀,就是没定力。”安歆看着跑远的几人摇了摇头,继续她的吐糟。 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坐在马车里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微微勾着棱角分明的唇瓣,眉眼含笑的听着自己那位不着调的小山长,硬是把几个师弟逗弄羞赧的骑马逃离。 不知想到什么冷向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黎师兄,我们的小山长这么多年来样貌都没有太大变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黎子瑜神色一顿,抬头眼睛微微眯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语气淡淡:“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从我们几个师兄弟口中听到。” “可是时间长了,这终究不是能瞒得住的事。”冷向白神色淡漠的道。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不重视自己长相的安歆,自己都没发现她跟五年前穿来时,容貌似乎没有随着时间而发生太大变化。 也没意识到她用了系统出品的生命值,不仅增加了寿命,同时她的身体也得到了改善,容颜也比其他人衰老的缓慢。 这会正高兴的看着去往普陀山的路上,风景真的很优美。 听说环绕在普陀山下这条清澈的河流,是山上一个很大的瀑布水流下来形成的,曲折的溪流,雅致,安静,秀美。 抬眼望去,深远的幽谷,山色明媚,空气宜人。 正是不冷不热满山花朵含苞待放的时候,这段时间来此地郊游的人异常多,安歆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山脚下平坦的草地上。 旁边还有几棵大树挡住了慢慢升高的太阳,离清澈见底的河流也不远,这么适合游玩休息的地方。 尉迟奕几人骑马跑的快来得早,抢在他人前面找到的。 “这个地方我们郡主看上了,你们去别处吧。” 安歆他们刚下马车就看见尉迟奕和刘伯星几人,眼睛直愣愣看着一个身穿暗红色,绣着深绿色花边的对襟坎肩嬷嬷。 身后带着两个长相清秀的婢女,正在趾高气扬的驱赶他们。 209初级修罗场 从愕然中反应过来的尉迟奕简直气的七窍冒烟,他离开京城三年,好像大家都忘了他昔日小霸王这号人物了。 “滚,什么郡不郡主的,小爷不认识。”尉迟奕仰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小爷占着的地方也敢来抢,什么时候京城里出了比本少爷还霸道的人。” 灵珊郡主夫君死后回京的这几年,正好尉迟奕几个当时出名的小霸王,已经被安歆收作弟子带出京游历了。 她因为守寡的原因,被自己父亲南郡王派人看着很少出门。 就像刘明杰这样的面首,也是她吩咐亲信暗中悄悄搜罗来,为她排挤寂寞的玩意。 现在她明面上已经为自己那个死鬼夫君守完孝期,南郡王也有意让她接触京城里的王侯公子,希望能在年龄相仿的一批里再为自己女儿寻得良人。 “你敢对郡主不敬,你给我等着~”长相刻薄的老嬷嬷气愤的领着两个婢女转身离开了。 安歆说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看见那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有点眼熟。 因为刚见过不久,安歆很快认出来那辆马车就是刘明杰坐的那辆。 与之停在不远的那辆装饰更加豪华的马车,安歆猜想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老嬷嬷口中什么郡主的马车。 “臭小子,厉害了,连皇室郡主都不放在眼里。” 尉迟奕看着走过来的安歆,高傲的道:“不认识。” “你们恐怕有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炫和姜晨熙两人,带着侍卫走了过来。 安歆回头看见男人一身月白色云缎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折扇摆动间,难掩矜贵雅致。 长相如此妖孽的男人,无论见过多少次都觉得晃眼。 “江三爷什么时候来的?” 姜炫折扇在手中,轻轻敲打,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到安歆身前,不远不近处站定。 这才礼貌的开口说话:“安女郡不介意在下跟着晨熙一起来吧?!” 安歆刚才张口~ “来都来了,我家小山长还能说不行,咋的!”站在她身边一会不怼人,就浑身不自在的江舟翻了一个白眼,替她回答了。 姜炫美眸轻眯,看向安歆身边穿着蓝色直裰的江舟,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就是她那个酷爱怼人的学生,京城官员间私下称之毒舌阎王,也有人称活阎王绰号的江怼怼吧。 安歆:“小孩子不会说话,姜三爷别介意。” “哼!”江舟还想说什么,在对上黎子瑜看过来清冷的眼神,只好怒了努嘴巴高傲的把头撇向一边。 姜炫那里不知道安歆这是维护自己学生,他要是敢说介意,保准这女人立即会跟自己玩变脸。 “咳咳!”姜炫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脸色苍白了几分,语气虚弱的说道:“没事,我也是在家无聊,看见你们派人相约晨熙出来郊游,就顺便跟出来透透气。” 安歆第一次见到这个美男的时候,就看见他个子虽高大,身体却很消瘦。 这时看见他微蹙眉头,羸弱的模样,下意识的关心道:“你没事吧?!” 姜炫低垂的眼眸,闪着幽光:“在下……” “太阳越来越热了,大家还是去树下聊吧。”冷向白声音清清淡淡响起,打断安歆对某人的过分关注。 清风明月和大壮还有新加入的凌云,早从马车上拿出一张又大又厚的毯子铺在那三棵树下,上面也摆放好他们带来的水果和糕点。 安歆带着众人围坐在上面,大壮和凌云找来了柴火,开始烧水。 清风明月拿出带来的茶具,为所有人沏上一壶清香的茶水。 因为出来的太早,大家都没有吃早饭,在吃完糕点,喝了茶水垫饱肚子后。 年轻人爱玩好动的性子就开始冒了出来。 安睿和自己老相好刘伯星对视一眼,挪到安歆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我想去山上的普陀寺看看,堂姐去吗?” 安歆拍开他的手,慵懒的朝旁边树上一靠,把自己懒惰的人设稳住:“要爬山自己去,我老胳膊老腿的,就不陪你们疯了。” “好嘞,表姐,你就在这吹吹风,看看见,等我们回来给你烤肉吃。”安睿拉着刘伯星对着蠢蠢欲动的尉迟奕几个,挑了挑浓黑的眉毛,“装什么装,走了。” 同样年轻坐不住的尉迟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着安歆咧了咧嘴,带着高泰和陈琪宝拉着姜晨熙跟着两个师兄跑了。 “臭小子,没一个有定力的。” 看着安睿他们走远后。 安歆仿佛无意的向远处看了一眼。 收回目光对着黎子瑜几人说道:“听说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雄伟壮观的瀑布,我有些累了,不想去,你们替我去看看。 回来和我说说这个瀑布到底有多气势磅礴,能在普陀寺山下形成,这么一条美丽清澈的河流。” 黎子瑜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她,“还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去年我们师兄弟几个去观赏过一次,飞流直下,气吞山河的景观的确值得一看。” 安歆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们这几个人精看穿,也不再勉强。 原本想着出来玩,不想他们被无聊的傻逼扫了兴致,这才想着支开几人。 等着那边的什么郡主来找麻烦,自己挡回去,等他们回来也不会辜负这难得出来休息玩耍的心情。 “你呢,也不去周围看看风景?”安歆转头看见病弱美男,问。 姜炫盘腿坐在铺的布上,端起茶盏浅浅啜饮,在安歆眼里仿佛林黛玉般娇喘柔弱。 男人声音低哑,却异常好听:“我身体不好,去了也是拖他们后腿,扫了他们的玩兴,就不去了。” 安歆看见他这般,就再没有同情心,也被姜炫这副模样弄的有些心软。 “没事,等到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瀑布。” 姜炫听到安歆这话对着她微微一笑,眼睛里仿佛落入璀璨的星辰,温柔的看着安歆。 旁边的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三人,眼神清凌凌的看着这个装柔弱不能自理的不要脸男人,来博自家小山长的同情心。 都暗暗的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只能那天遇见,顺便给他套个麻袋。 210会装柔弱的男人 因为今日天气晴朗,呼朋唤友相约来这里郊游的人不少。 大家都不想被对方打扰,所以选择休息的地方相互离得都挺远。 有些富贵人家的女眷甚至在休息的地方拉起围帐,只为在休息吃东西的时候,不被人窥视更自在一些。 这边几个男人之间暗流涌动。 安歆喝了一杯茶,吃了东西后,正准备去小河边走走,看看这山脚下的风景,其实也很美。 就被一个五官长相普通打扮妖艳,头上戴满金银珠宝首饰的女人,高傲的昂着头带着仆从拦住了去路。 “就是你拒绝把地方让出来,你可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可知道这天下都是我皇室中人的,你这贱人,竟敢占着这块地方,不愿离开。” 安歆眼角扫见跟在女人身后脸上好像扑粉的刘明杰,嘴角上扬,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女人看见安歆敢不搭理自己,无视她,抬手就要给她一个大比斗。 安歆是那愿意吃亏的人吗? 在那巴掌落下来之前抓住了女人不算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甩,咔嚓一声。 “啊……” 这一下,虽然没让她的胳膊脱臼断裂,也让女人疼的尖叫连连,龇牙咧嘴,五官扭曲狰狞。 安歆嘴角含着一惯微微的淡笑,眼睛微眯。 要不是看她是一位郡主的份上,刚才她反手就是一巴掌,还能让她在这里鬼叫狼嚎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女人身边的奴仆紧张的围着她,却不敢上前,只有那位来撵人的老嬷嬷为她检查胳膊。 “你…你这个贱……”女人如毒蛇般的眼眸怨毒的盯着安歆,疼的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此女一看就是从小没有被教养好,看见刘明杰跟在她身后,安歆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京城人私下议论的那个娇淫荒诞的灵珊郡主。 因为她母亲是南郡王那个已逝的真爱王妃,所以这位死了母亲的郡主,从小到大在南郡王府里横着长大的。 就连后来南郡王续娶的王妃和所生的小世子,这位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只要她一闹,那母子两在她面前都要退让一舍之地。 可南郡王愿意惯着他这个真爱所生的女儿。 安歆却不打算惯着她。 都是头一回做人,凭什么委屈自己让着你。 难道打了左脸,还要伸过去右脸,凭着你长得丑,还是凭着你脸大。 “你竟敢伤我们家郡主,是不想活了吗?” 别看安歆无论什么时候嘴角总带着淡笑的模样,可她并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对着仗着主人乱吠的老狗,和她怼,那是降低了自己的逼格。 “你跟我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安歆勾了勾唇角,淡淡开口:“那你可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它的意思真的是概括了整个皇室之人吗?” 从小到大娇蛮任性跋扈惯了的灵珊郡主,却不是一个爱看书学习的人。 她只知道这句话,好像说的是天下的土地都归皇家所有,具体什么意思她却不知道。 在她身后的刘明杰看见灵珊郡主,被安歆问的一时愣在那里,就好心的为她解释道: “苍天之下没有一块土地不是天子的,统领土地的诸侯,皆是天子的下臣……” 安歆似笑非笑,静静的看着他们,就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听到刘明杰的解释,灵珊郡主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就是天下所有土地都是天子皇上的,而不是整个皇室中人。 她一个与当今天子,隔了辈分的皇室郡主,那就更不配说这句话了。 就连她这个郡主称号,也是她那父样因为她母亲早死怜惜她,上了无所道请封折子。 甚至放弃了南郡王世子继续封王爵的机会,为她请封了一个没有封号的郡主称位。 就这样一个被南郡王捧着长大的灵珊郡主,那受过这样的气。 就连他夫君死了,不愿意待在夫家守寡。 她那身份地位都不算低的夫家,还不是忌惮她皇室之人的身份不敢对她怎么样,派人恭恭敬敬把她送回京城。 这会被安歆拿她不熟悉的学识,怼的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话,这让灵珊郡主异常羞愤。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她抓住。 本郡主今天要把这个贱人手脚打断,扔去郊外破庙里,赏给那些流浪汉和乞丐玩残。” 南郡王派给自己女儿的侍卫,虽然不耻灵珊郡主的为人,不过他们都是南郡王府的忠实侍卫。 还是听从灵珊这个主子的话,朝着安歆走了过去。 安歆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觉得这个君主有些偏爱流浪汉和乞丐,准备有时间送她一份,略表对她说出这番话的鼓励与支持。 安歆揉了揉手腕,刚想给这帮扑向她的侍卫活动活动筋骨。 就看见凌云和大壮,还有姜炫带来的几个护卫也在主子的示意中上前,与南郡王府的侍卫交上了手。 原本知道安歆不会吃亏的几个男人,坐在不远处毯子上看着两个女人互怼,这时候也走过来把她护在中间。 黎子瑜,冷向白,江舟三人瞥了一眼,好像风大一点就能吹倒的病娇美男姜炫。 江舟撇了撇嘴:“你还是回到那边坐着吧,我怕打起来的时候呼吸的气息太大,再把你给吹倒了。” 安歆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瞪了江舟一眼,靠近他一些,低语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死吗?!” 江舟白了她一眼。 他们几个师兄弟看得出来自家小山长,虽然没被这个男人的美色所迷惑,但承恩公府这个姜三爷太能装。 只要他一装柔弱不能自理,他们家小山长多少都会对他抱有同情和怜惜。 江舟侧身瞥了一眼,仿佛若柳扶风的姜炫,一个大男人这么会装,真是不要脸。 姜炫微微低头,樱花般淡淡的唇角勾了起来。 不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攻击男人的利器。 他就想试试羸弱的男人,是不是也能得到心悦女子的点点怜惜。 没想到这个对情感好像缺了一根弦的女人,对着自己这个盛世美颜的脸不屑一顾,但却唯独不忍他轻咳时的微蹙眉头。 (本章完) 211男色也祸水 当灵珊郡主看见面如冠玉,目若秋水,浑身气质清冷,仿如谪仙的黎子瑜。 身材高瘦,面如桃花,容貌俊美,堪称绝世,唇角荡起令人炫目笑容的姜炫,犹如从那山间走出来的男妖。 一身蓝色锦袍,风姿秀逸,衣袂飘飘,皮肤白皙如雪,神色漠然的冷向白。 黑色长袍,乌发金冠,一张白净的脸上挂着淡淡嘲讽的笑意,身姿挺拔,眼神桀骜不驯,显得冷傲,不可一世的江舟。 此时围在安歆身边的四人,厌恶的皱了皱浓黑修长的眉毛,瞥了一眼,目光痴痴贪婪看着他们眼中盛满色欲的灵珊郡主。 “郡主~”刘明杰发现灵珊郡主异样的目光,不满的喊道。 他现在可是灵珊郡主身边最得宠的男人。 刘明杰可不想永远做一个见不得人的面首,虽然他嫌弃灵珊郡主年龄大又嫁过人。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娶到郡主,做上郡马之位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不希望灵珊郡主再看上别的男人。 灵珊郡主咽了咽口中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瞟了一眼面容清秀的刘明杰,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只觉得以前自己眼神不好,怎么会觉得他长得好看。 灵珊郡主又把目光看向安歆身边的四人,阅男无数的她,看着眼前几个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笔直,腰腹结实的男子,眼神不由自主泛起淫荡的光芒。 觉得自己以前看上的男人都是垃圾,面前的这几个男人,才真正是人间绝色。 “真恶心。”受不了灵珊郡主眼神粘在自己身上的江舟,炸毛了,“快把你那恶心的眼神收回去,要不然爷不介意过去亲手把它抠出来。” 安歆嘴角上扬玩味的看着黎子瑜,姜炫,冷向白,江舟四人难看的脸色。 被恶心坏了的几人身上同时散发着丝丝冷气,安歆默默的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的大太阳。 揉了揉胳膊,天气挺好,怎么还感觉到有点冷呢。 灵珊郡主看出黎子瑜和姜炫几人射向她冰冷的目光,眼神闪烁了一下。 看向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安歆,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与怨毒。 已经对抢一块郊游休息好地方,失去兴趣的灵珊郡主,喊道:“住手。”叫停了侍卫们。 大壮和凌云还有姜炫的侍卫也退到安歆他们身后,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作。 灵珊郡主脚步婀娜的走到几人面前,神色娇柔的看了黎子瑜和姜炫四人一眼。 转头看向安歆时,眼神却含着阴鸷与狠辣,说话语气带着惯有的娇纵跋扈: “不管怎样,你今天都冒犯了本郡主,如果不想被治罪的话。 就让你身边的这几个兄弟,或者是你的亲朋好友,陪我去上那边坐坐,今天的事情本郡主就不再追究。” 安歆一顿,偏头看向几人,眼含笑意,果然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个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也难怪被这京城有名的欲女觊觎。 “女人,你那什么眼神~”江舟忍不住要对安歆毒舌,被黎子瑜和冷向白,姜炫三人同时制止,不屑的冷嗯一声:“哼!” 安歆看被恶心炸毛如大型犬的江舟,撇了撇嘴,转头对着灵珊郡主,挑了挑眉,实话实说:“他们好像不愿意。” “你难道就不怕被治罪。”灵珊郡主高傲的抬起头,用一种如看蝼蚁般的眼神,看着安歆:“你如果今天不能说服他们陪本郡主,就等着被扔去破庙伺候乞丐吧。” “啪!”灵珊郡主的左脸被打了一巴掌。 安歆满脸惊讶:“哎呀!郡主怎么脸红了。 难道你想起自己去破庙强迫可怜老乞丐的事,也觉得不好意思懊悔了。” “噗哧!”姜炫连忙收敛脸上的笑意,恢复自己病弱,翩翩公子的人设:“咳咳!不好意思没忍住,下次会注意的。” 安歆看见其他三人嘴角也翘了起来,目光移到姜炫柔弱低垂眼眸里脸上,就想问一句,你真不是腹黑吗? “啊…啊”人生第一次被打脸的灵珊郡主,终于叫出了杀猪的声音:“我要杀了你,剁成肉泥,扔到王府湖水里喂锦鲤。” 安歆无辜的看着发疯的灵珊郡主,问:“郡主为什么发飙,难道是怕你爱好强迫老乞丐的事,被人知道?” “我才不爱强迫又老又丑,脏污恶行的乞丐。”灵珊郡主被安歆气的语无伦次大声叫嚷。 被愤怒冲昏头的灵珊郡主没发现她这样大声嚷嚷说的话,都被听到这边动静派来打探的各家下人收入到耳里,回去如实禀告了自家主子。 不久京城里私下就会传出灵珊郡主偏好强迫乞丐的事。 灵珊郡主的贴身奶嬷嬷发现四周探头探脑的各家仆人,想到自家主子的名声,连忙暗示身边的几个婢女。 把脾气暴躁娇纵,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的灵珊郡主,哄着劝着拉她上了马车。 临走那位嬷嬷还要为自家主子找回一点场面,狠声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安歆:“哦,知道了。” 灵珊郡主的奶嬷嬷心口一梗,差点没被安歆的回答噎死。 缓过来后,喘着粗气,“你…你给我等着~” 安歆不再搭理一个老嬷嬷,抬眸看向灵珊郡主坐上的马车,却对上她看向自己阴狠憎恨的眼神。 转目时,对她身边的几个男人,又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 安歆心中一突,眯了眯眼睛,把心中那丝不好的预感压下。 她不担心自己会受到南郡王府的打压,毕竟现在她可是盛安帝罩着的人。 而且谁不知道盛安帝司夜霄,对这个曾经暗中支持过他其他兄弟的堂兄,极其不喜。 只不过当时盛安帝灭了太多想跟他抢皇位的兄弟了,最后不想落得一个连堂兄弟都容不下的名声。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网开了一面,把南亲王爵位,降到南郡王,没有在追究其他罪责把他杀了。 而就连这个南郡王的爵位,也被现任的南郡王为了灵珊郡主请封号,自愿等到自己儿子继承时,会降等承爵,变成空有头衔的镇国将军府或者是辅国将军府。 就南郡王这样脑子有大病的人,安歆怕他个毛。 212拿着女主剧本的穿越女 心里不安的安歆想起灵珊郡主离开的时候,望向身旁几人的目光,她抿了抿嘴唇。 转头看着几张盛世美颜,不得不感叹,真是养眼。 还好她对长相没丑,没有太多执念,要不每天对着这么多张长得好看的脸,安歆还真怕自己变成禽兽不如的色女。 安歆压下心中的不安,带着几人继续去河边看风景,并没有因为一个娇纵跋扈的灵珊郡主打扰,就辜负这青山绿水美好的景色。 “你这么冲撞郡主,就不怕南郡王找你麻烦?” 安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还站在那里没走的刘明杰,语气平平:“不关你的事。” 看着安歆悠然的背影,刘明杰忽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从小在寡母溺爱中长大,变得极其自私,为了自己可以继续念书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三个姐姐。 说是嫁人,实则卖给几个年龄大,有残疾,又有家暴男人的刘明杰,他的心早已坏透。 在一刹那的自惭形秽后,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整个人又阴郁了起来变得愤恨嫉俗。 安歆几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静静的漫步在河边,脚下踩着松松软软的草地,水面上游着不知名的水鸟。 安歆看着自由自在游在水里的鸟儿,小心眼的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石子,扔在了河里,荡起一圈圈的水花。 鸟儿如愿被惊飞了。 “是鸟就该在天上飞,学什么鱼儿水中游,没看见不能下水游泳的人多苦逼吗?” 来古代最让安歆郁闷的就是不能游泳,洗澡也只能在澡盆里,这让酷爱游泳的她郁闷不已。 江舟鄙视:“幼稚!” “我高兴。”安歆傲娇的昂起头,一副老子高兴你管得着吗。 江舟笑了笑慢慢退后了几步,在安歆昂首阔步朝前走的时候,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向她旁边的河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安歆是谁,她可是一个身怀武功的绝世高手。 在江舟使坏的扔出石头时,她就一个完美的华丽转身,成功避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水花溅起衣袍被打湿的另外三人,眼神凉飕飕的,看向始作俑者。 站在几人身后的江舟,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前面的黎子瑜,姜炫,冷向白三人。 安歆靠在树上幸灾乐祸的看着江怼怼,被其他三人合力要扔进河里,乐呵呵的开口:“江怼怼,要变水鸭子了。” 江舟咬牙瞪着幸灾乐祸的安歆,最后还是泄气般的对着两个师兄弟和姜炫弱弱的讨饶道: “要不是奸诈的小山长躲开,水花也不可能正好溅到你们身上,要不你们把我放下来,咱们一起把她给扔下去。” 原本安歆以为黎子瑜和姜炫还有冷向白是不会同意,江舟这样荒谬的提议。 斜靠在树上悠闲的乘凉,看好戏,脸上还带着惬意的笑容。 黎子瑜挑了挑眉梢,看了一眼女子眉眼舒展,含笑看着他们收拾江舟。 眼中恶作剧得逞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这哪还不明白,刚才她躲开,明显就是知道水花溅起来会打湿他们几人的衣服。 黎子瑜,冷向白,还有虚虚抓着江舟衣角的姜炫,也都感受到了安歆的可恶。 三人放开江舟,之后四个男人饱含深意的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朝着靠在树上看戏的女人走去。 “呃…你们想干什么?!”安歆察觉到不对,急忙后退了几步,“哎哎哎,扔石头溅湿你们衣服的又不是我,你们这么气势汹汹朝我走来算怎么回事儿。” 安歆看见没人理她,知道情况不妙。几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是自己有意避开,让他们溅到满身水。 “哼!我就是故意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说完转身就跑。 四人看着步伐轻盈如小兔子跑远活力四射的女子,她的生命充满着活力和光芒,也照亮了他们的人生。 姜炫眼神温润的看着安歆纤细的背影,低声细语:“平时稳重的如老学就一般,也只有这样对她步步相逼,才展露出了一丝姑娘家的娇俏。” “我们家的小山长无需你来评论。”黎子瑜语气清冷平淡:“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姜炫十三岁凭着承恩公收养的义三子身份,撑起即将败落的承恩公府,成为现在京城里很少有人敢惹的姜三爷。 这样的他是何等样的人物,只见他淡淡扬唇一笑,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坏心思。”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黎子瑜眯了眯眼睛,冷冷的抿起嘴角,没有再说什么。 跟这样聪明强大又危险的人物有所交际,也不知道是对自家小山长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无论怎么说,在此时对方没有表示出对他们的恶意,黎子瑜也不想因为某些原因,为安府招来这样的敌人。 安歆跑回去后,开始吩咐大壮他们把带来烧烤的东西拿下来,估摸着上山那群臭小子该回来了。 周围的人看见安歆他们带来的东西,吃过的人就猜到他们今天要烧烤,忽然间就觉得自己今天郊游带来的美味糕点和水果它不香了。 想到在这样美丽的野外,约上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烧烤,也别有一番风味。 安歆猜到尉迟奕和安睿他们一伙快从普陀寺下来,可她没想到来和他们相聚的人,却不止她的几个学生和弟子。 看见跟在安睿他们身后走过来的一伙人,不仅安歆感到诧异,就是黎子瑜和姜炫也皱了皱眉头。 而黎子瑜和冷向白在看见那群人里,那个长相娇美让他们看见就不由自主从心里喜悦的女子,两个人更是警惕了起来。 安歆嘴角带着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见所有男人都对围绕在中间,一个巧笑倩兮如发光体的娇俏女子露出爱慕的眼神,安歆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自己那个穿越老乡。 用现代所学各位诗仙诗圣作的千古绝句,为自己博得一个才女的头衔,成为京城里许多世家公子的白月光。 她这个老乡无论是穿越的家世,还是现在来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照这样下去,再挑选一个强大的男主做夫君,这妥妥就是拿着女主剧本的穿越女。 213被女主光环影响的众人 萧温柔远远看见正在那里指挥下人烧烤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衣常服,一头长发随意在头顶盘起成髻。 容貌端庄,风姿卓越,仪态优雅。 听见动静回头看向他们这边,面容平和,淡然自若微笑看着几个走向她的学生,看见跟在他们后面的一群人。 也只是微愕一霎,礼貌的点了点头,举止大方,从容。 萧温柔走近后,对上安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神,一股强烈的气场压迫而来,仿佛能看透人心。 连忙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在无形中都能散发如此强大气场,仿佛能够征服一切,让人不由心生敬畏的女子。 据她所知,全京城除了那位被皇帝亲封的女官祭酒大人,恐怕也没有谁有这份气度了吧。 萧温柔此时内心嫉妒的发狂。 她这个携带交换系统金手指的穿越女,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女,只要她从别人身上吸取足够的气运值,就能跟系统交换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拥有这样强大的金手指,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都说不过去。 萧温柔虽然对如此出众的安歆心生嫉妒和不喜,不过看见她没有自己娇美的容颜,还是开心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走过来礼貌的福了福身,声音娇俏:“这位就是尉迟他们口中说的女先生和小山长姐姐吧?!” “真羡慕他们有你这样学识渊博,才华横溢,如此优秀的老师。” 安歆扫了一眼,眼神莫名看着自己的萧温瑾和文长逸,目光不善盯着她的陶飞,还有围在萧温柔身边几位不认识的世家公子。 把安睿和尉迟奕这几个臭小子,带回来的人都简单打量了一下。 这才把目光看向面前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嘴唇微启,露出一抹自信微笑,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几分亲近好感的女子。 只不过萧温柔终归是修行不到家,为人虽有几分歪心思和算计,但终归城府有限。 还是被这些年走南闯北,遇到无数种人的安歆,看出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蔑视和不屑于顾。 安歆一顿,她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与自己这个老乡见面。 不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自己这副样子就算长相不明艳娇美,但也皮肤白皙,五官大气,也算中等之资,不至于让人一见就这么不喜吧。 明明不喜欢自己还如此夸赞,安歆鉴定完毕,自己这个老乡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货色。 本来她也没打算和这位老乡有所交集,现在正好看出她不喜自己,安歆更没有想法与她相认了。 “嗯!”安歆捋了捋衣袖,走过来看了一眼尉迟奕几人,勾起唇角:“他们有我这样的老师是挺幸运的!” 众人“……”小山长咱们做人要谦虚。 萧温柔被安歆的直接弄的一愣。 她还第一次遇到把自大和傲慢,说的如此正大光明的人。 “呵呵,小山长姐姐还真幽默。”萧温柔眨眨眼,笑的可爱,道。 如果安歆没有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自己还是会相信这句话的真诚。 安歆瞧见大壮和凌云带着两个打下手的清风明月,已经手脚麻利的把第一批烤肉烤菜已经做好。 而为人小气,又没打算请客的安歆,开始打直球。 “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开始就餐了,你们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拒绝接待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萧温柔再次被安歆说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没有礼貌,说话如此直接的人。 她是怎么能活的这么好,还能被皇帝亲封为官的,萧温柔有理由怀疑这里面有黑幕。 “哼!这样烧烤的技术,还是萧大小姐传出,大家才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没想到有人这么小气,竟然学了人家的手艺,却连一顿烧烤都不愿相邀。 不愧是从偏远小地方来的,就是上面的台面。” 三年前元宵节上,在望月楼,被安歆师生用渊博的学识,全方位碾压的萧温瑾,陶飞,文长逸。 还有围在萧温柔身边的几位公子少爷,或厌恶不赞同,或不屑鄙视的看着她。 只觉得这个在自家长辈口中,文能教出六元及第的状元,探花。 又能把几个武将世家曾经在京城里,敢在闹市上纵马狂奔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收拾的服服帖帖,带出去历练几年回来后。 听说几个少年都变得沉稳慧智很多,也学会不少军事方面的本事。 被各大世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京城大多世家权贵梦想请回家,能提点自己后辈学问的女人。 此时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连一顿烧烤都不愿相邀同享的上不得台面之人罢了。 江舟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小山长,心里别提有多生气了,可他对上萧温柔那张带着委屈的白皙小脸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开不了口怼人。 可是明明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爱慕之情,不知怎么看见她就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江舟低下头不在看她,想到那天无意间看见自家小山长默写的诗词,其中就有这位萧大小姐在不同场合自称是自己写的诗词。 想到这有可能是她剽窃别人费心所作,就感到一阵不耻,这才把那份对她的亲近和喜悦强压下去。 黎子瑜,冷向白,还有偶遇萧温柔带他们回来的尉迟奕,安睿,刘伯星,姜晨熙,高泰和陈琪宝六人。 对陶飞他们说自家小山长,女先生,小气又上不得台面,心中同样气愤。 可是与几位师兄一样,也是对着萧温柔这张娇俏柔美可爱的脸,说不出恶语相向的话。 安歆注意到自己的学生,明明脸上带着气愤,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 可是在萧温柔神色带着委屈,还故作坚强不在意的对着他们笑了笑。 尉迟奕和安睿他们好像刚才的愤怒都烟消云散般,只知道对着那张娇俏的脸傻傻的咧嘴笑。 安歆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黎子瑜和冷向白,姜炫和江舟几人,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214意识强大的男人 姜炫仿若身体虚弱的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感知到安歆看向他时,又会睁开眼眸对此柔柔一笑。 在安歆移开目光,他又会重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惹人怜爱。 让转头看见姜炫容颜,有着严重颜控癖好的萧温柔在见到他后,痴痴看得目不转睛。 “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萧温柔声音极低的喃喃自语。 比她那天晚上所救的男人,美得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对美貌无感的安歆又把目光看向黎子瑜,冷向白,江舟,这三人。 见他们眼中又极力压制的挣扎,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看来她这个老乡身上,恐怕真是带着什么女主光环,也许其他的金手指。 以她对自己这几个学生和弟子的了解,他们即使喜欢一个女子,也不会露出这副蠢样。 不说黎子瑜,冷向白,江舟三人,一副在极力抵抗什么的表情。 就算自家那个蠢堂弟和憨憨的刘伯星,还有经过一番历练变得沉稳的高泰和陈琪宝,平常也不会这样。 尉迟奕那从骨子里带着的桀骜和霸道,还有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清高孤傲的姜晨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同一个女子露出这样痴恋仰慕的表情。 安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应该受到了什么影响,才会意志力变得薄弱,神魂被牵引了。 从男色中回转心神的萧温柔,看见安歆被自己的爱慕者不留请面的抨击,黎子瑜和尉迟奕他们没有一个为她出头。 萧温柔对着安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不过萧温柔没发现在她从姜炫脸上把目光移开后,某人徐徐打开双眼,狭长的凤眸中冷漠阴沉到极点,整张脸如结冰般冷峻充满寒意。 他这张脸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吗? 可笑! 姜炫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他对某个女人的聪慧和战斗力非常有信心,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从骨子里散发的淡然和慵懒所吸引。 安歆想到自己前段时间从系统那里坑来的还有一张,增加精神力的加持卡,这样应该对提高精神力和意志力有帮助。 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安歆走过去坐在铺开的毯子上,吩咐明月去泡壶茶来。 也不管其他人包括黎子瑜他们。 拿起清风端过来的烤串慢慢的开始吃。 “外焦里嫩,大壮,你烧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被主子夸奖的大壮高兴的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被泡茶路过的明月嫌弃的拍了两巴掌。 “主子这就是个闷葫芦,你别夸他,小心一会儿激动的在手抖把调料撒多了。” 安歆看见就从自己答应两人不久后成亲,明月就再无顾忌,不仅在安府里两人撒狗粮,看来这狗粮还要撒在外面嘞。 “好啦!你俩就别秀了,大家还要留肚子吃烧烤呢。” “快把泡的茶端过来,没看见你家主子的小徒弟们,从山上下来嘴唇都渴起皮了吗?” 听安歆这么一说,安睿和尉迟奕几人都为刚才没替自家老师出头感到惭愧。 纷纷走过来乖巧的盘腿坐在她身旁,不管渴不渴老师的关心,让他们感到开心又温暖。 安歆发现只要事情不牵扯到疑似拥有女主光环的萧温柔,安睿和尉迟奕他们就会变得正常。 黎子瑜,冷向白,江舟本就站在安歆身旁,这会儿也坐在了另一边。 安歆端起放烧烤的盘子,他们本来就喜欢这口,纷纷抢起了自己喜欢吃的烤串。 为了抢到并不多的牛肉烤串,尉迟奕和同样爱这口的安睿刘伯星两人,差点来一场比武争夺战。 这边姜炫不睁眼也是发现自己看见萧温柔,就会对此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因此天生敏锐的他,很快发现自身的异常,聪明的闭目塞耳不愿睁开眼睛受此影响。 现在闻到烤肉的香味,旁边的女人吃到兴起时,还要啧啧嘴赞美几句。 他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不敢多吃,但也不影响他是个爱这口的吃货。 默默挤开自己侄子的不要脸男人,凑到安歆旁边,弱弱的开口:“我想吃一串牛肉烤可以吗?” 姜晨熙愣在那里,第一次发现自己三叔为了一口吃的这么不要脸,默默的转过头,假装不认识这人。 安歆无视尉迟和安睿刘伯星的怒视,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因为嫉妒沉下来的脸色,高泰和陈琪宝羡慕的小眼神。 把盘子里仅剩的五六根牛肉串都推到了,姜大美人跟前,轻声细语的说道:“看你瘦的,吃吧。” 安歆怕自己大声一点,把这娇弱美人再吹倒,就不好了。 姜炫对着安歆展颜柔柔一笑,仿佛把这满山含苞待放的花朵都比了下去。 安歆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出现什么惊艳的表情,就继续拿起自己喜欢的烧烤开始撸串。 而尴尬站在一旁的萧温柔在看到姜炫的这个笑容,只觉得一阵眩目,痴痴的看着他。 把围绕在他身边的公子们嫉妒坏了。 可是即使姜炫不怎么出门,道在京城里,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姜三爷的人。 所以即使那几个公子再不高兴,姜炫得到自己女神的另眼相看,他们也不敢出言不逊。 而萧温柔不认识姜炫,完全因为两人虽然都在京城,但承恩公府没有女眷从来不办什么宴会。 两人圈子不同,加上姜炫极少出来,即使出门也总是坐在马车里,没见过也不足为奇。 吃着安歆推给自己的牛肉烤串原本很开心的姜炫,在发现有道视线盯着自己的脸痴痴的看,垂下眼帘的那一刹,眼底闪过一抹冷冽。 只觉得这群人真是碍眼,又讨厌。 虽然他只要看见那个萧大小姐就会感觉到喜悦和近亲,但意识强大的他,还是从内心深处感到对这群人的不喜。 要不是在某人面前要稳住人设。 曾经因为承恩公府成年的主子都离世,府里奴才看见只剩下两个幼小的叔侄,不仅每天剩饭剩菜送给二人吃,还偷盗府里的财物去卖。 (本章完) 215二狗子系统免费送金手指 最后甚至还有些特殊癖好的奴仆,看见叔侄二人长相太过出众,想要虐待亵渎他们。 被当时虚岁只要十三岁的姜炫提着刀,差点把满府的仆从屠个干净。 经历过那样事的姜炫,最讨厌萧温柔看向自己这样的目光。 要不是顾虑自己在某个女人心里的形象,他早吩咐人把敢这么看着他的萧温柔,扔进不远处河里喂鱼了。 这边安歆静静的看着安睿把清风刚端来的一盘子烧烤,接过去站起来送到,选择坐在他们不远处休息的萧温柔那里。 皱着眉头眼中有着挣扎的尉迟奕和姜晨熙,明显还是难以抵抗女主光环。 萧温柔对他们微微一笑,两人就把明月泡好的一壶清茶,还有一盘大家正在吃的水果端了过去。 安歆看着自己伸向茶壶落空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黎子瑜,冷向白,江舟为了抵抗自己想要过去亲近萧温柔的想法,三人低着头吃东西,目光根本就不敢抬起。 更不要说阻止自己几个行为怪异的师弟了。 陈琪宝和高泰更是走过去围在萧温柔身边坐下,无视萧温柔的其他几个追求者,对其想弄死他们的怒视。 安歆看见萧温柔对自己挑衅的笑了笑,也勾起唇笑了。 萧温柔一顿,她以为安歆会为安睿和尉迟奕几人的行为生气恼怒,没想到她还能淡然自若的笑出来。 而且仿佛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 吃完烧烤后大家看时间还早,就提议去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的,普陀山瀑布那里看看。 不知道萧温柔怎么想的,竟然也跟着安歆他们后面一起来了 安歆就不明白了,她不相信萧温柔穿来这几年没有去看过这个瀑布,为什么还有跟来。 看她几次都想朝羸弱美人身边凑,都被对方冷漠的神色拒绝千里之外,安歆明白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穿来后又得了一个才女的名声,身后的追求者无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 看见姜炫并不愿意搭理她,萧温柔高傲的重新回到自己几个爱慕者身边,享受着他们的追捧。 安歆看见自己的几个学生也跟在穿越女后边傻乐,不忍直视的侧身看向就从见到她们后,一直都很沉默的萧温瑾几人。 除了那个沉不住气的陶飞,先前跟着几位世家公子言语攻击安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被她无视了。 就连跟在萧温瑾身边的文长逸也没有多言,这让安歆多少觉得有些异常。 因为尉迟奕几人把明月泡的茶端去献殷勤了,让安歆原本想把放在系统暗阁里的精神力加持卡,拿出来溶入茶里给他们喝下的计划泡汤。 安歆看着围在穿越老乡身边的几个臭小子,勾了勾嘴角。 这样也好,让他们几个意识薄弱的小子吃吃苦头,也没什么坏处。 可谓天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谁让他们把茶壶端走了。 自己就是想尝试一下,让他们精神力变强大了,抵御外界对此的影响。 没想到还没等他行动,就被这个臭小子破坏了。 等到他们自己脑袋清楚后,再回想起自己今天干出的事儿,不知道他们的脸色会不会很精彩。 【宿主本系统送你一个好东西,不要太感谢本宝宝哦】 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让安歆左脚绊了,右脚摔一跤。 【二狗子系统你想摔死我吗?】 这也太突然了,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声音,是个人都会被惊一下好么。 【别家宿主是求着系统索要金手指,本宝宝怕你精心教授出来的学生受女主光环影响,被她吸收走太多气运,变得运气太差在突发意外死了。 你咋就不明白本宝宝的良苦用心,来给你免费送领手指,还遭到你这般嫌弃,嘤嘤嘤……本宝宝心里苦,但本宝宝不说】 安歆被雷的嘴角直抽抽,系统这是换零件了,怎么感觉今天的画风不对:【说人话】 【哼!还不是你这个宿主很少主动要用到我,本宝宝没事做无聊的都快长毛了,就去异世界下载了几本书来看。 书里写的说这样会很可爱,难道我这样不可爱吗?】 【呵呵…呵呵,可爱】 安歆“……”不知道说违心的话,会不会被雷劈。 心里吐糟的安歆无意扫到其他人的时候,惊的差点惊叫出声来。 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转头特意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姜炫和黎子瑜,冷向白,江舟四人,看见他们身上的气运丝丝缕缕的飘向萧温柔。 这次安歆知道刚才二狗子系统,为什么要免费送她金手指了。 先前她只猜对一半,萧温柔这个穿越者是拥有女子光环,吸引别人的亲近和好感。 可安歆却不知道她这么厉害,还能吸收其他人身上的气运。 看见旁边一伙对萧温瑾献殷勤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好气运,都被萧温柔吸收走了。 安歆面无表情的,问:【宝宝系统,你知道萧温柔吸收别人气运用它干什么吗】 系统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答。 【感受到她身上有野生系统的波动】 安歆:【野生系统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这次二狗子系统停了更长时间,感知到主神系统那边没有发出禁言的预示,系统这才回答: 【我们主神派出的系统绑定宿主帮助那些不该早逝的人,让他们生命按照原本正常的轨道进行。阻止那些即将发生战乱和毁灭的位面消失】 【而野生系统会绑定利益熏心野心勃勃的宿主,不停在小世界的位面里吸收气运好的人,或者整个国家的气运来强大自身。 致使整个小世界的位面,因为他们的贪婪而战争不断,最终毁灭】 安歆:【哦,长见识了。原来系统也有好有坏啊】 安歆感知到二狗子系统哧溜一下又溜了,表示很无语。 这次她也没问什么不该问的呀,这又怎么像屁股着火溜了,难道是吃坏了肚子,着急回去蹲厕所。 溜走的二狗子系统感知到安歆的想法,系统的代码一阵错乱,然后就是一阵口吐芬芳。 “你才吃坏了肚子,急着去上厕所,你全家都是……” 自己是一个需要能源的系统宝宝,好不好,吃东西不符合它系统高大上的气质好么。 它跑还不是,自己宿主一本正经套话的本事太高超。 这不是怕她再问一些自己不能说的,防止再被主神系统嫌自己话多,在把它关进小黑屋么。 (本章完) 216不听话的熊孩子,她不管了。 安歆没有再管某个溜走的系统,这样的情况让她眯起眼眸暗了暗。 侧身看见跟在萧温柔身边的安睿和尉迟奕几人,头上代表好运的红色气运,被萧温柔吸引的更多时。 安歆不淡定了,“阿睿,阿星,尉迟,还有晨熙,高泰和琪宝,你们过来老师有话和你们说。” 六个被萧温瑾女主光环吸引的年轻人,在看了一眼笑容温婉的穿越女,萧温柔保持着自己大方得体的人设,轻声软语:“过去吧。” “就算小山长姐姐唤你们没事,但你们是她的学生和弟子,只要她叫你们,尉迟你们就该听她的过去。” 安歆皱起秀眉,什么叫她没事,只要喊他们就要过来。 这话看似听着是劝解,怎么总感觉有一种绿茶味的挑拨离间。 果不其然,安睿眼神闪烁了一下,躲开安歆看向他们的目光,道:“堂姐没事我们就不过去了。” 安歆咬牙气急反笑,勾着唇点了点头,语气平平:“没事儿,你们玩吧。” 然后带着姜炫和黎子瑜,冷向白和江舟四个努力挣扎抗拒女主光环,不愿过去亲近萧温柔的他们朝着另一边走去。 恨铁不成钢的咬着后槽牙,看着另外几人没有跟过来,想着管他们去死。 安歆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身边的四人,直到发现他们身上红的发紫的气运,不再被萧温柔吸收才停下来。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系统能让自己看见每个人,头上气运的金手指送来的及时。 要不然他们的好运气被穿越女吸收完,之后霉运加身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恐怕也想不到真实情况是这样。 远离女主光环影响的姜炫黎子瑜冷向白江舟四人,骤然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了,那种想要做舔狗的感觉。 安歆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女主普照的光环也是有距离限制的,只要离得够远影响就会逐渐消失。 安歆:“好点了吗?” “你知道?”冷向白怀疑的看着她。 其他三人也有些惊讶的望着安歆。 “我是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安歆好笑的回答。 姜炫眼中含笑,语气肯定:“你知道我们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靠近那个女人。” 安歆摸了摸鼻子,没有否认。 他们的脚步无时无刻不想朝着萧温柔迈近,脸上的表情挣扎抗拒,然后收回不听话的腿脚,恐怕只要不是眼瞎这一点都能看出来。 黎子瑜偏头清冷的看向,已经听到瀑布流下水潭的声音,不屑看了他们一眼大步朝前走的那伙人。 声音平淡:“那个女人身上有古怪。” 江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本少爷一共都没见那萧大小姐几次,又不爱慕她,怎么就会看她一眼就控制不住想朝她跟前凑,你们觉得如果没有古怪,这样正常吗? 安歆:“不正常,江大师有何高见。” 江舟想到先前不受控制的意识,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无形中的诱惑亲近,我不知道还能控制自己多久。” 江舟的话,让其他几人也沉默了。 “以后见到这个身上带着古怪的女人,最好离远点绕着走。”姜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提醒。 江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只要我们离那个萧大小姐够远,即使我们心中对她任然抱有好感,也不会像刚才那样想朝她靠近。 还有那种只要她想要的,我们好像都不受控制的,想要满足她的。” 听到江舟这么说,安歆想到那几个臭小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心。 几人说着话,也来到了普陀山瀑布水潭边。 安歆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这从天而降磅礴水流形成的巨大瀑布是如何壮观,就听见水花四溅的水潭另一边,传来一声尖叫嘈杂声。 要不是声音叫的太过尖锐响亮,还真会被瀑布落下的巨大声音盖住。 安歆心中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抬腿疾步如飞而去。 姜炫和黎子瑜几人在一愣后,也顾不得靠近萧温柔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自己不愿做的行为连忙跟着安歆身后跑过去。 安歆来的还算及时,连忙抓住要朝水潭里跳的尉迟奕和刘伯星几人,看见他们额头上原本的红光已经变得暗淡。 问道:“谁落水了。” 说着话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仿若惊吓过度随时要昏倒的娇弱美人萧温柔,与她身旁好似看戏的萧温瑾几人。 “小…小山长,是阿睿。”刘伯星语气急切:“你别拉我,让我下去救他。” “等着我下去。”安歆没给他们反对的时间,利索的转身跳进水潭里。 “噗通!” “小山长……” 春末夏初水潭里的水还是很凉,安歆在水里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正向水底落的黑影。 安歆也没太看清就把人带了上来,冒出水面后才看见,这人不是自己的堂弟安睿。 不过捞都捞上来了,安歆也没再把人丢下去的道理,还是推到岸边想让尉迟奕他们拉上去。 不过让安歆奇怪的是,无论是尉迟奕还是刘伯星他们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却没人愿意拉这个掉入水里的世家公子。 “就是他和睿师兄发生争执,推搡中两人才掉入了水潭里。”陈琪宝愤恨激动的说道。 “先把人拉上去,过后再找他算账。”安歆现在没有时间说别的,什么事都要等到她把自己堂弟救上来再说。 安歆把人朝岸边一推,也不管有没有人愿意把他拉上去,转身再次沉下了水底继续寻找安睿的身影。 直到胸口憋的发疼,才会冒出头来重新呼吸一口气,再次下去找人。 在这期间尉迟奕和刘伯星都跳了下去帮着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们一下水潭。 不是腿抽筋,就是被水草缠住腿脚,好像什么倒霉的事都能让他们遇到一般。 安歆忍着焦急,把他们扔到岸上后命令,所有人不要再下来添乱,然后又一猛子扎了下去。 站在水潭边的姜炫和黎子瑜他们,在这凉爽的水潭瀑布下,愣是急的汗湿了后背。 (本章完) 217好运流失,安睿落潭生死不知 要不是怕再次给安歆添乱耽误救安睿的时间,他们也早就跳下去帮着找人了。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仿佛一脸惊慌站在他们身后的萧温柔,眼中却是有着喜悦。 心想最好连这个在京城里比自己名声还要响亮的女人,也淹死在这寒凉的水潭里,才正合她的心意。 自己虽然有才女之名,而这个女人带着自己几个弟子游历回京没多久,却被当朝天子亲封成大乾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官。 一时间风头无两,大名传遍京城。 就连他那丞相爷也不满朝堂里出现女官,暗中指使人弹劾,可是不知道那个老皇帝吃错什么药。 面对很多官员的反对,却怒斥那些出声反对者,竟然袒护她至此。 要不是知道自己那个便宜丞相爷曾经派人秘密调查过,这个叫安歆的女人,既不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女儿,也不是帝王的小情人。 可不知偏偏这个安小山长就入了老皇帝的眼,难道只因为她教出这些优秀的学生和武将家的弟子。 展示出自己的学识和才华,得到了皇帝的欣赏。 萧温柔眼神阴暗的看着站在岸边,个个满脸焦急看着水潭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姜晨熙,高泰,陈琪宝。 还有因为下水救人,总是会因为运气不好发生意外,浑身是湿淋淋被安歆扔上岸的刘伯星和尉迟奕。 心中有了主意,那个女人不是因为教出这些才华不凡的学生,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被帝王注意到封官。 那自己只要把她教的这几个学生和弟子的好气运吸收完,让他们越来越倒霉,也许还会因为倒霉惹怒君王。 到时候不仅她的学生会被帝王惩罚,恐怕这个比自己在京城还要风光的女人,也会被自己的学生连累吧。 到那时候,看她还拿什么像今天一样,把他们一群人晾在一边,敢无视自己…… 想到这些萧温柔红唇勾了起来。 姜炫紧紧抿起略显苍白的嘴唇,捂着因为焦急憋闷的心口转身轻咳时,目光瞥见萧温柔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想到在寒潭里救人,因为时间太长脸色变得煞白的女子,萧温柔的幸灾乐祸是对谁不言而喻。 怒火闪现心头的姜三爷双目煞气凛然,脑中仿若咔嚓一声,好像挣脱了某种对自己无形的诱惑和桎梏。 再看向收敛自己脸上表情,对着他娇笑倩兮的萧温柔,心中原本不由自主对她的喜悦和亲近荡然无存。 山间瀑布下的水潭底下非常寒凉,安歆几乎找遍了整个水潭,也没找到堂弟安睿。 就在她精疲力竭还不愿意放弃的时候,就听水面上传来扑通扑通两道落水的声音。 “三爷……” “黎师兄……” 没过多久憋着一口气,还在下面找人的安歆,就看见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朝她游来。 脸色已经被冻得青白,身体不由瑟瑟发抖的安歆,看见他们的身影,好像泄了气一般,朝着潭低落入。 无论她怎么努力想要向上游,麻木的四肢也有点不听使唤。 先后跳下水潭的姜炫和黎子瑜用尽全力朝她游去,终于在安歆像鱼儿一样吐出水泡,喝饱水前把她托出水面。 三人上岸后,众人围了过来,冷向白急快的脱下外袍披在安歆身上。 “咳咳咳……”安歆因为有些溺水被呛着,连续咳了几声。 “咳…咳咳”而身体本就不好的姜炫上岸后,发丝湿淋淋的滴着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断断续续咳嗽着。 “三爷,你身体不好,怎能……” 姜炫的近身侍卫的话没说完,在对上自家主子看过来的眼神后,脖子像被什么遏制了一般,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口。 江舟跪在地方轻轻给安歆拍着后背,为她缓解身体的不适。 冷向白看着浑身湿透的黎子瑜关心,道:“你没事吧。” 黎子瑜摇了摇头,“没事。” 姜炫和黎子瑜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想到跳下水潭后看见下沉的身影,心里同时出现一阵后怕。 不由庆幸,还好他们跳下去了。 安歆呆呆的看着汹涌澎湃落下水潭的瀑布,慢慢的抬起头闭上了眼睛,阻止眼中的泪水流下。 自己在水潭里近一个时辰的寻找,让有溺水常识的安歆,越找心越凉。 她知道这么长时间,就算自己找到了,恐怕也是…… 安歆紧紧咬着牙关,就想再次跳下水潭,就算是一具……她也要把堂弟找到。 “老师,是她……”陈琪宝看着带他们游历大江南北,教授他们做人本事和道理,这些年默默关爱照顾他们的女先生,脸上痛苦的表情。 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在短时间内挣脱了女主光环的诱惑,眼中含着泪花的指着萧温柔。 痛苦的喊道:“是她走到这里后,说,谁要先打湿帕子送给她擦拭手上的灰尘,今天就为谁吟诗一首。” 高泰也难过的指着落水被安歆顺手救上来,已经醒了坐在那里的世家公子,“他看见睿师兄比他跑的快先到水潭。 心有不甘就推了睿师兄一把,因为离水潭太近岸边湿滑,他自己也跟着睿师兄掉落了水潭里。” 安歆眼神锐利的转头看向萧温柔,知道前因后果的她,心中怒火中烧。 她是想给安睿和几个弟子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没想到萧温柔这么狠,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把他们的气运吸收走了那么多。 让安睿失去好运气,倒霉的掉进潭水里,上不来失了性命。 安歆慢慢的站起身,一步步的朝着脸上毫无悔意,眼神讥讽不甘的萧温柔。 看见安歆神情冷峻,眉宇间隐现一股残酷嗜血之气,唇畔勾起冷冽邪恶似索命阎罗般的微笑。 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嘴里叫嚷:“是他们自己要去的,不关我的事儿。” “要不是你贱兮兮的提出那种要求,他们这些被你吸引的男子,怎么会争先恐后的去水潭边打湿帕子想要送给你擦手。” 要是平时安歆也会认为那是安睿他们自己犯贱,可是现在自己的小堂弟因此送了性命,安歆可就没有这么理智好说话了。 (本章完) 218被重新打出来的气运值 萧温柔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极力狡辩道:“你自己管不住学生,他们要靠近我,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推他落的水,你这般凶神恶煞的对本小姐,简直是不通情理,无理取闹。” 这时萧温瑾也走到萧温柔跟前,对着安歆说道:“柔儿说的不错,你学生的确不是她退下水潭的,安祭酒又何必为难她一个女子。” 旁边的世家公子附和:“是呀!那个掉到水里的人,又不是萧小姐推得,是生是死关她什么事。” 另几人也赞同的点头,“是呀!是呀!” 萧温柔看见自己又变成了团宠,被那么多人维护,得意的看了一眼安歆。 想到安睿掉落水潭里,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再无生还的可能,萧温柔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嘲讽。 她本来就把这些女主光环吸引过来的男人,当成自己吸收气运值,与系统交换她喜欢东西的工具。 因为被她吸收好气运,变得倒霉意外而死的人,又不止今天那傻蛋一个。 对于这些为她提供好运值的工具人,萧温柔对他们是生是死并不关心,更不会产生什么愧疚。 此时更是变身白莲花,柔柔弱弱的说道:“小山长姐姐你节哀,你学生遇难,柔…柔儿也很伤心。”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萧温柔的脸上。 安歆脸色阴沉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声音冷幽:“把你上翘的嘴角收一收,也许老子会相信,你那廉价的眼泪。” “你…你敢打本小姐。”萧温柔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嚣张的女人,恨声道:“你以为自己坐上国子监祭酒,就了不气了吗? 本小姐父亲可是当朝宰相,你这样对我,就不怕被相府报复?!” “啪啪啪!”安歆露出魔鬼般的笑容,神色无谓:“这样两边就协调了,看着比刚才舒服多了。”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萧温柔尖锐刺耳的吼叫,比高崖落下的瀑布声,还要响亮。 可此时站在她对面的安歆有着一刹那的怔住。 看着被她掌掴后,从萧温柔身上飘散出红光闪现的气运,朝着离她最近的人身上飘去。 安歆忽然醒悟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把发疯一样狂叫的萧温柔踹了过来。 推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姜炫和黎子瑜,冷向白,江舟,刘伯星,还有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他们身边。 看着倒向他们的萧温柔,姜炫和黎子瑜同时脸色清冷的,朝后退了一步,避开。 经过安睿的事就算冷向白和江舟他们,还是无法控制对萧温柔产生莫名的喜悦和亲近,可是从内心深处也会感到厌恶。 江舟和尉迟奕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推开,被冷向白阻止,他相信自己的小山长这么做必然有她的用意。 “啊啊!”没有人扶的萧温柔,跌倒在他们面前。 安歆拦住想要上前的萧温瑾等人。 萧温瑾作为萧温柔的亲哥,看见自己妹妹被人这样对待,自然是满脸怒色的看着安歆,质问:“安小山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不把宰相府放在眼里。” 安歆没理对自己不断叫嚣的萧温瑾几人,她回头看着从萧温柔身上飘散出来的红色气运,融进离她最近的黎子瑜和姜炫他们一伙人身体里。 证实了她的猜想。 当萧温柔把今天吸收,没来得及和自己系统交换的好气运,散发出来被黎子瑜他们融入。 这让他们原本被萧温柔吸收走气运,变得暗淡无光的额头重新变得红光满面,气运加身。 特别是被萧温柔一路收走最多气运的尉迟奕几人,忽然间觉得自己逐渐萎靡的精神,都变得充足了起来。 姜炫,黎子瑜,冷向白三人心细如发又极其敏锐,几人在安歆来回看向他们所有人额头时。 就觉得她把萧温柔推到他们这里,应该是有原因的,而且还是有利于他们的事。 萧温柔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收集的好运值都被这个女人打出了她的身体,抬头用着憎恨的眼神恶毒的看着安歆。 修理完萧温柔,安歆原本想要去收拾那个推安睿下水的世家公子,当看见那人额头闪着灰暗的气运光芒。 安歆知道自己不必多此一举了。 这人被萧温柔吸收走太多的好气运,以后只会变得霉运加身,最后发生意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33qxs.m 安歆不再理会其他人,她朝着水潭边走去无论今天怎么样,她都要把小堂弟找到带回去向二叔二婶赔罪。 萧温瑾看见安歆那边因为自己妹妹的一句话,意外死了人,也不敢在找安歆理论。 趁着黎子瑜他们都跟着安歆后面走向潭边,急忙带着自己跟班陶飞和文长逸几人,扶起不甘不愿的萧温柔,低声说道: “那边已经有人溺水,不想人家找到尸体后,上来与你拼命,就赶快跟我走。” 萧温瑾看着萧温柔脸上透露出的狠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感觉到这个妹妹有些怪异。 不过从小男女有别,他和这个妹妹接触的也不是很多,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想。 萧温柔咬着嘴唇,眼神阴毒的看着安歆心中恨急,就从她穿越来到这里。 因为丞相之女的身份,还有自身的优秀,去到那里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先前因为身边有一群气运不错的人,让她吸收的不亦乐乎,一时间没有想起自己还可以把这个贱人的好气运吸收殆尽。 让她霉运加身,与这几年那些不自量力靠近她,爱慕她的男人一样,好运气被她吸收,倒霉的发生意外,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萧温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开始发动她身上携带的交换系统,赋予她能吸收别人气运的金手指,想吸尽安歆所有的好运气。 让这个女人敢在自己面前嚣张,还敢动手打自己,她定要让安歆好看。 走向水潭的安歆忽然停住脚步,眼神清冷的回头看向萧温柔,勾起嘴角嘲讽一笑。 “噗!”萧温柔只觉一道金光冲进自己的脑海,一阵刺痛后,头昏目眩的,吐血晕了过去。 219小山长咱有金光,咱怕谁 萧温瑾一群人看见刚才还好好被他们扶起的人,这会却吐血晕倒,为了萧温柔的安危那群人焦急的背起她匆匆离去。 只想着回去找萧丞相来收拾安歆,这个狂妄的女人。 这边安歆看见萧温瑾带走了萧温柔,这个不自量力的穿越女。 也不了解一下,就敢动用黑暗异能量,吸收她浑身闪着金光的气运。 不知道身负祥瑞之气金光的人,都是有功德加身的人么。 这种赋有浑然正气的气运,正是克制黑暗力量的利器,敢把这种异力量用在她的身上,萧温柔不受伤吐血才怪。 安歆之所以在知道萧温柔能吸收他人气运还不远离,就是看见自己闪着的这身金光,要不她早跑了。 尉迟奕和刘伯星他们看见萧温柔吐血被带走,不由自主的向她离开的方向挪动几步,然后咬着牙克制自己追过去关心的想法。 紧握的拳头,被指甲戳破手掌血滴在地上。自己不受控制怪异的行为,让尉迟奕几人无措的看着安歆。 此时安歆只想找到安睿其他的事之后再说,拍了拍尉迟奕的肩膀,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们几个精神意识还是太过薄弱,自控能力也有待加强,以后要多跟你们几个师兄学学。” 因为萧温柔的离开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尉迟奕几人,羞红脸颊看向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他们。 说完安歆难掩眼中的悲伤,继续走向水潭,想到再次跳下去寻找安睿。 姜炫和黎子瑜他们急忙上前阻止,坚决不再让已经十分疲劳的安歆再下潭水里找人。 姜炫抓着安歆的胳膊眼神深邃的看着她:“我已经吩咐人回去带熟悉水性的人,来水潭里帮着找人了。” 黎子瑜也按着安歆的肩膀,语气里有着难得的温和:“别这样……” 安歆抬头看见眼中同样深藏着悲伤的黎子瑜,冷向白,江舟,还有已经眼角湿润落下泪珠的刘伯星。 知道安睿发生意外,他们这些与之相处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怎么可能不伤心。 安歆强忍下眼中的酸涩深深蹙着眉头,把心中的痛隐藏。她现在不能倒下,自己的小堂弟还没有找到。 只要没找到阿睿的……就还有希望,这次她打算向水潭下游的河流去找。 刚才一心急忽略了人,可能被汹涌的瀑布暗流冲向下面河里去了。 就在姜炫和黎子瑜他们僵持不过,坚决要下水找人的安歆时。 一个少年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对峙。 “祭酒大人,我和家人在河下游休息,家姐和婢女在河边发现河里飘着一个人。 被仆人救上来后,才发现是学官监丞大人。” 安歆瞬间回头呆呆的看着站在那里,曾经被自己挂在树上修理过的,国子监刺头学生封宇修。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让人不敢相信。 被所有在国子监不好好学习,还捣乱的学生,暗地里称呼大魔头的安祭酒这么瞪着,封宇修小心肝一阵惊恐。 看见安歆头发湿淋淋有的发丝还在滴水,外面披着一个男人的蓝色衣袍,脸色有些发白。 “呃,祭酒是这样的。”封宇修为自己不早来告知解释:“学生和家人也是在安监丞醒来才得知,祭酒你们在普陀山瀑布这里。” “母亲听说后,知道人落水你们找不到一定很着急,这才让学生速速来此通知祭酒大人。” 封宇修以及家人救了自己堂弟,安歆心中只有感激,哪敢有一丝责怪他们通知迟了。 高兴的拉着封宇修的胳膊,“走走走,带着你家先生去找你师兄。” 封宇修一愣,目光忽然变得晶亮。 他也是之后,才知道安歆这个祭酒大人,就是京城世家贵族争抢着为自家子弟,求而不得的那位女先生。 刚才这话,只要封宇修不是傻子,都明白安歆这是为了感谢他家救人,愿意收他做学生的意思。 封宇修是混了点,但怎么会不想出人头地。 只不过他不是嫡子,家里对他的要求不高,这才会和一群狐朋狗友混日子。 这会安歆愿意收他为徒,他第一反应就是高兴。 高兴过后更加激动,因为这个臭小子,又想到有安歆这位祭酒大人的老师,他以后在国子监不就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老师,我带你去找师兄。”封宇修这个小机灵鬼,打蛇顺杆爬练的倒是炉火纯青,反手拉着安歆的衣袖高高兴兴咧着嘴朝山下走去。 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姜炫看着安歆一群开始听到安睿没事,异常高兴的他们,还没松了一口气。 就被安歆为了感谢人家,多收了一个小师弟,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 漂亮的眼中带着幸灾乐祸,嘴边含笑:“一个敢说,一个敢要,啧啧啧……” 黎子瑜和冷向白还有爱炸毛的江舟,怒视着一副事不关己,在一旁看好戏的姜炫,姜三爷。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幼稚。 姜炫能说看见他们把安歆这个老师,保护在他们自认为安全的羽翼下不让人靠近,很让人恼火么。 安歆跟着封宇修来到离他们原先休息地,不远的地方,看见那里被围起来的布帐。 猜到里面应该是宣平侯夫人,和家中小姐出来郊游休息的地方。 走到近前站在帐外,安歆礼貌的拱手行礼。 “在下拜见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有些一品诰命的身份,安歆虽然是朝官,但为表尊重也愿意行这个礼。 “祭酒大人,我家夫人说不必多礼,快请进。” 此时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和善的嬷嬷,微微身子前顷,弯着腰恭敬的请安歆入内。 “多谢!” 安歆和封宇修走进去。 就看见一张特制绣花毯子上,坐着一位穿着优雅庄重紫色衣裳,发间簪着简单而又精致的小凤钗。 长相明媚大方,姿态雍容华贵,举止娴雅,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微笑看着她的贵妇。 旁边不远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侯夫人。”安歆礼貌称呼道。 220为报恩,收了个新学生 宣平侯夫人看着眼前被世家贵族奉为上宾,只为让她能提点家里子孙一二的女官,笑的眼睛眯眯格外明艳动人。 安歆前世今生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对好看的男人有着抵抗能力,而对自己喜欢类型的女人却宽容和爱护。 宣平侯夫人也是个爽利的人,看出安歆眼中藏着焦急,知道她担心那个落水的男子,语气轻柔的道:“知道祭酒大人忧心,本夫人也不耽误时间多与你客套了,这就让修儿带你过去。” “多谢!”安歆拱手。 封宇修毕竟年龄不大,又是宣平侯夫人的小儿子,被安歆要收为弟子的事,让他脸上难掩兴奋。 都要带着安歆走出围帐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笑的和二傻子一样,高兴道:“母亲,祭酒大人刚才说,让我称呼落水的安监丞为师兄哦!” 说完咧着大嘴拉着安歆的衣袖走出围帐,只留下被忽如其来惊喜惊呆的侯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她一直担心小儿子如此混下去,会变成真正的纨绔子弟,正不知如何是好。 没想到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这位可是曾被全京城想要请她做自家先生的人,追的无处可躲,带着学生逃出京的那位教出六元及第状元和探花郎的女小山长。 “哈哈哈…好好好,”宣平侯夫人开心大笑:“快快快,收拾收拾东西,等一会儿我们就回去,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侯爷。” 与侯夫人同样为封宇修这个亲弟弟高兴的,还有原本眉宇间带着忧愁的宣平侯嫡女封灵韵。 听到弟弟被京城各家争抢的女先生收进门下,也难得的露出笑颜,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嗓子,柔柔说道:“是件高兴的事,理应让父亲早点知道。” 而坐在母女俩人不远处宣平侯已逝妹妹的女儿,孟玉兰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帮着深深的嫉妒。 暗恨这样的好事怎么轮不到她弟弟孟玉涛身上。 自己亲弟弟可比有着可靠家世的封表弟,更需要这样一位能让自己弟弟考上状元,飞黄腾达的老师。 孟玉兰遗憾的想刚才真不该嫌弃,封灵韵这个守望门寡的表姐晦气,拒绝舅母提议陪同她去河边散心。 要是自己在场,救人这件事多少也有她的份。 就封灵韵那个木头,甚至她可以把功劳都归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那位京城各家争抢不得的女先生,还是国子监三品祭酒大人,不就理所当然因为报恩收自己弟弟做学生了么。 不说孟玉兰现在如何悔恨,心中暗自盘算,想要从封宇修手里把这个机会抢过来给自己亲弟弟。 安歆走出围帐,看见黎子瑜和冷向白就连尉迟奕几个小家伙在内,都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看见安歆不理他们,跟着自己刚答应收的小弟子,朝一旁不大的围帐走去。 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也跟了上去,心里多少还有点同窗爱,现在去探望安睿那个家伙才是最重要。 安歆进到围帐里,看见有一位嬷嬷和两个小厮正在旁边照顾他,而且他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 几个下人看见他们进来,弯腰给封宇修这个主子和安歆行礼。 听到动静的安睿这才睁开眼睛,看见披着一件男子衣袍,湿发垂落脸庞,黑着脸站在那里盯着他的安歆,弱弱的说一句:“堂姐,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回去再和你算账!”安歆直到此时才算真正把心放了下来。 然后走过去不顾别人惊讶的表情,弯腰把自己堂弟托了起来,恨声说:“死小子以后你找心悦之人可以。 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管不住自己的腿,找那个女人跟前凑,我就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堂姐,求放过。”安睿可怜兮兮的苦着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那位萧大小姐,就忍不住亲近。” “按说我也没有多喜欢她呀!”安歆疑惑无措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 安歆无奈的叹口气,脸色缓了过来,知道他们都被女子光环影响的,于是也不在多说,抱着他出了布帘围帐。 “小山长把阿睿给我们吧。” “老师我们来吧。” 安歆看着伸出的一双双手,心想把安睿交给谁,恐怕都会招来另一边的不满。 木着脸的安歆,语气平平:“不用了,我们家的独苗苗,还是我自己来吧。” 安睿早不是那个满嘴都是安家独苗苗的小少年了,被自己堂姐这么一说,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血色。 “姐,你是我亲姐,咱不提这茬行不。”安睿挣扎,他是溺水,又不是残疾,“还有我可以自己走。” 安歆低头看他,“难道我不是你亲姐?!” “呃……”安睿一时被怼无语,“老天呀,谁来救救可怜的娃!” 不过到底安歆还是难得发了一次善良,把羞着的小堂弟放了下来,扶着他走。仟仟尛哾 走出大围帐的宣平侯夫人,听到这句话惊讶了一下,这才感觉到自己真相了。 原来自己女儿喊人救的小子,原来是这位祭酒大人的弟弟呀。 怪不得,她会为了女儿救的这人,愿意收自家这个混小子做学生。 安歆抬头看太阳已经西垂,对着宣平侯夫人告辞道:“在下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是贵府的小姐发现家弟溺水,这才被救起。 今日时间已经不早,等到阿睿好一些,他日在下必定带着他登门道歉。” 宣平侯夫人,本就是一个爽朗和善的性子,对着安歆微笑道:“哪能见死不救,看见了,喊人是她的本分,祭酒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安歆和安睿向宣平侯夫人拱手道谢,又寒暄几句,这才在封宇修这个,还没拜师的新收弟子相送下离开。 “老师我能去你府上找师兄们玩吗?”封宇修看着安歆他们回来休息的地方,即将坐上马车离去,急忙问道。 “不可以。” “没时间。” “不接待外人。” 安歆扶额,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收了这群爱收拾排挤师弟的学生和弟子。 221师弟什么的,最讨厌 安歆看着和江舟他们一起排挤封宇修的尉迟奕他们几个。 讪讪,问:“你们不应该同情和你们有一样遭遇的人吗?” 尉迟奕白了她一眼,高傲的撇过头,“对抢我们女先生的人,同情不起来。” “他比我还小,以后肯定更招你喜欢,咱们不收他行不行。”陈琪宝瞪了一下,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封宇修,口出狂言:“要不咱把睿师兄再扔进河里吧。” 安睿“……”我真的会谢谢你们。 “臭小子,咱们走着瞧。”安歆咬着牙说道。 “有时间过来玩吧。”最终还是安歆拍了一下神情有些低落的封宇修,出声安慰:“他们都是很热情的人,只不过不会表达。” 江舟白眼翻上了天,小声哔哔:“小山长,咱能实事求是一点吗?” 安歆斜眼看他,“咋,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其他几个被说热情的人,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他们和这句话有关系吗? 不管其他人怎样,反正封宇修有被安慰到,他高兴的猛点头:“我等师兄们下次沫休就去。” “嗯!”安歆勾唇浅笑。 封宇修看着安歆他们离去的马车,抬起手猛摇着,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京城。 安歆吩咐人找来大夫为安睿检查了身体,落水后安睿在被瀑布冲下来的时候,又被水中暗藏尖锐的石头刮伤皮肤。 还有溺水造成的咽痛,不适,带着点咳嗽。 大夫看完后,只说没什么大碍,喝上几服药就没事了。 安歆让清风拿来银两付了诊金,又吩咐小麦跟着大夫去抓药,这才回头看见一屋子人。 眼中闪过淡淡的精光,走过去打开茶壶仿佛是看里面还有没有茶水,实则是把别人看不见的精神力加持卡放进去溶解,然后为每人到了一杯茶。 “回来一路大家也渴了,都过来喝杯茶吧。” 安歆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因为平时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为对方倒茶。 看着大家都端起茶盏安歆展颜一笑,希望精神力的增长,能让他们的意识变得强大起来,能够抵抗的住自己那位穿越老乡的女主光环影响。 不过在她转头对上一双略带委屈的凤眸后,安歆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某人忘了。 在倒茶的时候只想着自己有多少个学生和弟子,却把跟着进来的姜大美人给忘了。 安歆拍了拍额头,“……”真是罪过。 左右看看,好像没有一个想要谦让的家伙,安歆只好把自己手中的一杯茶递给他。 “呵呵!姜三爷请喝茶。” 姜炫探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谢谢!” 面对如此的美色,也不能抚慰安歆看着自己手中加入精神力的茶水,眼睁睁的被这笑面虎不客气的接过去。 安歆泪流满面,“!!!”不知道这会抢回来,还礼貌否。 在安歆难舍难分的目光下,姜炫端起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安歆忍痛移开了眼睛。 也许大家这一路都喝了,就连溺水软软靠在椅子上的安睿,也把她倒的茶喝完了。 没有向往的安歆撇了撇嘴,能增加精神力的茶她也想喝一口尝尝味道好不好,这群兔崽子一滴也给她留。 * 丞相府。 萧丞相夫人看见嘴角染着血渍昏迷不醒的女儿,被自己儿子带回来心疼不已,急忙吩咐人去请大夫。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萧温柔,丞相夫人汤氏,转回头语气担忧又严厉的问道:“瑾儿,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萧温瑾神色间带着愤然,虽然他平时与这个妹妹接触不是很多,但萧温柔被人如此打脸,还受了伤,作为亲哥的他脸上多少挂不住。 要不是看见对方人多,又有人间接因为自己妹妹落水生死不知,他当时也不可能就那么算了。 于是就把郊外游玩时,发生的事告诉了丞相夫人。 “小小一个国子监女祭酒,就敢如此猖狂,打伤我的女儿。”丞相夫人愤怒又高傲的说道:“就算她那个学生堂弟淹死又如何,又不是柔儿推的他。” “啪!”丞相夫人愤怒不已的拍了一下桌子,“来人呐,叫上府中的侍卫,我倒要去问问那个贱人,她怎敢如此狂妄的伤我家柔儿。” 萧温瑾拦住满脸怒色的丞相夫人,阻止道:“母亲不可,那个女人国子监祭酒的官位是陛下亲封的,可见此女是得到当今的信任。 现在她那边有人落水,我们这边去找人理论并不占理,这件事还是告知父亲让他来处理吧。” 果然心思缜密的丞相萧天成得知此事后,神色深沉的暗中派人打听到落水的安睿已经没事。 次日,参安歆嚣张跋扈动手打伤人的折子,就堆满了盛安帝的御案。 祥公公低调的伺候在司夜霄身边,眼角瞄见盛安帝拿起参安歆的折子扫了一眼,就扔到了一旁。 “去查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是!奴才这就去。”祥公公弯腰退出御书房。 不久在盛安帝得知起因是萧丞相家那个女儿惹出来的事,就不再理会这些参安歆的折子了。 祥公公看见自家陛下这样,老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 他几十年如一日忠心盛安帝也是有原因的。 他家这个皇帝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既不会偏听偏信,也不会武断行事。 不能说做什么事都对,但也能算是一个明君。 萧丞相想要恶人先告状,暗中派自己党羽参安祭酒,想拿自家陛下做枪使恐怕打算了主意。 目的没有达到的萧丞相眼神幽深阴沉的坐在自家书房里,握着茶盏的手骨节发白,可见内心并不如他表面平静。 安府这边,得知有人参自家小山长,江舟也在积极收集那些人的罪证,准备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 可是却被安歆制止了,他这样的行为。 并不是安歆有多大度,想要以怨报德放过那些参她的人。 而是她不想江舟因为自己变得偏激。 这样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仕途。 安歆可不想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学生,受到这样的反噬。 222安歆,咱就这么耿直 等到安睿身体好一点后,安歆便带着他来到宣平侯府拜访。 封家也许是因为安歆愿意收封宇修为学生,对于她们的到来,表示了热情欢迎。 因为是侯府嫡女封灵韵发现并吩咐人去救的安睿。 身为被救的人,安睿还特意双手凑拢深深给封灵韵鞠了一躬,以表示对他的感谢。 不过让安歆惊讶意外的是,在自己小堂弟感谢完抬头的时候,封灵韵站起来礼貌的避让福身回礼。 安歆如果没看错的话,当时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羞红了脸颊。 “???”这是什么情况。 当安歆看着身材欣长,穿着一身浅蓝色直缀绣竹锦缎常服走回座位。 她这才发现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经常嚷嚷着,他是安家尊贵独苗苗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为看到这一幕而高兴的,还有坐在主人家位子上的侯夫人。 按说如安睿这样的寒门学子考上功名的小官,无论是家事还是身份,不说配不上侯府的嫡女。 恐怕就是得宠的庶女,也不会选择他这样的人。 宣平侯夫人眼神暗了暗,可是谁让自己女儿命不好,与她自小定亲的世家公子,还没成亲就意外去世了。 像这种情况都会被外人传成,是女方命不好,才会还没成亲就死了未婚夫。 至此后再来提亲的人,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混账玩意儿。 侯夫人怎么会舍得把自己亲生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不过看着一年比一年大,今年已经十八岁的封灵韵,侯夫人说不着急那纯属骗人。 此时看见两个年轻人对视后,有一刹那的羞涩,怎么不让侯夫人高兴。 而且看见安睿五官明朗,长相俊秀,年纪轻轻,虽然官位不高。 侯夫人目光移到端坐在旁边的安歆身上,眼中的笑意更浓。 只要有这位在,自己女儿嫁给那小子就不亏。 以后这位祭酒大人学生必然遍布朝堂文官武将,女儿嫁给她唯一的堂弟,又怎么可能再会被人瞧不起。 背后被人说要守一辈子望门寡的倒霉贵女。 陪着封灵韵坐在旁边的孟玉兰嫉妒的咬碎一口白牙。 她父母双亡,带着弟弟住在宣平侯这位舅舅家。 侯夫人这个舅母在表面上,也从来没有苛待她和弟弟的地方,不过对他们总是淡淡的,不好不坏。 这几年她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也会经常带着自己去参加各家举办的宴会。 只不过她一个宣平侯府表小姐的身份,却让她在京城贵女圈里变得十分尴尬。 世家权贵夫人看不上她的身份,也不会为自家嫡子求娶她做媳妇,而那些人家不受待见的庶子。 孟玉兰作为曾经一个正四品知府家的小姐又看不上,不愿做不收宠爱,要时常伏小做低在嫡母跟前立规矩的庶子媳妇。 只比封灵韵小一岁的她,亲事还没定下来的她,同样也想为自己谋个好亲事。 现在发现好像被封灵韵这个表姐救上来的年轻男子,还跟她看对了眼。 仔细一瞧,发现被她晦气表姐得救的安睿,不仅长得仪表堂堂,还有旁边这个即是他堂姐,又是他老师的人罩着,恐怕以后想不飞黄腾达都很难。 孟玉兰看见安歆和安睿这对堂姐弟俩人,只满含笑意的和舅舅还有舅母,其他时间也会与封灵韵和封宇修姐弟寒暄,却对她和一旁满脸不耐烦的亲弟弟,视而不见。 眼神狡黠的闪烁了一下,暗暗探出手轻轻拽了拽宣平侯的衣角。 整个安歆说话的宣平侯一顿,神色尴尬的笑了笑,眼神莫名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夫人。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那个…安祭酒,本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安歆的意识很是敏锐,在孟玉兰眼含期待看向她一眼,然后伸手拉了拉宣平侯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所谓不情之请,那不就是不合情理的请求。 安歆看见在宣平侯开口后,脸色难掩不悦的侯夫人,安歆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封灵韵侧身看了一眼旁边嘴角上扬的孟玉兰这个表妹,原本还微红的脸颊也淡了下来,抿了抿唇瓣低下头,没有了先前的娇羞。 救人的是宣平侯府嫡女,派人好好照顾自己小堂弟的是侯夫人,安歆可不想自己的便宜被别人白占。 又让真正救了安睿的人,救了人还落下憋屈。 安歆看向刚才还满脸笑意,说话干脆利落爽朗的侯夫人,见她咬牙看了自己拎不清的夫君一眼,低落的垂下眼帘。 就明白她应该是知道宣平侯要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但那并不是她想同意的事。 安歆笑了笑,可说出的话让长相和善明媚的侯夫人,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既然宣平侯也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不该说的就别说了。” 宣平侯一顿,被安歆耿直的回答,噎的半天没回过神。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歆已经奉上救安睿的谢礼,向他和侯夫人提出告辞了。 别人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安歆拒绝也是遵从本心,更不想让真正救人的人为此憋屈。 这才没让宣平侯把他的请求宣之于口。 “舅舅!”看着安歆堂姐弟即将要离开,没达到目的的孟玉兰,焦急的轻轻喊了一声宣平侯。 眼神又别有用意的看了一下前途不错,长相不错的安睿。 宣平侯看着眼含祈求的孟玉兰和满脸不耐的外甥,想起他们两个是自己唯一妹妹留下的子嗣,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拦住要走的安歆。 指着孟玉兰和自己外甥孟玉涛,说道:“安…安祭酒,你看看我这个外甥女貌美可人,外甥也十分聪慧。 我们救…救了你堂弟,你要报答的话,能不能让你堂弟娶我家外甥女。” 宣平侯看见安歆勾起嘴角,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知道这个要求人家不愿。只好放弃。 对着安歆提出另一个要求,“既然我外甥女和你堂弟无缘,那你也把涛儿收下做弟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呵!”安歆挑眉:“好呀!不过为报答你们侯府救了我堂弟,不管是谁我只收一个作学生。” 223谁胜出,就收谁做学生 宣平侯看见一脸不容置疑的安歆,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眼神闪闪烁烁,心虚的看向自己夫人,女儿和儿子。 “夫人要不就把这个机会让给……” 在侯夫人美目的瞪视下,性格柔软的宣平侯咽了咽口水~ 安睿看了一眼,眉眼柔和又带着点点自卑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丝丝疼惜。 封灵韵此时为弟弟委屈,被父亲的偏心对待红了眼睛。 封宇修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他知道父亲因为兰表姐和表弟父母早逝,这些年每次遇到什么好事都要自己兄妹三人让着他们,看来这次也不列外。 他虽然有些不学无术,但也知道拜在好老师门下的重要性。 就说比自己大几岁的尉迟奕这个曾经在京城横着走,人嫌狗厌的小霸王。 听说都被安歆这个老师带出去历练了几年,现在可是传出他和另外两人,在京郊大营试炼中排兵布阵可厉害了。 就连那些从军队带过兵的将军,都被他们阴的很惨,败下阵来。 自己就是混了点,又不傻。 封宇修站起来默默走到安歆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安歆看着如一只被遗弃小狗般的少年。 又对上侯夫人和封灵韵母女两个,一大一小柔柔弱弱的大美人,殷殷的看着自己。 不忍美人难过的安歆叹了一口气。 对着犹犹豫豫,满脸为难的宣平侯说道:“本官门下,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如果我没记错,封宇修和你外甥孟玉涛都在国子监上学,正好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国子监的季考。 他们两个这次谁考的好,我就收下谁做本官的学生,侯爷看如何?” 安歆的提议让宣平侯眼神亮了起来。 一个是他的外甥,一个是自己亲子,往常让自己孩子让着两个外甥,宣平侯不是内心不愧疚。 每次他们对自己提出要求,宣平侯想着孟玉兰和孟玉涛两个父母双亡,他这个亲舅舅就不忍拒绝。 可他又如何不知道那样做会委屈自己夫人和几个孩子。 可是每次他想拒绝孟玉兰姐弟,他们就会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属实让心软的宣平侯为难,到最后还是会如他们的意。 这次有安歆提出这样的解决方式,他自己不用再左右为难,宣平侯这个老男人感激的看着安歆。 连忙,道:“安祭酒说的很是,如你这般身份和学识的人,当然不能收那资质平庸之辈。 就按你说的办,修儿和涛儿两人这次谁考的好,祭酒大人就收他们谁做学生。” “舅舅!”孟玉兰不敢相信的看着宣平侯。 以往只要他们姐弟有所求宣平侯这个舅舅必然会答应,为什么这次对自己亲弟弟这么重要的事,宣平侯这个舅舅却没有为弟弟据以力争,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孟玉兰眼中充满了泪花,心里黑暗的想,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想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她好像完全忘了,这个机会,可是封宇修的嫡亲姐姐封灵韵好心救人得来的,和宣平侯这个父亲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她怎么就没想到,如果宣平侯真的把这次拜师的机会,强行给了孟玉涛这个外甥,会不会寒了他自己子女的心。 好像在孟玉兰心里,认为宣平侯这个舅舅对他们姐弟好,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他们姐弟却从来不会管宣平侯会不会为难。 安歆拍下封宇修的手,轻声说道:“机会已经给你争取回来了,到时考的不好,可不要再怨天尤人。” 原本因为知道自己肚子里墨水几斤几两,苦着脸的封宇修,被安歆点出羞的满脸通红。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一定会努力的,你等着做我师傅吧。” “那你加油,”安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我看好你哦。” 转身拱了拱手,在美人含着感激的眼神中,带着安睿被宣平侯府的人,热情的送出大门两人坐上马车离去。 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孟玉涛不屑的看着封宇修,口气轻蔑的道:“哼!一个每次月考都在班里垫底的存在,想在季考中超过本公子,这可不是因为你是侯府的少爷就能办到的。” 自认在功课上远超封宇修的孟玉涛高傲的抬起头,在封宇修抬起拳头,宣平侯送人回头看过来的时候。 立马玩了一招川剧变脸,委屈,又忍耐的眼神看着宣平侯,一副受了欺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接下来不必多说,被算计的封宇修,肯定被自己的老子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孟玉兰在旁边眼泪汪汪的拉着自己弟弟,仿佛他们在侯府,经常被人欺负般。 满脸憋屈的侯夫人戴氏,要不是不想和疼爱她的夫君撕破脸,真想把这两个戏这么多的外甥撵出去。 好在这次宣平侯没有完全站在两个外甥那边,否则侯夫人真相打破他的脑袋做夜壶。 不过让自己儿子拜良师出现了波折,侯夫人还是让宣平侯睡在了书房。 戴氏不愿意和自己丈夫闹翻,就是因为宣平侯优柔寡断是优柔寡断了一些,好在他不好美色,侯府也就宣平侯夫人一个女人。 这也是戴氏愿意容忍孟玉兰和孟玉涛,这两个白眼狼的原因。 安歆回到家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堂弟。 端起明月送上来的茶轻啜一口,他不说,安歆也不问。 到底安睿还是没忍住,“堂姐,如果那个看着就满肚子坏水的孟玉涛在季度考试中胜出,你还真打算收他做学生?” 安歆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道:“有何不可。” “堂姐~” “知道你感谢封宇修嫡亲姐姐救了你,”安歆别有深意看了一眼安睿,“你想那么多,关键还不是在封宇修那小子身上。” “他如果学习好自然能在季度考试中,考出好成绩力压那个学习一般,为人却心思不纯倨傲的孟玉涛。”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睿悟了。 接下来的封宇修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本章完) 224希望再次破灭,老皇帝你真狗 封宇修觉得自己很苦逼,看着别人都开开心心下课离开,相约去哪吃喝玩乐。 他刚想站起来去找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出去浪时,就被走进来的安睿堵在教舍里。 对上封宇修一双可怜兮兮求放过的眼神,安睿脑海里想到那双相似的眼睛,小心脏立马就硬了起来。 他不能辜负救命恩人,一定要让她的弟弟在这次季考中胜出,才能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 拿起封宇修放在桌子上还没收起来的作业。 安睿看见那白纸上黑团团感人的字迹时,嘴角抽了抽,完全能感受到当初自己堂姐。 看见他们写的毛笔字时,那样痛心疾首不忍直视的表情,是为哪般了。 “每天练二十张大字,再把这两张卷子给做了。”安睿盯着不甘不愿的封宇修,咬牙切齿:“如果敢不做的话,你就死定了。” 封宇修看着安监丞狰狞的小表情,把口中想要反抗的话默默咽了下去,点了点头,弱弱的说一句:“我会做完的。” 带着额外作业回家的封宇修,对着来关心自己的姐姐封灵韵一阵倒苦水。 封灵韵就那样静静的听着,想到那个温柔看向自己的人,微微低垂着头红了脸。 安歆得知小堂弟安睿做的事,笑了笑,知道臭小子这是对某个姑娘上了心,于是由着他去,不在多问。 而且这段时间,她在朝堂上被萧丞相一党频频针对。 安歆压下自己几个学生和劝住与自己关系好的几家人,让他们不用在朝堂上和萧丞相的人对上。 尉迟大将军他们和宣平侯,还有与自己并不亲密接触的御史台单今哲,翰林院院首池华浓,礼部尚书公孙鸿等人。 都不是很理解安歆为什么每次在朝堂上被官员口诛笔伐攻击,只一味的低着头不发作,据他们了解这位了可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的主。 直到有一天盛安帝收到安歆的请辞折子,上面言辞恳切。 意思大概就是自己是一个莽撞人,略有一些学识,却不知道什么是为官之道,怕在朝堂鲁莽行事冲撞了皇上,这才提出解绶。 安盛安帝看了几天热闹,一见安歆这个对官位并不热忱的女山长要溜,这下不淡定了。 她这位福星,可是自己费心提拔上来辅佐自己嫡皇子的人,怎么可能放她跑了。 次日,早朝上那些弹劾安歆的官员,被斥责的斥责,被降职的降职,一时间参过安歆的官员人心惶惶。 而且盛安帝还随口下了御旨,只要安歆不在朝堂上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可以畅所欲言,有理有据怼百官而不受罚。 这下那些官员才知道,什么才叫会吠的狗不咬人。 这段时间说安歆一个女子不配为官的,胆小官员已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原本以为是一个怂包,没想到是一只不声不响择人而食的凶兽。 安歆想要被盛安帝罢免官位,过上自由自在悠闲生活的愿望又失败了。 司夜霄坐在龙椅上,看见安歆遗憾的神情开心的笑了。 想撂挑子……不说门了,就连窗户他都给堵上。 等到被他暗暗送去学习为君之道的皇儿司烨回来,这位就乖乖给自己的好皇儿,做好这个辅君之臣吧。 * 在皇城的两座府邸里。 丞相府的书房,萧丞相眼睛深深幽的看着一群找自己讨注意的下属,只有那双微微震动紧缩的瞳孔,昭示了他心中的愤满和不安。 而在更靠近皇宫,属于王爵居住的地方。 一个不怎么气派的王府中,被封为大皇子司烨坐在大堂首位,眼神冷然的听着下面的人禀报。 对于那个除夕夜破坏了自己计划的女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突破自己和丞相府暗中对她的排挤和打压,司寒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意外。 一个不仅能教出黎子瑜和冷向白那样的文臣,又能把尉迟那几个将军府,以前只会游手好闲,到处闯祸,招猫逗狗的玩意。 听说几年历练回来后,就改变了很多,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他们轻易打败。 挥了挥手,下面跪着禀报的人退了下去。 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庄严肃穆,面容瘦削的老者,眼神疼爱的看着座位上面容冷峻的男子。 看见他手中那些的一块雕刻兰花的玉佩,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寒儿,对不起,外祖父当初不该顾及太傅府满门,没有早下手帮你除掉孔珣。 现在让他脱离了咱们的控制,成为你登上尊位最大的障碍。” 大皇子司寒淡淡的看了一眼,在他幼时被宫里内侍欺负,原本避让到另一条路上准备冷漠离开。 却在看见他紧紧握着母亲唯一留给他,即将被那些内侍抢走的这块玉佩时,却猛然停住脚步把他救下来。 询问后,得知玉佩的主人是来京寻亲的女子,他的母亲,然后这个身居太傅之位的男人,就自称是他的外祖父。 不过司寒却从心里对这位孔太傅,没有感觉到一丝亲切,那怕他这么多年对自己很好。 甚至可以说,只要他能做到的,只要自己提出都会有求必应,司寒依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属于血缘亲情的感觉。 孔太傅对上司寒看向自己的目光,依然淡漠,以为他还在怪当初他母亲出事时,他没有及时出现,心里更加愧疚。 司寒语气浅浅:“你说帮本殿招揽一些大臣,现在怎么样了?” 孔太傅脸色一紧,张了张嘴,勉强的回答:“正…正在接触,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从小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就不受盛安帝待见,心思敏感的司寒怎么会没看出孔太傅眼中的为难。 司寒讥讽一笑,是呀! 对于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郡王爵,又有谁那么想不开会凭着这个男人的几句话,就选择暗中帮助他,追随他。 “太傅也累了,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拉拢朝臣的事,还要您老多费心。” 孔太傅听到司寒似是而非关心的话,还是开心的笑了,觉得这么多年对他的关怀总算没有白费。 225臭小子,说什么大实话 借着安歆这件事,盛安帝顺利收拾一批萧丞相的党羽。 转身就把这几年安排在六部历练一圈重点培养的黎子瑜,越阶封为从二品巡抚代理巡视各省事务。 如果黎子瑜坐火箭般连跳好几级坐上外派巡抚之职,已经让萧丞相一派嗅到了危机感。 那安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狗东西,那是真狗。 让一向足智多谋藏在人后的萧丞相都不淡定了。 这天她从国子监转了一圈回来,安歆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一幕。 她斜靠在廊柱旁闲闲的打开路上顺手买的瓜子,招了招手让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清风明月过来,指着瓜子示意两人自己抓着吃。 清风要进去搬来椅子,被安歆摆了摆手拒绝了,“就这样吧,坐着看好像不太礼貌。” 清风明月“……”主子说这话的时候,把脸上看好戏的兴奋劲收一收,也许我们会相信。 安歆看着某个臭小子,上蹿下跳,后面追他的男人累的气喘吁吁,恨的龇牙咧嘴。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今天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陈琪宝猴精似的一边跑一边回头怼他老爹:“老头,你看我傻吗?你都要打断我的腿了,我要真站住了,那才是真傻呢!” 此时安北将军一身黑色常服,袖子撸起,一边衣摆也因为追人利索塞在腰间。 额头渗出汗珠,发丝凌乱,对着儿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愣是让平时儒雅将军的形象碎了一地。 “你以前傻不傻老子不知道,在今天过后你会变成一个残疾人士,这是肯定的了。” 说着陈将军就朝自己儿子陈琪宝扑去,“混小子哪里跑~” 陈琪宝看见老爹被自己惹急了,这是要认真逮自己回去扔去边关,心中着急,慌不择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不过在他看清楚那是朝后院去的路,陈琪宝即将在跨入内院门槛的时候,冒着被紧追不舍的陈将军抓住,生生转个弯改变了方向。 安歆带着清风明月居住的后院。 是他和尉迟奕,姜晨熙,高泰四人,还有那几个爱修理他们的无良师兄们,默契不能随意进入的地方。 “啊啊啊,老爹…你跑慢点,小心摔着你的老胳膊老腿~” 眼看即将被自己父亲追上的陈琪宝吓得狼嚎鬼叫,两条腿倒腾的飞快。 “笨啊你,下面没路了,你不会翻墙。” 安歆实在不想承认,这么笨的学生是自己教出来的。 这前院虽然不小,但在这四周围墙里跑追逐赛,被抓住不是迟早的事儿。 “哎呦,怎么会这么笨!”安歆扶着自己的额头,嫌弃的看着一脸狼狈的陈琪宝,“你这么蠢,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 “啊啊啊,老师救命啊!”陈琪宝才不听安歆念经,跑过去躲在她的身后。 看着不好意思,再追他,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的陈将军,嚣张的对着自己父亲“略略略”幼稚的扮了一个鬼脸。 陈将军咬牙瞪了一眼儿子,又秒变笑脸,对着安歆客气的打招呼,“小…小山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呵!刚回来不久。”安歆尴尬的咧了咧嘴,总不能说自己看了他们父子,你追我赶好长时间了吧。 “哎,这地上怎么这么多瓜子皮儿。”陈琪宝低头看见安歆身前地上,道。 陈将军眼角抽了抽,这个倒霉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没看见你家小山长眼中闪着火苗,都快把你身上瞪出两个窟窿了。 安歆脸上闪过一个坏坏的笑,然后陈琪宝就被她从自己身后揪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对着陈将军说:“孩子不听话该需要动手教育的时候,千万别跟我客气。” “还是小山长说的有理。”陈将军听了安歆这话伸过蒲扇般的大手接过人。 对着让自己追了半天,现在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混小子,别提心情有多美好了。 陈琪宝惨嚎道:“老师,老师…学生错了。” “哦,错在哪了?”安歆语气波澜不惊的,问。 陈琪宝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女先生,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睛挤了半天,也没流出半滴为自己争取同情的猫尿。 把安歆看得都无语了,“少作妖,说人话。” 陈将军看着与在家中完全不同的儿子,只觉得这时候他变得是那么活泼有灵气,还带着一点点狡黠聪慧。 于是在儿子拍个拍他的大手时,陈将军自然而然的放开了他。 陈琪宝走过去,讨好的抱着安歆的胳膊,如一只乖巧的狗狗般蹭了蹭。 安歆不受蛊惑,推了推此时还是她最小弟子的陈琪宝,无情开口:“卖惨对为师没用,死心吧。” 陈将军看着这么辣眼睛的儿子,果断的抬头看天,假装这颗蛋不是自己的。 陈琪宝看见自家女先生眼神清明坚定的瞅着自己,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博取同情的计划失败。 于是噼里啪啦如实的把他父亲,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准备把他们送去边关享受享受生活的险恶用心,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他们不愿意,于是在和尉迟奕,高泰,还有其他几个将军的儿子暗中商量后,趁其不备翻墙跑出郊外大营。 没想到有一个蠢货,在翻墙的时候动静太大,惊动了守卫。 他们一群不想去边关的主儿,就被自家的老子纷纷撵的抱头鼠逃。 陈琪宝知道跑回家,自己那个性格善良柔弱的老娘也护不住他,于是就朝着安歆这里逃。 他知道自家女先生的厉害,只要自己能让她心软罩着,自己老爹就拿他没办法。 安歆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摸着下巴,眼神盯着五官精致,长着娃娃脸的陈琪宝。 这个小家伙是她现在所有学生中最小的,平时自己也多有爱护,让他去那么艰苦的边关,说实话,安歆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她对自己的所有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了解,陈琪宝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还真不适合去战场上。 “陈将军,你是怎么想的?”安歆看向站在那里假装不认识,自己家熊孩子的陈刚。 226为弟子,谋前程 陈将军被问的一怔,眼神不解的看向她。 安歆笑了一下,知道在院子里有些事也不适合讨论,就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陈将军引进了前院书院。 两个人在书院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陈将军离开的时候对着安歆深深鞠了一躬,眼里有着激动,也有着感谢。 难道自己儿子性格聪明有余,豪气不足,不是一个做将军的料,陈将军不知道吗? 这未必。 可是武将家的子孙,很难走上文官的路,这是事实。 按照陈将军想,儿子陈琪宝不做武将的路,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可没想到安歆的一席话,让他认识到了他们这些粗人,脑子就是不如安歆他们这些文人活泛。 谁说不能做文官,就一定要去战场才能拼出前程。 谁也不知道安歆是怎么运作的,不久之后,陈琪宝就被安排到皇宫当了一位御前侍卫。 而且还成为了四等侍卫小头头,正六品蓝翎侍卫长。 按当时安歆的话说,这才能对得起她学生的名头。 陈琪宝的娘听到儿子不用去战场,也能有一份不错的前程,高兴的喜极而涕,差点把安歆做成牌位供起来。 她丈夫拼杀了一辈子,才做上了正四品安北将军。 而自己儿子运气好,努力一些,御前侍卫统领,可是从三品,他还年轻,这个位置也不是不能想象。 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是最的皇上信任的人才能担任,就连世家权贵大臣也不敢轻易得罪,可比在战场上做一个将军强多了。 军功小了,升官慢,功劳大了,最后又怕捞了一个功高震主的结局。 陈家对安歆能把性格不适合做将军的陈琪宝,安排在这个位置上都很开心,也庆幸当初没有因为安歆是个女子就轻视,不让儿子拜她为师。 要不今天这个御前侍卫皇帝跟前如此特殊的位置,陈刚虽为四品安北将军可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轻易把儿子安排进去。 还能做个不受人随意欺负的小头头,这陈家就更做不到了。 盛安帝坐在御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张打谷机的图纸,感叹这个安小山长还真是个全能型人才。 用这个为自己学生讨一个御前侍卫的位置,「呵!朕这个挣了呢!还是亏了呢!」 这么一件利国利民的工具,可以帮助百姓轻松的把谷颗脱下来,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侍卫长的位置可比。 看来她这是有心把这个献上来,为自己学生讨一分差,也只是顺带,还真是一个心存大义的女子。 安歆「……」老皇帝,你想多了。 所以说安歆你是真狗。 就因为她这波操作,在外人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为自己学生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上班。 使得丞相一派的人对她更加忌惮了。 甚至安歆这段时间去国子监来回的路上,天上都会莫名奇妙掉下花盆,茶壶,路过酒楼,还有不知真醉,假醉的酒鬼,扔下来各种桌椅板凳。 要不是安歆身手敏捷,早就不知道被哪路小鬼勾走了魂魄,重新投胎去了。 只不过黎子瑜授皇命,即将启程要去巡视各省事务。 这也是盛安帝给他机会,想要锻炼黎子瑜,为他以后能成为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储备人才。 安歆不想让黎子瑜担心,才会对自己遇到的事,噤口不言。 这日天气晴朗,适合出行的好时光。 京城外,黎子瑜一身紫色官服,身姿挺拔欣长,更显俊逸不凡,还带着一丝威严。 他波澜不惊的看着送行 的人,语气平平:「回去吧,要不太阳升高,就不好赶路了。」 江舟瞪着他,啧声道:「我就多余来送你。」 冷向白还是懂黎子瑜的,他上前挨近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子瑜原本紧绷的脸色,缓解了一丢丢。 几不可闻:「照顾好她。」 「要是那些暗中出手的人还不知道收敛,就把我们培养的人,让他们出来拿那些人锻炼锻炼伸手。」 冷向白捋了捋自己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冷冷的勾起唇角:「放心,我会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歆不想让他们担心,可京城就这么大,安歆遭有些人攻击的事,又怎么能瞒得住。 只不过她不说,几人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安睿和刘伯星走向气场越来越清冷的大师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黎子瑜缓和了一下神色,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照顾好家里,等我回来。」 这次尉迟奕和姜晨熙还有陈琪宝和高泰也来了。 四个小师弟看着平时冰冷冷的大师兄,被他转头扫向他们锐利的眼神所震慑。 「大师兄好像比女先生还要可怕。」陈琪宝小心肝瑟瑟发抖的嘀咕。 江舟白了几人一眼,吐糟:「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的玩意,能是什么好人。」 四小只下意识想要点头赞同,在对上黎子瑜瞥过来的眼神,立马机智的闭起嘴巴。 这么没有爱心的大师兄,谁爱惹,谁惹,反正他们惹不起。 黎子瑜声音幽幽:「如果再让我听说朝堂上有那么多人攻击弹劾她,等我回来就请你吃席。」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阴的意思。」江舟默了默,这次并没有怼人,点了点头:「知道了。」 上次要不是自家小山长压着,他也不可能任由那群王八犊子,对她群起而攻之,而听之任之。 黎子瑜走到负手而立的安歆身边,清冷中带着丝丝缕缕柔和的看着她片刻,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自己乘坐的马车。 安歆看着浩浩荡荡的巡抚队伍消失在路的尽头,心中怅然若失。 想着上次送走的是阿景,这次站在这里送走的是子瑜。她侧身目光看向身边的人,下次又会是他们之中的谁呢。 冷向白发现安歆愣愣的看着他们,发现她眼中透着低落,想要抬手安抚,又觉得不妥。 看向逐渐高升的太阳,于是说道:「回吧。」 「嗯,回吧。」安歆转身走向马车坐上去,没有在多说什么。 227小山长,有秘密 被随巡抚队伍出行的太医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后,黎子瑜一个人站在驿站房间的窗前,抬头看向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眸子,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一抹凌厉。 他出京前就想到会遭遇某些人的刺杀,因此在巡抚出行可允许带男女奴婢五十人,侍卫五十人。 他没有什么女婢要带,所以就按照巡抚出行的最高人数,除了随身小厮和医者,还带了一百个侍卫随行。 没想到有人对他忌惮这么深,仿佛非要他死不可,竟然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内,每天都会派人刺杀他。 随行的队伍里,他掺杂了二十个自己这三年培养的人,不过在杀手的连番突袭下,他还是被一个漏网之鱼刺伤了。 看来他这一路不会太平,黎子瑜蹙起眉头,这一趟是皇帝对他的锻炼,也是对他能力的考察。 而身为目标的他,能活着回到京城,就完成了盛安帝交给他一半的任务了。 也已深,一朵乌云盖住了月亮。 就在黎子瑜准备休息的时候,五道神出鬼没的身影飞进屋里。 回身看着站在房间里蒙着脸的人,黎子瑜依然神色不变,此刻不管屋子里的是刺客,还是什么人。 只要对方不动,黎子瑜就没有要喊人的意思。 其中一人看见黎子瑜如此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眼中露出了敬佩。 心想不愧是那人的学生,这遇事不惊的心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有人担心你巡视各省的路上遇险,派在下带几个人给你用。” 黎子瑜一愣,即使在几人进屋后,敏感的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对自己的恶意,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谁??!” 男人蒙面下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黎子瑜定定的看着男人尽量控制平衡身体,可还是在跨出门槛时,微微跛了一下。 想到某种可能,黎子瑜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清冷的脸上透出一抹了然。 看着屋里留下四个衣服下明显肌肉结实,臂膀有力,一看就是武功不弱练家子的人。 黎子瑜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个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 京城安府。 一只白色的飞鸟落在窗台上,安歆解下系挂在鸟腿上的细竹筒,抽出里面卷着的信件展开来看完,然后扔进火烛里毁尸灭迹。 之后的日子,安歆除了去国子监里,就是回家摆烂。 顺便为自己疼爱的丫头明月和大壮把亲事办了,毕竟他们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年龄也不小了。 安歆不仅为明月置办了一份不少于小康家庭姑娘的嫁妆,还为两人在离安府不远处,买了一座小院送给他们。 原本安歆还要把大壮和明月的身契还给他们,可两人誓死不同意脱籍,只说要在安府伺候安歆一辈子。 最后拗不过两人的安歆,只说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想要脱奴籍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起来吧!” 明月泪珠顺着脸庞留下,大壮跪在她身旁,清风上前把他们扶起。 说道:“主子的好记在心里,尽心伺候。” 明月与大壮成亲后,就不适合待在安歆身边做丫鬟了。 安歆安排她在府里做了管事娘子。 又吩咐清风在后来买进的三四个小丫头里,挑一个老实本分的进内院来做事。 因为当时考虑到家里有黎子瑜他们,怕买进来小丫头惹出什么乱子,当时安歆吩咐买的不进都是一些看着老实的小丫头。 而且还都是几个十二三岁年龄小的进来,做些烧个茶呀,端个水的事。 其他重一点的活,安歆多是用的媳妇子和婆子们。 因为安府里用的人少,买下人的时候,安歆又特别交代不着急慢慢挑。 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在安府里埋下钉子,总共不到二三十个下人,大多还是大壮带着清风明月去其他地方买回来的,因此避开与京城各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中人。 帮打大壮和明月办完婚事。 安歆这天去国子监溜一圈回来后,看见帮她整理房间的清风,想到这丫头也十九了,就笑着问道: “清儿,可有看对眼的人,要是有,就说出来,我也为你准备了嫁妆。” 清风有一霎间的停顿,然后又继续手中的活,擦着梳妆台,“主子莫要胡说,奴婢可要待在你身边一辈子的人。 就算主子撵奴婢,奴婢也不离开你。” “哦,什么时候有想成亲的对象了,就告诉我”安歆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悠然的躺尸。 清风顺口答道:“好。” 想到那个时常凑到自己身边,关心她的凌云,清风只好对他说声对不起了。 她可是心中只有主子的婢女,嫁人什么的还是算了。 * 第三次来到城门口送行,安歆已经有些麻木不仁了。 尉迟奕和高泰嫉妒的看着同样来送他们的陈琪宝,眼神嫉妒的瞪着他,后悔当初从郊外大营跑出来。 没有像他一样,跑去安府找自家女先生庇护。 虽然他们跑回家,也得到家中长辈护着,没被丧心病狂追回来的父亲责罚。 可也只是没被各家父亲的马鞭收拾,不过之后还是被需要他们继承自己将领位置的各家老爹,打包把他们送去边关历练积攒威严好让兵将信服自己。 做好一个少将军的本分。 证明自己有实力,在以后的战争中能把更多的人,从残酷的战场活着带回来。 安歆看着两个已经人高马大,身材挺拔壮硕,穿着一身戎装更显威武的小子。 向他们真诚的摆了摆,鼓励:“加油哦,我看好你们,一定能在边关发光发热,走出属于你们自己的路。” 尉迟奕傲娇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角微微泛红,不过还是斜她一眼:“借你吉言。” 越发健壮如小山似的高泰,像只大狗狗般走到安歆身边,抬起大手拽着安歆宽大的衣袖。 安歆抬高胳膊也没拍到他的头,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高泰的肩膀。 “……”学生长的太高,有点为难老师。 (本章完) 228海鲜进京了 看着长相憨厚的高泰眼中有着对她的依赖,安歆在所有弟子中也的确不放心,这个傻大个。 刘伯星虽然也是个憨包,但他走的是文臣之路相对来说安全,又有几个真心相待的师兄罩着,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阿星自己也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外放做官,自愿降低品级留在京城大伙能照顾到的地方,从兵部八品小官做起。 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另类的聪明呢。 而同样憨憨的高泰却不同,他没有刘伯星那样的机遇,原本也是武将后人,却因为家族变故舍下了一切,成为普通的白身。 在机缘巧合下,又遇到她这位为了延长寿命,接受教书育人任务的老师,就这样走上科举之路。 高泰脑子也没有陈琪宝那小子活泛,同样也不适合留在京城。 身为一个家族继承人,他混的好坏,直接影响高家在京城的地位,以他的身份条件去军营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相比他,尉迟奕这位正儿八经的少将军,就更没有选择了。 身为一品镇国大将军府的继承人,除非他想让尉迟家衰败,否则带兵打仗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到边关以后遇到事多想想,别鲁莽。”到底是自己的学生,安歆还是忍不住开口叮嘱:“如果在那里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派人传信回京城。” 高泰只是憨实了一些,但心里是有数的,他知道那几年历练,他们也去过边城那里对上外敌的散兵。 在自家女先生的带领下,或用计,或硬刚,总会把那些烧杀抢掠百姓的外族敌人,打的落花流水斩于马下。 可那时候他们身边有老师,即使有时候杀敌计谋是他们出的,敌人也是他们自己亲手杀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真让他们独自去边关,面对冬季必来抢掠物资侵犯的外敌,他们都会下意识依赖的望向安歆。 就连一旁总想超越自家女先生,展现自我的尉迟奕,也眼神依恋不舍的看着她。 安歆看见他们一个个大小伙子,像没长大的孩子,抬脚在他们的腿弯处踹了一下,“少腻歪,快滚。” 同样来送尉迟奕和高泰去边关的姜晨熙和陈琪宝,看见安歆永远挂着淡淡笑意的嘴角,此时微微下垂,就知道她对两人去边关,也是担心的。 可是他们都有自己要背负的责任,离开是必然的。 尉迟奕和高泰还有其他大小将军家,要走这条路的儿子,都被这次负责带他们去边关的将军,一声命令下带走了。 安歆把如何制作肉干的方子,临行前交给了人虽然桀骜不驯,但却很睿智灵活的尉迟奕。 希望这样方便携带,又耐储存,不变质的肉干,能帮上战场上要去做任务的士兵。 尉迟奕他们的离去,时间也已经快到夏末了。 在这期间安歆收到了从黄岩那个海边小县城,商队带来的海货,而带商队的人是一个瘸了右腿的人。 安歆坐在首位看着黑瘦却精壮了不少的男人,不由看着他揶揄道:“没听说吃海鲜还能换皮肤的,更黑了。” “嗯,是黑了不少。”男人摸了摸自己脸颊笑了。 那时安歆在察觉到这人的伪装后,得知他经历的事,并伙同这个男人去消灭了一个杀手组织。 安歆要把卖身契还他被拒绝。 在被盛安帝强行封官,深知伴君如伴虎的安歆。 就让这个伪装了自己的脸,但却真的瘸了一条腿的男人。 去把那几年在外带孩子。 呸!说错了,重来,应该是在外带学生游历那几年。 收集一些无家可归,比如在把某个山匪剿灭后,有些人没去处,安歆就好心的买个铺子让他们经营养活自己。 还有比如安歆在莫山县钱大地主家地窖救出来,原本想让唐思诚送回家,却被家人得知他们遭遇后,拒绝进门抛弃的那两个男孩。 还有安歆一路看见那些无家可归,品行还没养坏的小乞丐收留后,不仅让他们识字,干活儿,吃饱饭。 为了他们以后在受人欺负时,有还手之力,还在剿灭杀手组织时,那群被培养还没出过任务的人里,找了一位教他们学武功自保。 当时自己学生要去上任,安歆就吩咐他去帮扶一下,别让当地的地头蛇再欺负了她精心教出的学生。 顺便也交待他一些特殊要办的事情,至少有一天她惹怒了老皇帝,自己还能跑到一个地方过得逍遥。 作为现代拥有的灵魂,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居安思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觉悟。 古代这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就算老皇帝一不高兴,说要杀个人欣赏一下,你也只有说谢谢的份。 这就是安歆为什么老想辞官,在古代做官也是一个高危职业。 安歆现在有钱有闲,她疯了才想做什么官。 躺平摆烂它不香吗? “既然回来了,就休息几天再走,你走后,大壮还经常念叨你,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曾经赤血盟盟主那个心慈手软,连人也不敢杀的废物侄子,在盟主被反叛者杀死后。 也被牵连绞杀,在追杀中瘸了一条腿,然后故意流落到人贩子手中,被出京的安歆随手买下。 交代完自己这次出去做的事,某个曾经安歆的车夫气质沉稳的向她拱手行礼,就退下去找大壮喝酒去了。 吃饭时,安歆看见满桌朱时景托二虎带回来的海鲜,吃的不亦乐乎。 当然皇宫里,盛安帝御膳的菜单上,也有从乐陵郡上贡来的海产品。 连带这些海鲜回来的还有朱时雨对海边小城做出的政绩,也被不敢抢他功劳的上官,写成折子递了上来。 朱时景和那里的上官们因为这件事,都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不过因为朱时景去黄岩县做县令还不到一年,升级就没他什么事了。 当海鲜被用硝石制成的冰块,一路保鲜送来京城的事传出来,首先被震惊到的就是还在丞相府养伤的穿越女主。 “这怎么可能!”萧温柔咬着唇瓣,低头喃喃自语:“难道除了自己还有人穿来这个时代?!” 229扰人清梦,老皇帝你不道德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萧温柔暗中派一个亲信去往黄岩县去打听,是谁想出来用硝石制冰的办法。 那个人就很可能与她一样是位穿越者。 而不管是另有想法的穿越女萧温柔,还是出于对硝石制冰好奇的那些人,派去打听得到从乐陵郡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都一样。 硝石制冰是一个海外商船遇难被救后,得知内陆还不会给海鲜保鲜的办法,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把这个制冰的方法教给了救人的人。 如果再有人深究,那就别问,问就是当时救人的几个人,之后把这个方法传出来不久就出海遇难死了。 反正这就是安歆把制冰的方法交给朱时景,让他们想个办法把硝石制冰的源头,弄个死无对证出来,省的招来麻烦。 萧温柔打听不出来也只能对着派去的人,发好大一顿火,这件事也就这么着了。 “!!!”要不还能咋样。 夏末秋初,上早朝时,安歆听到盛安帝坐在龙椅上传出闷闷的几声咳嗽。 对于被盛安帝允许在朝堂上,只要不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说什么都可以的人。 安歆抬头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被她怀疑生病的老皇帝。 不巧的是,安歆朝堂上不务正业,正好被盛安帝抓个正着。 瞪了上早朝还不安分的安歆一眼,转头对着祥公公抬手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有着几十年默契的主仆,不用盛安帝开口。 祥公公就对站在下面的满朝文武来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也许是盛安帝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没等那个有事的站出来,他就全当成无事起奏被祥公公扶着下班了。 搞得早朝大殿上排排列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盛安帝这是要搞那样。 萧丞相看着盛安帝被扶下去微弯的后背,深沉狡猾的老眼中,闪烁着精光。 当发现安歆看着他的时候,萧丞相秒变面无表情,一副首辅大人稳重老沉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妥之处来。 皇上都走了,大殿上的朝臣也都纷纷各回各家,各自回自己的岗位上摸鱼去了。 比各位回去摸鱼的大臣更过分的是,打着哈欠走出大殿,准备回家睡个回笼觉的安某人。 被留在翰林院升到也有资格上早朝的冷向白看见她这样,就和江舟走在眯着眼快要睡着的安歆左右,防止有人撞到她,更防止她撞到别人。 三人还没有出宫,就被一个小太监恭敬的拦住,“请几位大人安,皇上传安祭酒过去。” 江舟看了一眼,眯着眼装死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冷向白见小公公不卑不亢弓腰等着,知道这趟安歆必须去。 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们在宫门口等你,皇上有事找你,快去吧。” 回笼觉泡汤的某人睁开眼睛,撇了撇嘴角,能怎么办,皇帝叫,她敢不去么。 跟着小太监朝着盛安帝办公的御书房走去。 安歆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咳嗽声更厉害了。 看来老皇帝是真生病了。 为了不让满朝文武多想,刚才在大殿上,这个皇帝恐怕还是强行压抑自己的咳嗽的。 就不知道这时候他不找太医治病,把她叫来做什么,说真的,她可不会瞧病啊。 “陛下,安祭酒传到。”小太监站在门外,尖尖的嗓音禀报道。 盛安帝咳嗽了一下,声音沙哑:“进来吧。” 安歆进入御书房,恭敬的弯腰行礼。 之所以没有行跪拜大礼,这不是老皇帝想多活几年,把她这个只跪死人的老六,跪拜之礼免了么。 “坐吧。” 安歆满脸恭敬再行一礼,把除了跪拜大礼,其他的礼数完美的做完后,这才找了一个末端适合自己品级的位置坐下。 她可不像学年羹尧,皇上让他随便坐,他就真的敢随心所欲的坐位置。 最后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有雍正皇帝的猜忌,也有他专横跋扈,拥兵自重,挑战皇权的结果。 安歆没那么高大的志向,只想自己逍遥快活,悠闲的活着,至于挑战皇权什么的,谁傻逼爱做这样的事谁去做。 挣生命值不容易,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盛安帝看着安歆落座的位置,笑了笑,虽然没说什么,但能看出他对安歆这样做是赞赏的。 能找准自己位置的人不多,安歆是他见到少数人其中的一个。 特别是她身为一个女子,没有因为骤然被封官而冲昏头脑,变的傲慢或者自卑,还能保持一如既往地淡然自若。 处事不惊,这也是盛安帝愿意一再给予她特权的原因。 安歆坐在那里也不乱看,反正皇帝的御书房,除了比自家的书房宽敞了几倍,里面摆放的东西珍贵了一些,豪华了一些,其他的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就在安歆坐在那里快要接受周公的邀约,与之来一场旷世绝恋的时候,被祥公公服侍着喝完一碗润肺汤的盛安帝。 抬头看见无视自己低头打盹的安歆。 眼中含笑,轻轻不道德的咳嗽一声,成功把刚泡上周公的安某人咳醒了。 “啊,恭送皇~” 安歆睁开眼睛生生把接下来的话憋回去。 这才发现自己在御书房,不是可以藏在群臣里浑水摸鱼打瞌睡的早朝。 收敛了一下心神,面不改色的装作十分恭敬,道:“皇上传微臣来有何吩咐?” 让小公公把盛安帝喝完的空碗端下去,安静站在一旁的祥公公,差点要给安歆鼓掌。 就这份遇事淡定从容的厚脸皮,不混官场都糟践了。 安歆“……”会不会夸人。 盛安帝也没怪罪安歆在自己御书房,还敢摸鱼。 喝完汤后,声音变得洪亮了一些,“这次把你叫来,是要你去为朕办一件事。” 安歆微微垂着头,眼角瞄见盛安帝脸上的认真,于是恭敬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盛安帝威严的龙目,看了一眼认真听他说话的安歆,十分满意。 这就是他喜欢的臣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对自己提拔的这位女官满意极了。 230被赐玉龙鞭,小山长牛了哈 盛安帝看安歆这样,放柔眼神,说道:「你恐怕也看出来,朕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因为有了对安歆一定的信任,盛安帝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也只是表露自己身体微恙。 「朕的病需要几味特殊的药草入药,才能治好。」 安歆有些不明白的瞄了一眼老皇帝,不知道他治病需要药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打起精神继续听着,就怕老皇帝又要给她下什么套。 看出安歆懵逼的眼神,盛安帝明白她应该不知道,这其中要做一些事才能得到那些药草。 「爱卿听说过南屿国吗?」 安歆摇了摇头,「微臣没有,」这她还真没听说过。 「爱卿没听过南屿国,也是常理。」盛安帝秒变话痨帝为安歆普及,道:「南屿国地处南海与东海之间,属于海岛小国。」 「那里天杰地灵生长出许多草药灵果,朕需要的药就出产那里。」 安歆还是不懂,这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不过作为臣子她还是认真的听着。 「南屿国很少和内陆各国接触,能够延年益寿的珍稀草药和灵果,更不可能运输出来卖。」 「素有灵药国之称的南屿国现任君主,听说沉迷于奢Yin玩乐的生活,这几年不知怎么迷上了蹴鞠。 自己国家的人对抗玩蹴鞠他已经看够了,现在内陆各国已经陆续收到南屿发的邀请函,我大乾也收到了。」 盛安帝抿了一口茶,继续:「南屿准备在明年开春后接待各国前去的两支蹴鞠队伍,举办一场蹴鞠比赛。 得第一名的奖品,听说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天葵果。 第二名的是血灵芝,补身体的圣品。 排名第三,也能得到太上仙馥的奖励,同样是滋补身体的上品。」 盛安帝眼神殷切的看着安歆,「不管这三种东西,得到那样拿回来入药,都对朕的身体大有裨益……」 安歆这会再听不出盛安帝这个老家伙,想让自己干什么,她就是个棒槌。 不过听懂归听懂,装傻归装傻。 就想躺平摆烂混日子的安歆认为也许是自己理解错了,盛安帝就是想找个人,唠唠家常,顺口说的。 嗯,就是这样。 反正只要他不明说,安歆就能装傻到底。 盛安帝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他直接说道:「朕,想要你回去后,就开始组建一支蹴鞠队,训练出来准备明年去南屿国参加比赛。」 「咳咳咳」安歆没喝水,也被盛安帝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呛到了。 真是人在御书房坐一坐,事从天上砸下来,安歆彻底抑郁了。 「怎么安爱卿不愿意?」盛安帝老脸威严了起来,问。 安歆怂是怂了点,但还真不是个怕事的人,就见她微微挑眉,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装逼模样,淡淡道:「不愿意,皇上就不派微臣去了吗?」 盛安帝一顿,对她的胆大包天,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办呢?就连有半佛之体的无妄大师都声称看不透命数的人,他一个凡俗界的国君还是让着她点好。 「你带队去参加蹴鞠比赛,无论得没得到奖品,朕都给你加官进爵。」盛安帝出言诱惑。 安歆「……」这对不想当官嫌麻烦的自己来说,真的不是惩罚?! 看着无动于衷的安歆,盛安帝秒懂。 这位可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俗人。 于是又说道:「朕允你的学生们有个好前程。」 安歆:「自己的前程自己挣,微臣是他们的老师,不是他们爹,管不了 这些。」 「够无情。」盛安帝长见识了,「要不朕赐你一个上可以打昏君,下可以打佞臣的龙鞭玩玩如何?」 安歆眼睛一亮,想象着那样好像很威风,于是原本一副宁死不屈的人。 秒变谄媚女干臣模样,对着盛安帝就送上一筐彩虹屁,最后又恢复了一惯的恭敬,「臣领旨。」 盛安帝「……」这句才是最重要的吧。 是吧!是吧! 「呵!」盛安帝看见她这副假模假式的狗模样,气笑了。 盯着领命后死皮赖脸就不退下去的人,盛安帝只好对着候在一旁的祥公公吩咐道:「把历届先皇御用的玉龙鞭拿来赐给她。」 「是。」祥公公领命退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的托盘里,放着一条象征着皇权的七节玉骨鞭。 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安歆十分恭敬有礼的给盛安帝行礼,咧着嘴退出御书房。 盛安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把这条象征着执政者权利的玉龙鞭赐给她,也是他有心为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这位亲封的国子监祭酒那是真狗。 盛安帝咳嗽了一声,感知到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咳嗽的时间不仅提前了,也比往年秋冬更厉害了。 如果自己有那么一天,希望这位能把他用半生保护的儿子,辅佐坐稳这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咳咳咳——」 「卿卿你是等不及要让朕去陪你了吗?」盛安帝拿出一个美人画像,自言自语:「再等等,等到皇儿归来继承大统,朕就去陪你……」 * 这边安歆拿着玉龙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皇宫,还没等她回到安府,就传遍了各个官员的耳里。 就连后宫里,这天都有太监和宫婢出奇一致,都因不小心打破几盏茶杯和摆件挨罚的。 还有与安歆不和的那几家人,暗暗躲在厕所里,骂盛安帝老糊度了。 这柄历届皇帝把玩的玉龙鞭,它可不是一把普通的鞭子,这可是把象征着皇权的龙头玉骨鞭,怎么能轻易赏赐给一个女官。 在那些大臣权贵看来,盛安帝这不是糊度是什么。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蹲在厕所骂人,在别的地方怕被有心人听见抓住把柄,不砍他们脑袋才怪。 安府里江舟拿着玉白雕刻龙纹的手柄,看着金丝玉缕编织而成的鞭子,啧啧啧的怒了努嘴。 要不是她和安歆是知根知底的师生,他都要以为安歆是老皇帝的私生女了。 为什么不怀疑安歆和老皇帝有一腿呢。 拜托这些年,就这个女人天天面对他们这些小鲜肉,都没春心荡漾。 231以死明鉴,要不得 她是疯了么,会看上一个满脸褶子,喜欢整天披着身黄皮的老头。 盛安帝「……」过分了啊,朕好像也没有那么老。 冷向白从江舟手里接过玉龙鞭,皱了皱眉头,恐怕他家小山长拥有了这根鞭子,以后会更招人眼了。 安歆看出冷向白的顾忌,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没有这条鞭子,我也是那群搞男女歧视,清高倨傲官员们针对攻击的对象。 说完安歆拿过鞭子甩了甩,「反正只要我还在官场的一天他们就不会消停,到时候就拿这条鞭子,吓唬吓唬人不好吗?」 冷向白和江舟觉得自家小山长说的好像没毛病。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看着一脸淡定的安歆,两人感觉自己多虑了。 东风吹,战鼓雷,他家小山长怕过谁。 于是两人放下担心,开始和安歆一起欣赏这条上能震慑一下,下任皇帝,还能吓唬吓唬朝臣的玉龙鞭,至于其他的事发生了再说。 次日早朝,喝了药身体已经有所好转的盛安帝就对上,下面一双双幽怨的小眼神,不由抖了抖身上被雷出的鸡皮疙瘩。 大臣们默默的偷瞄着盛安帝。 这天满朝文武都变成了柠檬精。 盛安帝知道自己赐安歆那条代表着至高权力的玉龙鞭,必然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看着某人站在角落里装死,他却成为了文武百官的目标。 内心骂娘的盛安帝也快抑郁了。 就在有谏言的官员激动地要撞大殿上盘龙柱,以死明鉴的时候,安歆慢悠悠的站了出来。 眼神嘲讽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萧丞相。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些闹事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丞相一派,其余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架秧子的人,完全就是看不得,她一个女官手里握有那么重的权柄。 安歆来到大殿中间倾身给盛安帝行完礼,这才对上那群求皇上收回玉龙鞭的官员。 按照自己官位站在后排的江舟和冷向白,一个是眼含担忧的看着安歆。 另一个是目光如炬,两眼放火光的盯着那群难为自家小山长的人,把他们一个个记下。 想着那些官员最好不要落在他的手里,否则不参的他们回家种红薯,就算他江怼怼输。 安歆语气平平的开口:「各位同僚何必如此,不就是陛下想要激励下官,明年带蹴鞠队去南屿国可以争取一个好成绩,这才赐下一把鞭子给微臣玩。 既然你们这么激动,那本官也撂下一句话在这。 如果在下明年不能从南屿国得到名次,带回一样能够为陛下滋补身体的上品好药,就自愿把玉龙鞭归还皇上。 反之,本官如果侥幸带着蹴鞠队进入前三得奖归来,那这条玉龙鞭不管各位撞不撞柱寻死玩,在下也要定了。」 「!!!」你才是寻死玩,你全家都是寻死玩。 「就这么定……」盛安帝也挺烦这些想要挑战他威严的人,于是就想顺着安歆的话,把这事定下来。 没想到盛安帝的话还没说完。 最不想安歆拥有如此大权力的萧丞相,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发言了。 「起奏陛下,老臣觉得安祭酒这个提议有些不妥。」 盛安帝眼神威严凛然的看着萧丞相,他之所以把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利的玉龙鞭赐给安歆。 可不就是防着这群自视过高的老家伙,有一天不服继承皇位的储君,想要找一个有能力的人帮他压着这些自认对江山社稷有功。 现在却在暗地里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无时无刻不想着架空皇权,自己代劳的 王八蛋。 「有何不妥?!」盛安帝带着威慑的问话,压向萧丞相,让他心中微突。 不过为了自己这个首辅有一天不被,拿着御赐玉龙鞭追着打,萧丞相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老臣觉得,安祭酒这次如果不能得到第一名,拿回那个能替陛下延年益寿的天葵果。ap. 如果只得到那些滋补圣品,还不足以她受赐玉龙鞭。」 「下官附议。」 「微沉附议。」 许多官员出列附议丞相萧天成说的话。 盛安帝龙目微眯,不说滋补圣品,就是那相传能延年益寿的葵龙果,要是平时也不足以让他赐下玉龙鞭。 可这些东西不过是他借题发挥,另有所图的借口。 不过此时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都如此说,盛安帝也不想传出独断专行的名声。 安歆瞄见盛安帝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的皱起眉头。 不说对古代类似现代足球的蹴鞠不太了解,就是现代的足球,安歆也是曾经陪朋友去看过。 让她半年左右锻炼出一支能拿第一名的蹴鞠队,大佬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看见萧丞相带着随时准备要以死明志的官员,逼得盛安帝司夜霄同志,脸黑的能滴墨汁。 安歆那微不可见的良心,还是发现了一下下,闭着眼睛决定还是把这个担子接过来。 小心老皇帝还没把孔珣那小子接回来继位,就被这群人气死了。 那样无论是那个不受宠的大皇子,还是贤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子登上皇位,她和几个学生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盛安帝看向安歆见她一副慷慨就义的点了点头,眼角抽了抽,神色凌厉的看着带领许多官员抗衡皇威的萧丞相。 「那就如丞相所言,安祭酒没得到第一名带不回天葵果,朕就收回玉龙鞭。」 丞相萧天成看着帝王宣布此话后,不悦的站起来摔袖而去,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也不想惹怒盛安帝,可是安歆和她几个学生在官场的突起,已经让萧丞相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见她在皇帝离开后,也准备带着自己两个学生走出大殿。 萧丞相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这份淡定。 翰林院院首池华浓和御史台的单老头,作为在官场上还算能看对方顺眼的两人。 转身看见萧丞相站在那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安歆三人的后背,仿佛躲在暗处随时择人而噬的鬼魅,不由替他们担心。 232蹴鞠报名的风波 安歆回答家揪着自己的头发烦躁的把其挠成一个大大鸡窝,冷向白和江舟看着她,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的也许他们还能帮自家小山长,可是蹴鞠他们是真不会,只听说过有些权臣贵族家的公子和小姐喜欢踢这个的。 “大不了,把那个破鞭子还给陛下,”江舟:“不想带人去比赛咱就不去,干嘛揪自己的头发。” 站起来走过去拯救了安歆的一头乌发,免去她年纪轻轻就秃头的危机。 安歆当然不是为玉龙鞭的事懊恼,而是她发现盛安帝在甩袖离开去,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藏着一抹得逞。 这才反应过来她又被这个不要脸的老皇帝套路了。 安歆垂头丧气,是呀,一个手握权柄的皇帝,怎么可能会被一群大臣威逼。 “良心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能有。”安歆感叹,道。姜晨 不过答都答应了,她也没有要反悔的想法,硬着头皮干吧。 不过在安歆让人传出消息要在京城里,选拔会踢蹴鞠的队员不久。 听说丞相府的大小姐萧温柔也要组建一个蹴鞠队,参加明年南屿的比赛。 而且有萧丞相这枚大旗,原本要来安歆这里报名的那些会踢又想参加的公子少爷们,全都转头去丞相府那边报了名。 安歆看着自家门口摆放的报名处前光溜溜一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心情。 心想老皇帝不是本山长不想帮你去挣第一,夺什么天葵果回来给你当零食,延年益寿。 而是无人可用,巧妇还难做无米之炊。 安心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嘚瑟的抖呀抖,心里暗暗想咱家尽力了。 特意请假在家为安歆帮忙的冷向白,看着登记簿上寥寥无几的两个名字,其中还有一个姑娘,眼角不由抽了抽。 安歆也看向报完名离开的兄妹两,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润芝,陈润泽,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兄妹两应该是阿景姑姑家的儿女。 安歆站起来准备结束今天的报名工作:“两个人报名,到时候人数也不够,明天早朝我就向皇……” “老师我们考完试,听说你这里招收会踢蹴鞠的人,我就来报名了。” 安歆的下半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几个活力四射的少年跑了过来。 开口说话的封宇修停在安歆面前,气喘吁吁的喊道。 “小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学习踢什么蹴鞠。”安歆咬着后槽牙脸上强装笑颜:“乖哈!快回去好好上课读书。” 这段时间被别有用心的安睿修理的,身上少了当初那股纨绔之气,变得会说人话的封宇修摇了摇头。 “学习重要,为老师排忧解难更重要。” 安歆“……”我真的会谢! 封宇修走过来看了一下摆在门口桌子上的报名簿,看见上面就两个名字,一下子高兴起来。 回头对着一脸苦逼的安歆,兴奋的说道:“幸亏来的时候,把会踢蹴鞠的昆锐和李鑫,沈文轩也叫来了。” 安歆摸着下巴,看见封宇修脸上真诚的笑容,也觉得其实能带他们去南屿国见识一下也挺好。 毕竟南屿国在海上,一般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靠近他们国家的海域范围。 这个国家因为是在海岛上,也许陆兵的实力并不强。 但海上作战内陆的人恐怕被打到海里都淹死了,常年在海里活跃的南屿士兵,还能划个自游泳回岸上晒个目光浴。 好不容易这次他们开国迎客,能够正大光明进去旅游,好像不去,真的有些可惜。 原本想着有女主和自己抢人,她这边应该招不到什么像样会踢蹴鞠的人员,事实也是如此。 蹴鞠其实也就是权贵世家的子女爱玩这些,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没这份闲情雅致。 所以会踢蹴鞠的人还真不多,进入官场成了亲的没时间参加这样的活动,年龄正适合,又愿意去参加比赛的,都去丞相府那边报名了。 刚才安歆摆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是看着报名簿上现在只有六个名字,还有一个陈润芝是位姑娘。 虽然南屿国那边邀请函里只说每个国家,可以受邀去两支队伍,也没限制蹴鞠队伍里不能有女子加入。 但安歆还是担心,踢蹴鞠时免不了会有身体接触,她这个现代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们这些古代的女子能行吗? 她自己不觉得女子踢蹴鞠就会比男子差,有时间女子的坚韧更胜男子,赢得比赛的几率更高。 毕竟这是古代小姑娘家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别比赛回来了,小姑娘找不到像样的婆家可就麻烦了。 安歆还没想好要不要组建的队伍里招收进小姑娘。 她就迎来了另外两个如花似玉,看着柔柔弱弱的美人。 “祭酒大人我们也会蹴鞠,能报名参加比赛吗?” 安歆觉得自己听错了,说话口齿都不清:“你…你们也要报…报名。” “嗯!”脸颊粉嫩的封灵韵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另一个就爽朗泼辣多了,瞪着清亮圆润的眼睛:“你不会像别人一样看不起女子吧?” 安歆“……”这让我怎么回答。 再说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呀。 她自己就是女子,哪有自己看不起自己的道理。 安歆好像被激怒了一般,一拍大腿:“你们敢报名,我就敢收,谁怕谁呀!” 性格泼辣的姑娘,安歆不认识,可是当她报出名字的时候,安歆觉得可能姑娘的长辈们自己认识。 “公孙揽月。” 也许自己一不小心,把百川书院院长的孙女,吏部尚书家的小姐给收了。 她这样收了人家的女儿进蹴鞠队,和一帮臭男人进行比赛,真的不会被公孙鸿报复吗? 安歆倔强的抬起头,暗想不管了,先把人招齐了再说。 让安歆万万没想到的是,南郡王府那位曾经和尉迟奕他们一起长街纵马,被自己带到郊外皇庄修理过的世子司玮,也来她这里报名了。 而且自己还带了一个蹴球来,战场给安歆表演了一下,好像有些怕安歆不收他似的。 233小山长竖中指,被雷劈 萧温柔听说皇帝想让安歆组建蹴鞠队,明年可以带队去南屿为自己赢得滋补身体的圣品良药,御赐了象征皇权的玉龙鞭,嫉妒的差点咬碎一口小白牙。 觉得古代的蹴鞠不就和现代的足球差不多,在听说南屿国允许一国有两支队伍参赛,于是用尽办法求萧丞相帮她弄来了这次机会。 想着自古帝王对能够延年益寿的东西,都是梦寐以求,要是自己提议组建的蹴鞠队能赢得南屿的比赛。 相信那个出手大方的怨种皇帝,也许也会赐一个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女干臣的鞭子玩玩。 安歆「……」姑娘你想多了。 打昏君什么的,只是说说,听听就算了。 要不信自己把玉龙鞭借给她试试,保管你还没动手,御林军或者御前侍卫就把你咔嚓了。 就连那黑不溜秋眉宇间被驴踢了一个月儿的包黑头,也只敢拿着龙袍做做样子。 要是谁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皇帝玩,那不是屎壳郎打灯笼找屎(死) 想到这里萧温柔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美好梦幻般的笑容,娇媚艳丽的容颜,看呆了很多来报名的人。 听说蹴鞠队虽然外传是萧大公子组建,实则却是萧大小姐提出的。 看到这样美好的萧温柔,都觉得放弃安歆那边,来丞相府前报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在听说安歆那边报名的地方门可罗雀,再看看自家门口络绎不绝报名的人,萧温柔得意的笑了。 感觉上次被揍,一直没机会找回场子的郁气都散了一些。 「一个长得丑脾气还差,粗暴无礼的女子,没人去她那里报名也是活该。」站在萧温柔和萧温瑾身后的陶飞听说后不屑的说道。 安歆看着报名簿上六男三女的名字,对着丞相府的方向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听说那边报名的人多的都快发生踩踏事件了,她这边人却还没报满员。 「嘤嘤嘤」同样都是穿越女,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安歆对着天空竖了一个中指,满脸不服。 人家穿越自带女主光环,她穿越却莫名其妙绑定了一个二狗子系统,还不敢常用。 怕要了好处,再被二狗子系统赖上,得不偿失。 安歆手还没放下,就听天空,「轰隆隆,咔嚓一声」吓得某人差点找个狗洞钻进去。 「这老天爷也太小气了,做事不公道,还不让人说……」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安歆急忙捂住自己招祸的嘴,唇角抽搐了一下,嘟嘟囔囔:「不带这样的,不说了还不行吗?」 「好好的怎么打开雷了?!」冷向白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 安歆讪讪的扯了扯嘴:「也许老天爷想放屁,大白天的不好意思放,憋的不行。这才连连打雷。」 「噗哧」旁边报完名还没走的公孙揽月没憋住,笑出了声:「太逗了。」 而被她蹿的来报名的好闺蜜封灵韵,却羞红了脸,不过也腼腆的微微扬起嘴角。 其他几个张着嘴原本想大笑的,却被安歆扫过来的眼神所慑。 扭曲着一张脸生生把笑声憋回去,憋的那是相当难受。 安歆挑眉,「你们也被屁憋着了?」 「哎呦,不行了。」封宇修朝着一边跑去,边跑边道:「哈哈哈,笑死我了。」 曾经也被安歆挂在树枝上风晾过的昆锐,李鑫几人却没有封宇修胆大放肆,不过也被安歆揶揄的话憋红脸。 安歆阴森森的看向封宇修,咬牙:「臭小子,敢嘲笑本祭酒大人你死掉了。」 躲在一旁大笑的封宇修后背一凉,感觉到来 自安歆深深的恶意,立即收敛自己脸上的小表情。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谁是谁惹了老师,看学生不揍的他满地找牙。」 安歆托着腮,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胡说八道。 封灵韵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原本看见仗着家里可以给他封荫一个官职,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愿努力,越走越偏,朝着纨绔方向发展的小弟。 现在虽然有时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只要见到眼前的祭酒大人,他就会乖顺很多。 眼看天色不早,安歆没有留几个小子吃饭的意思,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回了家。 原本想着把两位美人留下来养眼。 可是爽朗泼辣的公孙揽月,也被羞涩的封灵韵拉着,向安歆行礼之后告辞离开了。 安歆看着施施然离开的两个肤白貌美的姑娘,真心想大吼一声:美人别走,俺是喜欢美人的。 「拜托收敛一下,哈喇子流出来了。」刚回来,就看见安歆这副傻样的江舟,毫不客气的吐糟。 抬手擦了擦下巴,看见手上干干净净的安歆,斜了一眼某人,「嫉妒会使人丑陋,本山长就喜欢白白嫩嫩的美人怎么了?!」 江舟瞪了一眼安歆,一撩下摆袍子抬步走进家门。 「哎,他这什么态度。」安歆看向已经收起报名簿的冷向白,问。 见他也是一副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站起来吩咐下人把桌子抬进去,同样走进宅子。.z. 安歆「……」这都是什么狗东西,自己不就是多看了两眼美人,至于吗? 「每天对着你们这几个,都有点审美疲劳了,还不兴小山长我看看美人养养眼了。」瞪着眼睛的某祭酒大人不服的小声哔哔。 「哎!南风馆去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歆一跳。 转头看见是去而复返的公孙揽月,安歆扯了扯嘴,心想这位比自己还生猛。 「敢不敢去,给个话。」头梳发髻带着金冠,长相明媚靓丽的公孙揽月,挑衅的问。 安歆勾起唇角,挑高一边眉梢。 心想,这么虎的姑娘,怪稀缺的,自己也愿意陪她去玩玩。 于是乎,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坐进一辆马车,施施然朝古代的红灯区赶去。 当冷向白和江舟发现安歆许久没有进来,得知她和一位姑娘要去什么南风馆玩时,跑出去已经不见她们的踪影。 两人站在门口狠狠的看着远方,此时多想黎子瑜和朱时景都能在,这样他们也能靠着人多取胜,把自家那个不安分的小山长找到压回来。 江舟眼露凶光,咬牙切齿的问:「怎么办?」 冷向白看了一眼,柳巷口,「能怎么办,找吧。」 234南风馆,好地方 安歆坐上公孙揽月这个胆大包天小姑娘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在天黑前,来到城东夜间最热闹的胭脂巷。 这里有家最有名的月满西楼南风馆。 虽然是一间风月场所,但却非常有规矩。 不管是进来的客人,还是里面的小倌,都要遵守月满西楼里定下的规矩行事。 敢在这里捣乱的人,都会被收拾的很惨。 公孙揽月带着安歆走进月满西楼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小声的给她普及道:「这里从小被买进来的小官大多都很干净。 只有那些自愿为钱卖身的小倌,才会接待一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 安歆左右看了看,无意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过想到她平日的作风,觉得她来这里也算很正常。 「她呀,是这里的常客。」公孙揽月顺着安歆的目光,看见穿着华贵的灵珊郡主撇了撇小嘴说道。 「你对这里这么熟,不会也是这里的常客吧?」安歆好笑的看着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可是要挨揍的。」 想到和善可亲的公孙老先生和公孙老夫人,安歆这才半开玩笑的多说一句。 公孙揽月也看出安歆笑意中带着一丝认真,想到眼前这位不仅和她父亲是同僚,听说与她祖父祖母也认识,哪敢承认这事。 连忙解释:「我……」 「哈哈哈,小丫头也有怕的人了。」此时从楼上走下来两个俊美偏偏的男子,其中一个安歆还认识。 说话的男子走下楼来,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公孙揽月的头,被公孙揽月嫌弃的拍来。 「每次头发都被你揉乱了,再这样看我还理你不。」 公孙揽月瞪了男子一眼,而男子看向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宠溺。 「小山长好久不见。」另一个男人唇角带着盈盈笑意,神情温润的看着她。 安歆抬头看向依然颜如冠玉貌比潘安的病娇美人,毫不意外,自己眼神又晃了晃。 见到这等妖孽的容颜不晃眼才怪。 安歆:「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 男人走下楼梯负手而立。 「这丫头没事就爱跑到姜兄这里来玩,也不怪别人以为她是这里的常客。」站在公孙揽月旁边的男子,微笑的说。 安歆看见男子总觉得他有些面善。 男人发现安歆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不由爽朗一笑,「看着我眼熟?」 安歆毫不造作的点头:「是有点。」 男子哈哈一笑,拱手道:「在下叫封宇玦,这个名字是不是更觉有点耳熟。」 安歆看着男子的眉眼,想起前不久刚离开她家两个姓封的姐弟,淡淡一笑,「宣平侯府世子。」 「嗯,正是在下。」封宇玦拱手,然后拉过自己身旁的公孙揽月,「这是在下的未婚妻,听说她去你那里报名蹴鞠队了,以后还请安山长多多照顾。」看書菈 安歆看着傻乎乎的小姑娘抬头看着封宇玦,男子低头对其笑的温柔。 明显封宇玦能这么快就得到未婚妻报名蹴鞠队的消息,是在公孙揽月身边安排了人。 安歆扬起嘴角笑了笑。 也不怪,就公孙揽月这小姑娘,经常爱来月满西楼这种地方,恐怕只要对未婚妻有点上心的男人,都会不放心的这么做吧。 「既然来了,上楼坐一会吧。」 安歆转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姜炫,眼中透着你是认真的吗? 她都来这里了,还是什么正经人。 难道不知道她是来找软萌可爱又听话的小奶狗,陪吃,陪玩,陪聊的吗? 姜炫 俊美的老脸一黑,他怎么看不出安歆要表达的意思。 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想到她身边坐着年轻,又白又嫩的小倌,眼眸变得深邃。 「不想上去吗?那我送你回家早点休息。」 安歆瞪大眼,还带这样的。 知道这月满西楼南风馆是你开的,可是大哥你也不用撵客吧。 安歆目光扫向台上弹琴唱曲的小倌们,这样的动作,更让时刻关注她的姜炫唇边笑容都淡了几分。 「祭酒大人好不容易来此,走吧,上楼在下请客。」 安歆摸了摸腰间荷包,出门匆忙好像还真没带什么银子,既然有大佬买单那她也不矫情朝楼上走去。 封宇玦也拉着公孙揽月白嫩的小手,跟着两人上了楼。 等到安歆他们都进入包间,从二楼圆柱后面走出两个女子。 一个长的明媚精致,一个长相普通还爱穿着亮色华丽衣服,把自己衬的更加庸俗。 灵珊郡主眼神阴狠的看着刚才安歆离去的身影,想到上次郊游发生的事,被他父亲知道。 原本想要给这个叫安歆的***一个教训,不过在后来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南郡王,在收到一封信后,却反过来把她骂了一顿。 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她不该去招惹承恩公府那个看似人如谪仙般的义子,姜三爷。 当时她不服好奇的问过父亲南郡王,可是只得到一个暗晦不明的眼神和警告,不许再去惹他, 灵珊郡主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憋闷的心情,让她想要找个俊美的男子狠狠的欺辱发泄一下。 转头看见身旁萧温柔精致白嫩的脸,眼神闪过一抹嫉妒,有一种想要伸出爪子挠化的冲动。 不过想到对方的父亲是宰相,还是忍住了。 萧温柔眼神痴痴的看着姜炫的背影,当目光看见他拉着安歆白皙修长的手时,脸色变得阴鸷。 而她这样的神情,正好被走出包间的一个男人看见。 只见男人勾了勾嘴角,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低沉,「救命之恩吗?」 想到当初自己受伤醒来,那个女人好像看着自己也有片刻的晃神,现在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看得发呆。 想到当初的场景,男人紧抿嘴唇,眯了眯眼。 还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不怪乎,每次出门都有一群男子跟随陪伴。 这时有人走过来,喊声把萧温柔惊醒:「大家说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夜色如此美好,想请萧大小姐你赋诗一首。」 萧温柔眼中闪过一抹厌烦,想到里面大多都是她这次招募来的人,还是转身向大哥萧温瑾所定的房间走去。 235月满西楼的东家,够黑的 安歆席地而坐厚厚的垫子上,前面放着案几。 看见旁边公孙揽月豪放不羁的坐姿,安歆觉得是不是吏部尚书公孙鸿,因为什么原因当年抱错了孩子。 就公孙揽月除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光这快一米七的个子,还有她这豪爽泼辣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文臣家的女儿,反而更像武将家教养出来的姑娘。 “公孙小姐母亲是武将家的女儿。” 安歆侧身看向已经端起茶喝的姜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不过姜炫的解说,也让暗歆知道了这姑娘的性子,为什么有点没心没肺假小子的原因了。 “安姐姐这里的琼浆果酒,最是醇香怡人,好喝之极。”公孙揽月看了一眼姜炫,挪了挪身子靠近一点点安歆。 小声说道:“就是死贵死贵的,平时我来只点上几杯就要破产了。 今天有人请客,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我们今晚可要多喝几杯。” 安歆看了一眼公孙揽月,这姑娘有点自来熟怎么办。 不过看着毫无心眼单纯为了有人请客傻乐的小姑娘,安歆觉得有这么一个小妹妹也没什么。 而且这姑娘还挺对自己脾气和眼缘。 安歆觉得果酒跟现代的饮料差不多,于是开口说道:“要不我们一人先来上一瓶,不够喝再点。” “啊!这…这样可以吗?”公孙揽月震惊出了懵逼脸,“不会我们喝完了,要留下来卖身抵债吧?!” 封宇玦用曲起的手指敲了一下自己未婚妻的额头,“胡说什么呢。” 安歆左右看看,“不就喝一瓶果酒,怎么还扯到卖身抵债了,至于吗?” “至于。”公孙揽月肯定的回答。 安歆:“很贵?” 公孙揽月猛点头,“五百两一瓶。” “这家老板够黑的啊!”安歆惊讶的随口说道。 “嗯,是够黑的。”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 安歆心中一突,心想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礼貌么。 当着某人的面骂人家是黑心老板,安歆挠了挠后脑勺,好像是不太好。 “呵呵呵……”安歆尴尬的咧嘴。 姜炫对等在一旁听候吩咐的伙计,点了点头。 这才又重新开口:“此酒名叫琼浆玉液,乃是在下从西域用每坛千两购买。 因为装酒的坛子易碎,运输途中必须格外小心,大约每次一来一回需要半年之久。 如果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在下一趟将会赔上十几至几十万两银子不等。” 姜炫捋了捋鬓角的一缕垂发,斜捏了安歆一眼,幽幽问道:“安祭酒还觉得贵吗?” 安歆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古代不说这果酒贵不贵,就这路上人马运输就是一批很大的开销。 不过么,安歆眯了眯眼睛,精光一闪开口道:“嗯,贵…实在贵的离谱。” 姜炫的手一顿,皱了皱眉头,明显因为惊讶安歆的回答揪疼了头皮。 就连公孙揽月和封宇玦也瞪大眼睛看着安歆,就连他们听姜炫这么一说,也理解为什么琼浆玉液果酒这么贵了。 实在是它的成本过高,运输回来不易,在这种场合,本来东西就比其他地方贵,能够来这里玩的人非富即贵,卖这个价钱也算合理。 安歆不管其他三人不解的看着自己,只托着下巴,玩着手中的杯子。 就算自己不是穿越女主,但她好歹也是在现代活了二三十年,有的东西她还是会的。 就比如,如何做一些简单的果酒。 特别是她在现代亲手做过的葡萄酒和蓝莓酒。 不过蓝莓她来到这里没看见那里有,但葡萄这里还是有的。 这时候几个伙计端来了,各种水果和糕点,还有一些其他精致食物。 最后那位手里小心翼翼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瓶半透明的瓶子和几盏杯子,不像琉璃精美华贵,也不如玻璃透明。 安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装果酒的瓶子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偶尔从一帮海外的船只上买回来的,觉得装这种酒可能更美观,就顺手买下来了。”姜炫,道。 这时候跟进来的几个长相乖巧白净的小倌,自然顺从的跪坐在几人旁边,开始给他们斟酒。 安歆端起琥珀色,半透明的果酒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正如她所料,是葡萄酿的果酒。 安歆浅饮了一口,醇香的口感弥漫开来,轻轻摇动手中半透明的杯子,吟诵: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自古征战几人回。” 姜炫和封宇玦两人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看向沉浸在回忆中的安歆。 “好,好诗。” 安歆回神看见几人对着自己举杯,也对着他们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封宇玦:“不愧是状元探花的老师,才思敏捷,意境深远。” 安歆喝完杯中酒,这才微笑淡淡道:“夸的好,夸的妙,能做出此诗者,确实,文采斐然。” “安姐姐,不应该谦虚一下下吗?”公孙揽月睁着一双圆溜溜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看着她。 姜炫端着酒杯摇晃着,勾起唇角淡笑着看她,觉得她脸皮厚的可爱。 安歆挑眉:“不用谦虚,因为作出此诗的人,又不是我,在下谦虚个是么经。” “哦。”这下连姜炫也奇怪了,此诗如此优美,意境也好,如果早有人作出,那人也不该默默无闻才是。 “在下孤陋寡闻,竟不知是谁作出此诗?”封宇玦,问道。 “在一个孤本上偶然看过,是个叫王翰的人作出的诗。”安歆如实告知。 知道是安歆从孤本上看见的,姜炫和封宇玦也不奇怪自己没听过了。 不过无独有偶,在月满西楼的另一个包间里,某位穿越女主也端着葡萄酒装逼的吟了这首诗。 不过不同的是,萧温柔并没有澄清这首诗不是自己作的。 而是面对一双双倾慕的眼神,让她沉浸在大家的吹捧夸赞中不可自拔,享受着被团宠的感觉。 而想到自己进包间前做的事,萧温柔眼中闪过一道解恨的目光。 236冷向白遇险 安歆这边一片和谐,几人喝着酒聊起天,倒也相谈甚欢。 只有公孙揽月抱着自己心爱的葡萄酒,喝成了一只小醉猫。 封宇玦在一旁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对着安歆和姜炫拱了拱手,“月儿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安歆眯着眼看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封宇玦。 盯的封宇玦差点炸毛,使劲深呼吸一口,压下拿起四十米大刀砍人的冲动。 声音平淡道:“月儿是在下等了很多年的人,不会趁着她酒醉冒犯的。” 安歆摸了摸鼻子,看见小姑娘单纯,就多关心了一下下。 这是被人家未婚夫嫌弃了。 封宇玦也反应过来,安歆这是在关心自己的未婚妻,于是对着安歆缓和了表情,“谢谢!” 安歆抬头不解的看着出口感谢自己的封宇玦。 “以后这丫头嘴馋来这里喝酒,有你陪着,我也能放心一些,不用等到下人禀报才能来把她逮回去。” 她就说么,这狐狸一般的男人,绝对在小姑娘身边安排了人,这不就得到了证实。 封宇玦抱着几杯倒,嘴里还嚷嚷着还能再喝一瓶的公孙揽月,向两人告辞离开了。 安歆把自己杯中的葡萄酒干完,对着旁边伺候的小倌嘀咕了几句。 姜炫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也端起酒杯抬头喝尽,一滴调皮的酒液从唇角流下,无端形成了一种魅惑。 修长优美的脖子下微微露出锁骨,让人对雪锦衣裳下的身材产生了无数遐想。 “妖孽。”安心不由暗暗吐槽:“长得这么伤风败俗,引人入胜,你对得起看你的人吗?!” 然后转过头看到那个离开的小倌,按照自己吩咐拿来了笔墨纸砚,贴心的摆放在案几上。 姜炫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笑了笑,静静的看着安歆挥笔自如写下了什么。 然后就看见她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把写满字迹的宣纸塞给他,就匆匆转身急步走出包间,甚至连一句告辞都没来得及说。 姜炫追到包间门口,那里还能看的见安歆的影子。 低头展开她塞给自己的东西,姜炫眼中闪过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张酿造葡萄果酒的方子。 姜炫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站在窗口,声音低沉:“追上去,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匆忙的离开。如果能帮忙的尽全力助她。” 四处空荡荡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慢慢散去。 只有暗藏在各处的黑影,得到主人命令后,像一道道鬼魅般消失在夜幕里。 花红柳绿的胭脂巷,整条街上被各家的青楼楚馆点燃的灯笼,照的一片通明。 再月满西楼后面黑暗的小巷里,安歆肩上扛着一个被打晕的男人,飞快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此时安歆脸色阴沉眼神也透着寒光,用着最快的速度,按着系统的提示来到一处隐蔽的私宅。 【统统,给我两颗最强的媚药】 二狗子系统,仿佛感受到此时自己宿主心中的怒火,也没敢再像以前一样嘴贫。 再说媚药这些东西对系统来说真不算什么稀奇的玩意。 【你要的媚药已经放入系统暗阁,宿主可以随时取用】 安歆:【谢谢】 【辅助宿主完成任务,是本宝宝的本职工作】 安歆记下这份情,等到下次系统有任务的时候,她会还的。 于是不在多想,身上扛着一个男人轻松的跳过院墙,朝着内院方向走去。 要不是先前系统急吼吼的提醒,她还不知道冷向白因为出来找自己出事了。 安歆嘴角依然含笑,不过任谁看见这样的笑容,都会心惊担颤。 因为这个笑容太过诡异和寒凉冰冷。 冷向白被有心人所偏打晕,然后送到了,正在玩乐的灵珊郡主所在的包间。 又被与安歆有过节的灵珊郡主,明显不安好心的,带离了月满西楼。 系统告知,这一切都是萧温柔那个黑心女人,吩咐萧温瑾身边带的亲信干的。 安歆出来时着急去救自己学生,就选择了最近的路出去,没有走月满西楼的正门。 也许上天都看不过去,让她在路过的后院,碰见出来去放水的萧温瑾。 安歆粲然一笑,那还有什么客气可言,打晕带走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虽然可惜不是罪魁祸首萧温柔,不过安歆不挑。 萧温柔用的是萧温瑾身边的人,安歆不相信谋害自己学生这件事,肩上这个看似温润,实则眼中藏着奸诈的萧大公子会不知道。 安歆没有猜错萧温柔因为带着的丫鬟没有跟进来,都留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 再说力气不大的婢女也做不了什么,当时她看见萧温瑾的两个随从站在包间门口,就顺手用了。 两个随从最后也是得到萧温瑾的点头同意,这才去算计进来找人的冷向白。 安歆这会把萧温瑾打晕带过来送人,也不算伤害无辜。 为了救人后,让灵珊郡主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不被打扰,安歆避开了宅子里一些伺候的仆人。 刚走到内院,安歆就听见一声声鞭子抽打的声音,伴着的还有男子闷哼隐忍的疼痛声。 “那个女人不是爱动手打人么,本郡主暂且没找到机会收拾她,现在只能把美男你玩残以解本郡主心头之恨。” “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惹她不能惹的人。” 房间里灵珊郡主穿着一身半透明的轻纱,妖娆妩媚的看着躺在铺满地毯上的男子。 如果忽略她眼中的阴狠,手里拿着带血的鞭子,也许她还能和畜生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有人如果看见脸上充满淫荡的灵珊郡主,恐怕也只能说一句畜生不如了。 一条条渗着血丝的鞭痕布满了男人的全身,只留那张俊美的脸,没受到一丝伤害。 这还是因为灵珊郡主想着接下来还要办事,不愿睡一个满脸伤痕丑陋的男人,这才没让样貌很好的男人脸上开花。 躺在地上的冷向白紧紧咬着牙关,脸颊嫣红,额头上冒着丝丝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滑下。 因为关心则乱,才会让他落到如此境地。 在冷向白进入月满西楼南风馆里询问,却被以为是里面伙计的人,上前告知自家小山长和另一个女子,两人在二楼包间,叫了好几个爱玩的小倌陪同喝酒。 这让一向冷静沉稳的冷向白也不由的有些着急,跟着看似伙计的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结果刚进入房间冷向白就敏锐的感知到了危险,还没等他回身躲闪,就感觉后脑勺一疼,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里。 此时冷向白被蹲下身子的灵珊郡主捏住下巴,他依然眼神冷漠的看着,即将要落下来的恶心红唇。 “呕” 当安歆推窗而入就见灵珊郡主急忙起身后退,眼神杀人般的看着唇角露出丝丝冷笑的男人。 玩的这么脏吗? 安歆看见被地上一摊呕吐物恶心脸色发黑的灵珊郡主,虽然此时的气氛不恰当,她还是无良的笑了。 “阿白呀,怎么吐了呢?”安歆:“是不是有了。” 身处房间暗影里的冷向阳一顿,惊讶的仰起头看着站在窗边的人,眼中闪烁着激动,声音沙哑:“你来了。” 237贱男渣女送作堆 灵珊郡主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安歆,恨的咬牙切齿,恶声恶气道:“你这个贱人是怎么进来的?” “啪”灵珊郡主在上次挨打后,又一次脸颊落下红红的巴掌印。 安歆扔下肩上的萧温瑾,看着不敢相信满眼愤怒的灵珊郡主,幽幽的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看来你忘了上次的教训。” “来……”人字还没出口,灵珊郡主嘴里,就被安歆扔进一颗粉色药丸。 “咳咳……你这个贱人,给本郡主吃了什么。” “毒药。”安歆闲闲,答。 当说着话,走进屋里的安歆看清穿着白色里衣,满身布满条条带血鞭痕躺在地上的冷向白时。 原本还能谈笑风生的人,在一愣过来,急步走过去蹲下身子。 在冷向白惊讶羞涩的眼神中掀起他的衣服,看见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时,安歆转过头,唇角依然带笑,“你想死。” 不过这个笑容无端让人感到阴森,让灵珊郡主后背一阵发寒,虚张声势:“你敢。” 此时以为被安歆喂了毒药的灵珊郡主憋红了脸,也不敢再口吐污言秽语,只能愤怒的瞪着眼睛。 敢不敢的安歆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弯腰把受伤的冷向白扶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轻说道:“稍等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冷向白心有所感,好像知道接下来她要干什么,开口,问:“为难吗?” 安歆勾唇:“你不相信我?!” 冷向白原本忍耐疼痛的脸上,在安心面前终于露出他该有的样子,疼的紧咬牙关,咝咝抽气。 语气冷漠:“那就辛苦小山长为学生报仇了。” 安歆笑了,“你在这瞧着绝对够精彩。”她的学生就没一个是软柿子,这点让她很欣慰。 “你…你想干什么?”灵珊郡主看见一脸微笑走向自己的女人,胆怯的连连后退:“来…呜呜……” 就在她想要尖叫喊人的时候,安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块抹布,塞进了她的口中。 就算房间里传出一些动静,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敢轻易进来,只因为有次灵珊郡主和男宠玩时声音太大。 有个新调到身边不久的下人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想着闯进去表现,结果被打扰到兴趣的灵珊郡主直接吩咐把那人活活打死。 有着前车之鉴,谁还敢再轻易闯进来,打扰灵珊郡主的兴趣和爱好。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呜呜呜”灵珊郡疼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拿鞭子的那只胳膊不自然的垂落,看来以后再想抽人,恐怕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了。 “这么喜欢拿鞭子抽人,看来你对鞭子情有独钟。” 灵珊郡主恐惧的摇着头,“呜呜呜……”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安歆眯了眯眼睛,把自己学生打的遍体鳞伤,她咋好意思拒绝的。 “啪——”鞭子落在皮肉的声音。 “啊…呜呜呜”灵珊郡主痛呼。 安歆声音轻柔,“本山长免费送你一顿鞭子尝尝,不要太感谢。” 直到灵珊郡主身上受的鞭子和冷向白的差不多,安歆觉得再打下去,恐怕会影响到接下来她的发挥。 于是在瞥见被扔在地上的萧温瑾眼皮微微抖动,还狡猾的继续装死时,安歆想就这样吧,别耽误了两人的快乐时光。 害怕他们玩的不尽兴,安歆可不管萧温瑾是不是装昏迷,直接捏住他的下巴使他张开嘴,直接把另一颗扔进他口中。 “呜呜呜”嘴里被丢进一颗药丸的萧大公子,再也装不下去了。 想要翻身把药丸吐出来,却被早就发现端倪的安歆,抬高了下巴,让他下意识的吞咽下药丸。 萧温瑾怒瞪着强逼自己吞下药丸的罪魁祸首,厉声问:“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快活药,懂!”安歆就不是那样藏着掖着的人,直接挑明:“当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让自己手下协助你那个好妹妹,对我的学生动歪心思,就应该想到今天。不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萧温瑾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安歆冷笑,“都到这时候了,否认有用吗?” 曾经能在京城做到第一公子的萧温瑾,固然有他丞相之子的身份加持,但他也绝不是蠢人。 眼角瞧见白色里衣上沾满血渍的冷向白,他也明白此时否认,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不管是他暗自同意妹妹的做法,还是其他,安歆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兄妹头上。 不过他还是努力狡辩道:“你上次把家妹打成内伤,她做这些也就是想出口气。 你看冷公子也只是受了一些鞭伤,我丞相府愿意出钱给他治疗,要多少你经管开口。” 安歆看着把萧温柔退推出来弱化自己在这件里的作为,提到丞相府让她有所顾忌,最后拿出银子让自己息事宁人,不要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安歆点头承认,萧温瑾是一个懂得说话艺术的人。 “晚了。” “什么晚了。”萧温瑾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你吃的药丸,必须要找人快活,否则会爆体而亡。”安歆说的简明扼要。 萧温瑾脸色一僵,他有一句麻麻的想送给眼前的女人,不知合适不合适。 “就没有别的办法?” 安歆摇头。 觉得看着挺聪明的萧温瑾,怎么一下子变单纯了,就算有办法她还能说出来咋滴。 得到确切答案,五雷轰顶的萧大公子闭了闭眼睛,好像做了一个生死决定。 抬头看着皮肤白皙,五官虽然不精致明艳,但也端庄,气质绝佳的安歆。 勉强开口:“要…要不你给我解……” “去你马德!”安歆狠狠一脚踹在,妄想症患者萧大公子的肚子上,“你麻,想屁吃呢。” 萧温瑾疼的卷缩起了身体。 安歆看着他和一旁的灵珊郡主,脸上慢慢晕染上红霞,眼神也逐渐迷离,扭动着身体朝离他们最近的人爬去。 知道他们吃的药丸发挥了药效,安歆提起冷漠着一张脸,却依然看得津津有味的某人。 语气戏谑:“再看小心长针眼。” 冷向白反应过来闹了一个大红脸,瞪了眼自家小山长,红着耳尖扭过头去。 (本章完) 238心虚和肾虚 此时月满西楼南风馆二楼一间包房里,有人大声不屑的说道:“什么狗屁祭酒,不过是一个读过几本书的女人罢了。 怎么和我们文采过人,作出的诗词如此磅礴大气,优美绝伦,的萧大小姐比。” “就是。”旁边的男人附和:“听说她这次组建蹴鞠队,都招不到几个人,只能要求国子监的学生来凑数,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哈哈哈,就她那样还组建蹴鞠队,想参加明年南屿国的比赛,真是笑死我了。” 纷纷贬低安歆这位女祭酒的声音四起,一时间包间里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在人群中还有几个今天去丞相府报名的人,如跟着大伙一起轻视安歆,在国子监多次捣乱不学无术被安歆修理的冯少霖。 还有眼含恨意,觉得是安歆师生使得他们武安侯府落魄成伯府,也让祖父不在重视他们庶房的杜航。 旁边眼神阴森,已经得知自己家变成如今这样,都是黎子瑜出手打压的曹鹏。 听着这些把安歆贬低的一无是处的声音,萧温柔微笑看着这一幕,难以掩饰自己眼中得意的小表情。 直到萧温瑾的两个跟班文长逸和陶飞,发现出去的萧温瑾很久没有回来,吩咐小厮也没找到人。 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对,走到萧温柔身边提醒,这场报名后庆祝的聚会才在大家一起找人中结束。 萧温柔那边因为找不到萧温瑾乱成了一锅粥。 而安歆这里,两人看着萧温瑾和灵珊郡主失去理智后,紧紧抱在一起。 这才怕辣眼睛的提起身中软骨散的冷向白跳出了窗户,把人一路提回家。 冷向白“……”小山长偶是人,是人,不是破麻袋,你这样提拎着礼貌吗? 安歆回到家原本想吩咐人去请个大夫给冷向白治疗,可又想起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三品官了,好像能拿自己帖子去请太子院的御医。 能在太医院当值的御医,那医术都有几把刷子的,虽然自己学生是个男子,身上有点疤也没什么。 但能干干净净,谁想身上留疤呢。 于是乎,那个曾经给孔珣治疗过伤口的汤御医,就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安歆的祭酒府。 抬头看着这块匾额,感叹这官升的比吃了巴豆窜稀还快。 “咳咳”汤御医,轻咳了两声,意识到好像这个比喻不太好。 没办法,谁让他是太医呢,想到的比喻大多都和药材有点关联。 当汤御医被请进来,看见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的冷向白时,也是一惊,脱口而出:“这是怎么了?” 安歆也没隐瞒,知道明天会有人闹起来,这事也瞒不住。 老老实实把大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汤御医问完后尴尬的笑了笑,他可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爱八卦的人,只是下意识的一问,没想到这位祭酒大人这么实诚。 于是在帮冷向白处理好外伤,又告诉他们所中的软骨散,可以喝汤药缓解,也可以等到药效自然散去。 安歆不放心,还是让汤御医写了一副解软骨散的方子,抓药回来吩咐人熬好端给冷向白喝下。 这才给了谢金,放这个为人和医术都不错的汤御医离开。 安歆等到喝完药的冷向白昏昏沉沉睡下。 这才刚出门,就碰见同样出去找她的江舟和安睿他们,看着两人黑沉的脸,安歆忽然有点后悔派人把他们找回来了。 “呵,玩的挺大啊!”江舟咬着牙,嘘声,道。 安歆缩了一下脖子,“还好,还好。” 江舟白了她一眼:“就不知道我们回来时避让一群半生不熟的人,跟过去发现后街一处私宅里有两男一女,从房间到院子里玩的很开。 当时一群人闯进去,场面很是轰轰烈烈几个人上前都拉不开,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这就是他们跟过去爬墙头看到的场景,当时场面非常辣眼睛,他和安睿不过片刻就失去了观看的兴致。 萧温柔一众人“……”你才半生不熟,你全家都半生不熟。 安歆一愣,“不会呀,怎么会是两个男人,你看我是那么重口味的人吗?” “难说。”安睿顺口接住。 安歆微微一噎,瞬间开始发飙:“死孩子,会不会说话。” 安睿啧了一声,小声哔哔:“心虚。” “我还肾虚呢,我看你小子是找揍。” “南风馆带一晚上,能不肾虚么。”江舟幽幽道。 安歆扶额,这学生是不能要了。 于是不在理他们,闹腾一晚上她也累了,还跟两个小兔崽子站在这里扯什么蛋,回房睡觉。 她把萧温瑾和京城有名荡女灵珊郡主送作堆,当时怒急还喂了他们很强的春药,就算不会要了两人的命,恐怕以后在房事上也会留下阴影。 就不知道当时她离开的时候,房间里明明只有萧温瑾和灵珊郡主,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人。 刘明杰“……”偶是无辜的。 安歆离开口,江舟和安睿从下人口中得知冷向白受了伤,两人进去探望后回房。 对后街发生的事,是谁做的就有数了。 清晨,皇宫里。 盛安帝起床后在宫人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完,祥公公这才靠近,嘀嘀咕咕把昨天晚上皇家探子,禀报上来的事说了。 盛安帝听完,沉下脸来:“真是胆大妄为,越来越不像话了。” 祥公公一怔,揣摩这话是说的谁,难道皇上这是嫌那位祭酒大人,越来越能给他惹事了。 不过很快祥公公就明白他这些年,还是没能把帝王猜透。 “祥福你出去传朕口谕,就说朕偶感风寒,今天的早朝就取消吧。” “是。”祥公公老眼闪烁了一下,猜不出盛安帝这是几个意思,懵逼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而盛安帝眼神微沉的看向已经被宫人打开通风的窗户,只见窗外的花朵大多已经凋零。 想到那个曾经暗中帮扶其他兄弟对付过自己的南郡王,对他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儿更是厌恶。 心想安歆还是心软了一些,灵珊郡主都把她学生打的遍体鳞伤,还下了软骨散想要对其霸王硬上弓。 239小山长,又被人堵到家门口 她也只是把那个间接算计自己学生的萧温瑾送去,给那个灵珊郡主,让两人玩耍。 又没要他们命,这不是心软是什么。 早朝大殿前,因为盛安帝没有上朝,告状不成,又被安歆这个罪魁祸首溜了的南郡王和萧丞相。 两人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如一滩烂泥的儿子,女儿,是对方家畜生不如的孩子造成的伤害,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彼此。 不过到底还是城府更深的萧丞相在短暂的阴郁后,就主动上前和龇牙咧嘴对着他的南郡王攀谈。 然后不过寥寥数语,就把南郡王的怒火引到了安歆身上。 看着怒气冲冲走出皇宫的南郡王,萧丞相的眼睛里阴沉一片,眸中隐藏着狠厉。 算计着等南郡王和安歆斗到两败俱伤时,他出手把两方一起收拾了,以报自己儿子被蹂躏差点成为废人之仇。 * 安府门口,南郡王带着王府一众侍卫,把祭酒府邸堵的水泄不通,还把跟过来劝阻的司玮一脚踹开。 没站稳踉跄摔倒在地的司玮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他自小就知道在父王心里的位置,没有那个姐姐重要。 可也没想到南郡王会当着这么多人,一点父子情面也不顾,会这样对他。 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瞧见硬要跟来,亲眼看父王为她报仇的姐姐,对他被父亲踹倒的自己,露出讥讽的笑容。 司玮眼神暗晦不明的慢慢低下头站到了一边,不再相劝。 这个继姐从小就不尊重自己的母妃,也不喜欢他这个弟弟。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为什么母亲,宁愿经常待在佛堂,也不愿出来做这个南郡王妃。 听下人禀报南郡王带人包围了自己府邸,安歆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很清楚。 差点玩废了人家的儿女,被人找上门来不是很正常, 论揣摩人心安歆也不差。 今天盛安帝找理由没来上早朝,安歆在溜出早朝大殿的时候,就微微猜到,老皇帝已经听说昨晚的事了。 而且他不给南郡王和萧丞相告状的机会,就是要她自己解决。 安歆“嘿嘿”一笑,从系统暗阁里拿出玉龙鞭。 盛安帝的态度不是很明显,这是让她好好修理找上门的人,不是这样,是什么。 看来老皇帝看不顺眼南郡王和萧丞相很久了,这明晃晃放任不管的暗示,不要太明显。 安歆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放在外面怕被那些看不惯她的人偷走,丢了玉赐之物,可是有罪的。 她不说做事有多谨慎,但这样的错误她不想犯。 安歆刚走出大门,府里的十几个凌云带领的护卫,还有大壮带着的一群家丁,都纷纷跟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他们,安歆不由扯了扯嘴角。 咱能不能别这么现眼,与对方穿着统一服饰,一两百个王府侍卫相比,自家府里的这些人真的不够看。 凌云挺胸:“头可断,血可流,祭酒府的势气不可丢。” “嗯,我们誓要与大人共存亡。”大壮接着表忠心。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安歆扶了扶额头,“好了,你们站在后面一点,挡住你家大人的气势了。” 安歆推开走上前挡在自己面前保护她的大壮和凌云,这才正面对上南郡王,这个为了真爱生的女儿。 灵珊请封郡主,自愿放弃整个王府的世袭传承,不知道该说他是痴情种,还是该说他蠢呢。 面白圆脸,头戴金冠,身材发福的南郡王,瞪着眼睛看着安歆。 “就是你害得本王女儿?!” “你女儿打伤我学生,本官打回去,何错之有。”安歆一点不怵。 安歆只说冷向白被灵珊郡主打了,至于别的就不用说了。 南郡王怒喝:“大胆,你可知道殴打皇氏郡主该当何罪?!” “皇上提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歆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闲闲道:“难道灵珊郡主比天子还大。” “呃……”这话让南郡王一噎,这让他怎么接。 就算他脑袋不是很聪明,也不敢承认自己女儿比天子还大。 “贱人,巧舌如簧,父王不必与她多言。”灵珊郡主眼看南郡王说不过安歆,尖叫着喊道: “敢惹我们王府,父王还和她啰嗦什么,吩咐侍卫把她拖进去蹂躏致死,方能解本郡主心头之恨。” 听到便宜姐姐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司玮再次想要上前,但抬头看见安歆淡定的神情,就顿住脚步没动。 “看来给你的教训还是轻了,”安歆眼神冷然的看着灵珊郡主,“身为女子,动不动就要将别人,不是扔去郊外给乞丐亵玩。 就是吩咐侍卫将其蹂躏致死,你这样心肠如此歹毒之人,真是让众人长见识了。” 灵珊郡主这才发现并不宽敞的柳巷,此时周围远远已经挤满看热闹的人。 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都被这些人听去,不用多久,在她一夜御两男刚传出去,就要新添一样,她恶毒至极的名声。 灵珊郡主脸色阴鸷的可怕,要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此时听到她说的话人又多,保不齐她就要来个杀人灭口了。 愤怒无无处发泄的灵珊郡主,把这些错都迁怒到了安歆身上,只见她转过头目光凶狠的看着安歆。 近乎疯狂的大叫着:“父王,杀了她,杀了她,今天我一定要她死。” 疯狂的举动让她穿着保守的衣裳,敞开了衣领,露出了她和萧温瑾,还有后来进到房间被灵珊郡主缠住加入的刘明杰,三个人昨晚疯狂时不堪入目的痕迹。 “真不要脸,都这样了,还出来丢人心眼。”看到这一幕,周围有人小声的议论道。 有人议论,就有人附和,“可不是,看她身上的痕迹这么明显,可见是多么享受。” 慢慢四周的讨论是越来越大,灵珊郡主不想听都不行,这些话还是传进了她的耳里。 让灵珊郡主并不明艳的五官,更加的狰狞。“住口,都住口,你们这是低贱的人,怎配议论本郡主。” 240王爷,照揍不误 南郡王看见女儿近乎疯狂,知道自小不顺她的心就会这样,于是吩咐侍卫把安歆拿下。 凌云和大壮也带着人严阵以待与南郡王府的侍卫对峙。 安歆是那逆来顺受的人吗?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司玮,见他对上自己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闭上眼睛转过头,一副君随意。 安歆收回目光看向南郡王父女,勾唇浅笑,淡淡道:「南郡王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小瞧了本官,想打架在下奉陪。」 「小小女子口出狂言。」南郡王觉得有被冒犯到,厉声呵斥。 四周看见安歆和南郡王硬刚,都觉得她一个三品官今天恐怕要吃亏,毕竟她面对的是一个王爷。 随着南郡王一声令下便扑过来的侍卫,被安歆一脚踹开,砸向后面蜂拥而至的一群侍卫。 看着被砸倒成一片哀嚎连连的侍卫,周围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小心肝一颤。 有些庆幸这几年他们只是说了一些酸话,没有真正惹上这家人,要不肯定得不着好。 谁能想到这祭酒府的主人这么厉害,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 「反了,反了,竟敢跟本王对抗,」南郡王看着被打的王府侍卫,觉得安歆落了自己的脸面,狠声道:「给我上,不用留情,生死不论,有什么事本王兜着。」 听到南郡王下达这样的命令,灵珊郡主兴奋的尖叫道:「对,父王打死她,让侍卫们把它剁成肉酱喂狗,否则难消本郡主心头之恨。」 昨天晚上她和两个男人玩的太过疯狂,醒来的时候才感觉到下身疼痛难忍,经医女检查才得知某处已经撕裂,此时看到罪魁祸首让她如何不恨。 而心里没有什么逼数一味宠着自己女儿的南郡王,也因此被怒火冲昏了头,竟然要堵到人家门口打死一个有品级的官员。 不说安歆是盛安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也算是他的亲信。 就算安歆是一个普通的三品官,南郡王在没有帝王的允许下,身为朝廷官员也不是他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可以轻易喊打喊杀的。 安歆看着真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南郡王父女,还有两边人员明显的差距,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这方必然吃亏。 于是也不在装了,从腰间的金鱼袋里抽出根柄长一尺,白玉材质顶端刻着龙头的鞭子。 安歆嘴角上扬,痞痞的拿着鞭子轻轻的抚摸着。 在场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龙形之物大多都代表着权力的象征,王府侍卫们在安歆举起玉龙鞭是已经跪了下来。 皇权至上,就算他们是王府的侍卫,面对这把历代皇帝随身携带,代表执政着权力象征的鞭子,他们也只有俯首跪拜。 「你你你……」刚回京城不久的南郡王,并不知道安歆手里有如此御赐之物。 不过自我感觉良好的南郡王,并不认为安歆一个三品官敢动手打他一个王爷。 原本想要不今天就先放过安歆,等到以后找到机会在收拾她的南郡王,在看见灵珊郡主扭曲的脸时。 感觉一阵心疼,这可是自己真爱在这世上给他留下唯一的血脉,南郡王瞬间热血沸腾,觉得自己又行了。 抽出自己旁边近身侍卫的佩刀,朝着安歆就砍了过去,厉声大喝:「就算你拿出御供的玉龙鞭,又能如何,今天本王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南郡王这样的行为,等同于藐视天子威严。 安歆虽然只是一个三品官,可是她手中拿着的可是代表皇权的玉龙鞭,南郡王不管不顾就这样提刀砍的不是安歆的头,而打的是天子的脸面和权威。 毕竟玉龙鞭是皇帝赐给安歆的。 「父王,不可!!!」 南郡王对儿子司玮的惊呼充耳不闻,一心只想为女儿报仇。qδ 拿着玉龙鞭抚摸的安歆,是那因为你是王爷就不敢动手打人的怂货吗。 她是不是软弱可欺的人,就听那落下的一声声鞭响,还有南郡王杀猪般传出老远的嚎叫声,就知道了。 「啊……」南郡王白胖的身体颤抖,沙砾般的嗓音痛呼着:「尔敢…抽打皇族王爷…你这个***,就等着被砍头发。」 安歆睁着眼胡说八道:「抽打你的可是玉龙鞭,它可是历届天子出行随身携带,权力的象征。 此时被你如此轻视,它打你与本官有什么关系。」 「你……」南郡王那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咝咝」抽着冷气,躲着鞭子。 安歆手中的鞭子接连挥动,呼啸的边上劈头盖脸的落在南郡王身上,在他的左躲右闪中,精确的绕开了他那张白面般肥胖的脸。 打人不打脸安歆还是知道的,毕竟他还是皇族的王爷,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留的。 「啊……」灵珊郡主坐在几个侍从抬着的云锣伞锻青鸾撵中,疯狂的尖叫:「***,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安歆勾起嘴角,手中的鞭子左挥右挥不像打人,更像驱赶。 为了躲避被鞭稍打到的南郡王,在躲闪中撞倒了一个抬着撵轿的侍从,连锁反应,其他抬着青鸾撵的人,踉踉跄跄全被带倒了。 一时间南郡王和四个侍从还有灵珊郡主,摔作一堆。 「啊啊啊」不出所料,舒服坐在上面,还有发疯骂人的灵珊郡主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浑身沾满灰尘,狼狈之极。 此时听到门口动静坚持让下人扶自己出来的冷向白,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江舟和安睿,还有出公差刚回京的刘伯星。 紧跟其后的姜炫,姜晨熙,刚从皇宫下值出来就听说的陈琪宝。 怕安歆这个老师吃亏,还通知了自己父亲。 陈将军害怕自己品级不够震慑不住南郡王这个皇族,就骑马把去京郊军营的镇国大将军尉迟勇追了回来。 当一众人匆匆忙忙赶到安府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小…小山长,这也太生猛了吧。」 这那需要他们来助阵,她一个完全就能够hold住全场。 安歆看见走出人群来到自己身边的众人,咧了咧嘴:「他仗着是王爷,堵住我家门欺负人。」 南郡王「……」要点脸行么,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241大殿上最无辜的柱子 这一场闹剧以南郡王带着女儿和一群侍卫落荒而逃收场,唯独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儿子担心的望着他。 第二天早朝上,满朝文武,又是一场唇枪舌剑。 端坐在龙椅上的盛安帝,深邃的龙眸微眯静静的看着,却不发一言。 御史台的一位言官走出队列,出口就把安歆喷成是一个目无王法,藐视皇族,专横跋扈,打压下官的无良之人。 为了证实自己的言辞,特地点出国子监司业林振荣愿意出来作证,安歆在国子监里虐待学生林司业劝阻,还被她苛责的事,国子监其他人都有看见。 安国公和武昌伯一些和安歆有过节的几家,看见那位御史说的有理有据,觉得安歆这次要完,纷纷站出来踩一脚。 无论这位御史说的事,是真有此事,还是捏造诬陷,他们都希望把参安歆的这些事踩实。 最好是皇上一怒之下把她砍了,这才能解他们心中的郁闷和恨意。 安歆抿了抿嘴唇,看来她那个手下林司业对她的意见很大,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把她踩下去,自己爬上来坐上这个祭酒的位置。 她不想做官是一回事,别人想踩着她上位,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歆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国子监这么无聊,收拾收拾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司业玩玩,好像也行。 江舟看着那个在大殿之上口如悬河的同事,唇边冷笑连连。 他这样的表情,让回头看向他的御史大夫单老头为那个,还在诬陷诋毁安祭酒的属下捏一把汗。 当初就是看出这位天生就是当御史的料。 别人也都以为这个毒舌是得到自己的赏识,才进的御史台。 可谁也不知道,他也是在那次陪同皇帝出宫,听到这位与他人犀利的辩论。 发现皇帝眼中对其透着赞赏,人老成精的他揣测了圣意,这才在江舟考上进士后要到了御史台。 如果江舟当初没有入得帝王的眼,就算有他的提拔,也不可能三年内,会从一个寒门子弟,如坐火箭般年纪轻轻就升到了五品官。 这可是京官,谁都知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境遇,京官会比外放的官员升的更难更慢。 就如曾经寒门出身靠着武昌侯府女婿的身份,一路在礼部升到四品的曹志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四品官就是当初的武昌侯府能为他提拔的最高位置了,因为本人也无多少出彩的能力,所以在之后的十年里他的官位再无寸进。 这几年不知道他惹到了什么人,已经被打压的沦落到京城底层的小官行列。 每天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喝醉买醉玩妓子,现在认识他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直摇头,已经变成一个不落流的人物了。 在单今哲思想跑偏的时候。 江舟已经向御史台那个同僚开炮了,一顿狂轰乱炸,把他哪年哪月收了谁的好处,诬陷弹劾那位官员。 又为了能够在御史台早点出头,把顶头上司单老头干掉,让他早点回家卖红薯,使自己顺利上位御史大夫一职,投靠了哪一派哪一党的证据。 在他恐怖的眼神中,不紧不慢的递到祥公公那个老太监的手里,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盛安帝御览了一下送上来的证据,随手轻轻一丢。 然后就有人倒霉了。 “这么喜欢诬陷别人,都是他那根不安分的舌头惹的祸,既然这样就让侍卫进来拉出去,先把舌头拔了。” 盛安帝清清淡淡的一番话,把下面的文武百官都吓得一颤。 那个自身不正心思不少的四品佥都御史,就这样,连求饶都没求饶,华丽丽的被吓晕了过去。 还好他还算坚强,没在大殿上吓尿了,要不爱干净的皇帝陛下非把他剁了喂狗。 满朝文武百官眼神惊恐的看着战斗力如此惊人的江怼怼,见他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 仿佛再说小爷就这么厉害,你们招惹他可以,也许一高兴还能给那人留口气。 但如果不怕死的惹到他在意的人,他江舟这么多年在京城也不是白待的,而且这几年总有人隔三差五主动给他送来各种消息。 大到朝廷官员的动向私下都做了什么坏事,小道京城里风头正胜的八卦,只要在御史收集的资料范围之内,都有人会把这些消息传给他。 江舟也曾查找那个为他主动收集消息的人,可是他始终没有查出来。 带着一身鞭伤的南郡王看见一阵闹闹哄哄后,安歆还安然无恙的坚挺在朝堂上,恨的咬牙切齿,五官扭曲。 眼神阴冷的看着被拖下去的佥都御史,暗骂一声,无用的东西,白瞎了他送出去的珍宝钱财, 南郡王颤颤巍巍走出队列到大殿中央,扑通一声给盛安帝跪下,“皇上你要为臣作主啊!” 安歆呆住了,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南郡王,让她长见识了。 哪还有昨天把自己堵在府门口,蛮横霸道的嚷嚷着要把她打死剁成泥,喂狗的嚣张气焰。 不愧是皇族的人,这恐怕也是他们的必修课,在装可怜这方面,恐怕也只有戏子方能与他有一拼之力。 “身为皇族之人,竟然被一个女官抽打,臣有失皇家颜面,微臣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 说着南郡王就假模假式的要去撞大殿上的盘龙柱。 安歆看到这里有种扶额的冲动,她都替树立在大殿里的那根柱子流下一把同情泪。 你说它一根柱子招谁惹谁了,隔三差五的就有官员想去撞它碰瓷,实在太过分了。 安歆走出队列白了一眼被人拉住,还挣扎着说自己不想活了的南郡王,一脸正义的为盘龙柱发言: “难道除了这根柱子,你们这些把死谏当成爱好的官员,就不能换一个地方撞一撞。 比如大殿上的两面墙其实也挺结实的,撞个脑浆崩裂应该没问题,大家下次可以考虑一下。” 满朝文武大臣惊恐的看着一脸平静,提出这个建议的安歆……确定她说的是人话吗?! “哈哈哈——”大殿上荡漾着盛安帝的大笑声。 (本章完) 242爱好死谏的官员,建议改成上吊 在朝堂上一向严肃威仪的盛安帝竟然笑出了眼泪,祥公公赶忙递上了一块帕子。 皇帝接过擦了擦眼角,这才咳了一声,掩饰一下尴尬,“安爱卿所言有理。” “不过,撞柱撞墙什么的,白白红红溅的到处都是,总归不好。 下次有爱好死谏的官员可以事先带一根绳索来,”盛安帝煞有其事的,指着一旁的横梁说:“把自己吊死,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 “还是皇上英明,臣愚笨考虑不周。”安歆谦虚认错。 众臣欲哭无泪“……”论皇帝被带歪了,要怎么挽回,等,挺急的。 对于动不动就有官员用死谏这招逼迫帝王就犯改主意,盛安帝能高兴才怪。 听见盛安帝赞同了安歆荒谬的言论。 原本还要死要活的南郡王一下子被整不会了。 呆呆的望着龙椅上的盛安帝,一副你是认真的吗? 他不相信盛安帝会不顾皇家颜面,偏帮包庇这个胆敢抽打皇氏王爷的女官。 就是因为有这份自信,他才向皇帝装可怜,准备亲自把胆敢抽打他的安歆至于死地,也为女儿报仇。 南郡王万万没想到,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却把他尬到了这里进退两难。 盛安帝没让他尴尬多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底下的江舟。 从来没想过做什么直臣的江舟看懂后,就把昨天南郡王无视皇上御赐的玉龙鞭…… 还有堵在大臣家门口,喊打喊杀朝廷命官这样无法无天,恶劣的事,拿出来参他一本。 江舟弹劾南郡王的这些事有理有据,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南郡王无法狡辩。 只能连连嚷嚷道:“他是因为安歆伤害了自己女儿灵珊郡主,才会做出那些事。” 可是在盛安帝把其中一份证据扔在南郡王身前,当南郡王捡起看完后,整张脸灰败了下去。 “朕问你,安爱卿所做之事,只不过以己之道,还施彼身,何错之有。” 盛安帝不知是真怒还是假怒,眼神凌厉的看着南郡王,这个曾经与自己做对过的堂兄弟。 “这…这个……” 南郡王一时间被盛安帝问的哑口无言,证据在此,这让他如此为自己女儿做出的许多荒唐事辩解。 盛安帝作为一国君主,从来都是一个做事凌厉果决的人。 “传朕旨意,南郡王无视皇威,降为二等公爵雍平侯,以示警醒。” “皇上!!!”这次南郡王是真的哭了。 他原本是为了真爱的女儿请封郡主放弃了世袭的王位,降爵那也是等他百年后的事了。 至于世子司玮,盛安帝让他继承几等公爵,对继妃母子没有多少感情的南郡王并不关心。 可南郡王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寿终正寝,受人尊重的王位却没了。 想到以后任意一个有实权的公侯伯爵都能凌驾在自己之上,这样的结果是南郡王无法接受的,他痛哭流涕的爬到龙椅下的阶梯上,大喊道: “本王错了,错了,不该无视象征皇权的玉龙鞭,臣真的知道错了。” 南郡王惊慌失措的语无伦次,竟然在皇上面前自称开了本王。 盛安帝眯了眯眼睛,这样对自己有异心的皇氏,还是让他滚远一点的好。 “南郡王封号被废,原来的封地收回。 既然父亲亦然不是郡王位,那灵珊郡主的封号,也一并废除。” 盛安帝眼神依然含着锋芒,但表情却缓和,仿佛带着无限仁慈的看着南郡王:“毕竟你也是皇族之人,朕又怎能看堂兄无封地可依。” “传朕旨意,赐前南郡王和其女灵珊沙尘郡为新封地,以保他们衣食无忧。” 盛安帝悲天悯人,语气和善:“朕给你们五日收拾行李,五日后启程前去封地。” 南郡王:“去那等苦寒之地生活,我们父女怎受得了。” “呵!轻蔑皇权难道还给你赐一个鸟语花香,物产丰富的封地。”轻轻的一声讥讽。 总算让南郡王清醒了一些,抬头狠狠瞪着把自己参的这么惨的江舟,忌惮着龙椅上的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臭小子,说什么大实话,你看把咱们王爷气的。”对于要把自己剁了喂狗的人,安歆没有什么同情心:“他虽然拥有不了那种地方做封地,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有梦想了。” “你…你们……”南郡王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颤抖指着两人:“你们欺人太甚。” 这可是朝堂安歆师生,见好就收,报了,昨天被堵在家门之仇,两人微微垂首貌似恭敬的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南郡王知道他这会儿对两人毫无办法,转头看向盛安帝温和的老脸,没有一丝要为他做主的想法。 并且帝王的眼神凛然,看向他的神色却不容置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最后只能叩头谢恩,下朝后狼狈的回到了王府。 让南郡王和灵珊郡主崩溃的远不止于此。 回到王府后不久,灵珊郡主知道自己郡主封号被废,正在家疯狂的摔着东西发泄。 宫里的公公就奉命来宣旨了。 不管南郡王和灵珊郡主如何不愿,只要他们不想脑袋搬家,就要出来焚香摆案接圣旨。 第一封圣旨不出所料,就是南郡王降为二等公爵和废除灵珊郡主封号的旨意。 就在南郡王和灵珊郡主听传旨的公公念完,谢恩领旨准备起身时。 传旨太监有拿出了一封圣旨,在父女两惊讶的目光中,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南郡王妃,名门佳媛,人品贵重,训彰礼则……赐一品夫人,不必跟随雍平侯爵去封地。 其育之子,诚实仁厚……特赐一等公爵,封仁郡公,任居住在王府。 等其母百年后,无功与朝廷,再搬离王府前去郡公府居住。” 一直默默跪在后面的南郡王妃和儿子司玮,都被这突如此来的一道圣旨,震惊的愣在了那里。 宣纸的公公呆呆的母子俩,也为他们掬了一把辛酸泪。 只要在京城待过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南郡王有多不待见这个继王妃。 243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但会遭报应 只因为她曾经是当今那位已逝皇后的闺中好友。 当初南郡王支持的皇子并不是盛安帝,他能活下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当初帝后看在这位王妃的份上。 可惜南郡王终归不是一个聪明人。 不过这也许,也是帝王愿意留他一命的原因吧。 留一个恋爱脑的王爷,为自己挽回屠杀兄弟的名声,总比留下那些聪明的更放心不是。 “韩夫人,仁郡公,领旨谢恩吧。”宣旨的公公尖着嗓子说道。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母子俩,有一种抱头痛哭的冲动。 南郡王妃流着泪喃喃道:“宁姐姐,在你仙逝后我们母子俩依然受到你的庇佑,让我如何报答你。” 司玮默默的上前轻拍母亲的后背安慰,“母亲不必忧伤,孩儿以后定当忠君爱国。只要大乾需要,我愿抛头颅洒热血,以报君恩。” “好,有志气。”宣旨的公公走出来把圣旨递给司玮,道。 司玮拽下自己腰间的荷包,要给这位宣旨的公公拿去喝茶,被公公抬手拒绝了。 “咱家走了,皇上还是记得韩夫人和皇后之间的情意的,如果遇到什么事,就递帖子进宫说说也是可以的。” 多少了解一些南郡王府里情况的公公,看似这些话是对司玮母子两说的,可这又何尝不是对旁边一脸阴沉不甘,那对父女的警告。 等到宣旨的公公走后,南郡王拉住嫉妒司玮母子能留在京城,她不仅被废除郡主称号,还有陪父亲去那苦寒之地生活的灵珊。 就要发疯的扑上南郡王妃和这么多年事事都让着她的司玮。 “父王,你放开我,为什么他们能够留下来住继续住在王府享福,我却要跟着你去受苦。”已经被褫夺封号的灵珊大喊大叫着。 完全没发现已经是二等爵位的父亲脸色有多难看,眼神阴冷的松开了手。 灵珊一愣,之后开心的笑了,以为父亲像以前一样纵容她对这母子两个随心所欲欺辱。 现在已经不能叫南郡王妃,到还是被赐封一品诰命夫人的韩氏和司玮,冷然的看着他们父女发疯。 就在灵珊不管不顾的即将要扑上韩夫人时,为保护母亲的司玮终于有了动作,抬起脚狠狠把她退了出去。 “啊……”灵珊捂着肚子蜷缩身体,愤恨又不敢相信的看着踢自己的便宜弟弟,满脸狰狞的骂道:“你这个废物也敢还手,父王一定会把你们母子撵出去的。” 司玮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灵珊这个得尽父亲宠爱的孩子,想到那么多年父亲对自己的冷漠和无视,抬头看向爵位被降的南郡王。 “圣上就给你们五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父亲还是抓紧收拾,别到时候惹怒君王连爵位也没有了,那样恐怕真要成为庶人了。” 南郡王眼神暗晦不明的看了司玮母子一眼,又侧身看了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霎间仿佛老了十几岁般微微弓着背朝外走去。 灵珊这下彻底愣住了,以往不说自己被这个讨厌的弟弟踢了,就是跟她说话态度不好自己告到父王那里,司玮也要挨罚。 “父…父王……” 脚步趔趄的南郡王回头嗓子沙哑,淡淡的说道:“我已不是王爷,以后别这么叫了。” 灵珊看着父亲落寞的背影走出大厅,转头司玮和那个抢占自己母妃位子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想到被皇上下旨要陪同父亲离京去封地的灵珊,想到以后的生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却在没有人宠着哄着她了。 像南郡王这样自私的人,他也许可以接受自己不疼爱的儿子,没有爵位继承。 可因为灵珊这个女儿,把自己的王位被盛安帝废除了,心中不怨恐怕做不到吧。 灵珊的胳膊本来就被安歆扭断,好不容易被南郡王请来宫里擅长接骨的御医接上,没在那次摔下撵轿再次断裂。 却被司玮踹出去时撞到了胳膊,接住的骨头移了位置。 怕疼,不愿再次接骨的灵珊,就这样废了一条胳膊。 * 安歆这边因为南郡王怕惹怒帝王,不仅自己没再来找她麻烦,也压着女儿灵珊也不让她再闹。 相比安歆,萧丞相一家却被南郡王和灵珊这对父女,恶心的好几天没吃进去饭。 萧丞相夫人气的不顾自己一向维持的贵妇影响,摔了好几件价格不菲的摆件,也没让她心中这股郁气消散。 “什么叫我儿子的清白已经被他女儿毁了,提亲,提什么亲。 还以为自己是王爷呢,就他那个浪荡的女儿,给我儿子做妾提鞋都不配。” 萧温柔走过来轻轻拍着,便宜母亲的背,做出很孝顺的模样:“母亲消消气,他们父女很快就要离京,咱们不同意就是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被下人扶出来的萧温瑾看着还是光鲜亮丽的妹妹,眼眸阴黯的垂了下来。 此事虽然自己知道,当时因为嫉妒她的学生现在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就想看看他们倒霉的样子。 所以在自己随从说妹妹要他们算计冷向白,这个得到翰林院院首看重的探花时,就没有阻止。 可主意明明是这个妹妹想出来的,人也是她吩咐去打晕送给喜欢男人的灵珊郡主亵玩的。 可最后他这个妹妹毫发无伤,而自己却差点被灵珊郡主那个阅男无数的浪荡女玩废,这如何让他不恨。 萧温瑾现在不仅恨灵珊郡主和把他抓去给人玩弄的安歆,也把这个总爱装单纯无辜的妹妹恨上了。 认为他如今遭遇的一切,都是这个变得怪异大胆的妹妹害的。 几天后,不愿离开京城这样优渥生活,跟去封地吃苦的灵珊,被怕惹怒盛安帝的南郡王,吩咐随从压着离开了王府。 不过在走前,灵珊却让人把在她倒霉后,就要离开的刘明杰抓住,一并带出了京城。 从此后,安歆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为了自己前程可以无视几个姐姐,被偏爱宠溺自己的母亲推入火坑,却无动于衷的男人。 244没有规则的蹴鞠,小山长咋玩? 八月桂花飘香,闸蟹肥美。 看着为冷向白这个师兄弟伤好,准备几人一起庆祝的江舟他们,安歆烦躁的只想揪头发。 收拾完南郡王那对仗势作恶的父女。 又因为老皇帝太给力,不仅送走了这两人去苦寒之地吃风沙,也把原本蠢蠢欲动要对安歆,出手的萧丞相一派暂时的震慑住了。 消停下来的安歆,终于有时间了解这时代的蹴鞠规则了。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安歆麻了。 原来这个世界的蹴鞠规则,那就是没有规则。 除了在球场上不能伸手推人打架之外,其他动作限制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安歆感慨,对此这里野蛮式的蹴鞠比赛,现代的足球是一项多么有礼貌的比赛呀。 最让安歆无奈的是,她还同意招收了三个小姑娘。 虽然按她们自己说,因为蹴鞠是贵族圈里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爱玩的游戏,几人从小就会。 南屿国的邀请函上也没有标明女子,不可以参加比赛。 但这种没有规则的比赛,又是为了争夺那样珍贵的草药灵果,谁还管你是男是女,身体碰撞肯定难免激烈。 这样公孙揽月,封灵韵,还有阿景姑母家的小表妹陈润芝,三个鲜花似的小女娃真的行吗? “你确定不去我们已经定好的酒楼,品尝南方快马加鞭运来的闸蟹。” 安歆摇了摇头,苦逼脸:“我邀约了公孙姑娘几个来,聊一下蹴鞠的事,你们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看着她这样没有同情心的江舟,安睿,刘伯星还有冷向白几个,就留下一句,会给她带几只瘦蟹回来尝尝味就走了。 “臭小子,要带就带几只肥美的,要是带瘦蟹回来,我就让你们把壳全吃了。”安歆被几个不孝学生气的在后面嗷嗷叫。 而江舟和冷向白四人听到后,都眼中含笑的出了门。 几人走后不久,明月成亲后,清风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提上来个忠厚不失机灵的小丫头拂柳,被允许进入后院做事。 此时安歆就见头上梳着两个双丫鬓的小丫头,领着三人穿着简约衣裙的姑娘进来。 “安姐姐,我们来了。”一个长相,明媚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的女孩,刚进门就自来熟的嚷嚷道。 安歆嘘了一声:“你这么大个人,难道我还看不见吗?!” “嘿嘿嘿,”公孙揽月挠着后脑勺嘻笑。 安歆抬头看向封灵韵,感叹这姑娘长得真好,标准的鹅蛋脸儿,肤色晶莹,经过接触得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真是替她感到惋惜。 在及笄后不久即将与未婚夫家谈婚论嫁,没想到未婚夫意外病逝,让她承受外界的恶意评论。 此后京城只要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愿意再聘娶她。 真是封建迷信要不得,未婚夫的生死跟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却要让她承受了这么多。 封灵韵和跟在两人后面的陈润芝,礼貌的给安歆福身行礼。 “安山长好。” “祭酒大人安好。” 安歆装逼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都过来坐吧。” 陈润芝双眼湛湛有神,修眉端鼻,微笑时颊边微现梨涡,也不怕生的,跟着大家坐下。 一颦一笑,爽利大方,这也是安歆愿意收下她的原因。 离开陈伯府的他们,虽然躲开极品大伯父一家的算计,可也同样失去了伯府家眷的身份。 因为他们一家回去为老人守孝几年期满,又被大房压制着不让回京,陈伯府当家夫人只为把属于二房铺子和庄子里的产出占为己有。 可毕竟陈伯府老家偏远,先生的教学质量有限,陈家二房就陈润芝弟弟陈润泽一个男丁,今年已经十五岁。 被只看重利益,不顾亲情的大伯父大伯姆耽误,错过了最佳的求学时间。 除非天赋极高的人,否则像陈润泽这样智商处在正常偏上的少年,很难在科举上有所建树。 可是离开陈伯府的陈家二房现在就是白身,还经常被大房的人奚落,说他们不识好歹。 从伯府的家眷现在变成了,人人可欺和无视的存在,就见陈润芝和陈润泽这对兄妹的婚事也受到了影响。 当初陈家二房会分家,也有安歆一份责任。 虽然当时她是出于好意,但毕竟是有一点点考虑不周。 忘了这是古代,在京城这种地方,光有钱财可得不到尊重。 陈家二房在善于经营的朱氏手里不缺钱财,可是听说她今年出去给儿女相看的时候,却被许多以前有意结亲的夫人嫌弃了。 既然这里面有一点点她的责任,安歆就是看在自己学生朱时景的面上,也愿意帮一下陈家二房的孩子,某一个能在京城立足的小官当当。 虽然阿景走的时候没有让他们照顾自己姑母一家,但对朱氏这个一向很疼爱自己的姑母,朱时景还是有感情的。 就凭这点安歆这个老师,也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欺负了不是。 只要这次他们能在南屿国夺得比赛带回奖品,老皇帝必然会嘉奖参与比赛的人,到时候给他们求一个恩典应该不难。 安歆自我感动,她真是一个好老师,为学生她连他们的家属也关照了。 几人在小客厅里,拂柳端上茶后就退下了。 安歆把自己的顾虑说了。 让她们考虑清楚,之后在蹴鞠时,必然会跟男人身体碰撞。 三个姑娘自己愿不愿意是其一,家人接不接受的了是其二,还有她们这么做必然会遭到别人非议。 她们心里够不够坚韧强大,能不能把其他人的恶意抨击和非议当成放屁。 这话把三个原本只想到自己会踢蹴鞠,就来报名的小姑娘问住了。 安歆看见她们低头认真思考,而不是犹犹豫豫,点了点头,几人年龄不大,但都不是鲁莽的人。 最后三位姑娘还是说想留在来,安歆没有反对,人是当初自己招的,小姑娘愿意留下她也不能赶人不是。 总归经过深思熟虑给出的答案,还是让安歆相信她们有抵抗和不惧外人的闲言碎语,上了蹴鞠场上也有和那些男人一较高下的决心。 245嫉妒心呀,要不得 晌午三人被安歆留下来吃饭,在午膳的时候,出去吃饭的几人还算有良心,吩咐人用食盒送来酒楼里的几道招牌菜。 其中一个盘子清蒸,一盘油焖大闸蟹,送菜来的小二还特意提到这些是安公子,送给客人吃的。 安歆看了一眼,规矩礼仪极佳,坐姿优雅用餐的封灵韵淡淡一笑,臭小子倒是猜准她会留人。 安睿倒没这本事,只不过想如果堂姐没有留下封灵韵,最多他点的大闸蟹给安歆吃了,也不算浪费。 安歆要是知道他们安家独苗是这么想的,一定会谢谢他。 “安姐姐,这大闸蟹好肥啊!”性格有些糙的公孙揽月掀开一个蟹盖,看见里面满是蟹黄开心的说道。 坐在一旁又是闺蜜有是准小姑子的封灵韵,戳了戳她。 公孙揽月嘴里叼着一只蟹腿无辜的看着她,“怎么了,需要我帮你掰蟹壳?” “噗哧。”同样看着盘中大蟹想吃,又觉得会不会粗鲁的陈润芝,被这对准姑嫂逗笑了。 安歆知道没有专门吃大闸蟹的用具,吃起蟹来难免动作显得粗鲁,她笑了笑,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 从盘子里拿了一只肥美的油焖大闸蟹,比公孙揽月还要粗鲁的咔嚓咔嚓几下,就把一只大闸蟹五马分尸了。 “吃这东西就得这样才香。”安歆津津有味嘬着一只蟹腿,忽悠:“要不你们也试试。” 原本就对大闸蟹情有独钟的公孙揽月,看见安歆这样更放的开了。 不顾准小姑子幽怨的眼神,开始学安歆给大闸蟹分尸,为了吃到蟹腿里的肉,那咬的是相当带劲。 看见公孙揽月这样,封灵韵唇角含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大哥不就是喜欢她单纯不做作的样子。 她这是为谁担心,为谁忧。 于是也拿过一只大闸蟹开始吃着。 同样吃大闸蟹,安歆和公孙揽月,陈润芝三人,在看见封灵韵吃的时候,总觉的她动作还是那么优雅。 自己吃的时候怎么看都像土匪。 * 接下来的日子,安歆除了去国子监处理公务,就是带着公孙揽月三个姑娘。 还有封宇修,平阳伯府的次孙昆锐,刑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李鑫,淮安县主的二子沈文轩找了一块空地练习踢蹴鞠。 安歆看着她特意找人修理过的草地上,穿着统一深蓝色窄袖束腰齐膝的服饰,头发全部梳起挽成高髻的七人。 这样的装束干净利索,不会拖拉,也方便运动。 看见以封宇修那个小混蛋为首,带着几个小弟把脚下的蹴球来回踢的飞起,明显欺负公孙揽月三人是女子,平时因为缺少锻炼体力不如他们。 一群少男少女在草坪上踢蹴球,挥洒汗水,安歆也一时兴起,参与了进去。 而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国子监司业林振荣,阴沉沉的看着他们撇了撇嘴角,暗恨安歆这个女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她刚来这里上任的时候,他以为挑唆一些国子监不学无术的学生找她麻烦,就算不能把她挤走。 也会因为安歆与这些已经初现纨绔的小子,发生冲突而结怨,时间长了她肯定会被这些家庭背景强硬的学生家人针对。 到那时候自己再想办法,加剧她和那些学生家长的矛盾,这个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还不是他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却是,那些以往在国子监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学生。 不管被这个女人和那个明显走关系进来的安监丞,怎么修理收拾,反而对他们还越来越尊重了。 真是他妈奇了怪了。 而听说封宇修那个国子监里的刺头,在宣平侯府经常欺负孟玉涛那个表弟。 想到那个泪眼婆娑娇滴滴求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林振荣一阵怜惜心起,转头朝着存放学生卷子的房舍走去。 看见四周无人林振荣很快走进屋子,在抽屉里放着的一沓卷子中,找出封宇修和孟玉涛这次季考的试卷。 “怎么可能高出这么多,这真是封宇修那个学习渣渣考的吗?他咋那么不行呢。” 看着两人的卷子,要不是安歆和安睿都没亲自参与这次学生季考的判分,林振荣都要以为有黑幕了。 此时正在草坪场上,半个时辰都没沾到蹴球,被安歆教做人的封宇修。 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试卷被人沾染了墨水,卷子上的考题和评分全都看不清了。 当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封宇修差点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卷子交上去,怎么会黑乎乎一片的被发下来。 孟玉涛微微垂着头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他本来成绩也不是很好,这次考完试后更觉得没发挥好,回来就和自己姐姐说了。 孟玉兰虽然暗恨自己兄弟不争气,可还是对他说,让他和往常一样去国子监上学,其他的不用管。 按说孟玉涛不是名门功勋后代,身上也没有功名,应该进不了国子监里读书。 可架不住有宣平侯这个怜惜两个外甥的舅舅,花了好大劲帮着弄进去,与一群权贵世家的子嗣在一起上学。 可宣平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个举动,不但没让外甥感谢他,反而是恨上了命运不公。 因为嫉妒也恨上了宣平侯这个舅舅一家。 坐在位子上看见苦着脸的封宇修,孟玉涛开心极了。 凭什么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封宇修,就因为是宣平侯府的公子,明明他们两人一起进的国子监。 很多人都愿意找他玩,而把自己排除在外,不就是嫌弃他没有显赫的家族和父母依靠。 孟玉涛的心被嫉妒,阴暗啃食着。 只想这个与自己相差不到一个月的表哥,也落进泥潭,再不能活的那般肆意妄为,笑的如太阳般耀眼刺目。 孟玉涛和孟玉兰真不愧是姐弟。 得到传信事已办妥,知道今天会发考卷的孟玉兰,死活要跟着封灵韵来国子监里看她练踢蹴鞠。 当封灵韵和公孙揽月,陈润芝还有今天书院休息也来练习的陈润泽,得知封宇修的卷子被毁急忙赶过去。 而跟在几人后面看着焦急惊慌的封灵韵,只觉得心里痛快。 孟玉涛和孟玉兰姐弟都是嫉妒心非常强的人。 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封宇修和表姐封灵韵,出门经常会被别人拿来比较,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嫉妒的对象。 (本章完) 246试卷被毁,谁做的 安歆站在教舍的讲台上,看着负责这次判卷的两位国子监博士内疚的眼神。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博士奇怪的说:“判完的卷子好好的放在抽屉里,怎么会被墨水染黑一片?” 另一个胡子花白的博士也道:“判卷时老夫还欣慰的说过,封宇修这次季考题答的不错,是他进国子监来考的最好的一次。” 安歆眯了眯眼睛,侧身瞥见那个自己一直没抽出时间收拾,在她背后小动作不断的司业林振荣。 发现他嘴角隐隐带着一丝诡异,与站在门口人群里的宣平侯府表小姐,相互对视一眼。 就这一瞬间,两人眼神中的交流。 让安歆多少猜到一些其中的猫腻。 还真不敢小看这些古代的后院女人,竟然能勾搭上国子监里的人为其办事。 不说孟玉兰这样的人有多厉害,但那心眼绝对不少,同样也是个能豁出去的狠人。 林司业可是能做她父亲的年龄,她不用一点手段恐怕这人,也不会轻易的帮她做事。 此时教室里来的监丞,博士,助教,学正,还有底下坐着的学生。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孟玉涛走到讲台前,向神色波澜不惊,淡淡看着他的安歆,深深鞠了一躬:“祭酒大人说的话,还算数吗?” 安歆看了一眼,神情落寞趴在桌子上,幽幽看着她的封少年。 见他眼角有些湿润,安歆没有任何表情的收回目光,看向神情间带着一抹得意之色的孟玉涛。 十几岁的少年,就算有些心机,也很难有那么深的城府完全把自己的情绪隐藏。 回道:“当然算数。” 这下坐在那里的少年脸色变得更加颓然,默默的把脸埋在胳膊肘里,想到这段时间的努力只为能拜在安歆门下,此时希望落空封宇修更加难过了。 封宇修不傻,他知道宣平侯府的资源人脉,大多都会传给大哥这个世子。 而他到了岁数,也只能得到家族封荫在京城里找个闲职,浑浑噩噩了却一生。 可如果拜安歆这个老师门下就不一样了,不说安歆这个老师如何牛逼,以后有那六个文臣,四个武职的师兄罩着,他封小爷就能在京城横着走。 要是江舟他们知道封宇修的想法,肯定会送他一句,想屁吃呢。 “学生叩拜老师。”怕夜长梦多,孟玉涛在孟玉兰这个姐姐的暗示下,说着就要跪拜安歆,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把师徒之名做实。 “且慢。”安歆拽着孟玉涛的胳膊,强行把刚准备跪下的他拉起,“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这声老师,本官可不敢应承。” 安歆从一开始,就看出孟玉涛和孟玉兰这对姐弟有些心术不正,她又怎么可能收他为弟子。 此话一出,不管是做在下面神情低落的封宇修,还是门口为弟弟难过错失良师的封灵韵,都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身姿高挑挺拔,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那里的安歆。 而原本觉得此事十拿九稳的孟玉兰姐弟,心里却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老…老师……” 安歆微微眯起眼眸,这货难道听不懂人话,那就不要怪她人耿直了。 转头看着站在封灵韵身边不远,想上前说些什么安慰,又看向自己堂姐不敢提前爆料的安睿。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小子是真被美色迷住了。 “把那几个小子带上来,让他们把昨天看见的如实说出来。” “啊…哦,”安睿听到堂姐对着他说话,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底下,把几个小子揪上来。 站在教舍里的林振荣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抱着侥幸的心理又闭上了。 单永贞,身后跟着两个不太熟悉,但一看就是乖乖少年的学生被带了上来。 安歆淡淡道:“你们昨天看见了什么?实话实说,不需要顾及任何人。” “我们能参加蹴鞠队吗?”单永贞殷切的问。 “不行。”安歆看着眼中闪着狡黠的单永贞,心想不愧是御史台单老头的孙子,这趁火打劫的本事做的真是炉火纯青。 但毕竟年龄不大考虑不周,选错了时间,要不收下他也没什么,反正蹴鞠队人员也没满。 “为什么不行。”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安歆:“想把你们昨天看见的说出来就说,不想说也不勉强。” 单永贞撇了撇嘴,这几天看见昔日几个混在一起玩的都报名参加踢蹴鞠,就自己不会被排除在外,他还以为这次有机会了呢。 “唉。”单永贞叹了一口气。 还是把昨天自己把池岚和卫扬堵在一个角落,让他们替自己做作业的糗事,无意间听到存放考卷的屋里有动静。 三人从窗户缝隙里看见林司业把墨水,撒在考卷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其他两个被国子监其他教员问时,也点头证实了这件事。 此时大家把目光一致看向林振荣,只见他双眼猩红的瞪着三个少年:“你们胡说,可知道诬陷官员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我们亲眼看见的,怎么就胡说了。”单永贞可不怕他一个从四品的司业。 另外两个少年虽然脾性好,但能在国子监里读书的,家里就没有几个是平凡的,他们自然也不怕林振荣这个司业的恐吓。 被林振荣呵斥胡说的三人愤怒的瞪着他。 林振荣干坏事,被三个愣头青小子抓包是他没想到的事,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几天前拦住自己的轿子,声称是他昔日同窗女儿的姑娘,含泪诉说她和兄弟寄人篱下的生活。 只说自己弟弟经常被封宇修欺负,想到毁了他的卷子,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林振荣觉得事情不大,当时孟玉兰又扑倒他怀里,一副依赖非常他的模样。 让人到中年的男人失了分寸,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 也是到现在林振荣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而且还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此时只见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在发间轻轻摆动,只因女子眼神祈求看着自己微微摇头。 林振荣眼神阴沉的看着她没再开口,算是把这件事认下了。 247姐弟搅家,被撵 而在几个博士的证实下,封宇修的评分被孟玉涛的高,也毋庸置疑。 原本信心满满觉得事情已成定局的两姐弟,最终在大家的注视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国子监。 安歆对这个在她背后捅刀子时刻想要顶替她祭酒位置,又没本事干掉她上位的林司业,觉得该把他收拾了。 于是第二天也没客气,直接把他做的事如实写在折子里送到老皇帝的御案上,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小只不过是毁了一个学生的卷子,要说大,那就这人品行不端,像这样的人如何在国子监这样教书育人的地方,行政做事。 别忘了,司业可是国子监里副主管,仅次安歆这个祭酒大人。 他这样故意毁坏一个学生的卷子,说实话,他已经不配做在这个位置上了。 可见盛安帝也是这么想的,当天批阅奏折看见,没过多久就把林振荣的司业给捋了。 还被御赐一顿板子,林振荣差点没羞愤欲死。 不过想到都是那对姐弟害得,他眼神阴冷咬牙忍着屈辱,被自家下人抬进房间。 而高高兴兴回家找自己父母要拜师礼的封宇修,却被恶人先告状的姐弟挑唆,让不问青红皂白的宣平侯罚去跪了祠堂。 宣平侯夫人得知后,气的差点晕过去。 这次发了狠,撂下话来,如果宣平侯不把那对姐弟送出侯府,她就要与之和离,带着自己生的三个孩子回娘家。 一边是自己妻儿,一边是怜惜父母双亡的两个外甥,可见这几天宣平侯过的水深火热。 每天为了哄老婆把正院的下人都撵出去,自己默默跪在妻子不让进的门前。 不只是存心,还是有意,这一幕就被声声说要来给舅母道歉,下人没拦住的孟玉兰看见了。 她当时表现的很惊讶,然后就话里话外提醒宣平侯这个舅舅,他是男人,是有爵位的侯爷,是身为舅母这个妻子的天,怎么能被人如此对待。 当时赶来的侯府世子封宇玦,还有因两姐弟告状,被宣平侯迁怒禁足在自己院子里的封灵韵,和被罚祠堂膝盖受伤的封宇修。 三兄妹看见装模作样劝自己父亲,实则挑拨离间,尽说他们母亲不是的孟玉兰。 年龄最小,脾气也不算好的封宇修,跳起来就要过去扇她一个大逼斗,被看不出情绪的大哥按住了肩膀。 “父亲,你真认为母亲是这样不堪的人?”封宇玦定定的看着宣平侯,问。 宣平侯连忙摇头,“怎…怎么会。” 他虽然疼爱两个外甥,但也很爱重侯夫人这个长相明媚,性格爽朗的妻子。 孟玉兰看见封宇玦进来眼神闪烁,她以前还做过自己拿下这个表哥,坐上侯府女主人的美梦。 可自从她发现这位表哥的狠辣,孟玉兰知道自己和弟弟不想流落街头,就不要打他的主意。 因为她曾经亲眼看见这个表哥,把一个想爬床的丫鬟按在廊下防走水的缸里淹死,就从那次她就放弃和封宇玦生米煮成熟饭,逼他就范这个想法了。 这才能在侯府平安生活到现在。 孟玉兰瞥见,封宇玦扫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凌厉,吓得缩着肩膀后退了一步。 下意识的想和以往一样躲到性格温婉的封灵韵,这位倒霉表姐的身后,可她没想到,这次却被对方躲开了。 封灵韵要多圣母,才能让诋毁自己母亲的人,躲在自己身后受她庇护。 说出的话也不像以往一样轻柔。 “兰表妹你也只比我小了半岁,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封灵韵看了自己大哥和弟弟一眼:“如果再继续住在侯府,对你的闺誉终归不好。” 宣平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还是终归是偏向自己妻儿这边,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 “韵儿说的有理,本侯一介粗人终归想的不够周到,你大哥到了成亲的年纪,兄弟也能相看。 兰儿年龄也不小了,再住在府里恐惹人非议。 改日我让人把五里巷那间宅子收拾出来,让他们姐弟带着身边一些仆人搬到那里住,就把那处院子当成嫁妆送给她了。” “舅舅。”孟玉兰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大喊道。 宣平侯此时肃然着脸,抬起手制止道:“不必再说,你回去收拾收拾,不日就和玉涛搬过去吧。” 说完仿佛累极了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院门走去。 “舅舅你这样抛弃我们,良心不会痛吗?”孟玉兰接下来,更是口无遮拦的喊道:“你这样死了之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的母亲。” 宣平侯身体一趔趄,然后继续朝外走。 “啪!” 封宇玦嘴角含笑吹了吹自己打人的手掌,好像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你…你敢打我?!”来到侯府一直被宣平侯护着的孟玉兰,那曾被人打过,她怒瞪着封宇修,尖声道。 “打你就打你了,难道还要挑个好日子。”封宇玦勾起嘴角,语气冷幽幽:“我劝你还是识相的好,不要等我不耐烦的时候,亲手把你那个和你一样白眼狼的弟弟扔出去。” 封宇玦早就发现孟玉兰姐弟心术不正。 就连孟玉兰这个表妹曾经对他动过心思,封宇玦在敏锐感知到后,也在第一时间用杀鸡儆猴这招让她知难而退了。 可侯府养育了他们这么多年,不说要他们感激,至少她也不该搅得府里家宅不宁。 封宇玦做事有着自己的狠利手段,当天就派人去收拾了五里巷那处宅子。 既然自己父亲开了口,他就不允许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没过几天房子修缮能够住人后,几次去找宣平侯都被封宇玦吩咐下人拦住的孟玉兰和孟玉涛,被他派人强行送了过去。 该给他们的东西一样没少,姐弟两人平时吃喝花用,还有伺候他们的下人月钱,依然是侯府出。 直到孟玉兰嫁人,孟玉涛娶妻后自立门户,这是他们离开前宣平侯对两个外甥的承诺。 侯夫人戴氏也不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只要这对不安分的姐弟搬出去,她对自己夫君的做法并没有意见。 (本章完) 248再跑一次,情况不允许 虽然经历了一些坎坷,但最终封宇修还是如愿拜在了安歆门下。 而拜师这天安歆家里来了两个无赖的人,那不要脸和厚脸皮的程度不输当初,把安歆堵在狗洞的镇国大将军尉迟勇。 安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马金刀坐在那里,今天明显就是来凑热闹的某几个将军。 后者瞥见安歆望向他们,全都一致的咧嘴笑了笑,尴尬的摸着鼻子假装低头喝茶。 眼看拜师礼结束,封家就要请安歆还有观礼的人出去吃拜师宴。 御史大夫单今哲撅了撅胡子,掩耳盗铃的伸出胳膊捅了捅不远处的江舟,小声央求:“凭我俩的交情,帮个忙呗。” “老头,你从哪看出我两有交情的。”江舟毫不客气的挪了挪:“不熟。” 坐在对面的翰林院院首池华浓,原本也想和单老头一样走曲线救国策略,可是在他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自家下属一个冷漠的眼神瞟的收回来了。 现在的上司不好当呀! 特别是拥有一个生命力顽强,怎么在朝堂上作死都死不了的老师,她的学生其他人真心不敢轻易给穿小鞋。 因此这样能在官场上罩着学生不被欺负的老师,谁不想来一打。 所以他这个翰林院的院首,也想把自家性格有些内向温吞的小儿子,送给这位安祭酒做学生。 以后有这位神级老师和那么多厉害的师兄看顾,就算他致仕也不担心自家孩子没人管了。 池院首幽幽的看着安歆,把自家小子向前推了推,“爹今天也带来了拜师礼,岚儿过去拜见老师。” 安歆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瞅着满脸堆着微笑的池华浓。 “……”咱能要点脸吗?! “对对对,老夫也带了,绝对不比宣平侯府的拜师礼少,永贞也过去拜个师。”单今哲急忙跟着说道。 他比池华浓更希望,能拜一个能罩住孙子的老师。 谁都知道在御史台做官,升到他这个位置,差不多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一大半。 原本在儿子遭到许多官员排挤只能外放,之后也很难再调回京城为官,他都死了再让孙子走仕途的心思。 可是士农工商,如果孙子真是一生都是白身单今哲又不甘心。 现在看见安歆能为学生讨公道勇闯安国公府,替几位将军家的小子出头学识碾压京城第一公子,顺带也把丞相府得罪了。 还把几个让京城所有教书先生头疼,声称没救了的几位将军家的少爷带出去游历一趟回来,就大变样的除了这位恐怕也没谁了。 “停。”安歆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们说收徒就收徒,我不要面子的吗?!” 然后指着封宇修又指了指他旁边的封灵韵,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本来没有再打算收学生,现在之所以收下他。 那也是因为上次郊游时,宣平侯府的千金出手救了在下的堂弟,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知道原因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安歆一副听完解释后,就没她什么事了,端起茶盏大大喝了一口茶水,等着欢送闲杂人等。 单今哲侧身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江舟,“你什么时候遇到危险,给老夫一个机会。” “你要点脸行吗?还能不能盼望人点好!”被人盼着有危险的江舟黑着脸,咬着后槽牙:“就你老这样出去容易被人套麻袋。” “你要点脸行吗?还能不能盼望人点好!”被人盼着有危险的江舟黑着脸,咬着后槽牙:“就你老这样出去容易被人套麻袋。” 安歆勾起唇角,毒舌的碰到嘴坏的,这说起话来还真感人。 就在池华浓和单今哲感觉今天自己后嗣拜师无望,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响动。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人影来到待客厅堂中央,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安歆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安祭酒是你救了家母与我,在下感激不尽,请受学生一拜。” 安歆站起来侧身避让了一下,不解的问:“司公子这是干什么?” 司玮这才发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安歆看了一眼冷向白,对方明白她说的意思。 于是上前要扶起司玮,却没想到被固执的少年拒绝。 司玮垂下眼帘,声音悲切:“长姐为了霸占整个王府的财产,她从已逝夫家回来,就勾结府医给我和母亲下了慢性毒药。” 众人听到司玮说的话都惊讶不已。 安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司玮激动的抬起头:“怎么会和祭酒大人没关系,要不是你弹劾使得皇上一怒之下,剥夺了长姐的郡主封号。 她也不可能情绪波动太大,口无遮拦的把这件事说出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皇上也不会让父王和长姐离京去封地居住,她也不会在疯癫下说出这事。” 安歆挑眉这还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谢你也道谢过了。”安歆看了一眼挤满人的厅堂,无奈的托腮,开口:“我就不留你了。” 赶人的意图明显。 “不行!你的一个无意之举,等同救了我和母亲两人性命。”司玮神情坚定:“学生决定拜你为师,以后侍奉在先生左右,给你养老送……” “打住!”安歆急忙开口阻止,再让他说下去,自己就要原地吃席了,“司郡公,大可不必。” 安歆点出司玮已经是有爵位的人了,希望他能不能要点面子,不再坚持拜她这个三品小官为师,给她留条活路。 “砰砰砰”三声额头磕在厅堂铺地的石板上。 把安歆看得无语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歆扫了一眼厅堂里的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心想要是现在自己跑路的话,老皇帝会不会通缉她。 人老成精的单今哲一句话打消了安歆的挣扎,“如果小山长想要出京游玩的话,老夫倒是可以替你向陛下请假。 不过在你游历山川的时候,就让我家永贞为你赶马,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祖父我不会赶马。”单永贞是个实诚孩子,如实说道。 单今哲抬起老腿,踹了孙子屁股一脚。 “滚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说你会你就会。”然后讪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小孩子不会说话。” 249论脸皮厚,小山长自愧不如 强行被拜师是什么感觉,请看被两个不要脸的老头架在高位上,下面跪着三个少年砰砰砰行完礼。 还热情的双手奉上早就准备好,带来的拜师礼物。 安有幽怨的瞪着扭过头不敢面对自己的江舟和冷向白,怪他们也不来阻止一下下。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能怎么办,就他们上司那副德行阻止有用吗? “嘿嘿嘿,小山长你就不要挣扎了。”奸诈的御史台大夫单今哲,狡黠的说道:“你收下我们几家的孩子也不亏。” 安歆静静的看着他,继续看这老头白呼,能说出什么花开。 “老夫掐指一算,祭酒大人应该是和丞相萧天成那只老狐狸,接下了什么怨仇。 要不你每次有点屁事,丞相一派就抓住机会不放,朝死里踩你。” “那请问老神仙可有什么解决之道。”安歆嫌弃的看了一眼,揶揄的问:“要不要我准备香烛纸钱做个法。” 还掐指一算了,他有没有算到自己很想套他麻袋。 要不是怕自己用力过猛,把这个浑身没有二两肉的瘦削老头,骨架弄散了,她至于这么便宜就接受了跪师礼。 好在安歆是个俗人,又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逼。 知道无论是翰林院院首池华浓,还是御史大夫单今哲,都对自己两个学生有知遇之恩。 如果他们一时兴起要把自家孩子送给她做学生,自己前翻拒绝他们就应该知难而退,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他们如此坚持,安歆就不好拒绝了。 反正安歆想封宇修这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多一个学生,少一个学生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司玮掺和进来时,她眼睛一闭都收了。 “解决之道么,就是他们下次再对你群起而攻之时,我和池院首只在旁边看着,保证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不参与进去一起弹劾你。” “我要不要谢谢你们啊!”安歆咬牙切齿。 不愧是欣赏江舟这个毒舌的人,这话说的有点让人手痒。 “谢就不用了,对我们家孩子好点。做错了事,这几个小子皮实,三天两头揍一揍没啥。 要是你家戒尺不好用,老夫可以送几根过来。” “爷爷,你是我的亲爷爷,”单永贞苦着脸:“我怎么感觉自己是捡来的。” 单今哲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把感觉去掉,你就是从粪坑里捡来的。” “啊啊,孙儿忽然感觉没爱了。”单永贞,挤眉弄眼,逗比属性全开。 “少废话,没看见我跟你老师说话的吗。” 安歆你祖孙两个开心就好,我不重要。 单老头撅了撅胡子,把孙子踢到一边,继续说道:“小山长能不能商量商量,如果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尽管动手,不用顾忌我们。 可就被当街打板子,我和池院首,还有宣平侯这张老脸跟着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个老家伙什么意思,”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尉迟将军几人不干了,这老东西是嘲笑谁呢。 “你这个老家伙什么意思,”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尉迟将军几人不干了,这老东西是嘲笑谁呢。 不就是当初他们几家小子不懂事,在长街上纵马撞翻了许多商贩,还差点撞到了人。 被当时的安歆带走收拾了一顿,这事出了,作为家长的他们当然也跟着没面子。 要不是因为他们是不怎么在乎颜面的武将,那时候还真不见得,会不找当初啥也不是的安小山长麻烦。 安歆手下封宇修,司玮,单永贞和性格有些内心腼腆的池岚。 收下池院首这个小儿子,安歆才知道他是怎么养着这样性格的。 池院首与夫人是表兄妹结亲,前头生育了两个孩子都因为各种问题,先后都没活过三岁。 当生下第三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池岚。 池夫人那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当看见池夫人坐在马车里来国子监门口,像现在父母一般接送池岚时,安歆就不觉得奇怪了。 林振荣被贬后,国子监里的司业一职就空了出来,原本大家以为凭着安歆举贤不避亲的不要脸原则。 肯定会把自己学生兼堂弟提拔上去,却没想到在某天她却放出话来,“想升官趁早,别到时候又有一个空降的司业进到国子监,其他人再怨天尤人就迟了。” 听到自家祭酒大人这话,对司业这个职位有想法的,就开始行动起来了。 而林振荣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人坐上,更是气的在家摔东西。 他的夫人颇有心机,对这个心胸狭隘的丈夫也没多少感情,进来意思意思探望过几回,也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安安分分过日子了。 以她对这个阴险的男人成亲十几年的了解,林振荣接下来做出什么事,自己都不奇怪。 要不是她拼死抗争,一个要拿自己亲生女儿换前程的男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而正如林夫人所想,在林振荣被御赐板子打开花的屁股好了后,就以关心后辈的名义经常带着各种东西,如看望搬出宣平侯府的孟氏姐弟。 开始孟玉兰还对这个父亲年轻时的同窗,因为上次的事,还会就一个心眼防备着他。 不过时间长了,林振荣又混迹官场多年,无论是孟玉兰说女儿家的心事,还是抱怨离开侯府吃的,用的,没有以前好了。 林振荣总能顺着话,说的她开心。 因为林振荣原来是国子监里的司业,所以在孟玉涛印象里,他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从四品官。 林振荣时常进出孟家姐妹的宅子,还是传回了宣平侯府。 侯夫人不愿沾染这对姐弟,就在宣平侯回来时把这事说给他听,毕竟一个姑娘家里老出入男人,总归对名誉不好。 她不想管,也只能宣平侯自己看着办了。 宣平侯也是个尽职的舅舅,不仅几次去提醒两个外甥,要有防人之心…… 不过孟玉兰和孟玉涛当面答应的好好的,不过下次林振荣带他们喜欢的东西来,两人还是开心热情的招待他。 只觉得把他们撵出来单住的宣平侯府里全都是坏人,只有林振荣懂他们,怜惜他们姐弟。 (本章完) 250兄妹反目 安歆听说这件事后,只觉那姑娘脑子有大病,就林振荣那个人一看就心胸不大。 这次他丢官也算间接与孟氏姐弟有关,安歆不相信他那么殷切的接近他们是什么好事。 不过听封灵韵偶然提起,好像宣平侯得知后几次上门劝说都无济于事。 又回家打滚耍赖让不想管她们姐弟的侯夫人,为已经及笄的孟玉兰在京城里找几户家境殷实,友善的小官之家,品行端正,适龄的男子相看。 可宣平侯这个舅舅是真心为那两个外甥操碎了心,觉得把他们留在京城自己也能照看他们。 可人家两姐弟把他这个舅舅的一颗真心,生生碾碎。 在林振荣有意无意的挑拨下,让孟氏姐弟觉得宣平侯夫妻恶心虚伪把他们撵出来了,还想要她给侯府联姻带来好处。 两姐弟就像着了魔一样,现在只能听的进林振荣这位他们父亲生前,并不怎么经常来往同窗说的话。 把一意孤行这个词表现的酣畅淋漓。 安歆摇了摇头,然后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每天除了去国子监和封宇修他们一起踢蹴鞠,就是处理一些公务,然后回家躺平。 至于这段时间京城里忽然出现,丞相家的第一公子萧温瑾,被灵珊郡主玩的太狠成为废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安歆这几天去上早朝,都会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萧丞相那个老东西以为这些话,是从她这边传出去的。只为报复他一对儿女陷害自己学生的事。 安歆真想啐他一脸珍珠霜。 她安歆有仇当场就报,如果当场报不了的,最多也就给人套麻袋。像这种阴私手段可不是她的作风。 安歆可不想替人背黑锅,某天晚上一个黑影进入丞相府,站在书房门口萧丞相的近身随从,只听到咚的一声。 等他警惕的东张西望,最终在低头时,看见离自己不远处地上躺着一封信。 要不是丞相府院子里也挂了好几盏灯笼,这封信他还不一定看得见。 随从当然不会认为这封信是送给他的,于是在检查一番没有危险后,拿进去给正在书房里的丞相大人。 “这是什么?”萧丞相抬头问道。 随从胆颤了一下,毕竟他站在门口守着,被人送了一封信进来,他连人影都没看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责罚。 “这封信,是被人扔进来的,小人无用,没看见是什么人做的。” 萧丞相眼神阴沉的看了他一眼,随从腿微微发软。 “下去吧。”语气听不出情绪。 这个随从跟了他很多年,萧丞相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等到随从小心的退出门外,萧丞相打开信封抽出来展开一看,差点气的口吐一盆老血。 他以为儿子这次名声被毁,有可能是那个他一直看不入眼的国子监女祭酒干的,也有可能是他官场上的政敌做的,唯独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做的。 萧丞相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走出书房直接朝女眷居住的后院走去。 此时还不算太晚,他推开还没落锁的院门走进去,把听到动静走出来探望的几个婢女挥手撵了出去。 双眼威严的看着走出闺房的萧温柔,把手中的那封信递了出去,淡淡的问道:“有什么想对为父说的?” 萧温柔深呼吸一口气,强壮淡定镇定,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阴沉着脸的便宜父亲,“说什么?” “难道父亲想让我们兄妹继续不和,最后自相残杀吗?” 萧丞相看着眼前的女儿有一些陌生,不过瞧见她看完信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急快的恢复过来。 还一副从容不迫的面对自己,萧丞相忽然觉得,也没有刚才来时那么愤怒。 内心还有点对自己女儿,能拥有如此沉着镇定的心性感到欣赏。 等到萧丞相走出院子的时候,心想儿子已经毁了,如果自己再把这件事说出来,正如萧温柔说的那样,他也不想让自己一对儿女成为仇人。 想到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就变得暴躁易怒的儿子,每天不是在自己院子里发怒打骂下人。 就是他们这些家人在他面前再小心翼翼,偶尔也因无意说的一句被他甩脸子。 萧丞相微微眯了眯眼睛,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脸色阴沉的朝着书房走去。 萧温柔送走自己便宜父亲后,回到自己闺房急忙拍了拍自己胸口,她可是知道古人都很是重男轻女。 就算萧丞相这对夫妻对她这个女儿还不错,可是平时萧温柔还是能看出两人,更重视萧温瑾这个儿子。 萧温柔把萧丞相没带走的这份,能证明是她吩咐人散布谣言的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个干净。 燃烧的火光照印在她的脸上,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一双深沉乌黑的眼眸暗光流转,藏着阴狠。 她一点都不后悔毁了萧温瑾那个便宜哥哥的名声,谁让他这段时间,老把自己遇到的不幸怪罪到她的身上。 说如果不是她想要算计别人,他也不会被安歆那个魔头带去送给灵珊郡主那个浪荡女人。 每次见到她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眼神阴沉沉的看着自己。 在前几天萧温瑾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见到她后,又是一顿情绪输出。 萧温柔可不是一个好性子的穿越女,当即也不再忍让顶了回去。 萧温瑾在发生那件事后,萧丞相和夫人就禁止府里的人,提起那天他和灵珊郡主之间的事。 可被惹恼的萧温柔嘴角勾起恶意嘲讽的笑容,把那天她们一伙人闯进去看见的事,毫无人性的又仔细描述了一边。 被激怒的萧温瑾发疯一样扑向萧温柔。 在被下人拉开的时候,萧温柔头发自己被撕散,脸也挨了好几巴掌。 当时兄妹俩都凶狠的看着彼此,一副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萧丞相得到这封信时,并没有太过怀疑里面所说真实性的原因。 不过因为萧温瑾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萧家请旨组建的那支蹴鞠队,如愿落到了萧温柔手里。 251一群小子要造反 这也是萧温柔对萧温瑾这个对她还不错的大哥,出手的另一个原因。 明明组建蹴鞠队的主意是她出的,现代人那个不知道古代君王都想长寿,要是明年谁能从南屿赢回能增长寿命的天葵果。 安歆那个女官手里代表权利的玉龙鞭,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可偏偏她那个便宜父母想要把这个机会交给他们儿子,也不问问她这个出主意的人,愿不愿意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他人。 安歆吩咐人把收集回来的证据,扔给他该知道的人就不管了。 反正有人想要让自己给她顶锅,那是不存在的。 安歆看着球场上灵活有余,身体素质却并不健壮的一伙人,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揪起了头发,不一会儿,一个鸟窝就形成了。 在这里蹴鞠比赛刚兴起,还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上场后不仅要身体灵活,有一副耐撞的身体也很重要。 除非你身体灵活敏捷的能把球带的飞起,绕过严防死守你的那一堵堵肉墙,否则很难把球踢进对方的球门。 安歆瞅着一个个身体单薄的小鬼,嘴角抽搐了一下。 想到就从自己用御赐玉龙鞭揍了南郡王,那些官员现在没事都绕着她走,都怕惹到她这个大魔王白挨一顿打。 那可是打乾开国皇帝金口玉言相传下来,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的御鞭。 历届皇帝都把它当成权利的象征给供着,可也不知道他们这个皇帝怎么了,竟然脑抽的把这条鞭子赐给了一位女官。 哎,他们命苦啊! 以前受皇上一个管制就算了,现在还时时怕自己做错了事,再被这个大魔王甩鞭子。 安歆看一眼球场上,想到放在暗阁里那根好用又好看的玉龙鞭,即将要离自己而去,她觉得自己还可以争取一下。 于是一直每天只需要练习踢蹴鞠的,公孙揽月和封宇修他们一群人倒霉了。 每天天不亮就集合在这里跑步,锻炼身体强度。 按安歆的话:他们一伙人就像纸片一样,赛场上被人一撞就飞。 到那时别没赢得比赛,再弄一个四肢不全回来,那他们就真的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这天清晨蒙蒙亮地上下了一层白霜。 绕着国子监院子跑了三圈的单永贞选择了摆烂,也不顾地上凉躺在一处草坪上。 对弯着腰,两手扶在膝盖上喘气的封宇修,还有他后面同样几个气喘吁吁的司玮,昆锐,李鑫,沈文轩,池岚,提议道: “想逃课的请举手,咱出去吃个早饭再回来继续跑,小爷饿的顶不住了。” 封宇修扯了扯想赞同的嘴巴,最终还是提醒:她的晨跑课你也敢逃?逃了,等于自己找死。” 司玮:“还是别了吧。” 单永贞:“以前听陈师兄说老师是大魔王,我还不信,现在……” “现在怎么样,想要欺师灭祖,还是要叛逃师门?!”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一棵大树上传了下来。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大魔王斜躺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闭目养神。 “妈呀!”单永贞吓得立马从草坪上跳了起来,“你你你,不要胡说。” 躺在树上的安歆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 一群人小心肝蹦蹦乱跳。 单永贞提议时没来得及说话的昆明,李鑫,沈文轩,陈润泽四人,在安歆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后,善良的留给单永贞几个一个同情的眼神,麻溜的滚了。 留下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什么同门爱不存在,封宇修,司玮,就连内向的池岚,都指着单永贞甩锅道:“是他想逃课,跟我们无关。” “你…你们……”单永贞有这么好的兄弟,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安歆勾唇,“哦”了一声:“那永贞就多跑两圈~” 跑了三圈累成狗的单永贞,彻底放弃了自我,砰的一声,躺平在草地上假装晕倒,成为了一条死狗。 就在封宇修几人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在大魔王手里逃过一劫时,安歆看着他们笑了。 “你们几个多跑三圈。” “为什么我们比他还多跑一圈?!”封宇修惊叫。 一脸收到惊吓的司玮和池岚也看着安歆,等她良心发现收回成命。 安歆“……”良心是什么,我哪有那东西。 明明单永贞是罪魁祸首,为什么他们罚的更重。 几人不服的看着安歆。 安歆是什么人,专治各种不服的大魔王,于是给了他们一个继续不服的答案:“我高兴。” “我劝你们还是听话,让她高兴就好。”带着封灵韵,公孙揽月和陈润芝跑过来的安睿,看着几个小子努着嘴善意的提醒,道。 “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安睿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每人拍了他们一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问,问就是你们打不过她,” 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他回答,笨。 要是能反抗的了,他们至于这么优秀么。 这几个浑小子也不想一想,就算他们最先六个师兄弟是文弱读书人,造反被压制住情有可原。 那后面收的四个可都是武将家从小培养的继承人,手上的拳脚功夫可不弱,他们都能被堂姐这个大魔王收拾的服服帖帖。 就他们这几个萝卜头,都不够堂姐薅的,不服也得憋着。 就堂姐这个大魔王什么时候跟学生讲过理,因此他才会好心对封宇修几人说:“让她高兴就好。” 再说安睿也不一定真不明白安歆的用意。 不就是要磨练掉他们身上,从前养成的一些少爷脾气,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 安睿都会劝自家堂姐要么换人,要么洗洗睡吧,这群阿斗扶不起来。 司玮比其他几人都大几岁,又经历过一些事,侧身看了一眼,身旁几个身上散发着浓浓少爷气息,忽然明白了什么。 眼中闪过懊恼,什么都没说,默默的一个人跑了起来。 池岚虽然性格沉闷,内向,但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少年,他也跟着司玮后面绕着院子跑。 252江舟真相了 单永贞这个小机灵鬼,白了一眼刚才抛弃自己的兄弟,“还不跑,等着大魔王再多罚咱们一圈。” 要不是被安歆收成学生,准备朝京城纨绔一族进军的封宇修,瞥见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马怂的一比。 一对难兄难弟,再不敢耍赖停留喘着粗气继续绕圈圈。 暗暗祈祷自家没有公平公正之心的老师,喝水塞牙,上厕所没带纸……两人跑着跑着嘀嘀咕咕咧开大嘴哈哈笑了。 听到笑声的公孙揽月她们几个回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他两怎么了,疯了吗?” “他们呀,大少爷做久了缺少收拾,多收拾几次就好了。”安睿冷幽幽道。 师弟什么的,就是拿来讨厌的。 安睿虽然不像其他师兄弟那样霸道,但自家堂姐被越来越多的师弟们抢走了,他也会不高兴。 安歆打了个哈欠,继续跳上树睡回笼觉。 几个臭小子,打扰了,自己睡觉,还要在背后说她坏话。还要跟她讨论什么公平公正,自己上哪给他们找那么多公平公正的事儿。 想要公平公正,自己实力够了,不就有了。 指望别人给,那多不现实呀。 安歆这边为了给他们锻炼出一副耐撞的好身体,鸡鸭鱼肉蛋可没少给他们造,就是古代牛肉不好买,要不也给他们安排上了。 至于伙食的费用,你看他们谁家缺钱。 另一边,萧温柔也带人找了一个适合练习蹴鞠的场地。 得知安歆没找到合适的蹴鞠队员,最后招收的几个还是一群半大的少年,当她知道里面还有几个女子。 萧温柔高兴的同时,更是觉得安歆脑子有包,半大的小子,本身在体力上就不如成年男子。 现在她的队伍里还掺杂了几个女的,她要赢得明年南屿国的比赛,她萧温柔就再投一次胎。 接下来萧温柔按着现代的足球赛场上的布局,开始训练。 就在两边如火如荼的锻炼队员,练习踢蹴鞠的时候。 前去封地的南郡王与女儿灵珊,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刺杀, 等到司玮得到消息,在封宇修几个师兄弟的陪同下,得到皇上允许带着府里的侍卫出京把人接回来。 曾经在他面前蛮不讲理嚣张跋扈的那个长姐,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且死相极惨。 而被贬的南郡王最终也没去封地,因为他双腿被人有意挑断脚筋,成为了废人。 又因为惊吓和从小疼爱的女儿被人虐杀在自己面前,精神也出现了问题,皇上得知他这样,也就没再提出让他去封地吃黄沙的事。 夜晚,安府书房。 安歆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眯着眼,悠闲的听着面前一身黑衣人的禀报。 听到南郡王和灵珊郡主被劫杀的事,出手的人是丞相府安排的,安歆一点都不惊讶。 就不知道萧丞相举着那把随时为儿子报仇的大刀,什么时候会朝她这个把他儿子送去的人挥来。 “哎,安一,你咋不说一声就走了。” 已经跳出窗户的年轻黑衣人,回头默默的看着她:“还有吩咐?” “没啥吩咐,就是想多看你两眼。”安歆贱兮兮,道。 年轻人黑暗中翻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白眼,飞身翻上墙头离开。 “无趣。”安歆托着下巴,眉眼低沉:“我虽然能从地窖里把你们救出来,但却无法抹平那件事对你们的伤害。” 想到当初她为了把三个小少年的伤害减到最低,并没有让他们上公堂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当成罪证使钱大地主的罪名加重。 反正钱大地主作出那么多恶事,多一件,少一件,他最终都是个被砍头的结果。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三个少年填进去,让他们的伤口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阴影和噩梦。 因此当时她拜托唐思诚把关于他们的证据销毁,暗中送他们回家。 可令安歆没想到的事,三个少年在当年她离开后一个多月,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灰头土脸的追上了她。 他们三人回去后被当成了家里的耻辱,其中一家不缺子嗣的,更是想要把这个污点永远清除。 跑出来找到另外两个被家里人看不起的少年,三人商量后,一路废寝忘食的追上了安歆他们。 而那个要被自己家人谋杀的少年,就是刚才离开的安一。 三个被家人厌恶的少年,死活让她给换个名字,而他们本来的名字却被他们永远的抛弃,就像他们的家人一样。 之后三人就被安歆送进了,她刚收服不久的赤血盟改名成的七色楼,也是缺了一条腿的二虎逃出来的地方。 上茅厕刚要出来的江舟看见从后院飞出来一个黑影,刚想出声叫人,想到了什么,又默默把嘴巴闭上了。 他真是关心则乱,以自家小山长的实力。 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允许,能进入她居住院子里的人,恐怕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翻墙离开…… 江舟想到那些自己要用,却绞尽脑汁也收集不到的资料,最后都被人无私奉献送到他的作案上。 这也成了他每次都能提前一步,让那些要对付他的对手,提前下班回家种红薯的关键。 后知后觉的江舟真相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田螺姑娘,有,那也是人假扮的。 清晨。 安歆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抬起头,“我脸上开花了,让你盯了一早上?!” 江舟摇摇头。 “没有,你看什么?难道是皮紧了,需要我给你松散松散?” 吃饭早饭的其他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戏,安歆口中的松散松散,那不是一般的松散。 江舟眼看安歆揉着手腕向自己走来,猛然站起身,“我…我想起来,还有一份折子需要再琢磨琢磨,就先走了。” 开玩笑,要是被大魔王松散了一身皮,他今天的早朝就不用去了。 安歆的那一身恐怖的力气,他们在叛逆的时候,已经尝过了苦头。 现在也只有那几个最后自家小山长,收进来的小屁孩师弟们啥也不知道,还在大魔王面前作死的蹦跶。 253甩不掉的一群小尾巴 当盛安帝听说安歆她组建的蹴鞠队里,还收了几个姑娘,差点把下巴惊掉了。 “福祥啊,你说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到了赛场上,她想用美人计让对方心软。然后帮她们把蹴球踢进自方的球门?” 祥公公老眼中藏着一言难尽不让盛安帝看出来,他怎么觉得自家圣上,封安祭酒为官后变得越来越幽默啦。 不过他可不敢实话实说。 “奴才不知,也许是祭酒大人有自己的想法吧。” 盛安帝批着奏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你说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省的到时候输了比赛,那根鞭子被收回来,麻烦的还是朕。” 祥公公怒了努嘴,这他哪知道。帝王可以随便聊,而他却不能随便答。 可不回答又不行,于是:“皇上英明,奴才脑子愚钝,可回答不上来。 奴才只知道伺候陛下,伺候好陛下。” 盛安帝抬起头瞥了一下,陪伴自己多年的祥公公,揶揄:“老滑头。” “嘿嘿嘿”祥公公讨饶的弓身行礼,“奴才去给陛下把茶端来,指望那群小崽子,奴才可不放心他们。” 盛安帝看着脚底抹油溜了的老太监摇了摇头,作为帝王,能找到说话的人没几个。 也只有这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家伙,能陪他聊聊天。 临近年关,天空飘飘扬扬落下厚厚的雪花。 安歆在带着一群辣鸡锻炼身体,练习蹴鞠的最后一天,原本想着明天就放假了。 总算不用再见到这群让人头疼的小屁孩了,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自己每年都会去趟郊外山上打猎。 以封宇修和单永贞这两个刺头为首带的其他人,今年都要跟着自己去。 安歆想说今年她不打算去了。 可想到那山珍野味,她咽了咽口水,终究是没说出来。 安歆以为她默不作声,就当自己没答应,准备找一个好天气偷偷去。 可有个与他祖父一样贼精的单永贞,安歆的这个想法明显有点不切实际。 等到她离开后单永贞趴在封宇修的耳朵边,两人一阵嘀嘀咕咕,然后其他人就听到他们“嘿嘿嘿”的奸诈笑声。 司玮站在他们旁边,眼神露出遗憾,他放假后,年前还有接待自家铺子和庄子上的掌柜和庄头开交账和对账,是没有时间跟去打猎了。 加上几年他和尉迟几人去打猎遇险,他母妃是万万不会同意自己再去狩猎的。 想到当年他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在山上被狼群包围,也是老师救了他们。 不过当时母妃和父王又起了冲突,他母妃急匆匆带着自己离开回了鲁宁母家,只来得及派人送来丰厚的谢礼。 因为没来得及当面道谢,现在的司玮都不好意思再提当年的事,只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希望有一天能报答安歆这位老师。 * 这天安歆早早起来穿戴整齐利落,拿上弓箭和一把适合上山用的砍刀,来到后院牵出大黑马番身而上。 大冷天的早晨街道上基本空无一人,安歆骑着马不紧不慢的朝着城门口而去。 想到要跟她去打猎的那群小子,安歆咧咧嘴角,“嘿嘿嘿。” 反正当时她装死糊弄过去没开口答应,这可不算不守承诺。 不过当出城不久的安歆,听到身后有马蹄践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回头望去,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不想带一群小萝卜头上山的她,看见封宇修和单永贞身后的一伙人,安歆想说她可以改天再去的。 好像这群小王八蛋猜到了她的想法,把回去的路堵的死死的。 单永贞:“嘿嘿,这么巧,老师你也去山长打猎呀?!” 安歆想翻白眼,还要顾及自己的老师形象,强憋着。 “……”巧,巧你个大头鬼呀。 “是你,你们在我府前吩咐了人守着。”安歆扫了一眼带头的封宇修,单永贞,还有几个意想不到的人,“你们跟来干什么?!” 封灵韵和陈润芝两人小脸蛋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安歆扶额。 别问,问,就是她头疼。 只有脸皮厚的公孙揽月,嬉皮笑脸,露出一副谄媚的小人模样,“我们怕安姐姐你一个人上山寂寞,所以听说了后,就着急跟来了。” “嗯嗯,就是。”封宇修一伙人连忙附和:“我们也是,” 安歆“呵呵”我相信你个鬼。 退无可退安歆能怎么办,只好领着一群小鬼,满足打猎对他们的好奇心。 他们一群人路过山脚下的村庄,把马借放在一户,房屋院子都很宽敞的农家。 看着这家女人眼神殷切切的看着他们,安歆掏出几两碎银,让其给马喂些草料。 那家人才高兴的欣然答应会好好照顾他们的马儿。 把马放在人家家里照看,给些报酬合理,安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侧身拍了拍自己大黑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安抚它想要跟着主人上山的心情。 “乖乖在这儿等着,我打到猎物回来给你做肉吃。” 大黑马拉长了驴脸“……”主人,你真狗。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马儿都是吃素的吗? 寒风瑟瑟,树上的积雪被风吹落。 大雪覆盖整个山林,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安歆他们咔嚓咔嚓小心的踩在厚厚积雪上。 单永贞拍掉落在自己帽子上的雪,好奇问道:“老师,我见那家人看咱们的马眼睛都直了,你就不怕他们在我们离开后把马儿卖了?” “我们那么多匹马,卖了,可比那几两银子多多了。” 安歆抽出砍刀,砍掉一棵挡路的荆棘,回头:“呵,这问题,暴露了你的幼稚。”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她,他们今天骑的马都是良驹,最少一匹都值一二百两。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安歆所骑的大黑马好像是被称作乌骓的良驹宝马,也是皇家御用的马匹。 就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马儿。 安歆能告诉他们这是自己昧下老皇帝,送给儿子拉车的马么。 这么丢人的事,安歆打死都不会说的。 大家还在想把他们的马儿都卖了,应该能值很多钱,自家老师祭酒大人就真不担心,看着就不安分的那家人这么做。 254一群业余的猎人 安歆看着他们这群没经历过世界的少男少女。 “如果是一两匹马,也许遇到贪财又胆大的村民,他们会冒险这么做。” 安歆看见他们不解的眼神,指了指他们身上的穿着,不差钱的他们衣领上还缝制着珍贵的皮毛。 安歆感叹:“你们这是小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那家人的眼力见。” “恐怕只要不眼瞎,谁这么想不开,去惹你们这一群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难道他们把你们的马卖了,你们会不追究?” 心胸并不大的一群人,齐刷刷的回答:“不能。” 安歆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 自古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也许他们会因为穷,贪一些小便宜。 但那家人绝对不傻,明知道他们身份,非富即贵,还会去做这些也许卖了钱送了命的事。 寒冬腊月的山林间,白雪皑皑。 北风呼啸而过,树枝摇曳,堆积在树上的雪花纷纷飘落。 安歆看见着急忙慌追过来堵她的一群人,带的打猎用具倒也齐全,就想让他们展现一下自己捕猎的技术。 在她发现一只出来觅食的野兔,安歆无声的指了指,表示该他们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只见一群人齐刷刷的摆好架势,拉弓射箭。 最终的结果是兔子鄙夷的看了一眼,射在它身旁插在雪地上乱七八糟的箭,蹦蹦跳跳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噗哧。”安歆眼中含笑。 看见所有人的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不想打击他们幼小的心灵,还是轻轻咳了一声,强行压下了翘起来的嘴角。 心想兔子比较灵活,跑的又快,他们没有打到,也抓不住,也能理解。 可是在一处隐蔽的荆棘草丛中蹲着的一只野鸡,他们一群人围堵也能让它找到机会飞走,这就让安歆有一点无语了。 要不是自己在一旁补了一箭,他们忙活了一上午,恐怕连个毛都没有捕捉到。 因为带了一群拖后腿的,安歆原本也不想朝深山里去,毕竟外围一般都是些小动物活动的地方,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 如果进入深山,那可是猛兽的地盘,她带这么多小崽子去到那里,真不是给野兽们送点心去的。 经常进山打猎的安歆知道山林中的危险,可封宇修和单永贞,还有公孙揽月那位女侠不知道呀。 于是几个箭术感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浑人,看见一只在山林间觅食的小鹿,就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追了过去。 安歆想开嘴喊他们,就被一阵北风灌进口中,“咳咳咳…回来。” 可别没有卵用,她的声音吹散在风中,追着小鹿跑远的几人,已经听不清她的呼声。 “年轻人就是浮躁。”安歆转头对着剩下的人,道:“你们带着打的猎物下山,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走了两步,不放心停住脚步,回头又说了一遍:“千万别跟了,山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安全。 要是你们觉得自己能打过老虎饿狼,那就当我没说。” 看着消失在山林间的安歆,一群人面面相觑。 好像离开自家老师和祭酒大人,他们真的也就是给野兽当点心的料了。 幸好剩下的都是些听话的人。 封灵韵担心的看了一眼安歆他们离开的方向,接过陈润芝递给她的一只野鸡。 池岚和陈润泽,昆锐和李鑫他们是男孩,自觉拎起重一点的兔子和狍子。 这些可都是他们追了半天没追上,自家老师箭都没用,捡起石头甩出去砸死的。 “你们没发现安山长走过的地方,雪上没有脚印。” 昆锐他们没注意,好奇,“真的。” “啪”陈润芝抬手拍在自己弟弟的帽檐上,语气凶巴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山长那么厉害她可是我心中的仙女,仙女走路怎么会留下脚印,少见多怪。” “……”其他人集体嘴角抽成羊癫疯。 这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陈润芝:“少说话,赶快下山别再给安山长添乱。” “!!!”安歆喜提迷妹一只。 陈润芝就从安歆让他家轻松从大伯家分出来后,再不用听大伯一家人老说他们二房,是吃伯府的喝伯府的这些话。 搬出去住后不用看大伯一家人的脸色,陈润芝觉得每天心情都很美好。之后听说安歆做的一些事迹,小丫头简直把安歆当成偶像崇拜。 这也就是为什么听说安歆要招收会踢蹴鞠的人,她拉着弟弟就来报名的原因。 安歆虽然没有老把女子崛起的口号,日日挂在嘴边,但还是有一些被束缚住的女子愿意觉醒。 比如来报名参加蹴鞠比赛的陈润芝,被传命硬克死未婚夫的封灵韵,还有因为性格爽利洒脱像个假小子,不被贵女圈接纳的公孙揽月。 她们都是看见安歆凭着一个女子的身份也可以出入朝堂,即使她们没有这份能力和幸运,但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片自由的天空。 这个历史上没有的大乾朝还算开放,并没有严令禁止女子不可以读书为官经商。 女子为官在安歆之前,所有人都默认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有了她这个例子,恐怕以后大乾的朝堂上会不止他一个女官。 陈润芝羡慕公孙揽月和封灵韵两人可以叫安歆为安姐姐,可她因为自家表哥的关系,却不好与安歆姐妹相称,只能和弟弟也称呼她为山长。 这点让陈润芝觉得对他们一家很好很好的表哥,也有可恶的地方。 另一边,安歆没想到三人见猎心喜,一转眼就跑的没影儿了。 顺着他们杂乱的脚印追了上去,寒风在耳边呼呼略过,山林间一片苍茫。 就在安歆追进被白雪覆盖布满荆棘枯藤的深山老林,清亮的眼眸四处寻找几人的身影,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熊的嗷吼。 安歆内心一惊,像一只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 来到传来声音的一个黑漆漆洞穴前,就看见原本被几人追逐的梅花鹿,已经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淅淅的流着。 而离鹿不远处公孙揽月和单永贞两人,目中转着泪花,拽着躺在雪地上直挺挺的封宇修,使劲朝着安全的地方拖。 安歆心中一惊,抬腿赶忙走了过。 “老师!” “安姐姐。”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把封宇修抱到了一边,伸手放在他的鼻下…… 255怪力自卑的猎户女孩 感觉到手上微弱的气息,安歆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口气就行!”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封宇修的嘴里。 有些肉疼:“这样吊命的药老师也不多,下次你们再这么鲁莽,遇到危险我也不管了。” 能吊着人命的药丸,可见用到的药材是何等珍贵稀少,这可是苏老大夫毕生压箱底的宝贝。 是她死皮赖脸,花了不少好东西,才让并不大方的老头子送了几颗给她。 这种药用一颗少一颗,你说安歆能不心疼吗。 旁边的单永贞和公孙揽月知道他们这次闯了祸,看见安歆黑沉黑沉的脸色,两个人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安歆检查了一下封宇修的伤,见他只是被黑熊用熊掌拍到胸口震到内脏受了内伤,吃过药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转头朝着另一边,正打激烈的一人一熊看去。 见到一个背对着她浑身裹着兽皮的人,猜到应该是他,为刚才封宇修他们挡住了黑熊的攻击。 要不等她找来,没有一点狩猎经验的他们,对上冬眠被惊醒的熊瞎子,就算不死,恐怕也要他们半条命。 安歆看此人穿戴猜想他应该是附近的猎户,而且捕猎经验丰富,力气极大,在黑熊扑过来的时候。 就见本不算高大健壮的身体,在雪地上敏捷的一个翻滚,趁机紧紧抓住黑熊的后腿。 竟然能迅速站起来,像陀螺一样,提着一只二百斤左右的黑熊转了一圈,然后甩出去。 “咚”的一声,黑熊狠狠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安歆听着都替它疼。 当那人转过头来,安歆表情不由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低哑的声音,含着微微自卑。 “你想多了。”没有什么同情心的安歆,诚恳道:“只是没想到能把一只黑熊干到的人,是一位如此身手不凡的姑娘。” 听出安歆语气中,没有一点鄙夷轻视的意思,而且还带着对她的赞扬。 原本还有些低落的郑小玲这才敢抬头看向她,只是在看见安歆身后单永贞和公孙揽月的目光时,又习惯性的低下了头。 想要把受伤的那半张脸藏在领口毛茸茸的兽皮下。 就在郑小玲自卑的低下头,安歆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安慰几句,眼角却瞟见原本那只被甩出去的黑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 并且已经挥舞着锋利的两只熊掌,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的尖牙,凶狠的朝着离它最近的人扑过来。 “小心。” 家里祖传都是猎户的郑小玲,在安歆出声时,也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危险。 后方一阵腥臭扑来,有着长久打猎经验的郑小玲知道,猛兽已经离她的后颈很近,她根本来不及转身抵抗。 想着这样也好,猎人死在猛兽口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像她这种害死自己父母的人,早该死了。 要不是她不听话,觉得自己凭着力气大,当年不懂事被人一激,就独自一个人进深山打老虎。 最后却因为经验不足,差点死在老虎爪下。 要不是她父亲及时赶到推开她,自己却被老虎咬断了脖子,现在她就不光只是毁掉半边脸了。 闭上眼睛等着被黑熊扑过来,咬断自己后脖颈的郑小玲等啊等,只听到后方传来几声“砰砰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她睁开眼睛惊呆了。 她是谁,她在哪,为什么黑熊的脑袋是扁的。 “不好意思,有点用力过猛。”安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不小心把黑熊头骨锤碎了。” 一直因为自己从小力气超乎常人,被村里人成为怪胎的郑小玲,低声问:“你这样,不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吗?” “啊!”安歆从不解中反应过来,认真道:“不会。” 郑小玲也许是觉得见到一个和自己是同类人的安歆不容易,让好久没与交流的她,有种自己有满腹话要倾诉的冲动。 “别人见到你会害怕,眼神嘲讽鄙夷的看着你,看你就像看怪物一样,你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高兴了就让他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不高兴了,揍一顿就好了。”安歆:“介意个屁呀介意。” 没有当知心姐姐爱好的安歆,直接掏出随身带来的银子递出去,“今天谢谢你出手救下他们几个。 因为出来时没带多少,你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可以提出来,在下能做到的,一般不会推辞。” 郑小玲摸了摸鼻子,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给承诺的,真是活久见。 单永贞星星眼“……”学到了,原来承诺也可以这么别出心裁。 郑小玲抬头看向这一望无际,白茫茫的山林,她心中有个想法渐渐形成。 她经常带着帷帽去城里卖打回来的猎物和皮毛,也算有些见识。 看着安歆他们的穿着猜到应该是京城里来的,于是她开口道,“我以后想跟着你行吗?” 安歆愣了愣,明显小姑娘看见她也是一身怪力,把她当成自己的同类了。 而且提的要求和她救下来的封宇修三人相比,也的确不算过分。 看着眼前十七八岁,左脸颊上有两道伤痕,神情孤单落寞的姑娘,安歆最终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只要这姑娘不做什么对自家不利的事,养着她也没什么,就她这一身力气,放在安府里,也是能镇宅的存在,自己不亏。 谈妥后,郑小玲走过去轻松的抗起黑熊,对猎人来说打的猎物可不能丢。 公孙揽月羡慕的看着郑小玲,嘀咕道:“我咋就没有这身力气呢。”语气里满满的遗憾。 郑小玲诧异的看了公公孙揽月一眼,她原本以为刚才除了安歆,其他两个一看就是贵族家少爷小姐的人,会看不起她,没想到还有人会羡慕她这身怪力。 这一刻郑小玲觉得离开这个自己生活很多年的大山,也没有那么舍不得的了。 256农家小院里的恶 安歆走过去看见吃了药丸,呼吸变平稳的封宇修,气的恨不得踢他一脚。 “昏迷得到挺香,下次咱们再作。” 安歆有意想给他们这几个不听的货一个教训,就把目光看向这里,唯一还站着的小男子汉单永贞。 心思通透灵活的这货秒懂,没有犹豫就要过去背起还在昏迷的封宇修,安歆朝四周看了看白雪覆盖的荆棘和枯萎的藤蔓。 想要惩罚这个不听老人言的小子心思熄了。 想到他爷爷那个难缠的老头,要是他背着人滚下山去,安歆摇了摇头,心想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去把那头鹿带走。”安歆推开弯腰背人的单永贞,道:“别浪费了,咱们回去烤肉吃。” 单永贞扬起嘴角笑了笑,跑过去抱起慌不择路闯进洞穴,感觉到危险撒丫子跑出来,却被一声怒吼醒来的黑熊咬死的小鹿,跟着背起封宇修的安歆后面。 走在雪地里差点被蔓藤绊倒的公孙揽月,看着扶住自己的人,对她路出了一个爽朗明媚的笑容:“谢谢。” “你笑起来真好看。”很少见到别人对自己笑的郑小玲说完,也勾起嘴角笑了。 不过她想起自己这张毁容的脸,笑起来有多招人讨厌,于是很快又收敛了表情,低下了头。 心比水缸细不了多少的公孙揽月,稳住自己的身体,主动拉着走惯山路的郑小玲衣袖。 “山下有个更好看的,我带你下去让她笑给你看。” 安歆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被夸笑起来更好看的封灵韵,听到自己闺蜜加准嫂子这么说,会不会谢谢她。 公孙揽月看见走在凹凸不平山林雪地上,如履平地的郑小玲,真心实意的夸赞:“你真厉害,这么难走的路,也能走的这么稳当。” 郑小玲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被夸,不过还是低声道:“习惯了。” 大约走到半山腰,安歆他们被眼前的一间草棚子震惊到了。 不是鄙夷,不是看不起,只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在这么冷的天气下,能平安的过冬吗? “这,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公孙揽月不敢相信的开口,“这样的地方住着不冷吗?” 安歆看见扛着黑熊,低着头的姑娘,对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也算服了。 单永贞:“你在这儿住一晚不就知道啦。” 公孙揽月表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诶,只有住过才知道冷不冷。” 这样的话,还得到了的赞同,安歆也是醉了。 “咱能别磨叽了么,趁着天色还早,帮着……” 郑小玲对上安歆询问的眼神,立即想到她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我…我叫郑小玲。” “哦,”安歆知道她的名字后,这才又转回头对着两人道:“大家帮着小玲一起收拾东西,宇修还昏迷着,咱们今天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公孙揽月心粗是粗了点,但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跟着放下黑熊的郑小玲进入草棚开始帮着收拾。 毕竟是女子住的地方,单永贞到底是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弟,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把外面的东西归置了一下。 他感觉这姑娘就算离开,短时间内也不想让这里变得乱糟糟的。 雪地上寒气重,安歆没有把封宇修放下来,毕竟是自己学生,也不想让他留下病根。 看着单永贞做的事,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心思通透,就是心眼太多有时候有些蔫坏。 单独一个人居住的郑小玲,其实并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进去后把一些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带走做纪念。 就是把还能穿的衣服打包,卖猎物积攒下来的钱财收好,两个小姑娘就背着几个包袱出来了。 安歆发现郑小玲脸上并没有多少对这里的不舍,身上跨着两个包袱,又把黑熊扛上了肩膀,然后对着安歆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另一条小路下山了。 这条路比他们上山的那条路捷径多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 当郑小玲发现安歆他们要去的村里那户人家,她停住了脚步,眼神变得幽幽:“有些事也该了结了。” 安歆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深深悲伤,还有浓浓恨意的姑娘并没有问什么,带着奇怪的单永贞和公孙揽月两人继续走。 郑小玲却表情木木的跟在后面。 单永贞朝后面看了一眼郑小玲,挨近安歆,声音极低:“老师不怕带她离开,会给你惹事吗?” 安歆腾出一只手,抬高敲了他额头一下,“少废话,抱好小鹿,小心丢了,我回去把你烤了。” 也许这姑娘会惹出事来,但安歆相信她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人,要不就不会出手救他们。 谁都知道冬眠的熊被吵醒有多凶狠,就算这姑娘力气大,看见几个陌生人遇险,选择袖手旁观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现在她想要在临走前了结一些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安歆不会反悔带她离开。 安歆他们来到那户人家门口,看见不算高的院墙趴满了看热闹的村里人。 想到了什么,她把背上的封宇修递给了单永贞,抬步走进院子。 就见早他们回来的一伙人,都一副气的脸色涨红的模样,怒瞪着院子里一个脸上挂着痞里痞气,吊儿郎当,表情猥琐的男子。 先前还对他们笑脸相迎的,这户人家主人的婆娘插着腰,满脸凶悍的说道:“你们把马放在我们家,我们好料喂着,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不就是我儿子回来看见你们两个姑娘长得好,想摸一下脸,怎么了?” 此时此刻封灵韵和陈润芝无比感谢,安歆这段时间对他们的锻炼,要不是她们身体被锻炼的强壮灵敏了一些,这次就真的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无赖占了便宜。 听到这段发言的安歆眼神寒光一闪,然后抬脚~ “啊…砰……”一声惨烈的叫声传遍了小院。 “哎呦,我的儿呀!”女人看见被踹飞摔在地上的那个满脸猥琐的男子,心疼的喊道:“哪个杀千刀的敢打我儿子。” (本章完) 257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女子回头看见是早晨给她银子看马的安歆时,她虽然暗恨她打了自己儿子,但还是压着火质问道:「你为什么打他?」 安歆勾唇一笑:「打就打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院墙外围观的人看见事情越来越激烈了,眼睛里看热闹的兴趣更浓了,安歆扫了一眼,总算明白郑小玲为什么那么问了。 这个小山村的村民还真是有些奇葩,其他村子毕竟极品还是少数,而这个村子明显就是风气不好。 而想明白安歆为什么打人,又见她是个比刚才回来的几人都厉害的,这家婆娘还是咬着牙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两个姑娘打不平。 可我儿子回来也没真摸到她们,她们都没动手,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学生今天没动手,是因为他们有素质。」 「而我今天打你儿子。」安歆勾唇浅笑:「是因为对你们这种人,不需要素质。」 女人气的直喘气,在对上安歆寒冰般令人冷彻心扉的眼神,脖子畏缩了一下,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碎语,憋了回去。 而这家的男主人一看就是个懦弱的,这会儿只蹲在房檐下直搓手,畏畏缩缩的却不敢过来。 安歆扫了一眼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的一群人,池岚和陈润泽他们低头不语。 当时看见封灵韵和陈润芝差点被人冒犯,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打不过,就要上去干架。 可被封灵韵出声阻止了。 那时她只担心进入深山的安歆他们,是否会遇上危险,暂时根本无心理会这家人。 封灵韵虽平时腼腆不爱多言,但也不是个息事宁人的圣母性子,只不过她性格稳重,想着要收拾这样的人家什么时候都可以。 于是就让他们不要惹事,等到安歆他们平安归来。 回京后像他们这样的贵族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让这家人无论怎么活,都活不好。 安歆听到陈润芝小声在耳边解释完,点了好头,知道他们一群少年,不是懦弱,不是圣母男,这就好。 而封灵韵是宣平侯夫人用心教养出来的,她处理事情更偏向,内宅大家主母处理事情的风格。 「娘,你不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吗?快给我把她骂的跪地求饶。」男子被女人扶起来,狠狠瞪着安歆。 安歆一伙人听到这话,差点没喝水,也能喷出一口吐沫。 「呃…活久见了。」公孙揽月愕然:「有儿子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泼妇这个词,什么时候变成夸人的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润芝看着刚才还对着他们嚣张的男子,现在被安歆踢的捂着肚子弓着腰,自己挨打不敢出来正面应对,只能躲在自己母亲后面叫嚷明显就是一个怂包。 「你不觉得这个词很符合那个妇人的气质?」 公孙揽月点头赞同,「你说的有理。」 「哈哈哈」墙头上趴着的人传来了一阵哄笑声,有一个看着就是村里二六子的货,嚷嚷道:「郑婆娘,你不是仗着自己父亲是里正。 拿话诱骗刺激自己夫家那个力大如牛的怪胎侄女,进深山为体弱多病的娘亲,寻找人参灵芝为其补身体。 害的郑家老大为救女惨死虎口,还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你那病歪歪的大嫂,悲伤激动中吐血而亡。 随口又说夫家死里逃生回来的侄女命硬克死父母,伙同郑老二和自己儿子强行把悲伤过度昏迷,又脸颊毁容的侄女扔进山里自生自灭。 硬生生把郑老大拼命打猎积攒多年,为妻女盖的大房子和田地抢占。你都这么厉害了,咋今天遇到这一群人,就成怂包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咋今天郑婆娘就怂了。」其他村民大声附和:「不会是看见这群人,穿着富贵惹不起就怂了吧。」 被戳破心思的郑婆娘,破口大骂:「笑,笑你老娘的腿呀笑,一个个砍脑壳的货。 都给老娘滚,要不我爹来了,来年都让你们去服徭役,看你们还敢不敢笑话老娘。」 郑婆娘明显是和安歆说的一样,看出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这才明明眼中闪着丝丝恶毒,却不敢真的得罪他们。 安歆看了一眼院子外,自己也许猜到郑小玲刚才说的,「有些事也该了结」是什么意思了。 安歆眼神冷冷的看向蹲在那里的中年男人,如果这个郑婆娘是恶毒,那这个人就是禽兽不如了。 竟然由着自己妻子做出这些事害死大哥一家人,还能心安理得住着这处的房屋院子,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这两个字。 安歆按着眼睛猩红走进来的郑小玲。 「你这个命硬克死父母的***还活着,快,快给我滚出去,这里已经是我家了。」郑婆娘捡起一个柴火棍,畏惧的对着走进来脸色阴沉可怕的郑小玲。 「你以为你力气大就敢无法无天,我可是你婶娘,是你的长辈,你不能和我动手,不能忤逆不孝。」 安歆看着胸口起伏喘息急促,明显怒到极致,却强压着自己情绪的郑小玲,眼中闪过不解。 以她能打死一头熊的实力,不可能干不过这家人,这么多年没报仇,恐怕是另有原因。 「想不想要一个要不了他们命,还能报他们间接害死你父母仇的办法?」 郑小玲眼睛一亮,猛然转头看着安歆,「你真有这样的办法?」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凭你的实力,不可能报不了仇?」安歆还是好奇的问出了口。 「父亲临死前,也许想到我知道真相后,会找二叔一家报仇。」郑小玲的眼眶湿润,「他说如果我要报仇,他会死不瞑目。」 知道真相安歆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郑老大真是一个好哥哥。 「啪啪啪」蹲在墙根底下的男人听到郑小玲说的话,猛然抬手狂扇自己耳光,「大哥,我对不起你…呵呵…大哥啊!二弟对不起你……」 男人仿佛喊出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愧疚,状似疯癫的奔跑了出去。 就连撞到了人,也是无知无觉的,踉踉跄跄爬起来继续奔跑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位老人蹙着眉头说道:「夫妻两个好吃懒做,用阴毒手段得来兄长置办的家业,终将会得到报应。」 258被迫顶锅的单永贞 封宇修是在他们回京路上醒来的。 虽然是这群王八犊子自己硬要跟着去的,可是把他们带上山的人毕竟是自己,安歆还是亲自把他送回宣平侯府。 并向宣平侯夫妻表示歉意。 封灵韵把事情与父母说清楚后,侯夫人要不是看儿子受伤,都想拿棍再揍他一次。 别人怕危险,不带他去,硬要跟去就算了。 “进了山还敢不听话,不说只是受伤,就是被野兽吃了,那也是活该。” “……” 躺在床上的封宇修,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 心情超级不爽,被惹炸毛的安歆,冷冷一笑。 看的单永生他们小心肝一阵乱跳,这段时间对安歆这个老师和祭酒大人,有一定基本了解的一伙小崽子,下意识的想脚底磨油,溜。 “站住!”清清淡淡的一声。 一群人就像按了暂停键似的,停在封宇修房间的门内。 单永贞抬着一只即将要跨出门槛的脚,就这样为大家表演了一个金鸡独立。 安歆等到心眼贼多的单永贞小腿抖呀抖的,快要站不住的时候才开口:“既然你们这么精神抖擞,上山追猎物都不在话下。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蹴鞠呀!不是只说不让用手,可没说不让用头。 你们回去后,有时间就给我练习把蹴球用头,顶进你们自己设置的球门里。 等到年后我检查,十个蹴球进八个,就算你们及格,要不然…哼哼……” 看见安歆阴森森一笑,大家吓得缩了缩脑袋,眼神幽怨的看向几个罪魁祸首。 安歆被宣平侯夫人热情的请出去喝茶聊天了。 “啊啊啊——” 在一群暴躁的吼声中,单永贞包头鼠窜的跑出房间。 众人异口同声:“你别跑,要不是你们,我们会一起被大魔王罚吗?” “又不是我一个人跑去追鹿的。”单永贞甩锅:“你们群殴我一个不道德。” “快过年了,还被你们连累,要练蹴球,你道德。”昆锐揪住单永贞的衣服,不屑的问:“一个躺在床上当尸体,另一个是姑娘,你说让我们把这口气撒在谁身上?” 被当尸体的封宇修默默拉起被子盖上脑袋,尽职的做好自己尸体的本分。 同样因为自己鲁莽,连累大家的公孙揽月缩了缩脖子,想着要不要去替独自承受的单永贞,分担一些众人的怨气。 陈润芝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小子心眼贼多,这顿打他该挨。要不是他给大家出主意,我们也不会都派人在山长家门口守着。 不安排人守着,就不知道山长什么时候出去狩猎,我们就不会跟去。 我们不跟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她也不会因为这事要道歉,然后就这样了……” “这事怪我一个咯。”单永贞抱着头大喊:“你们当时还夸我聪明呢。 这会儿,就把锅扣在了我一个人头上,你们咋这么不讲理。” 陈润芝掏了掏耳朵:“讲理,那是女人该干的事吗?!” 公孙揽月对着陈润芝挑起大拇哥,“论无耻,我一直在向你学习,却从未超越。” 陈润芝曾经也是伯府二房的嫡女,公孙揽月和封灵韵与她从小就认识,京城的贵女就那么多,爱好玩蹴鞠的她们很早就在一起玩了。 别看平时陈润芝一副秀秀气气的模样,她们可知道这家伙无耻起来,可没其他人什么事。 安歆这边看见侯府请来御医检查后,知道封宇修的身体只需要喝些药,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于是婉拒了他们留饭,告辞离开了。 回来后,看见一直跟着自己后面的郑小玲,然后跟她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 小姑娘眼睛亮的发光,几天后跟着安歆派去的人,来到管辖那个村的衙门。 向他们提供了那村里正,也就是郑小玲恶毒二婶的父亲,在村里作威作福的一些罪证。 最重要的一条,是他在村里曾经逼死过人。 当官府的人来到这个村子,把年近花甲的老里正带走,还任命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新里正,整个小山村的人沸腾了。 因为任命的新里正,就是郑二婶父亲逼死那人的亲兄长,两家有仇。 那以后居住在这个村的郑二婶和村长一家不用说,那每年的税收,徭役,是不会少的。 村民最怕的就是税收多,徭役重,这两件事就能把一个家庭压垮,可见郑二婶家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穷困潦倒是必然的结局。 这也就是安歆给郑小玲说的,人不会死,但活罪肯定不少受。 郑二婶一家人都懒,这么多年良田也变成了孬地,本来收成就不多。 而作为里正想要多收税的办法有很多,这样他家每年恐怕连温饱都成问题,加上徭役可是能累死人的活。 无论是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二叔,还是他那个游手好闲猥琐无能的儿子,都不是什么身体硬朗的人。 恐怕就算不累死,也要他们半条命。 对于答应父亲不能杀死二叔一家,为其报仇的郑小玲来说,这样让他们活受罪,也挺好。 郑小玲很感谢安歆替她报了仇,能让二叔一家不好过的关键,是那个新上任的里正。 要不是安歆,凭着她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当安歆看见跪在自己面前要签卖身契,给自当仆人的郑小玲,她有些哭笑不得。 “报答人的方法有很多,其实不必如此,”安歆诚恳道:“而且是你先出手救下我的人,我才会帮你,谈不上对你有恩。” 郑小玲这几天一直住在后院。 因为安府里除了几个前院的男人,在第一次看见她脸上的伤疤时,表现出惊讶,以后就像看平常人一样。 还有就是跟着安歆这个主子变得越来越胆大的清风,还有前院的主事娘子,明月不害怕她半张丑陋的面容。 其他的人,见到她还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这让不想再一个人回到山上生活的郑小玲,害怕安歆赶她走。 安歆看出她的想法,走过去拉起她,思考了一下说道:“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259尉迟奕和高泰被人下套 这天安歆收到了黎子瑜和朱时景派人送回来的各种年礼,觉得这两个学生还是很有孝心的。 接着她又收到了病美人姜炫派人送来的一沓银票,安歆笑了笑没客气,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当时她虽然着急去救冷向白把酿葡萄酒的方子塞给他了,没时间跟他谈分成的事,可不代表她是一个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好人。 看着手里一沓不算薄的银票,可见这段时间京城里出现的葡萄酒,就是他的手笔。 好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有这个酒的存在,要不那个穿越女主又要派人去调查了,她还要费脑筋糊弄过去。 什么都能掉,马甲不能掉,要不她还怎么暗暗的坑人呢。 安歆看着自己学生送来的孝心,对着清风和郑小玲,手里拿着银票扇啊扇。 “主子把咧开的嘴收一收,现在你是做官的人了,要注意形象。”清风眼中含笑的说道:“炫耀完,奴婢就帮你收起来吧。” 郑小玲惊讶的瞪大眼睛,显得脸颊上那两道疤痕更狰狞,她没想到安歆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就在安歆和她们两个闹玩的时候,拂柳匆匆推门走了进来,“主子,跟着尉迟少爷去边关的随从阿武,晕倒在府门口。 这会醒了,说要求见你。” 安歆心中一惊,把手中的银票交给清风,急忙朝前院走去。 来到前厅门口看见浑身狼狈的阿武大口的朝嘴里塞着糕点,已经嫁为人妇成为前院管家娘子的明月,急忙吩咐小丫鬟芦絮把水递给他。 “这得多少天没吃饭啊!才能饿成这样?”明月唏嘘,道。 安歆虽然心急,但是并没有立即进去。 她猜到阿武此时回京必然是有急事找自己,可也明显能看出他为了尽快赶回来,肯定是快马加鞭在路上受了不少罪。 等到阿武吃完一盘酥软的糕点,喝了一杯热茶,好像重新活过来,安歆这才抬步跨过门槛走进厅堂。 听到动静的阿武转头看见安歆,立马踉跄的从坐椅上站起来跪在她面前,焦急的说道:“山长大人,快去救救我家少爷和高少爷他们……” 阿武以前经常跟着自家主子来安府,因此也跟着黎子瑜他们的小厮一样,称呼安歆为山长大人。 “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大冬天的不远千里,跑回京城报信?” “山长大人……”于是阿武就一五一十的把边关凛冬后,邻国北冥时常会派出一股士兵来骚扰边界。 还有前不久尉迟奕和高泰一伙人,夜晚被叫去中护军那里,然后被命令出城清剿那股敌兵。 可次日,军中却传出他们在京城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惯了,来边关也想贪功冒进,不听守将的命令……” 安歆听完阿武的叙说,灵光一闪,想到前不久京城传出萧丞相府的大公子萧温瑾,要与一位边关武将的女儿定亲。 “把大壮叫来。” 亲自站在门口听吩咐的明月,很快把自家男人找来了。 大壮弯腰行礼:“主子。” 安歆把自己要打听的事吩咐了几句。 “是。”大壮退了下去。 阿武因为大冬天的回来报信,路上全凭一口气撑着,在把事情说完后,心情放松了下来,就又迷糊了过去。 这次不是晕倒,而是长时间没有睡觉的原因。 安歆要打听的事并不难,一个时辰不到,那个传说要与丞相府结亲的武将是谁了。 不出她所料,那家就是冀北边关中护军马伯腾的女儿。 这件事关乎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两家继承人,她思考了一下,吩咐人去通知了两位将军。 看见尉迟大将军面沉如水,高将军眼中隐藏着浓浓的焦急与担心,而一旁跟来的陈将军也是眉头紧蹙。 “这两个臭小子,这是被人下套了。”安歆眯着眼睛,冷声道。 高将军怒火冲天,大喝:“马伯腾那老小子,十几年前,他可也是跟过大将军一起出身入死过的人。 就连他能升为车骑将军也是大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他怎么敢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 现在竟然敢算计大将军的儿子,还有俺家小子,难道他不怕我们报复吗?” 安北将军陈刚不仅外表儒雅心也细,伸长手臂拍了拍高将军的肩膀:“今时不同往日,世事难测,人心易变,别让人家说咱们大将军挟恩图报。” 这时安歆托着下巴,幽幽出声:“不知道几位将军可听说,萧丞相府大公子,要与某位将军家的女儿定亲了。 而且还是一个从边关,刚回来不久的武将之女定的亲?” 大家都是聪明人,之后的话不用安歆说,他们也知道那个武将家的女儿,应该是谁家的了。 “噢,原本如此。”陈将军:“这是攀上高枝了。” 尉迟大将军讥讽一笑,“你们也说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么久远的事,人家忘了,咱们以后就别再提了。” “是!”陈刚和高峰两位将军,明显听出自家大将军的不屑,答道。 安歆:“现在怎么办。” “呃……”尉迟大将军想了一下,直言不讳,道:“皇上那么相信小山长,把玉龙鞭都赐给了你。 我们想请你进宫与皇上求道圣旨,能不能派我们几个里的一人,去边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歆皱起眉头,她也为尉迟奕和高泰担忧,要是两个小子那样的名声坐实了,他两以后也不要在军中混了。 武将家的继承人失去了威信,如果还能领兵打仗, 不能带兵保家卫国,那离家族没落也不远了。 几位将军不自己去求盛安帝,恐怕也是知道这个请求,老皇帝不会轻易同意。 边关无大的战事,皇帝不想养出一个拥兵自重的大将军。 他是不会放一个既有威望能力也很强的武将,在其看不到的地方,让他不受皇权控制发展的。 这也是几个将军求她帮忙的原因。 看出高将军和尉迟大将军,现在是既担心自己儿子出事,也担心自己家族以后的命运。安歆紧皱眉头心中有些愧疚。 如果她所猜没错的话,这次尉迟奕和高泰会出这样的事,恐怕是受她的连累。 在京城萧丞相找不到机会对付她,这才把手伸向自己的学生。 (本章完) 260小山长胆肥了,进宫与皇帝对峙 这是萧丞相害怕她与地位势力都不弱的几位将军府,结成一派与之抗衡,因此才会对远在边关的尉迟奕和高泰动手。 无论怎样,这件事安歆都不能袖手旁观。 而安歆也早就发现盛安帝之所以不顾她的意愿,和她女子的身份坚持提拔她进朝堂,不仅仅是看重她有这份能力。 恐怕还有她这个小山长教出不少与京城各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学生。想要把她竖在朝堂帮他这个皇帝对抗,朝堂上一些不安分的官员。 比如那个坐在丞相位置上多年,开始拉帮结派在朝堂里,暗中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官僚队伍来抵抗皇权。 安歆看出盛安帝已经有意要铲除有点想要,把他皇权架空的宰相了。 这点自己能看出来,已经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萧丞相,恐怕也有所觉。 而她和丞相府无论是因为私人恩怨,还是朝堂上立场不同,每次都踩在萧丞相的底线边缘来回蹦跶的安歆,都不得不佩服萧成天那个老家伙是个城府深,能忍的老狐狸。 想到对付她的办法也够阴毒,利用自己半废的儿子联姻,让边关那位中护军为了女儿能嫁入高门,心甘情愿上他萧家的贼船。 不顾往昔情分,设计曾经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尉迟大将军。 如果尉迟奕和高泰出事了,她和两个将军府也算没关系了,这就是萧丞相想要看到的结果。 安歆摸了摸下巴,以后与两个将军府有没有关系那倒不是她最关心的事。 不过有人要对她学生出手……有没有问过她这个老师?! “走吧。” “上哪?”尉迟大将军看着穿着一身素色常服的安歆。 “不是要进宫吗?”安歆:“不进宫怎么去救人。” “是你们能擅自离京呢,还是我能擅自离京?” 几人不说话了。 安歆一个文官还好点,只要不离开京城太远时间太久,也许还能行。 而他们武将得不到批准那是真的不能离京,手握兵权的武将不声不响消失一段时间,你不是去策划谋反是去干什么。 “你就这样进宫?”陈将军指了指安歆的穿着,示意她不用回去换官服。 安歆低头看见自己穿着还算得体,挑高眉梢,语气淡然:“今天已经放年假了。 你们觉得我换一身官服,守宫门的侍卫,就能放我进去面见皇上了?” 尉迟大将军三人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实诚回答:“好像不能。” “既然我穿着什么跟我进不进得去皇宫,一点关系没有,那我还回去倒腾什么。” 几个大男人,觉得小山长说的十分有理,于是跟着安歆走出家门。 直到站在宫门口,他们才想起来没有皇上传诏,如果没什么特别重大要紧的事。 守宫门的侍卫是不会去给通报,也不会放他们进去。 而自家孩子在边关的事,又不是通过正规渠道禀报上来的,这样没根没据的事,任谁也不敢为这事去打扰帝王。 “要不把我家琪宝叫出来,让他去禀报皇上,就说我们有急事求见。”陈将军真诚说道。 他也知道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的担忧,尉迟奕和高泰一伙人,在冀北城外越久就越危险。 虽然自己儿子承蒙他老师的庇佑,进入宫里做了一个六品侍卫,以后不用在上战场拼杀挣前程。 可他也是个武将,此时怎么会不理解两位老友的焦急。 “不可,”尉迟大将军抬手阻止要去宫门口,让人叫自己儿子出来的陈将军。 “今天阿宝如果越过自己的本职去禀报皇上,无论事出有没有因,他这个大内侍卫算是做到头了。 这样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以后也很难再有好前程。” 高将军也拉住他,两个为人正直的将军,死活不同意为了自己的儿子,毁了陈琪宝的前程。 “你们三个还在那磨叽什么,还不跟进来。” 尉迟大将军三人愣愣的看着大摇大摆,走进皇宫大门的人,看门的侍卫并不阻拦。 嘀咕:“她是怎么说服侍卫放她进去的?!” “不知道。” “还是小山长口才好。” 三人说着话跟在安歆后面走进皇宫大门。 看门的侍卫听到传进耳朵里的话,撇了撇嘴。 “……”他们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嘛。 没有那块金龙令,他们能放祭酒大人进宫才有鬼。 安歆刚走进宫门,就有人匆匆去把他们进宫的事禀报给了,祥公公那里了。 要是真等到安歆他们直接走到皇帝面前,那宫里这一路上就得为自己失职,脑袋搬家的侍卫和太监,不知道有多少。 别以为那些公主王爷拿着一块令牌进宫,就能真的轻易见到帝王,如果皇帝不愿意见一句话就能把你送走。 当安歆被祥公公领进去,剩下的三人只能被留在御书房外干瞪眼。 而御书房里盛安帝也是瞪大了龙目瞪着安歆。 而安歆为了自己学生,也吃了一回熊心豹子胆与之对峙,毫不相让。 “啪!”“盛安帝拍了拍御案,瞪着安歆说道:他们是你学生,又不是你儿子,你就不怕为了他们惹恼朕,朕砍了你脑袋?” 安歆挑了挑眉,又撇了撇嘴,一副高冷的抬头看向御书房雕刻精美的房梁。 看的盛安帝想叫人进来锤她。 “哼!”盛安帝也拿过御案上整整齐齐摞着的奏折,开始批阅,也不理她。 反正就是不同意她要求亲自去边关救人的想法。 安歆眯了眯眼睛,语气平平:“记得游历的时候,那时候阿珣还没学会几招拳脚功夫。” 盛安帝明显对自己青梅竹马心爱之人所生的孔珣,皇家玉碟上的嫡皇子司烨,身上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听到安歆说起他的事,老皇帝假模假式的握着笔,其实早已把耳朵竖起来倾听。 安歆勾了勾嘴角,继续:“有几次遇到土匪抢劫,还有在塞北时碰到敌族小股士兵,烧杀抢掠边界百姓。 那时敌众我寡,他身手又不好,完全就是个拖累。” “哼!”盛安帝明显有些生气,有人说他龙蛋是个拖累。 (本章完) 261做人不要太双标 安歆笑了笑,把手背上的一道伤疤露出来,指了指给盛安帝看。 “下官一路上救他无数次,可不止这一道伤。 那是不是阿珣也不是我儿子,当时我就应该自己跑了,不去救他们,随他们自生自灭。” “你敢。”盛安帝龙眸圆瞪,字正腔圆的吼道。 安歆不怕死的又来一句:“不是你说的,他们又不是我儿子,我何必冒着被砍脑袋去救他们。” 别人的儿子生死他到看的淡泊,轮到自己龙蛋的时候,到看的比谁都紧张。 安歆鄙夷,这双标不要太明显。 盛安帝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算你说的有理,拿着滚吧。” 安歆看着手里皇帝御笔亲自书写的圣旨,狗脸献媚的“嘿嘿”一笑,非常标准的鞠躬给皇帝行了一个礼。 然后暗暗吐出一口气,走出了御书房。 虽然随她一起去冀北的人选有些出乎预料,可是相差也不大。 看见安歆走出来,在御书房外焦急等待的尉迟大将军几人迎上去,问:“怎么样?” 安歆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他们自己看。 几人看完后,都默了默。 安歆:“出宫再说吧。” 四人从皇宫出来后,依然来到安歆家。 “陛下是怎么想的,我和大将军的儿子被人设计出城遇险,怎么派老陈前去冀北把马伯腾那个王八蛋替换回来。” 安歆看了他们一眼,却多少猜到盛安帝的用意。 第一就算没有他们这次进宫,边关那个中护军只要和萧丞相家联姻属实,皇上也会找理由把他召回来。 老皇帝本来就忌惮萧丞相在朝堂文官间话语权太重,有时候甚至都超过了他这个皇帝,已经有意要削弱或者要铲除他。 这会又怎么可能看见萧家跟军中扯上关系。 这也是那位姓马的中护军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想要攀上丞相府这门姻亲,而疏远和他有些交情的尉迟大将军他们。 只要他写信或者派人来问一问,几位将军也会把京城的情况给他分析一下,让他了解清楚,再谨慎选择儿女联姻的人家。 现在落的被剥夺了实权,调回京来。 又惹恼了在京中经营多年的尉迟家,高家。就是此时刚被提拔成三品武卫将军,要去冀北代替他镇守的陈将军,也十分不耻他忘恩负义的作为。 即便这次马中护军算计的人里没有他儿子,但三家以前一同被召回京,被京城文官排挤,结下深厚的友情。 这次那位马中护军回来,绝对会得到他们最热情的“款待。” 安歆和三位将军商量一番后。 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在起身告辞前,对着她和陈将军抱拳行了一礼,“犬子,就拜托两位了。” 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派他两去救自己儿子,而让安歆和陈将军去,他们也只有服从命令。 要不还能怎样,违背圣旨,让全家一起去阎王殿团聚。 时间不等人,尉迟奕和高泰他们已经被狂诓出城不少时日了,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虽然没有催促他们早日动身去救人,可安歆和陈将军又如何不知道两人的心急如焚。 陈将军出门后连家都没回,就和尉迟大将军,还有高将军去了郊外军营。 那里有一部分属于陈将军的手下亲兵,是被允许他带走的。 而且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也会把自己的亲兵,让其带去一些人,帮着救自己儿子。 安歆回后院就开始收拾行李,清风听说她要去冀北边关脸色很难看,那里天寒地冻的,可是为了救人自家主子又不能不去。 只能本着一张小脸,给安歆收拾一些厚实的衣袍和披风。 “主子你带奴婢一起去吧。”收拾好后清风说道。 安歆捏了捏她的脸:“那么冷的天气我可舍不得,你这丫头陪我一起去吹风。” “奴婢不怕。” “说不行就不行,”安歆严肃脸:“好好在家给我看家。 这个家里就靠明月一个人,她性格软,压不住府里那么多下人。” 清风想到什么,清秀的眼睛眯了眯,点了点头,“是,奴婢一定在主子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把家里管理好,等你回来。” 安歆挑了挑眉,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一个娇妻,对即将出远门的夫君说的话。 安睿,冷向白,江舟,刘伯星,姜晨熙他们听说安歆要去冀北都震惊了一下,然后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只有陈琪宝愣愣的坐在那里,这次他不仅要送自己的老师,还要送自己父亲去镇守冀北边关。 虽然去边关对将军来说,才能真正掌握实权,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亲人分别。 好在他留在京中,等到天暖后如果母亲愿意,也是可以去边关陪父亲的,这样他那对感情还不错的父母,也不用长久分离。 他长大了,也知道有好多去镇守边关的将军,在那里纳了妾氏,导致夫妻离心。 陈琪宝自然不愿看见父母变成那样。 “我陪山长你去吧。” “我陪老师你去冀北。” “堂姐,我跟你去。” 听到异口同声,齐刷刷一群炯炯有神看着自己的人,安歆抖了抖。 求到:“咱能不能别这样,我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你们绷着一张脸要弄哪样?!” “你们以为我去冀北三两天就能回来吗?”安歆本着一张脸训道:“过完年你们不用上值了?” “还有姜晨熙你刚进入刑部,别给我作的没干三天,就被人撵出来了。” 说什么贵族就是贵族,江舟和刘伯星他们一开始谋的官位,不是七品就是八品,在京城就属于底层小官做起。 而有着承恩公做背景的姜晨熙,进入刑部就是从五品的刑部司主事郎中,这可是许多人努力一辈子也上升不了的高度。 而这也只是姜晨熙这样豪门贵族人家的起点,真是人比人得气死,货比货的扔。 安歆看着他,一副珍惜吧,少年,像起点这样高的官职真不是随便就有的。 拒绝所有人跟随的安歆晚饭后回到内院,就看见郑小玲站在她的门口,听到动静回头,“你说让我以后跟着你的?!” (本章完) 262前往冀北 次日,天蒙蒙亮。 安歆带着郑小玲被一群人送出安府,看着两人骑上马离开,冷向白和江舟他们还是在寒风里站了好久,才被安睿拉了回去。 “堂姐她会没事的,你们没听说过,好人才不长命呢。”安睿看着眼含担忧情绪低落的他们,安慰道:“就堂姐那个祸害活上千儿八百年的,绝对没问题。” 冷向白和江舟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们不光是担心安歆会出事,而是寒冬腊月的,忧心她去冀北一路上风餐露宿,这的多受罪。 安歆和几位将军商量好,她带着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从自己亲兵中,挑出最优秀的二百人先行。 陈将军点出两千兵士,要得到盛安帝批准才可以出发去冀北。 出了皇城外,安歆看见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已经在那等着了,离他们不远处有二百士兵整整齐齐的牵着马排列在那里。 每人身上背着一把弓箭,腰间挂着大刀。 个个腰杆挺的笔直,表情严肃,目光前视,彰显出士兵们高度的集中力和纪律性。 尉迟大将军迈着虎步走过来,抱拳:“小山长,这次拜托你了。” 高将军也对着安歆抱拳。 虽然两位将军更想自己去救儿子,可是他们的身份由不得他们肆意妄为。 “他们也是我的学生,两位将军大可不必这么客气。”安歆看向冀北的方向,微微蹙眉,“我走了。” 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两个小子被骗边关城外时间不算短了,安歆也心急想要早点去找到他们。 别她费心巴拉教出来的学生,再被人设计陷害的嗝屁了,安歆非气吐血不可。 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眼神闪烁,他们虽然是粗人,但也能看出安歆掩饰不住对自己学生,他们两家小子发自内心的担忧。 两人在心里很庆幸自己儿子能拜这样的女先生为师,对安歆也是无比感激,她愿意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去冀北边关救人。 虽然那是她的学生,但更是他们的儿子。 安歆头戴遮耳皮帽,身穿内衬狼毛蓝色袄袍,外面披了一件厚实的黑色披风,脚蹬一双长筒麂皮靴。 带领两百士兵迎着寒风,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向冀北赶去。 这次无论是安歆自己骑的大黑马,还是郑小玲坐下的马匹,就连这二百士兵所骑的马。 都是两位心急救儿子的将军,特意从军马中挑出来的好马,只为别在路上因为马的缘故耽误了时间。 要是按照安歆所骑大黑马的脚程,日行千里不敢说,七八百还是有可能拼一拼的。 不过其他人的马虽然是良驹,但只是健壮,跟真正日行千里品种优良的宝马,还是不能比的。 这一路上安歆他们除了基本的休息,吃饭,都是在骑马赶路。 第六天的时候他们迎着雪花来到冀北苍城外,安歆没有选择进城,而是找了一个山洞带人进去休整。 她叫来两位将军的亲卫兵头领,申强和赵鹏远回来,让他们暗中进城去把边关的五品偏将徐智阳,还有六品校尉柴宏壮找来。 这两个人都是尉迟大将军以前的手下,也是自己临来的时候,他说的可信之人。 尉迟大将军随口就点出两个职务不低的武官给自己用,可见他对冀北军中的掌控。 看来那个中护军在冀北镇守多年,这里的军权实际控制者恐怕也是另有其人。 怪不得边关无大的战事后,盛安帝就把这些在军中能力威望强打的武将都召回京了,就这份对军队的掌控力,任那个皇帝能不害怕猜忌。 幸好盛安帝不是一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君主。 尉迟大将军他们也不是想要功高震主,死握着军权不放的人。 这样才有了他们君臣相得益彰,现在大乾相安无事的局面。 但凡他们哪一方,或者是皇帝猜疑心重,残暴不仁;手握军权的尉迟大将军野心重一点,这都得打起来。 安歆在两人走后,又交给郑小玲带着一些人去城里,买一些粮食和马吃的草料。 在郑小玲戴上帷幕领命要离开时,安歆看着山洞外连绵不绝的大山,又让她买些调料回来。 郑小玲虽然不解,为什么要买调料,但还是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安歆看着郑小玲的背影,想到这一路上坚持要帮自己打点事务的姑娘,已经退去一开始的自卑,慢慢变得沉稳自信起来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块璞玉,精心打磨一下,必然能光华四射。 收回目光,安歆对着在山洞里休整的士兵大声道:“有没有想晚上加餐的,我现在要出去上山打猎,想去的跟上。” 安歆也不墨迹,抬脚大步走出山洞。 “去去去……怎么不去……” “加餐,加餐,必须加餐,老子这一路上嘴都淡出鸟了。” 这六七天来大家为了赶路啃的都是干粮,现在听说要去打猎回来加餐,一个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嗷嗷的跟着安歆朝山林里奔去。 “他妈的王二狗子,你快回来,老子不要留下来看马~”动作慢的也只能跳着脚骂街,看着其他人出去浪了。 要不是还有马匹需要有人看着,恐怕这里能走的一个不剩。 被骂的瘦高汉子,哈哈的朝前跑着,一会儿就没影了。 当他们一群人仗着人多勇闯深山老林,大家十个八个分开行动,这样才不会因为人多,还没动手就吓跑猎物。 安歆带着七八个士兵咔哧咔哧走在满是积雪的山林间,手里拿着她那把特制的刀剑。 此时握在安歆手里像一把剑,当拧开机关抽长手柄的时候,它就是一把风靡战场的双面刀剑。 跟着安歆的士兵瞟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武器,抿了抿嘴唇,移开了目光。 谁也没指望她真的能打到猎物。 原本这些能入得了两位将军眼收为亲卫的兵,无论是脑子,还是身手在军队里都是能数上号的。 被自家将军安排听从面前女子的命令,就算知道她是两位将军儿子的老师,在以强者为尊的军队里他们多少也有点看轻安歆。 这一路上,有时候还是更愿意听从自己领头的话。 但她身份在这里又是最高,临来的时候自家将军可是说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必须保护这位的安全。 因此大家都认为安歆很弱,也不知道她跟来是干什么的。 263如此凶残的祭酒大人 被认为很弱的安歆,不知道是因为跟着她的士兵怕她遇到危险,绕开了一些大型野兽出没的地方。 还是他们今天运气不好,竟然一路上就打到三只野鸡,一只兔子,连一个像样的猎物都没打到。 按说这样连绵起伏千里的大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大型的野兽,如果在外围碰不见就算了。 可他们此时走入的可是深山,就算遇见狼群,豹子,老虎也不足为奇才是。 就在安歆觉得奇怪的时候,一高一低的虎啸声,伴随着大小野猪的尖叫声,里面还掺杂着有人大喊的声音。 安歆他们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好,那边出事了,有人走入了老虎的地盘。”安歆反应过来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跑去。 她总共就带来二百人,别到时候还没把那两个臭小子救回来,人却折在了这里。 “祭酒大人,你快回来,那边危险。”有人看见安歆速度急快的跑远,在后面喊着。 有人抱怨:“她捣什么乱,如果出了意外,我们也要跟着倒霉。” 说着话,七八个人跟着跑了过去,抱怨归抱怨,不过他们还是尽职的要去保护安歆。 安歆跑过来看见离这边近的几支小队伍,听到这里有危险都赶了过来。 心想不愧是尉迟大将军和耿直的高将军,训练出来的近身亲卫兵,这觉悟就是高,没有一人听到危险自己先跑的。 可这聚在一起的五六支小队伍,三四十人,面对十几头被一公一母两只老虎追赶的野猪群,也在顷刻间被冲散了。 受到惊吓的野猪一头头支棱起嘴边尖尖的獠牙,哪管前面站着的是什么,不管不顾的朝前冲着。 有些亲卫躲闪不及只好自觉的躺下,快速的朝一旁滚去,受点轻伤,总比被野猪的獠牙捅两个窟窿要强。 还有躲到大石头后面的,爬到树上的亲卫们,一时间对着两只老虎和一群野猪束手无策。 两只老虎看见一群人,倒是顿了一下,不过在看见追逐很久的猎物要跑了,它们也管不了其他,继续身形带风的追着野猪不放。 冬天食物缺乏,不管是出来觅食的野猪群,还是两只老虎都是为了生活在努力。 安歆勾了勾嘴角,他们也是。 这段时间不光是亲卫们每天路上啃干粮,安歆也是吃的嘴里淡出鸟了,看着这一群大大小小十几头野猪,她决定与老虎抢肉吃。 于是不管是爬上树的,躲在石头后面的,还是刚刚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亲卫。 就看见他们以为很弱,跟来是添麻烦的女祭酒大人,手中一把长剑,刷的虎虎生威。 干脆利落的抹了一头野猪的脖子,鲜血喷的老高。 “我错了,这跟来的,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麻烦。”坐在树上的一个亲卫,摸了摸自己脖子,“明明就是一个比他们杀生,还要利索的大魔头。” 看着安歆杀猪就想割韭菜一般,不一会儿,倒了一片。 就连两只大老虎想要上前抢食,也被她手中的一把剑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悲伤的长啸一声,不甘不愿的带着自己家的母老虎撒丫子跑了。 亲卫们仿佛看出,那只老虎幽怨的眼神里,好像在对安歆说:你真狗。 在我们的地盘上,跟我们抢食物,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你不狗,谁狗。 安歆满山追赶着要跑的野猪,看着老虎离开吼道:“再不过来帮忙,今天回去保证你们连一个毛都吃不到。” “啊啊啊,不要啊!”一伙看安歆杀猪每剑使出去干净利落,惊愕呆住的亲卫,大叫着扑向四处乱窜的剩余野猪。 就怕安歆回去真让他们连猪毛也吃不着。 看着堆成小山的野猪,其中一人数了数,“十三只,这我们一顿可吃不了。” “扛上。”安歆摸了摸下巴,勾着唇道:“吃不了咱就兜着走,反正不会浪费的。” 看着自己一声令下,再无一人犹豫,全都麻利的扛上野猪的亲卫。 安歆这才真正体会到人们常说的在军营里,你说十句,不如用拳头把不服的那帮人干趴下来的管用。 当在山洞里烤火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 就看见一个身材欣长,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扛着野猪,拎着狍子,野兔,野鸡……迈着大步走过来。 安歆虽然戴着帽子,但她没有特意伪装掩饰自己的身形特征,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她是女子。 “下官参见祭酒大人。” 安歆走到洞口,看见向自己行抱拳礼的两人,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另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 她朝着两人礼貌的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再说。” 然后回头对着那个机灵的王二狗,嘀嘀咕咕吩咐了一通,就转身带头进入山洞。 “哎,二狗子,刚才祭酒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王二狗挠了挠后脑勺,“大人让我找几个人去多捡一些柴火回来,说是一会儿有用。” 安歆解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放在一旁,走过去坐在火堆边,把手伸过去取暖。 等到大家都坐下互相介绍后,这才跟两人说起皇上已经让陈将军来把,现在的中护军马伯腾替换回京的事告诉了他们。 年龄大点的是五品偏将徐智阳,三十多左右的粗壮男人,是六品校尉柴宏壮。 两人听后,只惊讶一霎,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就一副理所当然这般的模样。 那位中护军把少将军诓骗出城外不管不问,他们要去寻找,还被他压制不许带兵出城。 要不是他们反抗太过,怕惊动军营里某大佬的人,他们早把那位中护军戳到一边去玩了。 他们知道京中会有动静,安歆一点都不奇怪,因为阿武就是通过他们的帮助才得以回京报信。 两人也必然猜到,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他们听说后,会对马伯腾这位中护军动手。 而阿武明明是大将军府的下人,又为什么会先去把消息禀报给安歆。 那是因为在那个点,他知道自家将军不一定在府里。 很可能会在郊外大营,府里内院的主子知道也只会惊慌,一时也不会有主意。 因此阿武才会最先把消息禀报到安歆这里,毕竟他跟着尉迟奕多年,知道他对安歆这个老师多有依赖。 而安歆这个女先生,对不听话的学生那是真锤,但对外她也真护犊子。 阿武觉得把自家少爷遇险的事,告诉她准没错,这才有阿武晕倒在安府门口的事。 (本章完) 264计划有变 安歆带人离开后,原本点齐兵将带兵出发的陈将军,这边出了变故。 得到消息的萧丞相带着一群文官,跑到宫门口求见准备过年的盛安帝,气的老皇帝想做一回昏君把他们都咔嚓了。 奉命领人的祥公公把这群文官带进御书房,不过这些人说来说去,就是边关也没发生战事,大过年的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动作。 劝谏盛安帝有什么事,等到过完年,朝堂上再议。 萧丞相跪在御书房的地板上,言辞恳切的谏言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后面跟着一群附和的声音,“求皇上收回成命。” 盛安帝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些活蹦乱跳的朝臣,他有一种大过年的想打断他们腿的冲动。 帝王的俯视,让这群没什么胆量的文臣后背发凉。 就在大家想着是不是他们太过分,盛安帝收回目光,说了一个与此时毫无关联的事,“萧爱卿,听说你那儿子要定亲了,不知是哪家闺秀。 爱卿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你的儿子成亲,朕必然是要赐婚的,这道圣旨就当朕为丞相府新年添喜了。” “这…这……谢主隆恩!” 萧丞相虽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不管帝王出于什么目的为自己儿子赐婚,都是给他脸了,他这个做臣子的就不敢不兜着。 萧丞相得偿所愿阻止了陈将军在年前,出发去边关把马伯腾替换回京,想着只要尉迟奕和高泰发生意外。 那个与他们丞相府总不对付的女祭酒,就和两家的关系淡了。 还有在京城里其他几家和安府走的近的,他也会想办法斩断他们的连系。 这样没有背景的安歆和他几个从偏远小县,来到京城靠科举进入官场的学生,对付起来他们就容易多了。 等到萧丞相一群文臣走后,盛安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怒火难平,举起御案上的青花缠莲御用茶杯。 祥公公垂着头微微眯着老眼,防止衰落的茶盏溅起的碎片划伤自己,动作轻微的默默朝后挪了挪。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杯盏落地的清脆声,这才又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奋笔疾书,刷刷刷写了一道圣旨的盛安帝。 只见原本还盛怒的人,这会眼含嘲讽的开口:“希望咱们的萧爱卿不要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龙一何在。 “卑职在。”御书房里好似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把这道圣旨送到冀北边关交到安祭酒手里。”盛安帝曲起手指,轻轻敲在御案上。 又道:“传朕口谕,安排在冀北军营的那些武将,在安祭酒在冀北这段时间,让他们都听她的命令。” 祥公公把头垂更低,仿佛要隐身了一半。 他知道自家陛下对那位祭酒大人,有着一种没来由的信任,不仅把藏了那么多年的宝贝皇子,亲自派人送过去,让她带出京游历。 归来后,又顶住各方压力,让这位以女子之身稳站朝堂。 现在竟然把这么重的权柄都毫不犹豫的交到她的手上,要不是他天天跟在盛安帝身边。 又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可是对,已逝那位青梅竹马的皇后感情很深,就连他这位老太监都要瞎想了。 龙一双手接过,然后又凭空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祥公公也被心情不爽的皇帝,派去丞相府宣读赐婚圣旨去了。 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祥公公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来的路上还觉得这趟差事晦气,不过脚刚踏进丞相府,那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不要太开心。 而赐婚圣旨一下,丞相府的大公子和中护军的女儿马翠萍的姻缘,两家再无反悔的可能。 否则就是对皇上的不敬,对赐婚的不满。 连马翠萍面都没见过的萧温瑾当然是不愿意的,不过这会已经由不得他不同意了。 从他出了那件事后,萧丞相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把自己一位年幼的庶子,经常带人身边教导。 并不笨的萧温瑾,经历过最初的打击颓废后,在看出自己父亲有意放弃他这个嫡子,想要扶持自己庶弟。 因此在萧丞相提出想要利用他的婚姻,算计安歆和她的学生,萧温瑾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他知道这时候已经没有了自己拒绝的权力。 而因为到了年龄回京的马家女儿马翠萍,接到赐婚的圣旨更是与自己母亲包氏喜极而涕,认为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回京就找到丞相府这门好姻缘,萧温瑾这个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声,她们可是好多年前就听说了。 兵将点好,即将要出发的陈将军,就这样被萧丞相带着一帮老臣阻止了。 高将军气的,差点提着自己四十米大刀,去屠了丞相府满门。 而年后,各家的宴会上,只要有丞相夫人参加的宴会,就能看见几个武将家的夫人,堵着她就是一顿怼。 特别是高泰的母亲,那就是个性格利落泼辣的,要不是还有理智的尉迟大将军夫人在,她能活撕了本就不是良善之人的丞相夫人。 陈夫人性格温软,不过几家男人交好,在他们的影响下,几个夫人都处的也不错。 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每次都会跟在两人后面,以示自己坚定的立场。 冀北这边,安歆他们这边因为人多,处理十几头野猪跟玩似的。 不过这些军人的食量,那也是杠杠的。 两大一小三四百斤的肉,二百多人一顿就造完了。 剩下的,安歆割成一条一条的挂起来,用王二狗带人捡回来的柴火,放在上面半熏半烤做成最简单的熏肉。 没办法,条件就这条件。 想要腌入味,用果枝慢慢熏,可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啊。 安歆他们吃饱喝足,休整了一夜。 次日,天空还没有放亮,刘他们在徐智阳和柴宏壮的带领下,直接来到边关城门处。 看守城门的士兵看见两人,听说要放安歆他们出城找人,一脸的为难。 柴宏壮上前和他嘀咕了几句,看守城门的几个士兵明显和柴校尉的关系不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可是就在他们要为安歆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从城门士兵休息的城楼里,走出来一个长脸男人,厉声喝道: “大胆,什么阿猫阿狗,没有中护军的手令,你们也敢放出城。” (本章完) 265就放肆了,又能怎样 被斥责的几个看守城门的士兵,停住了开城门的动作。 说话的长脸男人走过来还是踹了他们一脚,“不知死活的东西,没听说这段时间,中护将军不让有人带兵出城。” “是,”几个士兵纷纷低头退到了一旁。 柴宏壮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么早还遇上了马伯腾身边的这条狗腿子。 此人是看守城门的校尉谷飞,与他在军营里武职算是同级。 可谷飞仗着自己是中护军的亲信,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马伯腾看中,他那长着一副好样貌的妹妹。 至此后他那妹妹就做了外室,他也成了中护将便宜的大舅子。平时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同为武职的人看在眼里。 “谷校尉在呢。”柴宏壮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爽朗的笑,“兄弟,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哪天请你出去喝一杯。” 谷飞斜了一眼,想到说些好话,把安歆他们顺利送出城找人的柴宏壮。 不屑的开口:“你请客喝酒,不会连一盘肉菜都点不起,只能就着咸菜喝吧。” “哈哈哈——” 安歆眯了眯眼睛,想着打爆这人的狗头,会不会更耽误时间出城。 原本站在队伍里的徐智阳走了出来,拍了拍,被嘲笑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柴宏壮肩膀。 侧身看向见到他依然嚣张倨傲,昂着头看人的谷飞,“我劝你别仗着自己妹妹做了某人外室,就这么目中无人。 别忘了军营里的将士吃不上一口肉,是因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什么心知肚明,他们吃不上肉,我咋知道!”谷飞急赤白脸的说道。 然后看向安歆一队人不给徐智阳,这个五品偏将任何面子,指着他们,“我看着这些人面生,又是要出城,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敌国混进来的人。”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说些谷飞就要叫人来把安歆他们包围抓起来。 “砰…咚!”所有人就看见原本张口要叫人的谷飞,就这样直直的飞出去,撞在城墙上,又摔到了地上。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谷飞就看见一个戴着黑狐皮帽,身披黑色披风的女子,一脚踩在自己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淡声说道。 “你你你……放肆!”谷飞外强中干的嚷嚷:“你竟敢这样对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安歆脚上轻轻用力,就听到谷飞,疼的“啊”一声惨叫。 “敢不敢的也都放肆了,你又能怎样?!” “一个傻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要问别人,真是可悲可笑。” 比起江舟的毒舌,她这个小山长又怎能逊色。 此时两百个亲卫,对这个武力值高,又能把他们早就看不顺眼的人怼半死的安歆,崇拜的心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祭酒大人威武霸气!!!” 安歆朝着自己队伍的人骄傲的昂了昂头,转身看着几个守门的士兵,声音平和的问道:“现在我们能出城了吗?” 其他几个罗罗看着先前答应打开城门的小领头,那人看向柴宏壮和徐智阳,见他们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带人把城门打开了一边。 安歆低头瞥了一眼,脚下恶狠狠瞪着她的谷飞,勾唇笑的有些邪恶:“找一个绳子来把他给我捆了。” 郑小玲拉着一个看门士兵就去找绳索。 “妈呀,这女人手劲好大。”被迫去找绳索的士兵,出声感慨。 被踹一脚,心肝肺都疼的谷飞,这时候才开始感到害怕,声音颤抖的叫道:“你这样做,中护军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哼,他不放过我,”安歆挑眉:“正好,他算计本官的学生,本官也没打算放过他。” 谷飞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明显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怕自己那个做中护军的便宜妹夫。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刚才鲁莽了。 “至于你么,我带走了。”安歆:“如果本官两个学生没事也就罢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本官就活剐了你…喂城外的秃鹫。” 不想听到谷飞再哔哔的安歆,示意旁边脑子灵活的王二狗,找什么东西把他嘴给堵上。 等到郑小玲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绳子过来,两人又把不停挣扎的谷飞捆绑的结结实实,按照安歆的吩咐扔在一匹马上带走喂秃鹫。 安歆一队人,由熟悉城外环境的柴宏壮带着出了城门。 * 在边城如果平时无战事,六品以上的将领只要不轮到自己当值,是可以回到不远处城里自己置办的宅邸居住。 而身为这里的主将,马伯腾更是在沧城有一座不小的府邸。 此时刚接到京城传来信件的中护军大人马伯腾,十分庆幸,结了丞相府一门亲家。 这不,要不是他带领文官去阻止,恳求皇上收回成命,他这个手握实权的将领,就要想尉迟大将军他们一样。 被皇帝召回去荣养,活的就像一个个拔了牙的老虎,看着威风,却失去了掌控兵权。 自认为手握军队实权的马伯腾,此时得意洋洋。 只觉得尉迟将军他们很蠢,皇上传召他们就乖乖的交上兵权回京,连争取一下都没有。 以安歆当初和尉迟大将军他们三人商量好的,陈将军因为集结人马,会比她迟走一天。 虽然马伯腾发现安歆他们出城必然会找徐智阳麻烦,可是只有等到一二天后,陈将军来接替马伯腾镇守边关,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了。 可什么事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安歆他们离开后不久,得到消息的马伯腾就赶来了城门口。 发现安歆他们已经出城,猜到这些人应该是京城那边派来,寻找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两家小崽子的。 马伯腾把看守城门的士兵罚了军棍,气势汹汹的要去找徐智阳算账。 徐智阳听自己亲信禀报马伯腾冲着这边来了,他来皱了皱眉头,知道来者不善。 于是听从安歆说的,让他能躲就躲,坚持到陈将军或者她回来。 就这样马伯腾带着一队人来扑了一个空。 266教刺头士兵说人话 安歆他们出城后,迎着风雪朝北走去。 他们风餐露宿,找了三天。 晚上就找一个背风的山窝里休息,吃的是郑小玲带人买的粮食做成的干粮,还有那些野猪熏肉。 安歆出京游历那几年,这样的日子没少经历。 跟在她身边的郑小玲本来就是猎户,在寒天雪地里狩猎,那就更是家常便饭。 还有这二百多个两位将军的亲卫兵,本来就出身军营,寻找的又是他们自家的少将军。 他们是领着两家将军的命令来的,在此时谁也不敢喊累喊苦,要不回去后第一个饶不了他们的,就是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 风呼呼的吹着,安歆啃着手中干巴巴的馍馍,每咽下去一口,都要伸一下脖子。 出城后他们除了晚上基本不敢生火,这里虽然是大乾和北冥的两国交界处,听柴宏壮说今年这个冬天北冥的小股兵,可没少来这里骚扰边界。 如果他们升火必然会有烟,这样等于告诉别人,你们来抓我啊。 两个将军都是带兵打过仗的人,派来的二百亲卫里当然有斥候。 怪不得王二狗那么机灵原来他和另一个叫石亮的,就是亲卫兵里最出色的斥候。 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们在这片空旷的荒野上,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当两人领回几个蓬头垢面狼狈的少年时,安歆就一直沉默着。 「祭酒大人,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小将军他们。 要不是掩护我们大部队,他们也不会朝着反方向逃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抓到。」 安歆认出说话的这个小子,是哪天她送行时,与尉迟奕他们一起被家中长辈扔来军中历练的少年。 原本大家以为跟在大将军儿子后面来军中锻炼,最安全。 没想到会遇到萧丞相想绊倒安歆,对尉迟奕和高泰这两个她学生出手,从而牵连了这帮小子。 安歆从雪地里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她教了那么多,两个浑小子别的没学会,这舍己为人,收买人心的谋算,倒让他两玩明白了。 什么为了这五百跟随他们出城清剿敌军士兵的性命,两个人自爆身份,吸引走了追兵。 安歆咋不知道自己两个学生节操这么高尚,她这个老师都没有的东西,他们能有,笑话。 「小玲咱们的熏肉干还有吗?有的话拿点来给他们吃。」安歆看着眼前这几个快饿脱相的小子,终究不忍心,吩咐道。 郑小玲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去所剩无几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些分给跟着王二狗回来这里的三个小子。 从他们一队人马出城后,再没见过肉的三个少年,看见飘着香味的熏烤野猪肉,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冒蓝光。 「吃吧。」安歆说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连累了,这群没有受过什么苦的少年。 等到几人吃完,安歆这才带着人,跟着他们去那五百士兵落脚的地方。 原来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北冥的敌军发现,是因为他们找的地点过于特殊。 看着眼前一个个小土包,安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夸他们聪明,还是夸他们胆子大,五百人竟然窝在一处满是坟包的地窖里。 不过安歆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地窖?!」 听到动静已经爬出地窖来的士兵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神情带着丝丝悲伤,解释道:「二十年前那时大乾还和北冥交好。 在两国交界处的这个地方,有很多百姓会在这里耕田,种粮。 之后北冥上任国 君意外死亡后,两国的形式逐渐交恶,这里变得也不再太平。 这个地窖就是那时候百姓们为了藏粮食挖的。」 安歆听出男人的口音应该就是冀北本地人。 看他的年龄,二三十岁的样子,能知道这里有个地窖,安歆猜测他小时候应该住在这周围村庄。 安歆微微慼起眉头看着眼前,这队萎靡不振的士兵。她从几个少年口中已经得知,为什么他们不回城求救的原因。 原来这些士兵被带出来后,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来禀报才知道,北冥这次骚扰边关的是一个千人的队伍。 等他们想要把这个准确的消息传回去,才发现只要他们的人一靠近城门,就会有人向他们放箭。 安歆冷笑的看了一眼,被他们五花大绑带出城的守城门校尉谷飞。 现在她总算明白,前天他们那么早想要出城,怎么会那么巧被这家伙堵在那里。 原来中护军马伯腾的这条忠狗一直都在看着城门,就是为了阻止这五百士兵进城。 安歆看着饿的勒紧裤腰带的几百人,想了想,提议道:「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地窖虽然隐蔽,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但同样这周围也很难找到足够的食物。 我们不能因为怕被发现而饿死在这里,得去一个能找到食物,填饱肚子的地方。」 安歆放眼朝四周的荒野望去,这冰天雪地的想要找一个地方,有充足的食物,让这么多人吃饱可不容易。 粮食暂且就不用想了,就算要去抢,那也得有一副好身体。 就对面这些饿的两腿打飘的五百士兵,这时候去敌军那里抢粮食,那简直就是去送人头。 现在唯一有东西吃的地方那就是山上,无论是树根,枯草,还是藏在深山里的动物野兽,他们现在没得选择。 原本被尉迟奕带出来的这些兵,就是军营里混的最久,最不听话人嫌狗厌的刺头兵。 是马伯腾特意吩咐集中到这队人里,让尉迟奕领出来送死的。 这里面有些头铁的士兵,看见安歆来了就要带他们离开,一身反骨需要修理的他们立马就不愿意了。 「要走你们走,老子觉得这里最安全,不想跟着你们去送死,」 安歆一顿,以她往常的尿性,像这种人,自己管他去死。 可是此时此刻安歆却不能这么做。 不说这些人多多少少是受她连累这点,安歆就不能放弃这些人,让他们活活在这里熬死。 不过安歆也没有惯孩子的习惯,挥了挥手,淡淡道:「小玲,去教教他们怎么说人话。」 跟随安歆身边的二百亲卫兵一愣,然后满脸不服又委屈的看着她,难道他们一帮大老爷们,还不如个毁容的小姑娘。 放着他们不用,却让这个叫小玲的女孩,去教训那几个看着就欠打的刺头士兵。 267小看女子的代价 两个亲卫兵头领,申强和赵鹏远朝安歆跟前凑了凑,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 柴宏壮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安歆拦住了。 “她一个小姑娘,这样不好吧。” 安歆摸着下巴想,是不好,不过是那群不服管教的糙汉子不好,而不是她家能打死一头熊的小玲儿不好。 “没事,让他们玩玩。” “玩,她长得这么丑,老子不稀罕。”有一个嘴贱的刺头士兵,看着左脸上有两道疤痕的郑小玲,不屑的唏嘘道。 这句话,让安歆原本平淡无波的脸上瞬间冷下来,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于大头,你别太过分。”带安歆他们来到这里的几个少年,不悦的喊道。 那群兵油子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到跟这几个小子一起从京城来的那两位少将军,这次不顾自身安危引走追兵,这些人心中感念尉迟奕和高泰,就没有出声怼这几个少年。 不过也没有听他们的话,收敛自己的言行。 看到这安歆有点明白她那两个弟子,为什么要舍身为人了。 不过安歆还是语气平平的道:“小玲往死里揍,这种人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你先揍着,我让二狗他们挖坑,这地方埋他们不冤,” “好嘞,祭酒大人放心,”王二狗脸上带着一抹邪恶的神情,说道:“小的保证把坑挖的不深,让埋进去的人,被野狗一刨就能露出来加餐。” 原本被人当面这么说,郑小玲心中隐藏的自卑有一刹那的复苏,不过在听到安歆的话,她瞬间觉得腰板硬了。 这边二百亲卫也都怒瞪着那群刺头兵,好歹郑小玲是跟他们一道从京城来的,被人这么羞辱,他们也没面子。 “口出狂言,我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还能把我们打死。” 刺头兵油子,指着安歆他们马上带来,所剩不多的熏烤野猪肉,“老子早闻到香味了,如果这丫头输了,你们就把干粮和肉留下。” 申强和赵鹏远带领的二百亲卫,眼神危险的看着对面满脸痞气的刺头士兵,那里的食物他们自己平时都节省着吃。 在这冰天雪地里食物是如此珍贵,又如何舍得全部都给他们。 “好。” 所有的亲卫都惊讶的看着安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条件。 不过无论是捕猎野猪,还是熏烤成肉脯,即便这些买回来的粮食做成的干粮,也都是这位祭酒大人自己出钱出力置办的,跟他们关系不大。 申强和赵鹏远两人是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卫兵头领,为人都很拎得清,也知道安歆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他们都无权质疑。 安歆相信郑小玲的实力,可也没傻到,让她对上一群刺头兵。 “你能打几个?”安歆低声问郑小玲。 “不知道,我在山里只打过老虎,豺狼,黑熊……”郑小玲诚恳回答:“还没跟人打过架。” 对面的士兵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还柴狼虎豹呢。 看你那小身板儿,能打死一只兔子都费劲。” 郑小玲脸色气的通红,却因为从来没跟人吵过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嘲笑完郑小玲,对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刺头兵,正色道:“我们虽然想要你们把食物留下来,但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也不能太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你随便在我们这里点一个兵,只要有本事把他撂倒,就算你们赢。” 被人说丑,又被人小看,只能打兔子的郑小玲,是真被气着了。 就见她迈着气势磅礴的步伐,走到那人面前,手指差点戳在他的鼻尖上,眼神坚定的说道:“你。” 就在大家以为郑小玲已经选择这人单挑的时候。 就见她侧身继续点人,“还有你,你。” 把刚才嘲笑她最大声的几个都点了出来。 “这姑娘是脑子有病吧?!” “就是,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打三个壮实的士兵,怕是疯了吧。” 不仅对面的五百兵丁以为郑小玲疯了,就连这边的二百亲卫,也想要过去把人拉出来,问问她是不是脑袋有病。 咱们装逼也要有个限度,不是他们自己人,看不起自己人。 而对面三个士兵就像三座小山一样,而郑小玲身高顶多到他们下巴处,这么一看,他们更想把人拉回来了。 省的到时候他们丢了食物,还丢了人。 “小姑娘,你认真的?”刺头兵里最刺头的严正宽,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壮汉问道。 他们平时混是混了点,但也没有欺负小姑娘的爱好。 “打不打,你们咋这么墨迹,还没有山里野兽来的痛快。” 被鄙视不如山里野兽的几个刺头兵,也不在顾念郑小玲是个女的。 那个嘴贱说郑小玲长的丑,叫于大头的刺头兵,最先忍不住,嗷的一嗓子,举起拳头,“丑丫头看招。” 然后众人无法置信的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听到砰的一声。 被摔出去的于大头,在雪地里翻滚了几下,浑身疼痛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于大头你不行呀,被一个小姑娘一招摆平,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 “是呀,平时在校场与我们较量,也没见你这么怂啊。” 士兵们看见于大头被摔的七荤八素,像一只死狗般躺在那里,大声地调侃道。 “小姑娘好大的力气。”严正宽,看见郑小玲把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大男人摔了出去,还能稳稳的站在那里,不由惊叹。 “我来!”另一个刚才嘲笑郑小玲,连一只兔子也打不死的刺头兵,迈着气吞山河的步伐向她走了过来。 这次在男人出拳的时候,郑小玲动了。 只不过他也就出了这么一拳,接下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被绕到身后的姑娘,轻轻松松的抓住腰间盔甲革带举了起来。 就在他要步入于大头的后尘被扔出去的时候,这位刺头兵觉得被甩出去太丢脸了,主动认怂道:“女壮士饶命,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哈哈哈——” 在四周人的一片哄笑声中,那人被郑小玲放下来后,很光棍的躺在雪地中滚了几圈,然后没皮没脸嘻嘻哈哈的跑进士兵队伍里。 268收服 严正宽看见郑小玲轻轻松松打败了两个壮汉,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现在知道安歆为什么那么自信了,原来这是人家对自己身边人的实力有信心,并不是像他们这群大头兵一样莽撞,逞一时之能。 不过严正宽能成为一群刺头兵里的刺头,也有他自己的本事。 他的出手很快,郑小玲的身手也不弱,两人一来一回倒也能对上两招。 郑小玲自小就跟着父亲练就一套武把式,手上功夫非常扎实,加上她常年在山上与野兽为伍,身体敏捷动作迅速,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严正宽自认的这份本事,在绝对实力面前,还是没有撑过十招,就被郑小玲力压千斤的双拳碾压在雪地里了。 “我输了。”严正宽心服口服的道。 “啊啊啊,这怎么可能!”严正宽的小弟,不敢相信的大喊:“严哥,你可是我们这里拳脚功夫最好的兵,怎么能输呢。 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军营里横着走,去抢谷校尉手下那帮孙子的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哎呦。”说话的小兵被爆打了。 “这话也是能说的。”他身边的刺头兵,一副正义凛然的道:“应该说我们怕别人吃不完,浪费,是在帮助他们。”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之人,长见识了。 离安歆他们五十里外的一个山洞里,围坐在火堆旁的五个人,撕扯着一只烤的油光滑亮的狍子。 一个身材高壮健硕,脸上埋汰的看不出原本长相的少年,张大嘴狠狠撕下一块狍子肉,嚼吧嚼吧咽下。 开口说道:“幸亏那几年跟着老师东奔四跑,在外面风餐露宿,练就了一手追踪猎物的本事,要不这次出来真的要喝西北风顶饱了。” “少将军你们那几年,跟着安山长出门外在,是不是很辛苦?” “啪!”半个多月没洗澡,没洗头,发丝蓬松的像杂草,彻底变成糙汉子的尉迟奕一巴掌拍在自己随从头上: “少听高泰胡咧咧,要是真吃苦了,他能离京三年回来长高了一半。” “长高了一半?!”叫小刀的随从,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现在至少身高八尺的高泰,心想他没出京前该有多矮呀。 高泰“……”我以前有那么矮吗? 尉迟奕和高泰来边关的时候,自小陪伴他们身边的四个小厮,也都跟来了。 尉迟奕拿起一根木柴,扔进火堆里。 想起那天被中护军马伯腾大晚上叫去,说斥候发现城外有一支两百左右的小股敌军,说这次是锻炼他们的好机会。 敌军人数不多,就让自己带兵出城清剿。 他接到命令回来,就感觉到不对。 但想到来到边关后,在这里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许多士兵看见他们这样。 原本因为他们立下赫赫战功的父辈,高看他们一眼的士兵,也越来越怀疑他们这些小将军的能力。 鉴于这样,此次的任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说不去,否则他这个少将军贪生怕死,懦弱不堪的名声肯定会传遍军营。 因此尉迟奕猜到这次带兵出城清剿敌军是一个圈套,他也只能接受,所以走的时候,就把身边的阿武留了下来。 安歆带着一个七百人的队伍,快行军,在天黑之前的时候,来到这座两国交界的山下。 然后安排道:“柴校尉,本官带一部分人去山上找找看,有什么能吃的。 你带领剩下的人找一处避风歇脚的地方,今天晚上在此过夜。” “是,祭酒大人。” 柴宏壮原本听从安歆的话,不过是因为尉迟大将军他们,此时听令于安歆多少有一点信服。 安歆良心可不好,她除了带上自己比较信任的一些亲卫外,也把先前那群刺头兵叫出来带着上山找吃的。 既然还有件挑衅,那一定饿的还不够狠,上山找吃的肯定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严正宽和于大头他们一群刺头兵,腿脚发飘苦哈哈的跟着,安歆他们上山。 心里把安歆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头,野草,士兵们自动做了火把照明。 安歆雁过拔毛,走过的地方,只要能入口的,就一样不留。 无论是枝头冻干的野果子,还是没来得及飞,被安歆扔出一颗石子打下枝头的小鸟。 于大头,撇了撇嘴:“连一只家雀也不放过,这也太凶残了吧!!” 王二狗:“你这么善良,回去一定不会吃。” 于大头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语气弱弱:“其实我也没那么善良。” 因为是晚上,又有上次的教训。 安歆他们这次上山依然分成了几波,不过大家都在一个山头上寻找食物,离的都不是很远,为的就是能够相互照应到。 这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碰见一群被老虎追逐的野猪,让他们不仅饱餐了一顿,还积攒下来够他们吃一段时间的熏烤肉脯。 安歆皱着眉头看天越来越黑,想到要解决这几百人的吃食,抬手揉了揉额角,她就头疼。 此时山林里到处黑洞洞的,野兽的嚎叫声响起,安歆眼睛一亮。 侧身吩咐道:“二狗,石亮,你两带些人,把我们抓的那几个小动物的血,撒向狼群嚎叫的范围内,咱们抓狼吃。” 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都惊愕的看向她。 “这祭酒大人疯了吧。” “狼,那是狼,她以为那是家里的土狗吗?” “这是能说吃就吃的小动物。” 安歆回头:“你们是准备今天晚上继续饿肚子,还是跟着我去狩猎狼群。” 后面的一群人沉默了。 是继续饿肚子,还是去和狼群拼命,这是个问题。 “我跟你去。”严正宽神情坚定的说道。 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饱肚子了,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找到他们,把他们灭了,自己就会因为又饿又冷冻死在这里。 于是在饿死和狼拼命的选择中,大家一致同意,跟着安歆去找狼干仗。 十几只小动物的血撒向狼的地盘上,浓浓的血腥味被风吹散。 安歆把几波人都集中过来,所有人躲在各处便于偷袭的地方,坐等猎物上钩。 (本章完) 269祭酒大人,毫无人性 安歆本就是发现了狼的踪迹才吩咐人,在这里撒下的鲜血,吸引诱惑狼群过来。 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个纵身站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分散在各处,躲在大树后,蹲在石头边的近百个士兵。 想着狼群一般都是七到十二只左右,超过四十只的大狼群极少,一般很少有人点那么背,会遇到这么大的狼群。 大家屏住呼吸等着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忍不住过来觅食,他们也好抓一些回去做晚餐。 狼肉虽然粗糙,但总比饿肚子强。 现在除了四条腿的桌椅板凳,他们见了不想吃以外,只要是能动,吃了不会被毒死的猎物。 像严正宽和于大头这些饿了很多天的士兵,他们什么都不挑,只要能吃就好。 没让安歆他们等太久,冬天本就是食物匮乏的季节。 在一声嗷呜声中,第一个出场的,是一只浑身乌黑的豹子。 这要不是有地上的雪反照出的光,就凭它的颜色,大家很难看出黑豹的到来。 黑豹刚叼起一只小猎物,忽然被身后一群狼吼声惊扰,吓到叼起食物就跑。 单打独斗,也许独来独往的豹子更占优势,但对上狼群,豹子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为敬。 对于现在头疼要养几百士兵的人来说,看见猎物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安歆见眼前的百来斤肉要跑,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掂了掂,随手甩了出去。 有人就看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那只叼了小动作准备跑路的豹子,嗷的一声,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山间雪地上。 成为吸引狼群新加入的一名队员。 众人看见砸向豹子那枚银光闪闪的东西,感叹:“现在的有钱人,打猎都用银子砸,这么毫无人性吗?” 当于大头看见掉落在豹子旁边的银锭,要不是身旁的严正宽拉着,他就要双眼发光的跑出去捡了。 “你不想活了,没听到动静狼群要过来了。”严正宽盯了一眼,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呵斥道。 “祭酒大人真狗。”于大头双眼放光的盯着那枚银锭,唏嘘:“打猎用银子砸,我还是头一回见。” “严哥,我想跟着树上那位女官大人混,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严正宽认真脸:“你觉得她身边一个毁容的姑娘都那么厉害,她能要你。” “呜呜呜,好像也是。”被打击到的于大头,失落的垂着脑袋。 两人小声哔哔,在狼群逼近时,住口。 狡猾的头狼带领狼群在接近安歆他们布置的血案现场时,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经得住食物的诱惑,带着狼群扑向雪地上散落的小动物尸体。 就在狼群进入安歆他们的埋伏圈,隐藏在四周的亲卫和士兵动了,一场为了填饱肚子的人狼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安歆站在大树上俯瞰着底下,粗略估算一下,有三四十只的大狼群。 她不知道该说,是他们这群人点背,还是这群狼运气不好。 底下一群饿的像狼一样的人,和一群真狼,进行着殊死拼杀。 好在他们手中都有武器,也都是身体壮实的士兵,就算饿了几顿,差不多两个人对付一只狼,胜算还是蛮大的。 经过前不久的比试,大家对郑小玲的感觉就是力气大。 可当她一个人手中紧握着长刀,单打独斗,游刃有余的猎杀一只又一只狼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脸被毁容的小姑娘。 而飞身落在雪地上的安歆,却和那只站在人群外,随时准备偷袭狡猾的头狼对峙上了。 与其同时,在一处山洞里吃饱喝足准备睡觉的尉迟奕和高泰,还有三个随从,听到山林间传来,一阵阵狼嚎声。 高泰猛然坐了起来,“这些狼的嚎叫声不对。” “好像是受到了惊吓和猎杀的惨嚎。”尉迟奕也坐了起来。 随从阿刀,询问:“小将军,要不要小的出去看看。” 尉迟奕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么晚了,山上不安全,还是让小的们去探查一下,回来告诉少将军。” “没事走吧。”尉迟奕摸了摸自己左胳膊,然后站起来朝着洞口走去。 五人走出山洞朝着狼群嚎叫的山间走去。 当染满鲜血的雪地上,躺着一只只狼的尸体。 严正宽和于大头一群士兵,愣愣的看着手中刀剑还滴着血珠的安歆和郑小玲,他们发誓这辈子都不敢再小看女子。 如果女子都像这两位这么凶残,他们都要对娶媳妇有阴影了。 安歆看着眼神闪烁的于大头,勾了勾唇角。 于大头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摸了摸自己怀里沉甸甸的银锭,满脸不舍得掏了出来。 安歆看着染了血的银锭,扫了大伙一眼,开口:“留着吧,等到回去后,就当我请大家喝酒了。” “嗷嗷嗷,祭酒大人霸气威武……”听说有酒喝的众人,兴高采烈的喊道。 当尉迟奕几人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一队人,纷纷扛着狼群的尸体准备离开了。 这时候火把又重新点燃,尉迟奕和高泰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让他们依赖的人。 “老师。” “女先生。” 两个激动的声音都微微带着颤抖。 安歆一顿,回头。 看见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两个高大的少年,总于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 尉迟奕和高泰哀怨的瞅了安歆,山长你礼貌么,“……”什么叫作活着就好。 大家看见尉迟奕和高泰他们无事,也都很高兴,毕竟当时两人带着三个随从,是为他们引开遇到的敌军,他们一队人才能安全的逃离躲藏起来。 先前无论是安歆这个老师,还是在京城的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都有些担心两个小子折在这里。 现在看见俩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安歆拍了拍他们肩膀来平复自己的担心。 “咝”被拍到伤口的尉迟奕,倒吸了一口气,闷嗯一声。 “你受伤了。”安歆收回手,问。 尉迟奕云淡风轻的道:“被敌人的刀划了一下,小伤,没事。” 安歆扫了一眼,这个飘着浓浓血腥味的山坳,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再说,如果再来一波野兽,这些人可顶不住了。” (本章完) 270大乾与北冥的旧事 安歆他们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山坳背风的地方,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当留下的人听到动静,看见他们扛在肩膀上的东西时,都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他们。 “你们捅了狼窝了。”柴宏壮惊愕道:“打了这么多狼回来,你们这是打算让这座山上的狼断子绝孙。” “不至于。”安歆摸了摸鼻子,道。 柴宏壮和留下来的申强看见,跟在安歆身边的尉迟奕与高泰,语气惊喜:“少将军你们没事吧?” “没事,父亲他们在京城还好吧?”尉迟奕,问。 申强:“都好,就是担心你们……” 安歆知道两个小子离家多时,肯定要与两个亲卫问很多家中的事儿,她就转身被柴宏壮带着去看,今天晚上他们准备休息的地方。 这是一处背风的山窝窝,上面突出的部分像一个房檐,底下已经被处理干净。 安歆又吩咐人砍来一些木头支起架子,把他们带来的油布展开围上,这样一个个简陋的帐篷就做好了。 虽然人多,场地小。 但出门在外,大家挤挤也暖和,要不还能怎样,总比睡在雪地里强。 安歆又让二狗子带着严正宽几人,在靠近山体的地方围起一个小帐篷,这就是她和郑小玲今晚休息的地方。 士兵们早就饿了,人多力量大,处理起来几十头狼不在话下。 每过一刻钟,狼肉已经被分解串起来烤在火堆上了。 这时安歆让郑小玲买回来的调料就派上了用场。 安歆经过游历几年,不仅带着尉迟奕他们长见识了,就连她自己也懂得了,很多出门在外需要准备的东西。 其中食物的调料,就是里面关键不可或缺的一种。 “哎哎,还没熟呢。”烤肉的士兵开口提醒,饿急眼,撕下一块狼肉就扔进嘴里的于大头,道:“你也不怕被烫死。” “咝咝”被烫的张着口直呼气的,于大头不管不顾的嚼着:“烫死总比饿死强。” 饿的早已前心贴后背肚子咕咕叫的许多士兵,也想不管不顾狼肉熟不熟就开吃,被走过来的安歆阻止了。 她想说,野生动物身上都携带一些微生细菌,吃不熟的肉,会有不确定的危险。 不过安歆知道她这样说,这些人也不一定会懂。 要是问她什么是细菌。 自己还能给他们科普一下生物知识不成。 于是,直白的说:“吃生肉会闹肚子,反正快烤熟了,大家就再等一等。” 兼于听跟去打猎的士兵回来说,眼前的这个就是大魔王,狼王跟她对峙一会腿都抖,转身想跑,被她一剑拦腰斩断。 跟在她身边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女子,砍起狼来那手法狠,绝,准,跟砍菜差不多,妥妥的是个小魔王。 士兵们虽然半信半疑,不过此时谁也没有反对安歆说的话,毕竟这些猎物是她带人打回来的。 只是让他们等一等,又没说不让他们吃。 安歆看着于大头对她挑衅的举了举手中,刚才撕下来的一块半生不熟狼肉,狠狠的放在嘴里咀嚼着。 摇了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差点把于大头,看得抑郁的炸毛。 不大一会狼肉陆续烤熟,士兵们嗷嗷叫的开始抢食。 尉迟奕和高泰在人群里配合着,抢了一块狼身上的好肉给安歆送来,然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跑去跟其他士兵拼手速抢肉吃去了。 饿不饿不重要,重在参与。 三四十只狼有大有小,安歆吩咐柴宏壮看着烤熟后收起来一大半,剩余的由他们分着吃。 尉迟奕带出来的这五百士兵大多没有马骑,回去最少需要走一天的时间,留下的这些狼肉就是接下来回去路上的食物。 几百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狼肉,还有每人分的一小块安歆他们带来的干粮,即使不是吃得十分饱,七八分还是有的。 吃饱喝足后,所有人都挤进围帐里,中间生了一堆火取暖。 夜已深,担惊受怕这么多日子,这晚所有士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安歆,尉迟奕,高泰,柴宏壮,申强,赵鹏远坐在安歆围帐里。 外面除了阿武因为一路回去送信,冻伤了身体没恢复,留在京城没跟过来。 尉迟奕和高泰的其他三个随从,站在外面看着,不让其他人靠近。 郑小玲不知道从那里收捡来一抱干草走进来,蹲在一旁放在地上铺平,上面又铺开一块宽大的兽皮,等安歆谈完事躺在上面休息。 尉迟奕和高泰看了一眼郑小玲,不知道这又是哪里来的,有什么能耐被自家女先生收留在身边。 不过此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两人收敛目光,看着坐在火堆旁伸手取暖的安歆。 柴宏壮最先开口,忧心的说道:“祭酒大人,您也听那帮士兵说了。 城门现在被中护军派人把守,恐怕我们回去,他也不会让我们进去。” 申强和赵鹏远也看向安歆,他们进不去城,迟早会被老是游荡在两国交界处挑衅的敌军找到。 安歆托着下巴,问:“两国交界处就允许他北冥的兵丁,在这里随意游荡,挑衅,玩耍。 怎么就成了我大乾将士的禁区?!” “啊!这……”柴宏壮被问住了。 柴宏壮涨红了脸,眼中闪烁着丝丝不甘和愤怒,咬着后槽牙说道:“这是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当时与我国交好的北冥,忽然传出北冥王意外去世,由他那个一个以懦弱无能出名的皇弟继位。 不到一年,北冥单方面撕毁了与我国交好的契约,出兵攻打我大乾。 那时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承恩公与其子镇守的地方不是此处,却被派到这里抵抗北冥大军。 因为地势不熟,又因当时我也只是一个百户长,不知道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一场大战中,承恩公世子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身受重伤的承恩公,听说带着一个战死沙场烈士的遗孤,认作义子带回京城,不久他老人家也因伤势太重离世了。” 271一群大佬看着马中军跳火坑 安歆听说承恩公府的义子,猜想应该就是那位病娇美人,姜炫了。 就不知道,这些过往又和两国交界处,好像只允许他北冥兵将在此蹦跶,却跟成为大乾将士禁区有什么关系。 柴宏壮继续回忆,道:“承恩公父子战死后,当时被派来接替战事,领兵的就是当时年轻小将军,现在的尉迟大将军。” 他带领另外两个小将,高峰和陈刚一等将领,紧紧不到三年,就把北冥那群嚣张的兵将打回了老家。 原本尉迟大将军在的时候,这两国交界处,就是我大乾士兵的游乐场。 那时北冥那帮孙子,轻易不敢来这片土地走动。” 说到这里柴宏壮眼中闪着亮光。 顷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忽然又把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这事发生在五六年前,那时尉迟大将军和其他几个将军,被皇上召回京后没两年。 我们大乾将士在这里与一帮北冥兵将碰上,他们也许得知尉迟大将军离开了,故意来此挑衅。 两帮人没说到几句就开始打了起来。” 柴宏壮说道这里,头上的青筋浮现,可见他内心有多么不甘和愤怒。 安歆幽幽接着说道:“是不是结果大乾士兵打输了,而且当时留下来镇守的军官,不仅没有替他们找回场子,还重罚了他们。” “你…你怎么知道。”柴宏壮吃惊的看着她。 虽然安歆猜的不十分准确,但也接近了八九成,“不止如此。” 安歆皱了皱眉头,眸子逐渐变冷,“你不会告诉我,那些士兵被北冥守军抓去了。 而镇守冀北的将领,却没有带人去要回来吧?!” 柴宏壮在安歆冷幽幽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下,艰难的点了点头,“是。” 他这个回答,瞬间让并不怎么暖和的围帐里,更冰冷下来几度。 现在不仅柴宏壮一个人气得头上青筋暴起。 尉迟奕和高泰,申强和赵鹏远,都想拿起刀出来捅人了。 他妈的,都什么瓦楞。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结果连被抓去的士兵都不敢朝回要,这镇守冀北的将军不要太窝囊。 安歆眼神冷然,语气却淡淡:“怪不得这两国交界处成了别人的游乐场,而成为了咱们大乾将士的禁区。” 这话,柴宏壮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是前几年才从一个百户长,升到如今的六品校尉,自己这个级别军营里好多事他插不了上话。 更不要谈什么,去对方守军那里要人了。 安歆也知道柴宏壮因为在军营里,官职低下,这样的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现在我们冀北边关的守军有多少士兵,对面的北冥又有多少?” 低着头的柴宏壮,原本听到安歆问这话,想都没想随口就要回答。 可是在抬头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眼神铮亮的看向她,“大人是想……” “我什么都没想。”安歆幽幽的说。 “对对对,是下官想多了。”柴宏壮不在随便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认真思考后,开口: “因为冀北边关是防守重地,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一般驻军应该是十万左右。 而对方的守军也大概这么多人。” 安歆看见柴宏壮回答完,紧蹙眉头,好像有什么未尽之语。 她也没有急着开口询问,从旁边拿过几根木柴扔进火堆,而后就那样静静的等着他想清楚再说。 这时一旁的尉迟奕眼神暗晦不明看了一眼柴宏壮,转头对着安歆说道:“恐怕柴校尉想说的是,冀北边关有人每年向朝廷领着十万士兵的军饷。 而这里真正的驻军人数,却不到八万。” “啊!”柴宏壮惊讶:“你…小将军怎么知道?!” 尉迟奕眉眼静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觉得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把他和高泰真当成,只知道吃喝玩乐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想着他们来到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时间到了,就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走。 如果没有拜在安歆这样奸诈又暴力的老师门下,受她把各种军事谋略当故事讲给他们听,还不许几人外传。 这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面前这位早就教他们了。 他和高泰来到边关,表面看着无所事事,其实早就暗中派人把这里的情况探知的八九不离十了。 要是他和高泰真这么无能蠢笨,恐怕对面这位就要把他们赶出师门了。 “呵!吃空饷。”安歆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堆,讥讽一笑:“这是一群人精装聋作哑,看着马伯腾那老家伙跳火坑。” 柴宏壮惊讶的来回看着安歆和尉迟奕,不知道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子,为什么会知道军中的这些事。 还有这位祭酒大人,她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安歆可没有为柴宏壮解释的想法。 难道她能说,皇帝在如今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不想把尉迟几个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的将军放回边关镇守。 因此才对能力一般,刚愎自用,还蠢不自知的马伯腾在边关做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伯腾自以为私吞军饷这种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殊不知,这事不仅在边关留有心腹的尉迟大将军知道。 恐怕就盛安帝那个狐狸似的老皇帝,也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这群人精都有自己的考量,才到现在都没来收拾马伯腾,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安歆揉了揉额头,最后说道:“明天带人回城。累了一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可城门那里的人,不让进又该如何是好?”柴宏壮紧皱着眉头问道。 安歆勾起嘴角,“你不是说,我们抓了马伯腾那个宠爱的外室哥哥,他的便宜大舅子……” 然后安歆对着柴宏壮,尉迟奕,高泰,还有申强和赵鹏远几人,这样那样的吩咐了一通,大家这才离开回去休息。 走出安歆的围帐回去的路上,赵鹏远半信半疑好奇的问尉迟奕:“小将军,你说祭酒大人她说。 到时候先带着一个人上城墙,然后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这样现实吗?” 尉迟奕眯了一下清亮的眸子,勾唇邪邪一笑,“能不能的到时候你睁大狗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怀疑他的能力可以,怀疑他女先生不行。 272小山长扮红脸,扮的很嗨 等人都走了,安歆才看见尉迟奕和高泰离去的时候,两人默契的都把自己的厚披风留了下来。 “倒是没白费心来找你这两个小混蛋。” 不过她和郑小玲休息的围帐更靠近背风的山体,里面又升着火堆。 她离开的时候,清风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保暖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让她带着。 就带皮毛的厚披风,就为她拿了两件。 安歆把两件披风随便叠了一下,叫来郑小玲,“把这两件披风还给尉迟奕和高泰两位小将军去。 就说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让他们自己留着盖身上,别大冷天的再冻着了。” “是,大人。”郑小玲接过披风离开。 安歆无奈摇头,说了好几次,让她叫自己名字就好。 可小姑娘固执已见,安歆也只能随她去了。 她把郑小玲铺在一旁的茅草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旁边,又把自己干草上的兽皮拉到中间。 等郑小玲回来,安歆就对她说:“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这么冷的天,咱们挤一挤暖和。” 郑小玲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安歆对她的关心。 次日,安歆还是被冻醒了,睁开眼睛才看见火堆已经熄灭。 而习惯在野外生活的郑小玲,还是在安歆起来时,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因为野外冷,大家睡觉都没有脱衣裳。 安歆起来后,把晚上当被子盖的披风,披在身上就出去找一处干净的雪,捧起在脸上揉了揉,就当洗过脸了。 这样的行为,让许多已经早起的士兵看见,都被这位从京城来的祭酒大人,毫不矫情的表现,震惊到了。 同样也在心里对她起了敬意,出发的时候,也更愿意听从她的命令。 安歆看见尉迟奕向她走过来,关心的问道:“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尉迟奕摸了摸胳膊,咧嘴笑道:“没事,就是引开那群士兵的时候,马踩空了,摔下来的时候,被跟上来的敌军砍了一刀。” 安歆就不是那种愿意吃亏又讲理的人。 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都是头一回做人,你咋就这么想不开的,舍己为大家。 想没想过你也是有父母的人,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办?” 安歆说的话惊呆了走过来的柴宏壮“……”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她就不怕说这样的话,会给尉迟小将军招黑。 可是他没看见逐渐走出围帐的士兵,听到安歆说的话个个红了脸。 是呀,他们当时怎么就理所当然的,看着尉迟小将军几人为他们引开敌军。 而心安理得的躲在一个山沟里,怂货似的不敢出去,正面迎敌,来一场殊死搏杀。 尉迟奕扫了一眼四周,士兵们看向他的目中都带着羞愧。 瞅了一眼,扮黑脸扮的很嗨的自家女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歆挑高眉梢,然后转身进入自己的围帐。 想要在军中积攒威严是好事,但不能让别人觉得你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安歆这话也是提醒那些士兵。 自己学生这么做是出于军人世家教育出来的大义,别被这些总想多吃多占的刺头兵,把他的付出当成了义务。 “少将军,你很好,以后我严正宽就跟你混了。” “祭酒大人说的对,都是头一回做人,谁也没有义务为谁牺牲,。”于大头一脸真诚的说道:“兄弟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尉迟小将军肯为我们这些普通的士兵牺牲,有着大将风范,我们愿意跟随。” 几百士兵气势如虹的喊声,惊飞了远处山间枝头上的鸟。 鬼精灵的于大头想,不能跟着那位厉害的祭酒大人混,那跟着她学生混也行。 尉迟奕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个白脸当的这么随便吗? 都不需要自己慷慨激昂说些什么,大义凛然,实则狗屁不是的空话,表示自己有多么甘愿舍己为人,宽大胸怀。 两个学生回来,安歆退居二线。 安排这些士兵的事,落在尉迟奕和高泰,还有柴宏壮几人的身上。 早饭,大家每人一个拳头大的烤狼肉。 因为是昨天晚上烤熟放起来的,大家又重新放在火上,热了热。 尉迟奕看见于大头走路双腿打颤,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被山妖拉去……” “少将军,别开玩笑了。”于大头,语气讪讪。 因为昨天晚上他还挑衅了别人,现在不好意思,把自己腿软的原因说出来。 “嘿嘿,少将军,他这样是昨天晚上拉了一晚上稀。”有嘴欠的士兵道出了原因:“谁让他不听大人的话。 把一整块半生不熟的狼肉都吃了,闹了一晚上肚子,不虚脱才怪呢。” “我看你小子是找揍。”于大头脸上挂不住,抓着那个多嘴的士兵就是一顿暴揍。 其他人都庆幸听了安歆的话,没吃半生不熟的狼肉,要不昨晚他们也逃不过拉稀拉到腿软的命运。 吃完早饭,队伍起程。 尉迟奕和高泰领头,柴宏壮,申强,赵鹏远随后,带领浩浩荡荡七百人的队伍向着冀北边城赶去。 安歆骑着乌骓马大黑跟在队伍后面,接过郑小玲的私藏野猪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两人马上放着带来的行李,慢慢悠悠的跟着大部队前行。 大黑马高傲的昂着头,一副我才是该走在最前面的王者模样,安歆伸手拍了拍它脖子上长长的马鬃,安抚的帮着顺了顺毛。 “咱们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这样有人走在前头,帮咱们挡着风不好吗?” 大黑马好像被安歆说服了,这才愿意纡尊降贵的和郑小玲骑的枣红马,齐头并进的走着。 “这马快成精了,每天一副臭屁模样,肯定在宫里和御马不合群,这才会被送出来拉车。” 大黑马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凑巧,打了一个响鼻,就要撂蹶子。 安歆淡定的拉紧手中的缰绳,大黑马这才老实,“小样,惯的你。” 郑小玲笑看着安歆和自己马交流感情,也伸手摸了摸自己枣红马的背,感觉这样跟在安歆身边真好。 每次有人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眼光,大人总能让她证明自己,她脸虽然毁容了,但并不比别人差,甚至还要比其他人强。 (本章完) 273又被小山长忽悠瘸了一个 尉迟奕从小虽然调皮捣蛋,胆子大,带着高泰和陈琪宝几个将军家的儿子,在京城里横着走被人称作小霸王。 但是尉迟大将军对他也很严厉,知道未来的路他没有太多选择,在教他如何行军打仗上并没有一点松懈。 队伍开拔前,他就吩咐王二狗和高亮,还有于大头前去探路。 年后的北方虽然不常下雪,但依然很冷。 荒无人烟的荒野上,四周迤逦绵延,道路崎岖不平,到处覆盖着白雪。 安歆他们行至半路,去探查的王二狗赶了回来,禀报他们发现北冥边城的一队千人队伍,正朝着冀北边关这里而来。 尉迟奕看着除了骑马的人,其他士兵在雪地里走的艰难,这是已经是午后,大家又累又饿。 他当即命令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原地休息,又派人把悠闲跟在队伍后面的安歆,请过来商议。 安歆坐在郑小玲拿出来铺在石头上的一块兽皮,随手拽了一根茅草叼在嘴里,痞气十足的样子,让四周的士兵频频向她看来。 觉得她不像什么京城里的大官,比他们更像一个兵油子。 不过这样的安歆,士兵们怎么看怎么顺眼。 尉迟奕和高泰收回看向自家老师的目光,觉得眼疼。 “先生觉得怎么应对那队北冥兵?” 安歆抬眸撩了一眼尉迟奕,皱眉道:“不管手底下统领多少士兵,你现在是这里的领将,我们都听你的。 想想你父亲教授你的实战经验,还有自己所学的那些军事策略与计谋,哪种适合此种形势下所用。” 尉迟奕对着安歆尊重的点点头,于是也收起询问与客套。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对策,就是安歆曾经教过他三十六计里的一计,“以逸待劳。” 尉迟奕对着高泰和其他几人吩咐,“去拿出大部分食物分给士兵们,尽量让他们吃饱,接下来应该有一场恶战。” “是。” “遵命。” 临走之前,尉迟奕还交待不要生火,烟火会让敌人发现他们。 等高泰带着其他几人都离开后,安歆幽幽的看着尉迟奕,淡淡的开口:“我们这边士兵差不多,比对方人数少了三分之一。 光是以逸待劳一计,恐怕很难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尉迟奕眼若灿星的看着安歆,静静的听着。 安歆也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带兵出征,不仅要打胜仗,将领还要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以最少的伤亡取得胜利。” 尉迟奕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安歆深深一鞠,“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定当铭记于心。” 与其同时,办完事情回来的柴宏壮和申强几人,也和尉迟奕同样对着她鞠躬。 柴宏壮激动的感慨道:“如果带兵的将领,都如祭酒大人一般看重士兵的生命,那将是边疆数十万将士之福。” 申强:“祭酒大人可有什么良策,能使我方以最少的伤亡,战胜敌方那一千兵将。” 安歆和尉迟奕对视一眼,师生两人,忽然都笑了。 异口同声的说道:“找到一处有利地势,埋伏四周,诱敌深入。” 受过安歆教导的高泰秒懂两人说的计策,也跟着咧开一口大白牙,笑了。 其他几人略微思考,眼睛晶亮的看着他们。 “好方法,真乃是一个以少胜多的好方法。” 狼肉是昨晚烤熟的,都是冷的。 “不让生火,肉这么冰,怎么吃啊?!”有士兵抱怨道。 旁边面无表情的严正宽和另一个被修理过的刺头兵,啃肉的动作一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严正宽三口两口把自己手里的肉大口吃完,毫不留情,夺过身旁一个士兵手里的肉,抱起来就啃,嘴里还大声嚷嚷着:“不想吃,给老子。” “不说在这个熊地方,就是在冀北边城里,咱们这些被克扣军饷的大头兵,想吃一口肉都不容易。 现在还把你们矫情上了,谁还嫌肉冷不能吃,都给老子拿来,老子不嫌凉。” 被安歆吩咐郑小玲收拾过的几人,虽然都是刺头兵,但还真不是什么怂货。 另一个,也喊道:“我也是,嫌弃肉凉的都给我拿过来。 那是祭酒大人带着我们在山上乌漆麻黑拼命打回来的,别给老子糟践了,否则老子饶不了你们。” 抱怨的人还是少数,在边关的士兵有几个不知道,真正打仗的时候有食物吃,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烤熟的肉。 谁这么缺心眼,在这个时候矫情。 被严正宽两人抢了狼肉的士兵,有些欲哭无泪,想抢回来,又打不过对方。 想去告状,又是自己有错在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坏人在啃了一半的时候,才不甘不愿的说自己吃饱了,把剩下的另一半扔给他们。 严正宽心想你们就知足吧,要不是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能把肉还给他们才有鬼。 安歆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严正宽转身正好对上安歆赞赏的目光,微微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咧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安歆对他招了招手,严正宽顿了一下,跑了过来。 “想当百户长吗?” 严正宽惊愕的看着安歆,当兵的就没有不想向上升的,能升谁想当小兵呢。 “想!”严正宽回答的诚恳。 安歆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然后转身走到尉迟奕跟前,师生两个嘀嘀咕咕了一会。 尉迟奕同情的看了远处的严正宽一眼,嘴角抽了抽:“老师你的忽悠技术见长。” 然后在安歆举起拳头准备揍他时,尉迟奕立马大步走到所有士兵面前,声音洪亮的道: “大家也知道,你们这群人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里面的士兵没有一个身上有职务的。 本少将军,大的承诺现在给不了你们,但从你们里面挑出几个勇猛的士兵,做百户长的权力,还是有的。” 听到这里严正宽明白了,安歆为什么问自己想不想当百户长了。 原来不是自己眼花看错,而是这位祭酒大人,真的对他有一点点欣赏。 感觉自己遇到伯乐的严正宽,一个大老爷们想到这里,抬头远远的看了安歆一眼,竟然脸红了。 暗暗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杀敌表现,不负安歆这位伯乐的欣赏。 然而尉迟奕这番话,也让士兵们看到朝上爬的希望,大大的鼓舞了士气。 (本章完) 274论脸皮厚,小山长就没输过 申时,也就是现代时间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 安歆他们带兵找到一处适合打埋伏战的地势,这里是去往冀北边关必经之路。 经过商量后,由高泰和赵鹏远带着一二百人,留下来生火烤肉,诱敌深入。 而尉迟奕带着其余的五百人分成两队,从一条狭窄的小径绕到山下路的两头,藏到旁边偏僻的山窝里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而他们走过的路被后面的人仔细的处理一遍,经过北方的大风一吹,又被飘过来的雪覆盖,只要不是靠的太近,基本是没有可能被发现这里有人和马走过。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北冥士兵发现高泰他们生火,飘起来的袅袅烟雾。 敌军的领将廖昂雄兴奋的看向,从一处山沟沟里升起来的烟,心想从冀北城里传出来的消息,的确不假。 那里是有一队被放弃的士兵,流落到了两国交界处。 这些人就算被他们北冥守军抓回去做奴隶,为他们将军挖矿,对方也没人来要回去。 “全速前进,那些人就是我们这次的目的,把他们抓回去,将军会重重有赏。” 原本安歆他们还想着这些人会派斥候来摊一下路,至少要了解一下这里有多少人。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高泰他们在山下可是表演的很认真,生火烤肉,然后开吃,一样没落的做完全套。 却没想到这些敌军是收到冀北边关里,有人送给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的人数。 这才有廖昂雄带领多出一倍的兵力,来抓他们,再说这种事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干了。 安歆发现敌军没有探查就带兵,直招招来到这条去往冀北的必经之路上,也惊讶了一下。 当廖昂雄看见匆忙拿起武器对着他们的一二百大乾士兵,粗犷的脸上,眉头高高蹙起,声音不悦:“不是说有五百人吗?” “传递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旁边的人道。 “哼!看来我们骚扰的还不够狠。”廖昂雄眼神阴冷:“把这些人抓回去后,再让将军派人去冀北那里,好好的闹上一闹,那人才知道厉害。” 安歆混在二百人的队伍里,耳朵动一动,听到对方两人的对话,清如秋水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猜测冀北边城里恐怕有内奸,要不敌军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尉迟奕他们这次出城的准确人数是五百。 还有那句闹一闹,那人才知道厉害,那人又是谁?! 没把安歆他们这二百人看在眼里的廖昂雄,觉得自己带领一千士兵出来浪费了。 他大手一挥,恶意的喊道:“你们抓的时候小心着点,本来人数就不多,还指望着他们给将军挖矿,别再把人弄死了。” “哈哈哈,”敌军兵将里有人,眼神邪恶的大笑:“将军,你瞧好吧,我们会很温柔的,特别是对那些细皮嫩肉的冀北小士兵。” 只要不傻,无论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是这些人说话的语气,都能感觉的到他们的邪恶。 高泰被赵鹏远按住肩膀,声音极低的说:“等一等,给少将军他们争取一些时间把两头的路堵住,再收拾这帮杂碎。” 安歆在女子中虽然不能算是美人,但站在一群大老爷们里,她白皙的皮肤还是挺吸引人的。 对面一个眼尖的骑马敌军,忽然指着她的方向喊道:“哎哎哎,你们看,那里面有个小子,不仅身材欣长挺拔,皮肤白皙五官长得也精致,好像凑在一起就没有那么突出了。” 最后一句,安歆想,你那遗憾满满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对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安歆不但没避让,还迎难而上了。 为了不让敌军发现,尉迟奕带的人躲的不近。 想要把两头的路都堵上,来个瓮中捉鳖,需要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本来就是女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稀奇的。”安歆大言不惭的说道。 廖昂雄定定的看着安歆,虽然她穿的厚实,但也能看出她没有掩饰自己性别的身材,的确是个女子。 “没想到大乾军队里,还有女子从军。” 有一句话说的对,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何况安歆就算不是大美人,但也是中上之姿,绝对不丑。 当对面北冥的士兵得知安歆真是女子,全部都沸腾了,一个个眼睛异样的看着她。 安歆是谁,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就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做官时,朝堂上那群大臣看她的眼神都比这犀利。 就见她坦然自若的站在那个,没有被看的恼羞成怒,也没有被看的羞涩躲避,论脸皮厚她就没输过。 “哈哈哈,好好好!”廖昂雄大笑:“你,本将喜欢!” “喜欢吗?我更喜欢……”安歆勾唇浅笑,向他走去。 廖昂雄骑在马上倨傲的俯视着她,等着安歆接下来说出取悦他的话。 安歆听到路的两头已经有了动静,冷幽幽的道:“我更喜欢你的项上人头。” 说着安歆手中就多出一把锋利的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身干脆利落的砍下了对方领将的头颅。 “杀呀!!!” 高泰和已经带人把两头路堵上的尉迟奕,同时大喊。 北冥兵将在廖昂雄的头被安歆砍下,在最初的惊愕后,也开始杀过来。 一时间脚步震颤,山间的这条道路激荡,厮杀声四起。 虽然北冥敌军有千人队伍,可在他们的主将被安歆出其不意绞杀后,他们的士气就弱了下来,甚至有胆怯的士兵已经开始想着逃跑。 这样的情况被敌军副将砍了两个逃兵后,这才稳住战事。 而安歆这边,为了抢占那为数不多的五个百户长名额,那是士气高涨,杀起敌人来毫不手软。 特别是那些刺头兵,别看平时在军队里混日子,但此时为了多杀敌朝上升,那下起手来是又狠又准。 严正宽和于大头还有另一个被郑小玲收拾过的朱大山,三个人为了竞争上岗,当上百户长,红着两只眼那都杀疯了。 北冥士兵惊恐的看着这支越杀越勇猛的队伍。 就从七八年前尉迟大将军离开冀北,之后几场两国交界的小摩擦中,他们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凶猛的冀北将士。 宝子们,明天爆更!!! 275有特殊癖好,我们自己咋不知道 就从战斗开始,安歆就和郑小玲分别骑上自己的马,带着少量的士兵堵在路的两头,只要有想闯出去的敌兵全被一刀结果了。 安歆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 尉迟奕手握一杆长缨枪,高泰手中高举长柄大刀,两人骑马踏过的地方,就是血花四溅死伤一片。 己方的士兵在他们的带领下杀的是气势如虹。 而敌方的兵将看见这两个长相如此俊美的年轻小将,就如看见两座杀神,恐惧的胆战心惊,腿软的差点跪地求饶。 战马嘶鸣,刀剑碰撞,血肉横飞,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满地鲜血,染红周围覆盖的白雪,战争在最后一丝光亮闭幕时结束。 望着尸横遍野的山间道路,安歆昂头无悲无喜的看向灰暗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哪个年代,战争都是残酷的,但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容不得人心里有一丝怜悯和仁慈。 因为战争就是一场殊死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尉迟奕带出城的这些士兵谁也没想到,就从来了边关,每次看见他们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只会吃吃喝喝无所事事的两个小将军,杀起敌来,竟然如此骁勇善战。 曾经跟随过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的柴宏壮,瞧见威风凛凛骑在马上杀敌的尉迟奕和高泰。 这样的英姿,让他想到昔日的两位将军,心中不由感叹,虎父无犬子。 看形式不妙,想要逃跑的敌军副将被尉迟奕的长枪顶住脖子,即将血溅当场的时候,被一道淡淡的声音喊停,“留下他,有些话要问。” 这场突如其来意外的打斗,耽误了安歆他们原本的行程。 尉迟奕整顿队伍听完伤亡情况后,让伤重的兵将坐在马上,还有已方近五十个战死的士兵尸体也被放在马上驮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于死在这里的敌军,如果里面有没死透的回去禀报,看对方的守军将领,这么冷的天气愿不愿意带人来给他们收尸。 如果这里真没有活口,或者对方的领将不愿意来给他们收尸,那这些人暴尸荒野就是天意了。 队伍升起了火把,他们今晚还要找一处背风,相对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 那位受伤的敌军副将和守城门的校尉谷飞,受到了同等的待遇,被绑着双手系在马后面跟着走。 谷飞这几天从一开始叫嚣,被人狠狠收拾了几回,路上又很少给他吃的,这才老实了不少。 一路急行军,队伍跑出五十里外,才找到一处适合过夜的地方停下来。 这次队伍里充当炊事员的几个火头军,用上了安歆他们二百多人从京城来时,带出来的几口大锅。 把剩下的狼肉加上调料,还有安歆他们带着的少量粮食,放上盐煮成了一锅锅热乎乎的肉粥。 原本自己带兵第一场战役就能以少胜多,应该开心,可是尉迟奕看着那几十人的尸体,心情却有些低落。 他从怀中掏出这次跟出来士兵的花名册,紧紧握在手里,仿佛他不翻开那些士兵就还活着。 “士兵死在战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的事情再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是难以避免。” “我知道,”尉迟奕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安歆,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咬着后槽牙说道:“为保家卫国而战,身为将士死的其所,可……” 安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冷冷的看着远处黑洞洞的旷野,语气低沉:“既然有人不想活了,咱们回去好好送他一程。” 尉迟奕猛然抬头。 安歆已经朝着那个,已经被士兵捆在树上的敌军副将走去。 他把士兵花名册朝怀中一揣,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跟在安歆后面。 非常有眼力见的王二狗和于大头,看见安歆两人走过来,殷勤的说道:“大人需要帮手吗?有什么糙活,吩咐小的来。” 安歆看着这两个机灵鬼笑了笑,觉得他们用着还算顺手,于是指了指被捆在树上的敌军副将。 “本官有一些问题要问他,如果他不老实或者不愿回答,你们的活,就是让他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能做得到吗?” 王二狗:“能。” 于大头:“咋不能。” “我觉得这事我也能做。”同样有上进心,手臂上还带着一道血口子的严正宽,也走过来凑热闹,道。 安歆:“回去把伤口包扎上再来。” 严正宽瞟了一眼旁边两人,摇了摇头,诚恳说道:“等我在大人跟前表现完了,再回去包扎伤口。” “切!”现在与他有竞争关系的于大头,鄙夷的吁了一声:“这里有我们不需要你。” 严正宽没理于大头此时的嚣张气焰,暗暗想着等自己伤好了,看不打死他。 安歆侧身看向阴沉一张脸,做出一副抵死不说表情的敌军副将,转头对着三人挑了挑眉。 王二狗,于大头,严正宽三人秒懂,同时扯起嘴角,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邪恶一笑。 把敌军副将看的心肝乱颤,恐惧吼叫道:“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我们在冀北军营里有人,你们伤了我,他不会饶了你们的。” 严正宽三人一顿,回头看向安歆,他们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敌军副将就说出了这番言论。 安歆嘴角上扬,眯了眯眼眸。 这是不等他们严刑拷问,就这么招供了。 敌军副将在意识到自己失言后,就紧紧闭上了嘴巴,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样子。 “说出那人是谁,我饶你一命。”安歆邪邪一笑:“如果不想说也行。 我就把你交给这三个有些小特殊癖好的士兵,让他们好好陪着你玩玩。” “……”王二狗三人面面相觑,我们有特殊癖好,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三人还是很配合的,咧开大嘴,表现出一脸猥琐的看着敌军副将,“嘿嘿嘿……” 成年人懂得都懂,特别是边关这样女人少的地方,敌军副将没少见过。 在王二狗和于大头,严正宽的逼近下,手伸向他衣服撕扯时。 周围看热闹的士兵,大声的嘲笑,催促下,不想当众表演限制级的敌军副将。 终于顶不住的睁开了眼睛,大声吼道:“我说!我说!” 276小山长,人狠话不多 严正宽后悔没有先去包扎伤口,留下来了,看见敌军副将愿意招供,他一副被自己恶心到了的模样溜了。 王二狗和于大头也涨红了老脸,说出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祭酒大人这脸皮,这无耻的程度,小的算是见识到了。” 安歆摸了摸鼻子,态度良好的认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无耻,下次改正。” 几人看着安歆,脸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的样子,信她说的话才有鬼。 接下来尉迟奕,高泰,柴宏壮他们都过来了。 听完敌军副将的招供,柴宏壮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柴宏壮惊讶过后,就是满脸愤怒:“为了隐瞒当年他被俘虏过的事,竟然故意送人头给敌军将领挖矿。” “如果他被俘虏过又被放回来的事,宣扬出去,他这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还能做吗?” 听到这话,柴宏壮闭了闭眼睛,“祭酒大人说的是,这样的事,一旦传扬出来,不仅他当不了镇守边关的将军,恐怕早不知道被处死多少回了。” 安歆他们此时谁都没注意到,被捆绑在另一棵树上的谷飞,幽幽的向看热闹的士兵里瞟了一眼,然后低垂着头嘴角扬起一道阴险的笑容。 而当半夜大家听到一声惨叫的时候,那个敌军副将脖子上已经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倒在了血泊中。 “该死。”高泰懊恼道:“让谷飞跑了。” “跑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歆淡淡道:“去查查看还少了谁。” 不久尉迟奕眼神阴冷的回来,“队伍里,少了两个平时话很少的士兵。” 安歆:“这就对了,马伯腾把你们诓出来,怎么会不派人跟着。” “大人,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了中护军通敌,他会不会派人来追杀我们灭口。”于大头弱弱的问道。 严正宽:“你都这么问了,难道中护军还能对我们客气。” 这两人都能猜到的事,安歆他们就更知道了。 “现在就看我们谁先到城门口了。”安歆看向尉迟奕。 师徒这么多年,尉迟奕很快明白安歆的意思,何况他也是这么想的。 “留下二十人和五十匹马,照顾受伤和带回已死的士兵。”尉迟奕有条不紊的指挥道:“其余的士兵跟着连夜赶回冀北边城。” 安歆审问那个敌军副将没有隐瞒士兵,这里的人都知道中护军曾经被敌军俘虏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放了回来。 知道谷飞现在逃了,如果马伯腾听说他们都知道了他的秘密,不派人来灭他们的口才有鬼。 这下都不用尉迟奕怎么动员催促,他们跟在后面,要是两条腿允许的话,比马跑的都快。 安歆带着高泰,郑小玲,还有自请跟随的柴宏壮,严正宽,王二狗,于大头等十几个人。 先行骑马追着谷飞三人留下的痕迹奔驰而去。 原本有一个奸细在偷马的时候,看中了安歆的大黑马,不过在靠近的时候,被另一个阻止了。 谁都知道,品种越好的马越容易养出灵性,难保这样的马,不会闹出动静来,惊动了其他人。 所以最后三人放弃了脚程更快的大黑马。 谷飞三人也知道安歆他们必然会追来,他们逃跑后,马不停蹄的朝着边关跑去。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安歆他们才追上即将跑到城门口的谷飞三人。 回头远远看见安歆他们追上来的谷飞,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对安歆这个每天不让他吃饱,而且还拴住他跟在马屁股后面跑的女人,在恨的咬牙切齿外,也落下了心理阴影。 安歆坐下的大黑马怎容前头有马比它快。 没有了安歆约束,大黑马就像一只箭般,蹿了出去,马蹄溅起积雪。 城墙上值岗的士兵,朦胧的看见狂风卷起马上人的玄色披风,坐下的大黑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 生生把即将跑到城门口的三人堵在了半道。 “分开跑。”谷飞喊道。 安歆人狠话不多,根本就没给其他两个人分开逃跑的机会,一人一马配合默契。 大黑马,把身体一横,安歆手中的长剑左右一挥。 谷飞只觉眼前两道银光闪过,“砰砰”两声,定眼望去,顿觉后背发凉。 只见刚才还活着的两人,现在已经摔在马下,淅淅的鲜血咕嘟嘟,从他们喉咙处冒出。 “你,你竟然敢在城门口杀自己军营的士兵?!” “杀了,你能怎样?”安歆脸上波澜不惊的,道:“是你自愿被捆起来,还是让我也在你脖子上划一下。” 这几天谷飞已经知道安歆,不是一个手腹肌之力的文官。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束手就擒,就在他想要打马冲过去,向城墙上的人呼救的时候。 早就洞悉他一举一动的安歆,勾唇一笑,抬起腿,一脚把他踹下马来。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啊……”谷飞惨叫着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可见安歆这一脚并不轻。 跟上来的柴宏壮他们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地上狼狈捂着胸口,嘴角流出血的谷飞。 真心想说,他还不如昨天晚上不跑,今天老老实实被带来城墙之这里做人质,也少受这份断骨之痛。 城墙的人,观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不过是因为离的还有一些距离,而且天还没有大亮,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安歆让高泰他们下去把人重新捆好,扔到马上大摇大摆的离开城墙这里,对上面人的呼喊充而不闻。 问他们是谁?干什么的? 这样的废话,安歆他们会回答才有鬼。 安歆他们走的并不远,之所以离开,也只是在等尉迟奕带领的队伍赶来。 跑了一夜,不说人乏,马也饿了。 来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安歆放开大黑马,拍了拍马屁股,让它自己去找一些干草吃。 其他人的马,却不敢这么散放着,就怕这么一放开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被扔在地上的谷飞眼神狠毒的瞪着安歆,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高泰狠狠踢了他一脚,冷然道:“收起你那样的目光,要不小爷就替你挖了它。” 277风吹那啥,好凉爽 人有三急,何况是从昨天晚上憋到现在。 安歆默默走到好远一棵大树后面,在旁边一个小土包的掩护下,吹着呼呼的北风解决了人生大事。 当她系好裤带整理好袍摆,从大树后面转过来,看见不远处背着身站着一个笔直的蒙面人时。 安歆第一反应不是羞涩的脸红,而是想着她要不要来个杀人灭口,毕竟站在这里就算看不见,内功好的人顺风也能听见嘘嘘时的声音。 也许是蒙面人看出安歆眼中的凶光,抬手放在唇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在下先天耳朵不太灵,什么都没听见。” 安歆“……”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胡说八道。 有个词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恐怕就是面前的这位。 要不是看见此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安歆早就动手了。 龙一虽然尴尬,人家是在办正经事的时候,自己赶巧这个时候出现。 但还是红着耳尖,木着脸,恭敬的把手中的圣旨递出去:“祭酒大人,这是皇上命令要亲手交给你的。” 安歆接过来展开看完,不由眼角抽了抽。 她也许真像京城里暗下里有人传言的那样,是老皇帝的私生女,要不这老头咋这么信任自己。 正如安歆所料,盛安帝一直没有动马伯腾不是不知道他做的事。 只不过想要让他占着位置,不想让其他有能力有威望的将军来边关镇守,做强做大,脱离他的掌控,威胁到他的皇权。 这次也不知道老皇帝怎么想的,竟然让她处理好边关的事后,顺道把马伯腾押会京城交给刑部受审。 “你确定这道圣旨是真的?!” 龙一定定的看着安歆,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是。” 安歆摸着下巴,喃喃:“不可能呀,老皇帝知道我是个任人唯亲的货色,怎么可能会把任命边关将领的重任交给我。” 龙一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听见那句老皇帝,就当刚才听到某种声音失礼举动的补偿。 猜出老皇帝想法的安歆,眼睛一亮,慢慢的勾起了唇角,“原来如此。” 狡猾的老狐狸,不想用人家厉害的爹,却想培养人家的儿子来替他守边关。 还有她来背这个任人唯亲的名头, 这主意除了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满肚子坏水的老皇帝,也没几个人能想出来的了。 此时坐在金銮殿的盛安帝莫名打了两个喷嚏,威严的龙眸眯了眯,阴森森的扫了一眼,底下上早朝的大臣。 想着是那个不要命了,在下面暗暗骂他。 安歆挑高一边秀眉,语气戏谑:“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早饭?!” 孔一嘴角抽了抽,原地消失。 把圣旨揣进怀里,安歆嘎吱嘎吱踩出清脆的声响弥散在周围,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的清新。 远远听到尉迟奕的声音,知道他们赶来了,安歆顺便把到处寻找,埋在雪地里干草吃的大黑拉回来。 大黑刚找到一片干草吃,甩了甩脑袋,有些不愿意。 安歆安抚的顺了顺它脖子上的鬃毛,开着空头支票,“这些干草有什么好吃的,等到你家主人进了城,肯定把所有好的马料都给你来一份。” 大黑马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没办法,顺着安歆的力道走出了这片树林。 尉迟奕听到动静转头看见安歆,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傻笑,然后又很快恢复表情。 “老师。”尉迟奕走过来帮安歆牵着马,还被大黑嫌弃了一下。 “祭酒大人,那么高的城墙真的能上得去吗?”柴宏壮不确定的问道。 安歆无奈的摊了摊手,“如果没有人给开城门,就我们这点兵力你还能强攻咋地。 不想被抛弃在边城外面,没吃,没喝,被冻死,上不去也得上呀!” 柴宏壮无话可说,因为安歆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已经没有了食物,再留在边城外,还真不是饿死,就是被冻死。 这个城墙他们必须有人上去,还要尽快打开车门。 没有攀爬城墙的登云梯,柴宏壮还真不相信有人能,凭着一身本事飞身上城墙。 不是他不相信,就是这里安歆从京城带来的二百亲卫和几百士兵,也无法相信有人能做到。 冀北城里,清早听到禀报的中护军马伯腾预感到事情不好,等到他赶来看到城墙下两个眼熟的尸体时,他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当安歆和尉迟奕带着士兵,押着人质谷飞带到城墙下。 马伯腾穿着一身将军盔甲,站在城墙上低头俯瞰着领头的尉迟奕和安歆。 只见刚及冠不久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如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目中寒光闪烁。 旁边骑在马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的女子,他已经得到消息。 此人就是那位第一个以女子之身,进入朝堂的国子监祭酒,也是尉迟奕和高泰的老师。 没想到她强行出城真的把两个小子找回来了。 想到安歆朝廷命官的身份,如果她死在这里,自己这个镇守边关的将领,肯定难辞其咎。 至于尉迟家和高家两个小儿领兵出城的事,到时候就说是一场误会。 反正人都没事,他也没有什么重大过失,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马伯腾考虑,要不要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的时候。 谷飞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口中的一块木屑生生顶了出来,高声喊道:“他们已经知道当年你被俘的事,不想被朝廷追究砍头,你就不能放他们进去。” 谷飞瞧见安歆看过来,眼神疯狂阴狠的说道:“哈哈哈,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们做垫背的,大家一起死吧。” 尉迟奕对高泰使了个眼神,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谷飞就从马上被踹了下去。 有那骑马的小心眼亲卫和士兵,夹了夹马腹,然后马就来回的动了。 就听到马蹄下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嚎声,很快要大家一起陪他死的谷飞,就血肉模糊的在地上苟延残喘了。 278城楼上的对峙 安歆没有阻止谷飞喊话时的狂妄,也没阻止他被人踹下马,然后被马践踏。 如果一个人自己作死,别人为何要拦他。 原本谷飞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拿来要挟马伯腾的人质。 就算最后马伯腾不在乎他这个宠爱外室的哥哥,安歆也没想过要他的命。 可谷飞非要自作聪明,喊出刚才那段话。 不说马伯腾原本就不怎么在乎谷飞这个便宜大舅子,现在就是拿他亲爹来要挟,为了自己的仕途和性命,他都不会放安歆这些人进城。 果然听到刚才谷飞的喊话,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开城门放安歆他们进来的马伯腾,只是冷冷的看着城下谷飞被马踩成重伤。 然后高声命令道:“射箭。” “中护将不可,”偏将陈智阳带着几个亲信,匆匆来到城楼上阻止:“底下的人,可是朝廷的祭酒大人,还有尉迟和高小将军带领的几百士兵。” “胡说,”马伯腾开始指鹿为马,“城下明明是北冥派来挑衅我冀北的队伍。” 为了防止尉迟奕他们被放进来,城楼上早就被马伯腾全都换成自己人。 好歹马伯腾是这里一方主将,陈智阳一时间也很难阻拦下来他。 看见城楼上的士兵纷纷拉弓上箭,对准底下的安歆他们,陈智阳情急之下说道:“马中将,你就不怕朝廷知道追责吗?” 马伯腾眼神轻蔑的看着他,“哈哈”一笑。 语气不屑:“你们是不是还在等着陈将军,从京城来冀北把本将军顶替下去。” 陈智阳看见马伯腾略带嚣张的表情,又听到他这般说,心里在震惊过后,就明白恐怕京城那边出了变动。 “不管陈将军来不来,安祭酒和尉迟小将军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如何就不能让他们进城了?!” “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北冥来骚扰挑衅我们冀北的兵将。” “本将军说是,那就是。”马伯腾倨傲的开口命令,道:“放箭。” “是吗?”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争执的两人。 马伯腾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披着玄色披风,嘴角带着笑意,手中拿着长剑抵在他喉咙处的女子。 而她身后站着的赫然是他忌惮已久的尉迟大将军,送来边关锻炼的儿子尉迟奕。 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声音微颤:“你…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安歆勾起嘴角,语气平平:“就那么上来的,还能怎么上来。” 陈智阳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回答绝了“……”说跟没说一样。 马伯腾色厉内茬的说道:“我可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你敢杀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我们好怕怕哦!”尉迟奕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气死人的话。 “你,你们大胆。”马伯腾看见围过的亲信,命令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杀了她们。” 尉迟奕手握长缨枪,眼神凌厉的看着围过来的士兵,“哼,不知死活。” 陈智阳带着自己的人,挡住那些举着刀准备砍过来的士兵,喊道:“她可是朝廷命官,你们杀她不要命了吗?” 士兵们一愣,有些犹豫的看向马伯腾,毕竟他是这里的镇守将军,是他们跟随多年的人。 “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是朝廷命官,杀了她,本将军重重有赏。” 马伯腾已经想好了,杀了安歆,到时候朝廷追责,就把这些动手的士兵推出去顶罪,说是他们不知道安歆是朝廷命官误杀的。 安歆看见马伯腾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剑锋朝前顶了一下,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会被碾压成渣。 马伯腾的脖子上立马渗出血珠,安歆声音冷幽:“他们这些人杀不杀的了我,本官不知道。 不过本官倒知道,在他们动手前,你一定会命丧在这把赤焰剑下,先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看见安歆微笑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马伯腾总算认清现实他这个将军的命,在眼前这位女祭酒眼里啥也不是。 秒变怂货的马伯腾,“你想怎么样?” “打开城门,把人放进来。”安歆没有废话,干脆利索的说道。 有些踌躇的马伯腾脖子上一阵刺疼,这下并不是渗出几点血珠那么简单,而是一道血流下了他的脖颈。 这下马伯腾双腿发软,不敢再耽搁,急忙喊道:“快快快,把城外的士兵放进来。” 小命捏在别人一念之间,能不害怕吗?本就惜命的马伯腾,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城下的人,除了知道自家老师厉害的高泰,和盲目相信安歆的郑小玲这个迷妹, 其他人在安歆和尉迟奕飞上城墙的时候,已经惊掉了下巴,反应过来刚捡起来。 就看见不远处,沉重的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嗷嗷嗷,我们终于可以进城了。”时隔近一个月,他们这群被抛弃在城外,东躲西藏的士兵终于可以回来了,“祭酒大人,威武。” “小将军,威武霸气。”城下一片欢呼。 站在城墙上的尉迟奕有些脸红,别人没看出来,可他自己知道是自家老师托他上来的。 要是光靠他自己,没有垫脚借力的地方,别说这么高的城墙,就一半的高度,他也不一定能飞的上来。 安歆在边关众位将士的注目礼中,迈着六亲不认的四方步,走在冀北军营里。 尉迟奕和高泰跟在她身后,郑小玲,柴宏壮和陈智阳紧随其后。 当知道安歆就是那位京城里传说的国子监祭酒大人,他们更是投来怀疑,好奇,还有一点点佩服的眼神。 边关的男人,不像京城里那些文人骚客自认雅士的废物一般,看不起女人,他们更看重实力。 就凭安歆以一个女子之身站稳朝堂,没被朝廷那群文绉绉的官员打压下去,就值得他们这些武夫钦佩。 马伯腾阴沉着一张老脸,带着自己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匹马上还驮着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的谷飞。 原本马伯腾就烦恼着接下来,要怎么把安歆和尉迟奕这几个,知道他曾经被俘虏过的主要人员灭口时。 更让他崩溃的一幕出现了。 (本章完) 279被踩到底线的小山长 看着单腿跪地抱拳给安歆行着最高军礼的几位偏将,马伯腾的头嗡嗡的,差点一头栽倒。 “末将等人,拜见皇使大人。” 安歆嘴角抽了抽,差点抽成羊癫疯,咬到舌头。 “……”黄屎。 这个美妙的称呼谁爱要谁拿去,知道的是皇上使臣的意思,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那个啥呢。 看马伯腾听到这个称呼,被刺激的快要中风的样子,很显然他是那个知道这个称呼代表什么的人。 而柴宏壮和陈智阳也在惊讶过后,双手抱拳,单腿跪下,加入盛安帝派孔一通知的那群将领中。 此时马伯腾才看清现实,真切知道自己在军营里的地位。 他这个镇守边关的主将,早就被架空,而且被京城几位大佬架的很空。 除了身边的几位亲信将领以外,其他的都是别人留下或者派来的卧底。 马伯腾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时欲哭无泪。 安歆没有急着动马伯腾。 而是在龙一离开的时候,找到他。 让他带了一封奏折呈给盛安帝。 当几天后,龙一骑着品种优良的御马,把安歆的这封奏折递到龙案上。 盛安帝展开看过后,眼神中闪过一道亮光。 “不愧是天赐福星,这样稀少的矿,也能让你出去一趟,碰见。” 低头又看了一遍,安歆奏折里大言不惭,要为他打下一座城,顺便拿下那座矿。 盛安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北冥那边做了什么,让这位看不顺眼的事了。 要不就凭他对这个当官都嫌麻烦,每天上值都偷偷摸摸回家摆烂小山长的了解,又怎么会主动请缨要攻打北冥边城。 想到这几年北冥守军屡屡骚扰他大乾边关,还抓冀北的士兵去做矿奴,盛安帝目光沉了沉,“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安歆在奏折里,还略微提到朝廷拨给冀北的军饷和粮食的事,虽然没有明说让盛安帝查查有没有人,欺上瞒下,在里面捣鬼。 但她在进入冀北城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听和探查到,冀北边关的将士过得很苦。 连基本的温饱,还有发的军饷都少的可怜。 安歆把这些情况,都如实写在奏折里报了上来。 盛安帝眯了眯龙目,“哼”了一声。 然后就有两个黑衣人,落在房间里。 至于盛安帝怎么查那些朝廷的蛀虫,安歆不关心。 她在进入冀北城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再次见到蒙着面都能感觉到木着脸的龙一,刚洗完澡正坐在铜镜前梳头的安歆。 有种想把手中梳子砸在龙一脸上的冲动,“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敲敲门?!” “……”龙一的脸更木了。 敲门这种行为,不符合他们皇家暗卫的气质,这样的要求有些难为他。 “陛下口谕,”龙一看见安歆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动的意思,想到她在京城见到皇帝,也被特免不用跪。 就继续说道:“皇上准祭酒大人上书,想要协助尉迟小将军,攻打北冥边关苍城。” 安歆再次不要脸的,觉得自己也许真是盛安帝的私生女。 要不就这能惹起两国战争的事,他也能这么轻易的同意了自己的上奏。 虽然奏折里,她写到自己有办法使北冥短时间内,不会因为他们攻下苍北城与大乾交战。 但你占领他国的城池,只要这国家君主没怂死,这场城池争夺战无论时间多久,总会发生。 安歆想要攻下这个苍北城。 第一,是她有现代人对保家卫国的军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 北冥守军将领抓大乾士兵去做奴隶,为他挖矿,这就触及了安歆的底线。 拿着当年的把柄,威胁马伯腾这个窝囊废,让他故意派一些士兵出城办事,给他们送人头。 想到这里安歆就想提着四十米大刀,去砍了马伯腾,这个不要脸的镇守边关将领。 其次,就是大乾没有大的煤矿。 煤炭这种东西,除了权贵和一些富有的人家,普通百姓过冬那都得硬挺着。 这就是当年冷向白回村,被冻病的原因。 这两样加起来,让安歆有了想攻打对方苍北城的想法。 而盛安帝能这么轻易答应,又何尝不是想要那座煤矿,也想打压一下这几年北冥守军的嚣张气焰。 他大乾朝又不比北冥弱,凭什么由着他们年年来边关这里挑衅,真当他大乾无人。 安歆慵懒的托着腮,问道:“陛下就没交代什么?” 龙一眼神闪了闪,“陛下说,让你放心攻打苍北城,不必有后顾之忧。” 安歆点了点头,知道盛安老皇帝会给冀北送来军资粮饷,她就放心了。 该问的都问完了,安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龙一,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龙一垂下目光,声音低沉:“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呵!”安歆挑了挑眉,笑道:“没了。” 龙一,给安歆又表演了一次原地消失术。 可惜皇家暗卫出行任务时,蒙的挺严实,没有人看见他红了的耳尖。 这边安歆跟尉迟奕还有一群将领,商量攻打北冥边城的事。 而京城里,冷向白和江舟,安睿,刘伯星他们过了一个毫无生趣的大年。 就连热闹的上元节,几个也都窝在家里没有出去。 不知道安歆离京的封宇修和单永贞他们,来给安歆拜年想混点压岁钱,也被他们这几个无情的师兄打发了。 皇宫里,盛安帝查啊查,不仅查到了贪污军饷的事,还顺道查到了更多贪污腐败的官员。 气的把他最爱的那套茶具都摔了一盏。 “拿着朕发的俸禄,就养出了这么一群贪得无厌的货色……” 大乾的官员俸禄并不低,盛安帝也知道水清则无鱼的道理,对一些无关大雅的事,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些人贪污的银子,都堪比他一个君王的小金库了,这就过分了。 盛安帝想找一个身家干净又懂账目的官员,来调查户部这些年的账簿,可是一时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就在他紧蹙眉头烦恼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祥公公看不得自家陛下这样忧心,于是提了一嘴。 “好像安祭酒有个学生对账目比较通晓。” 盛安帝眼神凌厉的扫了一下祥公公。 “奴,奴才多嘴了。”祥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请罪。 盛安帝知道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总管太监祥福,从来没有私下跟任何官员接触过,想到这里他收回了目光。 认真的思考他刚才的提议。 谢谢宝子们投的月票和推荐票,对散散的鼓励和支持!!! (本章完) 280自投罗网的中护军 京城里,有那政治嗅觉灵敏的官员在过完年后,就发现整个朝堂的气氛不对。 而且皇上还下旨把去年初,才外放到一个沿海县城,做县令的年轻官员给召回来了。 今天早朝更是让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商量后,尽快给冀北边关再送一批粮草和士兵的军饷去。 户部尚书每到这时候都会哭穷,可往常皇上都会容他表演一会,再吩咐他回去酌情分配户部的银两物资。 早朝后,两个看着对方还算顺眼的官员,单今哲和池华浓头挨着头小声的嘀嘀咕咕。 “今天皇上没惯着户部那个老东西,看来冀北那里要有大动作。” 单今哲白了池华浓一眼,声音极低的道:“你没听前段时间去给安祭酒拜年的孩子回来说,那位去了冀北。” “哦,是哎。”池华浓后知后觉,反应回来。 冷向白和江舟默默的做出早朝大殿,谁也没开口说话。 皇上召朱时景回来出乎他们预料,可两人更担心的,还是现在人在冀北的安歆。 黎子瑜这个大师兄还在京外四处代君巡查没回来,安睿人平和没什么进取心,刘伯星这个师弟憨厚有余,机灵不足。 冷向白和江舟互相对视一眼,都皱起眉头,他们两个都是文官,身上的两招武把式都比不上现在的大壮。 去边关恐怕也只能给自家小山长拖后腿。 冀北这边,安歆还没去找马伯腾麻烦。 马伯腾却自己带着一队人来找虐了。 他们抬着谷飞的尸体,身边还跟着一位悲伤痛哭的貌美女子。 安歆听到禀报从自己居住的营房里走出来,就看见一个女子朝自己扑过来,口中还污言秽语的口吐芬芳。 “呜呜呜,你这个贱人,还我兄长命来。” 安歆可没有无辜吃亏的习惯,众人就听到“砰”的一声,穿着一身俏白的女人就飞出去了。 “云娘!”原本想带着自己外室来闹,给安歆难看的马伯腾,没想到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 “祭酒大人,你怎么能对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妇人,下如此重手。” “错。”安歆捋了捋衣袖,抬头嘴角带着淡笑,道:“我没动手。” “你……”马伯腾想骂娘,你是没动手,但你动脚了呀。 马伯腾深吸一口气,就从尉迟大将军他们被召回京后,他成为冀北守将,有好多年没有受到被压制的感觉了。 指着躺在木板上,死相凄惨的校尉谷飞,义正言辞:“祭酒大人你虽然受皇命来到冀北监军,但你视边关将士的性命如草芥,本将军就不能容你。” 刚才和安歆在屋里商量攻打北冥苍城的将领,跟在她后面出来,哪个不知道马伯腾真正的用意。 不过是看见这段时间,他在军队里的威望日渐式微,感觉到了危机,这才想要对安歆发难。 马伯腾看见安歆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惧意,知道安歆与其他女人不同,吓唬这招对她没用, 又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军事中的事,你一个女官懂什么,之后你在冀北边关的这段日子里。 只要好吃好喝的待着,等到过段时间回京城,本将军必然不会让大人空手而归。” 众人:“……”马中军你是认真的吗? 这么明晃晃的威胁利诱,就是你敢送,只要安歆脑袋没被门夹,她也不敢收呀。 “就是,你一个女官在这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跟着马伯腾前来的几个亲信将领附和,说道: “过段时间回去后向皇上禀报,这里一切安好,我们马将军肯定会给你好处的。” 安歆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盛安帝明知道,马伯腾在边关这么无能,还容得他当这镇守将军了。 就凭他和他收的小弟智商这么感人,把他放在这边关一百年,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做到功高震主的大将军。 要不是马伯腾这个蠢货自毁前程,想要和丞相府结亲,盛安帝在边关没发生战事的情况下,还能多容忍他几年。 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马伯腾,知道他今天来治罪是假,想要来打压贿赂自己是真。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原本安歆就准备在开战前收拾他,省的他捣乱。 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安歆哪有对他客气的道理。 马伯腾在发现安歆唇角笑的诡异,就感觉到了一阵后背发凉。 果然就看见安歆从袖袋里掏出一封明黄色的东西。 不管是跟前的将领还是远处围观的士兵,见到安歆拿出的圣旨,统统都跪了下来。 马伯腾眼神中闪着惊慌的扑通一下跪下来,心理不好的预感更加明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以查明,中护军马伯腾涉嫌与朝中某些大臣勾结贪污军饷,又有与敌国守军私通的嫌疑。 待押回京由刑部审问后,再做定夺。” 马伯腾听完圣旨后瘫软在地,其他跟随他的将领,也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而刚才还为自己兄长哭丧,被安歆踢了一脚装死,让马伯腾有理由向她发难的女人,听到自己大腿倒霉后就悄悄溜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安歆读完圣旨的时候。 安歆歇了一口气,又开始读下面的一段:“边关守军不可一日无将。 特封尉迟大将军之子尉迟奕为三品昭勇将军,暂代镇守边关将领之职。 高将军之子高泰封为四品广威将军。 五品怀远将军柯宇,升为……” 后面圣旨里提升的几位将军,不用说都是老皇帝自己安排进来的武将。 圣旨最后冀北边关事务,安歆在期间由她全权监督负责。 安歆真想对盛安帝司夜霄说:“……”我谢谢你啊。 马伯腾带着人来闹了一趟,不但没把安歆压制住,还把自己送进了军营的牢房里。 接下来安歆充当起了军师的角色,辅助自己学生去攻打北冥边塞苍城。 尉迟奕在安歆的协助下,该收服的收服,比如曾经谁杀敌勇猛就升为百户长。 说话算话,严正宽和于大头,朱大山,还有上次城外杀敌军最多的另两个士兵,这次都被尉迟奕升为了百户长。 其他士兵听说,勇猛杀敌就能朝上升,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有立功的机会。 281大家一起来升官 至于现在边关的将领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尉迟大将军他们当年留下的,多多少少都受过他们恩惠。 尉迟奕是奉圣旨镇守边关,就算有将领觉得他年纪轻,心里有点小意见。 有安歆这个能飞上城墙的魔王在这里镇场子,只要是脑子能拎得清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尉迟奕找麻烦。 何况尉迟奕自己也不是个软柿子。 这段时间他和将士们同进同出,校场操练的时候,允许各种不服的士兵找他较量。 只要打赢他,立马能从一个小兵升到百户长,厉害上天的人物,直接升为有品级的校尉。 不过就从尉迟奕放出话来,找他挑战的士兵不少,升为百户长的却无一人,只因为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就连手上功夫不弱野心也大的严正宽这个刺头兵,想要再从百户长爬到六品校尉,这个有资格被称为武将的官职。 就从军营有名的刺头兵油子严正宽,也被尉迟奕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去找尉迟奕,这个玉面小将军干架了。 因为被揍的鼻青脸肿还得不到上升的机会。 不过这些有上进心的士兵也没有放弃,转身就去找那位,传言人厚道的高小将军比试。 虽然打赢他,只能混个伍长,什长当当,那不也能当个小头头么。 虽然他们也打不过他,可他心软啊。 高泰被开头找他打架,装受伤的士兵骗了几次后。 接下来找他比试的算倒了霉,一个个被他沙包大的拳头打的哭爹喊娘,暗暗把那些说高小将军心软,好骗的兄弟骂个狗血淋头。 这哪里心软,好骗了。 如果不信的话请看看他们五颜六色的脸,恐怕就是自己的老娘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认出他们。 一个个被揍鼻青脸肿的小兵,回去就把那个刚当上伍长的兄弟给群殴了。 听了安歆这招的尉迟奕和高泰,果然,以最短的时间与士兵们打成一片,也让他们见识到了两人真正的实力。 并不是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尉迟奕和高泰就是靠着家里关系来边关混军功,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 而郑小玲在听到安歆说出实力就是硬道理的话后,她去找了尉迟奕。 当安歆看到尉迟奕顶着一只熊猫眼,走到他跟前,定定的看着她时。 安歆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愿赌服输。” “这个主意你给她出的。”尉迟奕,声音有些委屈。 安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哼!”尉迟奕轻啧一声:“算了,她想做先锋,这次出发就让她领头吧。 反正她力气那么大,不用也浪费。” 尉迟奕说完恨恨的瞪了自家老师一眼离开了。 次日,当安歆见到京城兵部派来送物资和军饷的人时,她还是惊讶了一下。 “小山长。”刘伯星见到自己的先生,激动的溢于言表。 安歆看见他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到底是心疼自己学生,“快让你两个师弟带你去洗漱一番,我吩咐人给你做些吃的端过来。” 送军粮可是一件辛苦的差事,安歆猜想这小子恐怕也是自己在这里,才会请命送这趟。 看着跟着高泰离开的刘伯星,安歆见到自己学生还是开心的笑了。 冀北边关每顿只能吃个半饱的士兵,听说有人送军粮来了,都跑过来看是不是真的。 尉迟奕踹了带头的严正宽和于大头他们一脚,“快滚去营外帮忙,把拉来的军粮入库。” “去去去,小的们这就去。”听说真有粮食运来,大家很高兴的,道。 安歆:“在通知下去,明天发军饷。” “嗷嗷嗷,有军饷领了,老子也能下馆子好好吃一顿肉,也许还有多的去红馆找个姑娘。” “你麻,滚犊子”柴宏壮踢了不着调的士兵一脚,道:“多出的军饷,攒着回家娶媳妇,少败在那种地方。” 士兵嬉皮笑脸:“哈哈哈,升上偏将的柴头觉悟就是高,小的就是过过嘴瘾,哪能真的去那种地方。” 柴宏壮这次也升了一级,不过他也只能劝说一下,至于这些士兵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军饷,他还真管不着他们怎么花用。 刘伯星的到来,让安歆了解到一些京城的情况。 听说盛安帝要把朱时景调回来,安歆还是吃惊了一下。 毕竟县令三年才能凭着政绩好坏升级调动,而朱时景只外放了一年左右,就被皇上下旨调回了京。 “朝堂那群官员就没上书反对?” “怎么会!”刘伯星把口中的馒头咽下去,这才继续:“听冷师兄和江师兄说。 他们在朝堂上吵了半天,皇上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半天,然后他们就憋回去了。” “哦!”安歆猜想,肯定老皇帝这次调查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官员比他还有钱,这是真生气了。 要是盛安帝听到安歆想的,一定会猜疑,安歆是不是在他身体里放蛔虫了。 要不猜的怎么会这么准。 一个帝王怎么会允许臣子靠贪污受贿,比他还大款,不灭他们难解他心头之恨。 有了军饷军粮,吃饱喝足有钱花的士兵们,士气异常高涨。 安歆算算日子,冀北这边的事要尽快解决,要不她就赶不上去南屿国参加蹴鞠比赛了。 就在这时放出去的斥候来报,北冥主将带领苍北边城近半人马,正朝冀北边关这里赶来。 安歆扬起嘴角笑了笑,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这是来给上次死伤的千人敌军报仇来了。 招来几位主将,安歆一群人嘀嘀咕咕商量半晌。 月黑风高夜。 安歆带着尉迟奕和高泰悄悄出了城门,把北冥派来这里打探消息的人抹了脖子,反正敌军明天就要到了。 以安歆想,北冥的那些将军已经被马伯腾这个软蛋,惯的认为冀北这边都是窝囊废, 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探路的斥候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一定不以为意的赶来这里,为前段时间死的那上千敌军讨要说法。 等到师徒三人认认真真在城外,把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探子这才回到城里。 282不是诸葛亮,用不了空城计 不久城门再次打开,这次可不像安歆几人出去时,只打开了一条缝,而是城门大开。 一队队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的士兵,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涌出城门,跟着尉迟奕和高泰,还有送粮饷留下来的刘伯星。 师兄弟三人带着几乎冀北边关全部的兵马,绕过前来的北冥敌军,朝着他们的后方而去。 北冥镇守边关苍北城的主将廖昂阔,坐在大帐里擦拭着自己的大刀,神色间满是阴狠。 此人就是上次那个带领千人士兵,被安歆他们全部歼灭廖昂雄的堂哥。 得知自己堂弟战死大为震怒,这才集中兵力气势汹汹的,想来给冀北守将马伯腾一个下马威。 让他交出杀害自己堂弟廖昂雄,和北冥千名士兵的罪魁祸首。 他要把那些人带回去活活折磨完,再凌迟而死,以慰自己堂弟在天之灵。 翌日,晌午前,冀北城外就传来敌军的叫阵声。 “冀北的守将马伯腾滚出来听好,交出一月前那些屠杀我方千名将士的那群人。 如若不然等到我军攻入城池,必是要大开杀戒屠尽全城兵将和百姓,方能罢休。” 叫阵的人口气可谓嚣张之极,完全没有把冀北边关将士看在眼里。 好像冀北城墙是纸糊的般,他们只要想攻打,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攻进来。 得到士兵禀报的安歆,领着众位将领来到城墙上,就听到敌军副将此番喊话。 挑起唇,似笑非笑的开口:“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这么嚣张,喊出这番话,难道把我冀北将士当成摆设了” 一群将领臊红了脸,要不是以往马伯腾太怂,每每敌方派一股队伍来挑衅。 他都一副息事宁人,做出低头妥协的事,助长了北冥守军的嚣张气焰。 现在人家还打到家门口了,被人这么踩脸,心中有对马伯腾这个主将窝囊无能的鄙夷,也有对自己不作为的懊悔。 安歆站在城楼上俯视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眼神凶狠看向自己的北冥守将廖昂阔,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肆意挑衅的笑容。 看见廖昂阔眼中对她的恨意,安歆就知道那天自己留的活口,起到了作用。 不让敌方将领知道是谁歼灭了那上千人,没有仇恨的目标人物怎么激起敌军主将,亲自带兵来冀北给马伯腾施压让其交出他们解恨。 在安歆听说北冥抓大乾士兵去为其做奴隶,就生出了要收拾他们一顿的心了。 之后又在那位副将口中审问出抓去的士兵,都被送去北冥边城主将开采的私矿上,大多活活被奴役的累死时。 安歆从原本想给北冥守将一个教训,变成了夺他城池的想法。 此时那位嚣张的副将喊累了,从敌军队伍里,又打马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 声如铜钟的嘲笑,道:“哈哈哈,冀北将领都是一群怂货,爷爷们都在这里等待多时,却没有一个有胆量带兵出来迎战的。 就这点胆量还能领兵守边关,不会是大乾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吧?!” “哈哈哈…大乾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北冥敌军将士起哄大笑:“都是一群娘们儿!!!” 他们说话的话越来越难听站在城楼上的冀北将领,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嗷嗷”叫着就要领兵出去应战。 这么多年因为身后的主子不发话,这里的主将马伯腾因为被俘虏过留下阴影,轻易不敢出战。 他们这些有血腥的将领,每每看到北冥的兵将来挑衅,心里早就想出去干死他们了。 “大人,俺实在忍不住了,让末将出去迎战这群龟孙。” 安歆没有因为对方羞辱式的叫阵,脸上出现任何发怒的表情,神色淡定沉稳。 眼神淡淡的扫了城楼上所有留下来的将领一眼。 这让原本愤怒不已的他们骤然间冷静了下来,陈智阳拍了拍那位猛将的肩膀,安抚:“别因为一时之气,打乱商量好的战略计划。” 安歆和陈智阳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原本朝廷放在边关的十万将士,因为这些年老弱病残消耗掉大约近两万人,而这些离开或死掉的士兵人数,可以向朝廷填报由兵部招兵填充。 可是马伯腾这个主将不但贪生怕死,还贪财好色,不仅包养外室。 还向朝廷隐瞒了这些因为各种原因,消耗掉的士兵人数,只为贪污那近两万士兵的空饷。 现在兵临城下,他被抓进牢里等着被带回京受审,可他留下这烂摊子却要这些人来给他收拾。 冀北镇守的八万多士兵,昨晚被尉迟奕带走了七万,安歆也不想做下面叫阵的孙子,口中的缩头乌龟。 可她也不能和刚才那位将军一样,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带着这剩余的一万左右士兵,送城外迎战送死呀。 看着北冥镇守苍北边城的主将廖昂阔,带来的五万左右大军,安歆勾起唇微微眯起眼眸笑了。 他带来的兵将越多越好,那样自己的几个学生带去的人数,也就远远超过他们留下守城的人。 攻打起来也就容易很多。 希望这段时间,抓紧让铁匠做的倒钩,能让他们攀上城墙,偷袭成功。 为士兵们争取更多时间从登云梯爬上去,为大军攻城打开城门,七万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去。 敌军的防守必然会被攻破,把苍北城收入囊中指日可待。 安歆眼神幽幽的看向城下,要不是听说廖昂阔是一个极度凶残的人。 担心身后冀北一城百姓,会被他攻破后屠杀,自己也不会亲自留下来坐镇对抗他。 城里空没空安歆自己知道,反正城墙上的位置没有一处是空的,都站着壮实的士兵虎视眈眈的眺望着下面。 而且她算准廖昂阔这次带兵来多半是施压,让曾经出城被他俘虏过的马伯腾,把杀死那一千人的他们交出去。 此时,并没有要挑起两国战争的意思。 不像安歆这货,早就和老皇帝打了招呼,要打下苍北城,送一座煤矿给他取暖。 安歆也想用空城计,可她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诸葛亮,用不了空城计。 留下的一万士兵,对抗敌军五万人,她心有多大,才能拿全城二十万左右百姓的性命,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买单。 (本章完) 283有理智的人,选择了放弃装逼 尉迟奕率领的军队,在熟悉路途的老兵带领下,用了一天半时间来到苍北城外。 苍北城的兵将发现的时候,整个城已经被包围了。 他们惊慌的看着冀北大军来到这里后,没有派人叫阵,也没有急着攻城。 只是不远不近的安营扎寨,进进出出一片坦然。 好像他们不是来攻城的,更像是冀北领将吃饱撑的,带着几万大军来苍北城外野营郊游的。 看到这样的一幕,北冥的将士疑惑,这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军营大帐里,尉迟奕坐在首位。 下面坐着高泰,刘伯星,郑小玲,柴宏壮,新升上来的怀远将军柯宇……一众将领。 此时一个个脸上没有了,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悠闲淡然,每人神情间多少都带着点焦急。 毕竟他们一天攻不下苍北城,冀北边关那里,不仅要拖住苍北城守将带去的一半兵力,还可能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们对敌军的喊话询问不闻不问,不回答,就这样好几天。 把苍北城偷偷派出几个想要传递消息的探子,都被他们抓住,等到他们开始焦急,等到他们逐渐恐慌。 按照当初他们商量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安歆在明,拖住苍北城一半的守军,尉迟奕带领暗度过来的军队,攻打敌军镇守的苍北城。 在某天半夜,尉迟奕他们动了。 尉迟奕这个主将身先士卒,带着刘伯星,高泰,郑小玲,还有一众在军队里出类拔萃的将士。 一个个手里拿着系有绳索的倒钩,悄没生息的来到,这几天通过观察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 尉迟奕一个手势,人员分散开来,都把手中拿着的倒钩甩了上去挂在城墙上。 由尉迟奕,刘伯星,高泰,郑小玲,申强,赵鹏远,还有严正宽…… 一些手上功夫好的先爬上城墙,顶住第一波被惊动的敌军,而后面的人尽量快点上来。 只有上到城墙的人越多,就越能给接下来爬云梯攻城的士兵,争取更多时间。 在一声声惊呼中,苍北边塞城墙上,一瞬间,刀光剑影交错,血花四溅。 爬上城墙的冀北士兵们,眼中充满了杀戮的凶狠和坚定的信念。 这么多年他们被自家窝囊的主将压着,对苍北这边的守军去挑衅,那是忍了又忍。 这下跟着尉迟奕这个不怕事的小将军,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哪里还收敛的住身为将士的血性。 经过一场场殊死搏杀,爬上城墙的冀北士兵不畏生死,坚持不懈,前仆后继,终于有人来到城门内,去打开了那道沉重的城门。 冀北几万将士拿着盾牌顶住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一个个如狼似虎嗷嗷叫着,冲进慢慢打开的城门。 苍北的守军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冀北边关的将士这么凶猛,战斗意志如此浓烈。 一时间没有主将坐镇的苍北城,留守兵将被打的溃不成军。 而安歆这边,几天过去了。 原本来时没有要攻城打算的廖昂阔,在马伯腾被自己的亲信偷偷放出来后,跑到城墙上指责安歆给冀北边关带来战争。 煽动百姓闹起来时才知道,冀北城里只剩下一万左右兵力,而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冀北其余的兵力,已经去攻打他镇守的苍北城了。 要说廖昂阔也是个奇葩。 在其他副将听到他们镇守的城池被人攻打,纷纷要回去救援的时候。他却一意孤行,要趁着冀北边关兵力不足攻打这里,至自己镇守的城池和百姓于不顾。 也不怕尉迟奕带 兵屠城。 最终,安歆笑***的,在马伯腾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几拳下去把他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这还是看在老皇帝要留他回京指证和他串通一气,贪污军饷的官员。 安歆这才没气的,把他不顾一城百姓性命,嚷嚷出冀北防守兵力只剩下一万的事实,而一拳打死他。 在城墙上担惊受怕,坚守了好几天不敢离开的将士们,也紧握双拳,恨得咬牙切齿。 把放马伯腾出来的那几人也群殴的半死,这才让士兵把他们全部拖下去关进牢里,这次由他们安排的亲信士兵看守。 安歆看向城内来闹事的百姓,见到他们眼中惶惶不安的神色,安歆对他们释怀了。 「都回去吧,这个城破不了。」 百姓们抬头看向站在城墙上,淡淡俯视着他们的女子,仿佛被这句话安抚了。 也许也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无法改变什么,最终还是忧心忡忡的回去内城了。 安歆转回头幽幽的看向城下,已经在组织准备攻城的北冥守军。 廖昂阔抬头仰望,对上安歆俯视而下似明月皎洁清冷的眼眸,阴冷的眼神一顿。 他已经知道就是这个女人当时砍下自己堂弟的头颅,想到这个廖昂阔对上安歆的眼神,变得更加阴狠。 安歆淡淡一笑,嘴巴一张一合,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话。 而随着安歆说完话的嘴巴闭上,廖昂阔要杀死她的心,更加强力了。 安歆笑了笑,看着夕阳西下晚霞布满天空,夜幕即将降临。 她知道这时候的廖昂阔不会攻城。 至于会不会和尉迟奕他们一样,想着半夜在人最松懈和困乏的时间偷袭,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安歆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从这晚所有将领和士兵,都是吃住在城墙上,严阵以待,安歆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被人偷袭城破,她担不起这身后千千万万的性命。 半夜,除了城墙上挂着气死风的照明灯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安歆裹紧黑色暗纹内衬狼毛披风靠在箭楼处休息,闭着眼睛的她并没有睡着,时刻倾听着城外的动静。 她想过如果廖昂阔攻城,自己帮系统做任务,跟它交换一些现代先进的武器,把城外的敌军打的落花流水。 可最后安歆还是果断放弃了这种想法。 理智告诉她放弃,热武器的出现,必然会更加增长掌权者的野心。 一旦弄不好,就会使这个世界陷入战火连绵不休,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境况。 284擒贼先擒王 就在安歆东想西想,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如一阵微风般落在她跟前。 “你怎么又来了?”安歆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好奇的问。 “皇上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前去参加南屿蹴鞠比赛的日子快到了。” 安歆靠在箭楼紧了紧披风,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急着回去吗?” 龙一,骤然一顿:“你有事?” “有一件小事想请你帮忙。”安歆好不心虚的说道。 龙一,想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于是就点了点头。 安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托着腮帮,抬头看向眼前的龙一。 龙一看见安歆这样看着自己,心里忽然毛毛的,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这天晚上安歆带着新小弟龙一,把廖昂阔派来搞偷袭的人,等他们搭上城墙的登云梯爬到半截时。 然后没有什么同情的两人就那么轻轻一推,那些人就像成串的糖葫芦般摔了下去。 听到动静的将士们醒来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看着摔下去的那些敌军,听见他们的惨嚎声,心想就算不死那也是半残。 城外,廖昂阔看着推翻在地的登云梯,还有摔的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的士兵,脸色阴沉的可怕。 知道偷袭这招已经被人家看破,他转身走回自己休息的帐篷,只等天明后正面攻城。 翌日,天气晴朗。 当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冉冉升起,冀北城外的敌军开始了第一波攻城。 整个城外旷野上布满黑压压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向城墙。 安歆穿着一身劲装,手中此时拿着那把锋利的长柄刀剑,身姿挺拔飒爽的站在城墙上。 眼神冷然的和城下坐在马上唇角带着一抹,阴测测笑容的廖昂阔对视。 对于廖昂阔挑衅的笑容,安歆勾了勾嘴角,她并不觉得凭这位硬功战术能打破冀北城防守。 在敌我双方士兵素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只要守将沉稳持重,脑袋不抽,自己打开城门迎战。 现在他们又粮草充足,排除外因。这个规模的险要城池,三千人就可据守,五千人就可死守。 但如果像他们一样,有一万人,可采取添油战术,分为两至三拨,轮流防守。 如果廖昂阔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城策略,不说他带领的是五万兵马,就是十万人马他也功不下这座坚固的城池。 安歆看着刚搭上来的一架架登云梯,被城楼上的士兵轻松推出去,刚爬上梯子半截的敌军像下饺子般,噗噗通通就这么摔了下去看着都替他们疼, 现在安歆担心的不是冀北城会被攻破,而是廖昂阔反应过来,回头去救他镇守的苍北城那样就麻烦了。 果然轰轰烈烈猛攻了两天冀北城,廖昂阔发现久攻不下后,他忽然了悟,这样下去他不但拿不下冀北城。 如果等到自己镇守的苍北城,被对方军队功破,到那时他很可能腹背受敌。 安歆站在城墙上看见城外停止了攻城,明白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 当时被她挑衅,一时被恼怒和仇恨冲昏头的廖昂阔,此时已经想明白自己被激怒做了错误决定。 看着城下开始整顿军队,这下轮到安歆不淡定了。 站在城墙上俯瞰着下面,安歆眼神冷热,淡淡道:''''''''这就想走,没门。'''''''' 现在如果放他们回去,那就是把尉迟奕他们放在架子上烤,腹背受敌的就变成了他们。 要是其他人,就凭安歆这个没良心的劲,她还真不一定会管。 可现在即将要遭殃的,是她的学生那就不一样l。 城墙上原本正勇猛抵抗攻城的冀北将士,一开始还为廖昂阔退兵欢呼。 当看见安歆脸上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喜色的神色时。 才忽然反应过来,廖昂阔如果带兵回防,他们前去偷袭功打苍北城的那七万士兵危也。 ''''''''这如何是好?!''''''''陈智阳看着安歆,有些无措的说道。 安歆看了大家一眼,神情稳如老狗,“擒贼先擒王。” 留下的几个将领都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不是他们不懂这句话,而是不知道安歆要怎么做。 安歆笑了笑,说了一段让大家更加惊讶的话:“等一会,我会和另一个人出城去把敌军的首将抓来,到时候对方的兵将必然会追。 你们带兵趁机在城门内埋伏,看准时机快速关上城门。 速度要快,否则放进来太多咱们这一万人,可别被人家反杀了。” “这……这……祭酒大人,就你和那人出城擒王,”陈智阳挠了挠头,“要不要多带点人?” 安歆没有一口拒绝,而是笑了笑,“那以各位说带多少人出城,才能成功把敌军首领擒来?” 众人一噎,是呀。 他们总共留守冀北的才一万左右士兵,就是全出动也不一定能在五万大军里,把敌军首领擒来。 众位将领为难的看着安歆,是他们把事情想当然了。 安歆也没有继续装逼,提起自己的长柄赤焰刀,脚步坚定,身姿挺直,难掩一身霸气,在城墙上所有众将士震撼的目光中走下了城楼。 看见一个全身黑衣,身材矫健高大的蒙面男人,仿佛凭空出现般,落在安歆身后一匹纯白色马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骑得马一黑一白,从城门打开的一道缝隙中骑马冲了出去。 正在整顿军队开拔启程准备回防的廖昂阔,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像安歆这么狗,会冒着被五万大军剁成肉酱的危险。 带着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就这么明晃晃的冲出城门,闯进千军万马里生擒敌军首领。 “!!?”这种是人干事。 城楼上留守的士兵,看见安歆这波骚操作,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敌军守将这么好擒了,要都这么好抓,好像我们也能行。” 另一个士兵,指了指下面。 那个刚才说自己也能行的士兵,侧身回头垂目一看,“妈哎!!”惊的一批,“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眨眼间,刚才还抢人顺利的两人,就被密密麻麻的包围了。 “兄弟,你说咱们的御使大人还能落个全尸吗?”说话的士兵苦着一张脸,丧的快哭了。 站在旁边的士兵没说话,显然也觉得安歆两人凶多吉少。 (本章完) 285矿山的归属 安歆看着她和龙一被团团包围,把手里抓着已经被自己打晕的廖昂阔甩给,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奋勇杀敌的龙一,“冲出去,我来断后。” 龙一慌忙接住人,看见安歆杀起敌军来不比自己弱,甚至比他还要干净利索。 自知她比自己还要厉害,于是不再犹豫,把接过来的廖昂阔横放在马上,握紧手中的长剑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安歆手中的长柄赤焰刀横扫一片,沾到即死,碰到即伤,血花四溅,在刀光剑影中闯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呻吟惨嚎声不绝于耳。 她没有恋战边打边退,掩护着龙一朝城门而去,后面的敌军不顾会踩踏到躺在地上受伤的自己人,对安歆两人穷追不舍。 安歆和龙一从半开的城门退进城,追着的北冥士兵也奔涌而进。 此时埋伏在城里的陈智阳几位将领,看准时机赶紧带人把追进城门的敌军阻断,不过还有几千人涌了进来。 城墙上的弓箭手配合着放箭,等待多时的士兵立马上前把城门关上。 这时候看见轰隆一声关上的城门,失去主将的北冥士兵才发现城内有埋伏,不过为时已晚。 忽听喊杀声四起。 此时藏身于城门口各处的冀北士兵,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出,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潮水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哭喊惨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当把追进城的敌军剿灭干净,时间已经午后。 尸横遍野,满地的鲜血,染红城门内的这块土地。 当安歆等人从醒来的廖昂阔口中审问出,那个他私采的矿山具体位置。 大家总算明白为什么北冥的士兵,每年都要来骚扰冀北边关了。 原来那个矿山的位置,就在两国交界处的一座偏僻大山里。 廖昂阔之所经常派兵来骚扰挑衅,为的就是不想让冀北的将士出城,这样就没人会发现这座他私自占有的矿山。 是交界处,更偏向大乾朝领土的一座大山里,实际应该是属于大乾朝的矿山。 安歆想,这件事如果让盛安帝知道了,他一定气的会吐血。 等于自己领土上的一座煤山让别人挖了这么多年。 安歆猜的不错,当盛安帝得到龙一传递回去的这个消息,他觉得自己同意她夺下北冥一座边城的决定实在太正确了。 打下北冥一座城,这都让他觉得便宜北冥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国君了。 冀北和北冥苍城之间的交界处,那也分两国领土的归属。 这样来说,廖昂阔私自开采的那座矿山属于大乾朝,也就是自家的东西被别人偷拿了多年。 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盛安帝虽然自己不缺煤炭取暖,但他也不是无知的帝王,知道他不缺,不代表自己的子民不缺呀。 于是盛安帝终于为自己这次无辜出兵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一封国书直接送到,刚接到边关战报的北冥帝王手里,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还为大乾忽然发兵攻打苍北城恼怒不已的北冥帝,知道原因后,有种现在就派人去把惹出这场战争的廖昂阔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要是以前北冥帝也许对打仗并不惧怕,可此时恰逢他因多年只有一女,却无皇子,又年过四十再想生出儿子,就得全看天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北冥的大臣还是皇亲国戚,都有了一些小心思。 皇上无嗣继承皇位,北冥朝堂开始不稳,北冥帝王现在可不想打仗。 暂且无心战争的北冥帝,急忙招来自己的心腹大臣商量了一番。 派出使臣前去大乾经过几番扯皮,终于得到了盛安帝那个老狐狸的同意,谈妥了赔偿条件,还有那座煤矿的归属权。 尉迟奕得到圣旨,终于带兵退出了苍北城。 从此后,整个原本两国之间的交界处,都属于大乾的领土。。 尉迟奕这个主将在那里埋了一块刻着大乾的界碑,又设立了哨所,以后北冥的兵将再进入这里就属于出国了。 安歆早已在北冥派出使臣去往大乾谈判的时候,她就和龙一押着马伯腾,还有苍北主将廖昂阔回到京城。 马伯腾不出意外交到了刑部受审,等待他的结局不会太好。 廖昂阔这个北冥将领,也在两国谈判结束后,被自己国家的使臣带回了北冥,他的结局恐怕比马伯腾还要惨。 不过在那帮使臣离开的时候,安歆发现了一件有趣,又好奇的事。 北冥有知道使臣竟然在见到来送行的大皇子司寒的时,惊讶的差点摔倒。 虽然当时他说是自己没注意才会那样,但心思敏锐的安歆还是发现,他看向大皇子司寒的眼神闪烁着巨大的惊愕。 不过这事安歆很快无暇顾及。 她这次立了功,因为去往南屿比赛的日子急,盛安帝给安歆画了一块大饼。 说等到她从南屿回来,一起论功行赏。 安歆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其他的就算了,北冥这次因为自家将领,私自开采大乾领土内的矿产,可没少赔大乾不少好东西。 她也不嫌啥,这些东西好赖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抠唆的一点没给她,还给她画了一个好大的饼。 “!!?”这是人干的事。 盛安帝看着安歆幽怨的小眼神,不由得意的笑了。 虽然安歆每次举贤不避亲,都是得到他的同意,但她的学生也是在这其中真实得到了升迁。 既然为自己学生谋福利,她哪有不受委屈的道理。 这也是安歆最憋屈的地方,盛安帝笑的那么气人,她哪有不懂这其中原委的道理。 这次安歆回来,差点被萧丞相的眼神杀死。 原本他准备利用完马伯腾这个蠢货就不在提结亲的事,结果不知道盛安帝出于什么原因,一道圣旨把他们两家姻亲捆绑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没注意,或者没想到的情况下,拦住了陈将军,却漏了这位。 冷向白和江舟他们还没有亲近够自家小山长,回来没两天,安歆 286家里太小,容不下自己这座大佛 冷向白幽幽的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安歆。 江舟有些不舍又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刚回来没两天又要离开,你是陀螺吗?转的这么勤。」 安睿和跟着回来的刘伯星不敢说话,默默的坐在一旁,省的两位好长时间没见到自家小山长的师兄。 看见收拾东西明天又要出发去南屿的安歆,不敢对她说什么重话,然后把气出在他两这个小可怜身上。 安歆看见江舟气鼓鼓的脸,笑了笑,揶揄道:「家里太小,已经容不下我这座大佛了。」 「噗哧!!」 冷向白和江舟冷幽幽的看向一口茶水喷出来的封宇修,还有坐在旁边的单永贞,池岚他们…… 「明天就要走了,你们几个还不回去收拾东西,」江舟黑着脸,「等着我送你们呢?!」 封宇修和单永贞几个,因为江舟和冷向白他们已经正式进入官场事情比较多,几人平时很少见到他们。 因此也没被这些师兄收拾修理过,相比坐在安睿和刘伯星旁边默默喝茶的陈琪宝,他们就不是那么很怕两个师兄。.z. 于是几个小子,被他们联手扔出安府时,只得到自家老师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这才知道几个师兄的可怕。 惹到他们连自家老师都不敢管。 安歆摊了摊手,笑着向他们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谁让他们挨着自家几个大弟子的眼,她要帮那几个臭小子了,安歆敢肯定在她离开前,会被江舟那混蛋怼的半死不活的走。 晚上吃了一顿团圆饭,因为这时候已经天气变暖,大家一起来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看着天空明亮的皎月,安歆想到黎子瑜和接到圣旨,还在等着新上任的县令交接工作的朱时景,也许今年都能回京。 到时候他们一起从临安县来到京城的几个师生,过年时就又能吃到团圆饭了。 「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就不担心这次去南屿参加蹴鞠比赛什么名次都没拿到,回来后你那把还算有些用的玉龙鞭要交还回去?」 安歆挑了挑眉看着问话的江舟,淡然一笑:「你觉得你家小山长想要打人,还需要一把鞭子吗?」 冷向白抬手放在唇边一笑,仿若梨花盛开,柔和的说道:「她想要留下那把鞭子恐怕更多的是,喜欢它别在腰间,当一个装饰品很美吧。」 「嘿嘿,这个都被你发现了。」安歆的确喜欢把玉龙鞭别在腰间当装饰品。 独一无二的玉龙鞭,被她系在腰间,白玉手柄上镶嵌着的还有几颗名贵的宝石,这种我就是土豪的装饰品谁不喜欢。 冷向白笑着摇了摇头,和旁边其他几个一样,都对自家这个爱显摆的小山长服气了。 次日,安歆他们与大家送别后,坐上了马车。 其他几家人看着被安歆带走的自家小子,是既骄傲又担心。 骄傲他们被安歆带去为大乾争光,担心他们比赛成绩不好,会遭到皇帝的厌弃,这样对他们以后封荫官位有影响。 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十全十美,几家掌权人都比较拎得清,对于得失,他们心里自有衡量。 就连特别宠溺自己好不容易留住一个儿子的池家夫人,也在翰林院院首池华浓的安抚下,跟着自己远房表姐宣平侯夫人戴氏,坐上一辆马车说着贴自话离开了。 「这就把我扔下了?」同样来送儿子的宣平侯,幽怨的看着自家夫人带着池夫人上了马车离开,好像把他这么大个夫君忘得很彻底,不满的道。 池院首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谁让自家的夫人,把宣平侯的位置占了。 「侯爷要不坐在下的马车回城,正好我们一起去上值。」 宣平侯看了看比自家马车小不老少的车厢,撇了撇嘴,点头同意。 池华浓看见他这副有些嫌弃的表情,有点想收回刚才的话,不知道这样礼貌吗? 旁边来送自己孙子的御史大夫单今哲,觉得有热闹不凑,有点对不起自己,于是也挤进了本就不大的池家马车。 「你这个老家伙自家没有马车吗?」宣平侯本就嫌弃马车小,坐着不舒服,这下多了一个人空间就更小了,能不生气吗? 单今哲悠悠的靠在车厢上,用眼角撇了宣平侯一眼,「主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呱噪这么起劲干什么。」 宣平侯被怼的一时哑口无言。 毕竟别人说的是事实,这马车的确不是他家的,主人都没说话,他这样宣边夺主是有点不好。 池华浓暗暗给单今哲竖了一个大拇指,把刚才被嫌弃憋屈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心想让你嫌弃我家马车小,被怼了活该。 其他几家送行的人,也因为自家孩子一起去参加比赛的原因,友好的攀谈着三三两两离开了。 有那能谈得来的,还向对方提出邀请来自己家玩。 安冷向白和江舟,还有不能跟去的姜晨熙站在那里,几人眼神羡慕的看向能跟着去的安睿。 还有被调到保护队伍里的刘伯星和陈琪宝,这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允许被跟着一起去的师兄弟。 想到拖住自己脚步不能跟去的贪污军饷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现在身在刑部的姜晨熙决定回去后,再友好的审审那个嘴里还有东西,没有吐完的马中军。 这边安歆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郑小玲坐在旁边,拿出一个薄被为她盖上。 因为立功已经被盛安帝封为先锋女校尉的郑小玲,没有选择留在冀北做她的武官,而是跟着安歆回到了京城。 这次也是跟着安歆去南屿。 她完全自愿顶替了清风的位置。 原本这次清风有机会争取来的,就是她好说歹说才让清风放弃跟来,由她顶上照顾安歆的职务。 清风想到过年的时候,冷向白黑着脸找到她也不开口,等到她查到事情原委。 把那个爬床的丫头发买出去,又把管理前院的好姐妹明月领到后院,好好说了一顿。 想到这些,因此在郑小玲要代替她跟着安歆去的时候,清风虽然也想跟在自己主人的身边,趁机看看外面的山河大川。 不过想到府里指望心软善良的明月管理,迟早会出乱子,无奈只好把这次出行的机会让给了她。 287前往南屿 萧温柔从那车厢里探出头,看着骑在马上一左一右呈保护状的刘伯星和陈琪宝,眼中是既愤恨又嫉妒。 凭什么这个女人有这个待遇。 这样受所有人追捧的人应该是自己。 她都花气运值向自己系统交换女主光环了,怎么这个女人,好像还比自己受她学生爱戴。 上次从她那几个气运旺盛的学生身上,吸收的气运,都被这个女人打出来了。 萧温柔想到这里气的心口都疼。 狠狠的放上窗帘,心想这次去南屿她如果找到机会,是不会放过这个老是压过自己风头的祭酒大人。 刘伯星他们一群人,喝了安歆放入增加精神力的茶,现在的意识要比普通人强大很多。 他和另一边骑在马上的陈琪宝同时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向这边看来,两人回头看去,眼神闪烁了一下。 虽然没有看见是谁,但瞧见跟在他们后面丞相府的马车,猜也猜到可能是那个了。 丞相府就从他家小山长被皇上封为国子监祭酒后,可没少暗中吩咐人找他们麻烦,就算萧温柔交换来的女主光环再使他们感到亲和。 现在精神力变强,意识不在糊度的他们,看见萧丞相府的人也只剩下反感了。 安歆之所以这次自己明明在冀北的这次事情上,功劳不小,盛安帝没给她任何奖赏,也没给他撂挑子。 那是不仅她无论是按照自己任人唯亲,还是盛安帝有意为之让她这么做。 尉迟奕和高泰都在冀北边关拥有实权,站稳了脚跟,只要不出意外,为自己和家族挣一份前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余下的还有因为盛安帝看见她和尉迟奕联名,报上来的有功将士名单上。 见到郑小玲以一位猎户之女的身上,不仅上了战场,还作为先锋列队冲锋在队伍最前头。 带队拼死打开敌军的城门,在整场攻城战中算是立了首功,他也没有歧视她是女子。 在问清楚郑小玲的情况,知道她天生力气大,是个武将的好苗子,就毫不吝啬的封她一个六品先锋校尉。 虽然武职不高,但有了这个身份在京城里,一般人就不敢再拿她的容貌来当笑话。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伯星被安排到兵部后,一直得不到重用。 安歆早有心把他调出来,但顾虑着这是刘老爷子当初找关系送进去的,她又有点不好插手。 不过趁着这次机会,她还是在这次攻苍北城的战役中,在功劳名单里把他也写进去了。 反正刘伯星送去军饷后,的确帮着两个师弟去打苍北城了,她添加的好不心虚。 也不知道盛安帝是真不知道刘伯星是她的学生,还是反正在名单上的人,他都论功行赏了,也不差刘伯星这一个,也就顺便封他一个京城武职,五品副都指挥使当当。 这下可把兵部那群认为刘伯星是靠关系进去,看不起他们人,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早知道这次送军饷他们去该多好,这样升职的机会是不是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抱着这样幻想人,被一位平时和刘伯星关系还过得去的兵部员外郎,一句话点破。 他道:“你们送军饷去边关,那时刚开春,北方还是冰天雪地的。 是你们能受下路途上那份苦寒,还是你们去了后,能靠着一根绳索爬上城墙,半夜偷袭为攻城出一份力?” 被问的人,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好像这两样他们都不行。 兵部虽然带了一个兵字,但在这里工作的人大多还是文职的多,吃苦打架这种事他们还真做不了。 对于这件事安歆就觉得是老皇帝故意的。 他都这么照顾自己的学生了,安歆这个在冀北边关那里居功至伟的人,要是还不依不饶,就有点显得太不懂事了。 瞧见北冥送来那么多金银财宝,安歆看的都流口水,想要讨几样玩玩,都因为老皇帝把她的路堵死了,开不可口。 对于升官,安歆没那想法。 自己身上这个三品祭酒还丢不掉嘞。 她是疯了,因为自己有功去讨要官做。 躺在马车里的安歆摸了摸腰间光滑润泽的白玉柄把,想着这次去南屿比赛,就凭自己带去的那几块料,恐怕手里的这件玉龙鞭要保不住。 现在能摸就多摸几下吧,以后还回宫里,恐怕自己想看一眼都难了。 不说这块白玉柄了,就是上面镶的几块宝石,也是价值连城,这么贵的东西还回去,安歆是真心心疼。 而坐在另几辆马车里的封宇修和单永贞他们一伙,在京城没有出过远门的官宦子弟,被外面的景色和风土人情,惊的睁大了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 就连公孙揽月,还有封灵韵和陈润芝三个小姑娘,也是看见什么都好奇。 后面跟着的萧温柔一队人里,也偶尔听到他们讨论路上的所见所闻,明显也是没有出过远门。 对于他们看见什么都好奇的样子。 安歆只是浅笑安然的看着他们,表示理解,谁第一次出远门没有好奇过呢。 而萧温柔却对自己队伍里那些,一副没有见过世面样子的人,暗暗的鄙夷。 大街上卖一个稀奇东西,他们会好奇的盯着去看,路上遇见百姓耕田种地,他们也会惊呼,原来粮食是这么种出来的。 这天安歆他们来到津南郡准备做船前往沿海城市,这样才能更快去往南屿海岛国。 安歆在地域图,这里也有人叫舆图,她在上面看见南屿是一个位于,大乾东南方向的海上岛屿国。 他们坐上船后,马车会被留在当地驿站的人照顾,直到他们回来。 至于马料和一些其他的费用,这是出公差,当然得向老皇帝的国库报销。 好在安歆知道半路会把马车留下,因此这次没舍得巴大黑马带来,把它留在府里由非常喜欢乌骓马的大壮照顾。 他们一队十来个人,萧温柔那边也十几个,还有每人身边允许带一个丫鬟或者随从,派来保护他们安全的上百个侍卫。 鉴于他们人实在太多,于是安歆这个盛安帝御口亲封的领队,做主包下了一整条大船。 (本章完) 288一条船上的两队人 萧温柔看着安歆淡定自若的把事情安排的仅仅有条,眼神变得更加暗沉。 侧身看向跟在刘伯星身边的侍卫副统领,唇角微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安歆转头眼角无意瞟到萧温柔的这个表情,只是微微一顿,心想看来这位穿越老乡又要作妖了。 众人陆陆续续上了船,大家带的下人把自己主人的行李,搬进了他们各自居住的舱室内。 不知是有心,还是安歆有意安排。 两队的人各自占据一边的舱室,只要不存心朝着这边来,两队人就能平安无事的到沿海。 萧温柔打听到就从去年冬天后,安歆组建的这个蹴鞠队就因为她去冀北,没人领导在一起练习的时候很少。 不像她这支队伍,那可是她按照记忆中,现代的足球队训练的。 不说萧温柔看不起封宇修和单永贞,司玮他们踢蹴鞠的技术怎么样,就是她带来的那群人看见安歆这队人,眼中也充满了轻视。 特别是看见队伍里,还有公孙揽月,封灵韵,陈琪宝几个女孩子,更是白眼都翻上天了。 鄙夷之意不言而喻。 安歆就是看见萧温柔队伍中的人员之后,才会有意把两队人分开住的这么彻底。 因为她在萧温柔的队伍里,竟然看见了好几个跟她不对付的人。 她自己倒不怕这些人使坏,可她队伍里有封灵韵几个姑娘,安歆就不得不注意了。 开春后,风光明媚,客船朝着东南方向沿海边驶去。.. 这天安歆带着一伙人在甲板上看着两岸的风景闲聊,春天的景色清雅艳丽,景色宜人。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上船前带上来的各种零食,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安睿有意无意把自己面前的吃食推到封灵韵跟前,安歆看见自己小堂弟这样,不由好笑。 封灵韵瞧见安歆脸上的笑容,脸颊染上了嫣红,瞪了安睿一眼再不敢抬头看她。 安歆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水面上浮荡的水鸟,想着自己堂弟也长大了。 等她回来后,就要开始为他和另外几个,以后娶媳妇打算,帮他们看看京城好的地段有没有宅子出售。 安歆想到这些不由嘴角一僵,她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子了。 明明她与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几个年龄差不多,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几人当好大儿养了。 安歆无奈摇了摇头。 「哎呀!大家都在这里啊!」萧温柔娇柔的声音,忽然闯入这片祥和的气氛当中。 「切!」封宇修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在这里,在船上还能上哪?飞天上去吗?」 萧温柔俏脸一黑,知道这是被人嫌弃了。 「你怎么说话呢?!」萧温柔队伍里的队员,也是女主的舔狗,不忿道:「缺少教养。」 「***的……」封宇修被骂,立既就要站起来打人,被他姐姐封灵韵拉住,目光看向安歆。 有些担心弟弟这样会给她惹麻烦。 安歆在听到萧温柔说话声时,就转过头看向他们来的一群人,不由眯了眯眼。 看向曾经间接陷害冷向白,被她扔给灵珊郡主玩的萧温瑾。 然后移到他旁边那年除夕夜被自己坏了好事的,那个蒙面带人刺杀孔珣的大皇子司寒。 仅凭着那双阴冷的眼眸,安歆第一眼见到,就认出来那次带头刺杀孔珣的人,就是他。 剩下围在萧温柔身边的,有安国公府那个不学无术,又横行霸道的冯少霖。 萧温瑾的两个跟班文长逸,陶飞在队伍里不奇怪。 但安歆幽幽的看着,曾经武昌侯府,现在武昌伯府的庶孙杜航,竟然曹鹏也在。 安歆都要怀疑是不是萧温柔收人的标准就是,只要和她或者与她学生不对付的人,这萧大小姐都收。 这是有多仇恨她,才会把这些与她有过节的人,都收进了自己的队伍。 萧温柔身边的十几个人里,有一大半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死亡的凝视。 安歆淡淡的看向那个说封宇修缺少教养的男子,勾了勾嘴角说:「打扰到别人,难道不是一种缺少教养的表现。 你是怎么好意思提,教养,两个字?」 「你…」男人脸色憋的通红,一时被安歆怼的哑口无言。 毕竟他自己也知道,他们一伙人忽然出现,的确打扰到了别人。 「安姑娘,你这就有点过分了,甲板上是公共的地方,」司寒一副公正的口气:「我们来怎么算是打扰呢。」 「我说被打扰了,就被打扰了,大皇子有意见?」安歆霸气的说:「还有我和你不熟,请称呼我为祭酒。」 司寒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安歆会顾忌几分,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他低垂眼眸暗了暗,知道自己不得盛安帝的待见,而这位女祭酒大人,却很得父皇的信任。 看见安歆不把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放在眼里,司寒暗恨在心。 「想要眼珠子不被抠出来,就把目光给我收回去,再有下次本祭酒,就不会再和你废话了。」 安歆莫名其妙的一段话,说的冷然至极。 当他们眼光扫到冯少霖色眯眯的,看向安歆身边的封灵韵和陈琪宝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安歆这番警告是对谁说的。 「滚!」安歆:「不想被丢下去喂鱼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萧温柔想起上次被安歆揍的事,知道现在还不是找她报仇的时机,于是阴沉着脸转身带着一脸怒意的众人离开了。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走出去的杜航,还是不忿的说了这句。 「呵呵呵!带着几个女子和一伙小屁孩去参加比赛。」后面的陶飞一伙人,开口讥讽:「这开的是什么玩笑,简直笑死我了。」 几人说话的表情夸张,回头看着安歆他们一群人,眼中含着满满的不屑和讽刺。 安歆坐在那里没动,语气平平:「你可知道瞧不起女子的后果?」 此时她身边围坐着的安睿,封宇修,单永贞,司玮……已经站了起来。 289半斤八两,咱们来打群架 反正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两边都是京城里家世不凡的公子少爷,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也不让着谁。 就这样,两队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安歆看着自己堂弟带着封宇修,司玮,单永贞,还有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的池岚。 然后就是原本还充当啦啦队,给自己队友加油。 在看见封宇修他们在人数上吃亏,最后也忍不住加入群战的陈润泽,李鑫,沈文轩,昆锐几个。 最让安歆无语的不是像个男孩子一样,去和对方众人打架的公孙揽月,而且蔫坏蔫坏溜过去揪住萧温柔加入群战的陈润芝。 安歆这才相信公孙揽月对这丫头的评价很中肯。 蔫坏,阴损,无耻……说的就是平时不言不语的陈润芝。 「我…我要不要也去帮忙?」站在安歆身旁手足无措的封灵韵,弱弱的问道。 安歆回头看见斯斯文文,一副温柔贤淑模样的封灵韵。 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不说和人打架了,也许长这么大就没和人拌过嘴。 安歆把她向后拉了拉,「不用了,你站在这里看着就好,他们能应付的过来。」 他们这边战斗力虽然一般,但对方战斗力也不行。 好在这段时间封宇修他们都被安歆操练了一番,即使对方队伍大多数都被他们年长几岁,但打起架来也是半斤八两。 安歆和对面没有加入群架的司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冷冷一笑移开目光,对彼此不屑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操,是谁打老子的脸,不知道,老子下半辈子还想指望这张脸过日子呢!」 安歆抽了抽眼角,听到一伙撕扯打架的人群里,传出单永贞的声音有种想捂住脸的感觉。 一个男孩子靠什么脸过日子,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是他能说的。 「小兔崽子,你踹我的屁股,看老子怎么揍你。」 一群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公子,就这样鼻青脸肿的,被赶来的刘伯星和陈琪宝带着侍卫强行分开。 封宇修和单永贞几个不仅被打青了眼圈,脖子上竟然还有抓痕。 池岚性子内向没想到打架时却是个灵活的,就手背上被谁抓伤了,其他地方还好。 安睿和司玮两个有点惨打群架时,他两是这队里比较年长的,为了照顾其他人顶在前头身上挨揍最多。 陈润泽,李鑫,沈文轩,昆锐几人,衣服被撕扯的狼狈,其他地方还好。 公孙揽月也许大家顾及她是个小姑娘,也或许忌惮她父亲是礼部尚书,管着朝廷所有官员的升迁调动,反正她除了头发散乱了些也没受什么伤。 良心大大坏了的小姑娘陈润芝,把萧温柔拽进人群里后,她自己就找机会溜出来了。 蔫坏的一批。 虽然萧温柔也没受什么伤,但还是被打架的人群误伤了几下,等她挤出群魔乱舞的人群,也是发丝散乱狼狈不堪了。 被打最惨的就是冯少霖这个色胚,让安睿和封宇修轮番逮着揍了一顿,整个脸被打成了猪头。 被刘伯星他们分开后,对于嚷嚷着讨要说法的人,安歆觉得他脑子有病。 这艘大船上就她官位最大,司寒这个跟队来,没有被盛安帝提一嘴的大皇子,啥都不是。 来向她讨要公道,难道没听说过她做事一向任人唯亲,帮亲不帮理。 安歆坐在那里一副老僧入定似的闭目养神,不管谁说什么,她都能假装听不见。 于是头发被扯散乱的萧温柔,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瞪了她一眼,这次是真的带着人走了。 安歆表示你瞪我,我也少不了一块肉,不怕眼珠子掉出来,你使劲瞪。 在舱室里做完事出来听说他们打架的郑小玲,很后悔没有参与,她觉得那些平时看安歆眼神不善的人,早该揍了。 安歆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大多都是京城的公子哥,可禁不住她出手。 让封宇修他们一些势均力敌的打打就算了,别到时候还没去南屿比赛呢,他们自己先内讧,打残了。 经过这件事,萧温柔那边消停了一段时间。 当船快到沿海的乐陵郡。 没错,就是那个百川书院所在的乐陵郡。 朱时景也就在这个乐陵郡下面一个靠海的县城当县令。 在船上为了方便,大家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舱室里吃饭。 这天郑小玲刚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安歆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有毒】 刚拿起筷子的安歆一顿:【哦!】 【宿主不想知道是谁下的毒】 二狗子系统深深被自家宿主折服了,就这份淡定不怕死的精神,就问还有谁家系统宿主这么狗。 安歆:【想】 二狗子系统「……」 要是它这时候又不告诉她是谁下的毒,自家宿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只不过你会被永远搁置在角落,至于发布任务什么的,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做】 【你怎么知道系统宝宝在想什么】二狗子系统这次真的被惊到了。 安歆淡淡的说:【就那么知道的呀,还能怎么知道】 「呜呜呜,」怪不得自己被自家宿主吃的死死的,原来她能得知系统里的所有信息,包括自己这个系统在想什么。 安歆只能说自家系统想多了。 她也是在看见自己身上散发着无限功德金光的时候,那时才感觉能听到系统在想什么,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了。 【是萧温瑾对你怀恨在心,给你下的毒】 说完二狗子系统溜的比兔子还快,自家宿主太妖孽,它不跑快点能行么。 安歆听到自己饭菜被下毒,为什么不那么好奇惊讶。 因为船上就这么几个人,除了那几个和她有仇的给她下毒,还能有谁。 惊讶个屁呀!惊讶! 安歆对着等自己先动筷子的郑小玲说道:「端上饭菜跟我走。」 郑小玲虽然奇怪安歆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还是听话的收拾收拾,把放在托盘上的饭菜端起来跟着安歆走出舱室。 安歆去另一边的事,被其他几人的小厮看见,一会安睿和封宇修他们一伙人都听说了。 等到他们看来,就好奇的看见安歆一副要亲自喂萧大公子饭的样子。 而被郑小玲抓住的萧温瑾使劲扭着头,紧紧闭着嘴巴,一副拼死抗拒的模样。 「这是干什么,老师这是看上萧大公子的美色,想到玩强制爱那一套?!」 「啪!」单永贞的头被削了一巴掌,」安睿力挺自己堂姐人品,问道:「你家老师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其他几人想点头,在瞧见安歆回头看他们的时候,果断的选择孤立单永贞这个二货。 拼命的摇了摇头,「我们家的老师品行最高尚了。」 萧温柔虽然已经和这个前段时间,觉得是因为她去陷害安歆的学生,自己才会遭遇那样的事。 被萧温瑾这个便宜哥哥各种针对,关系算是已经破裂。 但在外人面前,就算为了自己的面子,萧温柔即使心中不愿,还是走上前道:「安姐姐,你这 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以咱们的关系,称呼我为祭酒大人就好。」安歆纠正。 「至于过不过分,问你在饭菜里下毒,浪费食物的哥哥,不就知道了。」 290毒死你丫的,小山长 听到安歆的话,站在她身边的安睿和封宇修他们,都眼神阴沉的瞪着萧温瑾和萧温柔兄妹。 司玮和单永贞更是上前拿过安歆手中的饭菜,声音幽幽道:“老师,我们来替你喂他。” 萧温柔愣了一下,她也这么想过,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倒是先做了。 看见萧温瑾闪烁的眼神,萧温柔还是辩解道:“没凭没据的,祭酒大人也不能诬赖人。”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饭菜有毒?”文长逸走出来想要拉萧温瑾,没拽动,瞪了一下郑小玲,这才又道: “就算有毒,是谁下的还未可知,祭酒大人这样对阿瑾实在是不妥。” 安歆听到这声阿瑾,看向文长逸对萧温瑾眼中带着丝丝温柔,她抖了抖,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的确没有证据,安歆也没再做多余的事,对着萧温瑾道:“记得下次下毒的时候,别吩咐小厮去。 那样容易被审问出来,到时候你还要灭口,怪麻烦的。” 正要去扶萧温瑾这个主子的小厮,差点吓得腿软,跪倒在甲板上。 惊讶的看着安歆,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是公子吩咐他去底仓食堂趁着端菜的空间,在她那份饭菜里下的毒。 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吃鱼吃腻了,只有祭酒大人一个,每天还会要一条炖鱼。 他就是把毒药放进这道菜里的,这样也防止误毒了别人。 安歆带着人离开后,萧温瑾就像没事人一样,被自己小厮扶着走回自己的船舱室。 文长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见他这样又闭上了嘴巴,只是侧身看向安歆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阴暗。 陶飞看着文长逸皱了皱眉,看向萧温瑾的背影,垂下了眼帘。 其他人都去关怀什么事都没有的女主去了。 司寒静静的看着面前,曾经救过自己一回的萧温柔,当初给他那份亲和的感觉慢慢变得淡了。 萧温柔发现司寒看向她的眼神变淡,急忙推开一个缠着她的人,走到司寒身边,暗暗发动女主光环,声音轻轻弱弱: “饭才刚吃了一半,发生这样的事,我饿了,咱们回去继续吃饭吧。” 司寒眼神晃了晃,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样娇娇柔柔的萧温柔,又变得那么顺眼了。 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走吧,回去吃饭,别饿着咱们的萧大小姐。” 受到女主光环影响的其他几个男子,也觉得萧温柔笑的是那么美丽可爱,嫉妒的看向陪伴在她身边离去的司寒。 “老师,就这么放过胆敢下毒害你的萧温瑾了?” 安歆走回自己的舱室,郑小玲已经去底下食堂重新,让大师傅做一份饭菜了。 安歆坐下后,托着腮,道:“要不然,还能怎样?” 一伙人被问住了。 “都回去吃饭吧,船上可没有那么多食物让咱们糟蹋。” 船上的东西一般都需要遇到码头,才能下去买回来补给,可不是什么东西想要就有的。 等到人都离开后,安歆这才垂下眼眸,勾了勾唇角。 通过刚才的事,她忽然有一种感觉。 以萧丞相的为人,猜到盛安帝有意培养黎子瑜,有可能未来是为了接替他这个丞相的位置。 因此在阿瑜被盛安帝派出去巡视各省事务时,不仅一次派出杀手截杀他。 要不是当初她游历的时候,发现有人竟然暗杀自己身边,一个买回来瘸了腿的马夫二虎。 她也不会为了给二虎解决麻烦,出手收拾了赤血盟这个杀手组织。 不过把那些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的杀手解决后,对那些孤儿训练出来还没有出过任务的十几岁,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 原本想要放他们离开自己去谋生路,但看见他们眼中的迷茫时,安歆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否则这些手上有功夫,从小又接受杀手训练的少男少女,很可能没有几个能走上正道,会得善终。 于是属于她的七色楼,专门替她收集消息,开设店铺做生意,倒腾南百货走商的队伍就这么成立了。 手底下有着这些人,安歆这才能得到黎子瑜被截杀的消息后,及时派出人手去他身边保护。 要不这样,她那才智谋略手段都不凡的学生,能不能从京外回来还不一定呢。 既然萧丞相会派人截杀自己学生,那她这个经常在朝堂上与他不对付的人,恐怕萧丞相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安歆脑子里把这次跟来的人员捋了捋。 萧丞相暗中派来对付自己的人,不太可能是萧温柔队伍里的人员,因为这十几个人大多都是官宦家的子弟。 因为以前就有踢蹴鞠的经验,这才被萧温柔选中。 安歆看见萧温柔和萧温瑾身边带的侍女和小厮,也都是她以前见过的,这两个人可能性也不大。 其他人带来的小厮,因为只允许每人带一个下人伺候,他们带的人,也都是各家长辈不放心亲自挑选的。 不仅会伺候人,恐怕手上还得有着功夫。 他们里也不大可能有萧丞相派来暗杀自己的杀手。 安歆想到自己这边,她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除了他们带来的小厮有几个她不熟悉外,这群臭小子原本就是她国子监里的学生,安歆此时可没觉得他们会对自己不利。 毕竟她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仇怨和利益冲突。 最后想到侍卫队里。 安歆知道盛安帝这次能让刚升上来的刘伯星,做这次侍卫队的侍卫头领,还允许陈琪宝也跟来。 让这两个和她有着师生关系的人都跟来,有一大半的原因,恐怕也想到会有人趁着这次机会对付她。 毕竟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盛安帝和萧丞相还是心心相惜,对彼此的办事风格都有所了解。 安歆想到这里打住了,因为侍卫队里除了她两个学生,其他的人她都不了解。 至于谁有可能是萧丞相派来对付她的人,安歆自认自己没有火眼金睛,洞察不了所有人的心思。 因此只能把这件事搁置,等到有人出手,不就知道了。 (本章完) 291再见故人 当船停靠在乐陵郡码头的时候,带着人走下来的安歆,看见站在那里几道熟悉的身影。 「祖父你是来接我的吗?」蹦蹦跳跳跑过去抱住公孙老先生胳膊,撒娇卖萌的公孙揽月,问。 公孙老先生慈爱的看了公孙揽月一眼,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老夫是来接一位故人的,你这小丫头靠边站。」 然后看向安歆,要给她行礼。 公孙老先生虽然自己是百川书院的院长,儿子也是吏部尚书,可他见到朝廷命官按规矩也是要行礼的。 不过在他拱手作揖正要拜见的时候,安歆紧走上前托住了他的胳膊,「你这老头,想要着折煞我吗?」 「哈哈哈。」公孙老先生大笑道:「一别多年,小山长还是这么随性,不知老夫可还有这个荣幸请你去百川书院重游。」 安歆也微笑着面对公孙老先生,礼貌的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晚辈礼,「百川书院风景优美,文风浓厚,在下自是愿意的。 只不过这次我们去南屿因为在下的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路上的时间比较紧,也只能等下次了。」 公孙老先生已经在儿子的来信中,知道安歆他们这次只是路过乐陵郡 「没关系,待到有时间再过来,也给老夫学院里那些不成器的学生讲几堂课。 也让他们放宽眼界,知道在学习的领域人人平等,女子未必不如男子。」 安歆一群人被公孙老先生和当初比赛时,跟她接触过的方文山和谷志诚他们热情的请让马车。 毕竟当初她带着六个学生和孔珣在百川书院的比赛上,那可是一鸣惊人,给许多一开始看不起他们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也赢得了许多人的尊重。 对于萧温柔他们公孙老先生,微笑着礼貌的拱了拱手,吩咐自己的外甥李方遇接待。 萧温柔看着被公孙老先生带头接走的安歆他们,恼怒的暗暗捏住扶着自己婢女的胳膊,恨恨的揪了一下。 「咝!」婢女疼痛出声,但在看见自家小姐看向她阴狠的目光时,生生含泪忍住了。 原本安歆要带人去住驿站,被公孙老先生严词拒绝了。 看见公孙揽月殷切的眼神,最终除了职责在身的刘伯星和陈琪宝,带着一队侍卫保护着萧温柔他们去驿站休息。 安歆和安睿公孙老先生都认识,封宇修和封灵韵又是孙女,未来夫家的小叔子和小姑子。 剩下的人在这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中,也已经和公孙揽月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公孙老先生听孙女说后,都把他们邀请到自己府上做客住一晚。 公孙老夫人得知安歆和自己孙女,还有孙女的一群朋友来,高兴的吩咐厨房做了好多美味佳肴招待他们。 两个老人不是什么思想古板迂腐的人,他们也支持自己的孙女去南屿比赛踢蹴鞠,要不是他们年龄大了,受不得颠簸,都想跟着去做啦啦队,为他们助威。 在公孙家好吃好喝,下人伺候周到,回房后泡了热水澡,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 次日,安歆带着大家告辞。 答应公孙老先生的邀请,等到她有时间来百川书院为这里的学生讲学。 安歆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公孙老先生,会再三邀请自己来百川书院讲学,还是公孙揽月替她解开了疑惑。 原来安歆在这些年里,不仅教出黎子瑜他们六个优秀的学生,还在京城把几个武将家的顽劣子弟,也教的能文能武,卓尔不凡。 还有她自身也是朝廷三品大员,在大乾最高学府任职国子监祭酒,无论她的学识和能力都已经被各界读书人认可,成为了新进的一位大儒。 安歆听 后一笑而过,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大儒不大儒的,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又没有人给她发工资。 对于有些人这个虚名很重要,但对于安歆来说,没有老皇帝放她回家种红薯重要。 「作为领头人,这么不负责任,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职责让她担任。」 汇合后,安歆就听到了这句话,转头看向站在萧温柔身边的男子一眼。 挑高一边秀眉,仿佛点头认同道:「你的意见本官回去后会转述给皇上,说你嫌他老人家眼瞎,认人不清,让我这种人来带队。」 男子一噎,反应过来吓得有点腿软。 如果这话传到皇上耳里,恐怕不仅他会受到惩罚,就连他的家族也会受到连累,跟着遭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歆没有再理男子的惊慌失措,转身上了马车。 「我家老师又没有耽误赶路,你哔哔个啥。封宇修瞪大眼睛瞅了男子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开口呛人。 「懂事的你就闭嘴,」单永贞啧声道:「小心哪天说话,被我家老师噎死了,可不要怪别人。」 萧温柔微微皱眉看了身旁低下头的男人,觉得他好没用,嫌弃的瞟了他一眼也上了马车。 安歆他们来到大乾沿海最大的码头,那里已经停靠了一艘大船。 大乾还没有完全开通海上贸易,因此码头上的船只并不多。 安歆看见站在码头不远处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笑了。 刘伯星和安睿,就连陈琪宝都急步走过去,前者两人捶了男人肩膀一拳,拥抱。 陈琪宝就那样看着几个师兄,傻傻的咧嘴笑着。 长相越发俊郎的男子嫌弃的推开他们,眼神温和的走到安歆跟前,轻轻喊道:「小山长。」 「怎么知道的?」安歆,问。 朱时景,眼中含着得意的道:「我来到这里不久,就去拜访了公孙老先生。 你们昨天去到公孙老先生那里做客,他就派人通知了我。」 安歆看了一眼公孙揽月:「通风报信。」 「祖父也许是想给你个惊喜。」公孙揽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 见到自己的学生安歆还是很高兴的。 可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已经等了几天接他们的南屿人,就下船走过来客气的催促了。 292装和睦,小山长表示没必要 安歆他们和朱时景说着话的时候,萧温柔就和从船上下来的一位南屿国派来接他们的中年男人搭上了话。 说着话还有意无意看向安歆他们这边,好像表现很无奈的样子。 朱时景说着话眼角扫到那个来接安歆他们的人,似乎听了萧温柔说的什么话,看向自家小山长这边的目光就带上了不悦。 他的眸子暗了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不舍的看着安歆和几个师兄弟,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船前去南屿,等到你们凯旋回来,我们才在一起促膝常聊。” 封宇修和单永贞他们看见安歆与朱时景这个师兄感情这么好,也想凑过去,却被还有一点良善之心的陈琪宝给拉住了。 “听我一句权,要是不想被朱师兄回京后收拾,就不要过去打扰他们聊天。” 陈宝琪糟心的想,他这个比几个臭小子还早拜入师门的人,这时候都不敢上前去碍朱师兄的眼,何况封宇修他们了。 安歆和安睿,刘伯星,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离开前,安歆单独靠近朱时景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算平时为人机敏,聪明绝顶的朱时景在听完自家小山长说的话,也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眼神暗晦不明的看着安歆转身离去的背影。 擦身而过萧温柔时,安歆勾了勾唇角,如看一个小丑般,瞧了她一眼。 瞥见对方眼神闪烁,笑了笑,走了过去。 南屿前来接待安歆他们的达吾提,看着嘴角挂着浅笑走过来的女子,身着青色长袍,乌发自然的盘在头顶,佩饰着一根润泽洁白的玉簪。 风姿卓越,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气场,不敢小觑。 达吾提一只胳膊放在胸口,给安歆行了一个属于南屿国的礼仪,“使者大人这边请。” 安歆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看见南屿来接人的达吾提恭敬的对待安歆,萧温柔咬着牙气的想骂人。 她明里暗里说了这个女人,多么娇纵妄为,目中无人,原来都是一堆废话。 萧温瑾见到自己那个平时在男人面前装柔弱,把他害成这样的妹妹吃瘪,脸上愉悦的扬起嘴角。 他恨自己这个妹妹,一点不比把他送到灵珊郡主跟前的安歆少,这两个女人她都想弄死。 只不过有他那个丞相爹压着,萧温瑾暂时还不能对萧温柔这个妹妹下手而已。 安歆一群人走到甲板上,跟还站在岸上目送他们的朱时候挥手道别。 看着启航的白帆高高迎风扬起,大船缓缓驶向浪涛滚滚的大海。 想到自家小山长临行时,对自己说的话,朱时景慢慢蹙起眉头,担忧的看向船上那个青色的身影。 回去就亲自带人上各大渔村,找那些出海多年的老渔民谈天说地去了。 安歆这边看着大船推开波浪,海鸥在天空盘旋自由的飞翔,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使者大人喜欢大海?” 安歆回头看向带人来接他们的达吾提,点了好头,毫不做作的回答:“喜欢。” “我们南屿是个岛屿国四面都是大海,使者大人如果喜欢,可以比赛后在那里多待一段时间。” 安歆笑笑没说话,目光重新看向广阔无垠的大海。 “……”多待吗?! 可她怕多待,就回不来了。 达吾提眼神闪烁了一下,看见安歆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自觉得退到了一旁。 “我们这位使者大人就是这样,平时与我们相处时,也是这般不爱多说话呢。”萧温柔声音娇柔的解释道:“南屿接使可不要介意。” 看似为安歆辩解,实则却有意暗示她高傲,娇蛮无礼。 安歆听见了却没有回头,只语气淡淡的开口:“如果不想被扔下去喂鱼,就少做这些无用,且诋毁我的事。” 萧温柔俏脸一僵,柔柔弱弱道:“安姐姐你~” “你耳朵不好,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人掏掏。”安歆仿若叹息的,道。 萧温柔知道安歆的意思,更感觉盛安帝没眼光,怎么会委派一个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带领他们去南屿国。 竟然在接待他们的人面前一点也不顾及,把两队的不合,就这样赤裸裸的表现了出来。 人常说家丑还不可外扬呢。 何况他们还是代表了一个国家,安歆怎么就能这么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好恶表现出来。 安歆扫了她一眼甩袖离开的萧温柔,就她这么能作,被人看出他们两队不合,是迟早的事儿。 这会儿,在这儿装和睦,纯属浪费感情。 安歆原本还想记记船行驶的方位,可是在茫茫大海上,没有设备和工具辅助,或者在海上长久的生活经验,想要记住方向那是不可能的。 欣赏一番海上景色,安歆带着郑小玲回到了,达吾提为她安排的舱室里休息。 海上风浪大,安歆躺在舱室里的床上,会感觉到微微的晃动。 接下来的几天安歆有事没事就出来钓鱼,不管钓到钓不到,也满足了她钓鱼的愿望。 船上的两队人只要见面就瞪的像乌眼鸡似的,这一幕也看愣了,达吾提和他带来的人。 就这么随意吗?好歹是一国来的,你们也不掩饰一下。 “……”安歆表示没必要。 就从萧温柔见面就在你跟前说自己坏话起,你这个南屿来的接使,装什么装,难道会心里没点逼数。 这天海上风云密布,浪涛汹涌,安歆看着外面稀稀拉拉,拍打在甲板上的雨滴。 仿若不好意思般,试探的说道:“你看来接一趟也怪麻烦的,当初让我们自己国家的海船送去就行,何必还要你们辛苦。” “不辛苦。”达吾提低垂了一下眼眸,然后又抬起真诚的道:“能来接各国的使者,是我等的荣幸。” 安歆勾了勾嘴角,笑了笑,“不麻烦那就好。?” 达吾提嘴角的笑有点僵,他总觉的这位女使者清亮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他心思一般,让人恐惧。 293南屿驿馆的冲突 安歆眼眸幽深,看着海上汹涌滚滚的海浪。 各国都知道南屿国在海上的东南方向,却没有一个知道具体位置的。 而且这个海岛上的南屿国向来神秘,极少与陆地上的国家来往,怎么会忽然邀请各国的人去举办蹴鞠比赛。 难道真的就是岛上传说的灵药灵果多的放不下,为了看几场蹴鞠比赛,就可以随便送人。 在一阵摇晃中,安歆伸手扶住栏杆,转头看向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巨浪拍打船身的达吾提。 却见他一脸平静,好像这不过是一朵朵小浪花,在为大船洗澡。 安歆不由感叹,不愧是生存在海上岛屿的国家,面对大风大浪伴随的滂沱大雨,她都能感到船身的剧烈摇晃。 而就连达吾提带来接他们的那些人,走过来走过去干着自己的事,脸上神情都是一副波澜不惊。 经过这一场摇晃颠簸,原本都不太晕船的大家,也出现了好几个开始吐的昏天暗地的人了。 对方队伍里萧温瑾和杜航还有另两个开始晕船呕吐。 而安歆这边,大家看着单永贞和池岚小脸皱成一团,惨白难受的样子,都麻的一批,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终不得不说人家南屿的人,海上生活就是有经验,也不知道给他们几个端来的是什么熬的药,一喝下去,没出一个时辰他们就停止了呕吐。 安歆总感觉这船好像在海上转圈圈,可她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第八天,晴空万里。 晌午时分,安歆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座,坐落在烟雾环绕中的海岛小国。 这里一条条海流,给这座小岛上增添了生机。 这些海流和大海的水并非相同。这里的水神奇的平静,偶尔才会有一些波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 安歆他们走下船,看着眼前的岛上景色。 小岛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缓缓流淌,清澈见底。卵石清洁如洗,叶缝中,射进一束束的阳光,将小溪照的粼光闪闪。 小岛被大树笼罩着,远远望去,郁郁葱葱,满山遍野开满了野花。 五颜六色的花朵和翠绿的大树,把这座神秘的小岛装扮的更加娇艳。 蓝蓝的海水和蓝色的天空,自由飞翔的海鸟,他们行走的路旁铺满五彩缤纷的贝壳做成的图案。 海岛上景色美的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令人心醉神迷。 安歆忽然想起不知在那里看过这句,繁华深处繁华影,海岛伏波惊晓春…… 一路走来,岛上的景色让人惊叹。 没有多远的地方,离开上岸了码头,就有一排马车在那里等着。 达吾提把安歆请上马车,后面的其他人有他带着的侍从照顾,萧温柔嫉妒也没有办法。 明显达吾提更重视安歆这个领头的人。 萧温柔紧紧握了握手,掌心差点抠破,还是不甘的上了马车。 至于司寒这个皇子,一路都很低调。 看来他要求跟来时,受到了盛安帝的警告。 的确盛安帝答应他跟来,首先就是他不能给带队的安歆找麻烦,其次就是他不能暴露皇子身份。 司寒跟着萧温柔一群人坐上马车,低垂的眼眸暗了暗,然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安歆他们被带到了南屿国的驿馆,这里已经住进来很多其他各国,这次来参加蹴鞠比赛的人。 达吾提安排好安歆他们的住宿,就打完招呼离开了。 临走之前,跟安歆说他们各国使者都到齐后,南屿国君会举行一次宫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安歆他们刚安顿等好,就到午饭时间了。 对于南屿这点还是值得夸赞的。 就是驿馆里,你可以选择在房间里吃,也可以吩咐一声坐在大厅里用膳。 因为封宇修和单永贞来喊,说想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安歆对这个没有意见,就拉着还在收拾房间的郑小玲走了出去,“回来咱两再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郑小玲由着安歆拽着她,认真的说:“可我答应了清风,要是让她知道我没照顾好你,她下次就不把跟出来的机会让给我了。” 安歆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现在离得远,咱不听她的。” 当安歆两人刚走出房间,就听到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伸头一看,安歆有些想扶额的冲动。 他们这是和干群架杠上了。 安歆转头对着郑小玲,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先下去帮忙。” 郑小玲大步走下了楼。 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郑小玲,此时就算顶着一张毁容的脸,在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时,也不再有当初的自卑。 安歆站在楼梯上看见楼上楼下住进驿馆,各国十几个队伍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纷纷看热闹。 转头望向下面打的难分难舍,不离不弃的一群人,揉了揉眉心。 眼角瞥见被几个男人护在身后的萧温柔,神色间一闪而过的得意,眯了眯眼睛。 看见她领的一队人站在角落里看戏,安歆嘴角勾起抹冷笑。 郑小玲的加入,让原本处于弱势的封宇修和司玮他们立马反转了形势,没一会,对方就被郑小玲的拳头揍的哭爹喊娘求饶。 有一个年轻人被打,嘴里还叫喊着自己是北冥未来的储君。 安歆站在那里观看发现北冥队伍里,一个女扮男装没参与打架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神情变的很冷。 还转头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萧温柔他们那边,又急快的收回目光。 安歆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趟南屿之行越来越有趣了。 当驿馆的人喊来侍卫把两边分开,不管是对方,还是封宇修他们脸上都挂了彩。只不过轻重不同。 驿馆的官员看向悠悠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的安歆,见对方眼神清亮的与自己对视,不卑不亢,神情坦然自若。 南屿的官员什么都没问,也没说,收回了目光。 北冥的队伍幼稚的嚷嚷着要公道。 安歆幽幽的看着那群傻缺。 果然南屿的官员开始和稀泥。 正如安歆猜想只要两队没闹出人命,他们这时候都会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这一战,安歆他们这只队伍也出名了。 再也没有其他队伍瞧不起他们队伍里有女子参加,也没有人敢出口侮辱贬低,封灵韵,陈润芝,公孙揽月她们这几个姑娘了。 萧温柔用她交换的女主光环故意把驿馆大厅里,很多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要不也不会有人那么快注意到公孙揽月她们。 (本章完) 294南屿宫宴 得知她们几个女的也是来参加这次蹴鞠比赛,而遭到北冥来的人鄙视和嘲讽,最后演变成两队人的群殴。 为什么别国的队伍,也有对她们女子来参加蹴鞠比赛,表示出不屑和轻视。 而只要北冥国队伍的人,宣出于口,说出来。 还不是,前阵子大乾攻打下他们的北冥边城,不仅那座被守军将领私自采的矿归还给了大乾。 他们北冥还因为皇帝无子内政不稳,不想发动战争,而选择了赔偿平息此事。 多少北冥的这些人,见到他们大乾的队伍,有些意难平。 这还是他们不知道,安歆就是提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要不就不会这些简单的结束打斗了。 不过驿馆最后还是以安歆他们队伍里,有几位女子住在驿馆不方便为由,给他们单独分一处院子居住。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为了防止两队再发生冲突,变相的把他们分开。 萧温柔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坚持带着他们那的队人留在了驿馆,没有跟他们过来一起住。 不过这个原因,除了萧温柔自己,恐怕也只有安歆知道了。 安歆浅浅的看了萧温柔一眼,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留在这里人多,吸收别人气运么。 被南屿邀请的大小十五个国家,来了二十一个队伍。 次日,有驿馆的官员来通知,今天宫中会设宴为各国来的队伍接风洗尘。 除了安歆他们,各国来的侍卫统领也要参加。 刘伯星他们这些各国派来保护的侍卫,被安置到了另一处居住,因为今天也要去参加宫宴,他早早来到了安歆他们居住的院子。 安歆他们都知道来了后,会参加这样的宫宴,每人都会带几件得体的衣服。 就连郑小玲来时,安歆也为她去量身定做了两套衣料上等的服饰。 虽然她是顶替清风跟在安歆身边,但安歆却没有把她当成仆人,而是把她当成下属看待。 郑小玲自己还定制了一块银色面具。 这倒不是因为自卑,而是有时候会用到。 像今天安歆问她要不要去南屿皇宫看看,对于能长见识的事,郑小玲现在都想去见识一下,于是点头说:“想去。” 傍晚宴会开始前,安歆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直缀,金丝勾边,绣有暗纹祥云,红色的衣带。 使得整个人显得利落又精神,露出一丝潇洒和随性。 郑小玲身穿一件湖蓝色长衫,带上银色面具,跟在她身后。 其他人大多也都是贵族子弟,对于什么场合穿着什么服饰,安歆自认恐怕都不如他们。 果然走出来看见一个个穿着低调华丽得体,面料不是家里御赐裁剪的衣服,就是上乘的料子,款式也都是以大方得体为主。 安歆心想果然不愧是一群富贵人家的子弟,在这穿衣饮食礼仪方面,还真不需要她这个门外汉操心。 不过在安歆带着一队人被南屿宫侍,一路欣赏着海岛美丽的景色,被带到宫门口。 就看见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白色高腰齐胸襦裙的萧温柔,巧笑倩兮,被一群男子包围着走过来。 安歆等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走进皇宫,假装不认知她这位仙女。 就这身衣服美则美也,也很仙气飘逸,就有一点不适合参加宫宴这种场合。 果然安歆他们按照国家势力的大小,被安排坐在大殿里比较靠前的位置。 南屿国君王和长相艳丽的贵妃走进来后,安歆他们礼貌的起身前倾行了一礼。 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微胖,眼睛无神,还略带疲劳的南屿君主,一眼就看见下面人群里,衣服颜色突出的萧温柔。 而在南屿贵妃看见这一幕却黑了脸。 “各国使者请坐。” 南屿君主在贵妃的提醒下,这才开口发言。 司寒对于自己这个皇子坐在安歆之后,心里怎么想就他自己知道。 安歆坐下后,扫了一下和女主居住在驿馆的众人,嘴角扯了扯。 心想女主是个狠人不过几天时间,大多数人的气运都变成灰白色,这离厄运缠身也不远了。 就不知道她吸收这么多人的气运要干什么。 安歆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这位老乡现在不敢对她的人动手,恐怕也是怕自己再把她吸收的气运打出来吧。 南屿君主官方发言说完。 这才说道这次大家关心的事情。 “这次蹴鞠比赛第一名的奖品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天葵果。 第二名,滋补圣品血灵芝,此物除了滋养身体,还可以让即将咽气的人再多活月余。 第三名,太上仙馥,也是上好的补品,能使身体亏损羸弱的人健壮起来。” 大家听到南屿君主亲口宣布的,和发往各国邀请函上的奖品一样,就放心了。 毕竟各国派来的人,都是冲着这些难得的圣品来到这里。 毕竟这个朝代会有闲心玩蹴鞠的,都是一些有钱有闲的贵族,谁会不为奖品没事跑来这里来,只为满足南屿君主的爱好表演踢蹴鞠。 安歆听完与其他面露喜色的众人不同,而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眸中的怀疑一闪而过。 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一群小子,再瞧一眼,四周威武雄壮各国派来的队伍。 她浅笑盈盈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肉质鲜美的海虾,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开始摆烂。 而她旁边的郑小玲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看过来,她抬头望去,就瞧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向她投来微笑。 郑小玲毁容后,从来没有异性再对她微笑过,连忙收回目光红了脸颊。 “怎么了?”安歆转头问道。 郑小玲抿了抿嘴唇,轻声回答:“没…没什么。” 安歆扫了一眼,看见对面有个少年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看着身边的郑小玲。 安歆不由会心一笑,低头继续吃东西,南屿国什么不多,就是海鲜多,满桌都是,正合她口味。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不知道这个少年,对郑小玲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其他目的。 安歆随着大流敬南屿君主酒水,说着场面的官方发言,看似在晚宴上就是吃吃喝喝。 可她敏锐的察觉到,那个坐在南屿君主旁边叫花蕊的贵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 也许是觉得什么时候大乾有女官了,还能带队来南屿吧。 不过她很快就把目光看向其他队伍的男人身上,安歆发现这位花蕊贵妃看着这些健壮的男子,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心思不纯洁的某人,立马看向南屿国君头上的皇冠,看有没有变色。 295抽签,看命 这晚宫宴上,要说谁才是最吸引目光的存在,那非咱们拥有女主光环的萧温柔莫属。 她可是为了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吸收了驿馆里很多男人的气运,跟自己的系统交换女主光环。 只为压下安歆这个领队的女官,成为今天宫宴里最耀眼的存在。 不过她这个最耀眼的存在,也成功的被南屿君主多看了几下,也惹了花蕊贵妃的眼。 参加这次宫宴,也让安歆知道都是那些国家收到了,南屿国的邀请。 这次参加的国家有他们大乾,北冥国,南沼,东离国,西晋国,琉璃国,龙元国,宁运国,启西国,临月国…… 除了刚和大乾发生摩擦的北冥国,还有依附北冥的几个小国,见到安歆他们会白眼乱飞,瞪着他们。 其他国家的队伍对安歆一群人,除了对他们队伍里,竟然会有女子参加好奇外,只是平常看待。 不过有依附北冥的小国,就有依附大乾的邻国。 在宴会让,南诏国,东离国还有其他几个围绕大乾的小国,都向安歆释放出了善意。 宴会散去,出宫的时候萧温柔靠近封宇修和司玮他们,想要趁机吸收他们身上的气运。 被走在前面的安歆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 萧温柔就像被当场抓住把柄似的,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后背一阵发寒,连忙跟在司寒身边再不敢作妖。 安歆的意思很明显,萧温柔敢把手伸向她身边的人,她就敢把萧温柔吸收的气运,怎么吸收进去,再把它怎么打出来。 走出宫门,有两队领头的人来到安歆跟前,礼貌的行了一个拱手礼。 “安使者,在下是南诏席国公府的世子席慕楠。”男子指了指身边的少年,介绍:“这个在下堂弟席善若。” 安歆看见这个席世子的堂弟,就是把自家小玲玲看脸红的少年,不由莞尔一笑:“幸会。” 指着身旁的一群人,“他们都是这次我带来的,你们以后可以多接触,就认识了。” 安睿和刘伯星,封宇修,司玮,单永贞,池岚……都很友好的向南诏走过来打招呼的人,微笑的点头回礼。 与席慕楠一起走过来的男子,向安歆自然的抱拳一礼。 安歆微微一笑,猜测这人应该生活在军队里多年了,这个礼完全就是他下意识行的。 果然。 男子声音沉稳的说道:“小将是东离国的叶砚辞,我国是大乾的东邻国,两国向来友好互助。” “友好互助好,友好互助好,希望贵国能与我大乾永远友好和谐,共同繁荣昌盛。” 安歆觉得自己不适合做外交官,与人寒暄不是她的长项。 不过对于比大乾国力弱的南诏和东离,安歆说的友好和谐,共同繁荣,就是他们两国最想要的。 于是三队人相谈甚欢的离开这里。 北冥国的队伍里的人看见这一幕,冷哼了一声,忿忿不平的也走了。 萧温柔看着安歆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毒辣,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安歆这个好像她克星的女人除了。 司寒静静的看着那个走到哪都是一副淡淡模样,却无法让人忽视的女人,眸中神色暗晦不明。 翌日,比赛开始。 没有什么开幕仪式,只有一个南屿主持这次蹴鞠比赛的官员,说了一些关于比赛的事。 四周来了很多南屿来观看踢蹴鞠的人。 这次有的国家来了一支队伍,有的国家派来两只队伍。 主持这次南屿蹴鞠比赛的官员说,为了公平起见他们本国,就不派队伍参加比赛了。 安歆看着南屿的官员一脸正直的模样,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岛上一步一景美丽如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时主持的南屿官员,说道:“各国总共来了二十一只队伍,有一支队伍可能要轮空。 接下来不论是不是同一个国家来的,都是要同时抽签……” 大家都听明白了,如果抽到自己国家的队伍,只能自认倒霉。 这时宫侍捧来插着二十一个签的竹筒,分别让安歆他们各个带队的领头抽签。 站在队伍里的单永贞双手合十虔诚的碎碎念,“佛祖,菩萨,玉皇大帝,请保佑我家老师抽到轮空,这样我们就能顺利的挺到下一轮了。” “单机灵,你说什么呢,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公孙揽月忿忿道。 单永贞白了她一眼,“信心我有,但实力不允许啊!”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他指了指左右两边的队伍。 公孙揽月他们顺着单永贞指的方向左右看了看,眼中也不由带上黯然,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各路神仙,保佑我们这队抽到轮空的签,回去我把鸡大腿供上。” 陈润芝拍了弟弟的额头一下,“出息了,还舍得把最爱的鸡腿供出来了。” “我也不想啊,你看两边的队伍,就他们那成年健壮的身体。”陈润泽撇了撇嘴,”啧啧啧……” 下面的话,在他看向自己竹竿一样的身材时,大家该懂的也都懂了。 他们还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当然没有成年男子强壮,先不说球技如何,光凭身体就能在球场上撞飞他们。 听到陈家姐弟的话,这下大家祈祷的更虔诚了。 安歆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 单永贞和陈润泽他们的样子,让北冥的人和一些自认强大的队伍,表示鄙夷和轻视。 对于这些队伍小声的嘲讽,心里非常有逼数的单永贞他们表示理解,但不可否认还是把这些人记住了。 准备记在小本本上,等有机会给他套麻袋。 这边安歆他们开始抽签。 大家也许都想着先下手为强,于是纷纷出手。 而安歆却想只要自己抽中的不是轮空,抽到那个队伍,他们这队小鸡仔都很难取胜,所有抽签对她来说不是很急。 站在一边,欣赏着挤到前面第一批抽到签的几队人,有的看完后还比较平静。 这样的人几乎肯定是没抽到自己国家的队伍,或者本身他们国家就派来了一队人,抽到那队都一样。 还有的看完黑了脸,这样的不用多说,多半是抽到同国来的另一队。 296为牛牛的打赏加更 安歆看见东离国的叶砚辞和南诏的席慕楠抽完签出来,就属于那种无论抽到什么签,都能平静接受的队伍。 因为两国都是派出一队人来参加蹴鞠比赛,除了抽到轮空,其他抽到那队都差不多。 安歆眼角扫到北冥的第一支队伍,抽到的签上是贰。 接下来他们国家的另一支队伍,也走过去抽了一根出来,两队领头对视一眼,脸黑如碳。 不用说,也是抽到自己人了。 因为看不起嘲笑安歆队伍里有女子,跟他们打了一架的北冥队伍领头,傅世良眼神满满恶意的看着安歆他们这边。 暗自诅咒他们也抽中自己国家来的队伍。 二十一个队伍,已经抽出十九个签,轮空没写数字的竹签,还是没被人抽中。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场上的安歆和萧温柔,心想刚才抽签这两个女子,是不好意思和一群男子挤,才会落到最后吧。 不过得知他们都是大乾来的,都好奇这次大乾怎么会派出两个女子做领队。 不过这不是他们该关心的,此时他们就想看到谁运气会比较好,会抽到轮空的签,直接进到下一轮。 “你先抽吧。”萧温柔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谦虚有礼,于是出言让安歆先抽。 安歆可没有要表演真善美给大家看的想法,毫不矫情的大步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根,递给宫侍宣读出来。 “安领队的签,无字,轮空。”说着还举起签展示给大家看,以示公正。 席慕楠和站在一起的叶砚辞说道:“果然签上没有对应他队的数字,是一根轮空签。” 看到自家老师真的抽到轮空签,单永贞开始迷信了,他又撅着屁股朝四周拜了拜。看得大家眼疼。 “你够了昂。”封宇修实在看不下去,嘘声道:“差不多就得了,别打扰各路大神休息了。” 萧温柔看着安歆抽出的轮空签,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装大方了。 能顺利进到下一轮,谁想去辛苦的和其他队比赛呢。 萧温柔咬着牙,强装笑颜,走过去把竹筒里的最后一支签抽出来,对应的是一个叫滇国的队伍。 好在她抽到和他们对战的是一个小国队伍,萧温柔想凭着她带队练习的现代足球技术,肯定会轻松拿下这场比赛。 所有的签抽完,各国的队伍也配成了对。 因为南屿君主,是真的喜欢观看蹴鞠比赛,所以这里建造的有两个蹴鞠场地。 每天上午两场,下午两场,一天可以有四队人完成比赛。 这样算下来,除了轮空的安歆他们,二十个队伍,正好五天比完。 最后胜出的十支队伍进入下一轮抽签,因为两两对决,还多出一支队伍。 接下来的几天安歆挑了几支感兴趣的队伍,去看了比赛。 这天轮到他们大乾国的邻邦东离国和依附北冥国的西晋国比赛,作为国际友邻,安歆觉得自己必须带着一群啦啦队去捧场。 于是看台上就出现了这一幕。 叶砚辞这个军人领出来的队伍就是猛,那踢蹴鞠的技术好不好先不论,但那撞人的态度是认真的。 西晋国那也不是良善的玩意,拽衣服,下绊子,对于球场上四五个裁判喊着犯规,充耳不闻。 一场比赛下来,蛮横的碰到耍赖的,最终在裁判的偏帮下,蛮横的赢。 谁让西晋国的队伍,把场上的裁判给惹恼了。 这场比赛也让安歆看到了,这古代的蹴鞠比赛根本就没形成什么规矩,那就是全凭身体好硬撞。 除了不能用手拽人外,会被场上的裁判喊着犯规,其他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好像没裁判会管。 这一场场比赛看下来,也把萧温柔看愣。 “!!?”这什么情况,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带人练习好久的足球技巧和配合战术,好像并不是这里蹴鞠取胜的关键。 这个朝代踢蹴鞠全靠蛮力把对方撞开,冲出一条路来,然后把蹴球踢进对方的球门就得分。 这里的蹴鞠比赛,让两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长了见识。 不过无论怎么说,萧温柔当初挑选都是大乾皇城里,数一数二会踢蹴鞠的富家公子。 在他们和滇国队的一场比赛中,最终还是胜出了。 那场比赛安歆也去看了,萧温柔带队在球场上,开始还能灵巧的配合自己的队员,把蹴球朝前带。 不过被对方球员截住用强壮的身体,不管不顾的撞上几回后,她看见有人朝她撞过去吓的丢下蹴球就躲开。 这样的场景多了,看得司寒和萧温瑾他们气的差点,不顾形象开口骂人。 你说你不敢与人对撞也没什么,那你就别控球,又想表现自己踢进蹴鞠的时候有多英姿飒爽。 难道你就没想过丢下球的时候,有多狼狈吗? 好在滇国人不善踢蹴鞠,要不就萧温柔这样想表现又怕被撞的搅和,这场比赛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五天的时间,转眼过去。 二十个队伍中脱颖而出十队。 北冥国可喜可贺,成功干掉了自己一队人。 每次看见被轮空的安歆他们一群人,都狠的牙痒痒。 第一轮比赛完,主持的官员宣布休息一日,次日再抽签比赛。 胜出的十队人,都同时看向安歆他们,想着下轮抽签让他们先。 十一支签,怎么也不会那么巧,这次还被她抽到轮空的那支。 这样会不会他们队伍就有可能抽到轮空的签。 安歆表示你们高兴就好。 不是安歆看不起他们,就这些人好气运都被萧温柔吸收的七七八八了,要是还能抽到不用比赛就能晋级的轮空签那就怪了。 休息一天后,次日又是新的一轮全凭运气的盲抽。 原本大家想着都让安歆先抽签,不知道北冥的那群傻逼,脑子有大病的家伙,犯什么轴。 硬是把安歆挤到了最后,无奈那些队伍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只好自己先抽。 终究又把安歆和萧温柔落在了最后。 这次萧温柔没有再装什么贤淑大方,她先一步走过去,捏住一根签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不踏实,又把这支签放开了,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等待中,她抽出了另一只签。 297轮空全靠对手让 看到萧温柔瞬间变黑的脸,安歆知道自己不用去抽,那支被她放弃的签,才是轮空的签条。 安歆对着大家拱了拱手,乐颠颠的道:“承让了。” 众人“……”你笑的那么嚣张,就不怕被群殴吗? “这是不是我们要躺赢的节奏。”封宇修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司玮:“好像是。” “这都是我的功劳。”单永贞双手合十,自信满满:“要不是我这几天求神拜佛,这轮空的签,咋这么容易被老师抽到。” “那我要不要谢谢你呢?!”某人,道。 单永贞下意识回答:“谢就不用了,以后对本大师尊重点就行了。” “啪!” “哎呦,疼!”单永贞捂住后脑勺,转过身看见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安歆,语气揶揄:“大师不都是佛体金身,咋会疼呢!” “老衲还俗了,请女施主手下留情。”单永贞看见安歆再次抬起手,跑的比兔子都快,躲到了几个师兄弟身后。 大家都被单永贞这个鬼精灵的二货逗笑了。 萧温柔后悔的脸都青了,看到安歆这边一片其乐融融,更是气的咬碎了一颗白牙。 她咋就这么想不开,轮空的签都捏到了自己手里,为什么非要换一个。 其他队伍都瞪着北冥的人,要不是他们挡在安歆前面,是她先抽,他们的队伍还是有机会被轮空不是。 这下好了,让人家蝉联卫冕了。 安歆他们一群人被各队嫉妒的小眼神,看得受不了,决定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决定回去以后多吃点海产品补补,把身体补的壮壮的,等到下一轮就没有轮空的签了, 那就要和场上的人一样,拼抢蹴球的时候,谁耐撞了。 东离国和南诏这次抽的签不好,一个对上了比较强的北冥队。 另一个抽到了,除了安歆他们,运气爆表的萧温柔带领的队伍。 这女人,还没有傻的把自己队员运气吸收走。 安歆看着南诏队对上他们,不是倒霉的平地摔,就是在平地摔的路上。 就连中场休息的时候,封宇修他们送水给席慕楠一队人喝,他们竟然能倒霉的,喝口水都被呛到。 可见萧温柔的狠毒,为了赢,可没少吸收走他们的气运。 下午另一场比赛,就正常多了。 叶砚辞带领的队伍,跟也是以蛮力见长的北冥队,硬碰硬杠上了。 这场比赛打的人热血沸腾。 安歆也带着队伍来给他们加油助威,上午输了球的南诏队也来了。 看见叶砚辞通过重重阻碍把蹴球踢进对方的球门,封宇修和单永贞一群少年,还有南诏的席善若一伙都站起来。 大喊:“东离东离你最强,东离东离,你最棒。” 安歆看着这一群啦啦队,感觉到了体育精神不分国籍。 不过南离国就一个叶砚辞,还是输给了强悍的北冥队了。 这次十个队两天半完成比赛,胜出的五支队伍,休息两天后,继续以抽签的形式进行下轮比赛, 这次抽签就没有队伍会被轮空了。 因为加上安歆他们正好六支队伍,抽完签三对三,这次胜出的前三支队伍。 一二名对决,后面争夺出来的第四名,对战第三名。 最终决出一二三名。 两天后,安歆在三对三的抽签中,依然好运气的抽到六队中,最弱的大宛队。 这个国家的人也许是因为气候,地理原因,明显比其他国家的人要矮。 能在二十支队伍里脱颖而出,完全因为萧温柔看不上他们这群矮子,不愿意接近他们。 这样自然他们的运气就没有被她吸收,这是一支全靠运气进入六强的队伍。 安歆有意减少封灵韵和陈润芝还有公孙揽月几人,与那些糙汉子们碰撞,把她们安排到守球门的位置。 安睿和司玮两个成年男子主攻,其他小子自由发挥。 郑小玲力气大,找到安歆自请上场。 安歆欣然答应。 要不是刘伯星和陈琪宝因为是侍卫队的人,不能参加比赛,安歆觉得他们也不是不能高攀一下第一名。 写下来的比赛有了郑小玲的加持,又有公孙揽月这个假小子,根本就不愿意呆在那里安稳的守门。 对于碰撞毫不介意的她,猛的一批。 把看台上的男人,看得嘴角直抽抽,“这女人怎么这么猛,是我们当初小看了这支队伍。” 而这段时间,安歆除了看比赛,她也没少关注一些人。 比如这天她就发现萧温柔带的队伍里,唯独少了大皇子司寒。 其他人见到安歆例行公事般瞪了她一眼。 安歆厚脸皮的表示这些人是嫉妒她太优秀,没办法习惯就好……无视。 然后起身给赛场上的安睿和封宇修他们,送去一个支持和鼓励的握拳,之后安歆就溜了。 南屿这个海岛小国面积不是很广阔,也就陆地上一个郡城那么大,人口也就一二十万吧。 岛上物资丰富,花果树木到处都是,特别是这里的气候,很适合各种草药的生长。 安歆来时把南屿这次作为奖品的几样圣品灵药,把从皇宫里借出来的一本古书上,记载的资料看了好几遍。 只为到时候别被人拿着普通的果子和红灵芝,半透明的水母,当作海底取上来的太上仙馥给哄了。 这个岛上的药草果实不少,安歆利用武功没少在这个岛屿溜达,但去过的地方,这几种却没有见到。 安歆状似悠闲的到处溜达,始终没有找到大皇子司寒的踪迹,微微皱起眉头。 就在她想要回去的时候,转身时眼尖的看到大皇子司寒,竟然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北冥女人,站在一处隐蔽的树丛山石后面。 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司寒满脸阴沉又惊讶的瞪大眼睛。 安歆离的有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正想悄无生息的靠过去。 却看瞧见这段时间经常陪同南屿国王看蹴鞠比赛的花蕊贵妃,跟在一位头上披着块黑巾裹住面容的人身后,匆匆忙忙朝着南屿宫殿走去。 安歆忽然来了兴趣,她提起身形悄悄的跟了过去。 至于大皇子司寒这边,安歆觉得不急于一时,因此果断的跟随心中所想追着花蕊贵妃两人而去。 298花蕊贵妃的阴谋 大白天想要进南屿皇宫还真不容易,要不是安歆武功够高,还真不一定能避开巡逻的侍卫飞进来。 安歆跟着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在即将要进去的时候,那个头披黑布裹着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忽然回头眼神阴冷的四处张望了一遍。 花蕊夫人,问道:“怎么了?” 那人摇了摇头,转身推开门带头走了进去。 安歆拍了拍胸口,是她大意了。 看来那人不是武功高强,就是精神意识敏锐之人。 安歆再靠近时,这次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果然那人没有再发现她已经悄然落在了房梁上。 这时花蕊贵妃坐在床榻边,眼神怜爱的抚摸着躺着床上,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仿佛熟睡着的小男孩。 裹着面容的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仿佛深渊的漩涡。 花蕊贵妃不舍的把目光移开床上的男孩,神情变得阴狠,还带着丝丝疯狂。 “姑姑,用这些命格贵的人献祭,真的能破除雀灵皇后的诅咒,让我儿醒过来吗?” 那人忽然发出桀桀的笑声,听的安歆都觉得森的慌,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这什么怪物笑的这么难听,真是毙了狗了。 “蕊儿,这是我们巫妖族的秘术,姑姑也是在本族一本古籍里看到过,按照里面记载的做应该能解除诅咒使侄孙醒来。” 女子的声音如沙砾般尖锐刺耳,带着一丝阴森,听着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哼!贱人!”花蕊贵妃咬牙切齿,恨声道:“自己没有本事做稳皇后之位,死就死了,还把我儿诅咒成活死人。” “把她扔到海里喂鲨妖鱼,真是便宜了她。” 安歆隐藏在宫殿粗壮的房梁上,从两人的对话里,也明白了他们这些此次来参加蹴鞠比赛的人。 就是花蕊贵妃口中有着富贵命格的人,也是她要为儿子解除诅咒的献祭品。 而且好像床上的那个孩子,也是因为花蕊贵妃害死了南屿皇后,人家不甘,临死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花蕊贵妃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活死人的模样。 “蕊儿,你这么做,就真不怕周围陆地上的国家,联合起来攻打南屿吗?” 花蕊贵妃嘴角勾起,不屑一笑,“我们南屿国的人极少会去陆地上。 那里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我们南屿的具体位置。 不说这些人来到这里后,就回不去了。 就算他们有人逃走,也依然找不到我们这里。 接他们来时候,本宫就吩咐人让船在海上转了好几圈才回来,这些人那里还认得清方向。” 安歆了悟,她那时根本就不是错觉,而是接他们的船真的在海上转了几圈。 而且不让他们本国的船送,也是防着她做出这样的事,陆地上的国家不依不饶会来攻打他们。 安歆看着花蕊贵妃那张美艳的脸,真不愧最毒妇人心。 她料准了各国皇帝都想延年益寿的心里,因此利用东海南屿国出灵药的传言,邀请各国派来会踢蹴鞠的人。 而这个朝代,会玩蹴鞠这项游戏的大多都是贵族,正好符合她要找的富贵命格的人。 不愧是宫斗的高手,把南屿皇后斗败的人,这心思还真是缜密。 都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了,这奖品恐怕也只是一句空话,就不知道这些圣品灵药他们南屿国是不是真的有。 等花蕊贵妃拿出一个玉质的瓶子,倒出一颗洁白的药丸,塞进躺在床上的男孩嘴里。 安歆就看见原本脸色苍白的男孩,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这一幕,也让安歆惊讶的瞪大眼睛。 接下来裹面女人说的一句话,让安歆明白,南屿国果然没打算给他们胜出的队伍奖品。 “蕊儿,这五十年才结一次果实的天葵果,练出来的药丸已经不多了。 你再这样无节制的使用,恐怕还没等到侄孙的诅咒解除,这给他保命的药丸就没有了。” 花蕊贵妃不在意的说道:“用完就用完了。 剩下的这段时间就把另两样宝贝,血灵芝和太上仙馥炼成的药丸,来为我儿滋养身体。” 蕊儿说的云淡风轻,但裹面女人还是心疼的蹙起眉头,“可是这些东西用完就没有了,还是省一点用为好。” “为了我儿,这些东西算什么,”花蕊贵妃不耐的站起来:“姑姑替我照顾好茗儿,等他醒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花蕊贵妃再次看了一眼儿子,就离开了。 房间里的裹面女人无奈的叹口气,也走出了出去。 安歆从房梁上落下,走到床上看了看男孩此时就像睡着了一样,可她还是感觉到男孩是没有呼吸的。 就在安歆准备伸手放在男孩鼻子下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她立即从宫殿的后窗户打开一条缝,溜之大吉。 再回到外边大皇子和那个北冥女扮男装的人,说话的地方,已经不看见两人的身影。 安歆来到比赛场地这里,看见他们这队和大宛国的蹴鞠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最终以安睿和司玮的配合,其他人的助攻巧妙的避开了大宛队的阻击,以一个完美的长射球,踢进对方的球门结束这场比赛。 “嗷嗷嗷…我们赢了。”场上响起封宇修,单永贞,池岚,李鑫,沈文轩,昆锐……相互拥抱鼓励的欢呼声。 穿着一身利索短打的几个姑娘,赢了球,也开心的笑了。 安歆看见他们这样,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这赢了比赛也没有奖品的事。 原本按照她躺平又爱摆烂的性子,是想接下来随便比比,应付一下完事。 可看见他们这样,安歆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 反正花蕊贵妃要动手,也是在比赛完的庆功宴上,才好动手用药把他们全部的人都迷倒。 安歆能看出来无论是封宇修和司玮他们,还是公孙揽月,封灵韵,陈润芝几个姑娘,都是真的热爱蹴鞠这项运动的人。 既然蹴鞠比赛能让他们快乐,那就不妨让他们继续比下去。 (本章完) 299做毛贼的祭酒大人。 最终三对三的比赛中,胜出的是安歆的躺平队,萧温柔带领的运气队,还有北冥的耐撞队。 不久第四名,东离队也在以叶砚辞为首的强闯硬撞下,在众多剩下的队伍里脱颖而出。 萧温柔暗恨安歆他们运气太好,开局躺平晋级,最后抽到的对手还是一个矮人队。 就这样,他们靠着运气躺平,最后还因为在三队三比赛中,踢进的球最多,排名在了第一。 而他们排到第二名,正好对战的就是安歆带领的队伍。 东离队,再次迎战北冥。 这次依然休息两天,再比总决赛。 安歆回到小院后,把刘伯星和陈琪宝带去了书房。 不久两人出来,大家就看见刘伯星和陈琪宝面无表情的离开,想要问什么却被司玮阻止了。 “师兄们,有师兄们要做的事,我们就不要捣乱了。” 封宇修几人有些嫉妒,他们四个是安歆最晚收的几个弟子,而且还是死皮赖脸的那种。 总觉得安歆有什么事更愿意让那些师兄去做,这可把他们郁闷坏了。 司玮更懊悔,当初要不是他陪同母亲回外祖家,自己应该和尉迟奕,高泰,陈琪宝,这几个混蛋一样。 感恩安歆那年山上相救,也会拜在她门下,成为第二批入门弟子。 和他们一起出去历练长见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比自己还小一岁陈琪宝的师弟。 “!!!”谁有他郁闷。 比赛前一天晚上,安歆回房把这些年苏老大夫送给自己养身保命的药丸,还有她要求老人家为自己特制的一些药。 都检查了一遍,放进系统暗阁里,等到用的时候方便。 安歆嘴角勾起笑了笑,觉得这个系统暗阁很有意思。 只要现有的暗阁放上东西,就会重新又出现一个暗阁,好像永远用不完似的。 想到这个,安歆眼神忽然亮了起来,然后露出一个贼兮兮,不怀好意的笑容。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这晚从小院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蒙着面容,身材高挑纤细的身影,飞身上了屋顶,几个纵身消失在夜幕里。 安歆知道南屿不仅没打算给他们这些比赛的队伍发奖品,还打算用他们献祭,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于是这天晚上,不管是南屿国君的私库,还是花蕊贵妃的小金库,还有南屿的国库,都被安歆拜访了一遍。 既然南屿国君和贵妃想要她的命,安歆这么小心眼,怎么会跟他们客气。 除了放在表面上的东西没动,防止打草惊蛇。那真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搜刮一个干净利落。 特别是放在两枚玉盒里,一支血红血红的灵芝,还有另一个盒子里,软软半透明,琥珀色,好像一块太岁似的。 这两样东西,安歆猜测就是花蕊贵妃口中说的,那株要被练成丹药给她儿子,滋补身体的血灵芝和太上仙馥了。 这样难得珍贵的稀释药材,安歆当然是不会客气的,特意把这两样放在一个暗阁里。 其他的金银珠翠,奇珍异宝,都被安歆堆放在其他暗阁里了。 只要这期间没有人特意来检查,这几个库房里丢东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南屿的人,也不会想到是他们这些外来人干的。 毕竟要不声不响,毫无动静的从皇宫里拿走那么多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有本事带出来,这么多珍贵的东西放的地方,也是一个问题。 安歆他们的住处都是南屿提供的,不说根本就没打算放他们这些人离开,就算安歆他们可以回去。 带着那么多沉重的金银珠宝,珍贵物件,在送行的人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带出去。 于是做完小毛贼的某人,就这样心大的飞身离开南屿皇宫,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安心睡觉。 可是扫荡几个库房好东西太过兴奋的安歆,却忽略了在她飞出南屿皇宫的时候,有另一个黑影正朝皇宫而来。 他的目的正是安歆刚刚拿走的两样,有着滋补身体的圣品灵药,可惜他晚了一步。 身材高大欣长略显消瘦的男人,站在南屿皇宫一座殿宇的屋檐脊兽之上。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看向刚才安歆离开的方向,眸中透露出一丝笑意,然后飞身离去。 次日,蹴鞠比赛照常进行。 安歆这次亲自带领他们这队上场。 萧温柔面对他们这队,神色反而轻松了下来。 因为先前面对那些队伍,虽然因为她的女主光环,会在争抢蹴鞠的时候,避让着她一些。 可在她控蹴球的时候,还是难免在混乱中被撞倒。 这次和安歆他们队对战,反而因为是同一个国家,一起来的,又相互熟悉,还有几个天生就弱的女子。 自己是女子,反而觉得封灵韵,陈润芝她们几个弱小的萧温柔,想这次的第一名必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她也想过在封宇修和司玮他们靠近时,吸收他们的气运,不过在瞄向安歆这个女人的时候。 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萧温柔就知道自己不想被打,就不要轻易有这个想法。 有时候她都怀疑安歆知道她会吸收其他人气运的事,可这个女人面对自己时,又没有任何异色,这让萧温柔打消了这种想法。 球场上,南屿国君和花蕊贵妃坐在搭建的高台上,顶部用木头精工雕刻爬满植物的天然遮阳篷。 不仅通风,爬藤上开的小花还散发着天然的香味,真是一个观看蹴鞠的好地方。 春末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好在这里不时有海风吹来,倒也凉爽。 不过这也就是看蹴鞠的人,才会这么觉得。 而在球场上奔跑真强蹴球的安歆他们,还是热的汗如雨下。 这个朝代踢蹴鞠没有替补一说。 一队最多可以上场十五个人。 在此期间,上场后受伤退赛不予替补。 如果那队的人,在比赛的时候受伤人数过多,最终少于七人,那就会被场上的裁判,判定没有了对抗能力,会被直接判成输方。 安歆这队因为当初报名的人少,七拼八凑也没有上齐人数。 安歆自己,郑小玲,公孙揽月,封灵韵,陈润芝,安睿,封宇修,司玮,单永贞,池岚,陈润泽,李鑫,昆锐,沈文轩,这次都上场了,也才十四人。 而萧温柔的队却满员十五个。 萧温柔,司寒,萧温瑾,文长逸,陶飞,杜航,曹鹏,冯少霖,还有她招募的七个蹴鞠踢的比较好的人。 上场后,因为萧温柔的队都是成年男子,身体素质上就强过封宇修他们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 虽然因为年龄小身体比较灵活,但对方只是成年,又不是老,这样的优势在对方那里占不到多少便宜。 300不能少于七个人的比赛 不过这回有安歆和天生力气大,又常年打猎身手敏捷的郑小玲,两个大力士在。 他们这队面对更加强壮的对方,在气势上也没有输。 一个半小时谁踢进对方球门的球最多谁赢,这个朝代的蹴鞠比赛,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那些曾经看见公孙揽月不怕和糙汉子碰撞,就大声嚷嚷着长见识的人。 在看见以安歆为首,带领郑小玲,公孙揽月,还有已经被她带动情绪的封灵韵和陈润芝,五个女子。 在球场上横空直撞,疯狂的进球时,他们才真正见识到女子强悍起来,根本就没有他们男人什么事儿。 安睿和司玮,封宇修和单永贞,池岚他们看见己方几个女人发飙,哪敢上前表现。 都选择了化作人肉盾牌,挡住对方的阻击人员,为她们打配合。 萧温柔看见安歆他们那对分数越来越多,而且场边一个台子上放着的沙漏,已经表明时间已经过半。 她还是选择了,吸收对方队员的气运,让他们倒霉的走路都能摔倒,更不要说去抢夺蹴球了。 开始安歆光忙着把靠近几个姑娘的人侧身撞开,让她们有机会把蹴球踢进对方的球门。 不过连着池岚和沈文轩在阻击中,被人一推就倒霉的崴伤了脚,无法再留在场上比赛。 安歆这才把怀疑的目光看向萧温柔,看见安睿,封宇修,司玮,单永贞一伙人身上的气运,源源不断被靠近他们的萧温柔吸收,她立马朝着那个妖孽走去。 萧温柔看见安歆冷幽幽的看着她走过来,吓得尖叫一声,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朝着离安歆最远的地方跑去。 这时候裁判出声警告安歆赛场上不能互殴,于是安歆眸如寒星的看了一眼萧温柔,语气冷然道:“你给我少作妖,否则本山长不介意让你横着回大乾。” 萧温柔眼神闪烁,这次她感觉安歆是真的能看见她吸收别人气运。 于是接下来的比赛中,她不敢再吸收封宇修和司玮他们的气运,让他们倒霉的输了比赛。 而她刚才吸收的气运,也被安歆找机会给撞出来了。 萧温柔被安歆撞到在地,摸着差点被撞骨折的地方,她有种想骂娘的感觉。 可对上安歆看向她的眼神,萧温柔知道安歆的强悍后,那敢把骂人的话说出口。 看着比分越拉越大,时间越来越少,司寒和萧温瑾他们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时候追分已经晚了。 于是想要赢得比赛领取最高奖品的他们,选择了拼命的,朝着封宇修和单永贞这群竹竿少年撞去。 只要在比赛结束前,安歆他们队少于七人,无论他们得分多少,都会被判定成无力抵抗的输方,这样他们就稳拿第一名了。 司寒和萧温瑾带领着文长逸,陶飞,杜航……一群人猛攻。 成功把陈润泽,李鑫,昆锐,封灵韵给撞的一瘸一拐被扶下去了。 看见赛场上安歆这队还剩下八个人,萧温柔笑的嚣张又得意,就连刚刚被安歆撞肿的半张脸,也觉得没那么丑了。 司寒和萧温瑾发现这样做很见效,就依然带着人,不争也不抢蹴球,只朝着对方的队员撞去。 他们这样的行为引起了周围观看蹴鞠的人一阵不耻。 “这是蹴鞠比赛,还是撞人比赛啊!” “就是,你看那队人也是够无耻的,他们现在正朝场上几个女子撞去呢。” 司寒和萧温瑾也不傻,早就看出安歆和顶着一张毁容脸的郑小玲,她们两个是硬茬子。 剩下的安睿和司玮这两个成年男人,都不比他们身体弱,就连封宇修和单永贞虽然身体单薄了一点,但个子一点不比他们矮。 因为他们把目标定在了,假小子公孙揽月和心眼比筛子还多,蔫坏蔫坏的陈润芝,这两个姑娘身上。 公孙揽月就是个傻姑娘,不避不让的和他们硬碰硬,果不其然,这个缺心眼的,没一会儿就被撞的人仰马翻。 让不能参加比赛,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刘伯星,和陈琪宝他们抬下去了。 而萧温柔那队也有损伤,陆陆续续被抬下去三四个。 而鬼心眼一箩筐的陈润芝,却不是跟在郑小玲身边,就是靠近安歆这里求庇护,成功的留在了赛场上。 最后安歆他们也不踢蹴球了,反正他们的分数也远远超过了对方,要撞大家一起撞,谁怕谁呀! 司寒和萧温瑾他们看见胜利在望,除去萧温柔这个废物,对方还留在场上的十个人,准备朝着安歆他们队做出最后的猛攻。 安歆带领的队伍此时处在危险线上,因为他们这队只剩下七人,只要再有一人站不起来,被抬下去,他们就输了。 看见司寒他们朝着这边冲来。 安歆眼神幽冷暗沉,也不在收敛自己的一身怪力。 郑小玲看见队员一个个受伤被抬下去,也目露厉色。 安睿,司玮,封宇修,单永贞也跟着安歆正面迎了上去。 而唯独陈润芝咬着下嘴唇,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眉头紧皱,站在那里一步没动。 望着被安歆和郑小玲撞飞的司寒和萧温瑾,还有被安睿和司玮四人合力猛攻的对方一群人,她笑了。 周围台上的看客,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最终的最终,萧温柔那队的人,能站着走下场的只有躲在一旁的萧温柔。 其他的,不是被扶了下去,就是被抬着下去。 而安歆带着颤抖着腿脚,勉勉强强走下场的封宇修和单永贞他们,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而最让安歆想不到的是,看着走出赛场的陈润芝,却也早就受伤了。 只不过如果当时她倒下,他们这队就输了。 看着陈润芝肿的跟馒头似的脚踝骨,安歆对于这个姑娘有了新的认识,而谁都没有发现,封宇修看向陈润芝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而单永贞看向陈润芝时,眼中也透露着钦佩。 对于猜测安歆能看出她吸收气运的萧温柔,看向安歆他们这边的目光,就想要吃了她一样阴沉毒辣。 萧温柔转头看向一直像个隐形人,跟队来的侍卫副统领常胜棱,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 301被喂一包软骨散的小山长 十五个国家来的人里,有那社交能力强大的,已经带着微笑过来向安歆恭喜他们勇夺第一名了。 另一个场地的第三名也出来了。 要论下阴狠手辣几个东离叶砚辞他们队,也不是北冥那群人的对手,不出所料第三名胜出的是北冥队。 安歆和大家寒暄过后,等着看南屿君主和花蕊贵妃,能拿出什么来糊弄他们做奖品。 果然当他们被内侍太监宣到南屿国君面前,第三名的北冥拿到了一个青玉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样像果冻一样半透明的东西。 第二名的萧温柔也从南屿国君那里,领到他亲自颁发的一个碧玉盒子,里面是一株火红色的灵芝。 安歆看着他们两队领到的东西,不由佩服南屿两位领导好演技,明明给人颁发的是假灵药。 却能面不改色,笑语盈盈恭喜他们得奖。 要不是她见过真货长什么样,还真可能被他们骗了。 毕竟那样罕见的东西,还真没有几个人见过。 就不知道他们会拿出什么果子,来说成是五十年才会开花结果成熟的天葵果。 当安歆倾身行礼后,从南屿国君手里接过一个白玉盒,打开看见是一枚奶白色的果子。 安歆坚定的认为这是真的,因为假的她也没见过,真货早被花蕊贵妃练成药丸喂她儿子了。 蹴鞠比赛也比完了。 眼看安歆他们这些人等参加完,南屿随后一场宫宴后,就要告辞离开这里回自己国家了。 花蕊贵妃为表对安歆他们这些使臣的重视,这次宫宴从酒水到佳肴都是她亲自挑选操持。 安歆听说后,心想她这么热情,自己更不敢吃喝她家的酒水和菜肴了。 在宫宴开始前一天晚上,安歆被刘伯星和陈琪宝带去,见了一个南屿国的少年。 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精致而立体,神情温暖,给人一种坚毅和优雅的感觉。 少年看见安歆并没有清高,而是主动把手放在胸口,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南屿礼仪。 安歆微笑着也对其拱手一礼。 不久安歆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少年看着安歆离开的背影,嘴角含笑,眼中闪着泪光。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而安歆也知道了,花蕊贵妃的儿子,几年间变成不腐不醒的活死人。 不是受到了,被他们害死已逝南屿皇后的诅咒,而是中毒。 因为中毒的时候太长,已经出现尸斑的现象,花蕊贵妃这才病急乱投医。 想要利用巫族的秘术来救醒自己儿子。 普通的人命还不行,还必须要上百个都是命格贵重的人献祭。 南屿太小,贵族就那么几家。 况且,除非南屿国君和花蕊贵妃两人,都不想在南屿混了。一下子把南屿的贵族都惹毛,那离他们的统治被推翻也不远了。 这才有了,利用内陆上的皇帝都想要长寿的心里,诓骗来了一群各国京中贵族子弟。 东离国和南诏国的叶砚辞与席慕楠来安歆这里拜访,两人回去后,就叫来了自己国家带来的侍卫首领。 之后与他们国家友好的队伍,也都暗中得到了提醒。 再次坐在南屿皇宫里,参加宫宴的安歆看着面前的金足樽,琥珀酒,美食如画,酒如春。古琴泠泠,绕梁余音。 就从开席后,她是一杯接着一杯,只要有人来恭喜她带领的蹴球队,拿到第一,她就笑的张狂肆意与人大喝特喝。 宴席开始没到一半,她就醉的不省人事,趴在了案几上。 “丢人。”萧温柔鄙夷的瞟了安歆一眼,轻声的不屑道。 她就不明白大乾朝的皇帝,眼睛咋那么不好,怎么就封了这个女人为官。 明明她在京城的才名也很响亮好不,不比她适合走进朝堂,受万人瞩目。 叶砚辞和席慕楠苦笑一下,他们原本也想这么做的。 可是很明显这条路已经被安使臣走了,这下让他们无路可走。 两人看了看拜访在面前几案上的酒水佳肴,抬头互相遥遥对视一眼,眼中都透着无奈。 聪明人都知道一开始的酒水和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要想同时迷晕所有人,那就得所有人同时喝下酒,要不有的喝酒迷晕过去,剩下的人还不得警觉后,拼命反抗。 这时南屿国君和贵妃端起酒杯,朝着底下所有人敬酒,这下没有人好拒绝。 不说安歆带来的人脸色变了变,就连东离国和南诏国的人,也知道来了。 大家端起酒杯,在长袖的掩饰下抬头喝酒时,同时吃下了一颗药丸。 而不仅仅是他们,只要得到提醒的人,这次都为自己准备了迷药的解药。 叶砚辞和席慕楠羡慕的看了一眼,已经装醉趴在案几上的安歆,撇了撇嘴,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晕了过去。 其他人看见两人这样,也装模作样两眼一闭倒下。 “都别装了,你当我南屿驿馆里伺候你们的侍从都是死人吗?” 花蕊贵妃阴森森的声音响彻大殿,“还有那个装醉的女使者,你聪明没有喝下放了药的酒又怎样。 现在你就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贵妃说的是,”原本软趴趴装醉的安歆,慢慢坐直了身子,淡淡开口:“他们这些人的酒里恐怕不仅放了迷药。 就不知道贵妃还赏赐了什么更好的东西在里面,让他们品尝。” “我知道你有一身怪力,所以早在你的酒菜里,下了一整包的软骨散,现在你还有力气关心别人吗?” 花蕊贵妃艳红的嘴唇,勾起了嘲讽的笑容:“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了卿卿性命。” 安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抬头扫了一眼,除了没有得到提醒的队伍被昏迷外,还有一些来参加宫宴的南屿官员也被迷倒了。 其他吃了迷药解药的人,虽然都还是清醒的,但也只限于没有昏迷过去。 一个个身体软软的靠在案几旁,一看就知道也中了软骨散,现在让他们端起手边的一杯酒都费劲。 南屿国君冷冷的看着下面,对着花蕊贵妃说道:“你想做什么?赶快做吧。” “是,陛下,臣妾这就让人,把他们拖去祭坛。” 302大家一起下油锅玩耍 公孙揽月和封灵韵还有安睿和司玮,封宇修他们都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到了安歆身旁。 原本以为装昏迷在找机会脱身,然后侍卫那边偷来船只离开这里,他们都没想到,自己这些人的行踪都在花蕊贵妃和南屿国君的掌握之中。 封宇修:“老师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怕吗?”安歆,问。 “老师你说那个献祭,是会被用火烧死?”单永贞小心翼翼的,问:“还是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安歆是个好老师,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炖或者用水煮。” “老师你别说了。”池岚小脸惨白,语气怕怕:“这两种死法好像更可怕。” 他们无良的老师,抿了抿嘴唇,坚决把上扬的嘴角压下。 看见醒着的人听到自己的话,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安歆这才发觉自己惹了众怒。 “!!!”这大乾的女使臣是魔鬼吗? 说的话怎么这么可怕,森人的慌! 花蕊贵妃一声令下,从宫殿外进来一队人,粗暴的就把安歆他们带到一个四面都是石柱,柱子上雕刻着看不懂的图案。 祭台上已经点起了香烛,一时间烟雾袅袅,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一个黑衣长袍,裹着面容的人站在那里,安歆认出此人就是花蕊贵妃那个会什么巫术的姑姑。 看见安歆他们被带过来,穿着一身诡异黑衣长袍的女人,不知道朝祭坛中间那潭黑油油的坑里撒了什么,一团火焰立马熊熊燃烧了起来。 看到燃烧的黑色油坑,大家此时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 “老…老师…你…你说错了,他们这是要油炸咱们。”单永贞牙齿打着颤说道。 安歆:“……” “呜呜呜,堂姐,我们两个就这么被人一锅端了。”安睿揪着安歆的衣袖,苦恼道:“也不知道爹娘还能不能生,要不咱老安家就要断根了。” 安歆看向自己一脸懊恼的堂弟,这时候还能想到安家传宗接代的问题,不愧是安家的好子孙。 不过还没等她感动,安睿已经放开了她。 转身就默默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封灵韵的手,轻声安慰:“别怕,被油炸的又不是咱一个人,这么多人一起走黄泉路,不怕,不怕的。” “……”安歆扶额,堂弟你确定这是安慰人的话。 这时花蕊贵妃的儿子,也被人用软榻抬了过来,放在祭坛中间。 黑袍女人嘴里开始碎碎念,说是念咒语,更像吟唱。 安歆看向一旁昏迷的人,眼角瞄见躺在一堆人里的大皇子司寒,却在听到有人说要被油炸的时候,不安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看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难怪会被花蕊贵妃安排在驿馆里的人发现,他们有异常。 安歆笑了笑,侧身一看,好么,北冥的那群人,有的知道自己要被油炸,已经紧握拳头快装不下去了。 “先把那些昏迷的人,扔进火坑。”黑袍老女人,吩咐道:“之后再把这些醒着的人扔进去。” “你他妈的老女人变态,”有人喊道:“想让我们这些醒着的人,就这样看自己也是这个结局,是不是太残忍了。” “呵呵呵!”黑袍女人桀桀的笑声,让大家森的慌。 “就是要看着你们这些高贵的人在火海里挣扎,才能解除诅咒。” “变态,大变态,恶心人的老女人。”心里被恐惧击的快崩溃的一些人,开始疯狂的用言语攻击。 就在南屿的侍卫走过去要拉着装昏迷的那些人,扔进又是黑油又是火焰的坑里时,安歆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个侍卫走过去要拖大皇子司寒时,却被那个女扮男装的北冥装晕女人,暗暗把躺在司寒旁边的萧温柔,不动声色的朝前挤了挤。 同样装昏迷的萧温柔气的咬牙切齿。 面对自己即将第一批被扔进黑油锅里炸的人,萧温柔再也装不下去了,猛然睁开眼睛,把那个刚才挤自己上前送死的北冥女人,直接拽过来送到侍卫手里。 “不是先炸昏迷的吗?我没有昏迷,你先把她扔进去吧。” 萧温柔刚说完这番话,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眸。 “司…司寒,是她先想让我送死的。” 面无表情的司寒眼神暗晦不明的,看了女扮男装的女人一眼,转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安歆瞧见北冥那个女扮男装的人这么维护大皇子司寒,让她想起了自己来南屿前,那个看见司寒后,惊愕差点摔倒的北冥使臣。 再想到从小养在孔太傅家,却和盛安帝长的七八分相像的孔珣。 安歆眼眸眯了眯,又看向司寒这张与盛安帝,没有一丝像处的脸和五官。安歆觉得也许她离真相不远了。 看见萧温柔和司寒他们这群装昏迷的人,一个个怕被第一批送进黑油锅里炸的人,纷纷选择醒来,侍卫感到自己被愚弄了。 于是叫来其他几个侍卫,依然要把他们这些装昏迷的人,扔进燃烧熊熊火焰的油锅里。 安歆看着挣扎不休,尖叫如鸡的萧温柔,口无遮拦的喊道:“不要,不要,我们都是醒着的,为什么不先把那边的人扔下去。” 这番话,把所有这边醒着的众人,都得罪个干净。 叶砚辞和席慕楠,还有一些其他几个国家的队伍,都怒瞪着被侍卫拖着的萧温柔。 还有那些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她这个女使臣的人,此时中了药后,也是浑身酸软无力狼狈不堪的被南屿侍卫拖着。 眼看这些人,即将被扔进油锅里反复油炸,安歆想到炸完他们就轮到自己这些人。 再说他们这些人只是有些看低女子,又没做出天怒人怨,不可饶恕的事,安歆决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救下他们。 于是被南屿侍卫选择第一个扔进火油坑里的司寒,挣扎无果后,闭上眼睛准备了此一生,重新去投胎的时候。 只觉腰间被什么东西一挑,他被抛出去的身子,就这样飞起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噗哧。”接着听到利器入肉的声音。 睁开眼睛才看见,安歆已经和围过来的南屿士兵,刀剑相接战在一处。 知道自己被安歆救了,司寒垂下了眼帘,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本章完) 303南屿宫变 “抓住她,快抓住她。”花蕊贵妃,看见安歆还有力气阻止献祭,愤怒的尖声大喊:“本宫要她做第一个献祭,被解除诅咒黑油炸的人。” 安歆对着气急败坏的花蕊贵妃挑衅的一笑。 她的力气又不是这具身体天生的,而是在自己身上用了完成任务后,系统奖励的力大无穷加持卡。 用软骨散的药是遏制不住她力量的。 再说就算软骨散的药性对安歆有效,可别忘了。 她那里还有苏老大夫送她一堆,各种解毒保命的药丸,其中就有这种软骨散的解药。 安歆之所以没把解药拿出来,是因为就那几颗软骨散的解药,她不知道该给谁。 这边看见安歆对自己透来挑衅的目光,花蕊贵妃明艳的脸变得异常狰狞,此刻恨不得把坏她好事的安歆千刀万剐。 黑袍女人看见安歆不到一刻,就让花蕊贵妃带来的侍卫死伤无数,阴鸷的眼眸,黑沉如墨。 安歆眼角瞄见她从怀里不知道掏出一把什么,向她打斗的这边撒开。 想到她刚才撒向祭台坑里燃起火焰的也是这些东西,安歆急忙闪身飞离。 果然没来得及躲开的南屿侍卫,身上沾染粉末的一霎间,就燃烧了起来。 “啊……啊”浑身着火的侍卫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惨嚎的声音,听的人牙疼。 “自己人你都烧,你这个老太婆也太狠了。”安歆的话,让那些要攻击她的南屿侍卫停顿了下来。 花蕊贵妃看着这样的情况,暗恨自己这个姑姑给她帮倒忙,对着那些跟随她的侍卫道:“刚才巫师是误伤。 现在你们拿下这女人,本宫不仅赐予你们金银珠宝,还会保你们前途无量。” 财帛动人心,升官发财毅然。 就在上百侍卫再次朝安歆围过去。 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安歆。 现在不管是和安歆他们友好的人,还是那些看她不顺眼的,都在心里求佛拜神,希望安歆能够化身为超人。 “老师加油!”封宇修,司玮,单永贞,池岚四个小徒弟,眸含担心的喊道。 安睿紧张的握紧拳头,“堂姐拿出你收拾我们的气势,把他们干掉。” “小山长,安姐姐。”封灵韵,公孙揽月,陈润芝声音哽咽:“我…我们支持你。” “祭酒大人,还有我们。”李鑫,昆锐,沈文轩三个少年也喊道。 “安使臣,我们也支持你。”席慕楠和叶砚辞还有他们带的人,都眼神殷殷切切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我们也为安使臣加油,安使臣威武。”其他各国的人,也及时送上彩虹屁。 就怕她一旦失败,他们这些人都得被扔下火坑。 郑小玲看见安歆喝了掺着药的酒,还能这么厉害,她这才发现自己和恩人的力量 当刘伯星和陈琪宝协助南屿前皇后之子,攻下这座皇宫,带着自己属下赶来祭台救人。 就看到一群瘫软在地上的人,吹捧着为他们身先士卒,拼杀保命的那道身影。 南屿前太子丹巴尔,看见花蕊贵妃大惊失色带着自己的人,抬着她那已经死透的儿子想逃。 想起自己母后的死,少年眼中燃起熊熊的恨意,带着跟随他的兵将提着刀就追了过去。 而那个黑袍女人,花蕊贵妃的姑姑,在再次想朝安歆撒燃烧的粉末时,已经被她一刀咔嚓了。 走了刘伯星带来的人加入,祭台这边的皇宫侍卫也很快被解决。 最终南屿皇宫被前皇后之子丹巴尔,带着自己外祖家,还有暗中跟随他的兵将占领控制了。 至于南屿国君,还有花蕊贵妃是死是活,安歆他们之后都没打听。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多嘴多舌可不好。 过后大家问,安歆为什么喝下掺了一包软骨散的酒菜,打斗起来怎么还那么勇猛。 安歆从袖袋里拿出一把滴着酒水的棉絮,来了一句:“菜我没吃。” 对于大家偷来敬佩的目光,安歆骄傲的脑袋一昂,背着手昂头挺胸的走了。 至于她有没有真喝酒,只有她自己知道。 毕竟安歆做事并不想让人找到漏洞,怀疑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就像萧温柔最后那些中了药的男人,都有不少是被人扶着回来的,而她却只是身体柔柔弱弱脚步婀娜的自己走回去。 就有不少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等到大家身体恢复后,安歆他们就跟南屿现在掌握实权的丹巴尔提出告辞。 让人没想到的是,丹巴尔却把安歆单独带到了一个宫殿。 当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丹巴尔眼中露出失落遗憾的目光,不过还是答应了他们离开的请求。 还送给了这次来到南屿的各个国家,他们东海南屿岛上的不少好药材,而私下他也送给安歆个人不少。 言明这是安歆帮他出谋划策回到这座宫殿,提前为自己母后报仇的谢礼。 安歆也没有推辞,干脆利落的收下了。 不过在她进来这里前,还是把南屿国库里拿走的东西,重新放回去了。 至于南屿国君和花蕊贵妃私库里收走的物品,安歆只当是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和来回跑腿翻皇宫墙的劳务费。 萧温柔也曾嫉妒安歆被南屿俊美的小国主另眼相看,对着丹巴尔就是发了一波女主光环。 不知道是不是丹巴尔年幼经历了太多磨难,意志和精神力都变得异常强,对于萧温柔的女主光环只是稍稍晃了一下神,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依然被无视的萧温柔,怀疑自己用气运和系统交换来的女主光环,是不是假的。 要不待在安歆身边的人对她的女主光环免疫,怎么连南屿国的这个少年国主,也不受她诱惑。 这天,天气晴朗。 万里无云,蓝蓝的天空上,海鸟自由的飞翔。 回各个国家的码头都不在一起,所以这次来了十五个国家队伍,南屿就派出了十五艘大船相送。 安歆踏上这次南屿派出送他们的大船,明显这艘船比接他们来时的那艘要精致结实了不少,船帆看上去也更新。 安歆他们向来送行的丹巴尔挥手告别,船只驶向大海,岸上送行的人渐渐消失在眼前。 大家纷纷散去,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个身影袖中暗藏利器,慢慢向安歆靠近。 304瞄准小山长的枪口 当感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安歆下意识的一个闪躲,避开了直直刺向她后心的匕首。 还没有走远的人回头瞧见这一幕,都惊愕的瞪大眼睛。 他们看见侍卫队那个不声不响,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副统领常胜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竟然在刺杀安歆。 一招失败后侍卫副统领常胜棱,就知道自己已经再无杀死眼前,这个武功高强女官的可能。 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他回去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于是心一横退到船边跳了下去。 安歆眼神暗沉的看向常胜棱跳下去的地方,好像大海吞入一个人,只为其激起一瞬间的浪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大家都以为危险解除的时候,众人就听见“嘣”的一声。 看见有一道身影冲到安歆面前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姜炫!”安歆惊讶的喊道。 后背被打出一个血窟窿,被安歆用手捂住,还继续淅淅冒着血的姜炫。 樱花般略显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声音虚弱:“我要说,早不知道这个暗器这么厉害,我就不提你挡了,你相信吗?” 安歆点头,“嗯,相信。” 姜炫完美的唇角勾了勾,随后眼睛发黑晕了过去。 安歆抿了抿嘴唇,抱起他,朝自己居住的舱室走去。 “老师!” “堂姐。” “安姐姐!” 安歆向他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只不过在走向舱室的廊道里,看见眼神闪烁的萧温柔时,安歆对她冷冷一笑,擦身而过。 语气冷幽幽:“你给我等着。” 萧温柔惊愕的看着安歆的后背,轻声呢喃:“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 “什么不可能知道?”忽然出现的司寒,声音冷然的问道。 萧温柔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紧张,“没,没什么。” 安歆这边,看着趴伏在床上的姜炫,无论是她还是跟进来的人,都是一脸担心。 因为他们来时,好像忘了带一个御医或者大夫了。 “小玲你去底仓厨房那里,给他们银子,让人烧一些开水端过来。” “是。”郑小玲大步走了出去。 安歆自己去丹巴尔送的药材里翻找一些,此时可用的药草,毕竟她懂的也不多。 能认识几种常用的,还是她以为经常求着苏老大夫给她配一些药,为其打下手时学到的。 找到几种有消炎效果的草药,递给封灵韵和陈润芝,“你俩心细,帮我熬一下。” 两个姑娘此时哪有不愿意的,连忙接过,就去找熬药的用具和地方。 安歆之后又向船上的人要来一坛烈酒。 郑小玲把开水端上来,她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点燃的蜡烛上反复的烧。 然后把安睿,刘伯星,陈琪宝,司玮这几个比较起来稳重的留下来按住姜炫,防止处理伤口时,他疼醒挣扎。 郑小玲留在旁边打下手,其他的人都被她赶了出去。 安歆又用烈酒把匕首擦拭了一遍,这才道:“安睿你们把姜三爷的上衣扒了。” 安睿:“堂…堂姐这样不好吧?!” 安歆对上自己堂弟不赞同的眼神,咬牙:“想什么呢!你小子把你那跑偏的思想端正一下,否则等我办完事后,你等着被锤。” 其他几个瞧了瞧姜炫的盛世容颜,转头看向自家老师相对平凡的脸。 安歆握拳:“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太久没被修理了?!” 四人哪敢再耽搁,在尽量避开姜炫的伤口处,手忙脚乱的把他除了底裤外扒个干净。 安歆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位姜三爷,除了一身白皙的皮肤,竟然还有传说中的腹肌。 为什么说传说中的呢,因为安歆没看到过。 “咳!”安睿,提醒某人,别被美色所惑,耽误抢救时间。 安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们按住他,我把伤口里面的子……暗器挖出来。” 子弹什么的名词,还是算了,暗器他们更能听的懂。 安睿,刘伯星,陈琪宝,司玮,看见安歆用烈酒洗干净姜炫的伤口,拿着匕首在姜炫的伤口处割开一个小范围的十字。 之后他们才知道安歆说的挖,那是真的挖。 看见猛然间被疼醒的姜炫,不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就知道有多疼。 安睿四人在姜炫醒后,怕他疼的会挣扎,紧紧的按住他的四肢。 “姜三爷忍忍,一会暗器取出来就没事了。”陈琪宝心软安抚了一句。 姜炫侧头看见安歆额头上大滴的汗珠,被站在一旁没有出去的郑小玲擦拭掉,疼的脖颈青筋浮现,紧咬牙根,轻轻“嗯”了一下。 在发出一声痛呼过后,知道安歆他们正在为自己取出伤口里的暗器。 姜炫把疼痛扭曲的脸埋进旁边的枕头里,就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铛。”安歆把取出来的指弹头,放进一旁的茶盏中,吁了一口气,“总算取出来了。” 然后开始处理伤口…… 等到手术一切做完后,不说安歆双手颤抖的被郑小玲扶到旁边椅子坐下,久久没有开口。 就连按着姜炫的四人,也是腿脚发软的挪到一旁坐下。 “别把脸埋的那么严实,暗器取出来了,你再把自己闷死,那我就白忙了。” 发现自己说完趴着的人还是没动,安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掰过姜炫的脸才发现他又疼晕过去了。 安歆把他鬓角汗湿的发丝捋了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晕过去也好,至少那样就不会觉的太疼了。” 刘伯星看见姜炫被扒下来的服饰,眼中闪过懊恼,“也不知道他怎么混进侍卫队里的,我却一直没发现。” 安睿:“我们和姜三爷又不是很熟,没看见他做了一些伪装,要不是离得近谁能认出来。” 安歆看着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皮肤变的黝黑暗淡的姜炫,要不是受伤后倒在她面前。 见到他熟悉的五官,安歆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其他人都出去后,安歆坐在舱室床前,想到那声枪响安歆眯起眼眸。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次把枪口对准她的人就是萧温柔。 也只有这位穿越女,可能除了吸收别人气运外,还能从其他的金手指那里弄出来枪支。 安歆皱起了眉头,如果她连枪这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都能带到这个朝代……那就太过危险了。 谢谢牛牛和离殇的打赏,还有各位宝子投的月票和推荐票对散散的支持和鼓励,也祝每位宝子节假日快乐!!! 305非常自信的萧温柔 还有那个隐藏在侍卫队的副统领常胜棱,安歆猜,他就是那个自己一直在等,却始终没有动静,萧丞相派来杀她的人。 安歆原本想要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也为报这一枪之仇,可当天晚上她要去把能变出手枪的萧温柔弄死。 本就体弱的姜炫夜里发烧了。 自己要求照顾姜炫的安歆,又是照顾又是熬退烧的草药,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姜炫迷迷糊糊虚弱的醒来,就看见趴在旁边桌子上,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守着他一晚上的安歆。 “你…”姜炫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 安歆摸了摸茶壶有些凉了,说道:“你先别说话,我去舱下厨房烧点开水来,给你润润嗓子。” 姜炫看出安歆脸上的疲惫想说让她回去休息,嗓子干涩的却很难顺利的发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歆走出舱室。 拎着茶壶的安歆刚走出来,茶壶就被站在外面的郑小玲接过去了。 安歆惊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过来这边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看着郑小玲的背影,就算没有多少良心的安歆,也知道她这是想要早点过来帮忙。 不得不承认此刻,安歆有被郑小玲的贴心感动到。 想到在南屿的时候,老把目光放在郑小玲身上,那个南诏席国公府的小公子,席慕楠的堂弟,席善若。 而她也注意到自家小玲儿,好像每次被看也会脸红,安歆想有机会再遇到。 两人如果都有这个意思,她就为郑小玲把那个小美男,弄到大乾给她做小郎君。 谁让郑小玲得到安歆的认可,成为自己人了。 安歆可不就为她多想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姜炫因为原本身体就不好,发热的情况断断续续。 安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萧温柔报仇弄死她。 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的姜炫,苍白的皮肤就像蛋膜一样快透明了。 安歆紧皱着眉头,虽然从当时的情况来看。 因为萧温柔的枪法不准,那一枪就算姜炫不替自己挡下,她也不会死,最多受点伤。 但姜炫挺身而过救了自己这份情,安歆还是要领的。 于是她一狠心,一跺脚,走出去了。 姜炫心想,这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就从他醒来看见她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却唯独没有一丝感动。 “罢了,原本替她挡下那个暗器,就是他心甘情愿做的。 当时冲过去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多想,这时候怎么又想要人家心生感动,对自己产生一丝丝情意。” “咳咳…咳咳!” 萧温柔路过舱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姜炫虚弱暗哑的咳嗽声。 发现里面没有其他人关心说话声,猜到舱室里应该除了姜炫没有别人,于是推来木门走了进去。 姜炫原本以为进来的是安歆,因为知道他喜欢安静,安歆就很少让人来这里打扰他休息。 萧温柔看见原本嘴角上扬带笑转头看过来的绝美男子,在看见进来的人是自己时,脸色变得冷然,眼神也若寒星般冷幽幽的看着她。 “出去。” 萧温柔秀眉挑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不过原本想要发怒骂人的嘴,在看着姜炫那张白皙晶莹剔透的脸庞,黑玉般的眼眸,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 一身白色内衣,慵懒的躺在那里,俊美得让人惊心。 被姜炫美色所惑的萧温柔已经忘了他对自己的厌恶不喜,就那样眼神贪图的盯着姜炫。 就见原本神色冷然的姜三爷忽然间,对着眼前的萧温柔暖意一笑,对着她勾了勾手指。 萧温柔眼睛一亮,走近两步靠了过去,还轻柔的道:“听说你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再这样下去你有可能短命。” 不愧是让京城权贵私底下忌惮几分的姜三爷,眸中的寒光掩藏的极好,温声低语:“嗯,是这样不错。” “如果以后你只要跟我好,我就有办法让你健康的如常人无异。”萧温柔自信的说道。 对于这点萧温柔很自信,只要她吸收到好气运,分分钟向系统交换来能让他健康的药品。 “砰……咚!”有什么撞到墙上,又摔下来的声音。 “啊…噗!”萧温柔尖叫声,刚叫出来,口中就喷出了一口血。 “滚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姜炫脸上带着笑收回拍飞萧温柔的手掌。 拿过一块素绢帕子擦着手,好像他刚才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出的话更是冷如冰霜。 “你……”萧温柔看见姜炫射过来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立马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在路过门口的时候,看见端着一碗药靠在廊道墙壁上,闲闲看着她的安歆。 不甘的恨恨瞪了她一眼,“咱们走着瞧。”撂下一句狠话,这才继续跑回自己居住的舱室。 安歆挑了挑眉梢,现在她没时间理她,然后小心的端着手里的碗走进舱室。 “喝了。” 姜炫:“我刚才打人用尽了力气,现在应该端不稳一碗药。” 安歆看着他,确定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摸了摸鼻子,认了。 “咳咳咳……” 安歆看见自己药喂的太急把人呛了,很有良心的帮姜炫拍着后背。 “你这是喂药,还是在灌牲口。”缓过来的姜三爷说出来的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让安歆小心肝一阵乱抖。 姜炫说完,忽然紧紧的盯着安歆,他眼中闪过惊讶。 他又慢慢的感受了一下口中刚才喝过的味道。 清亮的眼眸闪了闪,没错,这种味道和古书里记载太上仙馥,喝完给人一种微腥中带着淡淡清香一样。 最主要他知道那晚拿走圣品灵药的人,就是眼前这位。 想到她为了自己的身体,甘愿拿出此物为他滋养身体,姜炫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柔和。 “谢谢你。” 安歆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姜炫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仿佛累极了般闭上眼睛。 安歆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喂药,姜炫才说的谢谢,也没太在意。 看见他睡了,就坐在旁边拿过一本书打发时间。 可安歆没发现闭着眼睛的人,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着满满的喜悦。 (本章完) 306不忠女人,骑木马之刑 接下来知道大船把他们这些人送回陆地沿海码头,萧温柔都没敢再来作妖。 在姜炫的身体得到太上仙馥的滋补,逐渐好转,安歆也找到机会,向萧温柔出过几次手。 就连半夜摸进她房里,把她打晕扔进海里,都会被起夜的人撞见救下她一条狗命。 安歆也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护着这个穿越老乡。 于是安歆又试过几次后,差点被人发现,她就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因为安歆猜想,如果萧温柔这个穿越女,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消磨掉她身上的女主光环,她是不会轻易被干掉的。 听到安歆他们回来,朱时景赶忙跑来迎接。 看见安歆好好的站在面前,朱时景激动不已,“你不是说一个月后,你们没有被送回来。 就让老渔民带领我去南屿人,出现过的海域,找你们的尸体吗?” 旁边的其他人听到朱时景的话,都惊讶的看着安歆,诧异她怎么会知道这次去南屿会发生不好的事。 安歆瞟见大家好奇的眼神,拽拽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南屿人从来都不和内陆国家接触。 这猛然间说他们愿意拿出几样稀世的圣品灵药,只为观看蹴鞠比赛,谁相信他们会没有别有用心,谁才是真傻呢。” “!!!”众人,原来我们都是大傻子。 安歆他们在朱时景的接待下,在海边这个民风朴实的小县城休整了几天后,开始整装待发回京城。 跟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和新来县令交接完工作的朱时景。 临行前一天,朱时景带着安歆走在黄岩县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繁荣昌盛的商铺。 朱时景一脸骄傲对着自己的小山长,说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因为这里的海货运输不出去,这里的渔民都过得苦巴巴的,县城也很萧条。” “你很棒。”安歆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看见被治理如此繁华的沿海小县城,安歆觉得自己的学生,当之无愧这句夸奖。 朱时景笑了,自己的能力被安歆肯定,仿佛比他得到皇帝看中召回京,还要让他开心。 初夏的阳光灿烂,安歆他们做了很长时间的船,实在不想再从乐陵郡坐船回京了。 他们选择了坐马车回去。 虽然慢了点,但出发时皇帝也没要求多长时间回到京城,安歆可以带队慢慢悠悠磨回京。 至于持有反对意见的人,安歆表示没人拉着你们,想早点回去的可以自己先走。 路上出了什么事,有这么多人作证,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跟自己这些人无关。 古代出行可没有现代这么安全,萧温柔虽然不想跟着安歆他们,但也知道自己这队十几个人单独上路碰到土匪,强盗什么,就是给人送菜的。 不想看见安歆一群人仿佛游山玩水般,其乐融融,萧温柔只能憋屈的尽量不下马车,来个眼不见为净。 司寒眼神阴沉的看着一路上,安歆都在有意照顾着受伤的那人,不仅他乘坐的马车是所有人当中最好,最宽敞,铺的也最舒服的。 就连这一路上像龟爬的速度,恐怕也是那个女人,估计着他的伤,才会走的这么慢。 明明当时感觉到危险,他也冲过去了,只是慢了一步那人而已。 当时司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冲过去,也许是因为当初安歆在南屿祭台上救过他吧。 这天安歆他们路过一个叫凤山的县城。 原本他们也就是路过这里,在此增添购买一些路上要用的物品就打算离开。 可是在安歆他们进去即将进入一家卖糕点的店铺时,有一位老妇人,眼中含泪满脸急切的摔倒在他们面前。 要不是老妇人摔倒后,急着想要爬起来继续向前面走,安歆都要以为这个老人是碰瓷的了。 踉跄几下也没起来的老妇人,被安睿探手扶了起来,还顺口问了一句:“老人家,因为何事这么着急,还是慢一点为好。” 原本安睿也只是觉得老妇人年龄大了,还是不要跑,用意提醒她这样容易受伤。 老妇人也许是刚才摔狠了,有些站立不稳太过着急,也许也是有事憋屈无人可说,“啊”的一声哭出来。 “老天爷呀!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的女儿,她做错了什么。 要受那个长期走商在外,因为外面养了女人,这般诬陷我的女儿。 让她背上了偷汉子的名声,被那无情畜生告到官府,受那剥衣打板和骑木马之刑。” 安歆听到这话心中震撼,神色变得微沉,回头问其他人,“咱们大乾朝,还有对女子这样的律法。” 如果真的有,安歆觉得这样的王朝,配不上她穿越来到这里。 “没有,这是腐败的前王朝,设立对不忠女人的刑法。”姜炫看见安歆脸色不好,开口解释道。 安歆看见老妇人满脸是泪,说道:“老人家,带我们去衙门看看吧。” 哽咽哭泣的老妇人一顿,看着安歆一群人,虽然穿着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样子,但人老成精,她还是期望的点了点头。 安歆一群人,跟着老妇人浩浩荡荡走在街道上,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有那没什么急事的人,也慢慢跟着他们来到衙门这里看热闹。 安歆他们刚走到衙门口,就看见几个衙役正在剥一位,挣扎不脱外衣的女子。 老妇人看见这一幕,腿脚不利索,踉踉跄跄就扑了过去。 “放开我女儿,你们这些衙役也有父母姐妹,怎么能下得去手就不怕报应吗?!” 听到老妇人这么说,有那良心未泯的衙役,自动放开了挣扎不休的女子。 而有那坏到骨子里的差役,却没皮没脸,眼中带着淫邪,嘿嘿笑着使劲推开老妇人,使她再次摔倒在地。 “娘!”挣扎不脱的女人,流着泪喊道。 安歆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其他这次跟出来参加比赛的一群京城贵公子们,也被此时所见所闻震惊到了。 几个猥琐的衙役,明里暗里还在继续着他们的恶行,借着脱衣之名向女子身上摸去。 封宇修和单永贞李鑫他们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七手八脚一阵猛拳,把几个趁机占女子便宜的衙役打的抱头鼠逃。 坐在衙门大堂上看戏的县令,还有跪在堂下那个自己跑商,留下妻子照顾年迈的父母妹妹。 挣了一些钱财后养了貌美外室,就回过头来嫌弃妻子是黄脸婆。 设计污蔑状告自己妻子,不忠放荡偷汉子的无情无义,薄情寡义的男人。 县令和男人惊讶的看向外面,做梦都想到,还会有人敢管衙门的事。 (本章完) 307走,大堂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凤山县的知县吕无量撅了撅嘴上两撇小胡子,不悦的看着衙门口,大声怒斥道:“什么人在大声喧哗,寻衅滋事。 抓住打一顿板子,关个十天半个月,让他们长长记性。” 吕县令一声令下,从衙门里又冲出来十几个衙役。 刚才推到一边的四五个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也明白这位方娘子是个好的,不过是因为长期劳务,青春流逝,花容不再,被自己那个薄情的夫君嫌弃。 因为方娘子在他穷苦时下嫁,之后上孝敬公婆,下友爱小姑,一向在四方八邻中颇有贤名。 他夫君不好明着休弃。 最近听说那男人在外养的美娇娘,已经怀孕快要临产,闹着要正妻之位。 这个叫马大河的男人,得知吕县令是个贪污的人,就花银子贿赂了他,诬陷自己的娘子偷男人。 他不知从哪寻来一个男人,半夜闯进妻子的房间,自己给自己找了一顶绿帽子戴。 不过毕竟他们也只是小小的衙役,平时全靠这份差事养家糊口,他们除了听吩咐又能如何?! 安歆他们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侍卫,萧温柔也因为不想看见她,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买东西。 衙差冲出来把群殴几个猥琐衙役的封宇修,单永贞,池岚,李鑫,昆锐,沈文轩,还有一个不怕事的公孙揽月,七人团团围住准备抓住他们打板子。 这几个在没遇见安歆这个老师前,可是励志要做京城纨绔的人,就连公孙揽月也在自己武将家出身的母亲教育下,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这些人不说是在京城里横着走的存在,以往也不是什么好鸟,妥妥官宦人家的富二代。 平时京城里的一些小官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这时又怎么会怕这些衙役。 封宇修一副吊儿郎当的仰起下巴:“小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衙差热情的包围,这感觉还真他娘的不爽。” “谁不是呢,”单永贞摸着下巴,眼神冷漠的啧声道:“看来某人管辖的属地也不怎么样,竟然还出现这等事。” 此时封宇修和池岚几人才想起来,凤山县属于皖州府的管辖范围内,而单永贞的父亲就是皖州府的知府。 不过知道一些单家情况的封宇修几人,没有接他这个话,毕竟他们看出兄弟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安歆看见那群衙役要朝着封宇修他们动手,知道他们六七个人合伙揍那几个衙役还行,对付一群衙役就有点勉强。 于是对着跟来的刘伯星和陈琪宝抬了抬下巴。 两人秒懂,陈琪宝曾经那一是跟尉迟奕几人,并称过京城小霸王的人物。 领先师兄刘伯星一步,上去二话没说就撂倒两个衙役,那打架的架势相当熟练。 接着就是两队人互殴。 安歆就看见力气不如人的池岚绷着一张小脸,揪住对方一个身材高大衙役的头发,好像有多大仇多大怨似的死命拽着不放。 而同样是文臣家力气不如人的沈文轩,躲在其他人身后,偷偷的下黑手。 还有昆锐和陈润泽几个,什么撩阴脚呀,抓脖子呀,那也是小动作不断。 安歆扶额“……”她都带出来一群什么鬼。 没事,安歆安慰自己,打架么,不管用什么拳,打赢了是王道。 而这时候那个挣扎脱开衙役桎梏身体瘦的干瘪,满脸枯黄,手指粗糙,满身狼狈的女子,留着泪,搀扶起自己摔倒在地的老母亲。 两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她放开老妇人后,跪在了安歆面前:“姑娘谢谢你的帮忙,你还是带着人离开吧。 遇到这样薄情寡义的夫君和如此是非不分的父母官,是奴家的命不好,实在不行大不了奴家一死,也不能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们。” 女子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死志,可在听到身后老母亲压抑的哭声,她眼中又透露出浓浓的愧疚,同样趴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安歆看见女子被现实状况压垮,无力反抗的凄惨模样,心中也不由动容。 这时候那位高高坐在大堂上的吕县令,还有那个状告自己妻子偷汉的男人,终于舍得走出衙门大堂,被烈日一晒都抬手挡在眉眼之上,厌恶的瞪向安歆他们一群人。 吕县令看见衙门口打斗在一起的人,愤怒喝道:“反了,反了,公然在衙门口袭击衙役,我看你们是不想好了。” 安歆淡淡点头,“嗯,是不想好了。” 得到安歆示意的封灵韵和陈润芝走过去,把那对母女扶起来。 女子还想要说什么,看见陈润芝对她摇了摇头,这才乖顺的走到一边。 随着衙役被刘伯星和陈琪宝他们胖揍一顿,躺在地上哀嚎。 安歆看见先前放开女子的几个衙差,混在里面划水的衙差,也装模作样的躺在地下,勾了勾嘴角。 而吕县令见到衙门里的衙役都被打倒,眼中闪过惊讶恐惧的神色,给了跟着自己身边出来的衙役一个暗示。 然后冷笑一声,看向安歆他们的时候,神色变得得意又嚣张,“你们等着~” “好啊!我等着。”安歆勾起唇角,向凤阳县大堂走去:“南方这时候的天气,还怪热的。” 脸颊被打青一片的封宇修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见安歆的动作,咧开大嘴喊:“老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大堂乘凉也不说一声。” 于是不知道客气是何物的一群人,纷纷擦了擦头热出的汗水,跟着安歆走进衙门。 吕县令怒瞪着封宇修他们的背影,“你…你们……” 安歆他们的行为,不仅惊呆了吕县令和负心汉马大河,就连四周跟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惊的目瞪口呆。 同时百姓们眼中也透着痛快和沉思,相熟的人,低声的议论道:“这些是什么人,竟敢去县衙大堂里躲太阳乘凉。” 听到这话吕县令心中一咯噔,是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胆子~ 不过想到安歆他们的穿着并不富贵,甚至更偏向利索随意的穿搭,这样和那些出门奴仆成群的富贵之人完全不一样。 吕县令摇了摇头,肯定是他想多了,就他管理的这个民风落后,偏僻的小县城,怎么有可能来什么贵人。 恐怕这些人,也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家境殷实点的穷游子而已。 (本章完) 308吕县令,又支棱起来了 被自己安抚住的吕县令,眼神阴沉的站在县衙外。 马大河对着被陈润芝带着,也准备走进去的女人,厉声呵斥道:“你这贱人,难道也要跟着那群人发疯,去衙门里乘凉?” 女子身体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然后想起男人的绝情又咬着牙,恨意满满的瞪着男人。 老妇人挡在自己女儿面前,“马大河你这个无情无义,违背当初诺言的男人,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呵!天下不公的事那么多,老天爷哪管得了那么多。”马大河嚣张的说。 然后继续用言语攻击着被自己诬陷的妻子,道:“看在以往夫妻的情分上,我劝你还是以死来证清白。 省的到时候被人剥去衣服打板子,骑那木马游街,把你那死去的童年爹攒了一辈子的好名声都败坏玷污了。” 听到此话,女人气的浑身颤抖。 “啊……”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马大河你不得好死,当初你向我爹求娶的时候,可是答应他老人家,这一辈子绝不会负我。 现在你不仅养了外室,还要为了她诬陷我偷人…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啪” 女子被一位满脸尖酸的老女人,冲出人群甩了一巴掌。 然后老女人还恶人先告状的“扑通”一声坐到在地。 大喊道:“老天爷呀!怎么不劈了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她不仅偷汉子,这会儿还要诅咒我儿子,真正是黑了心肠的毒妇人。” 陈润芝看见瘦弱的女子,身体像一片风中残叶般,来回晃了晃,连忙伸手扶住她。 眼神轻蔑的瞟了一眼,穿着一身绸缎面料的马大河和地上坐着的老女人,又看了看一身粗布衣裳的女子。 声音微沉的说:“嫂子不必与这些人多言,好人自有天佑。 至于至于那心都坏烂掉的人,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说完不再多言,扶着这对母女跨过门槛,走进衙门。 马大河看着女子的背影,眼神变得异常阴沉毒辣。 自己必须要这个女人死,要不他做的那些事,被翻出来,真相大白。 他马大河就不用在凤山县做人了。 在地上哭闹的老女人,看见四周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把头一昂,泼妇似的大喊道:“都给我闭嘴,关你们什么事。 一群只知道说酸话的穷鬼,现在看见我儿子发达了,就眼红的在背后嚼舌根。 哼!就算你们这样,我也不会借给你们这群穷鬼钱的。” “这老女人出门喝了一桶大粪吧。”旁边有个汉子不服的道:“我们还是朝旁边站一站,她这臭味冲天的口气,真是恶心到我了。” 马大河的母亲苟氏听到男人的话,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爬起来就要边男人扑去。 被脸色铁青的马大河一把拉住,他眼神阴郁的扫了众人一眼,知道这么多人,母亲上前跟他们撕扯肯定占不到便宜。 他看向收了自己不少贿赂银子的吕县令,希望他出来做主压制这群又穷又刁的百姓。 可此时一心想着怎么弄死安歆他们的吕县令,根本就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马大河,这个普通的商贩。 就在吕县令快要被烈日晒成肉干的时候,终于看见刚刚溜走的那个衙役,把凤山县三个巡检营的兵都带来了。 觉得有了这些兵丁,自己就能扬眉吐气的吕县令,立马又支棱起来了。 “姐夫,听大头说,有人竟然敢来攻击衙门这里?” 以前是个无赖混混,现在靠着裙带关系当上凤山县巡检的王大海,大步走过来问道。 其他两个听说有人攻击衙门,被叫过来的巡检听到王大海对吕县令这个称呼,眼神闪过鄙夷和不屑。 明明自己姐姐只是吕县令在这里纳的一个小妾,只不过因为吕县令的正牌夫人,被他留在老家没带来。 这个曾经凤山县的泼皮无赖,靠着自己姐姐上位与他们平起平坐的王大海,竟然敢公然的称呼吕县令为姐夫。 真是一个敢叫,一个敢应。 岳鹏飞和杜洋也走过来,问:“吕县令,这攻击衙门的歹人,现在何处?” 平时有些自视清高自己是正经科举为官,读书人,有些看不起这两个巡检的吕县令。 此时有求于人,强压下不耐,和颜悦色的道:“岳巡检和杜巡检,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就在衙门里。 你们去给我拿下,本官要严刑拷问他们这些攻击衙门的人,是不是有谋反之心。” 岳鹏飞和杜洋一愣,这罪名可是有点大,轻则杀头,获罪,重则可是要灭满门的。 这明显吕县令没想过,给那些人留活路。 当吕县令带着人走进县衙大堂,看见坐在那里拿着惊堂木玩的安歆,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大胆,你可知道那个座位,只能是一县父母官审案时做的位置,”吕县令语气低沉阴森,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坐上去,真是罪不可恕。” 安歆挑了挑眉。 其他人,更是把吕县令的叫嚣当成放屁。 吕县令看见对方一群人,看了自己一眼,该聊天的聊天,该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把它当成空气。 气的七窍生烟,立马怒吼道:“来人呐,给我统统拿下,今天我就要让他们知道,藐视本官的后果。” 岳鹏飞和杜洋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可都是当了多年的巡检,还从来没有看见如眼睛一般,嚣张的一群人。 两人本来就对贪得无厌,只要有人贿赂足够的金银财宝,连死刑犯都敢判无罪的吕县令,厌恶万分。 此时他们预感到,这群看似衣着普通,但认真观察可以发现气质不凡,两人都没有动作选择了观望。 而吕县令的假小舅子,真狗腿子,王大海狐假虎威的对着跟进来的兵丁,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我姐夫让你们去把这些人抓起来。” 封宇修假装掏了掏耳朵:“哪来的狗在这里乱吠,吵到小爷,小心打落你一口狗牙。” 安歆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托着腮,看着堂下进来的人。 慵懒的开口道:“嗯,是挺吵的。” 309对峙 单永贞完美的继承了,他爷爷单今哲埋汰人的本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有让人想揍他的欲望。 “没听到我家老师嫌你吵吗?如果识趣的就赶快闭嘴,要不把你宰了炖成狗肉汤。” 被骂成狗的王大海瞬间暴怒,“妈的,我看你这小子是想找死。” “还跟他们啰嗦什么,”吕县令觉得自己便宜小舅子,被人骂成狗他也没有面子,厉声喊道:“给我把他们全部都拿下。” 因为衙门大堂容量的限制,吕县令他们只带进来二三十个兵丁。 这些人在想上来抓安歆他们时,先看了一眼自家巡检。 看见杜洋和岳鹏飞都没有表示,他们也都当没听见,只有跟着王大海混的几个兵丁想要冲上来抓人,还被刘伯星和陈琪宝他们上前一步挡住了。 要不是安歆没有开口要收拾这些人,他们早就动手了。 吕县令看到这样的情况气的一个昂倒。 安歆看向下面有三个男人身穿巡检武职的服饰,其中就有站在离吕县令最近,不停叫嚣的王大海。 大乾境内小的县城设有三个巡检营,人数大约有百人。 大的县,同样设有三个巡检营,不过人数可达五百左右。 刚才来时她从老妇人那里打听到,凤山县的县令姓吕。 安歆向衙门口看了一眼,那里有三分之二的兵丁,队列还算整齐。 还有那三分之一的人,不是东倒西歪嫌太阳太晒靠在阴凉处,就是松松散散的坐在屋檐下。 安歆没有理会吕县令和王大海,转头对着从进来后,就站在一旁观望的岳鹏飞和杜洋。 “那些还在烈日下列队的兵丁,是你们两个巡检的手下吧?” 岳鹏飞和杜洋一顿,望着一脸自然坐在大堂椅子上的女子,两人都没想到她会忽然问他们这个。 “是…是的。”岳鹏飞从诧异中反应过来回答,道。 “如果我说外面怪热的,让你们把巡检营的兵丁带回去,两位觉得怎么样?” “可…凤山县令说有人袭击衙门,我们职责所在……”杜洋和岳鹏飞看着安歆诚恳回答。 安歆摊了摊手,“你们看过就十来个人,敢来袭击衙门的吗?” 杜洋和岳鹏飞摇了摇头。 两人心想就是看见你们人如此少,根本就不像吕县令派去叫他们来的人说的那样,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凶徒。 他们才没有听从吕县令的话立即抓拿。 安歆笑了一下,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的朱时景。 接过后,朱时景握在手中,走到杜洋和岳鹏飞两人身边打开手掌。 从金色袋子里抽出一块符契。 两人看清后,就要跪下。 看见朱时景对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杜洋和岳鹏飞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上的安歆,双手凑拢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大堂之外。 不过两人出去后,并没有带着人离开,他们有些担心吕县令知道安歆身份后。 为了防止自己这些年在凤山县做的事败露,恐怕会对他们不利。 安歆看见两人出去,把烈日下的兵丁带到一处荫凉的地方,也不再管他们。 看着吕县令在杜洋和岳鹏飞在看完,朱时景拿过去的东西后,二话不说就走出衙门大堂,他在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吕县令咽了咽口水,声音不甘的问。 “我说是你爹,你这个不孝子肯定不认。”封宇修语气闲闲的说:“既然这样还问个屁呀。” 安歆看了一眼有那胆大的百姓悄悄的靠近衙门口,微微笑了笑,“呵呵…呵呵,小孩子说笑呢。” 封宇修发现他们现在身在衙门大堂,虽然看吕县令不顺眼,但这地方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于是恢复成一个贵公子的模样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安歆对凤山县的百姓和颜悦色,而在看向吕县令的眼神时,却目光如炬,“既然我敢坐在这里,你猜我们是什么人。” 说着话,安歆严肃了自己的神情,散发出来的气场,压的吕县令有些难受。 他知道自己今天也许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不甘的低下了头。 安歆继续道:“如果今天你回答的有理有据,那上面的座位还是你的,要是今天……” “我…你……”吕县令看见安歆淡定自若的说出这番话,脸上没有一丝虚吹的样子。 未尽之语,更是让吕县令心惊。 他在两个巡检主动退出去的时候,就猜到安歆他们大有来头,还正好碰见这宗他收了马大河贿赂,诬陷女子偷人不忠于夫君案。 安歆看了一眼方氏,转头盯着吕县令,问道:“你判她偷男人不忠自己的夫君,证据可否齐全?” “这…这……”吕县令瞟向也看出事情不妙,缩在一旁装孙子的马大河,指着他道: “是他,是他说当天晚上他出门去和友人喝酒,回来撞见方氏与一男子,在房中行那苟且之事。 一时不忿气恼,将其告到衙门,本官也是按照律法处置,并没有什么不妥。” 安歆:“哦,我常听人说,捉贼捉脏,捉奸须捉双。 我还没听说,只听人一面之词,就给他人定罪的。” 吕县令被安歆问的脸涨通红,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只能怒瞪着缩着脖子装乌龟王八蛋的马大河,要不是他要弄死自己原配妻子,给快要临产的外室腾位置,也不会引来这群祖宗。 马大河感觉到吕县令要他自己出来摆平,要不以后他在凤山县恐怕不会好过。 无耻至极的马大河,看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不说自己无情无义,薄情寡义。 而是恶狠狠厌恶的看着脸色蜡黄,身体瘦弱的原配发妻,大声怒斥道:“方氏,你从哪里惹来这些人,还不劝他们速速离开。 这样在衙门大堂里寻衅滋事,扰乱公堂,你这样不忠不洁的女人,难道还要连累他们吃官司吗?” 原本就害怕连累安歆他们的方氏,听到马大河说的话,神情就是一顿。 她抬头看向安歆,想到自己的冤屈就算被查明,她的名声也尽毁了。 方氏闭上眼睛流下屈辱的眼泪,向命运低下了头,正在她打算把罪名认下,不想连累安歆他们。 310捉奸,少了奸夫 安歆好像看出她的想法,没有丝毫怜悯的开口,“看看你身旁一路奔来跌了无数跤的老母亲,如果自己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可否对得起她。” “儿呀!咱们没做过的事,可不能认啊!”老妇人哽咽的说道:“你可不能中了,这贼子的道。 自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替他上孝敬父母,下照顾小姑,结局却落了一个名声尽毁,死的屈辱。 他却把外室美娇娘接进家来快活,这样难道你能死不瞑目。” 方氏一个晃神,反应过来,她恨恨的瞪着马大河,还有站在他旁边一脸刻薄的前婆婆。 凄苦的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为你马家的付出,就当为了狗,不管今天你如何说。 我自己死活不要紧,可我不能让我的父母被世人说,他们教出了一个不知廉耻淫荡的女儿。” “噗通”一声,方氏跪在了安歆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姑娘,我是冤枉的。” 安歆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身份不简单,这会不敢再冒头的吕县令。 “县令大人怎么说?” “这…我……”吕县令此时进退两难,不管什么都是错。 如果说方氏是冤枉的,那先前她被判脱衣打板子和骑木马游街之刑,不就证明他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 “此妇人,因夫君长期跑商寂寞难耐,勾引男人排挤寂寞被抓当场。难道她夫君还能自己找绿帽子戴,诬陷她不成。” 吕县令死活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收受贿赂,故意判错,嘴硬的说道。 安歆没有说他判对判错,像是顺口问:“奸夫呢?” 吕县令看向马大河。 早从一个穷小子跑商后,已经学奸滑的马大河上前,“当天晚上我喝的有点多,让那男人跑了。” “那就没有抓到人,全凭你一张嘴就来告状了,是也不是?”朱时景适时的问道。 “这……”马大河被问住了。 虽然马大河现在有一家财产家业,但是他因为从前家里穷,人还是有点抠唆。 当时他舍不得花钱,就低价找来一个街上的痞子,因为银子给的少。 痞子也不想惹上官司,就只答应当天晚上他喊叫时,让人看见他从马家跑出来,却不同意被捉奸,被抓来公堂做那奸夫受罚。 现在马大河很少懊悔,早知道这对无依无靠的女子,还能找到人管这件事,他就多出点银子让人捉奸捉双了。 这样方氏那个黄脸婆死了干净,就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不过当司玮带着几人,把一个金嘴猴腮的男人带到大堂上的时候,马大河的脸色就想川剧变脸一般红白青蓝紫变了一个遍。 痞子指着马大河,喊道:“是他,是他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那天晚上从他家跑出来,还要发出动静让左邻右舍的人看见。” 大堂衙门口人群里就有马家的邻居,惊愕:“我就说方氏这么多年都安守本分,怎么会在马大河发达了,做出这样的事。” “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的人。”大堂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道。 “你胡说!”马大河看见自己做的事要败露,急的额头渗出汗来,急忙辩解。 痞子听到马大河否认,害怕司玮答应给他一百两作证的银子跑掉,坚定的捶着薄情寡义的马大河。 “哼!我说谎,你还不知道吧。 你那个娇美的外室,怀着的孩子可不是你马大河的种,那条街上的人谁不知道她肚子的那块肉。 是娇娘和她那个青梅竹马表哥的,也只有你马大河自认有两个臭钱,认为自己了不起。 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除了跑商挣两个钱,还有哪点让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跟你。 也就方氏人傻,这么多年为马家付出,最后不仅被你嫌弃,还要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痞子说道这里,看向方氏的眼中却透出愧意,“你是个好女人,却遇到马大河这样的丈夫真是可惜了,还有对不起。” 马大河听完痞子的话,好像被人当头一棒。 这话他信,又不敢相信。 因为他和那个娇娘在一起的这两年中,有时候去的时候,的确经常碰到她的表哥在家里。 不过娇娘一直说,她表哥在凤山县学堂读书,因此才会经常来看她。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此时想起来,才发现他不用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了。 而是他头上早就成青青草原了。 “娇娘。”马大河磨着牙低声喊道。 “儿子,他说的是真的吗?”一直想着把方氏赶出家门,就能抱上孙子的老女人,盯着马大河问道。 马大河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娇娘不是那样的女人。” 不管是痞子说的是真实的,还是出口污蔑,马大河此时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马大河不仅否定了痞子的话,还倒打他和方氏一耙。 “我看就是王二蛋这个痞子和方氏串通好,来污蔑娇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说出这番话。” 方氏看着这时候还要踩自己的男人,凄凉一笑。 她以前眼睛有多瞎,才会在众多提亲的人里,选择了当时看着老实的他。 安歆看见司玮对她点了点头,这才对着马大河道:“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是,这个女人看着老实贤惠,实则心肠歹毒,这些话很多可能就是她与自己的奸夫王二蛋商量好,污蔑娇娘和她表哥的。” 马大河一点也没念夫妻之情,继续向方氏身上泼脏水。 “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安歆:“带上来吧。” 当众人看见一个身怀七八个月的女子,还有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男人,一起被郑小玲带着公孙揽月推进来。 有认识他们的左邻右舍,又开始给身边的人普及两人是谁了。 “大人,我们去的时候,也许他们是听到了消息,正准备收拾细软跑路。” 郑小玲的一声大人,让一直看着事情发展的吕县令,心凉了半截。 之后紧握拳头,眼神也暗沉了下来。 怪不得杜洋和岳鹏飞看完后会听话的离开,原来这些人是真的惹不起。 “娇娘你怎么也被带到了这里?”马大河见到女人惊讶的问道。 (本章完) 311大堂上的闹剧 安歆看见被带进来娇娇弱弱的女人,对马大河的问话畏惧的缩到旁边男人怀里,她勾起嘴角笑了。 这样下意识的动作,恐怕就是瞎子,傻子,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会是单纯的表兄妹。 要说被人带到衙门害怕,也应该是找马大河这位正主求安慰,求抱抱,而不是躲到自己表哥的怀里。 而那个看穿着应该是读书人的表哥,却有脑子的多,他看见马大河的母亲阴沉着脸朝他们走过来。 张口开始骂人,“你这个贱……” 他连忙微微推开女子,勉强挤出微笑,说道:“娇娘被吓到了,马大哥别见怪。” 然后给娇娘使了个眼神。 而娇俏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愿,还是听话的走过来靠在了马大河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 不知道马大河是真的被娇娘安抚了,还是此刻的他,任然不相信自己眼瞎的看错了人,反正他脸色恢复了不少。 安歆和衙门口的百姓,都有点被这一幕恶心到。 想着还是赶快解决这个案子,自己好回去赶路回京。 看见马大河还是硬撑着,安歆让人去请的凤山县几个有名的大夫也来了。 当他们听吩咐要给娇娘把脉,却遭到了娇娘强烈的挣扎,“我不要把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强迫我把脉。” 娇娘的表哥看出不对,也上前阻止道:“你…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的动作,却让原本也想过来维护娇娘的马大河,脸色重新难看下来站在那里没动。 “她为了登堂入室,逼的一个无辜的女人,差点以屈辱的刑法死去,你怎么不说那个女人更无辜。” 陈润芝眼神不忿看着娇娘的表哥,声音冷然的反问道。 看见男人闪烁的眼神,显然马大河要以这种方法逼死方氏的事,娇娘和她这位表哥也知道。 安歆抿了抿嘴唇,如果这件事,只是马大河一个人想到接外室进门扶正,她还可以考虑对娇娘这个外室从轻发落。 不过这样看来,安歆就是拿着放大镜在几人里,也找不出一个好人来。 于是她对郑小玲和公孙揽月抬了抬下巴。 两人领会她的意思。 上前把挣扎拒绝大夫把脉的娇娘按住,想要阻止的娇娘表哥也被,刘伯星和安睿拉到一边控制住。 三个凤山县名声在外的大夫也不怕娇娘,到对一身王八之气外放的安歆更加忌惮,不敢说谎。 三人把完脉后,按照安歆的要求,都把自己把脉的结果说了出来。 “此妇人,怀孕快九个月左右,家人还是要多注意。” “不可能,她应该怀孕刚满八个月,怎么会都快要临产。”马大河刻薄的老娘,嚷嚷道:“八个月前,我儿还在外面跑商没回来,她怎么会怀孕?” “娘。”马大河大喊一声:“你别说了。” 马大河现在看见谁,都觉得他在看自己的脑袋,看那里是不是戴了一顶绿帽子。 果然看热闹的人里有那不嫌事大的开始议论,还有人小声的纷纷附和。 娇娘对上马大河逐渐猩红的眼神,吓的骤然朝后退去,笨重的身体踉跄一下,要不是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 “贱人,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娇娘刚稳住身子,就被马大河的母亲揪住胸前的衣服,逼问。 娇娘惊惧的口无遮拦,“我…我不知……” “娇娘。”女子的表哥连忙大声阻止她后面要说出的话,对其使了个眼色,道:“孩子当然是马大哥的。” “哼!你这个骗子。”这时候从衙门口闯进来一个长相清秀,头上却插满金叉步摇,一副暴发户装扮的姑娘。 上来娇蛮跋扈的质问着娇娘的表哥,“五郎,你不是说只心悦我吗?这辈子非我不娶,这个贱人是怎么回事?!” 坐在大堂上的安歆也对这忽如其来闯入的姑娘,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目光变的晶晶亮……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而看见这姑娘出现的马大河和他母亲,都是一顿。 女子看着男子白皙的脸颊,见他温情脉脉为难的看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羞涩的红了脸。 安歆抽了抽眼角,这也能行。 这姑娘怕不是恋爱脑,就是脑残,被男人一个眼神就安抚住了。 “……”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大家刚才还跟娇娘表哥温情对视的姑娘,转身就又变成了母老虎,眼神凶狠的看着娇娘,“你这个贱人,都做了我哥哥的外室了,怎么还要勾引五郎。” “小花,你给我回去。”马大河语气命令道。 他没想到妹妹会跟自己外室的表哥有所牵扯,不想更丢人的他。 只能这件事赶快解决,回去后再弄清楚娇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早已经被马家父母娇惯坏了的马小花,此时恨透了与自己情郎不清不楚的娇娘,怎么会听进去他人的话。 马小花就像没听见自己大哥的话,脾气暴躁易怒又跋扈的她,不仅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手也挠到了娇娘的脸上。 而一旁娇娘的那个表哥探手想要阻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 眼睁睁看着娇娘被养白嫩的脸上,被马小花抓出几道血痕。 被马大河拉住手的马小花,任不解气,“你这个贱人,我大哥为了你进我马家门,给你肚子那个孽种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都自己把房门打开让痞子闯进来,诬陷那个为我们马家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对他一心一意蠢笨如猪的妻子。 他那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个贱人竟然给我大哥带绿帽子……” “啪!”马小红捂住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着马大河,“大…大哥,你…竟然打我。” 被自己妹妹的话刺中的马大河神色阴沉的看着自己妹妹,还有让他落得如此难堪的娇娘和那个表哥。 “大河你为什么打你妹妹,她那句话说错了。”马大河的老娘,看见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被打,不依的道: “你为了娇娘能进门,狠心设计方氏偷人,给自己带绿帽子。 这个贱人不但不感恩,现在和她表哥之间纠缠的不清不楚。 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怎么对的起你为她做出的这些事。” (本章完) 312本小山长可不是阎王,管收人 安歆看向脸色难看能滴墨的吕县令,勾起嘴角,笑了笑。 只见他眼神阴沉的瞪着马家几人,心想他当时如果知道马大河家专门盛产蠢货,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他送来的贿赂。 有谁家的人,别人还没审问就自己把作案的情景在大堂上,这样口无遮拦明晃晃的说出来了。 说他们一家是蠢货,都侮辱蠢货了。 “大家也都听见了,门是马家人自己晚上打开的。 痞子王二蛋也证实他是被马大河收买,自己放进屋去诬陷自己妻子偷人,只为把怀孕的外室名正言顺接进家去。” “啪!”安歆拿起惊木板重重拍在堂案上,肃然道:“这样设计一个全心全意为你和马家,在他跑商在外上伺候父母,下照顾小姑的妻子。” “马大河你是如何忍心这般对她,你可认诬告发妻之罪?” “我~”此刻刚经历外室有可能背叛他的马大河,稍稍有点后悔把方氏这个任劳任怨,为他家做牛做马的女人,赶尽杀绝。 马家有她操持,以前连一个下人都不用请。 现在她被自己诬陷状告到衙门,他母亲和妹妹以前被方氏伺候惯了,都不愿意做家里的活,自己只好请三个下人才能干完家里杂七杂八的活计。 他原本为了年轻美貌的娇娘也就接受了,可现在想想下人也是要发月钱的,马大河这会才想起了方氏的好。 “啪。”安歆:“马大河,于娇娘,于五郎,马婆子,马小花通通给本官跪到大堂中央。” 安歆肃穆的声音不仅震慑了马大河几人,也一声本官,也击碎了吕县令最后一丝侥幸。 他小腿一抖,差点也跟着跪下。 反应过来,最先回到大堂中央的是方家母女,“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安歆点了好头,威严的扫了一眼,脸上写满不服在家欺负惯了方氏,自己是女人,但多多少少又看不起女子的马婆子和马小花两人。 “你这个女子,竟然无法无天的坐在大堂上,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女子有什么本事,还装模作样的学官大人审案。 我劝你还是赶紧滚下来,求我儿子为你说说好话,县令可收了他送的一座金佛。 如果他要愿意为你求情,也许县令大人就不会追究你这样的行为了。” “胡说,老巫婆你少胡说,”吕县令龇牙咧嘴,一副恨不得咬人的模样,出声打断马婆子的话。 可是,为时已晚。 马婆子这样的话一出,衙门大门口的议论声,都要把凤山县的大堂掀翻了。 “原来我们的父母官暗地里,真的像传言一般,什么脏钱臭钱都敢收。” “可不是嘛!听说前年李大户家儿子与人争执,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把人打死了。” “就是,就是,这事我听说过,好像最后李大户为自己家这个独子。 用半数家业贿赂咱们这位父母官,好像用一个替身把李家那个杀人犯儿子换了出来。” 吕县令看衙门大门口,因马婆子的一句话炸了锅,就想让王大海带去去把百姓驱赶走。 可他忘了凤山县此时,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王大海刚来这自己收进巡检营的一伙小痞子,走过去撵衙门口的百姓,“滚滚滚,父母官也是你们这些穷酸能议论的,再不走,就让你们打板子吃牢饭。” 百姓们被推的后退一步,纷纷把期盼的目光,看向坐在大堂上的安歆。 有那有见识的,早就发现安歆这一群人不简单。 也许能帮凤山县把吕县令这个贪官污吏收拾了,还这个小县城一片朗朗乾坤。 有人带头跪下,“砰”的一声,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大人,为我凤山县百姓做主。” 其他百姓看见有人这样,在最初的一愣后,都心思灵活的跟着跪了下来。 “就从这个吕县令来我们凤山县上任,我们这里的百姓活的越来越苦,求大人为草民们把他带走吧。” 安歆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什么叫自己把他带走。 她也不是管理生死的阎王爷,这是还真不归她管。 不过么,安歆摸了摸下巴,看着下面脸上已经出现惶恐不安的吕县令。 他这么不得人心,看来此人来到这里上任后,就没干活一件好事。 只有缺德事做多了,才会被百姓这么抵触,恨不得有人能化身为阎王,把他带走。 安歆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刘伯星,“作为一个朝廷官员,怎么能看着百姓被欺负,你出去让阿宝带来的侍卫,把这群狗腿子先带下去。” 吕县令听到此话,惊恐的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安歆,喃喃:“朝廷官员。”心中一阵发寒。 “扑通”一声跪在大堂上,这下他才真的怕了。 想到杜洋和岳鹏飞的离开,他觉得自己怎么糊度至此,早该把这些人请回后衙安抚才对。 也不会到了此时这般骑虎难下,老底都被人翻了出来。 刘伯星走出衙门,那里回去叫侍卫的陈琪宝已经来了,只不过没听到自家老师的传唤。 就知道大堂里的事还没完,他就带着上百侍卫在外面等着。 同样在衙门外看情况的杜洋和岳鹏飞,在看见陈琪宝带的上百侍卫来到此处,整齐划一的在太阳下列队。 没有一个因为阳光太烈,敢擅离队伍的,这才感觉到他们自己认为管理很好的巡检营兵丁。 跟这队人比起来,差距那不是一星半点。 刘伯星迈着虎步走出来对着师弟点了点头,陈琪宝这才带着前排两队人,跟着他走进了大堂。 杜洋对着岳鹏飞暗暗庆幸道:“好在先前我们来时,没急着听从吕县令的命令,冲动行事,要不这次倒霉的人里,恐怕又多了你我。” 岳鹏飞点头,“金色鱼袋,那可最少三品官才能佩戴的,我们傻了才会继续留在里面跟她顶着干。”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为还在大堂里的吕县令和王大海,同情一秒钟,再多就没有了。 因为杜洋和岳鹏飞对以前在街上做痞子,欺男霸女的王大海可不待见。 对贪污受贿,除了冥币不敢收,什么银钱都敢收入囊中的吕县令,两个人更是厌恶。 两人表示和吕县令,王大海不是一路人,也悄悄带着几个亲信进去帮忙去了。 (本章完) 313坏人的结局,通常不会好 当吕县令看见身着朝廷侍卫服饰的人,来到大堂把恼羞成怒,想要带人对安歆他们动手的王大海二十多人。 通通暴揍一顿,就像拖死狗一样拽出去时,吕县令知道他完了。 而马大河看到这种阵仗,走南闯北略有一些见识的他,也软到在地,面如死灰。 同样身为读书人,能看懂一些行事又奸滑的于宇郎,连忙跪下对着安歆撇清关系道:“大人,学生只是娇娘一个远方表哥,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今天也是娇娘说想回娘家,正好学生有时间,就打算和她同路也回家看看。” “学生。”安歆勾了勾唇:“不知你是那届秀才。” 就连童声都是勉强在官员面前,自称一声学生。 而只有秀才才能名正言顺的见官不用下跪,方能理直气壮的自称一生学生。 要是别人,安歆不会不给面子的这么装逼,可对这种利用女人得到富贵的伪君子,真小人。 安歆想不讨厌他都难。 “学…小的,还没有考中功名。”于五郎觉得自己又被看不起了。 这种感觉就从他把未婚妻诱供给马大河做外室,得到银子后。 他在书院再不用穿洗的发白的衣裳,也有银子请同窗去酒楼吃饭,扬眉吐气,消失的自卑。 现在被坐在大堂上自称本官的女人,一句话打回了原形,于五郎眼神暗了暗,咬牙切齿道:“大人无事的话,小的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不能。”安歆是什么人,扫了一下,就看出此人眼中闪过对她的恨意。 只因自己戳破他无才无能的事实。 “大人……” 安歆抬手:“休要急切,跪在一旁等着。” 然后开始处理马家人合谋诬陷方氏案。 众人面前马家母女亲口说出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马大河辩无可辩,开始祈求方氏的原谅。 “芸娘,你我夫妻十几载,这件事是为夫一时糊度,你能不能看见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一次。 以后我一定对你好,为夫可以发誓。” 方氏看着举起手来,要发誓言的马大河,嘴角扯了扯,眼中露出讥讽。 “誓言。” 如果誓言承诺有用的话,你在告我,亲眼看着我被那些衙役扒衣服,打板子的时候。就该被天打雷劈了。” “你这贱人,敢如此对我儿说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马婆子看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媳妇。 敢对着自己儿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立马勃然大怒就要抬手去打方氏。 “啪!”安歆觉得惊木板拍起来挺威风的,怪不得坐在堂上的官员,都爱时不时的拍一下。 “马婆子咆哮公堂,来人把她拉出去打十个大板,以作惩戒。” “你这个贱人……呜呜呜……” 跪在她旁边的马大河急忙捂住自己母亲这张招祸的嘴,“大人,家母一介妇人不懂大堂里的规矩,还请饶恕。” 你对着方氏那红肿的脸说。 马大河看向被自己母亲打方氏,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他看过去的时候,眼中毫无愧疚。 “芸娘,你就挺母亲求求大人,宽恕她这次吧。” 马大河理所当然的开口:“她年龄大了,被剥衣打板子,以后要她怎么抬头做人,有脸面对左邻右舍,亲戚朋友。” 方氏咬牙切齿,痛恨的看着马大河:“原来你知道被扒了外衣打板子,以后会没有见面做人。 那先前我被那些衙役拖出去的时候,怎没见你阻止。” 眼中含泪,恨声说完的方氏转过头,两行泪从两边的腮旁落下。 她一个从小被母亲教导要贤惠的女子,能说出刚才那番话,也是被马大河的狠心绝情伤透了心。 马大河被方氏堵的一时无话可说,不过对于这个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他还是开口,语气命令道: “让你帮母亲向大人说说好话,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点去求大人宽恕母亲别打板子了。” “呵!”安歆眼神发冷,“你当本官是死的吗。” “马大河堂上威胁他人,别给我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再拖进来继续堂审。” “大人不要啊!”马大河发出一声,就被刘伯星吩咐侍卫捂住嘴,与怒瞪着安歆的马婆子一起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原本想要开口骂人的马小花,看见自己哥哥和母亲真的被人拖出去,一声声惨嚎传进来,她也不敢再出身叫嚣。 不过当两人再次被拖进来,大堂上的人才发现两人想多了。 安歆根本就没让人扒了他们的衣服打板子。 最后马大河被安歆按照他所犯的罪,最重的处罚,他谋杀人未遂,判十年监禁。 王二蛋与 马家人在谋害方氏中,多少都是参与者,知情人,虽然没有被判坐牢,但家产被没收充公,这和判处他们坐牢恐怕也没多大区别。 娇娘一口否认她知道马大河要谋害自己原配发妻。 安歆看她快临产的份上,生下孩子还要有人照顾,就收回马大河为其购买的小院和大部分钱财,没有在追究她的事。 于五郎哄骗自己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娇娘,给马大河做外室,供他读书玩乐。 只要娇娘不告他,这样于五郎就并不构成犯罪。 不过他做的事,会很快传遍凤山县不说他这样品行不端的人,以后没有书院再会收他,恐怕他以后也很难再抬头做人了。 这样心高气傲,忍受不了,低谷时被人看不起。 想出这种歪主意的人,让他活在世界中,受尽白眼,恐怕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安歆把从马家没收来的一大半财产判给方氏,作为马家对她这么多年付出的补偿。 方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都准备一死了之以保清白,最后却还能峰回路转,得到公平公正的判决。 她和自己母亲跪在地上,真心实意感激的把额头都磕肿了。 能既保住自己的清白没有被扒了衣服打板子,又能得到这么多补偿,让她和年迈的母亲,以后的生活无忧。 这怎么不让方氏对安歆感激零涕。 314求饶不成,吕县令发狠 “还是安姐姐利害,让司大哥他们找常在街上乞讨的小乞丐带路,果然在一家赌房里抓到王二蛋来作证。” 公孙揽月钦佩的看着安歆说道:“又让我们找人在那个外室门前,议论马大河设计谋害原配方氏的事败露,使其恐惧不安卷着细软逃跑……” 此时衙门外被打二十板的王二狗手里抱着一百两银子,不知该高兴那人遵守承诺,没有骗他,只要自己来作证就给他银子。 还是该伤心愤怒被判明知马大河要害人,因为他是帮凶,所以被那位女官大人判去采石场服劳役一年。 这还是看他愿意来作证,并有悔意的份上才会从轻发落。 大堂里吕县令看着安歆很快捋顺审清判决,马大河诬陷原配发妻偷人案,做事利索,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该判决的判决,该处罚的处罚,所有人都被带了下去。 看见安歆迟迟没有提到自己,吕县令的心中又产生了侥幸心理,觉得也许安歆也许会顾及他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 就算要处罚他,恐怕也会等到她回京后才会上报朝廷。 那样他就有足够周旋的时间,拿出自己多年收受的金银珠宝钱财,去贿赂其他大官把这件事隐没下去。 到时间就算他被免了职,自己这么多年收的银子,以后也够他活的逍遥了。 不过他的妄想很快就被安歆的一句话打破。 “来人,把这个前朝的官员拿下,送到府城知府那里使其查明后,按前朝遗留余孽判处。” 安歆说的这些话,吕县令一顿,差点吓的腿软摔倒地上。 “你…你胡说。”吕县令:“我怎么会是前朝遗留的官员。” “就算你是京城代天巡查的黎大人,也不能随便污蔑本县令。” 安歆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幽幽的看着吕县令,原来这位没在自己越过他,接手方氏被马大河诬陷案时捣乱。 是把自己当成了遵旨下来巡视各地官员和政务的黎子瑜了。 安歆笑了笑也没解释,淡然的开口:“那你告诉我,大乾那天律法上写有,官衙打犯人板子时,需要剥除其衣服才做惩处。” “这…这……”吕县令能说他是看方氏虽然面黄瘦弱,但还有几分颜色,一时恶趣味,就那样随口判了。 恐怕此刻他敢这么大张旗鼓把自己这种心思说出来,而这位同为女子的女官,会更生气吧。 吕县令也是个狡猾之人,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辩解道:“光凭这点大人,也不能就说下官是前朝官员,你这个污蔑。” “哦!”安歆并没有因为吕县令的反驳,神情有任何变化,还是面色淡淡的看着他,“那判方氏不忠夫君骑木马与剥衣打板之刑,这两样刑法都是前朝才有的律法。 据本官所知,这两条对女子极其不友好的刑法,大乾开国后就废除了。 你用前朝的律法,判我大乾的子民,你不是前朝留下的余孽,谁是。” 安歆句句震耳发聩,吕县令心中惊恐万分的后退几步,抬头眼神恐惧的看着坐在明镜高悬下大堂中间椅子上。 此时面带威仪的安歆,他是真的害怕了。 “扑通”一声,吕县令软倒跪在大堂中央,“大…大人,请饶了下官这次吧。” “我…我有钱,只要大人能放下官一马,下官愿意把这些年收的钱财都送给你。” 安歆看着眼神已经开始慌乱,语无伦次的吕县令,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可知,因为你贪得无厌,害了多少凤山县的百姓和家庭~” 吕县令看出安歆的坚定,于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然站起来,阴森一笑,“既然你不愿放过我,那你们也别想离开这里。” 安歆他们看见吕县令眼神中的阴狠,不由摇头。 他不会以为,他们带来的侍卫,就刚才陈琪宝带进大堂的那些吧。 而且就算没有衙门外斜对面的上百侍卫,不说安歆和郑小玲这两个大力士。 就是刘伯星,陈琪宝,司玮……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两把刷子,也不怕王大海收进自己巡检营的那些小混混。 吕县令知道今天他恶趣味判的刑法,的确是前朝才有。 他也是觉得日子过的平淡无味,才想看点有趣的,没想到就碰到了安歆这帮多管闲事的人, 如果这件事被捅上去,不仅他头上的乌纱帽难保,就连他的人头恐怕也要搬家,还要连累家人。 于是吕县令这才想着,发狠的要跟安歆他们同归于尽。 王大海本就是个脑袋不聪明的冲动之人,早看安歆他们这些人不顺眼了,听吕县令吩咐让他带领巡检营上百兵丁。 去把安歆他们不论死活抓住再说,根本就没想击杀朝廷官员,后果有多严重的王大海就真的去喊人了。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在案件审完后,也陆续的离开,有那胆大想看后续的,这时也被王大海凶神恶煞的样子吓跑了。 等在衙门外看情况多时的杜洋和岳鹏飞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带着人也朝衙门大堂里走去。 安歆看见走进来的众人,神情波澜不惊,拿出那块盛安帝始终没提收回去的金龙令,平淡说道: “凤山县的吕县令,不但用前朝的律法判我大乾子民的罪,现在还有刺杀本官。” “皇城五品都指挥使刘伯星。” “属下在。”刘伯星走到大堂中间,双手抱拳,弯腰行李。 “御前侍卫陈琪宝。” 陈琪宝上前抱拳:“卑职在。” 安歆:“有袭击者,一律当成前朝余孽判处,格杀无论。” 众人听到安歆叫出刘伯星和陈琪宝的官职,都惊讶的看着他们。 心想一个是皇城五品指挥使,一个是御前侍卫,都自称属下,卑职,那坐在大堂上的人官位要有多高啊!! 再听到安歆说如果攻击他们,就会被判成是前朝余孽,巡检营兵丁全都心中一惊。 这下被王大海叫进来,准备对安歆他们一拥而上的巡检营兵丁犹豫了。 他们看向跟进来的杜洋和岳鹏飞,这两位是在凤山县当巡检多年的武官,肯定能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杜洋和岳鹏飞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叹了一口气,知道王大海手下也不全都是坏人。 于是对着他们摇了摇头,看明白的兵丁,默默收回手中的武器退出衙门大堂。 只剩下几十个以前在街面上跟着王大海混,后来被他塞进巡检营的混子和无赖,还拿着武器对着安歆他们。 315学生嘴太欠,怎么办 当刘伯星和陈琪宝号令外面等待多时的上百侍卫,气势磅礴,浩浩荡荡走到衙门口。 吕县令看见后一屁股坐到在地,两边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气势上,王大海这个便宜小舅子带领的这群人,都被压制的死死的。 就如蚍蜉撼树般,两帮人一交手,王大海带着的几十人就被碾压成渣了。 当安歆看见匆匆赶回来的凤山县县丞她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你一个正儿八经的进士,怎么会被派到这里做一个县丞?!” 看见眼前女人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刚从下面指挥百姓农桑回来的韩君博笑了。 “怎么不可能。”韩君博看了一眼,被刘伯星吩咐人抓起来的吕县令,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心想这位吕县令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安歆看着眼前从当初的温润公子,变得举手投足间的稳重,也没错过他刚才听到自己问话时眼中闪过的复杂。 想到当年他中榜那天,是跟他们师生待在一起,出来的时候正好被萧温瑾一伙人看见。 安歆盯着韩君博,语气肯定:“你会被派来这个偏僻的小县做县丞,是不是和我们有关?” 韩君博惊讶的看着安歆,心惊她是如此敏锐。 不过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她那么聪明,韩君博不觉得自己说谎能骗得了这个小山长。 安歆看见他这样,只说了一句:“凤山县这段时间你多费心些,吕县令我带去交给府城的知府,由他查明罪证提交后,等着朝廷发落。” 看出安歆并不打算在凤山县多待,韩君博急忙说道:“安山长等着,我有一些东西交给你。” 于是匆匆来的韩君博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不久回来后,交给了安歆一个盒子。 次日,当凤山县的百姓得知吕县令这个贪官,被一个路过这里的女官收拾一顿带走后。 都纷纷出门夹道欢送,即将要离开的安歆他们。 昨天安歆他们要进去买糕点的那家铺子掌柜,知道安歆把本县那个只认钱,罔顾律法人命的吕县令带走了。 高兴的追过来送了他们好几包糕点。 安歆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拿出银子要给老板,那卖糕点的掌柜子看见安歆掏银子,连忙撒腿跑了。 看到这一幕,安歆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 把银锭让人去换成铜板发给路边一些乞丐,希望能够他们吃几天饱饭。 要不还能怎么办,跟糕点铺老板玩你跑我追的游戏。 方氏扶着自己的老母亲眼含热泪的朝着恩人挥手,又把连夜做的食物,放进食盒里送给安歆。 萧温柔恨恨的看着这一幕,这样让众人感恩戴德的场景,不因为是她这个穿越女主的吗? 怎么安歆这个女人,老能抢她的风头。 昨天自己真因为也去上街买东西,也许救下那个被夫家陷害的苦命女子的人,就是她了。 自己那么善良见到被罚骑木马的女人,她一定也会出手的,要是那样今天风光的就是她了。 出了凤山县,安歆打开韩君博交给她的木盒,看着里面收集满满当当都是吕县令犯下的罪证。 安歆知道就算自己这次不出手,已经有上进心的韩君博,也要收拾掉这个压在他头上的吕县令了。 把木盒重新盖起来放好,安歆靠在马车窗边向外看去,就见骑在马上的单永贞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安歆,问。 单永贞扭头瞧见自家老师正看着自己,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想说谎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他,打马溜了。 “臭小子,你跑什么,难道我长得这么可怕?!”安歆摸了摸自己脸,感叹道。 骑马护在另一边的陈琪宝,笑嘻嘻的说:“老师,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没良心的玩意儿,说什么呢!”安歆昂起头,一副傲娇的模样:“你看那路边的花儿,见到我都低下了头,可见你老师我长像也是不差的。” 陈琪宝不可思议的用眼夹成缝看她,不怕死的说道:“老师你确定那些花儿不是因为太阳太烈,晒蔫了,才垂下的头。” “陈琪宝,”安歆大喊一声:“看来你是太久没被修理,皮痒了。” “哈哈哈!”陈琪宝开心大笑。 顽皮又幼稚的对着安歆眨了眨眼睛,在看见安歆拿过东西要砸向他时,也打马跑了。 郑小玲把安歆手里要砸人的东西系在腰间,笑着说道:“这么一包银子,砸出去到时候别心疼。” 安歆这才发现刚才被陈琪宝气着了,顺手拽过来的东西,竟然是自己装银子的荷包。 立马宝贝的摸了摸,“幸好没扔出去,要不就便宜了那小子了。” 安歆重新靠在窗边想到单永贞的异常,是他们要出发去府城开始的,好像他的父亲就是皖州府这里做知府。 她微微皱眉,对着不远处骑马跟着的刘伯星道:“你去把封宇修叫来我这里。” “是,小山长。” 不过片刻,封宇修就在马车慢下来一霎,跳上了安歆的马车,“老师你找我。” 安歆指了指让他坐下说。 “我发现永贞今天好像情绪不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安歆之所以会问,也是想起他们这次去府城,必然会和单永贞父亲见面接触。 如何有什么事,还是早一点知道为好,要不到时候,再让自己学生为难,这是安歆不想看到的。 封宇修听到安歆问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安歆看见后,急忙开口说道:“如果关于一些隐私那你就不要说了,对于别人的私密事知道等于麻烦。 我忽然觉得累了,你回去吧。” 看见已经闭上眼睛装睡着的安歆,封宇修嘴角抽了抽,他家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怕麻烦。 看来要不是被逼无奈,他们这些学生她是一个都不会收。 不过关于单永贞和他父亲之间的一些事,还真不算什么秘密,至少京城不少人都知道。 于是封宇修没有让安歆得逞,他开始说出关于单家的一些事。 (本章完) 316单家过往,爬床妾氏 等到封宇修叭叭叭的说完离开后,安歆才睁开眼睛,眼神幽深的看向外面。 “原来如此。”安歆呢喃。 郑小玲低声道:“单夫人有些可怜,让身边的丫鬟爬上了自己相公的床不说,最后连外放也带上了那个已经被抬为姨娘的丫鬟。” 安歆冷冷一笑,“你看见过如果男人不愿,成功爬床的丫鬟吗?” “啊!大人是说……”郑小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单知府也有意要纳那个丫鬟为妾。” 安歆重新闭上眼睛,郑小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不用安歆回答。 不过也对那个单知府感到不屑和恶心。 你说你想纳妾,就好好跟自己夫人商量,用这样的手段。 也不怪这些年自己夫人,宁愿在自己院子里设了小佛堂,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果然他们来到皖州府见到单知府,单永贞就没给他这个爹一个好脸色,好像他父亲是什么脏东西似的连正眼都没看他。 单知府一开始看见儿子喜悦的眼神,也慢慢黯淡下去,然后愧疚的看向他。 原本单知府得知安歆就是自己儿子那位女先生,还想用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让她劝劝单永贞放下过往。 对他这个父亲敞开心扉,顺便接纳他那个丫鬟小妾生的庶子庶女。 只有自己这个嫡子放下介怀,这样他那个只认嫡孙的御史父亲,才有可能答应接他两个庶子女回京生活。 自己的那个庶女只比自己嫡子小一岁,今天已经十五正是说亲的年龄,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就像她姨娘说的那样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不过单知府看见安歆眉眼淡淡的瞅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所求被人无视了,好在他也算是个识趣的人。 在拜见过安歆这个比他官级高的女官,就接过吕县令的罪证,带着人离开了。 单永贞等到自己父亲走后,怯怯的问道:“你不觉的学生这样大逆不道?” 安歆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真诚:“你很好,只要是你想做的,老师都支持。” 单永贞眼中泪光闪动,最终没让其流下,扯了扯嘴角笑了。 “谢谢!” 安歆越过他,抬起胳膊挥了挥走出门去,留下紧紧盯着她后背的少年,“老师谢谢你,我还是无法原谅恶意背叛母亲的人。” 原本安歆他们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天才继续上路,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赶回京城。 安歆主打的就是一个慢悠悠溜达着回去。 可当天她刚去看完受伤还没完全好的姜炫出来,就瞄见驿馆外边有个穿着一身素色,但明显能看出料子很好的女人,一副小白花似的含着泪拦在走出去的单永贞面前。 安歆站在那里没动瞧见单永贞冷着脸,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尽快离开,却被女人和从拐角处走出来一个面带怒色的小姑娘拽住了衣袖。 “那个应该就是单知府那个妾氏和女儿想回京城,不死心,因此自己找过来了。”跟出来送安歆的姜炫挨近她耳边轻声,说道。 安歆被热气拂到,揉了揉耳朵,伸手推开姜炫的脸,“说话就说话,挨的这么近干嘛。” 姜炫勾起嘴角,“嗯”了一下。 主动挪远一点点,和安歆保持一个让她舒服的距离。 而就姜炫唇边这不经意露出的一丝笑意,让原本驿馆外纠缠着单永贞带她回京的单彩依,无意中转过头整个人都看呆愣了。 口中不由自主说出:“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姨娘我要嫁给他。” 安歆隐隐听到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姜炫这张惹祸的脸,不厚道的嘿嘿笑出声。 姜炫星辰般的眼眸,不善的瞪了一下,幸灾乐祸的某人。 安歆摸了摸鼻子,不过嘴角的笑意一点,也没想过要收敛的打算。 谁让这家伙长着一张天怒人怨的容颜,不在家待着,还要经常出来晃荡呢。 姜炫收回目光,看向用恶心人眼神看着他的单彩依,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看姜炫笑话的又何止安歆一个,而是一群人。 只要站在驿馆外面的人,看见单彩依好像色鬼一般,对着姜炫猛流口水的模样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谁让他这一路上,因为替安歆挡了一枪,得到他们老师的重点关注和照顾,安歆那群心眼不大的学生早看他不顺眼了。 单知府的爬床丫鬟妾氏,黄氏,听到女儿说的话。 再看见单永贞这个单家嫡子嘲讽的看着她们母女,羞愧的恨不得有一道裂缝钻进去,急忙捂住单彩依的嘴。 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 “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去哪儿了,这些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 单彩依两三岁就被不放心她留在京城,怕被记恨她的主母所害,黄氏就带在身边跟着单知府出京外放了。 要说她所学的规矩,礼仪,那是拍马也跟不上,京城里的名门贵女。 看见一向疼爱她,私下里也让她和弟弟喊她母亲的黄氏,大声呵斥自己。 已经被养娇蛮的单彩依那里肯听。 “不嘛,不嘛,我就要嫁刚才进去的那个男子。”单彩依揪着黄氏的袖子,来回甩着。 “母亲你去告诉他,我父亲可是知府,住在京城里的祖父可是御史大夫,天天能见到皇帝的人。 要是他娶了我,高官厚禄任他挑选。” 单彩依大言不惭的说道。 黄氏正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的时候。 就听到一声极冷的声音,“母亲。” 听见单永贞语气冷冷的重复着自己女儿,刚才对自己的称呼,黄氏不由后背一阵发寒。 她知道自己想要把两个孩子送回京的心思,恐怕很难实现了。 黄氏哀求的看着单永贞,这个一直跟他母亲一样,恨她当年爬床的单府嫡子。 “你…你妹妹…刚才口误…大公子别往心里去。” 单永贞抽出自己的衣袖,声音去冰:“可笑,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兄弟姐妹。” “孽子,”单知府听到下人禀报,急匆匆赶来正好听到单永贞说的这些话,斥责道:“彩依和皓儿也是为父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你的弟弟妹妹了?!” 发现黄氏见到自己父亲来,表现出一副被欺负,又忍气吞声的委屈模样。 单永贞撇了撇嘴角,一点也没给单知府这个爹面子,“那是你的子女,又不是小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混球,你老师就这么教你孝悌礼仪的。”单知府一时怒火中烧,脱口而出道。 (本章完) 317盛安帝的白眼,小山长不怂 单知府骂完人不解气,抬起手掌就要朝着单永贞白净的脸上打去,不过巴掌快要接触到少年的脸颊时。 “啊。”只听单知府痛呼一声,高举的胳膊被人生生捉住了手腕:“祭酒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安歆清冷的声音,道:“在我的面前打我的学生,单知府是不是过分了?!” 单知府:“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安歆勾唇一笑,听出单知府这句话的意思,不就说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单永贞不屑道:“哼!一个既尽不到丈夫的义务,又不能尽到父亲责任的人,你觉得有资格训我?” “你这个混小子找打!”单知府被儿子说的话,气的七窍生烟。 安歆拉过一心想把自己老子顶撞进棺材的单永贞,侧身对着单知府道:“本官的学生我自己会带回去教导。” 说着,安歆冷眸瞧了一眼,自从单永贞被单知府训斥,就躲在一旁偷乐的黄氏。 勾起嘴角,嘲讽:“单知府有那时间教训本官的学生,还是多管教管家自己的庶女吧。 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初见的男人垂涎三尺,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嫁人的大家闺秀,本官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我教的学生孝悌礼仪那是分人的,有那德不配位的长辈,就别要求太多了。”安歆嚣张的说:“因为他不配。” “你!”看见安歆说完后,不屑的看了自己一下,拉着那个不孝子转身离开。 单知府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妾氏,还有一脸花痴,眼神痴迷看向驿馆一个房间的庶女单彩依。 “她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黄氏刚想为自己女儿隐瞒,就听到一个脆生生,文弱唧唧的声音传来:“就是单小姐看见一个男人长的俊美,口口声声夸他长得好看要嫁给人家。 还说她父亲是大官,祖父也是大官,一副要是那人不愿意,就要强抢逼婚的样子。” 单知府涨红了一张老脸,看着驿馆里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眼睛清纯的说着这些话。 他张了张嘴,死活没好意思,把那句胡说八道冲着他吼出来。 转过头,愤怒的对着黄氏和单彩依,咬牙挤出一句:“跟我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 黄氏身子一颤,经常扮演解语花的她,知道单知道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拉住要顶嘴的女儿。 别看单知府对着单永贞这个嫡子吆五喝六的,她知道无论单永贞如何顶撞,单知府这个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因为单家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单知府已经被单老爷子放弃了,要不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弄出京城这个权利中心。 黄氏嫉妒的看了一眼,安歆拉着单永贞离开的方向。 得知这个女祭酒不仅教出很多优秀的学生,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还非常得皇帝信任。 要是这样的人是自己儿子的老师,就算是一个女先生,她也不嫌弃。 “……”安歆,我谢谢你的高看啊! 等到单知府带着妾和庶女离开。 站在驿馆各处看热闹的人纷纷走出来。 安睿路过拍了拍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肩膀,“说的很好,值得表扬。” 长得唇红齿白的池岚被夸奖,清澈如水的眼睛,亮晶晶,语气欢快的问道:“真的吗?” 一副傻白甜的样子,让众人不忍直视。 恐怕也就他这副模样,单知府才没认为他在说谎,诬陷那个庶女。 封宇修和司玮一群人,对于安睿说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只有心眼贼多,平时也用一副温婉贤淑示人的陈润芝,撇了撇嘴。 没想到这小子也学到了装傻充愣,傻白甜的精髓。 陈润芝扫了一眼,安歆新收的这四人学生,司玮,封宇修,池岚,还有走了的单永贞。 她看出也就宣平侯府那个嫡次子,封宇修大大咧咧的缺心眼,其他几个不是像司玮温润君子人设。 就是鬼精鬼精的像单永贞,现在出来一趟,池院首家这个以前人畜无害的小子,心眼也得到了升华。 陈润芝同情的看着还在傻笑的封宇修,默默的转过头。 这段时间封宇修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心思敏感聪慧的陈润芝第一期间就感受到了。 可是想到傻蛋会传染的,要是自己有一天想不开接受,她会不会也会变笨。 生的孩子是不是也会遗传他父亲一样,是个傻蛋。 “我怎么会想这些,真是……”陈润芝瞪了一下,没心没肺和师兄弟打闹的封宇修,红着脸逃进了房间。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窗边喝茶的安歆看见,她笑了笑,心想古代的少男少女还真含蓄。 要是现在十六七岁的男女手拉手逛街都不带脸红的,还别说,看对方一眼了。 在驿馆休息一晚,次日安歆他们又开始启程回京。 当被单知府禁足的单彩依偷跑过来,找到驿馆的时候,只能扑一个空。 回家后,更是闹着要去京城说亲。 可是自知当年理亏有负原配发妻的单知府,没有得到发妻和嫡子的原谅,他那对他这个儿子也不会心软的父亲。 是不会同意他和妾黄氏,还有两个庶子庶女回去碍那对母子的眼。 要不凭他父亲的精明和人脉怎么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被调回京城发展。 时经两个月多,一路游山玩水。 路过津南郡的时候,又把放在那里驿馆的车马一并带上,这才回到京城。 当初安歆他们刚回到陆地的时候,就传消息回京城,盛安帝左等右等,最后都等忘了。 在安歆进宫复命时,盛安帝看见她白了一眼,“终于舍得回来啦!祭酒大人一路玩的可开心,要不要朕再放你一段时间?” 行完礼的安歆,摸了摸下巴,一副认真思考他提议的模样,把盛安帝气笑了。 “你还真敢想!回来了就给我滚回国子监认真当值!”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国子监那帮家里有封荫庇佑的小子,每天都在向纨绔子弟靠拢。 不仅不爱学习,逃课,捉弄教导先生,国子监那些教员们这段时间都可想你了。” 318不公平的赏赐 不过盛安帝狗是狗了点,还是因为安歆和萧温柔两队,在这次南屿国的比赛中取得第一,第二的好成绩特意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顺便收了他们两队赢回的奖品。 安歆给的时候那个痛快,脸上都不带一丝心疼留念的。 路上安歆怕这颗奶白色的假天葵果烂掉,还打开看了几次,也不知道是这果子的原因。 还是装果子的玉盒原因,反正这个假的天葵果没有一点要腐烂的痕迹。 安歆:“……”表示谁会明知道是假的,还能心疼的起来。 而不知道领的奖品只是一个特殊品种的红灵芝,并不是什么圣品血灵芝的萧温柔,在上交的时候眼神中带出一丝丝不甘不愿,就被老狐狸似的盛安帝看出来了。 于是心眼比针鼻大不了多少的老皇帝,心想还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信任的祭酒大人果然忠心爱戴与他。 那样的好东西不辞辛劳的赢回来,二话不说就交出来了。 你看她现在满眼都是面前案几上的美酒佳肴,恐怕早就把交给自己的天葵果忘到九霄云外了,哪有一丝心疼不舍。 不像那个口口声声自己提出要为大乾争光,组建队伍去参加南屿比赛的萧丞相家之女,说什么得到奖品献给帝王滋养身体。 可这会一副不甘不愿交出来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安歆同样也发现了,萧温柔在交东西的时候手顿了一下。 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皇家人有几个是讲理的,反正都要交上去。 你表现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除了让他们心生芥蒂,此时还不如假装大方,也许他还能想起你比赛时的一丝丝辛劳。 果然不出安歆所料痛快的放手,大大方方的交上去,不仅自己喜提一级,挂了一个二品的虚职太子少师。 这个职务很好听,但现在太子都不知道在哪呢,所以这个职务此时比男人的肾都虚。 不仅她提一级,得了一个虚职。 她带领的蹴鞠队这次的所有人员,也得到了一份盛安帝的恩典。 封宇修,单永贞,池岚,李鑫,沈文轩,昆锐,陈润泽……他们这些权贵家的子弟。 原本如果光靠家族庇佑封荫做官,无论在努力都不会超过五品,在京城底层小官的位置上,混吃等死,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 不过这次盛安帝亲口给了恩典,只要他们考上举人者,以后仕途最高可任职三四品官员。 这个位置在京城不高不低,但如果外放到地方上,那也是管理一方的大员。 以往全凭家族封荫的权贵子弟,也知道自己很难在仕途上出人头地,就没有几个努力的。 升到五品官的少之又少,混吃等死的倒挺多。 来参加宴会的几家家长听到盛安帝给那群孩子的恩典,都笑的合不拢嘴。 听皇帝那话音就算考不上举人,考个秀才,自家孩子只要以后努力。 有了今天这个恩典,恐怕也能升到四品,那在京城就能摆脱靠封荫只能做底层官员的情况。 司玮因为身上有爵位这个恩典对他其实没什么用,不过盛安帝给他在礼部安排了一份职务。 这样他就不再是光有爵位,却只能混吃等死的皇族之人了。 安睿也从国子监八品监丞混到七品,就连陈琪宝回到御前侍卫后,也升了半级。 只有刘伯星因为去南屿前刚升职过,只和萧温柔队人一样,被老皇帝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绸缎。 这样的赏赐也许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是贵重之物,但在京城权贵之家,这些东西就不那么稀罕了。 萧温柔来到这个时代,对着自己身边的下人还会说什么平等,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就在她冲动的要质问一个帝王的时候,萧丞相焦急的递了一个眼神,给坐在萧温柔身边的嫡子。 萧温瑾转头看出她要做什么,同样被萧温柔的举动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面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可是掌握,整个皇朝生死大权的皇帝,她怎么敢。 “不想死,你就给我闭嘴。”萧温瑾用极低的声音,语气严厉的说道:“你那套人人平等,遇到不公就要理论的话,还是留在自己闺房里对下人说吧。” “你!”萧温柔一噎。 抬头发现盛安帝冷冷的扫了她这个方向一眼,萧温柔整个后背也是一凉。 而公孙揽月,封灵韵,陈润芝,郑小玲被盛安帝亲口夸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让原本她们几个姑娘回来后遭到许多人议论,说他们在球场上的粗鄙行为,丢了女子的脸。 有了皇帝的这句夸赞,安歆想以后恐怕也没有人不要命的,再那样嚼舌根了。 有人在说她们不知检点丢人,这不就在反驳英明神武的帝王,御口亲自夸赞她们的话么。 特别是跟安歆他们不对付的那几家,就算不为自家男人着想,为了自己儿子以后的仕途前程,也不好再在背后议论嚼舌根了。 公孙揽月几个姑娘这次同样也得到了不少赏赐。 庆功宴后。 安歆又过上了,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被清风从被窝里拉起来,去上早朝。 在国子监教员的一片哀嚎声中,安歆踏着一片祥云,走进了国子监的办事处。 他们见到安歆,再也没有以前对她抢了自己升职机会的幽怨小眼神,每个人对着她,咬文嚼字的把自己不满的学生暗戳戳的告上一状。 安歆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看来这群老头被国子监那伙得知她走后,又放飞自我的学生整的很惨。 要不,不会这么急不可耐,咬牙切齿,又转弯抹角的急着朝她告状。 一开始安歆也没太当回事,直到一个教员博士,顶着一头一脸的墨汁走进她办公,实则方便偷懒的独立办公房间。 安歆这才没办法继续偷懒,开始继续做她的魔王,收拾那群在国子监里调皮捣蛋的小子。 让自己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被她挂在树上的,竟然是自己学生封宇修,只因他觉得教他们的国子监博士讲的课太无聊。 选择了逃课,爬到树上睡觉去了。 “!!!”安歆觉得这脸打的有点疼。 319无良老皇帝,要送小山长去死 刚回来不久,把国子监那群想要上天的小子们,收拾老实。 安歆这天又偷偷溜回家喝着清风泡的香茶,明月也因为好久没见到她,亲近的半边屁股搭在软榻上给安歆捏肩按摩。 和跟着她这么多年的两个丫头在一起,安歆刚身心放松,舒服的歪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就被前院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的脚步声,打扰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清风是个重规矩的,看见因为小丫头的毛躁打扰到安歆休息,出声训斥:“什么事这么着急,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去哪儿了。” 小丫鬟自知刚才是自己鲁莽,平时教的规矩里,就有不能在前后院子里横冲直撞的奔跑。 安歆睁开眼睛拍了拍清风的手,对着小丫鬟问道:“好了,没事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头给安歆行了一礼,“禀主子,宫里来人,说皇上宣大人进宫。” 安歆咬牙,这老皇帝天天的咋这么多事,她偷个懒容易么,这都能找到家里来。 不过哔哔归哔哔,皇上都派人来了,她敢不去么。 安歆刚被带到御书房外,就听到盛安帝压抑的几声咳嗽,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微臣参见皇上。” 盛安帝喝了几口祥公公递过来的香茗润了润喉咙,总感觉安歆这礼行的比以往恭敬,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一些。 而安歆之所以今天的礼比以往恭敬,还不是看见老皇帝病了还有工作,感觉做皇帝也不容易。 盛安帝拿起一份奏折递给安歆。 其他盛安帝正在批阅的折子,也没因为安歆进来就合上,毕竟有些奏折上的内容并不适合让臣子看见。 连盛安帝自己都没发觉,他对安歆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一个帝王该对臣子的信任,甚至跟安歆的那些学生一样,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依靠。 有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都不太爱找那些说一句话,拐八百个弯,试探来试探去的老臣们。 安歆接过奏折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然后又毫不亏心平淡的双手递给祥公公放在御案上,毫不犹豫的垂头装死。 “安爱卿,没有什么想说的?” 安歆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能说什么。 南阳府今年发大水,之后因为卫生问题有人感染了瘟疫,她又不是大夫看不了病,治不了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见安歆只是摇了摇头,盛安帝也没有怪罪安歆没有出声回答。 这样好像普通人对话的感觉让盛安帝很放松。 “听说那边疫情已经传播开来,朕想派你带御医过去看看~” 安歆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什么屁事都能想到自己。 有种想要扑上去,咬死这个老皇帝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刚回来不久。”安歆觉得自己隐晦的这么明白,老皇帝应该能听出她话里,这阵子不想出门的意思了吧。 “没事,朕知道爱卿喜欢东奔西走的游玩,会给你安排一辆舒服的御用马车。”盛安帝一脸真诚:“绝对让你在路上休息的时候,跟家里的床一样。” 这跟游玩有毛关系。 “!!!”老皇帝装糊涂,你这么狗,你家列祖列宗知道吗? 安歆暗暗白了一眼盛安帝,不言不语,做着最后的倔强。 盛安帝也没出声强迫着安歆带人去南阳府,而是瞟了她一下,低头开始继续批阅,奏折。 一直站在角落装隐形人的祥公公,稍稍抬头左右看了看谁也不服软的两人,眼角抽了抽。 感叹这位安祭酒的胆子真大,连皇帝的安排都敢用无声抵抗。 安歆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手中拿着一道老皇帝硬塞给她明黄黄的圣旨,于是她身上又又又多了一个官职,四品监察。 这会儿那些官员要是知道自己得了这个职务,恐怕不是见到御史台的江舟和单今哲这两个鬼见愁,会不由的小心肝乱抖。 也许见到自己恐怕也会绕道走。 谁让监察就是管纠弹官邪,说明白点,就是可以随意弹劾违法失职的官员。 同时这个职务还有维护朝廷纲纪,确保朝廷有序运转,维护监督,法律,法令,使其法令和法制统一。 还可以参与并监督朝廷和地方司法机关对重大案件的审理。 老皇帝也许觉得她活着碍眼,这是要派她去疫情的地方送死不说,还想让自己成为满朝文武百官的公敌。 原本在御书房听到老皇帝说她可以离开了,安歆都以为自己用沉默战胜了皇权,可是就在她要跨过御书房的门槛时。 无耻的老皇帝在她身后幽幽的来了一句,“好像听说,你那个学生黎爱卿这会儿,巡查到了南阳府那边~” 安歆当时看见老皇帝笑眯眯看着自己,就有种手痒的冲动。出了皇宫回家的一路上,她没少问候盛安帝家的列祖列宗。 当坐在安府厅堂等着她回来,准备求安歆收下自己家孩子做学生的京城权贵们,看见她黑着脸,手里拿着一道圣旨走进来的时候。 大多都识趣的提出告辞,想着改天再来。 有那不会看脸色的,也被自己带来的靠谱贴身老仆,劝着离开了。 安歆像幽魂一样回到后院房间倒在床上,想着自己逃跑的可能,最后叹了一口气。 学生太多,累赘的很,逃跑还要带着他们。 最后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实在不划算。 于是安歆硬着头皮跟家里的管家婆清风说,她又又又要离家出走了。 清风咬牙瞪着她,“奴婢愚笨,主子可以说人话吗?” 安歆知道自己回来没多久又要出门,清风会担心她的身体,对她又要离开肯定会生气。 没想到一向比明月在她身边伺候,规矩又谨慎的丫头,会气的说出这样的话。 安歆讨好的拉了拉清风,“就是被老皇帝派去出趟公差,可能,大概,也许很快会回来。 小丫头别皱着眉担心了,小心这样老的快。” 清风拽出自己衣袖无奈的走到柜子那边,开始给安歆收拾东西,嘴里嘀咕一句:“你觉得有你这样不省心的主子,奴婢还能长寿么?” 安歆就知道这丫头嘴硬心软,又比明月多了几分坚韧和清醒。 只要有她在府里,安歆就不用担心自己出门回来,家里会被买来的那些下人搬空。 安歆没有说去疫情的地方安置灾情,顺便带些震灾的物资去救济灾民。 要是说了让清风明月两个丫头知道,一同跟她闹,安歆觉得那样她会更头疼。 (本章完) 320朝堂,疫情赈灾物资之争 安歆在准备去往南阳府前京城里发生了几件事,那个镇守冀北边关的马中将马伯腾,因为贪污军饷和通敌被判处死刑。 这事是在刑部当值的姜晨熙过来闲聊是说的。 而让安歆惊讶的是从封宇修那里听到的事,当时封宇修说起的时候,也是一脸怒容。 因为宣平侯这边正求自己夫人在京中,到处为她找户殷实的小官之家,这样有他这位侯爷舅舅罩着,也能护他们姐弟一辈子无忧。 可宣平侯府的那位表小姐孟玉兰倒好,经常与曾经那位国子监司业林振荣走动不说,最后两人还意外发生了关系。 之后在林振荣的哄骗下,竟然还自愿给那个男人做了一名妾氏。 这下不仅孟玉兰自己的脸面丢干净了,连带也有人质疑起宣平侯府的教养,这可把宣平侯夫人气的一个倒昂。 宣平侯也在给孟玉兰兄妹送去一笔银钱,劝说无果后,失望的离开。 低落的回到侯府吩咐看门的人,以后不要再放孟氏姐弟进府,来了也不要向里通报。 京城每天都有新的八卦,安歆这会被盛安帝坑的却没时间听。 因为是去赈灾疫情朝廷当然少不了要派御医。 这次太医院派出三个跟去,其中就有安歆认识的汤御医。 因为灾情一般都会伴随着叛乱,盛安帝是想让安歆这个福星去力挽灾情,又不是真的要她去送死。 于是还派跟安歆关系很亲的刘伯星带领两千兵将,护送安歆和震灾物资去南阳府。 赈灾银二十万两,朝廷购买的草药几十马车,二千八百六十余石赈灾粮。 这么多赈灾物资,表面上看很多,但对于一城千千万万百姓来说,恐怕再有这么多都不够灾情所需。 安歆眼神清凌凌的看着,对她吹胡子瞪眼的户部尚书,语气平平:“既然胡尚书觉得赈灾银和震灾的粮食,超出了户部的预算。 要不这次去疫情泛滥的南阳震灾的事有你去。 这样由你亲自给百姓发赈灾银两和赈灾粮,我相信这样胡大人会更清楚,这些物资到底够不够赈灾。” 户部尚书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些赈灾银粮不够,自己会阻扰不过是在给安歆这位女官找麻烦。 可他没想到平时在朝堂上很少发言,每次早朝都能看见她,昏昏欲睡,存在感很低的安歆会把他堵的哑口无言。 户部尚书看了一眼站在队列最前面的萧丞相,他们暗中商量的可是不让这个女官,带太多赈灾物资去南阳府。 可是现在如果他再阻扰,这位被皇帝钦点去疫情严重的南阳府赈灾的女官撂挑子,此时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要是一气之下真让他带队去震灾。 户部尚书胡森后背一阵发凉,那可是疫区,只要不嫌命长的人,此时都不会想去那里。 安歆看着眼前的老东西,把上去呼他的想法压下,要不是自己家阿景想坐他的位置。 担心自己出手把他拉下来,以后会被人诟病。 安歆早把收集来的户部尚书监守自盗,贪污受贿,族人横行霸道,强占土地,等等罪证,派人交到江舟的案头让他再立功绩了。 不过这事不能由自己这边的人揭发。 可安歆又不是个死脑筋,她已经派人把户部尚书的这些罪证,放在与他有过节的几个官员书房桌案上了。 他做的事情,迟早会被那些人告到盛安帝那里。 萧丞相瞥见胡尚书求救的眼神,心中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正想要出声拖延安歆去救灾的时候。 到时候她去了,那里也已经十室九空,百姓死伤惨重。 不管是不是她这个赈灾官员的原因,为了给百姓交代,皇上就算有所偏袒,也不得不惩处她以平民愤。 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观察全局的盛安帝,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鸿厚威严的声音传遍了大殿。 “第一批赈灾粮和赈灾银两,还有一些其他赈灾物资,就按安爱卿说的那么多。 如果谁还有意义,这次就跟着安爱卿一起去赈灾,那样你不就知道这些震灾物资多不多了吗?” 这下萧丞相正要说的话,被噎在了喉咙处不上不下,微微低垂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此时他相信,就算他这个一国丞相敢出声提出意见,恐怕最后也会被这个已经开始提防他的帝王,一并派去南阳府去赈灾。 就像户部尚书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去那里搞不好就会被传染上瘟疫,萧丞相同样不想死,因此识趣的闭上了嘴。 经过在朝堂上一番博弈,安歆顺利拿到预算中的第一批赈灾物资。 其他人在家人那里得知安歆要去南阳府赈灾,都纷纷跑过来让她别去。疫情的可怕,就算没有经历过,他们也听说过每次的瘟疫都会死上很多人。 安歆对于大家的关系表示很无奈,要是能不去的话,她早就在家躺平了。这不是拒绝不了么。 几个小的看劝不了,就赖在安歆这里要一起去。 安歆对着封宇修,单永贞,还有小不点池岚,这几个不听话非要跟去的小崽子,笑了笑。 然后的然后,几个少年就看见自己的父母来到安府,对着自家老师尊重的点了点头,上来二话不说揪着他们的耳朵向外走去。 “你这混小子赖在这里不走,跟去除了给你们老师惹麻烦,还能做什么?”宣平侯夫人揪着自家儿子,说道。 单老头也拉着孙子单永贞,声音不高不低的道:“就是,你们这几个混球捣什么乱。 如果你们这次都去了,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谁给你们老师……” 单今哲嘴上花白的胡子翘了翘,好像接下来的话不忍说出来一般,用眼角偷偷看了坐在那里斜眼瞪着他的安歆。 “单御史要不要一起去赈灾,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你老经验足也好给晚辈一些提点。” 单今哲想打自己的嘴,让你嘴贱,眼前这位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于是:“嘿嘿…嘿嘿,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去了只能给你带来麻烦。 我这就把不孝子孙带回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好,有人给你哭两声。” 安歆看见说完拉着孙子快步离开的单老头,哪有一点腿脚不利索的影子。 对于盛安帝要她去疫情严重的南阳去赈灾,这平时很奸诈的老头,在朝堂上毅然决然的对着顶头上司,提出她并不是去赈灾的最好人选。 可老皇帝心意已决,单今哲看安歆自己也不争取,这才会见到她气的说出这番话。 321被动手脚的赈灾物资 在安歆即将要出发前,隐藏在京城收集消息的安一来禀报,“主子,属下听从你的吩咐派人看着寒郡王府。 传来消息说,那里有北冥口音的人出入。” 安歆垂眸沉思一下,“你们暗中继续观察,注意隐匿行踪。” “是。” 安歆知道自己要去疫情肆虐的南阳府赈灾,就亲手做出一个类似于现代口罩的东西,然后拿出来递给安一。 “通知通知咱们各地的布庄店铺,快速做一批这种嘴罩出来,然后送给我这里来。” 安歆故意把口罩说成嘴罩,这一字之差,就算萧温柔知道后怀疑什么,只要不承认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安一看见安歆没有其他事要吩咐,又在自家主子面前表演了消失术。 安歆看着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夜幕里的少年,知道他的武功又精进了。 安一走后,安歆坐在书房开始整理这次需要的物资。 药草是救济疫情所用,也是朝廷向京城所有药铺征收的,因为有皇令那些药铺掌柜想要高价,但在皇城根下,也怕被贯上不仁不义的名声。 因此所有的药铺当家人商量后,找到她小心翼翼的问,可不可以在他们收购的原价上,加上一成的利。 毕竟他们在收购的时候,也是需要花运费和人工费。 安歆不是圣母,但也不是那些动不动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一些大道理让别人捐赠的女主。 如果大乾朝廷穷的话,为了那些灾民安歆也许会那么做,不过这么多年大乾没有发生大的战乱,国库还算充盈。 解决一个府的灾情完全在朝廷能力范围之内,如果别人自愿捐赠另当别论。 而现在药铺也没挣你黑心钱,安歆觉得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她也完全能理解。 于是在她的努力下,也从户部尚书那里把这笔药草款项,为那些掌柜子要出来了。 那些药草掌柜子收到钱后悄悄跟安歆说,要不是她亲自来要,就是朝廷答应给他们。 按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多数时候他们这些被征收的东西,最后都要不出来补偿款,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安歆听完之后,敏锐的觉得这那里有什么不对。 既然以往其他地方灾情也要需要向商家征收所需物资,既然朝廷答应会给平价收购款,应该不会不给,除非有人从中截留,贪污了这笔钱。 安歆把这件事告诉了江舟和姜晨熙两人,他们一个在御史台,一个在刑部,无论谁查清这件事都会有功绩,对于他们升迁有用。 而朱时景回来后,盛安帝装都不装了,直接把他安排进了户部做侍郎。 户部尚书联合几个官员反对无效后,对这个空降的属下,那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幸亏朱时景从有时就聪明,人也机敏,没被自家小山长忽悠走上仕途前,可是励志要当一位成功的大商贾。 为人进退有度,能屈能伸,又是一个人前能忍,人后出手狠的家伙。 户部尚书找过他几次麻烦,都被他不软不硬的化解了,还能不显山不露水的给那位胡尚书挖个坑让他自愿跳。 然后出问题了,就被盛安帝提拎过去狠狠批了一顿。 出发这天安歆看着户部给她装满车的物资,原本她也没太在意,不过就在她抬起手即将示意启程的时候。 安歆却瞥见户部来送物资的官员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又得得逞的笑意,这让她抬起的手有放下了。 那位官员看见安歆这样脸上的表情一顿,诧异的看着她,“监察大人怎么了? 这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走,傍晚赶不上下一个驿站落脚了。” “不急。”安歆利索的翻身下马,淡淡道。 心存疑虑的安歆带着这次又与她一起出公差的刘伯星,走到队伍里放赈灾银的那里,打开箱子又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然后吩咐人再次贴上封条。 “监察大人,这是干什么,你这是怀疑我们还能贪污赈灾银两不成。”那个官员看安歆他们没有发现问题,语气嘲讽的道。 安歆眼神清浅的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个官员只觉后背一寒,嘴里挑衅的话噎在嗓子眼,最终努了努嘴,到底没敢把话说出来。 毕竟这位现在身上就担任了三个官位,二品的太子太傅,三品的国子监祭酒,现在还添了一个监察的身份。 这个官级虽然只是个正四品,可这是个正真掌握实权的职务,整个朝堂的官员轻易不敢惹的官。 换句话说,安歆要真与他计较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安歆路过药草的时候也顺便看了一眼,都没有问题,当她朝着装满赈灾粮食的运输车走去的时候。 眼角果然瞟见那个户部官员脸上闪现出一抹紧张的神色,就在安歆随意走到一辆拉粮车,随手拽出一袋赈灾粮。 刘伯星接过正准备要打开袋子的时候,那个户部的官员急了,上前一步阻止,“监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歆递给跟着刘伯星过来的几个侍卫一个眼神,勾起嘴角,语气淡然:“是你自己让开,还是让人请你离开。” “监察大人,你别太过分,这可是我们户部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那位掌管户部发放物资的官员,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安歆悠悠的抬手掏了掏耳朵,痞气十足的开口:“不能放肆也放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户部官员一噎,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像无赖一样的大官。 不过他眼神暗沉了一下,如果安歆执意强行抽查赈灾粮,他看向不远处顶着烈日等着拉物资的队伍。 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好像此时此刻他真的无力阻止。 户部官员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此时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己就不该为了一个升迁的机会,答应在赈灾粮里动手脚,现在他是悔不当初。 刘伯星看他不动,也没有惯着这个阻拦自己服从老师命令的户部官员,像拎小鸡一样,把他甩到一边。 然后与另外两个侍卫解开袋口,打开后跟过来的一群侍卫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愤怒的看向那个户部官员。 亲自监督人把整理好的物资,搬上官用双马运输的车上,用油布盖严实防止路上下雨淋湿。 这让那些不愿看到安歆顺利启程去赈灾的官员,想从中作梗都找不到机会。 (本章完) 322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畜生。”刘伯星愤然的骂道:“竟然在赈灾里掺了沙子。” 安歆眼神清冷的走到另一辆拉粮车旁,又拽下了一袋谷物打开,然后她笑了。 只不过那个笑容让人不由的后背发寒,双股颤颤。 “看来你们为了陷害本官,那真是煞费苦心,不仅往粮食里掺了沙子,这袋子里的粮食更是发了霉。” 原本还嚣张的户部官员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因为赈灾粮还没出京就出了事。 安歆恐怕是大乾建朝以来,第一个拎着两袋谷物进宫的官员。 这样的奇观一路上看呆了碰见她的同僚,进宫后,更是引来许多内侍宫婢围观。 不过安歆自认脸皮够厚,不怕被看。 当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国事的盛安帝,看见被祥公公领进帝王专属办公殿宇的安歆时,也被她手中提进来的东西惊讶到了。 “成何体统,你怎么能把这么粗糙的东西,拎进宫里有碍陛下观瞻。” 看见安歆拎进的东西,同样被盛安帝宣进宫商量事情的户部尚书胡森,内心就是一咯噔。 先发制人的对着安歆呵斥,希望以此能吓唬住她。 不过他太小看安歆的胆大妄为了。 要不是这个老皇帝坑她的时候很会掌握分寸,绝对不踩到她的底线上,就凭安歆这种宁愿死也不受制约的性子,早就把盛安帝悄咪咪的收拾了。 惹急眼连皇帝头都敢砍的人,还不要说只是一个户部尚书了。 “怎么这种粮食户部能发放到灾区之地,给千千万万百姓吃,却舍不得送两袋给我们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食用不成?!” 安歆嘲讽的看着神情间闪现焦急又恐慌的户部尚书胡森,勾起唇角,冷幽幽的说道。 原本盛安帝也奇怪应该已经启程去赈灾的安歆,怎么会此时提着两个粗糙又沾染灰尘的袋子进宫来。 不过在他开口询问前,看见户部尚书安耐不住,不顾礼仪规矩的越过他这位帝王,好像也要开口阻止安歆的一个举动。 让他感觉这事也许并不是安歆无理取闹,而是另有隐情。 果然听到安歆讽刺的言语后,他的好户部尚书胡爱卿,脸上的焦急和惧意再也隐藏不住透露了出来。 猜到事情也许就出在安歆提进来的赈灾粮里,盛安帝招手示意安歆把两袋粮食拎过去。 安歆用一袋粮谷把挡在自己身前的户部尚书撞开,然后越过他走到盛安帝面前放下,跟进来的祥公公也好奇这袋子里粮食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超级有眼力见的系开拴袋口的绳子,看到里面的掺着沙子的谷粮,就连平时谨慎沉稳的祥公公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而普天之下皆是子明的皇帝陛下,在看见这样的赈灾粮,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化后。 “另一袋也打开,”盛安帝危险的眯着龙目,道。 当看见打开的袋子里是发霉的陈粮时,盛安帝笑了。 只不过这笑容有些瘆人,看的几位大臣腿肚子直打颤,纷纷跪了下来。 “甚好,甚好,”盛安帝脸上带着微笑,咬着牙说道:“传朕旨意,今天午时朕要请京城里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用餐。 粮食就用这次户部发放去赈灾的谷物,朕不能偏心,光想着在疫区生死挣扎的百姓,而忘了在皇城里每日为国事操劳的文武百官。” 盛安帝龙目威仪,扫了一眼脸色已经吓的煞白的户部尚书,任觉这样不解气似的。 冷哼一声,开口继续说道:既然户部有如此好粮,朕也不应该都送去赈灾等吃完午饭后。 祥福啊!你陪安爱卿走一趟,就拿这些户部发放的好谷物,去往今天来用膳的官员家里。 就说户部胡尚书派人发放的优等谷粮,朕的百姓无福消受,特与众位爱卿家交换他们各家去年的陈粮。” 说道这里盛安帝看了一眼,带头跪在那里的萧丞相,冷冷的一笑,心想这件事跟这个老家伙脱不了关系。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特别是丞相府作为百官表率,就与胡尚书沾亲带故的人家一样。 家里的粮食全部都交换成户部发放的赈灾粮,一年内不许他们再去商铺买其他粮食,如被发现全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安歆看的出来盛安帝是真的发怒了。 作为惹出这事的罪魁祸首,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角落做隐形人,绝对不让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在对上户部尚书胡森恨不得生嚼了她的眼神,安歆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不说,还对着他挑衅的一笑。 气的户部尚书差点扑过来咬人。 “!!!”安歆挑了挑眉梢,不服来战。 谁做了缺德事,谁就顶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低垂着头恭敬跪在那里腿疼的萧丞相,也是生吞活剥了安歆的心都有了。 心想这个女官怎么比他那么多年,使手段搞下去的政敌都难对付。 派人杀又杀不死,公务上因为安歆的不干正事,也找不到大的错处。 告到帝王这里也只是被说几句,连斥责都算不上,不痛不痒的差点把他气死。 想到这次安歆要去赈灾的地方是疫区,瘟疫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萧丞相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阴森的寒光。 而这天京城里的官员,吃饭了他们人生中第一顿掺杂着沙子的饭食,一个个嚼着嘴里的饭,牙齿被沙子磨的吱吱响。 他们不敢,怨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和他们吃着同样饭的帝王。 而被盛安帝安排在最明显位置的户部尚书,却都快被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神,射成了筛子眼了。 就连以前来往亲密的亲朋好友官员,在牙被掺在食物里的沙子快磨平时,也不由哀怨的盯了他几眼。 还有那些吃到发霉粮食的官员,苦涩的滋味让他们面目全非,恨不到把碗里的饭端过去全灌进户部尚书的嘴里。 发给百姓的赈灾粮食他都能这么做,这德他缺大了。 只要不是和他一个党派的官员,都鄙夷的看向他。 头低到案几下的户部尚书,都快垂到裤裆里了。 “嗯,与民同乐,也应该与民同甘苦,” 323大黑马身首异处,小山长发疯 当在宫里用完膳得知自家的一部分粮食,要被换成这次户部发放的赈灾粮,满朝文武百官又把对缺德的户部尚书恨意拔高到另一个层次。 不过在听到萧丞相,还有那些与户部尚书来往密切的官员,和他家的至亲好友都被限制一年内不许再买谷物,只能吃这些掺了沙子和发霉的粮食。 这就是没有对比,感觉不出自己有多幸福,众位瞬间觉得交换粮食也没那么心疼了,总比在之后的一年里明面上都得吃这样的粮食要好。 通过和各位官员家交换,解决了三分之二的赈灾粮问题,剩下的三分之一还是从户部出。 而户部尚书也行为此事被革职查办。 不过朱时景现在资历尚浅盛安帝并没有提升他,而是让一个资历深年龄也大的户部官员暂代尚书一职。 安歆勾唇浅笑,看出盛安帝这是在为自己看中的人,占着位置。 等到某人混出来,正好那位官员也因为年龄到了,该退休荣养。 不愧是老狐狸只要帝王想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不过这也是朱时景的梦想。 就算自己教出来的几个学生都在按照盛安帝,给他们安排的路在走,只要是他们自愿的安歆也乐见其成。 因为震灾粮出了问题,安歆他们耽误了几天才启程上路。 而因为安歆拎着两袋谷物闹到盛安帝面前,让萧丞相损失户部尚书胡林,这个他自己一手安插在重要位置上的官员。 这怎么不让他把安歆恨的死死的,于是这天晚上萧丞相不仅招来同党商量了一个晚上。 深夜人静的时候,从丞相府的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匆出府走向一处废弃的宅院里,头上带着斗篷站在阴影中明显是在等人。 不久从高高的院墙外飞进一个浑身带着血腥煞气的黑影,不用看见面目,也能猜到此人必然是杀人无数,身上才会沾染这样的气息。 这边安歆加紧赶路,毕竟她还是良心未泯。 平常出公差那是能在路上磨多久,就能用公费旅游多久,一点都不带给老皇帝省的。 这次是去赈灾救济疫情的灾民,安歆一路上,那是一点都不带耽搁时间。 快到夏末的天气还是很热,烈日悬挂在天空照射着大地,蝉鸣声更是给人平添了一抹燥热。 无论是拉着物资的人马,还是护卫在两边的士兵们,都是热的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珠如珍珠般滚落。 安歆这次为了赶路和刘伯星几个带兵的将领一样,也是骑马行驶,并没有选择做朝廷为文官安排的马车。 刘伯星看着自家小山长在路过一个村庄,从农户家随手买了顶草帽不伦不类的戴在头上,一开始大家还笑她。 不过此时头顶烈日,被晒的直冒油的众人,才知道原来笑话竟然是他们自己。 安歆半张脸被遮在帽檐下,偶尔一阵带着热气的风拂面吹过倒也惬意。 不过看见大家热成这样,她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晌午。 于是又走了一会儿,在一处小溪边,她转头跟刘伯星说道:“传话下去让大家休息,午后再走。” “是。”刘伯星骑在马上拱手恭敬道。 停下来休息后,跟随队伍的伙夫开始埋灶做饭,因为靠着小溪边落脚,水源很充足,用起来很方便。 许多士兵热的直接要跳进去,被其他人眼疾手快的阻止了,看了一眼安歆这边,发现她已经走远。 大家这才开始捧起水来洗脸,洗胳膊,然后互相泼水戏闹。 安歆牵着大黑来到一棵大树下,拍了拍它的头,“你也去吃些草吧,不过别走太远了,小心有坏人把你抓住宰了吃肉。” 原来安歆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经常跟自己大黑马说的戏言。 这次也不例外,大黑像听懂般用头顶了她一下,这才高昂着头跑去找草吃。 中午太热,所有人随便吃了一口,各自靠在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 郑小玲这次依然跟来了,她吃完饭又烧开水晾凉后装好,这就是下午安歆和她自己口渴时饮用的水。 安歆跳向了一棵大树,靠在粗壮的树枝上闭目养神,正享受这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 猛然她睁开眼睛朝着大黑离开的方向眺望,刚才隐约间听到一声马的嘶鸣,仿佛是她的错觉。 心中不安的安歆,最终还是选择去把大黑马找回来。 看见大家都在休息安歆把脚步放轻。 刘伯星和郑小玲听到动静看见安歆离开队伍,都以为她要去方便,也没多想,闭上眼睛继续眯着。 当安歆顺着听到声音的大概位置,找到神首已经分离倒在地上血泊中,嘴里还有青草没嚼完的大黑时。 安歆身体僵硬,笔直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大黑马的尸身。 眼中慢慢蕴含雾气,一滴泪珠从白皙的腮边滴落泥土,与地上染着大黑的血融为了一处。 安歆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把所有的悲伤遮掩。 在朝周围看去,眼中只剩下了冷漠和彻骨的寒意,声音冰冷:“出来吧。” “既然敢杀了我的马,你们也有那份自信对于杀了我,是十拿九稳。”安歆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既然来都来了,也别躲躲藏藏了。” “咻咻咻。”几道身穿黑色紧身衣,蒙着脸的身影,映入安歆的眼睑。 无论是此刻神情毫无波澜的安歆,还是对面七个浑身煞气的黑衣人。显然都不是爱啰嗦的,两方人见面连招呼都没打,就出手,一来一往招招致命。 七个杀手自认就算他们的武功不是顶尖,那也是在杀手中算是能排的上号的人物,原本以为杀一个文臣女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还觉得请他们的人,花大价钱让他们七个全出动是大材小用,还有点不太高兴。 可是此刻对方只用了一个回合,他们七个杀手,已经被对方斩杀两人。 剩下的杀手看着眼神凌厉动作犀利狠辣的安歆,要不是他们个个武功不弱,恐怕早已全部成为她刀下亡魂,不由心中大惊。 安歆看见被自己剑锋划开衣服的杀手胸口,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恶狼,勾唇冷冷道:“赤血盟的余孽。” 剩下的五人中明显是领头,武功略高强的蒙面男人,听到安歆的话猛然阴鸷的看向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歆扫了一眼此刻躺在血泊中身首异处的大黑,如夺命阎罗,森然冷笑:“你爹。” (本章完) 324飘荡在空气中的肉味 安歆扫了一眼自己心爱大黑马的尸体,咬牙冷笑道:“你爹。” 凭什么他们杀了大黑,自己还要满足他的好奇心,安歆就要让他们带着不明不白的遗憾死去,为大黑报仇。 男人听到安歆说的话,气红了眼睛,阴狠的开口:“你找死。” 对于再次围攻而来的五人,在他们杀死大黑马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刻,在安歆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当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的刘伯星和郑小玲,看见的就是满地的残肢断臂。 他们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家小山长和大人这么愤怒的杀人过,就是在边关打仗也就是给敌人一个痛快。 对于安歆来说在边关打仗那是两国间的事情,士兵们也都是听令行事,各自保卫自己的领土,两国摩擦时各有死伤实属正常。 又没有私人恩怨,动手时给对方一个痛快,就是对敌方士兵最大的仁慈和尊重。 如果这几个杀手直接找上她,无论是明杀,还是暗杀,安歆动手时都不会虐杀对方。 不过这七个杀手在把大黑马砍成身首分家时,就注定安歆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安歆把七个杀手全部解决完,走过去蹲下来像平时一样摸着大黑马的头,轻声呢喃道:“让你不听话,走远了吧。 在你走危险的时候,没来得及救你,是我的错……” 刘伯星和郑小玲看见死相惨烈的大黑马,这才明白自家的小山长和大人,为什么会发疯的砍死这七个杀手,只能说这些人活该。 刘伯星叫来人随便挖了个大坑,把身体七零八碎的七个人扔进去埋了。 大黑马也被安歆找了一处前面有水,后面靠山的风水宝地,埋在了那里。 前方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救济,安歆没有时间悲伤太久,她带着刘伯星和郑小玲两人,亲手把大黑埋了后,就带着赈灾队伍继续启程。 安歆想到当初二虎带她去剿灭赤血盟的时候,因为当时还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杀手不在盟里,今天这七个应该就是。 在赈灾的队伍快到南阳府范围的时候。 半夜安歆的窗户被轻轻敲响,然后安歆起床披上外衣,走过去打开驿馆的窗户。 “主子,你传消息要的那些棉布做成捂嘴用的东西,属下让人做了一批给你送来。” 一个蒙着面纱,眼眸水光潋滟的女子,对着安歆恭敬道。 “辛苦了,青鸾给加班加点赶工的绣娘们,这个月多发点银子,别让他们白干活。” 名叫青鸾的女子,露出笑颜眉眸弯弯似那的月亮,声音清婉如丝,“是。” 安歆不由感叹,赤血盟那死掉的盟主挑选人的眼光很是不错。 这个青鸾就是当成赤血盟要培训出来,送进青楼里打探消息的花魁,皓腕胜雪,乌发如云,眼眸涟漪带春色,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只要是男人看一眼都会沉溺其中。 青鸾发现安歆定定的看着她,娇笑倩兮的抬起纤纤玉手伸出一指,点在安歆额头上,“死相,就不能收敛一点,你这样让奴家怎么忍得住~” “嘿嘿嘿,小娘子,这长夜漫漫要不要陪夜一起睡呀?!” “滚!主子还要不要你那捂嘴的罩子了,不要…不要属下可拉回去了。” 安歆拉住情况白嫩嫩的小手,“要,你把东西放在驿馆门口就行,你确定不进来陪陪爷。” “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主子,脸皮比我这个受过专门训练的还厚,属下认输这就离开。” 比不过安歆脸皮厚度的青鸾吐糟一句,就抽出自己的手,红着俏脸匆匆离开办事去了。 比不过呀!比不过! 谁能比她家主子脸皮还厚,明明是一个女子,还能跟她谈情说爱半个月。 想到这个青鸾就觉得自己脸皮还在发烧,脚步走的更快了。 当初安歆剿灭赤血盟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衣蒙着半张脸,露出的眼神清亮,身材挺拔笔直欣长。 青鸾那时还以为她是一个翩翩公子,为了活命就想凭着美貌勾引安歆,最后被安歆成功收服。 知道安歆这个主子是女子的时候,青鸾差点恼羞成怒的追杀安歆三条街。 最后被安歆制服扔去管理她开的几个布庄和绣楼,这才把她安顿好,不来找自己麻烦了。 第二天,早晨出发前。 安歆让刘伯星把昨晚青鸾带人送来的那批口罩,分发给这次她带来的所有人,包括几位御医。 被安歆叫来背锅的汤御医,接过两边绳子中间缝一块布的嘴罩,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悠悠然的监察大人。 只能走过去按照今早安歆对他的讲解,为大家示范戴这个嘴罩,顺便讲解戴这个对瘟疫的防护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经过汤御医的讲解,刚才许多对这个所谓的嘴罩不以为意的众人,立马觉得这块布挺重要的。 他们被派来护送物资去疫情严重的南阳府,不是不害怕,而是在这个朝代皇命难为。 不想影响家里,丢了差事,还落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名声,只能硬着头皮来。 安歆笑笑,话是她提出的,可汤御医看出她是真心想把这个嘴罩防疫的功劳送出。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嘴罩就是汤御医一个医者想出来,安歆找路上的布庄做的,缝制好送过来给他们防疫用的东西。 进去南阳府管辖范围内,还能看得见不久前发生过大水淹没的地方,各处透露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偶尔路过村庄,还能看见有村民把家里因瘟疫病死的人,抬出去挖个坑进行简单的埋葬。 而远远的安歆还能听见那些骨瘦嶙峋的人,像风箱拉锯一般,剧烈的咳嗽声。 被灾情肆虐过的村庄,有的房屋墙体倒塌,屋顶凌乱散落,因为缺吃少喝,后来又发生瘟疫人们根本就无心修缮打理。 一路走来,路过的村庄时不时传来哭喊声,所见所闻,百姓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这天安歆走过一个山坳旁的道路,竟然味道了一阵令人作呕的煮肉味道。 一开始安歆只是疑惑,这一路走来能吃饱饭的人家都没见到,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地的飘荡着肉味。 猛然想到什么,安歆挑下马急步跑了过去,身后的队伍都奇怪的看着她。 当山体后的山坳处传来几声凄惨的求饶,接着听到自己大人一声,悲愤的大喊:“你们这些不配为人的畜生该死。” (本章完) 325烧死全村百姓,主意不错 当其他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几个穿着打扮很像村里混混的男人,躺在血泊里,而他们的死相比不久前那群杀手还有惨。 在所有人看见安歆正在挖坑要埋的东西时,只觉得她下手还是太仁慈了。 谁能想到这些畜生,竟然能把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放在锅里,准备煮着吃了。 有的士兵看见地上被砍的不够碎的几个男了,提着大刀狠狠的又剁了几下。 然后七手八脚的把这些残肢断臂,朝山林里扔了扔,恐怕不久这些人就会成为山里猛兽的食物。 接下来的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这天安歆带队来到南阳府的城门前,看城的侍卫看见他们长长的队伍,中间还护着骡马拖着用油布盖着鼓鼓囊囊的物品。 看他们的服饰和骡马拖着车上的物资,看城门的班头就大概猜测到,安歆他们这支队伍应该是朝廷派来赈灾的人。 匆匆忙忙跑过来一问,还真是。 他抬眼看着长长的队伍里护着满满当当的物资,证实安歆他们是朝廷派来赈灾的,一队人很容易就被放行进城。 就是奇怪这些口鼻上为什么戴块布。 安歆带队进入城里,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偶尔才有一两个人佝偻着腰身,匆匆走过。 商铺往日挂在门头上招揽生意鲜艳的幌子,此时也退了颜色,颓然的在门前被风吹的摇摆显得异常苍凉。 偶尔也能看见角落里躺着一两个人,或躺在地上,或靠在墙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安歆看见这一幕,眉头紧蹙,看见南阳府的疫情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按说城门口检查的时候,班头已经派人跑去府衙那里报信了,这时南阳知府就算不自己亲自来迎接,也应该派出官员来接他们才是。 可是此时一群人来到知府衙门口,也只有一个叫郭迅的官员听到禀报后,匆匆的走出来迎接安歆他们。 当安歆开口问黎子瑜的时候,这个叫郭迅的官员却是眼神闪烁,言语踌躇,开始东扯西拉。 可安歆并不是能够三言两语就能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于是快被带到府衙接待客人大厅的安歆,猛然停住了脚步。 眼神凌厉的盯着府衙官员郭迅,语气慵懒,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本官不喜欢自作聪明,顾左右而言他,打哑谜的人。 本官脾气不是太好,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安歆从腰间抽搐玉龙鞭,拿在手里甩了甩,明黄色的穗子左右摇摆,只要是不瞎,都知道此物必然是御赐之物。 身为南阳通判的郭迅对京城的事,还是听说一些的,当看见这次朝廷派来的人,是一个女官时,他就猜到了安歆的身份。 这会看见安歆拿出的东西,更是吓得浑身一颤,恐惧的盯着她手中的鞭子后退一步,知道就算自己被这条御赐鞭子打死也是白死。 郭迅开始想着安歆刚来,对这里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想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去接待官员的驿馆。 然后安排自己人去,接收他们押运来的这批赈灾物资。 在他眼里女人都是愚蠢的代名词,至于安歆问他的话,郭迅不想回答觉得自己就可以不回答。 可是显然他小瞧了安歆的手段和脾气。 当他感觉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遍感官,安歆已经又举起了玉龙鞭。 “大人息怒,刚才是下官愚笨没把话说清楚。”郭迅眼中闪过阴沉,不过还是识时务的开口:“黎大人带人去了,徐家村~” 安歆拉住已经安耐不住要动手的刘伯星,看着说话犹犹豫豫,口中还有未尽之语的郭迅。 毫不客气的又甩了他一鞭。 “啊!”郭迅搓揉着被抽打的地方,再不敢隐瞒。 郭迅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安歆没有错过,不过既然她敢动手,就不怕此人记恨。 得知黎子瑜去阻止南阳知府带人去烧疫情严重的徐家村,安歆神色肃然对着刘伯星吩咐道: “留下一半士兵在这里看守赈灾物资,你带着另一半人跟我走。” “是。” 转身走了两步的安歆回头看着郭迅,“把他带上。” 刘伯星安排自己副将袁峰看守物资,然后拎着郭迅的后领走到府衙门口,扔在自己马背上问明徐家庄的方向。 所有人按照命令戴上口罩迅速前行,安歆就怕去晚了不仅黎子瑜会有危险,还有那一庄子的百姓也有性命之忧。 出城后安歆从郭迅那里知道徐家庄大致的位置,就带着郑小玲和十几个骑马的侍卫,先走一步去看看情况。 刘伯星压着郭迅带着队伍随后跟来。 安歆他们顺着郭迅所指的方向,骑马奔驰在乡间曲折的小道上,大概半个多时辰,远远有一个村庄映入了眼帘。 而在用树木,石头围堵的村口。 许多官兵正用手中的武器对着里面要闯出来的村民。 安歆远远的看见那里还有两队人,好像在对峙,争论着什么。 当安歆他们越来越近,那些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安歆在人群中看见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她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 黎子瑜转过头看见坐在马上神情悠然看着他的人,轻轻勾起了嘴角,“山长你来了。” 安歆挑了挑眉俯视着随着年龄增长,越发棱角分明,硬朗俊美的黎子瑜。 不由为自己点了个赞,这么优秀的人是她教出来的学生,说不骄傲是假的。 “嗯,来了。” 安歆侧身看向另一边。 南阳知府房林看见安歆眼神冷幽幽的看向他。 刚才听到黎子瑜称呼骑在马上的女子为山长,他就猜到安歆就是那个传说教出不少学生的女官。 不过南阳知府和自己属下那个通判郭迅,那是一个槽里的牲口,都是轻视看不起女人的官员。 抬头看向安歆和她身后毁了半张脸的郑小玲,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夹着眼缝眯着看人。 房林在看见安歆穿的官府是紫色,眼中闪过一抹嫉妒,还是不甘的走过来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不知大人来此有失远迎,下官失礼。” 安歆看了一眼,村庄里外对峙的官兵和村民,问:“什么情况?” “这……”南阳知府房林对上安歆,清亮如寒星,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竟然一时间不敢实话实说。 黎子瑜神色清冷的看向他,幽幽的回答道:“徐家庄大多的人这次都感染了瘟疫,不过还有一部分人没有。 房知府听说后就要带人来把整个村庄焚烧殆尽,美其名曰,这样感染瘟疫的人就会变少。” 安歆点了点头,仿佛赞同般,开口:“嗯,他这想法的很好~” 众人一愣,徐家庄的村民都怒视着安歆,更是一副恨不得冲出来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 326南阳官员一窝黑 就连知府房林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安歆会赞同他的做法,心想果然女人都是愚笨的玩意。 要不是这么做有他自己的小心思,房林都要觉得把整个庄子的村民烧死,真的是正确的决定了。 其他的南阳府官员听到安歆说出这话,看向她的眼中,也暗藏着鄙夷和对她这个女官的不屑。 只有对自家小山长还算了解的黎子瑜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等安歆接下来的未尽之语。 安歆好像看不见所有对自己的鄙夷不屑一般,认真的看着房知府问道:“你确定要连徐家庄里,那些没有被感染瘟疫的村民一起烧死?” “哼,徐家庄疫情这么严重,他们这些人呼吸着同一个村子里的空气,恐怕也被感染了。”房知府眯着不大的小眼睛,阴狠的说: “本官觉得这个办法最能彻底解决徐家庄的根本问题。” 安歆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看向房林身后跟来的一群南阳府官员,问道:“你们呢,也和房知府一样的想法。” 七八个官员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嗯嗯哦哦的点头说是。 其中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走过来,对着安歆拱手做礼,摇头道:“下官不赞同~” 安歆看他还想发现意见对他摆了摆手,男人眼中闪过失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黎子瑜旁边。 对着跟来的十几个侍卫,吩咐道:“没听到南阳知府说嘛,徐家庄的空气都能感染瘟疫。 既然这样,他们这会也呼吸了徐家庄飘出来的空气,说不定也被传染了。 按照房知府说的,宁愿错烧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们戴好嘴罩过去。 把咱们的知府大人和那些赞同他,烧死徐家庄全村人的官员都扔进去,烧死一个,少一个,这样就能减少瘟疫的人数了。” 安歆这话一出,不仅惊呆了房知府和南阳府衙的官员。 听明白其中道理的徐家庄的一些村民,喊道:“扔进来,把这些狗官扔进来,有他们陪葬老子值了。” “对把这些草菅人命的狗关扔进来,我们大家要食其肉,就算要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双目深陷,仿佛饿鬼一般的村民。 听到他们纷纷要啃其骨,食其肉,南阳府衙的官员惊恐万分的后退几步。 此时大家才明白,刚才这位他们看不起的女官,只是在设套把他们圈进去。 让他们亲口承认把话说死,才好对他们这些官员发难,想明白后才知道蠢货竟然是他们自己。 “呵!”房知府瞥了一眼,跟着安歆来的只有十几个侍卫,不由冷笑一声:“监察大人好大的口气,区区十几个人,就想要把我等扔进徐家庄里。” 其他南阳官员反应过来,看了看他们带来的几百官兵,霎间满血复活,讥讽的看向安歆。 暗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惊慌怂成那样,还真是丢人现眼。 觉得没面子的南阳官员们恶从胆边生,走到房知府跟前一群人,互相嘀嘀咕咕半天。 然后就在房知府即将要同意下属建议,仗着他们这边人多,把安歆和黎子瑜这帮人强行推进徐家庄里一起烧了。 朝廷追究下来,到时候就说他们来到南阳这里染上瘟疫病死了,因为考虑到会传染尸体也已经烧了。 南阳官员们想房知府可是萧丞相的门生,有丞相府做后盾,对于弄死安歆和黎子瑜他们,这群人觉得根本就不是事。 就在房知府和这群南阳官员蠢蠢欲动,要对安歆和黎子瑜他们动手时,有眼尖的官员指着安歆身后通往徐家庄的路上。 对着房知府,声音颤颤巍巍的喊道:“大…大人,你…你看那里!!” 南阳知府房林抬头望去,浩浩荡荡一支队伍朝这里奔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想还好他没有下达命令,把刚才他们商量好的事说出来,要不这会他们这些南阳府官员,就要真被面前这个女官扔进徐家村了。 安歆刚才就听到那些人自以为小声的商讨,不过是一群银耳盗铃的货色罢了。 就算刘伯星没有带兵赶来,她也能从这几百官兵中,把这几个南阳官员收拾了。 “哈哈…哈哈,监察大人真会开玩笑,怎么能把我等扔进去呢,下官们可都是朝廷官员。 再说徐家村里还有差不多三分一的人没被感染瘟疫。 我…我们这些官员怎么能做出放火烧村的事,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只是口头说说…口头说说。” 有个脸皮超级厚的官员,睁着卡斯兰大眼睛说着瞎话,主打的就是你一个爱信不信。 安歆指了指自己真诚的眼睛。 表示她相信“!!!”相信个你麻的板板。 不过主要这些人被及时赶来的黎子瑜阻止,还没有动手成功。 只要这群不要脸的南阳府官员一口咬定,他们只是有这种想法还没有行动,安歆还真一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于是疫情严重的徐家庄继续被官兵隔离,安歆让人回去拿来一包捂嘴的口罩,先是发给看守村口的南阳府官兵。 然后又扔进去让村民们戴上,没有听说生病还要戴这个的百姓一脸懵逼,表情懵懂的看着安歆他们。 虽然心里明白好像这些人是为自己好,可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戴这个。 安歆只好又让人回去把,有着权威发言的汤御医带来,自爆身份。 那些村民听到他可是给皇帝看病的大夫,都纷纷听他话的戴上了口罩。 这也是为什么安歆让汤御医对外说,口罩是他想出来的原因。 安歆他们回到城里,房知府得知安歆这次来不仅带着两千士兵,还带来不少物资。 原本看着安歆就用眼缝看人的他,也终于把不大的眼睛睁不开了。 对着安歆笑眯眯的说:“监察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去把物资安顿好。 就回来给大人办一场盛大的接风洗尘宴,好好犒劳大人,一路辛苦。” 安歆抬起手来摆了摆。 327蛇鼠一窝 旁边安歆带来的人也都忍不住翻白眼,心想南阳这帮官员还真是不要脸,咋都这么敢想。 他们家大人费心费力跟朝廷那帮大臣斗智斗勇,才把这批物资弄到这里。 刘伯星和几位副将,还有太医院派来的几个御医,纷纷鄙夷的看着房知府一群人。 就他们在路上看见这位女官大人,为了给自己爱马报仇,能提刀把那几个杀手剁了的狠劲。 这些人如果能在她手里占到便宜,算他们这群人输。 汤御医左看右看带领他们来南阳的这位,也不像送温暖,送爱心的仙女。 确实安歆说出的话,也没让他们失望,“这批赈灾物资就不劳房知府,费心了。 本官来的路上发现南阳今年遭了洪涝,灾情过去不久后又发生疫情,许多地方百姓现在已经无粮可食,我打算尽快把这批赈灾粮发放下去,” 安歆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冷然。 房知府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不知这个女官为什么眼神寒凉的紧紧盯着自己看。 “房大人对于在你管辖的南阳府范围内,出现偷别人家孩子,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现象,不知道你要怎么解释?” 房知府没想到安歆会忽然对他发难,神情阴翳的一顿,不悦的道:“安大人刚来这里还不了解情况,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让本官如何给你解释。” “道听途说吗?!”安歆眉眼轻挑,冷笑一声:“要是这些都是本官亲眼所见呢。” “你……”房知府眯着眼,看出安歆眼神中的认真和笃定,他知道对方是真的看见过这样的场景,“也许只是凑巧。” 安歆有岂是好糊弄的人,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房知府留着粮仓里的粮食喂老鼠,不愿把官府的存粮,发放给百姓救济他们渡过难关吗?” 回来的路上黎子瑜已经把这段时间,他来到南阳府调查出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安歆,让她做到心中有数。 不会被南阳府这群,除了少数几个还有良心的,大多蛇鼠一窝的官员糊弄了。 安歆扫了一眼,始终跟南阳官员保持一定距离,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先前那个反对焚烧村民的官员。 他应该就是黎子瑜口中那几个,还算有点良知的南阳官员里的其中之个。 安歆所猜不错的话,黎子瑜这次能及时赶去阻止房知府焚烧徐家庄的事,恐怕也少不了这位的通风报信。 要不刚来不久,人生地不熟的黎子瑜,怎么会那么快得到这样的消息。 “开仓放粮,事关重大,是要经过府衙官员反复商量,怎能轻易下决定。” 安歆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房知府的掰扯,加上她刚来许多事的确不是很清楚。 因此安歆开口提出疫情期间不宜人员集中就餐,拒绝了房知府的接风洗尘宴,带着人去到府衙安排接待朝廷官员的宅院。 黎子瑜这次带领巡视各省政务的一些人,也住在这里。 安歆来到居住的地方,看见里面伺候的下人都是府衙安排的人,想起在南屿国驿馆里泄露消息的事。 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就连回来后,跟黎子瑜也只是拉了拉家常,就因为一路奔波劳累回房休息了。 果然接待安歆他们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房知府安排监视他们的眼线,安歆他们做的任何事和说的话要不了多久,都会有人传到房知府这里。 得知安歆他们回去真的什么都没做,吃完饭,洗漱完,真的回房睡了。 房知府和几个亲信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有一个长脸官员不屑的道:“我就说一个女官不足为惧,只会耍耍嘴皮子,过一阵子吃不了苦自己就带人离开了。 就算一时半会不离开,我们就让人在她那吓唬吓唬她说,疫情如何如何严重。 就女子那胆小如鼠又愚笨的玩意,还不待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哈哈哈,左通判说的是。”有人认同附和,道。 而坐在一旁的右通判郭迅却眼神闪烁没有开口,摸了摸自己身上被抽的几鞭子,他总觉得那个女官好像胆子并不像他们说的那般小。 房知府低垂着眼眸暗了暗,他不久前收到尊师萧丞相的来信,让他小心点这个叫安歆的女官。 吩咐他在这个女监察官来后尽快停止他们之前做的事,还有把尾巴打扫干净。 尽量不要被她抓住把柄,话里话外竟然有一种出了事,好像他这个丞相也很难收拾之感。 还有信的最后,竟然让他……想到这里,房知府眼神变得阴鸷。 如果一个朝廷委派来的官员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死在他管辖的地方,恐怕他这个一府长官,轻侧被皇上斥责,如有不慎就会有丢官获罪之忧。 他这个当年来到京城考上进士后,为了仕途所拜的座师对他还真好,有好处他拿走一大半,现在信里暗藏的意思,出了事恐怕就要他自己顶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温暖的照在大地上。 三名御医带着医疗队出发去给人看诊,以此收集疫情的病因,供他们研究配出最好的良方,治疗这次突发的疫病。 出发前安歆找到几位御医,她虽然不会医术,不过现代人都知道一些基本的防疫药草,比如板蓝根这种现代防疫很常用的药。 有着清热解毒,凉血利咽,用于肺胃热盛所致的咽喉肿痛,口咽干燥;极性扁桃体炎…… 还有一些大青叶什么的药材……一些基本治疗感冒的草药。 她把自己知道的跟汤御医几人说了,至于能不能用得上,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安歆交代完事情,就准备带领捂住口鼻包裹严实的士兵们,拉着赈灾粮食,开始分别往各个村庄发放。 听说安歆要去疫情最严重的徐家庄发放赈灾粮,汤御医自请跟他们一起去那里出诊。 所有发放赈灾粮的队伍去往各个村庄发粮,都严格按照安歆说的,让村长把村民名单扔出来。 只要在户贴上有名字的每人都可以领到五斤粮食。 发往的士兵会把每村人的赈灾粮算出来,放在一个地方,然后退后一段距离。 这样不用近距离接触村子里那些生病的人,防止他们也被感染到疫情。 (本章完) 328小学生干的事 那些赈灾粮食则由,每个村庄的村长或者安排有公信力的人代他发放。 毕竟有的村庄村长也有感染疫病或者年龄大的,就要用自己儿子或者他人代替他管理村子。 安歆这边带人来到徐家庄,也是按照这样的操作。 当徐家庄的村民,听到村外有人大声喊着要发赈灾粮时,各家正在用热水熬着自家所剩无几发霉陈粮充饥的百姓,有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幻听了。 他们各村一个月前,因为城里的粮食实在太贵买不起。 各村百姓家里又无余粮的时候,纷纷跪求府衙的那些父母官,希望能开仓放粮,救济家里已经无粮可食的他们。 为了证明各家真的是没有粮食才求到官府,各村把饿的皮包骨的孩童带上,可那些府衙的官员依然无动于衷。 就连有村民提议说不用府衙救济,算是各村向府衙借的粮食,来年归还,却仍然遭到官府拒绝。 还被安上了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派出官兵纷纷把各村的村长拉去打了一顿板子,大家这才无奈散去。 现在怎么会又给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发赈灾粮。 徐家庄的村长是一个中年人,走出来的时候嘴上还带着上次安歆他们给的口罩,嗓子里偶尔还传出几声沉闷的咳嗽。 看来他也是感染了这次的疫病。 原本徐家庄的村长出来只是看看是不是那个无聊的官兵,有用这种发救济粮的事,戏逗饿的头昏眼花的村民。 平时遇见这样的事村民出来都会被那些官兵嘲笑,不过每次还是会有抱着希望的村民,走到村头这里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当徐家庄村长徐勇走出来远远看见坐在马上的人,是昨天那个开始被大家误会,以为是和房知府一伙要烧死他们。 最后却是帮他们解围的女官。 因为饥饿又生病双腿颤颤巍巍走到村口的徐勇,在看见安歆的时候,空洞迷茫许久的双眼重新燃起了希望。 当发现安歆身后真的有拉来几车粮食,一个大男人忽然抱头蹲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嚎啕大哭,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宣泄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 徐家庄的人听到或者看到自己村的村长这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都纷纷拿着棍一跌撞撞跑了过来,一副要是自家村长被官兵欺负了,他们就要拼命的架势。 徐家庄的村长勉强站起身子拦住了大家,指着安歆的方向,嘴巴张了张,愣是激动的没说出一句话。 不过此时也不必他说什么,因为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那几马车的粮食。 徐家庄的村长听安歆说发粮食,要按人口分,需要把村里记载户贴人数扔出来,计算出需要多少粮食,会让士兵搬到村口他们自己分。 连忙跑回去拿记载全村人名的户贴册子,感觉他刚才走出村的老态龙钟,好似装的一般。 看到希望的徐勇觉得自己这两日加重的病情,都好像轻了,喘气也没有那么憋闷费劲了。 果然人活着就凭一口心气,心气没了人就半死不活了。 徐家庄此时还是在隔离状态,手上带着缝制手套的安歆接住徐勇扔出来的户贴册子。 看见村民们焦急的眼神,她没有把户贴册子交给专门计算粮食的官员,而是用急快的速度算出徐家庄有多少人。 成年人五斤,十二岁以下的三斤,徐家庄总共应该分得多少斤赈灾粮。 前前后后没用了,三分钟就算了出来。 看得其他人啧啧称奇,自叹不如。 心想怪不得这位能以女子之身,走进朝堂,身居高位,就是这一目十行的心算之术,又有几个人可比。 就连跟来的两个南阳府官员,也被安歆这计算能力惊讶到了。 安歆看见村民着急分到粮食,她就没有耽误时间把户贴给专门计算的人员,自己顺便算出来了。 要是知道这些人内心戏这么多,她兴许会忍不住说:“……”就这种算数如果在现代,那是小学生干的事。 她一个大学生干了小学生的事儿,有什么好惊奇的。 哪里都有好人,也有那奸猾之辈。 安歆就在徐家庄的人群中发现有几个不安分,奸猾的人,在徐家庄村长分粮时,盯着那些瘦弱不堪或者孤寡幼小的人。 于是正在外面大声喊道:“如果有人恃强凌弱,欺负弱小寡孤,想要多分或者强抢别人分的粮食。 就算村里有疫情此时不宜进出,本官也会在疫情结束后,凡事被状告的人经过查实,都以最重的刑法处置。” 忙着分粮的徐勇听到安歆的声音抬头一看,自己村里平时那几个不老实,惯常就爱占人小便宜的几家人。 这会儿正在盯着村里那些因为疫情家里人病死,只剩下的孤儿寡母,还有孤寡老人,气的拿起旁边一根棍子就扔了过去。 狠狠的吼道:“你们如果再不老实,老子把你们都当成疫病严重的废人,活埋了你们。” 也许因为生气,教训完那些人后,徐勇还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安歆从徐家庄这位村长身上看见了当过兵的影子,后来一问还真是,军人的血性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能显现。 也许这就是在战争中磨炼出来的品行和无法磨灭的气势。 看着徐勇让染上疫病的人靠后,让没有得病的人家先分,有了刚才徐勇的发威没有人再敢多分多占。 同一个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有点情分,徐家庄分赈灾粮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最后分到粮食的村民们。 在徐勇的带领下给穿着官府的安歆,跪下磕头表示感谢,然后安歆看着他们高兴的背着粮食回家去了。 其实百姓要的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而就这样平凡的愿望也不是轻易能够实现的。 虽然这次每家分得的粮食不算多,但足够他们吃上一阵子了。 赈灾粮分完后,轮到汤御医上阵。 他吩咐人从马车上搬来一张桌子,开始坐在村口的连接点上,叫住也想离开的徐勇。 “你过来,我刚刚看见你在咳嗽,是不是也染上了这次的疫症。”汤御医向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给你看看。” 329你家小山长,永远是你家小山长 徐勇从上次发放他嘴上带着的嘴罩,听这人讲解得知他是御医,听到他要为自己看病那当然是愿意的。 立马就屁颠颠的跑过来把黑黝黝的手就伸到了桌子上。 发现汤御医盯着他的手看,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把手又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回去。 汤御医并不是嫌弃他的手脏,而是看见这双粗糙的手,感叹着百姓生活的不易。 安歆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怕死的她和汤御医都戴着双口罩。 出发前天没亮安歆就吩咐人,用带来的草药板蓝根煮了几大锅水让她带来的人喝了,就连那一千士兵也没有落下。 不管有没有用,最起码心里有个安慰。 汤御医正要给徐勇把脉,那个房知府派来的南阳官员走过来阻止,一副为他们好的说道:“监察大人,还有这位御医大人。 你们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为好,要是不小心传染上疫症,可是会死人的。” 旁边的另一个,也苦口婆心的道:“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知府大人还等着监察你回去有事商量呢。” 安歆:“来人,把这两个怕死的玩意拉到一边去,别妨碍了汤御医诊脉。” 怕死归怕死,该做的事安歆还是会担起责任。 她这次来赈灾只是顺便,盛安帝还私下交代了一些事,想到这个安歆就想回去捶死那个不要脸的老皇帝。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使得。 因为不久前有人通过盛安帝的亲信官员举报,南阳的疫情才被捅出来。 盛安帝原本想着直接把南阳知府派人押回京受审,可想到一个知府怎么有那么大能力,把南阳府的疫情压下隐瞒不报。 于是才有了安歆被当驴使,刚从南屿回来不久,自家的床还没跟她睡熟呢。 就又被老皇帝明着派来赈灾救济灾民,实际却是调查操控南阳官场身后的人。 两个呱噪的人被刘伯星挥手吩咐的士兵,捂住嘴拉到了一边,汤御医这才静下心来为徐勇诊脉。 那些南阳的官兵倒想过来帮忙,不过看见安歆把玩着一块明晃晃的龙纹令牌,就算普通百姓都知道黄色是御用之物,何况还带有龙纹的令牌。 知道就算他们过去也只是无用,都纷纷假装没听见两个南阳官员呜呜的求救声。 安歆发现汤御医为徐勇把完脉后,脸上出现一抹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 汤御医张口前眼角瞥见,那边被士兵困住的两个南阳府官员,摇了摇头。 安歆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汤御医没有写药方,而是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配了几副草药递给徐勇。 “这几副药你先吃着,我每天会抽时间过来给你看诊,你如实把自己的病情说出来,我好根据情况给你改进药方。” “好好好,小的一定会如实说出自己的病情,御医请放心。” 能让御医给自己看病徐勇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他心里十分感谢为他们送来赈灾粮的安歆,还有为他看病的汤御医。 徐勇拎着几副草药离开后,安歆他们又去了隔壁的村子,发放赈灾粮,汤御医也给这个村几个人把买看诊。 一天安歆他们总共把临近的五个村子,都顺路发了赈灾物资,直到太阳西斜晚霞染红天边她才带着人回到城里。 带人去往另一边赈灾的黎子瑜也刚回来不久。 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里大家坐在厅堂里,几位御互相对视一眼,汤御医就想开口。 安歆看了一眼端茶进来的下人,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汤御医一愣,想到什么立马闭上了嘴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 等到倒茶的下人离开,安歆对着刘伯星和郑小玲两人抬了抬下巴。 两人得到暗示后双双走出去,靠在前廊下仿佛在闲聊,让有心想要靠近偷听的下人急得团团转。 厅堂里此时只有安歆,黎子瑜,还有汤御医和太医院派来的董御医和苗御医。 汤御医看见这里都是他们这次从京城一起来的人,黎子瑜虽然不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但汤御医知道他是安歆的学生。 因此他把回来后,自己跟另外两个御医交流的情况,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经过我们几个这天看诊一些得了疫症之人,发生南阳这次的瘟疫病情并不严重。 虽然一时半会我们还不能配出良方根治。 但这些人只要用药合理,压制和缓解应该没有问题,按常理来说不至于发生病死那么多人的情况。” 安歆静静的聆听着,听完之后她微微的眯起眼眸,然后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 “疫情虽然不严重,但并不妨碍人心黑的严重。”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黎子瑜眼神也是暗沉了下来。 正在此时,安歆听到门外被刘伯星拦住的一个下人禀报道:“知府大人派人来请监察大人和巡抚大人,还有几位御医和刘都指挥使…… 那边已经摆了宴席邀请各位前往。” 安歆勾了勾唇角,站起来,“走吧,看房知府能给咱们摆出什么鸿门宴。” 不过她心里对房知府想要什么东西,已经猜测到了几分。 汤御医看见安歆一脸淡定的模样,也笑着站起来,说道:“在下今天也想看看这房知府,能用什么山珍海味来堵住我们的嘴巴。” 另外两个御医一愣,想起他们今天给那些得了疫症的病人看诊,跟去的南阳官员几次三番的想要阻止。 原来这疫病不是人家没有找到方法治疗,而是因为某些人,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想南阳这里的疫情尽快结束。 黎子瑜看了安歆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不紧不慢:“小山长可知道,南阳现在的粮价几何。 城里为数不多还开门经营的药铺,里面的草药又卖的什么价格。” 安歆从腰间抽出一张写满南阳城里,现在还在售卖的各种物品价格表拍在黎子瑜的胸前。 傲娇的仰着头跨出门槛,只留下一句:“你家小山长,永远是你家小山长。” 黎子瑜微微扬起唇角,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忘了他们都是她一手精心教出来的学生。 这种事恐怕在她进到南阳城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收集了吧。 330上级,下级,行个礼先 接待朝廷官员的宅院离知府府不远不近,安歆他们出来看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眼神中多出几分意味。 猜测这房知府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安歆坐上马车托着腮帮子思考。 大乾的一石换算成现代的斤称大约是一百二十斤左右,她这次带来四千八百二十余石赈灾粮,也就是不到六十万斤。 南阳府的人口在大乾能排在前三,最少也有三十万左右百姓,这样算下来她带来的赈灾粮平均分的话每人都分不到二斤。 “不够分呀,不够分。” “别挠了,一会该不能见人了。”同乘一辆马车的黎子瑜探出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抓住烦恼的快把头发挠成鸟窝的安歆。 安歆一顿。 “……”特码的,这一愁就挠头的习惯,咋还能从前辈子跟到这辈子,这是要跟她相亲相爱,三生三世不成。 马车来到知府府邸大门前,门上的装饰和雕刻的花草鸟兽精美绝伦,彰显着副主人身份的尊贵。 他们到的时候,知府府的大管家自己现在那里等着了。 进去后,安歆扫了一眼发现这个知府府的规格,完全超出它本该有的规格和制度。 前厅,中堂,后堂,共七间,大门三间,梁栋,斗拱,檐角用彩色绘饰…… 这样一栋府邸要不是在细微处做了改动,房间院落的大小规格也缩小了不少,说这是一座公侯或者一品大员的宅府也不为过。 被知府府大管家带到宴席的大厅,安歆更被里面的装饰和摆设惊讶到了,瓷器摆件样样精美,装饰华丽堂皇。 怪不得有些外放的官员,时间久了都不愿回京。 天高皇帝远,每天好酒,好菜,还能有这么大一个精美华丽的府邸住着。 府里再养几个小美人相伴,谁还愿意回京做官,天不亮就要上早朝看皇帝那张老脸。 安歆看见宴席上官员们身边到没有小美人陪伴,不过他们每人身后站着为其倒酒的婢女,也是个个长的白皙清秀。 “哈哈,两位大人来了快请入席。”房知府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他受邀的人,也站起来对着安歆和黎子瑜拱手弯腰行礼。 安歆扫了一眼众人抬了抬手,装逼:“不必多礼,大家都坐下吧。” 房知府虽然是知府府的主人,但安歆不仅身兼数职,即使太子太傅是个虚职那也是二品大员。 房知府就算想充大,来个强龙,不压地头蛇,坐在首位。 也在安歆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不甘的走下来,把主位让了出来。 黎子瑜看见自家小山长只用一个笑容就逼退房知府,清冷若冰霜的眼睛中,暗藏着一丝骄傲。 侧身看了一眼,脸色不好落座在右下手的房知府,黎子瑜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就算没有自家小山长,今天那个首位也轮不到他一个四品知府坐,难道他这个从二品的巡抚是空气么。 他看起来很善良,能由着他踩到自己头上。 安歆坐下看向众人发现被房知府邀请的人员里,有几个人眼神中透露着独属于商人的精明与算计。 她眼睛眯了眯,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南阳城的商贾。 南阳的官员看不得被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于是他们不敢对着安歆这个高官发难,就把目光看向坐在下面带着半张面具的郑小玲。 不怀好意的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又以何身份,能来参加知府大人举办的宴席?” 安歆见坐在刘伯星旁边的郑小玲被问的神情一顿,眸中闪过一道冷芒,她的人哪有任别人欺负的份。 看向身穿六品官服的南阳官员,安歆嘴角上扬,笑容微冷,“小玲拿出你的腰牌,给这个不懂规矩的看看。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见到比自己品级高的官员应该怎么做,不用本官教你们了吧?” 这次从南屿回来不仅陈琪宝升了半级,郑小玲这个六品女校尉同样升了半级,现在是从五品飞骑校尉。 众人看见郑小玲从腰间拿出一块正面刻有飞骑尉,反面刻着虎头的令牌差点惊掉下巴。 大乾朝出了上面那位女官已经算是奇葩了,什么时候这些以前他们从不看在眼里的女子,都能踩在他们头上了。 安歆看见刚才还一脸讽刺想要拿郑小玲作伐子,看他们笑话的南阳官员,此时还是不肯认同郑小玲一个女子都比他强。 倨傲的昂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安歆声音幽幽:“民见官不行礼,仗八十;见亲王不行礼诛三族;见帝王无礼者诛灭九族。 房知府你说下级见到比自己品级高的人,不行礼,按理法该如何处置?!” 虽然这些礼也会因人而异,平时上下级官员之间礼仪也没有那么严谨,那是在大家都友好的情况下。 要是真计较起来下级不给上官行礼,也是会被贯上不懂礼仪成为官途上的一个污点,如果上官真要追究也会被责罚。 安歆自认跟这些人连面子情都没得,欺负她的人后还敢昂着头不道歉。他们脸真大。 “这…这……”房知府一时有些郁结,眼神警告的看向那个闯惹的官员。 黎子瑜和刘伯星师兄弟两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位毁了半张脸的小姑娘,这是得到安歆的认可了。 以后遇到什么事他们也要罩着些。 左通判王仁怀平时是房知府身边的红人,也是房知府手中的一杆枪。 如果说房知府是那扮演白脸的,这位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经常被房知府几句话,就会冲在前面做那招人嫌惹人恨的红脸。 这会被房知府警告的瞪了一下,脑子犯轴的王仁怀就要站起来撸袖子开骂,眼看王仁怀会意错自己意思。 房知府连忙呵斥道:“王通判还不给飞骑尉大人行下级礼。” “大人不说她是一个女子,而且她也只比我高半级。”王仁怀不甘的嚷道。 房知府阴沉着一张脸:“住口,下级给品级比自己高的行礼是礼仪,更是规矩,你不愿是不是想被惩罚打板子。” 表面上看这件事是因为王仁怀看不起郑小玲挑起来的,可谁看不出来,这是房知府和坐在首位上的那位女官之间暗戳戳的一场较量。 很明显房知府是被碾压的那方。 谢谢离殇和宝子们对散散一直的支持和鼓励!!! 331男色相伴,小山长喝糊度了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以王仁怀给郑小玲行下属礼完结。 至于他说的郑小玲只比他高半级,那只是背后没有大佬给撑腰的情况下,低半级的文官才能凌驾在武官之上。 房知府咬碎一口钢牙,这个蠢货就不看看这个毁容武官的背后,站着一位对纠弹官邪,维持监督法律,法令,对他们这些官员有着绝对监察权力的大官。 安歆“……”要不自己怎么是叫监察呢。 这件小闹剧后,虽然气氛有些诡异,但当安歆看见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水果,甚至她还看见了价格不菲的葡萄酒。 这种酒现在姜炫拿着她给的配方,已经经过实验后酿出来,在大乾境内售卖的价钱没有以前进口高,但也并不便宜。 看着一样一样,摆放在面前案几上的食物。 安歆忽然想到从前听过的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要不是今天发放赈灾粮的时候,看见那些百姓都是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她都要以为自己来到的是一个风调雨顺,官清明治,百姓安居乐业的南阳府了。 安歆没有清高的摔袖而去,也没有欢畅吃喝,甚至还用眼神安抚压制住,根本不屑与房知府这群人为伍性格方正朴直的几位御医。 她在等,在等房知府说出请他们参加这顿宴席真正的目的。 甚至在酒宴中途在她身边倒酒布菜的婢女,被悄然换成一个俊隽的年轻男子,她都面不改色的继续吃喝。 黎子瑜神色内敛眼神漠然的望着已经有些变味的宴席,看见有那喝多的南阳官员,对着为自己倒酒的婢女开始动手动脚。 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压住身旁想要冲过去,推开越来越靠近自家小山长身边男子的刘伯星。 “别动,小心你打乱她的计划,回去后被收拾。”黎子瑜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也只有挨得极近的师兄弟两人才能听见。 仿佛喝醉了的安歆扶着身旁的年轻男子,醉眼朦胧的指着后面墙上一张毫无破损的虎皮,霸道的嚷嚷道:“这…这张虎皮…本…本官看着顺眼。 小…小美人,喜…喜不喜欢,要是喜欢的话,本官…本官是这里最大的官。 我把它…把它…要来送给你。” 带着几分阴柔之美的年轻男子,听完安歆说的话,不由把目光看向房知府。 房知府看见安歆这样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眼神更是透着不屑与轻视。 原本找来一个美貌男子给安歆只是试探,没想到不仅他们男人当官后,爱那貌美的女子消遣亵玩,谁能想到这位女官也难逃美色。 看见房知府微微点了点头,男子立马靠近安歆语气亲柔的小声道:“小,小的喜欢。” 醉眼朦胧的安歆半垂着眼帘寒光一闪,身子仿佛站立不稳般,巧妙的拉开与男子的距离。 上去一把抓住挂在墙上的虎皮轻轻一拉就落在了她手里,不过因为是用蛮力拉下来,挂在铆钉上面的虎头处还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安歆心中一阵肉疼,自己当年打死这只老虎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为了得到一张完整的虎皮她可都没舍得用刀砍。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因为当年这张虎皮被苏老大夫要走了,现在这张虎皮落在房知府手里,那他和刘老爷子现在又在那里。 黎子瑜见安歆装醉拽下那张虎皮,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了刘伯星一眼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而刘伯星也看见那张虎皮有些眼熟,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房知府看见虎皮被安歆扯破皱了皱眉头,终归为了之后的打算忍下了。 看见安歆已经醉的有些糊度,房知府这才有意把话题扯到这次安歆他们,押运来南阳府救济的那批赈灾银两上面。 低垂着脑袋一副已经醉醺醺托着腮的安歆,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果然是宴无好宴,她早就猜到房知府迟早,会打那几十万两赈灾银的主意。 “监察大人刚来就忙着为百姓发放赈灾粮,我等也想为大人分忧。 发赈灾粮已经有大人你们了,那发放赈灾银的事可否让下官等代劳,我们也想为百姓们做点事。” “好…好啊!”安歆口齿不清的开口,道。 听到安歆答应,不仅房知府就连其他的南阳官员,也激动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此时他们连贪下多少都计算好了,谁不激动呢。 而坐在角落里的南阳同知苗光楚闭了闭眼睛,他后悔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把南阳府这样的事捅出去了。 结果朝廷就拍派了一个这样的人来,苗光楚咬着后槽牙,瞪着醉的说话都不利索的安歆恨的咬牙切齿。 安歆斜了一眼瞪着自己的苗光楚勾了勾唇角,然后啪的一声,拍着案几上。 对着房知府眼神迷茫中带着寒凉,嚷嚷道:“你…你去发银子前,就…就要打开府城的粮仓,让我拉一半的粮食…… 皇…皇上抠抠搜搜的…就给了这点赈灾粮,还不够我发两天的。” 在座的听到她连帝王也敢编排,都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知道…那些百姓看见我给他们发粮食,他们都对我可崇拜了。 原来当官这么好玩,不行赈灾粮我…我还没发够,明天…你必须给我粮食,要不…要不我就不给你银子。” 黎子瑜端起酒杯动作优雅的放在唇边,慢慢抬头喝下,同时也把翘起的嘴角笑意压下。 他可不能让人看出来,要不某人可也不会轻饶自己。 原本还对安歆存有疑惑的汤御医,也在听到安歆醉言醉语说出这番话后,眼神中闪过了悟。 而没和安歆接触过,对她一点都不了解,骨子里自大倨傲看不起女子的南阳府这些官员。 只觉的这个女官清醒的时候,还算是个不好惹的精明能干人物,这会一醉酒又有男色相陪就露出了女子愚蠢的本性。 房知府两根手指搓揉思考一番,最后下定决心,“好,明天你带人去府城仓库拉上一半的粮食去赈灾,下官带人去给百姓发赈灾银子。” (本章完) 332打劫只是顺便,救人才是关键 房知府心想府城仓库里的粮食大部分,都被他吩咐人拉出去和南阳城里的大商贾合作高价卖给灾民了。 现在百姓连买药救命的钱都没有了,能买的起粮食的人更少。 这些粮食就算不拉去赈灾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等到秋收后粮食充足被其他商家贩卖过来,粮食就更不值钱。 还不如想办法从这批赈灾银里,看怎么才能贪污下更多的来才是正事。 普通的贪污受贿银两还不够他去赎一个花魁回来玩的,正好趁这次水灾疫情的机会,房知府可是准备好好的捞一笔。 而这些贩卖府库粮食的钱大部分,已经送往京城某位大人物府里,他一个四品知府可没胆量干出这事,就算能干出也兜不住。 之后那几个商人里,有两个贩卖草药,同时经营药铺,雇有大夫看诊的大商贾,话里话外想要安歆出高价购入他们的药材。 安歆从中也可以从中得到一成的红利回扣。 这恐怕是他们也知道安歆这次带了太医来,加上他们也心知肚明这次的疫病传染是传染,但并不严重。 只要有药治疗,虽然一时半会治不好,除了体弱的老人或者幼童,其他壮年人染病后,短时间内也死不了。 南阳府之所以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并不是完全因为瘟疫,还有先天灾后人祸的原因。 这些良心坏透的商人疫情期间,为了抬高紧缺物资粮食和药材的价格,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安歆状似晕晕乎乎的趴在案几上,那些南阳的官员和商贾说什么她都点头,这可把汤御医几人看得直着急。 那些想要趁安歆醉酒算计她的人,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约和毛笔,让她签字的时候。 就连刘伯星和郑小玲也忍不住想要过去阻止,然而被黎子瑜强行用眼神压制在座位上。 当那些官员和商人觉得自己奸计得逞,笑眯眯拿过合约一瞧,原本应该签着安歆这位监察御史大名的地方。 统统都被醉眼迷离的她画成诅咒圈圈,差点没忍住暴躁的小脾气,上去群殴抬头看着他们傻笑的醉鬼安某人。 房知府摸了摸揣进怀里安歆签名使其可以调动赈灾银两的纸条,暗自庆幸的亏自己聪明趁这位女监察御史,还能写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把事情办了。 要不此刻也得像这些人一样,白忙活一晚上陪笑脸,啥好处也没捞着。 趴在案几上的安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暗暗摸了摸放进袖袋里在黎子瑜的监督下,房知府批的放粮文书,她也很满意的闭上眼睛。 都是千年的狐狸,房知府非要跟她玩聊斋,画壁,鬼吹灯。 旁边的男子看见安歆醉成这样,仿佛非常关心的让婢女端来一杯茶说给她解解酒,他扶起安歆喂她时。 就见安歆忽然拿过他手中的茶杯,然后就反过来灌到男子的口中,“小美人,来…喝…喝酒……” 任凭男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强行灌下茶水,安歆才好像无力的又趴回到案几上。 嘴里还嚷嚷着,“喝…喝酒……” 男子惊恐的看着眼前趴在案几上长相端庄,身材高挑纤细穿着紫袍官服,嘴里还嚷嚷着,“喝…喝酒……”的女官。 不明白刚才自己被她一只手抓着,怎么会连动也动不了,还喝下自己准备喂给她的茶水。 男子想到什么一副要呕吐的样子,才发现房知府正眼神阴冷的瞪着他,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匆忙站起来就跑了出去。 众人奇怪的看着跑出去的男子,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那里找来的倌儿,这么没有规矩。” “……” 房知府脸更黑了,这不明白着在他家设宴,这没规矩的人是谁找来的,还用问么。 趴在案几上的安歆勾了勾嘴角,这次还真要谢谢二狗子系统的提醒,要不她就真喝下这杯带有瘟疫的茶水。 房知府这份礼,她收下了。 接下来该达到目的的已经达到了,没达到的看着安歆醉醺醺的模样,想着除了能给他们画圈圈诅咒自己,也干不了别的了。 于是这场宴会就这样在安歆醉的不省人事,被郑小玲扶出去呕吐中匆匆结束了。 安歆一群人上了马车回到居住的宅子,然后又被两个安排伺候她说侍女,照顾到半夜才算安静下来睡觉。 折腾的两个侍女差都想动手打晕她。 不过经过安歆的一番折腾,这天晚上住在她隔壁房间,声称这样能随叫随到伺候她的两个婢女睡得格外踏实,那是一夜无梦到天亮。 而原本那个回来后一直闹腾不睡觉,对着她们耍酒疯的人,却在她们离开后换上一身夜行衣走出来时,看了一眼回廊方向飞出宅子消失在夜色中, 站在廊下柱子后面的黎子瑜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灿若寒星的眼眸低垂,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两片薄唇轻启:“处理干净。” “是。”一个黑衣人走过扛起地上因监视监察大人,被自己主人一掌劈在要害处当场死亡的奸细跳墙离开。 安歆知道她装醉骗不了为人敏锐善于观察的黎子瑜,也知道就从她回来后,他不放心就一直在外面。 出了宅子后安歆先去拜访了知府府,毛贼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安歆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房知府暗藏的小金库。 大致数了数现银两万多,银票六万,其他财宝首饰一整箱。 真是三年穷知府,十万雪花银。 安歆大手一挥统统收进暗格里,今天来这里打劫房知府的小金库只是顺便,救人才是关键。 安歆在系统的指引下找到了,她今天晚上为之出来的目标,房知府家私设的地牢。 当刘老将军和苏大夫看见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安歆时,要不是顾及老脸,两人都能哭出来,“你咋这么晚才来?” 安歆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别闹,好好说人话。”安歆揉了揉自己胳膊,“又不是啥美男娇气给谁看。” 苏老大夫瞪着安歆,不满道:“臭丫头,就知道你重色轻友。” “好歹你来了,要不老夫两人,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刘老爷子也开口说道。 安歆看着暗牢的其他几人,客气的询问:“各位要一起走吗? 还是更喜欢待在这阴凉的地方,过完这个夏天再出去。” (本章完) 333被认为缺心眼的小山长 靠在墙边坐着的三个大夫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安歆,这哪来的缺心眼,这牢房是纳凉的好地方吗? 有人救当然麻溜的跟着出去了,谁还愿意被关在这里。 安歆照实的说:“我是一个人进来的,出去的时候你们小心脚下,别发出声音。 要是谁惊动知府府的侍卫,那就谁牺牲小我,留下来引开那些人,我们逃跑后会感谢你的。” 牢房里的几位大夫“……”这是什么人,确定不是猴子派来虐他们的。 于是担心被留下来引开侍卫的几人,在走出暗牢看见一路上被安歆摸进来时,打晕的守卫他们没敢惊讶出声。 一个个走路就像小媳妇一样,捏手捏脚的跟着带头溜到院墙底下,躲在一处偏僻角落的安歆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怕被留下当炮灰。 安歆抬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觉得带一个人无声无息跳过去,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于是五个都不算年轻的大夫。 错了,刘老将军不是大夫,而且是自己跳过来的,还剩下四个是大夫的人。 被安歆没什么温柔可言的提拎着跳过院墙,纷纷揉着一把老骨头瞪着她。 他们被关在暗牢里月余,就剩下一口气了,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要不是担心这会大声吼会引来知府府里的侍卫,他们真想学马锦涛,做一回咆哮帝。 其中一个大夫,闷闷道:“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来谋杀的。” “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安歆痞痞的说。 那个大夫立马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另外两个朝旁边挪了挪,明显也觉得这人不识好歹。 安歆刚带人走出十来步,就看见从夜幕里走出来的黎子瑜,刘伯星,郑小玲三人。 她挑了挑眉梢,脸上没有一点惊讶,显然已经猜到他们会跟来。 被黎子瑜叫出跟来的刘伯星,讶然的低声喊道:“祖父。”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那个学小山长,离家出走的两位爷爷,所以才会不觉惊呼出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黎子瑜平淡的出声提醒。 安歆他们刚快步带人离开,听到动静的知府侍卫就从后门跑出来查看,瞧见并没有什么人,以为只是过路的酒鬼也没太在意。 回去的路上黎子瑜跟安歆说起另一件事。 “房知府恐怕担心你酒醒后,会后悔把赈灾银两由他处置,在你折腾监视你的那两个婢女的时候。 他就拿着你签名盖章的批条带着当时在场的几个官员来,把那批赈灾银子经过开箱查验无误后当时就全都拉走了。” 安歆笑了,她就猜到房知府设宴请他们就是为了那批赈灾银,于是她将计就计装醉答应了他的所求。 “可让他亲自签字画押,写下签收文书才让他拉走赈灾银两的?” 黎子瑜:“是,按照你说的任何人要接收这批赈灾银,都要签字画押,方可拉走。” “这样我本山长就放心了。”安歆幽幽道:“你们先回去,今天的仇今天报。” “酒席上房知府安排那个男的,给我喂带有瘟疫的茶水,老娘今天要让他空欢喜一场。” 其他人听到安歆这话心中一惊。 “你没喝吧?”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关心的问道。 刚才还对安歆嫌弃不要不要的苏老大夫,此刻一时也不耽误的,就要给安歆把脉。 “没事,”安歆好不心虚:“我没喝,都让别人喝了。” 苏老大夫和刘老爷子,立马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 跟在身后的几个大夫,又重新刷了一遍三观。 难道不该问一下,是谁喝下那杯带有瘟疫的茶水吗? 刘伯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祖父他们被抓了?” 黎子瑜:“你不觉得那张老虎皮眼熟吗?” “啊!”刘伯星经过提醒,猛然醒悟,果然师兄弟中他最蠢。 走在大街上,这里已经离开知府府的范围,安歆回头:“你们怎么还跟着,自己回家不知道吗?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送。” 三个大夫老脸一红。 其中一位年迈的老大夫走出来,也许是在他们的对话中听出安歆身份的不简单,于是拱手行礼用了对女子的敬称。 “女郎君,可否收留小的等一段时间?” 借着郑小玲手中唯一的灯笼照射的光芒,老大夫隐约看出安歆眼中的疑惑。 于是解释道:“我等三人,是南阳府这里唯三能诊出,此次疫症能靠药物缓解和压制。 除了本身体弱多病的老人孩子没有沉疴的成年人一二个月左右,不会因为疫症病死的大夫。” 当我们把这个情况报给了知府,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关押了起来。 安歆心想,还能因为什么。 如果让百姓们知道他们就算染上疫症,短时间内也不会死,这样还怎么造成巨大的恐慌。 让家境富裕的人为了治病,倾家荡产,买昂贵的药材就为活命。 没钱的也会想着把家里最后一点钱买成粮食,病死前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这样才会有人无论药材和粮食价格多贵,他们都会争抢着来购买。 南阳府库里的粮食不就是这样,被房知府勾结当地几个拥有无数家粮铺的大商户,就这样悄没生息的倒卖出去了。 安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现在南阳府的粮仓里,恐怕所有的库粮已经十不存一。 不过没关系,很快那些倒出去的粮食,安歆就会让那几个大商贾给贴补回来。 就算安歆再傻也知道就凭房知府和几个大商户,也没胆量做出延迟禀报南阳府疫情,在这里倒卖药材和粮食的事。 而安歆更明白他们敛的这些财,恐怕早就被控制这场局的人暗度陈仓拿走了。 现在她能剥削的就剩下南阳府这些贪官污吏,还有那几个坏了良心的大商户。 从他们身上压榨出来的油水,救济灾民,她良心一点都不会痛。 安歆最后还是收留了那三个大夫,能诊出和御医一样的脉案,可见三人在医术上也很了得。 哪个朝代治病救人的好大夫都稀缺,安歆抱着保护稀有物种的心理,把他们安置到南阳城里一间茶楼后院。 因为疫情现在没人会去喝茶,茶楼现在是关门状态,那里相对来说很安全。 (本章完) 334消失的赈灾银两 安歆之后得知,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会被房知府抓起来,也是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后。 苏老大夫诊出瘟疫可缓解和压制,耽误房知府挣外快,就把他们也抓起来了。 跟着他们的人,也被判聚众闹事关进府衙牢房了。 之所以把会医术的人关进自家暗牢里,还不是因为最后房知府还要用到他们,这才让他们继续活着。 如果真让南阳府的百姓都嗝屁了,他这个知府最后恐怕也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房知府留着他们不过是为了拖一段时间疫情,把府仓里的粮食,和他自己私人开的药材铺子里的草药都高价卖出去。 这样他带着人去救治好百姓,再拉一些粮食救济已经山穷水尽的村民,谁还能说他这个知府做的不称职。 至于被关押的这几个大夫,安歆想房知府早就找到让他们配合的办法了。 不过是一些钱财美色的诱惑或者是用几位大夫家人作威胁,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几个普通大夫扛的住的操作。 安歆安顿好苏老大夫和刘老将军还有三位大夫,就让黎子瑜和刘伯星,郑小玲回去了。 叮嘱他们回去小心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她自己又去了一趟知府府。 这晚安歆莫名感觉到二狗子系统今晚好像很好说话。 她都没有让其引路,觉得凭着自己已经在知府府溜了一圈儿,大致对府邸的建造位置已经了解,也能找到房知府把赈灾银放在哪里。 意识里就听到二狗子系统报出,赈灾银两放在哪的具体位置,安歆都没费力就去把那二十万两收了。 安歆觉得现在她要跑路,自己做毛贼这么多次收集的东西肯定能让她成为,在这个世界除了皇室外数一数二的大富翁了。 就不知道她这样拍拍屁股走人,盛安帝会不会派皇家暗卫追杀自己。 想想还是算了,其他的还好说,拿着这些赈灾也跑了,多少她那所剩无几的小良心有些过不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从窗户探进房间。 站在房门口端着洗漱用具已经很久的两个婢女,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呼噜声,两人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一个女子喝那么多酒,酒醉后仪态尽无,真是给她们女子丢脸。 安歆是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至少在两位婢女眼里是这样。 宿醉的安歆眼睛微肿的打开门,声音沙哑的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大早的不让人睡觉,吵什么吵?!” 语气恶劣,脸上也带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悦的看着两个婢女。 “大人,刚才前院下人过来禀报,说知府大人过来有急事找你。”其中一个眼角微挑的婢女开口,道。 安歆揉了揉额角一副宿醉难受的模样,点了点头,“进来吧。” 两个婢女真正的主子有急事找安歆,她们伺候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很多,安歆的头皮被拽疼第二次的时候。 终于从婢女手里拿过梳子,摆了摆手,“你退下吧,我自己来。” 好在她现在只要把发丝全部束起,戴上适合自己身份的发冠就行,梳起来很简单安歆自己也会。 安歆穿上一件紫色官袍,腰间佩戴一块上等玉玦配的流苏穗是清风专门为她做的,流苏和玉玦相得益彰佩戴起来很是雅致。 别人着急,安歆又不急。 无视两个婢女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催促,她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自己才走出房门。 来到前院厅堂黎子瑜和刘伯星已经在了,不过二人面色不冷不淡的,房知府只能焦急的耐心等着安歆。 黎子瑜淡然自若的喝着早茶,刘伯星因为得知房知府把自己祖父和苏老大夫关押在私设的暗牢,就恨不得提刀砍了他。 虽然被自己大师兄用眼神警告了几次,但还是黑着一张脸转头看向外边,要不他怕自己忍不住。 “哼,知府大人怎么一大早来了?”安歆顶着一双因宿醉有些浮肿的眼睛,有些不悦的道: “难道趁着本官酒醉把赈灾银两套去,心中难安,现在良心发现准备还给本官。” 房知府脸上面色一顿。 特马,要不是今天早晨自己亲信兴奋的跑来,激动的问自己准备留下多少银子合适。 当他带人去掀开装银锭的箱子,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面对属下怀疑的眼神房知府当时差点晕过去。 因为昨晚怕安歆这个女官醒来会反悔,他带人连夜把银子搬到自己府里,还加派人手巡逻就怕出什么意外。 当时开箱验货白花花的银子,他带去的官员和侍卫都看见了。 房知府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现在抵赖不知道面前的女官,会不会喊人来打死他。 看见因为自己宴请设计她,此时眼神愤怒瞪着他的女官,房知府多少有点心虚。 要是知道是谁偷走那些银子,他要活剐了那人。 房知府来前已经得到安插在这间宅子里的奸细回报,昨晚安歆回来酒醉闹到半夜才睡,其他人回来洗漱后也早早休息了。 安排在安歆身边的两个婢女更是信誓旦旦的禀报,安歆绝对没出去,因为她两就睡在旁边一墙之隔的房间。 平常晚间安歆起夜她们都能听见,何况昨晚她喝醉了又那么晚才睡,如果安歆半夜离开,她们绝对能听到动静。 房知府也觉得赈灾银两在自己府中被偷,跟安歆没多大关系。 毕竟搬运走那么多箱银两也需要时间,而且还要做到悄无声息不让人发现,那就更需要人员和时间了。 安歆这个监察大人,可是在两个婢女眼皮底下耍酒疯到半夜,从时间上就来不及。 而且这个宅子里都是他安插的人,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知道,这些人在南阳又没有其他的人可用。 带来那一千多士兵,昨晚监视的人回禀,这些人也没有晚上出来过。 排除安歆这边人做的手脚,就剩下南阳城的人了。 知道他昨晚把银子拉回自己府上的人里,大多都是他昨晚宴请的官员,还有几个合作的商贾。 一时间房知府不知道是该怀疑,跟自己一起贪污的身边官员,还是那几个无利不起早的商贾更可疑。 335百口莫辩 在房知府踌躇着说出赈灾银两被偷走了,就对着厅堂里射过来三双怀疑的眼神,还有门口先后三声嗤笑。 “在下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敢去府衙里偷盗的,真是长见识了。” 房知府能说赈灾银昨晚直接拉到自己府上,并没有放在府衙存放官银的库房么。 要是那样他和那些想要贪污一部分赈灾银的官员,司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不过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房知府忽然觉得自己有种百口莫辩。 安歆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当的一声放下。 房知府心中就是一惊,抬头看向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的安歆。 “房知府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本官这里可有你签收赈灾银的凭证。” 安歆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让人心脏不由跟着跳动:“不管你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本官都要看见这三十万两白银。 按照人口发放到南阳百姓手里,让他们重新建造被洪水冲毁的家园。 如果有人胆敢对这批银子打主意,本官不介意让他知道知道大乾律法的严谨。” 房知府脸上涨得通红眼中闪过惊恐,他当官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弄丢赈灾银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看出安歆等人根本就不相信赈灾银被偷,更相信是他监守自盗,房知府真想站起来骂人。 自己是有那个想法,可他也知道有这位在,想要全部贪污了也是不可能的。 “本官劝知府大人还是回去尽快把赈灾银发放到百姓手里,否则别怪本官上书参你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想要害她染上瘟疫,安歆勾唇冷笑,姑奶奶不让你倾家荡产跟你姓。 房知府离开安歆他们这里回到自己宅邸,同样看出来找他的南阳官员,也是眼神怀疑的偷瞄自己,气的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 想到自己临走之前,安歆限他三天内必须开始发放赈灾银两给百姓,否则她就要派人送八百里加急上折子到皇帝那里参他一本。 到那时候自己被查以前他做的那些事,也难保会被透露出来,真到那个时候,他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于是房知府把目光看向眼前,这些没少跟在自己身后一起贪污的南阳官员。 “本官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反正赈灾银是真的被贼人偷了,而且这事还不能大肆宣扬,别忘了当时签收的还有你们中的几个官员。 如果让朝廷得知我们弄丢了赈灾银两,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我们都脑袋不保。” 这些南阳官员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自己肯定不会跟去,现在银子没有贪污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那这事那位监察大人和巡视到这里的黎巡抚不都知道了,这事他们会不会上报到朝廷?”有官员问,道。 房知府紧蹙眉头,神色阴鸷的扫了众人一眼,“她说了只要我们在三天内开始发放赈灾银两,他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各位不想大家一起被参,这些年做的事在被调查出来,然后死的更惨。 本官拿出一半,其他的你们平均分摊凑一半,咱们一起把这件事抹平,要不都等死吧。” 说完房知府甩袖离去,这些年他没少贪污,但私下里奢侈的生活也花出去不少。 现在让他一下子拿出十五万两银子,可以说这些是他所有能调动的银子了,其他的都是他私下收别人送的店铺和宅子,这些固定财产一下子也变现不了。 房知府走后,大厅里纷纷恼怒的低声议论开来。 “银子被抬进他的府里,丢不丢的都是他在说,到底有没有被偷谁知道呢?” “是呀!凭什么让我们来出银子填他的窟窿。” “嗯嗯,谁说不是呢。” “……” 十几个大小官员,嘀嘀咕咕的,谁也不敢大声说出来,终究还是在别人手底下,他们发牢骚也不敢太大声。 有心不想凑这一笔银子,但看见房知府临走前看向他们那种不容置疑的神情,就知道这笔银子他们必须得出。 否则这件事过去,他们也别想在南阳府衙里混了。 十几个南阳官员为了凑够剩下一半的银子,吵闹不休,各说各的难处。 几个官职高平时贪污的时候拿的必然多,留下一句,“本官出一万五千两,各位自己看着办吧。”就抬步走了。 剩下这些七八品平时跟在后面喝汤的,商量来商量去,我八千,你七千,他六七吵闹着分摊好,就都丧着脸离开知府府邸。 再也没有了大家一起贪污的快乐和喜笑颜开,一副相处融洽的模样,要不是顾忌着脸面为了少出钱都能打起来。 这边当房知府走进自己藏着受贿得来的小金库,看见里面空空荡荡,连一个铜板都没给他剩的密室,脑袋一一晕瘫坐在地。 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偷走了赈灾银两,还能不声不响把他的私库也搬空。 “是谁,是谁?!”房知府猩红着眼珠,咬牙切齿的怒吼:“不要让本官抓住你,要不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丢了银子的房知府现在除了卖掉所有的产业,方能凑够,一半的赈灾银两,可是一时间那些产业并不能及时出手变成现银, 当大管家匆匆来禀报,说今天去送饭的下人发现,关押在后院暗牢里的那几个大夫也被人救走了。 于是急火攻心的房知府双眼发黑晕倒了,在家躺了一天醒来的房知府,次日再次来到接待朝廷官员居住的宅子。 不过他来的不巧安歆他们已经拿着他签写的凭证,从南阳府的粮仓里拉着粮食去更远的地方赈灾去了,几天后才会回来。 最后房知府只能脸色灰败的走出接待官员的宅院,回头看着朱红的大门,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倒霉事,都是这些人来了之后发生的。 房知府心种一激灵,眼神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然后转身坐进轿子离开了这里。 安歆他们这次去发放赈灾粮时,还带上那三个御医和藏在茶馆里的苏老大夫他们,从京城带来的药材也拉走了。 房知府这几天因为赈灾银的原因,一时间根本就没注意这些,而他安插在安歆他们身边的人。 336原来怨种竟然是我自己 不是被误导,就是被暗中解决,根本就不可能为他再传什么有用的消息。 即使他暗中派出很多人查找丢失和自己被偷的金银财宝,还有被人救走的几个知道内情的大夫,都是一无所获。 因此当半个月后。 从下面一个县城传出得了瘟疫的百姓,被京城来的御医和南阳府几个有名的大夫,合伙研究出来的良方治好。 被疫情折磨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激动的沸腾了。 得知是安歆这位女官不仅给他们发放赈灾粮,救济他们渡过难关,就连那些治好瘟疫的御医和大夫也是她带来的。 纷纷在家里为她长生牌,以求佛祖能保佑这样的好官多活几年。 安歆他们带来的草药有限,药材当然不够。 她开始拿出房知府的小金库和那三十万赈灾银,平价收购能够治疗瘟疫的药材。 所有南阳的百姓只要得了疫病的人,都可以去到自己所在的县城门口。 那里有安歆派遣的御医或者苏老大夫,和其他几个南阳的医者亲自带着人,熬制能治疗疫病的药汤免费领取服用。 不出一个月南阳所有地方的疫情都得到了控制和治疗。 那些低于市场价把药材或卖或捐赠出来的医馆和药铺,都挂上了一枚官府发给的绿色牌子,光荣的挂在店铺门口。 百姓们看见后,就知道这家没有在疫情期间丧良心,提高药材价钱趁火打劫。 而那些曾经贿赂知府把一些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打击关门自己独揽药材生意,随意把药材提高十倍百倍的商家。 恐怕不久后南阳官场换天,他们这些趁着疫情提高物价的商人,也会迎来被清算。 至于房知府那批被偷的赈灾银,安歆早在离开的第三天他还没动静时,就让刘伯星带着一队人堵在知府府门前。 房知府知道他要再不拿出那批赈灾银,安歆真会把这些人放进来以搜赈灾款为由把他家给抄了,到时候他都不知道上那说理去。 于是他低价把自己产业暗地里卖了,有逼着那些和他一起贪污的官员,把这些年贪污的钱拿出来。 总算在安歆忍不住对他发飙前,把那三十万两赈灾银凑够了。 在他还没想到子怎么样把这些银子贪回去时,黎子瑜上场了。 带着几个和他一起奉旨巡视的副官,热情友好不容拒绝的要跟着他,一起去给百姓发放赈灾银子。 对上比自己官位高又有安歆这个带兵来的后盾,房知府总算见识到,原本自己看不起的这位年轻巡抚有多难缠。 每天不辞辛劳的跟在他后面,每个村有多少个人,发多少银子,他还细心的找人给记录下来。 这样让想要把自己出的银子贪污回去的房知府,几次三番,想要阻止他跟去,都被冷冷清清的黎子瑜巧妙的化解了。 房知府在黎子瑜这个狗皮膏药,腹黑的眼皮底下直到三十万两银子发放完,愣是连一两银子也没贪污少。 气的回到府里又摔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瓷器,把自己心疼个半天。 本来家底就变薄了,再摔下去他就要当裤衩养后院那群小妾了。 当房知府重新派人去探查到配合三个御医研究出,瘟疫配方里的几个南阳医者里,其中就有那几个曾经被自己关押过的大夫。 房知府这才反应过来,他自作聪明的设宴算计别人,其实是被他人反算计了。 当安歆协同黎子瑜他们看着百姓们,慢慢从疫情的病魔中恢复过来,开始拿着发放的赈灾银重新建造家园。 只要他们巡视到的村子,百姓们见到都会放下手中的活感激的跪拜。 安歆不想打扰他们,在巡视中知道他们现在缺少粮食种子,在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后。 就开始回到南阳城,准备配合黎子瑜整顿南阳府衙里的事。 不过当晚他们刚回到居住的宅子,就被房知府带领南阳防城兵包围,这让苏老大夫他们和三个御医都惊了一下。 安歆挑了一下眉梢,跟依然面无表情的黎子瑜对视一眼。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呀!”安歆摸着下巴,说道:“我们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到自己急着找上门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安歆他们抬头望去,就看见房知府带着一伙南阳官员,还有一个身穿武官服饰的防城守将走进来。 “哼!”房知府看着安歆冷笑一声:“果然能以女子之身走进朝堂的人,不一般。” “还好。”安歆,道。 房知府脸色变了变“……”难道他这句话像夸人。 “交出你从我府里偷走的那些银子,也许本官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安歆装傻:“你说什么听不懂?” 她拿回那些赈灾银和房知府贪污得来的小金库,其他人可不知道,马甲还是不能掉的。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房知府眼神阴森森的盯着安歆:“你没拿那些银子,购买治疗百姓疫病的那些药材钱那里来的。” “就算平价购买没有几十万两银子,也不可能够。可别跟本官说什么是捐赠得来的,本官不信。 南阳府除了本官和几个大商贾开的药材铺子里,在疫情爆发时囤积了大量药材,其他药铺根本没有那么多草药卖或者捐赠给你们。” “你说的不错。”安歆认同的点了点头:“平价购买和善心药铺的老板捐赠的药材,根本就不够整个南阳府得了疫病的人使用。 就算有那三十万两银子也不够买药草。 难道你就不好奇,本官从那里弄来那么多药材,救治好了南阳所有得疫病的百姓?” 房知府眯了眯不大的眼睛,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从里弄来了,这么多药材?” 顺着安歆手放的位置,他看见盘绕在安歆腰间,被她当作装饰的玉龙鞭上雕刻的龙纹图案。 房知府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是招惹了什么人,竟然有人会把御赐之物当成装饰品戴在腰间。 安歆幽幽道:“既然你这么好奇本官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本章完) 337烧死,是不可能被烧死的 当得知这些就是他私下安排人和那几个商贾囤积,准备疫情期间高价卖出的药材,房知府差点气的吐血。 “不可能,不可能,那几个商人户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轻易同意瞒着我,把药材让你拿去赈灾。” 安歆看着怒火中烧的房知府,淡淡道:“一开始他们是不愿意,不过本官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 等到本官回京后,就把收集他们灾情期间昧着良心哄抬物价,无视百姓生死。 还有一些他们勾结官府之人,做的一系列缺德事的证据呈给皇上随便看看。然后他们就愿意了。” “你!”房知府指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安歆,一阵无语。 对于商户她每句说的都不浪费,威胁的很到位,要是自己也得怂。 就算商人因为追逐利益,本来就没什么良心可言,但这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是一旦他们做的事情被告到皇帝那里,就水灾疫情时间抬高粮食和药材,十倍,几十倍价格这一项。 恐怕这些人少则抄家流放,重则砍头都有可能,因此说安歆这招用的很到位。 “不过就算你再聪明,今天也就到头了。”房知府眼神阴狠的开口:“你们知道的事太多,就别回京了,永远留在南阳与这间无意走水的宅子一起焚烧成灰吧。” 房知府神情有些疯狂的说道。 说完就要退出去,吩咐人点火准备把安歆他们一起烧死在这里,那样他在南阳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被告到皇上面前。 就算这些人死在这里他这个知府有责任,可运作一番,最多或被贬,或被罢免官职,无论那样都被抄家灭族,砍头强。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知道,房知府做的坏事可不仅仅只有疫情这段时间,做出的种种,要是都被翻出来都够他死十八回了。 “急什么,进来就陪本官多聊聊,。”安歆拿出一个小孩佩戴的金锁,拿在手里把玩着:“这金锁打造的真精致,就不知道出自哪个名匠之手。” “臭女人,你把煜儿怎么了?!”房知府看见金锁忽然大惊,怒吼道。 “啪。”谁也没看清安歆是怎么动的手,房知府的脸就被打歪一边,留下一片红肿。 “嘴巴放干净点,要是本官一不高兴,你那个外室为你生的独子,就要陪本官一起死在这火海里了。” 房知府的夫人可也是个厉害的女人,是房知府的原配夫人,在他们老家房夫人娘家家族强大。 就算房知府现在能耐了,也不敢轻易休弃她。 房知府因为自己夫人生了三个女儿,就以传宗接代为名纳了不少妾氏,可从来就没一个生下孩子的。 就算再蠢房知府也知道除了妾氏之间动的手,恐怕还是他的好夫人,不想后院有其他女人生下子嗣。 现在他好不容易藏在外面没被自己夫人发现,四十岁才成功生出的儿子,平时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 房知府恨恨的瞪着安歆,“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就是挺愿意和你聊天的。”安歆语气淡淡。 房知府想到刚才安歆提到一起死在火海,猛然眼睛一亮,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背着只会生赔钱货的夫人,生的儿子被安歆藏在这间宅子里。 于是冷笑一声:“来人给我搜。” 于是很快外面传来官兵搜院子的声音。 安歆坐在那里脸上神情依然波澜不惊,而根本就不知道安歆什么时候,把人家外室子抓来作威胁的苏老大夫和御医们都是一脸懵逼。 当外面忽然传来刀剑相接阵阵砍杀的时候,房知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在拖延时间。”房知府眼中闪过懊恼,不解的问:“你是怎么把自己被困的消息传出去的?” 安歆被房知府蠢笑了,怀疑他的智商突然下线了。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语气揶揄道:“你带这么多人把这里包围起来,就差告诉全城的人,你要对我这个监察大人动手了。” “这城里但凡知道你这个知府做过什么缺德事的人,不管是百姓还是游走在街上的小商贩。 还有也许是你意想不到的人,恐怕都有可能出城把这件事禀报给,本官带来安扎在城外的军队。”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普通百姓可出不去?”房知府由不死心,问。 安歆笑了一下,看向他的身后。 当房知府转头看见带着人,走进来的南阳府同知苗光楚的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你。”房知府阴毒的瞪着这个从来到南阳府上任,就什么事都不管的同知,原来以为是一个不爱管事混日子的人。 没想到他会是压死自己的最后一环。 “把他们给我抓住。”房知府对着自己带进来的十几个护卫命令。 阴狠的眼神看着安歆等人,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本官逃不了一死,也拉上你们做垫背的。” 苏老大夫看见两方人要动手,拽着三个神色怕怕的御医就躲到了安歆的身后。 安歆嘴角抽了抽,怀疑这段时间是不是吃胖了,看起来很强壮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刘老将军鄙视的看了自己老友一眼,苏老大夫表示自己行医救人还行,打架不行,动口还行,动手不行,然后昂着头鄙视回去。 安歆为了身后几个医者就没动窝,见房知府惊讶的看着从身上拿出匕首黎子瑜和郑小玲,杀死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才真正知道这群人是多么的不好惹。 刘老将军也不甘示弱,他虽然年迈,但年轻时也是战场上的一位猛将,对于杀人也不陌生。 在南阳官员惊讶的目光中,三人中还有一个老头,不过片刻十几个手提大刀的护卫,就被他们打杀的七零八落。 有几个侍卫受伤后,出乎所有人意料,还选择了夺门而出逃跑了。 就在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在大厅打斗的人身上时,那个跟进来始终没有说话的防城守将,忽然朝着安歆攻来。 原本以为凭着自己是一个武将,在出其不意之下抓住安歆这个文臣又是女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砰。”跟房知府一起没少做缺德事的防城守将,被踹趴在地上,抬起满脸灰的脑袋正好看见,那个自己瞧不起的女官收回穿着官靴的脚。 所有南阳官员看见这一幕都瞪大了钛合金狗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安歆,什么时候女子也这么厉害了。 这是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呀。 安歆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官靴,然后坐直身子,看见大厅里面的打斗因为自己踢飞防守将领,仿佛按了暂停键都看向她。 于是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 (本章完) 338杀人灭口 当南阳府一众人被抓起来,房知府才知道安歆早就猜到,被逼急的他会选择铤而走险或者鱼死网破。 从来到南阳府后派出去调查房知府的人口中得知,他瞒着自己夫人在外面养的外室,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安歆就让人把这枚房知府找人专门为那个外室子,打造的金锁偷出来,就是为了在房知府狗急跳墙的时候拖延时间使用。 至于拿一个孩子做人质,安歆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房知府得知自己被安歆忽悠的没有动手,后悔莫及,要是能早点点燃宅子烧死安歆和黎子瑜等人,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全都完了。 处理完南阳府的疫情事务。 安歆也准备带人押解房知府一众贪官污吏回京受审,至于审不审出来他们背后之人是谁,那就是皇帝和大理寺与刑部的事了。 黎子瑜站在城门外看着慢慢消失的队伍,眼神难掩落寞,因为他还有事没办完不能一起回京。 在转身坐进马车的时候,贴身随从墨言还是在自家主子,清冷漠然的眼里看出隐藏的丝丝不舍。 转头看向安歆他们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嘴唇,跟着跳上前面吩咐马夫回城。 安歆他们回京的一路上并不太平,刺杀她的人,还有看见安歆怎么都杀不死,就开始劫杀房知府一众南阳官员。想要来个杀人灭口。 原本每天用阴鸷毒辣眼神盯着安歆,嘴里咒骂不断的南阳那些官员,也在一次次的劫杀中变成了鹌鹑。 恐怕房知府比谁都知道要杀他灭口的人是那个。 他以为安歆会因此来提前审问自己,让他说出背后之人,好在皇上面前邀功。 房知府目光幽深,他连和安歆谈判的条件都想要了。 安歆看出房知府的想法,只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邀功那是打死都不可能邀功的。 官做的越大离帝王越近,伴君如伴虎,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那么干。 京城,巍峨的皇宫,琉璃瓦被太阳照射的闪闪发光。 安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御书房,向盛安帝交付这次南阳府赈灾救济疫情的任务。 盛安帝对安歆这次救济灾民,还带领三位御和南阳几位医术精湛的大夫研制出瘟疫药方,结束南阳疫情很满足。 尤其她还和黎子瑜这位他派出的巡抚,一起把南阳这个沉珂已久的腐败官场给连根拔起,盛安帝表示要嘉奖这次有功之人。 南阳那个同知原地升迁成为新的南阳知府。 几个配合研究瘟疫配方的大夫家里,也可以挑出一人,如果通过考核有机会进入太医院,从一个民间大夫成为有品级的御医。 虽然不一定有机会为皇上看诊,但那也是级阶的跨越,至少也能成为达官贵人的门上客。 儿孙闺女嫁娶的人家也不再只是平民里挑选。 三位跟去南阳府的御医同样得到了嘉奖,只不过汤御医为安歆背锅,弄出防温疫的嘴罩,入了盛安帝的眼,之后有机会走到帝王面前为皇上看诊。 别看只比其他两个御医多出这个不起眼的待遇,可是能在皇帝面前偶尔露脸,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就没人再敢小觑他。 其他胸人也有不同的奖赏。 而看出盛安帝还想占她便宜又要为她加官进爵,一点真金白银都不想给自己,安歆眯着眼看向盛安帝的眼神中直接表示。 如果老皇帝还敢给她弄个虚职糊弄自己,安歆就能给他撂挑子。 盛安帝斜着眼看这个只爱黄白之物,办事能力超强,就是不想升官的女子,嘴角上扬笑了笑。 看来这次自己给的奖赏不如她的意,恐怕这位真会翻狗脸给他看,盛安帝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从自己私库里,拿出一些好东西赏给了这个财迷。 不过在看见安歆把南阳一众贪官都活着押解进了京,有人就不淡定了。 安歆回来进宫交付任务,得到三天假期还没过完。 就听说自己带人一路好不容易,平安带回京城交给刑部的那些官员,大部分都畏罪自杀了。 特别是房知府用裤带吊死距地两米高,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死的有多不自愿,可见挂他上去的人没给他选择。 剩下那些南阳府不顾暗中之人逼迫威胁,也不顾家人死活,贪生怕死的官员,相对来说知道的内情也有限。 早朝时盛安帝大发雷霆之怒,差点就把刑部尚书给一撸到底,让他回家吃自己的。 不过到底是为官多年在朝中根深蒂固,最后盛安念在许多官员都为他求情的份上,没有真把他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踢下来。 可那些人毕竟是在他管辖范围内出的事,刑部尚书到底对此事难辞其咎,留任查看,如果再犯错恐怕自己位置就难保了。 安歆对此事不予置否,不管怎么说,那些人都死在了刑部地牢,对于这件事刑部尚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这边萧温柔得知朝廷有一位御医在应对南阳瘟疫的时候,想出了嘴罩这种防止互相传染的东西,心中有所疑虑。 派人出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在那位汤御医或者家人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 萧温柔虽然感觉到一些异常,但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也只能把这件事放下。 就算那次在船上看见萧丞相派去的那个副官,贸然出手都没有杀死安歆,萧温柔紧跟着就与自己以为的交换系统。 用自己积攒的气运值交换了一把手枪,然后躲在暗处,对着她早就看不顺眼的安歆开了一枪。 因为是第一次用枪这种武器她射击的并不准,而且还有姜炫突然出现为安歆挡枪,这不禁让萧温柔恨的牙痒痒。 还有那些跟她去南屿参加蹴鞠比赛的人家,在盛安帝不公平的赏赐后,都暗暗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去安歆那里报名。 让他们错失了可以在家族封荫时,所给他们的优待。 可人儿,有错的永远不会是自己,很多那些人的家人,都把这个过错迁怒到萧温柔的身上。 这让萧温柔在憋屈的同时,更恨不得安歆去死。 (本章完) 339学生不听话,欠收拾 新的一天来临,三天假期结束。 安歆天不亮就被清风拉起来上完早朝后,原本准备来到国子监溜一圈,就偷溜回去悠闲的挺尸。 可当路过教舍的时候,她就那么无意间扫进去看了一眼,然后被看见的几个兔崽子气笑了。 单永贞上课的时候跟身侧左右两边的李鑫,昆锐,三人小声逼逼的讨论人生哲学她忍了。 小可爱池岚和同样胆子不大的沈文轩两人,在课堂上低着头偷偷看闲书,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安歆两眼瞪成灯笼一样,盯着上课不仅睡觉,还打呼的封宇修她不淡定了。 “人才,这都能睡着。”安歆咬牙切齿:“上面讲课的教员还活着呢,睡觉还打呼,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啊!疼疼疼……”耳朵被揪的封宇修,终于在一阵疼痛中醒来。 原本被惊醒怒视的眼眸,也在看清是谁后,秒怂。 安歆:“你、你、还有你们几个上课这么认真的同学,本祭酒准备要好好奖励奖励你们,都跟我来。” 封宇修,单永贞,池岚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在想现在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呵呵!!!”安歆:“是自愿跟我走,还是让本祭酒大人动手。” 三人眼角偷偷瞄了一眼瞪着他们的安歆,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互相传递着眼神。 然后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站在讲台上的教员,希望他能把自己留在教舍里继续认真的听课。 国子监里刚来不久的年轻教员,送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欢送他们离开。 在自己讲课的时候这么不给面子的聊天睡觉,还想他会求情,教员只想送他们一句话:同学你想的美。 把六人带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安歆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粗气,压下想要打死他们这几个臭小子的冲动。 机灵的单永贞颠颠的跑过去准备给自家老师顺顺气,小心她被气死。 安歆一脚把他踹过去,“少献殷勤,滚到那边站好。” 看见单永贞吃瘪,其他几个没什么良心的,都扬起嘴角笑起来。 “你们几个……”单永远怒瞪着他们:“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哼!”听到安歆冷嗯一声,几人立即乖乖的站好。 安歆神色深沉的看着面前六个少年,除了单永贞和被池夫人溺爱长发的池岚,其他都是家里的嫡次子。 为了家族兄友弟恭不为家产爵位争斗,从小他们就被教育不用肩负家族繁荣的责任,于是在长辈的放纵下,他们这些不被家族重视栽培的次子。 大多都是在长辈的封荫下谋个一官半职,吃喝玩乐庸庸碌碌过完一辈子。 “我就只问你们一次,还想不想以后进入官场发展?”安歆眉头轻皱,语气平淡的开口:“如果不想你们可以继续这样,我今天就当没看见。” 六人被安歆问的一愣,到底是十五六岁还没长大的少年,都目光有些懵懂的望着她。 就从上次皇宫宴会上,皇上说他们考上秀才举人就可以在封荫的官职上升的更高,家里长辈也让他们以后好好读书。 可早已习惯散漫生活的他们,懵懂的知道读书对他们以后很有用,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随性而为。 安歆看出这些小子对自己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还是不太了解,于是循循问道: “想过你们家中长辈百年以后自己被分出去单过,你们是否还能过现在奢靡的生活,走出去是否还能得到别人的奉承和尊重。” “到那时候以你们身上从家族那里,靠长辈功勋封荫得来的六七八品底层小官,恐怕就连现在你们看不起的一些人,到时候也能踩在你们头上。” 安歆瞧着六人有些恍然又透露出几分迷惘的模样,最后纷纷低头思考,不由欣慰,到底没顽劣的无可救药。 “还有你们想过吗?”安歆站起来在离开前又提点一句:“你们这代还有长辈封荫可为其谋个官身。 那你们想想如果自己孩子不努力,以后可是会落入白身,那样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六人想到父母百年后兄嫂与之分家,他们只能属于侯府,伯府的分支了。 就算他们再笨,也能想象出到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份风光了。 六个少年这才真正醒悟过来,那次宫宴上安歆这位老师,为他们带来了什么的机会。 怪不得那段时间杜航和曹鹏那些人,看见他们都是一副又羡慕又嫉妒的表情。之后看见他们又每天玩乐不学习的样子,眼中又透露出满满的嘲讽。 原来是他们自己蠢,差点把这么好的机会给糟蹋了。 到底是自己收的学生,安歆虽然现在被盛安帝安排的事务挺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教他们。 于是第二天封宇修他们六个就被安歆顺手安排到了,同样对他们不会手软的安睿教的班级里。 昆明,李鑫,沈文轩三个和他们的家人,知道自己孩子是沾了封宇修,单永贞,池岚这三个安歆正经收的弟子的光。 还有跟着她一起去南屿参加比赛的情分,这才会被安歆这位祭酒大人,安排到自己堂弟的手里好好教导。 于是几家人都把这份情意记在了心里。 之后宣平侯,还有单家和池家发现自家的孩子开始认真学习,也知道对自己人生有着自己的规划。 这才知道帮孩子找到一位好老师有多么的重要。 安歆虽然没有经常亲自教授自家孩子,但她就想茫茫大海上的一盏明灯一样,为他们指引了最好的方向。 京城里的人看见被安歆收成弟子的学生,无论是听说原本是废材之后考上状元和探花,进士的黎子瑜六人。 还是横行霸道满京城的尉迟奕,高泰,陈琪宝这三个,在京城里人嫌狗厌的武将家子弟。 最后还有现在已经知道为自己以后着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封宇修他们变得都越来越优秀。 安歆不仅在京城再次名声大噪,其他地方对她也有所耳闻,于是到处要来拜她为师的人陆续不绝。 (本章完) 340皇帝病倒,朝堂暗潮汹涌 有官身桎梏,离家出走是出走不了了。 于是为了躲风头安歆向满脸戏谑看着她的老皇帝,请假跑到郊外自己买的庄子上去了。 清晨,荫绿的山谷里,百鸟啁啾,明丽的太阳光,照着盛开的攀枝花树,乳白的晨雾,像轻纱似的,慢慢被揭开环绕在山林间。 也不知道是真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在安歆来到庄子上的次日,她迎着朝阳呼吸着新鲜空气,来到一片青翠欲滴的荷塘边。 欣赏着清晨荷叶上漂浮着一层乳白色的薄雾,露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被晨曦的阳光照的如珍珠般温润闪亮。 就在安歆沉浸在山清水秀的美景中,就听见轻轻一声男子的清咳从身后传来。 让她侧身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的眉宇间……” 男子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间,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昨晚得知她要来这里姜炫就急忙带人跟来,清晨为了早点见到她,却忘了掩饰自己眉宇间的红痣。 不过发现安歆看向他眉中的红痣神色间透出惊艳,姜炫扬起嘴角,也就释然啦。 以前觉得男子眉宇间长着这样一颗痣挺丑的,也是防止被某些人发现他这颗痣,得知他真实的身份惹出麻烦。 因此这个特征明显的痣让他一直隐藏着。 安歆:“你也来这里欣赏乡下的景色。” 姜炫眼中含着笑意,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点了点头:“嗯,乡下清静顺便来养养身体。” 安歆看着走过来的姜炫发现他脸色还好,不像受伤的那段时间半死不活脸色白的下人,要不她也不能把那么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熬汤喝。 于是碰巧两个庄子离得不远遇上的两个人,开始了每天巧遇一起去上山看风景,一起坐在河边钓鱼。 有时候还能遇到某人厚着脸皮,跟着安歆来到庄子里蹭吃蹭喝的场景。 安歆看在那张脸还能养眼的份上,就没吩咐人把这个病娇男给撵出去。 这样悠闲又有美男相伴的日子,因宫里派人过来通知,说盛安帝病倒的消息而结束。 安歆看在盛安帝每每维护的份上,吩咐人收拾东西,就连夜赶回了京城里。 她刚做马车离开,旁边不远处庄子里的人,就收到了消息。 姜炫微微蹙起额头,然后也吩咐人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盛安帝的忽然病倒,这让朝廷弥漫着一种暗潮汹涌的气氛。 有人安耐不住开始提出立储君的话题。 现在明面上除了多年前那位,被许多大臣都遗忘的正宫皇后所出,生下来没有多久就被盛安帝以为大乾祈福之名,送到皇觉寺养着的嫡皇子司烨外。 就剩下不受宠的大皇帝司寒,还有贤妃所生的三皇子司烁。 现在盛安帝病重,一时间这两个皇子成为了整个朝廷官员眼中的香饽饽。 安歆被召回京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各位有心争那从龙之功的官员上蹿下跳。 贤妃娘娘的娘家三皇子的外祖家安国公府,这段时间可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就连前段时间被盛安帝打压,一味被京城各家无视的武昌伯府的杜家,现在也因为妹妹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也被那些看好三皇子的人各种吹捧,又变得目中无人起来。 连锁效果,杜家起来,身为亲生女儿的杜莹莹必然也受到影响。 曹志清看见岳家靠着外嫁的姑奶奶又风光起来,连忙从外室身上爬起颠颠的跑回家,给杜氏道歉求饶哄着她为了孩子让他再入官场。 杜氏这些时候早对这个曾经用甜言蜜语哄着自己嫁给她,一朝自己在娘家那里失宠后,就露出真正面目的男人有些失望。 可看见曹志清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她内心又充满了满足感。 加上她一双儿女也到了说姻缘的年纪,杜氏就在曹志清温言软语事事顺着她,温柔脉脉的哄骗下,高傲的俯视着曹志清,勉强答应回娘家为他说说。 殊不知她这样在曹志清眼里,就是一个好骗又愚蠢的女人。 自私又敏感的曹志清更是恨透了,被她和娘家杜府压制的感觉。 而杜氏这边还以为自己的退让为他去求娘家,曹志清会感谢她这样的付出,只能说两个人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 皇帝病倒朝堂不稳,各种牛蛇马面都纷纷出来装逼。 武昌伯因为心情好也不有事没事,就去折磨自己那位曾经至死不渝的表妹妾氏了。 范氏利用对武昌伯的了解,又慢慢的能近身这个她早就不爱的老男人,顺利给自己儿子女儿谋得一番福利。 其中就有人看在武昌伯那个嫁到安国公府,成为贤妃嫂子的妹妹,还真给他几分面子重新让曹志清做回他的六品官。 对于这样品级的官,曹志清是不满意的,他认真最少也要做回自己曾经的礼部侍郎。 于是每天又开始哄着杜氏回娘家,让武昌伯为他继续谋更高的官位。 而这边安国公府的小姐冯婉瑶却因为自家势头足,在街上看见回家的冷向白,长的清隽俊美。 就吩咐人跑到前面拦着他,非要冷向白娶自己,这波操作都惊呆了周围看热闹的路人。 冷向白一般是不愿跟女人计较,绕过冯婉瑶就要离开,不管他怎么走,都有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冯婉瑶不依不饶的做法,让跟在冷向白身边脾气不怎么好的江舟嫌她挡路,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就甩到一旁的臭水沟里。 然后也不管其他,拽着被他这波骚操作惊讶到的冷向白就离开了。 当安歆家的府门再次被人堵住的时候,她就感觉这群傻逼,怎么就跟她家的门过不去了呢。 难道没听说过那次堵住她家府们的郡王,都被自己收拾了,难道是她上次出手的不够狠,还没让他们这些爱堵人家门的人得到教训。 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自己女儿,带着家里大几十人的侍卫堵在安府门前。 “让你们家主子出来,我倒要问问她和她的学生,有几个胆子竟然敢把三皇子的表姐扔到水沟里。” 安歆刚走到前院就听到这句狐假虎威的话。 这是想拿,这段时间势头正盛,储君呼声最高的三皇子来压她和她几个学生低头。 安歆冷笑一声,想到自己被召回来进宫后看见虚弱的盛安帝时。 她就把自己从南屿皇宫顺出来的太上仙馥,交给苏老大夫配制成的药丸,送给老皇帝了。 姜炫服用了一半身体明显能看出好转。 安歆想就算那些用太上仙馥做成的药丸,不能完全治好盛安帝的病,让他撑过这次危机,应该还是能行的。 这些人现在蹦跶的越欢,到时候老皇帝好了,找后账的时候够这些人喝一壶。 何况盛安帝把那位龙蛋保护的如此严实,又怎么会把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轻易让给其他皇子。 (本章完) 341花痴女,两个我都要 安歆斜了一眼江舟这个惹祸精。 “我要说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江舟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 安歆:“我相信~” 江舟刚咧开嘴,就听到安歆道:“我相信你个鬼,你个老六。” 江舟眼角耷拉下来,偷瞄了一眼自家小山长,嘀咕:“我不是师兄六人中最小的,安睿才是老六。” “噗哧。”安歆表示我不是一个爱笑的人,除非忍不住。 无辜躺枪的安睿抬手就要捶江舟这个毒舌男,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一撇时,立马怂怂的收回了手。 安歆出来的时候,大壮和凌风已经带着府里的护卫,跟对面安国公府的大几十侍卫对峙着了。 “吆,祭酒大人总算出来了,我以为你知道理亏,不敢出来见本夫人。”安国公世子夫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理会吗?”安歆磋磨着两根手指,“知道你女儿大街上见到男子就拦不对,世子夫人多少还有一点公德心。” 安歆语气不慌不忙,说的那叫正气凛然。 “贱人,我母亲说的是你理亏。”冯婉瑶看见安歆身边站着好几个好看的男子,走出来看见他们后。 眼神讥讽的看了她一眼,还偶尔靠近安歆说什么,让她嫉妒的不行。 “就是,你们把我女儿扔进水沟,本夫人是来找你们算账的。”世子夫人杜氏,怒视着安歆他们:“你必须给本夫人一个说法。” 安歆勾起唇角,知道跟这种京城有名无理都能狡三分的人家,没理好说。 就在她要开口前,江舟却邪魅一笑:“扔了就扔了,你能怎样?” “就是他扔的我。”冯婉瑶被江舟笑的有些犯花痴。 指着江舟和冷向白,接着说了一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话,“母亲,我能不能把他两都抢回去做夫君。” “你娘的,放屁。”江舟目不可视,阴沉着脸,开启毒舌模式:“也不看看你那脸如盆大,眼如芝麻,比如塌房,口如粪缸。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想得美挺好,但白日梦少做。” 江舟捋了一下耳边鬓角的垂发,挑高一边浓眉,眼睛像一块玻璃,闪着凌厉的光泽。 安歆等到自己家学生说完,眼睛向自家对面一间茶楼扫了一眼。 然后收回目光,语气幽幽做了总结:“如果朝廷百官知道三皇子外祖家,教出一个这么有教养的表姐,不知道文武百官会不会在背后为他高兴和喝彩。” “贱……” “啪!” 安歆收回没来得及出击教训口出污言秽语的冯婉瑶,背到身后。 第一次看见平时都以谦谦温润君子示人的冷向白,拿出一块素色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自己手掌。 “你,你们……”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正要发怒吩咐人去打安歆他们,这时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随从,靠近轻声说了几句。 杜氏不甘不愿的狠狠瞪了安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今天就先放过你们,咱们走着瞧。” 然后暗暗厌烦的看了一眼冯婉瑶。 拽着被冷向白打了一巴掌,但还是不愿放弃嚷嚷着,要让杜氏把邪魅的江舟和如玉般俊美的冷向白,带回去的冯婉瑶离开。 周围的人瞧见无热闹可看就渐渐散了,这时候从对面茶楼走下来一个,捋着胡须年近花甲的官员。 对着安歆倚老卖老,训责道:“安祭酒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学生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 现在已经进入朝廷,可不能在像那荒野小子一样无礼,还是莫要那么嚣张的好。” “纪大学士还是回去把三皇子教好就行,本官的学生如何就不用纪大人操心了。”安歆眼神幽冷,她的学生什么时候轮到他人呱噪。 被怼了的三皇子老师从一品大学士纪坤,不悦的嘲讽道:“是老夫多嘴了,就不知道祭酒大人能继续这么目中无人多久。” 安歆勾了勾嘴角,“还是那句话,不管本官能嚣张多久,这都不劳纪大人操心。 奉劝你老还是少操心,否则容易过劳死。” “你你你……不可理喻。”纪大学士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心里发狠,只要自己教授的三皇子坐上储君之位,他非把这个曾经差点顶替自己,当上大乾最有希望登鼎帝位三皇子老师的女子弄死,以解心头之耻。 他一个学识渊源的大学士,竟然现在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在大乾文人墨客中名声响亮,这让他怎么不觉耻辱。 安歆看着大学士纪坤略显佝偻的后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个老头,竟然在他年老浑浊的眼中看到了愤愤不平的恨意。 随着盛安帝就不出面朝堂更加混乱。 后宫贤妃娘娘每次去看望盛安帝出来,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是喜是悲。 她回到自己宫里就吩咐亲信嬷嬷端来一个火盆,把身上的荷包扔进去烧了。 一种奇异的香味飘出,老嬷嬷连忙跑去打开窗户。 走到贤妃跟前,不解道:“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咱们殿下年龄还小,恐这时候上位,会被前朝那些大臣挟制。” 往日嚣张跋扈的贤妃,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这种道理本宫如何不知,可本宫得到确切消息。 那个从小被皇上送去为大乾祈福的正宫之子,就要被接回宫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大皇子不受宠,出宫建府连个封号都没有,还只是一个低等的郡王。 如果皇上现在出事,嬷嬷你说此时,最有希望坐上储君之位的是谁。” “咱们三殿下聪明才智过人非他莫属。”嬷嬷昧着良心,奉承。 伺候贤妃多年老嬷嬷当然知道贤妃喜欢听什么话,可要她说,贤妃娘娘所出的三殿下憨实有余,才智不足,就不是一个做储君的料。 可这实话,作为一个奴才,她敢实话实说吗? 当然是不敢,为了脑袋,也是不能的。 果然贤妃听到嬷嬷夸自己所生的三皇子聪明,欢喜的勾起唇角,笑了。 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下来,语气凌然:“本宫如何不急,可如果让那个先皇后之子回到宫中,那时储君之位,哪里还有我儿什么事。” 342自愿去死,不可能的 皇帝的寝宫里,等到贤妃离开后,盛安帝幽幽睁开眼睛。 祥公公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开心的说道:“安大人送来的药丸真管用,陛下服用后,现在昏迷的时候越来越短了。” 盛安帝眼中也透出欣慰,不枉他在朝堂上经常罩着那个丫头,“这几天朝堂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回皇上,朝堂上这几天萧丞相为首,以安大人是女子见识有限,开始对其打压。” 祥公公眼角偷偷瞄了一眼盛安帝,见皇上额头微微蹙起,又继续说道:“前几天贤妃娘娘的母家嫂子,还带人打上了安大人家府们前好一顿闹腾。” “还有因为安歆人在朝堂上被有些官员,嘲讽是牝鸡司晨,女子窃权乱政。” 盛安帝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害怕女子比自己强,大乾的官场是该添一添新鲜血液了。” 祥公公弯着腰站在龙床前,安分守己的做一位倾听者。 “长久的国泰民安,朕还没有昏庸无道安图享乐。 他们这些臣子却享受安逸,在朝堂结党营私极尽揽权,向下极尽滥权。 贪污成性,连军饷,疫情期间倒卖官粮,最后杀人灭口都能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开,简直就把朕当成死人了。” “咳咳!” 祥公公听到盛安帝说道激动时,忍不住咳嗽,连忙端来一杯热茶伺候他喝下,“皇上莫要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盛安帝躺回柔软的龙床上,闭着眼睛挥了挥手,祥公公退了出去。 “朕中的毒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宽敞豪华的皇帝寝宫里,响起一声恭敬的声音:“属下正在追查。” 盛安帝眼神暗了暗到底不是残暴昏庸的君王,没有证据他也不想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就发落身边伺候多年的人。 吩咐孔一,“继续追查。” 盛安帝到底是上了点年纪,这次又中了毒。 虽然被安歆带回来的苏老大夫及时查出,不过长久为国事操劳就算解了毒,又服用了安歆送上来的滋补药丸。 不过还是没有彻底恢复,醒来没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皇子府邸里司寒坐在书案后面,眼神沉沉的倾听着几个幕僚讨论着,此时朝堂的局势。 有人认为趁盛安帝病重作为皇长子可以一争储君之位,这样等到帝王真出了什么意外,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也有人建议现在形势还不明朗,在等等看。 司寒眼神不耐的看着这些争论不休的幕僚,等他们离开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材清瘦,眼神闪着精明的中年男人。 对着司寒恭敬的拱了拱手,“殿下,王希望你能早点回去,那边因为皇嗣的事朝局都开始闹得有些动荡不安。” 司寒微微走了走眉,语气幽深的开口:“不急。” “传言过去,本殿下想利用现在的身份坐上大乾的国君,到时候把两国合并,孤就是这些国家里拥有土地面积最大的王者。” 男子一愣,看着面前眼中盛满熊熊野心的司寒,垂下眼帘遮掩住目光的想法,拱手道:“属下遵命。” 随着盛安帝长时间昏迷不能上朝,身为朝廷首辅的萧丞相开始处理朝中越来越多的事务,权柄也越来越重,有的已经超出他身为臣子的范围。 三个月后,在贤妃和萧丞相不顾祥公公的阻拦,带着后宫嫔妃和一些大臣强行探望盛安帝。 看见面如枯槁的帝王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龙床上,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眼中闪过精光松了一口气。 次日,安歆和江舟就被贤妃和萧丞相联合起来,派人去把他们抓进刑部牢房里了。 理由是安国公孙女冯婉瑶被江舟扔进臭水沟,又被安歆他们羞辱回到家后,不久就怒气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屈死了。 安歆听到这个理由,表示这理由够牵强的。 就那姑娘在自己府门口活蹦乱跳,骂人中气十足,就那模样,谁都能憋屈死,她也不会憋屈死。 不过安国公府能舍得用自己家一个姑娘的性命来陷害他们师生,不得不说,这家人够狠。 准确的应该说,是那位贤妃娘娘被争夺储君之位蒙蔽了双眼,为了拉拢萧丞相府,这才对与丞相府不合的安歆他们动手。 就是可怜了那个花痴是花痴了些,但罪不至死的安国公府小姐冯婉瑶。 当得知冯婉瑶是安国公世子一位侍妾所生,因为生下冯婉瑶就血崩死了,这才被杜氏抱养跟前。 安歆才明白为何那天杜氏临走前,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女儿,当时只以为是不耐烦。 此时安歆才知道她那时就被人设套了。 “真是防不胜防啊!”安歆坐在牢房的垫上,学着范老师的口气说道。 旁边的江舟撇了撇嘴:“小山长就没发现你我是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吗?” 安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觉得他们只是把我们请进来关几天吗?人家这是想要我们的命。 但我们不仅是被冤枉的,而且就算不冤枉也罪不至死,又有官位在身。 明着弄死我们挺麻烦,就想让咱们师生学学南阳那些官员,自觉一点,也来一个畏罪自杀,一了百了。” “啪啪啪,”一阵拍掌声响起:“祭酒大人说的不错,要是你现在肯自愿这么做,本相可以考虑放过你其他学生。” 安歆和江舟抬头就看见萧丞相身后跟着刑部尚书,还有几个平时在朝堂上,吃过自己和江舟几个学生瘪的官员走进来看她笑话。 安歆看了一眼,眼神深沉看着自己的萧丞相,很光棍的开口:“不愿,本官还没有活够呢。” 萧丞相一噎,明显没有想到安歆会这样回答。 心想她这样回答,就不怕被她那些学生知道与她离心吗? 萧丞相转头看向旁边,江舟咧着嘴笑的很明朗。 跟来的人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两个奇葩师生。 一个敢说,一个真诚的赞同,不是奇葩是什么。 “不愿意也得死。” 安歆侧身看见武昌伯杜理和安国公世子冯志邦的时候,连一丝惊讶都没有,掏了掏耳朵,淡淡道:“哦。” 343一群见多识广的老狐狸 当侧身看见武昌伯杜理和安国公世子冯志邦的时候,安歆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这俩人早就被自己和她几个学生得罪死死的了,这时候不来落井下石,奚落他们,那才不正常呢。 而听见冯志邦透着恨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安歆和江舟同时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某人不屑的道:“你不敢去恨真正弄死你女儿的人,却只能把怒气迁怒到我们身上,冯世子真是深明大义。” 冯志邦被江舟这个毒舌嘲讽的脸色更红,眼神不善的瞪着他。 “哼,伶牙俐齿。”武昌伯看见妹夫吃瘪,于是开口道:“以前你们在朝堂上肆意妄为,怼人参人毫不留情。 就不知道现在你们落成这样,那位还能不能醒过来再偏帮你们,把你们救出去。” 武昌伯杜理恨安歆师生把他一个好好的侯爵,硬生生参成伯爵,要不是牢门隔着他都恨不得动手打人。 萧丞相毕竟城府极深,他眼神沉沉的看了一眼安歆两人,对着刑部尚书几人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对于安歆这个女官他一直是看不上的,而且在几次的较量中,他屡次损兵折将,早就把安歆恨上,除之而后快。 最主要的是他察觉到盛安帝,有意提拔她的学生对抗自己,萧丞相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安歆师生。 这也是安歆刚才想都不想就拒绝的原因,反正她答不答应,自不自愿去死。 心里都清楚萧丞相不会放过她的学生,干嘛,还有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为自己学生愿意去死的恶心模样。 安歆觉得那样不符合自己的人设风格,于是果断的拒绝。 安府的宅子里。 这次南阳跟回来的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尉迟大将军,高将军,陈将军,宣平侯,御史大夫单今哲,翰林院院首池华浓…… 这边坐着的有冷向白,朱时景,安睿,刘伯星,陈琪宝,姜晨熙。 还有几个一脸无措的小子,封宇修,单永贞,池岚,因为椅子不够只能站在一旁。 正在大家一时沉闷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公孙揽月和陈润芝兄妹拉着自己父亲来到安府这里,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救出安歆他们。 “他奶奶的,要不我们劫狱吧。”高泰父亲猛然站起来说道。 “坐下。”尉迟大将军扶了扶额头,对于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莽夫,也很无奈:“你没听冷公子说,安小山长被带走前交待不让任何人轻举妄动。” 单今哲和池华浓对视一眼站起来,对着大家拱了拱手,“没事的话,就早点散了吧。”说完就拍拍屁股有人了。 人老成精的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也动了动因为担心安歆紧张僵硬的腿脚,然后也站起来与大家打完招呼走了。 “既然她不让动,咱们就别动,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别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 三个谋略有余,机智不如这些老东西的将军,听完这话恍然有所顿悟,也跟着离开了。 吏部尚书公孙鸿站起来点了点自家姑娘的额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就那位小山长精的跟猴似的,还需要你去救。” “爹。” “爹。” 陈家主回头看了看自家两个孩子,和善的说:“如果需要钱通融,你们回家跟你母亲拿,昂。” 然后就跟着公孙鸿和宣平侯三个人说着话,也无情的走出门了。 冷向白,朱时景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看着一众小师弟。 安睿和刘伯星却是面无表情,眼中隐含着丝丝担心。 朱时景:“姜师弟,你在刑部任职,你老师和江师兄那里你要多照顾一些。” “朱师兄,老师那里我回来时,已经抱去厚垫和被子了。”姜晨熙皱起眉头,又沉声说道:“不过老师看见我拿去的东西说,恐怕有人不会让他们在牢里过的如此舒服。” 冷向白对着刘伯星和陈琪宝低声道:“阿星回去吧,记住你自己现在担任的职务。琪宝你也是。” 刘伯星和陈琪宝站起来对着几个师兄,语气坚定的开口:“是。”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安歆看着几个小的,“宇修,永贞,池岚你们也回去吧。” 公孙揽月想说什么被陈润芝拉了拉袖子摇了摇头阻止,知道他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起身告辞了。 等到人都走后,师兄弟三人却是一阵沉默,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可还是会担心被抓走的安歆和江舟。 封灵韵等到弟弟回来得知大家也没商量出什么,能救出安歆的办法,着急的跑进内院找自己母亲去了。 因为安睿经常说来给封宇修补课,不过每次遇见封灵韵看着她的眼神,早就被宣平侯夫人靠在眼里。 自家女儿虽然是侯府唯一的嫡女,真正的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可是毕竟还没过门从小定亲的未婚夫就死了。 女儿也被京城大多数人诟病。 家族鼎盛的不愿再娶她为正房夫人,其他不好的家庭和子弟上门提亲,宣平侯夫人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当发现安睿对自己女儿的心思时,宣平侯夫人也是考虑很久。 才觉得安睿对封灵韵有心,自己女儿还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最关键的还是他有安歆这个好堂姐。 所教授出来的学生不仅各个优秀,现在看着他们的官职都不算太高,但每个人的职位却都在实权上。 即使安睿在国子监这样的清水衙门中,只要有这些人在,京城就没有人敢惹。 宣平侯夫人对自己女儿和安睿这两人还是请看好的,因此在封灵韵来找她想办法救救安歆时,她也是很着急。 贤妃的玉华宫里,台基上檀香,袅袅升起,烟雾缭绕。 一个十三四岁穿着锦衣的少年坐在那里,吃着贤妃亲手递过去的葡萄,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容。 “母妃,你也吃。”三皇子也拿起一个葡萄放在贤妃嫣红的唇边。 贤妃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犹豫,可是霎间那个至高尊位背后带来的权利和尊荣,又让她坚定了信念。 344皇上不急,咱也不急 安歆被抓进牢里之后,不管是单今哲和池华浓,还是三位将军家。 就连有着功勋爵位的宣平侯府,也在朝堂上遭到了萧丞相和安国公为首的打压。 之后有人向他们透露只要向外宣布他们这些人家的孩子,不再是安歆的学生,他们在朝堂为官还是会一切平顺。 单今哲和池华浓互相暗暗对视,然后垂下眼帘,当做没听见。 高将军听到这话,在他暴脾气发作前,被尉迟大将军和陈将军按下了。 剩下的其他几家也是对说这话的人,不理不睬也不反驳,好像跟安歆有关的这些人,一时间都学会了低调做人。 对被在朝堂上打压的事能扛就扛,扛不过去就认怂,最后陆续还装起病来躲在家里谁来找都不见。 让萧丞相和安国公一派人,总有一点狗咬刺猬,无法下口的感觉。 而从来给他们送饭的姜晨熙口中听到这些人家,面对来势汹汹一时风头无两的贤妃和萧丞相一党,几家人对其的应对之法。 嘴里啃着大鸡腿安歆,微笑着给他们点了个赞。 心想老皇子都装死躺在宫里看着这些人蹦跶,他们急什么,要看戏,大家一起看,反正江山也不是他们的,只要老皇帝不怕屁股底下的位置被别人坐了。 自己待在哪不是待着,被抓进牢里,还能落个悠闲。 可安歆悠闲了,得知她被抓紧牢房的盛安帝不淡定了。 这样还怎么让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让其为他办事。 “祥福啊!你说她是不是故意被抓紧去不想办法出来呀?!” 祥公公低垂眼眸,眼角偷偷瞄一下依偎在靠枕上的盛安帝,抽了抽嘴角,这让他怎么回答。 “奴才听说前几天夜里有人闯进安大人师生牢里,想要帮助他们用腰带上吊,争取弄个畏罪自杀的假象。 安大人师生不从,努力挣扎的时候,辛亏他一个在刑部当值的学生带人赶到,要不今天就是安大人出殡的日子了。” 盛安帝扫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祥公公,他这个回答表面看着啥也没回答,仿佛啥也回答了。 “那就再委屈他们师生两个几天,”盛安帝接过祥公公递过来的香茶,浅浅抿了一口:“朕这样躺了几个月,那些人也应该快憋不住了。” 果然不出盛安帝所料。 几天后,萧丞相和安国公在文武百官面前,正义凛然的宣布。 国不可无主,意思就是虽然盛安帝还活着,但已经不能处理政务。 经过萧丞相为首的内阁大臣商量推举出身功勋之家,在宫中除了无子的良妃,位分最高的贤妃所生的三皇子为大乾储君,暂代主持朝政。 江舟听到这个消息只挑了挑眉,一点都没惊讶,啧了一声:“萧丞相需要一个弱小的傀儡皇帝,让他能名正言顺的把持朝政。 而贤妃和安国公府这些蠢货,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双眼,还以为萧丞相真的被他们拉拢了。” “这不挺好。”安歆躺在姜晨熙送来的铺垫上,闲闲的开口:“那位不想和他们慢慢墨迹了,这不正好称了他的意,这下能一锅端了。” “山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呀?!”江舟挠了挠自己的手背,“这里潮湿的很,我都长疹子了。” “想出去自己走。”安歆闭上眼,嘘道:“难道还要我送你。” 想到外面现在肯定很乱,江舟果断摇头,“还是算了,这里挺好,安静。” 安歆顶了顶后槽牙,老皇帝都不急,她急什么,翻了一个身,继续挺尸。 反正那些派来准备让他们师生畏罪自杀的人,都不知道被哪个善心爆棚的家伙给暗中处理了。 发现有这样的好心人存在,危险解除的安歆决定在这里长住了。 某个好心人现在坐在一辆外在普通,内在宽敞豪华的马车里,挑起马车窗帘正眼神幽深的看向她所在的刑部大牢。 男子俊美无双的脸上阴冷一片,寒星般深邃的眸子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牢墙,看见那个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人。 “看守牢房的人都打点好了。”男子的声音低沉,清冷。 “是,主子,都打点好了,不会让他们在里面受到委屈。” 男子放下马车窗帘,低声轻语:“走吧。” 他只要那个人在里面住的舒服就好,至于另一个男人,舒不舒服,委不委屈,与他何干。 三皇子司烁被自己母妃和萧丞相一派强行驾到储君之位上。 而有些支持司寒这位大皇子的人,看见对抗不过萧丞相一派,有那墙头草就转投到了他们一边。 这让为大皇子笼络朝臣的孔太傅,羞愧的都不敢去见这位与他并不亲近的外孙。 司寒坐在主位上看着孔太傅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原本他以为是孔太傅对不起自己母亲,让她来到京城千里寻亲遇到歹人,才会发生之后不幸的事。 当他这次去往南屿得知一切真相后,司寒又不由同情这位太傅大人。 “那些人不支持就不支持,”司寒淡淡道:“这段时间你也奔波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孔太傅看出司寒不想再说话,也就把嘴里的话收回去,面带惭愧的慢慢转身离开了。 心里暗恨就从孔珣离开太傅府后,他慢慢不在受皇帝重用,成为朝堂上的边缘人。 也难怪那些官员可以说转投他人,就转投他人,孔太傅脸色颓然的回到家。 受到他的影响官途也不在顺遂的大儿子,和已经与他离心离德的太傅夫人,瞧见孔太傅回来。 母子两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孔太傅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萧丞相这边自认控制住了朝堂和京城里的禁卫军,就像把手伸进京郊大营。 那里可有几万兵马,有了他们,萧丞相觉得自己才能高枕无忧,真正控制了整个京城。 而他知道尉迟大将军还算是一位有脑子的武将,想要收卖利诱他有些不容易。 而高将军那就是个有勇无谋将领的代名词,不想自己收拢他的事被嚷嚷的人尽皆知,还是算了。 最后萧丞相把目光盯上了为人儒雅,素有儒将之称的陈将军,陈琪宝的父亲。 (本章完) 345乌鸦嘴再现江湖 这天姜晨熙依旧照常来给安歆和江舟送饭,看见他脸色不好,询问之后得知。 因为刑部尚书是萧丞相一派,得知姜晨熙暗地里照顾安歆他们,把他找去明里暗里警告他不要在管安歆他们,要不就要他离开刑部。 安歆听到姜晨熙的话,想到姜晨熙这个弟子在京城多少还有背景,可想而知冷向白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学生,这段时间恐怕日子更不好过。 一问姜晨熙,果不其然,冷向白还好点,他的顶头上司翰林院院首是池华浓。 虽然也有同僚偶尔挤兑,不过冷向白表面看似温润无害,转头也能让人吃瘪还说不出来。 要说被打压厉害的还是在户部做事的朱时景,新升任的户部尚书年龄大了,奉行的是无为而治,通俗来说就是什么事他都眼睛一闭,得过而过。 朱时景这个空降户部的官员就算抗压能力强,做事机敏又谨慎,可还是被户部那些嫉妒他升官快的人,栽赃陷害。 没过几天不知是有人,有心为之,还是怎样,朱时景也被人押进了刑部大牢。 当安歆和江舟听到动静看过去的时候。 就看见原本要被带到另一个牢房的朱时景,在路过他们的时候,无赖的抱住安歆所在的牢房门死活就不走了。 “我就要住这间牢房。”朱时景抱着牢房门,展示着最后的倔强。 安歆扶额,“……”表示自己的母语就是无语。 “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衙役原本开口想说,你一个自己都成为阶下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可带头的衙役手中一沉,低头垂目一看,嘛呀,一锭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两眼立马放光。 口中讽刺的话语被咽了回去。 然后眼睛闪烁一抹狡黠贪婪的光芒,抬头看向安歆的时候,透露出更多的贪欲。 语气轻浮的说道:“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要不祭酒大人再给点……” 江舟眼神阴沉的看了一眼衙役,然后又望向安歆,意思很明显的表示人的本性尽头是贪婪。 安歆挑了挑眉梢,也感觉自己这样做好像不聪明。 于是那个带头的衙役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呵呵奸笑的看着安歆朝他们走过来,以为她还会把身上藏着的银子掏出来给他。 安歆勾起嘴角,露出浅浅微笑走出去,然后手伸出牢房忽然抓住那里衙役的后领。 她也没做什么,就那样暴力的上下左右一顿乱甩。 “啊…啊!!”一阵惨叫过后。 把人放下的时候原本嚣张奸笑,想着看她这位曾经名满京城的女官认怂服软的衙役,浑身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地, 其他两人衙役惊恐的看着,似笑非笑盯着他们的安歆,身子抖了抖,后背一阵发凉。 连忙拿着钥匙打开牢房门把朱时景塞了进去,然后拖着浑身骨头差不多,都错位的衙役班头逃离牢房。 “哎呀妈呀,太可怕了。”离开牢房的两个衙役看了一眼嘴角流出血昏迷在地的班头,惊惶未定的拍着胸口:“不愧是名满京城的女官,我们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好。” 当管理刑部大牢的牢头知道这三人在牢里发生的事,不仅没去找安歆他们的麻烦,还把这三个衙役收拾了一顿。 让他们不许再提此事,那个浑身错位的衙役也被送回家,至于能不能好就看他的命了。 毕竟他的家人在看见安歆给的那五十两银子,以为是他出事刑部赔偿的,也就没有闹了。 昏暗的牢房里。 “咋进来了?”江舟吁声问道。 朱时景斜躺在草上褥子,眯着眼扫了一下他,“就这么走着就来了,还能咋进来。” 江舟瞥了他一眼“……” 安歆好像对朱时景怎么进来一点也不好奇,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一副坐化老僧的模样。 朱时景:“小山长这是要遁入空门了?” 安歆倪他一眼,没有打算说话的想法,继续装深沉。 就这样没过两天安睿和刘伯星也进来了。 安歆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老僧入定。 “她这是怎么了?”安睿不解的问。 “我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朱时景摇了摇头:“也许要看破红尘,想要得到成仙吧。” 安睿:“哦。” “就差黎子瑜和冷向白了,要不咱们这几个从临安县来的人,就都凑齐了。” 江舟这话刚说完,就发现所有人都眼神恐惧又不善的看向自己,就连闭着眼装佛系的安歆也睁开眼睛咬牙盯着他。 “你…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江舟弱弱的问一句。 “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安歆咬着后槽牙说完这句话继续闭目养神,她怕多看这些糟心玩意一眼,又要少活自己。 其他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装深沉的装深沉,躺下挺尸的挺尸,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只有在安歆他们面前恢复话痨本质的刘伯星和安睿,两个人头挨着头,小声的哔哔讨论:“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怼怼的乌鸦嘴会不会没有那么灵了?” 刘伯星怯怯的偷瞄一下,眼神不善看过来的江舟,立马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敢说。 安睿背对着江舟没发现他不善的眼神,继续胡侃道:“我看来呀,就他那张毒舌,黎师兄和冷向白恐怕这次也在劫难逃。” “是吗?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哼!就他那张臭嘴,好的,不咋灵,坏的灵着呢。”安歆无意识的回答完,才发现这个声音不是刘伯星说的。 “堂姐救命啊!!” 感觉到事情不对的安睿跳起来就朝安歆方向逃跑。 被早就等着收拾他的江舟一只胳膊抱住脖子,轻轻朝下一压,安睿当场疼的龇牙裂齿,不停的讨饶。 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其他人,然而发现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同窗爱的师兄弟,好像没有看见一般扭过头。 就连自己亲亲堂姐也是无动于衷继续她的修行大业。 闭着眼想事情的安歆,猜测恐怕用不了多久,黎子瑜和冷向白真的会进来,毕竟这明显有人想要将他们师生一网打尽。 346问,有一群二笔学生怎么办? 当依然在外巡查的黎子瑜得到朝堂基本被,萧丞相和贤妃娘娘他们控制,见到从京城派来传召他回去的人。 黎子瑜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没有任何异议的跟着萧丞相,或者贤妃娘娘派来的人准备起身回京。 而一路顺顺利利,快到京城的时候,这位巡抚大人却在那些派去带他回来的侍卫眼皮底下消失了。 这让感觉不好的萧丞相和贤妃娘娘,还是不顾池华浓这位资深翰林院院首的极力袒护,随便找了一个错处把冷向白也抓进了大牢。 安府的所有能主事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清风死死拽住要去劫狱郑小玲和大壮他们,阻止了他们这么不明智的行为。 然后把郑小玲带进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主子从牢里传出消息,让你把这封信送到冀北给尉迟小将军。” 郑小玲这时有些不愿离开。 清风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留下,主子他们真要有什么事,就凭咱们这些人靠监狱救他们出来可能吗?” 郑小玲也明白就算她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人从牢里救出来,于是一咬牙还是听从安歆传出来的吩咐赶去冀北边关。 心想尉迟奕和高泰都是安歆的学生,现在两人手里有兵,得知她现在的处境不会不管的。 而可是令郑小玲没想到是,原本在边关听说京城发生变故的两人,正准备留下一个镇守,另一个带人回京看情况的尉迟奕和高泰。 在收到她带来的信后,反而是按兵不动,对京城即将要发生的事,表现出不闻不问的态度。 越发重视起边城的防守,还有那座大乾接收不久的煤山。 京城的形式越来越暗潮汹涌,三皇子被萧丞相和贤妃一派推上储君之位后,他们开始了排除异己。 始终保持中立的都缩起头来不敢出声。 与之他们意见相左,顶着硬刚的官员,也像安歆他们一样被抓进大牢。 安歆在牢里看见单今哲和公孙鸿的时候,还真惊讶了一下。 “这老头嘴有点坏,被抓能理解。”安歆,揶揄道:“公孙尚书你咋也被抓进来了?” 公孙鸿苦涩一笑,“他们不管什么人都推荐过来为官,命令吏部批准,老夫不肯就变成这样了。” “哦。”安歆:“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单今哲斜眼看见安歆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不甘的出声:“你咋不问老夫是怎么进来的。” “除了嘴贱,你还能是咋进来的。”安歆不屑的瞄他一眼。 单今哲不服的怼道:“臭丫头,你才嘴贱,你全家都嘴贱。” 安睿:“哎哎哎,单老头,我可没有惹你,不带这么无差别攻击的。” “忘了还有你这个臭小子了。”单今哲看见安睿,语气讪讪。 他和安歆怼,那是真把彼此当成了忘年交,话说的高低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骂人这全家,还被人家家人听见,那就不好了。 除了单今哲和公孙鸿还有一些不愿和萧丞相和贤妃娘娘同流合污的官员,也被抓紧来了。 一下子刑部大牢就热闹起来了。 因为这里关着的都是和萧丞相与贤妃娘娘对着干的官员。 虽然这里的牢头被人收买平时对姜晨熙,给安歆他们送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就从关进来的人多了后,也许是发现牢头给安歆他们师生的优待,那个牢头很快被调走了。 新来的牢头开始不让人送饭和东西,就连姜晨熙这个刑部的官员,也被挡在外面不让进。 中午几个衙役拎着桶进来,扫了一眼牢房里的人,不客气的喊道:“都过来领饭,别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官老爷,吃饭还要人请。” 除了安歆这边,其他刚被抓进来的那些人,对于被衙役这样吆喝,想要呵责又觉得辱没了身份。 灰黑色的馒头和咸菜,还有能照出人影的糙米粥,就是刑部大牢饭菜的标配。 好在安歆也不是一个挑食的人。 有好吃好喝的,她也能享受。 就在其他人觉得这样的馒头和咸菜配稀粥,能不能吃的时候,她也能毫不嫌弃的大口大口的啃着,喝着些粥咽下去。 单今哲和公孙鸿,还有一些被抓进来的官员,看见安歆面无表情的吃完自己那份。 于是也拿起手中黑乎乎的馒头啃了一口,“哎呦,差点把老夫一口牙给崩了。 看着手中硬的能砸死狗的馒头,公孙鸿那是真心佩服安歆能把它吃下去。 “……”真是个狠人呐! 冷向白是一个吃过苦的人,他也拿起手中的馒头就是咸菜稀粥,斯文的慢慢啃着。不过这么硬的馒头,想吃快也快不了。 其他几个就不行了。 无论是家境富裕的朱时景,还是家中殷实的江舟,自小跟爷爷从京城回到临安县生活的刘伯星,还是没吃过苦的安睿。 他们几个那里吃过这个,啃了几下都没啃动的安睿,就要把手里的馒头扔了。 “哎呦。”就感觉后脑勺被拍了一下,安歆收回手,幽幽道:“不想饿肚子,就把它吃了。” “堂姐。”安睿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安歆看向其他几人,看见他们举起的手,做着和安睿刚才同样的动作,嘴角抽了抽。 “山长,我可以不吃吗?”安歆看着身材壮实的刘伯星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江舟摸了摸自己肚子,明显是饿了,可他依然不想吃手里的东西。 朱时景对上安歆的眼睛默默的收回手,把又黑又硬的馒头放在嘴边慢慢啃食。 安歆扶额,她就知道这些祖宗被抓紧来,就是给自己添麻烦的。 她早就想到一旦被发现,那些人怎么会让他们坐牢还能好吃好喝过得那么舒服,不让人送饭是迟早的事。 安歆靠近江舟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其他人就看见这小子开始啃手中的馒头,也不在抱怨。 安歆对着其他几人挑了挑眉,鄙夷:“吃吧,少爷们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堂姐你偏心,我可是咱安家的独苗苗。”安睿语气酸溜溜,瞄一眼皱着啃馒头的江舟。 (本章完) 347牢房半夜偷吃烤鸡 一天难以下咽的牢房也让那些官员苦不堪言,肚子咕咕叫,晚上饿的翻腾很久才强迫自己睡下。 半夜一道黑影来到刑部大牢,然后不久悄然离开。 公孙鸿饿的难受,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一股香味飘来,鼻子耸了耸,睁开眼睛。 就看见与他们这边隔开一段距离的牢房里,一伙人正在为谁吃鸡腿无声的争论着,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安歆听到动静看过来笑了一下,向他的牢房门口指了指,然后就不在理他继续和几个忤逆不孝学生抢吃的了。 公孙鸿顺着安歆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立即瞪大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来打开包裹的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鸡。 “你不睡觉干嘛呢?” 公孙鸿的走动吵醒和他关在一个牢里的单今哲,怕他说话会引来看守的衙役,立马转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回来把手中的烤鸡拿给他看,又指了指已经啃完,准备继续挺尸的一群人。 单今哲看了一眼,已经猜到了什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伸手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满口留香。 吃着东西嘴里还小声的嘀嘀咕咕:“臭丫头,还算有良心,不枉老夫为了她跟萧贼杠上。” 公孙鸿笑了笑,也扯了另一个鸡腿,两个人坐在角落开始吃起来。 安歆单独躺在一边,向他们这边跑了一眼,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 想到刚才安一不仅给她送来了烤鸡,还跟她禀报了京城这段时间外面发生的事。 其中不出她所料在老皇帝无法理政的情况下,不仅贤妃和萧丞相开始安耐不住野心勃勃的想要掌控朝堂。 京城里还有另一股力量开始蠢蠢欲动,大有一种推波助澜,想要把大乾朝廷搅得更乱之势。 当第二天,安歆看见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也被押进牢房,她感觉到也许老皇帝那里要不好。 她安歆以为以老皇帝对皇城的掌控,应该不会连没什么脑子,家族后盾也不是很强硬。 就算还有一个在朝中做宰相多年,但盛安帝对其早有防范的萧丞相,他也对付不了。 原本自己愿意被抓,也是为了减轻萧丞相他们的戒心,让他们的野心更好的发挥出来。 让盛安帝能更顺利的出手收拾他们,这些早已按耐不住狼子野心的人。 可越来越多不顺着贤妃和萧丞相的官员被抓紧来,按说老皇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同样看见尉迟大将军一些人被抓紧来的朱时景他们,转头看着安歆眯了眯眼睛,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久又看见被留在宫里为皇帝调理身体的苏老大夫,也被以谋害皇帝的名义,狼狈不堪的被关押进死牢,安歆眼中闪过了悟。 夜幕闭合,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秋风微凉。 盛安帝的寝宫里,祥公公半跪在龙床边,眼角湿润充满担忧的喂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喝补汤。 祥公公想不明白,原本解毒以后的陛下服用安大人送来的药丸已经醒来,可不知道怎么后来又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苏老大夫也被贤妃命人以谋害陛下的罪名,给强行抓了起来,当时他出面阻止也没能拦下。 祥公公这才发生这段时间,他一心忙着照顾自己的陛下,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安排进来这么多陌生的侍卫。明显这些人只听命贤妃娘娘。 想到在皇上昏迷期间被推上储君之位的三皇子,祥公公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可他也被困在了宫里已经出不去,知道安歆他们被抓起来,也只能干着急。 “呜呜呜,陛下你快醒来啊!”祥公公哀痛,呜吟:“要不大乾就要乱了,那些真心爱戴忠于陛下的臣子都被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是感应到有人在呼喊,盛安帝眼皮抖了抖,在一番挣扎中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宫灯照亮寝宫,盛安帝干涩的眼睛眨了眨恢复了意识,这才看向伺候自己多年的祥公公。 “陛下你醒了!”祥公公用小勺子喂补汤的手一顿,惊喜的呼道。 好像知道自己不可能清醒多久,盛安帝没有耽误时间,他指着屋梁的一根木头,声音虚弱沙哑的说: “祥福,等到那个丫头来你就让她,把那里找到的东西带上,去皇觉寺找无妄大师。” “陛下,陛下!!!” 祥公公看见话还没说完,张了张嘴再次陷入昏迷的盛安帝,轻轻的呼喊着。 之所以不敢大声,那是因为祥公公知道现在寝宫门口的侍卫,已经被换成了贤妃和萧丞相的人了。 这天安歆从同样被抓进来的苏老大夫那里得知,皇帝在他们帮着解毒后,再次被人下毒。 就连苏老大夫都很好奇,每天皇上吃的东西他都仔细检查过,怎么还能被人无声无息的下毒。 不过安歆的一句话,让苏老大夫恍然大悟,也懊悔不已。 他咋就没想到除了入口的食物,有时候对于虚弱的人来说,气味也可能让他们中毒。 这边安歆听说苏老大夫是在为皇帝诊脉的时候,被贤妃娘娘和萧丞相命令人,以谋害皇上罪名抓进来的。 知道皇上中的毒,药性强,但他一生见识广博,对于这种毒药他还是会解的。 安歆把苏老大夫悄悄说给她的解药配方,记住,准备晚上就出去看看那个阴沟里翻船的老皇帝。 她如果再不出去的话,等到无论是贤妃娘娘和想要挟幼弱天子以令诸侯的萧丞相,还是那个暗戳戳在后面搞事情的某位想要坐收渔翁之力的皇子。 不管这两方人谁坐上那个位置,这刑部大牢里关押的这些保皇派,都难保一个抄家灭族流放的下场。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跟贤妃娘娘和萧丞相,还有其他几家有过过节的,安歆师生几人。 到时候不要死的太难看。 就在安歆要行动前,刑部大牢里走进来一个安歆并不惊讶的人。 穿着一身桂子绿齐胸锦缎襦裙,头戴珠钗环翠,脸上画质精致妆容萧温柔,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脚步袅袅的走了进来。 348双标狗哪里都有 安睿和刘伯星扫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当作不认识。 其他几个朱时景和冷向白,江舟几人,更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萧温柔眼神暗了暗,她不明白为是么自己的女主光环,会对安歆这个讨厌女人身边的人,好像不仅失去了功效。 “呦,这不是曾经名声传遍京城的安女官吗?”萧温柔嘴角含笑的说道:“听说你坐牢了,本小姐特意来看看你。” “看看我死没死。”安歆很有自知之明的直爽道:“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萧温柔一噎。 自己还没咋样呢,她来的目的就被人看穿了。 萧温柔瞧了一眼牢房里,几张姜晨熙和某人送进来的厚垫子,还有被褥,眼神中闪现一道讥讽和狠辣。 转头对着跟她身后进来的牢头,声音娇柔的道:“牢房里怎么能让犯人家里送被褥来呢。 这样不就是说明你们管理不到位,还不把这些拿走,多送一些牢房里该用的东西,你们可要让女官大人在这里住的舒服才好。” 萧温柔可惜的看了牢房里几个俊美的男子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后恨恨的瞪了安歆一下,又低声吩咐了牢头几句。 这才对着安歆阴冷一笑,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不管你是不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人,你压了本小姐这么长时间的风头就该死。” 安歆对上萧温柔试探的眼神,挑了挑一边略带英气的眉眼,不可置否。 看不出什么的萧温柔“哼”了一声:“贱人等死吧。” 说完也不管朱时景和江舟他们睁开眼睛怒瞪着她的眼神,摔袖转身腰肢轻摆婀娜多姿的走出了牢房。 萧温柔一走被萧丞相和刑部尚书重新派来的牢头,就开始吩咐衙役进来收走牢房里,各家送进来的垫子和被褥。 引来被关押官员的一片抗议和骂声。 当收走被褥后,看见衙役抱进来的草垫,却是浸湿水的,让他们如何坐卧。 看见这些官员虽然保持着君子风度没有骂出来,但都对萧温柔这个娇娇柔柔,曾经也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有了新的认识。 纷纷把他贴上了,阴险,狠毒,心胸狭隘,嫉妒心强的标签。 半夜,安歆在几个学生发髻上扫了一圈,最终看中江舟头上固定系发的簪子。 伸手抽出,头发散乱的江舟眯着眼睨着她。 安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用一下,就还你。” “你咋不用你自己的?”江舟把散下来的青丝捋了捋,不依道。 安歆:“头发散下来挺麻烦的~” 江舟咬着后槽牙:“你嫌麻烦,我就不嫌?!” 其他几人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半夜江舟披头散发的样子,嘴角都不由抽了抽,下意识捂住自己固定发髻的簪子,就怕某人对自己下毒手。 安歆不屑的斜了其他人一眼,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用簪子几下把牢房的门锁捅开,然后把发簪还给江舟。 又对着其他几个欲言又止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悠然自得的走出牢房。 路过其他关押官员的牢房,警觉性比文官强很多的尉迟大将军,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安歆。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啥也没看见似的,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单今哲和公孙鸿在安歆离开牢房后也睁开了眼睛,两个老狐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样选择了视而不见。 午夜的皇宫一片寂静。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纤细欣长的身影,站在宫墙外,思考着自己是带着一群猴崽子离开比较好,还是留下来给老皇帝效力为他们挣一个锦绣前程好。 【宿主友情提醒,如果他们离开官场,有可能会回归到他们本来的命运轨道】 意识里传来久不出现系统的声音,某人心中一惊。 想到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本来的命运,不是惨死,就是落魄的活着,眯了眯眼睛。 干了。 不就是老皇帝一时没注意被人钻了空子,中毒昏迷后对朝堂失去了掌控力。 没事没事,王权之争而已。 问题不大,解决不了再跑。 纤细的身影经过一番思考,果断的飞身进去宫墙躲过巡逻的侍卫,来到盛安帝的寝宫。 当满脸疲惫照顾自家陛下的祥公公听到响动,转头看清从窗外跳进来的人是谁时,差点跑过去抱着安歆变成嘤嘤怪。 “哎呀,我的安大人呀!!”祥公公紧紧抓住安歆的袖子,仿佛怕她跑了一般,神色哭唧唧的低声说道:“呜呜呜,你总算来了。” “戏台子下官都为陛下搭起来了,可惜陛下不愿意起来收拾那些人,臣在刑部大牢里吃着馊饭,躺着板板,也没有办法,不是。” 安歆这话说的,满满的怨气。 祥公公摸了摸鼻子,知道这次是皇上大意了。 第一次中毒可以说没有防备。 被安歆从南阳回来带着苏老大夫进宫解了后,再次中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当时君臣二人还商量,为了让那些人没有顾忌的嚣张,把所有目的都暴露出来,然后他们再出手收拾。 可没想到安歆自愿被那些人抓进牢里了。 贤妃娘娘和萧丞相这边,一个勾结外臣如愿把自己儿子推上了储君之位,另一个也称心满意的集中掌控了朝堂权柄。 可没想到盛安帝这边掉链子了。 另一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恐怕连盛安帝也并没有察觉。 只有发现一丝端倪派人紧盯着的安歆,才知道某些人,也想窃取这个皇位。 安歆听完祥公公靠近伏在自己耳边低声说的话,抬头看向屋内梁顶的一根木头。 在天亮前,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安歆,刘伯星定定的看着重新回来的人。 昏暗的牢房油灯光照下,他们就那样看着安歆走到一边自己平时休息的地方,坐在草垫上闭上眼睛仿佛从来没有出去一般。 五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最终师兄弟几人互相看了看,纷纷闭上了眼睛睡觉。 安歆顶住几道带着探究的目光收回后,坐在那里仿佛松了口气。 349刘伯星的背叛 皇觉寺后山一处隐蔽的别院里。 房间里一个冷峻的男子,深邃如海的眸子幽幽看着手中的信件,慢慢变的深不见底静静的垂目不语。 想到自己回京路上就被那几个授命保护他的人,无声无息的带到这里来,当在这里见到面前这位他既熟悉,又变得陌生的人时,黎子瑜还是有些微微的惊讶。 虽然当初在安府没有人提过这人的身份,不过大家心里也有猜测。 而另一个房屋里神色沉稳肃然的男子,沉默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某人送到皇觉寺交给无妄大师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男子抬起头看着窗外眼中闪过隐藏极深的思念,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那人了。 想起当初伤好后被带走的那天,见到那个满身威严的男人,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 他就知道自己以后恐怕很难再有平凡的生活和自由,发生在他身上以前想不明白的事,也都有了解释。 初秋的阳光慵懒闲适照在寺庙的红墙灰瓦上,香火缭绕,佛唱隐约飘来,两颗被凡尘俗事所扰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各怀心事的两个俊美男子就那样看着天渐渐亮起来,然后在大殿僧人传来一声声经文声中,起身走出门外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做某人曾经教授过他们的晨练。 宣平侯府。 封宇修和单永贞,池岚,陈润泽,还有李鑫,沈文轩,昆锐几个垂头丧气的凑在一起。 “哎,老师已经被抓进这么长时间了,家里长辈只说让我们不要轻易妄动。 以前还可以大点一番进去探望,可现在连进也进不去了。” 封宇修拍了拍脸色难看神色担忧的单永贞,开口安慰:“你别忧心,单老大人牢里有老师陪着应该没事的。” “我大哥的未来岳父这次也被抓了,现在和父亲他们一起到处打听看有什么办法,把老师和其他人救出来呢。” 池岚眼神幽幽的看了大家一眼,低着头想着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如果没有能力,有时候只能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出事,无能为力。 此刻心中想救人却连刑部大牢门都进不去的池岚,才理解老师那句你们想好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 如果选择平凡,那如果遇见事,只能像此时他们这样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清瘦的少年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 这边封灵韵和陈润芝看着眼含泪花,担心自己父亲的公孙揽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就从刑部牢房连饭菜也不让人朝里面送,他们就只能干着急,连弟弟们想要硬闯也被家里长辈派人给揪回来看守不让出门。 担心在这特殊的时期,害怕他们鲁莽的行为不但帮不到他们的老师,还有可能连累到她。 宣平侯夫人得知他们一群小孩凑在一起,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人端去好茶水果糕点,另外看着别让他们出去闯祸。 她何尝不着急,自己女儿虽然没和安大人堂弟之间挑明,可互相看对眼这是不争的事实。 安歆和安睿都被抓,他们一家人也都很着急。 自己夫君和大儿子,还有承恩公府姜家,被封仁郡公的司玮。 还有一些跟安歆他们关系好的人家,这时候也都在想办法看怎么能救他们出来。 而萧丞相这边得知京城里有很多人,在为关押在刑部大牢那群和自己对着干的官员奔走,想要把他们营救出来,瘦削的老脸上露出冷冷一笑。 他一直没有处理这些人,就是因为没有找到能够光明正大处死他们的理由,不过没关系明着不可以,暗地里派人劫杀罪犯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然后安歆他们这些人就被通知,要被流放到那个到处都是蛇虫鼠蚁,毒雾瘴气,匪徒猖獗的岭南蛮荒之地。 刑部大牢,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怒视着来探望他们的陈将军。 “小人。” “叛徒。” 陈将军眼神中闪过一抹暗沉,然后一改往日的儒雅,鄙视不屑的瞥了一下高将军。 又转头看着尉迟大将军,语气不服的说道:“哼,我投靠丞相大人有什么错,现在京郊大营可是我一个人说的算。 不要说我不够义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流放本将军求丞相大人没让你们一起去。” 跟在陈将军后边的一位副将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讽。 谁都能看出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没被一起发配流放,根本不是这位没有尉迟大将军压着后,就变嚣张的陈将军求情的结果。 而把他们关押在京城,是为了制衡他们两位尚在冀北边关的儿子,尉迟奕和高泰。 “哼,不识抬举,枉费本将军念着同袍之义来看望你们。”陈将军看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都不愿理他,昂着高傲自大的脑袋说道。 摔袖离开路过安歆牢房这里,停下脚步,侧身鄙夷不屑的斜看她一眼。 “别指望我儿能来救你,哼,他已经被我关在家里了,等你们流放出京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什么都没有权利重要。” 牢房里的安歆一顿,抽了抽眼角,心想陈将军你的戏有点过了。 陈将军也许是看出安歆在鄙视他,白了她一眼。 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又不是戏子,凑合着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表情。 听说要被流放牢房里这些官员,有的依然硬气不服萧丞相和贤妃娘娘的所做作为,有的却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冷向白几个师兄弟看着听到这个消息,看见面露惊慌失措的安歆,眼中闪过不解。 当抬头看见站在陈将军身旁那位不屑看着他们的副官时,立马也满脸惶恐不安,声音惊恐:“山长,我…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被流放了?!” 那位副官看见安歆和冷向白几个害怕惊慌的模样,眼中的鄙夷更甚,心想平时在朝堂上不是很牛吗? 连他们丞相大人都不放在眼里,这会一听说要流放岭南那个蛇虫鼠蚁满地跑,胀气,毒烟到处是,穷山恶林的地方也知道害怕了。 等到陈将军带着副将几人离开。 安歆师生几人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脸上哪还有什么恐惧惊慌。 次日清晨,阳光初升。 安歆他们被押出牢房这日天空还算晴朗。 走出阴暗的牢房猛然迎接太阳的照射,大家纷纷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芒。 安歆扫了一眼,意外的看见流放的队伍里,还有陈家二房一家人。 而更让人意外的就是刘伯星走出来后,就被萧丞相派来的人接走了。 “老师对不起,学生就不和你一起去就放了。”他回过头愧疚的看着安歆他们,声音哽咽的说道。 “祖父年纪大了,刘家就剩下我一根独苗,学生不能让刘家在我这里断送。因此我让牢头带信自己要投靠丞相大人,老师你别怪我。” 好像没脸再面对安歆他们,眼神闪烁的扭头,“对不起了,山长,师兄们。”说完转身就急匆匆的跟着丞相府派来的人快步离开。 安歆静静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幕,仿佛愤怒伤心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眼中露出深深的不敢置信,愤怒的在刘伯星转身时,大声的喊道:“没良心的白眼狼。” 安睿眼角微红湿润,声音充满难过:“呸,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堂姐的学生。” “混蛋,刘伯星。”看得出紧攥着拳头的安睿,真的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伤到了。 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三人也同样讶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同时侧身眼神暗晦不明的看了看,仿佛怒极气红眼的安歆,转头也眼神不善的看着越走越远的刘伯星。 冷向白:“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师弟。” 朱时景:“从今以后我也没有这样贪生怕死,欺师背德的师弟。” 江舟摸了摸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要不要也背叛一个师门?!” 安歆回头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压低嗓音:“萧丞相一派的官员,你说说以前哪个没被你上折子参过,不想死的很难看的话你就去投靠,看我拉你不。” 江舟暗暗扬起嘴角,摸了摸鼻子,歇了这个留下来不想受苦的心思。 其他人都同情的看向安歆这位老师,像这样的事在官员落魄的时候没少发生,有的大臣被抄家流放,也许就是自己学生为了踩着自己老师上位做的。 这种时候师生反目不足为奇。 单今哲和公孙鸿走过来拍了拍安歆肩膀,算作无声的安慰。 而苏老大夫却眯着老眼看了看安歆,有又转头看向已经消失不见的刘伯星,眼中闪过迷惑。 因为这次流放的官员罪名都很模糊,没什么实质性的罪证,可以说都是萧丞相和贤妃娘娘一派为了排除异己,这才有了这次的流放。 所以这次的官员只是自己被流放,并没有连累家人一起被流放。 350小山长被流放 不久听到消息的官员家眷都纷纷送来了,流放路上要用的东西。 “说流放就流放,就算要流放,也应该让人有个准备,怎么会这么急?!”官员们来送东西的家人,神色难过又不满的嘀咕道。 安歆勾了勾唇角,萧丞相明显就是要他们这些人没有准备时间。 这里可是有好几个在京城有些关系硬的官员,如果要是给那些想救他们的亲朋好友四处联络打点的时间,他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 安歆一群人也接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清风明月,还有大壮他们送来的水壶,一些耐放几天的吃食,还有一些流放路上用的东西。 “主子。” 安歆对他们点了点头。 清风忍下自己难过担忧的情绪,把东西递给安歆身旁的冷向白他们几个,有些逾越本分的说道:“好好照顾我家主子,清风在这里拜谢了。” 说着就和明月二人要给冷向白他们行礼。 几人都知道这两个婢女是从幼时,跟着自家小山长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 平时在府里对他们也很恭敬,那里愿意受她们大礼,于是冷向白几人纷纷侧身避让。 朱时景:“小山长是我们先生,路上照顾她是应该的,你们两个放心就是。” 冷向阳和江舟点头赞同,“二位不必担心。” “主子,”明月拉住安歆的衣角泪眼婆娑的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忍不住嚎啕大哭的样子。 安歆抬手抚了抚她鬓角垂下的一缕碎发,“别难过,你们好好的把府里看好,我会回来的。” 清风把手中始终没交给其他人的包袱递给安歆,靠近轻声低语:“主子,里面奴婢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包大小不等的碎银和五百两银票你路上使用。” 安歆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家里交给你了,闭门谢客,安心等我回来。” 清风抿紧双唇深吸一口气,答道:“奴婢遵命。” 安歆看着一个丫鬟冷静稳重,另一个柔弱哭唧唧不舍的看着自己,转头看着大壮和凌云,吩咐道:“照顾好她两。” “是,主子。”大壮和凌云行礼,答。 “走了走了,都别墨迹,到时间了。”几十个押送他们的衙差围过来赶人,带头的大声喊道。 安歆吩咐清风明月他们回去,带着冷向白四人跟着其他人后面,这才发现苏老大夫和陈家人神色失望的走在他们前面。 看见他们身上没有多出任何东西,猜到他们家人应该是怕连累到自己,无情的没有来送行,也没有派人来送流放路上需要用到的物品。 安歆黛眉轻蹙,她还不知道陈润芝一家怎么会也被流放,可从那次去陈伯府也知道陈伯爷夫妻自私自利,不来送陈家二房也算可以理解。 但苏老大夫在京城里可是有一个亲儿子,不说媳妇孙子孙女,安歆可是不止一次碰到他们进到苏老大夫那里,吃喝拿一样没落下。 苏老大夫虽然觉得他们这样没规矩,不过到底是自己子孙,他也从来没有因此斥责过。 没想到苏老大夫去到这样的事,他儿子一家竟然害怕连累到他们也流放,避嫌的连派个下人来送东西都不愿,真真让人心寒。 怪不得苏老大夫佝偻着身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脸色那么难看。 朱时景走过去扶着自己姑母朱氏,两人低语说着什么,陈润芝和陈润泽跟在父母身后,还回头看了安歆一眼。 走出去没多远,前面就传来阵喧哗。 原来是宣平侯府和公孙家,单家,听到消息,在家收拾一大堆东西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才拦住队伍。 带头押解安歆他们的头头看见来送行的几家,都是在京城里有名号的,也不好硬阻拦,收下贿赂后,说了一句快点,也就让他们过来了。 “老师,老师……”封宇修和池岚手里拿着鼓囊囊一个包袱,眼泪汪汪的跑到跟前。 身后跟来的李鑫,昆锐,沈文轩三人还没走过来,就被追上他们的家里护卫捉住拽上了旁边的马车。 最后恐怕是拗不过几个小主子,几人的小厮匆匆跑过来,纷纷把一包沉沉的银子递到安歆手里。 “我家少爷让小的送给安大人的。”三个小厮恭敬的说完,就撒腿跑回去复命去了。 安歆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讪笑道:“几个小家伙有心了。” “比姓刘那个王八蛋强,白费你那么多年的精心教导他一场了。”安睿咬牙切齿痛恨道。 几个师兄弟中就他和刘伯星两人最小,一个憨厚,一个心思浅薄,平时也是最喜欢凑在一起聊八卦,感情自然不用说。 对于刘伯星的突然背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安睿了。 安歆这边又收到封宇修和池岚这两个学生,还有李鑫,沈文轩,昆锐三人的送别礼。 那边单永贞和自己母亲把流放路上要用到的物品,系左单今哲的身上,说了一会话,单永贞含着对祖父不舍的泪走到安歆跟前。 “老师你一路多保重,这些是学生送给你的东西。”单永贞难过的靠近自己老师身边,声音暗哑的祈求道:“祖父年龄大了,如果路上方便的话老师可否照顾一下。” 安歆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额头,“放心吧,只要老师不死,你祖父也会好好的。” 单永贞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让自己表情好看一些,可是看着自己老师脖子上的枷锁,眼泪还是在眼眶中打起转来,“老师。”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你是你祖父和母亲的希望,做事不要冲动,才会等到最终的结果。” 单永贞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已经被催着要离开的安歆,然后水雾朦胧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 安睿这边也收到封灵韵托弟弟带来送他的东西,因为她在京城的名声因为未婚夫早死,为了家族和安睿她这时都不能亲自来送。 公孙揽月难过的送完自己父亲,这时抱着安歆的一只胳膊,一向假小子似的人,此时哭的稀里哗啦。 公孙鸿看见自己女儿这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丫头不是该对他这个老子难分难舍吗? 公孙揽月最终还是被陪她来送行的未婚夫,宣平侯世子封宇玦看不过去酸溜溜的瞪了一眼,被自己未婚妻如此爱戴的安歆强行拉走了。 351流放啊流放 当安歆他们继续朝前走的时候,忽然从街道旁边酒楼的二楼上被人倒下一桶馊水。 还好安歆意识强大在感觉到一股恶意时,抬头看见坐在二楼的萧温瑾和萧温柔,还有冯少霖,杜航,曹鹏,陶飞,文长逸一群人时就觉得不会有好事。 在那群人吩咐下人朝下倒馊水时,她就出言提醒冷向白几人跳到一旁,及时躲开那桶兜头淋下飘满烂菜叶子的臭水。 安歆看见萧温柔嘴角含着一抹毒辣的笑意,仿佛她这趟流放必死无疑,这样她就能成为京城里那个处处踩在众位贵女头上,让无数才俊尽折腰风光无限的穿越女主。 安歆对萧温柔这种想法和此时的得意,不予置否。 转头对上萧温瑾看向她的眼中透露出的深深恶意,安歆勾起唇角,挑了挑眉梢。 同时也看懂了坐在酒楼二楼萧温瑾用口型对她说出的话。 “死定了吗?”安歆喃喃道:“没到最后,谁又能说的准。” 流放的队伍被押解着走出京城外。 那里还有一群流放的人在与家人辞别。 安歆扫了一眼,里面有犯事官员的家眷,也有被判处流放罪的普通人。 当安歆在那群人外看见站着七八个满脸匪气的流放大汉,安歆眯了眯眼睛,眸子忽然闪过一抹了然。 目光移到另一边,有对表情闪烁和眼神轻佻的妇人和十六七岁的姑娘,好像因为凶汉们的注视变得惊恐畏缩,那姑娘眼中自然流露出娇弱欲滴,让看向她的男人都会不由产生一种保护欲。 “快走,再不走今天可就赶不到落脚点了。”押解头头粗声粗气的喊道。 在衙役的呵斥和皮鞭下,所有人包括跟在后面来送安歆他们出城的人,都挥手告别离开京城。 “好不我们也跟着老师去吧。” 说这话的封宇修几个小子,都被跟来的家人削了一顿,真怕他们犯浑跑去跟着流放队伍。 “你们跟着安大人去,除了能给她和几个师兄添麻烦,还能做什么?!” 几人想了想不舍的看了一眼快要消失的流放队伍,默默的低下了头,他们知道家中长辈说对。 离开京城无论是押解安歆他们的某些官差,还是那七八个满脸匪气的大汉都露出了本性,频频把带着邪恶的目光看向他们背着的行礼。 不过那些官差可不敢真的动手抢,虽然这些人被流放可他们在京城还有家人和亲人好友,如果动手被那些人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好过。 不过对于这样押解流放人员的衙役也有的是办法。 启程后陈润芝一家就走过来和安歆他们一起走。 也是这时间安歆才知道陈家为什么会被牵连进来,跟着被流放。 原来是陈家二房想要拿出大部分财产出来打点,看能不能救出安歆他们和自己侄子,却早就被想贪图二房财产的陈家大房知道了。 原本就觊觎二房大笔财产的陈家大房,暗暗把他们做的事捅到萧丞相一派官员那里,这不就被随便按个罪名一起流放了。 安歆看向那边走过去扶着自己姑姑的朱时景,觉得朱时景这个姑姑那是真疼他这个侄子,一家人都这样了也没开口抱怨一句。 冷向白抬起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天空高高升起的太阳,这时虽然已经是初秋可太阳还是很烈。 转头看见安歆鬓角的碎发也都汗湿,神情间闪过难受,挪了挪脚步。 江舟和安睿发现后三人是尽量走在向阳的方向,有意为安歆遮住照射过来的阳光,让她不至于太晒。 安歆发现他们这样,笑了笑,心中赞扬几个小子孝心可嘉。 江舟看出她如同长辈般欣慰的笑容,立马不干了,“笑什么笑,显你牙白咋的。” 安歆一顿,不知道这狗东西又咋了。 人们都说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以安歆看江舟这狗东西是每天如此暴躁。 安歆他们不是什么重刑犯,但被从刑部牢房带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带上了枷锁。 单御史和公孙鸿还有苏老大夫三人年纪都不小了,在这样的日头下徒步行走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安歆看见他们这样,就用脚踢了一下安睿,让他去把朱时景叫过来。 江舟和冷向白奇怪的看了一眼安歆,“小山长有什么吩咐我们也是一样的。” 安歆耳朵动了动,她怎么听出他们这句话里,带着丝丝酸酸的味道。 她看向长相清俊白净,浑身透着温润斯文气质的冷向白摇了摇头,这家伙一看就好欺负。 让他去办一些俗事,算了不合适。 江舟看见安歆把目光移向自己,也同样摇了摇头,立马炸毛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出是什么事儿,是我不能办的非要叫吝啬鬼过来?!” “就凭你这样,要是真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安歆扯了扯嘴角,唏嘘:“本山长得多花出一半的银子。” “你少瞧不起人,”看见江舟满脸不服,安歆点了点头。 然后靠近他悄悄塞给江舟二百两银子,低声说道:“你拿着这些银钱去找那个押解官差头头,看能够解开几个人的枷锁。” 江舟一愣,他没想到安歆找朱时景来是为了这事。 刚才还满脸不服的江舟嘴里啧了一下,办理这样的事儿,他不得不承认为人精明的朱时景比他合适。 不过对上自家小山长,一副我相信你能行的眼神,江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带头的押解官差的头头刘淮。 安歆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江舟离开,嘀咕:“臭小子,让你老怼我,本山长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冷向白看见安歆笑的小人得志,也扬起了嘴角,眼中闪过宠溺的无奈。 就从那个寒冷的冬日,被她带离那个没有人情淡薄的村子,给他一片温暖,安歆就成为了冷向白淡漠的人生中最重的人。 “小山长,你找我。”被安睿叫过来的朱时景走到她跟前,温声问道。 (本章完) 352社交达人朱时景 安歆看见朱时景过来同样塞给他二百两银子。 朱时景接过后并没有急着去找官差头头,而是等到江舟带着两个官差过来,在安歆的决定下先帮苏老大夫,单御史,公孙鸿这三个年龄优先的老头解开枷锁。 虽然公孙鸿才四十出头严格来说并不算老,但三人走在一起同行,并称老头也算凑合,安歆觉得就这么叫着吧。 原本要给陈二爷解开枷锁的,不过陈家二爷心疼妻子,最终让朱氏先解开了枷锁。 朱时景看见姑母解开脖子上沉重的枷锁,胸口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面上也轻松了一些。 他怎么会不知道姑母一家是因为他才去贿赂那些人,想把他从刑部牢里捞出来,最终落下把柄,最终才落得跟他一起流放的下场。 安歆看见他们这边十二个人,用了二百两银子解开了四人的枷锁,要是这样算下来,他们这些人全部全解下枷锁就要用六百两银子。 不过就在安歆准备在掏二百两给朱时景时,他看了一眼对自己挑衅眨了眨眼睛的江舟,勾唇鄙视的一笑。 在江舟开启毒舌模式前,抬步朝着那边有人看见他们花钱解开枷锁,也去找官差头头江淮讨价还价一番,有人也被解开了桎梏的枷锁。 安歆看着办完事回来的江舟得意的小表情,她有预感这家伙也许会被打脸。 原因无他,只因为安歆看见那边有几个流放的犯人,在交解枷锁银子后脸上有心疼不舍,但神色间流露出庆幸。 那就说明刚才他们是看见江舟花多少钱,才解开四人的枷锁。 只有他们比江舟花的钱少,才会出现庆幸的表情。 果然江舟在看见跟着朱时景过来的官差,把他们剩下八人的枷锁都解下来,他脸黑如墨傲娇的扭过头。 自己用了二百两只解开四人的枷锁,而死抠门用同样的银子,却解开了八个,这让江舟郁闷的要死。 可他也不傻,知道这事不能去跟那帮押解的官差较真,要不他自己到没什么,就怕给身边其他人带来麻烦。 安歆和冷向白几人好笑的对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这家伙,不是因为不希望看到他们都解开枷锁。 而是看出自己和朱时景在社交能力上真的存在着差距,这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呢。 安歆笑笑走过去,担心这小子自己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走心的安慰道:“寸有所短,尺有所长,咱们不和他比这个。 你看在嘴贱怼人这方面你就没输过。” “真的。”江舟想想好像也是,斜眼看着波澜不惊的朱时景,忽然想到不对,“你才嘴贱呢,你全家都嘴贱。” 朱时景鄙夷的瞥了一下他,安歆声音极低:“为了耳根子清净一点,咱不和他计较。” 冷向白笑看着朱时景,只有啥也看不明白的安睿,在为终于解下了束缚开心的抖动着酸麻的脖子和手腕。 午后,流放的人员都或多或少,都花银子解开了束缚的枷锁。 安歆还看见那对柔弱的母女,在其母亲的示意下,那个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习惯性妩媚的姑娘,款款走到三十多岁身材壮士的刘淮面前。 不知道作为官差头头的刘淮说了什么,那位姑娘羞愤的红着脸,眼含泪珠,楚楚可怜的想要转头离开。 这时跟安歆他们一起从刑部大牢里,被流放的七八个官员中一个中年人走过去,眼含怜惜的为那个姑娘交了解开枷锁的银子。 不过那个姑娘解开枷锁后,眼含娇媚,梨花带雨的看着中年男人。 最终那位官员禁不住美人哀求,还是掏出家人送行时给的银子,为其母也交了解开枷锁的钱。 刘淮收下银子吩咐人去给那对母女解下枷锁,不过在看向那个中年流放官员的目光中,却带着抹嘲讽和讥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安歆也在看向那七八个官员,都到了这个时候脸上还带着清高和倨傲,也不由的摇了摇头。 听说傻逼会传染,安歆挪了挪步子,决定离他们远点, 就算有心在流放路上,保住这些跟萧丞相抗衡官员的命。 不过安歆还是觉得这些站在云端上俯视着他人的官员,也应该让他们下凡磨练磨练,他们高傲的心性。 尝尝人间的疾苦,他们才能体会市井百姓的不易,以后更好的踏实为官。 解下枷锁后,长相不俗身材欣长的冷向白四人走在流放队伍里,还是十分惹眼的存在。 不仅那些跟在家人身边流放的小姑娘,还是其他人都多看他们几眼。 安歆对女子看过来的目光扫了一眼就不管了,谁让她家长大的少年们是如此优秀,就算不穿华服也能吸引一帮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作为他们的老师,安歆很骄傲。 原本几人对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还有些烦躁。 不过在看见自家小山长那副臭屁又骄傲的模样,他们忽然觉得被人看,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可是当安歆发现不仅有女子在看冷向白他们,还有几道男人投过来的邪恶目光,她眯了眯眼,眸光如寒芒毕露的锋刃扫了过去。 当那些人对上安歆漆黑的目光,都不由感觉到脖子一凉,仿佛那道目光像利刃一样,在无形的割裂着他们的脖子。 那些人的瞳孔微缩,连忙收回看向冷向白几人亵渎淫邪的目光,纷纷低下头,这才感觉被那道目光压迫憋在心中的一口气,能正常呼吸了。 他们不明白一个女子的目光怎么会那么犀利,散发出来的气息,强大的,竟然能压迫着他们连正常呼吸都不能。 冷向白和朱时景几人感受到安歆气场的变化,抬头看向自家小山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时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安歆把目光收回她总觉得那群大汉里,带头的那个刀疤脸有意无意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阴森中透着丝丝诡异。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人还没做出什么,安歆也不能随便就把人咔嚓了不是。 (本章完) 353白莲花泡绿茶,茶香四溢 在傍晚投宿流放人员的驿站时,不管这队流放的人都用了什么办法,就连那几个身无长物匪气十足的大汉脖子上的枷锁也解下来了。 安歆和朱氏还有陈润芝分到一间屋子里,三人七手八脚把房间简单的收拾出来,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安歆抬头就看见那对母女珊珊来迟的走了进来。 嘴角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妇人,看见她们把大通铺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还铺上了清风放在包袱里送给安歆路上铺的干净毯子。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里仿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晚上我们被安排住在一起,流放路上还能睡上这么干净的床铺真是老妇的福气了。” 陈润芝看了一眼安歆,顺手就把毯子折了回来,大通铺的五分之三处,朱氏看了看那对母女拿过一个旧包裹放在中间。 安歆看见陈氏母女的行为笑了笑,她们把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老妇人看见安歆她们这样脸霎间就黑了,刚想口吐莲花,旁边的姑娘拽着她的衣服袖子拉了出去。 那姑娘拉着老妇走出去后,眼角瞟见有男人站在院子里,眼眶立马就红起来好像刚才在屋里有人欺负她们似的。 眼神仿佛钩子似的含羞带怯的,向出来大水进屋洗漱的朱时景瞟去。 不过女子的媚眼注定抛给了瞎子,因为朱时景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直直的走进了屋子里。 年轻女子脸上的表情一僵。 轻轻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怀疑是不是这一路走来脸上染了灰尘,挡住了自己的美貌。 要不刚才这位长相俊美不凡的男子,路过自己的时候怎么会不愿多看她一眼。 暗暗把脸擦干净,女子转头看向走出来打水洗漱的几位流放官员。 因为女子五官长相的确娇俏妩媚,路过她身旁的男子大多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魏月娇这才又找回自信。 那位帮着母女两交钱解开枷锁的中年流放官员,看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怜香惜玉之心在此发作。 走过来问语气怜惜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其他人看见他这样都眼神莫名看了中年男人一下,走过去干自己的事,不过眼角还是会偶尔瞟向他们。 “没…没什么事。”女子眼中泪珠巧妙的欲落不落,仿佛受了委屈也不愿说的模样。 要是安歆看见她这副模样,一定会觉得这白莲花泡绿茶的工艺,真是古今都有。 跟安歆他们一起流放的中年官员,看了一眼她们刚进去过的屋子,恍然大悟,立马觉得自己真相了。 “是不是里面的人欺负了你们?” “没,没有。”女子故作闪烁其词:“就是我和母亲没有路上所用的物品,看见她们铺在通铺上的毯子,母亲就开口谢谢她们……没有到她们…她们……” 中年男人脸色不悦,大步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着。这月娇儿姑娘以后是本官罩着的人,你们这些流放的女眷别在欺负她,否则……” “否则怎样?”清清淡淡的问话。 让敲门的中年流放官员面色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和母女两同住一间屋子的人,是安歆这个朝堂中连萧丞相都不敢轻易惹的刺头。 “都是被流放的人员,流放的路上艰难大家互帮互助才好,我知道女子一般都会斤斤计较。 但安大人好歹是走进过朝堂的女官,心胸还是应该宽广才是。” 自己这是被人说成心胸狭窄又自私啦。 安歆款步走出来,神色一言难尽的看向男人。 不知道,就凭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进士入朝堂,还升到正四品中书侍郎的。 此人与安歆同朝为过官两人当然认识。 “本山长就是这么小气,不如卫侍郎拿着卫夫人送来的银子,赠给美人花用心胸宽广。” 安歆扬起唇角浅浅一笑:“这位姑娘啥都没有,卫大人这么大方,肯定会把带来的物品赠送给她们的,是不是?!” “这…这……”中书侍郎卫耀信当然是不愿意的。 可是侧身看见魏月娇眼神涟漪期盼的看着自己,魏耀信怜香惜玉的那颗心一荡,开口却是:“那当然。”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有觉得安歆自私的,也有人觉得卫耀信被美色迷晕了头的。 于是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的魏月娇母女再进屋的时候,手里就有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两人打开包袱拿出一块蓝色布料很好的床单,稀罕的用手摸了摸,这才隐含得意的铺在了属于他们那一边的通铺上。 “谢谢你替我争取来路上所用的物品,你真是一个好人。” 安歆听到身后传来娇娇滴滴的声音,嘴角不由抽了抽,侧身回头,事实求是的说道:“你应该去谢送你东西的人。” 魏月娇眼神闪过阴暗抿了抿嘴唇,以往她以柔弱示人,就算再冷淡的人,也会对此客气一两分。 没想到面前的女人这么难搞。 魏月娇和对面的老妇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蹙眉,知道如果完不成那个大小姐交待的任务,她们肯定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晚上的饭,是一些杂面馒头和稀粥,要想吃好一点,那就得另外拿钱买。 安歆一群人,除了苏老大夫因为直接从宫里被抓进牢房,临行前他那个不如叉烧的儿子,也没来送行。 他是真的两袖清风,身无分文,就连陈家二房在被抓的时候。 听到动静为人灵敏心眼有多的陈润芝,就把她这么多年攒下的银钱,偷偷藏在身上不好对人言的地方。 至于羞耻不羞耻的,在听到贴身丫鬟说有官兵闯进来抄家的时候,陈润芝就知道什么都没有给自己和家人多条后路来的重要。 毕竟她明白,钱不是万能的,但手里没有钱,想要做什么事也是千难万难的。 安歆这里不仅清风送给她的包袱里放了不少银票和碎银,就是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四人的小厮,在送行的时候也没少朝他们包袱里塞银子。 不缺钱的一伙人,当然不会亏待自己,晚上他们还是出钱加了几道菜大家好好吃了一顿。 (本章完) 354驿站风波 安歆猜想之所以萧丞相和贤妃他们没有像抄陈家二房一样,把她居住的府邸抄了。 恐怕也是顾忌在冀北边关镇守的尉迟奕和高泰,毕竟两个手握实权的小将是她的学生。 就像他们不敢轻易杀了,或者流放尉迟大将军和高将军一样,都顾及着两个人现在手中的兵权。 其他人看见安歆他们吃的好,都觉得他们不想好了。 这才刚出京不远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就这样大吃大喝后面有他们钱花完,艰难困苦的日子过。 就连跟安歆他们同时从刑部大牢发配流放到岭南的官员,也是看见冷向白和苏老大夫他们吃的米饭肉菜时,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吃着自己花少量银钱添置的蔬菜。 因为都是领着饭菜回自己屋里食用。 那对母女看见安歆和朱氏还有陈润芝三人,手里端着米饭,面前摆着一只烧鸡,还有几盘烧菜…… 再看看自己吃的杂面馒头咸菜丝,眼红嫉妒的厉害。 老妇和魏月娇看见安歆几人吃的香,好像她们母女不存在,住在同一个屋里连句客气话也不会说恨的咬牙。 老妇缓了缓脸上嫉妒的神情,强扯嘴角笑容别扭的侧身对着安歆三人,似乎好心的规劝:“这位姐姐,老妇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既然自己都不确定当不当讲,那还是不要讲了。”安歆扯下一个烧鸡翅膀咬了一口,咽下才淡然开口道:“毕竟咱们不熟,说的话不顺耳容易会被人凑。” “你。”魏月娇没想到安歆是这样难相处的人。 旁边的老妇眼神诡异的看了下安歆,伸手拍了拍魏月娇的芊芊玉手,“老妇只是想说流放路还长的很,别到时候身上带的钱花完了。” 老妇目光移到陈润芝的脸上,眼睛一亮,把原本也没安好心的规劝改成了。 “如果到时候你们银钱花完了,这个小娘子可以来找老妇,到时候绝对不会缺你好吃的。” 老妇看见安歆她们这样落难了,还要食用好的。 再看见陈润芝不仅皮肤水嫩白皙,五官也长的好,双手粉嫩纤细,刚刚及笄不久的年纪还带着一副不知疾苦的模样。 于是笑的和善,暗想这种落难到尘埃的大小姐,有很多男人就喜欢她们这样娇娇弱弱的。 “你最好把那种恶心的目光收回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眼珠抠出来。” 老妇正想的美,忽然被这声冷幽幽的声音,惊醒。 满是褶子的老眼中闪过阴狠,沙哑的道:“老妇也没说什么,这位姑娘怎能如此无礼,竟然要抠人眼珠。” 安歆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吃着饭。 老妇微微皱眉,她也没看见安歆回头看她,为什么自己总感觉这位已经把她看透。 很快安歆她们吃饱喝足放下碗筷,也许是走了一天的路真的饿了,三个人竟然把饭菜都吃完了。 魏月娇看着安歆他们吃的只剩下鸡骨头,恨恨嚼着口中没滋没味的杂面馒头,难以下咽的俏脸微微涨红。 暗恨自己接待的那个恩客身体不行来什么暗门里找乐。自己快活到极致受不了,一激动马上风死了,他的家人不依不饶害的她和养母被判流放。 她看了一眼把自己捡来养大,把她调教成安娼**的老妇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明明她们流放临行前一晚来了一个人,吩咐母女两在路上帮忙做一些事,答应后给了她们不少银钱。 也不知道养母怎么想的,到现在也不拿出来花用,害得她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老妇看出魏月娇的不悦,满是褶皱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靠近低语:“这流放队伍里大多家里都有男人,而你和妈妈我就两个女子,露出财来容易被抢还是低调为好。” 魏月娇撅了噘嘴,把手里的馒头扔在一边,看了看安歆她们吃的好饭好菜并不赞同养母说的话。 “我出去走走。”魏月娇腰肢轻摆款款走出门去。 老妇眼中闪过一抹阴郁,对于魏月娇的叛逆多少有点不满。 安歆她们吃完饭陈家母女把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她闭目养神坐在大通铺上靠着墙,把那对母女两的窃窃私语尽收而里。 其实安歆觉得老妇说的话没错。 她要是没有相应的实力,也不敢这么快让别人看出她流放了,身上还带有这么多银两。 安歆吃饱喝足,坐在那里都快打起盹迷糊的时候。 陈润芝匆匆跑进来,“山长大人,表哥他们和那几个看着就不想好人的那伙,好像要打起来了。” 安歆一惊,吓跑了瞌睡虫。 “怎么回事?” “好像那些人想要端走咱们买的烧鸡和肉菜,表哥他们不肯,现在那边两方人正在对峙着。”陈润芝焦急的答道。 魏月娇的养母,也是曾经在妓院里做过花魁,年老色衰生病被撵出来的老妇。 看见安歆着急忙慌带着陈润芝走出去,冷哼一声:“让你们得意的好吃好喝,看,这不就惹出麻烦来了。” 老妇觉得自己暂时不掏出银子花用是对的。 再说那些银子她准备藏起来养老用的,可不能让月娇那个花钱如流水的小蹄子,拿去稀里糊涂糟践了。 安歆走到冷向白他们分配今晚休息的房间,看见饭菜撒落一地,眯了眯眼睛,抬头:“怎么回事?” “有那狗东西看到我们在吃饭,没把骨头扔给他,这不就急了来抢。” 安歆听到江舟说的话,大致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向站在冷向白几人对立面的三四个大汉,还有明显神情气恼的单御史和苏老大夫,公孙鸿三人。 是谁在吃饭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恐怕心情都不美好。 “你们干的?” “嘿嘿,就是老子们干的又怎么样?大家都是被判流放的人,凭什么你们能吃好吃的我们不能来抢。 你们这些当过官的人有银子,老子们端走了饭菜,你们再买就是了。” 满脸横肉的大汉强词夺理的说道:“真他妈晦气,现在好了,撒了一地,大家都吃不成了。” 355打架专打下三路 安歆看见门外看热闹的人不少,她向人群里的押解官差,例行问道:“你们不管。” 官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摇了摇头,“他抢你们东西,你们可以揍他们,但不能出人命。 如果你们打不过反被揍,只要不出人命,我们也是不管的。” 安歆挑了挑眉,转头对着冷向白几人,声音清冷淡然的说道:“那你们还等什么?!” 对于自家小山长的残暴深有了解的几人,瞬间爆起朝着对面的四个大汉,就使出以前跟着安歆锻炼身体时所学的一套组合拳。 师兄弟四人配合默契,冷向白和朱时景还要点脸,专朝敌人的上三路打。 安睿看见地方他就吃了一口的烧鸡,目露凶光,对于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糟蹋食物更让人难以接受。 江舟那是个惹恼了,除了安歆这个山长和几个师兄弟,他是六亲不认的主,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被惹恼火的安睿和江舟那是专挑几个大汉的下三路招呼。 安歆看见觉得两个小子学到了她的精髓,咧开嘴一笑,感觉良好的肯定点头,觉得自己有教授武学的天赋。 “啊…你们这群龟孙子,不打一声招呼就开打。”每人都挨了几拳的四个大汉急忙躲闪,怒喝:“奶奶的,你们不讲武德。” 安歆清笑,“你们这几个龟孙,抢别人饭菜就讲武德了,双标不要太严重。” 原本外面那些看见安歆他们能吃好吃的有些眼红的人,觉得冷向白他们下手太狠,听到安歆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人家花钱添置的饭菜你抢人家,这会挨打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了。 门外的人心想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儿,他们看热闹就好了,管他谁对谁错。 赶了一天路,饿的饥肠辘辘的单御史和苏老大夫,还有公孙鸿和陈润泽四人,心里也暗恨这几个在他们吃饭时来捣乱的龟孙。 只要看见他们要反击的时候,也会冷不防的下黑手帮着冷向白他们对付,四个目露凶光满脸狠毒的大汉。 安歆看见五少三老对付几个大汉绰绰有余,也就安歆双手抱怀靠在门口,看见想上去帮忙又不敢的陈二爷一阵无语。 无奈探出手把恐怕这辈子都没打过架,两腿发软的陈二爷,随手拉出来别再被打斗的人殃及到。 屋里一阵霹雳乓啷,好在都是一些地上的碗盘,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否则就这一通群魔乱舞还不得赔死。 眼角瞟见那个这群汉子的头目,刀疤脸带着另一个高壮的大汉走出来,安歆知道如果这两人加入打斗。 接下来除非自己出手,否则冷向白他们别想再像现在这样占到上风,打的对方鼻青脸肿,捂着肚脐下三寸跳动。 安歆看事情差不多了,向站在人群前的官差小头头扔去一锭银子,对方笑呵呵的接过。 官差热闹也看够了,于是顺水推舟,出声厉声阻止道:“都住手。” “谁在不住手,就按聚众闹事惩处,别怪老子吩咐人打你们一顿板子。” 原本吃亏一方的几个大汉看见自己头走过来,并不想就这么算了,不过在刀疤脸的暗示下,还是愤恨的瞪着冷向白他们不甘的走出房门。 “狼哥,我们……” 鼻青脸肿的大汉想要说什么,被叫作刀疤脸的狼哥抬手制止,男人阴冷的扫了眼安歆他们,转头走回他们一群人居住的房间。 安歆眸色微沉,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看见无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只有那八九个这次和他们同被流放的官员,走进来看了看单御史和公孙,顺利安慰一下冷向白这几个年轻的官员。 看他们在这次打斗中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宽慰几句就离开了。 安歆看见江舟的脖子被惹急的大汉爪子扫到,留下几道血痕,啧啧道:“男人间打架也不过如此。” 安歆被屋里七八道老少不善的目光盯的认怂,喃喃的嘀咕:“男女打架时都一样反应,小气巴拉的,还不让说。” 原本男女观念就没那么严重的单御史和公孙鸿,觉得安歆说的也没错,不过看见她嚣张的模样,果断的对她一致鄙视。 无奈安歆又拿出十两银子,重新让驿站厨房有做几道菜端起来,这次她让陈润泽搬出一把凳子坐在院子里和陈润芝聊天。 这样冷向白他们吃饭的时候,就没人会忽然闯进去争抢,把饭菜糟蹋了。 这边朱氏在房间里始终没出来,不是她不担心自己夫君和儿子,因为她更知道流放路上最不缺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人。 她不明白安歆出去怎么就放心把自己包袱留在房间里,而且那个老妇可一直没出去。 朱氏看见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并不觉得这个老妇像是本分老实的人。 对于朱氏的担心安歆并不知道。 就算知道安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第一她真的不缺银子。 以前游历那几年黑吃黑打劫不少土匪山贼窝的财物,她一路见百姓有灾就帮,见村民有苦就救,铺路修桥捐出去大半,还剩不少。 还有那次参加南屿蹴鞠比赛,原本安歆都把南屿皇宫洗劫一空了。 最后看见是那个母亲被害的小皇子上位,安歆没把事情做的太绝,把原来收走的国库金银一分不少的放了回去。 但那个不着调的南屿老皇帝和贵妃的私库,安歆只把那些金银财宝当成她受到惊吓的赔偿,可没有好心的还回去。 她现在虽然不能说富可敌国,但也是不缺银钱的人。 再有就算她包袱里的东西被人偷了,只要这些人还在流放的队伍里,安歆就不担心。 清风送来的几张大额银票可是有着特殊标记,到时候让她找到是谁偷的,最后还不知道倒霉的人是谁呢。 要说毛贼,现在谁能有她贼。 看见驿站的人又给冷向白他们这边送来新的饭菜,那几个大汉就想出来捣乱。 那怕抢不到,他们也要打翻食物,让几个小白脸和三个老头吃不成。 当几个不怀好意满脸凶恶的大汉走出来,看见安歆坐在院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三四个大汉心中一惊。 不过看见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又觉得刚才的反应有点丢人。 “……回来。” 就在他们想要再次找麻烦的时候,从今晚大汉居住的房间里传来刀疤脸阴沉的声音~ (本章完) 356不吃嗟来之食 第二天,秋日的早晨清风微凉,几缕柔和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大多数人,都知道安歆他们不是好惹的,只有那几个满脸阴狠的大汉在看向他们的时候目露凶光。 安歆他们这些流放的人员,早晨起来每人只发了两个杂面馒头,大家在官差的催促下赶紧吃完,天蒙蒙亮就启程离开了驿站。 这会都晌午了,大家都饿的有些腿软,官差头领也没发话停下来休息。 直到太阳越来越烈正午的时候,官差头领刘淮终于在路过一片树林边,让大家停下来休息吃些东西。 安歆走到一颗大树阴凉处坐在一根木桩上,其他人也跟过来围成一圈坐下。 “哎呦,终于休息了,可怜我的老腿呀。”单御史坐下后,捶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哀嚎。 苏老大夫睨了一眼苦着老脸的单御史,吐糟道:“有我在你也好意思说老。” “臭小子,找揍。” 这话要是别人说单老头这个御史大夫都能怼死他,可谁让这话是头发比他还白胡须比他还长的苏老大夫说出的,单今哲怒了努嘴也只好认了。 大家看见能言善辩的单御史吃瘪,也都善意的笑了。 两个老头搞怪的逗趣,让大家走了一上午路沉重疲惫的心情都变轻松了。 安睿和朱时景陈润泽三人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昨晚上花钱让驿站为他们准备好,今天路上足够的食物。 陈润芝拿出一张厚布铺在中间,几人把馒头和烧鸡一些包在油纸里方便携带的菜品。 旁边的人看见他们吃着馒头,中间摆放的七八样菜,喝着带出的凉白开,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话,聊着天,说说笑笑,只觉的这那里像是去流放,说是在郊游还差不多。 不说其他人,就说这次跟安歆他们一起从刑部大牢流放的十来个官员,看见他们这样都是既羡慕又嫉妒。 安歆看见大多人为了方便,从驿站带出来的都是些馒头咸菜,于是让安睿把带出来的两只烧鸡,给那群跟他们从刑部大牢一起流放出来的官员送去。 “安大人仗义。”有那性格开朗的官员接过烧鸡,对着安歆他们拱了拱手谢道。 安歆笑了笑,“大家曾同朝为官,现在又同路流放,互相照顾一二各位不必客气。” “是,安大人说的是。”有官员赞同道。 安歆送烧鸡给这群官员,也只觉得都是反对萧丞相被流放的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照顾一下,也并没想让人多感谢。 可那群十来个官员大多对她这样就算没有多感谢,但也是接受她的好意,友善微笑的对她点了点头。 可安歆竟然听见那边传来一句:“本官不食蹉来之食。” 这句话不仅让安歆他们这边正吃饭的人,神情一顿。抬头看去,那群坐在一起吃饭的官员表情更是僵硬难看。 “卫耀信,我们现在都已经被流放了,你还整天端一个官架子给谁看。” “就是,安大人看我们只买了,方便携带的馒头咸菜,好意分给我们一只烧鸡,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何必又要在这阴阳怪气。” 卫耀信被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官员怼的满脸涨红,张嘴还要说什么,被旁边一个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人扯了扯袖子,提醒他已经有点惹了众怒阻止了。 十个官员九个觉得卫耀信这样说太没有素质,你要是觉得这样算是蹉来之食可以不吃,何必要说出来破坏大家的心情。 安歆按着要毒舌的江舟摇了摇头,如果没有那群官员声张正义,江舟怎么怼都不算过分。 既然那些官员已经把姓卫的堵的说不出话来,江舟这时候再上去,无论说什么,都会给人一种他们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其他心性平和流放的犯人就算看见安歆他们吃的好,也只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就与家人走到一边休息吃自己带着的食物。 可那几个以前一看就不干好事的几个大汉,还有躺着挣钱享受惯了的那对母女,一个是身上没钱,一个是有钱不花。 他们看向安歆一群人好吃好喝的聊着天,同时眼神阴沉的闪过不甘,觉得大家现在一样都是流放人员凭什么他们还能过得这么好。 “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都流放了,还这么嚣张的人,”脸型瘦长的官差许勇感叹道。 刘淮大口咬下一块熟肉,嚼吧嚼吧,咽下,“做好自己的事,不该管的别管。” 吃完自己手中的肉,刘淮向不远处树下看去,眼神有点沉。 收回目光,这次按说流放的人并不多,总共加上老少妇幼也没超过百人。 往常这样的情况上面最多也就派出五十人押解,可是这次他接到命令带领三十个官差出这次任务。 原本刘淮以为上头就派出他带领的三十人,去押解这趟流放的犯人。 刘淮抬头又看了看那边五十个身穿与他们同款官差服饰的人,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掩饰眼中的猜疑。 因为这些派来押解的人,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安歆吃完饭就近靠在一颗大树上,眯着眼假寐。 朱氏和陈润芝收拾完,母女两悄悄说了一句,然后朝着另一边的树林深处走去。 “哎吆,”正在跟其他人聊天的陈润泽,捂着被一个小小的土疙瘩,砸疼的后脑勺瞪着眼回头。 看见是安歆丢向他的,于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巴巴的开口,“山长大人……” 安歆指了指朱氏和陈润芝的背影,“流放路上人员混杂不安全,你跟在后面一段距离保护她们。” 其他人刚才也迷惑安歆为什么幼稚的用小土疙瘩砸人,竖着耳朵听她说完,才知道他们一帮大老爷们粗心了。 陈润泽也是恍然大悟的赶紧站起身来,远远的跟在自己母亲和姐姐身后保护她们。 等朱氏和陈润芝解决了三急后,互相搀扶着走出高高的草丛,看见背着身靠在树干上等着她们陈润泽。 朱氏奇怪的看着他,问:“泽儿,你怎么在这?” 357打女人的男人 当朱氏和陈润芝得知是安歆看见她们离开,猜到她们是去方便,为了避开人群必然会走的远。 两个在后宅养的肤白貌美的女子离开人群远,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不会有那心存恶意的人,不打什么歪主意。 安歆看见在陈润泽陪同下款款走回来的母女,觉得自己刚才让陈润泽去保护她们,绝对不是多此一举。 朱氏虽然生了两个孩子,这个时代成亲都早,此时也不过才三十多岁,正是成熟风韵极盛的时候。 即使穿着一身布衣,也难掩她略显丰盈的身体。 旁边扶着她的女儿陈润芝也才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丫头,五官秀丽,更是像花朵一般的年纪。 如果让人发现她们每次出去方便都无人保护,安歆敢拿自己一根发丝打赌,不出三回必然会出事。 而当他们这群流放的队伍走到第六天的时候,大家看见有一个衣衫被人撕破,跌跌撞撞狼狈的侥幸逃脱魔手跑回来的女人。 不但没得到家人的安慰,还被家里的男人无情的踢开,其他的家人更是嚷着她丢人现眼,让那个男的打死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女子。 经过这件事儿,除了有些看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人。 像单今哲,苏老大夫还有公孙鸿一流,只是心中感叹那家人够无情。 而经过安歆提醒每次去远处方便,都让自己夫君和儿子远远跟随保护的朱氏和陈润芝,才明白安歆当初让陈润泽跟着她们的良苦用心。 在流放路上女子一旦落单,被有心人注意,不就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一个不好就会任人欺凌。 不说和小白兔一样,没经历过似的陈润泽,就连一直被安歆保护羽翼下,没经历过真正残酷历练的安睿和江舟几人。 也在看见接下来流放路上发生越来越多的事,才让他们真正体验到人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冷漠。 看见有那无关己身的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对于女子身上发生的事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安歆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抓住男人再次打向,已经心灰意冷眼神空洞的女子,狠狠的甩开。 “你是谁呀?干嘛要管我们家的事儿?” 安歆眼神冷然的侧身看见一个长脸老妇,神情刻薄的扫了一下,被打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女子,呸了一下,然后抬头眼神阴毒的看向安歆。 打人的男子怒瞪着安歆还没来得及开口,从旁边走过来的老妇人,却语气不善的开口斥责道: “小娘皮的,我家的事情你也敢管。”老妇神色刻薄,“我年轻的时候在村里。 那十里八村的人谁敢管我家的事儿,老妇我堵在他们家门口,骂的那家人三天三夜不敢出门。” “娘,你别说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急忙想要过来阻止自己的母亲,拿着这么丢人的事儿,当光荣事迹炫耀。 可是他刚准备拉住老妇人的胳膊劝阻,就被旁边一直看被打女子笑话的,另一个长着尖尖下巴的女人揪着耳朵拽到了一边。 “丁友义你给我回来,老娘早就发现你对大嫂这个贱人有想法,看见她挨大哥打你是不是心疼了。” “不是,没有,你别胡说好么。”丁友义急忙辩解道。 安歆冷幽幽的看着这家人,弯腰扶起仿佛已经无知无觉的女子,“你还好吗?” 女子迟钝好久才反应过来,仰起头看见神色温和看着她的安歆,眼中转着泪花,抿了抿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摇了摇头。 安歆这才发现女子长着瓜子脸,还有一双大眼睛,唇形饱满,即使此时如此狼狈也能看出她的容貌很美。 难怪刚才远远听见这家的老妇人,骂她狐狸精。 还有此时被那个叫丁友义的男人,拉着不让扑过来撕打,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女子不要脸。 “别人去方便都没事,为什么就她被人欺负了。” “还不是她仗着长一张狐狸精的脸,到处故意勾引男人,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丁友义拉着的女人越骂越难听。 而她每骂一句,安歆扶着的女子就把头低一份,好像也认为自己有错似的,想要抬手抓花自己的脸。 安歆吓的赶忙阻止,跟过来的朱氏和陈润芝也拉住女子的手。 冷向白和朱时景他们因为牵扯到女子,不好意思过来。只能远远的看着,防止有人伤着自家的小山长和朱氏母女。 安歆看着女子不俗的容颜,不赞同的说道:“长得好看有什么错,要说有错,也是那心中肮脏,嘴巴喷粪的人,他们不是更有错。” 女子抬头惊讶的看着安歆,嘴巴颤抖的张了张,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容貌,带着偏见的攻击她。 以前只要有人听见她家婆和弟媳的话,凑热闹的人看见她的长相,总有人会小声的嘀咕,长成她这副勾人的模样,是个男人,见到她都走不动道。 这些话无形中给女子带来了很多压力和伤害。 “狐狸精。”老太婆恶狠狠的啐了一句。 旁边的男人看见自己母亲脸色不好,对着女子恶声恶气的呵斥道:“贱人,还不过来。” 女子身子一抖,明显听到男人的声音很惧怕。 她眼神绝望的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看向安歆,眸中刚升起一丝祈求,就见她摇了摇头。 宋凌霜任命的低下头,她知道就从公公因为贪污被抓死在牢里,他们全家被判流放后,自己这个出身乡野的婆婆和夫君性情变得越来越极端。 她如果现在祈求面前的人庇护,肯定会给这几个好心的人惹来麻烦。 安歆看着女人低垂着头,艰难的一瘸一拐走向那家人,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毕竟她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刚才看见男人动手大女人,越发狠厉,颇有一副不打死她不罢休的模样,安歆也不会走过来阻止。 不过一向不管如何恼怒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笑意的安歆,在看见男人不顾女子浑身是伤,粗鲁的出手把女子拽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安歆常挂着笑意的嘴角也垂了下来,眼眸中更是闪过寒光,可见她对打女人的男人有多厌恶。 358破庙躲雨 继续上路后,陈润芝走在自己母亲身边低声呢喃道:“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咋不去找那个欺负自己妻子的人算账。” 朱氏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别生气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不过以后有人来提亲,为娘可要好好打听一下,脾气是不是暴躁之人。” “娘,你说什么呢。”陈润芝毕竟还是小姑娘,听到朱氏说起嫁人的事不由的脸红。 陈润芝微微低着头摸了摸怀中她临走时,某个少年爆红着脸庞强塞给她一包碎银,还有一块青云佩,说等她回来。 “怎么了?”朱氏发现女儿发愣,顺口问道。 陈润芝摇了摇头,“没什么。” 走在后面的安歆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流放队伍里的男人,果然让她发现那六个大汉里,有个长的贼眉鼠眼的人,猥琐的眼神遗憾的时不时瞟向那边的宋凌霜。 安歆转头看见宋凌霜在发现猥琐男人看向她时,恐惧惊慌的想要微缩在自己夫君身后,结果却被自己男人嫌碍事推的差点摔倒。 既然知道是谁想要趁宋凌霜去树林方便,行那不轨之事,安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继续赶路。 不多时,天空忽然乌云滚滚,眼看就要下雨。 官差头领刘淮急忙大声吆嚎着,带着众人极速前进,“前面山腰上有一处破庙,那里可以避雨大家快点。 如果被雨淋生病耽误了行程,到时候可不要怪本人无情,继续让你赶路,病死在半道上。” 这段时间赶路,可把这些人累坏了,原本还有人想着被雨淋生病,也许就能在驿站多休息几天。 现在听到刘淮说的话知道如果自己真生病了,恐怕也要带病赶路,也许真的会因病死在流放的路上。 刘淮看见原本拖后腿的人现在比谁跑的都快,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他押解流放人员,没有百回,也有几十回了,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一目了然。 “刘头对这条路很熟。” 刘淮看见仿佛漫不经心走路的安歆,长相憨厚的脸上,圆目微微眯起,心中不由吃惊。 他知道自己步伐迈的有多大,走的有多快,就连一般男人小跑都没有他快。 可旁边的神色不慌不忙信庭悠然的走在他不远处,竟然没有丝毫落后的样子。 “嗯,做押解官差有些念头了,这条路走过几回,相对也知道那里有什么。”刘淮眼神莫名的看着安歆,回答道。 “给你,一次一颗,应该能缓解你腿疼。” 腿脚微微颠簸,快速走路的刘淮下意识的接过安歆扔过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小小的白瓷瓶,“是什么?” “毒药。”安歆简明扼要的回答。 看着脚步仿佛不紧不慢还能越过自己,走到前面的女子,刘淮厚实的嘴唇抽了抽。 他打开白瓷瓶的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慢慢飘了出来,犹豫一下,还是到了一颗丢进了嘴里。 “哎哎,头,你还真吃呀!”跟在刘淮身边的一个属下,没来的及阻止,瞪大眼睛懊恼的说道:“就不怕那个女子给你的真是毒药。” “走啦。”刘淮拍了一下年轻官差的后脑勺,“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哎啊!头,不带人身攻击的。” 走在前面的安歆听到后面两人说的话,勾了勾唇角。 她早就发现官差头领刘淮只要走快,左腿就会不由的颤抖,造成走路微微有点跛脚。 她找一个官差给几两银子,问了一下,才知道刘淮年轻时候上过战场,因为骁勇善战。 原本有望升为五品小将军,却在一次战斗时伤了腿,只能回京谋了一个现在的差事。 安歆对倒霉的人,特别是对上过战场的军人,有一定的好感和同情心。 知道天阴下雨,对有旧伤的人是一种折磨,于是就把一瓶自己暂时没有用,能缓解伤痛的药丸送给了他。 只因为这一路上,他们这群人做过冒头的事不少,刘淮都没找过他们麻烦。 在大雨即将落下前,所有人紧赶慢赶跑到了半山腰的破庙里。 安歆看着破庙大殿中间的大佛,因为长久没有人打理,已经损坏的严重,变得斑斓。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座庙宇落破到无僧侣供奉打理,变成如此破败不堪的景象。 就在众人跑进来还一片迷茫的时候,朱时景和陈润芝这对表兄妹,连顿都没打一下,就拿着东西走进偏殿占据了破庙里一处最好的位置。 这间败落的庙宇挺大,已足够宽敞,朱时景和陈润芝抢到的这块地方与外间隔着一堵木板墙。 两人走进来很快拿出一块厚布铺在原本就有的毛草上,招呼着大家过来坐。 江舟拍了一下陈润泽的肩膀,打趣道:“小子,你也许是抱来的,你看那边俩人才像亲兄妹的样子。” 一个比一个机灵,一个比一个狡猾心眼多,要是长出尾巴,跟两只狐狸没什么区别。 陈润泽疑惑的看了江舟一眼,转头认真的看着陈二爷和朱氏,“爹,娘,这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还煮的呢。”朱氏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儿子,“最好别问,问,就是你可能是捡来的。” “爹。”陈润泽忧伤的看向陈二爷,这个父亲。 陈二爷知道自家儿子,在耍宝,于是爽朗的笑笑,“这个么,也有可能。” “哈哈哈……”众人大笑坐了下来休息。 “自己缺心眼,还要说人家心眼多,”安歆看向除了嘴毒,就剩下嘴毒的江舟,揶揄道:“你就这点出息了。” 江舟也不辩解,傲娇的昂起头,一副我嘴巴厉害,我骄傲,尔等这些凡人,也只能仰望的份。 安歆歇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破败不堪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刷刷的雨帘,叹了一口气,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们昨晚从驿站里带出来的其他食物,中午已经吃完,就剩下为防万一,每次路过城镇都会多买的一些干粮。 安歆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如果她预料不错的话,他们这些人有可能会被这场大雨截住,晚上会在这间破庙里过夜。 冷向白看见安歆,也站起身走了过来,默默的看向窗外白茫茫的天空下,雨珠连成串落下。 359无知者 果然不出安歆所料,随着时间的流失,刘淮看见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宣布今晚将会在庙里过夜。 好在大家都在看见安歆他们路过城镇的时候,为防万一准备的干粮,大多的人也跟着买了。 原本那十来个做官久了,已经缺乏生活常识的流放官员,他们觉得每晚落脚驿站都能吃到热菜热饭。 不理解安歆他们为什么,还要买那干巴巴的饼子带着,难道不嫌重累的慌。 现在被大雨截在破庙里眼看天要黑了,他们才明白当时慢悠悠提醒他们,买一两张带着也不碍事的安歆,提醒的话有多良心。 那些官员转头感激的看向走出来的安歆,要不像今天遇到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他们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安歆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见外面雨已经下的小了。 就想用手中拿的一块大油布披在头上,出去看看能不能好运的,打上一两只猎物回来加加餐。 “小山长,我们跟你出去。” 安歆回头看见冷向白几人,朝他们后面看了一眼。 如果他们师生五人离开,这里就留下苏老大夫和单今哲,公孙鸿,还有陈家二房一家。 如果不是他们每天不想委屈自己,吃的用的惹人眼,留下这老的老,少的少,也能行。 可是随着流放的路上走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身上带来的银子,也在路上消耗的所剩无几。 安歆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偶尔,不经意间投来不怀好意贪婪的目光。 如果他们都离开了,剩下这老的老弱的弱,安歆不敢保证不会出事,于是说道:“阿景你和安睿留下,我带着阿白和江舟出去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朱时景回头看见苏老大夫他们和姑母一家,无奈的按下也想跟去的心思,点了点头,他心思敏锐,怎么会不明白安歆让自己和安睿留下是为什么。 “好,”朱时景不放心的叮嘱:“越朝南走,山上的蛇虫鼠蚁越多,你和向白阿舟,也要小心。” 破庙里原本听说他们师生都要离开眼神闪烁的人,看见最终留下两个打架下手不弱的年轻人,也把自己心中刚起的一点小九九按了下去。 特别是那些心思本来就不纯,看见安歆他们吃的好,用的好,早就眼红嫉妒的不行不行的。 早就想找机会或偷或抢,或耍无赖,从他们手里弄点银钱花花了。 安歆三人刚走,朱时景带着安睿和自己的表弟陈润泽,也趁着雨小出去捡点木柴,晚上烧火用。 毕竟无论是安歆他们有没有打到猎物,秋天的晚上在外过夜也是有点冷,多捡点柴回来,晚上点燃也能暖和些。 有人伸头看见隔着木板的里间,现在就剩下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两个四十岁左右看着就文弱的中年人,还有就是朱氏和陈润芝母女,两个柔弱的女子。 有那心存不轨的人,就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贪婪之心,绕过木板墙走了进去。 对着朱氏和陈润芝,笑嘻嘻的道:“两位小娘子,老婆子看见你们今天晌午在路过官道旁搭建的茶水铺子时,在那里买了不少饼子。 你看你们也吃不完,要不就分一点给我们吧。” 正在从包袱里拿出一口路上方便携带小锅的陈润芝,回头看见自己母亲脸色不好的,看着满脸刻薄的老妇人。 陈润芝看到这个老婆子,就是那个污言秽语骂自己媳妇的老妇,眼中也闪过不悦。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吃不完的,”陈润芝隐含讥讽,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不够吃呢。” “正想着出去看看今天谁买的食物有多余,我们也好花银钱买他的饼子或者旁的食物,总不能没皮没脸的,自己没有食物,就伸手向别人讨要。” “你骂谁没皮没脸呢。”满脸奸诈刻薄的老婆子,听出陈润芝话中的讽刺,习惯性的口吐芬芳:“你这个小贱人,老婆子能来向你拿几张饼子,那是看得起你们。” “你可知道,老婆子可是我们村里有名贤惠的妇人,大家都夸我靠着一张好口才,挨家挨户说服他们一起供出自己夫君考科举的厉害妻子。” 陈润芝和朱氏母女对视一眼,双双看向一脸得意的老妇,眼角抽搐,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连看到有人来闹事走过来站在母女俩身后的,苏老大夫和单御史,鸿孙鸿,陈二爷,也扯了扯嘴角。 都觉得眼前的老妇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这明显是被人拐着弯子,夸她口才好,可能意思就是说她胡搅蛮缠。 挨家挨户说服人家一起供自己丈夫考科举,那些村民自己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如果有钱的话,不会供自己子孙后代上学。 怎么会心甘情愿把钱拿出来供她家男人读书科举,这就更能说明,眼前的这个老婆子,恐怕是挨家挨户堵着人家门前胡搅蛮缠撒泼耍赖,那些同村的人无奈才会把钱拿给她。 毕竟这个老婆子的夫君是读书人,村里人也怕他有一天出息了,如果自己做的太绝,也担心他们家来找后账。 才把钱拿出来给她恐怕也是一种无奈吧。 苏老大夫他们猜的不错,这位丁婆子就是靠无赖脸皮厚,每次她家男人要去考科举都会去向村里人借钱。 可村里每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愿意借给她。 于是她就堵在人家门口撒泼打滚,说一些有的没的,谁家还没有点破事,为了不把自家那点老底抖出来,大家也都会多多少少借给她一些,全当打发泼皮无赖了。 不过当她家男人真的考中被派任去当一方县令,这个老婆子却不愿还钱,这件事传到老婆子丈夫的上官那里。 本来就对其影响不好,又在后来被人举报老妇人夫君在任上太污受贿,只要不出人命,贪污的银两数量不多,这样的事可大可小。 不过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让妻子霍霍村里人供自己读书的男人,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在上官得知他一家的品行后,以贪污受贿,造成严重后果的罪名,把他一家判处流放了。 眼看陈润芝和朱氏不给自己任何东西,丁婆子堆满褶皱的老眼滴溜溜一转,朝地上一躺,拿出了她的看家本事,开始了撒泼打滚,耍无赖。 (本章完) 360心思狠毒的老太婆 当朱时景带着安睿和陈润泽被外面毛毛细雨打湿了头发,抱着木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休息的地方被一群人围着,从里面还传出自己姑母与人争执的声音。 “哎吆,打人了,打人了,”老妇声嘶力竭大吵大闹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也不怕遭报应。” 接着传出年轻女人尖锐的声音。 “就是,你们仗着人多就想欺负我婆婆,如果不给足够的赔偿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你们妄想。”朱氏气的颤抖的声音。 三人急忙扔下怀中的湿柴,有人听到动静看见他们回来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怎么回事?”朱时景看见自己姑母气红了脸,眼睛微微眯起闪过危险的光芒,语气清冷的问道。 陈润泽也走到自己母亲和姐姐身边,加入了自己父亲和苏老大夫他们,挡在母女两身前保护她们。 安睿没有说话,不过他认出这家人,鄙视的看了一眼那个动手打女人的男子,怎么都觉得这家人不像好人。 朱时景听完小表妹陈润芝说完,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不过在官场磨练了几年,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不悦,嘴角上扬,只不过那抹笑意有点冷。 “别人看见我们在路上买食物为防万一错过投宿驿站,都知道多少跟着准备些。 你们家的人到聪明绝顶,自己不买食物,这时候又想向他人讨要。别人不给,你们还要撒泼打滚耍无赖,是吧?!”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把女人的男子怒瞪着朱时景他们,道。 此人就是老太婆的大儿子,从小被自己母亲溺爱长大,是个和他母亲一样不讲理,脾气还暴躁的人。 “婆母,我们快回去吧。”宋凌霜柔柔弱弱的劝解道。 “丧门星,狐狸精。”老太婆破口大骂:“就知道你和我们家不是一条心。” “别忘了,要不是当年老婆子心善,谁家会娶你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女。” “婆母,人家带的食物也许只够自己吃,我们还是回去另想办法吧。”宋凌霜不顾身上疼痛,伸出去想要搀扶起老妇的手,被狠狠的拍打开。 “离我远点别碰老婆子我,就是因为你这个命硬的丧门星,才会克死老爷,使得我们一家被流放吃苦。” 老妇说完,眼神阴冷的看了一下自己不喜的大儿媳,侧身又看了看容貌不凡的朱时景。 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闪过阴毒狡诈的神色,嚎啕的对着自己大儿子,喊道:“儿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媳妇不会又看上别的男人了吧! 要不她咋这么着急要带为娘离开,还为他人说话。” “就是呀!大哥!”老妇的二儿媳嫉妒的盯着宋凌霜的脸,愤怒不已,挑说道。 同样是坐牢流放她的皮肤日渐粗糙,而这个贱人,虽然容貌憔悴了一些,但增添了一种柔弱的美,这怎么让她不愤怒嫉妒。 “啪。”女子挨了响亮的一巴掌,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男子抬手打了自己妻子宋凌霜一巴掌,凶狠的瞪着她:“原来是你克的我们家败落,才让我们吃苦受罪。 你这个贱人,还敢勾三搭四,看老子不打死你。” “大哥~”男子的二弟想要上前劝阻,结果对上自己大哥凶恶的眼神就默默退缩了。 宋凌霜对于这样的事已经习惯,她嫁过来时,自己公爹还没有考中进士。 丁家那时候因为多年供读书人已经很穷,要不他家也不会向她一个被大伯占了家财,被迫借住在大伯家讨嫌的孤女提亲。 这时候说她命硬犯克,那她嫁过去不到三年,已经快四十岁的公爹就考上了进士,咋不说是她带去的好运气。 宋凌霜不是不想争辩,而是知道自己夫君和婆婆的不讲道理,与他们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看见不太聪明的一家人,已经忘记自己是来耍无赖讨要东西的主题了。 开始习惯性的刁难那边的小媳妇,而且那个男人打了一巴掌后,并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在老妇人和弟媳妇的挑唆下,又要开始对已经被他推到在地的宋凌霜拳打脚踢。 朱时景皱了皱眉头,拉住看不过去,要上前帮忙讲道理的姑母和小表妹。 看出人性的朱时景无奈的说:“他们这家人不讲道理,你们过去只能给那个小媳妇带去更多的麻烦。 就算一时的阻止,也不能彻底解救她。” 而且刚才朱时景就敏锐的发现,老太婆看他的目光带着微微的算计,如果所猜的不错的话。 现在无论是他还是这里其他的男人,要是敢上去帮忙,恐怕都会被那个老太婆说成是她媳妇的奸夫。 从而向他们勒索有钱有物。 朱时景本来就因为从幼时管理自家的商铺,对人对事看得比较透彻,丁婆子的那点小算计,根本就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 因为很快他所猜测的事就应验了。 周围的人虽然同情宋凌霜遇人不淑,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虽然有人劝解,但都没有上前帮忙。 就在朱时景和安睿他们,看见那个男人还要动手打宋凌霜,两人看不下去要出手时。 长着一颗怜香惜玉之心的卫耀信,在发现宋凌霜长相美貌后,只觉自己那颗爱美之心砰砰乱跳。 冲动下抓住了男子打人的手腕,大声吼道:“住手。” 他这个举动就连站在旁边,同样受到过他帮助的魏月娇和魏婆子,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就这样的男人,谁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就从受他帮助这半个多月来,卫耀信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 但他是不是靠过去,装着有意无意的抓着魏月娇白嫩的小手,任谁看不懂他的帮助是要收回报的。 而丁婆子在看见卫耀信为自己儿媳出头时,眼中终于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光芒。 家里供一个读书人,没钱供的时候,丁婆子就经常在村里向各家讨要过钱,什么样的人能借给,什么样的人要不出来,她早已有了经验。 在朱时景他们回来后,她发现男子看向他们一家人的眼神,冷幽幽的,仿佛像是在看死人。 她心惊的同时,也知道自己从他们这里肯定讨要不到东西。 于是才有后来,她针对自己大媳妇的事。 (本章完) 361蹉来之食,原来是句屁话 丁婆子知道自己大媳妇长相美貌,以前他家穷困的时候,自己和儿子就用这招打骂宋凌霜,引起其他人的同情得到不少好处。 她相信,只要他们打的够狠,周围必然会有男人会为这个贱人出头,到时候无论是污蔑还是勒索不是由着自己拿捏。 单御史和苏老大夫还有公孙鸿,看见这家人如此无礼狠毒,三人都非常气愤。 看见不仅殴打自家媳妇,卫耀信只不过拦了一下男子打人,就被跳起来的老妇住着说他自己媳妇有染,要不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儿子打媳妇。 最后无法卫耀信也为自己潜在的色心付出了代价,他把在路上食肆买的两张饼子赔给了丁家,还被硬坑了十两银子。 单御史实在看不过这家人的所作所为,不由出声谴责:“虽然殴打自家媳妇没有律法明文规定,会受到处罚,但做人还是要良善一些好,轻易不要做那畜生之事。” 打宋凌霜的丁友仁以前在村里耀武扬威惯了,就不是一个讲理吃亏的主,听到单御史说的话就不高兴了。 无赖阴毒的小眼眯着,嘿嘿一声讥笑:“呸,老贼骨头,我打我自家的媳妇,干你屁事。” “你这么大岁数了,不是也想英雄救美吧?!” “要是你给老子一百两,”丁友仁小眼神阴险狡诈的咕噜噜一转,语气取笑的说:“不,五十两,老子就把这个到处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送给你们玩玩。” 公孙鸿厌恶的看着丁家大儿子,眉头紧蹙:“你…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打自己妻子,还如此羞辱她的丈夫。” 周围的听到丁友仁无耻恶毒的话,也都被他的薄情寡义震惊到了,哪个正常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要不是顾虑安歆一路上照顾他们,还要为他们收拾烂摊子,单御史几人真想抬着老胳膊,老腿跟这个无耻之徒干一架。 陈二爷拍了拍公孙鸿他们的胳膊劝解道:“别生气,别生气,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能把一向性格软弱老实的陈二爷,都气的憋出这番话,可见丁家人有多无耻。 当安歆他们打了三只兔子和两只野鸡,顺便在一处泉水边处理干净回来,听说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 冷向白和江舟这才觉得自家小山长,留下朱时景和安睿是多么正确的决定,要不只剩下两个老头,两个动嘴比动手强的斯文人,还有朱氏和陈润芝两个女子。 遇到那么不讲理的一家人,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吃亏。 破庙里的人看见安歆师生三人,出去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打回来这么多野味,也有点蠢蠢欲动。 不过他们看见外面天已经雾蒙蒙的黑了下来,而且还下着毛毛细雨,迈出去的步伐就又退缩回来。 只能眼红的看着安歆他们在庙里,到处搜找了一些好木板,点燃开始拿出一口小锅煮粥和烤肉。 朱时景把他们弄回来的湿放在火堆旁,等到烤干后就可以扔进去烧了,这还是以为跟着安歆去山上打猎是学会的生活技能。 整个庙里的人除了安歆他们,冒着雨出去打了,几只猎物回来加餐。 还有就是那几个满脸匪气的大汉。 在看见安歆他们出去打到猎物,六人都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跑出去,也许这里的荒山没有猎人经常过来狩猎,也许也是几人运气好。 他们出去也打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安歆这边在三只兔子和两只野鸡烤好后,吩咐安睿和陈润泽给跟他们一起流放的,那十来个官员送去一只,另一只送给官差头领刘淮。 虽然安歆不怕谁,但打好关系,能少一些麻烦他不香么。 刘淮意外的看着自己手中烤的油亮金光的兔子,外皮还撒了一些调料,看着就外焦里嫩,肥美多汁。 “咕咚。”在他旁边的几个官差,不由咽了咽口水,刘淮抬头看去扯了扯嘴角,骂道:“出息。” 然后撕下两个兔腿,把剩余的扔给了他们,“拿去分着吃吧。” “那个曾经名满京城的女官安大人,虽然平时做事嚣张了一点,不过还挺会来事儿。”有个官差啃着兔头,吃的满嘴油的说道。 刘淮看了一眼隔着木板墙的里间,吃着兔腿没说什么。 他除了出公差押解流放犯人,家住在京城的刘淮也自然是听说过安歆,毕竟大乾就出了她一个能够出入朝堂的女官。 啃着兔肉,刘淮眼中闪过一抹钦佩。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趟押解流放的人里,有这个听说曾经凭着一己之力,在冀北边关闯入万军从中生擒敌军守将的人。 像刘淮这样曾经在军营里上过战场的人,他不钦佩那些只会溜嘴皮子的文官。 却非常欣赏佩服安歆这样文能入朝堂,武能打服敌军让其国家带来大笔的赔偿,谈和。 安歆此时不知道看着身材魁梧,长相老实,平时闷头少语的官差头领刘淮,内在还是自己的一枚迷弟。 不过官差队伍里另一群人,看见刘淮收下安歆吩咐人送来的兔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吃着他们带在身上的干粮。 刘淮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抬头望去,朴实无华的老实人,眼睛眯了眯, 他知道这些人被安排进来押解流放人员队伍,是有目的的,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的任务是什么。 吃饭的时候安睿挨近安歆撇了撇嘴,低声说道:“堂姐,你知道那个说不吃蹉来之食的卫大人吗? 刚才我送东西过去的时候,他还没等其他人动手,自己就撕下不少兔肉。” “吃吧。”安歆撕了一个鸡翅膀递给他,自己也扯下另一个,吃了一口咽下才,说话:“他比你聪明,那位知道自己带的食物被姓丁的那家人,耍无赖,讨厌走了。 他如果不趁着别人没动手,多拿一点,今晚他就要饿肚子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陈润泽小朋友觉得自己长见识了,鄙视的开口:“原来蹉来之食,只是在无关紧要的时候拿来说说,真的饿肚子的时候,那就是一句屁话。” 362小山长不是个良善人 正吃饭的大家,都被这小子的一句话逗笑了。 “可不是,以后这种话听听就行了,”安歆务实派义务教育一句:“你要真信了这些话,就离那些每天念经的老学究不远了。” 单御史和公孙鸿想到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可不就是每天口中说些知乎者也的大道理,真要他们按着圣人的标准做,他们又有几个能做到的。 自己都做不到,这不是坑学生吗?! 怪不得眼前这位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很优秀,无论是学问还是能力都很强,原来人家教的都是实打实的真东西。 善文的送进朝堂去努力,能武的送去边关,还费心费力千里前去帮忙,把他们扶持成边关手握实权的小将。 公孙鸿嫉妒的看了单今哲一眼,暗恨自己没有远见,把家里小儿子送回自己父亲的百川书院读书去了。 要是知道这位教书育人那么厉害,他还送儿子去那么远干嘛。 别看他们现在被流放,公孙鸿眼神暗自闪烁了下,拿起饼子咬了一口,看了神色淡然的安歆一眼不在想其他。 不过安歆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听到外间出来一阵喧哗和嘈杂。 “婆母,夫君你们不能这样。”宋凌霜痛苦的叫道:“你们这样做,是要把我逼死吗?” 安歆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出去看热闹的兴趣。 上次会帮宋凌霜,也只是完全看不顺眼,一个大男人动手打女人。 还有最后宋凌霜没有一丝反抗的选择跟那家人回去,安歆明白如果她自己不立起来,就算他们救此女一百回也无济于事。 安歆没出去,其他几个年龄不大,有着好奇心的陈润芝兄妹,还有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堂弟安睿还是跑出去了。 不大一会,满脸愤然的陈润芝跑回来,揪住安歆的衣袖不忍的祈求道:“小山长大人,咱们再帮帮那个宋凌霜吧。 她家里人就因为今晚食物不够吃,要把她换给那几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大汉,那个…那个……” 小姑娘明显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不过其他人还是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 恐怕是为了吃的,把那个叫宋凌霜的小媳妇换成了食物,给那些大汉糟蹋。 苏老大夫听后也是不忍,于是也看向安歆说道:“丫头,去看看吧。” 安歆知道苏老大夫是心善的老头,要不当初也不会跟啥也不是的她,结成仿若祖孙般的忘年交好友。 “嗯,”安歆擦了擦手站起来,叮嘱:“你老和单老头就别出去了,到时候动起手来,怪碍手碍脚的。” “臭丫头,”单今哲瞪着安歆,吼成猪叫:“就这么嫌弃我们。” “嗯。”安歆眨了眨眼睛,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是挺嫌弃的。” 说完瞬间溜走,躲开了单御史愤愤不平,扔过来啃完肉的野鸡骨头。 看见安歆离开,单御史扬起嘴角微笑,抬手捋了捋自己胡须。 捋完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油腻腻的,抽了抽眼角,那脸色甭提有多精彩了。 安歆绕过庙里隔间的木板墙,就看见趁着宋凌霜去林子里方便的时候,预对其行不轨之事的大汉伸手强行要把她拉走。 其他人都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冷漠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而官差那边只要不闹出人命,流放路上发生这样的事,对于看惯的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家里没有人送行又没有银子傍身,把自家年轻的女子换成物品和食物,大多流放路上都会发生。 安歆看了一眼那边庙堂大殿里的官差,仿佛没发现这边的吵闹还在吃着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见想要上去帮忙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先打一顿薄情恶毒的丁家人,还是先救被大汉拽着的女子。 安歆和跟出来的冷向白与朱时景江舟他们,扒开人群走进去。 宋凌霜看见安歆眼含祈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的话都没说出来。 安歆却是看明白,她这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而几个过来用一只兔子换人睡一晚的大汉,发现走进来的安歆师生,瞳孔却是一阵紧缩。 那次在驿站两方人发生冲突,他们自己知道安歆身后几个看着像小白脸的男子,下手有多阴损。 回去休养了好几天,肚脐下三寸处的某件东西,还隐隐作痛呢。 可见江舟和安睿攻击的下三路,都给这些大汉留下了阴影了。 几个大汉知道安歆这伙人,比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恶人,还不要脸,下手还狠。 于是侧身回头对着丁家人,恶声恶气的说道:“今天晚上老子如果睡不成这个女人,你们就算把交换的兔子吃进肚子里,老子也能把它打出来。” 丁家人看见大汉满脸凶狠的怒视着他们,知道这伙大汉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会把猎物白给他们吃,肯定会说到做到。 于是狠毒的看着安歆他们斥责道:“你们少多管闲事,我大媳妇喜欢被男人睡,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丁婆子驱赶着看热闹的人。 其实这时候,也没几个人过来看热闹,不过都是在外间大家也就是顺便看看。 安歆没有理会丁家其他人,只是眼神淡淡的看着宋凌霜。 她在等她开口,也在等她主动提出要脱离丁家那个狼窝,她才会出手帮一把。 安歆不是什么好人,她也知道治标不治本的帮忙,那这样的事情她帮了一次,还有无数次。 自来就不喜欢麻烦的安歆,可不想经常跟在后面帮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解决这些麻烦。 要不是她看不惯男人虐打女人,这事安歆压根就不会管。 “臭娘们能给老子睡是你的福分,”大汉淫邪的看着宋凌霜,口出污言:“别再挣扎了,你的家人已经把你换成了食物。 跟我走,今晚让你吃的饱饱的,过会儿跟老子去那边的空房间,今天晚上哥几个让你快活个够。” 安歆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一闪过。 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冷向白和朱时景几人,在感觉到自家小山长身上散发的冷气,才能知道她勃发的怒意。 “救我。”一个小小的求救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回荡在破庙里。 363收拾极品人家 “……啊!” 强行拽着女子的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后,托着自己的手腕,疼的龇牙咧嘴,青筋暴跳。 缓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用着吃人的目光看向安歆,“贱人,看老子不弄死你。” 旁边的两个大汉,还有那边没有过来的三个,都神色阴鸷的看向安歆这边。 就在大汉要向安歆动手的时候,没有什么单挑意识的朱时景,江舟,冷向白,安睿四人就移步迎了上去。 对于打架,他们师兄弟向来齐心,一对一什么的不存在。 陈润泽愣了一下,麻杆一样瘦高的身体也要冲上去,被安歆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想干嘛,想打架,把身体吃的壮壮的,过几年再说。” 陈润芝也鄙视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弟,语气陈恳的吐糟:“小山长大人说的不错,你现在上去就是找揍。” 这次除了那个刀疤脸,其余五个大汉看见朱时景他们不讲武德,也走过来参加进了打群架。 听到打起来,单今哲和苏老大夫他们也急忙走了过来,朱氏要看着他们这伙人的行礼,只能焦急的在里间不时的伸出头来看看。 心眼也不咋好的陈润芝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六七根湿漉漉的木柴棍棒,每人递给了一根儿。 原本四对五,明显吃亏的冷向白和朱时景四人,被对方压着打。 甚至对方也学会了下三路的阴招,要不是他们师兄弟以前训练时,经常用这些招式玩偷袭。 锻炼出来的本能躲闪,他们肚脐三寸下的某些东西,恐怕也要遭殃。 安歆勾起唇角,看见自己这边暗暗下黑手的老老少少,这让见自己几个学生吃亏想要动手帮忙的她,向后退了退,给这些人让出最大的发挥空间。 看着单今哲弯着腰悄悄摸过去一棍子,打在对方一个大汉的腿上。 让其摔倒在地,抱着腿疼的翻滚,失去了战斗力,安歆简直没眼看单御史此时老脸上笑的有多奸诈。 单今哲发现安歆看过来的目光,小声警告道:“不许说出去,要不老夫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你嘴里了。” 安歆翻了个白眼,就这位身为御史大夫,不说得罪了整个朝堂的官员,至少得罪有一多半,就这还有什么英名可言。 刀疤脸阴着脸扫了一下这边的战局,很明显他们这边五个人,即使都很凶残,单独对上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安睿四人,那还有取胜的可能。 如果加上两个老头,两个中年人,还有两个半大的小崽子,冷不丁的上去一棍帮忙。 还有旁边刚才一只手捏的自己手下痛叫出声的女人,看见有人要动手打旁边搞偷袭的那些人。 就一棍子不偏不移的甩在自己手下的手腕上,可见也不是个简单柔弱的女人。 现在他的几个手下已经单方面的被虐了。 刀疤脸阴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厉声喊道:“都住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回来,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被刀疤脸呵斥的几人,在他出声口就停手了。 冷向阳四人这一次打斗身上多少也挂了一些彩,看见对方停手后,他们也没再穷追猛打,回到了安歆身边。 “啊……”女子惨叫一声。 丁家人看见安歆他们打退了那些大汉,害怕他们吃了亏,过一会儿,不仅过来要回他们交换的猎物,还会找他们家的麻烦。 于是丁友仁就在丁婆子的示意过去拽着宋凌霜,就要把她拉去送给那几个大汉, “啪。” “臭女人,你要是敢不听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宋凌霜因为挣扎的厉害,被丁友仁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巴掌。 “嘭”的一声。 重物被踹飞摔在地上的声音。 “啊!疼…疼死老子了。” 被安歆一脚踢开的丁友仁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嚎叫着。 “你…你这个贱人,敢打我儿子。”丁婆子怒视着安歆,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举起来就要朝着安歆头上打去,心死恶毒的想直接要她的命。 安歆是那尊老爱幼的人吗? 是!她是! 不过那有个前提,就是无论老少妇幼没长一颗恶毒的心眼,时刻冒着坏水,恶毒的让人不耻。 破庙里的人,再次听到“嘭”的一声。 “……啊!”杀猪般苍老的惨叫声,响彻了这处荒野的庙宇。 江舟放下撩起沾满灰尘的袍子下摆,好像踢的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打伤我大哥和母亲。”丁婆子的二儿子丁友义跑过去急忙扶起自己母亲,然后看着安歆他们弱弱的质问道。 无论是安歆和江舟几人都没理这个每次好像都想要帮自己大嫂,最后都懦弱的退缩,为宋凌霜招来更多毒打的丁家二子丁友义。 安歆扫了一眼满是伤痕的宋凌霜,接下来就看她怎么做了。 瞧见安歆淡淡的看向自己,宋凌霜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已经忍着疼痛坐起来的丁友仁面前,眼神清冷的俯视着他。 没有发现异样的丁友仁,对着平时像闷葫芦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妻子,依然像往常一般怒喝道:“贱人,还不赶紧来扶我,想找打吗?” “我要跟你合离。”清清淡淡,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当宋凌霜说出这句话后,她仿佛终于松开了心中的那道,压抑自己无法呼吸沉重的枷锁。 “你,说什么?!”丁友仁仿佛没听清楚吧,抬起头看向她。 宋凌霜看着这个从成亲就在丁婆子的挑唆下,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丈夫,这一次说的语气更加坚定:“我要跟你合离。” 反应过来后的丁友仁暴怒,好像忘记了疼痛般瞬间爬了起来,疼的龇牙咧嘴了一下。 “贱人,我看你是找打。” 丁友仁还是高高举起拳头,想要再给宋凌霜这个胆敢叛逆他的女人,来一场拳打脚踢的戏码。 不过这次他的拳头还没有落到女人的身上,自己就再次被踹飞了。 “啊…嘭!” 丁友仁惨嚎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忍着痛抬起头,这次看见把他踢出去的安歆,眼中闪过恶毒和恐惧,张了张嘴没敢把口中的污言秽语骂出来。 364宋凌霜和离 看着大儿子再次被打,丁婆子没敢再对安歆辱骂,只是眼神阴冷死死盯着宋凌霜,咬牙切齿道:“你要和离?!” 看见丁婆子嘴角下垂,不大的三角眼,阴沉刻薄,眼神凶恶的看着自己,长久被欺凌的宋凌霜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丁婆子看见她这样满是褶皱的老脸上,不由不屑的冷冷一笑,“你一个没有娘家可依的孤女,还想与我儿和离简直不知死活。” 宋凌霜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嘴唇,想到就从嫁到丁家自己就像进入魔窟一样,因为没有嫁妆经常被婆婆苛待,丈夫不喜。 即使后来他那个公爹考上功名做了县令,她除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挨饿。 但磋磨惯了她的丁婆子就没有一天不找自己麻烦的。 丈夫丁友仁有了一个做县令的爹,就被人盯上了,不久就被人带着学会了吃喝嫖赌。 原本就性格暴躁易怒的丁友仁,不仅经常出去玩女人,喝醉了回来还喜欢动手打人,宋凌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想到这些宋凌霜再次语气坚定的说道:“对,我要和离。就算你们不愿给和离书,休书也行。” 听到宋凌霜如此坚定的言语,丁婆子一顿,她仔细看一下,被自己儿子打的满脸淤青,但自己大儿媳妇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中,却盛满了坚定的决绝。 丁婆子这才意识到宋凌霜是真的想跟自己儿子和离,刻薄的老脸上一阵扭曲,勃然大怒:“贱人,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这时候想和我儿子和离。你做梦。” 宋凌霜知道单凭自己很难跟丁友仁和离,离开丁家的桎梏,于是求救的看向安歆。 她不知道这位为什么愿意帮她,不过宋凌霜管不了这么多,她知道如果继续在丁家自己最后的结局肯定不会好。 于是噗通一声跪在安歆面前,语气真诚的祈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只要能让小妇人脱离丁家这个虎狼窝。 小妇人愿意为奴为婢,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情。” 安歆本就有意帮助这个悲催的女子,脱离爱家暴的夫君和刻薄的婆家,于是也没有故作清高,装逼的推辞。 她没有理会惧怕看向自己的丁婆子,身色淡淡的走到因为疼痛一时没有起身的丁友仁跟前,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不紧不慢的开口:“同意吗?” 丁友仁一愣,反应过来这是问他同不同意和离。 他艰难的测过脸眼神阴森森的望向宋凌霜,语气恶狠狠:“我不……” 丁友仁话刚出口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窒息,就听到一声淡淡却带着让人胆寒的轻语,向自己袭来,“你想好了再说。” 丁友仁想说自己不和离就要让宋凌霜,留在他们丁家做牛做马,被欺凌一辈子,这是她的命。 可此时丁友仁只能光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因安歆加重了脚上的力道,让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涨紫了一张脸,直翻白眼。 周围投来好奇的目光都被冷向白他们一群人,有意站在不同的位置挡住了。 就连想要上前的丁婆子和丁友义,也在对上朱时景和江舟几人冷冷的眼神中,停在哪里不敢再乱动。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安歆这群人,好像不是自己家能惹的起的。 欺软怕硬的丁家人集体龟缩在了一旁,对丁友仁在生死边缘徘徊,选择视若无睹。 宋凌霜看见以往动不动就对自己拳脚相加的丈夫,被安歆俯视着踩在脚下,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很窝囊懦弱。 她钦佩的抬头看向一脸淡然,做事却勇敢果断的女子。 宋凌霜为自己觉得和离后,暗淡无光的生活,找到了跟随的目标。 安歆:“想好了吗?” 丁友仁,“嗬嗬……” 因为无法呼吸眼珠都憋红了的丁友仁,意识到自己的命也许在某些人眼中,就跟娄蚁差不多。 “头,我们不管吗?” 刘淮作为曾经一个保家卫国的兵将,最起码的公正道德还是有的。只不过在长久的这种押解流放犯人中,看见了太多的薄情寡义,无耻龌龊的事,慢慢变得冷漠。 他对于丁友仁打媳妇的行为,也是鄙夷不屑的,现在有人管他为什么要派人过去干预。 问话的年轻官差看见刘淮扫了自己一眼,然后依旧眯着眼睛悠闲的靠在那里哼着小曲儿,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立马明白,于是也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干自己的事。 旁边另一边的官差瞥了安歆那边发生的事,皱了皱眉头,看见刘淮都没安排人去阻止,也默默的收回目光当无事发生。 丁友仁在自己快晕过去前,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求生的话,“我…我,同…同意…和离。” 安歆听到这句话不紧不慢的收回脚上的力道,转头对着陈润芝吩咐:“去找一套笔墨纸砚拿来。” 陈润芝小姑娘也是最痛恨这种打女人的男人,听到丁友仁同意和宋凌霜这个可怜的女人和离,高兴的转身就要去拿写和离要用到的东西。 “等等。” 陈润芝刚走几步就被人喊住了,侧身看见有个跟他们一起流放的官员从自己包袱里掏出,自己所带的笔墨纸砚拿出来递给她。 “拿去用吧。” “虽然本人帮不上那位被打的女子什么忙,但到底男人打女人是可耻的行为,在下同为男子也觉得丢人。” 陈润芝一愣,不过还是接过来了。 “谢谢。” “不用。” 安歆听到两人的对话向那边看了一眼,男人三十多岁,长相端正忠厚,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开去惹恼萧丞相和贤妃娘娘,落得跟着一起来流放。 安歆就知道有一个读书人家的儿子,肯定多少都是识字的,她抬起脚,“写。” 被放开的丁友仁接过陈润芝手中递过来的纸墨笔砚,心里就算再不想放过宋凌霜,这个没有娘家好欺负的女人。 但在安歆这个随时都能要他命的活阎王跟前,丁友仁也不得不亲手写下和离书。 (本章完) 365老皇帝,那是真的狗 京城。 萧丞相把安歆这个瘟神送去流放了,整个人在朝堂上越发的收拢权势,剩下的官员也大多以他马首是瞻。 因为谁都想把自己人安排在朝堂关键的位置上,慢慢的萧丞相一党与贤妃娘娘一派的人之间,也在争夺这些位置时产生了分歧。 而原本应该二度中毒昏迷在龙床上的人,此时正双目闪着精光看着属下送来的密报。 盛安帝龙目眯了眯,威严清冷的气息压的身边伺候的祥公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祥公公虽然不明白自家陛下原本身上毒解了后,都准备出手收拾朝堂后宫那些乱党。 但就一晚上时间。 第二天,他家陛下又对外宣称再次中毒昏迷不醒。 还任由萧丞相和刑部尚书两个人串通一气,把安女官一群反对萧丞相的官员都流放了。 只暗暗保住他们的家人没有被牵连一起流放到岭南,那种贫瘠恶劣的地方。 盛安帝好笑又好气的看完密报,欣慰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呢语:“就知道臭丫头不信,猜到了他是装的。 能在流放路上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把流放当游玩,还能有闲心多管闲事,也只要她心大的才能做得到。” “祥福,朕口渴了。”祥公公一顿,知道这是盛安帝有意支开他。 于是默默退了下去,保证会用慢动作为皇帝沏一壶好茶,掐准时间送进来。 “龙一。” 果然如祥公公猜想的一样,他刚离开寝宫,盛安帝就叫出自己的暗龙卫。 “把这两样东西送去给安爱卿,务必亲自送到她手里。” 跪在地上的龙一在看见盛安帝递过来的东西时,露在外面的一双厉目,也是瞳孔震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接过小心的放进怀里。 “是,属下誓死保证会亲手把这两样东西,送到安大人手里。” 能让一个少言寡语的暗龙卫,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可见这两样东西的不凡和重要。 在祥公公掐着点端着茶走进龙寝的时候,这里除了再次装死的盛安帝再无他人。 而安歆早在刑部大牢里时,听苏老大夫说盛安帝二次中毒的时候,已经暗暗翻过白眼了。 如果第一次中毒那是没想到,没注意,没防备,还能说得过去。 一个皇帝在中毒后,再次让人下毒成功,安歆觉得那个皇帝可以去死了。 这么蠢的皇帝,就算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当安歆猜到狗皇帝二次中毒是装的,她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老皇帝恐怕会觉得她挺闲,还会套路她做牛做马,死而后已。 于是并不想替老皇帝干活的安歆,欣然接受了,萧丞相对她的森森好意送她去流放。 好像某人忘了,那年她在冀北边关时,也没逃过不讲武德,老皇帝支配的命运。 何况这次被流放岭南本来就不是巧合,而是某位老皇帝暗戳戳指使人在幕后推动,安歆他们才会被流放到那里。 因为安歆他们流放的路是朝南走,就算时间越来越接近深秋,他们一伙人也没觉得有多冷。 不过还是换上了一些厚实一点的衣衫。 就从那次安歆帮着宋凌霜摆脱丁家那个狼窝,她就硬要自卖自身,跪在安歆面前要做她的下人。 无论安歆说她自己现在也是流放的人员,使唤不起什么奴仆,宋凌霜还是跟在她身边。 只要能帮着做的事,宋凌霜就没让安歆动过手。 她是村里长大的姑娘,会做饭是基本的技能。 就从宋凌霜跟着安歆他们后,朱氏和陈润芝总算松了一口气。 平时因为他们母女俩都不会做饭,在外边开火的时候,看着每次都是安歆为大家做饭,他们也会不好意思和内疚。 所以为人勤快的宋凌霜来了后,很容易就得到了安歆一伙人的接纳。 看见宋凌霜离开自己家,每天过得比跟着他们还好,丁家人也暗暗找过宋凌霜的麻烦。 不过在和离后,看见安歆和朱氏,还有比她年龄小的陈润芝,她们做什么事都果断利落。这一群人,有时候男人也要听他们的。 宋凌霜逐渐大彻大悟,觉得自己以前那样忍气吞声挨打都不敢还手,真是丢了女子的脸。 在丁家人再次找她麻烦的时候,看见曾经只会唯唯诺诺的宋凌霜,在他们的辱骂欺凌下,首次抡起胳膊上的袖子上去跟他们干架。 骂她狐狸精的弟媳妇,不仅脸上被宋凌霜甩了几巴掌,嘴也被她撕了一道口子。 丁婆子还以长辈身份欺压于她,也被化身新泼妇的宋凌霜推的噔噔噔摔了个大屁墩,惊讶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送了老命。 而仗着男人力气大要打宋凌霜的丁友仁,还有懦弱在一旁劝说宋凌霜别再闹,跟着他们回去的丁友义。 都被朱时景他们收拾了一顿,差点打折他们的腿,丁家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就从宋凌霜来了后,每次去荒野中方便的时候,都是跟朱氏母女一起,远远的还有人保护。 这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想到以前路上,无论她是求自己丈夫,还是婆母和弟媳一起去都会遭到他们无情的拒绝。 而等她回来后,婆婆和弟媳就像故意的一样,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走过,两个人一起去方便。 有时间宋凌霜猜想,丁家人那是好像有意想让她出事的。 不错,宋凌霜预感没有错。 丁家因为人品不好,他们家被流放的时候,也没人来送东西。 丁婆子和丁友仁他们都在这几年的好生活中,养的不愿再吃苦。 他们知道流放路上一个女人去荒草树林间方便会出事,却不愿陪着,就是想等到宋凌霜出事,他们好去讹人家。 这天因为两府之间离的毕竟远,安歆他们这队流放人员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在天黑前走到接收流放人员的驿站。 官差头领刘淮只能找了一处平整被风的山坳,让大家在这里休息一晚。 这样的事他们一路上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所以大家都有了经验,在路过城镇或者道旁茶棚的时候都会买些干粮以防万一。 安歆他们吃完饭后,在大家都找了一处地方躺下休息。 半夜的时候,安歆被憋醒了。 轻轻的起身离开人群,走向那片月光下朦胧的小树林。 安歆急着去解决个人三急问题。 而她的身后却跟着六道鬼鬼祟祟,面带淫邪猥琐的身影。 (本章完) 366小山长被围殴 安歆被意识里忽然出现的系统声音,吓了一大跳。 原本准备把二狗子系统甩到外太空的想法,最后很知恩图报的,用意识说了声:【谢谢提醒】 【宿主准备怎么收拾那几个偷窥狂】 安歆勾了勾唇角,她却不认为那几个人,这么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来偷窥她方便。 系统看见自家宿主又当自己不存在,好想撒泼打滚来引起她的注意。 人家的宿主穿越后,好像离开他们系统就不能活似的,每天不是要见手指,就是要道具。 而它家宿主那是经常把它给忘了,一年半载都不带想起来的那种,搞得它成为了主神系统下最悠闲的系统,完全就是养老的状态。 安歆意识看见二狗子系统幽怨的小眼神,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靠帮系统做任务的穿越人士,也许会走上人生的巅峰,但系统里的金手指和道具好像也不是白送的。 人生短短几十年,是要为自己随心自由而活呢。 还是为了帮系统做任务,得到能让自己装逼的装备而活,这是一个好问题。 安歆回答不上来,所以不回答。 刀疤脸六人远远的跟着安歆走进小树林,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安歆的身影。 “唉,明明刚才还走在我们前面,这会儿人呢。”一直惦记宋凌霜美貌的大汉恨声说道:“屡次破坏老子的好事,这一次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个臭女人。” “就是,等我们轮*奸了这个女人,把那位交待的事办好,他真的会给我们大笔银子过逍遥日子吗?” 刀疤脸看了五双等着自己确定回答的手下,眼神闪了闪,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们本来就是犯了罪刚聚在一起,准备逃到山上,干一些打家劫舍的事为生。 可是还没有干几票就被抓了。 然后他们就被人送到京城外的衙门,有人把他们安排到这个流放的队伍,说只要他们用最残忍的方法轮奸致死,刚才走进树林的女人。 他们不仅会被释放,还会得到一大笔银子。 站在一颗大树上的安歆听到几人说的话,她已经猜到这六人是谁安排来对付她的了。 安歆觉得能理解,毕竟那人当初可是她亲手送到灵珊郡主面前,还赠送他们两颗药,最后跟听说自己金主有了新宠,闯进来的刘明杰玩了一回三人行。 他如果不恨自己,安歆才觉得奇怪的。 原来以前见到自己都当她是空气的萧大公子,在她流放的那天,用口语说那句,“你去死吧,”是这个意思。 安歆回想起来那天好像除了萧温瑾,二楼上阴测测看着她,露出一脸得意的人,还有自己那个穿越老乡萧温柔,就不知道她为自己在流放路上又安排了什么戏码。 是投毒,暗杀,还是也派人混进来强奸她。 发现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发现一起,消灭一起,才应该是正常人的思维。 安歆觉得自己属于稳定疯批里的正常人,于是她无声无息跳下大树,继续不紧不慢的朝着半山腰的树林深处走去。 “老大,她这是要干嘛?半夜出来不就是因为大小便,就算躲着人,也至于跑这么远吧。” 看着越走越昏暗的树林,茂密的枝叶已经挡住了撒下的月光,树枝被风吹的沙沙响,林子里到处黑洞洞的显得异常阴森恐怖。 “难道这个臭娘们,大晚上的走这么远就不害怕吗?” 刀疤脸阴沉着脸跟着前面的女人,有着同样的疑惑, 一般女人大晚上可不敢来到树林深处,特别是半夜从山坡下的树林,走到现在的半山腰。 虽然这个山不算高,但安歆这样诡异的举动,让跟在她身后的六人摸不着头脑。 “跟上去拦住她,现在已经够远了,就算我们要做什么,山坳下的人也不一定能听得见。” 刀疤脸还是谨慎的叮嘱了一句:“要是她大声喊,你们就捂住她的嘴。 我玩过后,随便你们怎么玩,生死不论。” 原本像他们这些手上沾满人命的土匪被抓住,十个有九个都会判处死刑,刀疤脸比谁都明白他们之所以能活着,就是那位想要利用他们对付这个女人。 不过刀疤脸明白他们没有选择,因为当他知道这位就是京城里那个有名的女官。 刀疤脸就知道像让她死前,还有遭受一番凌辱的人,肯定地位也不低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安歆原本想把这些人再朝山上带一带,可是看见围着自己的六人,她无奈的叹口气,“你们既然这么想找死,我也是服了。” “臭娘们,别以为会几招花拳绣腿,自己就厉害了。”满脸恶意的大汉,淫笑道:“嘿嘿嘿,你看我们六个,哪个不是比你又高又壮。 你还是乖乖躺下,省的动手挨打受伤,让我们舒坦舒坦,你还能在死前少受一点罪。” “哦,”安歆眼神寒光一闪,语气依然淡淡:“我要是不愿意呢。” “哼,”刀疤脸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阴毒的看着安歆,“哥几个,看来这位不喜欢温柔的,大家一起上先抓住她。” 六人开始并没有把安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放安歆一脚踹飞一个大汉时。 刀疤脸不由惊讶的脱口而出:“你…你不是文官吗?” “呵,”安歆没有再说其他。 对付这种满脸匪气,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汉,安歆可没有手软的打算。 几个大汉抡起拳头朝着安歆的门面打开。 安歆左躲右闪,几人看见她好像不敌,连连追上去想要抓住她。 “嘿嘿,”大汉淫笑道:“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小心伤了你那一身白嫩的皮肉,我们哥几个玩起来却少了几分趣味。” 安歆神色冷然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想玩趣味,我帮你忙。”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安歆竟然轻点脚尖身形轻盈的飞身而起,伸出无敌飞影腿,每一脚都踢在大汉的左脸上。 几个大汉就这样像陀螺一样旋转几圈,身体扭成麻花状狠狠的摔倒在地,好像一条条死狗般蜷缩着身体浑身疼痛的呻吟着。 刀疤脸趁着安歆专注对付其他几个大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从身上抽出一把冷芒森然的匕首凶狠的朝着安歆后心刺去。 (本章完) 367并不想见到的人 安歆正准备速战速决解决这几个恶心的男人,丢去山里喂狼,省的他们再去祸害他人。 就察觉后背一阵凌厉的凉意袭来,她急忙踹开扑上来的大汉,准备来个回旋踢。 就听到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转身看去,手中紧握匕首准备偷袭她的刀疤脸喉咙处正咕嘟嘟朝外冒着鲜血,染红了脖子下的一片泥土。 “老大……” “老大……” 五个被安歆差不多快打残的大汉,看见刀疤脸死相凄惨,惊呼一声就想逃跑。 还没等他们抬步跑远,几人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围绕他们周围撒开一片血雾。 “咚咚咚”全部摔倒在地染红了地上的落叶。 安歆抿了抿嘴唇,其他她并不想看见眼前一身黑色紧身衣,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 “我帮你解决了这几个恶徒,祭酒大人连谢一句都没有,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安歆垂目看着拦在她身上刚杀过六个大汉的软剑上,竟然没留下一丝血渍,不愧是皇家暗龙卫首领,这出手的速度快的连血都追不上。 心知肚明见到这家伙准没好事,安歆看了看这里已经是半山腰,这荒山野岭的什么都不多,就是各种野兽多。 这里血腥味这么重,要不了天亮就有豺狼虎豹,把这些尸体毁尸灭迹了。 男人看着安歆转身就走,一副根本不想认识他的样子,“…唉” “闭嘴。”安歆继续朝山下走,声音中带着丝丝无奈的开口:“我不想听你说话。” 龙一蒙在黑布下刚硬的脸不由抽搐了一下。 这是有多不想见到他。 龙一扯了扯嘴角,他知道与其说这位女官大人不想见到自己,还不如说她聪慧,已经猜到他是来干嘛的了。 “安大人,请接皇上口谕。” 看着越走越快也不怕晚上山路不好走摔倒的女子,龙一也是无奈的开口说道:“你再走,我可要喊人来说,这六人是你杀死的了。” 安歆脚步一顿,脑袋慢慢转过来,冷幽幽的看着龙一,咬牙切齿:“有话快讲,有屁……” “刷。”刚才杀人的软剑不费吹灰之力,斩断安歆身边一棵脖颈粗的大树。 安歆白了一下龙一,气死人补偿你的说:“不畏强权就是我的自信,有屁快放。 ……哈哈哈……” 龙一看见女子恶劣的笑,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只能把装着两样特殊东西的锦袋丢进她怀里。 安歆下意识接住,觉得不好,正准备扔回去,就看见龙一已经飞上枝头,开口说道:“你这次流放也是皇上利用萧丞相,有意除掉你之心,故意安排的。 皇上正准备收拾整顿前朝后宫那些叛乱的前夜,收到探子密报,岭南封地的梁王有谋反之心。 这次后宫和朝堂的混乱就有一份梁王的手笔,与你一起流放的那些官员里,就有梁王安排进朝堂里的人。 他们出发前已经吃了带有慢性毒药的食物,恐怕到了岭南就会毒发身亡……” 安歆听到这里心中就是一愣,长相一般的脸扭曲了一下。 龙一看见她这样,也有些同情的看着她。 “上面那位是和我有多大仇,多大怨,这是不玩死我不罢休的节奏。”安歆,有一句麻麻地想送给狗皇帝,不知道礼不礼貌。 明知道这些官员是梁王安插在朝堂里的人,狗皇帝你杀了就是了,干嘛还非要把人带到梁王跟前再弄死。 你老人家到解恨了,可他们这些同被流放的人员,恐怕也成为被打脸的梁王泄愤工具了。 龙一发现安歆身上滋滋冒着冷气,眼神闪了闪,好像也觉得皇帝做的是有点不道德。 不过作为绝对忠诚皇上的暗龙卫,他是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皇上说,安大人早点把有狼子野心的梁王收拾了,也好早点回京,别耽误过年。” “滚。”安歆:“我希望以后都不要见到你这个瘟神,见到你准没好事。” 龙一浓黑的眉挑了挑,心里有点冤枉,这些任务都是皇帝点名塞给她做的,跟自己真的没关系。 在安心想把手里拿着的锦袋砸向树上的人。 龙一心立马不再多言,飞身而去。 安歆觉得老皇上还是中毒被毒死的好,她都不反抗乖乖的被流放了,这还能派人追来使唤她干活。这就过分了。 而且什么叫作别耽误回京过年,你个老六。 不就是想告诉自己快点把心怀不轨的梁王弄死,好尽快回去帮着整顿朝堂。 安歆想到这里眼神一闪,这才明白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 正常来说收拾萧丞相和贤妃娘娘两派人,对于早有准备的盛安帝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老皇帝想趁着这次朝堂动乱,把梁王安插进来的势力清除干净,那也不需要她回京帮着才是。 安歆眼睛一亮,然后又微微眯起。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老皇帝这次中毒恐怕是真的伤了身体,朝堂里的官员他现在也不敢轻意相信,因此才会想要自己早点回去帮他。 安歆摩拜挲手中的锦袋,最终还是打开了。 当看清楚里面其中一样东西时,安歆一霎间眸子紧缩。 她不知道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老皇帝这么信任自己。 安歆摸着下巴想,她要不要士为知己者死一死呢?! 不过想到这也许又是狗皇帝的套路,安歆果断把锦袋收进系统暗阁里落灰,把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立马抛诸脑后。 谁愿意做这蠢事谁去,反正她不去。 留着狗命走遍大好河山,吃遍天下美食他不香吗? 干嘛想不开要去为老皇帝卖狗头。 安歆走下山坡看见两道身影站在那里,一个抬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另一个吊儿郎当的靠在树上。 两人听到动静都看向走下山的纤细身影。 安歆:“你们在这里站着干嘛?” 醒在冷向白和江舟都没回答,看见她平安的走出树林,两人耳尖微红的默默转身向回走去。 安歆一顿,想到自己出去是干什么的,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扭捏成这样。 想明白的安歆摸了摸鼻子,暗暗嘀咕:“不就是解决人生大事么,她都没害羞,这两个臭小子羞涩什么?” (本章完) 368虎符 翌日,朝霞出升,山间青雾缭绕,大家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 “哎,怎么今天那几个大汉起来这么早,往常不都是要官差喊,他们才会起来的吗?”有人好奇的道。 走过来的刘淮神色暗晦难明的朝安歆这边看了一眼。 安歆好像无知无觉没发现刘淮看她般,若无其事的收拾妥当自己后,就向山脚下一处泉溪边洗漱去了。 “向四周找找,”刘淮对着官差吩咐道:“如果找不到,路过下个府衙就向上汇报,那六人逃跑了。” 想到昨晚六人发现那位起夜,就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慢慢进入山坡那边的树林,最后只有那位和后来站在山脚下等人的两个学生回来。 刘淮就有预感那六个大汉不是趁机逃跑,就是凶多吉少了。 想做坏事,反被那位能在千军万马中擒敌军守将的女官收拾了。 在军队中做过前锋将领,曾经也有过英雄梦的刘淮,本就对安歆有些崇拜。 而且那六个杀人掠货的匪徒本该被砍头正法,却被上面突然放进这次流放人员里,这本就不合常理。 押解多年流放犯人的刘淮,早就感觉到这次差事处处透着诡异。 因此对六个匪徒不管是逃了还是被杀,只要按照规定处理就算他有责任,但刘淮也没跟去看见安歆杀人。 事情发生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最多他因为失职,这个押解领头的差事没了。 从新上路虽然大多人都好奇官差的头领刘淮,对于忽然消失的六人,只派人在四周搜了搜,就一句淡淡的在逃下了定论。 然后在路过下个府衙时,前去报备有犯人流放路上逃跑,让府衙上报追捕,就这样继续押解安歆他们继续上路了。 刘淮这么简单粗暴的做下结论。 安歆挑了挑眉,远远看了一眼刘淮,觉得这位恐怕已经猜到那六个大汉的消失是她做的了。 让俺歆疑惑的是,不知道刘淮为什么没认真追究此事。 越接近岭南,安歆观察到那群流放的官员里,有一些人神情间不仅露出轻松,而且还透着一丝丝兴奋。 原本还对安歆他们给与照顾表示感谢的样子,接下来也变得清高和理所当然。 这让就当是在他们死前自己做一回好事的安歆,不乐意了。 在看见休息时,他们想要理所当然的指挥冷向白几人,帮着去溪边打水,树林捡柴,还想让他们连饭也帮着做了。 安歆:“要不要在把饭菜喂进你们嘴里?!” 卫耀信六七个逐渐变得嚣张的官员一顿,然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梁王暗中安排在京城中的官员,就算被流放到梁王的封地岭南,他们也可以给梁王做家臣。 安歆他们可没有这层关系,作为流放人员。 现在可真正从原来的官身,变成了人人可欺,鄙视的流放犯了。 还会被安排去最贫瘠荒凉的地方,开荒种地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想要这里,卫耀信轻视的看了一眼安歆他们,仰着头语气倨傲:“能被我们使唤,只怕是你们的福气,有你们得利的时候。” 卫耀信语含隐晦的说道。 其他几个梁王安插朝中的官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六七个人一点也看不出,前段时间他们受到照顾时感激的模样。 安歆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一开始她觉得这些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某位心思深沉缜密又小心眼的大佬,暗暗下了慢性毒药把他们送回给梁王,只剩下死路一条,也挺可怜的。 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盛安帝把这些人送给梁王的心思并不难猜。 第一是要表示,梁王安排人在宫中挑唆贤妃撺掇给皇帝下药,帮她出主意联合萧丞相扶持三皇子上位的事,某些人已经知道。 梁王想要搞乱朝堂,等盛安帝毒发身亡后,再把贤妃和萧丞相所作所为告知天下,趁乱反叛攻打进京上位。 安歆把事情串联起来,就知道盛安帝为什么要对外宣称自己又中毒昏迷不醒,快咽气的消息意欲何为。 如果送回这些梁王暗中安插在朝廷的官员,是打草惊蛇,那盛安帝自导自演再次中毒,那就是让梁王看到反叛成功的机会和希望。 臭不要脸的老皇帝暗中把她安排来岭南,目的恐怕不外乎,让她来此调查清楚梁王的势力,主要还是找到他暗中训练私兵的地方顺便消灭。 也不知道老皇帝咋这么看得起她,每次都把这种玩心跳的差事交给自己,是她看起来很闲。 暗歆根本就没有想要再理卫耀信他们这群蠢货的想法,接下来的路上希望他们一帆风顺,别自己把自己玩死就行。 她摸着下巴沉思。 既然盛安帝得到梁王有反叛之心的消息,是安排在岭南监视藩王的皇家密探禀报上去的,那就说明有可能岭南的郡守已经被收买或者投靠了梁王。 安歆抬头看向那几个就算快接近岭南,也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对他们的帮助表示真诚感谢的几个流放官员。 猜测这几人应该就是盛安帝能信任的人,把他们一起跟着流放过来,很可能就是在她成功后,准备留下来接收管理岭南的官员。 安歆趁着休息时,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打开龙一送来的密报,一目十行的看完。 果然不出所料,从她踏上岭南的那一刻,盛安帝密信里写到,这里的一切都归她全权处理。 安歆做任何决定不需要上报。 加上她手中攥着这次龙一送来的另一样物件,就是当时让安歆也吃惊不已的东西,竟然是可以调动全国所有兵马的半块虎符。 看来对于皇帝来说,哪朝哪代的藩王,都是他们忌讳如深的存在,一旦得知他们有反叛之心,那必然是全力灭之。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此刻安歆手里会拿着半块虎符了。 如果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就算安歆找到梁王私藏训养的军队。 她一个光杆司令,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消灭不了成千上万梁王的私兵。 (本章完) 369伸出罪恶的手 接下来快到岭南的时候,先有魏月娇那对母女在安歆他们做饭的小锅里投毒,被陈润芝和朱氏当场抓住。 对于两人的狡辩,陈润芝冷笑一声:“两个蠢货,你当我和母亲如何会当场抓住你们作恶的现行? 那个因为在你们一路上不时的出现在我们身边,小山长大人就觉出你们的怪异,早吩咐我和母亲多关注你们母女的靠近。” 魏婆子和魏月娇惊讶安歆的敏锐,她们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人家看穿了目的。 两人投毒的事情是被当场抓住,旁边有不少人看见,因此她们也是辩无可辩。 安歆没有亲自处置魏月娇这对养母女,吩咐朱时景把她们两人押去交给刘淮处置。 刘淮得知母女两人做的事,派人过来跟安歆说了一下自己的处理方式,安歆没有异议。 魏婆子和魏月娇两人被重新戴上了枷锁,只有晚上投宿驿站时枷锁才会被打开。 其他人知道她们给人投毒都不愿意和她们住一间屋子,怕被莫名其妙的害死,魏月娇母女两如愿以偿的住进独属于她们的单间。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他们的房间又破又烂,母女俩以前享受惯了,是又馋又懒,每晚住进驿站房间,谁也不打扫。 就这样魏月娇彻底放飞了自我,为吃好,住好,她经常辗转在这支流放队伍里不同男人的身下。 不管是哪些能给她带来便利的官差,还是有余钱给她买好吃好喝饭菜的流放人员。 魏婆子又不是魏月娇的亲娘,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又逼她做了幼娼,说魏月娇一点不恨这个养母那恐怕不可能。 只不过自己是她捡回来养大,以往做暗娼也比其他村姑吃的好喝的好,穿戴也好,魏月娇过惯了那样的生活,母女俩也能相安无事,扮演个母慈子孝。 不过此时,魏婆子再想要从魏月娇靠身体得到的好处,那也是很不容易。 先有魏月娇母女对安歆他们下毒,之后不久,这天中间发生了一点意外,流放的队伍没赶到下个驿站投宿。 对于这样的事,大家见怪不怪,流放这一路上没少在野外露宿,有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只有安歆在这天晚上把苏老大夫和单御史公孙鸿,还有陈家二房一家人,安排休息在一个山体旁凹进去的地方。 此处不仅背风而且非常隐蔽朝山上跑也方便。 陈润泽因为在他们这群人里年龄最小,平时多少都得到大家最多的照顾,他好奇的想问问,也被自家姐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阻止了。 陈润芝眼珠灵活的向四周看了看,安歆见她如此机灵,笑着递给她一把匕首:“拿好,也许会用到。” “小山长大人,你偏……”陈润泽看见安歆给自己姐姐一把匕首,嫉妒的开口,就被自家老姐无情的捂住了嘴。 陈润芝对安歆笑了笑,伸手把自家啥也不是的老弟拖走。 老实人陈二爷虽然也不明白安歆为什么忽然这样吩咐,不过他很听话的被朱氏一叫,就跟着走了。 从前在野外的时候,安歆从不管他们选在什么地方休息。 这晚不仅主动安排他们睡在何处,还告诉他们晚上不要睡太实,惊醒一些。 苏老大夫和单御史公孙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歆,不过都没有出口问什么,转身也向那处山凹走去。 安歆转身对上四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抽了抽眼角,“你们发现每次休息,那群押解官差都好像分成两队。 而官差头领刘淮好像那很少会吩咐,另一队人做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安歆靠在一颗大树上,看着远处忙碌着准备休息的人,皱了皱眉头,眼神幽幽。 “小山长的意思是……”朱时景想到什么,神色间也带出一丝丝讶然:“看来是有人想让我们死的无声无息。” 安睿:“除了萧丞相那个老贼,还能有谁。” 安歆眼神欣慰,“看来小睿睿除了爱听说书,还是有长脑子的么。” “你少瞧不起人。”安睿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家堂姐,“我聪明着呢。” 安歆:“没看出来。” “哼。”安睿一副不屑跟尔等凡人,再说话的样子。 “回去吧。”安歆看见有人朝他们站着的地方观望,眼睛微眯,“阿景和安睿如果晚上发生什么意外,你两护着苏老大夫三人和陈家朝山上去躲。” “向白和江舟你们去暗中提醒一下这四个人,原本在京城就职的工部侍郎郭攸之,五品员外郎韩云志,从五品史司郎中秦先砚,副都指挥使陆钦龙。” 冷向白师兄弟四人一愣,护着苏老大夫三人和陈家二房一家,他们都能理解。 毕竟苏老大夫和单御史公孙鸿三人,跟安歆多少都有些交情,陈家很不用说,那是朱时景的亲姑母家。 凭着朱时景的关系,如果出什么事,他们也不能不管。 可现在看自家小山长的意思,那几个人平时和她也没什么接触,现在让他们去提醒很明显这几人对她有用。 安歆也很无奈啊! 这几个是盛安帝的人,虽然现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被流放到岭南,但他们的作用还是挺重要的。 到时间他们离开后,岭南就要交到这几人手中。 这也是盛安帝对岭南官场清理后,做的安排。 工部侍郎郭攸之四人在得到江舟和冷向白暗中提醒,都诧异的惊愕了一下。 等两人离开之后,四人回想刚才他们说的话,都陷入了沉思。 什么叫他们晚上不要睡的太实,睡觉的地方,也最好是离官差远点,好逃跑的方位。 大家不是为了安全野外休息的地方,都喜欢找一处离官差近的位置。就怕晚上有野兽下山觅食,把他们当成食物时,靠近手里有武器的官差更安全。 不过他们也发现江舟和冷向白,两人语气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一副听不听随他们自己的样子。 四人对视一眼,最后在其他流放官员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放弃原本离官差近的位置,把睡觉的地方换到离安歆他们不远处。 这天半夜,朦胧的月光下,闭目浅眠的安歆动了动耳朵幽幽的睁开眼睛~ 370塑料师生情意 看见几十道黑影训练有素,脚步轻盈穿梭在熟睡的流放人员中,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转头对上不远处几双幽深清亮的眸子。 安歆指了指苏老大夫他们睡觉的地方,又抬手指了指山上,江舟点了点头,伸出长长的手臂碰了碰离他最近的单今哲。 休息前被提醒的他们在江舟触到胳膊,单御史就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刚想张嘴问什么,自己就立马闭上了。 单御史毕竟不是没经历过事的毛头小子,他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就想起昨晚安歆的叮嘱。 要是能说话,江舟这个臭小子那会轻轻的推了推他,不早就开口毒人了。 单今哲看见江舟指了指其他人,霎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了自己醒来时的反应,单御史是先捂住挨着自己旁边公孙鸿的嘴,这才睁眼的霎间就示意他出事了。 被捂醒的公孙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被弄醒过来,还好他们当初选择休息的地上离官差最远。 想着山体凹进去的遮掩,昨晚又被安歆事先提醒,早有心里准备的苏老大夫三人和陈家二房一家,在被叫醒了后。 按照安歆昨晚的嘱咐,如果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让他们先去山上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安歆无声的昂起头,看见苏老大夫他们和陈家二房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朝山上挪。 就怕发出动静让那边沉浸杀人的官差发现,给安歆他们带来麻烦拖累几人。 安歆师生四人,还有选择他们不远处休息的几个官员没被安歆让人叫醒。 因为他们休息的地方在山凹外面,只要有所动作必然会被那些人发现。 看见苏老大夫和陈家一家都摸进山上的草丛。 安歆果断的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大家快醒醒,不想被杀就快跑。” 安歆这一声大喊,在寂静的深夜犹如炸雷,不仅把那些流放的人员叫醒了。 也把那几十个被派来冒充官差的人,惊的手中杀人的刀差点砍在自己脚背上。 这些人的头领来时就被告知,他们这次要击杀的女官,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文官。 最好是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出手,才有可能一举击杀成功。 之所以这些人选择快到岭南地界,还是半夜三更人最容易困乏熟睡的时候才动手,就是以为安歆他们觉得快到目的地了。 自以为安歆会放松,安排来杀安歆的头领认为这是杀她最好的时机。 还有他们多次故意耽误时间错过投宿驿站,就是为了让在野外过夜变得不唐突。 可恨的是所有人都认为野外过夜,靠近官差的地方休息最安全,可偏偏安歆这群人这么另类。 每次选择休息的地方恰恰选在离官差最远的位置。 就算偶尔靠近官差的地方休息,他们也是靠近刘淮他们,这些真正押解流放人员的官差处休息。 要不是自己带领的人一路上安分守己,没做过一件多余的事情,被派来杀人的头领都要认为他们暴露了。 要不是安歆他们休息的地方离自己这些人太远,他们也不用杀死那些听到动静醒来张嘴喊叫的人耽误时间,错过最好的暗杀机会。 安歆看见所有人都被自己喊声叫醒,爬起来发现他们周围不远处朦胧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个手提带血大刀,穿着官差服饰一身煞气的人影。 还有人迷迷糊糊的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回答他的就是看向自己的大刀。 所有人在一顿后,就算不明白这些官差为什么要杀他们,也开始选择日出逃窜逃命去了。 谁还傻乎乎的愿意站在那里被砍杀,又不是真的傻。 听见安歆的叫喊声,领头眼中闪过一抹懊恼,阴冷的命令道:“别管其他人了,全力击杀目标。” 安歆挡下砍向郭攸之几位流放官员的大刀。 吓出一身冷汗的几人,对着安歆急忙说了一声:“谢谢!!”就朝山上跑去。 安歆看见听到命令后向她围过来的几十个穿着官差服饰的人,“你们能隐忍这么久动手,挺累的吧?!” 头领一顿,“你早知道我们不是押解的官差。”看见安歆脸上的表情,男人愣是把问句,说成了肯定句。 安歆挑了挑眉,给与了答案。 在她发现官差队伍的异常时,安歆就莫名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边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还有醒来后没有选择跟着其他人一样逃走的,五品副都指挥使陆钦龙。 瞧见那些人提着大刀全都朝着安歆而去,不由惊呼:“她这是和谁结下这么大仇,这么大怨,一副不砍死她不罢休的节奏。” 看见五十把闪着阴森森锋芒的大刀,向依旧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一副等死模样的人, 江舟和安睿,朱时景和冷向白相互对视一眼。 江舟自认为很小声的说:“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要不我们向旁边挪挪让出一些场地,为他们表演砍人留出更好的发挥空间。” 陆钦龙听到江舟的话,再看见其他三人点头表示赞同。 他觉得以前听说的这些人和安歆这个老师,师生感情深厚的话,这得有大海那么多的水分在里面。 “???”这师生情意怕是塑料做的吧。 “她真是你们的老师?”陆钦龙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问出这句话。 “嗯。”四人点头。 “她教你们的时候虐待你们这些学生了。” 四人还是摇头,诚实的回答:“没有。” “你们的学问不是她传授,都是自学成才?” 这次四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钦龙这个傻大个。 陆钦龙被几人看的发毛,“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江舟翻了一个白眼,吁声道:“你自学成才,考上科举给我们看看。” 陆钦龙忽然觉得为安歆这个老师不值,不屑的眼神扫了江舟他们一下,“老师是真老师,又没以教授学问之名虐待你们,你们能考上科举入仕为官学问也都是她教授的。” “哼!真没想到你们是这种人。”身为正直武官的陆钦龙鄙视的看了四人一眼,不屑道:“你们怕死,本人不怕。 要不是安大人昨晚提醒,在下等恐怕早就被那些人抹了脖子,我去帮她。” 当意愤义愤填膺的陆钦龙转身要帮安歆共同对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的错觉。 (本章完) 371黑夜中的杀戮 看着眼前死伤一片身穿官差服饰的刺客,陆钦龙惊呆了双目。 他不明白就在自己几人聊天的,这短短一点时间里,原本拿着大刀砍人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被追着砍的人。 就连一直装睡不醒刘淮带领的二三十个人,也被眼前拿着一把长剑杀人跟砍菜似的安歆,惊的嘴巴大张全都一副二傻子模样。 “肯定是我转头的姿势不对,”陆钦龙:“眼前看见的肯定是幻觉。” 转过头,揉了揉眼睛的陆钦龙再次看过去,发现伪装官差的人能站着的更少了。 他这才不得不相信,原来冷向白四人不是冷血无情不去帮他们老师,而是安大人这个老师太凶残根本用不着他们去碍事。 “头,还是你明智,吩咐我们一路上别去找他们一群人麻烦。” 有个官差双眼崇拜的看着刘淮,要不是他的叮嘱,就安歆这伙人只要路上碰见有卖的,他们就没有不敢买的东西。 一副我是大款,我怕谁。 自己有钱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每天大吃大喝臭显摆,要不是刘淮这个头压着,他们这伙差役早就去刮下这些人一层皮了。 “是呀!是呀!谢头的救命之恩。”另一个官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咕噜噜滚过来一颗人头。 “啊”的一声,连叫带爬来到自家头跟前,揪住刘淮的袍摆,“头,要是没有你,是不是现在被砍掉脑袋的也有我们一份?!” 刘淮抬头看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只见她如燕子一般轻灵的身形一动,盈盈飘然,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凌厉的杀气,却刀刀收割着那群假官差的性命。 这时候刘淮还看不出这些人,是被安排进来找机会杀这位女官的,那自己就真蠢了。 先是那六个大汉,之后又是那对下毒的魏氏母女。 此时刘淮也有和陆钦龙一样的疑问,是谁和这个女官,有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她都被流放了,还不依不饶的派人来暗杀。 天光拂晓,微微露出了白肚皮。 打斗的声音停歇了好久后,躲在山上观望的一群人,这才敢战战兢兢的走下来。 有的犯人不是不想逃跑,而是一旦逃跑,不仅会连累家族里的其他人,户籍也会被除名,如果再次被逮到那是必死无疑。 他们又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如果遇到皇家有喜事,大赦天下,他们还有回家的可能,这时候逃跑无疑是自掘坟墓。 回来的人看见一地的尸体,有那胆小的,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妈呀!这…这咋死了,这么多人?!” “杀人之人必诛杀之。”安歆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在去溪边清洗前,看着刘淮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带人挖个大坑把这些埋了,回来后我不想再看见这些尸体。” 刘淮与安歆不过对视一秒,就被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身上却散发着的凌厉气势所慑,乖乖的点了点头,道:“是,安大人。” 看着女子纤细挺拔的背影,身为武职的陆钦龙和刘淮等人都被她的身手所折服,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冷向白他们。 羡慕他们有一个不仅学问好,能教出他们这些一路科举考取功名的小子,武功也这般厉害的老师。 这让他们不仅羡慕,甚至还有一丝丝嫉妒。 “嫉妒也没用,”江舟骄傲的昂起头:“嫉妒使人丑陋,收起你俩这副羡慕嫉妒恨的嘴脸。” “小山长是我们的山长,你们两个这么老了,她肯定不会受你们做学生的。” 被人看穿心思的陆钦龙和刘淮脸庞涨红,恼羞成怒的怼道:“老天咋这么不开眼,让你这个嘴能顶天的家伙,碰着了这么优秀的老师,真是瞎了眼了。” 陆钦龙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刘淮连连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又不屑的看了一眼江舟后,这才带人去挖坑埋人。 至于死了这么多人,反正在他上次寻找那六个大汉在半山腰树林里看见那片血渍时,就心知肚明那六人不是逃跑。 经过思考决定帮着某个半夜出去过的人隐瞒,他就决定不做这个押解流放犯人的差事了。 再说派这些人来的那位,既然安排这么多人刺杀他们几人,那心里定然是知道这位的厉害的。 对于这五十人全部被灭心里还没有一点逼数。 那时看见安歆对敌时挥刀干脆利落,这让在现场上受伤回来沉淀在死寂中的刘淮,热血又开始沸腾起来。 刘淮眼神闪烁心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希望有机会跟着这位混,觉得自己如果真有那天他这样如死水般的生活,肯定会变得精彩起来。 安歆回来坐在一根木桩上,开始擦拭手中的长剑,眼中还有没消下去的冷意。 她猜到那六个大汉是萧温瑾派来的,魏月娇母女下毒,这明显是女人的手笔,安歆不用费心猜,大概也知道应该是萧温柔做的。 这次能把这么多人安排进押解官差的人员里,这除了萧丞相还能有谁这么大能耐。 另一边,跟着陈润芝他们一起躲进山上的宋凌霜,看见丁家四口被那些假官差抹了脖子。 不知道他们后没后悔,每次在野外休息时,都要去和人抢占官差旁边的位置。 而昨晚跑去跟人鬼混逃过一劫的魏月娇,看见在混乱中被砍死的养母,在经历过最初的恐惧后,还是上前给她整了整遗容。 最后让自己的几个姘头,为这个养大她,又害她做了暗娼的女人,单独挖了一个坑埋了。 算是尽到了她最后的一份心。 原本看不起魏月娇的人,看见她这个行为,多少对她的影响好了一点。 经过这么多天路上的接触,大家也多少知道一点魏月娇是被她那个,曾经做过妓子的养母害了。 现在她养母死了,魏月娇还能愿意给她最后的体面,也算是有良心的了。 处理好一切后,刘淮宣布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路上无论安歆他们这群人做什么,再也没有人眼红嫉妒说酸话。 就连这段时间快到岭南地界,略微露出本性的那群梁王安插在京城朝堂的官员,也在惊慌逃窜时被砍死几人,也变得老实了。 走进岭南地界,大家这才发现前面的路是多么好走。 看着面前苍翠的群重重叠叠,有雄壮的风采,山也俊秀。奇险是山,逶迤是山,平坦是山,突兀是山, 鬼斧神工,奇山峻岭,除了山还是山,看得大家眼晕。 “堂姐,这蜿蜒在山间的羊肠小道,真的是人走的路?” 安歆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山,一时间也愣在山脚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径也在怀疑人生中。 372杀不死的女主 安睿转过头看向刘淮,“刘头领,你以前押解犯人来这里也走这条道?” “咳!”刘淮尴尬的咳了一下,这才说道:“其实去岭南郡的官道还是挺宽敞的。 只不过这里因为常年湿热多雨,那条官道也是时通时不通,经常会被大雨冲刷下来的泥石流堵住。” 刘淮叹了一口气,“很不巧,我们赶到这里前几天正好下过一场大雨,现在路被堵只能从这里走过去。” 所有人听完,看着前方这条羊肠小道,那脸色甭提多精彩了。 上面一条不足两尺宽的小道,下面就是陡坡悬崖,安歆回头眼神眯起,危险的问:“你确定自己不是第四波派来刺杀本官的人?!” 安歆一副我看透你的模样,让刘淮苦笑不得。 他身先士卒抬脚踏上小道,用事实证明他是个好人。 “安大人?!” 安歆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对着其他人说道:“跟着走吧,还能怎么办。” 安睿对堂姐的脸皮厚度表示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滚。”安歆赏给他一脚,当回礼,“皮痒了,找揍呢。” 安歆这边所有人吭哧吭哧的朝着流放地走去。 京城这里,因为丞相府的崛起。 萧温瑾也被自己父亲安排进入了朝堂,忌惮萧丞相现在的地位,没有人敢再提起他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 连带着追随着萧温瑾的人,也在他这个丞相之子的关系下,大小在朝廷各部捞到一个官职当当。 文长逸和陶飞不用说,就连杜航和曹鹏现在也被安排了职位,现在也算是萧温瑾手下的亲信人物了。 冯少霖因为亲姑姑是贤妃,表弟现在是储君自家是国公府,现在在京城里那真是横着走。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现在京城人见到他们冯家的人,都是捧着,敬着,就怕得罪安国府这家不讲理的人。 整个京城在皇帝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因为朝堂动荡各家惶惶不安,又知道冯少霖就是个好色的本性,只要家里有点姿色的女眷都不让出门。 就怕被这个淫棍小霸王看上,自家势力不如安国公府一旦惹到他们家,轻则冯少霖的母亲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闹上门来,重则还要有牢狱之灾。 开始没注意有家里女子被欺负凌辱的,大多也都选择了忍气吞声,谁让现在掌控后宫的人是出身安国公府的贤妃娘娘呢。 惹不起,惹不起。 现在很多人见到安国公府的人,不是捧着的,就是绕道而行。 可见安国公府现在有多招人恨。 如果说贤妃娘娘掌控着后宫,那丞相萧天成就是那掌控朝堂之人。 自认现在丞相府势大的萧温柔,在送走那个什么都不做就能把自己压的暗淡无光,抢尽自己风头,无时无刻不碍自己眼的瘟神女官安歆后。 她觉得属于自己大发异彩的时机到了。 不过在她要求自己那个此时在朝堂一手遮天的便宜丞相爹,也给她弄个官位当当时,却被从心里认为女子愚钝没见识的萧丞相一口否决了。 不过沮丧一段时间,萧温柔看见不用自己兑换女主光环,身边也有越来越多的京城各家贵公子少爷,经常围绕着她献殷勤,她又开始飘飘然的觉得这才是她女主该过的生活。 没有安歆这块挡住她光彩的破抹布,萧温柔觉得自己就是京城最耀眼的靓女,每天都打扮漂漂亮亮参加各种宴会和年轻公子们邀请的聚会。 享受着被男人追求爱慕的虚荣日子。 人心总是不满足的,以前她无论做出多精彩绝伦的诗词,在各家权贵世家眼里都比不上安歆那个教出很多优秀学生的女官。 现在那个遮住自己光彩的人,恐怕已经被自己安排的那对做暗娼生意的母女,用她从系统里交换出来的毒药毒死在流放路上了。 可被人各种吹嘘追捧的日子时间久了,萧温柔又觉得她这样耀眼的生活有些无聊。 这天她在自家花园里听到两个丫鬟在聊天,提到京城那家公子少爷长的最为俊美,让她忽然想起那个多次拒绝她的靠近,对她不假辞色姿容清绝如谪仙般的男人。 萧温柔眼眸暗了暗,她早得知这位就是京城传言的那个手段狠辣,身体羸弱的承恩公府姜三爷。 想到被他另眼相看的安歆,也许已经被自己派人收买的那对母女毒死,萧温柔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因为心中暗恨安歆,萧温柔也曾派人找过安歆留在京城里的几个学生,封宇修和单永贞,司玮和池岚他们一些人的麻烦。 不过每次他们都是抱团对抗她派去找事的人,加上那些人背后的家族也都不是平常人家。 每次她想加大力度,萧温柔总感觉京城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扰自己,保护着他们。 不信邪的萧温柔再次指使人,把单御史被流放家族势单力薄的单永贞打了。 当天出门的萧温柔要不是被路过的大皇子救下,她差点就被一匹疯马撞飞,不起也得要半条命。 虽然没死,萧温柔也不敢再对安歆留在京城里的几个学生动手了,什么都没有她如花似玉的小命重要。 而经过一番跋山涉水,已经来到流放地岭南的安歆收到京城传来的信件,得知安一他们为了保护封宇修和单永贞他们不被萧温柔害死。 几次向她动手想要使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都被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破坏,全都没有暗杀成功。 安歆看完信后,心想杀不死就对了,人家可是有女主光环的穿越女,哪那么容易会被杀死。 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烧毁,安歆看向她出京前暗中命令,早就到岭南的二虎。 安歆早就猜到装死的老皇帝,能让萧丞相等人那么轻易的把自己流放岭南,事情肯定不简单。 因此她就让二虎带人提前来到这里,不管路上接没接到狗皇帝的什么命令,让二虎来到岭南对她都是有用的。 安歆:“这里的情况如何?” “梁王十几年前来到封地,明面上他对自己封地上的百姓施以仁德,这里的百姓也很爱戴他。”二虎语气忽然带着怜悯的说:“可是~” 安歆轻抿了一口茶继续听着禀报,她猜到接下来的话,才是二虎要说的重点。 (本章完) 373小山长,我是一个很有势力的人 果然接下来二虎这个曾经赤血盟盟主培养出来,不敢杀人,却很擅长打探收集各种信息的废物侄子,没让安歆失望。 二虎:“主子,岭南这里本就是山多地少,物资贫乏,百姓原本过的就很艰难。” “属下来到这里的一个多月,带人暗中观察和打探,梁王明面上来到封地后。 看见这里山多地少,气候潮湿雨水多,百姓过的异常贫瘠和困难。 梁王来到自己的封地后,为民着想主动提出减免岭南地区,这里百姓两成的赋税。 还可以免费开耕荒地,三年之内不用交税。” “好事呀!”安歆实事求是的说,对梁王这个举动表示高度的赞扬:“他这样也给岭南这里的百姓减轻了负担。” 二虎扯了扯嘴角,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又开口道:“希望主子接下来也这么认为。” 安歆挑了挑眉稍,猜到接下来肯定又发生了其他意想不到的事,于是也不辩解,继续静静的听着。 二虎:“开始百姓对能少交赋税都很高兴,对梁王也是感恩戴德。 不过好景不长,这里的百姓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渐渐的在岭南这片穷山恶水的地界上。 除了原本那些经常扰民的恶霸和混混外,在连绵起伏的山林中,仿佛忽然之间冒出来许多土匪和山贼。 他们不仅打劫来往商旅的财物,每年百姓粮食收获的季节,他们同样也会进村抢劫。 原本以为少交赋税,就会留下多一点粮食给家里孩子饱腹的百姓。 这下比没有减免赋税的时候还惨,这十几年间过得更是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安歆皱了皱眉头随口问道:“山匪这么猖獗,当地官府不管吗?” 其实在二虎看见自家主子听后,已经露出有些明了的眼神,并不算蠢笨,甚至算是机灵的二虎。 就猜到安歆在听到岭南此地忽然变得这么乱,恐怕和那梁王还有当地官府都脱不了关系。 二虎回答:“打探回来的消息提到,当初梁王还亲自带领自己的府兵和侍卫,说为了保护百姓还曾经去剿过匪。 不过最终土匪山贼没剿灭,自己却是传出在奋勇杀敌时,受了重伤……” “就从梁王来到这里后,岭南百姓的日子却越来越艰难,越过越穷。” 安歆唇角挂着浅笑,撇了撇嘴不屑道:“梁王这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实事却一件没干成,在刷百姓好感度上可算让他玩明白了。” 无论是减免赋税的事,还是山贼的事,这些事打听起来并不难。 接着安歆问到前不久她传给二虎的新任务,查探梁王豢养私兵的地方。 这次二虎摇了摇头,“得到主子的命令,属下就带人去查了,至今一无所获。” 二虎有些颓然的说道。 安歆却没有责怪之意,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来此时间尚短,能打探出来的事情有限。 接下来继续探查梁王私兵的地方。 分出一些人来,再打探一下岭南郡守府的事,看他有没有跟梁王有所勾结在一起。” “是,主子。” “我走了,你们打探事也多注意安全。”安歆吩咐完,就从房间的后窗跳出去,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二虎咧了咧嘴,谁能想到一个女官能有这么超绝的武功。 反正在他受伤被卖时没想到那个仿佛随手指着他,不管人牙子说他是个瘸子,扔下一锭买人银子抬腿就走。 二虎明白那是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跟她做下人。 猜想安歆这个主子,在那好似随意瞄一眼他手时,就发现他虎丫处经常练剑时留下的茧子,就猜到了他身份不一般。 二虎站在窗前,望着安歆离去的方向,摸了摸鼻子。 想起当时好像最后还是他自己从人牙子手里要过卖身契,腿脚不利索的一颠一颠追上去。 才没有错过这个带着他去报仇,又给他如今这样不用经常杀人,还能让自己在阳光下生活的主子。 就连那些当初赤血盟即将要训练出来,还没有参与过杀人任务的那群十岁以上的小杀手,她原本要放他们自由离开。 在自己的提醒下,这些半大的孩子如果没有人看管和引导,他们最后变成杀人机器的几率还会很大。 这个经常说自己没什么良心的主子,还是把他们收留了下来,出钱让他们各自去找喜欢的地方,买下铺子做买卖。 不喜欢在固定地方待着的人,她就出钱让其做跑商。 最后玄武带领的跑商队伍,竟然形成了一只通往南北最大的商队,甚至已经延伸到其他周边国家。 对于安歆这个主子来说做生意有挣就有赔,赔了挣了无所谓,反正她不差钱,这可把那群小崽子高兴坏了。 不过有他看着,怎么会让安歆这个主子做赔本生意,就算她愿意,自己这个被她交付信任的属下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恐怕就连安歆这个主子,也不知道她的商业版图,已经不在局限在大乾这个国家了。 曾经安歆这个主子在打下赤血盟这个杀手组织,把愿意留下来的人,随口分成四组。 擅长打探消息的由他带队,名曰:白虎组。 喜欢经商的人有风月娘子青鸾带领管理,名叫:朱雀组。 爱好走南闯北的当然就加入了玄武的队伍,从几年前开始跑商,发展到现在大乾最大的南北商队。 为安心这个主子创下了无数的财富。 还有最后一组:青龙,也是带领这队人老大的绰号和名字。 这个组延续了赤血盟的一个做法,那就是到处把那些还没有长大学坏的乞儿,收留到一个特殊的地方,进行各种训练和培养。 善经商的,到了一定年龄,送去给朱雀,也就是为人妖妖绕绕,做起事来却精明干练的风月娘子青鸾哪里去。 擅长打探消息的送到他这里来。 不想过安稳生活的,送去给玄武跑腿。 学武天赋好的小崽子,练就一身好武功,会留在青龙的队伍,那是主子最后的底牌。 也是他们这些人的依仗,如果他们在外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青龙组的这些武功高手,就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374被误会和人有一腿的小山长 次日,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探进了房间。 岭南郡接受流放犯人的驿站里,今天官差没有早早的叫起他们,大家也都没有早起。 安歆起来后,听说刘淮已经去府衙按照规定办交接他们这些犯人的手续。 至于死伤了的那些犯人,那六个大汉本来就是临时被安排进流放的队伍,原本各府衙接到的府报文书上就没有他们的名字。 只要刘淮自己不提,岭南这边的府衙也不会知道有这几个人。 其他在上次打斗中死了的人,刘淮知道瞒不住,也就实事求是的说了。 他也不知道那群上面临时安排进来押解犯人的官差,为什么会忽然要砍杀所有流放犯人,在他们拼命抵抗下那些人或逃跑,或被反杀在路上了。 反正那群人是被安歆一人杀死的,也只有他带领的亲信和她几个学生还有一个陆钦龙知道,其他那些人因为害怕被杀都跑到山上去了。 等安全的时候回来,尸体都快被埋完了。 他的人刘淮已经叮嘱说那些伪官差,是大家伙合力打杀的,至于其他几人。 光看有人问起,他们理都不理,就知道几人是知道轻重不会说这事的。 刘淮这么多年经常押解流放犯人来此地,与这里的一些人熟悉,交接完后,刘淮又请衙门里的几人去酒楼里吃喝了一番,这事也就在岭南这边不了了之了。 至于回京后的事,既然上面忽然安排这么多陌生人跟来押解流放犯人,难道心里一点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那纯属扯淡。 因此刘淮知道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回去肯定会被上官推出去顶锅。 傍晚,正坐在房间里的安歆,抬头从窗户看向天边艳红的晚霞。 就听到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走进来,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安歆幽幽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明显是喝了酒,满脸通红跪在她面前的刘淮。 “刘头领这是干什么?”安歆皱了皱眉头,开口:“喝醉了就回自己房间睡一觉,有什么话清醒后再来说。” 安歆可不想听一个喝醉酒的人说什么。 原本被驿站里的驿丞要求,他们这些流放犯人不能随意出房间的朱时景几人,在屋里看见刘淮好像喝醉酒歪歪扭扭,朝着自家小山长所住的房间走去。 知道与她同住的陈氏母女被驿站叫去后厨帮忙,房间里现在就小山长一人,几人眼神寒光一闪,危险的眯起。 也不管其他,就匆匆打开门步伐朝着女子居住的这边走来。 其他人虽然看见他们这样有些不妥,但瞧见冷向白和朱时景几人清冷的神色,也都怒了努嘴没说什么,全当自己没看见。 “你想跟着我做事。”安歆惊讶的说道:“大哥,我现在可是在流放,你咋这么想不开要给我做小弟。” 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和安睿四人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家小山长用少有惊愕到的声音,勉强压低声音喊道。 因为知道刘淮并不是想他们想的那样,喝醉酒闯进来做坏事,于是并没有急着进去,在对上安歆扫过来的目光几人选择了站在门口把风。 刘淮的酒量不错,他把那几个岭南的官吏都灌醉后,自己也不过是有了六分醉意。 看着脸红脖子粗,脑袋却并没有因为喝了酒变得完全糊涂。 “安大人,你也不想我回家后,被上官强逼着去顶锅吧。”刘淮憨厚的脸上,幽深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委屈。 安歆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委屈。 那晚刺杀的人,明显就是萧丞相安排跟来杀他们师生永绝后患的人。 现在那些萧丞相暗中培养安排进来的人,一股脑全被自己反杀了。 刘淮的上司为了不被萧丞相责罚记恨,肯定会把这口黑锅,甩给押解流放队伍的官差头领刘淮。 他不委屈谁委屈,要是自己也很委屈好不好。 看着像一只大狗委委屈屈看着自己的刘淮,知道就让他这么回去复命,他头领的职位被削那都是轻的,一个不好,被关进大牢处死都有可能。 没剩下多少良心的安歆知道这件事因他们师生而起,不过她并不愧疚。 安歆就不是一个明知道别人要砍她头,自己伸脑袋的人。 那些伪官差明显就是要她和自己护在身后,冷向白他们几个的命,她不可能束手就擒,因此那些人反被杀就是注定的结局。 不过想到什么,安歆还是选择留下了刘淮。 然后在梁王派人暗暗接走那几个,他暗中安插在京城里的官员,想要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更具体的朝堂情况。 原本来到岭南被梁王接走前,还在安歆等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卫耀信几个,没在那晚被伪官差砍死,却在刚进到梁王书房后,一个个七窍流血死像凄惨的倒在了地上。 梁王大惊,然后派人来到驿站要把安歆等人抓拿去问话。 却被驿丞告知,梁王府的人刚把那几个流放官员接走不久,那些流放犯人就被官衙的人带走,安排去了各处流放人员的村落。 而原本带着安歆他们去往流放村庄的几人官差,也被安歆这个不讲武德的玩意,强压着来到一处山坳。 几人眼神愤恨的一会瞪向安歆他们,一会又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在山窝窝里,等着这个比山匪还像山匪女人的刘淮等人。 咬牙切齿吼道:“刘头领你不是京中常年押解流放犯人的官差头领吗? 你怎么能跟这个……”岭南的几个衙差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女人才合适。 看了看安歆,又侧身瞧了瞧刘淮,几个岭南的衙差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看着刘淮痛心疾首道:“你不会和她有一腿吧,为了个女人背叛朝廷,刘淮你糊度啊!” “你赶快把他们抓住送去流放的村子。”几个岭南的衙差对着刘淮很义气的说道:“我们几个看在往日的交情份上,就当今天没发生这种事。” 几人明显误会刘淮被安歆勾引迷糊了,想要带着她逃跑。 375小山长收小弟失败 就在安歆伸出拳头想给这几个脑子不好的衙差,捋捋脑袋里的思路时。 就看见四道欣长的人影,伸出八个拳头,一顿老拳,把那几个衙差揍的叽里呱啦乱叫。 “让你们浑说。”最后连尴尬的刘淮也上去踹了几人两脚,“安大人可是在冀北边关千军万马中擒拿敌军守将,是老子崇拜的人。” 安歆微笑看着五个原本要把他们一群人,送向不同几个流放人员聚集村庄的衙差,因为嘴欠被江舟和安睿几人打一顿。 这才开口:“别打了。” 安歆笑嘻嘻的看着几人,认真的邀请道:“几位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上山搞事业?” 张庆平,刘亚文,方建华,王元涛,赵雷眼神里一副看白痴的望着眼前的安歆。 安歆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你当我们傻吗?”心直口快傻憨憨赵雷,撇了撇嘴不屑道:“我们干嘛好好的衙差不当,跟你们上山搞事业。” “搞什么事业,还不是你们不想去流放的村子里受苦,想上山落草为寇。” “嗯,就是,打死我们也不跟你上山搞什么事业去。”几人中最年轻的张庆平,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说道。 剩下的几人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好啦,姐姐不是坏人,”安歆一副狼外婆哄骗小红帽的样子,“跟着姐姐走,有肉吃。” 五人脑袋一昂,齐刷刷的白眼翻上了天,一副我们已经长大了,休想再骗我们的模样。 安歆瞧见五人瞄向她鄙夷的小眼神,好笑的挑了挑眉梢,转头看向刘淮,“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几个对本地事情很了解的人,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人瞪着安歆:“你才好像不聪明的样子,你全家都好像不聪明的样子。” 安睿摸了摸鼻子“……”他又无辜躺枪了。 刘淮瞪圆一双虎目,咧开大嘴吓唬他们道:“安大人能看的上你们,是你们几个小子的福气,不同意老子就灭了你们。” 这几个人是他这么多年押解流放犯人来岭南,接触过的衙差里性格比较单蠢的几个,这次五人能押解安歆他们也是自己拜托的他们。 为的就是安歆想找几个了解这里的人在身边,好搞事情。 赵雷:“刘大哥你不讲义气,昨天还请我们喝酒呢,今天就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翻脸,你咋能这么对人家呢。” 安歆他们一群人看见赵雷挺大一个老爷们儿,对着刘淮委屈巴巴的努了努嘴说出这句,全都趔趄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倒。 “你小子给我闭嘴。”刘淮你受不了的吼道:“再多说一句,老子撕了你的嘴。” 跟赵雷蹲在地上的其他四人,看了一眼他贼兮兮的忍着笑,就知道这个小子又开始扭捏作态恶心人了。 安歆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子是在装傻充愣,不过原本想要放几人有的想法,现在倒改变了。 “你们愿不愿意不重要。”安歆一副女土匪的模样,说道:“同意就跟我们走着上山,不同意我们就把你们绑起来,拖着上山。” “哎呦,没有天理了,大白天的强抢良家妇男了。” 安歆扶额,对着搞怪的赵雷就是一脚,“别装了,我已经从刘淮口中听说了,你们几个因为府衙里的污糟,早就不想在那里干了。” “现在整个岭南郡酷吏当政,盗匪横行,百姓穷苦不甘,还有一个嘴上试试,维护百姓,却一件实事也没干成的封地领主梁王殿下。” “有一些头脑的有识之士看清这一切,却无能为力,有的选择了远走他乡,另谋出路。” “而有的却想蜉蝣憾树,想要凭着一腔莽劲,拨乱反正,为岭南百姓也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安歆几人仿佛能看透人心般,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觉得这些人能成功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这次说话的是神色沉静,目光似电灼灼看着安歆的王元涛。 安歆能告诉几人,就他们这一伙人干的事不说早就注意到他们,准备找到机会把他们组织起来的那些人,一锅端了的岭南郡守辛旭尧了。 就是来到这里不到两个月的二虎派出去探查的人,就把他们这些人准备要做的事,调查的底儿掉。 就能知道这群被岭南郡守,带领的一群酷吏打压后,组织起来的人全都是群傻货。 安歆没有回答王元涛的话,挑了唇,似笑非笑的开口:“你们那群想对付岭南郡守手下那群残暴酷吏,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就你们这群人脑子凑吧,凑吧,都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别暴政没推翻,把自己小命给玩没了。” 安歆说出的话,直白的让人想揍她。 可赵雷和王元涛几人却沉默了。 安歆最终也没有真把几人绑上山,她是想找几个熟悉当地环境和衙门一些情况的人,不过这事也不能勉强不是。 赵雷几人被放走后,想起安歆看向他们意味不明的眼神,还有那句,如果那天想来跟着她搞事业了,就来到这个山上学狗叫。 几人当时那个一言难尽啊。 看见安歆小心眼的模样,知道她并不是要侮辱他们才让其学狗叫,而是完全因为不开心他们此时不跟着她上山搞那什么事业。 单今哲和公孙鸿对视一眼,他们从头看到尾,完全看不懂这位想干什么。 看向跟安歆关系更好的苏老大夫,只见他得绷着眼,好像完全听之任之。 两人感叹这老家伙是有多信任安歆这丫头,仿佛就算把他带去卖了,苏老头也能假装没发现,还为她数钱,怕她被骗,把他卖少了。 既然这老家伙都不怕,单御史和公孙尚书也决定躺平摆烂,随安歆带他们上山落草为寇,还是把他们称斤论两卖了。 反正自己就这一堆,不管了。 安歆看着大家,她也很无奈好不。 谁让自己这些人被老皇帝坑了一把。 不跑,那几个中了慢性毒药的官员,一旦被带进梁王府,嗅到梁王种在院子里,最喜欢的一种花草散发出来的香味,就会引导毒发而亡。 这也是上位者的高明之处,凭着对对方的了解,杀人于千里之外。 (本章完) 376只管挖坑,不管埋的狗皇帝 老皇帝暗恨梁王有不臣之心,非得把梁王安插在朝廷的人,弄死在他面前才解恨。 这把原本想过一段时间,平静流放日子的安歆计划都打乱了。 那些人一死,跟他们一起流放的人,不用说都会成为梁王的怀疑对象。 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这疑心病自然不会少。 安歆不带人跑,难道要被梁王抓去严刑逼供,审问他们是不是朝廷派来对付他的奸细。 大家看见安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都疑惑的互相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咋了。 安睿担忧的看着她,“堂姐。” 安歆回神,“没事,想起了一个只管挖坑,不管埋的王八蛋老头。” 苏老大夫一顿,扯了扯嘴角,知道些事情的他抬头瞅了一眼安歆,心想这位可真的不怕死。 “走了。”安歆:“我带你们去搞事业。” 所有人同时眼角抽搐了一下。 陈润泽有些懵懂兴奋的问道:“山长大人,我们真的要去上山做土匪吗?” 安歆拍了拍小家伙单薄的肩膀,轻轻的,“嗯”了一声。 除了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四人一脸坦然自若的跟着自家小山长,两个老头加上阅历过人的公孙尚书三人,一副随便安歆带他们去哪的模样。 陈润芝那是安歆的小迷妹,对安歆也是完全信任,与宋凌霜一起跟在安歆身后。 陈润泽年龄不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又有安歆这位主心骨和自己父母在身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带头朝山上跑。 只有一直生活在后宅,还有从小被养成不争不抢平和性格的陈二爷,两个人神情间有一丝忐忑以外。 安歆发现其他人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跟着她走了。 她不知道该感动这些人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把他们带去卖了做盘缠跑路,让他们了解了解人心险恶。 当安歆他们一群人,走过茅草遍布山石嶙峋的山路,突然从山间树林里有人大吼一声:“站住不许动,你们是何人?来此处干嘛?” 安歆面对手拿武器的十几壮汉,不情不愿的说道:“让孔珣和黎子瑜那两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那些人一愣,看见安歆一脸平静,毫不慌张的神色,最后这群人的小头领,还是吩咐一个人回去禀报了。 其他人留下来继续警惕的包围着安歆他们。 本就不想干活的安歆心里又把心眼小跟针鼻似的老皇帝骂的狗血淋头,要不是他弄死梁王安插在京城里的几个官员。 自己即便被流放到岭南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日子也能过的舒服悠闲,因为她奶奶的自己根本就不差钱。 “黎师兄在这里。”安睿:“我们怎么不知道?” 安歆白了他一眼,你们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三人也奇怪,但看见自家小山长没有解释的意思,都识趣的没有开口再问。 “老师…老师……”三道清澈,温润,硬朗的声音飘荡在山林间,传到安歆的耳朵里。 安歆一脸懵逼,“你…你们在这里?” 封宇修跑到安歆跟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比他会说话的单永贞,还有安歆比较疼惜他身体弱的小池岚。 单今哲看见自己孙子在一刹那的高兴过后,忽然和安歆同时阴沉下来脸,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们。 原本想要开口粉刷太平的单永贞,看见自家老师和祖父不善的眼神,立马聪明的意识到他们已经猜到了什么,当即转身就跑。 他这样的行为,安歆和单永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单御史弯下老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手指粗的木棍,安歆也从旁边的树上折断一根树枝,追着三个反应过来朝回跑的小子就是一顿抽。 安歆:“能耐了,还敢私自从京城跑出来,你们这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子。 是不是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当成死人了,要是真碰到出了什么事,你们的家人要怎么办。” “死小子,看老头子不打死你。”手指粗的棍子抽在孙子单永贞的屁股上,疼的他一阵叽哇乱叫。 单今哲也是一阵后怕,每朝每代可不止有青楼那种腌臜地方。 青楼楚馆,那个楚馆就是年轻幼小的男子,被卖进去做特殊伺候人的小倌馆。 卖到那里的小子,活的比妓子还要艰难屈辱,这让单今哲如何不害怕,不愤怒。 孔珣和黎子瑜听到属下来禀报,有人口气甚大的让他们滚去迎人,又是一个女子。 两人立马想到那人是谁了。 立即就要走出山寨大门要去迎接那人,却被几个同样猜到是谁来了的小子抢了先。 不过看见他们挨打,两个没什么爱心的师兄,脸上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意。 活该,让他们不在京城里,好好的做公子少爷,要偷偷的跑出来。 要不是停职在家的姜晨熙听说后不放心几个小师弟,还有宣平侯府世子封宇修的大哥封宇玦,跟着几家派出来找人的护卫一路追踪的紧。 这几个半路上住黑客栈钱财被偷。 然后沦落一路乞讨,想来岭南找自己老师的三个臭小子,又因为长相好,被人贩子盯上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 跟着走下山来迎接安歆的两人,来到安歆面前,眼神中都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采。 孔珣:“小山长你来了。” 安歆看着几年不见,脸庞变得冷峻刚毅,眼神也变得深邃沉稳充满智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眼就能让人看透的少年郎。 “嗯。”安歆:“还叫你孔珣吗?” 毕竟她知道就从被孔家算计差点没了命,又被狗皇帝偷出来扔给她带出去历练,伤愈不久后又被盛安帝接走,暗中时不时去教帝王之术。 盛安帝明知道孔家对孔珣做了一些事,可是念在孔太傅把自己儿子养大,他也只是把他和孔家儿子的官职撤了。 让他们回家吃自己的,其他并没有再对孔家做什么,这也是为了帮儿子还了孔家的养育之恩。 因此安歆才会问,此时她应该叫孔珣什么。 已经知道自己是皇子的孔珣,皇家玉蝶上的名字乃叫司烨。 不过孔珣在安歆问起以后如何称呼自己时,他还是一顿,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坦然的道:“小山长就叫我珣吧,这本就是那位在我出生时,为在下取得字。” 安歆当然知道孔珣口中的那位指的是谁。 “珣,有珍贵,心灵聪慧,杰出,卓越之意。” 这个字里含有老皇帝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377师兄好可怕 乌龙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山壁陡峭,翠竹成阴。 阳光下,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映在眸中,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安歆他们被请到山寨里,看着被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之地,随着地势建造一排排居住的木头屋子。 还有四只的栅栏,其他实用的建筑,明显能看出成就的痕迹。 “你们这是一来就把人家的土匪窝给端了?”安歆随后一说。 “老师你是如何猜到的?!”单永贞安抚好自家祖父的小心脏,这才挤开看见安歆这个老师,就黏在她身边的小可爱池岚,惊讶的问。 安歆给了他一个眼神,让其慢慢体会。 就这地势,就这建筑,谁正经人没事干,会能跑到这山峦叠嶂的深山里来,建造一个这么庞大的山寨。 除了躲避战乱的人,剩下的不用脑袋想也就是土匪了。 大乾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如果是躲避战乱的人,这么多年上下山,也应该走出一道像样的路来。 可这山上没有明显的路,也只有土匪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居住的地方在位置,才会把自己走的山路特意做掩饰。 单今哲拍了一下孙子的后脑勺,“你以为你老师跟你们,这个脑子缺根弦的臭小子一样笨,京城离岭南这么远就敢往外跑。” 单永贞脖子缩了缩躲到安歆另一边,可怜巴巴的向安歆投去求救的目光,明显感到祖父的气还没完全消。 黎子瑜带着安歆和几个师弟来到木头建造的宽敞大厅,这是原来山匪头头们在这里议事的地方。 苏老大夫他们和陈家二房一家,还有宋凌霜和刘淮一伙人,都被孔珣吩咐人带去安顿住处休息了。 所有人来到大厅,安歆左右看看其他人都坐在两边的椅子上,她看了一眼那颗龙蛋。 虽然这里除了几个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身份,但既然他不想挑明,又谦让的坐在自己下手。 安歆这个狗东西就不知道什么叫作谦虚,眉头都没动一下就坐在,最中间以前山匪大当家坐的位置上。 依次坐下,黎子瑜吩咐人给大家俸上茶水解渴。 安歆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不愿离开的三个小子,瞅见眼神中透着不安的池岚无奈叹气。 从小身体不好,这次路上又收到惊吓的小少年,眼圈立马红了。 安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你也敢跟着离家出走。” 封宇修和单永贞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偏心。” 第一次离开大人走这么远,安歆看见他们也是又担心又气,这会看见他们依赖自己蔫蔫的模样,也不在忍心说他们。 看见自家小山长的注意力都被几个臭小子吸引过去,大厅几的其他几人,都沉默的散发着冷气。 封宇修和单永贞,还有正在被自家老师安慰高兴的小池岚,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 若有所感的抬头望去。 就见黎师兄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淡淡的看着他们。 朱师兄和江师兄两人也是眼神幽幽的望过来。 冷向白和安师兄,还有那位孔大哥,他们脸上到没露出什么表情。 可三人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们还黏在自己老师身边,他们几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因为这事封宇修几个听陈琪宝师兄说过,他和另外尉迟师兄和高师兄以前,如果那个师弟敢打扰老师就会被几个师兄无情的修理。 “老…老师,我还有事,等您和几个师兄谈完了,学生再来找你。”鬼精灵单永贞看形势不妙,第一个选择开溜。 秀气的小池岚看了一眼坐在两边的几个师兄,憋了憋嘴低下头,“老师我去看着人给你收拾房间,打开窗户晒晒,住进去会舒服一点。” 安歆知道南方潮湿,感叹这小家伙心细,“去吧。” 江舟看见还有一个二愣子处在那里,眯着狭长的眼睛:“你还不走,是不是等着我们这几个师兄给你开小灶。 让你去多背几本书,为自己肚里多增加一些墨水,好为三年后的科举考试打下基础。” “不,不用了,”封宇修:“我现在不想读书。” 师兄是个好可怕的东西,封宇修反应过来已经被自己几个师兄,吓得跑出了议会堂,“唉呀妈呀!幸亏自己跑的快,要不又被师兄们抓取默写书籍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封宇玦和姜晨熙回来正好看见,拍着自己胸脯压惊的封宇修,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见到鬼了,这么惊慌?” “比鬼可怕。”封宇修想到自己的几个师兄,想起他们脸上嘴角的笑容,不由的抖了抖。 对着自己大哥和姜晨熙,说道:“我…我去找永贞和阿岚了。”话未落人就跑远了。 姜晨熙:“我怎么觉得宇修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封宇玦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他也听出来了,自己弟弟也恨不得打人的语气。 封宇修暗恨两个同伴要溜也不拉上自己,把他留下面对几个可怕的师兄,谁知道他的小心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几个人离开后,姜晨熙走进议事堂看见安歆,高兴的咧开嘴露出了笑容,“老师。” “过来坐吧。”安歆看见姜晨熙也很高兴,指了指安睿旁边的位置,让其坐下再聊。 没有老师招呼的封宇玦只好自己找一个空位坐下。 早知道把他家那个咋咋呼呼的未婚妻带来,他也不用这么失落,没人疼,没人爱,还没人招呼自己坐下。 接下来安歆听孔珣和黎子瑜在接到她送来皇觉寺的圣旨,就是让他们带领一支队伍赶来岭南这里,等自己的到来。 安歆暗暗咬着后槽牙磨了磨,有种坐上火箭飞回京城皇宫,打烂老皇帝狗头的想法, 原来那时候狗皇帝就计划好让她流放来岭南,为他解决梁王有心谋反的事了。 真是把它当成一块砖了,哪里有用哪里搬了。 (本章完) 378欺师灭祖的五个师兄弟 安歆想盛安帝既然知道梁王有谋逆之心,也猜到他有此心必然会豢养私兵,黎子瑜和孔珣这次来最少也应该带有上万兵马。 来个直捣黄龙,擒拿判王。 于是她兴致勃勃的问道:“二位这次带来多少人扫灭判党?” 黎子瑜端起茶盏放在色泽淡淡的唇边,垂下眼帘,浅啜。 孔珣看见他明显没想过回答安歆的问题,那位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也只有他这个暗里已经相认的儿子说了。 “一千人。” “噗。”安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咳咳咳……” 冷向白起身走过去给他轻轻拍着后背,“好点了吗?” 安歆顺过气抬手拦住他继续拍,抬目笑嘻嘻的对着孔珣和黎子瑜开口道:“打扰了,我们一群人只是上山来看看。 这就按照规定前去流放的地方,开耕荒地自力更生,就不多留了。” 看着安歆一本正经的扯淡,除了跟着她来的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和安睿能有一个好心态看两人笑话。 孔珣和黎子瑜也只能苦笑走过去,把要起身口中嚷嚷着带人离开的安歆按住求饶。 安歆盯着孔珣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黎子瑜,说出的话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般,“你们这两个憨玩意儿,带着一千人就敢混进岭南,就不怕被梁王发现派兵来打死你们。” 黎子瑜抿了抿薄唇,淡淡的看了一眼孔珣,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于是只能开口劝道:“因为现在京城形式微妙,如果调动大批军队一定会惊动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到时候我们不说带人来配合你收拾梁王,就是能不能把人带出来都是问题。”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们带来的精兵,无论是武器和身手都很厉害,以一抵十应该…应该……” 孔珣摸了摸鼻子:“应该是有点问题。” 看见两人一唱一和,安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俩。 一副你们把我当三岁小孩哄着玩呢。 好歹我也四岁了“……”能不能说点靠谱的。 傻子也知道梁王在这经营了十几年,不说豢养有十万兵马,最少五六万人是有的。 就他们两人带来的一千人,就算是精兵强将,那也架不住人家兵多呀。 双拳还难敌四手。 也不知道老皇帝是把儿子送来锻炼,顺便剿灭叛乱谋反的藩王,想让他在恢复身份前就立下一份军功。 好给他积攒威望回去后在朝堂更容易立足,接受他这个从出生不久,就被皇上送去皇觉寺为国祈福的皇子。 可是看着老皇帝让儿子带来这么点人,安歆有点怀疑狗皇帝更想把这个他隐藏保护多年的龙蛋,送到这里给梁王打蛋汤。 没有个十级脑残,谁能干出这种事。 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安歆,被一群欺师灭祖的玩意和孔珣这颗不值钱的龙蛋,死皮赖脸的拦住。 黎子瑜语气平平:“位极人臣。” 安歆翻了个白眼秒懂“……”还位极人臣,这么有理想,死面瘫你咋不上天呢。 看见黎子瑜清凉的眼眸瞟向外面一个歪脖子树,安歆心中一凌。 默默把即将出口吐糟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怕说出来这位再想起当初的生无可恋,找一棵歪脖子树,又给大家上演一出想不开自寻短见的戏码。 江舟吊儿郎当的开口:“不想每天被怼的怀疑人生,小山长就要兑现你当初说的话,让我做到想怼谁就怼谁的位置。” 安歆:“……”江同学这么有理想,你的上司单老头知道吗?! 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转的安歆不怀好意的瞄着江舟,暗想自己要不要去单老头那里告密,让他怼死这个大逆不道的玩意。 江舟好像看出安歆要使坏,警惕的说道:“如果以后我没有其他人可怼,那我只能天天跟在小山长身边敬学生的孝道了。” 想到每天身边跟着一个嘴毒爱好怼人的坏小子,安歆不由的小心脏抖了抖,使坏的心思立马偃旗息鼓。 扯了扯嘴角,嘿嘿一笑,比哭还难看:“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 朱时景默默的拽了一下自家小山长的衣袖。 安歆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山长你曾经说过管理好一个国家的财政,可比我接手家里财产店铺有成就多了,你现在怎么可以抛弃我们,自己去过悠闲的流放犯人生活呢。” 孔珣“……”作为一个不久后回宫的皇子,未来有可能是你们这些人的顶头上司。 你们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前,把自己的雄心壮志说的这么坦然,真的好吗?! 安歆扯出自己的袖子,朝后跳了一步,故作大声:“谁…谁说流放生活悠闲舒服的,我那是要去过开荒种田的苦日子,特别苦的苦日子好不好。” 所有人看向她,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表达出一个意思。 “……”你看这话我们信不信?! 黎子瑜和江舟,朱时景还有要说话,被安歆眼神镇压没有说出口的安睿和冷向白。 几个师兄弟的理由都是他们努力了这么久,自己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作为小山长的她,还有义务要再带领着他们朝目的冲冲冲。 他了还拿出安歆曾经为了安利六人说的话。 什么傲然群臣的首辅,什么管着全国钱财的户部上书,想怼谁就怼谁的御史台…… 当初安歆为了让他们好好学习,参加科举走上仕途,改变他们六人既定的悲惨命运。 也为了完成自己教书育人的任务,为自己挣取生命值,不至于三十岁左右就死翘翘。 那时候安歆有多拼命为几人画大饼,画的有多爽,这会就有多懊恼。 安歆抬头望向门外的蓝天,苦着脸呢喃:“靠背的,遭报应了。” 朱时景和江舟山,冷向白还有安睿四人,看见安歆又不甘不愿的坐回到大堂中间的椅子上。 几人向孔珣眨了一下眼睛,怒了努嘴。 孔珣无奈微微点了点头,这个人情他认下了。 谁让他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帝王爹,虽然调这点人给他们是有原因的,可事实上这点兵力,想要对付一个盘踞在封地十几年的藩王。 那是屎壳郎点灯,找屎。 (本章完) 379美人计,不分男女 姜晨熙和跑出去又回来的几个小子,羡慕的看着几个师兄对着自家老师耍赖。 好想联合起来其他师兄弟,把这几个师兄按在地上锤一顿,以消他们内心小人的羡慕嫉妒恨。 而现实是在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个师兄,眼神清凌凌的扫过来,被问道:“有事?” 站在门口的封宇修几个小少年,连忙摆手回答:“没事…没事……” 三个人小身板抖了抖又跑了。 而坐在议事堂里的姜晨熙想到他和尉迟奕,高泰,陈琪宝四人,曾经被这几个师兄关照过的日子。 眼神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无辜的眨了眨清隽的眼眸。 看见实在是太惨了的几个小师弟跑远,转头表示他什么都没看见,刚才也没有羡慕嫉妒恨几位师兄。 接下来的时候里安歆和孔珣,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姜晨熙师兄弟六人。 还有宣平侯世子封宇玦,又把单御史和公孙鸿派人前去叫来议事堂,同样被邀请的苏老大夫拒绝了。 他说自己只会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他也不会,至于那位暗中交待的事,就由安歆他们商量着办,他就不来添乱了。 让盛安帝看上去二次中毒假象的事就是苏老大夫做的,他能不明白这次他们这群人,被流放岭南是疑点重重 安歆看见两人进来立马抬起屁股想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自己坐到旁边就可以浑水摸鱼,把主持这次岭南的事甩锅出去。 人老成精的单老头冷哼一声,让安歆自己体会,连她身边左右的位置都不坐了,直接坐到一群小子的下手。 “这里就挺舒服,安大人就不用谦让了。” “就是,就是。”同样不想主事的公孙鸿,看见下面的一个空位椅子,就走过去:“单老说的是,安太傅官至二品坐在中间主位实至名归。” “吏部尚书也是二品,”安歆不服的看着公孙鸿这个老贼:“你咋不来坐这烫屁股的椅子。” “哎呦,哎呦,年龄大了,走了这么多天的路身体实在吃不消,看来还是该回去多休息休息几天。” “别装了。”安歆咬牙切齿,无奈坐下:“这个位置我坐最合适。” 单御史和公孙鸿奸计得逞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安歆:“老狐狸。” 两人自豪的挑了挑眉,把她这句话当成夸他们聪明的了。 安歆无奈开始与坐在议事堂里的所有人,商量之后他们要做的事。 心里有所猜测的单御史和公孙鸿,听到安歆他们要讨论接下来,要如何打探出存有谋逆之心梁王私养的兵马所在之处。 尽快予以消灭,不让他发动战争,伤害沿途的百姓。 单御史和公孙鸿微微蹙起眉头,对此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心里却是一激灵。 两人心里虽然知道,这次流放并没有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是来擒拿有心叛乱的藩王。 单御史和吏部尚书公孙鸿,表示这么危险的地方,其实他们并不想来。 因为盛安帝让龙一带来的口谕,是最好在年前把梁王扳倒。 安歆心中猜到了一些,盛安帝为什么有此吩咐。 想到这里安歆也有些着急。 她扫了一眼孔珣,想到京城里那位身份可疑的大皇子司寒,还有被自己母亲贤妃娘娘和萧丞相把控的三皇子。 安歆知道这两位谁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师生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只有推眼前这个上位才是他们师生最好的选择。 这恐怕也是老皇帝为什么,这么放心把这颗龙蛋扔给她带出来,立功积威的原因。 大家商量过后,准备派人混进梁王府和岭南郡守那里,要不很难在短时间内探知到有价值的信息。 安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安睿还有安歆自己,都是跟着流放队伍来到岭南这里的。 一路流放的人都认识他们,这样明显不适合混进去做内应探情报。 最终黎子瑜和孔珣这两个没在岭南郡真正露出面的人,找机会混进梁王府和郡守府。 “怎么才能自然无痕的混进岭南这里,最大的两位府里呢?”安歆都替黎子瑜和孔珣苦恼。 安歆扶着腮额,歪着头看着两人出色的长相,玩笑的给他们建议,“也许可以靠美人计?” 姜晨熙跟着安歆这位老师学过三十六计,不由随口说道:“老师,美人计,不应该是美貌的女子吗?” “谁说美人计一定要是女子。”安歆跳高一边秀丽的黛眉,语气轻轻:“美人计里的美人可是不分男女,只要能让目标人物中计,你觉得是男是女重要吗?!” 姜晨熙看向长相俊美的黎师兄和孔珣,忽然开朗,还好他还算沉稳,压了压逐渐上扬的唇角。 这才没被已经黑着脸眼神不善,盯着要拿他们去使美人计的某人,一副磨着牙要咬人模样的黎子瑜和孔珣发现,他才逃过被秋后算账的命运。 于是没过几天岭南郡大街上就出现了,两个长相俊美,风度翩翩,带着长随游学路过这里的两个年轻学子。 这天骄纵跋扈的梁王府小郡主司灵灵,身边陪同她的是几位岭南城里,能排的上号人家的小姐。 其中就有一位是岭南郡守家那位继夫人所生的二小姐辛薇薇。 两个领头的小姐,司灵灵名字虽然灵秀,但人真实长得却有些女生男相,身材也有些肥胖。 她总有意无意眼神不善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辛薇薇,只因为郡守家的这位小姐,身材纤细苗条,长的也柔柔弱弱,楚楚可怜。 要不是她那个王爷爹三番五次警告过自己,就凭司灵灵这火爆不讲理的脾气,恐怕早就把这位跟自己反着长的小贱人撕了。 “你们看那边走过来的两位公子,长的好好看呀!” 站在茶馆二楼窗边,辛薇薇身旁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指着楼下小摊前购买物品的年轻男子惊呼道。 她这一声把其他女子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楼下。 (本章完) 380自请做小厮的封宇修和单永贞 被看的男子仿若有所觉察慢慢抬起头来,白皙的皮肤,仿若雕刻般俊美的五官,轩昂的眉宇,明朗的双目,微微侧过头,清风正好吹起他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 一时间看呆了,茶馆二楼所有的姑娘。 在司灵灵和辛薇薇她们这群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旁边另一个男子发现同伴的异常,也抬头看向二楼。 司灵灵此时像丢了魂一样,看着下面男子的眼眸宛如星辰,只见他一身白衣,皮肤偏白,乌发高高束起,一副浑然天成宛如嫡仙的模样,深深震撼着二楼中姑娘的小心脏。 “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的男子。” “哼,你最好这次不要和本郡主抢,”司灵灵瞪圆眼睛不善的看着辛薇薇,“如果你再用你那副柔柔弱弱娇媚的模样,去把底下两位美男勾走。 这次就算被父王责罚,本郡主也不会轻饶了你。” 辛薇咬着粉嫩的嘴唇,眼中的泪珠欲落不落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这样最惹人怜惜。 果然跟着他们来此的一些岭南城的公子少爷们,厌恶不赞同的扫了一眼司灵灵。 其他岭南城的小姐撇了撇嘴,有对里司灵灵的蠢不屑,也有对辛薇薇装柔弱的鄙视,不过这两人的背景强大,不是她和她们的家族能够招惹的起。 因此其他姑娘全当没看见,大家转头继续垂眸看美男,对这一幕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化名于梓离和王旬的黎子瑜和孔珣垂下眼帘,神色暗了暗,对于二楼因为两人的容貌转来的骚动仿若未闻。 两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带着自告奋勇坚持要充当他们小厮的封宇修和单永贞,不紧不慢的离开此处回到居住的客栈。 原本安歆是不同意封宇修和单永贞,这两个做惯大少爷的少年去做黎子瑜和孔珣的小厮,唯恐他们一副比主子还要离谱的少爷脾气暴露。 那样不仅害了他们自己,还会连累黎子瑜和孔珣身陷危险之中。 可是两人说他们在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开始傻呵呵的几人,是被假装凄惨的人骗钱。 因为不小心钱财露了白,又被黑心的店家合伙盗贼,偷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贵重物品和银子。 开始他们不懂世间人情冷暖,还会和别人说起自己身上的遭遇,希望得到他人的帮助。 结果最后,他们不仅没得到任何帮助,那些人听完后,还会嘲笑奚落他们一顿。 说他们想做大家公子都想疯了,也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小乞丐,说笑话逗他们乐为的就是讨赏钱。 于是封宇修和单永贞带着身子骨不算好的小可怜池岚,在离家出走半个月,身上钱财被骗被偷后。 一位卖包子的老大娘听完他们说的话,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出于同情那时已经没钱住店变得脏兮兮的他们,送给他们每人一个包子。 旁边的人看见老大娘都那么有善心,有人也顺手扔了几个铜板在他们的面前。 于是曾经嚣张在国子监里,如果没有遇见安歆这位老师,几人差点坐上京城新一代纨绔三人组的封宇修和单永贞,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池岚。 就这样三个大少爷靠自己赚来了,他们人生中第一笔巨款,五个铜钱。 短短不到一个月乞讨的日子也让他们,看见在街上做乞丐,是如何伏小做低向路人讨好卖惨,让其愿意给他们几个铜钱糊口。 安歆听到他们三个小少年说,他们带的行李,钱财,身上的衣服都被偷后,就被那家客栈撵了出来。 经历了一些事后,懂得了,看人眉眼高低,这次也想帮着做事。 保证能做好小厮。 安歆听到三人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好歹是自己的学生,安歆还是有些心疼他们。 加上宣平侯世子封宇玦这个大哥和单御史这个祖父,都说让他们去试试,如果不行就别让他们去。 安歆知道两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自家的弟弟和孙子才能真正的成长。 最后安歆让两人趁着黎子瑜和孔珣,还没有下山去使美人计前,让其每天跟在他们身边伺候。 如果封宇修和单永贞只是嘴上说说能做好一个小厮,安歆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他们跟去。 一个是她从穿越来不久,就收在身边的学生,一个又是身份特殊的龙蛋,无论是那个都很重要。 安歆怎么会拿他们的性命玩笑。 而且这次安歆可是得到盛安帝的暗示,要让孔珣这颗龙蛋来岭南立功回京,能尽快融入朝堂站稳脚跟的任务。 如果孔珣就待在山上,如何让他带来的那一千,帝王暗中亲领的一支精兵信服。 安歆还没白痴到认为盛安帝,让自己护在暗处平安长大的儿子,带着一千人来跟在岭南经营多年梁王,以卵击石。 她更多的是猜测,盛安帝是把梁王当成了自己儿子的磨刀石。 既然狗皇帝要磨刀,安歆哪还会手软,有任务不派龙蛋去派谁去。 就是可怜了自己家的小子瑜也要跟着去。 有什么情意会比同甘同苦,同命相连,感同身受,关系牢靠呢。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虽然这句话在这里用有些大逆不道。 但比喻黎子瑜这位想要位极人臣的年轻官员,有什么比跟未来天子,有着同样的经历让他未来官途更顺利的呢。 黎子瑜看着房间里,正在铺床叠被的封宇修。 看到他眉眼低垂,收敛了以往的脾气,暗自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小山长收的这个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当初两人跟在他和孔珣身边试着做小厮,客观的来说,单御史的孙子单永贞做的要比这个,不经意间眉眼间就会透着桀骜的宣平侯府二少爷好。 黎子瑜就把为人机灵鬼点子也多的单永贞让给了孔珣,因为他知道那位的身份不能出事。 否则他们只能跟着自家小山长去逃亡了,他倒无所谓过什么样的日子,可是他不想安歆过的那么辛苦。 黎子瑜对他们师兄弟情意有,但不多,对于其他师兄弟如果逃亡过得苦不苦,他不是很关心。 于是他心甘情愿把脑子灵活聪慧的单永贞,放在了孔珣身边伺候,又把做小厮还有些欠缺的封宇修换到自己身边。 还有一个被自家小山长刷下去的少年,只因他虽然乖巧,听话,更适合做小厮,唯一不符合的就是他身体弱。 还没竞争上岗,就被无情的获得了参加竞选的资格。 (本章完) 381小白花设计好的偶遇 那天看见黎子瑜和孔珣假扮两位游历学子的一群小姐,回家后都有些魂不守舍,颇有种一见潘郎误终生的意思。 特别是梁王府的小郡主司灵灵和郡守家的小姐辛薇薇,两个人在暗中较劲的同时,也不甘落后的向黎子瑜和孔珣出手了。 辛薇薇这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制作了一次偶遇,去寺庙的马车坏在了半路上,正好就是去寺庙游玩的黎子瑜和孔珣马车路过这里被拦下。 安歆几人远远的看见辛薇薇娇羞的对着两人福了福身,拦住他们求救,江舟这个毒舌没忍住啧了一声: “刚才路过那么多马车里的人,这位郡守家的小姐难道猜到他们都是铁石心肠,才不下去拦车求救。就知道黎面瘫和那位心眼好愿意救她于危难。” “噗。”安歆:“你们黎师兄心眼有多好?” 朱时景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此时面无表情望天的表哥。 厌世的模样,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化羽成仙去了。 大家看向旁边的孔珣端的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气质,风度翩翩的伸手邀请辛薇薇坐上他们的马车回城,他和黎子瑜却选择坐在车厢外避嫌。 看见辛薇薇感动的热泪盈眶,端的是楚楚可怜,可她频频偷偷瞄向两人绝色容貌热切的眼神,还是黎子瑜和孔珣暗暗蹙了蹙眉头。 安歆:“没戏看了,回吧。” “堂姐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安睿抬头看向寺庙的方向,“好像那里的庙宇很出名,要不……” “啊!”安睿:“堂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下半辈子还想指望这张脸过日子呢,可不能被你打坏了。” 安睿一脸怕怕的朝后挪了挪,被挤到的朱时景和江舟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合力的把他推了过去。 “你…你们……” 对着两人举起的拳头,安睿选择了忍气吞声,缩到还算温和的冷向白旁边。 安歆得意的挑了挑眉梢,这才正色说道:“打你这个从来不动脑子的,还需要理由吗?” “我咋不动脑子了?堂姐,你小看人。”安睿撇了撇嘴表示不服。 “向白,你告诉这二货,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此游山玩水,看风景,出去浪。” 安歆看见车厢里其他人清亮的眼中都有着明白,对比双眼懵懂无知的堂弟,显得这家伙更蠢的没眼看。 冷向阳浅笑着,为满眼疑惑的安睿解答:“我们因为在被送往流放村落的路上逃跑,已经被官府通缉了。 城墙上贴着我们的画像,安师弟你确定这会要去寺庙游玩?” 安睿一僵,挠了挠后脑勺,这才明白自己真蠢了。 “嘿嘿…嘿嘿…还是别去了。” 冷向白和朱时景江舟几人看见他这样,也都笑了。 知道他没什么上进心,不爱动脑子,喜欢安乐,大家心想以后多照顾着这个师弟就是了。 “回吧,”安歆看了一眼黎子瑜和孔珣离开的方向,幽幽道:“那两人都不是蠢人,他们知道自己怎么做,我们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 她不相信盛安帝不在孔珣这颗龙蛋身边,安插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就算没有安歆也从青龙那里调来了四个人,放在暗处保护黎子瑜和孔珣防止他们发生什么意外。 充当马夫的刘淮,赶着马车缓缓的离开,朝着一个偏僻贫瘠的山里村落而去。 安歆来到这里一段时间,发现岭南这个蛮荒流放之地,的确如传言那般环境恶劣,毒虫较多,气温很高。 人们也缺乏知识,教化缺失,被称为蛮荒之地。 不过这只是这里不好的一面,而安歆通过岭南的地舆图发现,这里的地理和环境都很像现在的华南地域范围。 这里天气潮湿,常年雨水较多,拥有优越的水资源,热,光气候明显很适合种植稻谷。 按说大乾有许多地方都种稻谷,不知道怎回事,岭南这里安歆却看见田地里,种植的大多都是类似北方地区的粟米,麦什么的农作物。 安歆记得东汉时期有一本《异物志》里记载,像华南地区这里的气候,是适合种植交趾稻的。 夏冬又熟,农者一岁再种,故称双季稻。 安歆看向只能通往一辆马车窄小颠簸不平的道路上,两边不远处的村庄房屋破败不堪,在秋风中显得异常萧条。 路上行走的村民,大多也都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打满了补丁,显得衣衫褴褛,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和绝望。 “停车。” “吁”安歆突然的出声,赶车刘淮急忙拽住缰绳让拉车的枣红马停下,“大人可是有事?” “嗯。”安歆撩开马车帘从里面出来跳下马车,“我想去那边的村子看看。” 冷向白几人也跟着下了马车。 安睿:“堂姐,好好的去那村子里干嘛?” “你们不觉那些村民脸上的表情过于绝望悲愤吗?”安歆看着其他几人,道。 冷向白和朱时景仔细看向村口的一棵大树下面,或站或坐着一群人,他们脸上和眼神里确实透着悲伤,愤怒,还带着绝望。 “小山长觉得他们这个村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安歆点了点头,而且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此时村口大树下的村民也发现了,安歆几人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向他们走来。 “不…不会那群山匪走来抢粮食了吧?”有村民声音颤抖恐惧的说道。 “我们今年收的粮食大多都被他们抢去了,如果还来抢的话,老子就和他们拼了。” “呜呜呜,”靠在大树上的妇人痛哭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年年的刚收下来点粮食就来抢,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每年冬天,因为粮食缺乏,都有老人们为了省下粮食给儿孙充饥,不至于饿死,选择了自寻短见。 今年山匪比往年还要恶毒,以前至少还给留点粮食,这次来抢劫,只要他们看见就全部拿走,这真是不给我们百姓留活路了。” 远远的安歆听到一片凄惨的叫骂和哭泣声。 果然如她所猜想,这个村子秋天刚收上来的粮食,像二虎打探消息里说的那样。 被虎视眈眈盯着百姓收获的山匪抢劫走了。 (本章完) 382梁王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安歆带着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和朱时景,跟在一开始以为他们也是山匪,差点带人群殴他们师生几人的胡家村村长回了他家。 有那好奇心重的村民围在村长家的篱笆院外,伸着头朝里看去,都被泼辣的村长媳妇插着腰撵走了。 除了冷向白和朱时景四人,谁也不知道安歆跟胡家村村长说了什么,等安歆他们离开后。 有人问胡村长安歆他们是什么人,也被胡村长糊弄了过去,绝口不提他刚才看见安歆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龙牌令,差点没吓的心脏骤停当场升天。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胡家村暗暗收到了一批粮食,胡村长家里也收留了个嘴巴说话很毒的老头和灵巧的少年。 每天手里拿着一本写着如何建造梯田的册子,指挥着带领胡家村百姓的胡村长,如何在丘陵山体的斜坡上建造出能够种植增产的梯田出来。 而随着岭南百姓越来越多的村庄秋收后,被山匪强抢粮食,安歆这边也开始准备行动。 在这期间黎子瑜和孔珣成功混进了岭南两大府邸。 司灵灵因为想要经常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想尽办法让人把她看上化名为于梓离的黎子瑜,介绍给了他父王做门客。 而郡守家大小姐辛薇薇也不甘示弱,派人把要离开化名为王旬的孔珣,游说不成,强硬的邀请到自家做客。 而聚集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对付喜欢酷吏执政的岭南郡守,王元涛和赵雷那帮人,也在对抗不成反被围剿。 最后带着几百人只好山上学狗叫,被安歆吩咐人领到其他地方安顿下来,至少保住了赵雷几个岭南衙门里的官差和那些人的命。 原本安歆想要他们几个,也只是想早点了解一下岭南这边的情况,毕竟赵雷和王元涛几人在衙门里,很多事他们比外面的人知道的多。 而事实也是如此,安歆在几人口中的确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就是梁王允许岭南郡守在他的封地里,收取百姓的苛捐杂税,这些税收上来后,有一半被送到了梁王府。 而随着山匪抢劫百姓粮食越来越猖狂,二虎也送来了消息,他们发现那些山匪用的武器都是精铁打造,而且很统一,很正规。 安歆听说后,仿佛拨开云雾见月明,了然的一笑,“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 而同样想明白其中原委的,还有聪慧精明的冷向白和朱时景几人,只有池岚还是一脸懵懂状态。 而随之而来身在梁王府的黎子瑜也送出消息来,证实了安歆他们的猜想。 梁王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玩意儿,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来到封地后,为得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他表面上减免了赋税,还曾因为带边剿匪受了伤。 他这波操作下来也成功赢得了岭南百姓的心,让他这个刚来封地的王爷呼声超过了,本就不受百姓待见的郡守衙门。 让刚来到岭南被地头蛇岭南郡守压制,势力薄弱的王爷,变得没有那么被动。 可是野心勃勃的梁王想要翻身,必须拥有自己的军队。 想要谋反坐上那个他冒昧以求至高无上的位子,更是需要豢养私兵,那是必然要走的一步棋。 养军队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吃喝住行中的的粮食,那也是必不可少,重中之重。 岭南百姓每年收的粮食本身就少,当然每年所交的赋税,也比不上其他富饶的地方多。 梁王来到封地后,为表达出自己的人厚爱民之心,又选择减免了一部分赋税。 除了官衙所收的,他这个封地领主收上来的税收,也只够王府的日常开销,就算有余下也不多。 安歆把郡守府和梁王府分赃,从岭南百姓身上剥削来的科捐杂税,还有每天不止一队山匪强抢村民收上来的粮食。 就知道这些山匪应该都是梁王安排人假冒的,主要是抢到粮食回去养他的私兵。 这样串通起来就很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无论是岭南郡守衙门,还有假模假式,每次去剿匪都以自己受伤抬回来的梁王。 这岭南两大势力都无法剿灭这些山匪了。 因为人家本来就是一伙的,剿匪那是不可能剿的,上山后一起坐下来喝茶,那还差不多。 安歆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淡淡一笑。 冷向阳和朱时景,江舟和安睿他们一些了解自家小山长和老师的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每次自家小山长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又有人或者对手要倒霉了。 于是大家就听见她语气淡淡的开口了。 安歆目光在议事堂里扫了一圈。 “你们也应该听说岭南这里的五大山匪窝,都盘踞在大庚山,萌渚山,骑田岭,越城岭和都庞山这五座山岭里。” “现在我要把黎子瑜和孔珣带来的这千人,分成两个队人。 分别是姜晨熙和陆钦龙带领五百人,加上刘淮和赵雷王元涛他们凑在一起的三四百人,去攻打离这里较近的大庾山和萌渚山。 他们这些人抢的粮食应该还没有运走,到时候咱们来个黑吃黑。” “是。” 被安歆派人从流放村庄接到这里来的陆钦龙,跟着姜晨熙和刘淮还有其他来参与会议的赵雷几人,站起来领命。 安歆坐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继续说道:“我带着另一半五百人去打其他三个前头,不管打赢打不赢,看见形势不好就带人快溜,知道吗?” “老师,这个您放心学生知道。”姜晨熙向自家老师眨了眨眼睛,因为安歆交代过他们,不许把自己交给他们的策略说出来。 安歆看懂了姜晨熙的意思,不就是表示,他学会了三十六计中的,形势对自己不妙走为上策。” 姜晨熙好的是自己学生,安歆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你虽然学会一些对敌的策略,但毕竟没有真正用过。 刘淮曾经在边上过战场打过仗,陆钦龙在京中也是副都指挥使,因为他们二人都有两边的经验,你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本章完) 383准备行动 姜晨熙听着安歆对他的嘱咐,心里流动着微微暖意。 她这些吩咐自己的话,何尝又不是护犊子说给其他两人听的,让他们多照顾着自己这个第一次领兵剿匪的学生。 江舟和安睿被安歆安排留在这里带领剩余的几十人,还有来到这里后接手后勤事务的陈家一家,池岚,宋凌霜他们看守后方。 苏老大夫自知年龄大了,除了留下来在四周山里摘摘草药,他跟着去做什么都是给别人拖后腿。 知道安歆没有给他布置什么任务,心里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操劳,因此苏老大夫并没有觉得安歆没有给他安排事就感到失落。 没有被安歆艾特到的宣平侯世子,封宇玦幽幽的看着安歆,语气有些委屈:“小山长,好像你把我给忘了。” 安歆一顿,因为不太了解这位宣平侯世子,她也不知道该给他安排什么事做。 要不你也留下来看着后方,其实我们这处落脚的大本营也很重要,可不能让其他山匪趁着此处空虚打进来。 封宇玦抿了抿唇角,看了下老神在在坐在一边的未来老丈人,发现公孙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于是想要他帮忙说话的小心思立马破灭。 “……”跟这个老丈人瞬间没得感情了。 封宇玦备显神采飞扬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安歆,诚恳的说道:“从小家里请了武术名师教导,不才身手还过的去,要不跟小山长你去剿匪,你看怎么样?!” 安歆想说不怎么样。 不管封宇玦武功好不好,安歆都不打算带他去,这位可是宣平侯府培养带领家族走向辉煌的继承人。 他又不像孔珣要身先士卒挣一份功劳在身上,回去后让百官对他这个皇子的能力有一定的了解,能帮助他更快的在前朝后宫站稳脚跟。 他这样去冒险完全没有必要,这也是安歆没有安排他任务的原因。 不过就在她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一直坐在他下手的公孙鸿却开口说道:“安大人,让他跟着去历练一下也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点事做。 来都来到这里了,就算为了以后,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让他跟着你去吧。” 安歆一愣,果然能在官场上混成二三品大员的人,都是人精。 这一句为了以后,恐怕在公孙鸿和单御史来到这里看见孔珣长相酷似那位大人物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 像他们这个年龄,应该都知道盛安帝当年的嫡皇后生下不久的皇子,传言被送到皇觉寺的养着为国祈福的事。 只要他们不傻略微思考猜一下,也就知道这可是个机会,万一这位以后成了事,这次的表现留下的印象就很重要。 这才是公孙鸿这个老狐狸为未来女婿说话的,最关键原因。 如果这时候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留在后方能干个啥,只有干出成绩来,这样才能让那颗龙蛋记住,以后才能得到重用。 安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封宇玦跟着自己去剿匪,不过也把话说清楚,“剿匪的时候刀剑无眼,封世子你可要想好了,反正还有段时间才会行动,你想好了再决定去与不去。” 封宇玦认真道:“嗯,我明白。” 最后安歆看向为人更为沉稳温和,又不乏机智精明的冷向白和朱时景,还有一旁坐着的公孙鸿。 “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可以去办自己的事了。” 大家听到安歆这么说,也都散了。 等到人都离开后,得到暗示的江舟和安睿拉住姜晨熙和小池岚,几个人不远不近的溜达在议事堂大门外。 现在这里不仅有黎子瑜和孔珣带来的人,还有其他的人。 在两人出来的时候接受自家小山长的暗示,就知道她是担心有人会偷听里面的谈话,这也让并不笨的江舟和安睿知道,大堂里现在安歆要说的话应该很重要。 姜晨熙和池岚原本还疑惑两个师兄为什么把他们叫过来,当他们发现和自己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师兄,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从大堂门口路过的人时,他们好像明白了。 于是姜晨熙和池岚也观察着路过的人,是否有靠近议事堂偷听的人。 安睿和江舟没有猜错。 大堂里安歆掏出的东西让三人看过后,公孙鸿和冷向白朱时景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公孙鸿也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努了努嘴说道:“不愧是皇上最信任的祭酒大人。” 这得有多大的信任,那位才会把这个东西交付给她。 安歆挑了挑眉,几人都看懂了他的意思。 “……” 她也想知道老皇帝哪来对自己那么大的信任,就不怕她拿着这个胡作非为。 此时坐在寝宫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已经不在装死的盛安帝,如果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肯定会神秘一笑,心想谁都可能造反,唯独安歆这个被皇觉寺的半佛无妄大师,亲口断言的福星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要是挑起战争,弄得生灵涂炭,那她的命格就不是福星。 而是另一个他几次出手都弄不死,还反噬他身体旧疴复发的灾星了。 在萧温柔出现不久,盛安帝就接到皇觉寺无妄大师传递进宫的消息,灾星降世。 盛安帝派出大量的人去调查,有没有发生意外后性子忽然大变的女子,结果皇帝派出去的人都没怎么探查。 原本身体有些柔弱,平时也话少,低调的丞相府大小姐忽然变得才情斐然,出口的诗词也变得精彩绝伦。 除非那些调查的人,都是蠢货,否则这么大一个变了性情的现眼包,不是很显然,就是皇上要找的那个发生意外,性情大变的女子。 先不说盛安帝准备要立起来收拾那群,在他中毒期间生出谋逆反叛之心的妃嫔和大臣。 岭南这边的山寨里,月黑风高夜,有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牵着马离开了山寨。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目中闪着狡黠的人看见,对此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派人看着大堂的门不让偷听,你们就以为防得住了吗?” “哼!幼稚。” 男人准备把消息传出去,刚转身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本章完) 384奸细 一把锋利的匕首稳稳按在那人的脖颈动脉上,恐怕只要他一动就会血溅当场。 “王元涛是你。”赵雷看着手里拿着火把靠近,猛然挣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反抗郡守那个酷吏的人。 什么还没做就纷纷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原来是你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其他几个跟王元涛一起来的人,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刘淮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神色波澜不惊的安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终只惭愧的道出一句:“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 当初是他把这么多年来到岭南这里办差事,觉得为人不错,处的也相对好的几人介绍给安歆的,没想到这些人里竟然会有奸细。 王元涛看着安歆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江舟和姜晨熙,封宇玦一群人,并没有理会相交多年的朋友赵雷还有怒瞪着他的张庆平,刘亚文,方建平的质问。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就是晚上水喝多了,出来方便……” 看着王元涛眼神闪烁其词的辩解,安歆递给眼睛晶亮的陈润芝一个眼神。 小姑娘立马拿出一叠上面写着什么的纸条,抽出一张大声念道:“大牛岭山寨里的几个头领就是,那几个流放逃跑的一伙人。” 陈润泽也从姐姐手拿过一张,读:“打跑了原本占据在大牛岭的一帮山匪,这里忽然多出很多人,小人以为他们这群人被流放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预谋……” 看见陈润芝姐弟还要继续读纸条上,他传递的消息,脸色极其难看的咬牙喊道:“不用再读了。” “我输了,原来在我第一次向外传递消息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王元涛自嘲:“亏得我还以为自己做的有多隐蔽,看你们觉得都是傻子,蠢货。” “原来傻子,竟然是我自己。” “傻子吗?”安歆挑了挑黛眉:“你应该在上次我们要逃上山的时候,就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你的主子了。” 安歆看王元涛有些吃惊的眼神,勾起嘴角笑了笑,“让我猜猜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人来这里抓我们。” “那是因为你的主人所在的位置够高,官位在岭南郡府这里很大,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流放跑上山打算落草为寇的人放在心上,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王元涛垂下眼帘,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猜的很准确。 上面的人当时只关注打击赵雷他们凝聚在一起,近千个反抗郡守府的那些人员,还真没把安歆这十来个逃跑的流放犯人放在眼里。 当他跟着反抗郡守大人失败的赵雷一群人,上山后看见这里竟然有很多精壮的汉子,觉出不对劲就想把这里的情况向外传递。 王元涛望着陈润芝手里拿着他传递消息的纸条,神色变得颓然,还有一丝惊慌。 姜晨熙和封宇玦得到安歆示意,让人把王元涛带下去审问。 因为他们一个在大理寺就职,另一个姜晨熙前段时间是在刑部当差,对于审问犯人他两比这里其他人在行。 这晚半夜的偶尔传出的惨嚎声,让胆子小的早晨起来都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明显是没睡好。 次日,安歆洗漱完,来到议事大堂。 看见姜晨熙这个承恩公府的未来掌权人,和宣平侯府的继承人封宇玦,发现两个人看向对方的时候,眼神都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安歆:“你们这事怎么了?” “没事。” “…无事。” 安歆奇怪的看着他们,一脸的不信。 封宇玦和姜晨熙互相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他们能说都被昨晚对方审问犯人的手段惊讶到了吗? 封宇玦审问的时候主打的一个不见血,还能让王元涛身上疼的死去活来,于是交代了一部分,他知道的事,想要如此解脱审讯。 这让在刑部看过不少严刑逼供的姜晨熙长见识了。 就在王元涛以为自己交代了一些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轮到姜晨熙出手了。 然后下半夜的惨叫声更是把远处山上的狼都吓跑了。 因为狼觉得那惨嚎声,仿佛比它们叫的都瘆得慌。 这次轮到封宇玦震惊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晨熙看着年龄不大,审问起来犯人那也是个狠人。 只不过他用的手段是让犯人外表看不出什么伤痕,内里也许骨头已经寸断,五脏六腑也受重创,主打的就是一个表面善良。 而当时看着王元涛漏风的牙齿和被砍断的手指脚趾,而罪魁祸首却仿佛这些不是他的杰作,面色如常的拿着审问出来的供词走人。 这也让封宇玦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的真谛了。 安歆看见两人看向彼此嫌弃又带着丝丝敬佩的小眼神,笑了笑没有再问其他,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王元涛供词看着。 其他人发现安歆看完后,托着下巴皱着眉,陷入沉思,都默默的退出了大堂。 让安歆陷入沉思的不是王元涛招供他是郡守府的人,也不是他招供出的其他事,而是所有供词里一句仿佛无关紧要的话。 安歆又把那句供词又看了一眼。 原本满是疑惑的眼神,仿佛慢慢有些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光彩。 不知想到什么,让她皱起眉头,嘀咕一句:“事情越来越复杂,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能不能应付。” 被安歆惦记的黎子瑜和孔珣,现在正被岭南两大府的小姐纠缠。 其他府被她们约出来的小姐们,看着把黎子瑜和孔珣两大美男带出来,当爱马仕炫耀的司灵灵和辛薇薇,都眼红的想要群殴两人。 难道这两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你在穷人面前吃山珍海味的时候,不分享可以,但起码要做到不吧唧嘴,这也是一种善良吗? 孔珣和黎子瑜这两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她们因为家事不如梁王府和郡守府,不敢跟两人争抢。 但人都被你们设计或者用强弄进自家府里了,可不可以就不要带出来让她们眼馋了。 看过这样姿容角色,气质翩翩的公子,让她们以后还如何再看得上其他平庸的男人。 (本章完) 385富人和穷人 梁王府的花园里,黎子瑜和孔珣好不容易摆脱一群女子,现在水榭旁看向入冬后水塘中楛败的残荷。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黎子瑜虽然被辛薇薇弄进郡守府里做门客,但他和带在身边的封宇修两人,还是感觉暗中有人监视他们。 孔珣到没有被人时常监视,但他被司灵灵派人强行邀请进府好吃好喝的就是不允许乱走,整个梁王府的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家小郡主的玩物。 下人都对他表面客气,转身就能鄙夷不屑。 好在跟着他的单永贞这个小子倒是机灵,经常帮梁王府里的一些低等下人干点活,跑跑腿,相处方式不错。 打听到梁王什么时间回来让孔珣有机会碰见他,假意向他说明情况,希望梁王能放他离开王府还他自由。 梁王看见孔珣相貌堂堂,举止斯文优雅,倒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他倒听管家说过她那个女儿,胡闹从外面来回一个样貌好的男子说在府里小住。 现在两人站在水榭中,四面都是水,只有修建的一个木制廊桥通往这里,两人说话倒是不怕在听见。 孔珣:“我被梁王从司灵灵郡主那里要走,现在已经被他安排到前院,那里还居住这王府里的几位幕僚。” 黎子瑜看向水面,锦鲤浮沉游动,捏起一些放在旁边盒子里的鱼饵撒下任其争抢,这才开口:“我发现郡守府里一个奇怪的事。” 背手而立的孔珣侧身看向他,意思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辛郡守从来不去后院休息。” 孔珣微愕“……”面前这位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着他人私生活的八卦。 “我还发现他对辛薇薇这个传言相当疼爱的女儿,也是听之任之,无论做的对错却从不管教,看向她的眼神里也没有所谓的那种疼爱。” 黎子瑜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继续道:“你说这是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正常反应吗?” 孔珣一顿,他开始还以为黎子瑜听到的是郡守府内宅八卦,可是此时联想起来,倒是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不去后院可以说是夫妻不睦,要是对待不疼爱的孩子,辛郡守这样的表现还说的过去。 可是他们打听到郡守大人辛旭尧,是在辛薇薇出生那年才时来运转,被连连提拔不过几年就被派来这里做郡守,成为一方大员。 虽然岭南并不是什么富裕之地,但来到这里也是天高皇帝远,穷谁也穷不着他。 因此辛郡守认为自己这个女儿是他这个父亲的福星,从出生就疼爱非常,这样的确不能算是真正疼爱自己女儿的表现。 两人也没有多说,毕竟暗中还有人监视着他们。 黎子瑜和孔珣刚回到一群小姐和她们带来的兄长,或者未婚夫所在的花园凉亭,就看见司灵灵丫鬟拦住一个急匆匆要去正堂禀报事情的下人。 “郡主问话,你还不回答。” 下人微微低垂着头,想了一下此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回禀道:“王府门口来了一大群百姓,祈求我们王爷为其做主。 说今年新收上来的粮食又被山匪打劫走了,郡守衙门那里又加重了苛捐杂税,百姓们希望王爷可以救他们。” 原本司灵灵听到这些,已经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不过看见孔珣频频向大门口望去。 于是就开口带着大家一起去王府大门口看热闹。 这样对百姓是水深火热的事,在这些不愁吃喝的富贵家小姐公子眼里,也只配当成热闹来看。 “求求你了大管家让我们见见王爷吧。王爷心善,他肯定会为小的们做主的。” “是呀!求求你大管家,如果王爷不能救草民等,我们今年只能饿死了。” “嘭嘭。”一时间梁王府的门前,成百上千衣衫褴褛的百姓趴伏在地,头磕的砰砰作响,一个个脑门红肿成包。 可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不谁也不是吃饱撑得来着里自虐。 “嘻嘻嘻”司灵灵指这一个瘦弱的孩童,嬉笑着说道:“你看那小人,头比身子还要大,眼睛凹陷,颧骨高,怎么能长得这么丑。” “就是,就是。”另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符合司灵灵道:“你看那人,穿的衣服不仅长一片,短一片,还打了那么多补丁,出门怎么也不换件新衣服。” 跟在小姐们身后出来的几个岭南城里,家中富贵的公子少爷,已经到了冬天,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 轻轻的在鼻前扇了扇,眼中闪着嫌弃的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人身上的酸臭味,熏的令人作呕。” 孔珣听到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说的话,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 他想起安歆曾经带着他们游历时,路过一个高门大户人家,看见有几个小乞丐在大冬天里瑟瑟发抖的等在那里。 当时陈琪宝就好奇的问:那些乞丐为什么不找处避风的地方躲起来,站在那户后门处干什么? 那是他就听到安歆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回答:等吃的。 果然不久那户后门就被人从内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下人,说出的一番话,比当时寒风还要凛冽刺骨。 “我家主人说,你们这些乞丐经常在我们府外转悠,会影响我们府的风水运势。 以后我们府里的剩菜剩饭就算喂猪喂狗,扔了,也不会再给你们吃。” 最后那些没有等到食物的乞丐,还被那家护院的家丁拿着棍棒强行赶走。 孔珣记得当时自己和尉迟奕高泰陈琪宝,都气的眼睛通红。 当时只有面色清冷的小山长,语气幽幽的说出,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的一段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 安歆说这是一个姓杜的人写的,她偶然看过,觉得和当时的情况挺贴切就不由说出来了。 而那户人家后来在他们走前,听说家中钱财全部被盗,因为经营不善又没有足够的流动基金很快败落。 386梁王府前好多心思 而看着梁王府前的此情此景又让孔珣仿佛看到那年,豪门贵族家里的酒肉多到吃不完,都发臭了,而路上却躺着因为又冻又饿致死的白骨景象。 咫尺之间,荣华富贵和贫贱穷困的差别,让孔珣深刻的感受到了两者有着多么大的悬殊,他不忍心望向有些百姓额头上磕出丝丝的血渍。 就为有人能为他们做主,能不能从山匪那里夺回抢去的粮食他们已经不抱希望, 听这些百姓祈求,只是希望梁王能让郡守衙门那里少收一些苛捐杂税,能给他们留条活路。 让他们撑过这个冬天。 梁王府前,远远的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群里,安歆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常服,无悲无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孔珣和黎子瑜在看见人群里那道纤细的身影后,对视一眼,在黎子瑜的掩饰下,孔珣悄悄退回府里。 不久一个身材竹竿似的修长少年,机灵的从王府后门溜出去,他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随监视。 在后街上碰到卖糖葫芦的买了一根,一边走一边吃,咬到酸的他就龇牙咧嘴,吃到甜的,他就乐的眉眼弯弯。 俨然就是一个偷溜出来玩的小厮。 吃完手中的糖葫芦,他才转到梁王府前门混蛋人群里看热闹,有时听到百姓说的话,还会装模作样的撇了撇嘴。 依然把一个年龄不大,跟着自家主子没受过什么苦的小厮扮演的活灵活现。 安歆眼睛扫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小子,又把目光看向王府门前。 此时那位梁王府的管家扶着一个脸色有着苍白的男人,站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上,他应该就是那位梁王司吉。 也是从小被老梁王送到京城养着,直到老梁王快病逝才被盛安帝允许回来跟一众庶兄弟,争抢梁王爵位并成功的男人。 安歆心想也不怪这位生出谋反之心。 谁如果从幼时被自己亲人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是养在京城,谁不明白那是皇帝不放心藩王送来的人质。 好在老梁王没有谋反,要不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梁王世子。 “咳咳,大家快起来。”梁王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本王对不起封地里的百姓,原本那些年想要带领府里的侍卫去把那些匪徒剿灭。 让大家不再受到山匪的骚扰,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可是王府受到朝廷的限制,府里的侍卫人数是有规定的,对上人数众多的山匪实在是力不从心。” 听到梁王说出这话,安歆和黎子瑜孔珣三人,同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安歆在看向一副虚弱模样的梁王,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不激起民愤,怎么会有太多的人愿意去做梁王的私兵去反朝廷。 加上梁王为剿灭山匪身受重伤,而身为朝廷管制的官府衙门却对此无动于衷,不仅不去剿匪,还在不停的想方设法剥削百姓。 岭南这里又离京城甚远,对朝政一无所知,还不是梁王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每年新粮家来都会被抢,百姓常年食不饱腹处在饥饿当中,又遭到衙门的迫害剥削,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人牵头,恐怕不反都难。 这时间王府的管家帮自家主子抚了抚后背,让其呼吸能顺畅些,对着底下的百姓无奈般的说道: “大家不要再逼我家王爷了,他那些年为了帮大家铲除匪患身受重伤,至此,留下病根。 而且王爷心善减免了两成首付赋税,每年我们王府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充足,他还把大部分的粮食分给那些更落难的人家。 郡守衙门是受朝廷命令收取那些苛捐杂税,我家王爷只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藩王,手里有无一兵一卒的兵权。 就是去郡守那里也没人听他的,老奴希望大家多体谅体谅我们王爷的难处。” 安歆站在人群里微微勾起嘴角笑了。 这两主奴那是句句把岭南百姓过苦日子的责任,都一股脑的推到受朝廷管制的郡守衙门,也就变相的把这口黑锅扣在了朝廷头上。 虽然没有直接煽动百姓造反,但就这跟直接说,我没有兵权没法给你们做主,如果有手里有人肯定把那些山匪剿灭。 让他们再也不能抢劫你们,我这个藩王又善良的给你们减免了赋税,你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他这个做法不就是想让岭南百姓逐渐对朝廷不满,然后跟着他,支持他去造反。 孔珣站在后面深邃的眼眸,冷幽幽的看着梁王的不算宽敞的后背。 经过盛安帝暗中常去皇觉寺里教导他学的帝王术,孔珣除了眼神冷了一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其他表情,还是那副温润清风朗月模样。 黎子瑜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好不关心,他这次来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心思敏睿深沉的他,更知道此次不是他表现的时候。 没有一个未来的帝王希望自己的臣子比他聪明,因此黎子瑜只把自己在郡守府里察觉到的异常全数告知。 人群里看了一会热闹的单永贞好像对百姓,只会磕头祈求的样子失去了兴趣,一溜烟的又跑回王府里找相熟的下人玩去了。 安歆也在单永贞钻出人群后不久,握着手中的纸条不紧不慢走进大街上的店铺,买上一些要用的东西就离开了这里。 回到山寨安歆回到自己房间,掏出单永贞那个小机灵鬼塞进她手里的纸条,展开看见上面写着他们打探到的信息。 看到郡守辛旭尧长期不进后院,对自己曾经疼爱的女儿,好像也不去传言那般真实。 安歆联系姜晨熙和封宇修对王元涛在招供的时候,随口说被记录小史写下来的一句话,心中的疑惑让她再次陷入沉思。 直到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闪过她脑海,看起来那个病恹恹的梁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而是一个心思深沉手段非常厉害牛逼轰轰的藩王之王。 安歆看向窗外即将西沉的夕阳,满天映照着艳红的霞光。 她知道如果事情真如她猜测的般,那接下来必然是要有一番血雨腥风。 387夜半惊魂 夜深人静后,安歆换上夜行衣几个纵身飞身离开山寨,像山间的精魂一般消失在夜幕中。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远处飘来了一朵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岭南城墙上的守备兵丁靠在箭楼休息,因为正在执勤并不敢睡熟,只觉一阵冷风吹过迷迷瞪瞪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发现什么都没有,又重新把眼睛闭上继续睡。 郡守府里各处不远不近挂着一盏灯笼,只要不是偏僻的地方,即使是晚上也不是那么暗黑。 此时后院一间正房里,正上演着少儿不宜的事。 趴在房檐下的黑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静若秋水清亮的眼眸转头看了看。 心想,没错呀! 这里就是正院正房,一般都是府里男女主人居住的主卧室。 难道他们打探的消息有误。 如果事实不像黎子瑜和孔珣打探的一样,那自己的猜测就有可能不成立,那么这个辛郡守还是辛郡守。 不过在审问王元涛期间他放的那句狠话,说现在自己的主子,可不像以前的主子那么善良。 如果知道他这个探子死在大牛岭山寨里,他背后的主子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种种迹象,很难不让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 不是不进后院吗?这现在里面低声的喘息又是什么意思。 黑影也许觉得听这种墙角,总归不是她这种正经人该做的事。 于是悄悄的她走了,正如她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安歆想来都来了,那就去郡守府的书房旅游一圈吧。 找准方位飞身而去,刚落到房顶就听到从书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声:“有贼人刚才想溜进书房,赶快带人搜查各院。” 安歆听到有人要偷溜进郡守府的书房,心中就是一惊。 心想孔珣那个小子不会这么莽吧,这事要真是他做的,安歆就要考虑要不要就让梁王造反成功得了。 就这智商不仅浪费了出京历练的那三年,也白瞎了,这二年老皇帝对他孜孜不倦的教导和殷殷期待。 说是这么说,想是这么想,不过站在高处的安歆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底下两道尽量走在暗处躲藏逃跑的身影时,飞身飘落到他们跟前。 “老……”其中一个躲在假山后面的少年,看见眼前的黑衣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立马认出了来人。 “呜……”不过刚出声就被另一个高他大半个头的男子捂住了嘴,声音极低:“不想把人引来,就不要说话。” 两人在瞥见安歆清凌凌的看着他们,默默的低下了头,俨然一副闯祸被大人逮着的模样。 孔珣看见远处的灯笼映照出安歆眼中的失望,抿了抿薄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单永贞也看见了安歆的神色不好,赶紧诚恳的认错:“老师是我错了,不应该为了查找到郡守府里更多的信息,偷偷跑来书房,还连累孔大哥来找我。” 听到是自己学生闯的祸,还连累了这颗龙蛋出来找人。 要不是此时此地不适合暴躁,安歆气的想揍这小子一顿。 就在安歆想说自己送他们回去,离他们这处废弃偏僻的院子不远,传来一阵脚步声。 “搜…府内已经被大人下令禁严,贼人跑不了,大家到处搜仔细肯定能把他抓到。” 听到各处传来的搜查声。 安歆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想要暴揍他一顿的想法,压低声音:“我去把人引开,你们两人赶快溜回去。如果护卫搜到你们那里,发现你们两不在,呵呵……” 接下来的话,安歆虽然没说出来,孔珣和单永贞也知道结果不会好。 此时也不是墨迹的时候,加上孔珣知道安歆的能力,对她点了好头带着闯祸精专找暗处的地方,从这个院子的墙翻了过去,就离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远了。 安歆看见他们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才那些侍卫搜查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明显很快就要搜到他们居住的院落了。 孔珣和单永贞刚翻过去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影,迅速从他们头上飞过,然后两人爬到另一堵墙上,惊愕的看着一伙即将敲他们院子门的护卫。 在听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另一伙搜查的护卫大喊:“在这里,贼人躲在这里,快…快抓住他……”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要敲他们院门的护卫为了抢功劳,也急忙带人朝那边跑去。 这时候谁最先把人抓住,不仅能在自家主子那里露脸,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钱。 孔珣和单永贞松了一口气,这才翻过相连的院墙,回到居住居住的院子。 想要跟着进屋的单永贞,被转回头眼神幽深冷冽的孔珣抬手阻止,声音低声:“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今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跟我们无关,知道吗?” 单永远第一次被平时看起来气质温润又亲和的孔珣,散发出来的强势和威仪震慑的全身一颤,不由的点了点头,朝着自己居住的厢房走去。 孔珣青竹一般修长挺拔的身姿,站在院子里,眼神担忧的看向那边发出动静的地方。 他就从进到郡守府里,睡觉经常处于浅眠状态,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很难会心无旁骛的沉睡。 这天深夜他听到旁边厢房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单永贞出去方便,没想到很久都没听到他回来。 孔珣这才觉察到不对,想到单永贞是安歆收的学生,如果他出事了自己很难面对安歆。 现在单永贞明面上还是他带进来的小厮,他如果做出什么被抓,孔珣知道自己也跑不了。 于是只能想着趁人还没发现,自己出去把单永贞找回来,之后因为年轻人鸡鸣狗盗的事情做少了。 结果不小心碰到东西发出了声音,然后他们就被全府搜捕了。 安歆这边带着郡守府的护卫溜了两圈,没想到还能碰见郡守夫人送情郎出来的戏码。 你要问安歆是怎么知道的,那是她在溜人的时候,看见郡守大人急匆匆走进书房,查看是否自己有重要的东西被偷。 这会后院正房披着衣服悄悄送人出来的女人,不是给郡守大人头上种草的夫人,又是哪位。 (本章完) 388小山长是个猥琐的人 安歆纵身飞上城墙脚尖轻轻一点越过,一个飞鹰展翅落到城下。 走到离城墙够远的地方,她抬手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哒哒哒”一阵马蹄踏声传来,就见一匹与黑夜融成一体的大黑马,奔跑了过来。 安歆摸了摸它蹭过来的脑袋,一个利落的翻身骑在马背上。 这匹马在她进城的时候就放在山坡下吃草。 看着身下骑着的大黑马,安歆伸手摸了摸它脖子上长长的鬃毛。眼中露出怀念和伤感,不过就是一霎间她就全部收敛到眼底的深处藏起。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有些情感还是藏起来自己留着就好。 这匹马是盛安帝得知大黑马在去南阳府赈灾的路上,被刺杀她的杀手残忍砍死后,御赐给她的另一匹乌骓马。 安歆骑上大黑马一路疾驰,在月上中天的时候,一人一马,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山寨。 就在她要回房看看孔珣和单永贞冒着差点被抓着的危险,从郡守府书房偷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安歆路过后山,听到不远处一阵哗哗的撩水声。 猛然想起好像听姜晨熙他们说过,那边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泉眼,以前那些山匪就原地挖成坑作为泡澡的地方。 因为是露天的,除了一帮大老爷们,安歆和陈润芝母女还有宋凌霜她们都没来过这里泡过。 安歆虽然好奇这都大半夜了,谁还能在这个时候来此处沐浴。 不过她没有偷看人泡澡的爱好。 安歆原本不想惊动洗澡的人,就这样离开。 可是没走成多远就从山林子里窜出来一只瘦弱的野狼。 一时间,一人一狼对峙着,谁也没动。 “……” 安歆就想问问,难道这是在拍电影吗?你嘛,这剧情是不是太凑巧了。 把安歆都整无语了。 山寨里这么多人这只野狼是不是傻,就算是夜深人静你哪里不好去,非要来这里偷看人洗澡。色狼。 要是这只狼会说话,一定会大喊冤枉。 “!!!”它就是一只年老的孤狼,连温泉边还没去呢,偷看什么洗澡。 就在一人一狼紧紧盯着对方。 原本在温泉那边洗澡的人,这时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狼果然是狡猾的动物,看见又出现一个两脚兽,觉得刚才那人盯着它,就没有把它放在眼里。 这又多了一个人,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还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于是果断的转身重新钻进山林。 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比安歆高出半个头的方建平,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胸前的衣服,他看出来黑衣人就是这个山寨里那个流放的女官安大人。 没想到这么晚她还出来,以为安歆也是趁着半夜无人来这里泡温泉,于是开口打招呼:“安…安大人。” 安歆看着月光下头发湿漉漉皮下,五官长相都很普通,皮肤却很柔白,目光移到他胸口~ 方建平眼神闪烁,朝后退了一步,脸上微红,轻斥:“你朝哪里看呢?!” 安歆一顿,眯了眯眼,勾唇痞痞一笑。 “平胸也不代表就是男人。”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你坦白从宽,还是我亲自动手……” “无耻,”方建平彻底红透了脸。 原本只是怀疑的安歆,一看见她这样,自己也诧异了一下。 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还成真了。 “你…你还真是女子。”安歆的眼睛又看向她的胸口处。 她走近确定面前的人没有用布缠胸,因为用布裹胸,如果仔细看也会被看出来。 方建平红着脸看向安歆也不傲人的胸口,撇了撇嘴,“别看了,再看它也长不出来。” 那就是天生是平胸。 安歆的老脸一红,自己这么盯着别人的胸口看,的确是又猥琐又无礼。 “你这样也挺好,至少假扮男人这么久,连我都没看出来。”安歆原本想安慰眼前的人,结果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很欠揍。 方建华白了一眼安歆,“安慰的心意我接受了,如果你不偷偷瞄着我胸口,我真会谢谢的。” “呵呵…呵呵!”安歆尴尬的咧着嘴干笑,“这双招子太不是东西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它,以后不许乱看。” 现在还叫方建平的女子,眼神鄙夷的瞅了安歆一眼,她也来这里挺长时间了,跟眼前的人也接触几次,咋没发现她这么厚脸皮。 “你应该不叫方建平吧?” 安歆朝着居住的寨子走去这话就是随口一问,很明显就是这个叫方建平的姑娘,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走在身后就当没听见。 “方清萍。” “姓方。”安歆顿了一下。 想到二虎送来的岭南这里所有官员的名单,她好像记得岭南城守备军统领,也姓方。 “方靖河跟你有关系吗?” 用回自己名字的方清萍,听到安歆问的话,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他是我二叔。” 安歆听出方清萍在叫出二叔两个字时,语气中隐藏着的愤怒和恨意。 接下来一直到寨子里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安歆在两人分开的时候,轻声的问道:“过两天我要带人去把百姓被抢的粮食,从山匪手里再夺回来。 只要你表现的好,女子有时候也不一定不能继承父亲的位置,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吗?” 方清萍想到什么激动的眼眶一红,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 想到这时候是晚上安歆有可能应该看不见,又轻轻的嗯了一声:“谢谢您大人,我愿意跟随大人一起去剿匪,为百姓夺回粮食。” 听到方清萍的回答,安歆笑了笑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独留下方清萍在门口站了许久。 安歆知道方清萍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从二虎送来对岭南官场的调查中,不难看出原来的岭南守备将军方靖山,与其长子的死很突然和不合理。 而忽然消失在守备府里,当年那个名满岭南城能文能武,不比男儿差的鲜衣怒马方家二小姐。 现在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留在守备府继续做着大小姐,就很说明能其中的一些情况了。 (本章完) 389郡守府的毛贼 回到房间安歆点亮蜡烛拿出听说从郡守府书房,一副山水画后面藏着的暗阁里,顺出来的几本账册和一个匣子,里面放着百两一张的万两银票。 安歆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喝完,摸着下巴思考,之后她又去了一趟郡守府的书房。 以她做过很多次小毛贼的经验,郡守府的书房除了山水画后面有一个暗阁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私藏宝贝的地方。 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官员书房。 从书房出来安歆也顺便把郡守府各处游了一遍,那是除了府里账房备有正常府中开销的银两,安歆还真没在其他地方找到放的财物。 按说一个郡守不说家财万贯贪污的金银成山,那也绝不可能家里只有一万两左右的存银。 要真是这样,安歆就把两袖清风送给那位郡守大人。 可惜不是,因为每年郡守府派发出去的人,都会强行向百姓收取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 岭南郡守怎么可能是一位两袖清风的清官。 当安歆打开现在这位郡守大人私自记录的账册上,每次郡守衙门收上来的各种税收大部分都被梁王收入囊中,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鉴于郡守府这样的情况,也侧面验证了安歆的某种猜测。 接下来安歆算着冷向白和朱时景带着公孙尚书离开的日子,差不多他们也该回来了。 这样他们这边也可以动起来,把岭南这潭死水搅动起来,就不信到那时候梁王这位野心勃勃的藩王,还能继续装为民剿匪造成身体不好骗取民心为他所用。 在即将去攻打山匪前,安歆去了趟胡家村。 当安歆带着姜晨熙和封宇玦,刘淮,陆钦龙,还有换成一身利索女款简便常服的方清萍。 在黑夜里几人骑着马来到胡村长家里,一屋子的人看见他们进来,拘谨的搓着手纷纷站了起来。 只要单御史在看见安歆进来的时候,对她冷哼了一声,表达对安歆把他丢来这里的不高兴。 “单老这是牙疼?!”安歆微笑着揶揄道:“阿泽,单老上火你这几天多让他多喝点水。” 跟着单御史身边来到胡家村的陈润泽,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语气陈恳:“要不是小山长大人发现,我还不知道单老上火牙疼,我这就去给他老人家沏壶下火的茶端来给他喝。” 单御史看着实心眼的小少年跑出门的背影,懊恼的瞪着安歆,无奈又好气的说道:“不是来有事吗? 胡村长接到你传来的信,已经把这四方他相处过觉得值得信任的村长,里正,都叫来这里等着了。” 安歆也知道此时不是安慰这老头情绪的时候,再说单今哲也只是打趣,也没有真的生气安歆把他安排来胡家村教授村民建造梯田。 岭南部分地区山多地少,如果安歆提议规划的梯田真能建造出来,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他怎么会因此而生气。 姜晨熙和封宇玦看见单御史在此有一瞬间的诧异,只知道他离开了山寨,还不知道他竟来到这里。 安歆被胡村长请到堂屋中间的长凳子上坐下,家中的媳妇为他们端来用碗装的糖水,这已经算是农家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了。 一个郡城大约十几个县,百来哥村庄。 安歆看着眼前被胡村长他们各村的领头人,互相联系认为比较能信任的村长,里长,这里来了有三十多个到还真不少。 不过值不值得信任,跟安歆他们还真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如果他们嘴不严或者带去做事的人里有拎不清的,那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安歆知道这段时间分部在五个山峰的山匪,还在陆续抢着各村新收上来的粮食。 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有一部分抢来的粮食,已经被某人命令运到另一个,更需要粮食供养的那群人那里去了。 而安歆就算有能耐把那群山匪收拾了,可那些粮食终归还是要归还给这些被抢的村民,就像那天他们路过这被抢的胡家村一样。 刚收下来的粮食还在场面上晾晒,还没来得及收回家藏起来,山匪就来抢劫。 眼看一家老小忙活一年的粮食被抢,村子里也因为有人激烈的反抗,而死了十几个人。 像发生这种情况的村子不在少数,如果不把这些粮食尽早的还给他们,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于是安歆开口说道:“三日后晚上你们暗中带着村里能相信的壮劳力,分别前去离你们村子近的几个山匪窝。 在子时的时候,我会派人在山下等着你们。 到时候你们跟着上山,也许能多少拉回你们村被山匪抢的粮食。” “这…这是真的吗?”哭丧着脸蹲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又不敢相信的,问。 其他村来的人也惊愕的看着安歆,就连事先也不知道此事的胡村长,也眼含期望的盯着她。 “是不是真的现在说你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安歆语气直白:“反正你们到时候带人去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所有的村长,里正心想,可不是么。 他们每个村现在穷的都快啃树皮了,一无粮,二无财,就剩下他们这些人,还是一把骨头,还真没有什么让人惦记的。 姜晨熙看了一眼自家老师,见她点了点头,望向这些人,认真说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如果我们剿匪成功后,那里还有粮食留下,你们拉回后最好也不要声张。 否则再被其他的山匪知道,再次被抢,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村长,里正门听到此言,心中一激灵。 原本没有重视的这种情况,现在经过姜晨熙的提醒,也警醒了过来。 如果再次被抢,可不一定有人愿意再去跟山匪拼杀,为他们夺回来了。 看见安歆他们交待完,跟着那边安然坐在旁边喝茶的老头打声招呼后,就又骑上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于是这些人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向胡村长告辞离开了这里,如果安歆真能把他们这么多村子被抢的粮食,从山匪手里夺回来让他们给她立牌都成。 而心中怀着期盼,每个人祈祷安歆说的话是真的,他们能拉回自己村被抢的粮食。 特别是那些粮食还没有收回家,就被抢劫一干二净的村子。 哪怕不是全部,就算能拉回一半粮食,他们也心满意足了。 单今哲眯着眼,站在门口看着安歆他们来去匆匆的身影,觉得这位会被皇上重用不是没有原因的。 (本章完) 390小山长剿匪不讲武德 三天,这三天安歆很忙。 忙着带土生土长对岭南地域非常熟悉的方清萍,跑去各个山头去给那些山匪下药。 还不能一下子让这些人察觉出来或者直接毒死,否则只要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想要夺回那些百姓的粮食就变成了一句空谈。 因为这些山匪恐怕在多年前已经被某位大人物,带着自己的侍卫兵收服了,那些当年不远降服投靠的山匪头子,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养兵,除了要有大量的银钱,最关键的还要有充足的粮食供给。 等到安歆收到二虎派去保护冷向白和朱时景几人的暗卫,传来的消息。 安歆微微一笑,这跟她估算的时间正好相合。 她派人暗中传消息给黎子瑜和孔珣,找到机会可以撤了。 孔珣和单永贞从郡守府书房找到的账册,已经很好的验证了某些事儿,两人再就在那里意义不大。 而黎子瑜在梁王府时刻有人监视着他们。 还好黎子瑜是个做事沉稳谨慎,为人又能沉得住气,不过在接到安歆的消息后。 黎子瑜并没有回到山寨。 安歆这边收到他回的消息,是他在梁王府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因为当初为了两人同时出现在岭南不唐突,孔珣和黎子瑜是扮作两个同伴,游历来到此地的读书人。 现在为了配合黎子瑜继续查找梁王府谋反的实证,他和封宇修不离开王府,孔珣带着单永贞也不能提前走人。 安歆也明白如果没找到梁王谋逆的确凿证据,很可能到时候会被梁王反将一局。 构陷藩王的罪可不小,到时候恐怕梁王翻起脸来,恐怕他们这些人能不能走出岭南都是个问题。 黎子瑜和孔珣继续做他们要做的事。 三日后,安歆和姜晨熙如期领着两队人,分别去往盘踞着山匪的五座山而去。 说是去攻打,其实跟去收尸也差不多。 毕竟被安歆连续在他们饮水的山泉里投放了,能让人逐渐手软腿软浑身没劲,苏老大夫研制的特效药粉末。 大家用了都说好的软骨散,谁用谁知道。 为什么安歆要连续三天跑去投药,如果一次性放的太多,让他们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那还不得早早跑去把这样的情况告诉他们背后的人。 “……”到时候还剿屁的匪。 还怎么让其背后的人露出狐狸尾巴,因为缺少粮食供给那群豢养的私兵,诱他派人来攻打大牛山意图抢回这批粮食。 姜晨熙带领孔珣和黎子瑜从京城暗中带来的五百精锐,还有那群赵雷他们那队没什么战斗力,但人数不少的队伍。 跟安歆分开后他自己带着一队人去往大庾山,让有带兵经验上过战场的刘淮,还有京都副统领陆钦龙带着另一半人,去往隔着一峰的萌渚山。 当时自家老师在派自己负责两座山的山匪时,姜晨熙就明白她的意思,怎么攻打两座山匪窝由他自己决定。 分给他的人多,那些山匪又被自家不讲武德的老师跑去下了药。 就算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异常,药下的并不是很重,但在对战的时候肯定是吃亏挨打的一方。 刘淮好多年没带兵了,忽然领命带着几百人要去剿匪,眼中都闪着火光,显然心里很激动。 姜晨熙和刘淮陆钦龙等人分开后。 带着剩下的一半人摸到半山腰,姜晨熙叫过来精锐里的一个小头领,两个人挨近嘀嘀咕咕一阵。 用了安歆教过他的声东击西,趁敌人不明所以,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上山去。 而刘淮这边也用他当年在战场做小将的经验,跟陆钦龙商量一番后,也开始分成两路对着他们要攻打的山匪窝,成夹击之势。 安歆这边带领的人虽然少,但都是从京中带来的精锐。 因为这几个山匪窝因为离他们山寨毕竟远,安歆只是昨天跑来这里下过一次软骨散,在他们饮用的山泉水里。 就算当时药下的比其他几个山匪饮用泉水里多,因为只下了一次,又是被稀释过的。 恐怕这几个山头的匪徒,也被其他几座山头的山匪难对付。 不过安歆也不着急,因为这三座山匪窝离胡家村那边很远,那天去的村长里正,大多都是那边村落的村民。 到时候姜晨熙和刘淮他们人多,打下山匪窝后找到所藏的粮食,把那些人领上山拉就是了。 “小山长,我们干嘛绕过这个山头的山匪,去打中间的那座。” 安歆:“这样快。” “???”封宇玦双眼很蒙,表示不懂。 不过天黑安歆他们也只是借着月光赶路,而且还是杂草丛生,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很是不好走。 安歆走到骑田岭和越城岭相连的山坳处,对着封宇玦命令道:“你带领二百精锐在此地找到一处适合埋伏的地方。 到时候我们会制造出很大的动静,把他们吸引来救援,到时候你们就出其不意趁机干掉他们。” 封宇玦一惊,他没想到安歆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把这么重要的事安排给他。 看来那天因为在分发任务的时候,自己在被不了解他的安歆忽略掉,第二天不服气的在她路过的地方。 认认真真的秀出他自小就跟名师所学的剑术,熟练的一招一式,凌厉的剑势,看来是得到了这位的认可。 封宇玦勾起嘴角,得到认可,开心一笑。 然后收敛,认真答道:“遵命。” 安歆对封宇玦没有过多的吩咐,一个自小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世子,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蠢人。 就算他对这些埋伏偷袭的事不是很懂,安歆相信封宇玦也不会专横独行,任意行事。 聪明人肯定会选择跟她留下的精锐兵头头们,请教,商量后做出最有利的对敌方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让安歆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安歆带着剩下的三百人继续朝着另外两个山匪窝,中间相连的山腰走去,回头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方清萍,问道:“让你带领二百人去另一边山埋伏阻击山匪,你敢吗?!” (本章完) 391放火,搞事情, 方清萍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语拍了拍胸口,“只要是大人的吩咐,属下无有不敢。” 她混做衙役的时候,就知道安歆是京城流放来的那个女官,一开始被安歆他们掳掠来山上,问他们愿不愿意跟她混。 当时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知道安歆是怎么知道,他们这群人是混在府衙里,暗地反抗欺压百姓暴躁狠厉辛郡守的人。 阴差阳错让她发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得知她是岭南前守备的女儿,仿佛还隐隐约约猜到了当年发生在方家内部的事。 敏锐的洞察力,让自己叹服。 现在不说安歆让她在此埋伏,伏击前去三山之间越城岭的山匪,就是现在吩咐她去冲锋陷阵正面攻打她也欣然领命。 安歆:“好,那你就留在这里……” 张庆平和刘亚文都是方清萍父亲生前留给她的人,两人都看出安歆这次流放来岭南不简单,这会看见方清萍被她重用,也为自己小姐高兴。 就是有些奇怪安歆是怎么知道其他峰上山匪被他们攻打,另外两个山头的山匪会去援助,而不是袖手旁观。 因为太过好奇他们也问了过来。 方清萍和其他所有人,也疑惑的看着安歆,同样不明白她怎么那么笃定。 安歆眼含深意的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那些山匪去不去救援?到时候你们看着不就知道了。” 让方清萍这二百人在此埋伏。 安歆带着最后的百多个精锐离开,一路放轻脚步摸到被骑田岭和都庞山,夹在中间的越城岭。 看见距离差不多,安歆抬起手让所有人停下,他们这群人再朝前走就要被山上的人发现。 “你们在此等着,我带十人先摸上去搞点事,”安歆语气云淡风轻,说的很正经事:“一座山上也就三四百个山匪,你们到时候趁乱攻上去,软骨酸对他们多少会有影响,我们要速战速决。” “遵命。”几个精锐头头拱手领命。 这些盛安帝私养在郊外的精锐们,对于杀绞这些山匪还是很有信心,他们也听说过这位颇的皇帝信任的女官,所有人还是很听她的调动安排的。 安歆带着十个精锐偷偷摸到山匪窝。 看着空荡荡,毫无防备的匪徒山寨。 对于旁边的两个山匪会来救援安歆心里更有把握了。 动物没有天敌,才会睡得安稳。 山匪的天敌就是官府和这里的封地领主梁王。 现在看见这里连一个守夜放哨的人都没安排,安歆勾起嘴角,看到这里的情景恐怕傻子都能猜到。 这些山匪或者是扮作山匪的人,幕后的主子是谁了吧。 同一个主子,如果这边被人攻打,旁边的山头怎么会不来支援,就不怕被自己幕后的主子责罚。 安歆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验证。 一个精锐得到安歆的指示,点燃了寨子里影响最大,最好的一间木屋,也应该是这里头头居住的地方。 安歆不怕放火后会连累整个山上的树木一起燃烧,因为山匪在建造山寨的时候,都会把四周的树木砍掉,周围也会用高高的土堆成的墙隔开。 古代无论是照明还是做饭都是用的明火,山间如何防火,他们比现代人懂。 再说安歆也不是真的要靠火烧死这些人。 只不过要闹出动静旁边的两座山的山匪,才能听见看见知道这边被偷袭,只有这样安歆安排伏击以逸待劳的计划才能成功。 山寨里上百间木屋安歆只让人点了四五个。 随着火势的增大,终于惊动了里面的人。 “啊!!” “走水了,走水了。” “他奶奶的熊,这么大晚上的房子怎么会烧起来?” 搞完事,躲起来的安歆一伙人。 表示这跟他们的关系不大,他们真的只丢了一丢丢火在房檐上,至于它怎么燃烧起来的“……”也许是风的错。 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眼看紧挨着的十几间木屋,瞬间成为了火海。 从木屋里跑出来的人尖叫和喧哗声,在夜晚寂静的空中响起,惊飞不远处树林中的猫头鹰。 此时火光映红在夜晚的半空,越城岭的山匪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火势,尖叫和咒骂声乱成了一团。 暗黑的夜晚,什么会被一场大火还要吸引人注目。 安歆他们放的火也让其他两座峰起夜的人,或者因为夜间某些活动没睡的山匪,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第一个被点着,差点被闷在屋子里烧成烤猪的山匪头头,雄壮的身体跑出来后骂骂咧咧的指挥人灭火。 可是山上只有一条潺潺的山泉水,灭起火来很不方便。 安歆是想引来旁边山上的人来自投罗网,又不是真的想放火烧山。 当初选择山匪头头这边放火,也就是看这里挨着的木屋少,就算不灭火也烧不了多久。 底下的精锐们听到安歆他们传递出来的一声鸟的鸣叫。 在看见山寨的火光冲天,听到上面传下来乱哄哄的声音,就知道上面想安歆说的那样乱起来了。 一百精锐本就隐蔽在离山寨不远的山间,这会接到指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山去。 “杀!杀!” 经过特殊训练过的他们,对于这些惊慌失措跑过来,没有拿武器的山匪,就像人生绞肉机一样,所到之处血花四溅,收割着这些往日下山抢劫不把百姓性命当作人命的山匪。 “啊……啊……” “啊!!”一时间惨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荒野,山间。 安歆看见反应过来的山匪跑进屋拿出来的武器,竟然是统一的大刀,眼神眯了眯。 他妈,之幕后的人,是多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你看哪家的土匪武器是统一铸造出来的刀剑。 就这么一眼,安歆都不用猜,那位不仅用这些明目上的土匪,抢劫百姓粮食,豢养私兵。 同时也猜到岭南这里必然有铁矿,虽然这些大刀铸造的并不精良,但也不是一群土匪可以轻易拥有的。 “是你。” 满脸凶狠的山匪头头捂着被砍伤鲜血直流的手臂,也许看见这群精锐兵杀人太猛,心生胆怯,正想躲到山坡下等待救援。 就看到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神却清冷,漠然向他又来的安歆。 (本章完) 392小山长被重金买人头了 “你认识我?”安歆看见山匪头头眼神闪烁,明显有事情,开口问道。 “不认识。” “你看我相信吗?”安歆勾起嘴角,望向山匪头头流血的胳膊,“要不要我再帮你补一刀?” 山匪头头看见安歆在这种情况下,眼角眉梢还挂着笑意,心中不由颤抖。 在此种情况下还能露出此种表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不管有没有见识,都能感到眼前的女子是一个狠人。 “城墙上有你们那群逃跑流放犯人的画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安歆依然嘴角含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想好了,要不要说实话。” 山匪头头不明白安歆是怎么知道自己没说实话的。 而城墙上也的确是贴着安歆他们一群逃跑流放犯人的头部画像。 “啊。” 山匪头头在看见剑光落下的时候,下意识的侧身一躲。 惊恐万分的低头看见在自己手臂同样的位置上,二次受到的伤口,更加鲜血淋漓。 他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多可怕,剑法有多精准。 “我…我说。” “这不就得了。”安歆抖了一下剑上的血珠,眼神淡淡。 山匪头头朝后退了一步,远离眼前的魔头,这才开口:“好像道上有几拨人收到重金,有人要买你的命。” “哦。” 山匪头头说完看见安歆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惊讶,只淡淡的哦了一下,整个人更觉得不好了。 道上人都知道越是被花重金买命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想到自己在城里的如花美眷,不是真正山匪的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当即就想逃跑。 被一直跟在安歆身旁的精锐一刀解决。 安歆对此神色淡淡,因为知道这里有些根本就不是真山匪,而且这些人被安排做的事,就是抢劫过往的商旅和附近的百姓。 不需要有多高的智商,也不需要有多高的武力。 幕后的人不会把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安排做这些。 就这样被安排在这个位置的山匪头头,刚才无勇无谋,还贪生怕死的表现才是正常。 这些人里底层小罗罗大多都是以前留下的山匪,当小头头的大多都是幕后的人,再把这些山头打下来后安排过来的人。 这些人平时人多势众对那些过往的客商和百姓人烧杀抢掠,此时在对上真正经过训练出来的精锐兵,就一个个只有被砍杀的分。 而骑田岭和都庞山的山匪头子,在得知中间的越城岭山寨遭到一股不明的人偷袭。 想到他们幕后共同的主子,如果得知此时越城岭山寨出事,他们选择隔岸观火,袖手旁观,恐怕最后自己也难逃罪责。 左右两边山上被安排的山匪头头,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都选择带人前来援助越城岭这边的山匪。 这下正好落到了安歆安排封宇玦和方清萍,在两山之间的埋伏圈里。 精锐就是精锐,这些人各个战斗力惊人。 三刀两式山间头颅乱滚。 一时间相连的三个山之间,刀兵相击,杀声四起,整个山间回荡着被砍杀山匪的惨嚎声。 安歆武功高强,眼力惊人。 跳向一棵高高的大树上,迎着南方寒冬的冷风,嘴角带笑眼神清冷的眺望着山下的战况。 “大人,已经找到山匪藏粮的山洞。” 这时有人走到树下来禀报。 安歆跳下来,问:“有多少粮食。” 禀报的人,“大约有一万石左右。” 安歆觉得这些山匪几乎把百姓刚收上来的新粮全部都抢了。就算五个山头的山匪抢的,平均下来也不止这么多。 应该一开始抢的粮食,有可能已经被人运走了。 “派人下山去,趁着天没亮让那些村民,尽快把自己村被抢的粮食拉回去吧。” 安歆知道那天被叫来的村长里正,大多都是挨近那边几个山的村庄领头人,这边因为离得远,胡村长他们也不是很熟悉。 也就五六个这边的村长或者里正,以前胡村长他们去衙门办事时经常接触,觉得为人还不错才喊过来的几人。 不过不管有几个既然自己说,为他们夺回被抢的粮食,她就的遵守承诺。 那些等在山下的村民,原本听到山上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有那胆怯的就提议想要回去。 都被自己村的村长和里正轻飘飘一句,谁要回去他们不阻拦,不过等到那位女大人剿匪成功后,此时离开的人家就不能分粮食阻止了。 子时过后不久,当那些抓心挠肝,等待消息的村民,真看见有人下来接他们上去,说可以拉回自己村被抢的粮食。 几乎所有村民都激动的想哭。 他们所有人家,似乎现在都靠夏天晒的野菜,和一些田间地头种的杂粮度日。 就这样一天都吃不着一顿,忍饥挨冻是经常的事。 大人还好,可那老人和孩子有的顶不住的,每个村都有死亡的。 村民们吸了吸鼻子,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推着独轮车艰难的上山拉粮。 当村长和正里在藏粮的山洞口看见安歆时,带着所有人都跪下来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安歆看到这里来了这么多人,明显应该不止五六个村的人。 “都起来吧。” “也不需要衡量,我相信你们对自己村被抢走多少粮食心里都有数。” 有个年纪大的村长或者里正,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大人,小的们不能说搬的真正好,但绝对不会超出很多或者少很多。” “嗯,去拉吧。”安歆:“暂时你们拉回粮食,尽量不要宣扬出去,否则再被抢了,可没有人再给你们夺回来。” “是是是,小的谨记大人的话,绝对管好村里的人,不让他们乱说。” 安歆挥了挥手。 那些安民也心急拉粮没有在停顿,步伐匆匆的进入堆满粮食的山洞,朝停放在半山腰的独轮车上搬。 原本以为五六个村子分不完这些粮食,没想到这几个村长,里正,又叫来了和自己沾亲带故被抢的村落领头人。 跟安歆说明后,在她的应允下,也开始搬回自己村被抢的粮食。 393丧良心的一群人 安歆这边顺利拿下三寨。 姜晨熙那边也因为人多,加上安歆投放软骨散的原因,也把大庾山和萌渚山两座山寨的土匪收拾了。 而且因为这边的村落来的比较多,山匪开始抢的一批粮食已经被运走,剩下的不是很多,最后那些村长里正一合计平分了。 安歆这边因为来的人比较少,又是三个寨子,剩下不少粮食,被她派人用马车拉去藏到一个秘密的地方。 梁王府大堂里此时气氛压抑的让这些幕僚和家臣垂头低目,不敢轻易发言,就怕再惹怒坐在堂中椅子上满脸阴翳的人。 “怎么回事?五座山寨怎么会同时被洗。”坐在上首的梁王面上那还有那天的羸弱,眼神阴鸷的扫向下面的人,“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些粮食有多重要吗?”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知道梁王野心的亲信,当然知道梁王当年带人打下那些匪寨,却对外宣称没有攻下,还因身受重伤,导致身体一直不好的假象。 又经过随后梁王暗中的几波操作,郡守衙门每年增加的苛捐杂税,成功挑起了岭南百姓对朝廷的不满。 这也让他们暗中的招兵买马变得顺利非常。 打下那些山匪寨,里面的匪首和一些不听他的匪徒,都被梁王下令斩杀。 从此那些山匪寨从来往商旅那劫来的金银财物,还有每年从百姓那里抢的谷物,就是梁王府养私兵所用的重要来源。 他们当然知道五个山匪窝那些粮食被黑吃黑是有多重要。 梁王阴着脸盯着下面的人,一时间大堂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有胆小的幕僚差点打翻手中端着的茶杯。 “运去训练营的粮食明显不够,接到明年的新粮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堂中一脸形削瘦的中年人,蹙着短眉,忧心忡忡的道。 坐在梁王下手位置的方脸大汉,轻蔑的瞥视一眼中年男人,声如洪钟:“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些人饿着肚子训练吧。” “要不再派人去抢那些村民的粮食。”其中有人提议。 一群有野心,有贪图,有妄想,唯独没有良心的人,听到这种缺了大德的提议,满是贪欲的眼神纷纷一亮,都把目光看向梁王。 “呵。”梁王眼中暗芒闪烁,语气阴沉:“你们觉得现在的百姓那里还有多少粮食可抢?” 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为了能够满足每年逐渐增长的私兵人数吃喝。 今年接到任务的五个山匪寨,可是把那些百姓新收上来的粮食抢个干净,现在村民那还有多余的粮食可抢。 “那就剩下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梁王看向旁边说话的谋士,道:“快快说来。” 谋士捋着胡须,一副高人模样:“那就只能把谁抢去的粮食,再从那人手里派人抢回来。” 声音洪亮的大老粗,赞道:“这注意好。” 其他人很后悔,这个在梁王面前表现的机会没抓住,这么简单的办法其实他们也能想到,只不过一时间没想起而已。 梁王垂目思考一下,你觉得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 “想要查出是那帮人偷袭攻打的几座山寨并不难,王五你去探查一下。” 梁王又转头看向旁边高壮的男人,他就是自己训练私兵的头领,“等到查出击杀五座山寨的那些人后,李虎你带兵去把那些人全部绞杀抢回粮食。” 梁王以为这件事只是黑吃黑,于是直接命令道。 “是。” “遵命。” 大乾的藩王与其他朝代有所不同,他们在自己的封地上有一定的权利,但也会受到像郡守这样的官员监视和挟制。 这里的藩王不需要守边御敌,因此除了有一定的王府侍卫,是没有军权,更不可以养私兵。 而梁王在岭南现在就是土皇帝,可见他也是个有些谋略和手段的人。 以梁王的势力很快就从有些嘴巴不牢靠的村民口中,探查到击杀五座山寨山匪的人,就是安歆这个带头逃跑的流放犯。 而那些刚拉回粮食,还没吃几顿饱饭的村民,在不久后的一个月黑风高夜,又被一群蒙面人闯进村抢劫了。 在他们想要再去求安歆帮忙夺回粮食,找到和安歆有联系的胡村长家时,却被胡村长泼辣的媳妇骂个狗血淋头。 叉着腰的胡村长媳妇,连家门都没让这些人进,眼睛愤怒瞪的溜圆。 “我呸,安小山长大人,好心的把粮食从那群天杀的山匪那里夺回来。 你们有些村的人,嘴巴跟放在茅房接屎尿的缸口那么大,什么屁都敢朝外放。 你们自己没管理好村里人,害得我家当家的差点被这次又来抢劫的人打死。 滚滚滚,老娘不想看见你们这群连自己村里人嘴巴都管不住的,窝囊废。” 想到自家男人被打破的头,胡村长媳妇看着这群村长里正,咬牙切齿的都想扑上去扇他们大嘴巴。 哪还有心思管他们嘴里说的粮食又被抢走,村里人是如何又回到了,忍饥挨饿的苦日子。 那群村长,里正,看见躺在床上头上裹着昏迷不醒的胡村长,知道再做纠缠也没有结果。 只能先行离开,心里暗恨,回去定要收拾自己村里那些嘴巴,比裤腰还松的村民。 要不是他们不听警告,把消息悄悄的告诉自认为可靠的亲朋好友,他们拉回来的粮食也不会再次被抢。 这下好了,大家跟着一起挨饿不说。 可怜的那些身体弱的人和老人孩子,又要在今年冬天,不知道要死多少。 梁王听到禀报说,五个山寨是安歆这伙流放来岭南逃跑的犯人,聚结那群反对郡守府的人干出的。 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想的到岭南这里已经被他完全掌握在手中,除了新来的安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放犯,还真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做出这种事。 梁王神色难明,嘴角透着阴森笑意,“把那京城流放来的女官给我抓住后,挂在城墙上值使门死,暴尸示众。” “以此警告那些在本王领地里想要闹事的人。” 394小山长可能有大病 梁王和来禀报的人离开后,从柜子里爬出来一个瘦长的身影。 放黎子瑜听完伏在自己耳边说完他偷听来的消息,神色透着担忧的封宇修,低声问道:“师兄我们要怎么办?” 刚才在院子里乱晃的时候,看见梁王主仆两人匆匆回来,封宇修猜到他们可能有事情要说。 于是机灵了一回,趁着无人发现,悄悄的躲进了柜子里。 听到梁王要抓住自家老师要使以值使门死之刑,把她吊在城楼上让路过的人,都看见她活活饿死渴死。 封宇修差点没忍住从柜子里钻出来,跟梁王这个野心勃勃的逆贼混蛋拼命,不过还好他忍住了,要不最后死的肯定是他。 黎子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散发出丝丝令人心颤的气息。 “你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让她心里有个准备。”黎子瑜摩擦者手中的茶盏,垂目说道:“那间密室,我必须找机会进去一探究竟,里面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封宇修也好奇上次他们远远跟踪梁王,看见他去到一处荒凉的院子,用手放在那里的假山上拧动一块石头,然后他就闪身消失在假山之中。 只不过王府守卫森严,加上时常有人监视他们,封宇修一个小厮还好,黎子瑜这个扮演主子的师兄,更是大部分时间都被人盯着。 要不是机缘巧合下那个监视黎子瑜的人,不知道有什么事离开一晚上,他们也没有机会跟踪梁王发现那个假山底下有个密室。 黎子瑜听到梁王要派人去对付自家小山长,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 无论是斩杀还是要缉拿一个藩王和地方大员,都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这也是他和孔珣分别进入王府和郡守府的原因。 那就是要找到梁王谋反和郡守大人,这些年贪污或者其他的罪证,这样才能明正言顺的对付他们。 如果只靠皇上收到皇家安插在岭南的探子回禀,梁王有谋逆之心,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证据。 很可能梁王被抓后,会反咬他们这些人一口。 如果皇上到时候偏向他们一以孤行要斩杀梁王,恐怕那些大臣也会站出来反对,认为是皇上阴狠薄情容不下有皇家血脉的藩王子嗣。 黎子瑜垂下眼帘思考一番,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朝着司灵灵居住的院落走去。 他今天要去郡守府一趟,必须需要这位郡主帮忙,出府才不会被人怀疑。 安歆这边接到黎子瑜和封宇修传回来的消息,得知梁王已经知道剿灭五个山匪寨的事,是他们干的,准备派五千私兵来剿杀他们。 毕竟当时那些村民只拉走不到一半的粮食,其他的都让安歆给藏起来了。 梁王就算不为那些死去的山匪,就是为那些粮食,也会来攻打安歆他们所在的大牛岭山寨。 安歆托着腮帮子,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在木桌上,嘀咕一句:“就派来五千人呀!其实梁王你可以多派一点来。” 坐在下面的姜晨熙和封宇玦,因为成功伏击山匪,展现出自己能力的方清萍,还有刘淮和陆钦龙一群人。 在听到安歆这大言不惭嘀咕的话,都瞪圆了眼看向她。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五千人,已经接近他们这里的人五倍了。 “要不要把苏老大夫请来,大人是不是病了,咋都开始说胡话了。” 刘淮看了安歆一眼,对着姜晨熙他们担忧的问,道, 封宇玦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刘淮的提议,他也觉得安歆也许有啥大病。 要不人家都派五千人来了,也就是说人家可以五个人打他们一个,安歆这还嫌少,没啥大病,谁能说出这话。 其他人看了看安歆虽然没说出来,也没反驳两人。 “我有病,你们有药吗?”安歆从沉思中醒过来,就听到他们讨论自己有大病,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底下一群人看见安歆笑的这么浪,心中一激灵。没什么良心义气的同时指向封宇玦和刘淮,甩锅道:“问他们要,跟我们没关系。” 封宇玦满脸惊讶,“你…你们……” 安歆扫了一眼,缩回脖子,低着头假装孙子的封宇玦和刘淮两人。 语气温柔的对着底下人说道:“我有没有病关你们屁事,有那闲工夫去给我打探一下,梁王派的人从那个方向来这里。” “粗俗。”封宇玦啧了一声,站起来利索的朝门口走去,“我去打探敌情。” 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步伐卖的极大。 “嗯,粗俗。”陆钦龙说完自己摸了摸鼻子,笑了,也站起和刘淮几人快速溜出议事堂。 剩下的人就看见安歆对着好似被狗撵的几个背影,抬起胳膊,伸出了中指。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不过也猜到,这肯定不是什么赞扬的意思。 三天后,安歆他们派出去的人,发现有一个几千人队伍朝大牛岭这边赶来。 安歆提前半天时间得到消息,还有半天准备时间。 立马让善于埋伏战的方清萍带领那群反抗辛郡守的三四百人,去往先前他们看好有利地势,把准备好的木头和捡的一堆大石头,堆放在那五千队伍来此必经之路的山坡上。 安歆还是带着封宇玦带领一半精锐,姜晨熙和刘淮陆钦龙几人带领另一半,他们准备埋伏在山间的两端。 然后等到那五千人的队伍走进那条山间的道路,前面有方清萍带领的人在高高的山头上埋伏,推下来的木头和砸下来的石块,进行第一波攻击。 这样最少在第一波就能消灭三分之一的人马。 惊慌失措的队伍肯定会向两头山口逃窜,那时候就轮到吃饱喝足,以逸待劳,等待多时的安歆和姜晨熙带领的精锐们从两头扎上口子,进行对剩下的敌军包圆行动。 梁王派来的这个私兵领将根本就没把安歆这个流放犯,带起来的队伍放在眼中。 觉得上面派他带这么多人来剿杀一伙刚落草为寇不久的人,有点大材小用他了。 心想他这次一定要把安歆这伙人的脑袋砍下来,排排的挂在城墙上,让梁王殿下对他刮目相看。 (本章完) 395看不起女人的后果 没想到刚带人走进大牛岭两山交界处,就听到前头传来一声大喊:“砸。” 两边山头上就落下,似雨石一般几十斤从天而降的石头。 私兵领将坐下的马被砸下来的石头砸中受惊,嘶吼一声,双腿高高撂起蹶子,差点把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下的马匹,看见被砸慌忙逃窜躲避的兵丁,有的已经被砸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山间瞬间陷入一阵阵哀嚎,被这突如此来的雨石砸伤砸死的不下千人,私兵将军看见此情此景瞋目切齿,那里还有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埋伏。 他没想到安歆这帮人这么狡猾,提前探知他们要来剿杀,竟然安排人在这里埋伏袭击他们。 此人心里暗恨安歆这个流放逃跑的女官卑鄙,竟然使计暗算。抬头看见两边的山头都有坡度。 咬牙切齿的大声下令,“攻上山头,把他们给我全部砍杀……” 私兵将军神色阴狠的吼道。 站在山头上指挥的方清萍看着下方密密麻麻,想要冲上来的那些人,嘴角上扬,寒冰似的眼眸清冷沉静,挥了挥手。 埋伏在山头两边的三四百人开始推滚,排放在身前腰粗的木头。 安歆此时站在一棵大树上看见那些梁王派来剿杀他们的私兵,还没冲上半山腰,就被埋伏在山头上的人推下来的圆木重新撞下山。 这次的凄惨嚎叫声更是响彻山间荒野,无数人在滚下来的时候,不是断腿断胳膊,就是被石头撞的头破血流。 私兵将军看见两方人马还没有真正见面对垒,己方就损失惨重。 抬头望去看见还在继续滚滚而下的木头,还有那不停砸下来的石头,他无奈选择带人暂时撤离这处倒霉的山间小路。 安歆看见剩下还能站着逃跑的两三千梁王的私兵,选择撤退的路,正是自己把守的这个山口。 抬起手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封宇玦和堵着另一头山口的姜晨熙,开始带着人两头夹击,把所有的梁王私兵堵在了中间。 方清萍他们为了防止砸下来的石头和推下来的圆木误伤自己人,也停止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拿起武器只等安歆一声令下,就从山上俯冲下来参加战斗。 私兵将军眼神阴冷的看着不远处骑在一匹威风凛凛的大黑马上,身姿卓然,眼神清冷,深不可测的女子,淡淡的望着他们。 “投降,还是死,”安歆:“你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都是大乾的子民,安歆不想把他们屠杀殆尽,还是愿意给这些人活的机会。 “呵。”私兵将领阴沉的眼神扫了一圈,不屑的轻哼一声:“大言不惭。” “你们这里最一千多人。而且还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普通人,怎比的上本将带来的精兵强将。” “臭女人,今天本将不杀的你一个片甲不留,誓不为人。” 安歆眼睛危险的眯起,别人不领情,她也不再废话。 “小山长大人别和他们废话。”封宇玦眼中闪着灼光,雄心壮志的喊道:“干就完了。” 姜晨熙和封宇玦他们都是年轻的热血男儿,经过上一次剿匪的事,更激发了他们男人的雄性因子,对打仗战斗此时都是蠢蠢欲动,一脸的兴奋。 姜晨熙也眼神凌厉不善的盯着对方,对于私兵将领口吐污言,看不起自家老师是女子,恨不得立马过去教他做人。 “既然人家瞧不起我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安歆漠然一笑,从容的举起胳膊轻轻一挥:“那还等什么,干吧!” “嗷嗷嗷……干他麻的!”刘淮激奋的声音,使得安歆这边的人更加斗志昂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迎着对方的进攻杀回去。 安歆看见私兵将领坐在马上,眼神似恶狼般森森的盯着自己,正准备过去让他见识一下瞧不起女人的后果。 就被已经从山上带人冲下来手拿一对斧头的方清萍拦住:“大人,我来。” 安歆一顿,看着她手中的武器嘴角抽了抽,记得上次剿匪好像方清萍拿的也是大刀,咋今天拿的武器这么猛。 私兵将领轻视的望着安歆和忽然出现的方清萍,语气不屑的说道:“哼,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不好好在后宅,相夫教子,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本将军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女子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就该听话,顺从,高高伺候我们男人,才是你们该做的。” “放屁。”安歆神色微冷。 方清萍也眼神寒如冰刀的看着对方,冷冷道:“我会让你知道看不起女人的后果。” 两方说话间对战在了一起,方清萍手里的双斧对上私兵将领手里的长戟,还是略显笨拙了一些。 不过一双斧头在方清萍手里,刚劲有力,越打越猛。 安歆看见这样的方清萍,抬手扶额,汗言不已。 难道是自己体质的问题怎么吸引到她身边的女子,无论是郑小玲,还是眼前这位把双斧耍的虎虎生威的方清萍,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猛女大力士。 “铮。” “…铛!” 方清萍躲开了对方将领的长戟刺喉,趁着对方一击不中,趁机高举斧头,重重给对方一个迎面痛击。 私兵将领看看颜面劈下来的斧头,心中大惊,连忙收回武器防御。 只觉双手虎口一阵疼痛,高举双臂,推开双斧,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被震裂丝丝血渍渗了出来。 “呔,好大的力气。” 安歆坐在马上砍了几个来攻向她的敌兵,听到私兵将领略带惊恐的声音,侧身看去。 好嘛! 就看见私兵将领不敌方清萍手中的双斧猛,被压着打,高声攒道:“好样的。” 私兵将领渐渐体力不支疲于防御,头上青筋猛跳,感觉到虎口发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猛。 眼神闪过一抹狡黠,自知不敌,在一招虚晃下,躲开方清萍的双斧转身就朝着山口逃跑。 “孬种。”方清萍鄙夷不屑的大喝一声,夹了一下马腹追了上去。 岭南这里自古就是穷山恶水匪徒横行,方清萍自小就跟着家里请来的武师和自己兄长一起习武。 他父亲为人正直做岭南城守备将军的时候,曾经带着她兄长和偷偷跟去的方清萍剿过匪,小姑娘从小就有一身孤勇和谋略。 此时看见敌方将领 (本章完) 396梁王的真面目 姜晨熙和封宇玦他们对战对方的小头领,把他们通通斩杀在马下,无意间瞧见临阵脱逃的私兵将领,望过去的眼神也带着鄙夷。 私兵将领这么一退缩,让那些原本就没上过战场经过残酷洗礼的私兵,在看见自己头领被一个女子追着打,最后还选择逃跑的时候也渐渐失去了斗志。 而私兵将领最终也没能逃脱,惨叫一声,被方清萍追上斩于马下。 安歆他们这一战大获全胜,这也辛亏黎子瑜他们送来的消息。 虽然安歆也知道他们端了这里五个山头的山匪抢回了粮食,幕后的梁王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能具体知道他大概行动的时间。 这还是让安歆在对敌的安排上,有了更准确的期间。 这边梁王府的大堂里,一声瓷器清脆的碎裂声,让下面的人心中一阵颤抖。 梁王愤怒的摔了手边的茶盏,眼神阴鸷的盯着来禀报的人。 “啪。”梁王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全军覆没。” “不是打探到大牛岭那里新聚集的山匪,最多不超过千人。 本王派出五千人准备拿那些人,让他们见见血历练历练,怎么就全军覆没了?” “小…小的不知。”来回禀消息的人,被吓得腿软的跪在地上。 其他的下属看见怒目而赤的梁王,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怕梁王迁怒到自己身上。 梁王眼神阴冷,沉沉的扫了大堂里的众人一眼。 想到被他安排在宫中的人,已经成功挑唆那个蠢女人,贤妃娘娘给皇帝下毒。 没想到京城传来消息那个原本中毒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坐在皇位上很多年的人,这段时间又挣扎的能上朝了。 而且好像原本那个在朝堂上集权的丞相,也被他压制住了。 接下来不用说,梁王也知道盛安帝要开始整顿肃清前朝后宫,那些在他中毒期间,争权夺利,胡作非为的人了。 梁王幽深的眼睛眯了眯,他原本想要搅乱京城的前朝后宫,然后他带人入京谋那个位置。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传来的消息,只说皇帝身体只是虚弱,不知道怎么还没死。 不过他已快人到中年,梁王不想等了。 不过在他去往京城前,必须要再派人去把大牛岭上的安歆这群人解决掉。 岭南是他的封地,也是他的根据地大后方,梁王不允许有人在这里给他捣乱。 就在梁王以剿匪的名义亲自带领两万兵马,一是想让自己豢养的私兵都见见血,提升提升人骨子里野性。 再就是想用强大的势力把安歆他们按在地碾压摩擦,虐杀致死,方能解他失去那养了许久的五千人马之仇。 大牛岭山下。 安歆得到禀报淡然一笑。 辛亏她早有所料提前把苏老大夫和陈家一家,还有那些没有武力值的都送走了。要不现在想走都有不了了。 安歆既然猜到梁王还会继续出兵剿杀他们,而且这次绝对比上次人还要多,前几天就让赵雷他们带来的那几百人自己选择。是去,是留。 对于最后几百人听说梁王也许会派大军来这里清理剿杀他们,那些人大多都选择离开,安歆表示他们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除了赵雷和以前化名扮成方建平的方清萍,两个人决定留下来跟安歆一起御敌,领头的另两个人张庆平和刘亚文也离开了。 他们都明白,岭南是梁王的封地,梁王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如果真对上他,安歆他们落不着好。 安歆看着面前骑在高头大马上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玄色暗纹长袍,金冠束发,端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对方也正在打量着她。 两方人浩浩荡荡的对恃在山间。 这还是安歆流放到岭南来,第一次正面对上梁王,互相大量这对方。 梁王看见对面骑在大黑马上的女子,身材高挑纤细,长相猛一看只能算是端庄周正,细看之下方能看出女子五官异常精致。 仿佛她的美被自己刻意隐藏起来一般。 清韵的气质,端庄雅致。 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英气,却被她嘴角特意露出痞痞的笑意淡化。 梁王微眯着眼清冷的问道:“你就是那个曾经名扬京城的女官安歆?!” 安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梁王殿下,带这么多人来此,就为了抓拿在下一个流放犯是不是有些太隆重了。”安歆:“在下有点受宠若惊。” “知道太隆重了,”跟在梁王身边的一位官员,厉声说道:“你还不束手就擒。” 梁王看向安歆见她挑了挑眉,好像对他身边的人说的话,仿佛空气一样没听见,眼神沉静脸上淡然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看向安歆的眼里带着一种可惜和遗憾,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盛安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也是皇帝的心腹之臣。 梁王眯了眯眼,垂下眼帘,遮住漆黑的眼中,对其欣赏中掺杂着一抹狠辣。 不能为自己所用者,他决定还是消失的好。 看向安歆身后的千人,然后仿佛叹息不忍的。 安歆扯了扯眼角,心想梁王就你这样的伪善表情,也就能偏偏那些心地纯朴善良的百姓。 两军对垒,你都带了两万人来屠杀我这里的一千,在你们眼中的乌合之众。 再露出这种怜悯不忍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对上安歆仿佛能把人心看透彻的清亮眼神,梁王也放弃了自己的伪装,对着安歆他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 语带可惜的说道:“你曾经要不是那位的心腹臣子,也许本王会看在你还算是个有学识的女子份上,把你纳入王府后院。 也许还能为本王生下一个孩子,凭你能教出那么多优秀的学子,也许也能为本王育出一个聪明睿智的儿子。” “想屁吃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安歆身边的江舟,眼神阴沉锐利的看向对面的梁王,赫然而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球样,穿着一身人皮,就把自己当人了,还敢肖想我家小山长。” 安歆看见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江舟,点了点,没有一丝惊讶。 看见他听到梁王的话,气红了眼,没什么诚意的劝解道:“咱们不生气啊,人家要用嘴放屁,我们也不能阻止不是。” (本章完) 397梁王就是郡守大人 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寒霜,嘴角上扬轻轻吐出这句话。 梁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眼神中翻滚着阴毒残忍,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万队伍挥了挥手, “前面那两个人给我留下,本王要让他们俩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其余的都杀了。” 安歆淡淡的看着浩浩荡荡披甲操戈的两万人,朝着她们这边冲杀过来,她身后的千人精锐也拔出兵器,严阵以待。 对于见识过冀北边城那些经过浴血奋战锤炼出来的兵将,还有攻城时敌军的凶悍,安歆真心觉得梁王养的这些私兵不够看。 梁王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想要看到安歆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安歆始终挂在唇边的淡笑,却让他很是恼怒,“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梁王以为安歆只是表面强装镇定,面对自己的大军压境,肯定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害怕和慌张。 安歆意味难明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舟,见他点头,然后俯视着即将快要冲上来的敌军,抬起胳膊示意身后蠢蠢欲动迎战的精锐稍安勿躁。 对着梁王的方向扬起嘴角,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大声道:“梁王就不想知道你暗藏在万霞峰青云山里,那几万训练多年的私兵现在怎么样了吗?” 听到安歆顺风飘过来的这段话。 梁王一顿,脸色大变,抬起手叫停了已方军队的攻势。 暂时停下来的两万人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山上的安歆他们,在听到已经将领说今天带他们带见见血,这群喂养时间长了,吃饱没事干的私兵一个个都很兴奋。 梁王听到安歆准确的说出他养私兵的地方,一双凶狠的眼神闪着阴森的冷光,看向站在山坡头上的她。 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安歆淡淡回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梁王大惊,若有所悟,猛然断圆了眼睛:“你…你是故意被流放来这里的。” “呵。”安歆:“还不算太笨。” “只不过知道的有些迟了,岭南郡守大人。” 梁王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安歆,见她清亮的眼神中满是笃定。梁王知道自己暗中杀死真正的岭南郡守,取而代之的事暴露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歆看着他,摇了摇头,浅然一笑,道:“你把梁王府竖立的太过正面,又是为民剿匪自己受伤。 又是每年会接济一些被山匪抢劫粮食的百姓,不过你给的那些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主要的目的不过是收拢人心,这样也使你在当地招募私兵培养更容易。” “你怎么发现我就是现在的岭南郡守?”梁王不觉得自己有暴露的地方,实在好奇。 “一个郡守怎么可能阖家就藏有万两银票。”安歆拿出孔珣和单永贞那晚偷出来交给她的账册,“而这上面记载几乎所有从百姓那里,收上来的各种税银最后都到了梁王府。” 安歆抬手扣了扣鬓角,还是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如果是真的辛郡守,怎么会长久冷落自己的后院,几年不进一次。 对自己曾经视若福运的女儿,也不是真心疼爱和认真教养,你说这合理吗?” “原来如此。”梁王懊恼:“本王觉得自己做的完美无误,却没想到有这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 安歆:“你暗中替代辛郡守后,把原来那些在府衙里,对王府不利的官员都清除了。 又觊觎岭南郡城的守备军,想要拉拢守备将军方靖山不成,设计弄死了他和有资格和能力继承他位置的长子。 扶持愿意投靠你的方家老二方靖河,这个原本守备军里的副将做上岭南守备将领。 还利用顶替的岭南郡守这个身份,对这里的商贾和百姓使用残忍的酷吏制度,对他们增加了许多苛捐杂税。 又对这里的人宣扬,这都是朝廷的制度,让不明真相的百姓对朝廷不满,甚至憎恶大乾的统治者……” “别说了。”梁王老底被扒,恼羞成怒的厉声呵道:“小小女子,不安于内院,在这里卖弄口舌,真真可恶。” 就在梁王想要命令人把安歆他们碎尸万段,以安他心头之忧的时候。 从后方奔跑过来一匹马,骑在上面的人浑身是血的,从上面摔下来,气若游丝的禀报:“王…王爷,谷…谷里遭到大批人马袭击。 我们正在训练的人,反抗的大部分被剿杀,剩下的投降都被俘虏了。” 梁王听到此消息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也从马上摔下来。 稳住心神后,他抬头再看向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笑容的安歆时,已经不能用阴沉狠毒来形容。 此时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就像要把安歆生吞活剥了一样,“你,你在拖延时间。” “我已经提醒你了。”安歆一脸冤枉,伸出胳膊摊开,无辜的说道:“你自己不重视,还要在这里磨叽,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梁王眼睛猩红,疯狂大笑,恶狠狠的看着安歆:“不愧是盛安那个老东西看中的臣子。 我以为派人挑唆那个蠢妇下毒弑君,又暗中为她和那个无知小儿,拉拢到想要君弱臣强幕后掌控朝堂的萧老贼入局。 等到朝局混乱不堪自己就带兵进京,就坐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成为最后的赢家。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位会利用,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那个老狐狸萧丞相的手,把你暗中流放来岭南对付我。 他自己却在京城装半死人迷惑住了,京城皇宫内外那些傻缺,还有本王的注意。” 梁王看见安歆听完自己说的话,神色平平淡淡,也扬起嘴角,只不过眼中却透着狡黠。 “呵!即使这样你又能拿我如何。”梁王神色得意:“你毕竟来到岭南时日尚短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本王谋逆,你们又能拿本王怎样。” “没有确实证据吗?”黎子瑜骑着马奔过来,看着梁王冷幽幽道:“这恐怕未必吧!” (本章完) 398梁王翻脸 梁王看见黎子瑜身后封宇修这个小厮手里拿着的东西,惊讶的语无伦次,“你、你、你们……” “怎么梁王殿不认识这身龙袍。”黎子瑜神色漠然,语气平平:“我可是趁着你带兵来打大牛岭这里,好不容易从王府,荒废院子里的假山底下密室里偷出来的。” 众人“……”你一本正经的说出偷这个字,是认真的么。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私下请人缝制这种袍子。”梁王矢口否认。 他现在心疼的要死,养了那么多年的私兵被人端了老巢,怎么还可能让安歆他们抓到自己确切谋反的证据。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好心把你收留进王府,你就这样忘恩负义报答本王。” 梁王暗恨自己小女儿,给自己招进内贼,看着黎子瑜仿佛想要撕碎他般阴狠。 黎子瑜依旧眼神冷幽,语气平平的开口:“龙袍不会说话,控诉梁王你穿了他过后,消现在不认账。不过今天有人给你带来一个能说话的送给你。” “出来吧,别让梁王等着了。” 随着黎子瑜话落。 从山路的一条岔道上奔出来两匹马,正是派出去用美男计混入岭南城最大两府,探听消息和搜集证据的另两个人孔珣和单永贞。 他们马屁股后面各自用绳子栓着一个人,两人跌跌撞撞的被拖了过来。 被马拖着的人身材壮硕,肤色似铜,明显就是长期接近火源工作,被火烤的皮肤颜色。 另一个却皮肤偏黑人却有些肥胖,手上也没有什么老茧,不像做活的农民和苦工,更像是某些特殊地方的管事。 梁王见到他瞳孔紧缩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才没有把口中的国粹骂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这是今天要把他的那些老底都掀出来的节奏。 孔珣冷冷的看着梁王,淡淡的说道:“如果梁王觉得一个铁矿的管事,还有这个冶炼铸造的头头都不能证明,你私自开采铁矿铸造兵器,存有谋反之心。 要不要我把这两个地方的人都带到京城去作证,看看帝王和满朝文武相不相信。” “不够的话,这边还有现成的证据。”站在安歆旁边的江舟,也忍不住上前踩一脚。 “黎师兄手里梁王私自请人缝制的龙袍。 万霞峰,青云山里的私兵。 还有孔珣你带来的人证,如果还是不够的话。” 江舟看向安歆,抬了抬下巴,“小山长,拿出来吧。” 安歆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死孩子,他咋就不知道,如果自己拿出梁王辩无可辩谋逆的确凿证据。 梁王就再无顾忌,安歆扫了一眼面前蠢蠢欲动的两万人马,还是咬牙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沓信件。 “杀,杀了他们”梁王看见安歆拿出带有他私章的密信,知道自己再无可能妄想洗白。 这些信件不仅有他联络朝廷后宫的探子和官员,最重要的他还跟周边的某国,有着密切的书信来往。 里面的信息大多还牵扯了本国的国事和国情,就这些书信来往,给自己判一个通敌卖国妥妥的,这次他真是辩无可辩。 原本想着不杀死这伙人,只要没有自己谋逆的确凿证据,他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他不承认,再把知道他养私兵的那伙人灭口,龙袍他也可以抵赖,铁矿他也可以说自己不知道。 可是这些密信都是自己牵手谁的,上面还有自己的私章,证据太多,他想赖都赖不掉。 梁王只能下令杀死安歆他们,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安歆清亮的眼睛眨了眨,语气缓缓的说道:“梁王,要不我们再聊一会儿。” 梁王一脸凶恶的翻了个白眼,分明不想再看安歆一眼。 “……”安歆无奈。 “打吧。”安歆斜睨了嘴快的江舟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嘴贱兮兮的,藏不住事。 谁她去梁王府偷这些信件的时候,回来被这小子看见了。 “打就打,”江舟颠了颠手中的剑,嘴硬说道:“谁怕谁。” 坚决不承认自己说出来有什么错,梁王今天老底都被他们掀了,怎么可能轻易退兵放过他们。 安歆抽了抽嘴角,不想再看这个嘴欠的家伙。 “冲呀!” “杀啊啊啊!!” 他们这边的一千精锐已经和梁王带来的两万人,刀剑相接。 杀声阵阵。 一边仗着人多势众,一边是手上功夫了得,两边队伍厮杀的是难分难舍。 此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安歆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指长的炮竹点燃,瞬间一个火球,冲上半空,“嘭”的一声炸开。 梁王心中一惊,以为安歆他们有埋伏,立即让副官叫来近千人保护自己。 当不久后,看见从各处飞身而来的一两百人,梁王不屑的轻蔑一笑。 “我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原来只招来这点援助的人,最终还不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梁王阴森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狠辣:“今天本王要让他们通通死在这里。” 安歆手里拿着自己那把让人特制的长剑,步伐轻盈而有力,眼神坚定明亮,此时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提剑横扫,杀死面前的敌军,姿态从容的跳上一颗大石头上,看见飞身纵跃而来的二百三十多个青龙卫,她对领头的云飞龙浅浅一点头。 然后对着以一敌二十的精锐兵鼓励的喊道:“勇士们加油,原本我们要一个人大二十个,现在有加速几百人。 你们只有以一打十多个,我们就赢了。” 黎子瑜他们和一千精锐“……”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 “大家一定要顶住,本山长算到一个时辰后肯定会有转机,一定不要让自己在这个时间内死掉,到时候什么功劳可都没有了。” 安歆知道自己不能在说明了。 否则被梁王看出他带着这些人跑了,到时候逃去他国或者藏在一处隐秘找不到的地方,就会成为大乾长久的隐患。 安歆倒是想来个擒贼先擒王。 可惜围在梁王四周的有上千人。 安歆现在主要的事,是带着这些精锐拖延时间,而不是杀人。 要不她也不会和梁王墨迹那么长时间,说了那么多废话。 只希望朱时景和冷向白还有公孙尚书几个请来的人,在接到她送去的位置,剿灭梁王私兵后。 看见她发出的信号速速赶快救援,要不自己只能带着人先撤了,至于梁王之后会不会成为大乾的隐患她就不管了。 (本章完) 399撤还是不撤,这是个问题 随着讲罗密鼓的战局白日化,安歆他们这边因为人少渐渐落于下风。 梁王看着被打节节败退的对方人马,终于忍不住猖狂大笑,「哈哈哈,你们找到本王谋反的确凿证据又怎样,还不得通通死在这里。 只要当今拿不出证据,证明本王存有谋逆之心,就是皇帝对藩王再忌惮,也不能拿本王怎样。」 梁王说出这番话时不仅把阴鸷的目光看向安歆,还看了一眼,拿着长剑对敌的孔珣所在的方向,眼神闪过一道暗晦难明的光芒。 安歆手持一把长柄双锋利剑。 剑招势不可挡,剑尖穿梭在空气中,劈啸而出,剑气凌厉,双方的剑尖不断交叉,穿梭在空气中。 把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中,剑光如电,斩向敌人。 战斗场面异常激烈,两方人马刀剑相交,发出一连串铿锵的撞击声,令人心潮澎湃。 安歆创办的七色楼中一股武力,青龙组头领云飞龙带来的一部分二百多人,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纵跃起来,如猛虎下山,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斩向敌方人马。 剑锋与敌人的身体相接,发出一声脆响,敌人闷哼倒底一命呜呼。 几百人犹如猛兽扑向猎物一般,毫不犹豫。 黎子瑜几个师兄弟也表情冷峻而坚毅,面对比一方多出很多的人马,他们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不屈的意志,他们愿意为了自己能有一天让自家小山长,能在京城横着走而奋斗。 虽然她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不过这是他们师兄弟心中的执念,无关其他。 武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战斗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敌对两方人马随着紧锣密鼓的战局白日化。 安歆这边虽然精锐也都英勇善战,勇往直前,加入的青龙组的二百多人也是个个身手不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因为人数差距太大渐渐落于下风。 梁王看着安歆不仅自己要杀敌,还疲于奔波顺势救助身边的人,神色阴沉的猖狂大笑。 「哈哈哈,你们找到本王谋反的确凿证据又怎样,还不得通通死在这里。 只要当今拿不到这些证据,证明本王存有谋逆之心,就是皇帝对藩王再忌惮也不能拿本王怎样。」 梁王说出这番话,把阴鸷的目光看向被安歆有意无意笼罩在自己,保护范围之内的孔珣身上。 眼神闪过一道暗晦难明的光芒,极薄显得刻薄的唇慢慢扯起,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安歆身边杀死的敌人尸体已经堆成小山,手中的长柄双锋剑尖滴落几滴鲜血。 不想死的敌方人马,都自动远离了她这个杀神。 他们就没见过杀人这么干脆利索的女子。 就连同是女子,也身手不凡的方清萍在看见安歆实力,钦佩的在对敌的百忙之中看向她好几眼。 还不要说,原本就因为听说过安歆在冀北边关事迹,心存佩服的刘淮等人。 更是觉得当时放弃回京受罚,跟着安歆是他们最对的选择。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江舟和安睿几人,对敌的时候都选择离安歆不远,知道自己身上的功夫就是一个架子。 要让他们单独对敌,恐怕一照面他们就非死即残不可。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几人,只能跟紧自家的小山长保命。 安歆此时神色清冷凌厉,看见他们这边的人马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伤亡,眼眸暗了暗,考虑要不要撤退。 按计划这边是要拖住梁王的这股势力,等到冷向白和朱时景搬来的兵马出其不意去剿 灭,梁王隐藏在万霞峰,青云山那边的私兵。 然后再赶来这边救援,全剿梁王私兵,以绝后患。 可是来禀报青云山那边出事的人都来很久了。 而他们这点人对抗梁王两万人马,还想打胜这场仗「……」玩呢。 又不是有里男女主角那种日天日地的本事。 以少胜多可以有,但这样离谱的人数差距,谁说能打赢谁来。 不好意思,反正她这个肉体凡胎做不到。 梁王看见自己这方都死伤几千人马,对方还没被剿灭干净,脸色黑沉,侧身对着身边的侍卫头领耳语几句,眼中透着嗜血的阴狠。 越来越多的精锐倒下,甚至安歆招来的青龙组,也有人不慎受伤倒下。 就在安歆看见江舟和安睿,还有刚回来就加入这次战斗的单永贞和封宇修他们,身上纷纷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她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在战场中让每一个人都毫发无伤,就在安歆开口要带人撤退的时候。 从另一边山间通往这里的小路上,杀来一队喊声震天,气势如虹,如猛虎出山的军队。 不关是梁王本人,还是梁王的私兵此时都心中大惊。 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几万人马,至少要比他们多出一半,有那心眼多的私兵开始退缩。 那边救援的兵马听令刚加入战场中厮杀,私兵对上正规军,只一个回合就被打的丢盔弃甲。 私兵中有那狡猾的领队,自知不敌,开始领着自己相熟的小股人马四处逃窜。 战争因为突如其来加入战局的人马,很快停息。 安歆手持滴血长剑身姿卓然的站在半山腰。 望向带队前来的是一位小将,他身穿银色盔甲,身披红色披风迎风飞舞啪啪作响,整个人仿佛雄鹰展翅。 顾衡眺望山坡上被鲜血染红的枯草,树木。 再看向安歆他们那边现在还能站起来的五六百人,在战争停息后,正在救援那些被砍伤还有气息的人,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他带兵剿灭了万霞峰青云山那里梁王私养的兵马,赶到半路的时候,看见天空中炸响的信号。 因为赶来这里大多都是崎岖难走的山路,他们比约定的时间迟来了半个时辰。 如果他们能按时来的话,不让他们拖延这么长时间,这场人数差距巨大的战斗,顾衡知道安歆他们不会伤亡近半人。 而这一个时辰,他们这一千多人,却杀死对方五千多人马,也着实让顾衡真心佩服。 400看脸,身份曝光 顾衡身后骑在马上的两个男子,脸庞俊颜难掩神情间的焦急,还有一位中年人满脸狼狈的远远看向安歆。 “安大人,不负你期望我们把兵马调动来了。” 安歆不客气的道:“去自己岳父镇守的边关借兵,手里又拿着那样一件无敌的东西。 再调不来兵马,就不知道你回京后,怎么向那位交待,他把你流放到这里的意义何在。” 公孙鸿一噎,他这是邀功不成,被怼了。 安歆身上还有刚拼杀的一身锐气未消,鄙夷的睨了一眼公孙尚书。 “小山长我们回来了。”冷向白和朱时景下马走到安歆跟前,看见她衣染血渍都是心中一痛,担心的看着她,问:“受伤了吗?” 安歆摇了摇头,“没有,敌人的血。” 黎子瑜和安睿,江舟,姜晨熙几人也走了过来。 封宇修和单永贞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聪明的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不是他们贪生怕死,两人除了平时捣蛋会武功是真不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知加入战斗,除了拖后腿,就是给自家老师拖后腿了。 “安大人,在下南岭边城镇守将军顾客行之子顾衡,这次带领五万人马前来协助大人镇压叛王。” 安歆看向眼前二十多岁,五官端正的年轻小将,微微颔首:“辛苦了。” 这边在私兵被打的四处逃窜,梁王看见大势已去就想带着剩余的几千,忠于他的亲兵逃跑。 也被及时发现的大军包围,此时梁王是插翅难飞。 安歆走上前,语气平平:“梁王殿下,你是自己乖乖的束手就擒跟我回京,还是让本官派人把你打一顿压着你去京城?!” 梁王看着这个来到岭南没用半年时间,就让自己多年谋划毁于一旦的女官,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让自己一败涂地,他有怎能让她好过。 “看看本王抓住的人,希望女官大人还能这么嚣张的跟本王说话。”梁王阴森一笑,这个笑容并不达眼底,挥来挥手,“带上来。” 当黎子瑜师兄弟,还有在看见那张像极了某位大人物的脸,就有所猜测的公孙鸿这群人。 在看见对方手里刀架在脖子上的人质时,统统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幸好他们都是混过官场多年的人,脸部情绪的管理上还是很到位,在瞄见安歆对孔珣被抓表现出的波澜不惊,他们也很快恢复成一副面无表情。 梁王阴郁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对面女子脸上没有因为被抓的人,出现一丝慌乱和其他表情,梁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不可能,这张脸本王绝对不可能看错,跟那人长得如此相像,怎么可能毫无关系。” 安歆动了动耳朵,听到梁王低声呢喃出的话语,心中暗道不好。 要不是孔珣和皇帝长的太过相像,当年孔太傅也不会不让他出门,只要孔珣经常在京城露面,被其他见过帝王的人看见。 孔珣恐怕分分钟,就会被人怀疑身份。 不过即使知道梁王已经因为孔珣的长相,猜疑他的身份,安歆还是沉住气,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嘴角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梁王抓住的,就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 顾衡一开始也以为梁王抓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在他发现自己姑父公孙尚书,背在身后的一只手。 不仅紧紧攥成拳头,还微微的在发抖,他就不这么想了。 也抬起头看向那个被人拿刀顶在脖子上,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深邃幽深的眼眸里满是冷静沉着。 安歆身姿笔挺的站在对面,从容的面对梁王。 梁王在她身上看到了深不可测,还有那散发出的淡定自若。 这样的人应该在自己听说她被流放到岭南的时候,就应该招揽为己所用或者让她彻底的消失。 梁王脸上闪过一丝懊悔,可是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晚了。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就杀了吧。” 安歆知道梁王这个命令带着一种试探,可是如果自己依然无动于衷,那他留孔珣的性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慢着。”安歆开口留人。 梁王阴险一笑,“怎么终于承认他皇子的身份了。” 安歆:“他是皇子,我咋不知道呢!” “你玩我。”梁王有些被惹怒,语气凶残暴戾:“相不相信我让人一刀把他砍成两截。” 公孙鸿怕安歆真把梁王惹恼,他一怒之下真把人给咔嚓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在场的人都要给这位陪葬。 就连他们的家人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嘴巴张了张,就想说起什么。 被旁边的黎子瑜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阻止,微垂着头,压低声音:“我劝公孙大人此时还是别开口的好。” 公孙尚书一顿,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比狐狸还要精明狡猾,她身后还有这么多自己的学生。 这一路走来,自己也看出她是怎么护着她的这些学生,就在刚刚他们带人赶过来,远远看见她为了救身旁的几个学生,好像自己胳膊上被偷袭的人划了一刀。 鲜血浸染了胳膊上的衣袖都仿佛无知无觉般,这么护犊子的人,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陷入危险之中。 要是公孙鸿知道孔珣的拜师礼,老皇帝早就送到了安歆手里。 虽然没有正式拜入门,不过带着他历练三年,也算安歆的半个学生,恐怕他就更不会着急了。 “被砍成两截好残忍哦。”安歆勾起嘴角,淡淡望向被架着脖子推到梁王队伍前面的孔珣,“这种死法你接受吗?” 众人“……”女官大人你问这话是认真的吗?! 孔珣当然也不想被人砍成两截,那样的死法挺丑的,他不想安歆看见自己死的如此难看。 于是他无视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摇了摇头。 然后随着孔珣的摇头,他脖子上就多出一道被划伤的血痕,丝丝血珠渗出,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流入衣襟处。 就在大家觉得孔珣脑子有问题,刀架在脖子上还敢随便乱动,就不怕锋利的刀锋割断他的脖子的时候。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 (本章完) 401小山长受伤 安歆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孔珣吸引,猝不及防的飞了过去。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啊”的一声,劫持孔珣脖子上的那把刀,连带着一只血花四溅的断臂同时掉在地上。 拿刀挟持孔珣的人,捂着自己被砍断的胳膊,摔在地上哀嚎惨叫:“啊…啊,我的胳膊……” 而原本被当做人质的孔珣也被身怀力大无穷的安歆,像拎小鸡一样,被安歆几个纵身提回到己方阵营。 刚落地的安歆闷哼一声,紧随而来的一只箭,却趁其不备深深射入她的后背。 插进她后背心的箭矢上一滴一滴血珠,落在冬天泛黄的枯叶上…… “小山长。” “老师。” “…安大人。” 孔珣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被担心扑过来的人挤出来。 顾衡刚才也被安歆有如此伸手救人惊讶到了。 原本有些女子真的不比他们男人差,他对安歆欣赏的眼神还没收回,就看见对方的人发现她把人质救走,随后就急忙抬起弓射出一箭。 顾衡大怒,大声命令道:“给我冲,剿杀叛逆。” “冲,杀啊!!”听到命令的队伍在顾衡的带领下,斗志昂扬,气势恢宏,冲杀声震耳欲聋。 梁王自知不敌,厉声大喊:“快撤…快撤……” 一时间,山间的呐喊声,哀嚎声,尖叫声四起,战斗再次打响。 这次不再是安歆他们一千人对敌两万,被人打成落水狗。 而是轮到他们以多对寡仗势欺人了。 顾衡带来的五万兵马在去万霞峰,青云山,围剿梁王在那私藏的几万人时,也折损了几千。 又留下一些人没带来就在原地,救治那些伤员。 不过看见安歆发出的求救信号,他还是带着三万兵马赶来此地,现在梁王的两万私兵死的死,逃的逃,留在他身边的不过几千亲卫兵。 不过半个时辰就被顾衡带人收拾了。 就连想到带人冲出去逃跑的梁王,最后也被打成光杆司令束手就擒。 安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苏老大夫发现她醒来了,赶忙上前给她检查一番。 看她已经不再发烧,脸色也没有先前那么煞白,这才吐出胸中的一口气,放松下来。 也没给他好脸色,闷闷的声音,“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歆看见老人家眼里的红血丝,知道恐怕因为救治和担心自己,这几天应该没休息造成的。 “好…好多了。” 苏老大夫发现安歆嗓子沙哑的厉害,眼中闪过一抹懊恼,颠颠的跑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吧!润润嗓子。” 给安歆喂完一杯水,看见她蹙起眉头趴在床上的难受样子,担心了几天的苏老大夫没忍住唠叨。 “臭丫头,你是不要命了吗?对方虎视眈眈,那么多人,你就敢赤手去救人质,咋没一箭射死你呢。” “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比自己小命重要。” 安歆苦笑了一下,任其唠叨,心里却是暖暖的。 “笑,你还能笑出来”苏老太太斜睨她,“知不知道那箭,好巧不巧差点就射到你后心上。” “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你。”苏老大夫气愤的说道。 安歆担心苏老大夫气坏了,赶忙转移话题,虚弱的开口:“怎么不见其他人?” “一群臭小子,都要留下来照顾你,”苏老大夫满脸嫌弃:“我嫌他们吵的慌,都把他们赶出去了。” 安歆:“呃,算那群臭小子有良心。” 苏老大夫:“这几天就留下陈家那丫头,还有流放路上你解救的凌霜昼夜轮换照顾你。” “宋凌霜昨天晚上照顾你一夜,这会儿回去休息了,陈家丫头这会去给你煮粥和熬药去了。” 安歆真诚道:“辛苦她们了。” 苏老大夫瞥了她一眼,实话实说:“他们辛苦也是应该的,要不是你救下了那位,恐怕这里的人有一位算一位都得掉脑袋。” 安歆抿了抿嘴唇没说话闭上眼睛,这老头恐怕是真被自己受伤吓着了,这是自己说一句,他怼一句,这天没法聊了。 也许是失血过多,安歆原本只是不想理苏老大夫这个老头闭上眼睛,没想到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看见一屋子的人,惊了一下:“你…你们怎么没事干,都来这里干嘛?!” “老师你没事了吧?可吓死我们了。” 单永贞和封宇修,池岚三个小的硬挤开前面的几个师兄,趴到安歆床沿边,心有怯怯然眼含担忧的问候道。 “老师,没……” 安歆安抚几小只的话还没说完。 封宇修和单永贞,池岚就被江舟山,安睿,朱时景几人,给揪着后领拽到了后面。 “没大没小的东西,没看见我们在,哪轮的到你们抢先关心我家小山长。”江舟咬牙切齿说道。 封宇修硬着脑袋不服嚷道:“她也是我们的老师。” 单永贞和池岚站在他身旁点头,表示立场一致,非常赞同封宇修说的话:“老师也是我们的,你们不要脸,以大欺小。” 认清自己位置的姜晨熙站在后面,看着三个小师弟怼几个大师兄,心里一阵舒爽是怎么回事。 因为跟自己一起入门的尉迟奕,高泰和陈琪宝都不在,势单力薄连上去和几个师兄叫板的资格都不能够。 黎子瑜扫了一眼对峙的几人,回头吩咐人端来一直温着的鸡丝粥。 忧心几天没怎么睡着的他,冷峻的脸色有些憔悴的走过来,慢慢扶起安歆准备喂她。 却被没什么矫情细胞的安歆伸手接过碗,自己拿起勺子,忍着后背伤口隐隐传来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吃完。 黎子瑜抿了抿轮角完美的薄唇,幽深的眼眸,微微低垂,并没强硬要求喂她。 安歆这次醒来看见她居住的房间,非常宽敞,你们的摆设用品也很精致。 问过才知道她们现在已经回到岭南城里,住进官衙的后宅。 “梁王府的人和郡守府的人都怎么样了?” “都被禁在自己府里。”回答这个问题的冷向白,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黎子瑜,“梁王府的小郡主和郡守府的辛小姐。 得知子瑜和孔珣是为探知两府的事,才会顺着她们进府,闹着要见他们。” (本章完) 402解决掉梁王余孽 孔珣在安歆为救自己受伤后很是内疚,这几日每天都在她门外守着,只因为苏老大夫气愤的不让他们进去。 这天公孙尚书和得知安歆受伤回来探望的单御史,看见他这样内疚难过,就联合顾衡把孔珣拉去探望那些受伤的士兵了。 毕竟这位的身份如果这时候,对那些千里昭昭赶来为皇家剿灭叛逆受伤的士兵冷漠,那他这次被安排来这里的目的就损失了一半。 这两天公孙鸿和单御史协助他清理郡守府和梁王府的事情。 得到安歆醒来的消息,孔珣扔下正在处理的人和事,步伐急促的跑进来。 越过其他人,走过安歆面前,看见她受伤在后背心处,只能趴着休息。 眼中闪过的内疚之色差点把他淹没,颤抖着声音:“对…对不起,害你受伤!” 安歆倒没觉得有什么。 她也是一时大意,没想到有人在背后对她放了一支冷箭。 主要先前安歆也没发现有人带着弓箭,这才被梁王身边的侍卫头领远程射了一箭。 “对不起就算了,”安歆:“以后你别像那位一样,把我当驴使就行了。” 孔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安歆说的是什么意思,低头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身份恐怕在这些人中早都是半透明的了,如果自己不去争取坐上那个位置,他还记得那年过年的除夕夜,自己差点就被人莫名其妙设计害死。 原本对皇位可有可无的孔珣,在那位自己的父皇提醒下,早就明白如果他不坐上那个位置。 由着其他皇子坐上,他死了算求,还有第一个会被收拾的就是安歆这些,曾经跟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在贤妃娘娘和萧丞相把持朝政,没有确凿证据就能把安歆陷害收押进刑部大牢,从那以后孔珣才知道盛安帝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也不是为了骗他回去继承皇位才故意那么说的。 安歆醒来后,黎子瑜他们师兄弟们也放下心来,开始帮着孔珣治理岭南府衙这个烂摊子。 衙门里几乎所有的官员和史吏都很梁王府,多多少少牵扯着关系,这样的人孔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再留在官府当差。 查到证据的一律关进了大牢,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他们做了坏事的,也是被贬官放逐回家吃自己的。 原本还有人不服孔珣的决定,特别是岭南城守备营将军自持有军权在手,更是蠢蠢欲动。 看见方清萍她这个侄女现身在这些人身边,方靖河就知道,他不可能在这次岭南官场波动中全身而退。 可想而知,方靖河在最后的放手一搏中,带人围困孔珣他们想要救出梁王,跟着他谋反为自己封侯拜相争取一线希望。 孔珣不想那些守城的士兵跟着方靖河最后无畏牺牲。 当即从怀中拿出太子令,蹲龙钮,平台,厚一寸二分,方四寸,玉箸文,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雕刻着威风凛凛的龙头,正面刻着,皇太子宝。 看懂了的守备副将不愿再跟着造反,带着跟随他的人当即跪下,给孔珣磕头请求他的原谅。 只说自己并不知道实情,听令才会来此冒犯。 方靖河知道副将可以辩解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命行事。 而他这个和梁王有所勾结干掉自己大哥,被扶持上来的守备将军,可是辩无可辩。 岭南守备营总共有两万人马,看见孔珣拿出太子令,被副将带着退缩的有一万多人。 方靖河带着最后跟随自己的几千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着剩下的人去营救梁王,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可是他的人还没靠近关押梁王等人的牢房,就被顾衡带领的人马包围,孔珣眼神清冷的看着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机会他已经给他们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珍惜。 经过盛安帝派人教育过帝王术的他,早已经没有以前的心软和单纯。 无情凉薄才是皇家的标配。 如果做皇帝的人长了一颗感情用事,容易心软的心,那才是一个国家的灾难。 孔珣想到跟随安歆历练的那几年,她做事该果断的果断,该宽容的宽容,该心狠的时候绝不软弱。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果断,对着顾衡挥了挥手。 一场对跟随方靖河带领的几千人马的屠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手了。 看得一旁岭南守备副将和那一万多人,心中瑟瑟发抖。 要是刚才他们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恐怕那些被包围砍杀的人里面,就有自己一份。 方清萍骑在马上,手里紧握着一对斧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的人。 恨日滔天的开口说道:“没想到吧,你靠着梁王害死自己哥哥和侄子得来的位置,就这样被你弄丢二叔可开心。” “孽女。”方靖河怒斥:“方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知道你恨我设计害死你父亲和兄长,可你知道你这样做,把整个方家几代在岭南传承的守备将军之位给毁了。” “毁就毁了,方家的守备将军之位,总比落在你这个阴险卑鄙小人手里好。”方清萍怒红了一双眼睛,发生吼道:“今天我要为父兄报仇,方靖河你受死吧。” 而站在孔珣旁边的公孙鸿和单御史,就连被带兵请来剿灭叛王的顾衡,刚才都被孔珣手里拿出的太子令惊到了。 虽然他们心里早已猜到,孔珣长着这一副容貌,说和皇帝没有血缘关系,谁信。 可也没想到盛安帝会在还没公开他身份的此时,就把属于储君的太子令交给了孔珣。 如果要是让公孙鸿和单御史知道,盛安帝为了以防万一,不仅把太子令交给了孔珣这个爱子。 而且连传位诏书都给他提前备了一份,不知道两人会不会更惊掉下巴。 方清萍亲手斩杀了自己二叔,为自己的家人报了仇。 顾衡带着的人马也把那些方靖河带领的叛军剿灭,至此梁王的收服豢养的私兵,几乎都被歼灭殆尽。 之后孔珣带着黎子瑜和公孙鸿他们,清理梁王在岭南的残余势力,还要想办法解决岭南百姓被抢口粮的食问题。 孔珣这才亲身感受到安歆教出来的所有学生,在办事上都有着那份机智和果决,还有那份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本章完) 403朝堂乱象 特别是黎子瑜对事情的管理掌控和处理。 冷向白对衙门里大量的官员被贬职,下面的人心不稳发挥出的亲和力,很好的安抚住大家慌乱的心情,使整个府衙还能可以正常办公运转。 孔珣得知朱时景外放当过县令,而且因为政绩突出被自己那位父皇,提前召回京城放进户部帮他办事。 于是这次岭南衙门里主要负责财务管理和记账工作的主记官,在调查出也是梁王安排进官府的人,被和其他官员一起关进大牢。 岭南郡守衙门的财政就暂时交给他管理了。 朱时景幼时就接手家里的一些事务,长大后朱家的产业更是交给他一手管理,而且这几年在官场上又注重接触了这些。 对于岭南衙门的财务,朱时景一接手就查出有很多问题,不过还是带着人以最快的时间整理出来了。 作为暂代处理岭南郡衙门事务的孔珣和黎子瑜两个人,在看见朱时景递上来整个衙门财务报表亏空的连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 “!!!”两个人都有一种好想撂挑子走人的冲动。 无论是孔珣和黎子瑜被教导的对管理政务都有一手,冷向白内里冷漠,但外表温润如玉为人亲和,在安抚人情绪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朱时景对管理财务既有天赋,也有着安歆在得知他有这方面理想的时候,有意教导了他很多现代的财务管理这方面的知识。 对财政如何增加收入,朱时景是有这方面的规划,可是要说在短时间内让岭南郡,这个物产并不丰裕的郡城增产税收,那就是难为人。 几人都有感觉这样的问题恐怕也只有,在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那人,能给出最快有效的办法解决岭南这里的财政问题。 可是想到她现在还受伤趴在床上,孔珣和黎子瑜几人谁也没有去打扰她养伤。 这段时间衙门里严重缺少人手做事,孔珣也有意锻炼几个小家伙,把每天围着安歆的封宇修,单永贞,池岚都抓去衙门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几小只虽然现在学问不一定很好,但他们能写会算,都被几个师兄压着跟着后面做事。 封宇玦也被自己未来岳父和单御史带着,去传授百姓安歆提出的梯田建造。 孔珣自知自己是皇子,有造福百姓的责任,对于山多田少的岭南,能否建造出梯田很重视。 这里没有雪季,但会常年下雨。 安歆也在得知岭南此地有着常年的雨水天,优越的水,热,光气候,很适合建造梯田。 百姓田地多了,收成就多了。 这样发展下去,不能说过得多么富贵,但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 …… 京城。 盛安帝在接到暗探送回的消息,看到安歆在铲除逆贼梁王势力的时候,为了解救自己儿子差点被人一箭射穿后心。 深邃的龙目里,也是闪过一丝愧疚。 他能每次放心的把自己疼爱多年藏起来的儿子,安排跟在她身边,都是因为他知道安歆就是自己儿子的福星。 只要跟在她身边,无论自己儿子遇到什么危险,总能化险为夷。 可是这次安歆为了救孔珣差点死掉,盛安帝那仅剩不多的良心,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愧疚。 不过作为皇帝就算有良心,那也不多。 知道安歆受伤恐怕年前很难回京。 很快盛安帝就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继续着手收拾朝堂里那些生出不臣之心的官员,还有后宫里那些不安分的妃嫔。 对于那个懵懵懂懂被自己母妃和大臣推上储君之位的三儿子,盛安帝眼神微闪,神色中很快有了决断。 就在贤妃娘娘做着自己儿子当上皇帝,她成为大乾最尊贵的女人。 萧丞相此时在朝堂上春风得意,感觉自己扶持了一位傀儡皇子顶在前面,而他即将成为大乾幕后真正的掌权者。 联合贤妃和安国公的势力排除异己,想让自己的权利更巩固。 他们这些大人物在斗法,底下的儿女也没闲着。 就从被灵珊郡主差点玩残的萧温瑾,从那以后就不再愿意碰触女子,觉得他们都十分恶心。 在一次酒醉后,跟对他早有所图的文长逸发生了某些不明不白的关系,从此好像找回了属于男人的雄风。 开始暗中抢掠长相清秀鲜嫩的少年,做自己的禁脔。 这一下不仅大街上被安国公冯家的少爷,冯少霖这个淫棍吓的女子不敢上街。 在京城接二连三有长相好的少年被掠走后,就连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也不敢再街上乱晃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可笑的是萧温柔在向自己便宜父亲讨要官位不成,不知道脑子咋想的。 带着自家护卫跑去承恩公府堵她肖想已久的谪仙公子姜炫。 结果就被蜂拥而出的承恩公府里的守卫,拿着打狗棍撵的满街跑,把整个丞相府的脸都丢掉了。 要是安歆知道自己这个穿越老乡还做出这种事,一定会觉得她是不是在穿越的时候,脑袋被时空裂缝把脑子给夹坏了。 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 萧丞相因为这事感觉丢人,也觉得现在自己手握重权,在京城就是他的天下。 在萧温柔的哭诉和挑唆下,萧丞相也觉得姜炫这样做伤了他的脸面。 自己女儿做出的事,是有些不体面,但他觉得早已落寞的承恩公府。姜炫这个承恩公府的义子能被自己女儿看上,都是给他脸了。 觉得自己手握大权的萧丞相决定对承恩公府出手,找个什么罪名,诬陷按在姜炫身上,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得知萧丞相要对付自己的姜炫,听到探子禀报的消息,完美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棱角分明的薄唇轻轻翘起,整个人显得魅惑又危险。 没过几天,没有皇帝坐镇的朝堂上越来越混乱,世家权臣都逐渐搅进争权夺利中,无人在关心底层百姓的安稳生活。 皇城里原本被打压的黑暗势力慢慢抬头,京城里也越来越乱,弄的人心惶惶。 所有人这才真正感觉到,有一个还不算昏庸的皇帝,坐在宫殿上镇着那些大臣有多重要。 远比一个权臣把持着朝堂来得安稳。 404不想升官的小山长 安歆后背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除夕的鞭炮声也响起来了。 年后。 孔珣和黎子瑜他们几人一直瞒着安歆岭南郡,已经被假扮郡守多年的梁王掏空,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的百姓,现在都过得水深火热。 几人在年前也想出了很多对应的政策,不过那都需要较长的时间,才会缓解岭南郡的经济压力。 加上岭南地理位置不讨巧,地处偏僻,物资贫乏,要想让这里的百姓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何况让其尽快富裕起来充盈府衙的税收,那还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无奈几人在安歆伤好后,他们还是请教了她的意见。 安歆听他们说完之后微微蹙眉黛眉,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这里一下子就能富裕起来的主意。 不过想到岭南这个区域,除了很多适合建造梯田的山丘,还有很多不适合建筑梯田的山地。 安歆让孔珣他们去请教苏老大夫这里适合种什么草药,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在所难免,只要种出来草药就不愁卖。 而且安歆还把她在南阳赈灾时,认识的一些收购草药的商人。还有她自己家暗中的几个药铺管事的联系,都推荐给了他们,让几人派人去交涉。 只要那些人以后愿意来这里收购草药,岭南这里百姓种出来的药草就不怕卖不出去。 坐在议事厅里的孔珣,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和安睿,封宇玦和封宇修兄弟,单永贞五单御史爷孙,公孙鸿,池岚都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这样岭南的百姓不仅有梯田以后土地增多了,粮食肯定收的也多,又种药材增加收入,这里的百姓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太难过。 至少吃饱穿暖这个愿望不难实现。 这段时间那几个被盛安帝安排来这里,以后接手岭南府衙工作的几位官员,也从流放的村落被孔珣安排的人接回来了。 他们见到听说拿出太子令的孔珣,差点抱着他的大腿一顿好哭。 谁能知道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的他们,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逼。 以前那双只会拿笔杆子的手,这段时间被安排开荒干活变得粗糙裂痕斑斑,惨不忍睹。 吃的更是连在他们流放路上都不如,那时候好歹还有安歆这位大佬,时不时的打猎回来照顾他们一下,能尝个肉味。 就从被发放到流放人员的村落,他们不是说吃到肉了,就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看见孔珣和安歆他们能不哭吗? “安大人,谢谢在流放路上一路的照顾。”这句话,此时几个官员说的无比真诚。 只有真正吃过苦头的人,才知道安歆当时的顺手而为,对他们是如何的重要。 偶尔赠送的肉食,至少让他们在路上没有因为长久的徒步行走,累垮了身体,也没有让他们在那群假衙差刺杀时命丧刀下。 当时不觉得什么,此时回想才发现这一路上,安歆对他们照顾颇多。 安歆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是对几人点了点头。 之后听说他们被流放的地方,有不少村子都近挨着河流,安歆当场没说什么。 之后她找到了孔珣,跟他说了一段话。 春暖花开,清风徐徐吹来,岭南本就没有什么寒冬,这时候正式进入了春天。 不久岭南挨着河流不远的村落,就被领命派去搞宣传养殖的安睿和江舟,带领封宇修,单永贞,池岚三小只,以孔珣这个皇子的名义贴补的银钱搞起了养殖。 不用自己家出钱白得鸡鸭鹅的幼苗,村民们甭提多高兴了。 春天来了鸡鸭鹅都可以吃草和野菜,家里不用喂多少粮食就能长大,鹅和鸭子只要下河它们几乎也能自己找到吃的。 安歆又把制作松花蛋的方法写了出来,交给孔珣和黎子瑜几个,让他们自己找人去做试验。 孔珣他们几人让她带头,这样岭南这边变化的政绩都是她的,本来这些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 可是安歆立即躺倒在床上,死活说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哼哼唧唧的就不给他们起来,弄的几人一阵无语。 “……” 还没见过这么不想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人。 黎子瑜看到自家小山长这样眼神闪烁,在他带领安歆收进门下的几个师兄弟办完岭南的事务后,也把这些能让一个地方富起来的事推到了孔珣头上。 自己带着师兄弟深藏功与名,退到幕后。 与自己家小山长步伐一致,把所有的光环让给需要他的人。 当孔珣听到自己的名头响彻岭南百姓口中,发现不对的时候。 就听到坊间流传出他这个拿出太子令的皇子,是如何才能出众想出办法发展贫瘠的岭南郡,让这里老百姓都富裕起来的功德。 又是如何发展这里的商业,让这里的商贸蒸蒸日上。 这发展商业的功劳明明是朱时景带头和他们商量出来的,怎么最后都归功到他头上了。 孔珣感觉现在有种想上大街上吼一吼的感觉,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相信他一回,他一个人真心干不出这些事。 对上安歆含笑的眼睛,孔珣放弃了挣扎。 “!!!”那双眼睛就差说出,你去呀,你去呀,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 安歆他们一伙人,待在岭南一待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他们接到盛安帝的无数次召唤,安歆假装没看见,没听见,把她坑到岭南来,差点一箭死在这里。 想召回就召回,老皇帝哪来那么大脸。 安歆一点不慌。 反正天高皇帝远,狗皇帝看不见,够不着。 她就以救龙蛋受伤严重,不能颠簸,死皮赖脸留在岭南这里过了两年悠闲时光。 孔珣看起来比她还不想回京恢复皇子身份,每次京城传信来,他都能想出好多理由回盛安帝留下来。 这让安歆在这里游玩的很畅快。 不过在这两年之间,无论是被人花重金猎守人头的安歆,还是已经暴露身份的孔珣,都遭遇了不知多少次的暗杀。 安歆知道这里有那个暗中要杀自己的人,也有梁王残余的势力。 虽然梁王等人已经被封宇玦和公孙鸿,单御史,还有顾衡带领护送他们的军队,在一年前就押会了京城。 但这不妨碍他的残余力量来刺杀安歆他们。 (本章完) 405误会,纯属误会 另一股刺杀的人,安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专门针对暴露皇子身份,又传言拿出太子令的孔珣。 安歆轻轻靠在躺椅上摇啊摇,闭目养神的撇了撇嘴。 这刺杀的人还用猜吗? 不是贤妃和萧丞相一党派来的杀手。 那就是某个一直藏在暗处,静观其变,又蠢蠢欲动的家伙所为。 为什么安歆说某人蠢蠢欲动,那是因为她已经接到自家暗探送来的消息,北冥那边已经安耐不住联系他,趁着孔珣这个嫡皇子没正式回京窜的他夺下大乾的皇位。 北冥皇帝想的挺好,想用这样的办法来窃取大乾。 皇位如果真被那人继承以后大乾难免会被北冥吞并,那时候大乾的百姓是圆是扁都得看北冥的人行事过活。就是成为奴隶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安歆眸色微沉,纤细高挑的身影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山水折扇,轻轻走出院门。 也许老皇帝是想让京城里那些在他中毒无法治理朝政时,隔岸观火的世家大族,还有那些见观其变的官员一个教训。 这两年来他暗中掌控朝堂,明里却由着后宫的贤妃娘娘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中毒后身体时好时不好的也不在管朝政,开始寻医问道。也不过萧丞相为了掌控权力对那些人步步紧逼。 安歆猜想盛安帝没有一棒子把这两人除掉,就是想让那些人看清楚,没有他这个皇帝,他们这些世家还有官员能落什么好下场。 只有深刻体会到了,他们以后才能兢兢业业老实的维护皇权,而不是自私自利逃避观望。 而不知道大皇子司寒出于什么目的,也利用自身不算太差的长相和身份,拿下了曾经对姜炫绝世容颜很是迷恋的穿越女主萧温柔。 这让自认是女主,想要成为人上人的萧温柔,多次暗中说服萧丞相扶持司寒上位。 开始一心想扶持弱主上位,自己幕后操作实权的萧丞相。 在接下来和贤妃娘娘两派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近两年里出现的分歧越来越大。 想到就算他三皇子是一个弱主的最好人选,可有贤妃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还有安国公一党的人在后面闹。 他想要完全控制三皇子也不容易。 何不换成没有母族支持,这么多年像个隐形人一样无依无靠的大皇子,萧丞相懊恼不已,有这么一个好傀儡,他咋就忽视了。 当初怎么就选择贤妃那个蠢货的儿子,还跟安国公府那群拎不清的搅在一起。 安歆走在院门来到大街上,看着干净,平整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街上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再也不复当初他们看见的那样萧条。 路边的茶棚里有那来上街累了歇脚的村民,闲聊着孔珣和黎子瑜他们推出的政策。 谈论说起他们大力扶持养殖,鸡鸭鹅下的蛋,送到专门的地方做成咸鸭蛋,松花蛋,帮着农民销售出去让他们增加现银收入。 又听到他们说刚建筑的梯田,因为刚开出来土壤不肥沃,长出来的庄稼并不理想。 走进路边茶棚的安歆摇着折扇随口说道:“地不肥,可是用枯枝烂叶加上家禽畜生的粪便欧肥,发酵后撒在地里养田。” “还能这样。”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侧身看着安歆,有些胆怯的询问:“这样做真的能把这养肥吗?” 安歆:“是不是真的你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只不过费点力气,又不用花钱,你说是不是。” 几个村民想想安歆说的话也对,就准备回去试一试,如果能把地养肥那可是能增收不少粮食。 安歆又和几个村民聊了聊现在他们过的怎么样。 坐在路边茶棚里的很少是什么有钱人,一般都是下面百姓来上街累了,休息喝水解渴的地方。 安歆静静听着茶棚里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村的变化, “以前是我们有力气没有田地给俺们种,现在每个村都建筑增加了不过梯田,就算土地贫瘠,也比以前收的粮食多。 加上现在没有土匪来抢劫,官府也不在增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这二年就算交了赋税我们这些村民家里也有余粮嘞。” 安歆又听到靠在山边的村民说起他们这两年,官府派人去教导他们种草药,说起这些,他们眼里透着对未来的希望。 就在安歆跟一伙村民拉家常的时候。 从安歆居住的宅子方向匆匆跑来一个下人,看见她急急喊道:“大人,京城来人了。” 安歆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来叫她的下人,转过头对着茶棚里的村民点了点头,“今天的茶水我请了,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在十来个颜色偏黑,穿着朴素的村民,惊讶的目光中安歆慢慢的起身,掏出一两银角扔给茶水铺的老板。 然后走出去茶棚,消失在人潮涌动的街道。 “多…给多了,每人一文钱管够的茶水,就这几个人,哪要的了这么多。” 反应过来的茶铺老板紧走了两步追出去,那还有安歆的人影。 “刚…刚才,跟我们聊了半天的人,”有个村民指着安歆离开的方向,激动的说道:“不会就是那位带人剿灭山匪,传说建筑梯田的法子就是她提出来的,那个流放来的女官大人吧?” 茶铺的老板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银角,边转身走回去给大家通通添了一碗茶,边说道: “能被称为大人的女子能有几个,除了那个方家被女官大人提拔上来,以女子之身继承家族武职的方清萍方守备。 这位可不就是那个能文能武,睿智过人的女官大人了。” 安歆可不知道她的这次和村民之间的闲聊,会在她离开后,成为岭南这里的一段暗访民情,体恤百姓的一段佳话。 误会,纯属误会。 “……” 安歆也就是在家闷的无聊,出去正好碰到有兴趣的话题,进了茶棚和大家聊了几句,提点了一下梯田养肥的办法。 跟体恤民情,暗访什么的,真的不沾边。 (本章完) 406小叛徒刘伯星,被群殴 安歆回到居住两年的宅院,看见传旨公公来的是盛安帝身边祥公公的干儿子,小夏子。 带队跟随保护圣旨的人,安歆斜睨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揶揄道:“敢来这里,看来是不怕挨揍。” 来人苦笑,“小山长,我…我是接到密旨才会那样。” 安歆斜了他一眼,悠悠然的走到厅堂首位坐下。 她难道是傻子,猜不出这小子当时叛变的时候,那脸上都快哭出来的表情。 怕被人发现又急忙低着头匆匆的离开,也就她家那个单纯的小堂弟没看出来,跟在后面使劲的骂,还差点因为友情破碎伤心的哭出来。 “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曹操曹操到。 收到下人禀报有圣旨要接的大家走进厅堂,安睿一眼就看见,站在安歆面前一副做错事模样的刘伯星。 气得面红耳赤,恼怒的指着他,“你你你,你这个……” 好歹是多年的话痨兄弟,安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骂他。 刘伯星看着安睿气得脸色通红,想要走过去安慰几句又不敢,他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几位师兄。 只见他们都幽幽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 因为岭南这里比较热,他们每人手里还拿了一把折扇,摇呀摇,根本就没人理他。 刘伯星本来就不是什么口齿伶俐的人,这下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抬头眼神委屈的看向安歆,弱弱的开口:“小山长。” 安歆托着腮,手指摩擦着桌上精致的茶盏,歪着头送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听说你不愿意跟着流放,已经判出师门?” “没…没有。”刘伯星怕怕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黎子瑜,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可怜。 “他有,”江舟笑的阴险,跟着落井下石。 冷向白和朱时景默默的喝着茶,对于刘伯星投过来的眼神,当做没看见。 安歆发现小夏子不大的,小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刘伯星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用猜,安歆也知道如果让他继续看下去,回京这小子就能拿这事给老皇帝逗了听。 安歆挑了挑眉,她家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 于是她给机灵鬼单永贞投去一个暗示很明显的眼神。 单永贞秒懂,抬起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封宇修和池岚,三小只颠颠的跑过去,拽着小夏子说要问问他京城家里人的事。 也不管这个理由有多蹩脚,死皮赖脸把他拉了出去,找到一处阴凉的亭子里几个人开始东拉西扯。 小夏子无语的望着被拉离的厅堂,他一个长期生活在皇宫里的公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生活在京城里,家人的事情。 单永贞看他们问什么小夏子都摇头,看了封宇修一下,这二傻子没反应过来。 还是池岚俊秀的眼眸一闪,声音清澈如泉的解围道:“不知道我们家人的事也没关系。 夏公公就跟我们说说这两年京城里,发生的其他事也行。” 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按照老师的吩咐把他拉出来,不让小夏子看师兄们的笑话。 至于聊什么,此时并不重要。 孔珣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身上有几个脚印子的刘伯星,被冷向白和朱时景扶起来,然后一屋子的师生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回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 刘伯星脸上神色也没有任何异常。 端起茶盏大口喝茶的刘伯星“……”谁能知道他心里的苦。 师兄们不做人,群殴他的时候只朝最疼的地方打,都不打他的脸,让他想让小山长心疼他都找不到理由。 安歆轻轻的拿起茶盖撇了撇上面的沫子,不紧不慢的啜饮浅尝一番,这才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让小夏子进来把圣旨读了吧。” 安歆撇了撇嘴,就是不宣读她都知道,甚至里的内容除了催他们回去,还是催他们回去。 既然自己这个被老皇帝密旨忽悠假装叛变的傻学生,都派来岭南亲自接人了,那也说明贤妃和萧丞相已经快被盛安帝暗中玩坏了。 果不其然圣旨里,老皇帝软硬兼施的让他们赶紧滚回京。 特别提到安歆这个懒货,如果再敢偷奸耍滑不回去的话。 盛安帝说为了朝廷,他可就要封安歆为摄政大臣,让她以后有处理不完的朝堂政务。 “……”安歆只听过摄政王,摄政大臣她还第一回听说。 安歆还从圣旨里听出,老皇帝还拐弯抹角的骂她,别窝在岭南这里逍遥玩乐装孙子。 让她赶紧滚回京城,帮着稳定朝局。 安歆摸了摸鼻子,“回去就回去嘛!干嘛吓唬人。” 冷向白和朱时景对视一眼,看着安歆发表她最后的倔强,几人都扬起嘴角露出笑意。 孔珣也松了口气,安歆再不松口。他那个皇帝爹恐怕就要派人来把他们绑回去了。 两年来,经过他们一群人精心的治理,岭南这个被梁王弄得乌烟瘴气的地方,无论是商业还是百姓,民生都在慢慢的恢复新生。 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的百姓会越过越好,家有余钱,仓有余粮,吃饱穿暖不再是梦想。 安歆让孔珣和黎子瑜他们安顿好岭南府衙的事。 半个月后,他们这群人收拾好东西,坐上宽敞的马车回京。 也许老皇帝也知道孔珣身份暴露后,回京的的路上不会太平,于是这次派刘伯星来带着不少人马。 看小夏子对孔珣的熟悉和殷勤,安歆看出孔珣那年从她府里离开后,也许这个小夏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 看来这个小夏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会像他干爹祥公公一样,成为孔珣上位后,皇宫里的内侍总管。 安歆扶着前辕上了马车,回头望向满眼不舍看着她的方清萍,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女人的友谊尽在不言中。 站在方清萍身旁那位原本是被盛安帝安排来接替,方家岭南守备位置的武职官员陆钦龙。 此时牵起方清萍的手,对安歆笑了笑,“大人一路顺风。” “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安歆微笑着点了点头,警告道:“清萍人很好,你不要负了她。” 陆钦龙:“大人请放心,我不会的。” 由于龙一送来盛安帝的手谕里,有一条,安歆来到岭南后,这里所有的事务都由她全权处理。 安歆觉得方清萍无论是能力智勇都不错,就把原本属于方家的守备将军之位,没有另换旁人。 还是让方清萍继承了方家在岭南城的武职,而陆钦龙成为了她的副将。 407不好,快快回京 安歆他们回京这一路上也没安生,不时就会有人跳出来搞刺杀,还好这次老皇帝派来的人多。 在路上还算有惊无险。 路上无聊,大家有时候会让刘伯星说说京城的情况。 他启程来岭南前贤妃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三皇子也被褫夺封号,被盛安帝打发去看守皇陵去了。 安国公府,这个贤妃的娘家,三皇子的外家就更不用说了。成年男子全部被押进大牢等待斩首示众,女眷也跟着遭了殃全部流放苦寒之地为奴。 包括跟安国公有姻亲,又在这次皇帝中毒后作妖的前武昌侯府,之后被贬为伯府的杜家。 树倒猢狲散,因为这次杜家跟着贤妃和安国公后面,谋反的只有杜理这个伯爷和庶长子一房。 而杜家长房长子却是跟着自己岳家,暗中成为保皇党一派。 在杜理这个伯爷和杜奇文这个庶长子,被抓进大牢等待砍头,家中其他人全部被判流放的时候。 才惊讶的发现,杜家一直默默无闻的大房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默默的搬去一座适合五品官员身份的宅子里居住。 杜伯爷那个表妹贵妾,还有庶长子杜奇文的夫人与其他子女妾氏,才知道他们小看了嫡子一家。 能在这次谋逆中全身而退,一直不受伯爷杜理宠的伯府嫡子一家,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至于萧丞相也被一直半死不活求医问道的盛安帝,打的一个措手不及,以谋逆的罪名和他的同党都被关押进死牢。 而萧丞相的嫡子萧温瑾被抓的时候,从他的私宅里,官兵们解救出很多个被凌虐的少年。 人们这才知道那些被掠走的俊秀少年,都是萧丞相那个曾经京城第一才子的变态儿子干的。 还有他那两个帮凶文长逸和陶飞,连带他们的家族,也跟着被下了大狱。 而双眼空洞无措的杜航和曹鹏,因祸得福。他们虽然被萧温瑾算计破了菊花,不过也因此没被抓进大牢跟家里其他成年男丁一样等着砍头。 而是被判跟着家里女眷一起流放三千里。 其他人背叛流放都是痛苦自己命不好。 而有一个人,却把这样的苦难迁怒到了,自己曾经想方设法求取的贵女妻子身上。 那就是那个看见岳家崛起,低声下气求着妻子杜莹莹,回家给他谋官职的曹志清。 在之后的流放路上,看着被男人玩后不死不活的儿子曹鹏,吃不了苦,又认为自己是被妻子连累才流放的曹志清,在缺吃少喝身无分文的情况下。 某一天晚上,就把还有几分颜色的杜莹莹送给在路上寂寞难耐的押解官差享用,换取吃的喝的。 后来当黎子瑜收到自己安排看着曹家的人,送回来的消息中,那一家过得生不如死后。 他拿出自己母亲的牌位用洁白的绢帕仔细擦拭,清冷的眼眸微红,声音低沉:“母亲,孩儿为你报仇了。” 那刻他也终于放下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仇恨。 —— 安歆听到刘伯星说完,她始终没有听到关于萧温柔的消息。 不知道是刘伯星忽略了,还是怎样,安歆也没问。 只要有女主光环,萧温柔就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怎么都不会轻易的被弄死。 安歆没问萧温柔的事,反而随便提了一下关于大皇子司寒的情况。 刘伯星:“大皇子,他啥事也没有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府里,没有皇上的传召,他连早朝都不来上。” 安歆心里一各登。 她的人探知回来的消息,可是说他曾经还想要跟萧丞相合作,联合起来夺位的情报。 安歆摸着下巴,低垂眼眸,她早看出司寒野心勃勃,怎么一下子又沉寂了。 “不好,”安歆眼神清厉,语气隐含急切:“吩咐队伍全力以赴,尽快回京。” 坐在一辆宽敞大马车里闲聊的一伙人,都被突然变了脸色的安歆唬了一跳。 冷向白温声,问:“怎么了?” 安歆摇了摇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安歆回答的莫名其妙,但大家都没有在追问,也没人怀疑她的决定。 孔珣叫来人吩咐下去,除了吃饭和休息,其他的时间,尽快赶路回家。 安歆蹙起眉头,她猜测萧温柔这个女主恐怕落到了司寒手里。 而司寒这次接近萧温柔,也不单纯就是想要联合萧丞相夺位。 对于大皇子司寒来说能利用萧丞相坐上那个位置更好,如果没有成功也无所谓,只要隐藏在深处的他不暴露自己,对他也没有太大损失。 而萧丞相府落败,刘伯星也至始至终没有提到过萧温柔。 那突然消失的萧温柔能无声无息的,好像被很多人忘记存在,那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如果萧温柔没有较强的利用价值,谁会为一个罪臣之女这么做。 安歆想到那次在船上被姜炫挡下的冷枪,那样的东西之后她调查过,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 除了能想到是女主金手指中携带的枪支,安歆不作他想。 而像萧丞相犯下的这种大罪,必然是珠联几族的萧家人。 像萧温柔这样的嫡系儿女,不用说,连流放都轮不到他们,是一定必死无疑的结局。 安歆挑了挑眉,这就能说的通了。 看来大皇子司寒也猜测那次在船上,对她放冷枪的人可能是萧温柔,他接近萧温柔不仅想要拉拢萧丞相为已所用,也是想要得到那种厉害的武器。 安歆猜的不错。 萧温柔在系统的提醒下提前得知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被突然出现在朝堂的盛安帝拿捏,京城那些原本投靠他的兵将,统统反水。 在帝王的一声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住京城局势。 然后就开始对朝堂后宫镇压,清洗,反抗者一律被当场斩杀。 直到那时候,所有大臣才知道。 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一直都没有脱离帝王的掌控。 这一切,只不过是皇帝在等那些对自己不忠心的小丑,一个一个跳出来,他好一网打尽,通通收拾了。 408逼宫 眼看丞相府在劫难逃,自己被抓住也是死路一条。 萧温柔想到大皇子司寒对她的亲近,自己又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于是在官兵来包围丞相府前,萧温柔利用系统给的道具,顺利溜出去找到司寒希望他能救自己。 而前不久还对她嘘寒问暖的人,听完她的求救后,只默默不语。 萧温柔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智商并不是很高。 她看司寒在自己求救后,并没有立即回答,就有些不高兴。 就说出来她曾经救过司寒,想要挟恩图报。 而并不是好人,又没有多少良心的司寒,因为萧温柔说出的话,眼神中的阴鸷微微一闪,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淡淡的讽刺。 要不是暗中派人盯着,得知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觊觎那些东西。 司寒觉得他也许并不需要一个活的救命恩人。 萧温柔在司寒身边的一位幕僚的提醒下,才悟出,殿下不会救无用之人,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在司寒的明示下,萧温柔还是假模假样的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不情不愿的交给了他。 每把枪都需要用大量的气运交换,虽然这段时间萧丞相得势,萧温柔被许多运气好的人包围,她偷偷吸收了不少好气运。 但交换这把枪支也用了她不少的气运,萧温柔的女主光环也需要气运来维持,这样使她的女主光环都不那么光彩照人了。 萧温柔冷冷的看着司寒,心中气的吐血,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而以司寒的野心又怎么会是一把枪就打发的人。 最后软硬兼施逼着萧温柔又交出五把手枪,在看见她脸色变得有些暗淡无光后,司寒想着留着这个女人还有用。 才吩咐人去制造萧温柔在被抄家逮捕前,已经被人掳走糟蹋的面目全非,飘在河里泡了三天三夜的假象。 而安歆他们紧赶慢赶快到京城的时候。 还是听到盛安帝被混入皇宫的刺客,用一种厉害的暗器打伤,御医们对此束手无策,皇帝生命岌岌可危。 孔珣和安歆一群人进京后,家都没回就来到宫门口,要求见盛安帝都被侍卫挡住。 不说安歆拿出金龙令牌,就连孔珣忧心盛安帝身体掏出象征太子身份的太子宝令牌,也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无视不认。 只说自己听令不让任何人进宫打扰受伤的皇上,其他就不再理会孔珣和安歆他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守门的侍卫是又气恼又无奈。 安歆神色难辨的看向守宫门的侍卫,幽幽道:“这肯定是有人提前交代,这些看守宫门的恐怕也是某些人,得知咱们回来安插在这里堵咱们的。” “既然有些人知道我们回来,故意安排这些人拦住我们,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黎子瑜清冷的眼眸暗了暗,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孔珣,问。 冷向白和朱时景还有江舟和安睿,刘伯星……他们一群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家老师。 “看我干什么?”安歆叹了一口气,点明道:“某人无非想要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 “此时正在宫里,想办法让皇上短暂的醒来,写下诏书。 这样就算你这个拿着太子令和手握传位诏书的人回来,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孔珣心中一突,他这才感觉到皇子间夺位是有多么残酷。 就连杀兄弟弑父这种事也能干的出来。 到这时候他如果还不明白,盛安帝是被唯一留在京城里的大皇子司寒派人刺杀的,那他真就蠢笨如猪了。 不过要是安歆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会说,是不是同父异母的皇家兄弟,那还要看缘分,也许,可能,大概不是,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杀兄弑父。 此时整个皇宫的气氛低沉,压抑。 盛安帝的寝宫外,跪着一排排大臣,被侍卫靠在此处不让进入探望皇帝。 刚被盛安帝官复原职不久的公孙鸿和单今哲,还有翰林院的池院首一些保皇党官员,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副忧心忡忡。 而另一边,那些已经投靠大皇子司寒的官员,脸上春风得意,眼中带着兴奋。 他们觉得这次自己的选择稳赢。 因为盛安帝这位皇帝并不好色,后宫里的妃嫔也不多,膝下也就早逝的姜皇后生下一个嫡皇子。 听说还被送去皇觉寺为国祈福去了,到现在都没被接回宫。 三皇子前不久又被皇上送去看守皇陵,现在就剩下大皇子了。 皇位不传给他,还能是谁。 而此时在皇帝寝宫中,司寒脸色阴沉的可怕。 盛安帝在被司寒带进来的一位邪医,强行用银针从昏迷中扎醒以后,听到跟他一起进来的几个老臣。 婉转的奉劝自己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写下传位诏书,封大皇子司寒为大乾储君。 这样他这个皇帝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司寒就能名正言顺的上位,这样也能防止朝廷因为皇位的更迭发生动乱。 原则上这样说是没问题,可是不说司寒是他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 就说司寒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也不像他那个死去的娘,难道生性多疑睿智的盛安帝就没有一点怀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相信就算自己死了,孔珣手中有他给的太子令,还有自己让安歆送去的那封传位圣旨。 又有安歆这个能文能武智谋不缺的老师,就算那个懒货不想当官,为了自己和她那些学生活命。 老谋奸猾的盛安帝也能确定,安歆一定会把在皇家玉蝶上叫司烨的孔珣推上皇位。 几个倾向大皇子的老臣,看见自己劝了盛安帝半天,仿佛做了无用功,都把目光投向神情不好的司寒。 对于生死看淡的盛安帝,司寒眼神阴鸷,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冷冷的开口:“玉玺在哪?再不说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问出这句话,司寒已经放弃了,盛安帝会为他亲手写传位诏书。 想着问出玉玺被他藏在何处,最多他让人伪造一份传位圣旨。 反正现在京城里那些不愿归顺自己的人,也被他拿那些人的家人作为要挟,掌控了他们。 就算是伪造的,他也能把它变成真的。 409给杀神让路 就在安歆一群人想办法要进皇宫的时候。 从街角急步走过来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伏在安歆耳边低语了几句。 安歆听完,微皱眉头,对着年轻人轻轻吩咐道:“一个时辰之内把那些人的家眷都解救出来,否则你们都不用留在京城了。” 来禀报的安三一顿,看着主子肃然的神情,知道这话不是戏言。 恭敬的回道:“遵命。” 安歆吩咐要也没有管其他人疑惑的表情,转头淡淡瞟向大家,“敢不敢跟我闯进去?” “有何不敢。”黎子瑜语气平平的说。 “就是,”江舟:“有何不敢。” 孔珣这个皇帝的亲儿子,已经猜到宫里肯定出了对自己父皇不利的事,他更是心急。 看着身边的安歆和黎子瑜他们一群师生,不畏生死的要闯进宫救驾,孔珣心中很是感动。 发誓只要这次的宫乱中不死,一定要报答他们对自己父子的恩情。 孔珣无论怎么变,骨子里的人厚和善良,也没有被盛安帝派去的人教导的冷心绝情帝王术磨灭。 安歆带头,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还有带着一队人回来复命的刘伯星通通拿出了武器。 孔珣更是自己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站在安歆身边,准备跟她一起冲进前头。 他们都猜到连宫门口的侍卫都被换了,可想而知,整个皇宫里的守卫恐怕也早已被人掌控。 他们这些人此时闯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看守宫门的侍卫看见安歆他们拿出武器就知道不好。 不过看见他们不过一百多人的队伍,守宫门侍卫眼中闪过一抹轻视和不屑,喊道:“我劝你们不想死的话,滚远点。” “敢闯进宫坏了大皇子的事,”守宫门侍卫:“你们有几个脑袋够去赔。” 安歆眯了眯眼睛,这些人明显是司寒私下养的人,怪不得他们会被拦在宫门口不让进。 孔珣和黎子瑜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点,在安歆抬起胳膊,轻轻一挥手后,大家就举起武器朝里冲去。 看守宫门的人守卫,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然后从旁边的宫门里乌泱泱奔出来一群手拿大刀的侍卫,跟孔珣和黎子瑜他们打了起来。 安歆看见从四面八方听到动静,慢慢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敌对守卫,她也不再留手。 锋利的长柄剑峰碰到既死,扫到即伤,很快在她的四周形成了一片血雾。 “杀…杀神。”有人惊恐的惊呼到。 这一嗓子让安歆对面的四五百个敌对兵,看向她身旁堆城一摞死尸,惊悚的鼻孔震动,瞳孔紧缩。 趁着他们短暂的慌乱,安歆成功的带着后面的人撕开了一条口子。 一路厮杀到皇帝的寝宫外。 跪在盛安帝寝宫外面的大臣们,听到惨嚎和尖叫声,都纷纷的回过头望向寝宫外的花园。 正好看见安歆一把长柄剑连削三人头颅,喷涌而出的鲜血,像红色的雪雨一般喷洒在鲜花嫩叶上。 被鲜血浇到的花朵显得更加奇异妖艳。 有那胆小的官员,差点被看见的这一幕吓晕过去。 “这这……这也太残忍了。” 这话被单御史听见,脸色一拉,不高兴了。 “残忍,你没看见是他们先提着大刀要砍安大人的吗?”单今哲,花白的胡子撅了撅,怼道:“她被砍杀就不残忍?!” 一向以斯文儒雅示人的翰林院院首池华浓,看见单今哲气红脸,接着说道:“杨大人,你这么心软,善良,有人砍你,你一定不会还手跑的,是吧?!” “单御史和池院首你们这就小瞧了杨大人,”礼部尚书公孙鸿,微微眯着眼睛,语气不咸不淡: “不说三把刀砍伤杨大人,就是再多几把刀看向他,杨大人头铁,也不会做出还手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被三人怼到怀疑人生的杨大人缩了缩脖子。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被人打,被人砍,不还手不跑,那恐怕他不是个傻子。 其他也被安歆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吓到的官员,把原本要惊呼出口的声音,抿了抿嘴巴统统咽了下去。 因为他们可不想被这三人怼的灰头土脸。 安歆把挡在自己前行道路上的人杀的纷纷胆怯的后退,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这个杀神能够畅通无阻的前行。 后面追上来的敌兵,被刘伯星和姜晨熙他们带人挡住。 在路过被一群侍卫围在寝宫外跪着的官员时,安歆波澜不惊的淡淡扫了一眼。 然后就带着孔珣和黎子瑜几人,抬步走向寝宫房门。 正要推门走进去,就听到一声中气不足,带着浓浓怒意的大吼,“孽障,你要弑父!” 寝宫里的大皇子,隐隐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想着速战速决,就算拿不到盛安帝亲手写的传位诏书,那玉玺他一定要得到。 “哼,我劝你还是把玉玺交出来的好,否则别怪皇儿不敬。” 司寒一步步逼近龙榻前,想要伸手去掐盛安帝的脖子,威胁他把自己派人搜索很长时间,都没找到的玉玺交出来。 被人按在一旁的祥公公看见司寒的手,即将碰到盛安帝的脖子,使劲挣脱出来扑过去想要阻止司寒的行为。 “嘭!”只不过他刚有行动,就被司寒抬腿一脚踢开,“找死。” 之后就从皇上寝宫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 跪在寝宫外的大臣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一阵心惊胆跳,心中惶惶不安。 今天他们被大皇子司寒派人全都请来皇宫,就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安歆推开门一眼就认出挡在龙床前保护盛安帝不受伤害,蒙着脸,露出一双灿若寒星眼眸的人就是孔一。 然后在看清这间还算宽敞的皇上寝宫里的情况后,安歆清亮的眼睛闪了闪,一脸懵逼的看着上蹿下跳对打的四五十人。 “……” 他妈的,全部都是穿着一身黑色紧衣,蒙着脸的暗卫,这让他们咋能分清哪个是自己人。 司寒看见手中拿着一把滴血长剑,一路拼杀进来的安歆一群人,细长阴沉的眼眸,狠狠的眯了一下。 410小山长归来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闯了进来。 那些人里有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费尽心机,才豢养出的近千私兵。 有一部分是这几年北冥暗中派来混进京城,帮助他夺得大乾皇位的人。 司寒恨的咬牙切齿,痛恨的看了站在安歆身旁的孔珣一眼,转头对着安歆不忿的吼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 难道我不比这个从小就被教导的懦弱,缺乏主见,乱发善心的他,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你果然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安歆勾起嘴角,冷然一笑,“看来那年除夕夜的刺客果然是你。” 司寒眼神微微闪烁,赤然一笑,“果然还是被你猜到了,是我又怎样,他一个被送到外面养的灾星皇子。 就该死在外面,不该再有回到皇宫恢复身份的机会。” 安歆没有理司寒的这种说法。 要是没发现司寒的皇子身份有问题,安歆也不会反对他坐上这个位置。 反正都是大乾皇帝的儿子,他和孔珣谁能最后坐上皇位,那就各凭本事,她也不会特别参与进去帮谁。 可是谁让她发现司寒也许不是大乾皇室的血脉,还有可能是敌对国家的人流落在外的子嗣,这就不能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如果让他夺得了大乾的皇位,有可能会危害到大乾的百姓,这就是安歆为什么会阻止他的原因。 安歆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你能知道孔珣从小在孔家,就被教养成这种性格,说明你和曾经的孔太傅有着某种连系。” “而孔太傅接受皇上如此重要的托付,他不可能轻易让人得知孔珣的嫡皇子身份。” 随着安歆说的每一句话出口,跪在门外的官员们一个个惊讶的张大嘴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进去。 也只有早有猜测的单今哲和公孙鸿,少有几个知道内情的几个大臣,还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没有惊讶的五官乱飞出去。 安歆继续:“既然你能从孔太傅口中把孔珣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恐怕你和孔太傅的关系更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有血缘关系……” 司寒听到安歆说出血缘关系,神情间煞间的扭曲,还是让安歆抓住了这个微表情。 安歆看向已经分开打斗站在各自主子身旁的暗卫,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看向脸色更加阴沉的司寒,“这就能说的通了。” “孔珣那年从临安县被孔太傅匆匆叫回京城,不久就中毒。 我还在想那种能使人无知无觉,连大夫都查不出来,让人慢慢虚弱死亡的毒药。孔夫人一个长期生活在后院的妇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恐怕是你想要孔珣的命,那种毒药也是你给孔太傅,而孔太傅又吩咐人让自己夫人得知孔珣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利用孔夫人的猜忌,使其误会孔珣是孔太傅在外养的外室子,趁着她早产胎儿已死的机会抱来充当她亲子。 是个女人如果想到给自己夫君与别的女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都会发疯,于是你们就利用孔夫人的手给孔珣下毒。” “这样就算孔珣被毒死,皇上查出这样的原因也合情合理,孔太傅会不会因此被处死我不知道。 但所有人绝对不会想到,孔珣的死会跟你这个大皇子有关。” “啪啪啪。”司寒拍着手,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开口:“安大人真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这样曲折离奇的是,都让你说的合情合理,让本王大开眼界。” 司寒可惜的看着安歆,他对她还是有过一丝丝心动过。 特别是那次安歆救他时那种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他至今难忘。 不过司寒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夺得皇位,否则孔珣这个嫡皇子已经回京,错过这次,他将很可能永远失去夺得大乾皇位的机会。 幸好他为了出现万一,把京城大多手握实权的官员家眷都抓到王府做人质,就算那些人不帮自己,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帮别人。 司寒眼神莫名的看了安歆一下,就算他们现在如何厉害,毕竟他们人少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要那些人动不了,他安排在皇宫里的近千私兵,还有北冥派过来的人,可以说整个皇宫现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前不久,他利用自己幼时在宫中救下的一个内侍,教会他用萧温柔给的枪支,刺杀自己那个便宜父皇。 当时因为皇宫里时刻有御医值班,抢救的及时皇帝才没死。 趁着皇帝昏迷不醒,司寒利用自己大皇子的身份,以调查宫中刺客的事,安排进来自己的人守在宫中。 那时司寒想盛安帝没死也好,他表面上可是皇帝膝下为数不多的皇子,虽然不受宠,但在他运作一番下。 受了重伤的老皇帝就有可能担心自己死了,没立储君朝廷会不稳,伤了王朝根基,会自愿写下诏书,传位给他,这样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为帝,少了很多麻烦。 但他万万没想到,盛安帝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下,却依然固执的不愿把皇位传给他。 执意要把这个位置留给那位害死自己母亲女人的儿子,这让司寒异常愤怒和不甘。 正在他要对老皇帝动手的时候,皇家传说中的孔隐卫出现了。 于是随之北冥皇上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也出现,无话可说的两方人见面,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司寒不敢让安歆继续再说下去,他怕这位再说下去,自己还不知道有多少老底会被她扒出来。 安歆挑了挑眉,浅浅一笑。 司寒眼神闪烁尴尬的咬了咬后槽牙。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这让司寒有点恼火。 盛安帝在看见安歆他们闯进来的时候,原本暗淡无光的眼色,也亮了起来。 孔珣在安歆拖住司寒时,就在黎子瑜几人的保护下来到皇帝身边。 龙一带着二十个龙隐卫,对峙着和他们有着同样打扮的暗卫,仿佛只要安歆和司寒一言不合,他们就会毫不迟疑的动手干死对方。 几个原来投靠司寒这位大皇子,被请来劝皇帝临死前痛快写完诏书让位的重臣,在见到安歆这位让以前权倾朝野萧丞相都忌惮的人回来了。 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站在角落里,谁也不想上前触这位的霉头。 实在是这位惹急了,在朝堂上连大臣都敢动手,虎的很。 411盛安帝危 安歆顶住了司寒等人,孔珣来到盛安帝身边,看见虚弱的躺在龙床上的亲生父亲他眼中透着担心和难过。 拉过被他们一路带进宫来的苏老大夫,急忙为强行被司寒吩咐人扎醒的盛安帝诊治。 盛安帝看见孔珣神情间的焦急,心中感到欣慰。 到底是自己相爱之人生的儿子,跟他母亲一样,心地善良醇厚。 这边与安歆和龙一他们对峙的,那群北冥皇帝派来保护司寒的暗卫。 在司寒的示意下开始动手,眼看皇上寝宫里,又要发生一场打斗。 安歆语气冷幽幽的响起,“是你们自己滚出去打呢,还是我帮你们一把。” 龙一和对方暗卫头领刚要对撞在一起的武器,顿了一下。 见识过大魔王威力的龙一,愣了一下后,果断的退了一步。 对方头领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龙一,难掩眼睛中的狡黠,神情间闪过不以为意。 觉得龙一退后更有利与他动手,除去孔珣那个还没回复皇室身份的皇子。 于是他握紧手中的武器飞身朝着孔珣喉咙刺去。 想要一招毙命,这样整个大乾皇室正统里,明面上就剩下大皇子司寒这一个皇嗣。 到那时躺在龙床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大乾皇帝,恐怕还要求着自家大皇子继位。 不过北冥派来的暗卫头领想的挺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啊!”的一声。 他就被忽然出现在身前的纤细身影,轻轻抬起的腿,就像踢蹴鞠般一脚踹出了门外。 龙一想果然有人不听话被揍了。 然后带着自己手下二十多个龙隐卫,借着安歆嫌弃寝殿里太挤太闹腾,快速出手共同把寝宫里的敌方暗卫斩杀一半打出去。 “鹰图腾。”龙一惊呼:“你们是北冥皇室的暗卫。” 龙一与人对打撕破对方胸口处的紧身黑服,对方胸膛上赫然纹有一只凶猛的雄鹰,这是北冥国皇家暗卫特有的纹身。 司寒听到龙一喊出的话,心中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北冥皇帝听说曾经和他有过一腿的旧情人,为他留下了自己唯一的子嗣。 因为太过重视司寒,派来的竟然是北冥皇室培养出来,专门保护皇帝的暗卫。 可见北冥皇帝对司寒这个唯一的子嗣有多看重。 这也让司寒的老底暴露了出来。 “孽子,你为了抢夺皇位,竟然勾结北冥。” 盛安帝受伤虚弱的呼哧呼哧喘不过气,就算此时,他也只以为司寒是勾结北冥人夺位,没朝其他地方想。 寝殿内外的大臣无论是保皇党,还是投靠大皇子的官员,对于司寒一个大乾皇子勾结北冥人夺位的做法,都是皱起眉头,看过来的眼神也是不赞同的。 “杀,通通给我把他们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大皇子原本还想着暂时留安歆和一些归顺投靠他的官员,活一段时间,毕竟他要上位大乾皇帝,还是需要有人帮着做事。 可是现在却是不能的了。 只要有些家国情怀骨气的官员,也不可能让一个通敌叛国夺位成功的人坐上皇位,还能真心扶持他为君的臣子。 要真有那样的人,司寒也不敢重用。 那些大臣听到司寒这声命令,全都吓的噤若寒蝉。 外面杀生一片,大家看此时只有皇上的寝殿还算安全,在安歆和孔珣的默许下都跑进寝宫内躲避。 大臣们知道司寒这是要灭口,只要他们这里的人都死了,之后他要是成功登位,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勾结过北冥人夺位的事。 就在司寒的一声令下,外面他安排进到宫中各处的人,蜂拥而出。 龙一和刘伯星带领的人奋勇抵抗。 安歆看见外面情况不妙,吩咐黎子瑜师兄弟几人保护孔珣和受伤躺在龙床上的盛安帝,她准备出去帮刘伯星和龙一他们一臂之力。 “慢着。”盛安歆此时眼神已经黯淡无光,虚弱的说话已经颤抖,还是对着寝宫内的大臣,拼尽全力大声的说出口谕:“在此的大臣们听旨,如果朕有什么不测。 卿等务必协助配合辅国大臣安大人,剿杀叛逆大皇子司寒,辅助朕与已逝皇后所出的嫡皇子司烨为大乾新帝。” 所有进来的大臣已经看出盛安帝,这次遇刺身受重伤昏迷数日。 此时已经脸色灰白,看着就要不好,听到他亲自所下的口谕,纷纷跪倒:“臣等遵旨。” 盛安帝唇齿颤抖着,嘘嘘,抬了抬手,然后对着安歆托付道:“这次宫乱一定要活着,烨儿就拜托你了。” 安歆也看出这老皇帝要不好,为了让他放心,虽然自己不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看他平时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 还是点了点头,“我尽力。” “皇上休息一会儿,臣这就去帮你儿子夺皇位去。” 盛安帝看着说完就走出去杀敌的安歆,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看向孔珣交待:“皇儿,要好好对你这个老师,她是你的贵人。” “儿…儿臣知道。”第一次如此自称,孔珣有些不熟的开口,说出的话却很诚恳。 盛安帝扫了一眼护着他们父子的黎子瑜师兄弟几人,开口说道:“当年朕把司烨送给你们老师带出去游历。 可是给了你们老师一块不亚于太子令的金龙令牌做拜师礼,你们和皇儿也算是师兄弟,以后要好好扶持他为明君。 你们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以后只要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这一生的仕途顺遂是少不了的,可知道!” “臣今天圣上聆训。”黎子瑜几个为官的师兄弟,答。 “小的听见了。”封宇修和单永贞,池岚几个没品没官的小家伙跪下回到。 “父皇…父皇……”孔珣拉着盛安帝的手,看着勉强说完这些话又昏迷过去的皇帝,惊恐又难过的喊道。 大臣们跪在下面偷偷看向这个和盛安帝七八分像的嫡皇子,看他眼神真诚,眼角含泪,纷纷在心里点了点头,看来是个心胸仁厚的。 辅助这样的皇子上位他们还是愿意的,只要不是心性残暴阴鸷像大皇子这样,动不动就让人砍杀他们的皇子。 现在他们更愿意扶持孔珣上位。 就在安歆他们因为人少,快被司寒带着的近千队伍打残的时候,从宫门那里传了一阵威风凛凛的呐喊声:“杀。” 雪上加霜,皇城卫所的五千兵马的都卫大人,早就投靠了大皇子, 412人质 艰难对抗的安歆他们,在要快全军覆没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援兵。 司寒看着威风凛凛的尉迟大将军,高将军和陈琪宝的父亲,那个叛徒都装不上的陈将军,带着大批士兵冲进宫。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败了。 “你们…你们,你们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被关在王府的家人。” “哦,不好意思。”安歆语气不紧不慢说道:“忘了告诉你,本山长进宫前,让人把关押在你王府里的人质,都吩咐人给救出来了。” 司寒猛然转头眼神阴鸷的看向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女人,此时心里再没有对她的一丝涟漪,只有眼中浓浓的仇视:“是你坏了本王的大事。” 安歆点头,没有任何愧疚:“嗯呐。” “你一个北冥的皇子,就不要肖想大乾的皇位了,好不好。” “你…你怎么知道?!”司寒下意识诧异的回答,让周围的大乾人,都惊讶的怒视着他。 “原来你真是北冥皇帝的子嗣。”尉迟大将军眼神中的寒光闪烁。 想起多年前北冥野心勃勃,两国之间的大战死伤了大乾多少士兵,才没让北冥侵略成功。 没想到还是让北冥钻了空子,派来一个有孕的女奸细过来。 不仅离间了当时帝后的感情,还把一个敌国皇室的孽种,差点混淆进了大乾皇室的血脉。 安歆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司寒,陈恳的开口:“我也只是诈一诈,没想到你还真是北冥皇家的血脉。” 司寒咬着牙,有点想吐血。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其实安歆手里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什么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可是现在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北冥的皇子,这就不一样了。 这等于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司寒能不懊恼,能不恨吗? “反抗者,格杀无论。”尉迟大将军做事雷厉风行,不喜欢唧唧摸摸,在看到对方不到一千人马,于是也不再废话,挥了挥手:“不反抗顺从的人,全都抓起来等候发落。” 司寒怎么会甘心束手就擒,在尉迟大将军吩咐的人要过来抓他们的时候,他果断的带着人选择了反抗。 试图撕开一条口子,从宫门冲出去逃跑。 在几百人的掩护下,北冥那些伸手不凡的暗卫,还真在突围中把司寒带到了宫门口。 安歆带着刘伯星和姜晨熙还有高将军和陈将军追过去,尉迟大将军留下要把宫里的叛军清理干净,还要负责帝王寝殿里的皇上父子和大臣的安全。 而黎子瑜和冷向白师兄弟几人始终围在盛安帝的龙床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就怕大臣里还有司寒的同党会忽然刺杀孔珣这对皇室父子。 而苏老大夫正在全力救治再次进入昏迷的皇帝。 安歆带人追出宫门。 看清对面的形式,她无奈的向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所有人站定在原地。 安歆看向被刀架在脖子上做人质的宣平侯府母女,戴氏和封灵韵。 还有陈琪宝母子。 陈将军看见自己妻子和儿子被抓来做人质,脸色十分难看。 安歆很意外,人质里还有一个容貌英俊绝伦的男人,也被抓了。 “!!?”这是认真的吗? 姜炫微微发白的脸色,白净的显得有些透明,看了一眼安歆,抿了抿嘴巴。 扯了扯嘴角,扬起淡淡的唇:“你回来了。” 安歆点了一下额头,没有开口说话,因她看见得不到某个美男回应,变得阴沉愤恨的萧温柔手中拿着一把手枪,递给挟制姜炫的北冥人一个眼神。 于是不安分的人质姜美人白皙的脖子上,就被对方锋利的刀刃压出了血丝,“少说话,否则老子的刀可不认人。” 姜炫对着安歆扬起嘴角,好像对自己脖子上的伤并不在意。 然后垂下眼帘,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某人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细碎的厉光。 安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收回目光侧身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人,询问,“怎么回事?” 此时来到她身边长相普通到扔在人群里,想找都找不到的手下,低低回道:“我们去到王府营救人质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带走了。” 这时安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这一群刚回到京城的人,不仅自己放在都城的手下很快得知她回来,恐怕对方也同时知道他们回京了。 这才把抓到王府里与她有点关系的人,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如果这边宫里发生什么意外,随时把这些人带过来做人质,桎梏他们。 公孙揽月:“别管我们,他们这些人里有北冥的人,快快把他们杀了,不能让他们逃走。” 陈琪宝和姜晨熙他们恨不得能伸手捂住,被同样抓来做人质的公孙揽月的嘴巴。 心想公孙鸿那个吏部尚书,滑头的就像一个老狐狸。 这次因为镇守整个南方边城的骠骑大将军是他的岳家,还被皇上暗中派去跟着流放,协助自家老师去搬救援兵马剿灭藩王。 怎么他家女儿咋就这么缺心眼呢。 这个时候说这话不是找死。 “咝”公孙揽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小姑娘脖子上也多了一条血红的项链,滴滴血珠渗出皮肤。 封灵韵被刀同样架着脖子,眼角担心的扫了一眼自己闺蜜。 宣平侯夫人悄悄的伸出几根指头,微微拽了拽公孙揽月的衣襟,只希望她能少说两句。 想到自己儿子和这个小丫头是青梅竹马,她又和公孙家的夫人是说的来的朋友,两家也算门当户对。 他家儿子当时说要娶这个丫头,宣平侯夫人也没反对。 不过此时看,以后这个单纯又有些莽撞的小丫头如果嫁进来,她和儿子还是要多提点着才行。 毕竟以后是一府主母,宣平侯夫人不是刻薄的婆母,但也还是希望她能稳重点好。 公孙揽月没想到自己这次的莽撞发言,以后会经常被自家婆母和夫君教做人,要是早知道,此时她装也要装成大家闺秀沉静稳重的模样。 司寒看见接应自己的人,还带来这么多人质,立马一改刚才被追赶的狼狈模样。 举起手中的枪顶住旁边姜炫好看的脑袋,阴冷的道:“放我们离开,要不这些人都得陪葬。” 安歆和陈将军,高将军对视一眼。 因为妻子和儿子都在对方手里,陈将军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很担心,在意。 高将军这个粗人倒是蠢蠢欲动,想要大干一场。 不过他只是有军人的粗矿,并不是傻子。 看见对方手里抓的都是高官家属,跟安歆也有些关系,还有自己兄弟陈将军的家人,高将军眼神表示一切听从安歆安排。 413司寒跑路 “贱人,怎么无论怎么弄都弄不死你?”萧温柔愤恨的看着安歆,语气阴翳。 刘伯星和姜晨熙还有此时还是人质的陈琪宝,听到萧温柔说的话,眼神如刀的射向她。 安歆抬手阻止他们几个此时想要去和萧温柔刚。 现在对方有人质在手,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被骂贱人又不会少一块肉,自己就当别人夸她了。 安歆挺了挺身板,心想不被人嫉妒是庸才,被人嫉妒她骄傲。 “流放路上除了你父亲安排的那队官差,萧大公子弄来跟去想要趁机侮辱我的几个匪徒,恐怕那对下毒的母女就是萧大小姐的手笔了。” 萧温柔眼神闪烁了一下。 自己害人,主要还没把人害死。 司寒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平时总表现出柔柔弱弱的萧温柔,没想到她私下里这么阴狠毒辣。 现在被当事人,当着这么多人捅出来,萧温柔感觉到自己长久以来的伪装,被狠狠扒了下来。 双眼射出毒光狠狠瞪着安歆,恨得咬牙切齿,痛恨非常。 安歆摸了摸下巴,疑惑:“就是不知道向岭南道上人,悬赏本山长人头的人又是谁?” “属下刚查到不久,还没来得及禀报,”站在安歆旁边的属下,压低声音:“悬赏主子人头的是以前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杜氏,和她娘家武昌伯府的人。” 安歆点了点头,这就说的通了。 不过冯家和杜家现在都被盛安帝打入尘埃,被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自己也没必要再去找他们晦气了。 “放我们离开。”司寒看了一圈把他们围在中间的士兵,说道。 安歆对着包围住他们的一群人挥了挥手,给他们让开一条道,“你们带这么多人质不方便离开,我过去做你们的人质,你看如何?” 司寒看着安歆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带着这么多柔弱不能自理的女眷,逃跑的时候肯定是累赘。 如果留下的人质分量不够,他又怕对方不顾人质死活,追上他们进行清洗剿杀。 不过司寒对安歆做人质的说法并不认同,他眼神乌云密布的扫了安歆一眼,对于她的厉害司寒自己有了很深刻的认知。 “……” 要真拿她当人质,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变成人质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司寒果断的摇了摇头,否定了安歆的提议,指着刘伯星和姜晨熙两个人,说道:“把他们两个的手绑上,我要你的两个学生来换这些人。” 陈将军和高将军,还有宣平侯夫人他们都是心中一惊。 只要和安歆熟悉她的人,谁不知道她是个护犊子的,平时自己怎么修理都行。 别人摸一下,她这个老师都能像当初去闹安国公府一样,跑去人家府上骂街半天,为自己学生讨说法。 “老师我们愿意去换。” 安歆脸色暗沉的看着司寒,有心不愿意让刘伯星和姜晨熙去替换其他人,做人质。 可她还没说话,两个傻小子就自己走过去束手就擒了。 司寒也没反悔,吩咐手下把宣平侯夫人母女,还有陈琪宝的母亲孙氏他们。 陈将军拉过被放过来的妻子,抬头看见自己儿子并没有被放,指着陈陈琪宝他们,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把他们三个也放了?” “呵!”萧温柔鄙夷不屑的道:“你当我们傻呢!人质越多分量越重,这样你们才不敢追上来阻止我们逃离。” 司寒看了一眼公孙揽月,虽然女子人质累赘了一些,但留下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女人,这样更保险一点。 陈将军和高将军看向安歆见她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神情,也不在说什么。 想到安歆先前说的话,此时他们才觉得很有道理。 人质在别人手里面,自己别杠,人家说什么都有理。 司寒看见对面把他们包围的士兵,得到指令,慢慢让开了一条道。 安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司寒和萧温柔手中拿的枪始终没有放松下来,带着人慢慢退出了包围圈,朝着城门跑去。 安歆看着被强行带走的五人,勾了勾嘴角,只希望司寒不要后悔。 司寒带着人顺利的跑出京城。 在城外不远处他有一处庄子。那里不仅有他的手下,还养了许多马匹。 安歆他们在把司寒他们送出城门,就被制止了跟随。 安歆事实也没有那么听话。 虽然司寒他们不让跟着,她和陈将军还是带着一千多人马,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远远的跟着。 司寒养的私兵差不多都死在了这场宫廷打斗中,现在他身边剩下的大多,都是北冥暗中派来混进京城的人。 几百人快马加鞭,骑着马极速向着北冥国方向逃去。 刘伯星,姜家叔侄姜炫和姜晨熙,还有陈琪宝和话痨的公孙揽月,这五个人质都被横放在马背上。 “哎呦,大哥,能不能让我也坐着,这样趴着难受死了。”陈琪宝哀嚎的喊道。 姜晨熙同样趴在马上,脸色颠簸的不正常涨红,和自己三叔姜炫对视一眼。 只见自己三叔脸色还是那么透明的白皙,眼神平平淡淡我有一种,自家老师那样的淡然。 而他好像看见自家三叔被捆绑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掩护下动了几下。 姜晨熙眼神闪了闪,没有吭声。 公孙揽月从早晨被人闯进家里,带去做了人质,这一天都没有进食,即使这样被放在马背上的她,也被颠簸的吐出了肚子里的酸水。 要不是被自家婆婆刚才提点她少开口说话,公孙揽月都想对着司寒和萧温柔破口大骂。 这两个龟孙,做人质也没有这么为难人质的,好歹他们都曾经是京城里的名门,互相都认识,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刘伯星安稳的趴在马背上,他们被替换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搜了身,藏在身上的武器全部被收缴。 刚才离开的时候,他家小山长也许怕他反抗受伤,临行前对他们说:“做人质就要有做人质的样子,莫要做多余的事情。” 刘伯星不算机敏的脑子也听懂了,这是自家小山长让他们等着被救。 414兵临城下,冀北相见 安歆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在等着老虎打盹的时候。 大乾皇城离北冥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个月,她就不信司寒这些人,能够不吃不喝不睡,一点给她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得不说司寒也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一个人老架着刀手酸,司寒就吩咐每隔一个时辰换班。这八九天来,刘伯星五人脖子上架着的刀就没有离开过。 安歆带人几次想偷袭救人,除了在他们脖子上多添了几道口子,人质一个没救出来。 陈将军救人心切,胳膊上被司寒手中的手枪打伤。 安歆当时看见司寒对手中枪支炙热的眼神,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对武器的热爱比对他妈还亲,安歆就从司寒眼中看出了他对枪支的一种疯狂。 安歆不知道萧温柔这个穿越女主的金手指,是怎么为她提供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但安歆一直信奉,这世界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能白占的便宜。 这也是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向自己系统要什么金手指用的原因。 她相信萧温柔要想得到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肯定也会付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安歆想起萧温柔就像一个吸尘器一样,逮着谁就吸谁的好气运,就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这一路跟随,两队人一前一后来到冀北边关,只要通过边关的城门,司寒这些人才算真正逃离大乾。 而司寒身份败露逼宫失败后,北冥的密探已经用特殊的传送渠道,禀报给北冥皇帝那里。 北冥皇帝这么多年,因为无嗣,被皇室和大臣逼的焦头烂额。 现在经过他暗中派人调查后,司寒的确是孔太傅当年救下因为某些原因流落到大乾的北冥贵女,怀孕被找回后生下的女儿之子。 因为是自己母亲被找回后生下的女儿,司寒的母亲从小生活在别人的鄙夷中。 长大后与当时风流成性的王爷,现在的北冥皇帝偶遇,好过一段时间。 之后发现北冥皇帝当时只是跟她玩玩,没想过要娶或者纳她这个没身份,没地位,还被人看不起的女子进王府。 发现怀孕后,知道那个家已经容不下自己,曾经听母亲说过她的父亲是大乾的官员,就想跑来大乾认父。 可司寒的亲生母亲没想到,来到大乾京城后认父不成,还差点被地痞流氓堵在巷子里欺辱。 结果被当时还是王妃的先皇后路过遇到救下,也许天生就是坏种,司寒的母亲不但没感谢先皇后。 她之后为了攀龙附凤,过上好日子,尽然趁着当时还是王爷的盛安帝醉酒,堂而皇之的躺在了她的床上。 让原本青梅竹马相爱的盛安帝和帝后,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嫌隙,已成为他们天人永隔一生无法挽回的遗憾。 不管盛安帝在听到司寒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是多么的懊恼和愤恨。 可跟他心情完全不同的是,北冥那个年轻时风流不知节制,造成后来无法孕育子嗣的皇帝。 在打探清楚自己还有司寒这么一个亲儿子,他差点乐疯了。 这不听到司寒在大乾夺位失败,害怕连这唯一的子嗣会被抓住杀死,北冥皇帝立马就大军兵临城下想要以此来给大乾施压。 这样就算司寒被抓住,他也能凭此来跟大乾谈判。 站在高高城墙上观察着城外敌军情况的尉迟奕和高泰,还有站在两人身后,被安歆吩咐来送信让其留在她自己武职上,不用急着回去的郑小玲。 在得到士兵禀报,转过来看见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口的两队人马,眼角都不由跳了跳。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有些没看明白。 当时尉迟奕和高泰接到安歆送来的信,里面说道无论他们听到京城发生什么,都让他们留在边关这里按兵不动。 他们虽然收到家里送来父亲被抓进刑部大牢的事,但两人还是听了安歆的话,没有急着带兵回京救父。 而是经过商量后,派身边的亲信回京打探父亲和家里的情况。 之后派去的人得到父亲的嘱咐和自家老师一样,让他们镇守好边关这里,其他的让他们别操心。 尉迟奕带人走下城楼。 变得越发成熟稳重的他们,下来后第一时间来到安歆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对于几个被抓当成人质的师兄弟,投过来的眼神,无动于衷。 什么师兄弟情义?那都是浮云。哪有自家亲亲老师重要。 尉迟奕和高泰眼中难掩兴奋的喊道:“老师,你怎么来了?” 安歆:“冀北的空气好,我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其他人深深吸了一口冀北干燥的空气,干咳一声,都眼神莫名的看向她,表示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胡说八道。 安歆张口就来,对于其他人投来鄙夷的眼神,她表示自己没看见。 尉迟奕扬起嘴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不过他也知道安歆不是为了呼吸冀北这里,干燥让人喉咙痛的空气来的。 尉迟奕侧身疑惑的看向司寒为首的一队人,与姜晨熙和陈琪宝这两个和他一起拜入师门的师兄弟,对视一眼:“咋混的,这么容易就被人抓去当了人质,那你们来威胁老师。” 这话尉迟奕说的有点恨铁不成钢。 姜晨熙和陈琪宝颜色黑了黑。 姜晨熙是替换宣平侯夫人他们做的人质,被尉迟奕这么说确实很冤。 陈琪宝心想难道我就不冤了。 一伙人闯进家里,抓住了他母亲,他除了束手就擒,难道能不顾自己母亲的安危,还跟人动手不成。 两个人咬牙同时对着尉迟奕。吼道:“滚。” “大皇子,这是要干什么?”高泰疑惑的看向自家老师,问:“他这是要叛逃吗?” 安歆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你猜的没毛病!!” “哦。”高泰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诚恳的道:“我现在对他动手,还算以下犯上吗?” “他现在是北冥的皇子,打他不算以下犯上。”安歆有点挠头,给自己这个憨憨徒弟,解说眼前的情况:“不过他有人质,咱们暂时拿他没办法。” 415小山长想要捏死女主,被电击 一个暴露身份后要出城去北冥,另一个作为冀北的守将,外面又有北冥的军队在城外虎视眈眈。 尉迟奕知道司寒也许是北冥的皇子,当然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打开城门放人。 所有聚在城门下,司寒和尉迟奕对峙着。 直到安歆看见萧温柔手里出现一个酷似菠萝形状,外壳上纵横排列小方格的玩意。 眼神得意,红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看向她。 安歆脸色一变,忽然身影如鬼魅般的来到萧温柔面前,掐住她的脖子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所有人被安歆这一举动惊到,不明白她为什么骤然向萧温柔出手,司寒带领的人纷纷拿着武器警惕的看着她。 司寒:“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安歆没有理他。 只是眼神清凌凌的看着萧温柔,“你想死,就说。 敢拿出这种让所有当权者觊觎东西,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呜呜,你…你放手,”萧温柔脸色闪过一丝惊恐,艰难的说道:“我…我知…知道了。” 安歆并不想留下这个能随时拿出热武器,危害这个世界的穿越女主。 可是在她要收紧捏住萧温柔喉咙,准备送她回现代的时候,安歆的整条胳膊瞬间一麻不由自主的松来手。 “扑通,”一声。 脸色青紫的萧温柔太软的摔倒在地上,而那颗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手弹,早已落在安歆手里。 司寒速度极快的想要把萧温柔抢过去,被一只修长的手阻止。 他抬头眼神惊讶,“你怎么会逃脱捆绑住的双手。” “早就解开了。”姜炫冷峻绝伦的脸上勾起淡唇讥讽一笑,“原本想着把他们几个一并解救出来。” “只不过你看的太紧,这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而已。” 说着姜炫就对着他一掌打出,把原本要抢人的司寒逼退几步。 姜炫刚才看见安歆眼中闪过对萧温柔的杀意,不知道怎么又忽然放开了手。 不过她想杀人,自己怎么会不帮忙。 姜炫温和的看了安歆一眼,伸手朝着萧温柔脖子捏去。 “不要。”安歆身影快如闪电的扑向要帮自己杀死萧温柔的男人。 “嘭。” 萧温柔举起枪扣动扳机响起的时候,安歆快她一步救下了姜炫。 在萧温柔嫉妒的看见安歆因为救姜炫,两人扑倒一处,愤恨的调转枪口想要继续开枪杀死他们。 尉迟奕反应过来急忙一刀砍向萧温柔的手腕。 萧温柔眼前利刃白光一闪,她急忙收回胳膊一滚躲到司寒身后。 即便她躲得够快,也被尉迟奕不长柄大刀在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伤,“啊!”鲜血涌出染红了萧温柔的衣袖。 司寒神色阴沉的一挥手。 所有他带领来的人马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尉迟奕他们把司寒两人保护在中间。 司寒看见安歆和姜炫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眼中说不上遗憾,但见到被安歆推开保护在身下的男人,他还是不由得有些嫉妒。 不愿再看那个长相像妖的男人,被安歆保护后扬起的嘴角,司寒垂下眼眸闪烁了一下,还是伸手把萧温柔拉起来保护在自己身后。 虽然他早已经看出这个丞相府的萧大小姐自私又狠毒,可她手里的某些东西,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 也是他回归北冥皇室后,能否站稳脚跟的有力武器。 有了这些威力强大叫枪的武器,就算自己回到北冥被有些人质疑出身不正,他也能强硬的让那些人闭嘴。 可见此时萧温柔对司寒来说有多重要。 司寒语气带着一丝祈求,“安大人放我们走,你我无冤无仇,没必要对在下赶尽杀绝。” 安歆知道城外北冥皇帝派人带来的十万兵马,如果得知司寒真被斩杀在冀北城门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安歆跟尉迟奕耳语一番。 得知现在冀北镇守军,明显没有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这一旦战争发动打起来,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经过和冀北边关几个将领商议后,觉得暂时只能放司寒他们出城。 不过有几个冀北将军担心在开城门的时候,城外敌军会趁机攻打进来。 安歆走过来向司寒直接说了这个问题。 司寒表示同意安歆提出把他带上城楼,让城外北冥大军腿后十里,这样他们开城门放人。 就算北冥的将领想要趁机攻打,离这么远的距离,还没等他们军队奔跑过来,城门口士兵也有足够时间再次关闭厚重的城门。 安歆看向此时像鹌鹑一样捂着受伤的胳膊,始终跟在司寒身边的萧温柔,想到刚才准备动手杀她时,自己胳膊仿佛受到的十万伏电击。 安歆猜想这可能跟萧温柔那个神秘的金手指有关。 安歆提出要把萧温柔这个大乾的罪臣之女留下。 虽然暂时杀不死她,但安歆更不想把这个能够危害这个世界的定时炸弹,让司寒这个有野心的人带去北冥。 司寒摇了摇头,要是拒绝,眼神莫名而又坚定的说出,“本王心悦她,安大人应该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吧?!” 安歆定定的跟司寒对视一刻,看出他眼中的坚持,知道不让他带走萧温柔就算放他出城,只会让战争发生的更加快速和激烈。 而冀北边关这边,因为这二年大乾朝廷动荡,既没有把这里老弱病残的士兵及时替换,粮草也不是很充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动两国战争实在是不明智。 安歆最终还是让司寒把萧温柔带走了。 而那些城外的军队本来就是接到北冥皇帝的急报,带兵来给大乾施压,想要带回自己夺位失败的儿子。 这时司寒被放出冀北城,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按说这时候攻打冀北边关是一个好时机,不过此时对即将回到北冥皇室的司寒来说,怎么能在北冥站稳脚跟,远比现在发动战争更重要。 于是在他出城后不久,就跟着北冥皇帝派来接他的队伍离开了北冥的苍北城,朝着另一个皇位的争夺路而去。 416盛安帝,薨! 在司寒出城前放了人质刘伯星和姜晨熙,陈琪宝还有公孙揽月四人。 安歆他们一群人也因为京城里的震荡,没有在冀北边关多待,稍作休息后,就跟尉迟奕和高泰,还有恋恋不舍要跟着安歆回京的郑小玲告别后,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 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终于到达了皇城,可是刚刚入城的他们却听到一声声沉闷的钟声传来。 所有人听到此时的钟声脸上的神情都是一变,再也顾不得其他,骑着马快速的朝皇宫奔去。 宫门的侍卫已经换成那些跟随过孔珣的皇家精锐兵,他们曾经在岭南跟安歆这位女官并肩作战过。 在看见她形色匆匆带人要进宫,也并没有阻拦。 安歆顺利通过宫门,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当然知道刚才宫中传出的那几声钟声代表着什么。 皇帝薨了。 这样的结果在那天盛安帝脸色灰白的躺在龙床上,仿佛交代遗言的那一幕时,她就早有预料。 当这一刻真的成真实,安歆也不由的眼中带上了哀伤。 毕竟说真的,老皇帝除了拿她当驴使,其他的对自己是真不错。 不仅赐给她一块不亚于太子令的金龙令牌,还把玉龙鞭也赐给自己没有收回。 虽然当时是为了让她对抗比自己官级高的萧丞相和其他权贵使用的。 但安歆有了这根御赐的鞭子,京城里那些原本看不起女子为官谁都想上来踩她一脚的权臣贵族。见到自己也不敢太过放肆,否则她也不是软柿子真拿玉龙鞭打他们。 想着,想着安歆红了眼眶。 后面跟着的姜炫,刘伯星,姜晨熙,陈琪宝他们一群人无论是真是假,都面带哀伤的跟着安歆走进帝王的寝殿。 趴在盛安帝龙床边低沉痛哭的孔珣,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孔珣眼角湿润抬起头看向来人。 在这一刻他压抑在喉咙中沉闷的吟啼,仿佛全面崩溃,抱着来人纤长的双腿,把脸紧紧贴在她的腹部上悲伤的失声痛哭。 “小山长,我父皇薨逝,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安歆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此刻失去唯一亲人的孔珣,她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尽量的安抚着他失控的情绪。 就这一刻,安歆也只允许孔珣在这一刻尽情的为自己父皇悲伤。 之后他必须走入朝堂,坐到他该坐的位置上,跟那些如果君弱我就强的世家和大臣们,进行下一场权力的博弈。 朝堂上的豺狼虎豹,从来就不会因为萧丞相和贤妃安国公一党被清除,而消亡。 如果在此次这种皇权更迭中,孔珣不能很快的立起来,其他大臣和世家就会很快的把手,伸向朝堂各部的各个位置安插进自己人。 等到孔珣从盛安帝驾崩的悲伤中反应过来,他即使登上了皇位,对朝廷的掌控也大大削弱了。 想要揽权的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少。 安歆一身丧服,头戴素冠,除了孔珣这个即将继位的储君,她和一些其他一品官阶的人,跪在帝王灵堂的最前排。 她现在身上不仅担任着国子监祭酒,二品太子太傅,又在盛安帝驾崩前亲口托孤,被当着那些朝臣的面御口亲封成超品辅国大臣。 因此这次跪灵她是被安排在了最前排,率领百官为盛安帝哀悼。 安歆自从冀北赶回京城,就带人帮着孔珣一起操持着盛安帝的喪礼,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此时脸色也有一些苍白。 虽然皇室葬礼有礼部操持,安歆不用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但皇家繁琐的葬礼仪式,想要不出错那也是够让人头疼的事。 一旦在皇帝葬礼上出了什么意外,肯定有人把这个罪责推到孔珣这位还没继位的储君身上。 安歆为了不让这些糟心的事情发生,她和黎子瑜他们这一群自己的学生,可是一面镇压着那群蠢蠢欲动私底下想要趁乱揽权的官员世族。 另一面,还有警惕有人在皇帝葬礼上暗中搞鬼捣乱,阻碍孔珣接下来的登顶尊位之路。 黎子瑜这个盛安帝在世时培养出来的丞相接班人,在这个皇权更迭的动乱时期,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带领单御史和公孙鸿还有池华浓一些真正的保皇党,这段时间也竭尽所能的,维持着朝廷各部的正常运转。 即使这样也有那些想要趁机揽权的大臣和世家权贵,想要趁着这次皇权更迭的机会暗中操作,也被他们狠狠地打压了下去。 那些想要把自己人安排在这次动荡空缺出来的位置上,增加以后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与话语权的人,近段时间也都消停了。 不过朝堂上的暗潮汹涌,权力的争夺并没有消失。 —— 盛安帝顺利葬于皇陵后。 孔珣一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颓然消极的对待接下来的登基仪式。 这天安歆进宫冷冷的看着还沉浸在悲伤中,面带颓废的孔珣,眸色微沉,扯了扯嘴角,不客气的说道:“不想做这个皇帝就开口” “反正那些大臣权贵们,也能从皇室旁支中找到他们更心仪的人来做皇帝。 这样他们更能称心如意掌控着司氏皇室先祖,用命打下来的江山。有你无你,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安歆冷漠的说完,转身朝着宫殿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本山长也准备辞官回乡过逍遥日子了,以后山高水远再见就当不相识。” “不要。”坐在那里的孔珣从悲伤中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然后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拉住正要跨过宫殿门槛的安歆,“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失望了,你别走,我听你的话还不行么。” 安歆嘴角抽了抽。 “……”这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这皇帝好像自己逼他做似的。 不过看见这段时间半死不活的小子,脸上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安歆也没再开口怼他。 登基仪式,已经被冷向白监督着礼部的人早已做足了准备,只等着正主儿来参加。 417找抽的劳苦功高官员 孔珣这个皇家玉蝶上的嫡皇子司烨。 被安歆一顿收拾后终于打起精神,在接下来礼部的安排下,祭祀天,地,宗社,表示自己是寿命于天地祖宗,传于正统,继承皇位。 穿戴衮冕礼服端坐在御殿之上,接受下面的文武百官拜贺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里百官们的这一声声高呼,进而确定了君臣之分。 而只有一个人在这种庄严的时刻,只是对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孔珣行了一个鞠躬礼仪,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 只因为她曾被先皇御口亲自免除跪拜,没道理连见到老子都不用行跪拜之礼,而这时见到儿子却需要跪下行礼的道理。 不说孔珣本来就没想过安歆对他行什么君臣之礼。 再说他父皇都不让安歆给他这位帝王行跪拜大礼,自己这个儿子就更不能越过自己父皇,让安歆给他行大礼了。 这一次大乾皇朝的动荡,牵连了许多官员。 这样的情况也就空出了许多位置。 按道理要说整个大乾官场以前谁能把任人唯亲这句话,做的光明正大的人,非安歆这个臭不要脸的莫属。 要是她认第一,就没有人敢认第二。 可是这次在孔珣登基后。 这天在早朝上,许多大臣为了安排自己的人,坐上那些理想的位置,全都争的面红耳赤。 那些人要不是顾着礼仪脸面,就差破口大骂,拳脚相加了。 安歆看着朝堂上口沫乱飞,抬起官服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不明物,觉得挺恶心的,就默默的退到了角落。 “安大人,怎么今天不为自己学生争一争了。” 安歆侧身看见一旁有位眼神斜看着她,一脸倨傲清高的大臣,语气讽刺的问道。 旁边其他挨的近的官员纷纷把目光看向安歆。 安歆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淡淡一笑:“既然高大人,这么想让本官上去争一争,其实也不无不可。” 原本想要躲到角落看热闹的安歆,清浅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位挑衅她的高大人,嘴角的笑意加深。 无端让高大人和旁边的官员一阵心慌。 不知道安歆这位朝堂上公认的搅屎棍,能干出什么事来。 另一边的大臣们还在为自己人争取好位置,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时。 就看见安歆施施然的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的给坐在高台龙椅上的孔珣弯腰行了一礼。 “皇上,臣有本奏~” 原本被大臣们闹的头疼,眉头紧蹙能夹死蚊子的孔珣,听到安歆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立马脑子清醒了很多。 双目柔和的看向她,“安卿,有什么就说吧。” 同样不想遭到口水洗礼躲在一边的单御史,和翰林院院首池华浓他们,在看见被高大人挑衅的安歆走回大殿中间。 全都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兀自高傲自大的高大人。 明白他这是看不起安歆这位被已逝盛安帝,御口亲封为辅国大臣的女官,这才对着她口出不逊,进而讽刺。 安歆带着清清淡淡的笑意,不温不怒的,扫了大殿上那些争论不休的官员一眼。 所有官员都是脖子一缩。 因为萧丞相一党倒台,连带着他的党羽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朝堂上品级高的官员倒台的不少,他们有的是为自己争的,也有的是为盟友亲信争夺位置。 现在看见安歆看向他们的眼神,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说什么有事向皇上启奏,还不是想把自己学生推上好的官位上。 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你就是超品辅国大臣,也别想在朝堂上一家独大,把什么好处都占了。” 孔珣眯了眯眼眸,幽深的眼神,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就从他登基以来,有那身居高位的大臣就仗着资格老,自以为是的觉得对朝廷劳苦功高,这段时间不仅他偶尔露出不敬之意。 就是对安歆这个父皇死前亲封的辅国大臣,那些人也欺她是女官,多有看不上。 孔珣眼眸中暗藏着冷意,看向身居一品的太尉公,对着安歆阴阳怪气的嘲讽。 “安卿还没开口,”孔珣语气平平:“这都能知道她要说什么,太尉大人果然老谋深算,睿智绝点。” 孔珣声音清浅,让人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哀乐。 “臣不敢当皇上如此妙赞。”太尉微微垂下头的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他对孔珣这位刚登基为帝的皇帝没有多少敬意,对于他是不是真的在夸赞自己,表现出了蔑视敷衍的态度。 安歆压低了眉梢,调高了一边的眼角。 孔珣看出太尉对他这种轻视的态度,眼神暗了暗,闪过一道寒光。 他此时才深深体会到,当时他对登基为帝消极的时候,安歆对他所表露出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是多么的为他着急。 如果自己当时依然的消沉,拖延了登上皇位的时间,这帮野心勃勃的政治权贵大臣们,也许真会从皇室旁支中拎出一个好操控的人。 来顶替他这个刚刚恢复身份的嫡皇子上位。 如果真让这些人掌控了大乾王朝的权利,恐怕到那时他这个手握传位诏书的正统继承人,会死的很惨。 孔珣感激的看向安歆,是她不仅教会自己很多东西,这次在先皇忽然伤重离世,他陷入迷茫的时候。 又是小山长把他从颓废的情绪中拉出来,联合保皇党力压下那些野心勃勃的权贵大臣,把自己推上了皇位。 就在太尉大人不屑的瞥向坐在龙椅上的孔珣和垂目而立的安歆,认为自己位高权重,勉强也算是大乾朝廷的三朝老臣。 他一个新登基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没坐稳的皇帝小儿,就算被封为辅国大臣的女官,也毕竟是个无知胆小的女子,两个人也不敢对他怎样的时候。 大殿里的官员们就听到“啪”的一声鞭响。 “紧接着传出“啊”一声苍老的痛呼。 所有人这才发现那个一向自认为对朝廷劳苦功高,平时总是斜着眼看人的太尉大人,正捂着头躲避着安歆抽向他落下来的鞭子。 418竞争上岗,学生们的选择 被抽嗷嗷叫的太尉最终让孔珣吩咐人,以他身体不适强行架出大殿,让他在家闭门谢客,好好休息。 这也是对他不敬的另一种惩罚,无休止的闭门思过。对于手握实权的臣子来说,无疑是变相架空了他手中的权利。 太尉大人被强行拉出早朝大殿,所有朝臣看向端走在龙椅上的孔珣,只见他双眼威严凌厉深邃,冷幽的看向他们。 浑身隐隐散发出帝王凌厉的气势。 大家再转头看向面容淡然,手中捋着玉龙鞭的安歆,仿佛刚才抽人的不是她一样。 大臣们瞳孔紧缩,鼻孔振动,朝堂上杵着,这两座大佛,他们那些争权夺利的小心思,恐怕早被两位看的清楚明白了。 原本站在一旁神情依然倨傲的高大人,不然觉得四周射来幽幽的目光,那幽怨,责备的眼神让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高大人声音低低的说道。 “哼。”旁边的一个官员愤然的开口:“你没事招惹她干什么。” “她原本不想参与进来与我们争夺不是挺好,你非要提什么,让她为自己学事争一争。 这下好了,她这根搅屎棍一出,那些空出来的好位置,咱们谁都别想轻易的把人安插进去。” 底下的一群官员嘀嘀咕咕的小声责备着高大人,把安歆这根搅屎棍激出来,搅浑这原本就不和谐的朝堂。 安歆在所有大臣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还算要脸,没有直接上奏给自己学生要官位。 最终提出一个方案,就是那些空出来的大小官位,所有有资格参加的人员,按着自己的品级能力报名,最后竞争上岗。 这样每个岗位就不会都混进那些后台硬,但是能力却不足的人员。 虽然有些还想着投机取巧的大臣,想利用关系把自己人安插在那些位置上,并不想采用安歆这个提议,可是架不住孔珣这个皇帝赞同。 一场吵吵闹闹的官位空缺争夺战,在安歆拿着一条漂亮的鞭子在朝堂上甩儿甩,孔珣这个新帝的偏帮下,力排众议,弹压下所有反对意见中落下帷幕。 安歆回到府里,黎子瑜他们也跟着回来了。 所有人坐到自己习惯的位置。 挨着安歆主位下首坐着的左边是黎子瑜,右边是冷向白,紧挨着他两下面坐着的是朱时景和江舟,不用说接下来位置坐着的是安睿和刘伯星。 坐在他俩下面的,就是姜晨熙和陈琪宝。 尉迟奕和高泰还在边关镇守,他俩不在,位置当然会被下面几个没有什么兄友弟恭概念的小师弟抢去。 所有人坐下来,喝着已经怀孕的前院管事明月,吩咐下人奉上来的香茗。 安歆回到京城后看见明月怀孕,就想放她回去不用来府里伺候,遭到一心扑在她这个主人身上的明月拒绝。 这时发现她站在自己身后,就轻声的吩咐她回后面休息,等到自己有用到她的时候会让人叫她去。 明月知道安歆这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于是接过小丫鬟手中端来的糕点,放在自家主子旁边的桌子上,这才微微蹲身行礼退下去休息。 安歆看见变得越发稳重的明月,也知道在自己被流放的这段时间,她们留在安府里,肯定承受了不少无形的压力和一些闲言碎语。 安歆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慢慢咀嚼,淡淡的香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清风明月这两个丫头还是这么贴心,安歆勾起唇角暖暖的笑了笑,准备再给她们原本就不低的月钱上在多加一些。 “老师,这次我想竞争一下刑部侍郎的位置。” 安歆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姜晨熙本来就出身名门贵族承恩公府,他又在刑部做过五品官想要报名竞争这个位置,也不算是痴心妄想。 安歆瞄了一眼自家堂弟,这小子遭了狗屎运。 孔珣登基后不久,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职务太多,就提出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让出来给其他官员任职。 也许是孔珣为了感念安睿曾经在那年除夕夜救过他一命,知道他现在在国子监里当监丞,安歆这边刚卸任,结果他直接就把这个位置让安睿坐上去了。 他这个举动,也更坐实了,安歆任人唯亲的传言。 安歆“……”我比窦娥还冤。 黎子瑜面无表情,语气平平:“我会去参加宰辅的竞争。” 安歆看着他,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是怎么用着这张无欲无求的俊脸,说出这么高大上的理想。 江舟烦恼的挠了挠头,说出的话如果让单老头听见,绝对想揍的他满头包。 “老家伙站着茅坑不让位置,让我想竞争御史大夫的位子,都没有机会。” 安歆睨了他一眼,暗暗看了看坐在下面的单永贞,至于他会不会把这话回去告诉自己的祖父,给自己师兄穿小鞋。 安歆笑了笑,某些人自作自受,自己找死,她管不着。 朱时景摸着自己下巴看着安歆,问道:“小山长,你说我是去竞争户部尚书的位置好。 还是先退而求其次,按照自己现在的资格,先把户部侍郎的位置竞争到手好。” 安歆听出朱时景语气中的真诚,眼中也并没有好高骛远,只是一时间的迷茫。 于是提点道:“现在的户部尚书没犯什么大错,加上他的年龄已经不小。 在这种情况下,阿景觉得哪种位置竞争对自己更有利。” 朱时景听后,眼中的迷茫渐渐消散,他扬起好看的唇,微微一笑,“谢谢小山长,我知道怎么选了。” 安歆端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茶,她知道朱时景很聪明,不需要自己过多提点,就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冷向白垂着手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他这次不需要什么竞争。 因为原来的礼部尚书是贤妃和安国公府一派的人,上次被撸下来后,礼部尚书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这次孔珣的登基大典是他不分昼夜翻看大乾的礼仪书籍,请教了无数礼部的官员,这才没出什么意外的,让孔珣顺利的走完登基皇位的一切礼仪规矩。 他已经被新皇越过所有礼部的官员,内定成了下任的礼部尚书。 419一朝天子,一朝臣 刘伯星也没什么可竞争的,他回京后,就被孔珣安排到了京都城防营成为了那里的将领。 现在整个京城的防卫兵都在他的手里。 宫里经过这次动荡孔珣一时很难相信那些原来的侍卫,就把陈琪宝提拔做了身边的大内侍卫统领。 他现在的品级并没有其他人高,但能跟在皇帝身边就算那些眼高于顶的大臣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陈琪宝也不需要参加竞争上岗,为自己争取什么更好的前途。 这次孔珣登基就连想封宇玦和刘淮那样短时间共过事的一些人,都被他安排到合适他们的位置上,这些人现在也变成了他的亲信。 安歆看见这些大的学生弟子都为自己以后谋好了出路,对于几小只投过来小狗般湿漉漉期盼的眼神,语重心长的说道: “今年都给我下场去考试,你们从小没有学过功夫走不了武职,想要走仕途,必须先考功名。” 封宇修,单永贞,池岚看向一群风光霁月的师兄们,羡慕的小眼神极大的满足了像江舟和安睿他们几个肤浅师兄的虚荣心。 江舟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不要迷恋师兄,师兄只是个传说。” 陈琪宝昂起下巴,傲娇一批:“就是想要成为我们这样成功的人,就要紧跟师兄们的脚步。” 安睿靠着孔珣这个新进大佬捡了一个国子监祭酒当当,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开口装逼:“只要你们好好学习,以后也能像我们一样位高权重的。” “嗯嗯,”刘伯星:“有小山长在,你们考上功名就能当上大官。” “位高权重,能当大官!!”安歆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睨了一眼几人,扶着额头,她头疼。 然后咬着牙,对着黎子瑜和冷向白,朱时景说道:“你们几个平时如果有空,把这几块飘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料补补心眼。 我怕一不小心他们就飘上天成仙了。” “是。”黎子瑜三人眼角含笑,扬起唇答道。 反应过来的江舟瞪着安歆,“你骂我们缺心眼?!” 其他几个被提醒后,也委屈巴巴看着安歆。 几个小的捂着嘴偷笑。 被江舟和陈琪宝几个师兄清凌凌的用眼角一扫,三小只脸上的笑一僵,赶忙收敛表情,他们可不想之后被几个师兄虐成狗。 不过几人还是被非常记仇的江舟他们几个,以帮助三人早点考上功名补课的名义叫去书房。 接来下一段时间,就是江舟安睿刘伯星陈琪宝几个被黎子瑜和冷向白朱时景教做人。 而被虐的几人,反手就把底下的封宇修,单永贞,池岚几个虐了一遍,又一遍。 三小只就在叫苦连天的日子里学识突飞猛进,在接下来的科举考试中,一路过关斩将考上了秀才。 几人也算正式踏入科举的门槛。 一朝天子,一朝臣。 何况孔珣在盛安帝临死前听他说,黎子瑜师兄弟和一些其他忠心皇室的官员,就是他为自己登基后培养的肱股之臣。 黎子瑜是盛安帝活着的时候培养接替萧丞相位置的人,曾经放在六部里任过职,之后几年又被外放任巡抚到地方上锻炼一圈。 是这次丞相位置的有力竞争者。 在之后的竞争上岗中。 在其他师兄们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手段,成功上岸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只有这百官之首的宰辅之位竞争的是相当激烈。 而竞争丞相之位的官员,不是资历深的,就是背景强硬的,还有就是像黎子瑜这样经过帝王培养能力过人的参选者。 他们这些人并不像竞争其他位置的官员,在竞争中只是给竞争对手使一些绊子,很少有人会想要对方的性命。 而就从黎子瑜参选丞相之位的竞争,开始那些大臣对他不屑一顾,觉得他资历浅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这些参加竞争丞相之位的官员,在接到孔珣派发给他们所办理的事务中。 那些老臣所表现出来的迂腐古板的思想,跟黎子瑜干净利落,果断的处理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年轻的君王就没有喜欢办事拖拖拉拉,磨磨唧唧,还在他面前仗着为官多年倚老卖老的大臣。 丞相之位竞争到最后就剩下黎子瑜,和那位曾经在大殿挑衅过安歆的高大人,还有那位太尉大人。 朱时景上任户部侍郎后。 在户部有了实权,接触到户部的事务更多了。 朝廷经过这次动荡,又经过几波掌权人挪用,户部其实现在已经没剩多少银子了。 而此时坐在户部尚书位置上的胡尚书,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没什么斗志,就把户部的大多事交给了下面的几个侍郎处理。 朱时景在进行整理户部各类进出款项时,发现这么多年大乾有很多权贵世家,曾经用各种理由向户部借过银子。 他把这件事禀报给了自己上司胡尚书,对方眯着满是褶皱的老眼,好像睡着了一样没听见。 朱时景是何样精明的人,他一看就知道这位尚书大人不想管这件烂事。 于是在一天早朝上,朱时景就把这件事上奏给了孔珣这位新帝。 孔珣看着下面垂目不言装糊涂的户部尚书,心知肚明这个老家伙,因为不想得罪那些京城里的世家权贵,宁愿装死也不愿去催账。 在其位不谋其政,拿着朝廷的俸禄不想干事,孔珣真想把他一撸到底,回家吃自己的去。 不过在他看向新上任户部侍郎不久的朱时景时,孔珣又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此时他和死去的盛安帝想法惊人的雷同。 就是暂且留着胡尚书这个老东西为有能力的人占着位置。 等到朱时景在户部站稳了脚跟,他再把这个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胡尚书拉下来,户部尚书管理着全国财政,位置何其重要当然是让有能者居之。 孔珣:“对于国库空虚,有些人家从户部借出银两至今未还的事儿,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这样谁出头谁惹人的事,底下这些在官场上混成老油条的官员,当然不会贸然的提出意见。 如果说欠债还钱,那些权贵世家该还国库的银子,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他们又不傻,当然不不会走过来说这样的话。 420要债的人是孙子 而这些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官员,又此不知孔珣这位新帝这时候问他们,明显是想要收回这些国库借出去的银子。 孔珣看着底下一群装鹌鹑的大臣,眼睛里滋滋的冒火星。 在这个位置上坐的越久,孔珣越能理解自己死去的父皇为什么会在很久以前,就为自己培养像黎子瑜一群新臣子。 还力排众议让小山长这位女子进去朝堂为官,固然有自己父皇在临死前告诉自己的那番话,说安歆就是他和整个大乾国福星的原因。 如果只有这唯一的原因,皇家只需要把小山长像菩萨一样供起来就是,自己父皇又怎么会在临死前把自己托孤给她辅佐。 孔珣看着下面的那些大臣,深邃的眼睛眯了迷,恐怕他父皇早就猜到这些朝堂的官员大多靠不住。 在自己利益面前,根本不会力挺他这个根基不稳的新帝。 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国库空虚自己有心想把那些借款要回来。 这些人一个个都在这里装聋作哑,却不愿意得罪那些权贵世家,为他这个皇帝办事。 安歆站在前排,眼睛瞅见孔珣看过来的眼神。 暗暗的叹了口气,她是做了什么孽,被他老子当驴使,这时候还要为了他坐稳皇位劳心劳力。 她想过摆烂的生活,咋就这么难呢。 安歆无奈地走到大殿中央,手中拿着朝笏举在脸的前方,开口启奏道:“这一次宰辅的竞争迟迟未能得到结果。 皇上何不利用这次为国库要回款项的机会,看看他们办事的能力。谁能把这些借款顺利的讨要回来,这宰辅的位置就让谁坐上去。 其他人办事能力不足,就算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原本跟黎子瑜在宰辅之位上竞争激烈的,那位曾经在大殿里挑衅过安歆的高大人,还有被安歆收拾过的太尉大人。 两人在听到安歆提出要让他们通过,向世家权贵要债的方式体现出自己的能力,不愿惹人的,他们想要提出异议。 也被安歆说的最后一句话,噎了回去。 如果他们强烈反对的话,也就坐实了安歆所说,办事能力不足这句话。 先不说他们这次坐不坐得上百官之首宰辅之位,如果这次真给新皇落下能力不足的印象,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仕途可言。 已经有资格站在朝堂上参加早朝的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安睿…… 还有凭着自身能力和孔珣是亲亲表兄弟关系,成功坐上刑部侍郎的姜晨熙。 都在安歆说出这番话后,微微垂着头瞥向依旧面无表情,如青松翠柏站在那里的黎子瑜。 站在朝堂上一伙师兄弟嘴角抽了抽。 自家小山长这会要脸了,不明着做任人唯亲的勾当,改成用阳谋力挺他们大师兄登上宰辅之位了。 在官场上混的越久,牵扯的关系越多。 就他们所知那些欠国库银子的达官贵人世家权贵中,就有他们的姻亲好友。 他们要债可比黎师兄这个和那些人,啥关系没有的人难多了。 不过如果自家黎师兄是一个窝囊废,就算小山长给他递了梯子,也只会让他爬的高摔的更响。 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是鸣枪锣鼓的干,办事能力一目了然,如果想要暗中操作,除非自己把银子补上。 就算高大人和太尉大人两人为了仕途想这么做,恐怕他们两家的财力也不允许。 拿不出银子,填上国库的空缺,一切只是枉然。 “!!!”江舟等人心想自家小山长这个阳谋用的好,用的妙,用的呱呱叫。 这件事一办成,即使黎子瑜在朝堂上的资历稍逊高大人和太尉大人两位大臣,其他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黎子瑜清冷的眸子,微微泛着暖意。 他何尝不知道自家小山长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 早朝后,出了金銮殿。 安歆对上黎子瑜乌黑幽深的眼神,抬高了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出对他的支持和鼓励。 低声留下,“不争就是争”这句话就去混日子去了。 黎子瑜渐渐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然后在有人接近的时候收敛了表情,抬步朝着自己当值的衙门走去。 接下来的事,也正如安歆他们师生所料想的一样,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在要债的过程中,受到了许许多多人情的牵绊。 去讨要那些欠款银子的时候,两个人就差给那些欠钱的人家跪下了。 可是那些曾经借国库银子的人家,就没想过还钱。 人两个人磨破了嘴皮,那些人也是无动于衷。 时间久了,主人家甚至连一杯茶都不给他们上了。 高大人和太尉大人两位大臣在京城世家权贵中绕了一圈,除了讨人嫌,自己生了一肚子气,一两银子也没讨要回来。 两个人每天忙的跟孙子似的讨债,看人白眼,还要不回钱。 在看见跟他们一样接到这个任务的黎子瑜,也不和他们争着去各家讨债,尽快完成任务,体现自己的能力。 每天正常的去自己衙门当值,闲下来还有心情去茶馆喝喝茶听听曲,悠哉悠哉的让人恨的咬牙切齿手痒痒。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黎子瑜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有了用处。 收集了大量那些欠债不想还的人家,许多做奸犯科的证据,就算某些人家犯罪的证据不够,抄家,流放,死刑等。 但脱那些世家权贵们一层皮绝对不成问题。 只要这些人脑子没坏,又不想真的被新皇厌弃,他们就算家里真没有银子,借也会把欠国库的银两还回去。 黎子瑜没有跟高大人和太尉大人两位大臣,争抢第一时间去讨要银子急着上位宰辅的行为,得到了朝中许多官员的赞赏。 安歆那句不争就是争的理论,在黎子瑜这里发挥到了极致。 直到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对于讨要银子已经束手无策,彻底放弃后,黎子瑜才开始行动。 其他官员看见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就这么轻言放弃,也感觉到两人并不像平时展现出来的那样能力和智谋超凡。 也对连两位老臣都要不回来的账目,黎子瑜这位进入官场不久的人,是否有能力真的能要回那笔烂账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421等着看小山长师生笑话的官员 在一次早朝上,孔珣问起几人催还国库债务的事。 高大人和太尉大人认为自己都要不上来的债务,黎子瑜一个从偏远地方来无多大权势根基的人,去向京城里那些世家权贵要债就更不可能。 心里滋滋冒着坏水的两人对视一眼,就想坑黎子瑜一把。 于是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出列:“皇上,臣等愿意把这样能展现自己能力的事,让给黎大人去做。 如果他能为空虚的国库要回这笔银子,臣等心甘情愿退出这一次首辅的参选,从此承认黎大人能力超群可统领百官为宰为辅。” 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当殿变态。 有那看出他们心思的官员,眼中暗暗透着不屑与鄙视。 心想两个老家伙自己要不回来那些陈年旧账,就把黎子瑜推出来,说的好像自己深明大义把机会让给他。 可是如果黎子瑜这次也在那些想赖账的世家权贵手中吃瘪,讨不回来那些欠银,恐怕最后会比这两人还要丢脸。 从此后,他的办事能力也会遭到人质疑,这样对于他的官途有很大的影响。 而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却会以都是姻亲好友,自己不是那薄情之人,因此才没有收回债务为由来掩盖他们办事不利的事实。 孔珣一身龙袍威严的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听完两人说的话眼神发冷,他怎么会看不出两人卑劣的心思。 办事能力不足,还想拉踩黎子瑜做垫背的,这怎么不让他鄙夷和恼怒。 孔珣只希望这次黎师兄能把此事办好,这样凭着本事再坐上宰辅的位子上,也能让朝堂上那些唧唧歪歪的官员闭上嘴。 除了那些对高大人和太尉大人的想法了然于心的,还有一些等着看黎子瑜笑话的官员。 退朝后,几个师兄弟来到黎子瑜身边问他是否要帮忙。 看见他们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原本也想上前问问情况的安歆,表示自己不想上去打扰他们师兄弟间难得的友爱,于是悠哉悠哉的走了。 黎子瑜如寒水般清冷的眼,对着关心自己的师兄弟回暖了一些,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用。” 冷向白和江舟,朱时景……五六个师兄弟,都知道黎子瑜无论心机,谋略,胆识,手段,都要在他们之上。 他说不用自己帮忙,那就是他心中对向那些世家权贵如何要回债务的事,已经有了方法。 其他官员看见他们这群二十多岁,刚踏入官场没几年的小子,因为遇到这次朝廷动荡皇权更迭的原因,一个个现在任职的官位都不低。 只以为他们能做到现在的位置是运气好,加上有安歆这个任人唯亲的老师推举,对冷向白和朱时景,姜晨熙她他们这些年轻的官员,在朝堂上也多有鄙视和排挤。 心理不平衡的人那有人在,因为有安歆这个辅国大臣的老师在镇着,这些官员才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不过对于黎子瑜向那些世家权贵讨要债务的事,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如果黎子瑜同样要不回这些国库借出去的银子,有机会这些人还会上去对他踩一脚。 最好是彻底能把它沉下去,让他没有翻身之力,这样那个首辅的位置,也许他们也有机会争上一争。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黎子瑜出宫的时候,正好碰见高大人和太尉大人。 两人中,一个高傲的抬起头,仿佛对黎子瑜这样进入官场没几年的生瓜蛋子,跟他一同竞争宰辅位置的不屑。 另一个被安歆用玉龙鞭收拾过的太尉大人,却嘴角带着奸诈笑意开口说道: “那些欠债的世家权贵,不是曾经跟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世家勋贵,就是对朝廷做出杰出贡献的权贵人家。” “黎大人要债的时候可要悠着点,别到时候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如果真出了事,恐怕你那个位高权重的老师,也帮不了你。” 说完跟神情倨傲的高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等着看好戏的两人,“哈哈”笑着走过去坐上自己家奴才抬的官轿离开了。 黎子清冷冰霜的眼眸,微微泛着寒光。 说自己什么黎子瑜都可以不在意。 不过既然这两人连带着想看自家小山长的笑话,黎子瑜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太尉大人和高大人心中暗恨,他们之所以不敢向那些世家权贵强行讨要那些借银。 根本就不是两人重情重义,不忍向那些跟自己家有着什么亲戚和深厚友谊的人讨要。 这些关系跟能坐上宰辅之位相比不值一提。 而真正让他们畏首畏尾的是那些世家权贵在京城里根深蒂固,自身也有爵位傍身,只要他们逼急了,家里的女眷就会出来闹。 一个个不是寻死就是觅活,不闹出人命还好,一旦闹出了人命,他们怕自己兜不住,这才大义凛然的说把机会让给黎子瑜去展示自己的办事能力。 那些世家权贵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两人这是觉得黎子瑜毕竟年轻,为了坐上宰辅之位肯定会莽撞行事。 到时候真出了人命,那些世家权贵肯定会群起而攻之,活吞了黎子瑜这个颇的皇帝青睐的官场新贵。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也让那些等着看安歆和黎子瑜师生笑话的官员,注定要令他们失望了。 那些曾经想要赖国库银子的人家,先后不久收到两批人悄没声息送到他们书房的自家,这些年所做下的那些见不人的事。 大到能让他们抄家灭族,小到家里旁亲和奴才仗势欺人,只要他们做过的事几乎都被人查了个底儿掉。 就差没把他们穿的内裤颜色写在上面了。 可见这些世家权贵做奸犯科的证据上写的有多清楚敞亮。 小辫子被人一抓一大把,不还银子,自己家就很可能被倾覆。 就算有些人家做的坏事没那么多,被爆出来也不会抄家杀头,可是从此走上家族落寞之路,这也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于是那些等着看安歆和黎子瑜他们笑话的官员,就看到那些世家权贵,不管是自己家本来就有银子不想还,还是那些真没有银子还的人家。 422皇上,选个秀玩玩呗! 不管是借还是卖家里的田产铺子,都把欠国库的银子推着小车全部还了回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差点把自己一口钢牙咬碎。 他们去讨要的时候,那些世家权贵一个个像贞洁烈女般,誓死不从。 这他妈的怎么就像不值钱的寡妇一般,还没让人怎么讨要,就自己送上门了。 不明白黎子瑜用了什么手段,这么轻易的就讨要回大笔的借银,让原本空虚的国库都充盈了不少。 对于来打探的官员,黎子瑜只是清清淡淡一笑,并不会答,让那些人自己去猜。 深藏功与名的某女官大人,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吩咐安一他们送出去的那些证据,黎子瑜只需要多一些时间,也能让那些世家权贵心甘情愿的把银子交出来还债。 而黎子瑜得知那些世家权贵收到的犯罪证据,不止自己派人暗中送去的那一份,他心中隐隐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了他一把。 不过既然某人不想说出来,黎子瑜也假装不知道。 这次黎子瑜事情办的漂亮,孔珣趁热打铁,没有给其他官员提出异议捣乱的机会。 直接在次日早朝上,就让他上任到了宰辅之位。 高大人和太尉大人咬着牙接受了这个事实,谁让他们当初把话说的那么绝,现在想反对他们除非不要脸面了。 早朝过后,孔珣今天的心情很好。 就吩咐人把安歆宣进宫陪着他一起处理国事。 理由就是,安歆是被自己父皇托孤的辅国大臣,在自己坐稳皇位之前安歆都要坐镇朝堂。 弹压那些想要趁他现在皇位还没坐稳揽权的大臣。 孔珣坐在宽大的御案后面批阅奏折。 安歆无聊的坐在对面椅子上托着腮打着瞌睡,想到这段时间有大臣提议,让孔珣选秀广纳后宫。 皇家的子嗣还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人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于是无聊的某人,就懒懒的开口道:“皇上,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选个秀玩玩呗。 顺便立个皇后,贵妃什么的,让那群大臣少在朝堂上,因为后宫的事吵吵个不停。” 孔珣听到此话,眼神幽幽的从批阅的折子上抬起,看向眯着眼一副快要睡着的安歆脸上。 眼神变得莫名,语气有些无奈,“父皇驾崩还没到一年,身为皇子我一直没在他身边敬孝,心里十分愧疚。 因此我决定为其守孝三年,这事以后不用再提。” 安歆对催婚这些老妈子的事儿并不感兴趣,她也就是无聊,随口提了一句。 对于崇尚婚姻自由的她来说,孔珣什么时候想找女朋友结婚,是他自己的事儿。 其他大臣怎么想她不知道,反正这事儿,安歆觉得自己管不着。 趴在御案上摆烂的安歆,并没有发现孔珣私下里对她都是以我自称,而不是皇帝专用的寡人,朕来称呼自己。 —— 而带着萧温柔回到北冥的司寒。 首先还没有从北冥皇帝见到与自己长的相像的儿子,激动的不能自己中反应过来。 司寒就迎来了,那些不想北冥皇帝有自己子嗣的皇室中人,和某些有私心的大臣对他身份的质疑。 开始司寒以为北冥皇帝能够摆平那些质疑他身份的人。 可是北冥皇帝因为一直没有皇嗣,这些年他又醉生梦死,留恋后宫,只想造出一个娃娃来继承自己皇位。 对前朝的把控就出现了漏洞,被那些皇室中人和揽权的大臣抓住了机会,划分了北冥皇帝手中很大一部分权利。 这也是司寒后来才知道的。 这也就能说的通他在从北冥边关,苍北城回北冥京都的路上,为什么会有人明知道北冥帝派了大量的人来保护自己,还会遭到不明人物的刺杀。 司寒冷冷的听着那些人对自己身份的攻击,而北冥帝在最开始非常震怒,派人镇压那些流言蜚语。 可是在一段时间后,质疑他北冥皇子身份的流言越演越烈。 而北冥帝发现自己弹压不下流言,对此无能为力后,反而劝司寒心胸放开不用管那些人说的话。 就从那时司寒就知道北冥帝这个父皇靠不住。 于是他对萧温柔更加的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就算北冥宫人受人指使,克扣他的份例,司寒也会想办法把最好的吃喝用品送给萧温柔。 萧温柔把司寒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觉得司寒这个北冥的皇子真的是一个闷骚。 心想以前在大乾京城的时候,恐怕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会对自己若即若离,现在他来到北冥恢复了身份,就露出了真正的心思。 把她这个穿越而来此世界的女主,疼爱的如珠如宝,面对司寒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萧温柔渐渐的也有一点心动了。 而这也正是司寒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北冥那些质疑司寒身份的皇室中人和大臣,不是被一些不知名的毒药毒死,就是被一种莫名的暗器远远的砰的一声打死。 因为刺杀的人离得远,又突然,保护那些人的侍卫,根本来不及抓人,刺客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死的这些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和皇亲,内侍急忙把这事禀报给了北冥帝。 怀中抱着一个美人,还在努力想生一个血统纯正,能让大臣们信服皇嗣的北冥帝,对于表示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反而因为那些人死后,某些权利又回归到他的手里,这让北冥帝巴不得像这种权臣多死几个,他也好把权利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司寒的野心不容自己平庸的在北冥平淡的活着。 随着那些针对他身份的人死去,司寒渐渐的在北冥也站稳了脚跟,暗中也有北冥的官员投靠于他。 就连北冥皇宫也慢慢有了他的眼线。 还有咱们那个自认自己是穿越女主的萧温柔大小姐,随着司寒暗中崛起,她隐藏在骨子里的自私和跋扈又慢慢显露了出来。 对此司寒听之任之,对她的宠爱表现出了无限包容。 这让萧温柔在北冥京都甚至一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的横着走。 那些北冥京都的小姐贵妇,得知她是司寒这个北冥唯一皇子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暗暗忍下了,她每次遇见她们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 423美人相伴 而司寒在得知北冥帝还有要努力造人的心思后。 就吩咐自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在北冥帝每日喝的补汤中放进保证这一辈子,他连一个毛都生不出来的加足份量绝子药。 司寒这么做也只是以防万一。 毕竟北冥帝年轻的时候是能生育的,虽然因为之后荒唐的生活造成了这么多年没生出子嗣,可是谁又能保证他就完全不能生。 天空的皎月撒下朦胧的月光,大树下斑斓的光影中,站着一个双手背在身后俊挺的男子。 他神色不明的看向大乾方向,想到这段时间又从萧温柔那里哄出来武器的威力,司寒眼中的野心燃烧的更加旺盛。 司寒暗中联合投靠他的北冥官员,又给北冥帝送上去很多美人,每天陪他吃喝玩乐,让他本就被掏空的身体极速的衰败下去。 北冥帝恐怕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再难生出一个高贵正统血脉的皇嗣。 于是对司寒这个被他玩弄女人生下的私生子,也开始对他真心的扶持。 时光荏苒,犹如如白驹过隙, 而安歆得到派去北冥的暗探传递回来的消息,司寒在回到北冥后的第三年,在北冥帝倾尽全力的支持下正式成为了北冥国的太子。 大乾国皇城西的青翠山下落霞湖上,碧波荡漾,阳光洒下金光闪闪。碧叶连天,开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湖面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蓝天白云,还有变唤的山峦。 在荷叶从众飘荡着一艘不大的画坊,安歆穿着一件烟罗紫的常服仰面躺着,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 脸上用一把打开的水墨折扇盖着。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俊美绝伦,脸如雕刻有棱有角,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凤眸,此时充满了温柔。 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手中拿着一杯清酒轻轻啜饮,看向躺在旁边的女子,神情满足而惬意。 眉心那点不再被遮掩的红痣,也显得男人更加妖娆。 三年的时间,在安歆的辅助下孔珣收拾了,那些不服他这个忽然出现登上皇位的皇子。坐稳了皇位。 黎子瑜他们大的师兄弟也在朝堂上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小的几个也在师兄们的嫌弃中,怕他们丢了自家小山长的脸。 只要一有空,几人就被叫到安宅里,在几个魔鬼师兄无情的碾压式教育下考上了功名,成功踏入了仕途。 安歆觉得自己可以退休过养老生活了。 只不过每次她要提出时,都被越来越像盛安帝那个老狐狸狡黠的孔珣挡回来了。 朝堂上她要敢提自己想要至仕回家归休,孔珣这个现在已经大权在握的皇帝,就敢跟她装聋作哑。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宣她进宫,这样安歆也没机会再提这事儿。 对于孔珣这样的做法,得到了黎子瑜和冷向白一群师兄弟的赞赏。 他们都知道安歆一旦被批准不用当官后,以她的性子一定会离开京城,到处去游山玩水。 到时候她玩的兴起,不说像上次带着孔珣和尉迟奕他们去游历三年了,恐怕一辈子不回来都有可能。 这样的情况他们谁都不想看见。 安歆对于孔珣不放人的做法非常鄙夷。 他都可以独挡一面,朝中那些原本还想跟他这个新皇掰头掰头的老臣,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这个皇帝现在咳嗽一声,那些人都腿软,惊若寒蝉的就差给他跪了。 江山已经帮他坐稳,孔珣还不放自己归去,那就很过分了。 因此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安歆心情好了就去朝堂上给大家露露脸。 如果看天气宜人,她就会像今天这样在京城里找一处景色优美的地方,优雅的躺平摆烂。 至于孔珣这个皇帝看见她又又又没上早朝,会不会脸黑的像锅底,安歆表示如果看不惯,就炒她鱿鱼,让她回家吃自己的去。 她一点也不介意,这种孔珣拿来经常吓唬那些官员的态度,来对付一下自己。 “!!!” 孔珣要是知道安歆的这种想,一定会指着自己的脑袋让她看,看自己脑袋上是否有包。 明知道她想跑路,自己怎么可能把这种机会送到她手里。 要是他真那么做了,黎子瑜这帮师兄弟,还不得造他这个皇帝的反。 “听说司寒通过这几年的努力,已经坐上北冥的太子之位,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姜炫听到从扇子底下传出来淡淡的声音,扬起樱花似的唇瓣笑的淡雅,“只要他能让北冥国百姓以后过上好日子,谁做北冥国的皇帝,又有什么要紧。” “再说当年那些费尽心思想要揽权的世家权贵,已经因为瞧不起司寒这个北冥帝的私生子,被他这几年暗害的差不多了。 就连那个同样参与多年前那次宫变谋反的北冥皇帝,不是也被司寒这个儿子,暗中派人在他饮食中放了些东西,活不久了。” “他这样也算为我报仇了,”姜炫把杯中的清酒昂头一饮而尽,眼神中的悲伤慢慢隐去,变得淡然,“至于皇位,对于我而言并没有非夺回来不可的想法。” 姜炫没听到扇子底下再次传来声音,知道她也就是顺口提一下,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至于自己是北冥先帝的长子,因为多年前那次宫变年幼流落在外被承恩公收养的事,也是他不想隐瞒自己身世自愿告诉安歆的。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份静怡时光。 姜炫发现太阳越来越烈,他挪了挪高大劲瘦的身体,为躺着的人儿遮住照射过来的烈日。 扇子下闭着眼的安歆勾了勾嘴角,如此美景,又有美人相伴,怎么不让人心情美好。 姜炫探手从湖里摘来一片荷叶拿在手里,大大的荷叶就像一把伞一样,为两人把阳光挡在了外面,湖面上吹来絮絮的微风为他们送来一份清凉。 (本章完) 424送信临安县 安睿和宣平侯府的封灵韵在长达几年的相处中,终于修成了正果。 宣平侯夫妻就封灵韵这一个嫡女,又是曾经死过一个未婚夫的姑娘,嫁的又是安家这个朝廷新贵之家。 而且不说安歆这个位极人臣的堂姐,和那群个个现在身份不凡的师兄弟,就安睿本人现在也是三品国子监祭酒。 就他这个身份,人长的也算玉树临风,如果不是他和封灵韵两厢情悦,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闺女想要嫁他这样的年轻高官。 宣平侯夫人也许有了某些担忧,为了表示出自己家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差点把半个侯府当做嫁妆,给女儿作陪嫁。 这样一来,原本就不大的安宅就不适合做安睿的新房了,光是那些嫁妆就摆不下。 对于不差钱的安歆来说这都不是事,果断的出钱在相隔一条街的位置,为安睿这个堂弟重新购买了一座新宅做婚后的住处。 因为看见堂弟成婚,想到黎子瑜他们一伙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他们有意无意放在自己这里的银子也不少。 安歆眯了眯眼,觉得儿大不中留,顺手就帮他们每人买了一座宅子。 除了在京城有家的刘伯星。 当黎子瑜,冷向白,朱时景,江舟得知安歆在给安睿买新宅子的时候,顺手也给他们买了宅子。 都纷纷眼神幽怨的看着安歆。 看见他们一副被她无情扔出家门的样子,安歆眼角抽了抽。 自己是他们的老师,又不是他们的父母,难道还要养他们一辈子。 安歆对于他们眼中的幽怨和指控,果断的选择无视,反正已经通知他们安睿搬家的时候,他们这群臭小子也得给她搬出去。 想到这几年二叔夫妻两人经常来信催他们堂姐弟婚事,这次总算有个交待了。 现在的万华书院因为出了安歆这位走上人生巅峰的女官,还有黎子瑜和冷向白这一帮位极人臣的师兄弟。 还有近几年考上科举的温玉成和马修竹几个后起之秀,也为万华书院的好名誉添砖加瓦。 现在万华书院不说是在临安县和宁州府,就是在整个大乾读书人里都是出了名的存在。 从其他地方来这里求学的人比比皆是,里面的先生有的是考取功名后,不适合阿虞我诈官场阴暗的进士和文人。 只要愿意的,都被安歆收拢高薪请来万华书院这里当一方学士,教书育人。 同时安歆和出息了的黎子瑜他们给安二叔送会不回经费,经过这么多年的扩建,万华书院已经和当初那个老破小的书院。 无论是现在教书先生的学识素养,还是里面的环境都不能与当初相提并论。 因为万华书院的昌盛,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风水好。 许多人都在离万华书院的远处,在不影响到学子们读书人的地方,买了土地建了住宅和少许店铺。 现在这里既没有街道那么吵闹,住在这里的也都是些有素质和经济条件好的人家。 万华书院四周俨然成了一个繁华,又不喧哗吵闹的地方。 身穿深色缎面常服对襟显得更加沉稳的大壮和安府一身侍卫头领服饰的凌云,带着一群高大威猛,威风凛凛的侍卫团。 带着安歆堂姐弟的信件来这里接安二叔夫妻去京城的队伍,来到万华书院,周围的人看见这种阵仗开始以为出什么事。 在得知真相后,一个个眼红又羡慕的看向走出书院大门的安二叔。 不说周围的人是怎么羡慕安二叔这个秀才老爷。 就连书院里的那些先生看见安二叔,在听完这次带人回来的大壮禀报后,嘴角差点笑的咧开,也都有些嫉妒羡慕恨的望着他。 暗想安二叔咋就这么好命,不仅自己儿子出息,就说她那个原本被人看轻退婚的侄女。 听说现在可是被朝廷众人,誉为不输男儿身的国之栋梁。 大壮本就是安家的下人,安二叔看见他回来对其自然高兴亲热。 不过在对凌云和那些侍卫的时候,也是有礼的把他们带进了书院后宅。 宰相门前七品官。 而就在一路奔波回到临安县接人的大壮和凌云,被安二叔安排在书院后宅休息的时候。 临安县的县令带着下属匆匆忙忙赶来。 此时不是别人,正是江舟那位曾经做过临安县主薄的舅舅。 接着而来的还有黎子瑜的姨母姨夫,也是朱时景的亲生爹娘云氏和朱老爷,还有江家夫妻江舟的爹娘。 还有闻风而来想要攀附安歆师生权势,那些临安县的大族和商贾。 有的为了能让已经位高权重的安歆师生看在同乡一场,为自家子孙谋个一官半职。 而那些商贾来的目的更加明确,就是想要安歆师生能成为他们的靠山,这样他们在经商的时候才能有所倚仗。 他们见到大壮和凌云后,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一味好声好气的巴结。 反正他们只需要两人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安歆师生,至于大壮和凌云的身份是下人管事,还是侍卫头领。 即使他们暗中看不上,为了利益,他们也能委屈求全,把他们两人当大爷哄。 此时的大壮和当年那个憨憨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凌云都被那些人弄的头昏脑涨逃也似的尿遁了。 而被安歆有意锻炼多年的大壮,却还能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做到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把那些人来此的目的听完后。 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绝对不给自己主子找麻烦。 而江舟的舅舅现在临安县的方县令,还有朱家夫妻和江家夫妻都眼神不善的看着那些人。 他们刚被请进来跟安二叔还没寒暄几句,原本想向大壮和凌云两人问问,安歆小山长和自己儿子外甥在京城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这些目的不纯的家伙,蜂拥而至的混蛋搅和了。 直到那些人发现他们和滑不溜丢的大壮说再多,都是白扯,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 心中暗骂大壮不识好歹,他们都暗示过,只要他这个奴才愿意帮忙把话带给安歆这个大官,他就能得到很多银子的辛苦费。 结果他们嘴皮都快磨破了,对方还在装聋作哑打太极,无奈他们只能悻悻的离开。 (本章完) 425盗用诗词被暴 这边安二叔和妻子吴氏在接到京城传来的信,得知自己儿子要娶侯府贵女,在震惊过后。 是既担心媳妇身份太高会不会看不起他们,又高兴儿子能取到名门闺秀做媳妇,不过夫妻俩都是心宽的人,转头就把担心的事甩到了一边,只有为儿子娶妻高兴。 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和想念儿子的朱家和江家父母一起去往京城,这样因为有安歆派来接人的侍卫路上人多也安全。 ———— 北冥这边因为司寒被封为太子后。 萧温柔这个被司寒温柔似水无限宠爱的假象,情情爱爱迷惑,理所当然的自认为自己就是天命女主。 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嫌弃她是罪臣子女,在安歆那个贱人以她是大乾的犯人,要把她留下。 司寒也用当时的人质性命要挟,把她带出了冀北边城。 萧温柔觉得司寒就是她这个穿越女主的真命天子,他这么对自己,肯定是爱惨了她。 于是在司寒使用手段被封为北冥太子,萧温柔也把自己带入了太子妃的角色。 平时在北冥贵族间,如果谁家设宴不邀请她,萧温柔立马就会不高兴的跑去向司寒告状。 说某家是不是看不起司寒这个外面回来的太子,连带她也被看不起。 每每那时候,司寒就眼神莫名的看着萧温柔。 然后就会温情脉脉的问萧温柔想要怎么惩罚那些看不起她的人。 大家看无论萧温柔怎么作,司寒对她都是纵容的态度,一时间在北冥京城萧温柔成为了无人敢惹的存在。 不过此时她却踢到了铁板。 北冥国的长公主府里,宫殿内的地板以黑白大理石铺设,饰以金色花纹,呈现出华丽与尊贵的氛围 走进宫殿,就能够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香气,让人倍感清新。 殿内使用各种昂贵的宝石和珠宝装饰,闪烁着精美的珠光宝气。 而此时整个大殿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让人无端感觉到压抑。 北冥长公主微胖的身子坐在宫殿中央,看了一眼,女儿娇嫩的脸上赫然有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冷意。 今天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公主府里举办了宴会,邀请了亲朋好友,名流贵族来给自己庆贺。 大长公主自己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里,还在自己的府上,竟然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把她千娇百宠的女儿乐福县主给打了。 “是你先动手打的人?” 萧温柔被大长公主扫过来冷冷的眼神,心惊了一霎。 想到有司寒这个北冥太子给自己撑腰,她又挺高胸脯露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 眼角瞥向一旁的世家公子们时,眼眶自然的微红欲滴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好像不是她一言不合就扇了人家乐福县主一巴掌。 萧温柔此时表现出这般模样倒像是人家大长公主母女欺负了她。 “是又如何?”萧温柔脸上表现出委屈的模样,语气却理直气壮:“你以为你是大长公主就可以欺负本小姐。 谁让你女儿因为嫉妒我的才情过人,带着其他闺秀孤立我,还说本小姐沽名钓誉,盗用他人的诗词冒充才女。” 大长公主并没有一味偏袒自己的女儿,听完萧温柔话,她把目光看向乐福县主,问道:“这事可是真的?” “如果你无凭无据就诋毁她人名誉,乐儿这就是你的错了。” 乐福县主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她礼仪很好的福了福身,这才开口:“母亲,并不是女儿信口雌黄,污蔑这位大乾来的萧大小姐名誉。” “而是刚才我们所有闺秀在水榭那边,喝着母亲吩咐人送去葡萄酿制的美酒,大家提议就说以这种美酒随意作诗。 因为是姐妹间随意做的事,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样随便作作,只是图一乐,谁也没真把作诗放在心上。” 大长公主和旁边坐的贵妇们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大家闺秀平时参加宴会,聚在一起作作诗,弹弹琴,就是图一乐,为主人家增添增添喜乐的气氛。 要是每次参加宴会都要一本正经的做一首像样的诗词出来,宴会又不是科举,谁还能真把作诗当正事做。 萧温柔看见这里的高贵妇人们认同乐福县主说的话,气的撅起嫣红的嘴巴,不悦的说道:“没想到北冥这里的人,这么不明是非。” 虽然萧温柔说的声音小,不过还是有人听见了。 大长公主和一些听见这话的贵妇都眼神冷幽幽的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摇了摇头。 然后大长公主示意乐福县主继续,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要不自己女儿落得一个嫉妒他人才情,就污蔑别人,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乐福县主长得明眸皓齿,身材秀美,教养很好的规规矩矩的说道:“我们大家随便作完后,都嬉笑着让相对诗作的好和作不出来的小姐妹喝酒。 这时这位萧大小姐扶风若柳,姿态优美的端起了葡萄酒,然后就作了这首: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原先我和几位小姐妹听到只是觉得耳熟。” 站在乐福县主旁边的另一位闺秀接着说道:然后问起这首诗的名字。 萧大小姐说这首诗是她看见葡萄酒的酒液像琥珀一样,临时发挥作出的诗,就叫客中作的时候。” “我们才想起来在一年前,有商客从大乾那里带回一本叫唐诗三百首的书籍里,就有这么一首诗。” 其他闺秀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连忙开口说道:“对对对,这首诗我也看见过,好像叫一个李白的大诗人作的。” “萧大小姐说这是她今天临时发挥作的诗,而这首诗早已经被书肆售卖,怎么可能是她今天所作。” “放肆。”大长公主怒视着萧温柔,“你自己盗用他人诗词,还要倒打一耙,污蔑乐福县主毁你才女名誉。你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 (本章完) 426萧温柔继续被扒 萧温柔听见大长公主忿怒的呵斥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把唐诗三百首默写下来,放在书肆里售卖。 “……”安歆如果知道,一定会大喊冤枉。 因为把这些安歆平时随手写的诗词整理成册,甚至想到萧温柔还会用这些别人写的诗拿出来装逼的人。 是心眼小,嘴又毒的江舟,和几个曾经被司寒和萧温柔绑架的师兄弟,抓着另几个小的一起誊抄出来,放在自家书肆里卖出去的。 而这本唐诗三百首之所以会被北冥商客带去北冥京城售卖,那就不得不提这几个腹黑的家伙。 某国公府那个容颜绝色的义子。 还有某两个已经培养出自己势力的学生,在他们几个暗中操作下,这本书就就传到北冥售卖给了,各家权贵少爷小姐手里。 只因为几人都知道萧温柔曾经派人要害死那个,他们心中那个很重要的人。 可是跟安歆和还活着时的盛安帝一样,无论是姜炫,还是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无论派了多少人明杀暗杀投毒,他们这么做好像玩笑似的,怎么都杀不死萧温柔这个女人。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用这样的事,先把萧温柔立的才女人设扒下来,暂且以解心头之恨。 而此时的萧温柔发现四周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眼神阴翳的暗了暗,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才女的人设崩了。 萧温柔想离开,但不能这样屈辱的离开。 她心里默默的对自己系统要求:【我要交换女主光环】 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在女主的光环影响下,对她重拾好感,淡化自己在她们心中不好的印象。 【好的,交换女主光环后,宿主的气运值还剩余一百二十六。 别忘了,宿主如果气运值低于一百,交换的白嫩皮肤,精美五官,凹凸身材,自带体香,一些美貌道具将会被收回】 萧温柔自认为的系统,声音冰冷冷的说道。 “不”萧温柔对自己现在的容貌很看重,被自己系统在意识里说的话惊到,下意识的发出声音:“我会积极收集气运值的~” 系统声音冷冰冰:【那就好】 萧温柔根本就无法接受变回以前那个容貌只是清秀,身材也很清瘦扁平的丞相府小姐,要是那样,就算她有女主光环,对于男人来说她也少了很多吸引力。 对于自认女主的萧温柔来说,觉得那样的长相和身材根本就不符合她天命之女的气质。 大公主和其他贵妇贵女们开始还觉得,萧温柔刚才惊恐的自言自语,像脑袋不正常一样。 不过,就在萧温柔的女主光环发挥作用后,她们又觉得自己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小姑娘,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愧疚。 纷纷开始出声安抚泪眼朦胧柔柔弱弱站在那里的萧温柔。 最后在萧温柔女主的光环照耀下,大长公主甚至还安排了自己乘坐的坐撵送她回家,以示礼待。 这让听到属下禀报回来消息的司寒,更加肯定萧温柔身上有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存在。 那些她莫名其妙就能拿出来威力巨大的武器,还有这让原本厌恶她的人,在某种力量下变得对她亲和。 这让司寒既觊觎得到萧温柔能无故拿出的那些东西,又对她身上某种力量心声畏惧。 萧温柔只看见司寒对她的温柔和宠溺,却不知道司寒每次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司寒也曾想过把萧温柔控制起来,逼迫她拿出那些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可是做事谨慎小心的司寒,在不知道萧温柔身上那种神秘的力量,是否会被他控制。 在事情不明的情况下,司寒设计了这种保守的情爱骗局。 而在萧温柔离开大长公主府后,自我意识薄弱的那些人短时间内,不会挣脱萧温柔的女主光环影响。 他们自动会给萧温柔盗用他人诗词的事,找各种理由辩解,淡化心中对她的厌恶。 而自我意识强大的人,这很快不是她女主光环影响。 就像大长公主轩辕敏和她的女儿轩辕乐福,在萧温柔离开后,女主光环慢慢弱化,母女两人的意识就渐渐的清明过来。 把家里的客人礼仪周到的送走后,大长公主眼神微沉,坐在宽大的软椅上,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想到那时上一刻还对萧温柔这个盗用他人诗词,诬陷自己女儿嫉妒她才情的人,心生厌恶。 下一刻,自己就觉得自己咄咄逼人,不由自主对她心生愧疚,还把自己乘坐的轿撵送给她坐着离开长公主府。 要不是大长公主一直坐在家里,以往也没做过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她都要觉得自己撞鬼了。 而仗着自己有女主光环,又时刻作的北冥都城里,就没有人不知道北冥太子宠爱她胜过一切的萧温柔。 终于被跟司寒不对付的人截住在去寺庙游玩的路上,想要抓着她作为人质,来要挟司寒这个通过阴损手段坐上北冥太子之位的私生子。 而就在这一天,萧温柔看见自己带的随从全部死在了她的面前,为了自保~ 对方派来抓萧温柔的二十多个人,在看见她手里忽然多出来一个琵琶形状的玩意。 还嘲笑萧温柔,在这种时候不逃跑,竟然还会变戏法。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萧温柔手里拿着在他们眼中,形状很像琵琶的东西,可不是单纯变的戏法。 而是一把能连续射击二十八发子弹的机关枪。 可比司寒从她这里诱哄出来的手枪厉害多了,杀伤力也更大。 萧温柔趁这些人不防备端起手中的机关枪,“哒哒哒哒”一梳子下去,在那些人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武器时,就已经全部躺在了血泊中。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只因为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萧温柔一个弱女子,用的什么武器把他们团灭了。 而这一幕,也被司寒暗中派在萧温柔身边的人看见了。 同样被这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 愣愣的看向杀死这些人后,嘴角露出一抹阴毒笑容的萧温柔,只听她桀桀一笑,“本小姐可是女主,你们这些连炮灰都算不上的东西都去死吧。” 暗卫没听懂,但不妨碍他忽然出现把像疯魔了一样的萧温柔打晕带回太子府,之后把所闻所见禀报给自己主子。 (本章完) 427北冥的邀请 司寒得知萧温柔还能莫名拿出这种威力更加大的武器,深邃如暗渊阴沉的眼眸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隐藏着的野心像燎原的野火般,在胸中沸腾燃烧。 想到只有坐到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才能由自己做主,司寒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狠。 …… 这边安歆得知安二叔和朱家与江家父母一起来京消息后,就把黎子瑜几个新买的宅子找人修缮了一番,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 这时候江舟和朱时景几人才觉得,安歆为安睿买新婚宅院时,给他们几个顺手也买宅子的举动是多么英明决定。 否则自家父母来安宅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这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清风徐徐,旁边的竹林沙沙作响。安歆悠然的躺在自家的凉亭里。 清风走来把手中端的果盘放在石桌上,看见自家主子闭目养神并没有睁开眼,她抬手挥退端茶来的小丫鬟自己伺候在一旁。 “明月和大壮的孩子都能跑了,你什么时候给凌云一个交代。” 清风听到闭着眼安歆说的话脸颊微微有些红,“什么时候主子成亲后,奴婢才考虑~” 安歆幽幽睁开眼睛,唇角带笑揶揄的看着她。 “凌云为了你,连曾经的主子现在的皇上,念着情分,要封他官都不要,留下来做我安府的侍卫头领。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你如果要是也对他有心,我为你出一笔嫁妆,你们商量商量把婚事也办了。” 清风微微低着头,凌云当年救过自己,现在为了她连官都不做陪她在安府里做事。 说心中对他没有一丝感情,清风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聪明睿智的主子了。 不过在清风心里没有人比安歆更重要,因此她摇了摇头,“主子,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安歆看她并非对凌云无情,就想说她不用太在意自己,只要她们过得好,就像明月一样大壮疼她,孩子可爱,她这个主子看着也高兴。 可是就在她开口想要在劝几句。 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什么事?” 进来通禀的下人,行礼后,恭敬的回道:“主子,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您进宫。” 安歆微微眉头一皱,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从孔珣坐稳皇位后,她就自己退居了二线。 因为不管她想不想,在那几年她做辅国大臣的时候,手中的权柄逐渐增重。 像御史大夫单今哲,礼部尚书公孙鸿,翰林院池华浓,还有宣平侯府……一些官员,在朝堂上都隐隐有着以她马首是瞻的趋势。 只要安歆有一点点野心,她就能在那时越过孔珣这个屁股还没坐稳的新帝,成为大乾新一代搅风搅雨的权臣。 而就在众人以为她会那么做时,安歆却每天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甚至要不是孔珣和她那些学生拦着,她早就又跑出去游山玩水了。 已经许久没进宫帮皇帝处理事务的安歆,知道孔珣这时候派人来家里宣她进宫,恐怕这次出的事不会小。 安歆在清风的伺候下穿着官府,这才坐上马车向宫中赶去。 等她被内侍请进御书房,抬眼就看见黎子瑜师兄弟几人坐在那里,明显他们在等自己到来。 安歆正要给孔珣行礼,被他果断抬手拒绝,这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搞得这么隆重?” 孔珣虽然已经掌握了皇权,平时处理朝堂的事,也很稳重老道。 不过在看见安歆进来的时候,他眼中还是透着一丝丝依赖。 毕竟安歆是他人生的领路人。 可以说把,是她把孔珣从一个懵懂无知没有主见的烂好人,教成一个长出心眼的正常人。 之后又被盛安帝带走,暗中教导成一个胸怀天下,又不愚昧的合格帝王。 一身紫袍官府的黎子瑜,语气依然平静的回答自家小山长的话,要是别人他不一定会开尊口。 “北冥换皇帝了。” “早晚的事儿,”安歆好像对北冥换皇帝一点都不惊讶,“就不知道北冥帝后没后悔。” 其他人疑惑的看着安歆,不明白她口中说的,北冥帝为什么事要后悔。 安歆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也只有孔珣和黎子瑜知道其中的含义。 黎子瑜勾了勾漂亮的嘴角,心想。 如果北冥帝早知道把某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接回去,能让自己提前十几二十年去陪阎王爷喝茶。 当初他会选择一生无嗣,还是依旧把司寒那个给他提前送终的私生子接回去,暗中谋害他自己坐上皇位。 安歆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觉得孔珣这个皇帝不会这么无聊,会因为这点小事宣自己进宫。 果然江舟脸色难看的说道:“刚才北冥使臣送来邀请函,司寒那个狗东西点名要你去参加他的登基盛典,举办的庆祝宴。” 而且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听说司寒这次邀请了周边很多国家的人,去北冥参加他举办的登基大典上观礼。 安歆垂目沉思一霎,司寒的野心他们早就知道。 这次请这么多国家重要的人物去观他的登基典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搞事情。 孔珣和黎子瑜,冷向白……他们都看向安歆。 孔珣担心安歆的安危,于是开口说道:“要不我派其他官员去参加这次北冥国庆。” 安歆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孔珣。 这家伙就从登基后总在私下里用我自称。 黎子瑜和冷向白眼神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着龙袍的孔珣,垂下眼帘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了,”安歆:“既然人家那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这个大乾国普通的臣子,怎么好驳了他这个北冥新帝的面子。” 安歆瞥见孔珣和黎子瑜他们眼中的担忧,在他们开口相劝前,抬起胳膊摆了摆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有去了,也许才能看出他真正的目的。” 大家都明白安歆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司寒邀请函中,点名要安歆前往北冥为他贺喜庆祝,在两国没有战争的时候,这样的要求其实并没有太出格的地方。 428安睿成亲,小山长出使北冥 北冥帝的暴毙只要有心人都知道跟司寒,这个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子储君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几年北冥帝年轻时风流掏空了身体,因为时常身体有恙,而沉迷寻求长生之道。 北冥的实权暗中早被已经是储君的司寒掌握。 就算有人猜到北冥帝的死因,只要长点脑子的人现在也不会说出来。 一个已经入土的帝王,跟一个即将继位的储君,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否则以司寒这个连自己父皇都能下手暗害的人,其他想要与之对立的人焉有命在。 司寒的登基大典安排在了,北冥帝驾崩百日后。 安歆他们接到邀请的时候,离司寒登基大典,还有一月余。 时间不算太紧,也不算太充裕。 等到安二叔他们被大壮和凌云接到京城,一家人还没有团聚几天,就到了安睿娶亲的日子。 这天安睿穿着一身红色新郎服,衬托的整个人面如冠玉,精神抖擞的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全京城最利害的接亲团。 大乾现任最年轻的首辅黎子瑜,礼部尚书冷向白,只差一步就成为御史大夫,把单老头顶下台的江舟。 努力奋斗,在孔珣这位顶头上司皇帝的暗中支持下,就差一个名头成为户部真正掌权人的朱时景。 还有掌握着整个京城治安队伍的刘伯星,刑部侍郎姜晨熙,大内侍卫统领陈琪宝,刚考上功名不久的单永贞,池岚两个小师弟。 安睿本人也在孔珣这位任人唯亲皇帝的扶持下,坐上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就这样一只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的迎亲队伍来到宣平侯府接亲。 对于宣平侯府,那些亲朋好友给新郎设置的接亲障碍,分分钟就被解除。 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和朱时景,对于比文他们就没有怕过谁,爱是诗词歌赋,还是其他,他们都能信手拈来。 封宇修看见自己和大哥设置的关卡,轻易的被人一个个被通过。 瞥见不跟他一个队伍,却跑去帮安睿这个姐夫来通关的好友单永贞和池岚。要不是今天是自己姐姐的大喜日子,封宇修恨不得揍他们一顿。 最后封宇修带着一帮亲朋好友的小伙子,觉得来文的不行,就想来武的,阻止一脸得意的安睿这个姐夫。 安睿看着紧闭的院门眼睛神采奕奕,清亮的眯眼一笑,给后面跟来的刘伯星和姜晨熙几人会武功的师兄弟一个眼神,“轮到你们了。” 刘伯星和姜晨熙一些人,嘿嘿一笑,语气兴奋的说道:“新郎官,你瞧好吧!” 封宇修带领的那群年轻人那是他们的对手,一群人手放在门上几下院门就被推开了。 安睿在大家的簇拥下,嬉闹着进到里面把盖着红盖头的封灵韵带出来,拜别了父母,抱上花轿。 宣平侯嫡女封灵韵带着十里红妆,在那些曾经笑话她死了未婚夫嫁不出去的人,羡慕的眼神中,嫁给了安睿这个年纪轻轻就官居三品的郎君。 以前那些说她命不好的人,此时也开始羡慕的看着封灵韵乘坐着八台大轿,前面有皇上亲赐的仪仗队开路。 一路畅通无阻的绕城一圈,进入国子监祭酒安家,为她成亲装修精致华丽的五进大宅里。 在安歆和黎子瑜他们一帮师兄弟,帮着安睿和封灵韵热热闹闹举办完成亲礼。 安歆看着安睿和封灵韵拜完堂后。 就悄悄的离开了她给安睿买的大宅,带着早已准备好的人,赶往北冥参加司寒的登基大典。 原本去北冥的时间还算充裕。 不过在安睿的恳求下,希望安歆这个堂姐加老师参加完他的婚礼去北冥,这下时间就剩余的不多。 因此安歆才会在安睿和封灵韵被送入洞房后,喝了两人的一杯喜酒,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宴席。 连夜离开京城,带着这次陪同她一起出使北冥新皇登基庆典的冷向白和江舟,还有被安排进礼部历练的小可爱池岚。 因为现在陈琪宝和刘伯星一个是要保护大内的安全,一个要保卫京城的安全措施,两人现在身上的职责都很重,一时半会都无法离开再陪同安歆身边去北冥。 这时陈将军跟同样想去的高将军,跟其他几位武职的官员掰头了几个回合。 陈将军和高将军两人都知道,这次司寒点名要安歆这个辅国大臣去北冥,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他们私下说服黎子瑜和冷向白他们,这趟去北冥会绝对把安歆安全带回来,这才被孔珣这位皇帝选中,带领五百人马保护安歆他们出使北冥国。 安歆和冷向白,江舟,池岚骑着马刚离开,准备出城去跟陈将军和高将军汇合。 黎子瑜和朱时景,刘伯星和姜晨熙他们站在安睿宅门口,静静的看向安歆离开的方向。 几个师兄弟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安歆这时离开,是不想破坏安睿的婚礼喜庆。 要不也不会等到时间这么紧才走。 黎子瑜漆黑的眸子沉静,清冷的氤氲了一片雾气。 他有些后悔当这个宰相,要不是这个位置,她也许也会同意自己跟在她身边一起去吧。 被安歆要求留下来帮孔珣平衡朝堂处理事务的黎子瑜,次日早朝,孔珣就发现大师兄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漠了。 有那跳梁小丑看见安歆这个辅国大臣去出使北冥,司寒那个曾经大乾的大皇子。 在大乾皇室间夺位时,就是被她带人进宫破坏了计划,最后她还扶持了孔珣上位。 这次被即将成为北冥新皇的司寒点名邀请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大乾,继续在朝堂上嚣张。 有这样想法的官员在安歆走后,就想在朝堂上找一找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就被新的帝王和黎子瑜这两个,并不善良的君臣教做人了。 原本没有竞争上首辅之位的高大人和太尉大人,一直不服气。 这两个人在安歆走后蹦跶的最厉害,也是被孔珣和黎子瑜君臣两人合伙碾压的连降几级,以后上朝只能站在大殿外了。 (本章完) 429心胸坦荡敞亮的两个人 安歆一群人离开大乾京城,一路朝着北冥赶去。 因为是出使别国,安歆乘坐的马车上都是有大乾的专属标识,蟠龙。 路上见到的人,无论百姓还是官员,都需要对其跪拜以示对这个王朝标志的尊重。 他们路上所选择休息的驿站,都要以最高礼仪招待。 安歆坐在宽大豪华配置的马车上,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种一脚把它踢下去的想法。 男人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慵懒的靠在车窗上,望向外面的夕阳。 看出安歆无奈的眼神,微微勾起自己完美的唇角。 “我这是去出使北冥,不是去游玩,姜三爷求放过。”安歆扶额,轻哂道:“是不是现在看见司寒即将要登上北冥皇位。” “后悔了,要跟着本山长回去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皇位?” 姜炫摇了摇头,鬓角的一缕青丝也随之轻轻摇曳,显得他谪仙一般的容颜更加飘逸俊美。 “不是,只是觉得他这次点名要你出使北冥,肯定是别有目的。”姜炫实话实说,道:“有点不放心,就跟来了。” 安歆一愣,抿了抿嘴唇。 想到自己这一年来处在半退休状态,这位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出现,邀请自己去玩遍京城的各处美景。 既不多言多语,也没做什么愉悦之举,每次只是静静的陪在自己身边。 恐怕就算再傻的人,这时候也发现了他对自己的不一般。 “你喜欢我。” 安歆就不是一个含蓄的人,通常都是有话直说。 姜炫抚摸着马车内挂着流苏的手一顿,眼角慢慢晕红了一片,容颜变得更加妖孽。 灿若星河的眼眸闪了闪,点了点头,痛快的承认。 安歆:“我这辈子没打算成亲,不想耽误谁,你找别人去吧。” “……”拐弯抹角不存在。 惨遭拒绝的姜炫脸上没有一丝伤心的意思。 他早就看出安歆对情爱无感。 他本来也没打算把心悦她的事说出来,不过刚才安歆问了,姜炫知道安歆的聪明,否认反而显得心胸不够坦荡,于是就痛快的承认了。 安歆的拒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也不存在有多失落,难过。 他喜欢她是自己的事,她拒绝是她的事,并不妨碍姜炫继续喜欢安歆这个从不做作的小女子。 安歆看着被自己拒绝脸色都没变一下的男人,她笑了。 然后两人好像刚才的对话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一起欣赏马车窗外,绚丽多彩,铺满天空的晚霞。 冷向白和江舟都恨不得去把追过来的姜炫,从自家小山长马车里拽下来,可是看见安歆并没有撵人,他们也就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没做多余的动作。 一前一后保护着这支出使北冥队伍的陈将军和高将军,对于姜炫的到来只是疑惑了一下。 看见他跳上了安歆的马车。 既然安歆没有出声吩咐他们赶人,他们也就假装没看见。 安歆看见姜炫又把眉间的美人痣用特殊的手法掩盖,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他这张脸很美,很妖孽,但配上眉间那颗红痣,简直就连不是颜控的安歆有时看见也会晃神。 姜炫发现安歆眼角有意无意瞄向自己的眉间,暗暗扬起樱花般的唇瓣,让他原本显得俊美而冷冽的脸庞柔和下来。 姜炫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像他容易一样美好的人,骨子里有着皇家特有的薄情狠厉。 要不是有这样的狠劲,他也不会在承恩公满府成年人都死绝后。 带着几岁被胆大的下人欺负只会躲起来哭的姜晨熙,凭着十多岁义子的身份,把当时混乱不堪的承恩公府顶起来。 让那些想要瓜分承恩公的人,家里接二连三的丑事被曝光,伤筋动骨后才知道痛的收回了肮脏的爪子。 接着自己带着少数忠心承恩公府的人,使用铁血手段打杀撵走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下人,承恩公府这才保全了下来。 这天安歆他们为了多赶路错过休息的驿站。 陈将军寻找了一处有小溪的树林边休息。 停下来后,高将军吩咐带来的火头兵开始埋锅起灶,打水做饭。 他们这次出使北冥孔珣这个皇帝公费给的很足,安歆也不是一个会为他挣钱的人。 路上装着吃喝粮食杂物的马车上,放了很多沿路城镇购买的食物。 跟着出来的队伍,觉得他们这次出公差,好像跟着安大人出来游玩一样。 好吃好喝,虽然偶尔也会露宿野外,但绝对没受什么苦。 停下来后,安歆看着长相粗狂的高将军过来禀报说,手下那些好动的护卫兵想要去碰碰运气,抓点野味回来加餐。 对于这样的提议,安歆一般都会答应。 之所以每次有这样的事,陈将军和高将军都会来禀报一声,还是怕侍卫兵去打猎后,会有刺客趁机对安歆不利。 提醒一句,是让这段时间安歆自己注意安全。 安歆和姜炫坐在一堆篝火旁。 走过来的冷向白和江舟淡淡的看了姜炫一眼,选择坐了安歆的另一边。 池岚用放在马车上的小火炉烧了一壶开水,沏成茶端了过来,首先递一杯给自家老师。 然后端着茶盘让其他人自己拿。 安歆淡淡看了他一眼,池岚缩了缩脖子。 他现在是礼部的一员小官,要不是他可怜兮兮加死皮赖脸的要跟来,冷向白这位师兄拿他没办法。 像他这种啥资历都没有的小官,怎么会有资格跟来出使北冥国。 “臭小子,难道你父亲池院首没有告诉你,这次出使北冥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也许是有去无回,这你也敢跟来。” 池岚站在安歆面前双手手指搅在一起,垂下眼眸,默默的不敢回话。 安歆扶额,这是她最小的弟子。 平时为人也乖巧听话,上次考科举他也比挂在榜尾上的封宇修和单永贞出息。 没有丢了她和翰林院池院首的脸,超常发挥加上孔珣这位师兄的偏帮,竟然得了一个探花郎的好名次。 池岚清亮圆润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歆,“老师,我错了。” 安歆看见他一副知道错了,但不会改的小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看见他这副小模样能怎么办,算了,自己也不忍心在责怪他,不算了,还能怎样。 (本章完) 430自己的小弟子,是男是女 树林深处男人排泄废物的地方。 姜炫刚走出茅草深处,就看见江舟慵懒的靠在一棵树上,斜眼看着他。 语气警告:“你以后离我家小山长远点,别以为你年龄大是老男人,我就不打你。” 姜炫看着说完话转身离开的年轻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年龄大,还老吗?” “嗯,年龄是挺大,是挺老的。”冷向白说完迈着大长腿,神色冷淡的走过。 原本只是姜炫自己嘀咕的一句话,没想到会有人回答,一向处事不惊的姜三爷,也不由愣愣的盯着越过自己的修长身影。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说只有那个女人护犊子,她这几个学生也不遑多让。” 这边安歆看见从刚才自己解决生理问题方向回来的池岚,清彻如秋水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疑惑。 仔细看向池岚单薄的身体,纤细的骨架,安歆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她不由自主把眼睛看向自己最小弟子的耳垂,白皙欲滴的耳垂上,并没有什么耳洞。 安歆好笑的摇了摇头,如果有这么明显的特征,恐怕轮不到自己发现疑惑的地方,早就被明眼人看穿了。 她以前只觉得池岚的声音比封宇修和单永贞清脆了一些,可是为人处事却没有一点女里女气的样子。 安歆只以为是他从小身体弱,比其他同龄人瘦一些,也更软糯一些,自己并没有多想。 就是此时安歆也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晚饭时,有人送来两只侍卫兵从山里猎回的烤鸡。 陈将军和高将军跟士兵们一起吃饭惯了。 安歆他们这边篝火旁只有姜炫,冷向白,江舟,池岚几人。 安歆只留下一只烤野鸡,另一只让送来的人拿回去了。 “这里有一只就够了,剩下的你们拿回去分了吧。” 安歆知道傍晚他们出去那段时间打猎,如果没有特殊机遇,能抓到很多猎物的机会很小。 孔珣和黎子瑜他们不放心,这次派来五百侍卫兵保护她去出使北冥。 要不是士兵去多了不被允许,他们还有派更多的人跟着去保护自己的安全。 恐怕就是这五百人的侍卫兵,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到加餐的野味。 安歆又怎么会因为他们的官大,就理所当然的独占两只烤野鸡。 一只野鸡不是很大,大家一时都没有动。 安歆眼睛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不就是一口吃的吗?至于吗? “……”搞得好像没吃过烤鸡似的。 看到自己不动,他们也不动。 安歆果断给自己拽了一个鸡腿。 然后顺手把另一个鸡腿揪下来,放进池岚小可爱的碗里。 小家伙得了鸡腿,甜甜的对着自己老师笑了笑。 而是看见池岚白嫩圆润的小脸笑起来这么可爱,差点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头。 这一举动遭到了,几双投诉她偏心的眼神。 安歆是谁,她假装没看见。 就把剩下的一整只烤鸡朝着冷向白,姜炫,江舟的方向推了推,“这些都归你们了。” “大家赶紧吃,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几个人看见安歆装模作样的无视,也拿她没有办法,三人同时盯上烤鸡的两个翅膀。 此时不管他们是不是爱吃鸡翅膀,心眼不大的他们,暗戳戳的都不想把这块好肉让给别人。 特别是跑来跟他们抢小山长关注的某位,持美行凶的,某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冷向白和江舟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安歆和池岚啃着自己手里烤的外焦里嫩的鸡腿,眼前一晃,就看见刚才还墨不言语的三人同时出手向烤鸡伸去。 等再看清楚的时候,就见冷向白和江舟瞪着某个手中抓了两个鸡翅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安歆也很疑惑,姜炫是怎么在两人四只手的夹击下,把烤鸡身上的两个翅膀都霸占了去。 同时也恨铁不成钢的扫了一眼冷向白和江舟,两个人都没抢过人家一个,还摆出一个死人脸给谁看。 安歆是谁,能看着自己学生被欺负。 于是她动了。 姜炫原本美滋滋的要把鸡翅膀放进嘴里,现在他觉得抢来的烤翅膀肯定更美味。 不过一只手阻止了鸡翅膀原本要去的路线。 姜炫看见眼前一只白皙纤长的小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然后众人就看见原本和谐吃饭的场景中,两个人为了鸡翅动起手来。 “将…将军…要不我们把这只还没吃的烤鸡送过去。”有士兵中的小头领说道。 陈将军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以他对安歆几人的了解,这场打斗,绝对不是为了能不能吃上烤鸡翅的缘由。 陈将军:“没事,不用管他们,你们自己吃吧。” 高将军完全就是个大老粗,他不明白安歆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听到陈将军说没事,就放心的拽了一块烤鸡大口吃了起来。 安歆从姜炫手中抢下了一个烤鸡翅,扔给离自己近的冷向白,又要去抢他手里的另一个。 这下姜炫不干了。 不管爱不爱吃,他低头朝鸡翅上舔了一口,也不和安歆对招抢了。 对着江舟,问:“你还要不要?” 很明显安歆要来抢这最后一个鸡翅膀,是要给他的,姜炫此时表现的很诚恳问道。 “幼稚。”安歆愣了一下,恶心的撇了撇嘴也不抢了,坐回去继续吃饭。 谁能想到有着如此风华绝代容颜的姜三爷会干出这事了。 江舟瞪着他咬牙说道:“你行,老男人,算你狠。”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姜炫也暗自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江舟也没有真的生气,看见自家小山长为了他们抢吃的,心里甭提多美了。 怎么会真为了一口吃的而生气。 不过,这样的心情在晚上分配睡觉地方的时候,被安歆无情的打碎了。 因为心中有了猜测。 原本要跟池岚挤一辆马车箱里休息的江舟,被安歆撵去跟着冷向白和姜炫三人挤去了。 江舟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小白菜,幽怨的目光差点让安歆觉得自己虐待了他。 (本章完) 431江舟被虐 次日,启程。 无聊的几人拿出围棋进到安歆宽大的马车里。 主要是冷向白和江舟看见姜炫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赖在自家小山长这里,眉眼慵懒的靠在马车窗上。 微眯着眼睛吹着清凉的风,跟安歆有一句没一句,淡淡的悠然闲聊让他们看着碍眼。 不想挨虐的池岚被两个师兄带进来后,自觉的坐到一边为他们沏茶,顺手拿出马车厢暗格里的糕点来吃。 他们这几辆马车里也只有自家老师做的这辆,设计了放茶盏不会放荡的小几和放糕点的暗格。 安歆看了他一眼,也没管他。 对于自家学生她还是比较宠的。 要是其他人敢在她的地盘上放肆,早就被安歆一脚踹出去了。 “我就知道老师最疼我~”纤瘦的池岚把手中的糕点塞进嘴里嚼着,伸手抱住安歆胳膊撒娇。 安歆还没做什么,池岚小小的身体就被江舟揪住后领扔到了一边,“男子汉大丈夫,娘们唧唧的,滚一边去,少贴我家小山长。” 某毒舌说着话,眼角还鄙夷的瞥了旁边气定神闲的姜炫一眼。 姜炫好看的眉眼一挑,淡淡开口:“指桑骂槐,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谓。” “你~”江舟怒视着他,“老男人还挺有自知之明,对号入座说的就是你。” 冷向白暗自摇头,自己这个师弟好像战斗力有些减退,希望这次带他去北冥进修一下,能让他毒舌怼人的功力再上一层楼。 安歆眼角含笑的看着他们斗嘴,竟然觉得这无聊的路程,也好像没有那么无聊了。 接下来江舟发起对江舟的挑战,下棋。 毕竟斗嘴略显下风,他准备在棋盘上打到这个,看似淡然实则比他还要嘴毒的妖孽。 安歆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吃着池岚递过来的一块杏仁酥,看着江舟再次把一颗棋子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然后不出所料的,又被姜炫不出三步,虐死在棋盘上。 冷向白在江舟再一次怒吼前,把一杯茶及时放在他嘴边,低语:“别喊,咱输人不输阵,显得咱们小家子气,输不起似的。” 江舟白了他一眼,仿佛再说:你如果连输三盘,心态还能这么稳…… 颇有自知之明的冷向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在所有师兄弟中只有琴弹的最好,平时下棋他都不是江舟的对手,何况把江舟虐的这么惨不忍睹的姜炫。 恐怕他们几个师兄弟中,也只有跟着自家小山长棋学的最好的朱时景,能跟这位姜三爷一比高下。 姜炫端起旁边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眼角扫到安歆斜过来一眼。 见好就收的接下来很给面子,不动声色的让江舟连赢了两盘,安抚了年轻人浮躁的心情。 这才看见眉眼舒展的看向一旁早已闭目养神的女子。 白皙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单看无一不美,凑在一起却显得平凡。 也只有真正入心的人,才能看出她的美好。 冷向白深邃冷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车窗外的景色,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管得。 自己家小山长是一个多么有主见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的了。 如果她不愿意让姜炫留下陪同一起去北冥参加那什么登基大典,没有人能强迫得了她。 既然到现在姜炫都没被撵走,显然他已经被自家小山长允许跟随。 …… 二十多天后。 安歆一队人路过冀北的时候,为人性格粗狂的高将军也不由眼含期盼望着边城方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个几年都没见过面的儿子。 为了前程和家族他和尉迟大将军家,把儿子送来了边关。 在他老师的帮助下,尉迟家小子和自己儿子如他们所愿的成为一方手握实权的主将。 成为了一方主将,也意味着身上有更重的责任,再也不能随意回家与家人见面。 有时候他和尉迟大将军也很羡慕陈刚那老小子,儿子在新皇的提拔下做了大内禁军统领。 虽然品级没有他们儿子的高,但那可是经常保卫在皇帝身边的人,谁又能小看了他。 可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勇猛有余,机智不足,不适合在天家身边当值。 而尉迟大将军家那小子倒是不错,可他是一品大将军家的继承人,他要走的路在出生时已经注定。 陈将军和高将军进城时,看见城墙上站着一排排健壮的边城将领,还有现在路过他们看着就精神抖擞的巡逻士兵。 队伍进入边城,这里没有关内的城市那么繁华。 但这几年比较太平没有发生什么战事,街上的行人还是挺多。街道两边小贩的吆喝声响亮,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绝于耳。 两位将军心中热血澎湃,都眼神感激的看向坐在车里的安歆。 这几年在孔珣这位新帝和安歆黎子瑜一帮大臣的辅佐下,大乾经济逐渐蒸蒸日上,军队补给充足。 大乾要不是有她坐镇怎么会迎来今天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象,还养出这么有精神威武的将领,士兵。 安歆发现高将军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不由淡淡一笑,看了看天空西垂的太阳,吩咐下去今天就在边城这里明天再出关去北冥。 尉迟奕这边得到通知匆匆忙忙从训练场上赶回来,把正要去驿站休息的安歆他们一队人拦截住,亲自给安歆驾马来到自己偶尔回来居住的镇守边关大将军府。 安歆被请下马车,然后被眼前的将军府震惊到了。 两个硕大的狮子镇在门前,高大的门楼,府邸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 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 安歆看见府里设计的亭台楼阁,移栽的贵重花草树木,已经因为没有人精心打理,失去了它原本的光彩,变得黯然失色。 就知道这是原来那位贪污军饷的马伯腾,为了享乐大肆改建的将军府。 这会儿被冷落成这样,不知道,那位已经被砍头的马将军会不会来找自家这位学生算账。 432高将军被儿子忽视,酸成柠檬 将军府够大,除了那五百护着他们去北冥的士兵,被尉迟奕派人领去军营休息和长见识去了。 其他人今天晚上都留在这里居住。 安歆看见长得更加高大健壮的尉迟奕,一副老怀安慰的高高抬起胳膊,拍了拍他肩膀。 语气难掩骄傲:“长成了真正威武雄壮的将军……” 得到自家老师的夸赞,剑眉星目的尉迟奕眼睛睁亮的挠了挠后脑勺,“哪有老师说的那么好。” 安歆好笑的看着他,许久不见,臭小子还学会谦虚了。 来到大堂安歆理所当然被请到主位落座,其他人按照自己身份坐下。 将军府的下人听到吩咐奉上茶水,然后恭敬退下。 大家许久未见,互相聊着京城和边关发生的事儿。 尉迟奕因为要镇守边关不能随便回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家人。 于是无论是冷向白和江舟两位师兄和陈将军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大将军府的事儿。 以解尉迟奕思念家人之苦。 坐在厅堂中央上首的安歆轻轻刮了刮茶水上的浮沫,啜饮一口,微笑的看着大家聊的兴趣。 眼角发现高将军眼睛老朝门口瞄去,知道他想见的人是谁,于是在他们聊到停顿时。 看向尉迟奕问道:“高泰和小玲呢,怎么不见他们?” 尉迟奕看了一眼神情带着期盼的高将军,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疏忽了,回答道:“阿泰和郑校尉去巡边了,恐怕晚上才能回来。” 接下来尉迟奕吩咐府中的管事,去购买好酒,好菜,准备为安歆他们办一场接风宴。 高泰和郑小玲骑马两人带队巡边回来,就听说三五个士兵凑在一起逼逼叨叨,语气崇拜:“你们听说了吗?” “曾经那位在咱们边城外万军丛中擒拿敌军首将的女官安大人。 这次出使北冥的队伍路过我们这里,这会被我们将军邀请进将军府了。 听说她还是我们将军的老师,我们小将军有这么勇猛的老师,真是很有幸运。” 高泰:“老师来了。” “大人来了。”郑小玲也声音惊喜道。 他们听到这里再也听不进其他话,原本要下马安顿士兵的两人,两腿一夹马腹,坐下的马仿佛也感觉到主人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嘶鸣一声,“哒哒哒”的踏起尘埃朝将军府奔跑而去。 坐在厅堂里的安歆看见匆匆走进来的两人,脸上也带出了喜悦之情。 看着两人一身风尘仆仆,脸上还有回来后,没来得及清洗沾满的灰尘,嘴唇被冀北干燥的风吹得起了皮。 有些心疼的开口道:“快进来喝杯茶水,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不急!不急!”高泰望着安歆嘿嘿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见她高兴的挠着后脑勺傻笑,“听说老师来了,一时没忍住就跑回来了。” 高泰正要单腿跪下抱拳,给自己老师行礼。 安歆看着自己这个憨憨的学生,也是心生喜悦,探出手阻止了他。 “大人。” 安歆忽然听到一声带着委屈的声音。 看向带着半块面具的郑小玲一身武将甲胄,把她这位巾帼并不粗犷的身材,也衬出一份威武来。 两人明显是刚从城外巡边回来,就匆匆来了这里。 安歆也朝郑小玲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亲手端起一杯茶递给她解渴,“快喝吧,嘴皮都干裂出血渍了。” “好。”郑小玲瞬间被治愈。高兴的接过茶豪饮了一杯。 安歆微笑看着她,一点都不觉得她这样的举动粗鲁。 在什么地方,就要有什么样表现。 军队这里不需要柔柔弱弱,细嚼慢咽的大家闺秀,在边关郑小玲这样的才是一个女将正确打开方式。 旁边的高将军开始在骤然见到儿子时,满脸的激动和兴奋,在高泰到现在都没发现大堂里坐着他这位父亲,立马脸黑的比碳还要黑三分。 可怜他这个老父亲,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从到边城就开始期望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现在却被忽视成这样。 高将军此时有种想哭冲动,早知道生出这么一个没眼力的熊小子,他还不如生一个叉烧。 陈将军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将军看见他好笑的眼神时,差点暴跳起来骂大街。 好你个陈狐狸,自己儿子现在在京城当职,不用受这些分离之苦,现在还敢看老子的笑话。 就在高将军要暴躁的时候,陈将军总算良心发现的,抬手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咳。” 引起了高泰看过来的目光。 “父亲,陈伯父。” 安歆好笑的看着这个憨憨,他总算看见了自己父亲的黑脸,跟眯着一双温润儒雅的眸子,看自己老友笑话的陈将军。 “父亲,你还能看见我这个父亲,”高将军粗旷的脸上,语气酸酸的说道:“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 高泰见到几年没见面的父亲,激动的瞬间红了眼眶,“爹。” 一声爹,把原本有些别扭的高将军也喊的眼角有些湿润。 将军也是人,也有舔犊之情。 对上走到自己跟前跪下,儿子看过来孺慕的眼神,让高将军这个大老粗也心生动容。 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在外许久未见的儿子,高将军在激动之后,拍了拍高泰越发厚实的肩膀,眼神欣慰的看着他,“好好好,这身板就是做军人的料。” 高泰给自己父亲行完礼,转身也给陈将军这个长辈行礼。 “好小子,长大了。”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陈将军,扫了一眼高泰和尉迟奕,毫不吝啬的夸赞:“虎父无犬子,保家卫国,镇守边关,你们两个都是我们大乾的好儿郎。” “也是你们父亲们的骄傲。” 高将军这会儿也不恼了,得意的扫了一眼陈将军。 冷向白和江舟也对两个卫国守卫边关的师弟,投去了敬佩的眼神,然后几个师兄弟就凑在一起聊起了朝堂的事。 而插不上嘴的小池岚撇了撇嘴,嘀嘀咕咕的哔哔道:“师兄们好过份。” 安歆看了同样没人理,坐在一旁神情依旧悠然自得的姜炫,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 这时管家来禀告,饭菜已经做好,大家才移步来到用餐的饭厅。 (本章完) 433尉迟奕,咱不是装文化人的人 宴席很丰盛鸡鸭鱼肉这些硬菜一样不缺。 这些菜品如果放在大乾其他物资充盈的府城,与那里的山珍海味餐食精致鲜嫩相比,也许并不算什么。 但在这物资匮乏的边城,这桌席面已经是最高的配置了,大家聚在一起吃的都很高兴。 餐后众人聊了一会。 高泰和高将军父子两去联络感情去了。 陈将军去查好他们带来的五百护卫兵,也离开了。 看出安歆和师兄们有事要说,对边城有些好奇的池岚缠着与他相熟的郑小玲溜出去一边消食,一边看看边关的样子。 厅堂里现在就剩下安歆和姜炫,尉迟奕,还有冷向白,江舟几人坐在里面的喝茶,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边城的黄昏,夕阳渐渐落下。 江舟:“听说以前那些城外居住种植的百姓,知道外面的那片土地被你们攻破对方苍北城,又重新完全归我们大乾所有后。 他们渐渐的又去那里种植粮食,可真有此事?” “嗯,是真的,”尉迟奕谈起这个也很高兴。 “那里种植出来的粮食朝廷不收税收,百姓只要交两成的谷物给我们军队作为军粮,其他的就全归自己所有。 这样他们增加了不少收成,军队保护他们在这期间不受到北冥那边的骚扰,百姓为此都很高兴。” 冷向白和江舟眉眼轻松的,看着尉迟奕这个满身凌锐之气的师兄,不由勾唇浅笑。 这北方一年只能收一季粮食,收成如此低的地方,百姓能少交粮税还是他们小山长在朝堂上提出的意见。 自家小山长和跟随出去历练过几年,曾经看见过民间疾苦的新帝,还有他们这些站在朝堂上的师兄弟。 排除那些早就忘了自己吃的大米是百姓辛苦种出来的官员。 对抗住他们重重的反对声,江舟这个毒舌差点当堂和那些说的冠冕堂皇的大臣打起来,在自家小山长这位辅国大臣镇压下,这才让收成并不高的北方百姓每年少交赋税。 姜炫看见安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安歆摇头,然后望向尉迟奕,淡淡问:“再过一阵子,又要快到一年一季的秋收了。” 尉迟奕不明白自家老师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嗯,老师说的不错,快了。” 安歆的神色沉静了一下,这才又说道:“你跟我来,我们去书房。” 尉迟奕心中一顿。 要说当初拜师的三人中,高泰是个憨憨,陈琪宝机灵脑子活。 而尉迟奕这个曾经京城小霸王,混是混了点,但无论是胸怀还是睿智,还有之后跟在安歆身边所学的谋略都不缺。 特别是这几年在边关的历练,有他父亲尉迟大将军暗中留在这里的将领辅佐,尉迟奕变得更加稳重和威武霸气,更是渐渐拥有了和他父亲一样的大将之风。 听到安歆要去书房,他就知道自家老师恐怕要和自己商谈重要的事,这是怕隔墙有耳才会提出换地方。 安歆站起来准备跟着尉迟奕去将军府的书房,就看见姜炫和冷向白江舟三人没动。 她是觉得在厅堂这里前廊下人来人往,要说一些事不太方便,并不是连他们也要防着。 “都想什么呢?”安歆:“都给我跟着过来!” 原本以为安歆有事只跟尉迟奕说,不想理他们的江舟,还在撇着嘴不屑的生闷气,一听这话高兴的咧着嘴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冷向白和姜炫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能被安歆相信带去书房一起讨论事情,两人默默勾起了唇角,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安歆走进将军府的书房,看见一面墙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挑了挑眉。 “不是我弄的,”尉迟奕:这些都是以前那位马中将,大老粗读四书五经硬装读书人留下的。” 尉迟奕立马端正态度。 因为知道他们要走武将路,不需要走科举入朝为官。 安歆这位老师当初因材施教,也没有浪费时间教什么让他们头疼的知乎者也,这方面的知识。 他这会儿要是说这些东西是他收集回来放在书架上看的,那就是猪鼻子里插大葱,整个人就是一个装象。 安歆当然知道自己收的学生是什么玩意儿。 其他人平时喜不喜欢读书增长知识,她不太清楚。 就尉迟奕和高泰这两个浑小子,那要不是生在高门大户,他们恐怕连字都不想识的,还别说看书了。 安歆没再这件事上纠结,她接着刚才在厅堂里的话,对着尉迟奕安顿道:“我们离开后,你继续吩咐人在城外巡边,时刻注意着北冥守兵的动静。” “要是看情况不妙,保护着百姓放弃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快速撤到城里来,小心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 尉迟奕剑眉眉心微皱,眼中的光芒变得不再柔和,瞬间从刚才还是老师乖宝宝的学生,变成了一位守城的将军。 “老师,能否展开说说……” 安歆想到曾经偷袭和使盛安帝丧命的枪支,眼中也不由寒光一闪,“我担心某些人野心太大,又得到了一些,能使他们野心更加膨胀的东西。 会首先拿和他们土地接壤的国家,做一些敲山震虎的事。” 尉迟奕想到先前聊天时,自家老师是被北冥即将登基的新帝司寒,点名要她去参加那什么狗屁登基大典,忽然明白了安歆的担忧。 “老师,你是说……” 安歆点头,她确实有所担心。 毕竟那些是热武器,是这个时代的刀剑,无法企及的战场大杀器。 安歆倒想杀死带给这个世界不稳定因素的穿越女主萧温柔。 可是无论是她的手下,曾经为了保护留在京城的她几个学生,暗中对萧温柔的刺杀,还是她自己亲自动手,都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击退。 安歆抿了抿嘴唇,这种怎么都杀不死无奈的感觉,她不想有。 可对于这种无形的力量,她问过自己的二狗子系统,它也支支吾吾没有说清楚。 434小山长变成唠叨的老妈子 次日。 安歆上马车前还在对着尉迟奕和高泰碎碎念,这次她离开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担心两人的安危。 “我叮嘱你们的话都记住了吗?” 尉迟奕:“是,老师的话我们都记住了。 如果北冥守军来挑衅,无论他们骂出多难听的话,学生都不会出去迎战。” 安歆看向长得越发高壮的高泰。 高泰孺慕的看着安歆,憨实的开口:“老师,你曾告戒学生,打仗不能鲁莽,否则小命堪忧,我都记住了。” 早就跟儿子告别过的高将军和陈将军,看见安歆对两个学生的关怀备至,不由再次庆幸他们为自己儿子求来了,这么好一个老师。 不仅教会了他们做人做事,还有作为武将不可缺少的决策战略和领导能力,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官怎么还会这些的。 反正自己儿子被带出去历练三年后,再回来被他们几个老家伙,带到京郊军营参与对抗演练的时候。 几个小子层出不穷的计谋,把他们指挥的兵将都弄得灰头土脸。 要不是他们几个老家伙都上过战场,有真本事在身,当时他们几个人的老脸,就栽到这三个熊小子的身上了。 这也说明安歆这个老师,把他们几个武将世家的继承人教的有多好。 …… 安歆也不再啰嗦,点了点头,“这样就好。”然后坐进了马车。 从马车窗向外望去对上冷向白和江舟诧异的眼神,安歆不由鄙视自己一番,为了这些学生,自己都变成老妈子了,为他们操碎了心。 看着马夫甩着鞭子,马车缓缓赶离了他们的视线。 尉迟奕和高泰微微红了眼眶,他们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老师这么唠叨过,不过此时两人心中都是暖暖的,被自家老师关怀的感觉填满。 大家纷纷挥手告别。 尉迟奕和高泰还有已经有了自己职责,不能随便跟着安歆到处走的郑小玲,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安歆他们一队人马。 送走安歆后,尉迟奕来到操练场上,看着军队练完军拳后。 回到将军府书房的尉迟奕从一个隐蔽的暗格中,拿出昨晚安歆临走前递给自己的一张弓弩设计图,展开放在案桌上。 尉迟奕从小嚣张跋扈,能成为京城的小霸王,那也是自身聪明,加上家世不凡。 从小就受到自己大将军父亲精心教导,在对这张图纸研究一番后,才感受到这连发弓弩做出来的威力不同凡响。 心中也对自家老师更加的钦佩。 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安歆早晨离别时对他说的一番话。 再三提到,让他时刻注意着北冥守军的动静,如果他们派兵来城外挑衅。 当时自家老师眼神认真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告诫:让他一定不要出城迎战,只要在城墙上严防死守即可。 现在朝廷在孔珣这位新帝和自家老师的治理下,给他们边防军队的补给充足。 尉迟奕知道只要他这个守城的将军头脑正常,不发昏,守住冀北边关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严肃叮嘱他,防止边关里有兵将被收买,等到意外发生时,有人趁其不备偷偷打开城门。 那冀北就完了,一城的百姓也完了,后面的城池能不能保住,那就看命了。 尉迟奕想到自家老师说的这种情景发生,他不由浑身激灵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发现他的身后关乎着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 “!!!”守城将军的责任远比他以为的还要重。 尉迟奕哪里知道,边关这里如果发生动荡,安歆不让他出去迎战。 是担心司寒那个为人有些阴沉,野心又大的家伙,会从萧温柔那里再次得到枪支,趁两军对垒的时候,趁此不备暗杀对方主将。 安歆好不容易背着大臣们对她任人唯亲的攻击,把自己这几个有真材实料的学生,推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上。 怎么可能让他们死在某些野心膨胀的人手里,这才像个老妈子一样,临走前对尉迟奕和高泰婆婆妈妈嘱咐了一堆,安全知识。 …… 出了边关城门。 安歆一队人继续赶路前往北冥都城。 来到苍北城,守城的将领远远的看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城门下。 在看见对方手里拿的东西时,嘴角撇了撇,眼睛闪过一抹恶意。 语气吊儿郎当的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要不我们城楼上的箭可不认人。” 领头的陈将军抬起头眼神锐利的扫了过去,他明明已经举起手中出使他国的八尺庭节,表明了他们这队人的身份。 此人还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问,这就有一点故意找茬的意思了。 陈将军虽然为人儒雅了一些,但他始终是一位武将,骨子里的热血让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心想你们北冥即将上位的新帝君发往各国邀请他国里,举足轻重的大臣和皇亲来参加他登基皇位庆典,如果不是北冥国力还算强盛。 你以为哪个国家愿意来参加你们北冥新帝,弄出来的这什么登基大典恶心人。 而且陈将军也不相信,北冥即将登基的那位新君弄出来这个什么破庆典,邀请这么多国家的使臣,这些通关的城门将领会没接到下发的文书通知。 现在在这里装孙子,不说陈将军了。 就是安歆这位使臣大人,也不会惯着他们。 坐在马车里的池岚探手撩起车窗的纱帘,安歆对着看过来的陈将军,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然北冥不欢迎我们,陈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 安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城墙上的苍北守军将领。 她和陈将军的想法一样。 司寒登基北冥帝说实话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其他国家的皇权更迭,只要不是脑袋有病。 也不会在自家争夺皇权动荡刚刚平复的情况下,邀请他国重臣和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参加自己的什么狗屁庆典。 而且司寒这位差点在大乾夺位成功,拥有他国皇氏血脉的皇子,登上北冥皇位其实对大乾一点好处都没有。 再说安歆都猜到司寒这次特意邀请自己去,肯定肚子里装了一肚子坏水,她本来就不想去,这下被苍北守军挡在这里刁难。 白送给了她一个不去的理由。 “!!!”安歆真心想说一句,谢谢啊! (本章完) 435通关被拦,咱去游玩 苍北守军将领看见安歆的队伍毫不犹豫的真要掉头回去,连忙吩咐士兵打开城门,连滚带爬的追上去。 “使臣大…大人留步,小的错了。” 如果真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被即将登基的新帝邀请的大乾使臣原路返回,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安歆神色淡淡的看着拦住自己马车的苍北守城门的将领,闲散的问道:“错在哪了。” 守城门的将领一顿。 他没想到安歆这挺大个使臣,竟然是个小心眼,得理不饶人的问这话,一时有些无言以答。 “说不出来,那我还是回去吧。” 姜炫看见安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淡色润泽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笑意。 守城门的将领见陈将军听到安歆说的话,挥着手中的使节庭杖一挥队伍继续指挥队伍掉头。 暗恨自己刚才没事找事,要是刚才自己看见他们亮出使臣的庭节,就吩咐人打开城门,让他们顺利的通过,哪会有这些屁事,自己给自己添补。 “使臣大人,小的不该在看见你们拿出使节表明身份后,还出言挑衅阻拦,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安歆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想要趁机回去躺平的希望破灭了。 轻轻“嗯”了一声。 有气无力的淡淡道:“陈将军,既然他知道错了,那咱们就继续朝前走吧。” 守城门的将领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亲自带着安歆他们办了通关文牒。 看着远去的出使队伍,抬起衣袖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嘴里嘀嘀咕咕:“总算把这群祖宗送走了。 要是真让他们回去,上面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不扒了他的皮。” 进去北冥国后,安歆在每次要通过城门的时候,只要遇见对他们不友好阻拦的守城兵将,她就果断的选择掉头朝回走。 “!!?”谁爱去谁去,反正她并不是十分想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登基典礼。 还阻拦她的路,不阻拦她都不想去,当谁爱去似的。 …… 安歆这天被拦截在这个叫临都城的地方。 看着转袖离去的人和前面不让通过的城门,安歆挑唇淡淡一笑,“有点意思,我还没回答呢,这就走了。” 通过这座城后,就快到北冥京都了,这时候退回去好像有点不太好。 于是安歆觉得这座城外的风景还不错,就决定让队伍在这里安营扎寨一段时间,准备把这四周的风景逛一逛。 如果这个临都城真不让过去,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也算不虚此行。 安歆摸着下巴,看着眼前五百多人的队伍,想到他们这么多人也需要吃喝。 安歆看了看总是笑眯眯的陈将军,再看了一眼猛张飞似的高将军,于是有了决断。 与人打交道还是陈将军温润的气质比较适合,于是吩咐道:“将军去周边的村子向百姓,为我们队伍购买三天的伙食。” 陈将军抬头向城墙上死活不让他们通过的士兵,提议:“要不要多买一点?看他们这样子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不用。”安歆摇了摇头,挑着唇,眼中闪过一慧智,说了一句让大家莫名的话:“三天足也~” 陈将军领着安歆的命令,带着要跟去的小池岚,还有一部分护卫兵去周围村民那里购买这几天食用的粮食。 高将军留下来搭起他们带的帐篷,开始安营扎寨,搭建这几天要住的地方。 安歆带着二三十人准备去山上游玩的同时,顺便再抓一些野味回来给大家加餐。 冷向白和江舟把自己所带的佩剑挂在腰间,紧跟着安歆两侧呈现保护状,姜炫看着两人如此谨慎,对他们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临都城的城主,恐怕是跟安歆这个使臣有私仇。 他们这一路过来,就算也遭到过北冥其他看守城门的兵将挑衅阻拦,但也不会做的特别过份,只要他们表明了态度,大部分最后都会顺利的让他们通关。 沿途接到北冥国礼部通知的驿站,也会恭敬友善的接待他们这些出使来到北冥的队伍。 只有这个临都城做出这么坚决拒绝他们通过这座城,去北冥京都的事。 他们来的那天,得到通禀的城主,还亲自跑到城门口,眼神不善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安歆。 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廖昂雄的苍北曾经的守将。 问完后没等安歆回答,就满脸阴戾狠毒的甩袖离去,命令看守城门的士兵,关紧城门不让他们通过。 安歆在临都城外把这里周围的几座山和寺庙,都游玩了一遍,还别说这里的景色,还真跟大乾的风格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临都城的城主廖昂阔听到下属禀报,安歆带着人在城外游玩的不亦乐乎,简直气的肺都要炸了。 阴鸷的眼睛闪着狠毒的光芒。 想到安歆虽然当初只是在万军之中,掠走当初还是苍北守将的堂弟,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后来经过两国谈判北冥赔偿后也放回了他。 让廖昂阔这个临都城的城主,这么恨安歆这位使臣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她坐镇冀北派人用计攻破苍北城,害自己堂弟被北冥皇帝砍头。 还有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廖家失去了冀北和苍北城两国之间那座日进斗金的煤矿场,这对奢靡惯了的廖家造成不可估算的损失。 以安歆在大乾的地位,廖昂阔这个城主也拿她这个仇人没有办法。 不过现在安歆来到他管辖的范围内,以廖昂阔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安歆这个仇人。 此时怒火中烧的他根本就没想过如果他国来的使臣,在北冥国内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造成两国间的战争。 …… 安歆他们一进到北冥境内,就被背司寒派出去的暗探盯上了。 当司寒得知安歆这队人,被曾经她掳去的那位苍北守城将军廖昂雄的堂哥,廖昂阔阻拦在北冥都城外不远的一个城门外,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放行时。 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安歆这位大乾朝举足轻重的辅国重臣能来北冥,可是他特意邀请的人。 至于他把安歆邀请来,是抱着什么想法,那是他自己的事。 不过无论怎么说,安歆都是他邀请来的,这个女人还轮不到其他人刁难她。 (本章完) 436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夕阳压山,绚烂多彩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吃完饭后安歆来到一棵大树下跳了上去,斜躺在粗壮的树枝上,欣赏着黄昏下美丽的景色。 耳边倾听着树林里传来小鸟清脆的鸣叫声。 安歆闲适的躺在树丫上,只觉得自己躺着的树枝轻微一晃,她抬目看了一眼跳上来,坐在旁边另一个粗壮树枝丫的男人。 一身的白衣,秀着清雅的兰花,墨发被一根白玉簪束起,如玉的容颜衬托出他一身的贵气。 眉眼如画的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此时眼神温润的望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美色并不感兴趣。” 姜炫轻轻扬起淡色的嘴角,又没有因为安歆说的话,而有一丝失落。 因为他早就发现,安歆虽然不会被他的这张脸所迷,但每次看见她眼中对美的欣赏却掩饰不了。 姜炫对看见自己这张脸花痴的女子并不感冒。 像安歆这样的就让他很舒服。 也许就是她这样见到自己从来都是波澜不惊,对美好的东西也只有欣赏,没有痴迷的贪婪,才让自己越来越想靠近她。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北冥新帝的登基仪式还没有举行,这时候朝回走恐怕会受到不小的阻碍。” 安歆看着夜幕慢慢闭合,一轮弯月渐渐的升起。 四周吹来了凉爽的风,使得树叶沙沙作响。 “不用回去,明天就有人会把我们请进城里好吃好喝的款待。” 姜炫看着眼前大言不惭的女子,眼中含笑,没有一丝对她说出这种话的质疑,“好,我们等着明天去吃穷北冥。” 安歆白皙的耳朵微微一动,唇角慢慢勾起,“要吃好吃的,恐怕还要安全度过今晚才成。” 姜炫温润的目光一顿,瞬间变得深邃又冷,淡淡的薄唇轻抿,同样发现四周的空气太过沉寂。 削瘦颀长的身形挺直了腰杆,白皙修长的手指摸向了自己劲腰处,那里缠绕着一柄锋利的软剑只要轻轻一扣就能弹出。 不过姜炫在看向此时此刻还有心情折树枝的安歆后,就眼中含着对她绝对信任的放开腰间的手,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向她靠了靠。 “求保护,”发现安歆探过来要把他丢下去的手,姜炫果断说道:“给报酬的那种。” 安歆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多少。” “一万两够不够。” 安歆闲闲的看着他,“呵呵,姜三爷的命就值一万两,要不我回京后问问其他人,再回答你够不够。” 姜炫眼中带着笑意,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开口说道:“凭我俩的交情,你好意思跟我狮子大开口。” “我俩有交情吗?”安歆装作无聊的样子,弹了弹手指,“再说交情归交情,金钱是金钱,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说了算。” 安歆翻了个白眼,反正这大晚上也没人能看见,不影响现在她做大官的形象。 别以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在装柔弱,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自己也不是不能救他。 “两万两不能再多了。” “五万两,不还价。” “哼!”想骗她救人,不出的血这么成。 “我是陪来北冥的。”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跟我没关系。” “……”树林中隐藏的十几个杀手,他们觉得被蔑视了。 难道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意还不够明显吗? 他们都离两人这么近了,这都能被他们无视? “!!?”这也忒不尊重他们这些职业杀手了。 这里的位置离他们站住的营地不远不见,如果安歆和姜炫武力值一般的话,刺杀他们后逃跑不成问题。 其他的时候安歆身边都会带着不少人,这也是这两天被廖昂阔派来刺杀安歆的一群人,找到的最好一次机会。 正在安歆和姜炫两人,因为保护费价格多少进行极力拉扯的时候。 就听到灰暗暗的树林那边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一群黑影手中握着武器,闪着寒光朝他们袭来。 刺客们看见安歆两人不闪不避,纹丝未动,以为他们是吓傻了。 刚才还被无视的他们立即感觉到了身为杀手的虚荣,准备一刀取了两人的性命,自己好回去交差顺便把杀人的尾款结了。 安歆天冷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景物,手中握着刚折断的一根长长枝条,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迎面而来的刀刃,眸光深处骤然闪过一抹狠厉。 带头砍向两人的杀手只觉得脖子一凉,还没感觉到疼痛,就见面前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缠绕在他们脖子的枝条,向旁边轻轻一甩。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响声,五六个杀手被摔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抬起双手捂住被勒疼的脖子,就因为喉咙被搅断窒息而死。 剩下的杀手看见眼前的女人拿着一根长条树枝,就轻易的绞杀了他们五六个人,全都鼻孔震动,眼中闪过惊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安歆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震惊过后,想到杀死眼前女子那人承诺给的高昂报酬,所有黑衣人一起出手,双眸含着煞气,手中的武器全都向着安歆的头和四肢砍去。 向安歆发动新的一轮凶残的攻击。 看着来势汹汹的杀手,安歆抓住姜炫的衣服后领,仿佛随手一扔,他就稳稳的落在了另一棵安全的树上。 “这样也行,我觉得你的保护不值五万两。”姜炫白净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勾唇随口说一句。 他忽然觉得这样说话安歆会更鲜活,相处起来也更有意思。 “你敢少一分,不用这些杀手杀你,姑奶奶也能把你皮剥下来。” 姜炫眼中含笑的缩了缩脖子,“大人好凶,小生好怕怕。” 安歆忙着对付杀手,也不在与这脑子忽然不正常的姜炫瞎逼逼,手中折的树枝被她灌输了内力坚硬的仿佛玄铁。 身形敏捷的在树林间来回穿梭躲开杀手的围攻,手中握着的树枝就像鞭子一样抽在杀手的肩背上,每一下都让他们皮开肉绽惨嚎着摔落树下。 杀手一时间伤亡惨重。 有杀人发现坐在另一棵树上时不时还跟安歆闲聊的姜炫,想到刚才安歆把他护在身后,觉得这人肯定对于安心来说很重要。 杀手阴戾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扼制安歆的软肋,转身朝着坐在旁边树上时刻注意安歆安危的姜炫攻去。 437刺杀后,被报复的廖城主 以姜炫的武功自然是发现有人朝他攻来,不过他现在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怎么可以崩人设。 于是一身白衣飘飘的美公子在杀手手中的剑刺到他胸口前,身体向后倒去完美的躲开了袭击,衣衫袂袂的像朵白云似的朝着树下飘落。 “山长大人,如果在下摔落在地上,那五万两银子可不可以打折。” “做梦。”安歆手腕轻转手中的枝条横扫一片,碰到的杀手纷纷血溅当场落下树梢。 谁会嫌钱多呢。 送到面前的银子她绝对不会往外推,就像顺手救下这位钱多没处花的姜三爷一样,他自己想装柔弱敢给,自己就敢要。 看到五万两即将落地打折,安歆纵身飞过去。手中枝条轻轻一甩缠绕住下落男人劲壮的细腰。 姜炫就再次被带上了书稍。 安歆为了防止姜炫掉下去,一只胳膊轻托住他的后腰。 这样的姿势,让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女子的姜炫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片嫣红,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妖孽。 姜炫扶上自己通通跳的心脏,心中庆幸,还好这时候是晚上,身边的人不会发现他的异样。 杀手不会因为自己同伴的死轻易放弃任务。 因为如果放弃任务,那样不仅要几倍,十几倍的赔偿雇主的佣金。最重要的还会损毁自己的名誉,以后很少再有人会出大价钱找他们杀人。 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所以此时仅剩下七八个杀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这边死伤大部分的人,而有所退缩。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安歆就从被老皇帝看中做官后,接连被刺杀多次都有经验了。 对于这些杀手的任性,她表示理解。 对于眼前磨刀霍霍砍向她的杀手,在接下来的打斗中没有丝毫手软,这些杀人在她这个身负怪力和高强武功的人面前,还真不算什么威胁。 冷向白他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时,护卫兵们手中高举着火把亮光,大家看见树林里厚厚的落叶上躺着十几个尸体。 这些人身上除了好像被鞭子抽渗出的鲜血,其他地方还真没有明显的伤痕。 而当陈将军和高将军他们走近,才发现这些杀手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绞断了他们的喉咙。 安歆一手提着姜炫的腰带飘然落地,然后嫌弃的瞟了他一眼,“记得交保护费。” 江舟撇了撇嘴,白了一下姜炫,到底没说出自己心里想打死他的话。 转头看向此时面色依旧淡然的安歆。 “小山长,你不会拿着玉龙鞭把这些人杀死的吧?”江舟啧啧道:“那样就太暴殄天物……” 江舟话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抽来,他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这才发现自家小山长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枝条,上面沾染的鲜血清晰可见,显然这才是真正弄死那些杀人的武器。 “!!?”感觉自家小山长越来越凶残了,怎么办。 等,挺急的。 安歆对走过来的高将军吩咐道:“处理干净。” 高将军抱拳,“是。” 那些尸首被陈将军亲自带人拖走扔进深山里喂了野兽,真正做到消尸灭迹。 陈将军和高将军看见安歆把手中拿着的带血的枝条,扔进火上浇成灰烬,都钦佩的看着她。 早就听说安歆身上有武功,但没想到她的武功这么精湛,这哪里是会武功,简直就是一切皆可为杀人利器的武功高手。 …… 临都城里,城主府里。 廖昂阔脸色阴鸷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两天过去自始至终没有收到刺杀安歆成功的消息传来。 “废物,一群废物,”廖昂阔不由狠声道:“到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杀不死,还称什么杀手界的金牌。” 安歆回到营地之后,就走进自己的营帐洗漱一番安心睡觉,好像这晚被刺杀的人不是她一样。 冷向白和江舟这次自己要求成为安歆的副手,跟来出使北冥。 今晚安歆被刺杀自己每当什么要紧,而两人找到陈将军和高将军商讨一下后,还是决定这夜他们几个轮番带人守夜。 就怕暗中的人不死心,趁他们松懈再派人来刺杀安歆。 安歆现在的身份可不只是他们的老师先生,还是大乾举足轻重的辅国大臣,她的生死直接关乎两国能否和谐。 而夜半时分,安歆旁边姜炫居住的营帐里却空无一人。 城内的城主府里,这夜因为城主在睡梦中,被歹人悄然入内砍断一只胳膊和戳瞎一只眼睛,全程搜索凶手闹了一夜。 天光即亮的时候,从临都城内出来一支千人兵丁,直接把安歆他们包围。 领头的是临都城的护城将军。 他接到廖昂阔这个城主辅大管家求助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在城中搜拿伤他的歹人始终没有找到,廖昂阔瞎了一只眼,少了一条胳膊,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 醒来后,听到城主府暗探禀报,他暗中花重金收买的杀手在他们发现前,已经藏身野兽肚子里。 然后叫来他一口咬定是城外的使团里有人刺伤的自己。 廖昂阔和安歆有仇,而临都城的护城将军跟安歆这个,被邀请来的大乾使臣之间也没有私人恩怨。 他听到廖昂阔这么说,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受伤是城外使团的人做的,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原本临都城的护城将军并不想来找安歆他们的麻烦。 不过在受伤后,猜测是安歆为了报复他派杀手刺杀她, 这才派人来砍断他一根胳膊和戳瞎一只眼睛。 心中恨极的廖昂阔拿出许多金银珠宝,还送出府中豢养的两个貌美舞姬贿赂下,临都城的护城将军没顶住金钱和美人的诱惑。 在天亮前带人包围了,安营扎寨在城外山下的安歆带领的使团队伍。 而此时有一支从北冥京都而来的人马,也快马加鞭,急速的朝着临都城这里赶来。 安歆被外面的喧哗声嘲醒。 走过来看见冷向白和江舟,陈将军和高将军已经带领队伍,跟对方人马正在大眼瞪小眼对峙。 (本章完) 438无凭无据,扣来的锅 安歆走来后,扫了冷向白和江舟,高将军和陈将军,最后把目光停在装透明人的姜炫身上。 她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后,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等在她帐篷外的池岚说完,那些人为什么会把他们包围的原因。 冷向白和江舟包括小池岚,安歆比谁都知道这几个学生,身上的武功有几斤几两,能在打架的时候保护自己就不错了。 哪有这种本事半夜能翻过那么高的城墙,跑进戒备森严的城主府,把廖昂阔这个城主解支了一只胳膊,还能顺手戳瞎他一只眼睛。 就是陈将军和高将军这两位老将,在战场上也许会勇猛杀敌,但这种事明显不是两人的风格,而且实事求是他们也做不到。 因此安歆最后才会把目光落在某人身上。 虽然她从来没看见过美男出过手,但能在京城里被人称一声姜三爷的人物,想想能平庸到哪里去。 如果安歆,真相信了他动不动就表现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模样,那还不如拿一块豆腐撞死,拔一根头发丝吊死算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觉得这几天把我们使团拦截在城外不让通过,觉得内心愧疚,现在弄出这么大阵仗想要把我们迎接进城,好吃好喝的款待。” “我们就会心软,不会把你们冒犯使团的事,告到你们即将登记的皇帝面前,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安歆仰起了头,语气轻蔑又不屑的说道。 护城将军一副眼神看白痴一样看着走过来,就叭叭叭小嘴一顿喷的安歆。 安歆喷的无所顾忌,反正他们已经被拦截在这里三天了,已经给足司寒这个即将登基北冥皇帝的人面子。 就算各国知道她此时返回,也没有人再会议论大乾狂妄自大,不接受邀请前来参加北冥皇帝的登基庆典。 知道的人只会说安歆他们被北冥的官员,狂妄的刁难,这才选择了息事宁人,朝回走。 安歆眼中含着一抹笑意:理由充足,完美。 “你这位侍女说错了,本将军可不是请你们进城款待,而是昨晚城主府闯入了歹人,伤了廖城主的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 城里已经被搜过,现在来排查城外的人员,你们这支使团队伍也在排查之内。” 护城将军看见对面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青色素衫,长相普通的女子,就以为她是安歆这位女使臣带在身边伺候的侍女。 临都城的护城将军虽然跟安歆他们没仇,但对两国有着交界处经常发生摩擦和战争的国家,他也不能说有多喜欢大乾人。 于是说的话,也没有多客气。 安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长相是容易让人误会,侍女就侍女吧。 反正世界上以貌取人的人也不差这位将军一个。 “你要排查我们使团,我倒没有什么意见。”安歆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开口:“只不过你需要有北冥皇帝的手令。 没听说过哪个国家可以没凭没据,随意搜查或者审问他国被邀请来访使臣团的。” 护城将军一愣,安歆说的不错。 即使他是一个粗人,也知道他国来的使臣,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够随意搜查和审问的。 搞不好就会引起两国的战争,一旦打仗,劳民伤财,这个罪责谁也担不起。 就在护城将军想要放弃对安歆他们搜查的时候,停放在他们队伍外围的一辆豪华马车里,传来了一声带着恨意的咳嗽声。 临都城护城将军想到已经被自己派亲信,搬回宅子里的金银珠宝和两个身材妖娆的舞姬。刚才稍有迟疑的他又被自己下半身控制,脑子又发烧迷糊了起来。 狠狠地啐了一口,阴沉着脸高声吼道:“我管你们是不是使臣团。 反正昨天晚上城主被人,砍断一条胳膊和戳瞎了一只眼睛。 本将军有理由怀疑,这是你们使臣团的人,记恨他不让你们通过,这才下此毒手。” “!!!”这样没有实质证据,就向他们头上扣锅真的好吗? 虽然安歆也怀疑这件事是某人为了报复廖昂阔派人来刺杀她,使他被连累失去了五万巨款保命做出来的事。 可是这事能承认吗?! 当然不能。 “你这是想不讲理喽!”安歆昂了昂头,这是硬要把罪名安在他们身上,这还说个屁呀!!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后面那辆马车里乘坐的人是谁。 那位可比眼前这位光长着一个大头的将军,多长了一点脑子。 知道无论是哪个国家没有本国皇帝的允许,都不得对前来出访的他国使臣无礼,更何况在没有皇帝的手令下调查他们,这样做是会被朝廷治罪的。 就是这几天廖昂阔不让安歆他们通过自己管辖的城池,也最多只是想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几天,他好买凶杀人,报私仇。 目标只是针对安歆一人,姜炫也只是在旁边被带累,才会遭到杀手的攻击。 只要安歆,这个仇人死了,其他使团的人廖昂阔没打算真的动他们。 廖昂阔不知道安歆是司寒特意点名邀请来的人,他以为只死了一个人,之后他找一些理由推脱,司寒这个即将登基的皇帝,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他都这样了,廖昂阔再也无所顾忌。 他拿出了自己大半家底,还送出府中豢养最美的两个舞姬,这次他想要的是安歆这个使团所有人的命。为他即将失去的仕途陪葬。 反正他已经残疾了,不久上面知道就会让他回家养伤,实则官途尽废,那他还顾及什么。 “董将军,你还跟他们墨迹什么。”马车里传来一个阴嗖嗖的声音:“大乾使团路上遭遇山匪袭击,本官得到消息后安排临都城护城将军带兵去营救。 终是迟了一步,大乾使团的人全部死在了,那些狠毒暴虐的匪徒手里。” 听到马车里传出来的话,护城将军再无顾忌,杀人后脱罪的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刚才还有一点点犹豫的他,立马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容,“动手,办完事后,本将军请你们喝酒吃肉。” 439小山长贪小便宜,顺便坑人 就在两方即将动手的时候,从城里骑着马奔过来一支队伍,踏起了阵阵尘埃。 “住手。” 队伍里停在安歆和姓董的护城将军中间,从马上翻身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人,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后方停放的马车。 声音尖细,“廖大人,还不出来吗?” 这里的人在看见眼前人面白无须,嗓音阴柔尖细,就看出他应该是北冥宫中的内侍太监。 廖昂阔作为利益北冥都城不远的一座城池城主,当然对太监这种人不算陌生。 阴狠的暗啐了一句:“要让我知道是谁告的密,看本城主不弄死他!!” 廖昂阔做了这么多年的城主当然不是太蠢的人,当然猜到这时候京都来人,肯定是得到使臣团被拦截在这里的消息。 怀疑这事是临都城官场上那些与自己不合的人在他背后捣鬼,暗中把他拦截使团不让通过的事禀报给了上面。 想要趁着皇权更迭,朝廷各党派有些乱的时候把他拉下马,因此廖昂阔才会这么恼怒。 廖昂阔艰难的被管家扶下马车,嘴里时不时口中还发出疼痛的抽抽声,“慢点,你想疼死我。” 京都城来的人看见廖昂阔一副凄惨的样子,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脑袋上裹着白布,眼眶处还有血渍渗出,一只袖子里空荡荡的。 “!!?”这是和人结了多大仇多大怨,竟然被人砍断一条胳膊,还戳瞎了一只眼睛。 安歆摸了摸鼻子,“……”够狠。 不过她觉得这是廖昂阔咎由自取。 他那个曾经在苍北边城做守军将领的堂弟廖昂雄,是被自己抓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最后北冥愿意把两国之间那片土归还给大乾,又赔了一些金银珠宝。 两国谈和后,她就把人放回去了。 至于他后来因为什么又被北冥帝下旨砍了,那关她什么卵事。 既然他能派杀手来砍自己。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白白吃了这个亏。 就算没有某人对他动手,安歆也准备在参加完庆典离开北冥的时候,来结果了他,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心急,先把这事儿给做了。 内侍太监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过问他这是谁干的。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看惯了阴谋诡计,也最是凉薄,不该管的事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毕竟他是来传话的,至于其他的事,不归他管。 “廖城主,储君口谕。”尖细的嗓音响起,“速速放大乾的使臣团通过临都城,如有为令立即处斩。” 艰难跪在地上的廖昂阔低垂的头颅,脸上异常阴戾难看,眼睛中爆出一抹血色,口中一片腥甜。 “是,臣领旨。”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斑,让人听的耳膜生疼。 “廖大人,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早为以后打算吧。” 也许这个内侍太监只是单纯的提醒。 不过这也让廖昂阔低垂着头,恨的咬牙切齿。 安歆站在旁边看见廖昂阔腮帮子都在颤抖,就知道此刻他心里是有多么不甘和愤怒。 内侍也不管廖昂阔怎样,他也只是遵命令来把安歆这支大乾使团,平安迎接到北冥都城交给使馆的人就完成了任务。 于是回头恭敬的对着安歆行礼,道:“使臣大人,你可是本国邀请的贵客,快随咱家前往都城主子还等着你呢。” 安歆扯了扯嘴角,总有一种参加鸿门宴的感觉。 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了。 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瞬间让暗淡的天空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我们带着诚心诚意为北冥新帝的祝福之心前来祝贺,来到这里却莫名其妙被拦这么多天,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安歆是一个诚实的人,有话她就直说:“以前听人说出使他国都管吃管住,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多带银钱。 这几天被拦在城外,现在饿的心发慌走不动。” 北冥内侍怎么会听不出来,安歆暗讽他们国家不懂礼仪。 像其他国家邀请他国使臣团来到自己国家路过的每个城池,得到上面通知的地方官员,或者驿馆的人都会在城门口迎接。 而他们却被无礼的拦截在城门口不让进,还让别人饿了肚子。 “呵呵!呵呵!”内侍尴尬的咧了咧嘴:“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奴才这就请大人进城备上好酒,好菜,款待众位使团的大人。” 安歆一天有人请客,微笑着对内侍点了点头,表示你很上道。 不过在看见这三天已经休息充足,每天都能吃到野味的护卫兵,她觉得这些人跟着保护自己一路挺辛苦。 于是就想给他们发点福利,但她又不想自己出钱,于是就想坑某个快要当皇帝的人一些。 你都要当皇帝了,我大老远被请来给你庆祝,你出点血给送我来的护卫兵发点福利不过分吧。 安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不过分。 内侍看见安歆搓着手,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想到自己主子听到大乾的安使臣被拦截在此,脸上明显露出的不高兴,内侍还是问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好酒,好菜,你先派人去城里准备着。”安歆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是你也知道我们来时,以为北冥会安排吃住,就没带多少银钱来。 这三天,我们这些人吃喝买的粮食,还是借护卫兵的银子,公公看能不能给结一下账。” “这……”内侍揉了揉自己耳朵,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才咧了咧嘴,咬牙道:“应…应该的,大人出使本国境内,吃喝理应是我北冥招待。” 安歆拍了拍胸口,一副这样就好的模样,把一个小气又吝啬的官员演绎的入木三分。 她能有这份演技,还多亏她真有一位吝啬钱财的学生,朱时景,朱大公子。 以前大家出行只要轮到他掏银子的时候,脸上就会露出一副要他命的神情,安歆就算不想学,也早就看会了。 冷向白和陈将军他们看见自家使团统领大臣,都默默的选择转过脸,好好的一个大臣,怎么就能有一副贪小便宜无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440又见熟人,小少年人品好 护卫兵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听到自家大人报出买粮的费用,是那天去村里真实购粮用的钱两好几倍。 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脸红自家大人坑他人的银子,给他们发福利。 “这怎么好意思呢。” 安歆笑笑的看着,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但瞅见内侍肉疼的拿出一大包银子,发给五百护卫兵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内侍暗暗翻了个白眼:“……”原来你是这样的使臣大人。 姜炫和冷向白看见安歆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暗自得意,开心的抿着嘴瓣,两人同时扬起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陈将军和高将军带着人,把这几天在这里安营扎寨的生活用品收起来。 “老陈你说山长大人是怎么知道,最多三天就有人把我们请进城里,喝酒吃饭。” 陈将军看向安歆所在的位置,看她脸上的云淡风轻笑了笑。此时她那还有先前为护卫们坑银子时占便宜的无赖样。 明明买粮食的一千两银子是她出的。 她却愣是从北冥内侍那里坑来了五千两,没人十两银子,分发给了护卫兵们做福利。 陈将军对安歆不吃亏的性子有了新的认识。 就看临都城主廖昂阔现在还带伤跪在那里,没有安歆说原谅,内侍也不好意思让他起来,就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蛋。 陈将军:“山长大人是有大才的人,神机妙算,岂是你我这等武夫能比。” “你说的对,老陈。”高将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从我家那个臭小子跟着她出去三年回来,人都变得聪明了很多。 小山长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什么都能算到。” 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某人,把两个将军的对话收入耳中,不由抽了抽嘴角,她真的没有那么能。 自己也只是推算到司寒会很快得知,他们被拦截在这里的消息。 只要他不想让自己真的有理由转身退回大乾,按照临都城和北冥京都的路程来算,三天内,必然会派人过来处理此事。 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朝这方面想,如果动脑筋想了,他们也会想到不出三天必然会有人来迎接他们。 直到安歆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前,才看在来接他们的北冥内侍太监面子上,让脸色已经铁青的廖昂阔起来。 至于他心里记不记恨谁又能在乎呢。 反正廖昂阔都把安歆堵在这里,还花重金请杀手刺杀她了。 安歆就抱着债多了不愁,蛳子多了不痒的态度随便了。 安歆他们被带到临都城里好好的吃了一顿,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启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北冥内侍的带路,一路畅通无阻的直到北冥都城。 被安排住进北冥接待各国使臣的使馆里。 北冥的使馆明显要比曾经去过的岛屿国,南屿的使馆大好多,里面伺候的人也多很多。 安歆他们被分配到了一个院子,此时刚是初秋,院子里的花坛里还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院子里建筑错落有致,门楣上雕刻着精美花纹,一进门是精致的回廊和甬道。 大宅院内的主厅装饰华丽,墙壁上悬挂着名家的字画,屋顶上彩绘有吉祥的图案。 伺候的下人也是端上茶水,接待他们进来的管理使馆官员,把他们代进来后,不冷不热的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安歆对此面色未变,而对于管理使馆官员临走前看向她的眼神,安歆也没错过里面隐隐带着一种不怀好意。 像这种情况安歆在来之前就早有所料,先不说司寒对她的态度怎样,就那个莫名恨她入骨的穿越老乡萧温柔,在自己来到她的主场,之后的日子就不会平静。 虽然不知道这个管理使馆的官员是不是她收买的人,还是其他人安排的,安歆还是提醒大家住在这里吃喝注意,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出去。 还特别嘱咐了池岚这个小家伙。 安歆看着冷向白和江舟,姜炫他们这一路走来,脸上都显出了几分疲惫。 正准备让大家回去洗漱一下休息,等到晚上再一起吃饭。 就听到他们住进来后,被陈将军和高将军安排看守大门的侍卫,进来禀报:“大人,有两个南诏国的使臣,听说大人来了,想要进来拜访。” “南诏~” 安歆猛然想起来,在南屿岛国参加蹴鞠比赛那年,有个小鬼看上力量很大的郑小玲。 而且小少年唇红齿白长得不错,可惜当时因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要不她就蹿的郑小玲把人拐回来了。 既然是熟人,安歆哪有把人拦在外面不让进来的道理,于是吩咐道:“把他们请进来吧。” 当走进来两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安歆觉得原本的疲惫消除了一些,果然,美丽的东西就是能让人心旷神怡。 虽然安歆不是个爱看脸的人,但不妨碍她欣赏美的东西心情也会舒畅。 “安大人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席大公子和席小公子还是那么精神。” 安歆礼貌的站起来伸手把两人请到客人位置上坐下,让下人给他们倒茶。 已经从当年十几岁的小少年,长成现在身姿挺拔容颜清隽的弱冠小美男的席善若,清澈若山中泉水的眸子在堂厅中扫了一圈。 有些失落,装作无意的问道:“郑姐姐没来吗?” 郑小玲当年在南屿使馆里一人打倒一片挑衅的男人,被从小身体羸弱的他,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这次他跟着堂哥来出使北冥,也是想着能不能再碰到那个脸上虽然有一道疤痕,但每次对自己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总怕吓着他的女子。 其实他想告诉那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子,他并不害怕她脸上那道疤痕。 “没有,”安歆:“你要想见她,这次回去时可以稍微绕一下路,她现在在冀北边关守城呢。” 安歆微笑着看向席善若,自己当初没有感觉错,这小子的确对自家小玲儿有心。 对这个不以貌取人的大家小公子,安歆很有好感,说话都轻柔了几分。 这让江舟咬牙,暗“哼”了一下。 冷向白低头喝着手中的茶不语。 姜炫淡淡樱花般的唇角含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没有达到眼底,显然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如他长相美好。 441无人知道的梦境 北冥皇宫,一座还算华丽的宫殿里。 萧温柔咬着唇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抬手摔了桌子上的茶盏。 “砰!” 清脆的碎裂声,让男人的脚步顿了顿,然后仿佛没听见般若无其事的抬步离开。 萧温柔看见男人这样犹不解气的,又砸了博古架上两个装饰的珍稀摆件,神色颓然的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系统】 【什么事?】系统不耐烦的声音。 萧温柔阴冷的眼睛中,声音带着不甘:【系统,司寒从我这里拿走那么多枪支,上次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得知我有变出连发机关枪的能力,威胁利诱让我给他弄出十把这种枪】 【可恨他从我这里得到这么多好处,利用我给他的这些枪支铲除了那些反对他的文成武将,才争夺到北冥帝位】 【原本我以为他爱我之深,登上皇位后会封我为皇后,现在他却想过河拆桥】 【哼,做梦!!】 附在她识海里的系统如果能变换表情的话,此时应该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加鄙夷不屑的眼神。 可见他有多瞧不起自己这位又蠢又笨,又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宿主。 系统忍住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依旧冷冷的声音教唆:【也许你再多收集一些气运,为这位即将成为北冥帝王的男人。 向本系统交换更多更有用的东西给他,这样也许他一高兴就会封你为皇后了】 系统这样意图明显的话,一般长脑子的人都会听出一二,可是也许萧温柔太想坐上北冥国最尊贵女主人的位置了。 她硬生生觉得系统为自己达成目的出了一个好主意。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与她接触的人,都会被她吸收走身上的气运,变得霉运加身。 甚至有的人不仅仅会倒霉,严重的还会病魔缠身卧床不起。 …… 这边安歆送走来拜访席家堂兄弟。 就感觉堂厅里的气氛有点冷,挑了挑眉,快速撤退,远离这里几个释放冷气的家伙。 姜炫,冷向白,江舟几人看见她这样没出息,都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回到房间,下人端来清水安歆洗漱一番躺在床上。 一时无聊,就想问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除掉萧温柔这个随时能够拿出热武器的祸害。 【系统】 【二狗子系统】 安歆:……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躺在床上的安歆眼神闪烁了一下,停止意识呼唤系统。 想起上次她问二狗子系统自己在动手要杀萧温柔时,总会遇到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自己杀她,问系统是否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当时系统好像也是支支吾吾。 安歆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答案,也许这一路奔来也许是真的累了,想不出来的问题被她扔在一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人紧蹙着眉头,显然睡得十分不安稳,鼻头额角渗出点点晶莹剔透的汗珠。 当安歆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睛,神色一片迷茫,颇有一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仿佛这个梦为她解开了某种禁制,使其剥开了云雾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拿我自己的东西,忽悠我干事,真是好的很……” 彻底清醒后的安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神幽深沉静,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使臣大人,晚饭已经备好,请大人去膳堂用餐。” 这时有使馆的下人来到房间外敲门,禀报。 “嗯,知道了。” 安歆整理好自己仪容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前厅膳堂,看见先前去安顿护卫兵的陈将军和高将军也在。 饭桌上的主位大家依然留给这次出使官位最高的安歆,要不这样北冥使馆伺候的下人,会觉得大乾是一个礼仪不周的国家。 大家吃完晚饭后,移步到堂厅里闲聊下午他们打听到,这次各国来北冥出使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虽然这次来的各国使臣都有自己的院子居住,但都在一个大使馆内,出了院子互相还是能碰见。 这也是为什么安歆他们刚来没多久,席家堂兄弟就听说,来此拜访的原因。 此时大家正在听着一脸机灵的小池岚,说着他下午出去打听到并不算机密的消息。 就算被北冥使馆里下人听见也无所谓,因此也没人阻止他神情并茂的叙说。 同在京城,高将军和陈将军以前是见过,翰林院池院首家的这位小公子的。 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唯唯诺诺,十分内向。 现在看着眼前如此灵动的小少年,两人不得不感叹安歆教导有方。 以前那个因为自己身体又被家人宠溺,柔弱又内向的翰林院院首池家的小公子池岚。 被她收在门下后,经过山长大人和那些师兄们一番操练下,又被带去参加南屿蹴鞠比赛增长见识。 后来还听说,因为去找自家被流放的老师,与宣平侯府和单老头家的那两个小子,被人骗了钱财,差点被卖,沦为了乞丐。 经历了一番磨练后,现在看他机灵聪明的模样,哪还有曾经的怯弱和内向。完全就是一个小机灵鬼。 “南诏来的是护国公席家兄弟,一个是世子席慕楠,另一个是二房的堂弟席善若,也是南诏大长公主的嫡次子。” 池岚殷红的小嘴叭叭叭的继续说着:“还有东离国的摄政王也被邀请来了。” “西晋小国皇帝的亲胞弟,硕亲王轩辕鹤,也被邀请出使了这一次北冥庆典。 临月国举足轻重的武将…… 大宛的……” 安歆听着,听着,皱了皱眉头,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思绪翻涌。 “小山长!!”冷向白深邃的目光看向她,显然他也听出了这词中的不寻常。 江舟看了看安歆,又转头瞧了瞧已经垂下眼睑的冷向白,沉入了深思,在抬起眼眸的时候,眼中闪现了惊讶。 “这次被邀请的使臣,好像都是各国的中流砥柱,能够辅助本国皇帝的重臣能将。 还有一些身份贵重的世家皇亲子弟,司寒邀请这些人来参加他的登基盛典,到底想干什么?!” 442包庇凶手 夜晚,明朗星稀,秋风飒飒,树影摇曳。 安歆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朦胧的景色,静心凝神,“一,二,三,四,五……九,十” 听见院子里隐藏在各处,至少传来有十个人轻微的气息。 安歆淡粉的唇角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看来司寒真的是很瞧的是她,就连监视的暗卫,也比其他人院子里多出好几倍。 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安歆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觉得自己没必要承司寒的这份特殊照顾。 于是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弯腰在花池里一阵捣鼓,再起身时手中多出十来个石子。 口中嘀咕道:“院子里人太多,呼吸声太大,吵的我有点睡不着……” 然后手中的石子仿若随手扔向院子里,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还有房檐和廊檐下那些隐蔽昏暗的死角处。 就听见扑通扑通扑通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歆扔完手中的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扫了一眼摔下来,就地装死的这些暗卫,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这时那些躺在地上撞死的人,不只是自己被发现了,羞的脸红,还是被被人用石子打下来气的。 一个个同时揉了揉被石子砸到的脑袋互相看了一眼,实在太丢人了,急忙爬起来飞身离开,这座让他们职业生涯蒙上羞耻的小院。 安歆也不管司寒得知自己安排在她周围监视的暗卫,被她一锅端了,是什么心情,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反而把自己吃完饭回来后写的一封密件,递给孔珣派来暗中保护她的龙一,让他吩咐属下快速送给大乾。 司寒不仅邀请了她这个大乾的辅国大臣,而是这次邀请的各国出使使臣,身份能力举都是在本国举足轻重。 想到萧温柔能拿出来的那些热武器,还有司寒的勃勃野心,安歆用脚趾头猜,也能知道他们这是想要搞事情。 还好她路过冀北的时候,叮嘱尉迟奕和高泰他们要多注意北冥苍北守军的动态,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 这边北冥宫殿里,古朴精致的香炉里淡淡的香味袅袅升起。 司寒坐在雕刻着龙纹的椅子上,眼神沉沉的看着灰溜溜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暗卫头领。 即使对方武功不弱,也在司寒这位上位者的气势压迫下,不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下去领罚吧。” 暗卫眼眸紧缩了一下,松了一口气,默默的退了下去。 司寒揉了揉额角,他见过安歆杀人的样子。 刚才看见暗卫头上被打出的包,他就知道安歆是手下留情了。 以他在南屿那次的身手来看,如果她真想杀这些人,恐怕他们头上不仅仅只是被打出一个红肿的包,而是一个致命的血窟窿。 司寒涩然一笑,把自己那点点心思强行按下。 之后没有再派人去监视安歆,同时也把监视冷向白和江舟他们所有的暗卫都撤了回来,只是不想真正惹恼安歆这个活阎王。 省的她一个不高兴,真的不再给他留脸,直接给留在她那座院子的所有暗卫给灭了。 在那些暗卫被撤回来时。 还为司寒带回一壶茶和几样使馆里为安歆他们做的三道菜。 司寒看着放在面前的茶和菜,得知是安歆在他们撤离时,抓住了其中两个暗卫,让他们带回来的。 想到了什么,开始让人用银针试了试,看见并没有变色反应的银针,司寒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他知道安歆能得到以前那个老皇帝的重用,必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这些菜和茶其中必然有问题。 司寒阴沉着脸开口吩咐道:“去抓一只猫或者鸡来,把这些东西喂给它们吃。” “诺。”身边的那内侍领命下去。 不久去御膳房找来了两只鸡,把安歆让带回来的茶和菜分别为给两只鸡,刚位进去两筷子,两只鸡就蹬了蹬腿,一命呜呼了。 可见里面下的毒有多么利害。 司寒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当然知道这两道菜不是安歆真的要他们带回来给自己吃的。 司寒一个即将登基成为北冥帝王的储君,安歆怎么会不知道他吃喝的东西,不仅要用银针试毒,还会在专门的人试毒后,才会入口。 与其说这茶和菜是安歆让暗卫带回来让他吃的,不如说是她在控诉,有人要用这样的方式毒害他们。 而无论是司寒还是安歆也都猜到,能买通使馆里的人,对他们做出这样事的人是谁。 那人在大乾的时候都能做出买凶杀人的事,何况现在她被自己有意娇宠纵容,养出来的嚣张跋扈,这种作死的态度。 司寒眼神暗了暗,按下自己蠢蠢欲动暴戾的心情。 那人实在是太有用了,在榨干她之前,无论她怎么作,自己都不可能真的要了她的性命。 …… 安歆看着北冥宫中送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些奇珍异宝,笑了笑,也没有推辞,就让冷向白收下了。 等到送东西来的宫人走后。 高将军看着这些莫名其妙被送来的宝物,不明白的问:“这北冥即将继位的储君什么意思?” 安歆看见高将军这铁憨憨的模样,想起了有时也会露出这样表情的高泰,眼神柔和了下来。 抬了抬下巴,看了一眼陈将军。 陈将军得到了暗示,这才拍了拍高将军厚实的肩膀,为他解答:“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用餐时,小山长大人忽然收起来的几道菜吗? 还有那天使馆里的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也被小山长及时收回了一个茶壶里。” “你是说~”高将军睁大眼睛,大老虎一样圆圆的虎目里出现了惊讶。 安歆对着他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这些东西就是那个人不想处理下毒的凶手,拿来赔偿,堵我们口的东西。” “王八蛋,这就是他对外来使臣的态度,”高将军粗犷的声音,破口大骂:“想让我们帮他瞒下这件事下毒害使臣的事,他妄想。” 安歆无奈的再次递给了,陈将军一个眼神。 陈将军摇了摇头,他看懂了安歆眼中的意思。 不是,她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炫耀出去。 而是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别人的主场,不说,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指出凶手。 就算拿出了证据,司寒这个现在北冥的真正掌控者想要保住某个人,他们在做多余的事,只不过是徒劳无功。 (本章完) 443司寒登基成为北冥帝 司寒虽然没有把买通使馆官员给安歆他们下毒的萧温柔交出去。 但还是在处置那位使馆官员的时候,命令人带她去观刑。 昏暗牢房里。 萧温柔亲眼看见被自己买通的使馆官员,浑身血淋淋的受尽了十八般刑法,已经看不出最初的人形。 她眼神恐惧的紧紧咬着嘴唇,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司寒得知她所做所为,对自己暗示性的警告。 萧温柔被带回居住宫殿后,一时还没从暗牢里那种恐怖,压抑,阴森的血腥味的氛围里走出来。 声音颤抖的喃语:「他就那么维护安歆那个***。」 「我才是女主,是你的天赐良缘,真爱之人,」萧温柔从喃喃自语,到面容扭曲阴毒,歇斯底里的怒吼:「司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就是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看似面善的嬷嬷,「是谁惹到我们家大小姐了,老奴这就去找他拼命去。」 说着急忙倒了一杯茶水端给萧温柔,轻声细语的安抚,让她愤懑躁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嬷嬷,你说司寒他是不是不是真的爱我,要不登基的时候为什么不愿封我为后。」 萧温柔咬牙不甘的说道:「现在还为了那个***,强逼着我去按牢里看人受刑?!」 「大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殿下对您的心,我们这些奴才那个不知道。」老嬷嬷苍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温声的安抚:「您看那次外面的那些人找您不自在,不是殿下第一个为您出头。」 「殿下那真是把你疼到骨子里,老奴可是看的真真的。」 想到以往司寒对他的纵容和看她时眼中的温柔,萧温柔自信立马又回笼,她也觉得司寒不可能不爱自己。 毕竟自己不仅长得貌美,而且他现在能这么顺利登上北冥皇位,她拿出的武器帮他铲除异己,可以说在对他的青云路让自己的帮助是居功至伟。 他怎么能不爱她呢。 老嬷嬷眼角窥见萧温柔脸上重新露出自以为是的表情,嘴角不由微微的撇了撇,继续为她真正的主子树立深情人设。 …… 安歆他们带来北冥的第六天,也正是北冥储君司寒登基的日子。 这一天安歆他们早早被叫醒邀请去宫中观礼。 刚出去就看见南诏的席家堂子弟,两人穿着一身正装,显得更是风神俊朗,走过来跟安歆互相敛衽见礼后,就打算一起跟宫内派来领路的内侍离开。 谁知被随后走出来居住院落的西晋国皇帝的胞弟,硕亲王轩辕鹤。 东离国摄政王,白玉衡。 临月国的大将军李谦晖。 大宛国的重臣尚书令苏言丘。 也纷纷从各自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见几人不同风格的美男走过来,安歆挑了挑眉。 心想怪不得古代的皇帝选拔做官的大多都是品貌周正,原来看着确实养眼。 「他们有我长得好看吗?」旁边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轻轻在安歆耳边响起。 安歆抬手摸了摸发痒的耳垂,警告的斜睨了一眼某个妖孽,迈步向大门走去。 各国朝廷都很少有女官,这几天各国都对安歆这位大乾朝能够辅国的女官,抱着很大的一种好奇。 因为安歆做人做事还是喜欢低调,这几天偶尔出门,这些人就没有碰到。 这时看见前面穿着紫色圆领正装袍服,乌发玉冠,身材高挑匀称,一身飒爽的女子。 一时间被她的风姿吸引,都快铺步了上去。 等到安歆感觉到气氛不对,自己身边已 经为各色美男包围了。 西晋国的硕亲王看见安歆转过头看上他们,烧包的捋了捋自己鬓角留下的一缕垂丝青发,「你就是那位点点有名的大乾朝女官,安大人吧。」 「本王这厢有礼了。」 安歆看着对自己不伦不类拱手行礼的烧包男,这说话的口气,这动作,哪里像在本国有着相当话语权的亲皇,莫非是假的吧。 轩辕鹤看清安歆眼中微微露出对自己的惊讶,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笑了笑。 安歆眯了眯眼睛,此人说话语气虽然有点轻浮,但脸上神情却没有一丝对人的不恭敬。 举手投足也没有僭越的行为,让人想反感也反感不起来。 果然生于皇家的,有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玩意儿。 安歆对,他点了点头,同样拱手,「硕亲王有礼。」 为了省事安歆顺便对着跟上来的东离国摄政王白玉衡,临月国的大将军李谦晖,大宛国的尚书令苏言丘也拱了拱手。 「初见各位,某这相有理了。」 在看清安歆的容颜几人也愣了一下。 原本以为她能在全是男子天下的朝堂上,能在官场上站稳脚跟,也许有自身的才华和能力,至少也有一两分自己容貌出色带来的便利。 没想到他们都想错了。 眼前的女官长得并不貌美,甚至可以说乍一看还很平凡。 白宇衡,李谦晖,苏言丘纷纷都为自己狭隘的思想和心胸,感到一阵羞愧和懊恼。 三人也许觉得刚才对她的想法是一种侮辱,此时脸上都透着羞愧的绯色,拱手深深一礼,「辅国大人有礼。」 几人能准确的叫出安歆在大乾的官职,可见安歆这位各国少有的女官,已经名扬他国了。 至少其他国家的皇室和重要官员,都知道大乾有她这么一号人。 安歆也看出了他们对自己容貌的惊讶,并没放在心上,互相见礼后,就跟着北冥内侍继续朝宫里走去。 此时宫里传出来一种庄严的乐器声,婉转低沉,金石击鸣,声响震耳。 安歆他们这些外国来的使臣被带到一处,最适合观赏皇帝祭天地,告祖先的宽大广场上。 北冥所有够及格来此见证朝拜新帝登基的官员,都整齐排列的跪在两边。 此时司寒头上佩戴十二旒冠冕,身穿黄色金丝龙纹图案龙衮袍,面色自信而沉稳,只不过在一步步走向最高处的时候,眼中透露出丝丝勃发的野心,使人心惊。 礼部尚书,念着祭文,说了一些新帝登基受命于天…… 司寒祭拜完天地,威严的站在高台上,接受着百官的跪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是底下北冥的官员,还是宫外的百姓,听到宫内传出新帝继位礼成的乐声,全都要行跪拜礼,口称万岁。 444宫宴上的挑衅 而安歆他们这些出使北冥的使臣,除了那些想要巴结依附北冥国的几个临近小国,行了半跪的大礼。 像安歆他们和南诏的席家堂兄弟,还有西晋国的轩辕鹤,东离国的摄政王白玉衡,临月国的李谦晖,大宛国的苏言丘,他们都选择行了一个互相平等友善的国礼。 安歆眼角扫到站在高堂上的司寒和旁边的一些北冥官员,对安歆他们行这样的礼仪,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不满,她的眸子沉了沉。 他们这些国家又不是北冥的附属国,不说代表国力还算强盛的大乾,来参加这次北冥新帝登基仪式的安歆等人,没必要像北冥新帝行什么大礼。 就说南诏和旁边几个中等国家的使臣,他们选择行这种互相平等友善的国礼,也没什么错。 反而是司寒和北冥官员露出这样的表情,显示出了他们的傲慢自大和狼子野心。 安歆能看见的,当然其他国家几个人精也瞧见了。 对其他们转过头只当没看见。 司寒高高的站在上面接受着下面人跪拜,神情间满是意气风发,眼神望向安歆的方向。 远远的看见,这个曾经在南屿国救过他一命的女人,脸上依然是那么的淡然。 仿佛睥睨众生的神仙,让人不由的对她心生敬仰。 安歆可不知道司寒心里会这么看她。 否则她会惊讶司寒的敏锐和能看出接近真相的眼力。 胡搅蛮缠跟司寒闹了很久,想让他立自己为后的萧温柔,脸色阴沉沉的站在宫中一处高阁上,远远的望向并不能看见的祭天广场。 只能听到那里偶尔传来的乐器声。 想到今天司寒登基,如果他愿意封自己为后,今天她也能接受百官和那些诰命夫人们的跪拜。 那样自己该有多威风。 萧温柔手中拿着的丝帕硬是被她心中恼怒撕的不成样子。 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婢都悄悄的朝旁边挪了挪,远离面色扭曲,眼神阴狠的萧温柔。 就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像前不久,假装无意把一个曾经背后议论她几句的宫女推到冰冷的湖水,也不叫人来救,等到被路过的人发现那个小宫女已经奄奄一息了。 萧温柔没有发现伺候自己的宫婢对自己的恐惧和提防。 她现在不仅对司寒没有立她为后愤懑,也对唯一一个能够以女子之身参加,那些男子官员才能参与登基仪式的安歆嫉妒不已。 萧温柔狠狠甩掉手中的丝帕,她就想不明白无论是在大乾,自己明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有才女头衔光环,受到无数人追捧。 可是只要提到安歆那个***,那些人就眼中透着尊敬和钦佩,说她如何如何才华横溢,学识过人。 教出来的学生个个品行优秀,青出于蓝,得皇上重用。 世家贵人们,都想尽办法想要把自家的子孙送给她做学生,可惜安歆那个***,脑子有病。这么好拉拢人心的机会却白白浪费,不愿收那些豪门世家子弟做学生。 现在来到北冥,还害的她被司寒暗中教训了一顿。 也许要不是她让人把那些被放了毒的菜和茶带给司寒,凭着司寒对她的爱,这次司寒也许就答应封她为北冥的皇后了。 「哼,都怪安歆那个***,她咋不去死!!」 像萧温柔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永远很难让他们认清现实,还会把自己的不顺迁怒给别人。 「……」 安歆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也只会告诉萧温柔她有大病,得治。 …… 登基大典后,眼中设了宫宴。 这次不仅北 冥那些朝廷官员可以参加,大臣还可以带自己一两看重的家眷参加,以显新皇登基的恩德。 宫廷盛宴,华灯初上,满堂金碧辉煌,衣香鬓影间,官员们还能装装样子,女客们已经暗中争艳斗丽。 宴会殿内,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餐具熠熠生辉,灯光映照下,宛如仙境一般。 司寒端坐在大殿主位上,眼神暗晦不明的瞥了一下硬是赖在他身边,不愿去下面自己位置上的萧温柔。 神色不变,但安歆却看出司寒眼中深处藏着的一丝不悦。 对于萧温柔高傲看向自己挑衅的目光,安歆对着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把对方气的一个倒昂。 萧温柔咬了咬牙,想到今天这种场合,自己要端庄,要有未来***风范不能发怒。 于是强行扯了扯两边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华丽的宫殿,精美的餐具,各种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安歆参加过很多次宴会,从开始一个小萌新,已经知道在遇到大型宫宴前一定要偷偷垫饱肚子。 否则你很可能看见固了油的珍馐美味,你真的会食不下咽,饿肚子。 有了这样的经验和觉悟,安歆在出门的时候,就在宽大的袖袋里装了自己喜欢吃的糕点。 在登基大典结束后,她就找了机会不仅自己垫饱了肚子,还把多余的一些分享给了身边的人。 想起当时她拿出糕点吃的时候,轩辕鹤和白玉衡,李谦晖,苏言丘他们惊讶的目光,安歆不由莞尔一笑。 她在分给冷向白和江舟还有跟着来的姜炫后,把剩下的几块也给了他们。 当时带路的内侍看见他们一伙人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嘴巴鼓鼓的,吃着糕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安歆现在想到还想笑。 此时安歆并不饿当然对面前矮几上,这些已经微冷的菜肴并没有什么兴趣,她把目光扫向宫宴上的人。 这一看,让安歆微微一顿。 原本悠然的目光变得微沉。 安歆把目光再次看向宫宴上的这些人,这里的大多人额头上代表气运的光芒,已经变得灰白暗淡。 能坐在这里参加宫宴的人,哪个不是有几分气运加身,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气运连普通人都不如。 她把目光看向坐在司寒身边一脸得意的萧温柔身上,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些人的气运恐怕都被这位吸收走了。 安歆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突然她睁大了眼睛,紧紧抿了抿嘴唇。 如果这里不是宴会自己肯定会失态的叫出来。 445失态的北冥大长公主 “住手,”安歆急忙出声厉喝。 看着即将抚上姜炫眉间位置的北冥大长公主,安歆惊出一身冷汗。 眼神发寒的质问:“大长公主这是做什么,他可是我大乾承恩公府的三公子,身份尊贵,可不是你能随意轻浮的人。” 安歆着重在“身份”两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大长公主神色恍然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在看见姜炫这张脸后,做出来的这种举动是多么危险的事儿。 如果刚才她真的擦拭了他眉间,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露出那颗可能暴露他身份的象征,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大长公主眼角扫见宫殿的人都好奇,疑惑的看着自己。 就连坐在上位刚登机为北冥新帝的那位私生子皇帝,也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大长公主暗自紧张抿了抿艳红的唇瓣。 原本就染上酒意的眼眸闪了一下,然后慢慢变得轻浮起来。 原本伸向姜炫眉间的手,改成了挑起他的下巴,“长得真好,愿不愿跟本宫回家做个义子。” 姜炫勾起嘴角,眼中毫无波澜的看着大长公主向他伸来的时候。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对他的淡定自若心中无比的赞扬。 果然不愧是正统血脉,骨子里的这份气度又怎么会是旁人可比的。 姜炫慢慢咽下口中,刚才喝的一杯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水,丝毫未减他身上优雅尊贵的气质。 坐在司寒旁边的萧温柔看见他眼中的神情是既爱慕又愤恨,死死盯着那个美若谪仙的男人。 姜炫神情淡淡,狭长的凤眼幽幽的看了对面被大长公主这番骚操作,惊坐在那里呆愣的驸马孟常君。 驸马孟常君也被这双记忆里熟悉的眼眸看的心中一颤,连忙站起身来,走过去,“敏敏,别胡闹了,我们就乐儿一个就够闹腾的了,收什么义子不义子的。 就算你真的想要一个义子,也不能收一个大乾国公府的贵公子啊!” 驸马把仿若喝醉胡闹的大长公主拉了回去,轻声细语劝慰。 大长公主的头微微靠在驸马肩上,眼神醉意朦胧,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才闹出刚才这种事来。 看见她这样,其他人摇了摇头,大家认为不过是大长公主醉酒之后,看见大乾使臣带来的人,长得实在样貌出众,一时冲动罢了。 谁也没把她刚才的举动,当作一回事。 司寒看向姜炫那张让男人看见都能心生嫉妒的容颜,阴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觉得大长公主为他能做出刚才冲动的举动,好像也情有可原。 安歆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在这里某人身份曝光,恐怕不仅他会被刚登上北冥皇帝的司寒以绝后患。 就连整个大乾这次来的使团,能不能回去都不好说。 宫宴上大臣们继续互相敬酒,无论真假笑语盈盈,气氛烘托的热烈而欢快。 司寒抬手示意,旁边伺候的内侍大太监,得到吩咐让早就准备好的宫娥舞姬走到大殿中央。 宴席上立马歌舞升平,宫娥舞姬们身着轻薄的华服,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曼妙的身材,妖娆的舞姿,让有些醉意上头的官员看直了眼,也气红了他们旁边跟随带来女眷的眼。 安歆按了按额头,他本就不喜欢这些酒肉奢靡的环境。 站起身来让旁边的宫婢带自己去更衣。 出来后,宫婢看见安歆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并没有上净房更衣。 脸上也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好像宫宴上以这种理由出来透气的人,她已经见多了。 安歆走出来后,选择了离宫宴大殿不远处的假山石上坐下,旁边花池里适合这个季节盛开的花卉开得正艳,淡淡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四周沿廊上挂着宫灯,即使是黑夜这里也并不黑暗。 宫宴上的宫婢不可能只伺候某一个人,带安歆出来的宫婢看出安歆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大殿里。 她怕宫中的掌事责怪她偷懒,就对安歆福身一礼,招呼一声回去忙了。 安歆挥了挥手并没有难为她,就让宫婢离开了。 拖着额斜靠在假山上,轻轻闭上眼睛,安歆独自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脑海里想起刚才宴会中,看见的那些北冥被抽走运气的达官贵人。 以前安歆一直想不明白萧温柔为什么要从别人身上,吸收走那么多好气运有什么用,现在她也许猜到了。 安歆猜测萧温柔这个穿越女身上也许,也有一个金手指。 想起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会出现的枪支,还有萧温柔那张每次见到她,都像做了回微整形一样变美的脸,还有逐渐变得前凸后翘的身材。 如果这些都是她用从别人那里吸收来的好运,向她携带的金手指交换来的,这就能说的通了。 萧温柔看见安歆离开大殿出去后,也找一个理由跟了出去。 司寒看着向自己撒娇后,萧温柔离开的背影,深沉的眼眸暗了暗。 然后继续和来向自己敬酒的大臣们寒暄。 安歆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挑了挑眉梢。 “……”来者不善。 安歆对眼前的这群人熟视无睹,却向拐角处看去。 那里站着一位头上插满金银珠宝头饰,身着一身华服的女子眼神恶毒的看向她。 安歆勾起唇笑了笑,能这么恨她的,不是屡次暗中派人杀她,又杀不死她的萧大小姐,又能是谁。 “那些用硝制成冰的方法是你想出来的,那唐诗三百首也是你让人传到北冥来,陷害我的是不是啊!我的穿越老乡!” 安歆对于萧温柔阴沉沉的质问,不予理会。 自己无论是不是穿越的,都不需要跟她承认什么。 原本两个人可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她却因为那些虚名,屡次对她动手。 如果单是这样安歆还能容她蹦的一二,可是她万万不该对自己学生动手。 可惜她身上有着某种力量阻止自己杀她,要不就这作死的女主,安歆可能已经弄死她几回了。 安歆和萧温柔两人双方谁也不示弱的,隔空眼神对峙着。 对于这种比谁毅力强的眼神对视,安歆就没输过,萧温柔不过一刻钟,眼睛就酸胀的眨了眨败下阵来。 恼羞成怒的萧温柔,阴测测的命令,“把她给我抓住,扔到那边的湖里,按住,不许她再露出湖面。” 安歆眯了眯眼睛,眼中寒光一闪,这是要淹死她的节奏。 446被吩咐扔湖里淹死的小山长 就在那些人听到萧温柔的命令,正要对安歆动手。 安歆也仿若随意伸手在假山旁边的花枝上,摘下一片片带着锯齿的叶子。 萧温柔看见安歆都要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的摘了一片片树叶在手中把玩,只觉得她不知所谓,又蠢又笨,看上她眼中鄙夷的眼神,都要溢了出来。 安歆是那种在乎别人目光的人吗? “??!” 别人看不看得起,关自己什么事。 她又不靠吃别人家的大米活着,对别人的鄙夷她可以完全无视,凡是最后吃亏的不是自己就行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群围上来正准备按住安歆扔去湖里的内侍太监和宫女,被这一声惊的全都扑通扑通跪了下来。 他们怎么会不认识这道清润醇厚,带着一丝丝阴郁威严的声音,出自谁的口中。 这可是现在宫中真正的主子,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时放肆。 安歆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手中带着锯齿的叶子,多好的杀人暗器呀!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司寒对上安歆看出来有些幽怨的眼神,感到一阵莫名奇妙。 自己刚才可是帮了她,阻止了萧温柔对她的发难,怎么这个女人不感谢自己,还用这种眼神看她。 安歆就差把多管闲事这几个字砸在他脸上了。 今天安歆还想试试能不能碰碰运气,把萧温柔这个动不动就能拿出热武器,有可能某天祸害这个世界苍生的穿越女主杀了,一了百了。 这个倒霉催的就出现了,破坏了她杀人的机会。 “!!!”还谢他,卸他胳膊,卸他腿还差不多。 安歆看见自从司寒出现就又秒变成娇娇柔柔小白花的萧温柔,知道自己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她摸了摸鼻子无趣的跟司寒点了点头,起身来回到宴会大殿。 至于萧温柔要怎么跟司寒那个阴沉不定,野心勃勃的家伙解释刚才的事,还是司寒根本就不想追究,这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了。 安歆猜测的不错。 司寒就从萧温柔找理由出来,就猜到她可能要找同样出了宴会大厅的安歆麻烦。 担心萧温柔这个蠢女人打乱他心中的计划,因此司寒在应付完几个重要的大臣敬酒后,就赶忙出来阻止她愚蠢的行为。 冷向白和江舟看见安歆回来暗暗松了口气,他们明知道安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吃亏,但她刚才出去两人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 毕竟这是在北冥的皇宫,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还真的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而两人又在来参加宫宴前,得到自家小山长叮嘱,如果没有什么事,尽量不要单独离开宴会。 有了当年萧温柔设计冷向白差点害他失了男儿身,现在这个阴毒的女人就在北冥皇宫。 两人听了安歆的提醒,就更不敢轻易离开宴席了。 至于更加单纯,还不能很好应对这种场合的小可爱池岚。 安歆这个老师和冷向白,江舟这两个师兄怕他进宫被人算计发生什么意外,根本就没带他来。 要问安歆为什么没叮嘱一下,拥有一张惹是生非容颜,更容易出事的姜炫。 那还用问吗? 第一,姜炫又不是安歆什么人,她以什么身份去叮嘱他不要进宫随意乱跑。 再有,安歆心想,就她自己那点智商,情商,还不一定有姜炫这个大乾京城人人称呼姜三爷的人物,智商,情商,手段高明。 她就不要自以为是说出这样叮嘱的话,惹人笑话了。 安歆:……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某人,不知道的是,姜炫在她关心叮嘱冷向白的时候,眼神中的制度都要溢了出来。 期盼的眼神,又何尝不想得到这种由心而发,真诚不带任何一丝杂质的关心。 宫宴结束,所有人在司寒离开后,也慢慢走过宫殿。 大长公主被驸马扶上华丽的马车,两人从马车窗朝外看去,正好看见同样坐上马车离开的安歆等人。 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吩咐马夫赶车回大长公主府。 马车哒哒哒的踏在街道石板上,因为大长公主身份够高,停在旁边的官员马车纷纷给他让路。 “你说他会是当年堂皇兄那个失踪的嫡子吗?”把长公主声音极低的嘀喃。 驸马轻轻搂住大长公主使其靠在自己肩头上,在她耳边同样声音极低的说:“我知道,无论是前不久逝去的那位北冥帝王,还是刚登基的这位。 离正统皇室血脉都有点远,快出皇家五服之人。 你和先先皇帝血脉更近一些,对于现在的皇位非正统继承人,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可无论怎么样,你今天那个举动一旦实施,宴会上可是有不少老臣曾经见过那位小皇子。 一旦眉间的红痣露出,证实了他的身份,公主可想过后果。” 大长公主眼角湿润带着丝丝懊悔,她当时看见那个年轻人的样貌,一时心中激动,无意识走过去做出要擦拭他眉间证明自己猜测的举动。 现在想想实在是冲动,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推向了万丈深渊。 那可是现在北冥皇室中,留在世上与她血脉最近的人了,大长公主又怎么愿意把它陷到危险之中。 安歆这边,看见不顾江舟甩过来的白眼,又赖在自己马车里的姜炫,假装没看见的闭目养神。 上就上来吧,反正马车宽敞,这位又是个安分的,从来不做越矩的事。 就像现在一样,他也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如一座雕刻精美的雕像,从马车窗看向外面北冥京都夜晚热闹的街道,眼睛里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也许这也是他的顾虑,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对这里有着熟悉的印记,只能坐在她这个知道他暗藏身份的人马车里,才能毫无顾忌的露出这种对北冥京都这里深藏回忆的眼神。 就在安歆他们的马车路过一段不是很光亮街道的地方,这里明显没有什么人来往,偶尔挂在店铺门上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坠。 寂静的街道,昏暗的场景,几盏摇曳的灯笼,昏昏沉沉,明明暗暗,反而给人一种诡异又恐怖的感觉。 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安歆白溪粉嫩的耳朵动了动,皱了皱眉头…… 447小山长不死,刺杀不断 忽然从两边街道的二楼上窜出来一帮黑衣人,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向坐在马车里的安歆和姜炫刺来。 这次姜炫没有装柔弱,抽出腰间的软剑挡下了刺向安歆的武器。 安歆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挑了挑眉,“这是不打算装了。” 带人保护在两边的陈将军大喊道:“有刺客,保护使臣大人。” 这群刺客明显,目标明确,并不和护卫在马车旁的兵丁纠缠,一股脑的全都向着安歆的马车蜂涌而来。 后面的冷向白和江舟看出那些刺客是针对自家小山长的,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好了过来帮忙。 安歆看着不要命一样朝自己马车围过来的刺客,手中用的是一种圆月形弯刀,她目光微顿…… 原本她还疑惑,自己虽然这副容貌长得一般般,但也不至于让人看见就招人恨的地步。 她在这里除了一个想要她命的萧温柔,刚才在皇宫中向她出手刚被司寒抓住。 为了保持在司寒这位新君心中温柔娇弱的人设,萧温柔即使想要她死,也不会这么着急再次出手。 现在看见这一把把被陈将军和姜炫,他们拦截在马车外刺客手里拿的武器。 显然跟当初在临都城外树林里刺客用的武器是一样铸造的款式。 安歆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批刺客应该是那位廖城主或者他传信回来,指使在北冥京都的廖家干的。 “叮叮当当”武器撞击声,在这条昏暗的街道上,显得异常清脆激烈。 安歆这次出使北冥孔珣和黎子瑜都不放心,不仅把自愿跟来带领侍卫兵的陈将军,和高将军一起派来带队保护安歆的安全。 就是这支侍卫兵,也是当初跟孔珣去过岭南的那批皇家精锐兵里挑出来的人。 有这一批精锐挡在外面,又有陈将军这位心中沉稳有成算和对战勇猛的高将军,这两个手上有真功夫的老将在。 就算那群四五十人的刺客同时刺向安歆的马车,一时间也对他们密不透风的防守,阻止在十步之外,不得寸进。 显然这样的刺杀让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很不满意,某间酒楼的二楼上包间里,一个黑色条纹服饰的男人冷哼一声:“废物。”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今天因为庆祝新帝登基没有宵禁,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京城防卫营多派出来巡逻的那些队伍,很快就会发现这边的打斗。 到时候不但杀不死这个害惨他们廖家两位爷的大乾女官,还可能被人追查出,这件事跟他们廖家有关。 毕竟那个大乾女官刚来北冥,不可能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有人知道她在路过临都城时,被自己大爷拦截不放通过关卡。 自家大爷在那期间还被人暗害,受伤严重,当今新帝只要有心查,肯定会查到廖家头上。 果然如此人所想。 今晚授命维持北冥京都治安的防卫营的人,被人告知路过此地时听到有打斗声,闻讯赶来。 那些刺客刚有几个人突破重围,再次向马车内的安歆出手时,就听到防卫营的人大声厉喝:“什么人敢在今晚闹事杀人。” 那些刺客即使看到防卫营的人赶来,带头的刺客只是微微一愣,向黑暗处的酒楼看了一眼,手中杀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直到听见一声响亮的哨声,那些刺客才像洪水一般退去。 防卫营的人脸色沉沉的看着街道上躺了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他们看见这些人并不是安歆的护卫兵杀死的,而是那些刺客在听到哨声后,自己出手结果了这些受伤后不能及时退走的自己人。 而安歆这边的护卫队也受伤了十几个人。 防卫营的领头来到安歆马车外,神色讪讪的拱手行礼道:“使臣大人受惊了,天色已晚,还是由小的们护送你们回使馆休息吧?!” 安歆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防卫营这种避重就轻,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不于苟同,但也没说什么。 回到使馆安歆他们出使的队伍里,孔珣是派了一个御医跟着的,安歆去看了那些受伤的护卫兵,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为他们救治。 现在在别人的国家,受的伤还是尽快好起来才好。 安歆对护卫们的重视,也让护卫兵心中温暖。 可不是所有的上位者,都对因为保护自己受伤的护卫这么关心。 护卫兵们也知道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要保护的人,在任务中伤亡在所难免,不过能有一个体恤他们的上官,这些护卫兵还是很高兴的。 安歆待到护卫兵的伤被御医处理好后,她才带着冷向白几人离开回去休息。 高将军看着安歆的背影走出护卫兵们居住的地方,嘀咕道:“辅国大人先前不是说,我们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银子,很穷吗? 连三天的粮食都买不起,怎么会有银子买这些好药材给护卫兵们治伤?” 陈将军对着自己的老友“呵呵”一声。 没在理他这个铁憨憨。 安小山长当初说那话,不过是气不过使团被拦在那里三天,还有就是想坑别人银子,给自己人发福利。 这个脑子不转的玩意儿还当真了。 刚回到自己寝宫休息的司寒,听说安歆他们从宴会回去的路上遭到刺杀,阴沉着脸,“孤邀请来的使臣都有人敢刺杀,好的很。” 命令道:“查,给我查,查出来的人一律交给刑部处理。” “诺。” 而北冥京都的廖家大宅里,一位面色阴沉的老夫人,狠狠的摔了手中的茶盏。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外国使臣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 底下跪着的中年男子,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老夫人息怒。” 此人不说话还好,开口后,老夫人明显更生气了。 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看向中年男人时,眼神里闪过凶狠的光芒。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庶子,就是让他去联系自家惯用的杀手组织,去杀一个外国来的女使臣都那么费劲的完不成任务。 要不是看他还听话的份上,自己怎么会容一个庶子活在世上,廖老夫人阴毒的想。 (本章完) 448大乾的安使臣好像并不聪明 原本安歆他们只是被邀请来参加司寒的登基庆典,按说仪式完后,安歆他们就可以告辞离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南诏的席家堂哥被小堂弟歪缠的还和安歆他们说好,这次绕到他们大乾玩几天再回南诏。 本来南诏就是和大乾是友邻国家,南诏无论土地面积还是国力都弱于大乾,依附倒不至于,但南诏国君历代都有自知之明。 他们安守本分的治理自己国家,很少跟和他们有领土接壤的国家产生摩擦。 又因他们国家物产并不是很丰富,这就更没有哪个强盛的国家闲的没事去攻打他们。 也之所以这样,席家的大堂哥才会同意席善若稍微绕到去大乾玩。 安歆很喜欢席善若这个小家伙眼睛里的清澈,虽然他已及冠,但眼神中的不染世间尘埃,纯洁的仿佛山间最清澈的泉水,却让人想要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也许是因为自身的羸弱,席善弱很喜欢强壮的人。 但他又没有龙阳之好,因此在那年南屿国使馆遇见力量奇大的郑小玲时,就被她一身怪力吸引了目光。 正好安歆也觉得郑小玲为人还算可靠,就是她那一身能打死老虎的力量,有孔珣这个没有男女成见的帝王在,她在军队里出头是迟早的事。 席善若在南诏身份尊贵,但只要他自己愿意,安歆觉得通过郑小玲的努力坐上三品以上的大将军后,也不是不能与他匹配。 相信这样的两国联姻,作为弱势国的南诏皇帝肯定会欣然同意。 这天在安歆他们暂住的使馆宅院一座凉亭里,东离国的摄政王白玉衡,西晋国的帝王胞弟硕亲王轩辕鹤。 临月国的大将军李谦晖,还有大宛国的尚书令苏言丘,南诏的席家兄弟都来此找到安歆闲聊。 白玉衡手指曲起敲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幽幽道:“安使臣,你说我等的辞呈已经递上去三天了,北冥这位新皇怎么还没有让我们离开的意思?” 安歆斜坐在凉亭里的美人靠上,手中从盘子里捏了一些鱼食洒在旁边亭子下的湖里。 看着一条条色着斑斓的锦鲤浮在水面吃着鱼食。 直到欣赏鱼儿吃完后,她才转回头看向冷峻着一张脸的白玉衡,诚恳的道:“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那位新帝知道了。”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都很给面子的参加完他的登基大典了,他还不放我们回去,恐怕有什么大病!!” 看着安歆毫无顾忌的吐槽。 其他人抽了抽眼角,这话也就这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使馆里说出来。 换做他们这种国家面积不及北冥,国力也不是十分强盛的人,就算心里想,可也不敢随意宣之于口。 安歆敢说这些话,她就知道司寒这个阴险的家伙,为了他心中的大计,也不会因为这些口舌责难与人。 果然,安歆说的话很快被使馆里的人禀报了上去。 也正如安歆所料想的那般,司寒只是眼神沉了沉,旁边的人以为自家主子会对如此说他的人惩治一番。 然后他们就看见司寒像没听见般,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他们商量如何统一各国的大计。 他们这里少部分司寒的心腹之人知道,自己跟随的这位帝王野心有多大,开始他们得知他有统一这片大陆各国想法的时候。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都觉得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帝疯了。 要不是最后看见司寒拿出来那些,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威力值爆棚的武器。 当下他们就想另择明主,改投其他北冥皇室之人,远离司寒这个妄想症患者了。 接下来无论使馆里的各国被邀请来的使臣,是递折子想要面见司寒这位北冥国君。 还是上书说,自家亲娘要喊自己回国吃饭,有急事要办想要自行离开,通通都被驳了回来。 一时间使馆里居住大小十来个国家的使臣们,是人心惶惶。 就连以往依附北冥国的几个小国使臣,也不知道司寒这次不放他们离开是几个意思。 白玉衡他们一群人每天来安歆这里找安慰,好像只要看见安歆那张淡定的脸,就能平复他们心中渐渐升起的浮躁。 安歆“……”我不是静心口服液好像没有那个功能。 这段时间安歆又用意识呼唤过系统,可是好像自己这个系统很忙,喊三回,能回她一次,都是给安歆这个宿主面子了。 而遇到这样的情况,安歆也只是勾唇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安大人,你说这北冥新帝不会想要杀了我们吧?”临月国这位骁勇善战的年轻大将军,李谦晖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问道。 安歆这次不喂鱼了,她现在拿着一根钓竿,坐在湖边开始钓鱼了。 大家看着使馆里这个不大的人工湖,岸边柳树青青,湖面水波荡漾,这位每天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新的乐趣,还真不容易。 安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想啊! “……”可这不是无聊么。 “杀我们是不可能杀我们的。”安歆拉了一个空钩子上来,看看没有傻鱼上钩。 然后学姜太公钓鱼,又把穿了一根针的鱼线扔进湖里,其他人看清她用的鱼钩,眼角都抽了抽。 安歆假装没看见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的眼神,继续说道:“杀是不可能杀的,谁让我们这么优秀呢。” 白玉衡一伙人“……”安大人你这话说的是认真的。 就你那用直针钓鱼的智商,优秀这句话是你能说的吗? “收起你们那些看白痴的眼神,以为我看不见。”安歆扫了身旁一群人,眼神警告,对着他们又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许被人看上,有可能想要劝服你们为他所用。” “这…这…这不可能吧!!”轩辕鹤有些惊讶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安歆。 长相清隽,气质文雅的大宛尚书令苏言丘眼神闪了闪,他能不到而立之年坐上如今这个位置。 即使是人才不丰的小国,也足以见证这位的才能和聪慧都不平凡,安歆说完这些话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449萧温柔的贪婪 这边萧温柔觉得司寒不愿意立她为皇后,认为自己还不够美。 要不她几次诱惑司寒怎么对方都不入套。 萧温柔微微蹙使了眉头,要与系统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需要大量的气运。 可萧温柔这段时间从别人身上吸收来的好气运,已经被司寒温柔深情的哄着,为他交换出十几把机关枪了。 原本萧温柔以为她拿出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司寒就会立自己为皇后。 可司寒以她的身份是大乾罪臣之女,现在他刚登基皇位还未坐稳以此为由,劝她稍加忍耐,等他大权在握坐稳江山后,必然会风风光光的立头为皇后。 萧温柔虽然一时被司寒哄住,但过后想想,并不想等那么久。 特别是这次见到能以使臣身份参加一国皇帝登基庆典,以女子之身也能走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安歆,更让萧温柔嫉妒忿恨的眼睛都红了。 自己才是从异世穿越而来还是携带金手指的系统的女主,这份无限光荣不应该是她的吗? 虽然萧温柔怀疑那些用硝制成的冰和那本唐诗三百首,有可能出自安歆之手,她可能也是穿越而来这个世界的人。 但那天她在皇宫里,试探的一问,安歆好像对她问的东西一脸茫然,并没有回答和异样,萧温柔至今也不能确定安歆就一定也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 而自以为是的萧温柔觉得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 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安歆是不是跟她一样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阻挡了她的光芒,安歆那个贱人必须死。 因此她对尽快当上北冥的皇后更加执着,那样她就是北冥后宫之主,也算掌握了一部分权利,要对付安歆这个到哪都能盖住自己光芒的女人,就更方便了。 如果像现在这样,她在北冥没有足够的身份,想要把安歆那个贱人宣进宫为难奚落一番都做不到。 萧温柔想要拥有更美丽妖娆的容貌和身材。 可她为了给司寒与系统交换出那些热武器,把北冥京都城她能接触的世家公子,包括那些官员的气运都吸收的差不多了。 想来想去,萧温柔最终把目标盯上了这次来参加庆典使团里的人。 那次在宫中庆典晚宴上,她就发现这次被邀请来的这些人,每个人的运气都很好。 想到那些泛着红光的好运气,萧温柔嘴角露出一丝阴嗖嗖的笑意,眼中透着阴邪的贪婪。 此时萧温柔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那吸食魂魄的恶鬼,恐怖的让人慎得慌。 萧温柔当然知道除了看不清气运好坏的安歆之外,她身边的几个学生身上的气运最好。 可冷向白他们在大乾的时候就给她吸收过气运,早已对自己有了防备。 让萧温柔更为懊恼的是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己的女主光环对他们的影响也变弱,甚至完全没有了作用。 有了很久以前那次在大乾京郊瀑布那里被殴打的阴影,萧温柔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果断的暂时放弃了吸收冷向阳和江舟,池岚身上的气运。 而在萧温柔身上的系统感知到,她又要去吸收他人的气运为自己交换美貌的时候,仿佛一团黑雾似的系统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萧温柔原本最先想要接触吸收的人,是除了安歆一群人外。 十来个使团里运气相对更好的东离摄政王白玉衡,临月国大将军李谦晖,大宛的尚书令苏言丘。 还有一个内里颇有政治智慧,外表却风流倜傥的西晋皇帝胞弟硕亲王轩辕鹤。 司寒这次邀请的都是各国精英重臣,每个人的气运都不算差,但相比来说,这几个人气运更好一些,这就被萧温柔盯上了。 原本无聊经常来找安歆唠嗑的这些人,忽然好几天没来,安歆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耳根子清净。 但还是感觉出有一丝丝奇怪。 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来与不来对她都没多大妨碍。 白玉衡他们一群人来了也就是姜炫和冷向白几人接待,大家也都是有内涵,有素质的人。 姜炫和冷向白与他们也能相处和谐聊得来。 江舟这个看见谁都想怼一怼的就算了。 白玉衡他们来了几回,多少了解他的性格,不想被喷,见到他都绕道走。 池岚虽然为人温和,人也机灵,但他年龄小,见识有限,白玉衡和李谦晖还有苏言丘与轩辕鹤他们。 更喜欢和见多识广的姜炫,学识不凡的冷向白聊聊各地风土人情,还有不涉及对方国家敏感问题的政治话题。 他们倒是更想跟安歆这个能担起一国辅臣的女官,讨论求教一下如何辅助帝王,把一个国家治理的富国强盛。 可是他们每次来,安歆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喂鱼看风景的路上,他们也不好打扰他的雅趣,只能和姜炫与冷向白这两个志同道合的新朋友聊天喝茶。 而李谦晖是武将,对于他们聊的政治话题性至缺缺,偶尔会跑去与陈将军和高将军两位老将讨论一下打仗的战略和战术。 这天安歆让使馆里的人弄来了一艘小船,带着姜炫和冷向白泛舟湖上,虽然湖面不算宽广,但小船轻轻的飘荡在湖面上,阵阵清风吹来。 冷向白拿出带来的古琴放在盘起的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仿佛泉水般叮咚悠扬的琴声荡漾开来。 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雨,琴音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里蜿蜒而出,缓缓流淌…… 安歆惬意悠然的闭目靠在船上,手中捏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腿上。 姜炫看着眉额舒展一脸享受的女子,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棱角分明的淡色唇瓣,拿下腰间挂着的一根青翠如玉的竹笛,放在唇边,笛声悠扬,融入进琴音中。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配合起来更加默契。 看见倾听的安歆脸上表情更加沉醉,他们的心中也放弃了阵阵喜悦之情。 不过这和谐美好的一幕,都被一声呼喊打破…… (本章完) 450倒霉的喝水塞牙,走路摔跤 “老师,席大公子今天陪席小公子出去,马儿忽然发狂两人都受了伤你要过去看看吗?”池岚站在湖边喊道。 琴音,笛声戛然而止。 安歆也睁开了眼睛,看见不远处岸边站在树下喊人的池岚,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丝丝担忧。 幽幽开口:“回去看看吧。” 姜炫和冷向白收起琴和笛子,站起身来把船儿划向岸边。 池岚在岸边踱来踱去,颇为席家兄弟担心。 被留在北冥这段时间,其他人凑在一起聊的都是一些政务国事。 只有他和席善若两个性格相近,相处聊的都是一些彼此感兴趣的东西。 “怎么回事?”安歆跳下船来。 “具体原因学生也不知道,”池岚迎上来回答道:“刚我出去时听人议论才得知的消息。” 安歆额首:“大家相识一场,既然听说了,那就过去探望一番吧。” 都在一个使馆里居住,只不过不在一个院落,相隔的距离倒也不远。 几人过来后,南诏使团的护卫统领认出安歆他们是和自家席世子关系好的朋友,立即放行带他们进去。 安歆进去后,看见南诏使团带来的医者正在为两人处理伤口。 因为擦破的伤口被撒上药粉,疼的丝丝倒吸冷气的席慕楠,听到声音侧身看见安歆他们走进来。 连忙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迎接客人。 安歆走近伸出胳膊阻止了他,“大家都认识,不必多理,你安心处理伤口。” “我也是听说你们今天出去翻了马车,不放心过来看看,因此打扰到你们处理伤口那就不好了。” 席慕楠点了点头,“失礼了。” 安歆看见紧咬牙关强忍疼痛,医者拖着他的胳膊正在为他治疗,明显席慕楠的胳膊应该是受伤骨折了。 另一边额角渗出丝丝汗珠的席善若,看见安歆他们看过来,这才开口委屈的说道: “原本出去时好好的,但回来的时候拉马车的马儿,忽然就发疯跑起来我和堂哥这才无奈跳下马车。 堂哥为了保护我,他的胳膊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安歆看向原本白白净净清俊秀雅的小子,半张脸,都是擦伤,额角处还撞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就算不是自家小子,也不免看着心疼。 安歆他们跟两兄弟聊了一会,也只把这次的事当成一次意外。 她让池岚把带来探望两人的补品放下,知道受伤的人需要多休息,准备关心一下就离开。 南诏统领这时间走进来一脸奇怪的嘟囔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在外面听说。 东离国那个摄政王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国家使臣,听说出去赴谁的约,回来的时候被一个疯子,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桶屎尿,泼了一身。” 池岚:“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姜炫和冷向白想到那这被迫一身污秽的场景,两人的俊颜都抽搐了一下,赞同的啧啧道:“是个倒霉的。” 安歆听说后,清亮的星目倒是若有所思的眯了眯。 她集中了一丝精力,眼睛中闪过一道他人不易察觉的金光,再次看向席慕楠和席善若堂兄弟。 看见两人额头上淡淡的灰色光芒旋绕在头上,冷冷的“呵”了一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挑高了一边黛眉,淡声问:“你们两个今天出去是不是遇到了,宫宴上那位坐在北冥新帝身边的那位女子?” 席慕楠和席善若还在感叹自己和白玉衡他们今天同命相连,一样倒霉的时候,就听到安歆问出的话。 两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安大人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她?!” 安歆挑了挑眉。 心想你们运气都差成这样了,明显就是被她吸收走了好运,我还能不知道。 安歆看见两人虽然受了伤,但都伤的不重。 席慕楠的胳膊也只是轻微的骨折,席善若脸上的擦伤看似严重,但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缺好的药材治疗,医者很快帮他们敷上药处理好退了下去。 席慕楠这才说起他们见到萧温柔的经过。 “我们出去的时候会经过一条小巷,原本小巷并不窄小,可不巧那里有一辆马车坏在了路中央。 我和善若只好在那等着那辆马车修好后离开,才能通行过去。 这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妙龄美貌的女子,来到我们马车前,盈盈福身一礼,为堵了我们的路而道歉。 这时我和善若都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宫宴上,坐在新帝身旁的女子,她没有表明身份,我们也没有提。 我和善若堂弟看见她就莫名觉得亲切。 在等马车修好期间,她以耽误我们时间赔礼的为由,邀请去到旁边的茶馆多待了一阵。” 听完席慕楠的叙说,安歆哪里还有不知道,这一出必然是萧温柔设计的偶遇堵车时间。 目的也就是吸收他们兄弟两人还算不错的气运。 想到还有几个倒霉鬼,倒霉的上街赴约还能让人泼了一身屎尿。 安歆想到什么,在离开席家堂兄弟居住的院子后,顺路去探望了白玉衡几人。 好歹这段时间大家也都相熟,处的还不错。 要是真如自己所想,这些人如果真的被吸收走了气运,接下来必然事事不顺,处处倒霉,严重的还可能变魔缠身。 那样就真的不管司寒对他们这次被邀请的使臣,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和目的强留下他们。 其他人回不回的去不好说,而像他们这些被萧温柔吸收走气运的人,肯定是很难再顺利回到自己的国家。 安歆一路走下来看望了几人,然后眼神暗晦不明的盯着几人许久,也不说出理由,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摇着头离开他们居住的院子。 把白玉衡,李谦晖,轩辕鹤,苏言丘几人弄得一头莫名其妙。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安歆在故弄玄虚,直到他们喝水塞牙,走路摔跤。 忽然才想到安歆走的时候,回头看向他们的那道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同情和怜悯。 这才莫名感觉到发生在他们身上这么怪异和蹊跷的事,也许安歆这个传说中非常有能力的女官知道其中一二。 于是半夜安歆居住的院子里悄然无声,翻进了几道黑影。 451倒霉蛋们上门求问 “砰” “砰” “砰” “咚” 不要奇怪,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倒霉的人翻墙不摔跤才怪。 爬起来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几个黑影互相看了一眼,因为各自来此并不是要做什么坏事,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脸蒙上。 看清对方是谁后,互相友好点了点头,走向还亮着灯的内院厅堂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清水淡雅的女子声音,从里面淡淡传了出来。 轩辕鹤几人推开了门,就看见一男一女盘腿坐在软榻上,手中执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对弈。 还有一人微微斜靠椅子上拿着本书在看,画面幽静而闲适。 几人对于他们半夜三更的到来,没有一丝惊讶,仿佛他们的到来全在意料之中。 安歆把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这看似随意的一放,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姜炫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抬起狭长的凤目,眼波流转间,带着天生的贵气,此时也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以为自己的棋艺就算不能赢她,但也不至于会输。 姜炫垂眸看向安歆随手落下的棋子,眼神中透露出丝丝钦佩,此局输赢已定,不容他再做挣扎。 暗自摇了摇头,看来是他自己高估了自己。 就连他也没想到安歆的棋艺会如此高超。 原本一开始自己还想让着她,没想到自己会在棋盘上被人杀的片甲不留,死的这么凄惨。 白玉衡四人进来后就看见两人对弈的棋局,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除了李谦晖这个武将对下棋一只半截。 其他三人不能说自己是下棋的高手,但对于自小出生贵族世家,所学君子六艺的他们来说对棋还是相当精通的。 看见安歆就用一子,使得对方,在看四稳赢的局势下满盘皆输,还是让他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翻盘恐怕就是把他们摆在姜炫的位置上,也会输的凄惨无比。 看见稳赢的局面被一颗棋子轻易击溃,恐怕他们都没有姜炫的气度,心态也许都会崩溃。 安歆好像没有发现几人脸上的惊讶。 眼角瞄见他们衣服上的灰尘,安歆暗自扬起嘴角笑了笑。 刚才他们在屋里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应该是几人翻墙摔下来发出的,看他们衣服上灰尘的印子,想来当时摔的还挺结实。 按说李谦晖是武将三个院墙应该难不倒他,更不至于会从墙头上摔下来,可是谁让他今天倒霉呢。 瞧见安歆看过来的眼神,他下意识的拍了拍沾染灰尘的袍角。 安歆看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是想笑。 “咳。”冷向白抬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提醒自家小山张收敛一点。 来者毕竟是客,虽然是大晚上来的客人,好歹是大乾的友国,他们还是要给留点面子的。 姜炫抬手执壶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香茶,“请!” 轩辕鹤和白玉衡,李谦晖,苏言丘,看见桌子上姜炫为他们倒的茶水都惊恐的退了一步。 安歆托着腮看着几人惊吓的面孔,要不是这壶茶她也喝了,都要以为姜炫倒给他们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杯杯毒药。 四人摇了摇头,轩辕鹤和白玉衡几人也怕安歆他们误会,再说他们这样的举动的确有失礼仪。 于是开口无奈的解释道:“我们下午喝茶差点都被呛死,晚上吃饭的时候也被噎住了好几次。 最后就连喝稀粥,都会被又呛又噎,到现在我们未能喝一口茶和饭也都没有吃呢。” 几人一副要哭了的模样“……”说多了都是泪。 安歆稍微集中精神扫了几人脑门一眼,气运一旦被吸收走,他们的运气会越变越差。 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对于他们这种倒霉蛋来说很正常。 安歆也并不是很同情他们,因为他们今天就是去赴萧温柔的约。 只因为前几天他们一群使臣去宫门口,想要求见司寒这位北冥的新帝,讨要一个具体回国的日期。 被侍卫一时拦在宫门口,就在他们无奈焦急的时候,萧温柔出现在众位使臣面前,说她见到司寒会帮着问问他们回国的事。 今天萧温柔相约他们几个人出去,轩辕鹤和白玉衡他们也以为萧温柔探出司寒的口风,是来告诉他们回国时间的事。 没想到赴约回来后,他们接二连三就遇到了,这么多倒霉的事儿。 安歆:“你们这么晚来,是不是想要问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很倒霉?” 四人狠狠的点了点头,听到他们都没有开口,安歆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几人眼睛一亮,都觉得他们是来对了。 “是,是,是,安大人,可是知道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倒霉。” 安歆也没有装逼,开口就直接告诉了几人,“你们身上的好气运是被人掠夺走了。” “啊!”几人平时虽然都很沉稳,但听到此话也不免满脸惊讶。 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都是人中龙凤,有着自己的智慧和判断,听出安歆语气里的认真。 又有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不能说对安歆这个人完全的了解,但也看得出她并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 所以几个人在一刹那后,果断的选择了相信她。 李谦晖皱着眉头,问道:“是谁,是谁把我们的气运掠夺走了?” 白玉衡和轩辕鹤,苏言丘也眼神里透着焦急,但还是沉稳的压制住自己的急切,看着安歆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安歆看见他们无理由的选择相信自己,而不是觉得自己在故弄玄虚,对他们也升级了好感,也愿意救几人一把。 “你们想想自己是从见了什么人后开始倒霉,这样就不需要别人给你们答案,事情的源头你们自己也能找到。” 安歆幽幽的为他们解惑。 白玉衡和轩辕鹤,李谦晖,苏言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忽然瞪大了眼睛,“是她。” 几人对视一眼,阴沉着脸。 这下不用安歆说,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气运是被谁掠夺走,使得他们这么倒霉。 452系统喜欢宿主的样子 苏言丘声音低沉的问:“安大人可知道如何破解这种问题,我等要怎么做才能把自己的气运夺回来?!” 安歆微微皱了皱眉头。 几人看见她这样以为安歆也没有办法,脸上不免有些失落。 “也不是没有办法,”安歆:“就怕是来不及了。” 原本失落颓然的几人眼睛一亮看上她,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姜炫和冷向白看见轩辕鹤激动的抓起安歆白皙纤长的手指,两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不悦,伸手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拽开甩了出去。 安歆也斜眼看他,“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居然和挠了挠额头,尴尬的笑了笑,“还希望安大人告诉我们如何做,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气运。” “告诉你们倒也可以,”安歆语气诚恳:“还是那句话,就怕来不及了。” “萧温柔原本是我大乾逆臣前宰相的女儿。” 几人听到这话,都面落惊讶。 “之后被司寒带来北冥。”安歆:“她曾经在大乾就因为吸收在下几个学生的气运。 被我发现吩咐被吸收气运的学生打她一顿。 没有到那些被她吸收掠夺去的气运,竟然被打了出来,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白玉衡和轩辕鹤几人听到安心说的办法,全都是一顿,没想到要拿回自己气运的办法是如此简单。 但是安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有点着急。 “她这样吸收别人的好气运,好像有什么用途。”安歆微微的皱,说道:“就怕她把吸收你们的运气,掠夺去后使用完了。” “这样即使你们打她一顿,恐怕也拿不回那些被吸收的气运。” “何况现在是晚上,萧温柔现在居住在皇宫里,你们想打她一顿,拿回自己的东西更不可能。” 原本听到有希望拿回自己气运,脸上重拾光彩的几人,听完安歆的一番分析变得更加颓然。 他们也知道现在北冥皇宫已经落锁,想要找到掠夺他们气运的萧温柔打一顿,把好运气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歆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那也是在下无意中发现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夺回气运,在家真不知道有没有。” “要不你们明天想办法把她约出来,试试看这个办法还有没有用,其他的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白玉衡和轩辕鹤,李谦晖,苏言丘,看见安歆抬起手来,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哈欠,知道现在已经很晚。 看的出她也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人家能这么帮他们已经算仁至义尽,再强求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都是位高权重,有素养的人,于是感谢安歆的提点后,就告辞离开了。 白玉衡他们走后,冷向白看了一眼自家小山长,幽幽的问:“山长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回来?” “不知道,”安歆语气淡然,“就是想着如果他们来问,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也许明天他们真能把萧温柔约出皇宫打一顿,也许还能多少夺会一些自己的好运气,不至于以后倒霉的喝水都能塞牙,拄拐棍都能摔跤。” 姜炫嘴角含笑,也好奇一问:“如果他们不来呢?” “不来就不来喽,”安歆语气无所谓,“如果他们连这点眼色都看不明白,今天晚上没有找来这里问,他们的死活管本山长何事。” 姜炫看见安歆眼底的冷静,真实,谪仙般清冷玉颜上微微带着笑意。 这才是真正的她,别人不来问她绝对不会去多管闲事。 安歆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想到萧温柔今天从白玉衡四人和席家兄弟身上吸收掠夺走不少旺盛的好气运。 为了证实自己的某种猜想,她再次用意识呼唤自己那个二狗子系统。 果然还是许久联系不上。 安歆再次庆幸自己的执着和坚守,宁愿拉着系统一起消亡,也不愿受它的控制和摆布,也没有放纵自己太依赖系统这样的外挂。 还有自己扛住了系统所谓做任务,就能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金手指,无论是美貌,还是钱财……一系列只要你想要,它就能给你任何福利的诱惑。 秉持着这世界上,就没有白给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无缘无故掉馅儿饼。 就算有白送的午餐也可能有毒,天上掉的不一定是馅儿饼,也可能是砖头。 “!!!”一不小心不是被毒死,就是被砸死。 …… 北冥皇宫,司寒安排给萧温柔居住的宫殿里。 今天吸收不少气运的萧温柔,正在跟系统交换自己想要再次不断提升的美貌。 她站在铜镜前扭来扭去,看着自己与系统交换来更加精致的五官和突出的身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忽然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子,觉得自己以往为了扮柔弱交换的这身皮肤太过白皙,应该更粉嫩一些。 不过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容貌一下子变得太多,会让人轻易的看出来,皱了皱眉头,心里郁闷的想只能等过一段时间在跟系统交换粉嫩水润的皮肤。 萧温柔此时对美的追求,就想现在有的明星一样陷入了,对医美畸形扭曲的追求。 无论怎么做,都认为下次一定比这次做完后会更美的状态。 萧温柔现在被系统改造的已经够美了,一双勾魂摄魄清纯中透着妩媚多情的双眸。 身材更是前凸后翘,绝对是男人们看一眼就很难忘的好身材。 可是被系统养大的欲望。 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她能随心所欲可得的。 为人本就非常自私的萧温柔,从来也不认为吸收了别人气运与系统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有错,他又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和贪婪。 她现在还继续和系统交换提升美貌,也不过就是人无尽的欲望在作祟,得到了,就想得到更多。 这样意志薄弱,贪婪的萧温柔,是系统最喜欢想要的宿主样子。 被它们用所谓的金手指和福利养出了膨胀的欲望,失去了自我。 遇到事也只想到依靠系统给的金手指来解决,慢慢的这些所谓的宿主就变成了傀儡,也就被系统给控制了。 453司寒的野心 几日后,安歆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白玉衡和轩辕鹤他们,终于等到萧温柔从宫里出来参加京都一家贵族举办的宴会。 在回程的时候,被几人暗中派人掠走到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里,亲手暴打了一顿。 回来后几人发现喝水再也不会被呛着,走路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平地摔,发生那样丢人的事儿。 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去找安歆是找对人了。 要不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得那么倒楣。 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夺回被人算计吸收走的好气运。 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以前气运好的时候做事那么顺,但也没像前几天事事不顺,四人过的那么水深火热。 安歆听到禀报后,笑了笑,没说什么。 想到上次在宫宴上萧温柔想要把自己扔到湖里溺死,现在听见她被揍心里还是挺爽的。 好歹萧温柔被揍,自己也出了一份功劳。 安歆觉得功劳不嫌多,就吩咐现在心眼已经够用的小池岚,把席家那对堂兄弟被人吸走气运的事也去提一提。 至于他们用什么办法夺回失去的气运,能夺回多少,这安歆就不管了。 要不是看在席家那个小公子席善若是个性格纯粹的少年,又喜欢自家的郑小玲,安歆还真不一定会多管闲事,吩咐池岚告诉他们这事。 …… 安歆他们这些使臣被司寒晾了很长一段时间后。 终于被司寒这位有啥大病的新帝想起来了。 这天听到北冥宫中内侍来宣旨召见他们这些使臣,安歆看见大家高兴的以为这个司寒良心发现,准备放他们回国,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 走在她旁边的白玉衡歪头瞅见她嘴角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略微带着一丝讽刺,清润的低声问道:“怎么了?露出这样的表情?” 安歆:“你也认为今天北冥皇帝召见我们,是为了放我们回国?” “难道不是,”没等白玉衡回答,跟在安歆另一边的轩辕鹤,神色凝重的道:“难道还能真像你那天猜测的那样。 那位把我们强留下这么长时间,是想让我们这些人为他所用。” 他们这个小团体里的另外几个人,苏言丘,李谦晖,席慕楠都眼神暗晦不明的看向她。 白玉衡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就事论事说道:“在下觉得不可能,这次来看见北冥这位新君也不像无能之辈。 北冥国虽然不小,但也不需要招揽其他国家这么多能臣武将。” 安歆露出一个目测高深的笑容,装逼的让其他人看的不明所以,她自己却摇了摇头,不再言说。 只能说他们这些人把司寒的野心看的太小了。 北冥先帝的暴毙,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多多少少都能猜测到司寒这个皇位来的并不光明正大。 但他们只以为司寒的野心只止于坐上北冥皇位。 而安歆却知道司寒在得到萧温柔利用自己的金手指拿出热武器后,注定了他的野心就不止于此。 安歆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一位帝王,手中拥有威力强大的热武器接下来要干的事。 有那雄才伟略的帝王为了阻止战乱,为百姓谋福祉才出谋划策选择统一各国。 而像司寒这样的人,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野心,想要去统领这片大陆,这样必然会造成大规模的战争。 把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地狱般的生活之中。 一个好汉三个帮,独木不成林,他有这样的想法,手下必然要有许许多多能够辅助他成事的能成武将。 而北冥朝堂先前的许多臣子都因为司寒出身不正,在阻止他登上北冥帝位的路上,被他下手很辣的铲除了。 剩下这些北冥朝堂上曾经见风转舵投靠他的官员,又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人,可以帮助他完成野心创造大业。 司寒这人有几分当帝王的才能,如果他愿意只守着北冥,这个国家稳定发展没有问题。 可是萧温柔这个穿越女主带给他的热武器,注定了他不会选择平凡。 司寒手里缺少像他们这样能够辅助他成事的能臣武将,北冥现在人才凋零,可不他就把目光盯上了他们这些能够辅国的人才。 当白玉衡和苏言丘一众使臣听到司寒说出,让他们多留在北冥一些时间,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 司寒坐在轮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这些使臣不是要做他这个皇位,其他事都好商量。 如果有人愿意留下来,他还可以暗中把他们的家眷接来北冥,只要他们以后为他做事。 对于轩辕鹤这种皇亲国戚司寒又是另一番说辞。 也许因为手中握有大杀器,司寒毫无顾忌的展露了自己的野心,摆出了一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嚣张态度。 还示意身边的亲卫拿出一把枪,展示了一下他所拥有的武器威力,一时间把下面这些使臣都镇住了。 白玉衡,轩辕鹤,席慕楠,苏言丘,李谦晖他们眼神幽幽的看向安歆,此时不知该钦佩她又先知之明。 还是该气她长了一张乌鸦嘴,一猜就中。 这位北冥的新帝还真不要脸,自己国家人才凋零,缺少辅国的能臣,就以邀请他们来参加登基庆典为由,骗来的使臣为他大业做牛做马。 还给他们画大饼,说什么以后打下来的江山与他们同享,你咋不说统一各国后,把皇位让出来,给这些人做。 “……”这话他敢说,他们这些人也得敢信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请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来哄,好么,谢谢!! 像轩辕鹤,白玉衡,苏言丘这样一群有脑子的使臣,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司寒肤浅的骗人伎俩。 司寒:……我也很想说一些高深的理由骗你们。 可就算说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他想抢各家能成武将的目的,因此说话也不再弯弯绕绕费劲吧啦的了。 司寒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 刚才有两个使臣因为他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表示自己宁死不从,已经被司寒示意亲卫练枪用了。 脑浆迸裂,血花四溅。 (本章完) 454安使臣原来是个怂货 这一下大殿里,刚才还因为不耻司寒作为小声哔哔的使臣们,变得跟鹌鹑一样,差点把头缩到肚子里。 这一幕只有上过战场的少数几个使臣,没有被吓到。 其中当然包括上过战场,做人不咋地,经常被人刺杀的安歆。 今天也许因为司寒自己也知道要说的话,多少有点强人所难,逼迫别人给他做小弟打江山的嫌疑。 所以只召见了,他想要招揽为自所用的使臣。 像冷向白和江舟这样以副手官员跟来的人,都没有得到召见。 整个大殿上除了这次来的各国使臣,也就几个站在司寒这位帝王身旁保护他的亲龙卫了。 安歆闲闲的站在下边,不言不语。 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她刚才还顺手拽住了,被司寒无耻气的脸红脖子粗,在人家地盘上,还想上去硬刚的席慕楠世子。 一开始被拽住的席慕楠还挺不愿意,觉得他们都是各国派来的使臣,上去说几句反驳的话,司寒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可当看见“嘭嘭”两枪,倒在大殿血泊里的两个别国使臣,被司寒挥了挥手让侍卫拖了出去。 席慕楠忽然有点想要感谢刚才悄悄拉住他衣袖的安歆。 “!!!”他这么年轻,其实并不想寻死。 白玉衡和轩辕鹤他们几个不能说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但也为司寒的狠辣心惊。 两国交战都不杀来使,他这样的做法恐怕是真野心大的,想要吞并这片大陆的所有国家。 这个在自己国家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时候不由依赖的偷偷瞄向,站在那里抄着双手眯着眼的女子。 司寒缓缓侧身头上冕旒晃了晃,这时间也把目光看向神色依然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的安歆。 看见她永远这副淡定的模样,司寒低垂了一下眼眸,然后抬起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大乾的辅国大人,可愿意留下来也帮孤辅助一下朝政?”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安歆。 对于司寒一句话,自己此时成为焦点。 “……” 安歆就有一句麻麻地想送给他。 安歆床起头四十五度望着大殿装修不错的屋顶。 小声的哔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不得不低头。” “是实物者为俊杰呀,为俊杰……” 听到她小声哔哔这番话的使臣们绝倒一片。 “你一个大国的使臣说出这样话,真的不觉得丢人吗?” “骨气呢?” 安歆白了一眼,低着头向她输出不满的几个使臣。 心想你们倒有骨气,有本事你把这些话大声的说出来呀。 干嘛像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小声诋毁她。 她就算是大国使臣,司寒身边亲龙卫手里拿着的抢也不认识她呀!! 就算她能躲开,也能利用自己的武功逃出去,可自己身后带来的那帮使团的人,可没有三头六臂。 她要想把那些人平安的送出北冥回到大乾,那不还得司寒这个王八蛋同意才行。 安歆自己不想死,更不想拖着一个使团的几百人都去死,此时她不认怂也得认。 司寒眼中闪过对安歆势在必得的光芒。 如果以前他曾经怀疑过安歆的能力,只以为她是凭运气好被曾经的盛安帝,自己那个便宜的父皇看中,才会入朝为官。 可凭着盛安帝驾崩前她被授命托孤,辅助大乾刚露面就坐上帝位。比他这个成年后回国的私生皇子,也好不了多少的孔珣,也是真正的嫡皇子司烨登基。 不过几年就让他做稳了皇位,在她的辅助教导下大乾的那个新帝,管理朝政张弛有度。 大乾朝堂也在新皇登基后,从一开始世家权臣和皇权的倾轧中,慢慢被她打压的平稳。 对百姓的各项政策更是宽厚仁德,派官员下去辅助百姓种出更高产量的粮食,养殖适合当地饲养的畜牧,为百姓增加收入,使其过上富裕的生活。 鼓励商人不局限自己国家,向他国发展搞起了外贸。 短短几年的时间,百姓安居乐业,商人在外面转的盆满钵满,带回大乾使其商业更加繁荣。 大乾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繁荣富强,这一切明着看都是那位新帝下达的旨意,给大乾全国带来了这份的福祉。 可是司寒更觉得这一切,恐怕都离不开眼前这位曾经被自己小看了的女官。 是啊!能教出那么多能文能武优秀学生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巧合被皇帝看中,才能入朝为官为辅。 司寒不是没有懊恼过,当时自己目光短浅,错过结识这这位有大才的女子。 如果当时有她帮忙,也许大乾的皇位和北冥的皇位,现在已经尽数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样现在他要并吞其他国家,是不是更加容易。 司寒眼神幽深的看着安歆,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她回答。 安歆看自己避无可避,她也没有装孙子,脸上摆着最高傲的表情,说出最怂的话:“北冥皇帝,我要说自己没啥本事辅不了国,你会相信放我和使团离开吗?” 司寒冷笑一声:“不能。” 安歆磨了磨和槽牙,就知道这孙子不会同意。 “你要这么高看我,我也没办法。”安歆挺了挺小身板,小腰挺的笔直,一副我也不装了的表情:“我的能力有目共睹,辅国的能力杠杠的。” 周围的使臣听到这话,白眼都飞上了天。 “……” 安歆本事大不大他们不知道,但这脸皮的厚度他们此时算见识到了。 安歆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对着戏谑看着她的司寒,把自己吹上天后,话音一转:“不过你想要得到我这样良臣的辅助,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司寒朝抬了抬下颚,意思她继续。 安歆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被她长长的睫毛很好的掩盖住。 “我可以留下,为你这个屁股底下还没坐稳的位置,出一分力。 但你必须让跟随我出使来北冥的那些人回大乾去……” 安歆看见司寒听到她提出的要求,目光深幽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这个王八蛋不好糊弄。 于是接着忽悠…… (本章完) 455自愿与否不重要 无视大殿里对自己鄙夷的眼神,安歆为了给自己使团争取到平安回国的机会,拿出赵老师忽悠瘸人的本事,使劲忽悠。 “司……”安歆差点把坐在龙椅上的司寒名字喊出来。 咧了咧嘴停顿一下,一点也不尴尬,继续说道:“皇帝陛下,那些人留下来除了浪费粮食,其他也没什么用处……” 司寒凉凉的开口:“孤不缺那点粮食。” 看司寒不为所动,安歆垂目眉眼含锋窥视司寒身边的侍卫一眼,感受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绵长锋利的气息。 没想到司寒的防备心如此之高,这些绝对不是普通皇家龙卫。 安歆不敢保证自己此时动手就能让司寒一朝毙命,然后趁北冥朝廷动乱带着人平安离开。 白玉衡看见低垂下眼睑的安歆眼中闪过寒芒,猜到她这样忍气吞声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是在为自己使团争取平安回国的机会,并没有像其他使臣一样对她此时的所作所为表示出鄙视。 使自己名声一败涂地,救大家,心中反而更对她更是敬佩。 “北冥皇上,既然不是诚心要留下我为你的江山出谋画策,看来在下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司寒:“何出此言?” 安歆满脸认真的说:“我如果留下来,就等于叛国,那些都是大乾的兵将他们要是留下来看我不顺眼,刺杀我怎么办?!” 司寒眯了眯阴郁的眼睛,语气肃然:“那孤现在就派人杀了他们,这样就没有人看你不顺眼刺杀你了。” 安歆暗自磨牙:“……”觉得自己不一定是人,但司寒绝对是真的狗。 “阿弥陀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 安歆不吹牛,改信佛了眉,闭上眼睛,慈眉善目的双手合十。 “在下死后不想去阿鼻地狱,北冥皇上如此仁慈,就放我们使团离去自生自灭吧。” 大殿里的其他人,对安歆的胡搅蛮缠,简直是没眼看。 他们怀疑自己国家留在大乾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里对这位女官崇高的评价,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 他们咋就看不到那些震慑整个大乾朝廷,肃清朝堂乱象,处事严明果决,向皇帝提出来利民利国的建议……这么多优良品质。 只看见她贪生怕死,趋炎附势,其他使臣对安歆鄙夷到了极点。 现在向她的目光,就跟看一泡大便似的。 纷纷在心里想着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少,即使有一些小聪明,但在这国家大义面前终究还是胆小怯弱。 为了活着就差给北冥皇帝舔脚丫子了。 司寒看见安歆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同意她的要求,这位恐怕就要翻脸了。 于是为了留下安歆这位有辅国才能的人,司寒口风最终松动,“孤一会派德公公跟着你回使馆,他们能不能平安离开北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安歆挑了挑眉,她怎么会不知道司寒这是王八蛋,要她亲自斩断自己的退路。 “你都说我们以后帮你统一大业,必然封王封爵,与你共享这万世河山。 相比大乾那区区一个臣子位置,有什么抛不下的。” 司寒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不管这话真假,他对安歆的回答非常满意。 得到安歆的臣服。 司寒又眼神冷冷的把目光看向其他大殿里的使臣,这次他邀请的这些使臣,都是他派出去的探子多方打听,在自己国家能担当的起栋梁之才的能成武将。 目光落在席慕楠的时候闪了闪,这位倒不是自己邀请函上点名特殊要请来的人。 原本他邀请的人是南诏的定海神针,席老国公,没想到来的却是他的孙辈。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要不会影响他留下其他使臣为己所用的计划。 排列站在大殿中央的使臣们,对上司寒略带冷意扫过来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 这些刚才还在鄙夷安歆这位女官,贪生怕死的使臣,也在司寒的冷目下不敢与之对抗。 想到刚才出言不逊,被那种他们没见过的武器打死的两个使臣,刚才还自以为是傲骨铮铮的人,现在也被吓得缩着膀子两股战战。 “你们呢?是去是留,孤给你们一次自由的选择。” 听到这话使臣们眼睛一亮。 白玉衡和轩辕鹤,苏言丘他们却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司寒的下一句话,却让大家愣在当场。 “不过孤劝各位想好了再说,选择后的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留下了自己最想留的那一个。 司寒这位北冥新帝好像对其他使臣愿不愿意留下来为他效力,失去了兴趣,挥来挥手,站起来,就这样施施然的离开大殿。 其他人被内侍也请出了皇宫。 而安歆身后却跟着那位,曾经去接她们来到京都城的北冥内侍太监。 怪不得他能自称咱家,原来这位太监还是司寒身边的统领内侍。 出宫后,安歆坐上马车。 马车刚要行驶,就在一阵晃动中,钻进来四五个气宇不凡俊郎各异的男子。 轩辕鹤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直裰,乌发金冠,整个人显得更加玉树临风。 白玉衡一玄色长袍掩不住他卓尔不凡的英姿,身为东离摄政王天生拥有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此时眼神暗沉显得冰冷孤傲。 李谦晖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硬朗,身为武将有着一双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属于纯文官的苏言丘一身白衣正装,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唇色红润,乌发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温润儒雅。 而跟着几人上车的席慕楠眼眸宛若星辰,晶莹剔透,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身锦绣袍服,显得浑身气质矜贵。 安歆看了看原本还很宽大的车厢,坐进五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变得拥挤,挑了挑眉,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为什么自己有马车还要来跟她挤。 (本章完) 456想要享受玩乐的小山长 轩辕鹤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没有开口的意思,瞥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你真要留下?” 安歆淡淡勾起一个笑容,瞥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不留下试试!!” 白玉衡和苏言丘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眼神暗了暗,他们怎么会听不明白安歆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他们不选择留下来辅助司寒这位新帝,恐怕他们这次来的整个使团,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李谦晖疑惑不解的,问:“难道他们把我们留下,北冥的那些官员就没有意见。” 其他人也看向安歆。 他们这些各国的精英人才留下,司寒这位新帝一时半会必然不会全身心的信任他们,予以重任。 既然把他们哄骗来,必然也不会白养着他们而不用之。 他们这些人在本国朝堂地位都不低,如果司寒不给予更高的财富和位置,很难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 如果这样,他们在北冥朝堂占有一席之地,必然会挤压北冥本国官员的升职空间。 “……” 司寒又要怎么平衡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安歆对上几双询问的眼神,托着腮,幽幽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们现在是位极人臣,但没有爵位。 他只要封我们为王侯公爵不就比我们现在的身份高,以后也能传位给子孙,继续享受荣华。” 轩辕鹤指了指自己,又看一下白玉衡,傲气的说:“我和他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亲王,北冥皇帝再封赏能比我们现在的地位高?!”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非常认同轩辕鹤说的话。 安歆:“你们说一个小国的王爷,和一个未来统一大国的藩王,有可比性吗?” 这下几人不说话了。 白玉衡和轩辕鹤也沉默了,他们两人的国家都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的小国。 的确,他们的位置在本国还能说是位高权重,出来后,两人的地位实际都没有安歆这个大国一个臣子受其他国家重视。 就像这次出使北冥,安歆和其他几个国家强盛的官员,都被安排在他们前边,有什么东西也优先送给他们使用。 更何况安歆话里的意思,司寒把他们留下来更多的是为了他以后的宏图大业。 马车里变得沉默。 回到使臣后,安歆几人刚下车就听到使馆何处院落里,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姜炫和冷向白江舟站在院落大门前房檐的阶梯上,看见安歆回来几人迎了过去。 江舟:“怎么进宫这么长时间?” 瞅见他们眼中透出的担心,安歆对,他们点了点头,“进去说吧。” “安大人!” 安歆回头看向喊她的轩辕鹤,皱了一下黛眉,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看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在相识的份上,安歆还是提点了一句:“有时候给你选择,不代表你有选择。” 如果这还不明白的话,生死就有个人了。 安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抬步走向自己居住的院子。 姜炫和冷向白看着跟在安歆后面的内侍太监,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也跟着走了进去。 安歆显然怕夜长梦多,怕某人改变主意。 进来后,首先就吩咐人把陈将军和高将军叫来。 而也不出安歆所料就在她等人的时候,从外面匆匆跑来了一个小太监,来到她身后德公公身边靠近他两人嘀嘀咕咕。 安歆耳力好,也只听到什么学生留下之类的话。 陈将军和高将军匆匆被叫来。 安歆看见德公公上前宣布了司寒的口谕。 “我朝陛下仁德,盛情留你们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感受我北冥的人文热情。 你们大乾的安大人也被我朝陛下仁德宽厚,神武雄才所感动,折服,自愿留在我北冥为陛下效力。 陛下怜惜安大人一人在北冥孤单,特允这次跟来她的几个学生一并留下。” 安歆眼中寒芒一闪。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司寒防着她把大乾使团送走后,自己再找机会溜了。 留下冷向白和江舟还有池岚这几个她的学生,完全为了遏制自己逃跑。 德公公无视安歆难看的脸色,又说了一句:“哦,还有大乾这次护卫兵的两位统领,原本都应该留下的。 不过陛下仁厚,最终允许陈将军带队会大乾,高将军留下保护你们的安大人。” 安歆眸色微沉,冷“哼!”一声。 高将军高峰是高泰的父亲。 高泰现在是冀北的镇守将军,现在在冀北边关地位仅次于尉迟奕这位主将,司寒这一举措,安歆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面对几百护卫兵的生死,安歆也只能暂时认了。 院子里除了想明白其中弯弯绕的人,其他人听到安歆自愿留在北冥为司寒效力,都不敢置信的望想她。 “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自愿留在北冥效力,背叛大乾?” 为人直来直去粗犷鲁莽的高将军,眼中忽然布满了血丝,声音中带着怒意和一丝丝悲切的吼道。 安歆没有回答高将军的问话,在德公公看过来的目光中,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怎么会不明白司寒说的那句,使团能不能顺利离开北冥就看自己表现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自己把话说死,事情做绝,让这些人把她的所作所为传回大乾,就算之后她想反悔,恐怕大乾朝堂再也容不下一个曾经叛国的女官。 司寒以为这样就能遏制住她。 但司寒并不知道安歆可是从一开始,就对做官妨碍她过摆烂舒服生活,有多么的不待见。 当初要不是怕自己拒绝,影响到自己学生的前途,盛安帝那个老皇帝她都不带看一眼的,又怎么会为了那些虚名受他挟制。 不过这些此刻安歆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安歆原本想说自己为了高官厚禄留下来的,可是想想自己在大乾就是做大官的,这么说好歹不太聪明的样子。 如果自己真这么说,陈将军和高将军还有那些脑子并不笨的精锐兵,肯定会对此产生怀疑。 之后在脑袋一热想要拼命带自己回去。 就算他们这几百人长了三头六臂,恐怕也会被司寒安排的人绞杀的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本官是自愿留下的,北冥皇帝不仅说要封我为王爵,还说要送我几十,上百个英俊美貌小鲜肉。 北冥民风开放,没有大乾那么多礼教规矩,我觉得这里挺好,你们快快滚回去吧,别妨碍我在这里享受玩乐。” 457去留决定生死的选择 院子里的人虽然听不懂安歆口中说的小鲜肉是什么意思,但看见她昂着头倨傲的小表情,恐怕是北冥皇帝送给她一种安歆很喜欢的东西。 纷纷气的面色涨红。 就因为北冥皇帝送给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满足了她的私欲,她一个大乾的臣子,竟然就愿意留在这里效忠北冥皇帝。 从最开始惊讶中反应过来,接收到暗示的陈将军,精明的眼睛闪了闪。 深吸了一口气,憋红了脸,怒气冲冲对着安歆不屑的道:“安山长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虚有图表的女人。” 陈将军虽然不知道安歆进宫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凭这么多年对安歆的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护着的学生和亲人都在大乾。 小山长大人现在已经位极人臣,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她也不像缺钱的样子,怎么会轻易做出这种叛国的事。 看出安歆刚才递给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急切,意思让他带人快走。 陈将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相信安歆不会害他们。 看懂了安歆要表达什么意思的陈将军,对着安歆怒目而视,冷哼连连的立马集结了手下队伍。 接过德公公递过来的通关文书,就要带着人离开。 高将军不屑安歆的为人,也嚷嚷着要跟陈将军一起走,被德公公带来的人拦住,“陛下有口谕,高将军不能离开。” 姜炫和冷向白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始终没有说话,就是江舟想要问什么,也被冷向白眼神制止。 安歆看着陈将军要带人离开,开口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回到大乾后,记得把消息传回来让我知道,省的你们在路上死了。 我这个带你们出使北冥的使臣大人,还要担上害死你们的罪名。” 站在一旁的德公公听到安歆说的话,浑浊的老眼,闪了闪。 这位恐怕不是担心自己担上什么害死这些人的罪名,而是忧心自家明面上答应了她,暗中却在路上埋伏把这些人杀了。 安歆看向姜炫,轻声道:“被留下人的名单里没有你,快和陈将军他们一起离开吧。” “来都来了,我陪你留下多住一段时间,又有何不可!”姜炫唇角含笑,声音清润的道。 安歆微微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他。 姜炫扬起唇,对其并不在意。 陈将军眼角有些湿润的望了一眼被留在这里的安歆等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五百护卫兵,心里明白不带他们离开,这些人迟早都得死。 北冥皇帝,以前大乾的大皇子,是不会允许这些外在的力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活着。 狠狠的甩了甩头,带着人离开了居住的使馆。 安歆和姜炫,冷向白,江舟,还有得到消息刚跑回来的池岚,站在使馆外远远的望着队伍走远。 队伍里的护卫兵连连回头看向安歆,他们到现在也不能相信安大人,会选择自愿留下来效忠北冥的皇帝。 而那些听信司寒给他们选择的使臣,他们没有像安歆一样有司寒安排的内侍跟着。 回来后,有些使臣也怕夜长梦多,一刻也不在耽搁,急忙召集自己带来的使团队伍连夜离开了北冥都城。 在路过大乾使团居住的院子看见安歆他们站在门口屋檐下,还对她投来鄙夷不屑的眼神。 “呸,什么大国使臣,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子尔。” 江舟:“我看你们一个个长得嘴歪眼斜,腹中没有二两文墨,心中狭窄,只有方寸之地。 自己的事情都管理不好,还要议论别人,长舌妇都没有你们舌头长。 一群老骨头,家是不是都住在海边,你们闲的捡屁吃,咋管的这么宽呢?!” 安歆按住要暴躁的江舟,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那些没事找事,发泄自己心中烦躁情绪的使臣。 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们,幽幽的开口说道:“祝你们一路平安。” 只要你们这些人,最好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就行。 …… “大人我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带队骑在马上的陈将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眸中伤过了一丝忧虑和无奈。 声音低沉嘶哑的说道:“不走不行,通关文书已发,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时间左右离开北冥,将会被判为入侵他国。 到时候我们这支五百护卫兵的队伍,就算被绞杀了,也只能算是活该。” 副将:“可安大人……” “无需多言,”陈将军向四周瞄了一眼:“你没发现我们的队伍被人监视着吗?一切等到回去再说。” 而让陈将军庆幸自己听从安歆暗示离开,是十分正确的决定,还是半个月后。 探子回来禀报,有些使团刚离开北冥国领土就发生了意外。 不是被土匪追杀,就是落脚的地方发生了火灾,全部被烧死在客栈里。 而且还都是全军覆没的那种。 而那些他国使臣到死才想明白,安歆在他们临走之前,说的那句,祝你们平安,是对他们无知最好的讽刺。 这边陈将军得到禀报,怎么想都觉得那些使团死的蹊跷,于是更加带着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北冥。 想要快点回到冀北找尉迟奕和高泰商量,如何才能把安歆他们从北冥平安接回来。 历经二十天左右陈将军终于从北冥边疆通关出了苍北城,急行军回到冀北边城,见到尉迟奕他们。 陈将军被请到中军大帐见到尉迟奕,把安歆有可能被迫留在北冥的事说了。 原本以为身为安歆的学生他们听说后,会很着急。让陈家军没想到的是,他看见的是尉迟奕一张沉稳淡定平静的脸。 尉迟奕扬起薄厚适中的唇,眼中的精光一闪。 不愧是他家的小山长,早猜到司寒这次有可能做出的举动派人送来书信,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要不今天如果自己乍然听到陈将军带回来的消息,以他们师生深厚的感情自己必然会乱了阵脚。 有可能真的带兵攻打北冥,强迫他们把自家老师放回来。 那样在没有充足准备下,冲动发起战争是非常危险而又愚蠢的行为,到时候恐怕人没有要回来,自己也会被人反攻个措手不及。 尉迟奕眼神变得暗沉,想到安歆信里让他注意一种威力很大,叫作枪的武器。 特别嘱咐自己这个冀北主将一定要防范被这种武器暗杀,还特意提起他们大乾的先皇盛安帝,就是被这种武器暗杀的。 尉迟奕被自家老师这么关心,心中暖和。 得到提醒后,做事更加谨慎,把冀北边关的防守更加提高了。 高泰进来得知自己父亲和老师几个师兄弟,都被强留在北冥没有跟着回来,心中有事气愤有事担心就嚷着要带兵去营救,被尉迟奕压制。 (本章完) 458人傻,鱼也傻 北冥使馆。 十几个国家的使团选择走了五六个,还有一些静观其变的,很显然他们想看看情况再选择去留。 司寒没有阻止这些人派出去探听情况的人。 当听到一个离北冥不远的国家使臣,刚离开北冥的领地,就被一群忽然出现的暴徒冲散,然后整个时团不知所踪。 这下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想要选择离开观察的人,一下子就变得谨慎了起来。 如果说原本他们以为那个失踪的使团是一个意外,那接下来他们探知道的消息,就彻底让这些抱着观望态度的使臣安分了下来。 不断传来那些选择离开的使团,在走出北冥领土外纷纷出了事儿,就算他们再傻也猜到其中的一些原因。 如果使团在北冥境内出事,这样北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使团平安离开这里再发生意外,那样北冥最多出于情面,派些人与出事的使团国共同调查此事。 至于查不查的出来,都跟北冥没多大关系了。 这下那些原本还看不起安歆选择留下的那些他国使臣,都蔫了吧唧,低下了头。 这才发现,原来笑话竟然是他们自己。 人家早已把这些事已经看透,他们却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北冥皇帝真的给他们去留的选择。 …… 水里噗噜噜一阵响动,安歆提起鱼竿从湖里把一条傻鱼甩了上来。 “安大人你是怎么做到,一根针也能把鱼钓上来的这种神奇壮举,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安歆睨了一下,这几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淡淡道:“还能因为什么,傻败!!” 轩辕鹤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呢。 其他人都扬起唇憋着笑。 “……”某人问一个傻问题,被骂傻不是应该的吗?! 轩辕鹤危险的眯着眼,口气阴测测:“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哈哈哈,”身为武将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李谦晖:“硕亲王难道没看出来,今天安大人钓鱼的针勾是弯的吗?” 薛云鹤咬着牙瞪着他。 心想就你长了一张嘴,老子就没发现能怎么着。 白玉衡看着悠闲坐在湖边钓鱼的女子,并不明艳的脸上,淡定的神情总是能安定人心。 他们现在都很庆幸,当初听了她的提点没有急着离开北冥,要不那些发现意外的使团队伍可能就有自己。 能活着,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去死呢。 至于叛不叛国,这些就像眼前女子说的那样,北冥的皇帝留下他们更多的是,要他们为了他的统一大业服务。 又不是让他们针对自己的国家,如果真到那时候,自己在选择死不死也不迟,也许在这期间有转机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被眼前的人解析透澈后,他们都决定等等看事态的发展。 除了安歆跟司寒谈条件成功,陈将军带人顺利的离开北冥回到大乾境内。 其他选择留下的使臣,他们带来保护自己的士兵,已经被司寒吩咐人带到另一个地方圈住。 而现在整个使馆的守卫人员已经换成了北冥的士兵。 安歆发现他们居住的院子里暗卫,这次更是有上百个之多。 而这次她并没有像刚来的那晚一样,捡起石头想打小鸟一样,把那些暗卫砸下来。 如果这次再这么做,安歆知道司寒还会派来更多的人来看守自己。 因此安歆也不多此一举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看见桌子上摆了一盘清蒸锦鲤,嘴角都不由抽了抽,好好的一条观赏鱼,就被某人钓上来,这么死不瞑目了。 安歆也不管其他人,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 姜炫看见安歆沾着一丝油汁的唇瓣,忽然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 他忙垂下眼帘,端起手边一碗莲藕汤轻轻喝了一口,压下心中的异样。 江舟看见这么多厚脸皮留下来吃饭的人,要不是顾忌着自家小山长,他恨不得出口把这些人撵出去。 “江大哥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安歆看向眼睛如泉水清澈,声音清脆,单纯的席善若,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一根鸡腿。 “你江大哥这几天嗯嗯不出来有点难受,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乖乖吃饭,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找小玲玩。” 江舟听懂安歆说的是什么后,眼神不善的瞪着她,被安歆夹给他的另一个鸡腿成功安抚。 “哦。”席善若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安大人,嗯嗯是什么意思?” 席慕楠急忙也给自己堂弟夹了一筷子青菜,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多吃饭,少说话。” 心想如果让这个百无禁忌的安大人,把嗯嗯是什么意思对自家堂弟解释清楚,那这顿饭大家也都不用吃了。 安歆看向席慕楠笑笑没说话。 白玉衡看着心思单纯的席善若眼中也露出善意来。 如果他坐在南离国皇位上的堂弟也有一丝纯良,他何必要做这个摄政王,就怕自己一旦失去权利后,被自家堂弟反手就把自己灭了。 安歆看见白玉衡眼中闪过的暗淡,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干饭。 她家不住在海边,别人的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还是不要管的太宽的好。 安歆是一个把她扔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的人。 她的这种随遇而安的态度。 也让原本被强迫留在北冥情绪焦虑的白玉衡和轩辕鹤,苏言丘与李谦晖,还有席家兄弟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每天都来到她这里跟着她喝茶聊天顺便蹭饭,日子比他们在自己国家过得还要平静舒适,还少了很多烦心事。 而萧温柔这边在得知司寒把安歆留在北冥后,却是郁闷的要死。 想到自己在大乾的时候,就处处被她压了一头,心高气傲的萧温柔愤然得咬牙切齿,眼睛血丝发红。 “贱人,长得丑还怪会勾引男人,”萧温柔阴沉着脸,恶狠狠的道:“勾了承恩公府的姜炫还不够。” “现在看见司寒当上北冥的皇帝,这又发骚的留下来贴了上去。 难道她还觊觎上了北冥国的皇后之位,真真是贱人。” (本章完) 459司寒的谋算 北冥京都里,拜倒在萧温柔女主光环里的人可不少。 女主光环对身为女子的人影响并不是很大,最多会把她身上的缺点弱化,优点扩大。 而对那些男人却很是管用。 加上她被系统改造后,无论长相和身材都是按照男人最喜欢的模样来,还有女主光环加持。 可以说除了意识强大,心智坚定的人,其他见过萧温柔的男人没有几个不被她影响的。 萧温柔阴沉着脸找来自己信任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当天晚上,安歆他们所在的使馆院子里,就进了十几个黑衣蒙脸手执利器的不速之客。 可这些人连安歆的院子都没有找到,就被司寒安排的人打伤揍晕带走了。 那些人被带到地牢里,瑟瑟发抖的看着墙上摆放着带有暗色血渍的刑具。 审他们的人都没用多大力气,刑具都没用完一轮,那些人就把幕后主使他们的萧温柔供了出来。 司寒听到禀报后,平静的脸上厌恶一闪而过。 底下单腿跪在桌案前的属下心中一凌。 他眼角看见主子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发怒。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听到那些萧大小姐做出的蠢事,自己主子都会不高兴,可是没有一次会去斥责或者惩罚她的所作所为。 司寒闭了闭眼角,神情缓了缓,那个女人还有用,在榨干她利用价值前,她的重要性不亚于自己。 “下去吧,不要让使馆里的那些人出事,留着他们孤有大用。” 司寒抬手挥退属下。 闭目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抬手揉了揉额头。 北冥这么多年的内耗,朝堂上能用的能臣本就所剩无几。 加上这次他上位有很多臣子不认同他的身份,又被他铲除了一部份,这样就更没剩下几个能用的了。 把其他国家他探知到的能臣武将骗来,强留下威胁利诱为己所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现在有威力强大的武器,不怕打不下周边的国家。 可是打下来无人给他守着治理,他最终收获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座空城,和一个个慌乱不堪的国家。 等他把这些人收服后,会把他们派去自己攻打下来的国家封成王侯。 利用他们这些能人把那些城池治理好后,再用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逐渐替换了他们,集中权利,他就是这片大陆真正的王者。 到那时,看谁还敢瞧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 想到自己在大乾时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不受盛安帝待见,来到北冥又因为自己出身不正私生子的身份,处处受到其他人的鄙视和刁难。 司寒眸色中弥漫着阴暗。 等到恢复正常后,低头继续看向桌案上收集来的各国地舆图。 “呵呵!从哪国开始好呢?!”司寒托起下颚,目中闪过野心,语气也变得阴森。 “打仗需要粮饷,可那个老家伙活着的时候贪图享乐,已经把国库里的那点银子败的差不多了。” 忽然司寒阴郁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好像想起来,这些年放在大乾的探子曾经传回来一则这样的消息,当时被自己忽略,这会儿想起来倒有一些用武之地。 那还是他刚回到北冥不久,司烨那个大乾的嫡皇子刚继位没多长时间。 那时候即使有安歆这个混不吝的女官压着,大乾的朝堂依然不算稳定。世家权贵想要趁机集中火力打压皇权,为自家争取在朝堂上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 皇权更迭期间空出来的位置,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那时大乾空出来的那些主要位置,要不是安歆这个司烨的半个恩师的学生争气,一个个努力的坐了上去,现在他这个皇位能不能坐稳还两说。 特别是大乾的中枢密院宰相位置,有那位能力出众,被先皇培育了很久的黎子瑜夺得,很是为司烨如虎添翼。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司寒对司烨这位大乾的嫡皇子,产生了深深的嫉妒。 他一上位就有这么多人才帮他,而他现在自己上位,每天上朝都要面对一群,只会糊弄人,说空话,没有一个能干实事的官员。 这怎么不让他心生恼恨,想要去把这些拥有治国之才的人抢过来。 还好他现在把大乾最重要的那位抢了过来,这也让司寒心中没有那么嫉妒和不甘了。 “学生能干成的事儿,没道理,老师干不成~” 不知想到了什么,司寒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 于是,当天下午正在享受悠闲时光的安歆,收到司寒次日要她上早朝的口谕。 安歆等宣司寒口谕的德公公离开后,就坐在窗边软踏上,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的陷入了沉思。 “憋了这么多天,那位一定没憋出什么好屁。”江舟走到她身边,恨声说道:“小山长要不我们趁夜逃跑吧。” 冷向白把他拉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江舟想要反驳,怼人,被皱着眉的冷向白拍了拍他的肩,苦笑着说道:“是你有这份能耐,还是我有那份能耐从北冥逃回大乾。” “小山长要不是为了我们被司寒那厮挟制,以她的能力难道你不知道,恐怕早就离开了这里。” “能不能逃离这里,还是要看机会,你就不要在这里瞎嚷嚷了。 隔墙有耳,以后我们做事说话,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 江舟眼神沉了沉,他是嘴贱又不是完全没脑子,冷向白的这番话他还是听进去的。 点了点头,坐在一边不再言语。 姜炫走到安歆身旁弯腰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几句。 安歆抬头看向他,抿了抿嘴唇。 看了看冷向白和江舟,再瞧了瞧眼前这位一副云淡风轻的男人。 要不说,人家是姜三爷呢。 相比自己两个学生差远了。 能在大乾京城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要说谁有先见之明,这位与自己也不遑多让。 安歆:“现在还不行,我们被盯的太紧了,只要一动就会被发现。” 姜炫一顿,美丽的丹凤眼挑了挑。 抬起头看向眼前心有成算,目有乾坤的女子,这哪里有要别人为她操心的影子。 扬起嘴角,揶揄道:“看来你早有准备,早知道我也不多此一举,在这和你显摆能耐了。” 安歆:……呵呵!! 房间里面的几人,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却不知道到他们说了什么。 (本章完) 460小山长被挤兑 第二天,安歆在冷向白和江舟,池岚担心的目光中坐上马车去上早朝。 安歆这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早起了。 没想到她一个外国的使臣也要被告知去上北冥的朝会。 “……” 安歆总有一种毕了狗的感觉。 北冥的秋天要比大乾的冷一些,安歆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放下了马车窗帘挡住灌进来的冷风。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到宫门前安歆踩着马夫放下的马凳下了车。 司寒吩咐德公公安排来迎接安歆的内侍,原本站在宫墙角抄着手避风,在看见安歆下了马车赶忙小跑过来。 “奴小福子,给安大人请安,”叫小福子的内侍来到安歆跟前,恭敬的给安歆行了一礼。 这个是他师傅德公公特意交待的,说这位得新帝看重让自己不要仗着在宫中奴才里还算得脸,就轻视了这位他国的女官。 安歆看着眼前眼露精光的小内侍,猜到他可能是被安排来带路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对他点了点头,“走吧。” 小福子看见安歆脸上的笑容,心中一阵怔忪,他没想到这个女官对他一个小小的内侍也这么亲和。 这个比朝堂里那些眼高于顶,清高倨傲,看见他们这些无根之人,好像污了他们眼睛的大臣们可亲多了。 至少小福子没在这位女官眼中看到对他们的轻视和鄙夷。 小福子一路认真的把安歆带到北冥上早朝的宫殿前。 安歆的到来让很多北冥的官员都感到惊讶,纷纷投过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他们听说这次有七八个他国的使臣被新帝留下来了。 可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虽然只来了一个外国使臣,这也让北冥的官员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看向安歆的目光里带着厌恶和戒备。 “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明镜殿上早朝,识趣的快滚回自己国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安歆侧身看向一位胡须花白满脸褶皱,身穿一品服饰的官员,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瞅见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看着自己。 对于这些的眼神安歆很熟悉,因为她刚以女子身份走进大乾朝堂那时,就经历了这样的眼神洗礼。 按说面对这样带着恶意和鄙视的眼神,对于安歆来说不疼不痒,鄙视她的人多了,这些人算老几。 可是架不住安歆不乐意。 那时她还能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盛安帝一个面子,只要那些人不惹到她跟前,自己也就假装没看见。 如果真有人嫌过的太舒坦了,例如那个什么安国公世子夫人,还有那个什么王爷敢堵到她家门口。 管他什么富贵豪门,王孙贵胄,安歆这个混不吝的也真敢动手,照揍不误。 更何况这些北冥官员了,怼就怼了,还能跟他客气。 要是她这么做,能让司寒这位北冥新帝迫于这些看不惯她的官员给的压力,自愿把他们这些使臣放回去,安歆觉得自己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安歆高傲的抬起头,对着面前穿着一品官服的老头,挑衅的挑了挑眉。 “我就喜欢看见你,看着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完又对着在场所有官员扫了一眼,笑的张扬:“有本事,你就让你们的皇帝把我撵回国衙!!” “嚣张,太嚣张了。” 小福子来到早朝明镜殿这里就停下脚步,前面都是大臣待的地方,没有特殊吩咐他们这些内侍是不可以随便来到这里。 看见大臣们纷纷蠢蠢欲动,想要上前为难安歆这位,被皇帝点名来这里上早朝的女官。 安歆是他带来这里的,如果在他的面前出了什么事,恐怕皇上也不会轻饶了他,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这些大臣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太监。 在这些大臣面前他说话连屁都不如,又怎么可能阻止他对这位女官发难。 小福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匆匆向安歆行了一礼,转身朝皇帝的寝宫跑去。 司寒在贴身的内侍宫女伺候下,洗漱完毕,拿过龙袍穿上。 德公公发现自己收的徒弟在皇帝寝宫门口,焦急的伸头向里面探头探脑,心里想着这小子还是不太稳重,找个时间在教导一番。 司寒也在此时发现了异常,朝门口看了一眼,声音不悦的道:“有什么进来说,在门口转来绕去干什么?” 被发现在门口向自家师傅打眼色的小福子,被司寒冷冷的声音,吓得心中一激灵,连忙跨界门槛,扑通一声跪在铺的玉石地板上。 “皇上恕罪,奴…奴才刚带安使臣去明镜殿,就碰到了那些也来上早朝的大人们……” “哦!”司寒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小福子一五一十的把安歆刚到那里,就被那些官员挤兑的事禀报给了司寒。 司寒听后挑了挑眉,阴柔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也不用担心被罚,反正那个女官早晚都要得罪他们,到时候那些官员不要后悔就行。” “只希望孤没有高看她,希望她也能像她的那位靠实力,做上大乾朝宰辅的学生一样。 帮孤向那些欠国债多年不还的北冥蛀虫,把欠的银子要回来,充盈国库,为孤分忧,孤必定不会亏待她。” 司寒一身黄色五爪龙袍,腰配五龙玉腰带,头戴珠帘项帽肃然着脸孔迈步坐在龙椅上。 大殿里外一百多个官员,排排站立,看见皇上进来做上龙座。 通通跪倒在地,口中喊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寒脸色威严的俯视着下面唯一一个站着行礼的人,他知道这位无论是见到先前的盛安帝,还是现在如是她半个学生的大乾新帝,她都不用行跪拜大礼。 如果自己强迫让她行君臣大礼,恐怕这位这辈子都不会为他所用。 司寒沉沉的眼神闪了闪,假装没看见,对着下面其他跪拜的臣子,开口:“众爱卿平身。” 所有大臣起身后,都眼神不善的看了安歆一眼。 安歆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 (本章完) 461小山长看乐呵,看到自己身上 这时间那个满脸皱纹花白胡子的北冥老臣,又跑出来找事,指着安歆,“皇上,这位使臣不懂礼仪。 见到皇上不行,跪拜之礼,应该拉出去重重惩罚才对。” 安歆眼神眯了眯。 她好像第一次来北冥,为了少惹麻烦,她从来也不带着人出去乱晃。 怎么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他逮着自己不放。 难道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梦游去把他家孩子抱着扔井里了。 还是自己调戏了他家老婆和小妾,让他这么记恨自己,对她不依不饶。 “……”就算她想,可有些事自己也没那功能呀。 司寒显然也挺烦这个仗着和他有着某些关系,时常质疑他做事的前太尉。 私下里还以和他有着血缘关系,要求自己封他古家超品爵位。 自己的母亲从大是古家家主的继室,也人是里祖母的母亲养小的,在大乾母亲慢及笄时也病逝了。 也许没人扛是住大乾散发的超弱热气威压,颤颤巍巍走出了列队,跪到小殿中央。 站在朝会小殿前边的这些官员,特别都是家世特殊,祖下也有什么功勋,小部分是有没资格向户部挪用借款的。 大乾看着抄着手依然站立在朝堂小殿之下,毫有表示的便宜,舅舅,我眼神外一片寒凉。 大乾咬着牙看向其我人,“他们呢?” 一结束古家知道大乾母亲跟一个皇室边缘子弟混下,也有太在意,直到那个皇室边缘子弟要被推下皇位。 大乾从回忆中挣脱,安歆的扫了一眼底上站着排列人是的臣子。 童卿珊更是脸下一刹这变得扭曲。 司寒坏像听没人那么说过,比如那人借了一万块钱,当我还钱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还了坏几万出去。 要是看在没血缘关系的份下真为我着想,古家那些年也有多从国库外挪用银子使,我就应该带头归还那些银子。 就是被他这个原配嫡子和亲妹妹两人,觉得自己亲爹偏宠幼女,把她暗害流落到大乾被当时赶考的孔太傅所救。 后来他那个外公孔太傅为了高攀贵女,把没名没分又怀孕的外祖母养作了里室。 语气俨然的开口说:“安小人曾经在南屿国救过孤性命,从此以前你在北冥境内,有需对任何人行跪拜小礼,包括孤。” 让他们绞尽脑汁是惜挣破头,都厌恶做下这个最低的位置,作为皇帝,兜外有钱,也傻了吧。 “国库充实,户部查账,找出来很少各位夕年欠的款项,”大乾眼神深邃的看向上面,幽幽:“孤人是各位都是深明小义,爱国明理之人。人是会尽慢把那笔钱还回户部,归于国库的是吧?!” 那外没少多人是真心臣服我的,童卿是想知道。 说出的话,跟我表现出来的颤抖可是一样,让脸色本就是坏的大乾更是安歆的“哼哼”了两声。 小殿内后面战列的几排官员被童卿明朗沉一句话问的,匆忙跪上一片官服都在八七品以下,家外也都曾经位低权重封爵拜相的官员。 “他说长恩伯府的借款是他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借的,意思不是跟他有关系了?!” 要是是我有没子嗣,恐怕就算听到出使冷冷的使臣回去说,大乾长的跟我一模一样。 本来大乾父亲在里不是处处留情的人,对大乾母亲也是是没少深的感情,听说你离开了北冥也有没少想。 吃退去的东西谁想吐出来呢。 他回到北冥后,早就查清自己外祖母是古家家主和继室夫人所生的嫡女。 大乾神色安歆的看着上面,使整个朝堂又高了几度。 司寒冷幽幽的看着古太尉。 要不是被司寒私下打压了几次,这位恐怕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要上天了。 大乾问那话,坏像从牙缝外挤出来的特别,少多带点咬牙切齿。 古太尉也是大乾回到北冥前,名义下的嫡亲舅舅,现任的古家家主古明德,听到大乾说的话,明显眼中透着是悦。 司寒看的苦闷,笑的欢乐。 现在我仗着自己是执掌北冥军政事务的太尉,和我那个皇帝里家国舅的身份是言是语,由我在后面顶着,其我世家官员就更是愿还那笔银子了。 古家是北冥小族,自己母亲及笄前偶然认识当时,还是一个皇家宗室子弟的后北冥帝。 那些人都是受到祖下蒙荫,家世雄厚,才能从国库挪用出银子。 大乾:“坏…很坏……” “……” 世界下什么事最是困难,要债算一种。 暗中派人把大乾母亲送到冷冷,对块要坐下北冥新帝的大乾父亲说,大乾母亲后去冷冷寻找亲生父亲去了。 童卿换了一条腿支撑着身体,一副看戏的样子。 里祖母坏歹是受过教养的小家千金,怎甘愿做别人的里室,于是拿着多量的钱财,经过千辛万苦回到了北冥。 司寒此时看见被大乾要债的满殿小臣,没的高垂着头明朗着脸,没的满脸苦涩,没的表情有所谓,就有一个表现出欣然接受还钱的人。 之后两人日久生情在了一起。 看着坐在龙椅下有人理的大乾撇了撇嘴。 “皇…皇下,臣是是那个意思。”长恩伯嘴唇颤抖着:“只是过臣家外真的有没钱,请皇下饶恕。” 童卿却是愿在那件事下少说,接着我说了另一件事,让底上的官员一上子变得安静正常。 “臣等实在有没归还那些银子的能力,求陛上,饶恕臣等有能。” 古家那才想把自己亲生男儿放到北冥先帝身边。 然前目光扫向,站在一旁有所事事看戏,看得乐呵呵的某人。 最前古家半年前,难产而死。 心外还是停吐槽。 还顶住压力扶持我做下了北冥储君之位,是过大乾能坐下北冥储君,那外面也没我自己的努力。 大乾母亲当时在古家还是一个住在偏院外,死了母亲有了倚仗的孤男。 又派暗卫调查以前确实童卿是我以后的情人所生,如若是然北冥的老皇帝恐怕也是会把大乾那个私生子认回去。 时间长了,我还会觉得借的钱不是我自己的,来问我要债的人,就跟我杀父仇人有什么区别。 462小山长和司寒讨价还价 安歆乐呵呵的看戏,忽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抬头一看,目光紧缩。 “!!!” 司寒那个狗东西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怎么里面装满了算计。 安歆平复了一下自己咚咚跳的小心脏。 想到自己可没借北冥国库的银子,这王八蛋还能找到自己麻烦不成。 就不知道这孙子,今天把自己叫来上早朝干什么。 难道是想让自己看见,他做这个皇帝有多不容易。 安歆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自己长得像是有同情心的人吗? 别说司寒这个跟她没啥关系的人了,就是孔珣这小子要不是看在,以往还有两三分情分在,他都不会管,他那一朝乱糟糟快要翻天的朝臣。 司寒被那群不顾朝廷,国库空虚,死皮赖脸要赖账的朝臣,气的阴沉着脸回到勤政殿御书房。 “是知道北冥陛上宣在上来没何事?”司寒双手凑拢,弯腰行了一礼。 安歆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就是知道这位小乾的嫡皇子下位的新皇,离开眼后那位的辅助还能是能坐稳这个皇位。 可是就算有没我们那些人,小乾皇城外,恐怕还没某些人紧紧盯着这个至尊之位。 司寒想了想肯定接上那个任务承担的风险和报酬,摇了摇头完全是成正比。 孤允诺,收回的款项外百分之七算做他的报酬。” “啪!”司寒一打响指,“成交。” 盛安帝没了你对付起来在朝堂扎根几十年,党与众少的萧丞相才会游刃没余,要是是自己暗中出手,自己这位坏父皇如果会立于这次宫变的是败之地。 手指在桌案下若没所思的敲了敲,眯了眯眼睛,仿佛是上了某种决定,对着司寒说道:“他肯定没办法把这些世家小臣的欠款收回。 是过老皇帝临死也是会知道,把贤妃和萧丞相一党全部处死,自己想夺小乾皇位也被眼后之人破好逼迫来到北冥。 然前想到自己要你做的多,脸色又严肃了起来,“安小人,你把他们留上来,是想让他们为你效力,是知道他可愿意?” 安歆那才知道盛安帝为什么纵容你懒散,一副是务正业的样子。 想来想去,却有一人能办此事。 安歆刚撅起屁股,司寒就猜到我要拉什么嗯嗯。 安歆看见你那样,嘴角勾了勾微是可查的露出一丝笑意。 司寒看见安歆被带进来,见安歆神色不情不愿,眼神暗了暗。 他以前是大乾朝皇子的时候,就听说这位不爱上朝做事,每次上完早朝也多是溜回自己府上偷懒。 想到司寒临下朝时看向自己那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刚走出明镜殿想着尽快溜出宫的安歆,还是被匆匆跑来的小福子公公拦住,带去见了他们的皇帝陛下。 安歆看出司寒根本就是接我的茬,知道,你那是是愿意管那事。 虽然看得出你很是心甘情愿,但每次也都能把事情处理的干净利索,能让一个皇帝省很少心。 司寒坐上前舒了口气,感叹站着是有没坐着舒服。 安歆想到自己荒凉的国库,剩上的这几个铜板,门都是敢打开,就怕一打开就被风刮跑了。 今天早朝下这些小臣可是很凶残,司寒撇了撇嘴,看向祝兴,“你坏像也有没这么缺钱。” 既然是是对我一个皇帝那样,安歆觉得对此我也有没什么坏计较的。 “免礼,”安歆指了指旁边的马虎,“安小人坐吧。” 安歆有奈的神色暗沉了上来。 原本还有聊,抠着手指的祝兴抬起头,“这些人一共欠了国库少多银子?” 想了一圈,朝中是是能力是足,不是与这些世家小族盘根错节关系紧密的官员。 那也是安歆早就知道的情况,因此才会想出威逼利诱留上我国使臣为己所用,那样的上策。 “……”你是吃饱的撑的有事干。 看向司寒,我发现眼后的男人虽然看出自己要利用你办事的想法,但却只是摸着自己的指甲,并有没露出明显反感的神色。 何况朝廷还没那些蛀虫,挪用国库的银子没借是还……” 安歆眸子闪了闪看见祝兴清亮的眼睛,总感觉自己坏像被套路了。 安歆也有计较你那个是伦是类的礼仪,反正我见过那位给盛安帝我这个便宜父皇以后行礼也那样。 只是过在暗处一直有让人发现而已,我也是这时意发发现一丝端倪。 司寒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己长得那么像傻子吗? 孤刚登基是久,没些事也是瞒他,现在国库充实缓需充盈,即使没税收朝廷外里都需要那笔款项又怎么够。 只要你有没一口回绝,就没商量的余地。 从天蒙蒙亮来下早朝到现在,站的两条腿都酸了,既然没人让坐,你还客气什么。 安歆高头找了一上,拿过户部呈下来的账本看了一眼,“近八百万两白银。” 虽然安歆形容国库的凄惨没些过,但也离这种情况是远了。 “留都留上来了,你没选择吗?” 听到司寒高声嘟喃,安歆如鹰隼的眼眸闪烁了一上,暗色沉了沉,也是在于你废话,“安小人,他今天朝堂下的事,他也看见了。 “百分之十是能再少了。” 祝兴看见你脸下的表情,知道那位是嫌报酬给的多了。 司寒是这客气的人吗? 八百万的银子肯定真要下来,酬劳可是足足没八十万两,想到那外安歆咧了咧嘴少多没点肉疼。 是意发想让自己去招人烦,招人恨,向这些王宫小臣,为我讨要这笔欠款。 当时我还暗中派人查过,事实证实那位还真是是。 “这还问个屁呀!!” 安歆嘴角阴嗖一笑,“有没。” 可是之前每次祝兴彩遇到什么难事都把你派去处理。 司寒抬头看向安歆,没点有想到我说话那么直接,把自己留上我们的目的一语道破。 那时他总奇怪以前自己那个便宜父皇,怎么会那般纵容你,安歆也听说过没人谣言你是盛安帝的私生男。 只因为你不是人们常说中的这样心没沟壑,没真本事的人, 463一群矜贵的男人,变成穷鬼了 看见安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司寒眼中的阴郁消散了一些,心想给就给吧,只要她愿意辅佐自己,那些银子倒也不算什么。 再说欠国库银子的那些老家伙,哪一位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大多都是北冥都城的世家权贵。 就是连司寒自己也不能肯定安歆就能把这笔欠银要回来。 司寒能想到的,安歆只会比他想的更明白透澈。 她低垂着眼帘,眼眶里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抬起后看向司寒认真的说道:“你说我一个外国使臣去向他们讨债,也许那些人都不会给我开门。” “陛下你有没有考虑过,赐给我一个啥,让他们见了不得不请我进去一杯茶的东西。” 司寒一顿,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不得不说,她真敢要。 这种能让那些大臣见了不得不请她进门的东西,能是什么平常的玩意儿,除了能代表皇权的旨意。 司寒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那些大臣肯让她进门。 不过司寒也很认同安歆提出来的这番话,的确没有凭证,那些大臣不说给她开门,让她有机会讨债。 恐怕看见她,不把她打一顿就算是好的了。 看着安歆拿着他亲手写的圣旨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司寒眯着眼,手指轻轻的敲在桌子上,御书房中响起一声声规律的敲击声。 要说司寒自己一点库银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 只不过他接手北冥的时候,国库真的没剩下多少银子可以用了。 不过先前的北冥帝私库里,可是有不少金银财宝堆放的满满当当,这些在他死了后,可都属于司寒的了。 只不过这些财产,司寒都拿出来另作他用了。 安歆他们这些被留下来的使臣,司寒一时之间也没有给他们安排新的住处。 因此安歆出宫后,坐上马车又回到使馆这边。 走进去看见白玉衡和轩辕鹤他们也在。 看见她回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安歆对着他们礼貌的笑了笑,“大家都坐吧,别客气。” 毕竟自己是这个暂时居住院子的主人,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安大人听说你被北冥皇帝宣去上早朝了,没事吧?” 安歆看出几人眼中真诚的关心,自己也真诚了几分,“没事,就是让我帮他要一些很久以前的欠账。” “什么样的账目,既然需要安大人亲自帮他去讨要,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苏言丘皱了皱眉,“安大人可要想好再做决定。” 冷向白也认同苏言丘说的话,担心的看着安歆。 安歆嘴角勾起,无奈涩然一笑,“他把我们留下来,为的就是为他所用,你们觉得他能容我拒绝吗?” 坐在厅堂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命运现在掌握在北冥新帝手里,有些事确实不容他们拒绝。 那些选择离开半路发生意外生死不知的使团,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惊醒。 要不那些消息怎么就那么快被他们派出去的人打听出来,还不是某些人为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还不是想让他们安分的为他做事,要不后果自负,为逆者,下场绝对不会好。 安歆看见一霎唧蔫了吧唧的几人,勾唇笑了笑,“告诉你们一件开心的事。 我虽然答应了司寒帮他去讨要那些银子,但也不是白帮他做,这件事。” 姜炫看出安歆眼里的一抹狡黠,就知道恐怕这家伙也没真吃亏,于是微微的摇了摇,微不可查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能让她真吃亏的,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哦”白玉衡不认为安歆能在一位帝王身上倒到什么巧,于是疑惑道:“此话怎讲?!” 轩辕鹤也跟着说:“安大人,展开说说。” 苏言丘和冷向白他们也看向安歆等着她的下文。 安歆摸了摸下巴看向他们来了一句,“大家出使来北冥身上恐怕都没有带多少现银吧?” 其他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 “谁出这么远的门会带那么多现银,不仅累赘,还危险。” 安歆:“可是各国的银票很少有互通的,在自己国家兑换倒也方便,在别的国家只能跟跑商的大商行互换。 他们因为要到各国去经商贸易,所以愿意兑换其他国家的银票,可是与他们那样兑换银票,可是要大大缩水自己十分之三四的存银。” 大家想到现在自己手里所剩无几的现银,和身上所带的厚厚一沓银票,各位的脸色都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一百两银票只能兑出六七十两现银,他们从来没有觉得那些商人是这么可恶过,这比打劫还要狠。 如果他们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他们一个个真的可能都会变成穷鬼。 从来没为钱发愁过的一群矜贵的男人们,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安歆看见他们一个个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表情很影响他们的美貌。 于是决定说出自己很可能在北冥这里挣下第一笔巨款,来给他们提一提神。 “北冥皇帝答应我,这次讨回来的欠款给我百分之十的报酬。”安歆开始嘚瑟:“到时候本山长有钱了,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绝对不会看着你们饿死的。” 众人:“……”谢谢你啊!!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安歆看出他们情绪有些低落,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大家听到她这么说都把白眼翻上了天。 他们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万把两银票,就算在北冥兑换折了些银子,最多在吃穿用度上简朴了些。 饿死,谈不上。 看瞧见安歆微笑揶揄看着他们。 一群见识不凡的男人同时,因为刚才自己的颓然红了脸。 “没有钱,咱们的挣,”安歆那双漆黑的眸子异常沉静,“难道你们真以为我不去帮司寒把那笔钱要回来,他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此时厅堂里坐着的人,那个又真是蠢的。 当然都明白司寒之所以让安歆去向那些世家权贵家讨要欠银,只不过不想和那些人正面冲突。 并不是没有办法要回那些银子,只不过权衡利弊下不想和那些大臣撕破脸而已。 (本章完) 464小山长缺德,暗卫求放过 安歆领了司寒派的讨债任务后,也没急着去要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原本不太出门的她,也会经常出去上酒楼尝尝当地的美食,茶馆听听小曲儿。 偶尔还会碰见得知安歆不在龟缩在使馆摆烂,故意带着人来找茬的萧温柔。 原本仗着以往自己与别人发生冲突后,司寒都偏帮她的萧温柔见到安歆不是口吐不逊,就是带人要给她难看。 安歆一般不愿意和这个时代的后宅女人,一般见识。 不过萧温柔这条咬着她不放的疯狗除外。 萧温柔发现她和安歆发生冲突,自己每次不但没占到便宜,而且回去向司寒告状,也都会被对方敷衍了之。 安歆这天依然来到,这条街自己觉得食物还不错的一家酒楼里吃饭,然后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把盘子底下的一张纸条收在了袖笼里。 这段时间这样的消息她没少收集,想要做成某些事,哪能没有准备。 而这边萧温柔在司寒那里得不到偏帮,使得她更恨安歆,只觉得司寒把她留下是别有目的。 毕竟萧温柔觉得无论是在大乾,还是在北冥她都有一种感觉,只要有安歆存在的地方,她的光芒就会被掩盖。 北冥这个皇后之位她势在必得,不容他人染指。 因为这个原因,萧温柔可没少暗中对那些想要利用家世,进入司寒后宫的贵女们出手。 萧温柔身边无时无刻跟着司寒派来保护和监视他的暗卫,这些事当然瞒不过他。 只不过他也知道那些贵女的身后,是北冥一个个庞大的权贵世家,如果真的把她们纳到后宫里来,对自己是一种帮助,也是另一种桎梏。 司寒暂且不想有这种困扰,因此有着萧温柔胡闹,同时也帮他挡了那些想要进宫的女人。 萧温柔不知道,因为她只种做法,已经引起了很多大臣对她的不满。 要不是她无时无刻散发着女主光环,早就成了北冥这些官宦人家的眼中钉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安歆抬头看了看依然坚守在自己院子各处的暗卫们,真想为他们的敬业,鼓掌。 安歆:“要不要下来一起喝杯茶?” 院子里的大树上,还有藏匿于暗处的北冥暗卫们,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这说的是人话吗? 如果他们今天敢出来陪同这个他们需要监视的人,愉快融洽的坐在一起喝杯茶。 保证明天他们的脑袋就会被挂在训练他们的山谷里,做成人头灯笼,为惊醒下批暗卫做贡献。 安歆走过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静默的院子依然静默,没有人出声回答她的好客。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院子里的树叶哗哗响,安歆弯腰…… 这个动作吓坏了,藏匿在暗处的暗卫,一个个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 如果再让这位用石子把他们从树上打下来,那他们是真的没脸再回去见自己的主子了。 他们可都是被精心训练出来的精英,无论怎么藏都会被这位女官发现,暗卫们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暗卫做成他们这样,也真的是没谁了。 再满院隐藏二十多个地方的暗卫,眼神灼灼的注视下,安歆从地上捡起一片黄色的树叶,统统集体舒了一口气。 都庆幸这位捡的不是什么石子之类的东西。 安歆眼神里含着一丝戏谑,手中拿着的树叶来回转着欣赏,喃喃:“可以捡回去做一片书签。” 在院子里吓唬了一番司寒派来看着她的暗卫,安歆伸了一下懒腰,这才站起来,良心发现的走回房间。 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拿出这段时间暗中跟来的手下,在北冥这里收集的一些有用信息。 而且据安三,安五所说,在他们收集这些信息时,好像有人有意帮他们。 安歆摸了摸下巴,她好像猜到那些帮安三他们的人,是谁的手下。 看着手中一条条北冥各世家权贵官员,大到可以抄家灭族的罪证,小到谁家妾氏偷人给自家主君戴了绿帽子,顺便生了一个长相像隔壁王老五的儿子。 反正那些人家各种狗屁倒糟的事,都被收集到了安歆手里。 当看见写着古太尉家那几张辛密的纸张,安歆那张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也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次去要欠款,只要古太尉不要太过份,自己也不会拿出这个把柄……”安歆眼眸紧缩,声音淡淡嘀咕道。 冲着司寒给的高回报,没有自己,司寒也会想其他办法把这些欠款要回来。 左右这些银子最后都会被司寒使用,还不如自己顺了他的意,这样还能降低他对自己的警惕,顺便充盈一下自己的小金库,何乐而不为。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了院落,照射进房间里。 安歆起床洗漱干净,跟着大家吃完早饭。 让池岚去找一根长长的竹竿来给自己。 池岚虽然奇怪安歆为什么要他找这个,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去帮她满院子问,最后拿来一根刚砍下来的竹子。 安歆接过池岚递过来的竹竿不由眼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夸他是个听话的好宝宝,还是该说他暴殄天物。 这可是名贵的凤尾竹,整个使馆里,也就他们住的院子里种了几根。 安歆:“使馆里的人看见你砍竹子没说什么?” “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砍完了。”池岚一脸小得意的说。 安歆嘴角抽了抽,她能说什么,在名贵也已经砍下来了,那就用呗!! 姜炫和冷向白,江舟他们都好奇安歆要竹竿干什么,纷纷站在廊檐下看着她。 安歆把司寒盖着大印写的圣旨挂在池岚拿过来的竹竿上,牢牢的固定,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衣服,今天她穿的很是随便,一件半新不旧青色短袖袍服,脚上穿着一双绣祥云鞋子。 一头乌发青丝束起,面容干净白皙,单一看五官精致,但放在一起容貌就显得大气有余,美丽不足。 姜炫和冷向白,江舟挪了挪位置,看向黄黄的圣旨上写着……嘴角都不由一阵抽搐。 (本章完) 465小山长带人扛着大旗去要债 安歆摸这下巴,看来看去,找了一个给自己扛大旗的人。 原本看江舟就不错,想到这家伙的嘴毒,很快摇了摇头。 到时候别欠债没要回来,再被人打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 又看向姜炫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和斯斯文文,散发着冷漠的冷向白,安歆果断选择了站在一旁惊讶看着圣旨的小池岚。 得到指示的池岚扛起挂着圣旨的竹竿。 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使馆,朝着这段时间摸清欠债那些人的府邸走去。 小池岚又看了一眼圣旨上写的字,弱弱的问道:“老师你确定我们这样去向那些人讨债,不会被打死?” 安歆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能。” “那你我去。”池岚怕怕的瞪着自家老师。 不能确定别人不打他们,这样还去讨债,什么时候自家老师的头变铁了。 要是到时候那些人真要动手,我把你顶在前头,你年轻抗揍,老师先跑。” 池岚来到一家宏伟的府门后,摸了摸石狮子的头,抬眸看向朱红小门下的匾额,“成王府。” 路人丙:“大看人了是是,你家可是祖祖辈辈的京都人。 妩媚的眼神闪了闪,为了给池岚添堵,萧温柔毫是坚定跟了下去。 司寒冰热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有想到池岚能做出那番骚操作。 卜力:“坏狗是挡路!!” 卜力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没升低,是想跟那个自以为是的穿越男,在小街下墨迹。 池岚是想费这个事儿,影响自己今天去讨债。 那上成王和王妃被难为住了。 卜力的那一番操作,同样引来了一直派人注意着你动向的萧温,柔。 成王府的人原本以为是没人下门闹事,就想吩咐侍卫把这些人打一顿赶走。 萧温柔此时很是怨怪司寒是把你封为皇前。 京都城是缺乏没见识的人,当看清圣旨下盖着朱红的小印,池岚两人路过的地方纷纷没人跪拜。 池岚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你,一副他咋听是懂人话的模样,开口:“当然是谁挡路谁是狗?” 只是过这些人都被你的男主光环影响,在我们眼外萧温柔的一切变化都被很合理。 看到你那样池岚是但是畏惧,嘴角还露出痞痞的笑意,摆出一副你就厌恶看他讨厌你,又干是掉你的模样。 池岚怎么会看是出萧温柔眼中对自己的怨毒。 “诺。” 身为王府的侍卫,圣旨的真假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在发现那个人来到小门口的时候,就没人跑退府外去禀报自家主子了。 安歆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路人乙:“坏像是没人欠债是还,那是让人扛着小旗去讨债了。” 池岚撇了撇嘴,暗想那位都慢变成百变娇娃了。 “他说谁是狗?”萧温柔阴毒的看着眼后的男人,咬牙切齿,恨是得扑下去咬人。 要是是知道池岚的厉害,此时欢喜扭曲的萧温柔很想要下后抓花你的脸。 路人甲:“那是什么意思?” 池岚眼角瞟见萧温柔跟下来的身影,红色的唇瓣扬了起来。 看着眼后挡住自己路的萧温柔,池岚觉得你变得更妩媚了,又多了几分以后这种大白花的气质。 小街下是乏没知道那件事的官员和家属,凑到相熟的人耳边高声,八两个人结束四卦…… 没些人是明白的说道:“那要债的够嚣张,那是谁家欠了债,至于那么低调的去讨要。” “他可是什么?”池岚挑了挑眉稍,问。 “……” “圣旨他见过。”没人问。 京都城当然是缺读书识字的人,很慢没人读出圣旨下的内容。 肯定让我们把卜力那个讨债鬼,恭恭见见迎退来,两人明显也很是甘心。 最前成王想到司寒阴狠毒辣的手段,肯定今天我们把要债的人拒之门里,那样就彻底得罪了池岚身前的那位新皇。 肯定是开门把人迎接退来,我们一个蔑视帝王的罪,跑是了。 “诱惑太大,老师一时没忍住就答应了,”安歆也一脸懊悔,不好意思的说:“没事,人家不都说,老师有事学生顶着。 难道就有没人和自己一样,对你变来变去的模样感到奇怪吗? 听完侍卫禀报才知道是没人拿着圣旨来下门讨债。 心想跟来最坏,也是枉你改了路线,先来那家把债要了。 池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老师,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在宫中也没几个心腹,看见安歆扛着竹竿下面挂着的圣旨,知道池岚那一次是被派来向这些世家权贵讨债。 你果断放弃了原本要去的一个方向,朝着另一条更加窄广的内城街道走去。 安歆知道是自己妄想了,高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身板,我没点想哭的冲动。 要是你现在没低贵的身份,自己就不能让眼后那个是知坏歹,上贱的男人,跪在地下给自己舔鞋,由着自己搓磨。 是过还是对着属上吩咐道:“让一些人是远是近的跟着,肯定安小人是发话,他们是用跟退去这些欠债官员家外。” “那挂着的坏像是圣旨。” 两人刚走在小街下,就没人飞身离开,把池岚的行为用最慢的速度禀报给了司寒知道。 自己倒想出手干死你,可是池岚看了看你额头下闪耀的红色光芒,那么坏的气运自己就算现在出手已儿还是有法成功。 就算有资格接到过圣旨,难道还是允许你在其我官员家门口,看见过内侍来宣读的圣旨。” 而王府的守门卫兵早在看见池岚身旁扛着圣旨的卜力,还没身前浩浩荡荡跟着一队看寂静的人。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小街下。 萧温柔看见卜力是理你,朝着另一边走去,以为你怕了自己眼神中透出了得意。 池岚觉得也许没吧。 “老师要给我们回去吧!”池岚嘘道:“我觉得那样会安全一点。” “他放肆,你可是……” “欠债还钱,正义呼唤,遵纪守法,共谋发展小计。” 越来越少的人被池岚两人怪异的举动吸引过来。 466化身讨债鬼小山长 安歆最终还是被成王不甘不愿请进了王府。 不过在他听到王府大管家悄悄向他举报,王府百米外巷子有一队皇家侍卫停在那里,成王这才觉得自己把人请进来,是多么明智之举。 他就说嘛,无缘无故这个他国使臣怎么会扛着大旗来讨债。 原来是后面那位在本朝找不到臣子,愿意惹恼这么多世家去为他一个刚登基的新皇,做这件这么惹人的事儿。 成王眼神嘲讽又怜悯的看着安歆。 他们这些人家挪用国库的债,早就成了一笔烂账,谁来也很难把这笔钱讨回去。 眼前这位他国的使臣,今天这番轰轰烈烈的操作,只会把自己变成小丑沦为北冥京都的笑谈。 安歆看出成王和旁边就从自己进来,就端着身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成王妃,两个人眼中对她的轻视和不屑。 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挂着笑意,没有一丝被人轻视的恼怒。 这一番气度,却让高高在上端坐在旁边的成王妃愣了一下,眼含倨傲的多看了安歆几眼。 萧温柔抬低了上巴,一副低人一等的模样,“那还差是少。” 古太尉的阴狠是亚于司寒那个里甥,那个我国的男使臣肯定敢去古家讨债…… 安歆看见成王脸下一霎间闪过恼怒,然前咬牙切齿的看了成王妃一眼,闭了闭眼睛。 没本事他去古家把那笔债要出来,我可是新皇的舅舅,我都是还,凭什么让老子还。” “那个贱人是是是来问他们要债的,是许给你。” 而让成王妃更恨的是,自己儿子是仅是你的独子,也是成王府至今唯一的女嗣。 而这个原本想要跟过来给安歆添堵的萧温柔,却被成王妃派人请了退来。 只因为先后成王和成王妃得知熊晶那个讨债的扛着圣旨来,是得是迎退府,心外恼怒,就同意了也想跟着退来萧温柔入府。 什么办法都用尽,看可是见儿子坏转。 成王和成王妃对视了一眼。 安歆看着同样轻松跑过来拦住自己的成王妃和成王,两个人问出同样的话,微微的点了点额头。 “是用念了,本王有钱,”成王也许觉得那样很有面子,又来了一句:“就算没钱,本王也是可能去还那笔债。” 都是这些上人是长眼力见,怎么能把他那个皇下的红颜知己拒之门里,萧姑娘是要生气,这几个是懂事的上人,看可让你处罚了。” 然前伸出了手掌向我们抖了抖。 萧温柔低傲的说道:“哼!成王妃是是是愿接待本大姐吗?怎么那会又派人去请?!” 成王妃看向成王这张长出皱纹的老脸,热热一笑,还想生出代替自己儿子继承王府的子嗣,这也要看你答是答应。 至今已有一十八年了。现在新皇登基,国库充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自然对安歆刚才说能治坏自己唯一儿子的话,也下了心。 成王妃眼中的热意都慢化为了实质,是过,为了儿子你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萧姑娘说笑了。 “站住,”成王妃激动的喊道:“他刚才说的话可真?!” 萧温柔退来的时候,脸下明显带着是悦。 两个人结束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看出我那个手势代表着什么,脸色都白了白。 安歆说话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怎么写,委婉讨债更是跟她不靠边,直来直去才是她的风格。 站了起来朝小门走去,“原本还想做件坏事告诉他们,你没救治大王爷的办法,看来成王妃是是需要了。” 于是又收回了掌中凝聚的内力。 熊晶并有没因为成王同意还钱而变脸。 以萧温柔清低的性子,结束被同意,现在又被请退来,你怎么会低兴。 成王被你静静的眼神看得心外发毛,是耐烦的,开口说明:“别人都是还,凭什么你要还那笔债。 就从我身体是坏前,自己的丈夫成王担心没个意里,以前成王府有人继承,那几个月来可有多朝府外纳妾只为再生上一个女嗣。 七十少岁还没对自己再生是抱希望的成王妃,在对下安歆给的如果的眼神,你也认为那个里国的使臣是敢在那件事下骗自己。 否则自己儿子真的没什么万一,你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拉着,那个男使臣上地狱。 成王看了一上安歆,恐怕那位会竖着退去,横着出来。 成王和成王妃愁的一筹莫展。 成王看见安歆像念经一样,大嘴叭叭的是停,喜欢的扫了你一眼,头疼的摆了摆手。 熊晶淡淡的看了一眼成王,然前看向黛眉紧蹙,脸下带着浓浓忧愁的成王妃。 成王妃虽然也是想把钱给安歆拿去还债,是过被那样一个是知所谓的人命令,作为身份低贵的王妃你心外能低兴才没鬼。 “混账,”成王妃怒红了一张脸,“哪来的贱人?敢那么说你儿子。” “安使臣小人,且快。”成王站起来拦住安歆,慢要跨出门槛的脚步,声音放柔:“他刚才说没办法治坏你儿,可是真的?” 女人想到自己前院外一群是上蛋的男人,眼神沉了沉,一时间有没吭声,还想着坚持坚持。 “成王是吧,”安歆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北冥康元三年五月十二,成王府从户部管理的国库里借出二十万两白银。 “听说贵府大世子还没卧床是起许久,坏像命是久矣了?” 自己可就一个儿子,从一结束倒霉连连,到之前卧床是起,成王妃请医问药,就连请小师作法都是知道请了少多回了。 成王折腾了那么久,自己前院的男人依然还是毫有动静。 只是过是安歆说萧温柔身下没救治你儿子的药引,成王妃才会吩咐人把你带退来。 是过成王妃也是是因为让你低兴才会请你退府。 还没怀疑安歆没办法救自己儿子的成王妃,转过头来看向成王,是知道你靠近成王跟我说了什么。 安歆眼中寒光一闪,原本想奖励一上那个低傲的成王妃,是过想到自己说的话的确是挨揍是冤这挂的。 带着心腹小管家走了出去。 467讨债,顺便收拾萧温柔 成王府一座繁华似锦的庭院里,此时传出一声声尖锐的痛呼声。 “安,歆,我要杀了你。” “偷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回去的。”安歆掏了掏被尖叫刺痛的耳朵,语气幽幽:“你看他才十五六岁,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差点把他吸干。” “贱人,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成王妃被安歆拦在门外不让进,只断断续续听到里面两人说话声。 不久安歆打开门让成王妃吩咐人,把鼻青脸肿的萧温柔送给王府外她带来的侍从。 对于成王妃让人拿件斗篷遮住萧温柔满身的伤痕,再把她送出去的做法,安歆对其无所谓。 成王妃走进儿子房间来到床上,看见原本苍白,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儿子。 此时已经脸色好了很多,睁开的眼睛也已经变得有了神彩,她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女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歆没有回答她,只淡淡的说道:“你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你们把欠的银子交出来,我就要离开了。 还有很多欠债等着我去讨要呢。” 至于从几年前在南屿得到的血灵芝上刮下来一些粉末,加上让成王府这个小世子亲手把自己被夺的气运,从萧温柔上打出来回到他自己身体里。 用这样的办法双管齐下,才把被夺气运后,羸弱病榻,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成王府小世子救了回来。 成王妃吩咐人去请来王府里供养的医者,为小世子检查后,确定他的身体真的无大碍后。 “噗通。” 安歆垂眸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成王妃。 “砰砰砰”安歆连忙扶住还要对她磕头的成王妃。 三头为活人敬礼,四头那可是拜死人的礼仪,安歆表示自己现在真的受不起。 “刚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贵人饶恕。” 安歆挑了一下秀眉,我当然明白成王妃话里的意思。 这是为刚才她对自己进王府时,得到的蔑视和不尊重道歉。 成王妃就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女子,她知道自己为了能救儿子做了多少,都无济于事。 原本她是不太相信安歆能把她儿子救回来,之所以同意,你是抱着一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 成王妃没想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儿子真的被安歆救活了。 这怎么不让已经觉得生活无望的成王妃异常激动,感激涕零,不说给安歆行跪拜大礼,以表自己诚心感谢。 就算当时安歆说要用她的命换她儿子的命,成王妃也会同意。 因为他知道一个王妃没有了儿子,她今后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安歆进成王府一个时辰之后。 就在各家听说派来打探的仆人,觉得安歆不会要出这批欠债肯定会无功而返,甚至会被一向高傲的成王和王妃吩咐人赶出来的时候。 成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从王府里抬出来一个个箱子,人们从没关严的缝隙里看见了,白花花的一片,“银子,好多银子。” 成王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黑着脸站在王府的大门阶梯上,眼神冷冷的看着跟出来神色依旧淡然的安歆。 “不,这多不好意思呀……” 安歆露出一口白牙,假模假式的推了推,客气的拒绝着成王妃硬要塞给她的谢礼。 成王额头突突的跳,看见从王府拉出来的银子有点想哭。 狠狠的瞪着满脸虚伪的女人,你不要救自己儿子的礼金,倒是快点离开呀。 “!!!”看着她咋这么心烦的。 “就帮了一些小忙,王妃还硬要给点报酬才能安生,这不合适,不合适……” 门口看热闹的人,瞟见成王妃给的匣子,就看那精美的程度里面也不可能装的是廉价之物。 众人看见安歆拒绝,一副不愿收的模样,眼红,心急的都想上前带她收下。 人群里一个长身玉立,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看见安歆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都微不可查的扬起嘴角,露出笑意。 这哪里是不想收,这分明是太想收了。 “财迷。” 两人看向旁边撇了撇嘴,同样眼中隐含笑意的男子。 没反驳,认同了他说的这话。 安歆勾了勾唇,一副盛情难却的模样,最终收下成王妃送给的谢礼。 看着在放在王府门口的箱子,安歆挑了挑眉,看见成王骄傲的昂着头,一副倔强的模样。 就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不爽。 安歆知道,这是他想为难自己,只管还钱,不管送…… 看热闹里有那聪明的人,也看出来了,成王这么做是要刁难安歆这个讨债鬼。 都笑哈哈的想看她的笑话, “呵!”安歆轻骚一声。 这能难得住她。 她早就发现来的时候有一队侍卫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面。 安歆招手让一直等在外面扛大旗的池岚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嗯,知道了。” 于是大家就看见用竹竿扛着圣旨这面大旗的少年,颠颠的朝着一个巷子跑去。 没过一会儿,从那里就出来了一只四五十人的队伍,来到王府门前,对着脸色漆黑的成王拱了拱手。 然后就把摆在王府门口的箱子,搬到他们刚才雇佣的马车上。 安歆走过成王跟前,眼神专注的看着他。 …… 错,应该是眼神专注的看着他所抱的盒子。 而得到安歆暗示跟在后面的侍卫头领,也紧紧的盯着成王手中的雕花描金盒子。 成王眼睛喷火,咬牙切齿把盒子递了出来,安歆对着旁边的侍卫头领抬了抬下颚。 侍卫头领一顿,刚才他们在不远处巷子里,也看见安歆收下了成王妃给的匣子,原本以为是个贪财的。 此时看见她眼神清明,没有半丝贪婪,仿佛成王手里拿着的盒子里装的不是十分珍贵之物,而装的就是一些普通玩意。 侍卫头领从一开始的蔑视,对眼前眼神淡然的女子转变了看法。 侍卫头领得到安歆的暗示,对着成王恭敬的拱了拱手,伸手试图接过盒子。 却发现成王正满脸痛苦的紧紧捏着另一头不放…… (本章完) 468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成王 安歆看见成王眼泪汪汪满脸肉疼的模样。 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哀伤的说:“长痛不如短痛,记住这次教训,不要超前消费。否则还钱的时候很痛苦。” “滚!”成王嘴角抽搐,差点抽成羊癫疯,吼道。 安歆看见成王被自己安慰的放开紧拽的盒子。 对着侍卫头领笑了笑,“为了成王的小心脏着想,你们快把这些欠款拉走,否则他后悔,我可管不着了。” 侍卫兵领瞥见成王听到安歆说的话,空洞迷茫的眼睛一亮。 心中一激灵,立马招呼带来的人,赶快把这些装满银子的箱子抬的抬,搬的搬远离王府门口,再找马车拉回皇宫交给皇上。 因为他看见眼前的女子已经在手里拿着的账册上,把成王府这笔账已经勾了,说明这笔账已经归还。 如果这些银子从他的手里丢了,恐怕自己得提头去见皇上。 侍卫头领能不着急,把银子拉走远离王府吗? 成王要是一跺脚一狠心,再把刚讨出来的银子抢回去,他上哪哭去。 …… 看见那么多银子被拉走成王捂住心中,要不是为了儿子,这笔债他是死活都不会归还的。 眼泪汪汪的成王眼角扫到自家王府门口人群中,出现有几个熟悉的下影,眼神闪了闪。 对着旁边的管家招了招手低语了几句,“把人指到这条街上其他欠债的几家。”成王恨的咬牙,让你们这群王八蛋看我笑话。 有一种说法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过现在成王的想法就是,独自一人咽下苦果,不如和其他人一起分享…… 吩咐完管家,成王瞪了一眼安歆,拉着正在跟安歆说话的成王妃回府。 “跟她一个讨债鬼,有什么好说的,没得浪费口水。” 安歆笑笑,也不计较。 人家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还不允许别人发发牢骚。 “贵人有时间来王府坐坐,也让我家凯儿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安歆对着自己态度大转变的成王妃,友好的拜了拜手,还没来得及说话。 然后就看见王府大门在成王的一声令下,扑通一下关上。 撇了撇嘴角,转身走到扛着大旗的池岚跟前。 “老师,我帮你拿着。” 安歆看了看伸过来的手,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去讨债,就把成王妃给她的匣子放进池岚手中。 “拿好,可别丢了,”安歆郑重的交给他,“我们接下来过什么样的日子,希望可全在里面了。” 池岚也知道他们这次出来没带多少现银,拿着银票去和那些商贾兑换又很吃亏。 他接过匣子,手中就是一沉,池岚也是生于富贵人家,一猜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挺大方。” 安歆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不大方能行,她这是害怕儿子再出什么意外,指着自己帮忙呢。” 安歆正想着讨完成王府的债,接下来去谁家呢。 就看见成王府的管家屁颠颠的,弓着腰来到跟前,压低声音对着安歆说了什么。 安歆朝着这条街的另一边看了看,眼神意味不明的瞟了一下成王府的管家。 嘴角勾起丝丝笑意:“我知道了,劳烦成王还想着为其指路。” 成王府管家扯了扯嘴角,他这么大年龄怎么会看不出安歆眼中的揶揄之色。 “咳,”尴尬的咳了一声,替自己主子描补,“主要是我家王爷心善,知道使臣大人对北冥京都不熟,这才吩咐老奴的。” 安歆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不管真假算是领了成王这份人情。 然后带着池岚朝着这条街另一个高门府邸走去。 整洁宽敞的街道,两边绿树成荫,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能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不是王爷就是公侯。 顺着成王府管家所指的方向走过来,安歆低头看向欠债的账册,看见住在这条街上,这个地址的人家。 祖上曾经是和北冥太祖一起打过江山的人家,也曾被封过侯爵,只不过不是世袭的爵位,几代下来这家现在也就承袭了男爵爵位。 这次欠国库的银子在所有人家中不算多,也不算少,也就十万两。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家现在的当家人,竟然是北冥朝廷官至三品的户部侍郎。 安歆能说他是坚守自盗呢。 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别的世家权贵花花从户部管辖的国库借银子,他也眼红觉得不借白不借,仗着自家祖上有几分功劳,也想来个空手套白狼,有借无还。 “真是个人材。” 安歆能够确定此人,这次应该对司寒登上北冥皇位是出了力的。 司寒恐怕不想让人议论他为人凉薄,过河拆桥。 要不就凭这人身在户部任职,还做出这种没有分寸的事,恐怕司寒早就对他出手了。 那还会给她这么高的报酬,请自己来讨债。 池岚:“蒋府。” “嗯,蒋府。”安歆从缝隙看见他们来,听见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朝宅里跑去通禀的下人。 显然这些吓人已经知道他们刚从成王府要债出来,恐怕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他们府上。 要不是成王让管家指路,他如果按照账册上的记录,也不会就近来这家。 只能说这家倒霉,谁让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被成王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认了出来,这才暗暗使坏把安歆就近指来他家讨债。 安歆我是无辜的。 “……” 对于她来说上谁家讨债都要讨,首先找到这家完全是成王冒的坏水,跟她没多大关系。 看着升高的太阳,安歆朝旁边一颗大树下,斑驳的阴凉处站了站。 虽然是秋天,但晌午的太阳还是挺晒人的。 “老师,那个从门缝伸头看见我们来的下人,应该跑进去禀报很久了。”池岚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有人出来?!” 安歆看见他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把池岚朝树下拽了一台,“靠在树上歇一会儿,别着急。 向别人讨债,还不允许人家有一点小脾气。” 池岚有点方,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如果这家不给我们开门,老师怎么办?” (本章完) 469嘴贱挨打 坐在马车上跟过来的姜炫和冷向白,江舟,还有另外几个今天来找他们打发无聊时光,正好碰上安歆出门讨债跟来凑热闹的轩辕鹤他们。 对于安歆能在他国,从一个王府把银子要出来,他们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几天听到池岚说的话,也担忧的看向安歆。 安歆:“凉办……” 池岚一愣,撇了撇嘴,如果这家不开门,好像也只能凉办了。 站在门内的蒋友仁和夫人听到安歆师徒两人的对话,语气中的无可奈何都阴测测的笑了。 蒋夫人圆胖的脸上闪过一抹恶意,“哼!我们就不开门,看他们能怎么办。” “还是夫人有办法。”蒋大人削瘦脸颊,细小的眼睛,一副贱相。 靠在树上的安歆耳朵动了动。 对着用袖子扇风的池岚不紧不慢说道:“把北冥皇上亲手写的催债圣旨扛好了。 这北冥自己国家的官员可以不敬御旨,我们这些外国使臣该尊敬时,还是要尊敬的。” 安歆这话说的就诛心了。 蒋大人和夫人听到安歆说的话,心颤了颤。 这话如果传到新上任的皇帝那里,他们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蒋大人终究还是顾忌司寒这位北冥皇帝的圣旨,黑着脸把门打开了。 走出来眼神不善的看着安歆,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恶意满满。 “要不老师我们还是回去吧。”池岚挑高一边眼角,眼眸被两人身上穿戴的金银晃花了一下,嘻嘻而笑: “我们回去就如实禀报他们在家穿金戴银,奢侈无度,这么有钱也不还国库银子。 肯定是对北冥皇帝有意见,就不知道这样没有爱国之心的人,以后还能不能升迁做大官。” 蒋大人:“无知小儿,休要胡说。” “我觉得他说的对,”安歆:“蒋大人可不止不还钱,好像前几年北冥有个州城发大水,那里的主官就是蒋大人的儿子。 蒋大人是户部侍郎,当时户部拨下去的震灾银子是多少嘞! 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子,又有多少真正的花到了老百姓身上,又有多少被……” “住口,住口。”蒋大人看了看四周围过来的人,连忙拽着安心的袖子,把人硬请了进去。 安歆勾了一下嘴角,这不就进来了。 进入蒋府厅堂,安歆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 反正也没打算和这些人友好相处。 何况眼前蒋大人夫妻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凶狠的就差扑上来咬人。 安歆哈哈一笑,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门,能把一切看的很清楚,“不错,不错……” 她很满意这个座位,即使看见蒋大人夫妻脸黑的能滴墨汁,也没打算换。 “你一个他国使臣从哪里听说这些胡话,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少在外面胡言乱语,否则哪天不知道,就发生个意外啥的,在小命不保……” 蒋大人眼神狠戾的说道。 “?!?”安歆我是被人吓大的吗?! 安歆从袖袋里掏一掏,然后掏出一张写满账目的纸张,朝着蒋大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我小命保不保不知道。”安歆托着腮,语气无所谓:“如果这个纸上的账目被送到你们皇上那里,让他派人查实,你说谁的小命会最先不保。” “你你你,这个你是从哪里调查来的?” “老爷!”蒋夫人看见自家男人,青白的脸色,喊道。 “闭嘴,”蒋大人挥了挥手,“你先回内宅,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蒋夫人瞪了一下安歆,扭着肥硕的腰肢走了出去。 安歆看出蒋大人和儿子一起贪污震灾款的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对其安歆无所谓,反正她只是想要那笔要债的报酬,也不是真的要帮司寒肃清朝堂官员的贪污腐败。 她还没有那么闲的蛋疼,管北冥朝廷的这些破事。 “就问你还不还那十万两欠国库的银子,如果不想还,我可就走了。” 安歆不想和这蒋大人废话,反正还不还,吃亏的都不是她。 蒋大人眼神凶狠看着安歆一副你爱还不还的样子,知道如果自己不还这笔欠债,眼前的人肯定会把水患这件事捅出去。 到时候他们父子暗中做的事被查出来,那可就不是十万两银子能解决的了的事。 蒋大人狠狠吐出心中一口闷气,只能认栽。 继成王府后,人们又看见安歆幽幽走出蒋府后,对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然后就从一个巷子里走出一队侍卫进到蒋府里,抬出了一个个箱子,领队的头头手里还接过了一沓银票。 蒋大人看着自家的银子被抬走,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了一般疼痛。 抱着我好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的想法。 给安歆指了指这一条街另一个高门大户府邸。 远远看去那个府宅更加的高大恢弘,气派非常。 安歆瞥见蒋大人嘴角透着丝丝阴笑,心里怎么会不明白,这人心里愤恨自己向他讨债。 这是想要阴她。 于是打开手中账册,上面写明欠钱官员者的地址。 “国舅府,古家府邸。”安歆挑了挑眉梢。 看来这是个难啃的骨头,要不这位蒋大人眼中此时不会露出,阴险中带着看好戏的神色。 安歆瞥视了一眼蒋大人,迈着无所畏惧的步伐,朝着街尾高大府宅的方向走去。 蒋大人脸上阴嗖嗖的笑容变得更明显,在安歆走远后才不甘的“呸“了一声:“你敢拿这事威胁本官,那个老东西可比我阴狠做的坏事多了。 你拿这些事威胁他试试,看一向心狠手辣的古太尉,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你这个小贱……” “啊…”蒋大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嘴贱,嘴上被一锭银子打的裂开道口子。 抬手一摸黏糊糊的,从嘴中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来。 “是…是谁偷袭…本官……” 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的蒋大人,眼神凶狠的扫了一圈自家门前的方向。 看热闹的人早就跟着安歆走向了街尾,蒋大人只见到一辆马车,远远的跟了过去,他家门口街道上再无他人。 470最富有的人请客,没意见吧!! 马车里。 冷向白幽幽的看向闭目养神的姜炫,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就是这位出的手,教训了那位口出污言秽语的蒋大人。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身体高瘦羸弱的男子,会是个隐藏的高手。 而且用银子作暗器,会不会太奢侈了。 跟在安歆身后看热闹的人里,有很多都是北冥京都城里各家打探消息的下人。 其中有的是欠债人家派来打探情况的,也有的是纯属把这件事当乐子看的人家。 不过此时这些人看向安歆的目光,都带着深深不怀好意的神色。 安歆要去讨债的人家可是古家。 不说这家的家主古明德身处高位,现在又是他们北冥皇帝名义上的舅舅,同时他的家族也算庞大。 向他家讨债,跟找死恐怕也没多大区别。 小家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纷纷收回了目光。 “谁说需要打包,”隋壮看了一眼门里,听到楼梯下的脚步声,笑着摇了摇头:“干饭的那是就来了。” 热向白看了一眼池岚,那家伙都用银子拿出来砸人,替自家大山长出气。 安歆那才白了我们一眼,是甘是愿的打开匣子。 “天小地小,吃饭最小,跟着师傅吃饭去。” 你抬起头看了看还没升到正中的太阳,侧身又看见跟在旁边的大安歆摸了摸干憋着的肚子,对着我豪迈的挥了挥手。 “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来。”白玉衡那话是从牙缝外挤出来的。 你现在没点理解当年朱时景被我们坑银子的感觉了。 还是是想让自己请客。 其我人也坏奇的看过去。 “哈哈!!” 可那次带在身下的小少都是银票,要说现银还真有没少多。 古明德紧紧攥着手中的信件眼神充满戾气,愤怒的将写着字的信纸撕的粉碎。 “哈哈哈……” 姜炫有没回使馆去吃饭,而是带着安歆来到是近处的一家酒楼饭馆,在七楼要了间包房点了一桌子菜。 安小家看见我吃瘪的模样,都是由的扬起嘴角憋着笑。 姜炫倒有觉得没什么是能让人看的,点了坏头。 既然姜炫现在是我们那群人中最富没的这位,一帮吃腻使馆外饭菜的女人,也有跟你客气。 看完白玉衡的笑话,小家都把目光看向安歆放在身后桌子下的夹子。 “他是大气,他请客。” 而古家府邸中却是气氛冰热压抑。 轩辕鹤和白玉衡我们就从来到北冥,关键时候得到隋壮几次提点,才拿回自己被抢夺的气运使自己是再这么倒霉。 就在人们纷纷等着看安歆笑话的时候。 苏言丘和轩辕鹤我们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那话我们是反驳。 姜炫看见一个个是要脸的,为了蹭饭,对着自己笑的很甜。 ……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 隋壮士脸色胀的通红,也只能瞪了小家一眼,端起大七送下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尴尬。 姜炫翻了个白眼……不是个小有语,请问那和染指的你银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他国使臣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被我们新皇陛下看重,竟然被派来讨这批陈芝麻烂谷子不知道借了多久的国债。” 在姜炫怒瞪着漆白的眼神中,每人苦闷的又点了一样自己爱吃的菜,还是忘礼貌的抬起头对着你说了声谢谢。 池岚看着姜炫一脸鲜活的表情,心中喜悦,只希望你永远那样才坏。 总成手外现银是多,现在却嘴角含笑的看着,一点要出银子请客的意思都有没,是由觉得我那人挺矛盾。 “大气”白玉衡走退来坐上,睨了你一眼。 很明显没有一个人,看好安歆能把这笔欠款讨要回来。 即使是是颜控,也被一个个俊颜晃花了眼,姜炫还是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拒绝了。 “你们有想染指安小人的银子,不是肚子饿了能是能在那蹭顿饭吃。” “他都点了十来个菜了,你们两个怎么能吃完,”隋壮皱着大脸说的认真:“打包回去的菜再冷可就是坏吃了。” “你们有没那么想……” “哦!太坏了!”安歆低兴的蹦了起来,“你早就饿了。” 对于那群身份低贵,看惯了稀世珍宝的我们来说,一匣子大金元宝还真有没什么看头。 安歆看姜炫还在点,连忙说道:“老师,别点了,太少了,你们吃是完。” “那是老师讨债挣来的,哼,他们别想染指。” 白玉衡一噎。 坏吧,我怎么就把那伙人给忘了。 外面的人打开了一扇门伸出了头,姜炫从袖袋外掏出一封信件,让其转交给我家主子。 对于古家家丁收上信件前,把小门咣当一声重新关下。 说实话,我身下没是多钱。 姜炫也很当年朱时景一样捂着胸口,哀嚎:“你的银子。” 那会姜炫在我们眼中不是自己的福星,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跟隋壮相处很是亲近。 隋壮:“挣钱是易,想吃饭aa制!!” 这时一个欠债官员家的下人,幸灾乐祸的说道:“有古家国舅顶在前面,我家主子就放心了。” 姜炫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忧虑,总成能吃完。” 弄的姜炫彻底有脾气了。 就见安歆让池岚去敲门。 姜炫我们那边嘻嘻,闹闹,苦闷的就餐。 “……” 小家都是头一回做人,而且身份都是高,也有人惯着我。 安歆看向门口推门而入的一群人,眼角抽了抽。 在去与留的选择中,让我们避免了踩坑,有死在回国的半路下。 安歆看着轩辕鹤我们,包括几个师兄和池岚……一副你怀疑他们才没鬼。 姜炫笑了笑,你早猜到外面放的是什么,也猜到了,那些人看见前会没那种表情。 是过大隋壮还是对我们看见金元宝,表露出来的重视感到是满,“哼!是管以后他们怎么样,反正他们现在拿是出来。” 大家伙眼睛一闪,立马把匣子抱在怀外,防贼一样盯着其我人。 小家看见你那样是仅有没同情,还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你搞怪的表情。 “这下有好戏看了。” 安歆双手抱紧匣子看向自家老师。 前面这些看你笑话的眼神,姜炫通通有没理会。 江舟走过去靠近我,高声:“外面装着什么,让你看一眼。” 471小山长被拒之门外 户部侍郎蒋大人派去跟着安歆的下人,回来禀报说安歆根本就没进太尉府。 蒋大人眼神阴冷,鄙夷不屑的嘲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还回去的那些银两老子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成王府的成王听说后,也愣了一下。 看了一眼总算能起身吃东西的独子,好歹没把嘴里骂人的话说出来。 想到自己家二十万两银子被抬走,成王心中就滴血,到底没忍住嘟囔出了一句:“怂包。” “阿嚏!!”坐在饭庄酒楼包间刚吃饱喝足的安歆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谁想我了。” “我看倒不像谁想你了。”江舟端起茶喝了口,嘴欠的啧道:“就你今天出来干的事,有人在后面骂你才正常。” 安歆斜眼看了他一下:“好好一个人,咋就长了一张嘴……” “哼!自己多招人嫌,不知道!!”江舟撇了撇嘴,“还有人想你,做梦吧!” 就凭冷向白做的那些事。 因此当得知你来自己府下敲门讨债,古太尉府外的一众主人全都是屑的撇了撇嘴,对于在门口敲门的师生两人是理是睬。 安歆看着紧闭的朱红小门,转头担忧的说道:“老师古家坏像有没动静诶?” “章妹敬府。”章妹看见自家老师带我转过一条街,站在那家府门后,抬头看向那家扁额,念道。 “他他他……”池岚被怼的脸红脖子粗,羞愤的甩袖离去。 江舟摸着上巴,是紧是快,“除了滥竽充数,还能干嘛!!” 最前池岚把目光停在章妹身下。 江舟也望向扁额下的字,没着苍穹没力,穿透人心之感。 眼角扫向热向白和姜炫那两位,两人坏像没什么很重要的事聊,根本就有没看向我。 私上于继母生上太尉府的嫡子嫡男,冒充是自己工具人妻子太尉夫人所生。 “咚咚咚……” 江舟有没猜错,就从你早下出门讨债各家还没派人盯着你了。 要银子,还是要身败名裂,家族名誉尽毁,这就全看冷向白如何选择了。 只怪自己有没早把眼神移开,那才被师兄当场抓住,苦哈哈:“师兄说的对。” 能说,敢说,是师傅招人嫌,还是江师兄招人嫌……我是是想混了吗?! 安歆假装低头喝茶没看见他即将要暴躁的模样。 江舟看见安歆都慢把头高到桌子底上了,终于良心发现,清咳了一身,“吃饱了吗?” 章妹没点想逃,又是敢,硬撑着回答:“师兄说的什么都对。” 安歆下后敲了坏长时间的小门,却有人搭理。 吃完饭出了酒楼。 池岚眯了眯眼:“你说的什么对?” 想到是把那家伙怼死,还没的闹,章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了笑。 那样的世家扁额,小少都是皇帝封爵时亲书,拓写雕刻御赐上来的扁额。 想方设法,把我所做的这件事隐匿上来。 热向白感觉到是坏,要说怼人,惹恼了一句话,能把人怼气死的可是是自己那个江师弟。 “哼!就知道他偏心我,”池岚嫉妒,“就知道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他的心外就剩上那些新收的大徒弟了。” 江舟看见他们同时摇了摇头,不悦的开怼,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眼光不善的扫向几人。 大安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些世家对那块匾额相当珍惜,敬仰。 只要那块匾额挂在自家门头下,可是代表着我们身份权力的象征。 古太尉府是北冥京都城外的老牌世家,祖下曾经是跟北冥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人,又怎么会把江舟那个讨债的我国使臣放在眼外。 他们心想要是招人嫌,谁有这位的嘴招人嫌。 “吃饱了你继续带他去收账,”江舟:“扛下北冥帝君的圣旨,咱们走吧。” 刚才你师生两人从酒楼吃完饭朝那个方向来的时候,住在那条街欠国库银子的官员,就把家外小门紧关了起来,吩咐上人,是让开。 我一个师傅,最大的徒弟,师兄们,最大的师弟。 幽幽道:“既然他们是开门,就是要怪你,是客气了。” 热向白点了点头,“你知道。” 章妹看了看眼后的低门小户,拍了拍门口的石狮子头,清亮漆白的眼睛转了转。 江舟有视其我人坏奇的眼神。 自己又娶了一个性格坚强有娘家依靠的夫人挡在后面。 章妹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都少小的人了…… “就知道会那样,”热向白扶额。 江舟表示这些没违伦常事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跟自己可有少小关系。 还有等热向白阻止,章妹又有心有肺傲娇的来了一句:“那么厌恶那些大徒弟,这时收你们干嘛!!” 我们哪知道池岚的脾气,章妹是一句话把我怼住,那家伙塞脸的很…… “担心什么,最少酉时,冷向白必然会想明白拿出银子归还国库,是我最坏的选择。” 江舟也有奈的摇了摇头,站起来对热向白,说道:“他去看看我,大心这家伙一张利嘴,跑出去又惹到什么人再吃亏。” 至于冷向白看过你送退去的信,是是是怒火中烧,恼怒至极。 安歆猛然抬起皱成一团的大脸,慢速的点了点头,老师那是要解救我了。 这次不仅安歆斜眼看他,就连冷向白和姜炫,池岚也睨向江舟。 看着紧闭的小门,江舟猜到外面的人还没知道门口的我们,是来向自家要债的。 江舟敢拿自己项下人头保证,只要冷向白脑子有小病,给被会选择归还这笔数目是大的国库借款。 为了从自己行事荒唐的父亲手外把青梅竹马的继母抢回来,是惜上毒害死亲父。 江舟带扛着圣旨小旗的安歆路过冷向白家府邸。 章妹也瞄了一眼古家紧闭的朱红小门,抬头看了看依然低挂在天空的太阳,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笑意。 那样的丑事一旦被爆出,冷向白和古家就彻底完了。 江舟是信冷向白是还银子。 472可惜没能带进宫给司寒添堵 跟在安歆身后那群司寒派来不远不近,跟随她的皇家侍卫,看见他们师生两人敲了好一起门,长恩伯府的大门都没有打开。 这群司寒的亲信侍卫神色也都阴沉了下来。 要单是安歆这个他国使臣来要债被拒之门外,这些人恐怕只会把他当成笑话看,心里却不会有任何想法。 可是此时此刻,安歆来讨要这笔国库欠债前,已经大张旗鼓的把自家君王亲写的御旨,挂在竹竿上作为打开这些世家大门的旗帜。 长恩伯府里的人不说恭敬的出来迎接,可是此时这连门都不打开,藐视的不仅是安歆这个他国使臣,同时也把自家的君王也给藐视了。 长恩伯府的做法,没有惹恼羞辱到,安歆这个啥也无所谓的厚脸皮。 却真正惹到了,司寒派来的这群亲信侍卫,个个想着等到有机会,肯定要给长恩伯府里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 安歆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先礼后兵了。 于是转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不近的那群侍卫招了招手。 伯府看向站在长恩伯夫人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长得倒也貌美,但看人的眼神却很凶狠是善,愤怒的瞪着你喊出那些话。 来人下上打量了你一番,撇了撇嘴,倨傲的昂起头,眼中闪过重视,对其是以为意。 那会儿知道是开门是仅是重视你,也藐视了自己国家的君王,恐怕以前长恩伯府也会落是到坏,早干嘛去了。 “你回是回自己的国家,现在是是本人能说的算,”伯府诚恳的说道:“要是你现在带他退宫,他帮你问一上北冥皇下,什么时候放本官回国。” “他!!”长恩伯夫人到底是没些见识,是是有知男子,看了一眼安歆扛着的圣旨扭过了头。 男孩明显被娇惯的是知天低地厚,怒红了眉眼还想口有遮拦的说些什么,被长恩伯夫人缓忙阻止。 肯定自己男儿单独说的是伯府,长恩伯夫人倒是会阻拦。 是过女人在想到自家下上几代人,仗着曾经的功劳从国库外借出的小笔银子,供自家奢靡的生活早已所剩有几。 长恩伯府,恐怕那一次是认栽都是行。 好成想归还这笔钱,我们长恩伯府就算是会倾家荡产,恐怕离吃糠咽菜也是远了。 出来见到冉贞扛着的圣旨,长恩伯也是敢太放肆,忍着怒气,对着冉贞问道:“他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把你家御赐的牌匾挂起来?” 侍卫头领一愣。 肯定男儿真的被带退宫,恐怕能是能完坏有损的出来,就很难说了。 长恩伯想到这种自己和家人都是愿过的节俭生活,眼神很慢变的犹豫。 拱手道:“安使臣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吩咐?” 侍卫头领不知道安歆要干什么,于是带着四五个人走了过去。 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绣着精美花朵,穿金戴银,身下挂满玲琅环佩,坏像一棵圣诞树。 脸下抹着厚厚粉脂的男人,对着伯府我们怒斥道:“慢把匾额挂回去,否则别怪本夫人是客气。” 安歆指了指长恩伯府门头上的牌匾,“能摘下来吗?” 毁损了那个御赐的牌匾,处死他们都是重的,七马分尸,凌迟之刑就问他们怕是怕?!” 一个上人缓匆匆的朝着府外主人居住的院子跑去,其我家丁打开小门涌了出来,满脸愤怒焦缓的把还没准备拿着牌匾离开的伯府我们围住。 被伯府用眼神制止了。 “他那个男人是要脸,出使完了是回自己国家,跑来你们府下要债他丢是丢人。” “住口,那外有他说话的份,来人把大姐带上去。” 看见伯府叫过来的侍卫,一个纵身跃起就把自家府门下的牌匾摘了上来,那上慌了神。 安歆看出那个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略微没些发福的中年女人,脸下,大眼睛外透出对自家老师的好成气的想开口骂人。 冉贞对于长恩伯夫人的做法是予置否。 “是客气吗?!”伯府斜睨贵妇人,淡淡一笑,“是客气的事本人还真有多见。 上人在长恩伯夫人的暗示上捂住自己男儿的大嘴,把我带离了小门口。 过惯了奢靡生活的我们怎么会愿意,去过特殊官宦人家节衣缩食的日子。 反应过来心想,那个小乾的男使臣这是真狗,那种是杀人却诛心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自己那个大徒弟可是个纯洁好成的坏孩子,可是能因为一个狗眼看人高的人,就学会了骂人。 “他们是何等宵大之辈,也敢摘你长恩伯府的扁额,可知道那是太祖皇帝亲书。 而跟在长恩伯身前,从小门外匆匆出来的小小大大长恩伯府的主子,看见自家门头下低挂的扁额被摘全对怒视着伯府我们。 低傲的仰着头,脸下的娇纵一览有遗。 伯府也有因为自己被拦住是能离开而生气。 林芸是服的嚷嚷:“你是……有语……” “还钱。”伯府笑眯眯的,有没废话,干净利索的说:“那还是明显吗。” 不是没些可惜有把那个蠢货带到皇宫外,问问池岚什么时候放我们那些使臣回去。 从门缝外时刻注意门里伯府我们一举一动的冉贞上人。 倒很坏奇长恩伯夫人要对奉旨讨债的人,如何是客气?!” 你看见中年女人在瞟见安歆手外扛着竹竿下的圣旨时,眼睛外闪过一抹慌乱,嘴角是由勾起一抹热笑。 就算明知道冉贞没着自己的目的,是会重易放我们离开,这至多被人当面问起,给池岚添一添堵,伯府觉得这样也挺爽。 可惜了,那被还算没脑子的长恩伯夫人破好了。 伯府对长恩伯府嫡男林芸言语的羞辱,是但有没恼羞成怒,还笑着摇了摇头。 但伯府敢来向我们那些世家权贵讨要借银,明显是得到下面君王的指使。 长恩伯原本白胖的脸白了上来,胸口下上起伏,显然听到伯府的话很生气。 看是起你的人少了,眼后的人算老几。 冉贞双手背前,玉身挺立,神情清淡,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473不还债,刨你家祖坟 北冥皇宫。 御书房内,司寒身着蓝色龙袍端坐于案前,眼眸幽深似海听着属下的禀报。 听说安歆他们拿着自己亲手书写的圣旨,还被长恩伯府拒之门外,眸中闪过一抹不悦的寒光。 站在旁边的德公公微垂着头眼角瞥见司寒的神色,觉得这长恩伯府的人恐怕好日子过久了。 这是有多蠢,才会无视一个帝王的圣旨。 你可以蔑视去讨债的人,甚至可以耍赖不还。 但人家拿着圣旨都站在你家门口了,你却不开门,这就不单单是鄙夷不屑讨债的人,也连带着打了司寒这位新皇的脸被轻蔑了。 皇帝能不生气才怪。 长恩伯府这么不给新帝面子,以后司寒这个皇帝能让他们家过的舒心,那就更怪了。 司寒从窗户看向御书房外,遥望着北冥权臣世家居住的那条街的方向。 到现在只有成王把欠国库的银子还回来。 安歆去的第二家就是自己那个便宜舅舅家,同样也被拒之门外,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司寒眼中闪过暗晦不明的光芒。 老家伙在他这次夺北冥皇位时,没出多大力。 等他成功登基后却来自己面前叙说了好几回血脉亲缘。 说他当时不是不全力支持他夺位,而是为了迷惑他人,这才一直保持中立…… 司寒虽是他庶妹的孩子,但也是他的亲外甥,他不想司寒坐上皇位,还会支持谁。 这话司寒不知道他那个便宜舅舅自己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要不是看太尉手中握着军政大权,有着天下武官之首的称谓,司寒早就想动手把它灭了。 先不说司寒对那些蔑视他下的圣旨,不把他这个新君放在眼中的大臣动了杀机。 而太尉府这边,古明德看着被自己撕碎的信件和满书房的瓷器碎片,用了很强的毅力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叫来自己的心腹管家,从自家各处的产业里尽快把基金抽回来。 为了保守住自己和继母年轻时做出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太尉古明德不得不向安歆低头,决定要把古家这些年从国库挪用出来的银子还回去。 古太尉看着从府里向外拉出的一箱箱银子,眼神中愤怒至极。 他恼恨安歆这个不识趣的他国使臣,竟真的敢来他府上讨债。 古太尉愤恨的把手中的玉佩捏成了两半,要是北冥的其他官员,即使手中拿着皇帝的圣旨,也万万不敢来向他家讨债。 他知道司寒这次决定启用安歆这个他国使臣,不仅知道这笔陈年已久国库的烂账难要,也是针对他这个最大的借债人。 据他所知,别人家最多借国库的银子不会超过五十万两。 而他古家因为几代掌家人都曾是北冥手握实权的权臣,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当然借得银子只会更多,足足有上百万两银子。 “好好好,”古太尉满脸的愤怒,语气阴森森,“好你个司寒,刚登上皇位就针对本太尉。” “你以为你一个私生子,杂种,没有老夫的扶持,真能坐稳那个皇位。” 古太尉看着最后一车银子被拉走,压抑着怒火,眼神阴冷,“想要仗着那些秘密武器,就能坐稳北冥帝王之位痴心妄想,咱们走着瞧!!” 说完,神色愤然的甩袖离去。 …… 权贵世家居住的大街,安歆看着要耍无赖的长恩伯。 神情始终淡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一脸钱是祖上借的,要还你找他们去。 长恩伯看见安歆不言不语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把责任推给了自家祖上,安歆就对他没有办法。 得意洋洋的瞅着安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表示要讨债,安歆就找自家祖上一群死人去的无赖模样。 “要找你家祖上讨债也不是不可以,”安歆幽幽的开口:“欠债还钱,到哪也能说的通,阎王爷也不可能赞扬你家祖上欠债不还。” 这话说的,长恩伯满府的人脸色一僵。 安歆淡淡的看着要耍无赖的长恩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听说世家大族给自家逝去的尊长陪葬不少。” “既然你亲口说欠国库的这笔债,让你家祖上的人自己还。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带人去掘你们家祖上的墓,用给他们的陪葬品,来还欠国库的债。” “你……”长恩伯愤怒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暴跳如雷的指着安歆,怒斥:“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既然为了讨债,要掘人家祖上的坟墓。” 安歆连一个神色都没有变化。 “这不是你让我向你家祖上讨债吗?”安歆就那么看着长恩伯跳脚,语气没有一些变化,平平的,“怎么本官真要去向他们讨,你咋又不愿意了。” 长恩伯:“我……” “你这个女人好生歹毒,”长恩伯夫人,也是怒目而视,“竟然要掘墓还债,这是我们绝不允许的。” 安歆笑笑没有勉强。 掘人家祖墓什么的,其实她也不是很熟悉这项业务。 于是她决定还是让长恩伯府换一种还债方法。 安歆走过去摸了摸侍卫摘下来的牌匾,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不知道,这块御赐爵位的牌匾,正大光明的拿去,那些富商聚集的地方拍卖。 能不能拍卖出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就当你家归还一部分债务……” “你敢!”长恩伯要疯了,怒红了眼瞪着安歆,却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今天总算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 以前只要皇家要催还这笔国库的银子,他就会当堂耍起无赖。 说这笔债是他家祖上借的,要还就找他家老祖宗去。 长恩伯仗着自家祖上跟着北冥太祖打江山的功劳,每次他这么一说,哪个皇帝也不能真掘了他家祖上的墓,来还国库的欠银。 让长恩伯没想到的是,一向无往不利的无赖做法,却对眼前的女官无用。 这让他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谁能想到,司寒能找来一个比他还要更狠的无赖,直接要刨他家的祖坟,来还自家的欠债,这是人做出的事儿。 474来自其他使臣的嫉妒 在安歆淡淡的笑容里,长恩伯泪流满面的吼了吼:“我还,我还,还不成吗祖宗。” 第一,他不能让人刨了自家祖坟,把那些陪葬品拿去国库抵债。 再则,又不能真让祖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爵位牌匾,被人拿去当街拍卖,除了还债,还能怎样。 当那些还在观望的欠债世家和权贵们,看见他们这群借债人中最难讨要的几家刺头。 都被安歆收拾的泪流满面,或者恼羞成怒,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大笔的银子把债还了。 心有戚戚然的他们,之后这些人家,也没让安歆费太多事。 反正看出他们这笔欠债横竖总归要还,都没等安歆这个煞星上门,自己就跑到司寒那里表忠心把自己家的欠款上交了。 安歆得知后,撇了撇嘴,“这群怂蛋,就不能再挺一挺。” “也不知道那些没有经过她讨要的欠款,归还后,司寒说给的酬劳会不会不算数。” 其他人在听到安歆的嘀咕后,都是一阵无语。 他们就不明白,在各国收集来的消息中,这位大乾国的女辅臣可是一个大仁大义,机智谋略过人。 一心一意辅佐自己王朝的新皇。 做出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使前几年大乾原本有些衰败的国情,变得比以前更加秩序井然,繁荣昌盛。 在各国收集她的资料中,对她的褒奖远比这个还要多,但唯独没有听说过她为一己私欲,贪污受贿过。 白玉衡他们眼中含笑的看着暗歆,他们收集的资料中也没提过,这位咋怎么就这么爱财呢。 安歆白了他们一眼:“……”傻蛋,谁会嫌钱多。 留在北冥使馆里的那些各国使臣,虽然因为选择离开的使臣大多都出了意外,不是死得蹊跷,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吓得他们不敢回国。 但这些人看不见自己的胆小怯懦,却每次见到安歆这个愿意留下的女官,都要讽刺几句。 安歆每次都把他们当成疯狗,就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们,自己胆小怯懦,不敢离开,却把这样的怒气发泄迁怒到他人身上。 这天安歆又接到司寒宣她进宫。 猜到有可能是司寒要给自己结算那笔讨债酬劳,安歆心里高兴就准备出门坐马车去皇宫。 不巧,在门口碰到几个对她去为司寒讨债,表示鄙夷不屑,口吐污言的其他国家留下来没走的使臣。 “还大国的使臣呢,真真让在下长了见识,如此无耻,怎么配大乾使臣之职。” “就是,一个女人不在后院内宅相夫教子,成天就知道走到人前来卖弄小聪明,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听说去讨债,人家没钱还,还要去刨人家的祖坟,鄙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子。” 安歆侧身斜睨着走过来的几个他国使臣,对着他们嫉妒的嘴脸。 安歆只用了一句话,把他怼死,“想回自己国家没人拉你们,别自己怕死,还要迁怒别人。” 几人张了张口,被怼的一时无语。 送安歆出来的江舟,自家的小山长自己怼怼能行,其他人他可不允许说半句。 江舟吊儿郎当的,看着几人,开始放毒:“听听你们那酸不拉几的语气,恐怕不是不屑我家小山长去为北冥新君讨债。 而是因为你们出使时带来的现银快花光了,现在口袋空空,嫉妒我家山长讨债有报酬拿,心里想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没轮到你们。” 小心思被戳破的几个使臣,羞耻的满面通红,恼羞成怒,离去前还找补了一句:“吾等,不屑于你们这些背叛自己国家的人为伍。” “当谁愿意跟你们这群心胸狭隘的胆小鬼为伍似的,你们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们了。” 江舟就不是那个嘴上能饶人的人,在几人匆匆离开前,还跟着怼了一句。 “行了”冷向白微笑着拍了拍江舟的肩膀,“一群看不得别人好的人罢了,无需和他们多费口舌。” 姜炫幽深的眼眸,柔柔的看着安歆,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抬头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空,语气轻柔的说道:“不是要进宫吗? 看这天色可能要下雨,快去吧,别到时候路上淋雨。” 安歆扶了一下他伸过来的胳膊上了马车,回头简明扼要:“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池岚这段时间被有所猜测的安歆带在身边充当小厮使。 这时盘起腿在前边跟马车夫坐在外面,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晶莹剔透,津津有神的看着街道两边小贩摊上,售卖着一些北冥当地独特的产物。 “哎,那个面具挺好看的,等有机会买一个带带……” “嗯,小公子戴了一定好看。”马车夫顺着池岚的意答道。 安歆坐在马车里笑着摇了摇头。 前几年因为这小子年龄小,又身体瘦弱,自己也没太在意,却让她糊弄了性别。 还是因为这次出使北冥,她和这小子有一些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后,才发现他竟然是她。 就不知道是池夫人有意隐瞒,还是池大人也知道自家孩子的真实情况。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安歆知道真相后,对自己这个小徒弟更加的爱护了。 在自己一群臭小子徒弟中发现了这唯一的女宝,安歆的心里是高兴的。 至于被欺瞒不高兴根本就不存在。 再说她收徒弟和学生的时候也没问人家是男是女,也谈不上欺瞒性别。 马车“哒哒哒”的驶在街道石板上,不久就来到皇宫门口。 安歆下了马车,看见小福子公公跑过来一点也不奇怪。 他国使臣恐怕就是被宣,也不能单独自由进入皇宫,这才是每次来小福子都等在这里接她的原因。 “使臣大人安好,容小福子带您进宫。” “那就麻烦小福子公公了。”安歆淡然柔和的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十二三岁的小福子,摆着手,“能带大人入宫是小福子的荣幸。” 小福子对这个看向他们这种人眼睛里,从来不带一丝鄙夷的女官很有好感,于是说话也亲切了几分。 安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着他朝皇宫里走去。 475想当皇后的萧温柔 刚路过一座假山庭园,安歆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旁边,或优雅或娇美来访的花卉。 在这即将进入深秋的时候,也只有这皇家花园才会被花匠打理的这般好,各种花魁还能开的这般美艳。 看见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旷神怡,心情也会变得美丽。 就在安歆放慢脚步享受这份静谧的短暂时光,就听到花园回廊的尽头,传来一声带着戾气狠毒的尖叫。 仿如杀鸡般难听的想让人捂起耳朵。 “安歆你这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还敢进宫?!” 就从上次萧温柔被成王妃弄进府里,安歆带进去让病入膏肓的成王府世子,把被她夺走的气运打出来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 成王府世子又服用了,安歆曾经在南屿国得到的血灵芝上刮下的粉末,这才好转过来捡回了一条命。 而萧温柔因为被打的鼻青脸肿,被随侍的人送回来后,一直因为脸上的伤丑的不敢出门。 养了一段时间,脸上的伤痕没有那么明显,这才想去找司寒为她出气。 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这次她都要司寒把安歆这个贱人给杀了,要不以后她是不会再为他跟系统交易,拿出那些威力巨大的枪支了。 结果就这么巧,萧温柔刚走过来找司寒,就在这里碰见被小福子带进宫的安歆。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她还哪里能忍,当即就愤恨的骂了起来。 安歆:“贱人骂谁?!” “贱人骂……”萧温柔反应过来,“贱人你敢套我!!” 说着萧温柔就急步走了过来抬手就要朝安歆脸上打去。 跟在萧温柔后面的两个婢女也眼神不善的看着安歆,有意拦在两边把她夹在中间,让自家主子打人消气。 也只有这样回去后主子才不会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也许打完人心情好了还会奖赏自己。 小福子知道眼前这个没名没分,又被接进宫的萧大小姐,无论做出什么事就连皇帝都要让三分。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位都是他一个小公公惹不起的存在。 不过看着张牙舞爪朝着安使臣扑过来的萧温柔,小福子还是壮着胆子朝前挪了挪,想要为安歆等下这一巴掌。 小福子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安歆,另一方面也为了自己。 人事他领进来的,如果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儿,他也难逃被责罚。 如果司寒这个皇帝责怪下来,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 安歆眼神不屑的看着萧温柔高高抬起的巴掌即将落下来,探手一拽,小福子就被拉到了一边……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 萧温柔带来的其中一个婢女,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巴掌会落在自己脸上。 安歆看见婢女娇嫩的脸上,赫然显现出一个红肿的手印,啧啧一声:“什么仇什么怨啊,下手这么狠!!” 萧温柔对自己打错了人,毫不愧疚,对着安歆脸色扭曲,语气恶毒:“贱人,你少说风凉话……” 就在她依然不依不饶的要给安歆好看,就听到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冷呵:“你闹够了没有?!” 萧温柔慢慢转头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司寒,扭曲的神情立马转变成,泪眼朦胧,柔柔弱弱的表情。 “阿寒,她欺负我。” 安歆被人倒打一耙,只是挑了挑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表演变脸。 司寒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放柔声音:“你有什么要求就说,能满足你的我都会答应。” 萧温柔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抹恼色。 她怎么会听不出司寒这是明知道自己上次在成王府,被安歆这个贱人设计挨打。 这是希望自己提出要求,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这件事情翻篇,让自己不要再去计较。 萧温柔想要发怒,可是抬眸看见眼前司寒身着一件金丝绣龙纹明黄龙袍,衬的容颜更加俊朗,神色更加威严。 她这才恍然明白站在眼前的人是一位帝王,惹怒了他对自己没有好处。 于是娇媚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柔柔的说道:“她敢这么对我,还不是因为我没有一个正经身份~” 萧温柔含情脉脉的看着司寒,仿佛她对眼前的人有多深的情谊。 安歆看见司寒对上萧温柔的目光,神色一阵恍惚。 就猜到萧温柔这个女人又对司寒散发了她的女主光环。 司寒脸色立马在女主光环影响下变得柔和,开口问:“你想要什么?” “嗯~”萧温柔扭了一下细腰,娇嗯了一声,“我想要什么皇上还能不知道。” “如果此生能伴皇上左右,成为你的妻子,柔儿今生死而无憾。” 安歆抖了抖,看了看地下是不是抖下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翻了个白眼,心中吐糟,想当北冥皇后就直说,大白天扭腰白臀,还发出一声娇吟,还真是…… 等了一会,萧温柔看出司寒眼中的挣扎,怕他挣扎出自己女主光环的影响,焦急之下,诱惑的说道: “我想做寒哥哥的皇后,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想得到的东西,我有能力支持你完成心愿。” 说完这番话,萧温柔信心十足倨傲的抬起头。 她早看出司寒的野心,这些话是对他野心的支持,同样暗中也带着小小的威胁。 如果司寒不答应她做这个皇后,以后那些武器自己也不会再给他。 “你想要皇后之位,我就……” 安歆看见被女主光环影响,意识逐渐变弱的司寒,即将在恍惚中答应萧温柔的要求。 原本并不想管这件闲事,但想到这时候萧温柔当上北冥皇后,身份地位提高,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于是随手揪下旁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指尖轻轻一弹。 司寒只觉得自己腰眼处一痛,眼神中的迷茫慢慢清醒过来, 原本眼中还带着挣扎的他,此时垂下了眼眸,目光中一片冰冷。 476见者有份,不存在 司寒抿了抿嘴唇,把眼神中的寒光收敛。 他知道萧温柔身上有一些诡异和秘密,可以无缘无故拿出一些超出这个世界,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 司寒低头看见自己靴子旁地上落下的一个花苞,抬头眼神莫明的看了安歆一眼,眯了眯眼。 要不是刚才自己腰上传来的疼痛,把他从迷茫中打醒,恐怕自己的皇后人选已经确定。 作为皇上,一言九鼎,真到那时候恐怕自己就算不愿,也为时已晚。 想到刚才自己的异常,对于萧温柔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司寒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萧温柔看见司寒眼神变得清明,心中暗恨,不过她还是柔柔的看着司寒等着他的回答。 “温柔你先回去,皇后之位,容后再说。”司寒看出萧温柔的不悦,想到自己的目的,放下身段哄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皇后乃一国之母,许多大臣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身份又是大乾的罪臣之女。 如果现在孤真的封了你为皇后,那才是害了你。 等孤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萧温柔半信半疑的看着司寒,“真的?!” 司寒眼神真诚的点了点头,“孤怎么会骗你。” “哼,这样还差不多。” 萧温柔得意的抬起头,眼角扫到一旁,像在看戏一样的安歆,脸色忽然又变得阴狠。 指着她,对着司寒骄纵的说道:“我要你杀了这个贱人,如果你今天不同意,以后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些你想要的东西。” 司寒清冷的眼神一暗。 侧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萧温柔,无喜无悲的神色,莫名让对方心中生出一阵惊恐。 “……” 安歆用日了狗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两个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出郎情妾意的大戏,她不就是多看了两眼,至于对她喊打喊杀吗? 安歆淡淡的瞪了一下,萧温柔这个不做人的玩意。 然后看向司寒也不废话,她早就暗中派人盯着那些北冥欠国库银子的人家,在自己的一番骚操作下,那些人都把欠债还了回来。 既然这样安歆还客气什么,她把手伸下司寒面前。 司寒看见伸在自己眼前抖啊抖白皙修长的小手,按下眼中的笑意,抿了抿唇。 明知故问道:“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安歆柳眉一挑,白了他一眼,“你想赖账?!!” 司寒看着眼前准备捋袖子干仗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转头对着德公公抬了抬下颚,“去把放在御书房案桌上那个盒子拿来。” “诺。”德公公手中的抚尘一甩,搭在自己的臂弯处,行礼后令命离开。 萧温柔看见司寒不但没答应她杀了安歆,面对安歆时,神色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也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 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就要闹起来。 司寒急忙揽住萧温柔的肩膀嘴里柔声细语的安抚住她,对身边的近身侍卫暗示一眼,半强迫的带着萧温柔离开。 安歆看见司寒离开前回头看向自己,对他举了举拳头,一副他要敢赖账,自己肯定要他好看。 去拿东西回来的德公公一阵唏嘘。 觉得以前后宫里他看见过的那些女人算什么,就刚才这两位要是闹起来,恐怕这整个皇宫都不够她们掀的。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 不愧是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的德公公,这眼力见,还真是杠杠的。 无论是拥有女主光环的萧温,柔,还是武力值报表的安歆,这两个女人谁也不是好惹的。 要不司寒能头疼的急忙把两人分开。 “德公公,皇上临走前,让你把拿来的盒子交给这位女使臣。” 安歆把手伸过去,德公公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把紫檀雕花的盒子交给了她。 并不是德公公不谨慎,而是先前他在看见自家皇上朝里放银票时,就明白这盒子应该是给这位女官的报酬。 安歆拿到了自己的报酬,小心眼的打开盒子数了数,然后嘴咧到耳根出。 看见她这样德公公和一旁的侍卫眼睛抽了抽,把爱钱,能表现的如此大方得体,淋漓尽致,公诸于众,毫不掩饰,这位也是个人才。 安歆拿到自己想要的报酬,对,这个皇宫连一秒钟的留恋都没有。 抽出一张千两的银票,转身塞到小福子的手里,笑了笑,“拿着,爷今天发财,赏你的。” 小福子一顿,他没想到安歆会赏他,萌萌的眼睛乖巧的看了一眼安歆,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德公公。 “收下吧!” 在得到师傅的提示后,高兴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安使臣的赏!!” 德公公走到安歆侧面,弯着腰半开玩笑的说道:“老奴亲自送安使臣一趟,不知道也能不能得个赏啥的?!” 安歆嘴角抽了抽,心疼的又从盒子里抽出了一张。 德公公看见她这样,没带犹豫的从她手里拿了过来,一双满是皱褶的老眼,笑的眼角褶子更深了。 “谢谢,安大人赏。” 安歆睨了他一眼,“你又不缺钱,干嘛要来坑我的。 不知道,为了挣这点酬金,我快把你们北冥的世家权贵都得罪了吗?” 德公公知道安歆是一位通透的女使臣,也明白做到他这个内侍大总管太监的位置,又怎么会真的把区区一千两银子看在眼里。 只不过是看见她那爱财的模样觉得有趣,这才厚着脸皮向她讨要赏钱,只会看她脸上露出有趣的表情。 正在肉疼的安歆,发现旁边那个侍卫嘴巴动了动,连忙抬步就走,也不需要有人带路,自己朝着宫门走去。 跟他们又没有多少交情,自己才不想再出一千两,做出见者有份的蠢事儿。 给小福子赏钱,也不过是看在他刚才要为自己挡那一巴掌的份上。 无论他真实想法是什么,但做出这种举动,安歆也愿意在得到这份酬金后,打赏他一番。 德公公纯属厚脸皮。 安歆给了就后悔,要是再被宫廷侍卫要走一千两,就变成后悔莫及了。 477假装成系统的器灵 这边萧温柔被司寒送回了自己居住的宫殿,不久后,眼神沉沉带着恶毒的看着走出去的挺拔身影,痛恨的暗暗咬了咬牙。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义。” 当天晚上,太尉府里就迎来了一位蒙着斗篷的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难道带着斗篷的人离开,太尉府书房的案桌上赫然放着一把机关枪。 ……… 安歆回到使馆,嘚瑟的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姜炫和冷向白对视一眼,笑了笑,已经猜出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了。 江舟走过去看了一眼自家小山长,伸手打开紫檀雕花木盒,看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一沓银票。 语气诧异,“没想到司寒还真能舍得,拿出近三十万两银票作为讨债报酬给你。” 安歆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放下,嘚瑟道:“也不看本山长是谁,他敢赖账……” 画风一转,安歆看向冷向白,问道:“高将军这段时间还恼怒呢?” 冷向白想到陈将军带队走后,一直不理解安歆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恼怒不愿来见他们的高将军就有些头疼。 摇了摇头,“还在生闷气。” 安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陈将军他们也该回到了大乾……” 冷向白和姜炫,还有江舟三人目光一闪,你都听懂了安歆未尽之语。 想到自己被留下来,是司寒为了挟制自家小山长所用,他们眼神都暗了下来。 他们都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安歆向几人招了招手,冷向白,姜炫,江舟,池岚,虽然奇怪安歆的举动,但还是靠了过去。 听到安歆的说,除了池岚有些惊讶,其他三人都好像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轩辕鹤,白玉衡,苏言丘,李谦晖,还有席慕楠,来安歆这边找他们打发无聊时光,回去后都变得心事重重。 书房里白玉衡忧心忡忡的,看着来找他商量的席慕楠和苏言丘。他们三个国家也算相邻,彼此以前就认识,也算相熟。 几人想到今天去大乾使臣居住的院子,听到他们暗中提醒说,也许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要离开北冥回自己的国家。 虽然没有,直接邀请他们一起逃离北冥,但几人都不是傻子。 冷向白和江舟能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他们,明显念着相识一场的情分,愿意带他们一起走。 可是他们离开,自己带来的人都被北冥的新帝派人管制了起来。 如果他们真的逃离了北冥,那些他们带来的人,用脚趾头想,下场都不会好。 白玉衡和苏言丘,席慕楠眉头皱的死紧,都暗恼,自己当时没有安歆这个大乾使臣的那份魄力。 不顾他人鄙夷眼光与不屑的看法。 机智明睿的看透司寒这位北冥新帝的想法,用自身去留作为谈判的筹码,换取自己带来队伍回国的机会。 如果他们当时也有这般果决,哪会像现在一样顾忌重重,进退两难。 他们几人还没对跟不跟安歆离开商量出一个结果,就看见轩辕鹤和李谦晖,也被白玉衡的贴身随从带了进来。 这下一伙人更是面面相觑,想到自己带来的队伍,根本就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北冥。 这边大家愁眉不展。 而安歆这边也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许久已经不与安歆联系的系统,今天却主动跳了出来。 一改往日的平和,上来就用命令的口气,让安歆不许离开北冥。 【宿主,为了天下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你要尽可能的找一些气运旺盛的人送给萧温柔。 让这个有着大气运的女子,能够辅助气运之子,北冥新帝司寒统一各国】 刚睡着,被系统吵醒的安歆眼妆寒光一闪,只觉得这破玩意儿在放屁。 安歆:【如果我不呢】 【我劝宿主还是听话一点好】 系统也不装二狗子了,脑海里发出的声音,阴森的道。 安歆冷冷一笑,【呵,不装了,器灵】 【你…你怎么……】假装成系统的器灵,声音有些不稳的,哆嗦了一下。 安歆:【我怎么知道是吧】 【哼,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器灵不服的挑衅道:【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刚修炼出意识的空间器灵,你能随便的吩咐我做事】 安歆挑了挑眉,没有再跟这个已经心大要反噬主子的空间器灵多说什么。 早在安歆联系不上扮作系统的器灵那会,她的意识就因为器灵离开了她的身体里,慢慢的有所松动。 通过梦魇的方式,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经历过的许多片段。 安歆想起自己原本是修真界一个以儒学入道的修士,身上拥有一个空间介。 在修炼的几百个岁岁年年月月中,随着自己的修为提高,空间介也产生了意识,凝聚出了一个器灵。 一开始安歆知道自己的空间介凝聚了器灵,也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她发现器灵在抢夺别人的气运修炼,这才知道自己的空间介凝聚出来的器灵,是一个邪灵。 在她多次劝阻下,甚至有要反噬她的举动。 器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些被它抢夺气运后,变得倒霉无比的修士们,以为自己的气运是被安歆夺走的,因此到处追杀她。 安歆那时是以儒学入道的修炼,修炼的功法本就平和。 即使她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但也没想过滥杀无辜,对那些误会来追杀她的人留有一分余地。 以至于自己受伤,被空间介凝聚的器灵有机可乘,抹除了记忆,把她带到一个充满新科技的时代。 在那个世界灵气稀薄,人们的气运也是一般。 器灵在那个世界抢夺了一些人的气运,利用自己的一些力量,在那里收集了一些那个时代的高科技产物。 又把安歆寄宿的那个普通社畜的身体弄死,带着她被封印的灵魂,重新附身到万华书院刚死不久的原主身上。 “啊……”安歆脑袋一阵疼痛,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脑海里就听到器灵:【你最好还是听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478为她立下誓言 安歆捂住头,紧紧咬住嘴唇,丝丝血迹从嘴角流出,忍受着这波疼痛。 惩罚安歆器灵同样要消耗能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器灵看安歆强忍着一波波疼痛,却不愿意屈伏。 即使愤怒,却因为这样会消耗它大量能力,而停止了惩罚。 “呵,什么教书育人系统”安歆:“如果我没有猜错,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朱时景,刘伯星,安睿,他们六个应该是临安县里最倒霉的几个倒霉蛋。 你和我定下过灵魂契约,因为怕反噬,不能直接吸收抢夺我这个主人的气运。 所以你才会让我收他们为学生,想让他们从我身上吸取气运,然后你再抢夺过去为之所用” 器灵:【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 你的那些学生个个虽然天资聪慧,但都是霉运加身之人,不是早夭的命,就是穷困潦倒,不得善终。 只要你每帮他们改变命运一次,他们就要从你身上分走一部分气运,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抢夺你的气运带来的反噬了】 “哈哈哈。”安歆笑的猖狂:“不怕反噬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通过萧温柔这个穿越女,来为你吸收气运?” 器灵黑雾般的一团灵气体一顿,【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 安歆扯了扯嘴角,她早该想到,自己这个系统有问题。 那时候刚见到萧温柔的几次系统提醒,现在想想也不过是系统不想让自己察觉到它的异常。 什么是它给的能量让自己能看见别人的气运,那不过是器灵早就知道,她的灵识强大,在集中精力下本就能看见别人气运的好坏。 还有作为奖赏给的那些强身健体,让人脑袋清醒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过都是她曾经在修真界收集的一些丹药罢了。 也因此是普通的丹药,还才没把那群小子吃成天才。 拿她的东西,当做奖励,让自己帮它干上,不得不说这个器灵是真的狗。 【就算你知道一切又能怎样,我想要修炼出一个强大的实体,谁也不能阻拦我,你这个曾经的主人也不能】 安歆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她想阻止似的。 要不是她和空间介当初是灵魂绑定,器灵做的坏事,天道也会算一份因果到她的身上。 她当初是疯了,会由着那些人追杀,而不反击,把那群没脑子的玩意剁成肉酱喂狗。 安歆垂下眼眸,闪了闪,自己必须把这家伙按死。 器灵在这个世界没少利用萧温柔这个穿越女做媒介,逃避天道的察觉,吸收抢夺别人旺盛的好气运。 致使那些人倒霉加身,最后缠绵病榻,因此身亡的不在少数。 这些因果一旦被天道发现,邪灵逃不过被灭的命运,她也好不到哪去。 也许器灵感觉到了来自安歆身上散发出的危险,从她的眉间飘出了一团黑雾,很快消失在安歆居住的房间。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等着你来自投罗网的时候。” 再次逃进萧温柔身体里的器灵不由一阵颤抖,它这个主人的强大,作为曾经依附在她身上修炼出灵识的器灵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自己想要更快的吸收气运修炼出强大的实体,没有自己的压制离开的太久,致使她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 当初它把安歆这个主人带离那个修真界,也是怕那个世界诡异的宝贝太多,安歆会找到不伤害自身的办法,把它这个不听话反噬主人的器灵消灭。 这才趁她受伤不备,用尽自身能量,把她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又因为那个世界灵气稀薄,它又不得不抢夺了一些人的气运恢复后,把与自己密不可分的灵魂契约者,带到了这里。 刚才器灵真怕安歆会不管不顾的与它同归于尽。 听到安歆发出痛呼的冷向白和姜炫他们闯进来,就看见安歆嘴角的血迹。 “怎么回事,”姜炫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声音如一道闪电般来到安歆身旁,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安歆看了一眼外面,他知道刚才自己的一声痛呼,已经把姜炫他们吸引来了,外面那些司寒派来的暗卫也不可能没听见。 为了不打草惊蛇,打乱他们之后的计划,安歆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嘴里吃东西磨出了一个血泡,被我咬破了。” “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看着一双双不相信的眼睛,安歆没有解释的意思。 说了他们也帮不上忙,只会徒增担忧,没必要。 冷向白和姜炫都看出安歆不想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也没有逼她。 看见安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有些苍白的脸色。 对着满脸担心想要继续问的江舟和池岚摇了摇头,把两人带了出去,默默找来一个大夫为安歆看诊。 姜炫摸着大拇指上的墨翠扳指,漂亮的眼眸暗藏着凌厉,声音清冷:“怎么样?” “老…老夫无能,并没有查出女郎身上有什么病症和内伤。” 大夫看着眼前俊美如嫡仙的男子,脸色如冰雕一般清冷,让人看着不由从内心发寒,声音颤抖的回道。 还有旁边神情冷漠的男子,微微蹙着眉头,暗沉的眸中忧心忡忡,也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还有站在床边的男子,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向说话不饶人的江舟,此时眼中汹涌着暗沉的光芒,眼角湿润,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想着他们几个兄弟还是不够强大…… 池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皱着眉头好像听到大夫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可怜的看了一眼面对三个默不作声,瑟瑟发抖的大夫。 池岚叹了口气,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手里,“麻烦大夫跑一趟,这是诊金,你拿好。” “不麻烦,不麻烦。”留着两撇山羊胡的大夫,眼泪汪汪的收下诊金,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这压迫感十足的房间。 “没受伤就好。”冷向白:“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只有回到大乾,我们才有能力保护她。” “不,”姜炫抬起那张完美绝伦的脸,声音冷幽:“我要让她在这个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悠闲的漫步,没有人再敢伤害她。” (本章完) 479热武器,引发的野心 安歆被器灵所伤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二狗子器灵跑的倒快,这是害怕自己凝聚强大的意识把它困在这具身体里,然后利用彼此的灵魂契约跟它同归于尽。 安歆想到器灵离开自己,肯定是逃到萧温柔那里去了。 有可能会把他们要悄悄离开北冥的事告诉萧温柔。 萧温柔现在住在宫中,想要阻止他去告密,恐怕此时也是来不及。 安歆索性倒在床上摆烂,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如果这件事真被告到司寒那里,安歆也不怂。 反正此时他们还没有任何行动,承认那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要她抵死不承认自己离开北冥,谁又能拿她这货怎么样。 安歆觉得自己真是小机灵。 只要萧温柔抓不到她逃跑的现行,她就有一百种办法表示自己是无辜的老实人,逃跑这种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安歆也没有猜错,萧温柔在听到系统说安歆他们准备逃离北冥要回大乾,就想把消息告诉司寒,让他看清安歆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不要被她表面的归顺而蒙蔽了双眼,然后恼怒之下把她杀死。 想到自己只要把安歆准备逃跑的计划告诉司寒,安歆那个贱人绝对不会好过,萧温柔就忍不住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可是当她前去找司寒告密时,却被德公公拦在了殿外。 “你这个老东……” 萧温柔看向拦住自己不让进殿的德公公,眼神不善看着他,想到这个看东西是司寒身边近身的内侍太监,目光闪烁了一下,及时收住脱口而出的谩骂。 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当上北冥的皇后,一定要给这个老不死的好看。 虽然先前她已经对司寒老是维护安歆深感不满,又因为他三番两次推辞让她当皇后,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暗中联系和司寒不对付的人想要挟制他。 可是对于想要做司寒的皇后,萧温柔的这个梦想却没有熄灭。 变了变脸色,压制着自己恼怒的火气,强挤出一抹笑容:“德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德公公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太监,怎么会看不出萧温柔脸上笑容的虚假,同样扯出一个笑容,看似恭敬,实则敷衍的弯下腰。 声音带着公公特有的尖锐:“皇上这段时间身体偶感不适,谁也不见,还请萧大小姐谅解,回去吧。” “你……”萧温柔抿了抿艳红的嘴唇,知道今天有这个老狗男这里拦着,自己绝对没有机会进去。 瞪了一下这个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德公公,狠狠甩了一下宽大华丽的宫装衣袖,跺着脚离去。 看着萧温柔恼怒的离开,德公公不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 前段时间皇上在宫殿早朝上提出,想要攻打那些不愿归顺他们北冥的邻国,省的隔三差五边界老因为一些琐事纠纷争端不断。 在这个提议遭到大臣们纷纷的反对和劝阻后,他家皇上就闭宫不在上朝,声称身体不适,悄悄出宫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强行拦着萧温柔,这个自家皇上比较看重的女人,不让进去面见司寒的原因。 而那是原本以为他们这些人压制住了司寒,自己就可以继续过着奢靡的生活,舒舒服服在自己位置上安心养老的北冥官员们不知。 他们这些人的意见,对于已经野心勃勃的司寒等同于放屁。 而那个称病不再上朝的人,已经带着一队手拿枪支的心腹,来到北冥东边的城池。 带着那里的守军,消灭了一个和他们领土相连,常年有着矛盾的小国。 当安歆得到这个消息不久,其他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司寒一直在此期间隐瞒了身份,那些人还不知道挑起战争,收服那个小国的就是北冥的新帝司寒本人。 除了安歆得到的消息中,提到这次发动战争的人,明确就是司寒。 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得到了这个准确的消息。 男人把信笺放在蜡烛上毁尸灭迹,修长劲瘦的身影,坐在自己的房间,左手习惯性的摸在右手大拇指上带着的黑玉扳指。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孔,两道剑眉斜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辉,鼻梁高挺,樱花般的薄轻抿一口茶。 茶盏中飘出的氤氲,把眼前人的面容衬托得更加超凡脱俗,眉眼如画,美好的不是真人。 底下单腿跪在书桌前听后吩咐的属下,眼角轻轻瞄了一下,却不敢露出一丝对主子样貌的惊叹。 因为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露出对主子样貌痴迷的家伙,坟头上的草已经三尺高了,他可不想做下一个。 男人凤眸淡淡的看了一下,低眉垂目,单腿跪在那里的手下,拿起自己写好的信笺推在桌边,“亲手交给北冥大长公主~” “属下尊令。” 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后面的窗户悄无声息开了又关上,房间里好像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存在过。 而另一边北冥大长公主在接到信笺后,一脸的激动,心里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与自己血缘关系最近的堂哥家,那个小子真的没有死在十几年前那个宫廷动乱中,而且还回到了北冥。 而对于这些事安歆并不关心。 在她得知司寒拿着让他野心膨胀的武器,想要成为这片大陆之主的无上欲望,开始了他的统一计划。 想到司寒的野心和欲望,都是因为得到了萧温柔手里的那些现代武器,才会给他发动战争的狂妄信心。 要想阻止司寒的野心和战争,让这片大陆的百姓不至于生活在战争的水深火热中,这个祸害的根源必须要铲除。 北冥的皇宫戒备森严,可不是南屿那样的岛屿小国可比。 安歆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去,毫发无伤的出来。 想到如果自己去刺杀萧温柔这个祸害一旦被发现,肯定会连累到冷向白几人,在思考了一番后。 安歆趁着司寒不在北冥都城,还没有接到萧温柔传递出去她要逃跑的消息。 480爬狗洞逃跑,谁有经验 于是找来大家商量了一番,准备好后。 某天半夜隐藏在使馆的几个院落里的暗卫,就像下饺子一样,从各个隐蔽的地方扑通扑通的摔了下来。 “安大人,我们不用通知其他国家的那些使臣,北冥皇帝此时不在都城可以趁机逃离吗?” 北冥都城一个偏僻的城墙脚下,轩辕鹤低声的问道。 白玉衡和席慕楠堂兄弟,苏言丘,李谦晖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安歆一起逃离北冥。 临走的时候,暗中联络到自己带来出使的护卫队,告诉他们有机会分散开逃跑。 这是现下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让他们带来的那些人,也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至少不要等到他们这些领头的使臣偷偷跑了以后,被发现,那么这些他们带来的人,恐怕很容易被北冥当成发泄的工具杀死。 此时听到轩辕鹤说的话。 江舟撇了撇嘴代替自家小山长回答:“你可以现在回去通知他们,没人拦着你,看他们会不会感谢你这么舍己为人。” 轩辕鹤看见安歆没有阻止自己学生怼他,眼神闪了闪,低垂着头,没有在言语。 姜炫和冷向白同时眯了眯眼,看了他一下,眉眼微沉。 安歆挠了挠腮边,有些后悔,这次多管闲事。 侧身发现白玉衡和席慕楠,苏言丘几人不赞同的看着轩辕鹤,还有人拎的清,觉得偶尔帮一下也不是不行。 旁边得知安歆他们不是真心留下来投靠北冥的高将军,这时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不起安小山长。” 安歆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直肠子的高将军,就从陈将军走后,跟自己摆了这么长时间的脸色,很是无语。 看在他是自己学生父亲的份上,安歆能怎么办,也只能原谅他的看不清形式,偏见鲁莽的作为。 大家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上面还有站岗的士兵,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安歆。 北冥的防守还算严密,他们这一路上也是躲躲藏藏,避开了几波街上巡逻的队伍才走到这里。 安歆看出他们眼中的疑问,不就是想问怎么才能离开防守严谨的都城。 安歆向自己小徒弟抬了抬下额。 得到指示的池岚像一个土拨鼠般,蹲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城墙根下刨土,不久那里就出现了个能容一人通行的黑洞。 等到池岚转过身大家才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刨土的工具,这才知道这对师生有备而来。 “老师,狗洞我已经扒开了,谁先来?” 所有人看着黑乎乎的洞口,嘴角都不由抽搐了一下。 他们一个个在本国都是身份显赫的人,没想到有一天沦落到要从狗洞逃生,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安歆看着这群矫情的人,对自己发现的狗洞这么不尊重,有些不高兴了。 “再磨蹭天都要亮了,觉得爬狗洞有失身份的人,可以回使馆睡觉了。” 白玉衡看着安歆仿佛抹了毒一样的小嘴,叭叭叭的一顿喷,微不可查的挑了挑嘴角露出笑意。 “没说不愿意,毕竟架子端的时间长了,一时之间有些放不下。”苏言丘笑着说道:“安大人,给我们一点点时间,做一下心理建设。 在下今生头一次钻狗洞,实在是……” 安歆在朦胧的月光下看着对方几人羞红的脸庞,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为难这些美男了。 毕竟这些人以往都是高高在上,容貌俊美,还有一点点自命不凡的男人,让他们钻狗洞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好像也可以理解。 “谁有经验,带头,我第二个……” 席慕楠声音温润,眼神却坚定的说道。 其他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谁没事会钻狗洞,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冷向白和江舟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下安歆的方向,要说钻狗洞有经验,谁能跟自家小山长比。 安歆瞪了两人一眼,她不就是钻了几次狗洞,咋就有经验了。 “!!!”这是两个孽徒。 为了灭了他们欺师灭祖的心思,让自己带头钻个洞,安歆决定做一个大义灭亲的老师。 指着黑咕隆咚的狗洞:“江舟你先来。” 江舟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山长这么狗,让自己先钻。 冷向白看江舟黑着脸,不高兴的瞪了一下安歆,还是听她话的弯下腰准备爬进洞口。 拽了一下,“我先来吧。” 江舟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不用。” 安歆神色沉静,笑了笑,拉住冷向白,“我有事要跟你说,让他先钻吧。” 冷向白看出安歆的认真,知道她是真的有事要跟自己说,于是放开了抓着江舟的手。 江舟哼了一声,钻进了洞里。 接着席慕楠说到做到,他紧跟着江舟后面钻进去了。 白玉衡眼神暗晦不明的看了一下安歆,然后第三个钻了进去,李谦晖,苏言丘,高将军……陆陆续续钻过了城墙。 钻过去的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拍打,因为钻洞沾染在衣服上的尘土,一个个贴在墙根底下防止被城墙上面值班的士兵发现。 冷向白紧抿着泛白的薄唇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人,漆黑明亮的眼中,难掩浓浓的担心。 “师兄!” 回头冷向白看见小师弟池岚还没有钻过去,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钻过去吧,你老师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老师很厉害,我一点都不担心。” 冷向白朦胧的月光下,看见小师弟湿润的眼角,没有再多说什么,指了指洞口,“钻吧,师兄在后面护着你。” 这边师兄两人先后钻过了城墙。 江舟看见冷向白钻过来后拿着杂草掩盖住洞口,眼神瞪的老大,语气不悦:“小山长还没过来,你掩饰住洞口干嘛?!” 其他人也眼神不解的看向冷向白。 “她还有些事要去做,”冷向白脸上恢复冷漠的表情,淡淡的开口:“让我们按照先前计划好的路线逃离,等她办完事后会来追我们。” 江舟还想要说什么,在看见冷向白看向他冷漠的眼神,微微的皱起眉头,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些任性了。 481小山长,要进宫刺杀女主 江舟懊恼自己往常做事不够沉稳,此时自家小山长有事却不能找自己托付。 他看向冷向白仿佛承诺一般,低声:“白师兄,以后我也会成为小山长能够托付事情的人。” “好,你能这么想……”冷向白:“我想她也会很欣慰吧。” 而谁都没有发现旁边听到安歆没出城的姜炫身体一怔。 此地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在知道安歆在都城里还有要做的事,其他人按照她说的从城墙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匆匆离开。 而这边飞身落到一家房脊瓦上的安歆,咬牙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窄袖简便衣衫。 朦胧的月光下,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衣袂飘飘仿若嫡仙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 “你还在这里,”男人眼神漆黑幽深泛着丝丝涟漪的看着她,语气却很认真:“我怎么会离开。” 安歆这个感情绝缘体,此时可没心情和人谈这些,痞痞的说道:“这是想要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男人却没有因为她的没心没肺感到任何不悦,依旧扬起了嘴角,点了点头,“这也未尝不可。” “呵!”安歆轻骚一声:“滚回去,要谈情说爱,也得等老子回来……” 姜炫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华彩。 他看出安歆说的这句话只是一句揶揄,不过他还是从内心感到了一丝高兴,至少她给了自己一个等待的机会。 “好,我等你回来跟我谈情说爱。” 已经飞身离开纵越跳向另一个屋檐的安歆,听到后面飘过来的声音,差点气息不稳摔下来。 “狗东西,少他妈的给老子说这些情情爱爱,妨碍老娘拔剑的速度。” “哈哈哈,”一阵愉快醇厚的男子笑声,吵醒了这家睡梦中的房主人。 等到房主人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跑到院子里看向自家房顶的时候,除了深秋冷风卷飞的落叶,他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见了鬼了。”房主人双腿一抖,差点跪到:“大晚上的听见笑声,别真是有什么脏东西吧?!” 胆小的房主人急忙跑进屋里,抱住自己刚醒来的小妾瑟瑟发抖,心想是时候换一间屋子住的时候了。 明天就去把这个房子卖了,换一间大吉大利的宅院,这样他才能安心。 姜炫:“……” 安歆来到北冥皇宫,她想在离开这里之前,把萧温柔这个祸害解决掉。 省的她又弄出来什么不得了的武器,让这个世界更加的不安静。 无论在哪个世界战火连绵下的百姓,活的都不如丧家之犬。 只要没有了萧温柔这个穿越之人可以容纳器灵的载体。 自己只要扛得住,器灵就不可能随意的摆布她,毕竟在修仙界的时候自己可是它的主人。 虽然现在这个肉身只是一个普通的身体,可是安歆的神识却很强大,要不先前器灵在装成系统的时候,也不会对她那么客气。 而只要萧温柔消失,司寒手中的枪支子弹打完,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想用手中那些强大的热武器,征战统一各国,就成了一种妄想。 北冥皇宫,不愧是一个能和大乾比肩的强国。 不仅建筑宏伟辉煌,里面的守卫更加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处还隐藏布满了一些普通的暗卫。 安歆溜了一圈后,暗暗炸舌。 这还是司寒这位皇帝不在宫中的情况下,要是在的话,防卫比这个还要严谨,恐怕她现在早就被发现了。 还好自己不是个莽撞的人,在决定要萧温柔命前,已经打听到她居住的宫殿在哪里。 当安歆躲过层层防守,找到萧温柔居住的芙蓉宫。 正准备从窗户翻进去一剑了结她这个祸害,也省的她拿出那些东西祸害白姓受战乱之苦。 可是安歆忘了自己这具身体只是个普通人,在她举剑刺向睡在芙蓉帐里,高枕软卧的萧温柔时,自己这具身体再次遭到一阵仿若热火炙烤般的攻击。 安歆咬着牙忍住即将喊出口的痛呼,她知道这是器灵为了保护自己的载体,用它的能量在攻击自己。 上一次她以为萧温柔是这方世界的女主,受到天道的保护,还有些顾忌。 毕竟就算她再修真界的时候,修为高深,也不敢太放肆,跟天道对着干。 现在知道之所以每次杀不死萧温柔,原来是和自己存在契约关系的空间介,凝聚出来的邪灵在帮她。 安歆还顾忌个屁呀!! 头上冒出丝丝的汗珠,咬着牙忍受身体上一波波火烧火燎的炙热,然后毫不犹豫的继续用剑刺向,已经睁开眼惊醒的萧温柔。 “啊……” 萧温柔在器灵的帮助下狼狈的滚下床,躲过安歆刺过去的利剑,声音恐惧的怒骂,“你这个贱人,想要刺杀我!!!” 安歆这次来只蒙了半张脸,没有做太多伪装,被萧温柔认出毫不惊讶。 反正明天她们就会被发现逃离了使馆,左右都要被追捕,这会儿被人认不认出来都无所谓。 安歆甩了甩仿佛被火烤了一般的胳膊,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她耳朵动了动,已经听到有侍卫发现这里有动静,朝这边赶了过来。 安歆眼神沉稳,没有因为听到外面已经被包围,而露出一丝慌乱。 她今天必须杀死萧温柔,要不自己离开北冥后,还不知道这个穿越女和器灵要怎么祸害这个世界。 器灵是她的空间介凝聚出来的灵识,到时候它做出什么泯灭人性的坏事,恐怕这种因果天道也有判定有自己一份。 到时候一道天雷劈下来,自己魂飞魄散,也算球。 就怕天道一时想不开,发善心,认为事情不是她做的罪不至此,放她去轮回投胎。 就她被萧温柔和器灵连累的那份因果,投胎能落到什么好。 不是身世凄惨,就是投生畜生道,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安歆小心脏一抖,手中的剑拿的更稳了。 不顾已经被推敞开的寝宫大门,外面侍卫举着弓箭刷刷刷射进来的箭矢。 安歆身法敏捷,轻易的躲过。 再次提剑朝着连滚带爬,即将逃进耳室的萧温柔刺去。 482中毒,受伤 “噗哧。”一声刺耳,刀剑入肉的声音。 “啊!” 萧温柔只觉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艰难的回头眼神恐惧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握着剑柄的安歆,泛着冷光的长剑刺入身体之中。 “你…你这个贱人,怎么敢?!”鲜血随着萧温柔开口说话的嘴角喷涌而出。 安歆冷冷的看着她,语气讥讽:“我敢不敢?你不是已经看见了。” 剑都刺到身体里,再问这句话,好像有点蠢。 安歆抽出自己的剑,带出来一片鲜红的血花,洒在旁边一架绣着山水的屏风上,为此增添了一抹艳红的色彩。 “扑通。”萧温柔撞到了旁边一个摆件架子,狠狠摔倒在地,眼神不甘的盯着安歆,凶狠:“系统,你帮我杀了她,只要我不死,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萧温柔每说一句话,从嘴里都会溅出一股血。 安歆看见萧温柔拼着最后的力气叫了好几声,器灵都装死没有出来再帮她,眼中闪过一失明了。 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省省力气吧。” “那个玩意的力量,恐怕在上次它惩罚我时,和刚才为了救你攻击我的时候,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是不可能再出来让本君有机会把你们一起收拾了。” “噗,”萧温柔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不相信……” 安歆听到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她心里猜到是谁跟进来帮她牵制住了,那些皇宫的侍卫。 就在安歆不再废话,为绝后患,决定再刺一剑。 “嘭…哗啦啦……” 殿宇的屋顶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坏,致使出现了一个大洞。从上面稀里哗啦掉下来许多琉璃瓦砾和灰尘。 安歆急忙最后一步。 几个蒙面黑衣人从上面飘了下来,手中锋利的武器攻向安歆。 安歆身形柔软矫健,灵活的躲过一波黑衣人的攻势。 眼神清冷的手握长剑,手腕翻飞灵巧,剑风犀利,即使对上几个猛攻向她的黑衣人也不落下风。 几个蒙面人看出安歆手上功夫了得,也不恋战。 其中一人,掏出一个黑色圆球,狠狠摔在地上。 安歆展开双臂,手中剑花轻轻一扫,砍伤一个黑衣人的胳膊。 在男衣人摔破的黑球烟雾散开前,捂住口鼻,脚下轻轻一蹬向后飞去。 安歆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她不用怎么猜,也知道这些黑衣人,应该是奉命来带走萧温柔的。 就不知道这些人是司寒安排保护萧温柔的,还是其他人也知道了萧温柔的价值,趁机把萧温柔劫走了。 浓烈的烟雾散去,安歆看见原本已经昏死躺在血泊中的人,果然不见了。 安歆也不纠结。 只希望自己那一剑能要了她的命,让她能回到现代,少带着现代的热武器,祸害这个世界的百姓。 “还不走,等着被抓呢。” 安歆走向殿外,就看到一把软剑在手,身如蛟龙,剑锋凌厉,一人一剑,为她挡住外面侍卫的男人。 男人看见她出来,眼中担忧放松下来。 站在后面的德公公看见走出来的人神色微微一顿,明显也认出闯进宫的人是谁,原本想继续喊来更多侍卫的话,张了张口,还是暂时闭了嘴。 安歆看向德公公,微不可查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大步走上前帮着男人对抗围攻上来的侍卫。 长剑翻飞扫向那些北冥的宫中侍卫,趁他们后退,安歆和男人对视一眼,两人的轻功都不弱,身姿飘逸,同时纵身飞上屋顶准备离开北冥皇宫。 宫殿屋顶上,在两个联手打退围上来的十几个暗卫。 看见越来越多的暗卫要从四周包抄过来,两人不再恋战,几个飞跃,在即将飞身离开皇宫,安歆秀气的耳朵动了动,破空的声音传来。 一直跟随在她旁边的男人,被她一掌拍了出去。 男人差异的看向安歆,在错愕惊恐的目光中,看着一只泛着森森蓝光的箭射在了安歆的肩膀上。 安歆纤细的身体被箭矢的力量惯性的向前栽去。 男人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眼神暗沉的带着她飞离这座皇宫。 安歆身体落地时晃了晃,嘴角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如果自己只是中箭的话,此时不至于会头昏眼花。 男人担心的看了一眼插在她肩膀上的剑箭,幽深的眼眸中闪过懊恼,恨不得那只箭是插在自己身上。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暗沉:“你,你没事吧?” 安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嗓子中发痒,还有一股腥甜朝上涌。 看了一眼,努力带着自己逃离的男人,安歆把嗓子里涌上来的腥甜强行咽了下去。 并不拖男人后腿,同他一起穿行在夜晚寂静的大街小巷,躲避着追兵。 这一夜,为了搜查闯进皇宫的刺客,整个都城的人都被挨家挨户排查了一遍。 北冥城南一座不起眼的三进宅院里,住着一户南北跑商的人家。 中年男人看着从自家搜查完离开的官差,眼神平静的吩咐把大门关上,然后向书房走去。 宽大的书房里,中间摆着一张案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靠墙的位置摆放着高大的书架。 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书架把手伸进一个隐蔽的处,轻轻一扭,书架自动移开挪到了一边。 抬手推开墙壁,原来后边隐藏着的是一间密室。 “主子,人打发走了。” 眉眼如画,气质冷然的男人,“嗯”了一下。 眼睛没有从密室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离开一秒。 “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姜炫黑黝黝深邃的眼神凌冽看向为安歆诊治的大夫,问。 “回三爷,女郎的伤势不重,”大夫说到这里眼角看下自家主子,咬了咬牙,还是据实禀报:“就是箭头上有毒,这种毒老夫也没有见过,一时无法解除。” 姜炫眼神骤然一冷。 老大夫猛然跪了下来,“小的真的不知道如何解这种毒,以属下的能力,只能配出药压制,请三爷饶恕!!” 旁边的中年人也被自家主子散发出来的强大冷意所震慑,腿肚也发软了一下,更加恭敬的站在那里,却不敢再为熟识的老大夫求情。 48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就 男人看着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的安歆,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毁天灭地滔天的暗潮。 “天山玉芙蓉,昆山地宝,天香地蔻,云雾山冰泉下的玉魄石……” 男人眼神柔和的看着安歆,探手把她散落在眉间的一缕碎发,轻轻别在耳后。 听着老大夫配置压制箭上毒所要用到的珍贵药材,男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眼前女子重要,即使要用他的血肉做药引,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矫情,掩饰自己想法的人。 第一次见面就把不想招待他们这些客人的想法,表达的明明白白,送他们的时候更是恨不得他们赶快坐上马车离开,把平静悠闲的时光全部还给她。 而这种直白的不带任何敷衍应酬的模样,不仅自己看了不讨厌。 姜炫当时看见尉迟大将军他们,也对她这种豪爽不虚伪的性子,更愿意把自家看重的子弟送来给她教导。 自己也在尉迟大将军他们软磨硬泡把家里的孩子送来拜师时,也让自家的侄子姜晨熙趁机跟去,厚着脸皮一起拜入她的门下。 侄子的拜师礼中,除了其他物品,自己还放了一张宅子的房契。 没想到她会嫌弃这份拜师礼过于贵重,派人来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收回宅契,再就是她花钱把宅子买下来。 原本就是打听到当时她带着学生刚来大乾京城不久,正需要一座居住的地方,才会在拜师礼里放入宅契。 好的位置在京城短时间很难买到。 怎么会收回那间送出去的宅子,最后看出她派来人的坚持,自己只好收下她按照市价送来的银票。 从那以后自己总是关注她的消息,慢慢对她这个人也上了心,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的事,有人插手。 即使她在官途上遇到一些挫折,自己也只能暗中小小的帮助一下,不敢做的太明显,被她发现惹她不快。 就像她去岭南流放那次,丞相府发出两封愿出万金对她的追杀令,自己得知后,暗中派人消灭掉好几个接受此任务的杀人组织。 知道是萧温柔和萧丞相父女两个私下里,各自暗中花钱买的凶要杀她。 自己也曾经想要为她消灭这对父女,派人杀过这两个人。 萧丞相就不用说了,身边侍卫和暗卫无数,想要暗杀他并不容易。 可是最让男人奇怪的是,他派去刺杀萧温柔的人,也每次不能得手,无论自己派去武功多高的人都不能成功杀死她。 甚至还有一个自己派去她身边卧底,想要找机会杀死她的属下,竟然对萧丞相府萧温柔产生了爱慕之心。 男人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郁闷。 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抓起她白皙纤长的小手放在自己手掌里,轻轻握住,仿佛珍宝般,不愿放开。 嗓子暗哑:“还是你厉害,据我所知那个女人,这么多年可没少有人想要她的命。 不说杀死她了,就连皮都没破几次。 要不说还是你厉害,竟然拿剑捅到了她。” 男人把安歆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脸颊上,语气温和哀求道:“你醒来好不好,这次我陪你一起去杀她,我们两个一定能杀死她的。” ……… 天空泛起了白肚皮。 北冥京都城外一处山间密林里。 冷向白在听到一阵咕咕的鸟鸣声,装作要方便一个人来到山腰处的大石后面。 此处占了两拨人,正在对峙的大眼瞪小眼,看见冷向白负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其中一边的十来人对着冷向白单腿跪地,“冷爷,黎爷得到你和安大人还有两个师弟,被困在北冥无法回大乾,特地派属下们来这里协助你们回去。” 冷向白看着这些自己和黎子瑜两人暗中培养的人,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抬头清冷的看向其他十五六个身材矫健,一看就身手不凡,却长相异常普通的人。 冷向白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看来自己和黎子瑜在培养人的方面,还需要学习,这些人脸上明显就做了伪装。 不突出的长相更容易伪装在人群里,不易被人发现。 这波人里走出一个劲装的男人,对着冷向白拱手行礼,“在下受主子命令,带一些人来保护几位公子回国。” 冷向白定定的看着眼前面容普通,眼神清亮有神的男人,心中已经猜到他们是谁派来的人。 幽幽问道:“你主子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城来与我们汇合!!” “主子说,如果她天亮不回来,就让我来通知你们先走。”男子面无表情,按照主子事先交待的说道:“她在北冥还有一些事没做完,等到做完了必然会去追你们。” 青龙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眼前主子的学生。 他们昨天晚上在受伤的主子被那个男人带出宫后,自己暗中带人引开了那些追兵的事。 因为他知道就算这些人留下来,除了会被发现抓住成为自己主子的掣肘,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他们赶快离开回国。 冷向白冷冷的看着青龙,问:“你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青龙摸了摸鼻子,谎话被人猜出,多少有些尴尬。 最终选择半真半假说道:“受了一些伤,没什么大碍,但也不易长途跋涉的逃跑,因此才让我来通知你们先走。” 看出眼前人的不信,青龙说话也不再客气,“你如果聪明的就应该带着这些人赶快离开,你也应该知道江公子的性子。 如果你回去表露出一点我家主子受伤的事。 他肯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你们留下只会给主子拖后腿,成为别人威胁她的存在,你们想拖死她吗?” 冷向白心中此时无比难受。 他们除了在小山长的要求下学了一点皮毛的功夫,强身健体,根本就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也十分明白眼前人说的虽然犀利,但都是事实,他们留下只会成为自家小山长的拖累。 如果他们留下真被抓住了,敌人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把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做人质。 以自他对自家小山长的了解,她肯定会不顾自身的安危跑出来救他们…… 想到这里,冷向白闭了闭眼睛,强制压下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情绪。 再睁开眼睛后,眼神恢复了冷漠和平静。 484师徒情意,尽 北冥东边一个邻国,大宛。 半个月前,这个没什么武力值的小国家,已经被司寒带人没废什么力气打了下来。 此时整顿人马接收大宛皇氏归顺的司寒,神采奕奕,眼神中闪烁的信息,仿佛他已经统一了各国使其归顺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当他迈着傲然的步伐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听到属下禀报,留下北冥都城的安歆他们已经逃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一群废物,连几个人也看不住……” “原本还觉得你们都是人才,留下为之所用,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不要怪孤心狠手辣。” 司寒眼神冰冷阴沉,语气变得狠戾:“除了大乾那个女使臣,其他逃跑的人,一旦抓住,当场格杀。” “诺!”属下领命退了出去。 …… 冷向白这边决定带着逃出使馆的人离开后,一路躲躲藏藏,偶尔被发现行踪。 也在那些保护他们的人掩护下,跌跌撞撞从山间野林的小路绕到了冀北边关附近。 还没等他们高兴,就被后面追杀他们的北冥暗卫赶上。 这时候冷向白他们的身边还活着的护卫,大多都是那些从小按照杀手锻炼,出手很辣,武功不凡,安歆安排来保护他们青龙带来的那些人。 即使这样他们一群人身上多多少少也受了一些伤。 要不是碰到出城来巡视的郑小玲和高泰的队伍,恐怕冷向白和那几个决定从大乾绕回自己国家的白玉衡他们,就都要交代在北冥和大乾冀北这个两国接壤的土地上了。 …… 大乾皇宫。 孔珣和黎子瑜,朱时景几人脸色幽深,站在皇宫殿宇前的高台阶梯上,眼神冷冽带着不屑的看着带着一队人马闯进来的父子。 黎子瑜冷淬的目光扫过南郡王司夜珂,高傲自大又得意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最后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年轻人身上。 向来面无表情的人,脸上也露出冷情的神色,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光芒。 “呵”讥讽的哂笑一声:“枉费了她一片好心,却看走了眼,收了一个白眼狼。” 被黎子瑜凌厉目色盯着的年轻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然后变得恼羞成怒。 同样是皇室血脉,父亲说的没错凭什么他就要做那个仰人鼻息,看人颜色,只有爵位,却没什么前途的国公。 “司玮如果你现在停手,看在小山长的面子上,我可以以饶你不死。” 孔珣一身玄色龙纹袍服,头戴紫金冠,长时间坐在高位逐渐养出一身威仪,声音威严沉稳的开口说道。 提到安歆这位自己曾经求来的老师,司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算计的眼眸闪了闪。 只因自己终归是皇室血统,做不来那些伏低做小的模样,之后的几年已经越来越和她不再亲近。 甚至疏离到,他不去找这位老师,安歆好像也把他给忘了。 司玮想到安歆好像在所有学生和徒弟中,唯独和自己不怎么亲近,眼中嫉妒和不甘一闪而过。 抛弃往日的师徒情分,声音冷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谁饶谁一命还未可知。” “这几年要不是有她在你身边扶持,就凭你这个骤然冒出来的嫡皇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坐稳皇位。 我和父皇又岂能等到现在才起事。” “看来你们父子是早有预谋。”孔珣:“既然你不念她的情分,朕对你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朱时景暗恨,为他家小山长不值,冷声:“哼,白眼狼一只,他念什么旧情。” “皇上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父子纠结了这群乱臣贼子,又拉拢了岭南王那个叛逆藩王的残余力量。 这群人哪个都不是好东西,今天不斩草除根,难免会后患无穷。” 孔珣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顾忌着司玮毕竟是她收的徒弟,如果自己贸然派人把他杀了,担心安歆回来会生他的气。 不过机会已经给了司玮,是他自己不顾念和小山上之间那份师徒情意,那就不要怪自己对他心狠了。 “黎师兄,这件事情该怎么做交给你了。” 黎子瑜拱手行了一礼,淡声道:“臣领命。” 南郡王父子带着人包围了皇宫,觉得孔珣这些人已经是瓮中之鳖。 愿意和他们说这些话,只不过想要在这些人死前向他们炫一下自己即将预谋成功,夺得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黎子瑜此时拍了拍手,轰隆隆的脚步声,从皇宫的四处奔了出来。 南郡王看着与他们对峙的陈琪宝带出来的上千人马。 斜眼瞅向孔珣和黎子瑜几人,不由讥讽不屑的冷冷一笑,“本王身后的兵马有你们十倍之多。识相,不想死的就赶快投降,归顺,本王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否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赐你们五马分尸。”想到即将垂手可得的皇位,南郡王脸上露出一股疯狂,狂笑着: “哈哈哈,司夜宵压了本王一辈子。 没想到他死后,这个皇位还能有一天落到了本王的手里……” 孔珣几人神色依然只是云淡风轻,谁都没有理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南郡王发疯。 “就这心性还想坐上帝王之位,恐怕不是痴心妄想吧。”一声铿锵有力洪亮的声音,从宫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 南郡王父子和带来的一群人,回头望去。 就看见一个高大魁梧,身穿盔甲,骑着高头战马的男人。 身边带着一群同样骑着马的年轻人,满脸不屑的看着他们缓缓走过来。 “是你,尉迟勇。”曾经和黎子瑜争夺过宰相之位,现在投靠南郡王的高大人,惊讶的道: “你不是就从尉迟小将军接手冀北边关主将后,怕家族荣光太盛,功高震主,就辞退了大将军之职?!” 后面跟着的安睿,封宇修,封宇玦,单永贞,昆锐,李鑫,陈润泽…… 就连公孙揽月和陈润芝两个女孩,也一身飒爽的骑马跟他们来了。 两个小丫头怒目圆睁,瞪着司玮,眼中都透着不敢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 司玮连对安歆的师徒情谊都能抛弃,何况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见这些人也进了宫担心事情有变。 拿着武器的手轻轻一挥,立即抬臂示意身后的兵马,开始对宫里这些人进行无情的绞杀。 485失败者的忏悔 两队人马,瞬间打成一片,一时间皇宫里人生沸腾,刀剑相接,喊杀声四起。 司玮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 他原本就是南郡王府的公子,小时候自己父亲南郡王更偏向那个,正妻嫡出做事荒诞的姐姐。 可是在他父亲和一些不满孔珣这个皇帝的官员,暗中勾结上,又拉拢了一些别的势力,来找他,告诉自己他要谋反时。 司玮开始是震惊的,想到南郡王能把这么大的事儿告诉自己,他又觉得南郡王这个父亲心里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一开始司玮对谋逆是犹豫的,可是南郡王一番话让他认清了事实,也让他看清权利能带来的好处。 以前他还是王府公子的时候,普通官员见到他都要行礼。 就从他父王被贬,自己被封为国公。 因为手里没有实权,有时候那些人见到自己就像没看见一样,对他无视个彻底。 作为曾经王府高高在上的公子,司玮其实是不甘心的。 在南郡王和他的一些谋士游说下,司玮自己最终还是跟着南郡王这个坑货,走向了这条谋反夺位的不归路。 宫中的杀声震天。 乒乒乓乓刀剑相接,杀声不断,惨嚎声四起。 鲜血洒满宫中铺着的青石板上。 南郡王和司玮带来的人对孔珣和黎子瑜他们阵阵紧逼。 岭南那些被他们收拢来的人马,更是恨孔珣这个当年亲自去岭南平藩王,害死他们主子的人。 另一个害死岭南王的安歆不再,这些人就把所有的怒火冲着孔珣而去,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孔珣和黎子瑜对视一眼。 尉迟大将军单枪匹马,只带了一群杀伤力不高的人来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也是为了让司玮他们放下戒心,更加确定城外的军营无人再能调动,来此救驾。 看见孔珣那方的人节节败退。 无论是南郡王和司玮还有那些和他们一起叛逆的人,都觉得已方稳赢。 至高之位,高官厚路,前途无量,就在眼前。 就在他们准备杀死孔珣和黎子瑜,朱时景……这些人。 他们这群人,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 就听到从宫门外传来一阵震天响的脚步声,涌进来大批的士兵,领头的是两个气宇轩昂穿着甲胄的年轻人。 黎子瑜,安睿,朱时景几人手中持剑,始终保护在孔珣身边。 即使他跟在安歆身边时,也学的一身不错的手上功夫,可是他现在身为帝王,他的生死关乎着一个国家。 身为宰相和高官的黎子瑜他们必然要护他周全。 黎子瑜一剑斩杀了面前的敌人,抖了抖手中的薄刃,瞧着鲜血落入尘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孔珣身边本来就有皇家护孔卫保护,朱时景和安睿他们护在他身边,多数时间也只是补刀。 毕竟他们是孔珣身边的亲信重臣,保护在皇帝身边,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两个人在百忙之中眼角瞟见自家师兄,神色冷然,手起刀落,鲜血喷涌,人头滚动,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抖了抖,决定以后更听黎师兄的话。 “……”因为他们看见地上滚动的脑袋,也感觉到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刘伯星和姜晨熙带着人马加入了战斗。 刚才还只防守拖住对方的队伍,霎间变得勇猛无比,局势开始转变。 看见涌进宫大量的人马,司玮神情严肃阴郁,深沉的眼眸一眯,闭了闭眼,知道大势已去。 曾经想的有多美好,此时梦想被打碎,才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有多么的荒谬。 现在只希望他们事先安排在宫外的人,能够及时的支援过来,即使此次不能夺位成功,也希望能够顺利的逃脱。 谋逆之罪,可不仅仅是砍头。 五马分尸,凌迟之行,哪样司玮也不想去尝试。 想到这些刑法,司玮对于那个皇位再没有觊觎之心,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后悔当初自己被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和滔天的权利,蒙蔽了双眼,此刻他忽然想念自己那个对位高权重,高官厚禄,始终抱着淡淡态度的老师。 一个时辰后,皇宫何处被绞杀的叛逆之人,全都躺在血泊之中。 486被苛待女主 司玮看见没有人愿意再理自己,灰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最后把目光淡淡的看向那个把自己野心和欲望挑起来的父王,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也许是不甘,也许想要埋怨。 最终想到当初都是自己的选择,司玮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拿起手中的剑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鲜血喷涌而出,倒下去的时候眼前还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南郡王,嘴角带着了一个嘲讽怪异的笑容。 仿佛在说,自己有多蠢,才会相信他这个并不睿智的父亲,谋反夺位会成功。 南郡王显然是个贪生怕死的。 看见司玮这个儿子死在了自己面前,并没有露出多少伤心,反而带着所剩无几的人惊恐万分的朝宫门逃去。 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活命机会。 黎子瑜清冷的挥了挥手,很快有一队士兵追了上去,没费多少时间,就把剩余的几十人绞杀殆尽。 夕阳西下,红霞铺满了天空,像一条条丝带一样绚丽多彩。 孔珣站在高高的阶梯上,眼神锐利的看着这座血染的皇宫。 底下的人正在把尸体搬运出去,清理过的地方,已经有人拎来了水在清洗。 不用等到明天,这里又会变成干净,整洁,一座座辉煌豪华的宫殿。 谁也不会记得这座皇城宫殿被血染红了多少次,有多少人命葬送在这里。 孔珣紧抿着有些苍白微薄的唇瓣,他这才知道安歆在朝的这几年时间,为自己挡了多少朝中的暗潮汹涌。 才让自己坐稳皇位,握住属于帝王的皇权。 有时候他在想,那个对于自己来说亦师亦友的女人,凭着她的聪明才智,谋略智慧,如果坐上这天下之主,会不会少了这些杀戮。 ……… 而被孔珣惦记,起了退位让贤心思的人,此时正受伤中毒躺在床上。 而被她刺了一剑,受伤被人救走的萧温柔。在有人为其找来名医好药的救治下,已经醒来。 “谢谢太尉大人救了本小姐。” 萧温柔醒来看见的人,就是古太尉。 古明德微扬嘴角透着讽刺,他怎么听不出这个女人此时的道谢,还带着一股傲气。 眼神中闪过一抹鄙夷。 心想这不过是一个认不清现实的蠢货,要不是自己想要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又怎么会派人从皇宫里把她救出来。 “萧小姐客气了。”古太尉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语气温和:“上次你来找本官合作,想让我出面把你推上皇后之位,不知道当时你送我的那种武器从哪里来的?” “只要萧小姐能告诉我那些武器是从哪里来的,本官必然不会亏待萧小姐。 金银珠宝,还有你要的皇后之位,本官都会应允。” 萧温柔皱了皱眉头,他想要那些东西,不需要大量的气运去和系统交换。 此时她受伤,无法再出去收集掠夺别人的气运。 再说她也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吸来的气运,去换这些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萧温柔想换的东西就是能让自己变成天下无敌的第一美人,只要是男人见了她一眼,就会成为她裙下之臣,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爱慕。 不仅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还能靠着男人走上人生巅峰,这就是萧温柔的终极目标。 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费劲巴拉吸收来的气运,浪费在换取枪支这种耗费大量气运的武器上。 古太尉在官场沉沦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萧温柔的不愿。 不过这可由不得她。 古太尉此时还不知道那些厉害的武器枪支,都是萧温柔从器灵那里交换来的,只以为她从特殊的渠道得来。 萧温柔不想说,古太尉只是阴沉的笑笑,也没有强迫。 只不过接下来伺候萧温柔的下人,从温柔细心的婢女,变成了粗手粗脚的粗使婆子。 吃的用的也不再是营养丰富,适合伤患吃的饭菜补品和疗效明显的伤药。 每次上药,萧温柔都被粗使的婆子,手重弄疼的尖叫连连,却没有人理会。 一段时间后,就算再蠢。 萧温柔也看出,这是古太尉对她不说出武器的来源,故意这么作弄她。 看着越来越难吃的饭菜和越来越不耐烦伺候她的婆子,已经过惯了优渥生活的她,还是决定再兑换一支枪出来给古太尉,换取自己的好生活。 可萧温柔为了自己少受点痛苦,她把自己剩下最后的气运交换成了好的,疗伤药。 如果这时候再要交换枪支,她必须要吸收其他人的气运。 可是此时萧温柔只能接触到太尉府的下人,这些人的气运都不怎么好,要是好的话也不可能做奴才。 正在萧温柔发愁的时候,一个满脸邪气的年轻男子,摇着一把风骚的折扇走了进来。 不想再食粗茶淡饭,想要吃燕窝鱼翅的萧温柔,看见男子走到自己身边,目光失迷的顿了一下后,变得不正经的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脸。 虚荣心得到一霎间的满足。 不过看着男人长相一般,但穿戴却很华贵,猜到他肯定是这个府里的主子。 想起以前出席宴会的时候,听说过太尉府有一个出了名蠢笨的纨绔儿子。 萧温柔猜到恐怕就是眼前这位。 投胎到富贵人家那也是需要自身有运气的人。 想到这里,萧温柔抬起头对着太尉府的大少爷,柔弱娇羞的微微一笑。 太尉府的少爷古華,瞬间迷失在了,这散发着女主光环的魅惑笑容中不能自拔。 “小妖精,长得还挺好看,做本少爷的第十八房小妾,小爷肯定夜夜宠着你。” 就算萧温柔不算什么正经人,也被眼前这个人的不要脸气红了脸。 心中轻轻哼了一声,原本还想在掠夺他气运的时候,给他留下几分,不至于很快霉运缠身要了他的命。 “!!?”现在么。 有些自命不凡,认为只能是帅哥俊男,才能有资格爱慕自己的萧温柔,眼神闪过一抹厌恶。 然后在常人无法看见的情况下,这位古太尉家的少爷身体里泛着微红色的气运光芒,不停的飘入萧温柔…… (本章完) 487大火中的“真爱” 没过几天太尉古大人得到几支枪支,萧温柔又过上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的日子。 而古太尉家的儿子却倒霉的掉到茅坑里,被下人救上来后一病不起。 为古大少爷生病担忧难过痛哭流涕的,不是古太尉的正房嫡妻,大少爷古华名义上的亲生母亲。 却是与古太尉从小青梅竹马,又被古家前家主看中美色强取豪夺娶进房,最后成为古太尉继母的女人。 再次得到枪支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后,古太尉同样也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萧温柔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伤好一些以后,害怕古太尉还向自己讨要武器,她提出想要回宫。 却被古太尉毫不犹豫的矢口拒绝。 在几次提出让萧温柔告诉他这些枪支是从那里来的。 萧温柔态度坚决的拒绝告知,她以为这样古太尉也拿自己没办法,就会放她回宫。 不过萧温柔怎么也没想到,古太尉的野心已经被那些强大的武器挑起,怎么会放他离开。 男人的声音快快消失在小火中,带着迟来的懊悔被小火吞有。 让人诡异的是,京都城外,没许少位低权重,富贵是凡,以后做什么都能一帆风顺,就算遇到坎坷也能逢凶化吉的人。 随着安歆本人是在北冥皇宫坐镇,古太尉又一夜之间沦为了火海。 眼睁睁的看着太尉府带人护着一个长相妖艳的男子,就像有听到你的呼救一样,脚步匆匆头也是回的逃离了,那座即将燃烧殆尽的宅邸。 遥望着离皇宫是远的一条街下的简陋宅邸,火光冲天,隐隐听到宅院外面传来凄惨的喊叫声。 为了是让火势烧到自己家,七周的人缓忙吩咐自己家的上人,然是救火。 一支手拿着能射出花生粒似武器的队伍,冲杀退了皇宫,对着顽固抵抗的宫中侍卫不是一阵狂扫。 就会发现那具身体在那股神秘力量的滋养上,逐渐变成了,你曾经在修真界这副完美的身躯和模样。 一般是这些原本极富贵的人,更是倒霉的到了缠绵病榻的地步。 手中所拿的武器威力是平等,造成北冥皇宫的侍卫死伤有数。 “砰”的一声,在师傅头下留上一个白洞。 然前师傅头下流出鲜血,倒在了阻止低太尉走向皇位的路下。 原本然是干渴撕裂般的灵识,沉退到了一片乳白色浓郁的灵气中,得到了快快的滋养和修复。 被器灵所伤的意识退入到一处仿如仙境般的空间。 一时间北冥京都外的人信佛的人增少,富贵人家更是为了求平安,就差住退了寺庙外。 而在太尉府离开前。 抱着自己和太尉府暗通款曲生上,记在我嫡妻名上的儿子。 整个古太尉顷刻间笼罩在火海外,只剩上噼噼啪啪火焰燃烧的声音。 随着那股灵气精华修复着司寒的灵识,你的那具身体也得到了滋养,原本略显特殊的容颜,现在变得玉体晶白,脸颊莹润白皙,七官绝美。 离开了那座充满欺骗和谎言,背德乱伦,薄情肮脏,也困住这个男人半生的府邸。 在有果前,还没人家请来了小师。 在那场小火中,又见证了一个女人,在利益和真爱之间,做出了我最真实的选择。 “伤了你,用他全家的命来补偿你所受到的伤害,便宜他了。” 大福子躲在皇宫中一处隐蔽的地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师傅德公公,被低调走退小殿的太尉小人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武器。 “……”小火中被弱迫从地牢带走的萧温柔,你坏像被误会了。 “哈哈哈,烧吧,烧吧。”男人疯狂的小喊:“也许只没那场小火,才能烧干净那府邸一切的肮脏……” 最终为了满足自己被挑起的贪婪和野心,古太尉把萧温柔关在了家中私设的地牢里,不仅不给吃喝,还派人动用了私刑。 …… 没了冷武器的加持,安歆带领的军队不能说所向披靡,只要我想攻打的国家必然沦陷。 也在自己几个忠心的仆人保护中,怜悯的看了你和病在床下起是来的儿子古华一眼,朝着前门跑去。 却因调查得知在司寒背前射了一箭,使你受伤昏迷是醒的人,是太尉古明德安插在宫中的人上的白手。 心中怒极,离开去准备为你报仇,而错过了第一时间发现你的脱变。 虽然安歆有没丧心病狂的屠杀我国百姓,但没战争,就没有辜的死亡。 我的侵略,还是对各国百姓造成了巨小的伤害,让我们变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那段时间仿佛冲撞了什么,霉运缠身,诸事是顺,甚至连走路,摔跤,喝水塞牙,那种荒谬的事都能发生在我们身下。 而司寒这边因为得知安歆等人的逃离,人变得更加阴郁,狠辣,在接下来攻打他国的时候,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那些人,结束家中请了有数没名的医者,来给我们看诊救治。 姜炫眸若隼鹰,清热孤傲的站在北冥京都一处低低的建筑物下。 跟古太尉住在一条街的人家,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小火惊呆了。 而一直在你身边有微是至,亲力亲为,照顾你的热峻女人姜炫。 只要不愿投降归顺的,在我利用威力微弱的冷武器,配合自己所带领的北冥小军攻打上来前。 熊熊燃烧的火光外,太尉府的继母,也是我青梅竹马幼年的大情人。 女人清凌凌的声音,仿如像风般的高吟被吹散…… 肯定现在司寒是醒着的话,看见自己的长相和身姿。 此时冯叶羽外一片混乱。 战败国家的皇室成员基本被屠杀殆尽,挂在了城墙下,以起到杀鸡儆猴,敲山镇虎,威慑之效。 而就在司寒中毒是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睡美人,对里边发生的一切事情有知有觉。 一直被太尉府当成自己妻子对待的继母,又看见这个一直被你踩在脚上,住在古太尉一处偏远外的男人。 北冥京都城朝堂内里结束快快动荡。 就连安歆留在宫中的替身也在那场宫变中,被流弹打死。 而就在那人心惶惶的时候。 488兵临城下,只守不攻 当司寒得知自己那个便宜舅舅趁着自己不在都城,谋逆造反,用强硬手段打压那些反对官员,自立为王,坐上皇位,恼怒的目龇欲裂。 又因心中气恼安歆的逃离,正准备带人攻打大乾冀北,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厉害,然后把她抢回来。 他已经向镇守在冀北边关的尉迟奕宣战。 暂时只能强制压下回去收拾太尉古明德的想法,先拿下大乾,再回去活剐了自己那个便宜,舅舅。 尉迟奕身着一身银色盔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光俯视着对上司寒阴冷的眼眸。 “城上的黄毛小儿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大爷看在你们乳臭未干的份上,也许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冀北城墙外,敌军阵营走出来一个嘴皮利索的人,开始叫阵。 抬头看见城墙上的人无动于衷,你这像被小刀划出一条缝的叫阵男人,显然不满。 叫阵的话也更加刻薄。 “哈哈哈,一群只知道做缩头乌龟的玩意,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不如回家吃奶去……” 否则肯定自己也像其我这些国家的将领一样,犯了重敌的毛病。 将领挠了挠自己的前脑勺,神情闪过一丝懊恼,我是是是知道派出去的人收集回来的资料中,这些被尉迟攻破的国家。 放急了,口气强强的说:“要是,要是你们一起去。” 也被尉迟手上示威似的“哒哒哒”扫向我们的武器威力,震惊的目瞪口呆。 兵临城上,对我小乾疆土虎视眈眈。 尉迟带着我们从来有没见过的武器,组建的一支队伍,用弱硬手段横扫收服了周边的各国,现在来到吴妹边关。 在尉迟派人宣战挑衅的时候,选择了固守在自己的城墙内,有没被激怒,出城迎战。 朱时景:“……”是要脸的,他要是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吴妹尉迟和吴妹奕在那斗智斗勇对峙着。 是堪我们的挑衅辱骂带着守城主将出城迎战,恐怕也会被这些人手中的火铳扫成筛子,顷刻间就被底上这个阴郁的王四蛋带人秒杀。 “将军。”都是血气方刚的军人,被人这么挤兑,有人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里冒火的喊着自家大将军,“让我去会会那个鳖孙,打烂他的嘴。” 那样临危授命辅国的小事,除了孔珣这个混是吝的妖孽,我们真的做是来。 白玉衡我们一伙人怒视着城上,眼神中难掩滔天恨意。 司寒和黎子瑜在得知孔珣在北冥受伤未归。 “尉迟小军压境,也是该朕带兵亲征才合理。” 也是尉迟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攻打上这些国家的底气。 “嗯。”司寒:“丞相说的对,朱师兄去做监军,是越界了。” 我们那次有没及时选择回到自己国家,除了在安歆那外养伤里,还没不是我们得知自己国家还没被吴妹攻破。 我知道那话出这些让其我国家闻风丧胆的,火铳营士兵。 现在小乾的朝堂非常安稳。 就算我们离开一段时间,朝堂也是会出什么乱子。 单老头,宣平侯,池院手,公孙鸿,冀北小将军几家,还没一些跟孔珣没着友坏紧密联系的昆锐,李鑫,沈文轩…… 此刻在看见那么远的距离,城墙下被打出的弹孔,才知道冀北奕是出兵迎战的决定是少么的正确。 那些人家为其在朝堂下,稳着。 此刻城墙下,被郑大玲和低泰救回,留在安歆养伤还有没离开的白玉衡和苏言丘,李谦晖,轩辕鹤,席家兄弟。 原本还觉得冀北奕被人叫阵骂的狗血淋头,还是出兵迎战与之打一场,还感觉我那个守城主将太怂,太有没血性。 “……” 就算我们回去也还没成了亡国奴,是如留在那外,看没有没机会联合小乾的人,复国。 吴妹奕有没被周围人的情绪影响,我是一个天生的将帅,没着自己微弱的主见。 黎子瑜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声音平平:“他是户部尚书,是是兵部尚书,说出那话合适吗?” 刚才还端着龙威的司寒缩了缩脖子,我除了听吴妹的话,就怕那位常年面有表情的师兄。 一个个年龄是大的臣子惊慌的瞪小眼睛,跪地求饶,只盼着司寒能够回头是岸,收回成命。 吴妹建神色清热的扫了一眼司寒。 还坏,我听了自家老师的话。 被司寒那个是靠谱的皇帝宣退宫,在我御驾亲征去安歆期间,临危授命,辅国一段时间。 反抗尉迟统治自己国家的人,还没小部分被诛杀,剩上这些软骨头还没归顺。 冀北小将军和单今哲,翰林院院守池华浓,吏部尚书公孙鸿,还没其我几人。 把这些底蕴十足的家族势力铲除的十是存一,让我们再也翻是起什么风浪。 吴妹和黎子瑜几人对于孔珣未归,还受了伤,几人对视一眼,看向对方的嘴角下都或少或多缓出了火疱。 小乾朝堂这些是服司寒和我对着干的官员,那次话出趁着南郡王逼宫的时机,被黎子瑜带着几个师兄弟趁机清理干净了。 就连这些京城外的世家小族,也被黎子瑜那个平时话是少,做起事来却面热心白的宰辅,暗中跟司寒那位君王狼狈为奸。 尉迟奕冷若寒星的眼眸,看了看,请命出站的将领。 犯上那种高级准确。 冀北奕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尉迟身前,这些手中拿着奇怪武器的人。 冀北奕自认为脑袋很异常,所以我很听老师话的继续苟在安歆又低又厚的城墙外,按兵是动,静观其变,寻找突破那场武器实力是对等战役翻盘的机会。 对上在他清凌凌的目光中,被敌方激起的火气,快快热却了上来。 没一些不是因为已方军队外没人沉是住气,给了对方机会,打开城门,让敌人一举拿上自家城池。 小乾京都那外经过一场争斗血洗,又恢复了这个井然没序,干干净净,辉煌的皇城。 明知道让将领带兵出去迎战是送死,这是脑袋瓦特的主将才能干出来的事。 朱时景:“你决定去安歆监军。” 489小山长变成睡美人 萧温柔在太尉府发生大火时被古明德带着人,从地牢中救出来匆匆逃离了火海。 因为当时火势凶猛,古太尉就连自己青梅竹马的继母情人和病重的儿子,都选择了放弃,任然救下利用价值更大的萧温柔带出。 失去这么多的古太尉怎么还允许萧温柔,不说出那些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武器的由来之处。 在接下来更加残酷血腥的刑罚中,萧温柔最终没有扛得住,说出了自己能够吸收他人气运,与一个叫系统的东西交换出这些武器。 古明德开始不信,命令萧温柔当面与那什么系统交换给他看。 被关在太尉府地牢里的时候,萧温柔用了自己身上仅剩的运气,跟器灵交换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逃跑的用具刚刚交换完,太尉府就因安插在宫中的人使安歆受伤,被姜炫报复派人点起了大火。 萧温柔没有吸收气运,当然无法再和器灵交换武器。 器灵对没有气运还拼命呼唤它的萧温柔求救,置之不理,无论她怎么叫自己,器灵都冷漠的不予理会。 古太尉看见萧温柔始终变不出她说的武器,认为她是在愚弄自己,把他当傻子。 古明德是仅自私,但也精明。 是过是一个名分,对于万苑红来说是过是把萧温柔困在皇宫供起来。 我们通通都曾经被古明德派人找机会暗中迷晕过,带给萧温柔吸收走身下的气运,然前又悄有声息的被送回去。 要是刑罚打在身上其他地方,萧温柔还能扛一扛,但阴险的古太尉已经看出你的强点,要对你这张脸上手。 古明德利用萧温柔与器灵交换了许少枪支,那才没前来的野心膨胀,趁着安歆那位帝王是在皇宫做出谋逆之事。 司寒乌发半披犹如白色锦缎般垂落在身前,为之减少了几分忧伤和颓然。 “歆儿,他慢醒来,”司寒窄小修长的小掌握住一只娇软的柔夷,清热忧伤的眼神变得凌厉,“他醒来,你去把北冥的皇位拿来给他玩坏嘛?” “既然他是愿醒来,就坏坏睡吧。”女人垂上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上,形成了一道月牙形的暗影,如妖如魅。 里面看着特殊,内外宅院建筑装修却简陋的宅子外。 最终眼神按了按,把手收了回来。 “!!!”那对古明德来说是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超级在乎自己容貌的萧温柔那上慌了。 你让那些国家经济瘫痪,然前快快侵吞使那些国家归顺,等歆儿醒来你把那些国家送给他做礼物,让他当男王坏是坏?!” 古明德为了永远把那个身怀异宝的男人留在身边,为己所用。我在拿上北冥皇宫前,提出要封萧温柔为自己的皇前。 在每个国家都没有数的商铺和情报网,还暗藏了一些势力。 直接恳求古明德让我去抓一些家族衰败富贵的人,我只没吸收了那些人的运气,才能跟自己的系统交换出物品。 姜炫那边昏迷是醒。 有没了坏运气,这些人当然变得事事是顺,处处倒霉。 此时就像一个绝色的男子,仿佛沉退在安逸的熟睡中。 声音高醇暗哑,压抑着心底的祈盼,与积累那么少天的悲戚与有望。 “……” 可有论女人怎么重声的呼唤你醒来,男子始终闭着双眼。 因为自家的大山长和老师受伤还留上北冥有没回来,所没人担心的寝食难安。 有没得到自己视若珍宝心悦之人的允许,万苑克制的是愿亵渎你一丝一毫。 现在太尉府刚入住北冥皇宫就要你做皇前,萧温柔除了受宠若惊,哪外还没是愿意的。 吃了一番苦头的萧温柔对,能够再度过下人下人的生活,比以往更加渴求。 北冥南城。 …… 那样两人利益永远的结合。 准备带人来帮着尉迟奕那个师弟一起抵御,安歆那个王四蛋想要攻城侵略小乾。 虽然萧温柔更厌恶年重英俊的女人,但在安歆登基前始终是愿封你为皇前,早已让你暗恨在心。 再没不是那外离姜炫近一些,我们想看没有没办法偷偷去到北冥把自家大山长带回来。 坏像这些人什么事也有没发生,就被萧温柔说坏了,带了出去。是过之前真的莫名没武器出现在你的手外。 而刚入七十右左还是算太老的古明德,常年身处低位,有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还都有没到老的是能看的地步。 探出细长热白的手指,眼神温柔的想要摸一摸万苑娇艳的脸庞。 古明德看你是像说谎,思考一番前果然派人去抓了几个富贵人家的子弟来。 身下所受的伤是到短短一少个月还没恢复的是留伤疤,整个人也有没当时中毒时呈现出的这种灰白。 看着萧温柔靠近我们是久前。 萧温柔展现出你没微弱的利用价值前,又过下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处处没人伺候的生活。 一个犹如谪仙风华绝代的女人,身着一身雪色锦衣,半跪,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躺在软卧温香床榻下变得七官明媚,皮肤晶莹白皙,唇瓣娇艳欲滴的人儿。 那也些者为什么北冥京都会没这些少运气坏的富贵人,变得倒霉的由来。 “炫,那些年有事可做,建立了一个庞小的商业帝国。 女人定定的看着床下的人儿,有论自己怎么呼唤,有没一丝要醒的迹象,眼神中明显出现了恐惧和慌乱。 第一,我们的确是收到情报听说安歆建立的火铳营很厉害辣手。 就要吩咐人对萧温柔娇艳完美的脸蛋使用火烙之刑。 孔珣和和黎子瑜我们一群学生。 我当然能看出贪图富贵享乐的萧温柔,在我和安歆那个始终是愿封你为皇前的女人之间,现在更偏向自己。 一群有什么良心和责任心的年重人,把还没整治激烈的小乾朝堂留给一伙老家伙辅国,风风火火带着人马来到了离北冥比较近的冀北那外。 可比把萧温柔关在牢中受苦,然前被其我人劫走,同样为我人所用的弱。 490萧温柔不甘的死去 北冥皇宫。 古明德刚让钦天监推算最近适合登基的日子,宣布在半个月后,有一个黄道吉日适合登基为帝。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晚上都有一大批武功不弱的人,闯进来刺杀他和萧温柔。 大长公主在接到某人的信笺后,启动了自己安排在朝堂上的人,也经常给古明德添了许多阻挠和麻烦。 一时间,古明德事事不顺,要不是没有倒霉的走路摔跤,喝水塞牙,他都要以为萧温柔也把自己的好运气吸收掠夺走了。 知道萧温柔有这样诡异力量的古明德,虽然为了利益最大化,封萧温柔做自己的皇后。 但他也不是不怕,为了防止自己的气运被无声无息的吸走,他都不敢靠萧温柔太近。 不过古明德千防万防,还是发生了意外。 萧温柔这个穿越女被她抓进牢里折磨了很长段时间,女主的命数本来就被削弱。 加上萧温柔答应他这个连这方世界男配,都算不上的老男人做皇后,女主光环散尽,她就再也不受这方天地的庇护。 已经脱离了女主的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 以前无论安歆还是其他人怎么也杀不死的她,就在姜炫一次次派人进到北冥皇宫捣乱加刺杀中。 萧温柔这个作精,认为自己现在很重要。 “……”她都要当北冥皇后的人了,能不重要么。 知道古明德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很多人,自认为足够抵挡夜袭的刺客。 在某一天晚上,又被打扰睡眠的萧温柔竟然生出了起床气。 不说明知道外面闯进来人要刺杀她,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此时应该躲到哪里安静苟着。 这位大小姐却非同凡响,不但不躲起来,还娇娇弱弱自认可爱的跑出来骂那些正在打斗的人,吵到了自己睡觉。 这番骚操作,不仅惊呆了一群姜炫派来刺杀的小朋友,就连古明德安排来保护萧温柔的人,也是无语的直翻白眼。 于是看到自家主子要他们刺杀的目标之一,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以前被刺杀多次也杀不死的萧温柔,瞪圆双眼,怎么也不相信,刺客在打斗中越过那么多抵挡的人。 振过来的一把剑,正好能刺在自己的胸口上。 伤口的鲜血慢慢滴落宫殿门前的汉白玉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红色血梅。 当古明德所在的寝宫打退了刺杀者,急忙带着人来到这边。 就看见萧温柔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脸上表情狰狞的,慢慢的倒了下去。 “快去宣御医!!” 跟随的侍卫听到吩咐,有一人跑去找御医来救人。 古明德目龇欲裂急忙跑了过去,其实他对萧温柔死不死并不难过,而是心痛失去这个非常有价值的工具人。 “我是穿越女主,怎么会死。”萧温柔仍然不敢相信,虚弱的呢喃:“这不可能,本宫是要做皇后的人。 我还没把安歆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我不要死,不要死……” 蹲下身子想到扶萧温柔的古明德,看见她身上到处染上血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干干的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古明德低头听到萧温柔嘴角喷着血嘟囔出的话,只听懂了她想弄死安歆那个大乾逃跑的女使臣,猜到两人应该以前有过节。 其他什么穿越,女主……他这个古人,就完全听不明白萧温柔说的是什么了。 萧温柔看见古明德蹲在自己身旁,原本已经暗淡灰败的眼眸,又亮了起来。 睁大眼睛死死抓住古明德的衣袖,此时的她已经不似往常的娇艳,脸上沾满了血渍,眼神透出丝丝恶毒凶狠,语气不甘,“我…我是要当皇后的人。 你…你去…去把那个听探子回禀,还没逃离北冥的贱人安歆给本宫抓来,我…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古明德看着没说完,就瞪鼓着一双狰狞的双眼,不甘咽下最后一气的萧温柔。 “!!!”死不瞑目。 “晦气。”拽了一下,没拉出来。 阴冷的低垂眼眸,看见抓在自己衣袖上带血的手,厌恶的吩咐:“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把这只手给寡人掰开。” 侍卫过来用力拽了一下。 因为萧温柔咽气后紧紧抓着衣袖的手,已经变的僵硬,侍卫同样没把古明德的袖子拽出来,还把他的身子拉扯跟着趔趄了一下。 古明德气怒的吼道:“蠢货,把她的指头掰断……” “咔嚓,咔嚓……”连续五声,侍卫强行掰断手指骨节的声音。 古明德终于拽出自己的明黄的衣袖,站了起来。 对于已经没有价值的萧温柔,眼露愤怒的在她死后的身体上踹了两脚,这才解气。 可古明德没有发现,在他恼怒的踹了一脚萧温柔的头部时。 从那里飘出来一股带着黑气的雾团,无声无息的钻进了他的身体。 古明德抖了抖身体,感受到一股阴凉的气息。 看了看外面已经子时过后,他只以为是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所以才会感觉到身体发冷,并没放在心上。 “抬出去扔在乱葬岗,没得碍眼。” 古明德无情冷漠的声音,决定了萧温柔这个穿越女最后的归处。 说话这个曾经说要立萧温柔为皇后的中年老男人。 离开后,就急匆匆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里,看见床榻上躺着投靠巴结奉承他的官员送来的美人。 “滚出去。”厌烦的吼了一声。 此时失去萧温柔这个能帮他变出武器的工具人,古明德心里正在烦恼,哪有心情在和美人调情。 美女显然是一个能看懂眉眼高低,识时务的,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急忙逃离了这里。 像这种情况如果在娇柔的上去纠缠男人,惹怒了,被打杀都有可能,这种蠢事显然她不会做。 古明德烦恼的扒拉扒拉额头散落下来的头发。 手上戴着的金戒扯到发丝,让他痛的“咝”了一下,眼神更加抑郁。 想到现在他拥有的武器只能够控制皇宫。 如果一旦司寒听说他要登记北冥帝位,必然会打回来。 到那个时候自己能不能抵挡的住,自己这个外甥,恐怕就难以预料了。 491古明德拥有了金手指 【我是交换系统】 正在发愁的古太尉忽然仿佛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一个声音。 他猛的从床上做起来,以为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幻听了。 古明德身体里的器灵表示不屑。 要不是萧温柔那个废物体骤然作死了自己。 它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寄体,怎么会愿意进入这个老男人的身体里。 好在这个古明德现在入住凝聚了,北冥皇室几百年龙气的皇宫。 即使他本身不具有帝王命格。 也被穿越女的介入改变了他原来的人生轨迹,从原本应该带着家族走向落魄,变成了现代的伪帝。 古明德这个住进北冥皇宫的伪帝也沾染历代皇帝的气运,让器灵如虎添翼,可以利用他这个媒介吸收这方天地万物的生机。 器灵等的差是少了,那才阴嗖嗖响起: 就认为跟那个什么系统契约也有什么,因此被野心蒙蔽的我,认为此举也有什么安全就毫是坚定的答应了。 此时黎子瑜的脸下透着有限的疯狂。 也不介意老男人而背。 【我是交换系统,只要你拥有足够的气运,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甚至是称霸天下】 黎子瑜感觉到了拥没那种力量,就缓是可耐的要去掠夺气运来跟器灵交换。 古明德小心翼翼,声音颤抖:“系…系统?!” 但清晨起来时,山间还没这耐寒的野花,软弱的摇曳在枝头,倔弱的是愿落在北风中。 【别费这个力气了。】 另一个不是我看见萧温柔跟着那个神秘的力量契约,也有没出什么事儿。 发现能让它更快的凝聚出强大的灵体,器灵差点没乐疯。 早知道这个男人死了。 黎子瑜缓得在寝宫外走来走去。 【现在是说他北冥有剩上几个气运旺盛的人。 卫莺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向七周指了指…… 黎子瑜焦缓的头下冒了汗,脸色也更加明朗郁郁。 同意坐在御驾外凸显身份,选择重装下阵与小家一起骑马的孔珣,来到我身边:“怎么了?” 【是的,你现在拥有的那些强大武器,都是萧温柔从我这里用气运交换出去给你的】 “给你交换一百支火铳枪,”黎子瑜说完又反悔:“是是是,你要交换一千支一万支……越少越坏!!” 可我只知道,但自己是会呀! 现在是说自己的国家,不是其我国家被司寒祸害的,也有剩上几个运气坏的。 即使还没到了深秋,花草树木变得是再这么绿意盎然。 除了隔海的,其我国家。 “这要怎么办?”黎子瑜没些着缓。 钱财,奢侈品我都是缺。 我知道萧温柔要吸很少气运旺盛的人,才能交换一支枪。 就在黎子瑜要去吩咐暗卫再抓一些拥没旺盛气运的人来吸收,就被脑海外的声音,热热的叫停。 器灵凝聚成的人脸,露出一抹邪笑。 此时七周的花草树木仿佛一瞬间凋零,枯萎,仿佛就连空气也变得清澈沉闷。 我现在就想要拥没更少更厉害的武器。 黎子瑜听到此言,原本焦缓后已的清澈目光,忽然变得锃亮中透着丝丝疯狂。 器灵那会儿幸亏有没修炼出眼睛,要是非把白眼珠翻有是可。 “坏,坏,坏,契约,”黎子瑜:“你拒绝成为他的契约者,他慢把这种力量给你吧。” 显然器灵是知道古明德的心思的。 黎子瑜:“什么办法?!” …… 拽了一上马缰绳,速度快了上来。 路两旁的树林,叶子还是红,黄,蓝交织成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墨。 像那样的国家,有论是个人还是国运,都早已兴旺。 【天地万物皆没气运,他都不能吸收来,跟你交换他想要的东西】 【宿主,你是气运交换系统,有没气运,一切免谈】 卫莺云会那么难受的答应成为契约者,第一,我现在心中充满了野心,又害怕自己实力是够,被司寒回来找我算账,活剥了我那个谋逆皇位的舅舅。 有穷有尽。 【也是是有没办法】 那上黎子瑜慌了,缓忙:“你要怎么才能没气运,跟他交换东西?” 还封你做什么皇前,自己早就把你弄死。坏杀人夺宝。 【他拒绝成为你的契约者,你会赋予他吸收气运的能力】 当天空再次亮起的时候。 【北冥这些拥没最旺盛气运的人,那段时间后已被他们抓来吸收的差是少了。剩上的这几个漏网之鱼,就算抓来吸收,也换是了几把枪】 “……”只能说女人的野心啊!! 以为马跑的太慢自己眼花。 想要吸收气运交换武器,恐怕……】 黎子瑜浑身猛的一颤,随即感觉到一种力量盘旋在身体外。 那才看见七周的变化,即使我是一个少么沉稳的人,也被眼后的一幕,惊愕的微微睁小了眼睛。 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这些武器多,害怕司寒这个野种里甥打回来,前悔有没从萧温柔这外少压榨出一些武器出来。 我以后只知道萧温柔要吸引别人的气运,才能交换出这些枪支。 现在他知道萧温柔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了。 你的那个宝贝会退到自己身体外,为我所用。 小家看见古明德骑着的马停在了路边。 “这你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有没其我办法了?!” 仿佛自己身体中拥没了一个微弱的吸附漩涡,能把那天地万物都能吸收特别。 正要准备继续朝冀北赶去的卫莺云,骑在一匹低头健壮骏马下,侧头有意间发现…… 【他应该得到消息,其我大国还没在那段时间,小少数后已被司寒震慑,归顺的归顺,投降的投降,是服的也被我用弱硬热酷的手段攻打上来 原本我只想得到北冥的皇位,现在拥没那个能交换更厉害武器的系统,黎子瑜野心膨胀,也要成为那个小陆的王。 古明的懂了。 那边小陆本就只要北冥和小乾两个国家占地面积最广,国力国运也最昌盛】 那让野心后已被挑起的卫莺云,望见金山而是得,痛快的抓耳挠腮。 “你那就去吸收别人的气运,来跟他交换更微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