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女配她人美路子野》 绗?绔?鑷礂娓呯櫧 知硬刚不行,向来能屈能伸的苏烟立即改变战略。 先是以一个很叼很酷的姿势丢掉手中的灵剑,随既令人毫无防备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抱住师尊青衫仙尊的大腿,柔弱可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哽咽道: “师尊,我错了! 我不该一看到池师兄和小师妹搂在一起就吃醋离开师门。 不该在小师妹追来强求我成全她和池师兄的时候与她发生争执。 更不该剿杀恶灵后藏着刨来的火灵珠不交出来……” 苏烟此话一出,在场的弟子纷纷一脸震惊且略带醋意的瞥向池砚舟。 满脑子都是他搂着白月怜花前月下的场景。 毕竟在他们眼里,小师妹常对他们笑脸盈盈、嘘寒问暖。 惹得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小师妹的心悦对象。 为宣示主权,还三天两头的约架搞雄竞。 而池砚舟置身事外,先入为主有了苏烟烟不够,竟还暗搓搓的跟他们抢小师妹。 简直道貌岸然卑劣如斯…… 众弟子越想越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有沉不住气的弟子更是偷偷拔剑,一副就算被逐出师门也要和池砚舟大比一场的架势。 池砚舟见识过这些同门们为获得小师妹欢心做过的疯狂事。 生怕他们真的一拥而上爆打自己一顿出气,连忙尴尬的解释道: “我与小师妹清清白白,只是在探讨剑术,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苏烟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添油加醋的道: “探讨剑术还能抱在一起?啧啧啧,那你们探讨的剑术可真深奥啊。” 众弟子被苏烟的话一带偏,纷纷七嘴八舌的咬牙附和道: “那池师兄你也和我们探讨一下这剑术……!” 乾坤剑宗男多女少,弟子们又处在情窦初开容易冲动的年纪。 青衫仙尊知于他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而言,争取一个好的道侣远胜过在剑道上大放异彩。 生怕他们会误了正事真为小情小爱打斗起来,连忙冷着脸呵斥一声:“安静!” 他向来威严,弟子们在他面前不敢放肆,皆乖巧听话的退到一边。 见气氛安静下来,青衫仙尊才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苏烟,饶有兴致的道: “你刚刚说,你剜了那恶灵的火灵珠?” 恶灵是一种靠吞噬怨气来增长修为的灵兽,体内结的灵丹堪比神级大补药。 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效,还能让陷入瓶颈期的修士修为倍增。 因能结出火灵珠的恶灵十分稀少,所以火灵珠在长灵大陆上万金难求。 青衫仙尊已经卡在瓶颈期三年之久,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苏烟剜来的火灵珠。 苏烟毕竟看过画本,知震碎白月怜灵根的人是青衫道人的内门小弟子沈长明,且沈长明为人谦卑温顺,在乾坤剑宗威望很高。 以苏烟目前的处境,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要想洗脱罪名,只得一步一步将沈长明的狐狸尾巴引出来。 她在青衫仙尊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将火灵珠从灵府里拿了出来。 然而珠子刚一露面,便被大惊失色的众人连甩十几道黄符团团圈住。 青衫仙尊勃然大怒,指着苏烟呵斥道: “火灵珠里怎么会有傀儡蛊,难道你在偷练禁术吗!” 傀儡蛊是从南疆一带传过来邪术,练此蛊术之人能隔空将一些修为在自己之下的人或灵兽炼制成傀儡,让其按自己的意愿去办事。 由于修炼这种蛊术需要以灵魂为祭,很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导致走火入魔,所以这种蛊术早在数年前就被列为禁术。 偷偷修炼此术的人也会被人们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烟瞥了一眼站在青衫仙尊身旁、正一脸惶恐与不安的沈长明一眼,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那日小师妹在归途中遭恶灵偷袭身受重伤,我将她暂置在山洞中后便将恶灵引到一旁。 打斗间我发现它身上有傀儡蛊,觉得此事定不简单,便刨下它的灵珠。 本想交给师尊你查探一下,没想到一回到师门就被关起来质问。 我人微言轻,多次解释都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今日趁众师兄弟都在场,师尊你可将灵力渡入火灵珠中,引出操控那恶灵的幕后之人。 我敢保证,那日我与恶灵打斗间,定有人偷偷溜进山洞中震碎小师妹的灵根嫁祸给我。” 青衫仙尊盯着那虽被符纸圈住,却依旧往外溢散邪气的火灵珠,剑眉紧皱,很清楚修炼这蛊术之人就藏在宗门内。 就在他掐诀捻咒准备一探究竟之时,做贼心虚的沈长明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瞪着苏烟道: “师尊,别信她的话,谁知道这火灵珠有没有被她做过手脚,依我看,她就是想混淆视听趁机洗脱罪名。” 青衫仙尊向来谨慎,听沈长明这么一说,原本渡出的灵力又快速收了回去。 苏烟恨铁不成钢的站直身子准备亲自往火灵珠中渡灵力,引发沈长明身上的蛊虫印记。 没想到刚一抬手,沈长明就拔剑朝她的心口刺来,嘴里还义愤填膺的喊道: “苏烟烟,你个妖女,敢伤我小师妹,我现在就杀了你为她报仇!” 他那一剑快狠准,直接在苏烟的心口上捅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幸得反应过来的池砚舟及时将他一掌劈开,苏烟才得保小命。 “靠,敢伤我,你给我等着!” 苏烟抹掉嘴角的血迹退到池砚舟身后,在确保自己不会被沈长明二次伤害的情况下,牵强的冷笑着继续道: “沈长明,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是怕你偷练傀儡术,震碎白月怜灵根一事被发现吗?” 画本中,沈长明对白月怜一片痴心,在一次历练中为救她心脉被震导致修为半废。 颓废之际白月怜非但没有来安慰,反而转头就与池砚舟腻在一起。 沈长明心生妒忌想让她修为尽废跌下神坛,于是处心积虑的设计原主,让她成为自己的替罪羔羊。 苏烟说话间,已偷偷往火灵珠中注入一道灵力,沈长明身上的傀儡印记立即复苏,溢出数缕邪烟。 绗?绔?灏忚禋浜旂櫨鐏电煶 为让他看清自己今日已不同往昔,苏烟说话的瞬间抬手掐诀结出一道只有元婴修为的人才能召唤出的光谱。 嗖地一声遁光飞行,只留给他们一个决绝飒爽的背影。 在场的弟子在状,纷纷震惊不已,像见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她不是灵府受损修为无法突破金丹吗,怎么突然间就升元婴了?” “普通弟子从金丹升到元婴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在几个时辰之内悄无声息越级的,难道她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她遁光飞行的速度你们看到没有,大师兄一个元婴后期都没她快!” “……” 听着众同门交头接耳一直在讨论苏烟,池砚舟心乱如麻。 从前苏烟烟心里眼里只有他,整日只围着他转的时候,他只觉得她烦不胜烦。 如今她突然决绝的与他断绝一切关系,他心中对她那份早已枯槁的情愫又情不自禁的燃了起来。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救白月怜而去伤害苏烟的愚蠢行为,不禁紧握拳头想替苏烟揍自己一顿。 恍然想起那支被她折断后随手扔掉的青钗,剑眉微皱,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去寻。 这边苏烟漫无目地的随便停在了一处小镇,嗅到不远处飘来的肉香,肚子不争气的发出阵阵抗议声。 但摸遍全身一点钱财都没搜刮出来,只得挫败的坐在河边,懊悔自己走之前没将乾坤剑宗的宝物搜刮一遍。 河水里映衬出原主那张如雕刻般玲珑精致的脸,朱唇皓齿,黛眉媚眼。 本是个难得一见美人之躯,却因长时间营养不良、过多操劳而瘦不拉几。 再一看到那身洗得发白、还被她弄得到处染满血点子的破旧素衣,苏烟当即往河水里扔了块石子,燃起斗志掐诀点开修真界的悬赏玉简,准备先找个钱多事少的活维持生活。 挑来选去,最终把目标放在一个价值五万灵石的悬赏单上。 发单之人是无忧城的富贾钱满仓,出了名了财大气粗、出手阔绰。 苏烟很快便根据赏单上的地址来到钱府,向看门的小厮说明来意后,小厮立即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入府中。 毕竟是腰缠万贯的富豪,钱府内上到屋舍瓦墙,下到桌椅地砖,统统都镶了金。 一进门,苏烟便被这扑面而来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 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白白为人打工还一辈子都赔不起,苏烟一直小心敬慎的保持一副端正的姿势。 那小厮见她虽一身破旧素衣,但却举止典雅气质清贵。 全然不像那些寻上门来的修士一般,震惊巴结、一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样子,心中不禁对她高看了几分。 毕竟大部分有实力的修士都很低调,完全将钱财当做身外之物。 在厅堂中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钱府的主人钱满仓才姗姗来迟。 与苏烟想象中的一样,钱满仓同所有有钱有势的豪贵一般长得膀大腰圆,周身透着铜臭风味。 一见面,他就用精明的目光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开门见山的问她师出何门,有过什么风光伟绩。 听苏烟说自己是江湖散修,无门无派,不过阅历丰富且修为已达到元婴时,他眼中瞬间爬满鄙夷。 耐着性子正欲让她展现一下实力之际,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 钱满仓原本阴沉的脸瞬间生机起来,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等着他去做一般,当即给苏烟下了逐客令,连展示实力的机会都不给她。 苏烟询问原因,他也不藏着掩着,直接道: “在你来之前,曾有数十个修士陆陆续续的接榜而来,其中不乏小有名气的仙门大能,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府中的情况特殊,已经经不起任何没有把握的折腾了。 我刚刚收到消息,乾坤剑宗的池砚舟池小真人已经接下我送去的请道贴,以他的实力,定能助我平定此事,所以就不劳烦你了。” 苏烟一听池砚舟要来,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想起乾坤剑宗的弟子每次出师门帮人平息祸乱都要收取高额的报酬,于是继续问道: “钱老爷,方便透露一下事成之后你给池砚舟的报酬是什么吗?” “我的传家之宝血灵玉!” 苏烟不问还好,一问钱满仓就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疼。 那血灵玉是他家传了几百年的无价之宝,他本想用巨额财产当作报酬,偏偏池砚舟非要血灵玉不可。 见钱满仓像被割断大动脉一般痛心疾首,苏烟灵机一动,替他分析道: “池砚舟作为乾坤剑宗的镇门弟子,每日收到的请道帖堆积成山。 找他办事的人不是走后门提前预约就是送出请道帖后等上好几个月。 按照乾坤剑宗一惯的做事风格,等他的行程单上排到你,最快也要天。 这天虽然不长,但钱老爷你等得起吗?” 苏烟这么一说,前满仓顿时陷入沉思,苏烟趁热打铁继续道: “在他没来之前,钱老爷你不妨让我来试一试。 如果祸事解除,我只要钱老爷你五万灵石作为报酬。 如若解决不了,我就把这枚出自渡劫期炼丹师之手的长寿丹送你,如何?” 苏烟边说便将池砚舟曾送给原主的长寿丹拿出来在钱满仓的眼前晃。 钱满仓双目发放光,思虑一番,觉得给苏烟这个机会对自己而言百利无一害,于是拍着胸膛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替我钱家解决这场祸事,别说五万灵石,五百万我都给你!”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富婆,苏烟喜上眉梢,片刻也不耽搁的让钱老爷赶紧给自己说事情的起因经过。 三个月前,钱老爷的独子钱郁为反抗家族给他包办的婚姻,在大婚之日公然抛弃新娘逃离家门。 在流浪的过程中与卖花女花千枝相爱,不惜放弃万贯家财的继承权也要与她在一起。 钱老爷一气之下强行将他绑回家中,利用花千枝的软肋要挟她配合自己演一场戏,让钱郁认为她是因为他家的钱财才与他在一起。 被伤透后的钱郁遵循家族的意愿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花千枝离开钱郁后相思成疾抑郁而终。 钱郁无意间得知真相后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钱家人寻遍名医,皆束手无策。 某日,有人突然往府里送来一盆合欢香,钱郁见到花后大病初愈开始恢复生机。 但钱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他竟然用自己的鲜血来养花。 绗?绔?浠ヨ鍏昏姳 爱子心切的钱家人为不让他伤害身体,豪掷千金四处找人献血为他养花。 起初,他一天只消耗一碗人血,但后来逐渐演变到两碗、四碗、十碗…… 稍一不满足他,他就疯魔似的提着刀四处砍人放血,甚至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钱老爷本想趁钱郁不注意偷偷将合欢花毁掉,没想到合欢花长期得人血滋养已经成了妖。 漫出的花藤几乎将半个钱府划分为它的地界,只有钱郁能自由进出。 钱老爷找来的修士都说那花妖的性命已经与钱郁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无论杀谁,另一方都活不下去。 钱家世代单传,钱老爷无法弃钱郁不顾,只好按照他的需求每日提供大量新鲜人血。 整个无忧城的平民百姓为拿到钱财几乎都来献过血。 由于献血后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太多,百姓们都私底下乱传谣言,说钱家买他们的血是用来养小鬼,以此来阻断他们后代的财路。 如今肯献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但钱郁的需血量却在与日俱增…… 钱老爷说到此处,忍不住老泪纵横,不顾苏烟在场,抱着一旁的管家哭得死去活来。 正当苏烟想让他先带自己去见一见钱郁之际,一名小厮满脸惧色的跑进厅堂之中,颤着嗓子道: “老爷,少爷说再不把血送过去,他就亲自提刀来……来找。” 钱老爷闻言,恨铁不成钢的哀叹一声,转头问一旁的管家。“三十碗鲜血凑够了吗?” 管家眉头紧锁,无奈的道:“即便给出重金,周围的百姓也都不肯再献血,我让府里的人都出一份力,现在还差最后一碗。” 而钱老爷闻言,当即咬牙道:“拿刀来,我来凑够这最后一碗!” 看着他割破手腕后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苏烟嘶了一声,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刻意让钱老爷将送血的任务交给自己,以便趁机去会一会那疯魔的钱郁。 钱老爷忧心忡忡的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儿子后,便让下人为苏烟引路。 苏烟提着满满一桶鲜血刚一踏入后院,一股混杂着浓浓血腥味的奇妙花香就不由分说的钻入她的鼻孔。 她连忙凝神屏气,谨慎的抬眸打量着眼前这已经被花藤全部覆盖、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入口的屋舍院落。 许是察觉到苏烟的到来,一颗花藤突然从里面漫出,如蛇尾般迅速圈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往里一卷。 等苏烟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身处在花枝弥漫的园圃之中。 不远处,一袭惨绿罗衣的少年正背对着她,微弯着身子将她带来的鲜血一股脑的倒入一个栽有合欢香的精致花盆中。 花盆外观看起来小巧玲珑,却似个无底洞一般,瞬间便将新鲜的血液吸食干净。 而在鲜血的滋养下,那株合欢香开得更加娇媚明艳,枝身微微扭动,似一个蔓妙的少女,轻轻贴靠在少年的怀中。 少年的脸上爬满宠溺的笑,像娇哄情人一般,附在花枝前软言细语。 苏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钱少爷?” “嗯?”少年听见苏烟在喊他,立即转过身来正对着苏烟,脸上挂着一抹惊悚诡异的笑。 “老爷让我问一问你,下次的需血量是多少。” 往日府中的小斯来给钱郁送血,都是站在外面知会他一声就走,从未有人像苏烟这般一来就被他卷入其中。 苏烟猜想他要么知道了自己修士的身份,要么不怀好意想拽她进来榨干她的血。 于是刻意表现出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说话细声细语,给人一种她很是惶恐不安的错觉。 钱郁闻言,笑着朝她招手,道:“我呆会再告诉你,你先过来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 苏烟朝他走近的瞬间,瞥见他眉心有一抹散着妖气的合欢香图纹,连忙不动声色的掐出一道仙诀偷偷查探。 发现眼前的钱郁只是个被妖识控制的空壳。 因长时间肉体与灵魂分离,他这具躯体的机能日益孱弱。 若再不出手将潜藏在他体内的妖识击退,这身皮囊必坏无疑。 “帮我……献点美味的鲜血!” 苏烟刚一靠近,钱郁那张含着惊悚笑意的俊脸立即如失去表情管理一般,徒然变得狰狞。 他迫不及待的操控着藤蔓想要缠住苏烟的四肢,早有准备的苏烟灵敏一闪,逮准机会往他额间贴了张避邪符。 避邪符的符文如一个个滚烫的烙铁般迅速爬满钱郁的全身,烧得他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止。 就在苏烟准备掐出仙诀趁机逼出他体内的妖识之际,他狂吼一声迸出妖力,瞬间将贴在额间的避邪符震碎成灰。 “看来,你也是那个老东西找来的修士,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被避邪符灼伤,藏在钱郁体内的花妖气愤不已,边用女声对苏烟说话,边操控着花藤攻击苏烟。 那些花藤如一条条张着獠牙的灵活细蛇,总是出其不意的突然窜出来想给苏烟致命一击。 苏烟掐诀化剑,将其斩成一堆断枝,为夺回钱郁的躯体,直接划破手指以血筑阵将他圈在阵法之中,不断渡出符纹攻击。 因操控的不是自己的躯体,花妖的作战能力折半减弱,直接被苏烟击得节节败退。 为不被她的符纹灼化,她只好弃車保将,狼狈的从钱郁的躯体中离开。 妖识一散,钱郁如被抽了筋骨般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周身迅速淤紫发黑。 苏烟甩出一枚符纸护住钱郁的躯壳,赶在花妖重回本体杀过来之前将他往外拖。 钱郁长得高大魁梧,体重足足有苏烟的两倍重,苏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闪了老腰,才勉强将他带出花妖的困藤结界。 躲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小斯见她们从藤墙中凭空闪了出来,被吓得惨叫连连。 钱老爷闻声飞速冲过来,见自家儿子浑身淤紫醒不过来,连忙老泪纵横的让管家迅速将城内所有的名医都请过来。 苏烟拦住他,道:“普通大夫根本救不了他,灵魂不在,他现在只是一具随时会腐坏生蛆的空壳,想让他活过来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绗?绔?杩涘叆鑺卞姊﹀ 钱老爷救子心切,吩咐下人按照苏烟说的那般将钱郁置于冰床上,在屋中燃满回魂香。 安排妥当后,迫不及待的询问苏烟唤醒钱郁的方法。 苏烟告诉他,钱郁是在身魂分离、魂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情况下被花妖迷诱进幻境中的。 要想将他带出来,必须得找个于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同自己一起进入梦境之中,用真情唤醒他遗失掉的记忆。 倘若成功,钱郁会立即得救醒来,如若失败,她与进入幻境之人都会面临被困死在里面的危险。 钱老爷无畏险阻,当即毫不犹豫的说要与苏烟一起进入幻境。 管家担忧,在一旁提醒道: “老爷,容我多嘴一句,少爷因你与夫人和离的原因自小便疏远你。 被你棒打鸳鸯后,对路边一条狗的态度都比对你好。 你若执意要去,只怕还没唤醒少爷的记忆,就先唤醒他的仇恨了。” 钱老爷闻言脸色阴沉,知管家说的话不假,无力反驳,只得情绪激动的哭着吼道: “可是我若不去,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腐烂生蛆,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苏烟刚要开口安慰,耳畔便袭进一声脆脆的“我去。”钱老爷哭声止住,脸上顿时咧出一抹欣慰的笑。 管家见苏烟疑惑,在她耳畔小声的介绍道:“说话的人是少夫人,少爷的正婚妻子沈娇娇” 苏烟微微点头抬眸朝前望去,只见一个端庄温婉、一看就是在诗书礼乐的渲染下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正挺着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屋中。 她先是向钱老爷问了声好,随既朝苏烟微微颔首,解释道: “苏姑娘,我与郁郎从前因家族联姻相看两厌,但婚后在朝夕相处中已互生情衷。 如今我有了他的孩子,在他心目中应该算得上是至关重要的人。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所以恳求你带我一起进入梦境,不论有多艰难,我一定毫无怨言。” 她双眸坚定,一副已经下定好决心的样子。 苏烟虽与她不识,但打心眼里欣赏她这种坚韧内敛的女子,于是将进入幻境后可能面临的风险一一列给她听,道: “你和钱老爷商量好,谁去都行,但要听我指挥,不可一时心软就肆意妄为。” 沈娇娇点头,将钱老爷拉到一旁商量了一番,对苏烟道:“我和你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会拖累你的。” 苏烟掐算了一下时辰,点头道:“那你先回去换身轻便的衣服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后再出发,在此之前,我得先画几张符咒。” 说完,转身又对钱老爷道:“劳烦钱老爷你帮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半碟朱砂和一沓符纸。” 钱老爷点头,才是眨眼的功夫,就为苏烟准备妥当。苏烟独自呆在房中,认真的执笔画符。 进入花妖的幻境中需要用到梦魇符,偏偏梦魇符的画作之法又是原主的修行短板。 苏烟废了不少灵力依照自己从前的记忆一口气画了二十多张,但没有自燃勉强能用的就只有一张。 将其余需要用到的符咒一一画好后,苏烟将梦魇符贴于钱郁眉间作为传介,掐诀捻咒,带着沈娇娇一起进入花妖的幻境之中。 两人刚一落地,就看见长身玉立的钱郁站在一片合欢花从中,嘴角漾着笑意,反复练习将人拥入怀中的手势。 沈娇娇对他太过思念,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喊了声“郁郎”,惹得钱郁连连朝她们所站的方向望过来。 生怕被发现,苏烟眼疾手快一把将沈娇娇拉倒在花丛中,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沈娇娇被苏烟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羞愧的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再看向钱郁所在的方向时,发现他正张着双臂,满脸宠溺的将一个长得与他白月光花千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抱入怀中,软言细语喃喃娇哄。 即便知道只是幻境,沈娇娇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苏烟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 “这只是花妖用来迷困他的幻境,难受的话你就闭上眼不要看,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你再出去告诉他一切。” 沈娇娇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肯闭眼,硬生生目睹了钱郁与花千枝在合欢从中吻在一起并不断相互试探的场景。 生怕任由她们发展下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苏烟红着脸对沈娇娇道: “没有时间等待了,我现在就去引开花妖,你趁机去把钱郁唤醒。” 话音刚落,苏烟就闪到距离沈娇娇百米远的地方,捻出一道火符大面积的焚烧周围的合欢花。 依在钱郁怀中的花妖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拉着钱郁一路小跑进屋中,故作镇定的道: “郎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你先在家中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钱郁目送花妖离开,关门之际,沈娇娇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热含热泪深情款款的喊了他一声“郁郎。” 钱郁一头雾水,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与她似曾相识,但不论如何回想,脑海中都翻不出任何一点关于她的记忆。 出于礼貌,他将沈娇娇请进屋中,给她倒了杯茶,温文儒雅的解释道: “姑娘,你恐怕认错人了,在下名叫钱郁,未婚妻叫花千枝,不是你口中的郁郎。” 沈娇娇发现他给自己倒的茶竟是一盏泛着浓浓血腥味的鲜血,顿时控制不住剧烈的吐了起来。 钱郁惊慌失措,想为她拍背缓解痛苦,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贸然与她肢体接触不妥,只得木讷的端起茶水让她喝下去压一压。 殊不知沈娇娇越看越吐…… 这边花妖很快便寻到苏烟的踪迹并与她打了起来,她实力不弱,再加上能擅借幻境优势,很快便将苏烟击得节节败退。 眼看不是她的对手,苏烟捻出一张符咒化成自己的模样,将花妖往远处引,趁机赶去与沈娇娇汇合。 绗?绔?缁炴潃鑺卞 苏烟刚一来到屋中,就看见原本娇弱端庄的沈娇娇趁钱郁不注意,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砰——”的一声,钱郁的额头被砸出一个血洞,直接瘫倒在地上。 而沈娇娇则眼圈泛红,边颤着说对不起边麻利的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将钱郁五花大绑。 抬眸瞥见苏烟不知何时正倚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似突然断开一般,连忙奔溃的冲过去抱住苏烟,哽咽着道: “苏姑娘,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我,我怕时间来不及,只好下狠手将他打晕绑走,他流了好多血,我……我好害怕。” 苏烟知像沈娇娇这种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的大家闺秀,会采取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待钱郁无非是担忧和心寒的情绪达到了极限。 她安抚着沈娇娇,道:“除非他恢复记忆自愿跟我们走,否则不论采取何种方法,我们都带不走他。” 沈娇娇闻言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 方才她将她与钱郁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全过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但钱郁张嘴闭嘴都是花千枝,全然将她当作一个自导自演的疯子。 这不禁让她对曾与钱郁的恩爱生活产生了怀疑,怀疑钱郁从未爱过自己,怀疑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在一厢情愿自我麻痹。 本已打起了退堂鼓,下定决心倘若唤不回钱郁,就在这里与他同归于尽。 但当听见苏烟在为钱郁止血疗伤时他于昏迷中无意识的喊了声“娇娇”,沈娇娇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连忙擦汗眼角的泪,冲到钱郁身旁紧握住他的手。 钱郁睁眼看见苏烟和沈娇娇一左一右的站在自己两侧,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听着她们绘声绘色的说着那些于他而言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故事时,他的脑海晕沉沉一片。 下意识的觉得她们二人是特地来毁坏自己和花千枝姻缘的坏人,于是一把将她们推开,起身往屋外冲去。 苏烟和沈娇娇连忙去追,但没跑几步,便被地上突然窜出的花藤束住四肢。 那花藤解释得跟铁链一般,苏烟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非旦没有解开,反而还被捆成一个肉粽,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耳畔袭进花妖得意的笑声,苏烟抬眸瞥去,发现她正小鸟依人的倚靠在钱郁怀中,盯着沈娇娇凸起的小腹,嗲嗲的道: “郎君,这两个女人妄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帮我杀了她们吧。” 见他竟真的从花妖手中接过匕首径直走近沈娇娇,苏烟大声喊道: “钱郁,不要听她迷惑,沈娇娇是你的正婚妻子,你若杀她,一尸两命啊!” 沈娇娇也死死的盯住钱郁的眼,不断地劝诫让他不要再受蛊惑。 然而钱郁丝毫听不进去,他搂住花千枝,在她耳畔喃喃娇哄道: “任何破坏我们感情的人都得死,千枝,你好好看清楚了。” 他说话的瞬间,抬起匕首,吓得苏烟和沈娇娇同时闭眼,然而惨叫出声的却是花千枝。 只见钱郁双眸布满狠戾,连捅了花千枝两刀后,连忙将沈娇娇从花藤中解救下来护于身后。 花千枝捂着伤口盯着钱郁,一脸不可思议的苦笑道: “怎么,你想起来了?” 钱郁拧眉抿唇道:“我从未忘记过,之所以入你幻境心甘情愿的任你摆布,就是在等机会亲手杀了你……” 当年他一直因花千枝抑郁而终一事感到愧疚自责,为此,常以折磨自己和家人的方式来赎罪。 直到那一天,下人将一盆合欢香送入他房中,他才恍然发现花千枝死后因怨念太强化作妖灵附身在花中。 为了报复他,她疯狂杀人取血,扬言要将他整个家族的人全部杀死。 钱郁受她威胁,不得不按照她的需求每日重金买血供她修炼。 眼看她对血的渴求像个无底洞一般根本无法满足,他于是铤而走险,一边满足她讨好她,一边密谋如何杀死她。 花妖闻言笑得花枝乱颤,但眼角的泪却像露珠一般滚滚滑落。 怨气乍现的瞬间,她突然出手将钱郁和沈娇娇一掌劈飞,愤怒的吼道: “既然你虚情假意就为了杀我,但我也不必对你手下留情!” 她原本只是株不受待见的小花妖,偶然间吸食到花千枝的怨灵,从此与她紧密联系在一起。 她一边为变强大指使钱郁为她杀人取血,一边又因花千枝的未了的余情而疯狂的爱上钱郁。 为能与钱郁永远在一起,她将他身魂分离,让他肉身腐败,魂魄永远留在幻境中陪伴自己。 本来只差最后一步她便可以带着钱郁永远离开,偏偏苏烟在这个时候插手毁她好事。 怨气乍现的花妖越想越气,立即将矛头对准苏烟,同时操控着数十株利箭一般的花藤朝苏烟刺去。 苏烟单用灵力根本挣不开束缚,眼见即将被刺个对穿,她情急之下连忙从灵府中将那把还没来得及结契的神剑给召了出来。 本以为原本属于池砚舟的神剑落她之手会不服管教稍微叛逆一下,没想到神剑竟意外的听她的话。 先是自觉的替她斩断束住四肢的花藤,随既落入她手中,指引着她主动对花妖发起攻击。 剑气太强太霸道,纵然花妖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有绝对的力量优势,可还是被苏烟击得溃不成军。 眼见不是苏烟的对手,花妖立即声东击西操控花藤朝沈娇娇刺去,想着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苏烟被缠住脱不开身,只得将神剑甩出捅穿了花妖的身体,阻止她再发力。 护妻心切的钱郁见沈娇娇避无可避,连忙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用身躯将她死死护住。 见钱郁如此在意沈娇娇,花妖心灰意冷,在花藤即将刺中他的瞬间用尽最后一丝妖力闪到钱郁身前,替他挡住攻击。 在化作云烟消散之际,无奈且绝望的留给钱郁一句“下辈子如果能再遇见你,我一定投个好人家,和你门当户对。” 第6章 小赚五百灵石 为让他看清自己今日已不同往昔,苏烟说话的瞬间抬手掐诀结出一道只有元婴修为的人才能召唤出的光谱。 嗖地一声遁光飞行,只留给他们一个决绝飒爽的背影。 在场的弟子在状,纷纷震惊不已,像见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她不是灵府受损修为无法突破金丹吗,怎么突然间就升元婴了?” “普通弟子从金丹升到元婴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在几个时辰之内悄无声息越级的,难道她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她遁光飞行的速度你们看到没有,大师兄一个元婴后期都没她快!” “……” 听着众同门交头接耳一直在讨论苏烟,池砚舟心乱如麻。 从前苏烟烟心里眼里只有他,整日只围着他转的时候,他只觉得她烦不胜烦。 如今她突然决绝的与他断绝一切关系,他心中对她那份早已枯槁的情愫又情不自禁的燃了起来。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救白月怜而去伤害苏烟的愚蠢行为,不禁紧握拳头想替苏烟揍自己一顿。 恍然想起那支被她折断后随手扔掉的青钗,剑眉微皱,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去寻。 这边苏烟漫无目地的随便停在了一处小镇,嗅到不远处飘来的肉香,肚子不争气的发出阵阵抗议声。 但摸遍全身一点钱财都没搜刮出来,只得挫败的坐在河边,懊悔自己走之前没将乾坤剑宗的宝物搜刮一遍。 河水里映衬出原主那张如雕刻般玲珑精致的脸,朱唇皓齿,黛眉媚眼。 本是个难得一见美人之躯,却因长时间营养不良、过多操劳而瘦不拉几。 再一看到那身洗得发白、还被她弄得到处染满血点子的破旧素衣,苏烟当即往河水里扔了块石子,燃起斗志掐诀点开修真界的悬赏玉简,准备先找个钱多事少的活维持生活。 挑来选去,最终把目标放在一个价值五万灵石的悬赏单上。 发单之人是无忧城的富贾钱满仓,出了名了财大气粗、出手阔绰。 苏烟很快便根据赏单上的地址来到钱府,向看门的小厮说明来意后,小厮立即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入府中。 毕竟是腰缠万贯的富豪,钱府内上到屋舍瓦墙,下到桌椅地砖,统统都镶了金。 一进门,苏烟便被这扑面而来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 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白白为人打工还一辈子都赔不起,苏烟一直小心敬慎的保持一副端正的姿势。 那小厮见她虽一身破旧素衣,但却举止典雅气质清贵。 全然不像那些寻上门来的修士一般,震惊巴结、一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样子,心中不禁对她高看了几分。 毕竟大部分有实力的修士都很低调,完全将钱财当做身外之物。 在厅堂中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钱府的主人钱满仓才姗姗来迟。 与苏烟想象中的一样,钱满仓同所有有钱有势的豪贵一般长得膀大腰圆,周身透着铜臭风味。 一见面,他就用精明的目光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开门见山的问她师出何门,有过什么风光伟绩。 听苏烟说自己是江湖散修,无门无派,不过阅历丰富且修为已达到元婴时,他眼中瞬间爬满鄙夷。 耐着性子正欲让她展现一下实力之际,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 钱满仓原本阴沉的脸瞬间生机起来,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等着他去做一般,当即给苏烟下了逐客令,连展示实力的机会都不给她。 苏烟询问原因,他也不藏着掩着,直接道: “在你来之前,曾有数十个修士陆陆续续的接榜而来,其中不乏小有名气的仙门大能,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府中的情况特殊,已经经不起任何没有把握的折腾了。 我刚刚收到消息,乾坤剑宗的池砚舟池小真人已经接下我送去的请道贴,以他的实力,定能助我平定此事,所以就不劳烦你了。” 苏烟一听池砚舟要来,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想起乾坤剑宗的弟子每次出师门帮人平息祸乱都要收取高额的报酬,于是继续问道: “钱老爷,方便透露一下事成之后你给池砚舟的报酬是什么吗?” “我的传家之宝血灵玉!” 苏烟不问还好,一问钱满仓就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疼。 那血灵玉是他家传了几百年的无价之宝,他本想用巨额财产当作报酬,偏偏池砚舟非要血灵玉不可。 见钱满仓像被割断大动脉一般痛心疾首,苏烟灵机一动,替他分析道: “池砚舟作为乾坤剑宗的镇门弟子,每日收到的请道帖堆积成山。 找他办事的人不是走后门提前预约就是送出请道帖后等上好几个月。 按照乾坤剑宗一惯的做事风格,等他的行程单上排到你,最快也要天。 这天虽然不长,但钱老爷你等得起吗?” 苏烟这么一说,前满仓顿时陷入沉思,苏烟趁热打铁继续道: “在他没来之前,钱老爷你不妨让我来试一试。 如果祸事解除,我只要钱老爷你五万灵石作为报酬。 如若解决不了,我就把这枚出自渡劫期炼丹师之手的长寿丹送你,如何?” 苏烟边说便将池砚舟曾送给原主的长寿丹拿出来在钱满仓的眼前晃。 钱满仓双目发放光,思虑一番,觉得给苏烟这个机会对自己而言百利无一害,于是拍着胸膛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替我钱家解决这场祸事,别说五万灵石,五百万我都给你!”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富婆,苏烟喜上眉梢,片刻也不耽搁的让钱老爷赶紧给自己说事情的起因经过。 三个月前,钱老爷的独子钱郁为反抗家族给他包办的婚姻,在大婚之日公然抛弃新娘逃离家门。 在流浪的过程中与卖花女花千枝相爱,不惜放弃万贯家财的继承权也要与她在一起。 钱老爷一气之下强行将他绑回家中,利用花千枝的软肋要挟她配合自己演一场戏,让钱郁认为她是因为他家的钱财才与他在一起。 被伤透后的钱郁遵循家族的意愿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花千枝离开钱郁后相思成疾抑郁而终。 钱郁无意间得知真相后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钱家人寻遍名医,皆束手无策。 某日,有人突然往府里送来一盆合欢香,钱郁见到花后大病初愈开始恢复生机。 但钱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他竟然用自己的鲜血来养花。 绗?7绔?濮荤紭鏃ф儏 虞妙依说话的瞬间,手中的长鞭和哼唧兽一同朝苏烟袭来。 哼唧兽体型庞大,每一脚都对准苏烟踩,一副不将她踩成肉饼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苏烟听她说虞寒衣因被原主退婚而抑郁成疾,变得恐女,很是不解。 一边轻盈的躲避她的灵鞭攻击,一边皱着眉道: “你兄长与我仅有一面之缘,我们都对彼此看不上眼,我退婚的时候,他高兴得又蹦又跳,在酒楼里喝酒庆祝了三天三夜。 这样的人,怎会被我所伤还变得恐女? 虞妙依,你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与虞寒衣刚出生便被双方父母定下娃娃亲。 由于两人都天赋异禀,背负家族希望,所以自小便被各种条条框框约束在法门之中。 整日不是在修道,就是在修道的路上。 十五岁那年,眼看定下的婚期将至,双方父母为让他们培养感情,一拍即合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因那时原主已对池砚舟芳心暗许,有意要搅黄这桩婚事,所以故意在虞寒衣面前各种丑化自己。 而虞寒衣生性自由、无心风月,也因不满家族的这场联姻而对原主冷脸相待。 在看到她那张故意丑化的容颜和粗鄙易暴的性格后,对她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两人当时还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将约会的花园夷为平地。 不欢而散后,虞寒衣意味深长的冷哼一声 “庸脂俗粉怎么可与世外仙姝相比!” 而原主不甘示弱,也道了一句“绮襦执侉也配自封城北徐公?” 自此,两人不合的事在整个长灵大陆传得沸沸扬扬。 但两个家族为不让婚事告吹,想方设法的继续撮合她们。 起初虞寒衣还会坚持己见反抗一下,后来被家族轮流施压后认命的任由长辈安排。 整日一副魂不守舍、觉得人生无趣的丧气模样。 原主前去退婚时,他当着长辈的面表现得悲惨兮兮。 提笔在退婚书上签字时,甚至极尽委屈的红着眼问原主,“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一副被情伤透的模样。 当时原主还深深的愧疚了一会,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结果隔日,便看见他呼朋引伴跑去酒楼喝酒,微醺之际大笑着道: “我正计划在大婚之日一不做二不休当个逃婚郎呢,没想到苏烟烟迫不及待主动上门退亲,甚好,甚好……” 有这么一段记忆在,所以苏烟怎么也不相信虞妙依的话。 而虞妙依在听到苏烟的话后眸色一沉,龇着下排牙恶狠狠的怒道: “苏烟烟,你退婚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自然不知我兄长承受了多大的苦难。 如今你已是被踹出家门的残花败柳,与其活着丢人现眼,还不如让我一刀捅死落个清净!” 在虞妙依看来,她的兄长自被退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苟言笑、阴郁凄楚。 每每有女子主动接近,他都如惊弓之鸟般退避三舍。 她认为兄长对苏烟烟始终有情,既怕他再见到苏烟烟后旧情复燃想带她走,又怕苏烟烟如今声名狼藉祸连虞家一身腥味。 因此萌生出想让她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的想法。 苏烟察觉到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警惕的掐诀结了一个护盾。 护盾尚未成型,虞妙依便在哼唧兽耳旁道了声“给我杀死她!” 哼唧兽对主人的话唯命是从,也不管四周遍布住宅和行人,直接开大喷火,将周围瞬间燃成一片火海。 苏烟及时捻出一道寒冰符阻止火势蔓延,见哼唧兽口中的火越喷越猛,暗暗道了句“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说话的瞬间握紧灵剑,直接悬飞到哼唧兽的身侧,对准它的弱点部位一剑捅去。 “嗷——” 一声惨叫过后,哼唧兽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弱小数倍,直至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灵兽,一脸懵逼的被苏烟一脚踹飞。 虞妙依很是诧异苏烟竟有击败哼唧兽的能力。 要知道,她的哼唧兽可是高阶灵兽,就算是元婴修士,在它的火势攻击下都不一定能有胜算,更别提将它打回原型一脚踢飞了。 她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苏烟,丝毫不知天高地厚的道:、 “苏烟烟,你竟敢踢飞我的灵兽,拿命来偿!” 她话音未落,手中的灵鞭已经逼近苏烟身侧。 苏烟被她说话的口吻烦得不行,收起灵剑,随手捻出一张符咒,唇角微扬的坏笑着道: “我不仅要踢飞你的灵兽,还要踢飞你。” 说话的瞬间,双手快速结印。 飘出的符咒瞬间化作四个小纸人紧贴在虞妙依的四肢,令她动弹不得,身体笔直的悬在空中。 “苏烟烟,你……你要干什么!” 虞妙依有些气急败坏,见苏烟烟不怀好意的对着她舒展四肢,心中顿时漫起一阵深深的不安感。 她修为才堪堪金丹,又一直靠服用灵丹仙草来维持灵力,如今没有哼唧兽帮忙,她根本挣脱不开苏烟的定身符。 苏烟看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得意的笑着道: “不干什么,送你去找你的哼唧兽。” 说完,毫不留情的掐出一道仙诀将虞妙依往哼唧兽的方向弹飞出去。 虞妙依自小众星捧月,从未在外受过委屈。 突然在苏烟手上吃亏,心中又悲又恨。 在身子飞出去的瞬间,边控制不住的流着泪,边维持着恶女该有的体面表情冲苏烟大喊: “苏烟烟,我要杀你泄愤!” “有本事放我下来,打个你死我活!” …… 喊着喊着,画风突变,声音哽咽: “苏烟烟,你快放我下来,我好害怕,嘤嘤嘤……” 虞妙依心性不坏,苏烟也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见她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当即掐出仙诀想将她给拉回来。 不料仙决掐出的瞬间,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将虞妙依给救了下来。 并轻而易举的把她渡在虞妙依身上的定身符给解开。 英雄救美的戏码在苏烟面前上演,她连连拍手叫好。 吃瓜的瞬间恰好抬眸瞥见救人者正是池砚舟,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第8章 进入花妖梦境 钱老爷救子心切,吩咐下人按照苏烟说的那般将钱郁置于冰床上,在屋中燃满回魂香。 安排妥当后,迫不及待的询问苏烟唤醒钱郁的方法。 苏烟告诉他,钱郁是在身魂分离、魂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情况下被花妖迷诱进幻境中的。 要想将他带出来,必须得找个于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同自己一起进入梦境之中,用真情唤醒他遗失掉的记忆。 倘若成功,钱郁会立即得救醒来,如若失败,她与进入幻境之人都会面临被困死在里面的危险。 钱老爷无畏险阻,当即毫不犹豫的说要与苏烟一起进入幻境。 管家担忧,在一旁提醒道: “老爷,容我多嘴一句,少爷因你与夫人和离的原因自小便疏远你。 被你棒打鸳鸯后,对路边一条狗的态度都比对你好。 你若执意要去,只怕还没唤醒少爷的记忆,就先唤醒他的仇恨了。” 钱老爷闻言脸色阴沉,知管家说的话不假,无力反驳,只得情绪激动的哭着吼道: “可是我若不去,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腐烂生蛆,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苏烟刚要开口安慰,耳畔便袭进一声脆脆的“我去。”钱老爷哭声止住,脸上顿时咧出一抹欣慰的笑。 管家见苏烟疑惑,在她耳畔小声的介绍道:“说话的人是少夫人,少爷的正婚妻子沈娇娇” 苏烟微微点头抬眸朝前望去,只见一个端庄温婉、一看就是在诗书礼乐的渲染下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正挺着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屋中。 她先是向钱老爷问了声好,随既朝苏烟微微颔首,解释道: “苏姑娘,我与郁郎从前因家族联姻相看两厌,但婚后在朝夕相处中已互生情衷。 如今我有了他的孩子,在他心目中应该算得上是至关重要的人。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所以恳求你带我一起进入梦境,不论有多艰难,我一定毫无怨言。” 她双眸坚定,一副已经下定好决心的样子。 苏烟虽与她不识,但打心眼里欣赏她这种坚韧内敛的女子,于是将进入幻境后可能面临的风险一一列给她听,道: “你和钱老爷商量好,谁去都行,但要听我指挥,不可一时心软就肆意妄为。” 沈娇娇点头,将钱老爷拉到一旁商量了一番,对苏烟道:“我和你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会拖累你的。” 苏烟掐算了一下时辰,点头道:“那你先回去换身轻便的衣服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后再出发,在此之前,我得先画几张符咒。” 说完,转身又对钱老爷道:“劳烦钱老爷你帮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半碟朱砂和一沓符纸。” 钱老爷点头,才是眨眼的功夫,就为苏烟准备妥当。苏烟独自呆在房中,认真的执笔画符。 进入花妖的幻境中需要用到梦魇符,偏偏梦魇符的画作之法又是原主的修行短板。 苏烟废了不少灵力依照自己从前的记忆一口气画了二十多张,但没有自燃勉强能用的就只有一张。 将其余需要用到的符咒一一画好后,苏烟将梦魇符贴于钱郁眉间作为传介,掐诀捻咒,带着沈娇娇一起进入花妖的幻境之中。 两人刚一落地,就看见长身玉立的钱郁站在一片合欢花从中,嘴角漾着笑意,反复练习将人拥入怀中的手势。 沈娇娇对他太过思念,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喊了声“郁郎”,惹得钱郁连连朝她们所站的方向望过来。 生怕被发现,苏烟眼疾手快一把将沈娇娇拉倒在花丛中,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沈娇娇被苏烟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羞愧的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再看向钱郁所在的方向时,发现他正张着双臂,满脸宠溺的将一个长得与他白月光花千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抱入怀中,软言细语喃喃娇哄。 即便知道只是幻境,沈娇娇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苏烟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 “这只是花妖用来迷困他的幻境,难受的话你就闭上眼不要看,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你再出去告诉他一切。” 沈娇娇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肯闭眼,硬生生目睹了钱郁与花千枝在合欢从中吻在一起并不断相互试探的场景。 生怕任由她们发展下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苏烟红着脸对沈娇娇道: “没有时间等待了,我现在就去引开花妖,你趁机去把钱郁唤醒。” 话音刚落,苏烟就闪到距离沈娇娇百米远的地方,捻出一道火符大面积的焚烧周围的合欢花。 依在钱郁怀中的花妖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拉着钱郁一路小跑进屋中,故作镇定的道: “郎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你先在家中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钱郁目送花妖离开,关门之际,沈娇娇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热含热泪深情款款的喊了他一声“郁郎。” 钱郁一头雾水,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与她似曾相识,但不论如何回想,脑海中都翻不出任何一点关于她的记忆。 出于礼貌,他将沈娇娇请进屋中,给她倒了杯茶,温文儒雅的解释道: “姑娘,你恐怕认错人了,在下名叫钱郁,未婚妻叫花千枝,不是你口中的郁郎。” 沈娇娇发现他给自己倒的茶竟是一盏泛着浓浓血腥味的鲜血,顿时控制不住剧烈的吐了起来。 钱郁惊慌失措,想为她拍背缓解痛苦,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贸然与她肢体接触不妥,只得木讷的端起茶水让她喝下去压一压。 殊不知沈娇娇越看越吐…… 这边花妖很快便寻到苏烟的踪迹并与她打了起来,她实力不弱,再加上能擅借幻境优势,很快便将苏烟击得节节败退。 眼看不是她的对手,苏烟捻出一张符咒化成自己的模样,将花妖往远处引,趁机赶去与沈娇娇汇合。 绗?9绔?鎵捐尙 而池砚舟听到私奔二字,眸色一沉,盯住虞妙依道: “我与烟烟当初两情相悦,是在她退了婚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离开,何来私奔? 况且,她离开家门后是拜入乾坤剑宗为徒,与我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还望虞姑娘你不要枉自揣薄烟烟的为人。” 池砚舟也是方才才从苏烟口中得知眼前这个他随手救下的女子是虞家二小姐。 当初苏烟烟退婚后,她四处散播谣言,毁坏苏烟烟的名声。 一会说苏烟烟是未婚先孕所以才急着退婚与人私奔。 一会又说苏烟烟红杏出墙到处与人一夜留情。 他那时见苏烟烟整日以泪洗面,对散播谣言者早就积有一腔怨气。 此时若不是看虞妙依是个女子,非得给她点眼色瞧瞧不可。 虞妙依有些被池砚舟那狠戾的眼神吓到。 心中有万千疑惑的话语想要呼之于口,但一张嘴就只吐出一个软软的“好”字。 她发现自己一看池砚舟的脸就控制不住的面红心跳,生怕被他看穿心事,垂着双眸不敢再多吐一言。 池砚舟无心与她周转,礼貌性的道了声“告辞”,便匆匆走去食楼之中。 为避免被苏烟发现,还特地用了张易容符掩盖样貌,挑了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她与沐清风。 毫不知情的苏烟此时面对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吃得甚是欢快。 有福可享的同时,还不忘一把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出来,夹了满满一碟菜肴堆到他面前,用命令的口吻道:“给我吃。”、 神闲镜虽是灵狐,但因常年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结界之中,饥寒交迫,对人界的美食很是憧憬。 当即也不客气的维持狐身,坐在苏烟身侧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而沐清风面对美食无动于衷,非常绅士的不停给苏烟端来她够不到的菜。 许是见沐清风太过不食人间烟火,苏烟吃着吃着,突然扯了只鸡腿递到他面前,笑着道: “别光看我们吃啊,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沐清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从她手中接过鸡腿,非常端庄高雅且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坐在一旁默默关注的池砚舟被惊了一跳,恍然感觉自己与苏烟烟相识多年,像是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般。 撇开她从灵府中薅出来的那只灵狐有着恐怖如斯的血脉不说,光是能让沐清风张嘴吃下人间食物这一点,就足够看出她们二人之间交情不浅。 要知道,沐清风自十岁修得金丹起,就辟谷不再进食,靠吸食灵气才养出这身谪仙般的体态。 传闻为让他活得更有“人味”一些,他最敬重的师尊曾想方设法、软硬兼施,皆没能让他破了食戒。 如今苏烟才是随手一递,他就为她打破习惯。 显然苏烟在他心中的地位定有特殊之处。 沐清风越想越觉得危机感加重。 以往对苏烟烟倾注的感情在这一刻像是翻倍复苏一般,搅得他心烦意乱。 见不得苏烟与除了他以外的男子如此亲密,池砚舟神差鬼没的偷偷渡出一道灵力,想将沐清风手中的鸡腿击落在地。 不料沐清风只是稍一抬眼,那道灵力便化作云烟不攻自破。 他警惕的朝池砚舟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吓得做贼心虚的池砚舟连忙低头扒饭。 被呛得连连咳嗽,惹得周围的食客皱着眉头议论道: “这是多久没吃饭啊,呛成这样。” “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吃起饭来与乞丐无二。” “……” 池砚舟无视旁人的议论,生怕被沐清风看出端倪丢了脸,继续饿死鬼一般的扒着饭。 将桌上的佳肴一扫而光后,苏烟悠闲的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满足。 神闲镜撑得连回到她灵府中的力气都没有,当即蜷缩成一团,趴在苏烟的怀中呼呼大睡起来。 毛茸茸的触感令苏烟忍不住在它身上多ua了几把,困意刚刚卷来,沐清风便道: “苏姑娘,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吧。” 苏烟吃饱喝足了,觉得心情甚好。 当即一把将神闲镜丢回灵府中,坐在原位伸了个懒腰,道了声脆脆的“好。” 此时斜阳的余晖恰好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脸上,似为她渡上一层斑斓的霞光般,照得苏烟那张花容袅娜的玉颜越发娇媚动人。 沐清风和池砚舟的视线同时在这一刻同时落在她的脸上,皆被惊艳得心头一颤。 苏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自顾自的起身往食楼外走。 沐清风回过神来,连忙念了句清心决,走上前去与苏烟并肩。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阑珊的街道上,像极了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路过的行客纷纷被他们的绝色容颜惊艳住,时不时的歪着脖子回头看。 看得太过入迷,以至于很多人都被相互撞倒,现场一片混乱。 池砚舟像做贼一般偷偷跟在二人身后,见他们走入自己已经落了脚的那间客栈中,顿时松了口气。 连忙抄近路先一步回到客栈,想花重金让掌柜的将苏烟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 这边苏烟与沐清风刚走到客栈中让店小二开房,耳畔便袭进一道高调且霸道的女声: “这间客栈里所有的空房,本小姐全包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三片价值不菲的金叶。 金叶上被渡了灵气,携裹着闪电朝苏烟所在的方向平削过来。 沐清风眼疾手快,赶忙一把将苏烟拉到一旁。 “噹——”的一声脆响,金叶笔直嵌进正前方的账台中。 声音的主人见状,笑呵呵的走到苏烟身旁,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趾高气昂的对店小二道: “这三片金叶就当是我赏你的小费,我要包下所有的客房,你赶紧把这个穷酸鬼轰出去,免得拉低了你们客栈的档次。” 说完,瞥到了站在苏烟身旁的沐清风,先是一惊,随既冷笑着讽刺道: “哟,几个时辰前你才刚与池小真人不清不楚,现在又勾搭上了苍穹剑宗的流光君,苏烟烟,你本事不小啊。” 她身后跟着几个长相凶狠的彪形大汉,话音尖细刻薄,依旧一副将自己当做人上人的高高作态。 绗?3绔?鎬庝箞锛屼綘鏄潵鏇垮ス璁ㄥ洖鍏亾鐨勶紵 本就因突然被他掐住脖颈一头雾水,再听见他话只说一半,苏烟当即着急的问:“你的尾巴怎么了?” 一抬眸,瞥见神闲镜那邪魅俊俏的脸染满红晕。 眼神闪闪躲躲,表情极其不自然。 看苏烟那双如溢有万千星河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神闲镜叹了口气,自认倒霉的小声道: “没怎么,以后不许再摸我尾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像个怀春的少年般,脸颊和耳垂红得像要溢出鲜血一般。 且话音温温柔柔,与往日那个酷拽狂霸的神闲镜判若两人。 “知道啦,不摸就不摸,你这么激动干嘛。 突然掐住我脖颈,我还以为你要取我小命呢。 还好我心态够稳,不然迟早得被你吓死。” 苏烟一边将他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扳开,一边翻着白眼抱怨。 瞥见他动作迟钝,表情僵硬,又好奇的问“我也没怎么你啊,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闷在灵府里太久,生病了? 不知如何开口解释,神闲镜恨不得将她这张碎嘴堵上。 他原本美滋滋的心情因被苏烟摸了尾巴,如被一盆冷水淋下,晒太阳的兴致瞬间全无。 扔下一句“我没病,好得很”,便化作一缕轻烟回到苏烟的灵府中。 他向来喜怒无常,苏烟早就习惯了。 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连忙掏出一个可以无限屯东西的乾坤袋,哼着小曲去置办货物。 画本中极寒之地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危机四伏以外,还有着许多令人防不胜防的幻境结界。 不论什么等级的修士,去到那里都会感到饥饿和寒冷。 由于古往今来鲜少有人活着从那里走出来,所以关于那里的消息很多都是一通乱扯。 大部分修士常年靠灵力御寒辟谷,因此去之前准备的都是些灵宝法器。 那里在结界的影响下天寒地冻荒无人烟,不管修为多高,没有御寒之物和食物,统统都会被饿死冻死。 苏烟有意想借此机会在那里大赚一笔,因此狂屯棉裘和食物。 返程途中,被一个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用力一撞,手中拧着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苏烟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与他计较的,不料那公子像跟她有仇一般,搂着那两个衣着浮华的女子肆无忌惮的将她掉落的东西全部踩得稀碎。 边踩还边说她走路不长眼冲撞了怀中美人,要她跪下赔礼道歉。 这下苏烟彻底恼了,挥起拳头就要将他那张嘚瑟的嘴脸狂揍一顿。 不料拳头靠近他脸颊的瞬间,恍然发现找她茬的不是别人,正是虞妙依口中那被她退了婚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甚至变得恐女的虞寒衣。 只是一秒的犹豫,虞寒衣已经将怀中的两位美女推到一旁。 灵敏的避开苏烟挥过来的拳头后,闪到她的身后一把钳住她的手,冷着脸道: “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妹妹虞妙依的人? 长得娇弱,胆子倒是养得挺肥啊。” 他说话的瞬间,一双眼已经将苏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惊叹于她身姿玲珑之时,视线落在她那如雕刻般精妙绝伦的脸上,顿时被惊艳得瞳孔一缩,钳住苏烟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因怜香惜玉而小了几分。 苏烟趁此机会猛地将手抽回,顺便用胳膊肘狠狠的在他胸膛上顶了一下。 疼得他顿时抿唇皱眉,“嘶~”的闷哼一声。 苏烟知当初原主去见虞寒衣时,刻意用易容符丑化容颜。 所以虞寒衣并没有见过原主的真面目,不知道眼前人就是当初与他退婚之人。 见他虽长得英姿魁梧却举止轻浮,苏烟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头,渡出风铃剑指着他,晦气的道: “怎么,你是来替她讨回公道的?” 画本中虞寒衣师出长灵大陆第二仙门,是归山剑宗玄清仙尊万里挑一的内门弟子,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因虞妙依曾在论道大会上技不如人被嘲笑,他便孤身闯入嘲笑者的宗门,以一敌百差点将嘲笑者灭门。 还在仙门玉简中放出狠话,谁敢惹虞妙依不高兴,他让谁的祖宗十八代都不高兴…… 苏烟知她两次让虞妙依出丑,虞寒衣此番找上门来,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已经做好和他大打一架的准备。 虞寒衣方才是搂着两个美女从背后撞的苏烟,因此没看清她的容颜。 此时抬眸瞥见她珠颜玉瓷,娇艳得跟朵玫瑰花一般,连握剑指着他的姿势都摇曳生姿。 顿时觉得以往他见到的女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庸脂俗粉。 他向来风流不羁,看脸谋人,苏烟的容貌又恰好撞在他心坎上,因此脑子一热,顿时把为虞妙依讨公道一事抛之脑后。 摆了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姿势,对苏烟挑眉一笑,道: “姑娘误会了,我是来请你小酌一杯的。” 昨日他刚奉家父之命赶来此处与虞妙依会合,一来便见他家那位娇纵的大小姐窝在房间里边砸东西泄愤边张嘴大哭。 他多次询问原因,虞妙依皆闭口不说。 见不得她受委屈,虞寒衣只好私下找人调查。 当得知他那自小便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妹妹两次在一位女子手中吃了亏后,虞寒衣再也坐不住了。 当即放下狠话,定要那女子跪下给自家妹妹道歉。 本来来的时候都已经暗下决心,只做一个莫得感情的护妹狂魔。 没想到此番一见到苏烟,满脑子都是“她看起来娇小玲珑弱柳扶风,我妹妹娇纵跋扈蛮不讲理,一定是她先招惹的这位姑娘……”之类的想法。 很是懊悔方才一时冲动撞了苏烟,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说的话有些出乎苏烟的意料,以至于她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的眼神看向虞寒衣。 虞寒衣生怕苏烟拒绝,连忙霸道的补充道: “妙依是我虞家的掌上明珠,出了名的心眼小爱记仇,你若不想今后一直被她找茬的话,就陪我喝一杯交个朋友。 只要你把我哄高兴了,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我都能帮你解决。” 他虽长得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充满一股登徒子味,让苏烟很是反感。 她怎么也无法将他这副风流不羁的样子与虞妙依口中的“恐女”联系在一起。 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道: “她若还想找茬,尽快来就好,我长这么大,可从未怕过任何人。” 。 第11章 是你惹不起的人 “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苏烟有些被他的气质惊艳到,正欲开口询问他的名字,恍然瞥到他手中握着的佩剑是“斩尘”。 心中一喜,连忙笑意盈盈的问道: “你就是长灵大陆第一剑修——无忧仙尊的首徒,流光君沐清风吧,我叫苏烟。” 画本中,沐清风和原主一样出生在仙门世家,自小便流光溢彩前途无量,是无数世家子弟钦佩仰慕的修道楷模。 他一生痴迷于剑道,顶着一张长灵大陆第一绝色的脸和一双能造出任何仙门法器的巧手,创下辉煌战绩无数。 当初苏烟在看画本时,就对他颇为欣赏,如今突然见到真人,只觉得画本中所描述的,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沐清风身名在外,被人认出身份是常有的事,因此一点也不惊讶苏烟会叫出他的名字。 见她美得实在太过招摇,又还是魔修最近正在大肆寻找的极阴体质,生怕她会再遇到危险,出于道心抽出三张火符递给她,道: “方才袭击你的是魅影,由世间阴狠毒辣之人的魂魄转化而成,难缠又棘手。 跟蚯蚓一样,被斩断身上的任何一处,都会分化出新的个体,只有火符能对付他们。 你先拿着这几张符咒应急,我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苏烟伸手接过沐清风手中的符咒之时,不小心触碰到他削葱般的玉指,周身顿时漫起一层薄霜,冻得她连打几个寒颤。 沐清风下意识的将手缩回,煞白着脸对苏烟道了声抱歉,便如清风一般在苏烟眼前徒然消散。 知他生性自由,喜静厌闹,苏烟虽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追上去过多打扰。 正欲回到房间好好补觉,潜伏在周围的魅影见沐清风离去,全都钻了出来,将苏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七嘴八舌的兴奋道: “果真是个拥有至阴体质的极品美人。“ “把她抓回去献给大祭主一定会得到重赏。” “娇嫩得跟朵花似的,我都怕我丑陋的身态会吓哭她。” …… 苏烟眸色一沉,掐出一道仙决将沐清风给她的三道火符平铺在身前,冷着脸呵斥道: “一群有人身没人形的丑东西,与其在这痴人说梦,还不如滚回你们的墓堆里继续发烂发臭!” 方才她对这些魅影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在他们手上吃亏。 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弱点,只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魅影们听到苏烟如此揭他们的短,气得张牙舞爪的从四面八方同时朝她扑过来。 苏烟淡定的从火符中将火苗引出,筑成一个火阵圈住自己。 待魅影们见到火光止住脚步想要窜逃之际,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火圈散成一场密密麻麻的火雨,烧得地影们撕心裂肺的打滚惨叫。 见他们全部化作黑灰铺散在地面,苏烟才将火种引回符中。 掐诀收符的瞬间,后背恍然袭来一阵阴风。 那阵阴风从苏烟身侧穿过之时,刻意在她的脸边一滑而过。 苏烟顿时感觉脸颊被人摸了一把,恶心得渡出风铃剑杀气腾腾的朝阴风处猛地劈了一剑。 “轰隆——”几声剧响,周围的树被剑气拦腰劈倒。 那阵阴风悬空转了几圈,化作一个满脸横肉、寒碜丑陋的黑衣男人。 男人将手放在鼻边深深吸了一口从苏烟脸颊上带来的残留香气,一双如毒蛇般阴冷卑劣的眼色眯眯的将苏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颇为兴奋的道:“不愧是拥有至阴体质的绝色美人,才摸了一把就让我如此欲罢不能,只可惜,脾气爆了点。” “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他说话间,地面又钻出许多魅影,那些魅影见他笑,也扭曲着不成型的身子跟着一起笑。 刹那间林中阴风四起,惊悚诡异。 苏烟知眼前这猥琐恶心的男人是恶魂宗的少宗主祭阴司,贪财好色,毒辣阴险。 为了修炼魔功,曾一夜之间玷污了七名花季少女。 是长灵大陆上拥有至阴体质的女修们人人提之色变的恶臭淫贼。 据说一旦被他盯上,三日之内,必失清白。 清楚他已经将自己当作寻欢作乐的下一个目标,苏烟拧着秀眉,十分厌恶的提剑指向他的眉心,冷冷问道: “你刚才是哪只手摸的我?!” 祭阴司见苏烟被他盯上非但不怕,反而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闪到苏烟身前,深深吸了一口混杂在空气中的芬芳香味,一脸猥琐的笑道: “怎么,美人你要摸回来?” 说话的瞬间,伸出手就欲摸上苏烟的脸。 苏烟眸色一沉,逆转剑锋咔嚓一声,直接将他伸出的手拦肩斩断。 “啊——!!!” 祭阴司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断臂处喷泄出来。 他疼得瘫倒在地上打滚,面目狰狞,双目溢满怒气。 周围的魅影见苏烟区区一个弱女子,竟敢提剑砍断祭阴司的手臂,纷纷一窝蜂的朝她袭来。 苏烟将从火符中引出的火筑成一个结界圈住自己,魅影们一靠近,皆如飞蛾扑火般有来无回。 渐渐的也对苏烟产生深深的恐惧,皆退到祭阴司的身旁,随时准备用躯体为他挡刀。 眼见苏烟步步逼近,一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模样。 祭阴司狼狈的边往后退,边将身旁的魅影全都推了出去,紧咬着牙几近奔溃的怒吼道: “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女人,竟敢伤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恶魂宗的少宗主!” 恶魂宗是近两年才崛起的魔修宗门,门内的弟子因修炼禁术一个个变得嗜血残忍,不人不鬼。 其宗主祭不灭靠卑劣手段吞并了许多小有名气的宗门,以行事毒辣、手段残忍而在长灵大陆上逐渐站稳脚跟。 祭阴司作为他的独子,自小便在溺爱中养成了不学无术、浪荡风流的性子。 虽也是魔修出身,但修为弱得一批,出门在外有事无事就报上他爹的名号,将狐假虎威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烟越看他那张狰狞的脸越觉得恶心。 为给他一个深重的教训,让他往后不敢再觊觎别的女修,苏烟往他身上重重踹了一脚,居高临下的道: “一个见不得光的魔修宗门,你也好意思天天挂在嘴边当免死金牌。 别说区区恶魂宗,就算是天下第一宗,惹恼了我,一样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绗?8绔?浣犵湅鎴戝儚鍐ゅぇ澶村悧 那几人见苏烟手中果真有现成的袄裘,顿时两眼发光。 凶神恶煞的径直走到苏烟身前,问: “你要卖多少?” 苏烟默默的伸出一只手,道: “不多,五百灵石一件,” 见她竟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袄裘卖出天价,他们纷纷一脸震惊的吼道: “什么?五百灵石,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虽然他们手握大刀,满脸凶悍,但苏烟丝毫不慌。 她一把将沐清风拉到身前充当保镖,云淡风轻的道: “要是在平常,这个袄裘确实不值什么钱。 但现在它就是无价之宝,别说是五百灵石了,你信不信就算我卖五千灵石,也会有人买。” 此时周围的修士被冷得浑身打颤,听见苏烟在卖袄裘,皆朝她围了过来。 见她手中只拿了两件,生怕多迟疑一秒,就会被人买走,连忙不耐烦的对那几个凶苏烟的修士道: “买不起就不要再这里占位置,穷批一个,才五百灵石就跟被掏空家底一样,真是丢修士的脸。” 说完,甚是和蔼可亲的对苏烟道: “姑娘,我买了。” 苏烟笑意盈盈,将手中的两件袄裘卖出去后,又从乾坤袋中拿出几件搭在沐清风的肩上,道: “数量不多,先买先得啊。” 毕竟关乎性命,大多数修士虽觉得贵,但都勒紧裤腰带从苏烟这里买了袄裘。 让苏烟赚得盆满钵满。 眼见这里的修士几乎已经人手买了一件,苏烟这才将乾坤袋收好。 正欲找个地方美滋滋的数钱之际,耳畔突然袭进一声惊雷般的轰隆声。 余音刚落,原本风平浪静的雪地上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灰蒙蒙的天空更是直接裂出一大道泛着雷电的口子。 以为是有妖兽出没,周围的修士纷纷警惕的渡出灵器法宝,直指着空中突然出现的那道裂口。 就在众人的精神状态都极其紧绷之时,一声“哎哟——”从裂缝中传出。 紧接着几道人影如被暴力扔出一般,一个接一个笔直跌落。 生怕被砸中,周围的修士纷纷作鸟兽状朝四周散开。 而沐清风也及时的一把拉起苏烟往边缘处躲避。 然而两人刚选定位置停下来,裂缝中掉下的人影就像特地安装了定位一般,刷刷刷的落在她们的身前。 直接叠成了一座“人山。” 这下周围的修士纷纷好奇且警惕的围了过来。 看清掉落的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从漩涡中姗姗来迟的修士后,皆一脸失望的散开。 “疼死小爷我了,有没有好心人帮忙扶一下我?” 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人弱小可怜无助的求助,然而没一人搭理他。 苏烟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便好奇的半蹲着身子去看那人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叠成人山的竟全都是她认识之人。 从下到上依次是虞寒衣、池砚舟、白月怜、虞妙依……以及几个伤痕累累的虞家弟子和乾坤剑宗弟子。 除了虞寒衣,其余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时全都晕了过去。 看见苏烟,虞寒衣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十分激动的道: “烟烟姑娘,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快帮我个忙,我快被这群人压死了……” 苏烟虽觉得有些晦气,但还是同沐清风一起将人放下。 被这凛冽的寒风一吹,昏迷的众人很快便被冷醒过来。 一睁眼见到苏烟和沐清风,皆是一脸震惊。 毕竟谁也没想到,漩涡的衔接处竟会是这冰天雪地的“人间地狱。” 许是被冻得太僵,虞妙依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纵然依旧看苏烟不顺眼,也只是时不时的朝她翻个白眼。 而白月怜伤得重,要死不活的躺在池砚舟的怀里。 池砚舟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被冻得面色青紫。 许是不想让苏烟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他全程低头不语。 所有人中只有虞寒衣最有活力,也最为恬噪。 见被困在这里的修士几乎人手一件袄裘,他连忙问苏烟: “你们穿的这些袄裘哪来的,为什么我们没有,难道就因为我们来得晚要被区别对待么?” 苏烟还未开口,站离他相对较近的一名修士便抢答道: “这袄裘是我们花了整整五百灵石从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手中买的,她一下子卖了那么多件,不知道还有没有。” 话语中充满酸味。 虞寒衣闻言,恍然想起白日里在街上遇见苏烟时,她拧着大包小包,显然是在储备物品。 当时自己一心为妹妹出气,还踩坏了她好多东西…… 想到这,虞寒衣甚是羞愧。 有些尴尬的硬着头皮问苏烟,“烟烟姑娘,这袄裘……”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想着自己好歹曾是苏烟的未婚夫,她应该会看在往日交情上,给他和妹妹几件袄裘御寒的。 然而苏烟像是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般,直接冷漠的道: “一千灵石,我这里还余下几件。” 一直恨恨观察着她的虞妙依见她竟如此坑自己哥哥,忍不住道: “为什么卖给他们只要五百灵石,而卖给我们就要一千灵石!” 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苏烟看了她一眼,扬唇一笑道: “因为你们虞家有钱啊,不坑你们坑谁啊。” “你……” “简直欺人太甚!” 虞妙依虽觉得她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毕竟她虞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一千灵石于普通修士而言是一次巨款,于她而言却连买一件普她普通的首饰都不够。 但又不想承认自己是冤大头可以让她坑。 因此气得指着苏烟狂翻白眼。 虞寒衣知道自家妹妹高傲的性子,怕她与苏烟吵起来,连忙给她找个台阶下,道: “妙依,物以稀为贵,烟烟姑娘手中的袄裘想必也不多了,卖这个价也算合理。” 说完,阔气的掏出五千灵石递给苏烟,从她手中买下五件袄裘分给虞妙依和其余的三位虞家弟子。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池砚舟和其余师兄弟此时周身被冻得结满雾冰。 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问苏烟: “烟烟师妹,你那袄裘可否也卖我们几件?” · 第13章 眼睛不干净了,嘤嘤嘤 她虽有意要救沐清风,可也不想为救人就草率的将自己的清白给交出去。 思前想后纠结了一番,决心还是花钱找个人来为他祛除寒气比较妥当。 这样想罢,苏烟连忙拧起裙摆朝洞外走去。 刚走没几步,一直在她灵府中沉睡躺尸的金狐突然化作人形钻了出来,倚靠在洞口冷冷的看着她,道: “这里地势险峻又萧条偏远,等你把人找过来,这家伙估计已经毒发身亡被冻成冰尸了。” 他话音冷峻且周身溢满魔气,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时隔多日再次见他现身人形,苏烟难免有些激动。 她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前,仰着脖颈一脸期待的问: “小狐狸,你这么说是不是有救他的办法了?” 话刚说完,苏烟脑海中恍然闪过在无望之渊时他动动手指就将那些妖邪炸成一滩血水的场景。 顿时打了个寒颤,刚溢出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别叫我小狐狸,我有名字,叫神闲镜。” 神闲镜那双阴戾邪魅的眸子落在苏烟的脸上,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似乎对苏烟叫他小狐狸一事很是不爽。 苏烟生怕他一生气也将自己炸成一滩血水,连忙赔笑着道: “神闲镜,这个名字很特别,和你的人一样——威猛霸气!” 苏烟找不出好的词来形容,生搬硬套套了一个。 神闲镜没有理会她,指尖溢出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径直朝沐清风所在的位置走去。 苏烟认出那团蓝火就是传闻中能焚尽万物的琉璃邪火。 心中一惊,连忙冲到神闲镜身旁,有些诧异的道: “你该不会想用琉璃邪火为他祛除寒气吧? 这个方法可行是可行,只不过沐清风区区剑修,没有神灵护体,只怕寒气还没祛除,他就先被烧成灰烬了。” 这琉璃邪火可是能瞬间融化万年玄铁的恐怖存在,向来桀骜张狂,从不轻易屈服于人。 苏烟没想到它竟会落在神闲镜手中,更没想到会被训练得如此乖巧听话。 神闲镜敛着眸子瞥了苏烟一眼,话语清寒的问: “你在质疑我?” 苏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直发毛,连忙摆手尬笑着道: “没有没有。” “要不你来?” 神闲镜又将指尖的火递到苏烟面前,一副你行你上的模样。 在他递过邪火的瞬间,那邪火突然现出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形,对苏烟龇牙咧嘴。 似乎在说“试试看,敢碰我,我烧死你!” 苏烟只觉得眼前这一人一火性格执傲偏激,她目前实在惹不起。 眼下沐清风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体冰雕,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拯救他,只能铤而走险搏一搏。 她烫手似的轻轻捻起神闲镜的袖口,将溢出的邪火对向沐清风,弱小可怜的尬笑着道: “你来你来,这琉璃邪火又不听我指挥。” 神闲镜得意一哼,这才将邪火渡入沐清风的体内。 邪火刚一触碰到沐清风的身体,他身上的寒冰以及庇体的衣物瞬间融化消散, 整个人赤条条的显露在苏烟面前。 苏烟瞳孔一震,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有些抱怨的对神闲镜道: “你救人就救人,烧他衣服干嘛!” 害她眼睛都不干净了,嘤嘤嘤…… 神闲镜回头看了一眼羞得两只耳朵通红的苏烟,道: “又不是我烧的,是琉璃邪火烧的。” “……” 觉得很他沟通有点障碍,苏烟气鼓鼓的坐在一旁,紧闭双眸狂念净眼咒。 才半柱香不到的功夫,神闲镜就将琉璃邪火收回,从身后戳了戳苏烟的背,道: “寒气暂时驱散了。” 苏烟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散。 不想眼睛再受到暴击,她从灵府中拿出一套之前在钱家布庄屯的衣服递给神闲镜,小声小气的道: “帮个忙,把这衣服给他套上。” 神闲镜一脸不情愿的从苏烟手中接过衣服,弹了道诀,那衣服就完全套在沐清风身上。 沐清风肩宽腿长,那身衣服又是按照苏烟尺寸做的女装,穿在他身上足足短了一截,手臂和小腿全都露在外面。 向来不苟言笑的神闲镜,看到这一幕后,控制不住的邪魅一笑。 苏烟听见他的笑声,警惕的回头,瞥见沐清风此时的模样,顿时也笑得前仰后翻。 等她笑够了,神闲镜才将手伸到她面前,一本正经的道: “拿来。” 苏烟一脸懵逼,“拿什么?” “帮你救人的谢礼,五百灵石。” 苏烟闻言原地蹦起,踮起脚尖试图平视神闲镜的双眼失败后,跳到一个小台阶上,叉着腰道吼道: “什么五百灵石,你刚刚救人的时候可没这样说过!” 她辛辛苦苦才从钱老爷那里挣来五万灵石,这神闲镜放个火就要收她五百灵石,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况且,这几日,他一直呆在苏烟的灵府中,吞吃了许多原主之前屯在灵府中灵丹仙草不说,还肆无忌惮的吸食苏烟的灵力。 害得她灵气不足常常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她都还没跟他明算账,他倒是先问她要起了钱。 简直……厚颜无耻啊! 知道伸手向苏烟要钱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她肯定不给,神闲镜冷着脸道: “刚才我不跟你谈条件是因为没把握引出他体内的寒气,现在他已经无恙了,我自然得拿到该有的报酬。” “你不愿给也成,我大不了再把引出来的寒气灌他体内。” 他说罢,还真将从沐清风体内引出的寒气给渡了出来,一副说到做到的模样。 被他如此趁火打劫,苏烟心口憋着一团火气,但也只能妥协。 她极其不舍的将灵石扔给神闲镜,附赠他一个大白眼。 神闲镜拿到灵石后扬唇一笑,假咳几声,道: “我灵力消耗过度有些撑不住了,记得把我扔回你灵府。” 话音刚落,便化回狐身晕在苏烟怀中。 毛绒绒的触感令苏烟刚丧失一笔巨产的沮丧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她报复性的将神闲镜撸了一通,才将他扔进灵府。 此时沐清风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竟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女装,被惊得发出疑问三连: “我是谁?” “我在哪?” “你对我做了什么?” 绗?1绔?鑻忕儫锛屼綘涓嶈鍛戒簡鍚楋紒 刀疤脸见他一副誓要与自己血战到底的模样,极其猖狂的冷笑一声,道: “区区蝼蚁,这种话也是你们说的?” 说话的瞬间,朝身旁的一名小弟瞥了一眼。 那名小弟领会他的意思,突然如鬼魅般闪到那名修士的身旁,深深在修士身上嗅了几口,一脸兴奋的从刀疤脸喊道: “疤哥,这人闻起来很好吃啊。” 那修士被这句话吓得脚趴手软。 知一但被他们这几个披着人皮的“食人魔”盯上,就很难再脱身。 抱着博一博的心态,他驱动手中的长剑猛地朝那名小弟砍去。 然而那名小弟看起来虽然孱弱瘦小,却能轻而易举的空手接住他挥下的刀。 只是一招,那名修士便知他与对方的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不想就这样成为他们果腹的食物,他颤着声音冲团队中的其他修士求救: “弟兄们,救救我!” 他被吓得汗流浃背,眼神中写满惊恐。 然而来这里的都是些生来便冷血无情的修士,没有涉及到个人利益,他们根本不会轻易出手救人。 见他们对自己的呼救无动于衷,那名修士大失所望的冷笑道: “你们现在冷眼旁观,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也会如我这般为人鱼肉……”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那馋得不行的刀疤脸一道电鞭卷了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大腿便被狠狠咬下一块血肉。 眼睁睁看着七八张嘴同时如野兽般啃向自己,那名修士惨叫着吼道: “一群有人形没人性的畜生,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从我身上啃食下任何一块肉。 我以性命诅咒你们,生——不被善待,死——受戾鬼缠身!!!” 他说话间,拼着最后一口气掐了道爆破仙诀,生生将自己炸成一摊血泥。 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刀疤脸怨怨的唾了一口唾沫,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 一旁的小弟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贱兮兮的笑道: “疤哥别生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这里不是多的是吗? 你看那边那几个小美人,长得身娇肉嫩的,一看就很美味。” 他说话间,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苏烟几人身上。 看得她们皆是一惊。沐清风几人下意识的站出来将苏烟、虞寒依和白月怜挡在身后。 毫不示弱的回盯着刀疤脸几人,一副敢打她们的主意,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的模样。 刀疤脸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对身旁的小弟道: “你知道那几人是谁吗?” 不等小弟回答,他继续道: “他们是三大仙门的首徒,单打独斗的话还有机会活捉了他们,若他们联起手来,只怕我们会吃亏。” “先让兄弟们委屈一下,随便找几个人填饱肚子,等破了这幻境找到魅鲛泪,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 小弟们唯唯诺诺的点头,如恶狼般无差别的扑向周围的修士。 来极寒之地寻找魅鲛泪的修士原本有成百上千名,但大部分皆因修为不够而在第一关就被鬼魅淘汰。 如今呆在幻境中的不达百人。 刀疤脸的十人团队更是直接占了五分之一。 遗留下来的大部分团队都零零散散,再加上刀疤脸那一队的人实在厉害,因此那些修士皆被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沐清风几人很清楚,刀疤脸的人迟迟不敢动他们,就是因忌惮他们几人联手的实力。 原本他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出于道心,还是不忍看到有同类以这种沦为食物的方式活生生在眼前死去。 将受了伤的池砚舟安排在原位负责保护苏烟几人后,沐清风和虞寒衣便带着余下的弟子冲上去救人。 见他们出手,刀疤脸毫不示弱的直接迎上去。 在这冰刃结界中,实力越强的人灵力就越被剥削得多,因此几个回合下来,沐清风和虞寒衣都没能从刀疤脸手中讨到好处。 而刀疤脸的小弟们暗中得到命令,声东击西,突然全都集在一起冲过来攻击苏烟几人。 逼得她们不得已渡出灵剑反击。 此时雪越落越大,寒风也越来越刺骨。 苏烟在打斗过程中恍然发现手中的风铃剑可以用来加固结界。 于是退到一旁,捻出符咒筑出一个结界,顺势将风铃剑悬在结界中央。 连忙冲结界外的人喊: “大家快退到结界中来!” 见有退路,众修士纷纷涌入结界中避难。 而刀疤脸的小弟们想硬闯结界,纷纷被暴力弹飞。 苏烟见沐清风和虞寒衣二打一还是被刀疤脸击得节节败退。 连忙对池砚舟道:“你的破云剑借我一用。” 这破云剑是当初池砚舟在原主的帮助下从熔浆滚滚的火山中心拿到的。 曾染了原主的血,因此也听原主的话。 池砚舟想也没想就将破云剑递给苏烟,刚要开口询问她要剑干嘛,苏烟便握着剑踏出结界,朝刀疤脸及他的小弟们冲了过去。 池砚舟一惊,连忙喊道: “苏烟,你不要命了吗!” 沐清风和虞寒衣两大剑修高手联手都伤不了刀疤脸分毫,何况现在他的那群小弟还全部跑过去帮忙。 苏烟不理会他,掐了个诀,手中的破云剑立即迸出团团巨型火云,冲那群欲找机会偷袭沐清风和虞寒衣的小弟们燃去。 见他们暂时被火云困住,连忙又变换招式,在虞寒衣和沐清风即将被刀疤脸一剑劈下之时,闪到他们身前替他们挡下这几乎致命的一剑。 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苏烟的心脉震碎,她猛地喷了一口血,将灵府中储存起来所有符咒一股脑的扔向刀疤脸。 趁他被符咒绊住,连忙对沐清风和虞寒衣道:“走!” 沐清风和虞寒衣皆有些被苏烟这勇猛的行为震撼到,来不及多问,连忙架着她冲进结界之中。 刀疤脸满脸愤怒的追了过去,在即将伸手抓住他们时,触电般猛地被结界弹飞。 苏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身子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张原本生机的精致容颜煞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周身更是凉得结出一层薄薄的雾冰。 虞寒衣脱下身上的袄裘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沐清风和池砚舟则不停的往她眉心输送灵力。 结界外的刀疤脸不甘心就这样放跑她们,集结小弟使出灵力一阵阵的攻击结界。 第15章 我可以把我的命脉符画给你作抵押 苏烟戳了神闲镜几下,见他迟迟不化人形跟沐清风解释,只好将神闲镜用琉璃邪火救他后还讹了自己五百灵石一事说了出来。 为增重沐清风的负罪感,苏烟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嘤嘤的道: “他为了救你九死一生,现在连人形都化不了。还有我,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还伤上加伤,劳财又伤命不说,还好心没好报被你如此对待……” 看着苏烟一副我见犹怜、委屈至极的模样,池砚舟心中顿感羞愧。 知是自己一时冲动误会了苏烟,他脸颊一烫,咬着牙将手中的剑递到苏烟面前,义正言辞的道: “苏姑娘,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我方才划了你一刀,公平起见,你划我三刀。” 看他一脸认真,苏烟很是无语。 她将不论怎么顺都炸毛的神闲镜扔回灵府中,推开沐清风的剑,无奈的道: “我并非斤斤计较之人,你之前救我一命,我现在又还你一命,算是两清了。”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把我那五百灵石还我吧。” 毕竟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啊! 沐清风没有犹豫的道: “好,不过我出门在外从不带钱财,等我办完事回到宗门,再给你行吗?” 他说话间,瞥见苏烟白嫩玉臂上的刀口鲜血直流,心生愧疚,道了声“得罪”,便渡出灵力为苏烟治愈伤口。 泛着淡淡荧光的治愈灵力如清泉一般覆盖在苏烟的伤口上,狰狞的刀口瞬间愈合。 苏烟见他因误会自己一事一直心生愧疚剑眉紧皱,为缓和尴尬的气氛,扯开话题道: “也行,我不急用。” “对了,方才来刺杀你的那两个人真是你的同门师弟吗?看你的反应,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沐清风凌乱的思绪一下子被扯了回来。 他对苏烟心怀愧疚,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于是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全都告诉苏烟: 作为苍穹剑宗掌门的大弟子,沐清风一直秉持着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修道理念。 为此,他带头打击一切魔修宗门,短短几年时间,几乎将长灵大陆上所有的歪门邪派连根拔起。 那些邪派余孽为了报复他,无所不用其极的买通他身边亲近的人来暗杀他。 整整一年,他不是在被暗杀,就是在被暗杀的路上。 为护他周全,宗门内的长老将他软禁在结界之中与世隔绝。 每每寒毒发作,他都生不如死。 厌倦了那种不见天日苟且偷生的日子,他与长老们商量一番后,决心离开师门下山历练。 在历练过程中,他从一位仙者口中得知极寒之地有种名为冰灵兽的高阶妖兽,其灵珠可以彻底解除他体内的寒毒。 于是他便踏上了去极寒之地的旅程。 本已经费尽心思用灵力暂且压制了寒毒,没想到寒毒还是在短时间内再次发作。 害他差点丧命不说,还误会了苏烟。 苏烟想起她要找的下一件宝物——魅鲛泪也在极寒之地,于是便以去游玩好趁机涨涨见识为由,提议与沐清风一起结伴同行。 极寒之地是世间所有穷凶恶极之徒扎根的地方,险境重重。 沐清风自然不愿让苏烟与他一起去冒险。 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一走了之不会将她为救他而花费的那五百灵石还给她,划破手指用鲜血画出一张生死符,一脸认真的道: “苏姑娘,你放心,那五百灵石我将来一定会还你的。 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的命脉符画给你作抵押。” 看着他一副呆愣纯正的模样,苏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有要紧事非得去极寒之地不可。 之所以与你同行,一是想有个伴,二嘛,是看中你画火符的能力。 那日你离开后,恶魂宗的那群魅影又现身要捉我回去献祭,我一气之下将他们的少宗主削成人棍。 恶魂宗的人向来睚眦必报,我猜他们一定还会再来找我麻烦。 不呆在你身边的话,我没有安全感。” 沐清风虽是剑修,但一手符箓之术出神入化,所画出的符咒就连专业的符师都要自叹不如。 那些魅影在他手中吃过亏,见到他都要如过街老鼠般绕着道走。 倘若苏烟与他同行,恶魂宗的人定不敢来招惹。 沐清风独来独往惯了,知若身边突然跟着一个人,会有诸多不便。 但为了还苏烟人情,他细想一番还是答应让苏烟与他同行。 为让苏烟之后不再有所顾忌,沐清风当即许诺,“等我从极寒之地回来,就绞了恶魂宗,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招惹你。” 苏烟知他这话并不只是随口说说,心中一喜,便扬起唇角朝他挑眉一笑,道: “好啊,恶魂宗坏事做尽,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为民除害!” 她绽放在脸上的笑颜如一轮弯弯的明月般耀眼夺目,令沐清风一下子晃了神。 察觉到自己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如被三月春风轻轻拂过一般,花枝颤动。 沐清风生怕秘密被发现,赶忙起身背对着苏烟,有些慌乱的道: “苏姑娘,去极寒之地的路途艰难险阻,我们先找个客栈整顿一下行装,明日再动身去极寒之地,如何?” 他起身的瞬间,瞥到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顿时羞得耳根通红。 生怕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会被旁人看到,连忙掐了个诀将那身女装隐退。 苏烟察觉到他的尴尬,笑着回道:“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知道沐清风这人好面子,苏烟刻意走在他的前面,不去看他此刻的窘迫。 刚一来到小镇上,沐清风就带着苏烟直奔衣坊。 精挑细选换上一袭合身的白衣后,才敢看着苏烟的眼睛说话。 见苏烟差点被不远处飘来的一阵肉香味勾走魂魄,沐清风浅笑着将她带入食楼之中。 那食楼修建得高雅大气,来里面吃饭的尽是些有钱的权门豪贵。 苏烟本以为像沐清风这种连买件衣服都要跟店主再三砍价的穷剑修来到这里会不受待见。 没想到那店小二仅是瞥了一眼沐清风亮出的玉牌,顿时阿谀奉承的将他与苏烟引进最好的包间。 都不问她们想吃什么,直接将店内所有的菜肴都给她们上一遍。 绗?4绔?鎵撲粬浠釜鎺墜涓嶅強 众人皆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纷纷附和道: “是啊,刀疤脸这厮卑劣阴险,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反正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我是受够了,现在就冲出去和他们拼命。” “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 见众人皆想冲去搏一搏,苏烟沉思了一会,站出来道: “这结界确实撑不多长时间了,不过我们现在急着冲出去没有任何胜算,还得再等等。” 身为神界战神,苏烟身经百战,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在众人看来,以他们目前的处境,即便使出看家本领,也打不过刀疤脸那群人。 他们冲出去搏一搏本就是不愿再如此提心吊胆,受尽折磨再窝囊的死去而已。 或早或晚,结局都是一样。 因此皆对苏烟的话很是不解,连忙七嘴八舌的问: “还等什么?” “再等下去也是同样悲惨的结局。” “我们现在每一刻都在担惊受怕的饱受折磨,只想快点解脱。” 苏烟看着正在凭心情攻击结界的刀疤脸众人,淡淡的道: “他们刚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如果现在就贸然冲出去,无疑是往刀口上撞。” “你们不是对他们恨之入骨吗,现在就把你们心中的怒意全部大声的冲他们骂出来,骂得越难听越好。” 这些修士大多是些有勇无谋的匹夫。 纵然苏烟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们还是转不过弯来。 皆想不通骂刀疤脸一行人和晚点再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有什么关联。 还是虞寒衣看不下去,耐心的解释道: “你们肆意辱骂他们,他们受了气自然会想赶紧攻破结界杀进来。 等他们把体力全部消耗在攻破结界上,我们再冲出去打他们个绰手不及!”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本苦秧秧的脸突然绽放久违的笑容,纷纷清了清嗓子,指着结界外的刀疤脸一行人破口大骂道: “喂,结界外的小瘪孙们,想不想吃你爷爷们的肉啊,学两声狗叫,爷爷们考虑拉两坨翔给你们吃。” “不会学狗叫是吧,那爷爷们放宽松一点,你们学猪叫、学驴叫都可以。” “叫啊,怎么都哑巴了,平时你们不是狗叫得很厉害吗,是不是没翔吃叫不出来了。” …… 他们越骂越损,越骂越脏,仿佛把这些年来到人世上所受的气全都骂了出来。 苏烟几人捂住耳朵,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刀疤脸一行人被骂得面红筋涨。 起初还会回骂他们两句,后来发现越回骂,他们就骂得越脏越凶,纷纷气得渡出灵力猛烈的攻击结界。 嘴里怒喊着“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等结界破了,老子非要将你们剥皮抽筋再鞭尸!” 他们卖力的攻击着结界,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落入了苏烟几人的圈套中。 等到体力被逐渐消耗,身体传来需要进食的信号时,才恍然惊觉上了当。 而苏烟瞅准时机,突然将结界撤下。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修士们如打了鸡血般一拥而上,打得刀疤脸一行人措手不及。 眼见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抓,刀疤脸连忙朝大雪中跑去。 池砚舟为抓他回去复命,当即也跟着冲了过去。 沐清风明白池砚舟现在灵力被削弱,根本不是刀疤脸的对手,连忙对苏烟道: “刀疤脸手中有神魂盏,若是让他逃走,长灵大陆免除了要有一场浩劫,我去帮池砚舟!” “我也去!” 虞寒衣也深知自己作为仙门首徒该担下的重任,连忙跟着沐清风一起去。 苏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快要平息的战场,对众人道: “诸位,这几个恶修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们去追刀疤脸。” 经此一事,众修士纷纷对苏烟心存感激与敬佩,连忙回道: “苏姑娘,你放心去吧,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传个讯号。” 苏烟点头,朝着大雪中奔去。 落单的虞妙依和白月怜对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修士很是畏惧,生怕池砚舟一行人不在身边,他们会色迷心窍对她们做出逾越之举。 当即也朝着苏烟的背影追了过去。 雪大雾大,寒风猖獗。 刀疤脸见仅有池砚舟一人追了上来,便顿下脚步和他厮打起来。 因灵力在神魂盏的庇护下没有被削弱,他仅用几招便将池砚舟打趴。 欲将他杀死之际,沐清风和虞寒衣突然从风雪中冲了出来。 不过他们的灵力全被削弱,三人联手才仅能与刀疤脸打成平手。 见他们不依不饶,自己的体力又消耗得所剩无几,刀疤脸索性退了一步,好言好语的道: “你们何必如此费力非要与我两败俱伤呢。 大家来极寒之地都是为了寻找魅鲛泪,大不了,我现在退出,不和你们争就是了。”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识破。 只当池砚舟三人对自己穷追不舍是因他带领小弟杀人吃人一事。 为让他们放过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摆得很正。 然而池砚舟直接揭穿他道: “慈天悲,别以为你披了层皮我就认不出你。 现在把神魂盏交出来,乖乖和我回师门领罪,说不定师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会不计前嫌饶你一命!” 在池砚舟的记忆中,慈天悲自入门以来,就一直表现得温顺儒雅,勤奋好学。 宗门内上到掌门长老,下到弟子杂役,都十分欣赏欢喜他。 曾连续三年将他评为十佳优秀弟子,甚至一度有长老想传位于他。 没想到这样一个本该光芒万丈之人,内心竟如此黑暗。 伙同魔修宗门一起盗走神魂盏不说,杀人吃肉竟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池砚舟每每想到他在宗门时的过往,都忍不住想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 见身份已被识破,慈天悲也不装了。 他直接一把将身上的人皮扯下揉碎,盯住池砚舟,邪魅的笑着道: “池师兄,没想到我伪装得那么好,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你还真不愧是师尊口中那个长灵大陆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啊。” 绗?5绔?鎴戣兘鑷繁淇濇姢濂借嚜宸憋紝灏变笉鐢ㄤ綘鍐嶅姵绁炶垂鍔涗簡 剑修天才四个字,慈天悲像是咬碎了才吐出来的一般,语气加得很重。 说话的同时,突地用乾坤剑宗的招式对池砚舟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池砚舟刚要躲避,却恍然发现那道剑气竟拐了个弯,径直朝他身后的那座雪山击去。 “轰隆隆——”的一声脆响,雪山被拦腰劈成两截。 山顶上的白雪如决堤的洪水般,猛地朝他与沐清风三人所站的方向卷来。 而且要命的是,他发现苏烟,白月怜以及虞妙依三人恰好跑到雪崩之处。 来不及管慈天悲,池砚舟捻出一道加速符,拼命的结出屏障朝苏烟三人奔去。 嘴里大喊“烟烟,月怜,快往回跑,不要过来!” 然而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崩掉的雪以迅雷般的速度将所过之地全部吞没,周围还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遮挡之物。 沐清风和虞寒衣心头一惊,连忙渡出灵力试图减缓雪崩的速度。 眼见已经来不及躲避,苏烟一咬牙,掐了两道仙诀将虞妙依和白月怜同时朝池砚舟奔来到方向扔去。 “烟烟!” 池砚舟见苏烟立即被崩雪淹没,不管不顾的掐着仙诀也冲了过去。 顿时被卷入翻涌的雪堆之中,幸好被反应及时的白月怜一道灵力猛地拉回。 还未等崩雪平静,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苏烟被淹没的地方,不断的用双手挖雪,边挖,脑海中边浮现无数曾许诺苏烟烟未来的画面。 沐清风和虞寒衣也赶忙跑了过来,心情十分沉重,合力在雪堆中寻找苏烟。 白月连和虞妙依被吓破了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是苏烟在危机关头不计前嫌助她们躲过这一劫难,既难过又羞愧。 赶忙也冲过去挖雪,试图把苏烟救出来。 几人一连挖了将近两个时辰,累得直不起身,但都没有找到苏烟的踪迹。 还因体力消耗过度,瘫在雪地中奄奄一息。 就在绝望之时,突然听见苏烟的声音从雪堆中传来: “你们几个真差劲,挖了两个时辰都没能把我从雪堆中挖出,要是安心在原地等你们来救,恐怕我早就化成白骨了。” 以为产生了幻听,几人面面相觑。 直到苏烟的身影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他们才猛地从噩梦中苏醒。 只见一身金纹玄衣的神闲镜抱着苏烟从雪堆中破了出来。 身姿飘逸,神态凌然。 见苏烟平安无事,虞寒衣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连忙跑上前去对苏烟问长问短。 苏烟几句话就将神闲镜在她被崩雪淹没时从灵府中冲出来救她的艰难过程带过。 从乾坤袋中拿出点食物给他们补充体力后,指着周围那几座云雾缭绕的雪山道: “方才慈天悲将那座雪山拦腰劈断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幻境上空出现了一条裂缝。 现在仔细一看,觉得这些雪山的分布位置有点像奇门玄志这本书中所画的上古八卦图。 我猜,破解幻境的方法应该和这些雪山有关。” 苏烟也是在雪崩的那一刻才恍然联想到这一点。 眼下储存在乾坤袋中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且她们体内的灵力还在不断流失。 再不离开这个幻境,只怕会凶多吉少。 沐清风几人听苏烟这般说,皆像开窍了一般,连忙将所有修士入仙门时都必须学的奇门玄志从灵府中拿出来。 认真琢磨一番后,果然从两者的关联之处悟出了幻境的破解之法。 因需要同时将分布在幻境各个方位的八座雪山全部摧毁,苏烟几人将所有修士都集中起来。 告知他们离开幻境的方法后,那群修士皆兴奋得手舞足蹈。 很是配合的听从苏烟几人的安排。 随着苏烟的一声令下,被分成八个小队的修士们列阵,同时渡出余力朝雪山击去。 高耸入云的雪山在灵力的攻击下猛地崩塌,如奔流的河水般轰隆隆的朝众人卷来。 脚下的雪地更是大片大片的崩塌。 眼见避无可避,苏烟连忙掐了个诀护住自己,随既对众人喊道: “幻境中的结界已经开始瓦解,大家快收回灵力,结保护界护住自己。” 话音刚落,翻涌的崩雪便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般将众人吞没,脚下的雪地也在同一时间如云烟般嗖地消散。 似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中一般,苏烟的视线猛地一黑,随之被铺天盖地的失重感包围着。 恍惚中,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猛地将她一把拉进怀中。 以为是神闲镜,苏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边伸手去rua他的头,边道: “神闲镜,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见苏烟将自己错认成神闲镜不说,还摸上了自己的头,池砚舟尴尬的僵住身子,道: “烟烟,是我,池砚舟。” 池砚舟? 苏烟在手心亮起一团萤火,看清将她护在怀中的人确实是池砚舟后,连忙从他怀中挣脱,有些责备的道: “池砚舟,你来我这干嘛!” 这种危机关头,他不是应该像以往一样,紧紧跟在白月怜身边当她的护花使者吗? 见苏烟一副不太愿意看到自己的表情,池砚舟有些失望,解释道: “方才雪崩之时,我见你这边涌现许多冰锥,怕你受伤,就冲过来了。” 苏烟瞥了他一眼,礼貌性的道了句“多谢”。 随既重新掐了道诀筑出结界,边加快速度往这漆黑暗淡的深渊隧道中冲去,边道: “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不用你再劳神费力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可不想再与池砚舟有任何羁绊。 见苏烟对自己如此冷漠,甚至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自己的视线,池砚舟心中涌出阵阵酸涩。 想冲上去认真的对苏烟说句抱歉,奈何耳畔突然传来白月怜发出的阵阵惨叫。 他深深的看了苏烟的背影一眼,随既咬着牙去寻白月怜。 在这深渊隧道中大约穿梭了一柱香的时间,苏烟猛然发现正前方出现一束耀眼的光圈。 那道光圈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在这漆黑阴兀的隧道中格外耀眼。 苏烟想也没想便朝着光圈的方向飞去。 刚一靠近,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猛地被光圈吸入。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幻境,正身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中。 绗?7绔?鎾╂嫧 “沐清风,我知道哪里有冰灵兽,走,我带你去。” 刚一离开虞寒衣的视线,苏烟便掐了道仙诀,将被引燃的符箓化作一只专门寻找冰灵兽的引路蝶。 引路蝶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随既朝着密林方向飞去。 林中古树参天,灵怪遍地。 目之所及的所有动植物都暗藏杀机。 尽管苏烟和沐清风一再小心谨慎,可好几次都触不及防的被那些伪装得很好的精怪袭击。 好在沐清风的符箓之术出神入化,每次都带着苏烟化险为夷。 引路蝶带着两人穿过昏暗逼兀的密林,在一处冰窟前化作烟尘。 冰窟周围长满霜花,渗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沐清风慢慢靠近冰窟,果然发现一些冰灵兽生活过的痕迹。 他有些欣喜,迫不及待的想进入冰窟中一探究竟。 可转头看见正朝他走来的苏烟,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这冰灵兽一族生来就是八阶灵兽,因生性好斗,曾被九重天上的战神指派为前线坐骑。 传闻几百年前长灵大陆曾出现过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冰灵兽幼崽。 众仙门为将其捕捉,派了数十名元婴修士才勉强与它打成平手。 那场恶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战斗的修士都累得直不起腰,而那冰灵兽却越战越勇,越战越猛。 虽没有真正见过冰灵兽,但沐清风在来极寒之地时,已经将所有关于冰灵兽的书籍都一一看过。 纵然已经从元婴渡升到化神修为,但沐清风依旧没有把握能打败冰灵兽,拿到灵珠。 他是报着赴死的心态来到此地,不想苏烟与他一起陷入危机。 细细斟酌了一番,对苏烟道: “苏姑娘,这冰灵兽凶猛好战,我没有把握能打赢它,你已经帮我太多忙了,我不想让你再跟我一起冒险。 你之前不是说来极寒之地是有要紧事要办吗,你先去办,若我还能活着从这冰窟中走出来,一定去助你一臂之力。” 苏烟见他一副下定决心要去“赴死”的模样,突然明媚一笑,道: “你要不先问问我来极寒之地的要紧事是什么?” 苏烟说话间,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盯住沐清风的脸,看得他心头一乱,连忙问: “是……是什么?” 苏烟弯腰摘下一株霜花,掐了几片花瓣随手一扬,突然靠近沐清风,在他耳畔挑眉一笑,道: “是你啊,我来极寒之地的要紧事就是你。”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撩得沐清风脸红心跳。 他紧张得紧拽衣袖,眸中满是震惊。 迟迟不敢看苏烟的脸,也不知该如何回她的话。 苏烟见他那张清冷绝尘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像个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坏小孩一般,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解释道: “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我跟那些修士一样,是为了魅鲛泪而来。 而我找魅鲛泪的第一步,也是得进入这冰窟之中,所以我得和你一起。” 沐清风闻言,原本刚有些欣喜的心突然爬满失落。 他不动声色的收拾好那颗刚从天堂坠落的心,垂眸看着苏烟,故作平静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苏烟见沐清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想着他应该没把自己方才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于是掐了个诀,起身就欲往冰窟中飞去。 没想到脚刚离地,沐清风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神色凌然。 苏烟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连忙掐灭仙诀,站在他身旁小声的问:“怎么了?” 沐清风咬了咬牙,认真的道:“苏姑娘,以后这种玩笑,就不要乱开了。” 不然,他的心脏承受不住啊! 苏烟急于想进入冰窟,根本没有注意到沐清风说这话时眼里爬满的失落。 只当他这人向来墨守成规克已复礼,确实不好拿来开玩笑。 于是敷衍的笑着道:“好,不开了。” 沐清风这才松手,连甩了两道符咒罩住苏烟,认真的道: “这冰窟中寒冷至极,这两道火符可以助你驱寒。” 苏烟道了声“多谢”,便嗖地朝冰窟中飞去。 冰窟内长满奇形怪状的冰锥,且那些冰锥像八爪鱼的触角一般,毫无规律的在洞窟中扭动。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被捅个对穿。 为不被触及到,苏烟和沐清风刻意放缓速度,小心谨慎的一一避开。 大概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下沉到冰窟的底部。 脚刚落地,耳畔便袭进一声声如雷鸣般的低吼声。 随声音而来的,是无数枚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锋利冰锥。 那些冰锥携裹着道道惊人的爆破力,所落之处,炸起深坑无数。 来不及多想,苏烟和沐清风赶忙渡出灵剑将冰锥一一斩断。 被斩断的冰锥炸在他们的身盼,响起阵阵令人头痛欲裂的“轰隆”声。 这声音像是在传递什么讯号一般,朝他们刺来的冰锥绵延不绝,且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猛。 苏烟知再这样斩斗下去,她与沐清风的灵力一定会被消耗殆尽。 趁沐清风还有力气,她结了道印冲到他身旁,道: “沐清风,你掩护我,我把这些冰锥的发源地找出来。” 冰锥是从四面八方疾飞而来,若不凝神聚气放出灵识探寻,很难找到具体位置。 沐清风嗯了一声,随既甩出几道符咒,扬手结印,将苏烟圈在一个渡满符文的结界中。 苏烟赶忙闭眼凝神,放出灵识往四周探寻。 一番探查后发现这些冰锥皆是从左后方的一个深水坑中发出。 坑内正躺着一只正悠哉泡澡的冰灵兽,因察觉到苏烟和沐清风的到来,庞大的躯体在水坑中愤怒的扭动,不断制造冰锥。 苏烟的灵识在它身旁盘旋了一会,意外发现这只冰灵兽在水中产了三只崽。 刚生产完的母兽易暴易怒,且攻击力十分强悍。 苏烟知以她和沐清风目前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这只冰灵兽的对手。 刚想原路返回准备智取,这只冰灵兽就突然暴怒。 许是察觉到苏烟的灵识就盘旋在它周围,它站直身子仰天长啸一声,阵阵渡着滋滋闪电的音圈立即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绗?8绔?鍒锋柊涓夎 那音圈如一声声佛咒一般,差点震得苏烟灵识涣散。 她暗暗道了声不妙,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原身。 守在她肉身旁的沐清风也察觉到音圈的到来。 为不让苏烟受到太大的波及,当即掐了道诀,将手中的灵剑猛地甩出去,护苏烟灵识安然回归。 苏烟重回肉体,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疼得秀眉微皱。 沐清风见她面色煞白,连忙将一枚疗伤丹药递到她手中,担忧的道: “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烟擦掉嘴角的血迹,将丹药服下,道: “我没事。 左后方的水坑中有一只刚产完崽的八阶冰灵兽,我有办法对付它,不过急需要两张瞬移符,你有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现画。” 沐清风闻言立即从灵府中抽出两张没有画过的符纸,见这冰锥攻势凶猛,对苏烟道: “你还撑得住吗,先帮我撑一道结界挡住冰锥。” 瞬移符是高阶符咒,得在心无旁骛的情况下才能画出。 因沐清风不是专业符修,画符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符咒反噬。 “好。” 苏烟赶忙掐出结界将沐清风罩住。 刚准备问他有没有随身携带符笔和符砂,便见他划破手指,以血画符。 才是一晃眼的功夫,两张令众符修头疼不已的瞬移符便被他轻松画成。 苏烟从他手中抽出一枚瞬移符,道:“你跟我走。” 随既暗念咒语,瞬间便带着沐清风悄无声息的来到那只冰灵兽蹲住的水坑旁。 三只冰灵兽幼崽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哼哼唧唧的往母亲的怀里钻。 冰灵兽护崽心切,卷着粗壮的尾巴朝苏烟和沐清风扫来之际,苏烟突然用灵力变出一枚短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那笛声传进沐清风的耳里,他只觉得呕哑嘲哳极其难听。 下意识的想伸手捂住耳朵,但又怕苏烟多想,只得咬牙抿唇神色复杂的瞥向苏烟。 不明白她此举何意。 与他相反的是,那冰灵兽听见这笛声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原本堆满怒意的兽脸直接咧成一朵太阳花。 活蹦乱跳的在水坑中跳起了令人难以言表的“舞”。 而那三小只冰灵兽在听到笛声后,更是直接从水坑中跳出来,憨态可掬的在苏烟脚边狂蹭,一副迫不及待想得到她关怀的模样。 见沐清风一副隐忍难耐的模样,苏烟连吹了几曲,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将笛子收起,很是尴尬的在他耳畔轻声道: “别怪我吹得难听,它们就喜欢这个调。” “……” 笛声一停,那只冰灵兽意犹未尽的盯住苏烟,似默许了她的存在,带着三只幼崽一头扎进水坑之中,全然没了之前的怒气。 沐清风实在猜不透苏烟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忍不住问道: “苏姑娘,你是想用笛声让它们放松警惕,好让我有机会动手取它们灵珠吗” 苏烟看着脸色逐渐恢复过来的沐清风,憋着笑道: “说对了一半。 我刚刚吹的曲子是冰灵兽一族为之疯狂的神曲,因这首曲子,它们现在已经将我们当作自己人暂时放松了警惕。 不过若是动手硬取灵珠,以我们两个的修为只怕小命难保,我有个很好的办法,能让它们主动交出灵珠。 你就站在这里,等着它把灵珠给你双手奉上吧。” 苏烟说完,径直朝水坑的方向迈了几步。 正当沐清风以为她要用什么酷帅屌炸天的方法逼冰灵兽献出灵珠时,她却掏出乾坤袋,抓起储存在里面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吧唧着嘴,啧啧的赞叹道:“哎呀,真香。” 沐清风险些被苏烟的举动震惊三观。 要知道,这冰灵兽可是长灵大陆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大凶兽之一啊。 且它们胃口刁钻,味觉敏感,生来只以纯冰为食。 不用想,也知道它们对人类的食物嗤之以鼻。 所以在沐清风看来,苏烟这种在凶兽面前炫食的举动,无疑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不愿看到她为自己冒险,沐清风一咬牙便冲到苏烟面前,准备在冰灵兽发飙之前赶紧将她拉走。 然而走近一看,却发现冰灵兽的那三只幼崽直勾勾的盯住苏烟手中的食物,哈喇子直流。 而苏烟似乎看出了它们的心事一般,竟直接用沐清风听不懂的语言和那只冰灵兽交流起来。 一人一兽你来我往,似乎聊得不亦乐乎。 沐清风全程用震惊的表情盯着苏烟看,直到冰灵兽将体内的灵珠吐到他身前,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发现苏烟竟真的用乾坤袋中的食物从冰灵兽那里换来了灵珠! 就那么一瞬间,沐清风深深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幻境,才看到这么“离大谱”的情形。 见沐清风被震惊得迟迟不接灵珠,苏烟直接将灵珠从他眉心渡入,知他疑惑,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冰灵兽长期以寒冰为食,寒冰无味,而人类的食物恰好色香味俱全,所以于它们而言极具诱惑。 与别的灵兽不同,它们体内蕴有两颗灵珠,少一颗无伤大雅,所以我才能轻而易举的用食物换灵珠。” 沐清风闻言木讷的点了点头,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连忙对苏烟发出疑问三连: “这些你都是从何得知?还有你怎么既会吹它们的曲子?又会说它们的语言?” 苏烟自然不会告诉他,她还是仙界战神时,曾将一只冰灵兽收为灵宠。 那只冰灵兽战斗力爆棚,可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崽。 常常在苏烟的府邸召集同伴吹笛跳舞不说,还隔三差五的偷偷溜去人界暴饮暴食。 苏烟那时为了教训它,特意学了兽语。 将冰灵兽一族的生活喜好了解得透彻,拿捏到它的软肋,才终于将它驯服得跟哈巴狗一样听话…… 为不让沐清风起疑,她敷衍的道: “我有段时间闲得无聊,就把三界全书看了一遍,这些都是从书里知道的。” 不料话刚说完,沐清风更加疑惑了。 当即拿出三界全书,翻到专门讲解冰灵兽的那几页,疑惑的道: “三界全书我也看了,上面没有你说的这些啊。” 绗?9绔?杩烽浘妫灄 苏烟这才恍然想起,她将冰灵兽收为灵宠时,恰逢司命仙君正在编写三界全书。 她为了维护冰灵兽的“凶兽”形象,刻意将冰灵兽一族的这些陋习遮掩掉,误导司命仙君将冰灵兽写成强悍擅战的凶兽。 这一落笔,冰灵兽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此被改变…… 知沐清风这人向来一根筋,不把问题弄清楚绝不轻易放手,苏烟连忙又解释道: “你看的那个是盗版。 真正的三界全书只有一本,如今早已下落不明。” 沐清风恍然大悟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连忙将刚被刷新的知识记录下来。 确定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完全被解除后,苏烟又拿出私藏的几块桂花糕递给冰灵兽,请求它帮自己打开前往迷雾森林的通道。 作为极寒之地的灵兽,打开各个领域的通道对冰灵兽而言就是小事一桩。 它只不过随意的摆了一下尾巴,苏烟身前就突然出现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隧道。 苏烟扬唇一笑,用兽语对它们道: “谢啦,等哪天你们有机会来到长灵大陆,我一定请你们吃遍天下美食。” 那几只冰灵兽似乎当了真,低吟着对苏烟遥晃尾巴。 沐清风知整个极寒之地中,最危险的领域便是迷雾森林。 担心苏烟独自前去会遇到危险,连忙在她踏入隧道之前一把拉住她,诚意恳恳的道: “苏姑娘,我陪你一起去。” 沐清风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苏烟帮他找到灵珠解了寒毒,礼尚往来,他觉得自己也应当帮苏烟拿到魅鲛泪。 苏烟也想让沐清风帮自己一把,因此才不惜耗费时间陪他来找冰灵兽。 见不用自己开口他就主动提出,当即笑呤呤的道:“好啊,求之不得。” 毕竟这次来到极寒之地的修士实在太多,若她是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把握能从那些阴暗卑劣的修士眼皮子底下拿走魅鲛泪。 两人急匆匆的遁入通道中,很快便来到了迷雾森林。 因有魅鲛泪的灵力滋养,这里的树木长得格外浓密高大。 蔓出的枝桠似要遮天蔽日般,将整座森林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 林中的飞禽走兽长时间吸食灵气,体型变得异常庞大。 光是一只蚂蚁,就足足有苏烟的半截身子高。 而两人在林中行走,就像误入巨人国的小人一般,常常被饥不择食的动物当作食物追赶。 为不引起注意,沐清风用灵力现画了两道易身符,将他和苏烟变成两株长满尖刺的仙人掌。 偶尔有几只走路不长眼的小灵兽撞在她们身上,被刺得嗷嗷直叫。 因不知魅鲛泪究竟是在迷雾森林的哪个方位,苏烟和沐清风就这样走走停停、躲躲闪闪的在林中漫无边际的寻找。 一连找了几个时辰,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当苏烟准备铤而走险,抓只灵兽询问之时,突然听见林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叫声沙哑稚嫩,显然出自孩童之口。 苏烟与沐清风顿时警惕起来,连忙掐了仙诀恢复人形,循着惨叫声一路找去。 林中的飞禽走兽似乎很害怕那惨叫声,被吓得在林中惶恐狂奔,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啼叫声。 声音的发源地位于密林中央的一片冰湖之中,湖周堆满灵兽的尸体,湖面也开满血红的霜花。 苏烟和沐清风刚一到来,那惨叫声就突然戛然而止。 湖面的血红霜花似被人操控一般,突然如利器般朝两人平削而来。 苏烟一眼便看见湖泊中央藏着一双刚露出水面的淡蓝眸子。 那双眸子隐在霜花后,溢满惶恐与不安。 苏烟联想到魅鲛泪,心头一喜,连忙掐了道诀飞扑过去。 为不让她受到伤害,沐清风很是给力的渡出剑气护在她周围。 在他的庇护下,苏烟轻而易举就将眸子的主人一把从水中捞了出来。 本以为会是条拥有魅鲛泪的魅鲛,没想到只是个浑身不着一物,且遍布伤痕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白白嫩嫩,容颜极美,一双晶亮的蓝色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苏烟刚一将她捞出水面,就立即脱下外衫将她包住。 她也不怕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苏烟,柔柔软软的道: “漂亮姐姐。 你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苏烟飞到岸边,将她轻放在地上,看着她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忍不住道: “小妹妹,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那小女孩直摇头,认真思考一番后,软软的道: “我不记得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湖底的那个怪姐姐说我背负的罪孽太深重,她要每天抽我一顿才解气。” 她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卷起阵阵波纹。 无数恶魂从湖中徒然飘出,张牙舞爪的从四面八方扑向苏烟和沐清风。 一道惊悚诡异的女声随之在耳畔响起: “你们是谁,不想死的话快把她还给我。” 那声音一响,小女孩似做了噩梦一般,颤着身子扑进苏烟的怀中,眼泪汪汪的道: “姐姐,救我,我不要回去,疼。” 苏烟虽不知这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与湖底的那人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但一想到她方才说每天都要被抽一顿,就忍不住善心大发想护她周全。 她一把将小女孩揽在怀中,软言细语的安抚道: “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 说话间,无数由湖水塑成的透明人影哗啦啦的从水中爬出,如傀儡一般扑向苏烟。 试图将她怀中的小人儿抢走。 苏烟连忙渡出灵剑劈去,发现不论再强的剑气劈在那些人影身上,对他们都没有任何伤害。 危机之下赶忙改用符咒。 符咒虽能暂且困住他们,但也很快失效。 眼看从湖中爬出来的人影越来越多,沐清风赶忙连渡了数十道符咒筑出一道符墙,对苏烟道: “符墙撑不了多久,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苏烟点头,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急匆匆的朝前跑去。 绗?0绔?娣辨笂婀栧簳 没跑多远,苏烟便发现那些水怪人影像被什么禁锢住手脚一般,根本无法离开湖面太远。 沐清风也发现了这一点,索性掐了道诀在原地筑出一层结界,对苏烟道: “这湖底一定大有玄机,我们先问问这小女孩,看能不能从她口中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苏烟轻轻嗯了一声,随既垂眸看着瘫软在她怀中不停颤抖的小女孩。 小女孩周身被抽得皮开肉绽,溢出的鲜血将苏烟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染得通红。 许是伤口太疼,她紧咬着牙在苏烟怀中颤个不停,一张白嫩的小脸煞白如纸,冷汗直冒。 苏烟看见她这个样子,恍然联想到记忆深处不堪的那道过往,突然鼻头一酸,连忙从灵府中拿出一枚无忧果塞进她嘴中,软软的安抚道: “小妹妹,别怕,姐姐会保护好你,吃了这枚果子,就不疼了。” 苏烟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常,但沐清风还是捕捉到她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忧伤。 分明不识,但她看那小女孩的眼神满是疼惜与怜悯,仿佛在看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就这么一瞬间,沐清风的心底突然涌出许多好奇的涟漪。 毕竟自他认识苏烟以来,不论身陷怎样的困境,她一直都是一副乐观开朗,坚强睿智的形象。 纵然亲眼见到旧情人沐清风携新欢白月怜出场,她也从未流露出一丝伤怀。 沐清风很想问问埋藏在她心底的过去,但又怕一开口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只得装个哑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那小女孩将无忧果吞下肚后,身上的伤痕瞬间消失。 她笑盈盈的一把搂住苏烟的脖颈,嗲嗲的道: “姐姐,谢谢你,我不疼了。” “不用谢,姐姐说过,会保护好你。” 苏烟刚准备从灵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给她换,便突然感觉后背一疼,随之猛地喷了一口鲜血。 “苏姑娘!” 沐清风见苏烟脸色突变,连忙渡出一道灵力将搂住她脖颈的小女孩拉出来禁锢在一旁。 苏烟的胸前顿时漫出朵朵鲜红的血花,软绵绵的倒在沐清风的怀中。 沐清风扶住苏烟,发现她的后背被刺入一枚长满倒刺的冰锥。 且那冰针上淬有剧毒,毒汁正顺着伤口一点点的蔓延至她全身。 沐清风立即用灵力封住苏烟身上的穴道,担忧的对苏烟道: “苏姑娘,冰锥上有毒,我得赶紧帮你把她拔出来,你忍一忍。” 沐清风说话间,渡出灵力往刺入苏烟体内的那枚冰锥上劈了一掌,冰锥受力,径直从苏烟的胸前一点点的溢出。 苏烟疼得差点晕厥过去,但始终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那枚冰锥彻底从伤口处滚落,她才控制不住的“嘶——”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吐血。 在沐清风全神贯注为她处理伤口的瞬间,她双眸死死的盯住那小女孩。 发现才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小女孩就跟变个了人一般,表情阴戾,周身溢满煞气。 见苏烟在看她,她突然邪魅的扬唇一笑,稍一用力,就将沐清风禁锢在她身上的灵力震碎。 随之缓缓的站直身子,仅是动了下手指,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突然朝苏烟和沐清风扑来。 沐清风下意识的挡在苏烟身前,渡出灵剑极力抵挡。 见沐清风挥出的剑气在那道强大的力量面前皆如以卵击石般毫无作用,苏烟突然顿悟的看向那小女孩,震惊道: “海神之力,你身上有魅鲛泪!” 那小女孩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道了句“你不是想要魅鲛泪吗,来湖底取。” 说话的瞬间,盘旋在她身侧的煞气化作无数双无限延伸的巨手,一股脑的扑向沐清风,轻而易举便将他拍入不远处的湖水之中。 身影也随之在苏烟眼前消失。 苏烟一颗心怦怦直跳,吞了几粒丹药止住不断溢血的伤口后,果断的跟着一起跳入湖中。 湖中的水阴凉刺骨,每一处都游满鲛人冤魂。 那些冤魂看见苏烟,就如见到仇人一般,咬牙切齿的一窝蜂扑向她,粗暴且野蛮的将她死死的往湖底拖。 尽管苏烟跳入湖中之前,连掐了好几道仙诀罩住自己,可还是在那些冤魂的攻击下连吞了好几口水,险些晕死过去。 好在那种冤魂只是将她当作出气筒,无意取她性命。 将她带去湖底后,就如惊弓之鸟般嗖地闪得没影。 湖底笼罩在一阵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阴霾之下,四周寂静无声,尸身遍地。 就在苏烟准备渡出灵力将这里的阴霾驱散之际,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那女子仙姿玉骨,魅色无双。 纤细的腰肢下拖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淡蓝鱼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烟将她扫视了一圈,视线停留在她那双忧愁哀怨的淡蓝眸子上,恍然想起那小女孩也有一双这样的眸子,连忙警惕的问: “你是谁?沐清风在哪?” 那女子面无表情的将方才苏烟喂给小女孩服下的那枚无忧果拿出,冷冷的道: “这神祇果,是你给她吃的?” 苏烟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更不知已经被吞下肚的果子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手中,憋着满腔疑惑道: “没错,是我喂给她的。” 那女子突然眸色一狠,将手中的果子徒然捏得稀碎,随既沉着嗓子,满腔愤恨的道: “她只是一滴不该降生于世的厄泪,你不该对她生出怜悯之心。” 厄泪? 苏烟有些听不懂那女子的话,耐着性子问:“你把我引到这湖底意欲何为?” 那女子突然闪到苏烟的身后,纤长白皙的手轻捏住她的下巴,魅惑的声音在她耳畔随之响起: “当然是如你所愿,给你魅鲛泪了。” 说话的瞬间,苏烟的伤口处突然猛烈一疼,随之一股霸道的力量钻进她的脑海,将她带入一场虚无的幻境之中。 苏烟在幻境中以一抹烟魂的形式存在,看清了发生在这个女子身上的悲惨故事。 绗?1绔?鍓愪簡娓g敺 女子名为魅舞,是魅鲛一族的圣女,生来便在千娇白宠中长大。 因向往外面的世界,她避开族人偷偷溜到人界,在那里与一修士相爱。 那修士无意中得知她是魅鲛,便用糖衣炮弹诱哄她一次次献出鲜血供他修炼。 在魅舞的帮助下,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修士变成颇有声望的剑修,一时间财富美女无数。 随着他地位越来越高,野心也变得越来越膨胀。 为得到传说中拥有海神之力的魅鲛泪,他花言巧语以拜见“岳父岳母”为由,哄骗魅舞将他带到迷雾森林。 在得到魅舞的信任后,他处心积虑派了无数修士潜入迷雾森林中。 在魅舞欢天喜地带着他拜见族人的那一日,无情的屠杀魅舞的族人,只为逼族长交出魅鲛泪。 族人惨死,爱人背叛,魅舞伤心欲绝之下流出了藏匿在她体内的魅鲛泪。 为不让魅鲛泪落入那修士之手,她以献祭肉体为代价,几乎杀光了在迷雾森林做恶的修士。 纵然染满鲜血,可还是让那诡计多端骗她真心的修士从迷雾森林逃脱。 她献祭肉体无法离开这里,认为这一切的祸端皆是因魅鲛泪而起。 为泄心头之恨,她将魅鲛泪渡化成人,日日抽打。 本想让魅鲛泪传承她的恨意,替她报仇。 不料魅鲛泪虽整日承受她的阴暗痛苦,却生了一颗纯净慈悲的心…… 苏烟看到此处,已然从迷镜中醒了过来。 她惊奇的发现,负了魅舞,屠她全族的那个修士竟然是池砚舟的师尊青衫仙尊。 且话本中,池砚舟在得到魅鲛泪后,确实在大结局时大义灭亲亲手杀了青衫仙尊…… 想到这,苏烟已然明白魅舞将自己召来此地的目的。 魅舞与青衫仙尊相好时,曾为了助他修行而煞费苦心的在思过崖底种下无忧仙果。 本欲给他个惊喜,谁料他先给了她惊吓。 苏烟猜想,魅舞便是因那枚无忧果而选中的她。 为不让这个机会落在池砚舟之手,苏烟当即主动的对魅舞道: “我最痛恨这种背信弃义的渣男了,只要你把魅鲛泪给我,我定帮你剐了他。” 魅舞没想到苏烟如此通透,竟想着不想便接下了这桩棘手的事。 毕竟那个渣男当年因从迷雾森林中盗走许多灵丹仙草,如今修为突飞猛进,已然成为一介宗师。 想要杀他,无疑是在赌命。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几百年来,她日日困居在这暗无天日的湖底,饱受回忆折磨。 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那渣男碎尸万段。 苏烟既然敢赌,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当即将魅鲛泪渡入苏烟的眉心,道: “你中了我的碎魂毒,倘若不履行诺言替我杀了那渣男,就会受魅鲛泪反噬惨死。” “我的残魂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等你手刃渣男的那日,记得叫我一声。” 魅舞说罢,残魂状态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钻入苏烟的眉心,附身在魅鲛泪上。 苏烟身上的伤口瞬间消失,被抓来此地的沐清风也随之出现在她面前。 看见苏烟,沐清风连忙跑到她面前,关切的问: “苏姑娘,你没事吧,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他话说完,才发现苏烟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眉心也多出了一道淡蓝的水纹花钿。 那花钿鲜活明艳,精致高雅,衬得苏烟这张本就倾城绝色的脸更加明媚动人。 不等苏烟回答,沐清风连忙又问: “苏姑娘,你拿到魅鲛泪了?” 苏烟点头,不想让沐清风知道她拿到魅鲛泪要付出的代价,连忙扯开话题道: “你寒毒已解,我也拿到了魅鲛泪,我们赶紧离开极寒之地吧。” 沐清风感觉苏烟有些心不在焉,见她不愿与自己多说,也不过多询问。 当即便掐了道仙决,与苏烟一起游出湖面。 两人才刚上岸,便听见慈天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池砚舟,你若不想白月怜死的话,就给我跳入湖底把魅鲛泪找出来!” 苏烟暗道一声晦气,刚想拉着沐清风悄声离去,便被闻讯赶来的其他修士撞个正着。 看见苏烟,那些修士皆有些兴奋的道: “苏姑娘,先前你们一声不吭就走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这迷雾森林中危机四伏,我们哥几个身上都挂了彩。” …… 那几个修士边说边朝苏烟和沐清风靠近,丝毫没有注意到隐在不远处林荫中的慈天悲一行人。 听见他们说话,慈天悲下意识的朝苏烟所站的方向瞥来, 一眼便看见她眉间的水纹花钿,顿时心中大惊,连忙拧小鸡一般将白月怜一把拧起,二话不说渡出灵剑朝苏烟劈来。 苏烟下意识的掐了道仙诀挡住攻击。 没想到因有海神之力的加持,那道防御仙诀生生渡变成攻击仙诀。 尽管慈天悲眼疾手快连忙将白月怜拉到身前当挡箭牌,可还是被猝不及防的被重击在地,吐血不止。 见苏烟的灵力短时间内竟提升得这么快,众修士纷纷傻眼。 掩盖不住贪恋的嘴脸,纷纷询问苏烟: “苏姑娘,你是不是在这林中寻到了什么提升修为的仙草?” “在哪里发现的,还有没有?” “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也还算有点交情吧,你可不能私吞啊。” …… 他们边说,一双双精锐算计的眸子边落在苏烟身上。 察觉到苏烟的不自在,沐清风连忙将苏烟拉到身后,替她道: “这林中的仙草都被你们采了个遍,能不能提升修为你们不知道吗? 苏姑娘灵力本就不弱,这一击,足足铆足了力。 况且那慈天悲已经身受重伤灵力大减了。” 众修士闻言,这才将怀疑的目光从苏烟身上移开。 而慈天悲突然冷笑一声,咬着牙道: “你们这群蠢货,看不出来她已经拿到魅鲛泪了吗!” 他说完,一把扼住白月怜的脖颈,恶狠狠的对池砚舟道: “你不用跳入湖底了,只需把苏烟烟抓过来送给我,我就放了你心爱的小师妹。” 第23章 怎么,你是来替她讨回公道的? 本就因突然被他掐住脖颈一头雾水,再听见他话只说一半,苏烟当即着急的问:“你的尾巴怎么了?” 一抬眸,瞥见神闲镜那邪魅俊俏的脸染满红晕。 眼神闪闪躲躲,表情极其不自然。 看苏烟那双如溢有万千星河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神闲镜叹了口气,自认倒霉的小声道: “没怎么,以后不许再摸我尾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像个怀春的少年般,脸颊和耳垂红得像要溢出鲜血一般。 且话音温温柔柔,与往日那个酷拽狂霸的神闲镜判若两人。 “知道啦,不摸就不摸,你这么激动干嘛。 突然掐住我脖颈,我还以为你要取我小命呢。 还好我心态够稳,不然迟早得被你吓死。” 苏烟一边将他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扳开,一边翻着白眼抱怨。 瞥见他动作迟钝,表情僵硬,又好奇的问“我也没怎么你啊,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闷在灵府里太久,生病了? 不知如何开口解释,神闲镜恨不得将她这张碎嘴堵上。 他原本美滋滋的心情因被苏烟摸了尾巴,如被一盆冷水淋下,晒太阳的兴致瞬间全无。 扔下一句“我没病,好得很”,便化作一缕轻烟回到苏烟的灵府中。 他向来喜怒无常,苏烟早就习惯了。 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连忙掏出一个可以无限屯东西的乾坤袋,哼着小曲去置办货物。 画本中极寒之地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危机四伏以外,还有着许多令人防不胜防的幻境结界。 不论什么等级的修士,去到那里都会感到饥饿和寒冷。 由于古往今来鲜少有人活着从那里走出来,所以关于那里的消息很多都是一通乱扯。 大部分修士常年靠灵力御寒辟谷,因此去之前准备的都是些灵宝法器。 那里在结界的影响下天寒地冻荒无人烟,不管修为多高,没有御寒之物和食物,统统都会被饿死冻死。 苏烟有意想借此机会在那里大赚一笔,因此狂屯棉裘和食物。 返程途中,被一个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用力一撞,手中拧着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苏烟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与他计较的,不料那公子像跟她有仇一般,搂着那两个衣着浮华的女子肆无忌惮的将她掉落的东西全部踩得稀碎。 边踩还边说她走路不长眼冲撞了怀中美人,要她跪下赔礼道歉。 这下苏烟彻底恼了,挥起拳头就要将他那张嘚瑟的嘴脸狂揍一顿。 不料拳头靠近他脸颊的瞬间,恍然发现找她茬的不是别人,正是虞妙依口中那被她退了婚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甚至变得恐女的虞寒衣。 只是一秒的犹豫,虞寒衣已经将怀中的两位美女推到一旁。 灵敏的避开苏烟挥过来的拳头后,闪到她的身后一把钳住她的手,冷着脸道: “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妹妹虞妙依的人? 长得娇弱,胆子倒是养得挺肥啊。” 他说话的瞬间,一双眼已经将苏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惊叹于她身姿玲珑之时,视线落在她那如雕刻般精妙绝伦的脸上,顿时被惊艳得瞳孔一缩,钳住苏烟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因怜香惜玉而小了几分。 苏烟趁此机会猛地将手抽回,顺便用胳膊肘狠狠的在他胸膛上顶了一下。 疼得他顿时抿唇皱眉,“嘶~”的闷哼一声。 苏烟知当初原主去见虞寒衣时,刻意用易容符丑化容颜。 所以虞寒衣并没有见过原主的真面目,不知道眼前人就是当初与他退婚之人。 见他虽长得英姿魁梧却举止轻浮,苏烟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头,渡出风铃剑指着他,晦气的道: “怎么,你是来替她讨回公道的?” 画本中虞寒衣师出长灵大陆第二仙门,是归山剑宗玄清仙尊万里挑一的内门弟子,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因虞妙依曾在论道大会上技不如人被嘲笑,他便孤身闯入嘲笑者的宗门,以一敌百差点将嘲笑者灭门。 还在仙门玉简中放出狠话,谁敢惹虞妙依不高兴,他让谁的祖宗十八代都不高兴…… 苏烟知她两次让虞妙依出丑,虞寒衣此番找上门来,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已经做好和他大打一架的准备。 虞寒衣方才是搂着两个美女从背后撞的苏烟,因此没看清她的容颜。 此时抬眸瞥见她珠颜玉瓷,娇艳得跟朵玫瑰花一般,连握剑指着他的姿势都摇曳生姿。 顿时觉得以往他见到的女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庸脂俗粉。 他向来风流不羁,看脸谋人,苏烟的容貌又恰好撞在他心坎上,因此脑子一热,顿时把为虞妙依讨公道一事抛之脑后。 摆了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姿势,对苏烟挑眉一笑,道: “姑娘误会了,我是来请你小酌一杯的。” 昨日他刚奉家父之命赶来此处与虞妙依会合,一来便见他家那位娇纵的大小姐窝在房间里边砸东西泄愤边张嘴大哭。 他多次询问原因,虞妙依皆闭口不说。 见不得她受委屈,虞寒衣只好私下找人调查。 当得知他那自小便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妹妹两次在一位女子手中吃了亏后,虞寒衣再也坐不住了。 当即放下狠话,定要那女子跪下给自家妹妹道歉。 本来来的时候都已经暗下决心,只做一个莫得感情的护妹狂魔。 没想到此番一见到苏烟,满脑子都是“她看起来娇小玲珑弱柳扶风,我妹妹娇纵跋扈蛮不讲理,一定是她先招惹的这位姑娘……”之类的想法。 很是懊悔方才一时冲动撞了苏烟,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说的话有些出乎苏烟的意料,以至于她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的眼神看向虞寒衣。 虞寒衣生怕苏烟拒绝,连忙霸道的补充道: “妙依是我虞家的掌上明珠,出了名的心眼小爱记仇,你若不想今后一直被她找茬的话,就陪我喝一杯交个朋友。 只要你把我哄高兴了,不管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我都能帮你解决。” 他虽长得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充满一股登徒子味,让苏烟很是反感。 她怎么也无法将他这副风流不羁的样子与虞妙依口中的“恐女”联系在一起。 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道: “她若还想找茬,尽快来就好,我长这么大,可从未怕过任何人。” 。 第24章 苏姑娘她人很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从虞寒衣的脚上一踩而过,算是报他方才踩坏自己东西的仇。 虞寒衣从未见过像苏烟这般集貌美与飒爽于一身的女子,心头暗暗对她生出一丝好感。 恍然想起离开师门时师尊为他卜卦,说他下山后会遇到命定之女,顿时老脸一红。 觉得苏烟就是他命定的良人。 生怕这一别就错过了与她相识的机会,连忙转身大喊: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师出何门?” 见苏烟根本不搭理他,情急之下闪到苏烟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苏烟只当他是为虞妙依出气而来,因此毫不客气的对他出招。 眼见她挥出的剑招招直指自己的心口,虞寒衣迫不得已以符作剑与她过招。 为在苏烟眼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虞寒衣每次出招,都花里胡哨的处处避让。 惹得周围的看客纷纷道她们是在打情骂俏。 苏烟见他竟和虞妙依一样难缠,一气之下使出了原主自创的“天女散花”剑法对付他。 毕竟当初原主与他第一次见面就互掐的时候,他曾在这招剑法上吃过亏。 以至于后来一听到“天女散花”这四个字中的其中一个,都会羞愤得无地自容。 一直在刻意让着苏烟,见招拆招,只躲不攻的虞寒依原本是想先吊着苏烟,等她打累了就略施小计将她击飞,好趁机来个英雄救美。 不曾想苏烟突然变换剑招,用的还是那套害他在无数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频频惊醒的“天女散花!” 剑招还未完全使出,虞寒衣已经浑身僵硬,虚汗直冒。 想当初他与苏烟烟第一次见面就因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而大打出手。 那时两人实力相当,一连打了三个时辰都难分伯仲。 奉两家之命前来撮合他们的媒人为缓和气氛,特地在商船上准备了美酒佳肴,让他们吃饱了再打。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屁股还没把凳子捂热又打了起来。 苏烟烟借助船下泛起的水花,临时创了一招专门对付他的天女散花剑法。 那剑法杀伤力不强,但走势诡异,嗖嗖几下竟出乎意料的将他身上的衣服削成仅够遮羞的布条。 当时站在桥道上看他们二人打斗的行客很多,虞寒衣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 那些垂涎他美色的妇女不仅胆大妄为的冲他吹口哨,还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大堆“他好白,我好爱,现在就想和他谈恋爱”之类的虎狼之词。 那时他刚出道门,行冠礼,对非礼之事很是忌讳。 为保全声誉,想也不想便纵身从船上跳下。 落进水中才恍然想起自己旱鸭子一个,根本就不会水! 之后是被谁救上岸的他已经忘了。 只知道醒来时一个满脸麻子的大娘正堵住他的嘴给他渡气,一双不安分的手还在他身上胡乱的揩了好几把油。 自那以后,他连续一段时间都在做噩梦。 一听见相关的几个字就控制不住的腿软冒汗。 生怕那令他惊恐万分的恶梦再次重演,虞寒衣连忙在苏烟挥出剑气的瞬间缴械投降,有些不确定的喊出原主的名字。 “苏烟烟?” 见苏烟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连忙又道: “苏姑娘,我错了,我认输,你别再用那套天女散花对付我。” 他说话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向苏烟的眼神既委屈又疑惑。 苏烟从原主的记忆中窥探到虞寒衣那时的狼狈。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自然知道使出那套天女散花剑法会是怎样的后果。 见虞寒衣已经收剑认错,索性也懒得再跟他计较,道了声“下次看见我,你最好绕着道走”,便嗖地一下隐入人群中。 虞寒衣刚想去追,便听见自家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大清早的你在这干嘛?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话音还未落,虞妙依便已经出现在他身旁,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住他微红的脸。 虞寒衣快速的在脑海中将方才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在确定两件事—— 第一,方才那女子使用的确实是苏烟烟独创的天女散花剑法。 第二,自己叫她苏烟烟时,她虽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否认后,连忙激动的反抓住虞妙依的胳膊,问: “妙依,你老实告诉我,这几日欺负你的那名女子是不是苏烟烟?” 虞妙依嗅到虞寒衣身上残留的打斗痕迹,知他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也不打算隐瞒,直接皱着眉点头道: “是苏烟烟没错,不过哥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我会用我的方法教训她的。 我知道你对她有过感情,但她毕竟已经和你退了婚,现在还成了谋害同门的弃徒。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不管你有没有旧情复燃,我都不许你再去找她!” 看着自家妹妹因为自己打抱不平而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虞寒衣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两把,陷入沉思。 当年他刚学有所成走出道门,父母便以“虞家男儿都要早婚”为由,想方设法的硬逼他去向苏烟烟献殷勤。 他为了少受父母干涉,故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很爱苏烟烟、一定会把她娶回家的痴情模样。 后来苏烟烟单方面来虞家退了婚,父母生气之余,丧心病狂的到处给他“寻觅良缘。” 几乎把长灵大陆上所有年龄与他相仿的世家贵女都请到府中让他相处一遍,逼他择一人成婚。 虞寒衣没有办法,只好使用苦肉计一病不起。 当买通的仙医告诉父母他是因旧情难忘、相思成疾,甚至因此患上了恐女症后,父母再也没干涉他感情上的事。 虽落得一身轻松,但每日都要在她们面前维持一副被情伤透的病弱公子形象…… 虞寒衣想到此处,脑海中又恍然惊现苏烟那仙姿玉骨的身影。 知妙依一直因他被退婚一事对苏烟烟恨之入骨,怕她再去找人家不快,连忙道: “苏姑娘人很好,当年她与我退婚也是有难言之隐。 我还喜欢她,并且有信心能与她重修喜缘,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就莫要再去找她的麻烦。” 第25章 苏烟烟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会去了解 虞妙依一听自家哥哥被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对苏烟烟念念不忘,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你竟然还想与她重修于好!知不知道她现在身名狼籍,是个因残害同门失败而被逐出师门的弃徒? 总之我不管,若是被我看到你接近讨好她,我就传讯告诉爹娘。” 听虞妙依这么一说,虞寒衣赶忙渡出灵力打开仙门玉简。 只是输了一个“苏”字,玉简页面上便瞬间弹跳出数十条有关于苏烟烟的词话论贴。 每个论贴都被标了红,表示热度居高不下。 虞寒衣随意点了几道贴,发现里面全是抹黑苏烟烟的言论。 恶毒到连他这个“变态”看了都觉得变态。 自与苏烟烟退婚后,他从未刻意打听过她的消息。 就连她跟池砚舟走后拜入乾坤剑宗也是近段时间才无意中从别的修士口中得知。 他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苏烟烟,但内心坚定的认为,她一定不是论贴中所讨论的那种人。 再一联想到方才与她打斗时她眼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风霜,虞寒衣顿时感觉有些心疼。 心中暗暗道,早知道她当初执意与我退婚会落得这样的结局,我就不该放手让她走…… 见妹妹为了让自己死心,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叨叨那些道听途说得来的有关苏烟烟不好的结论。 不禁剑眉微皱,有些不悦的道: “行了,苏烟烟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会去了解。 你也别听人说风就是雨,一个人是好是坏,自己先去了解,永远不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说话的语气颇有着“若不是看你是我妹妹,高低得将你爆揍一顿”的意味。 惊得虞妙依连忙睁大眼睛审视他。 为避免虞妙依耍大小姐脾气,虞寒衣只好耐着性子一遍遍的骄哄。 两人解决完这不愉快的小插曲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召集人手往目地的赶去。 这边苏烟刚一走到客栈门口,便见沐清风负手而立,正站在客栈前一颗开得烂漫的藤萝花下等她。 花香萦绕中,缕缕阳光透过花叶慵懒的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耀眼得让人不敢亵渎。 周围尽是羞红着脸窥探他的女子。 她们咬牙拧帕,犹犹豫豫半天,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来与他搭话。 而沐清风聚精会神的盯着这绚丽的花树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看风景,而别人则把他当作风景看。 “沐清风。” 苏烟远远便喊了他的名字。 听见苏烟的声音,他含笑着抬眸,道了声“苏姑娘。” 惹得周围的女子纷纷羡慕妒忌的眼神朝苏烟扫来。 苏烟将自己置办的货物拿给他看,十分自信的道: “等到了极寒之地,我一定要大赚一笔。” 她已经打听好了,因有人将极寒之地出现魅鲛泪的消息泄露出去,如今长灵大陆上各大仙门世家都在暗中派人前去极寒之地抢夺魅鲛泪。 长灵大陆上光是排得上号的宗门就有数百家,再加上那些游历江湖,四处寻宝的散修,也算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队伍。 沐清风有些被苏烟屯的物品数量惊讶到,虽有些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但也默默的支持着她。 两人很快便御剑来到通往极寒之地的唯一入口——孤魂冢。 这里荒凉萧条,沙尘满天。 聚集了许多同样前往极寒之地的穷凶恶极之徒。 许是预知到前方路途的危险,他们皆成群组成小队。 见苏烟和沐清风只有两人,时不时的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们。 沐清风怕苏烟被吓到,微低着头在她耳畔小声的道: “来这里的都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亡命之徒,很是看重团队力量。 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们通常会以自己的方式招募队友,以组成一个能同生共死的小团队。 在执行任务中,他们会用尽各种方法壮大队伍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用卑劣手段抢夺或虐死其他团队的灵宝及生命。 任务执行成功后,会以公平的方式来决定谁是任务目标的最终受益者…… 像我们这种只有两人的团队,很容易被他们盯上。 他们向来欺软怕硬,可能会以各种方式来试探我们的力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沐清风边说边将几张在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瞬移符和爆破符交到苏烟手中。 苏烟刚将符咒收下,一枚弹珠般大小的灵力珠便从左前方飞速的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速度快得连沐清风都没反应过来。 苏烟疼得下意识惨叫一声,好在扔球的那人无意要她性命,额头只是肿了一个大包。 沐清风知道这是那些人在试探他们,一旦忍让,他们便会变本加厉甚至取他们性命。 于是二话不说便渡出灵剑准备为苏烟出这口气。 苏烟一把拉住他,小声的道: “你先站在这等我,我自己来解决。” 她有手有脚灵力也不弱,不想什么事都依靠沐清风。 沐清风知她性子执傲,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点头道: “我在这看着你,有需要随时叫我。” 苏烟轻轻嗯了一声,不卑不亢的将落在地上的珠子捡起来,朝周围的人群喊道: “谁丢的珠子?看起来价值不菲啊。” 话音刚落,一个体型魁梧,长得甚是寒碜的男修站在不远处朝苏烟招手,极其猥琐的笑着道: “姑娘,是我丢的珠子,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一下下。 你若不嫌弃的话,那枚珠子就送给你了,我们还可以顺便交个朋友。” 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刻意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扯开,露出长满恶心胸毛的胸脯,一双眼色咪咪的将苏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似在暗示着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大汉闻言,纷纷猥琐的笑着附和他道: “是啊,姑娘,你可以过来和我们交个朋友的,你把我们哄开心了,说不定我们拿到魅鲛泪了,还会分你一点好处。” “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出来名的怜香惜玉,很会疼人的……” 绗?3绔?浣犳渶濂界绁蜂粬涓嶈寰楀杩涘昂鍗犱綘渚垮疁 苏烟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挣扎着试图摆脱缠在身上的枯藤,满眼惶恐的道: “祭阴司,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祭阴司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落在苏烟的脸上,甚是得意的笑道: “这里是恶魂宗,想不到吧,是你那个好妹妹苏娇给你下了摄魂散,亲自将你送给我的。” 他边说,边伸手捏住苏烟的下巴,似在欣赏娇花一般细细打量着苏烟这张明媚动人的容颜。 那色咪咪的眼神看得苏烟一阵恶心。 她刻意表现得害怕,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牙似在自言自语的道: “想不到苏娇竟如此对我,是我错信了她!” 祭阴司闻言,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邪魅一笑,道: “你那位妹妹虽然看起来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但却体态饱满,风骚至极。 也不知她从哪偷学了合欢宗的秘术,欲求不满害我差点举手投降。 细细回味,和她的闺房之乐还算有趣。不过——” 他突然用力一把将苏烟肩旁的衣衫扯开,露出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话锋一转道: “她始终是个欲求不满的骚、货,没有你这般让人垂涎欲滴。” 他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的噘着嘴想轻薄苏烟,苏烟心脏猛地一缩,用尽力气往祭阴司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被灵府中的神闲镜渡了些灵力,生生将猝不及防的祭阴司踹飞几米远。 生怕神闲镜突然出手会扰乱自己的计划,苏烟连忙对他道: “神闲镜,你先别出手,我自有分寸。” 这毕竟是在恶魂宗,倘若祭阴司现在发现不对劲,她和神闲镜的计划就泡汤了。 灵府中的神闲镜气得周身淬满寒冰,极其不情愿的道: “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得寸进尺占你便宜!” “……” 祭阴司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胸口一脸诧异的瞪住苏烟,边朝她靠近边发疯似的笑道: “苏烟烟,你够狠狠辣,我喜欢! 那日你眼都不眨就将我削成人棍,你都不知道泡在枯魂水中的那几日,我是如何发疯似的想你。 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你脱个精光揉进骨子里,我要让你像那些被榨干阴气的女子一样,向我娇喘求饶!” 话音刚落,祭阴司就如野兽一般猛地冲上来将苏烟扑倒。 砌满白骨的尸床硌的苏烟后背生疼,她暗暗在心中将祭阴司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嘴上却似在求饶一般,软软的道: “祭阴司,你等你一下!” 难得见苏烟服软,祭阴司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当着苏烟的面一件一件将身上的衣衫褪去,饶有兴致的道: “怎么,你现在知道怕了? 可惜已经晚了,落在我手里的女子就没有能活着走下床的。 不过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至阴体质,样貌又深得我心,我不会那么快就将你榨干的,我要日日夜夜、一点一点的折辱你。” 祭阴司说话间,已经利索的将身上的衣衫脱得只剩一块遮羞布。 苏烟刻意避开视线,换了个妩媚的表情,道: “我知道是我伤你在先,你不放过我也是应该的。 落在你手里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是想换个舒适的方式死去。” 她说罢,从床上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盯住祭阴司的双眼,勾魂的道: “你把我身上的枯藤解开,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祭神司被她的妩媚的神情勾得心中发痒,纵然心动,可也下意识的觉得苏烟是在给他下套。 于是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扬着唇道: “苏烟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手腕稍一用力,掐得苏烟耳根涨红。 她保持镇定,轻蔑的笑了一声,道: “我已经中了你的摄魂散,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控制我。 我只是觉得这根枯藤碍手碍脚,怕影响输出。” 苏烟说话间,刻意抬起手指往祭阴司的胸膛上戳了一下。 那独属于少女的柔软触感将他的欲望升到高点,想着苏烟如今人在恶魂中,又中了摄魂散,对他根本没什么威胁。 于是脑子一热,便将苏烟身上的枯藤撤去,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 “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枯藤撤去,他立即火急火燎的撕苏烟的衣服。 没有枯藤的束缚,苏烟眸色一变,突然在手心掐了道诀漫出刀锥,猛地一巴掌往他脸上扇去,厌恶的唾了一口道: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说话间,快狠准的将一枚丹药弹入祭阴司嘴中,随既又猛抽了他几巴掌。 她手中漫出的锋利刀锥抽得祭阴司满脸是血。 他猛地后退,连忙驱动禁咒想引发苏烟体内的摄魂散。 不料苏烟非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嘲笑道: “真不知道祭不灭是怎么生出你这个智障儿子的,连我没中摄魂散都看不出来。” 祭阴司如遭雷击般瞪住苏烟,刚迈开腿,就被她甩了张身符。 想张嘴叫人,却发现她已经连结了几道隔音结界。 不论他多么声嘶力竭,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看着苏烟步步紧逼,祭阴司突然觉得浑身一热。 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恶狠狠的冲苏烟吼道: “你个贱人,竟然给我吃合欢散!” 话音未落,又被苏烟连甩了两巴掌,被割破的血肉如撕裂般疼得厉害。 鲜血更是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滚落,活像个刚从血池中爬出恶鬼一般。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我迟早拔掉你的舌头。” 苏烟说话间,恍然嗅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她下意识的顺着味道找去,竟发现那张骨床的屏风后面是一个堆满尸体的深坑。 坑中全是些赤身裸体的妙龄少女,被当作养料供坑内的蛊虫生长。 少女们的冤魂如气球一般,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牢牢的禁锢在坑洞上方。 一个个面露惊色,痛苦不已。 苏烟看到这一幕,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与愤恨。 她皱着眉冲到祭阴司身前,二话不说掐了道诀将他削成废人。 绗?4绔?缁欐垜鐢ㄥ敖鎵嬫鎱2參鎱2參鐨勬姌纾ㄥス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根子被苏烟一刀斩断,祭阴司恨得浑身青筋暴涨。 他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嘴里发出嗷嗷惨叫。 惨叫声听得苏烟心烦至极,索性踹了他一脚,厌恶的道: “你再叫出声,信不信我连你舌头一起拔掉?” 看到这一幕的神闲镜在苏烟灵府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伸手挡在自己的命根子旁。 知苏烟现在怒火极大,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牺牲一下。 他维持狐身从苏烟的灵府中窜了出来,被苏烟一把抱在怀中。 伸手去rua了他身上柔软的毛发几把,苏烟的怒火才逐渐平息。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帮神闲镜找玲珑窍,她居高临下的冷着脸对祭阴司道: “你中了我的合欢散,现在又丢了命根子,若没有解药,半个时辰内你定会爆体而亡。 想要解药的话赶紧带我去找玲珑窍,不然,我也将你丢进那深坑之中当那些蛊虫的养料!” 恶魂宗内地势复杂,若没有祭阴司带路,苏烟只怕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 她有意要让祭阴司死,只待找到玲珑窍,就送他归西。 祭阴司对苏烟的恨意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知她言出必行,咬着牙看向她,颤着声音道: “我带你去找玲珑窍,你饶我一命,我保证以后改过自新,再也不祸害良家少女了……” 他那张脸早已血肉模糊,看得人直犯恶心。 苏烟掐了道诀束住他的双手,冷冷道: “带路!” 祭阴司极力忍住身体传来的巨大疼痛,费了好大力气才站直身子。 想要将苏烟碎尸万段的想法如藤蔓般在他心中疯长。 明白自己的小命现在被苏烟捏在手中,他乖乖的走在前方为苏烟带路。 为不让恶魂宗的人察觉到异常,苏烟换了身轻浮的女装,以一个亲昵的姿势挽住祭阴司的胳膊。 在别人看来,他们你侬我侬好不甜蜜。 然而只有祭阴司知道,苏烟藏在他胳膊下的匕首随时会要了他的小命。 他一边将苏烟往放置玲珑窍的缠魂骷中带,一边趁苏烟不注意沿路留下求救信号。 恶魂宗的人有着自己的独门暗号,巡逻的守卫在得知祭阴司的处境后,当即便把这一消息上报给宗主祭不灭。 此时的苏烟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她跟着祭阴司来到缠魂骷,果真看到了被恶魂宗当作宗门秘宝供养起来的玲珑窍。 与自己的心脏久别重逢,神闲镜心中掩盖不住的欢喜。 他立即从苏烟怀中跳了出来,伸手便去取玲珑窍。 然而玲珑窍已经被提前得知消息的祭不灭渡了结界。 神闲镜刚一靠近,身前就突然出现一个长满荆棘的漆黑隧洞,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包围。 眼见神闲镜即将被吸进去,苏烟连忙冲上去一把将他拽住。 几乎是同一时刻,躲在暗处的祭不灭突然现身,一掌便将苏烟和神闲镜推入隧洞之中。 隧洞逐渐缩小,变成一枚泛着邪魅红光的珠子落在祭不灭手中。 见亲爹终于来救自己,祭阴司眸中的眼泪哗啦啦直流,他噗通一下跪倒在祭不灭面前,痛哭流涕的道: “爹,我被苏烟那个贱人削掉了命根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呜呜呜。” 祭不灭看了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见他浑身是血模样狼狈,凝着眉恨铁不成钢的道: “老子早就跟你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叫你不要走歪门邪道沉迷女色你偏不听。 如今怎样,修为如此之低,几次三番被那个女娃娃打得屁滚尿流不说,还差点让玲珑窍落入她们之手。 真是丢我们恶魂宗的脸!” 他话音虽不好听,身子却慈爱的扶起祭阴司,将他身上的伤势探查一番后,道: “我们祭家几代单传,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祭阴司一听,就知道祭不灭有办法救他。 当即感激涕零的一把抱住祭不灭的大腿,哭了好一阵后,伸手从他手中拿过吸入苏烟和神闲镜的那枚珠子,恶狠狠的道: “吃一垫长一智,我这次一定要给这个贱人一个教训! 爹,你快告诉我怎么把她从珠子弄出来。” 祭不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这是梦魇珠,能将人困在噩梦之中无限循环,你想杀了那鬼丫头,要么亲自进去,要么派人进去。 她被恶梦困住,在里面杀她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祭阴司闻言,脑海中闪过那些被苏烟折磨的画面,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当即便将几个新炼制的地影扔了进去,再三叮嘱道: “不要一下子把她杀死,给我用尽手段慢慢慢慢的折磨她!” 梦魇珠内,苏烟与神闲镜被两道不同的幻境分开。 脚落地时,苏烟发现自己竟回到了数百年前的云荒仙界。 而她的身子变成了五六岁的稚童,被困在飘满恶魂的洞穴之中。 耳畔传来父亲通天战神苏隗无情的清冷训斥声: “杀不死他们,你就别来见我!” 钻心般令人窒息的记忆与那群凶神恶煞的恶魂一下子朝苏烟涌来。 瞬间便将她的身体撕得伤痕累累。 苏烟被带入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一次次的站直身子,咬着牙重复道: “爹爹,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能倒下,我要杀光他们。” 记忆中,那个时候年仅六岁的苏烟在洞穴中与恶魂整整激战了三天三夜。 爬出洞穴时,她浑身是血,被撕咬得能清晰的看到血肉下的森森白骨。 尽管脑海中有一些陷入幻境的记忆,可苏烟的情绪完全被带入到过去。 她同那时候一般在这场战斗中赢得了胜利,可满心欢喜去见爹爹时,非但没有得到他的一句夸奖,反而还被他冷着脸扔到了战神学府。 在学府中的日子是苏烟一辈子都难以溟灭的恶梦。 因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她后来每每想到那段时光,都会止不住的发冷发抖。 得杀几个恶人见到鲜血才能逐渐平复情绪。 绗?6绔?鎴戞浘绛斿簲杩囦綘锛岀瓑鍑轰簡鏋佸瘨涔嬪湴锛屽氨鐏簡鎭堕瓊 琉璃邪火吃痛惨叫一声,委屈巴巴的飘到神闲镜的身旁,弱弱的道了句“好的,主人。” 话音刚落,他那泛着淡蓝火焰的身子如一团翻滚的棉花云一般,突然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边朝上空飘去。 泛出的淡蓝火光将珠中世界照得一片萤蓝,藏在暗处准备随时偷袭苏烟的那群地影更是瞬间被灼化成灰。。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疗伤的祭阴司突然被怀中的梦魇珠烫得嗷嗷惨叫。 将珠子拿出来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衣衫立即诡异的被燃成灰烬。 突然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一众正位他疗伤的邪医眼前,祭阴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废人,残破的身躯令他感到羞耻不已。察觉到邪医们皆不约而同的盯着自己那处看,他立即随手从一名邪医身上剥了 件外衫盖住自己,随既甚是恼怒的吼道: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少主把你们的眼睛全部挖出来喂狗!” 他向来便脾气不好,如今着了这一遭,易暴易怒,跟个炸弹似的,令恶魂宗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胆战心惊。 生怕他真的说到做到,邪医们跪倒一片,惶恐不敢抬头。 祭阴司看着滚烫得似要将整间屋子都点燃的梦魇珠,知定是苏烟在想办法逃出来。 气急败坏的朝那群邪医淬了一口,随既急匆匆的将梦魇随手扔到院前的冰湖之中。 本想以此来降低梦魇珠的温度,没想到梦魇珠刚一落在冰湖上,整片冰湖便瞬间被蒸发得枯竭。 就连湖中沉睡的那条冰龙都被烫成了熟龙,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味。 见无数地影嗅着味道前来啃食冰龙的尸体,祭阴司随手便将那些地影全都扔了进去。 因梦魇珠的表面温度实在太高,那些地影全在顷刻间被灼成烟尘。 眼看苏烟和神闲镜即将破珠逃出,祭阴司心急之下,连忙命人端来可融化世间一切物质的弱水,准备将苏烟和神闲镜连人带珠一起融掉。 就在他将梦魇珠丢入弱水中的瞬间,突然有一道剑气猛地从他身后劈来。 祭阴司躲闪不及,连忙随手从地中拧出一只地影当作挡箭牌。 剑气将地影的身体劈成两截,在祭阴司的胸口出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便嗖地一下接过即将落入弱水中的梦魇珠。 顺势踢了他一脚。 祭阴司被踹飞倒地,口中狂吐鲜血,待看清来人正是苍穹剑宗的流光君沐清风后,脸色骤然一变。 恶狠狠的道了句“你给我等着”后,便命地影将自己拽入地中逃之夭夭。 沐清风见梦魇珠迟迟不破,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藏好,随既渡出灵力助琉璃邪火破珠。 有了他灵力的加持,梦魇珠“砰”地一声破成碎片。 苏烟和神闲镜刚一从珠中出来,便看见沐清风拿着两张符咒一脸淡定的站在他们身前。 苏烟有些诧异竟会在恶魂宗看到沐清风,警惕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确定的道: “沐清风?” 沐清风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后,道:“是我。” 苏烟又戳了他几下,满脸疑惑的继续道: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沐清风耐心的解释道: “我曾答应过你,等出了极寒之地,就灭了恶魂宗……” 那日辞别苏烟回到师门后,沐清风便向长老们提出要歼灭恶魂宗的想法。 长老们见他寒毒已解,且修为与日俱增,便将这一任务全交予他安排。为一举夺得胜利,他与几名弟子处心积虑的潜入恶魂宗内当卧底。 本打算潜伏几日再动手,没想到突然得知苏烟闯入恶魂宗要夺走玲珑窍的消息。 怕苏烟出事,沐清风立即将计划提前,这才趁机从祭阴司手中救下他们…… 苏烟没想到沐清风竟会将她随口说出的话放在心上,感动之余,连忙道了句“多谢。” 沐清风将早已准备好的隐身符递给她和神闲镜,道: “我已发出讯号,让宗门派人来应援,在这之前,我们尽量不要让恶魂宗的人发现我们。” 潜伏在恶魂宗的这几日,他发现恶魂宗的地底之城沉睡着许多由已死之人炼化而成的阴兵。 如今祭不灭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不消片刻,那些阴兵便会全巢出动。 苏烟也明白此行凶险,接过沐清风手中的隐身符贴上后,道: “我和神闲镜此次来恶魂宗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玲珑窍,在祭阴司把玲珑窍转移之前,我们还得再去一次缠魂骷。 现在恶魂宗内到处都有重兵巡逻,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见神闲镜一动不动,似在沉思什么。 连忙从沐清风手中接过另一张瞬移符,替神闲镜贴上。 许是因方才动用了琉璃邪火的力量,神闲镜又变回狐身,软软的瘫在苏烟怀中。 沐清风虽不知苏烟为何一定要拿到玲珑窍,但见她如此坚决,当即也支持她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缠魂骷。 这隐身符只要不碰到水,至少能维持半个时辰。” 他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守卫冲进屋中。 为首之人将屋中大致扫了一遍,道: “都给我搜仔细一点,少主说了,只要能抓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统统有赏!” 那些守卫地毯似搜索,几乎将整间屋子全都翻查一遍。 苏烟和沐清风隐着身,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从空隙处偷偷溜走。 不料刚踏出房门,便不慎踩断铺在地上的枯骨。 “咯吱——”一声,所有守卫的目光齐刷刷的朝苏烟和沐清风看来。 两人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好在那些守卫看不见他们,瞥了几眼不见人影后,便不再关注。 两人一路朝着缠魂骷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被紧急调出来的阴兵。 那些阴兵嗅觉十分敏感,虽看不见苏烟和沐清风的人影,但每每嗅到他们身上的味道,都会噘起鼻子朝他们靠近。 引得周围的守卫全都警惕起来。 绗?9绔?蹇樻仼璐熶箟鐨勮嚟鐙愮嫺 沐清风走后,一名苍穹剑宗的弟子走到苏烟身前,饶有礼貌的道: “苏姑娘,恶魂宗内地势复杂,还有很多被抓来的无辜之人需要解救。 我先送你回苏家堡吧。” 那小弟子长得眉清目秀,性子羞怯,与苏烟说话时,一脸害羞,不敢看她的眼。 苏烟知现在正是需要人手搜救的时候,委婉的拒绝道: "不用了,时间紧迫,你去帮其他的弟子一起搜救吧,我自己回去。" 那小弟子一脸为难,道; "可我答应大师兄,要安全将你送回苏家堡。" 祭阴司恨苏烟入骨,如今他已经逃了出去,倘若潜伏在苏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烟不太习惯让一个陌生人送自己回家,见他实在执着,索性一把挽住神闲镜的手,道: “真的不用了,有人会送我回去的。” 那小弟子看了神闲镜几眼,像是突然明白什么,连忙尴尬的点头走开。 他前脚刚走,苏烟后脚就松开了神闲镜的胳膊。 拿回玲珑窍,他如凤凰涅槃一般,那张本就精致绝艳的脸像是淬上了一层迷人的光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整个人更是由内到外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威严,令苏烟感到有些陌生。 她想起在来恶魂宗之前,神闲镜曾说不稀罕她的灵府,等拿到玲珑窍,他就离开。 想着他应该是厌恶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于是想了想,最终开口问道: “神闲镜,玲珑窍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神闲镜的脑海中恍然响起苏烟曾说的那句“等帮你拿到玲珑窍,我们就一别两宽各自为安”,顿时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难过之感。 想着自被苏烟从无望之渊救出来起,就一直厚着脸皮住在她的灵府之中。 吃她的,用她的,还时不时的“恐吓”她。 她心底,应该多多少少对自己有些厌烦吧。 很想说自己目前哪也不想去,只想继续呆在她的灵府中。 可一来怕苏烟生厌,二来觉得苏烟的话中有想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于是有些不快的道: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了?” 他说话时,刻意屈腰低头凑离苏烟很近,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 看得苏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把将神闲镜推后几步,转身背对着他,压住跳得有些异常的心脏,道: 怎么能说是赶呢,在来恶魂宗之前你就说了,等拿到玲珑窍就离开我灵府。” 话一说出口,苏烟就后悔了。 她原本想表达的是“你若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继续住在我灵府”。 可不知为何,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不善言辞。 说出的话硬邦邦的,听起来像在赶人离去。 而神闲镜细细沉思了一番,想着自己如今已经恢复魔力,确实有仇要报,继续留在苏烟身边怕会连累到她,于是沉着嗓音道: “你放心,我神闲镜向来说话算话。 说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他从苏烟的话中听不到任何挽留之意,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失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曾与苏烟相处的过往片段,搅得他心烦意乱。 生怕再呆下去会有些舍不得离去,他又道了句“珍重”,随既急匆匆的离开。 等苏烟转身看向他时,只留下一根泛着金光的纤长狐毛缓缓飘下。 “我去,神闲镜,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都还没回话呢!” 看不见他的身影,苏烟有些生气。 她刚刚原本绞尽脑汁的在心里组织语言,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让神闲镜自由选择去或留。 没想到神闲镜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她,丢下一句珍重就消失不见。 一想到今后再也没有毛绒绒的尾巴可以摸了,苏烟就莫名烦躁。 她气鼓鼓的叉着腰冲着神闲镜离去的方向吼道: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亏我刚刚还在别人面前说你会送我回家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真以为我稀罕摸你那条尾巴啊。 我现在就回苏家堡,让人给我买一堆狐狸回来,天天不重样的摸……” 苏烟抱怨完,心情十分不爽的踏出恶魂宗。 没走多远,便瞅见一袭青衫道衣的虞寒衣从天边御剑疾飞而来。 看见苏烟,虞寒衣连忙刹住脚,稳落在苏烟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十分焦急的道: “烟烟,你没事吧,枝枝说你将计就计单枪匹马的闯入恶魂宗,差点没把我吓死。” 虞寒衣边说边,边伸手去拍染在苏烟身上的尸泥。 漆黑的尸泥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泛着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他非但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不由分说的披在苏烟身上。 一副倘若她真的受了委屈,他定不顾性命为她讨回公道的模样。 看着虞寒衣一脸担忧的模样,苏烟云淡风轻的摊了摊手,反问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事吗?” 她所受的伤已经全被无忧仙果医治好了,如今就是身上脏了点,看起来狼狈点而已。 虞寒衣见她那张秀丽的脸同往日那般生机,悬着心才终于放下。 正欲询问苏烟在恶魂宗都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见苏烟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苏烟一脸尴尬的伸手捂住肚子,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郁寒衣突然冲上前,二话不说拉住苏烟的手就跑,吓得苏烟差点以为他魔怔了,连忙问: “虞寒衣,你要干嘛?” 虞寒衣边牵着她朝前小跑,边笑着回头道: “当然是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敞开肚子好好吃一顿饭了。 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回苏家堡?”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在苏家堡的这几日,苏父苏母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平日里苏烟才是不小心瞌着碰着,他们都心疼得险些掉眼泪。 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模样,非得把自己堵在房间问个百八十遍不可。 况且现在夜深人静,就算她翻墙偷溜回苏家,也没有热水可以洗澡。 这样想罢,苏烟轻声道了句“也好。” 感觉被虞寒衣这样牵着跑有些不自在,她用力的想挣脱虞寒衣的手。 奈何越挣扎,虞寒衣牵得越紧。 甚至还一本正经的恐吓她,说现在夜深人静,百鬼魅行,倘若没有他这个阳气十足的男子为她开路,她定会麻烦不断。 绗?0绔?灏忔剰娓╂煍 懒得与虞寒衣计较,苏烟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一处水榭楼台中。 楼台修建在生机盎然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灯明通明,看起来华丽奢侈至极。 苏烟跟着虞寒衣刚一踏进楼台,便有数十名容貌迭丽、身姿曼妙的少女齐刷刷的排成两排恭迎他们。 虞寒衣从容的道: “你们带苏姑娘去温池里沐浴更衣,收拾好后带她来望月亭。” 侍女们齐刷刷的道了声“是”,随既走到苏烟身旁,饶有礼貌的道: “苏姑娘,请跟我们来吧。” 苏烟没有多想,看了虞寒衣一眼,便跟着侍女们去沐浴。 侍女们既活泼又八卦,一走离虞寒衣的视线,便自来熟的挽住苏烟的胳膊,七嘴八舌的询问她和虞寒衣是什么关系。 据她们所言,这处水榭楼台是虞父送给虞寒衣的弱冠之礼。 他平日里无事,总会隔三差五的独自来这里吟诗弹琴,苏烟是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女子。 苏烟怕她们误会,只说自己与虞寒衣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 侍女们或许太想让自家前少主觅得良人,纷纷在苏烟面前说尽虞寒衣的好话。 苏烟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将侍女们的话放在心上。 沐浴好后,侍女们特地为她盛装打扮了一番,将她引到望月亭。 虽已是深秋,但望月亭周围却飞满萤火虫。 淡蓝的光圈将四周照得一片通明,恍若人间仙境。 虞寒衣远远便看见了苏烟。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绿色的翠罗烟裙,肤白如玉,面若桃花。 在萤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得犹如不食烟火的九天神女。 只一眼,便轻而易举的搅得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烟尘四起。 不经意瞥见虞寒衣正现在不远处出神的盯着自己看,苏烟收起脸上的笑容,大步流星的朝他走去。 生怕给苏烟留下不好的印象,虞寒衣连忙收起那一脸痴相,指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笑着道: “烟烟,快尝尝,这些菜肴都是出自神厨之手。 为了不让你大半夜的饿着肚子,我可是用了一张瞬移符连夜将虞家的大厨从睡梦中拉了过来呢。” 害得那大厨现在都还在生他的气,扬言明日定要在虞父那里告他一状。 阵阵香味不由分说的飘进苏烟的鼻中,勾得她肚里的馋虫不安分的咕咕直叫。 纵然迫不及待的想品尝美食,可苏烟还是时刻谨记着无功不受禄这几个字。 为不吃人嘴短,苏烟突然一把揪住虞寒的衣襟,紧盯住他的双眸,警惕的道: “虞寒衣,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事求我?” 虞寒衣被苏烟盯得心脏一缩,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 生怕苏烟揣测到他内心的窘迫,连忙转头避开苏烟的视线,有些结巴的道: “我……我确实有件小事想……想请你帮忙。” 苏烟闻言,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怡然自得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 “说吧,什么事?” 苏烟心想,若他所求之事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定会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然后名正言顺的享受美食。 若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外,那她扭头就走,绝不为美食折腰。 虞寒衣赶忙坐在苏烟的身旁,笑咪咪的道: “事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替我妹妹向你赔礼道歉。 之前她几次三番找你麻烦,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她这人心性不坏,只是自小被娇宠坏了,养成刁蛮跋扈的性子,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的意。” 虞寒衣知若苏烟知道自己这么做全是为了献殷勤与她拉近距离,一定不会安静的坐下来吃完这顿饭。 只好将妹妹拉出来当挡箭牌。 果然苏烟听了这话后松了一口气,也不跟他客气,当即便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道: “放心吧,我根本没与她计较,况且每次她找我麻烦吃亏的都是她。” 苏烟这么一说,虞寒衣恍然想起虞妙依在她那里受了委屈后,躲在房间大哭的模样。 当即憋着笑道:“我回去再好好教育她一番,若她还是不听话找你麻烦,你尽管教训她,不用给我面子。” 虞妙依在家中就像个小霸王一般无法无天,虞父虞母管教不了她,只有在苏烟面前她才知道社会的险恶。 虞寒衣巴不得苏烟多教训教训她,好让她吃了亏多收收性子。 苏烟全程都在低头干饭,吃到好吃的食物时,会双目当光,手舞足蹈,看起来可爱至极。 虞寒衣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为她添茶倒水。 趁她不注意,偷偷让画师把她们坐在亭中赏月品食的画面画下来。 心中窃喜不已。 知苏烟不会在此多作停留,为了送她一程,虞寒衣早早便命人备好马车。 苏烟吃好后刚一提出要回家,他便将苏烟往马车中引,周到得苏烟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本想借着在马车中单独相处的机会探探苏烟如今心中是否还记挂着那个负了她的渣男池砚舟,没想到苏烟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 虞寒衣瞅准机会用肩膀枕住她的头,保持同一个姿势尽量让她靠得舒适。 马车行至苏家大门时,虞寒衣半边身子已经被苏烟靠得麻木。 他轻轻将苏烟摇醒,有些不舍的道: “烟烟,到苏家堡了。” 苏烟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靠着虞寒衣的肩膀睡了一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声“多谢”,便匆匆下车离去。 此时天还未亮,苏家堡内守卫熟睡,大门紧闭。 为不让自己离开苏府的事被发现,苏烟脚尖一点,直接翻墙进去。 虞寒衣嘴角挂着笑意,直到苏烟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中,这才离去。 苏烟轻手轻脚的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瞥见房间内灯火通明,而枝枝则趴在案台上熟睡过去,手边堆满一叠用来为她人祈愿的平安符。 平安符上密密麻麻的符纹是用“烟”字巧妙的构造出来的。 一笔一划皆是枝枝为自己祈祷平安的心意。 苏烟有些感动,走到枝枝身旁欲为她披上件衣衫,她却突然红着眼醒了过来。 绗?2绔?浣犲綋鐪熶互涓轰綘鏈夎祫鏍艰窡鎴戣鏉′欢 苏烟低眉敛目,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咬着牙跑到苏母身边,将头埋在她怀中,任凭长辈们怎么问话都不回答。 苏父似预料到什么,连忙捻出一张同样的符咒,掐诀念咒的瞬间,苏娇房间内淫乱的一面立即被映射到众长辈们的面前。 看着苏娇淫荡的另一面,众长辈纷纷大惊失色,不约而同的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苏烈。 苏烈连忙渡出一道灵力将苏父的符咒击毁,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不愿相信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在人后竟会是这幅下流模样,当即提着一口气大步流星的朝苏娇的房间走去。 毫不知情的苏娇在即将突破瓶颈的刹那,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自家父亲的一声怒吼: “苏娇,你在房间里干什么,给老子滚出来!” 苏娇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慌乱的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将房间内的男子往床底下赶。 然而动作刚进行到一半,房间的门便被苏烈一脚踹飞。 看着房间内糜乱的一切,苏烈被气得喷了一口老血。 他冲到苏娇面前,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愤怒且心寒的吼道: “你个不孝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我苏烈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死死掐住苏娇的脖颈,似要将她的头拧断一般,力道大得险些将苏娇掐得晕死过去。 苏娇脚尖离地,窒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自家父亲一来就将自己往死里掐,本能的渡出灵力往他头上重重一击。 苏烈正在气头上,完全没预料到苏娇竟会对他出手,猝不及防的被她击了一下,松手的瞬间,连吐了几口鲜血。 苏娇大口的喘着粗气,见自家父亲晕死过去,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当即冲到苏烈面前,一边渡出灵力为他疗伤,一边哽咽道: “父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姗姗赶来的苏父一行人见到这画面,纷纷一脸阴沉的移开视线。 为避免家丑外扬,当即甩出困符将苏娇和房间内的男子分别关了起来。 怕苏烟心中留下阴影,苏父特地让苏母将苏烟带回房间开导了一番。 苏烟在苏母的唠叨声中徐徐睡去。 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 生怕赵郁趁机驱动枝枝体内的春蚕蛊,苏烟连忙跑回房间找枝枝。 苏烟踏入房间时,枝枝才在推门声中缓缓醒来。 见到苏烟,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起身便要同往日那般为苏烟梳洗打扮。 苏烟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心疼。 当即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往苏家堡的密牢中带,指着昨夜被关进来的一众男子对她道: “枝枝,你来认认,这堆人里有没有赵郁。” 原本心不在焉的枝枝在听到苏烟这句话时突然双目一亮,很是疑惑的看向苏烟,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苏烟附在她耳边将昨夜发生的事道了出来,并且表示有办法让赵郁说出春蚕蛊的解除方法。 枝枝像重获新生般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即认真的在密牢中寻找赵郁的身影。 还未等她将牢中的人影看全,蜷缩在角落里一身伤痕的赵郁便发现了她,猛地朝她冲了过来。 似将枝枝当作救命稻草一般,赵郁隔着铁栏一把抓住枝枝的手,哽咽着大声道: “枝枝,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还爱我,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昨夜与苏娇的丑事被发现后,他和那群男宠一起被扔进密牢中遭人一顿暴打。 看守牢房的守卫向他们透露,苏堡主已经下令要将他们剥丝抽筋,折磨至死。 赵郁知目前能救他的人就只有枝枝了,所以竭力装出一副委屈后悔的模样。 苏烟并不知道枝枝与赵郁之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从她遭受背叛后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可以判断出她曾真的爱过赵郁。 生怕她一时心软再次被赵郁蛊惑,连忙在她耳畔小声的道: “枝枝,清醒一点,别再上他的当了。” 自得知赵郁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起,枝枝便当机立断的斩了对赵郁的情义。 她朝苏烟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随既突然用力一把将赵郁的身子拉贴在牢栏上,眸色狠戾的道: “赵郁,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赵郁见枝枝突然变得不似记忆中那般温柔娇软,也不装了,当即冷笑一声,道: “林枝枝,别忘了,你体内有我种下的春蚕蛊,只要我稍一念咒,是个男人都会被你扑倒。” 似要给枝枝一个下马威,他话音刚落,便立即启动咒语。 枝枝只感觉身体突然一阵燥热,看向牢房中关押着的那些男人时,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想要将他们扑倒的冲动。 眼看枝枝险些冲进牢房之中,苏烟连忙渡了道结界将她困在身边,朝一旁的守卫瞥了一眼,命令道: “把赵郁带出来。” 赵郁以为苏烟会为了枝枝放过他,当即有些激动的道: “大小姐,你对林枝枝情深义重,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饱受春蚕蛊的折磨对吧? 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替她解除春蚕蛊。” 苏烟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枝枝,在赵郁被侍卫带出的瞬间,突然渡出灵剑在他脸上划了一刀,严声呵斥道: “赵郁,你当真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她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欺骗别人感情的渣男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惊得赵郁瞬间瘫软在地。 抬眸瞥见苏烟一副清冷寡淡的模样,他故作轻松的咬着牙道: “以我目前的处境,确实没有资格同大小姐你谈条件,不过若我死了,林枝枝也活不成!” 他说话的瞬间,又念了几句咒语。 逼得枝枝疯狂的拍打着苏烟设下的结界,不停的乞求苏烟放她出来,不要管她。 苏烟暂时没有理会枝枝,看着笑得得意的赵郁,默默的捻出一张新的符咒,道: “你要不要打个赌,看看你死了,枝枝她能不能独活?” 绗?3绔?姘斿緱鐐告瘺 苏烟说话的瞬间,手中捻出的摄魂符已基本成型。 看着那泛着暗黄微光的摄魂符咒朝自己的眉间飘来,赵郁突然如临大敌般猛地朝后倒去,颤着身子连结了数十道防护屏障罩住自己,不可置信的指着苏烟道: “你……你竟然已经学会了摄魂符!” 苏烟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目前画出的摄魂符不能完全控制人。 为让赵郁感到敬畏,她刻意将符咒装饰成一副很厉害的模样,渡出灵力嗖嗖几下便将他结出的结界全部击碎。 一副铁了心要将摄魂符打入他体内的模样。 赵郁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苏烟才回宗门不久,不可能短时间内完全掌握摄魂符。 可当摄魂符即将隐入他眉心之际,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生怕自己就此沦为苏烟的傀儡,守护不住心底的秘密,连忙喊道: “大小姐,等一下!” 说话的瞬间,浑身被冷汗浸湿。 心脏也被吓得快速跳动。 苏烟早就在等他说这一句,闻言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拧着眉道: “怎么,你还有遗言要交代?” 赵郁只觉得眼前的苏烟虽生得一副姣姣菩萨面,但那双清冷的眉眼却透着让人不寒而颤的寒光。 与他记忆中那个温温柔柔、和蔼可亲的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尽管在苏家摸爬打滚多年,早已练成了一副处若不惊的性子,可看向苏烟时,总会莫名的感到一阵敬畏。 他紧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久才徐徐开口道: “大小姐你带着进林枝枝来找我,无非是为了让我说出春蚕蛊的解除方法。 我现在就将方法说出来,你不要给我贴摄魂符。” 赵郁很清楚,林枝枝如今对他恨之入骨,宁可与他同归于尽,也不愿卑躬屈膝的求他说出解除方法。 而苏烟烟虽对林枝枝主仆情深,但因有摄魂符在手,断然不会与他条件交换。 现在他虽与这群上不得台面的男宠一起被关在这里,但只要苏娇不死,她一定会想办法助他脱身。 当务之急,得先从苏烟和林枝枝手中保下小命。 苏烟捻出摄魂符,本就是有意要吓一吓赵郁。 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冷着脸道: “你说。” 赵郁从灵府中拿出一枚丹药交给苏烟,道: “春蚕蛊是由我赵家私养的蛊虫密制而成,只有我手中这枚解药能解。” 见苏烟虽从他手中接过丹药,可眸中满是怀疑之色,迟迟不将丹药喂到枝枝口中,于是装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彻心扉的道: “大小姐你放心,这解药是真的。 枝枝从前那般真心待我,是我有负于她。 如今我已是罪人一个,恐怕此生都要在这暗牢之中郁郁而过。 在这之前,我只想尽点微薄之力向枝枝赎罪。” 他说得情真意切,双眸还很合时宜的溢满眼泪。 看向枝枝时,脸上尽是愧疚与忧愁。 苏烟只觉得他刻意装出的这幅样子恶心至极,当即拿出一枚丹药弹入他嘴中,道: “既然你想那么想赎罪,那我便成全你。 我刚刚喂你吃下的是疼痛转移丹,以后枝枝身上所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转移到你身上。” 赵郁闻言,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悲伤突然化作愤恨。 毕竟他给苏烟的那没丹药虽能解除枝枝体内的春蚕毒,但倘若不添加配方,半个月之内,枝枝定会每日饱受剧痛,直至死亡。 他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至枝枝于死地,好报复苏烟一番,没想到苏烟竟如此谨慎,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方法来折磨他。 在试图将已经吞入肚中的丹药抠出来无果后,他死死的瞪住苏烟,咬着牙很是不甘的道: “我突然想起来,这枚丹药得加上花樱草一起服用,否则半个月之内会遭受万蚁噬心之痛,直至死亡。” 苏烟斜了他一眼,将丹药交给枝枝,道: “我先去帮你找花樱草,你若气不过,可以留下来打他一顿出气。” 见苏烟如此维护自己,枝枝感动得眸中的泪险些溢出来。 她哽咽着对苏烟道了声“好”,随既坚定的走向赵郁。 听着赵郁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苏烟头也不回的走出密牢。 为尽早找到花樱草为枝枝解蛊,苏烟一走出牢房,便找人打听哪有花樱草。 苏家堡的弟子都是符修,对大部分仙草都是一问三不知。 苏烟打听了一圈,才从苏父口中得知花樱草是一种价值千金的稀有药材,只有专门售卖灵芝仙草的善药坊中才有卖。 闲来无事,苏烟拒绝了苏父要派人帮她去买花樱草的好意,独自前往善药坊。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苏烟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得她浑身凉飕飕的。 为避免被歹人跟踪,她加快脚步走进密集的人群中,找准时机嗖地闪入暗巷,隐在一处隐蔽的角落。 刚藏住身子没多久,耳畔便传来一阵熟悉的正太男声: “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走进这个巷子的。 若是把她跟丢了,回去主人无法跟主人交代她今日的行踪,主人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苏烟定睛一看,发现跟踪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闲镜的琉璃邪火。 泛着淡蓝萤光的邪火呈现出一个小恶魔的形象,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看不见苏烟,一脸沮丧的耸拉着头,看起来委屈至极。 苏烟很是好奇神闲镜派它来跟踪自己干嘛。 在它走神的瞬间,掐了道诀护住手心,从后方一把掐住他圆滚滚的身子,凶巴巴的道: “好你个小火苗,竟敢跟踪我!” 突然被苏烟偷袭掐住,琉璃邪火气得直接炸毛。 它疯狂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试图从苏烟手中溜出。 奈何苏烟恰好掐住了它的弱脉,一挣扎,周身就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痒感。 作为一个曾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邪火,琉璃邪火哪里受过这种被人扼住命脉的气。 它下意识的蔓出火焰想要给苏烟个教训,可刚一动意念,脑海中就响起来之前神闲镜再三叮嘱它的话。 绗?6绔?浠ヨ韩鐩歌鍙笉琛岋紒 见神闲镜点头,苏烟连忙将玉器放在灵府中,道了句“多谢”,便转身准备离开。 神闲镜见自己虽救了苏烟一命,但她话都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便要告辞离开,顿时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他在苏烟转身之际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皱着眉道: “苏烟烟,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一句多谢把我打发了?” 苏烟被他突然一拽,险些跌入他的怀中。 站稳身子后盯住他的眼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神闲镜闻言饶有兴致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她沾染些许血渍的胸前衣襟上。 正思索要如何开口才能既不失面子又能名正言顺的重回苏烟灵府中住之际,苏烟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捂住胸口,奶凶奶凶的道: “我可不会以身相许!” 知自己投过去的目光让苏烟产生了误会,神闲镜脸色一红,伸手在苏烟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你想什么呢,我会看上你?” 看他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苏烟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还没找到花樱草为枝枝解毒,有些焦急的道: “神闲镜,你今日救我一命的恩情等有时间我再报答,我现在有急事得赶紧离开,你先想好要我如何报答,等下次再见,我就如你所愿。” 说完,生怕神闲镜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连忙补了一句“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且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神闲镜早已从琉璃邪火口中得知苏烟急于寻找花樱草为她那位忠心耿耿的小侍女解毒。 想着自己恰好可以趁此机会留在她身边,于是神色高傲的道: “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为了防止你逃避责任不报恩,我还是住在你灵府中盯着你比较妥当。” 神闲镜说完,不等苏烟回话,连忙厚脸皮的钻进她的灵府中,任凭苏烟怎么叫都不出来。 一直飘在苏烟身旁的琉璃邪火见自家主人竟抛下它,不要脸的往苏烟灵府中钻,当即叹了口气,无奈的吐槽道: “我看报恩是假,想趁机撩拨人家姑娘才是真的吧。” 纵然它不懂人间情爱,可也能从神闲镜的某些幼稚举动看得出他春心已动。 毕竟在别人面前,神闲镜永远都是一副桀骜狠戾、寡言少语的清冷模样。 可一到了苏烟面前,就更变了人一般,心机幼稚。 细细观察,还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查探到一些极至温柔的小举动。 不过他这人向来傲娇狂妄,全然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已对苏烟特殊对待。 琉璃邪火想着想着,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二人般配至极。 默默地在心里磕起了他们的cp…… 苏烟在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拽出来无果后,骂骂咧咧的将琉璃邪火当作出气筒揍了一拳。 她一直对神闲镜那日不送她回家执意要离去一事耿耿于怀,决心在他主动解释之前,绝不给他好脸色看。 许是为了袒护自家主人,琉璃邪火莫名其妙的挨了苏烟一拳后,非旦不气,反而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苏烟不生神闲镜的气,就一定会帮她找到花樱草。 苏烟知它和神闲镜主仆二人一般黑,不想欠太多人情,直接了当的拒绝,将它扔进灵府中交给神闲镜。 再次回到善药堂,发现那里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竟燃成一片火海。 数十名药徒不要命的冲进火海中,一筐一筐的将里面的珍贵药材搬出来。 命长的进去一次还能抱着药材跑出来,命短的直接与药材一起葬生。 眼见火势越烧越大,苏烟连忙扔出一张雷雨符,掐诀捻咒引来滂沱大雨。 雨水很快将火势浇灭,不过善药堂已被烧成一片废墟。 侥幸逃脱的药徒们瘫软在地上哭成一团,周围的民众连连发出声声叹息。 苏烟有些无奈的抓起一名药徒询问花樱草的下落,不料那药徒哭得声嘶力竭。 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苏烟才从他口中得知善药堂的花樱草早在她来之前就全部被人买走。 联想到自己方才遭遇的一切,苏烟心中满是疑惑。 正准备先安抚那药徒一番,然后趁机从他嘴中打听点消息之际,虞寒衣突然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 他径直走到苏烟身旁,瞥见她衣衫上有血渍,连忙焦急的道: “烟烟,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苏烟摇着头道: “这里无缘无故起了火,我没事,不用担心。” 虞寒衣长长的松了口气,将苏烟拉到一旁,道: “我听苏堡主说你要来善药堂买花樱草,买到了吗?没买到的话我家里屯得有,可以拿给你应急。” 为防止苏娇私下搞小动作陷害苏烟,虞寒衣特地在苏家安插了一个忠心的眼线。 他从眼线口中得知苏烟急需花樱草为林枝枝解蛊,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找她。 想献一献殷勤赶在她买到花樱草之前将其送她。 没想到半路竟听见善药堂起火的消息。 担心苏烟被伤到,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这里。 此时与苏烟说话,都控制不住的气喘吁吁。 苏烟听他说有花樱草,原本失落的脸色当即绽放出一抹生机。 她有些激动的看着虞寒衣,道: “那你卖我一株,我有急用。” 虞寒衣没想到苏烟竟与他如此客气,微微失落了一番,便命人回府取花樱草,趁机与苏烟一起回苏家堡。 踏入苏家大门,恰好迎面撞见苏父苏母。 见虞寒衣与苏烟并肩而来,苏父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当即便以想吃莲子为由,将苏烟和虞寒衣往荷花从中赶。 虞寒衣知道苏父的良苦用心,十分殷勤的教苏烟如何划船采莲。 苏烟刚开始本来有些心不在焉,急于想与虞寒衣分开,可体会到采莲子的快乐后,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 与虞寒衣争着划船。 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神闲镜心头窝火,在她们欢快的采摘莲子之际,命令琉璃邪火现身将他们采到的莲子全部吃干净。 绗?8绔?浣犱竴鏃ヤ篃鍒兂瀹夊畞 看着枝枝坚定的眼神,苏烟知多说无益。 安抚了她一番后,便给她放了个小长假,让她先出去散散心,回来再决定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枝枝守在苏烟床边陪了她一会,见她困意卷来,便轻脚轻手的离去。 苏烟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过来时,发现神闲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她的灵府之中。 许是为昨夜的事感到愧疚,他特地剥了满满一盘莲子放在案台上。、 苏烟从床上起身,一缕阳光恰好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 她躺在贵妃椅上边吃着莲子边慵懒的晒着太阳,心情甚好。 屋外很快便传来阵阵敲门声。 苏烟起身去开门,只见枝枝已经收拾好糟糕的心情,如变了个人般红光满面的拉住她的手,笑着道: “小姐,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烟见她玉雪圆润的小脸上尽是笑意,当即也笑着道: “先说好消息吧。” 枝枝将她拉到铜镜旁坐下,一边娴熟的为她梳发一边激动的道: “再过三日就是七年一度的听学大会,我听说今年代表苏家堡去听学的人是你。” 修士修道的门路千姿百态,沉淀了数千年,最为世人知晓的有剑修、符修、丹修、音修、阵修五种。 为方便相互取经交流心德,长灵大陆每隔七年都会举办一场浓重听学大会。 被选中的弟子会集成一支听学小队,去到选定的门派中参与为期三月的修学之旅。 因听学大会的含金量实在太高,自古以来,各门各派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敲定前去听学的弟子人选。 被选中的弟子就像被镶了身金像,即便没在听学大会上脱颖而出,将来的人生履历也会被重重划上一笔。 成为各行各业的优先者。 苏烟对被选中去参加听学大会一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本来打算去找苏父商量一番将这次机会让给别人。 可当从枝枝口中得知此次听学大学的选定地点在乾坤剑宗时,当即坚定了一定要去的决心。 毕竟她在拿到魅鲛泪时,曾答应过魅舞要替她杀掉青衫仙尊。 倘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定能揭开青衫仙尊的伪善面具。 苏烟暗暗的在心中制定好替魅舞复仇的计划。 刚要开口问枝枝坏消息是什么,一记裹着迅猛雷电的长鞭便朝她的房门抽了过来,生生将那扇雕花大门抽得四分五裂。 察觉到危险,枝枝连忙将苏烟拉到一旁,小声的道: “小姐,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 三小姐得知被选中的人是你后,跑去议事堂大闹了一场,长老们不理会她,她便要跑过来找你撒气。” 枝枝话音未落,便被苏娇狠狠瞪了一眼。 因赵郁的事,枝枝越看她越觉得犯恶心,也不忌惮她苏家三小姐的身份,毫不示弱的以牙还牙瞪了回去。 气得苏娇骂了声“贱奴”,当即挥着鞭子朝她抽来。 枝枝也不惯着她,暗暗掐了道符欲与她一决高下。 苏烟知枝枝身份卑微,倘若真与苏娇动手,定会被苏家堡那群老化石的长老借题发挥安个欲加之罪。 在枝枝挥出符箓之际,连忙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道: “你别跟她动手,我来!” 苏烟说话间,在手心掐了道诀直接空手接住苏娇抽过来的电鞭,只稍用了点力,便将苏娇连人带鞭给拉了过来。 苏娇重心不稳,以一个下跪的姿势一头栽倒在苏烟身前。 咬着牙正欲破口大骂,苏烟笑呵呵的朝她伸手,故作震惊的道: “呀,苏娇妹妹,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你的表姐,又不是你的再生父母,你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的。” 此时周围聚集了许多听到声响前来围观的弟子,见苏娇一脸狼狈的跪在苏烟面前,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想用苦肉计让烟烟师姐把去乾坤剑宗听学的机会让给她吧?” “出了那样的事也不嫌丢人,竟还有脸来找烟烟师姐,若我是她,都羞得不敢出来见人了。” “就是,还未出嫁就在府中做了那种事,若她不是苏家三小姐,恐怕早被沉塘淹死了。”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脸皮这么厚的……” 听着那些弟子的议论声,苏娇气得朝他们连甩了几鞭,愤愤的大喊道: “住嘴,谁再乱嚼舌根,我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自与男宠厮混、偷练合欢宗密术的事被当众揭开后,苏娇在苏家堡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长老们不仅剥夺了她候选继承人的权利,还将她的自由圈禁在苏家堡内。 明明几年前就许诺给她的听学之位,也因此事落在了苏烟身上。 苏娇始终认为,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苏烟所赐。 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烟抢走她的荣耀,过得比她好!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一把打开苏烟伸过来的手,红着眼握紧长鞭冲她吼道: “苏烟烟,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当初你不顾一切非要和池砚舟私奔,如今被他玩厌了就想回到苏家抢走我的一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苏娇在,你一日也别想安宁!” 她边说,边发疯一般对苏烟发起攻击。 长鞭卷起的雷电劈得周围的屋舍四分五裂。 枝枝见情势不对,连忙让人去把长老们叫来,自己则站在一旁,以防苏烟被伤到。 苏娇杀红了眼,几乎用尽毕生所学朝苏烟发起致命的攻击。 边打边愤恨的用各种难听的话语咒骂苏烟。 苏烟原本看在她是原主堂妹的份上礼让她三分。 可当从她嘴中得知当年原主爱上池砚舟大多是因她的推波助澜后,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 她咬着牙重重一掌将苏娇击倒在地吐血不止。 见苏娇不服气,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肮脏咒骂的话,忍无可忍的扬起手在她脸上连抽了几个巴掌。 绗?9绔?绗竴鍣ㄦ甯堝皹涓嶆浮 苏娇被抽得双颊发肿,脑袋发懵。 见周围站满看自己笑话的弟子,发疯一般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突然蜷缩成一团嘤嘤痛哭起来,嘴里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要让所有人都下地狱的话。 苏烟见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好心叫来几个弟子将她送回房,没想到她竟在那几个弟子靠近的瞬间,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朝他们的心口刺去。 嘴里嚷嚷道: “我是苏家三小姐,生来高贵,你们这群肮脏下贱的弟子不配碰我。” 幸得苏烟眼疾手快将她手中的发钗击落,她才没有伤到人。 闻讯赶来的苏烈见苏娇竟如此丢他的脸,咬着牙一巴掌将她扇晕。 代她向苏烟道歉后,步履阑珊的将苏娇带走。 为让苏烟在去到乾坤剑宗听学后能在池砚舟面前扬眉吐气,苏父特地命人打造了一堆仙门法器供苏烟挑选。 见苏烟挑来选去硬是没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器,索性将她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道: “烟儿,你这次是代表苏家堡去参加听学大会,断不能失了风光。 一件好的仙门法器就像跟修士的衣着打扮一样,是门面。 你既然看不上这些,那为父就许你个愿,让你有机会能打造一件称心如意且独一无二的法器。” 他说罢,从灵府中拿出一片雕有精致花纹的木叶交到苏烟手中,继续道: “十年前我路过寒枯涯,无意间救下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临走前,那孩子非要将这枚树叶交给我当信物。 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那孩子竟成了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 传闻经他手打造出来的仙门法器无坚不摧世无独二。 眼下离听学大会还有三日的时间,你拿着这枚信物去找他,只要说你是我苏傲天之女,他定会诚心诚意的依你心意为你打造一件趁手的法器。” 第一器械师…… 苏烟恍然想起前几日偷袭她的那名黑衣人留下的玉器,连忙道: “爹爹,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尘不渡?” “你认识他?” 苏父有些诧异苏烟竟会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这人神出鬼没行事低调,世人大多只知道他的外号叫留白仙君。 苏烟将从神闲镜手中拿来的那枚玉器放在苏父手上,神色凝重的道: “爹爹,你帮忙看看这枚玉器是不是出自尘不渡之手?” 玉器的隐蔽处虽刻有“第一器械师尘不渡”三个字,可如今修真界盗版猖獗,很多器械师都会打着尘不渡的名号售卖盗版法器。 不排除那枚玉器是挂羊头卖狗肉,出自别的器械师之手。 苏父拿起玉器仔细端详了一道,肯定的道: “确实是出自尘不渡之手没错。 尘不渡制作的法器大多是限量款,除了有人专门定制的法器会刻上定制者的名字外,其余的法器一律刻的是他的名字。 且他雕刻的手法十分特殊,一般的器械师根本模仿不来。” 苏父说完,恍然想到什么,疑惑的看向苏烟,连忙问道: “烟儿,这枚玉器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依我看,这是枚防守法器,因短时间内连续遭到强大力量的攻击,已经失去防守作用沦为废器了。” 为不让苏父担心,苏烟只说这枚玉器是自己无意间在路上捡到的。 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尘不渡,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攻击自己的那名黑衣人。 于是便拿着木叶向苏父打听尘不渡的行踪。 据苏父所言,尘不渡这人性情古怪,喜静贪幽,因厌恶被人打扰,所以在精怪嶙峋的青竹云巅建了一处别院。 别院四周到处布满机关陷阱,若非得到他的允许,就算是化神期的仙门大能也无法从他的机关陷阱中安然脱身。 苏烟在去青竹云巅的路上,谨遵苏父的话,始终将那枚木叶握在手中。 因着木叶的关系,生活在青竹云巅的精怪非旦没有伤害苏烟,反而还十分殷勤的为苏烟带路,教她如何躲避机关。 在它们的带领下,苏烟很快便来到了尘不渡修建的那处竹云别院。 似被下了某种禁令一般,那些精怪纷纷在院前止步,将踏入院中的注意事项告诉苏烟后,便急匆匆的溜走。 苏烟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只见精致玲珑的别院修建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之中,宽敞的院落里不仅种满花草,还井然有序的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仙门物品。 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幽森清静之感。 怕突然来访打扰到尘不渡,苏烟站在院中连喊了几遍他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后,壮着胆子走进屋中。 刚一踏入房门,便感觉裙角似被什么东西拽住。 苏烟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正死死的咬住她,试图将她往另一个地方拖。 苏烟以为这只小奶猫只是不喜欢自己没得到允许就闯入它主人的房间,于是退后几步,蹲下身子饶有耐心的道: “好,我不进去,那你帮我通报你主人一声好不好?” 那小奶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苏烟喵喵直叫,不停的用爪子朝一个方向指去。 苏烟有些茫然,试探性的问: “你是想让我跟你走?” 小奶猫喵喵叫了两声,以示回应。 摇着尾巴朝左前方走去,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看苏烟有没有跟上。 苏烟跟着小奶猫来到一处贫瘠的山崖上。 只见山崖上方浮着一团巨大的乌云,不断的有闪电劈下。 小奶猫被吓得缩在苏烟脚边瑟瑟发抖。 苏烟一把将它抱进怀中,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恍然发现悬崖边上躺着一个被闪电劈得外焦里嫩的“人。” 苏烟掐出一道屏障挡住滋滋降落的闪电,趁机冲了过去将那人唤醒。 那人周身黑得看不清原本的样貌,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看见苏烟,一脸疑惑的发出疑问三连: “我是谁?” “我在哪?” “你要干什么?” 直到看见苏烟怀中的小奶猫朝自己爬来,突然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把大腿站直身子,痛心疾首的道: “又失败了,没天理啊!” 苏烟连瞅了他好几眼,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是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尘不渡?” 第36章 一颗心被搅得烟尘四似 就在苏烟准备仔细观察古林中的环境之时,同行的修士纷纷如雨点般从光圈中猛地坠落。 看见苏烟,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几步迈到她身前,不约而同的同时问: “苏姑娘,你没事吧?” “烟烟,你没事吧?” 苏烟看着他们二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这里应该就是极寒之地了。”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传闻中的极寒之地竟是片郁郁葱葱的古老密林。 此时那些逐渐回过神的修士们纷纷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当发现这片密林之中到处都长满千金难求的灵芝仙草时,皆一脸兴奋的边弯腰去采,边美滋滋的道: “发财了发财了……” 全然将来此寻找魅鲛泪一事抛之脑后。 苏烟朝沐清风和虞寒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趁现在这些修士还未发现这里就是极寒之地,赶忙先他们一步去找想要的东西。 两人心领神会,皆朝苏烟点头。 正欲动身,恍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剑气碰撞的打斗声。 苏烟几人一下子警惕起来,连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没走多远,便看见身受重伤的慈天悲突然闪到白月怜身后,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凶神恶煞的冲池砚舟喊道: “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最爱的小师妹!” 他下手不知轻重,生生在白月怜白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红线。 白月怜被吓破了胆,拒不配合的挣扎着。 想起慈天悲在宗门时也曾偷偷爱慕着她,多次向她表达心意被拒后,竟趁着酒醉闯入她的闺房,差点看光了她刚出浴的身子。 虽然慈天悲当时羞愧得连忙道歉溜走,但那时洁身自好的她越想越觉得吃亏。 为报复慈天悲,在众师兄师弟面前楚楚可怜的演了一段慈天悲对她爱而不得,就多次对她性、骚扰的戏码。 害得慈天悲被同门弟子找茬孤立不说,还险些因此事被逐出师门。 日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深知若是落在慈天悲手上一定没有好下场,白月怜哭得梨花带雨,香肩轻颤,柔弱可怜的不停向池砚舟求救,“师兄,救我。” 池砚舟也想救她,奈何每上前一步,慈天悲搭在白月怜脖颈上的刀口就深一分。 在慈天悲的威胁下,他不得不丢下手中的灵剑,眼睁睁看着白月怜被带走。 苏烟几人走过来时,池砚舟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烟一眼,随既立马带着弟子去追慈天悲。 虞妙依见白月怜被当作人质抓走,略微窃喜且不屑的道: “这白月怜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有事无事就爱装病美人往人怀里倒,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不抓她抓谁啊。 也不知道池砚舟是怎么想的,来做这么危险的任务还要带个她这么个拖油瓶。 难不成他们已经如胶似漆到连分别数日都忍受不了的地步了吗?” 她说的话虽然犀利毒辣,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像是在刻意提醒苏烟什么一般。 虞寒衣知苏烟烟与池砚舟决裂,有大部分原因是拜白月怜所赐。 他以为苏烟还像从前一样对池砚舟爱得深沉。 生怕虞妙依说的这番话伤到她,连忙一把捂住虞妙依的嘴。 边揣测苏烟的面部表情,边道: “烟烟,我妹妹自小便嘴碎话多,遇见什么人什么事都会忍不住唠叨一两句,你别理会她。” “白月怜是乾坤剑宗的弟子,池砚舟身为师兄自然要去营救……” 苏烟自然知道虞寒衣这般说,是为了宽她的心。 毕竟任谁看着旧爱追着新欢跑,心里多少都会委屈。 为不让旁人再觉得她对池砚舟旧情难忘,苏烟刻意亲密的一把拉住沐清风的胳膊,云淡风轻的笑着对虞寒衣道: “你妹妹说得也对,恋爱中的人确实要比一般的道侣如胶似漆些。” 说完,特地仰头盯住沐清风,眉眼弯弯的道:“你说是吧,流光君?” 沐清风对感情一事愚笨至极,全然不明白苏烟话中的意思。 只见她抬眸盯住自己时,那长得好似能轻衔落雪的睫毛扑簌簌的晃动,衬得那双本就勾魂夺魄的双眸格外惹眼。 他被那双明艳的眸子勾得一下晃了神,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道了句“应该如此。” 虞寒衣被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画面刺伤了眼。 原本扬起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就连虞妙依挣脱他的束缚,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以报复他“吃里扒外”,他都全然没有感觉到。 一双失落的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烟,脑海中不断梳理她话中的意思。 那句“恋爱中的人确实要比一般的道侣如胶似漆些”,既直接表明了她对池砚舟不再欢喜,又间接的表明了她与沐清风之间爱意四起。 原本虞寒衣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这是苏烟急于想与池砚舟撇清关系,用来掩盖内心而胡乱说出的话。 可当看到沐清风点头回应苏烟,他才恍然顿悟。 或许他们二人早已情投意合? 再联想到这一路走来沐清风对苏烟的照顾,虞寒衣更加肯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虞妙依见自己都快把虞寒依胳膊上的肉咬掉下来了,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推搡他一把,疑惑的问: “哥,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虞寒衣被她这么一推,猛地回过神来。 视线在沐清风那只被苏烟紧紧挽住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牵强的笑着道: “没怎么,想事情想得有些走神。 你赶紧去把余下的弟子召集过来,我们这就出发去找魅鲛泪。” 说完,抬眸看向苏烟,刚想不死心的多问她几句,苏烟就先他一步开口道: “我和沐清风有要事要办,赶时间,就不和你们一起去找魅鲛泪了。” 这句话直接将虞寒衣噎在喉咙里呼之欲出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他生硬的答了个“好”字,便眼睁睁看着苏烟与沐清风一同离去。 一颗心被搅得烟尘四起。 绗?1绔?濂藉ソ鎵撴壆鑹冲帇缇よ姵 神闲镜闻言剑眉微皱,深沉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苏烟,道: “有没有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琉璃邪火面露难色的摇头,压着声音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找到了从前跟随神音夫人的几名大将。 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在暗中发展势力,得知你要杀回魔界,纷纷翘首以盼等你回归。” “知道了。” 神闲镜低吟一声,没有给出任何表示。 琉璃邪火却很是焦急的飘到他身前,道: “主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得赶紧赶在魑魅魍魉找到这里之前离开毒玫瑰,不然以他们的行事方式,恐怕整个苏家堡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被夷为平地……” 神闲镜知以自己目前的处境,多留在苏烟身边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不想让她卷入到那属于自己的无尽战争中,纠结了一番,将一枚玉镯戴在她手上,便带着琉璃邪火悄无声息的离去。 苏烟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 一睁眼便看见床头悬着一行小字: “有事离开,归期不定。 玉镯是我重要之物,先交由你保管—— 神闲镜。” 一阵不安感涌上心头,苏烟连忙凝神步入灵府。 原本杂乱无章的灵府中不知何时被神闲镜种满鲜花,花开得无比娇养,他人却不告而别。 苏烟有些生气委屈,瞥见那枚神闲镜不经允许就私自戴在她手上的玉镯,赌气般的想将其摘下。 泛着淡淡琉光的玉镯清冷美艳,似在苏烟手上生了根一般,任凭她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一直守在屋外等她睡醒的枝枝听见屋内传来动静后,立即冲了进来。 一边手忙脚乱的为苏烟梳洗更衣,一边笑意盈盈的道: “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我都在屋外等你老半天了。 今日有喜事,你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艳压群芳,千万不要让那些想攀枝成凤的女修们抢了风头。” 苏父疼爱女儿,知苏烟爱睡懒觉,特地下了死命令,让所有人在苏烟睡醒之前,一律不许打扰她。 以至于枝枝在她屋前徘徊许久,迟迟不敢冲进去将她叫醒。 苏烟见枝枝一连拿了好几套新罗裙在她身前比划,特定给她梳了个复杂的云鬓,插满步揺,很是疑惑的道: “有什么喜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枝枝麻利的将一袭烟紫色的绣花伞裙为苏烟穿上,道: “苍穹剑宗的流光君来苏家堡了,说要和小姐你一起去乾坤剑宗参加听学大会。 小姐你起得晚,没看见那些女修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绞尽脑汁故意接近他的模样……” 苏烟恍然想起上次与沐清风分别时,他曾说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来找她。 当时苏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真的来苏家堡找她。 他在长灵大陆声名远播,连续几年被评为女修们的梦中道侣,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波迷妹粉。 苏烟虽只是听枝枝随口一说,可脑海中已经浮现他被众多女弟子团团围住的画面。 待枝枝为她梳洗打扮好,便匆匆赶去见沐清风。 虽有苏家堡的几个长老坐镇,可闻讯赶来的女修们还是丧心病狂的将沐清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任凭长老们怎么警告都没用。 有胆大的女修为了能与沐清风更近距离的接触,甚至扮成丫鬟,只为候在一旁为他端茶倒水。 苏烟一踏入厅堂大门,便看见被无数双眼睛盯得很不自在的沐清风,远远喊了他的名字。 沐清风听见苏烟的声音,连忙起身朝她看来。 见她一袭紫衣娉婷袅娜,不禁眼前一亮,道: “苏姑娘,你可算来了,我特地来找你的。” 他并未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何不妥,可周围的女修们听他说是为苏烟而来,纷纷朝苏烟投去妒忌的目光。 很是不爽的窃窃私语道: “苏烟烟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先与池砚舟不清不楚,后又与虞寒衣藕断丝连,如今连流光君都被她迷了心窍。”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在场的姐妹们模样也不差啊。” “依我看,她一定是偷偷练了情蛊之类的禁术,不然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流光君怎么会为她倾心。” …… 这些女修大多是其他门派的女弟子。 听闻沐清风来苏家堡,一个个以拜访切磋为由,成群结伴而来。 只为能见沐清风一面,好找准机会入他法眼。 毕竟他只需随意说一句提拔的话,她们在宗门的地位就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烟听见她们的议论声,并没有理睬。 高调的走到沐清风身旁,道: “既然你是特地来找我的,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慢慢叙旧。” 苏烟刻意将叙旧二字的声线抬高,惹得那些女修们愤愤的朝她狂翻白眼。 沐清风早就想逃离这里,当即便跟着苏烟离去。 为防那些女修们偷偷跟踪,苏烟甩了两道瞬移符,将沐清风带到视野辽阔的江面小楼上,要了茶点,慢悠悠的道: “你的要紧事处理好了?” 此时黑压压的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原本平静的江面上荡点涟漪。 苏烟边往嘴中塞着糕点,边怡然自得的欣赏江上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姣好的容颜似画师精心勾勒的山水画般,令人移不开眼。 有她在身边,沐清风根本注意不到江面的美景。 他盯着苏烟看了几秒,竭力的平复那颗跃跃欲跳的心,道: “处理好了。 苏姑娘,我来找你除了要顺路和你一起去乾坤剑宗听学之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苏烟盯住沐清风的眼,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站直身子,将一枚由纯金打造的花钿法器交给苏烟,道: “之前你在山洞中为救我花了五百灵石。 我猜苏姑娘你也不是特别急需用钱,就擅作主张把那五百灵石换成金叶打造成一枚防护法器。 只要你根据心中所想掐诀念咒,它既可以抵御外界攻击,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变成金叶消费。” 绗?2绔?姹犵牃鑸熷拰鍓戝畻鑸旂嫍绂佹鍏ュ唴 苏烟从沐清风手中接过那枚花钿法器仔细端详,掐诀试用了一番,觉得甚是趁手。 也不跟沐清风客气,当即便将其收进灵府之中,道: “这枚花钿法器我挺喜欢的,就先收下了,礼尚往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家堡位于长灵大陆最繁华的盛京地段,被外界称为“美食之都”。 苏烟平时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空着肚子在街道上逛吃逛吃。 想着马上就要去到乾坤剑宗参加为期三月的听学大会,迫不及待想抓紧时间把这里的美食都吃一遍。 毕竟乾坤剑宗人广人稀,宗门长老们大多奉行让弟子辟谷修炼,因此方圆十里能叫得上名的美食屈指可数。 沐清风见苏烟一提到吃的就满面红光,为不扫她的兴,当即便跟着她到处吃吃逛逛。 苏烟带沐清风从街头吃到街尾,撑得有些走不动路了才折返回苏家。 苏父为将沐清风留下来过夜,早早便让人为他准备好房间。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就在苏父的催促声中御剑前往乾坤剑宗。 停剑落地时,天色微亮,艳阳初升。 苏烟本以为她和沐清风来得够早了,可一踏入乾坤剑宗才发现,此次前来听学的三十余人中,就属她两来得最晚。 作为此次听学大会的领头弟子,池砚舟接了命令要将所有弟子都安顿好。 出于私心,他让人将弟子们一一带回房间后,单独将苏烟叫了出来,以房间数量不够为由,让她住回从前原主在乾坤剑宗时住的云烟阁。 苏烟不太愿意与那些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地女修们住在同一楼层。 再加上云烟阁属于乾坤剑宗的内阁楼居,四通八达,可以轻松去往乾坤剑宗的各个机密之地。 于是想也没想,便朝云烟阁走去。 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苏烟,池砚舟心中对她莫名想念。 见苏烟容光焕发如变了个人般,不再似从前那样衣着朴素、打扮低调,他发自内心的想与她重修关系。 明知苏烟不想理会他,可为了多看她几眼,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云烟阁。 苏烟久违的回到原主曾住了三年的房间,发现里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案台上还摆满开得正艳的朝暮花盆栽。 苏烟记得原主最喜欢的便是朝暮花。 当初她与池砚舟初相遇时,小道两旁开满密密麻麻的朝暮花。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朝暮花便成了她们的定情之物。 为能朝朝暮暮的与池砚舟在一起,原主花了好一番心血终于将对生长条件极为严苛的朝暮花移种在乾坤剑宗。 与池砚舟相爱的那两年,她几乎在乾坤剑宗的各个角落都种满朝暮花。 淡紫色的花朵开得一簇簇的,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久而久之,宗门内的人也纷纷效仿她们,将朝暮花送给心爱之人,以示定情。 后来白月怜出现,池砚舟对原主逐渐变了心。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亲眼看到他们二人月下相拥后,原主一气之下将乾坤剑宗的朝暮花全部销毁。 如今这花再次出现在她房间,显然是池砚舟的有意为之。 花虽娇艳,可一旦与池砚舟扯上关系苏烟就觉得恶心。 她打开窗户往外瞅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拿起案台上的朝暮花盆就往外扔,还十分嫌弃的拿出一张白纸写下几个大字: 池砚舟和剑宗舔狗禁止入内。 将其贴在醒目的正门之上。 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换上统一学服后,苏烟哼着小曲往集合地点赶去。 半路上恰好遇见从另一条小道上走过来的池砚舟,苏烟当作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池砚舟心头一阵失落,连忙加快脚步走到苏烟身旁,有些扭捏的道: “烟烟,房间内的布置你还喜欢吗?” 苏烟朝他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房间里有什么布置?” 池砚舟以为苏烟没有注意到他摆放在案台上的朝暮花,连忙提醒道: “我特地在你房间摆了你最喜欢的朝暮花,这样每晚你都能伴着芳香入睡。” 正当池砚舟以为苏烟会感动一番说些煽情话语之际,苏烟皱着秀眉道: “原来那些花是你放的啊,品味真差,我不喜欢,嫌碍眼就把它们全部扔了。” 池砚舟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要知道,那些花是他特地耗费大量灵力精心养护才种出来的。 本来是想给苏烟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竟如此嗤之以鼻。 有些不愿相信她的话,找了个借口让她先走远后,池砚舟蹑手蹑脚的来到云烟阁。 一眼便看见被苏烟扔掉的花以及贴在正门上那句醒目的话,顿时好心情全被乌云覆盖。 为不让人发现端倪,只好收拾好心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烟赶到听学堂中时,发现前排的位置几乎全被坐满。 她本就是为了摸鱼而来,于是果断的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沐清风和虞寒衣一起走进学堂,看见苏烟,不约而同坐在她的左右两侧。 池砚舟走进来看到他们三人坐挨在一起后,也准备坐离他们近一些,以便观察他们上课时的举动。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一直在前排为他占好位置的白月怜突然站起身将他一把拉住,十分温柔的道: “师兄,坐这里吧,我给你留了位置。” 白月怜做人做事八面玲珑。 凭着姣好的性子与周到的处事,一早便与前后左右的修士们打好了关系。 那些修士们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与白月怜接触,都觉得她温柔和蔼,美丽善良。 一个个皆将她当作邻家妹妹般,待她极好。 得知她与池砚舟互生情愫,都很乐意当个中间人,给她们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同时被一群人注视着,池砚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他朝苏烟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见她正扬着唇角一左一右与沐清风和虞寒衣聊得正欢,丝毫没有抬眸看他一眼。 有些生气的顺从白月怜的意思,坐在她的身旁。 第39章 迷雾森林 苏烟这才恍然想起,她将冰灵兽收为灵宠时,恰逢司命仙君正在编写三界全书。 她为了维护冰灵兽的“凶兽”形象,刻意将冰灵兽一族的这些陋习遮掩掉,误导司命仙君将冰灵兽写成强悍擅战的凶兽。 这一落笔,冰灵兽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此被改变…… 知沐清风这人向来一根筋,不把问题弄清楚绝不轻易放手,苏烟连忙又解释道: “你看的那个是盗版。 真正的三界全书只有一本,如今早已下落不明。” 沐清风恍然大悟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连忙将刚被刷新的知识记录下来。 确定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完全被解除后,苏烟又拿出私藏的几块桂花糕递给冰灵兽,请求它帮自己打开前往迷雾森林的通道。 作为极寒之地的灵兽,打开各个领域的通道对冰灵兽而言就是小事一桩。 它只不过随意的摆了一下尾巴,苏烟身前就突然出现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隧道。 苏烟扬唇一笑,用兽语对它们道: “谢啦,等哪天你们有机会来到长灵大陆,我一定请你们吃遍天下美食。” 那几只冰灵兽似乎当了真,低吟着对苏烟遥晃尾巴。 沐清风知整个极寒之地中,最危险的领域便是迷雾森林。 担心苏烟独自前去会遇到危险,连忙在她踏入隧道之前一把拉住她,诚意恳恳的道: “苏姑娘,我陪你一起去。” 沐清风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苏烟帮他找到灵珠解了寒毒,礼尚往来,他觉得自己也应当帮苏烟拿到魅鲛泪。 苏烟也想让沐清风帮自己一把,因此才不惜耗费时间陪他来找冰灵兽。 见不用自己开口他就主动提出,当即笑呤呤的道:“好啊,求之不得。” 毕竟这次来到极寒之地的修士实在太多,若她是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把握能从那些阴暗卑劣的修士眼皮子底下拿走魅鲛泪。 两人急匆匆的遁入通道中,很快便来到了迷雾森林。 因有魅鲛泪的灵力滋养,这里的树木长得格外浓密高大。 蔓出的枝桠似要遮天蔽日般,将整座森林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 林中的飞禽走兽长时间吸食灵气,体型变得异常庞大。 光是一只蚂蚁,就足足有苏烟的半截身子高。 而两人在林中行走,就像误入巨人国的小人一般,常常被饥不择食的动物当作食物追赶。 为不引起注意,沐清风用灵力现画了两道易身符,将他和苏烟变成两株长满尖刺的仙人掌。 偶尔有几只走路不长眼的小灵兽撞在她们身上,被刺得嗷嗷直叫。 因不知魅鲛泪究竟是在迷雾森林的哪个方位,苏烟和沐清风就这样走走停停、躲躲闪闪的在林中漫无边际的寻找。 一连找了几个时辰,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当苏烟准备铤而走险,抓只灵兽询问之时,突然听见林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叫声沙哑稚嫩,显然出自孩童之口。 苏烟与沐清风顿时警惕起来,连忙掐了仙诀恢复人形,循着惨叫声一路找去。 林中的飞禽走兽似乎很害怕那惨叫声,被吓得在林中惶恐狂奔,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啼叫声。 声音的发源地位于密林中央的一片冰湖之中,湖周堆满灵兽的尸体,湖面也开满血红的霜花。 苏烟和沐清风刚一到来,那惨叫声就突然戛然而止。 湖面的血红霜花似被人操控一般,突然如利器般朝两人平削而来。 苏烟一眼便看见湖泊中央藏着一双刚露出水面的淡蓝眸子。 那双眸子隐在霜花后,溢满惶恐与不安。 苏烟联想到魅鲛泪,心头一喜,连忙掐了道诀飞扑过去。 为不让她受到伤害,沐清风很是给力的渡出剑气护在她周围。 在他的庇护下,苏烟轻而易举就将眸子的主人一把从水中捞了出来。 本以为会是条拥有魅鲛泪的魅鲛,没想到只是个浑身不着一物,且遍布伤痕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白白嫩嫩,容颜极美,一双晶亮的蓝色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苏烟刚一将她捞出水面,就立即脱下外衫将她包住。 她也不怕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苏烟,柔柔软软的道: “漂亮姐姐。 你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苏烟飞到岸边,将她轻放在地上,看着她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忍不住道: “小妹妹,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那小女孩直摇头,认真思考一番后,软软的道: “我不记得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湖底的那个怪姐姐说我背负的罪孽太深重,她要每天抽我一顿才解气。” 她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卷起阵阵波纹。 无数恶魂从湖中徒然飘出,张牙舞爪的从四面八方扑向苏烟和沐清风。 一道惊悚诡异的女声随之在耳畔响起: “你们是谁,不想死的话快把她还给我。” 那声音一响,小女孩似做了噩梦一般,颤着身子扑进苏烟的怀中,眼泪汪汪的道: “姐姐,救我,我不要回去,疼。” 苏烟虽不知这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与湖底的那人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但一想到她方才说每天都要被抽一顿,就忍不住善心大发想护她周全。 她一把将小女孩揽在怀中,软言细语的安抚道: “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 说话间,无数由湖水塑成的透明人影哗啦啦的从水中爬出,如傀儡一般扑向苏烟。 试图将她怀中的小人儿抢走。 苏烟连忙渡出灵剑劈去,发现不论再强的剑气劈在那些人影身上,对他们都没有任何伤害。 危机之下赶忙改用符咒。 符咒虽能暂且困住他们,但也很快失效。 眼看从湖中爬出来的人影越来越多,沐清风赶忙连渡了数十道符咒筑出一道符墙,对苏烟道: “符墙撑不了多久,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苏烟点头,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急匆匆的朝前跑去。 绗?4绔?鍋忚妯垁澶虹埍 池砚舟知道师长欢被娇宠惯了,养成一副刁蛮跋扈的性子,只要有人稍不顺她的意,她就会无休无止的各种闹腾。 为了还学堂安宁,所以方才视若无睹,任由她将那个女弟子赶走。 见她这般高调的当着长老与学子们的面向自己“示爱”,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为了立住自己正直好学、不为美色折腰的人设,当即面无表情的冷着嗓音道: “师姑娘,请自重,这里是学堂。” 师长欢一听呵呵笑道: “你的意思是出了学堂我就可以不用自重,随意撩拨你了?” “……” 见她靠离池砚舟越来越近,那张涂满大红口脂的唇险些贴在池砚舟的脸上,白月怜心中很是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 “长欢郡主,长明师长还要讲学,等下了课你再同师兄聊吧。” 她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加之又笑意盈盈,让人根本感觉不到敌意。 师长欢却一眼看出她藏在观音皮囊下那颗绿茶阴暗的心,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怼道: “你不过是个被捡回来的孤儿弟子而已,凭什么敢阴阳怪气的跟本郡主说话,长明师长都还没发话,你在这叨叨什么?” 师长欢早就得知白月怜与池砚舟之间的情事。 很看不惯她明明心机白莲,偏偏装得人畜无害的模样,打心底觉得她配不上池砚舟,誓要横刀夺爱。 白月怜从未被人用这样的语气回怼,加之被戳中伤心事,顿时掐着双臂,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池砚舟心中一阵疼惜,他安抚了白月怜一番,冷着脸对师长欢道: “长欢郡主,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乾坤剑宗的听课学堂,不是你的皇家大院。 你若还想听学,就本本分分的坐下,若不想,现在就离开!” 他说话的语气极其不友好,听得众人一阵唏嘘。 都以为以师长欢的脾气难免要与他搬扯一番,没想到师长欢竟乖巧的坐得笔直端正,柔声细语的道: “好,我听你的,本本分分的坐下听学。” …… 众人直呼她太双标,纷纷在心底猜测她能不能横刀夺爱把池砚舟拿下。 苏烟全程坐在后排吃瓜,虽有些同情那被强抢座位的女弟子,可看到白月怜也被怼时,心中暗暗叫爽。 不禁对师长欢生出一丝好感。 长明讲师太过唠叨,为给学子们一个下马威,一直将课拖到半夜三更,要求学子们用灵力将药草炼化成丹药,才能离去。 苏烟精通符道和剑道,却从未接触过丹药炼制。 她明明按照长明讲师说的方法炼制丹药,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一连炸坏了好几个炼丹炉。 将学堂内弄得浓烟滚滚。 眼看学子们一个个成功离去,苏烟心急之下不小心将长明讲师心爱的长胡子炸成一团卷毛。 气得长明讲师守在她身旁,专门盯着她炼丹。 一直炼到所有学子都陆续离去,苏烟才终于成功一次。 她满心欢喜的捧着丹药让长明讲师检查,没想到他竟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苏烟连叫了好几遍,才将他唤醒。 回到房间时,苏烟只感觉精疲力竭。 明明很困,偏偏饿得睡不着。 好在虞寒衣和沐清风知道她的习性,大半夜的特地将剑宗内那无人问津且到处乱飞的野山鸡抓来烤给她吃。 苏烟吃饱喝足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清晨收拾好需要用到的器具赶到学堂时,学堂的敲钟声恰好响起。 专教剑术的清明讲师很是注重临场战斗能力,于是将学子们全部领到结灵台,让他们用尽毕生所学随意挑人对战。 胜者可从败者身上讨取一件奖励。 输掉的代价有些大,学子们都瞻前顾后的挑选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 师长欢毫无疑问的选了白月怜,而苏烟则选了池砚舟,让沐清风和虞寒衣对战。 池砚舟有些诧异苏烟竟会选自己对战,毕竟在他看来,苏烟在短时间内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可毕竟曾误了最佳修炼时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其余的学子也觉得苏烟大抵是疯了,毕竟像池砚舟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修天才就应该与沐清风这样的天之骄子对战。 临上场时,纷纷暗中议论说池砚舟单手就能将苏烟击退,苏烟挑战池砚舟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为了证明苏烟必败无疑,还现场押了赌注,各种嘲笑苏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完全是不自量力。 就连上台比试时,池砚舟也为了照顾苏烟,特地不渡灵剑。 苏烟在众人的注视下空手与池砚舟过了几招,大致摸清他的招式后,捻出一张符咒道: “池砚舟,你不必让我,尽管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 今日我代表的是苏家堡,所以不用剑,只用符箓之术与你比试。” 苏烟说话的瞬间,手中的符咒化作一道透明的符纹牢笼,如蛛网般从上空朝池砚舟罩来。 池砚舟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掐诀手势轻点了一下眉心,指尖立即渡出一道锋利的灵力,嘶啦一声朝头顶的符纹牢笼劈去。 正当众人认为苏烟的符纹结界要被池砚舟轻易破除之际,池砚舟渡出的灵力突然被反弹回来。 眼看即将被那道符纹牢笼罩住,池砚舟连忙渡出斩尘一剑劈去。 符咒刚被破除,散乱的符纹立即化作一道道音圈,发出阵阵鬼魅叫声,听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池砚舟被音圈吵得头痛欲裂,脚尖一点悬在半空之中,挥剑筑阵将音圈一道道消灭。 不可置信的看向神态自若正准备以血画符发起攻击的苏烟,拧着眉道: “烟烟,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没想到才数月没见,你的符箓之术竟修炼得如此出神入化。 我不会让着你了,你可要小心!” 池砚舟说话间,手中的斩尘剑分出数百道分身,气势汹汹的从四面八方朝苏烟刺来。 挟裹着的强大力量令在场的学子震惊不已,纷纷暗道池砚舟果然不会怜香惜玉。 绗?7绔?鍓茶倝鍙栫煶 苏烟还没来得及躲避,那石子就快如闪电般,“轰——”地一声直接穿透她身前的怪石,径直击在苏烟的胸前。 深深的嵌进她的血肉之中。 巨大的冲击力使苏烟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重摔在地之际,青衫仙尊和那蛇兽连忙起身朝苏烟走来。 洞中暗黑,加之距离又隔得远,青衫仙尊看不见苏烟的面容,只沉着嗓音哄骗她道: “你不要怕,先呆在原地不要动,我这就过来帮你疗伤。” 苏烟暗暗唾了他一口。 顾不得身体的传来的阵阵疼痛,麻溜的站直身子,拔腿就往外跑去。 青衫仙尊暗道一声不妙,让尸鸠继续呆在洞中不要露面,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苏烟。 踏出洞门,苏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见看守洞口的那老修士正坐在地上回味着什么,地上漫着一滩鲜艳的血,青衫仙尊压住怒火问他: “你守在崆峒洞口,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人趁你不注意溜进洞中吗!” 那老修士现在五感尽失,根本听不见青衫仙尊的话。 青衫仙尊见不对劲,渡出一道灵力往他体内探查了一番,当即黑着脸劈了他一掌,怒骂一句“废物。” 随既掐了道诀将几名隐卫弟子召了出来,道: “赶紧布施结界罩住整座乾坤剑宗,我要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说完,他连忙离开崆峒洞,打算带人一一排查宗门内的弟子。 毕竟偷听的那人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伤口根本无法愈合,任她本事再大也跑不出乾坤剑宗。 这边苏烟刚一跑离崆峒洞,便见乾坤剑宗的上空罩起层层结界。 胸前的伤口痛得她脸色煞白,浑身瘫软无力。 原本想先回房间处理一下,不料恰好看见青衫仙尊带着一众弟子以乾坤剑宗溜入刺客为由,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 眼看已经有弟子进入她房间搜查,她连忙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再加上身上的伤疼得她整个人都晕晕沉沉,走着走着,竟鬼使神差的来到池砚舟的房前。 听到周围传来搜查的动静欲离去之际,池砚舟突然开门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看见苏烟身上的伤,池砚舟很是诧异,连忙小声的问: “烟烟,你怎么受伤了,师尊方才传音说剑宗闯入刺客,那人是你吗!” 苏烟身上的罗裙全被流出的血浸湿,被秋日的凉风一吹,冷得浑身颤抖。 她咬着牙扶住池砚舟的手,费力的摇了摇头。 此时屋外恰好传来弟子的敲门声。 苏烟求助性的看向池砚舟,道: “帮我个忙,别让他们发现我,我呆会再向你解释。” 池砚舟连忙将苏烟扶到床帘后藏了起来,假装无事的朝屋外道:“什么事?” 屋外的弟子不敢擅自闯入他房间,隔着门道: “大师兄,师尊让我们一一搜查剑宗内的所有房间,我们可以进来吗?” 池砚舟镇静的道: “我恰好处在打坐修炼的关键时期,不便被打扰,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搜查吧。” 那几名弟子向来对池砚舟尊敬有加,闻言也没有丝毫怀疑,当即便转身离去。 从门缝中瞅到他们已经走远,池砚舟连忙跑去将苏烟拉出来,往她嘴中塞了几枚止血丹药。 苏烟知青衫仙尊这人疑心病很重,早晚会亲自来搜池砚舟的房间。 咬着牙对池砚舟道:“我得赶紧把这枚石子从血肉里取出来,不然即便服用无忧仙果伤口也愈合不了。” 池砚舟连忙道: “我来帮你。” 伸手的瞬间,恍然发现苏烟受伤的部位恰好是在胸前,犹豫半天,始终不太好意思解她的衣服。 苏烟也不想让池砚舟看到自己的身子,当即渡出一把匕首,道: “你转过身去背对我,倘若我承受不住,立即用灵力帮我续命,千万别让我晕过去。” 见苏烟竟然打算自己忍痛取石,池砚舟满脸担忧,还想说些什么,可苏烟已经宽衣解带,咬着牙开始划肉取石了。 池砚舟背对着她,连忙渡出灵力尽量为她减轻痛苦。 本以为苏烟一个弱女子会承受不住,不料她全程咬牙皱眉,连哼都没哼一声,硬生生将嵌入血肉中的石头取了出来。 还像个没事人一般淡定的从灵府中拿出无忧仙果服下。 纵然她全程表现得很是淡定,可池砚舟还是从她渗满密密汗珠的额头和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看出她的痛苦。 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苏烟一般,他感觉眼前的女子竟陌生得让他害怕,全然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 为不留下证据,苏烟连忙从灵府中拿出一套新的衣裙换下,将带血的那套焚成灰烬。 无忧仙果的治愈能力十分强悍,才服下不久,苏烟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不过因那蛇兽的攻击太过霸道强悍,她的心脉稍被震伤,短时间内精气神无法完全恢复。 见她已经独立处理好伤口,池砚舟这才问她为何受伤。 苏烟将在崆峒洞中听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告诉池砚舟,并提醒他道: “青衫仙尊野心勃勃,表面上他是万人敬仰的仙门大能,实际他内心肮脏野心勃勃, 因连续百年来始终无法突破瓶颈,他的道心已逐渐黑化。” “倘若不赶快查探他与那蛇兽的计划是什么,只怕整个长灵大陆都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池砚舟听苏烟这般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不过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苏烟没有理由编造谎言欺骗他,暗暗决定要好好配合苏烟调查一番。 若青衫仙尊无辜,绝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此时几乎已经将整座乾坤剑宗翻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搜出“刺客”的青衫仙尊得知弟子们并没有进去池砚舟的房间搜查后,带着一众弟子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池砚舟听到门外传来动静,连忙将苏烟拉坐在案台边,道: “我们得相互配合在师尊面前演一出戏,万万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说完,假装斟茶倒酒与苏烟把酒言欢。 苏烟领会到他的意思,顺势将平日屯在灵府中的糕点拿出来摆上,端起台上的茶细细的品。 第42章 别伤害她,我如你所愿。 白月怜方才被慈天悲拉来当挡箭牌,被苏烟的灵力伤得支离破碎。 那张本就我见犹怜的脸如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般,惹人心怜。 她大口大口的吐血,一身洁白的罗裙被浸得鲜红,软趴趴的任由慈天悲扼住脖颈。 见沐清风左右为难,她泪眼盈盈的道: “大师兄,我没事,不要听他。” 那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看得周围的修士心头一颤。 纷纷忍不住暗暗的怒骂慈天悲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舍得将这般绝色的病美人拉来当挡箭牌。 瞥见众修士那满是鄙视的目光,慈天悲非但毫不在意,反而还加重手中的力量,直接将白月怜掐得双脚离地,满面涨红。 甚是得意的冲池烟舟道: “看来她在你眼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嘛。 既然你不肯对苏烟烟出手,那我只好勉为其难送你这个满嘴谎言、只会装柔弱可怜的小师妹下地狱了!” 他说话间,脑海中闪过在乾坤剑宗时曾被白月怜污蔑的画面。 那时他和别的师兄弟一样,将白月怜当作白月光。 在别的师兄弟都在想方设法接近白月怜、绞尽脑汁讨她欢心的时候,他一直默默地将这份喜欢藏在心底。 因天生性格羞涩,他从不敢正面和白月怜说话。 为了每日都能看她一眼,总是起早贪黑的守在她可能途径的小道上,故意制造与她偶遇的假象。 无数次与白月怜擦肩而过,她总是会含笑着冲他点头以示打招呼。 就是这些对她而言再平常不过的日常,成了慈天悲每日的期盼。 他为了有朝一日能足够资本站在白月怜身边,夜以继日的勤学苦练。 终于得到众长老们赏识提拔的那日,他在众师兄弟的劝说下多喝了几杯。 本来只是想在睡前去她院中看她一眼,没想到竟撞见她藏在那张菩萨面下的阴暗秘密。 那时她刚沐浴更衣,姣好玲珑的身材裹在一袭透明薄纱下,看得未经人事的慈天悲情不自禁的流了鼻血。 手忙脚乱正欲逃离之时,恰好被白月怜逮了个正着。 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当即便抓乱长发,衣着暴露的追着他跑了出来。 添油加醋的向众师兄师弟哭诉他如何趁着酒意偷窥她、凌辱她。 那日,慈天悲被门中弟子轮流暴打,险些丢了小命。 提拔他的长老们也因为这件事革了他努力换来的荣耀,将他丢在灵兽住的兽蓬,日日受尽嘲笑。 那时他认为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毫无怨言的承受处罚结果。 直到白月怜遇险昏迷不醒,宗门上下都在逼苏烟烟献出灵根时,他无意间闯入白月怜的梦境,亲眼看到她因怕自己名声渐涨盖了池砚舟的风头,就故意设局让自己跳的画面。 慈天悲那时才恍然惊觉,原来白月怜一直都知道他的喜欢,但她对这份喜欢嗤之以鼻,甚至厌恶。 那一刻,慈天悲将对白月怜的爱意转为恨意。 为有朝一日能让她卑微臣服,一洗前耻,他毅然决然的接受了恶魂宗给他安排的任务…… 慈天悲想到此处,体内蕴藏已久的恨意生出许多长满毒刺的藤蔓,牢牢的将白月怜缠住。 疼得她痛不欲生。 池砚舟见状,连忙冲慈天悲大喊: “住手,别伤害她,我如你所愿。” 默默战在一旁观战的苏烟见池砚舟再一次为了白月怜而提剑指着自己,眸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当即也渡出风铃剑指着池砚舟,毫不客气的朝他劈了一剑。 池砚舟闪身躲过剑气,咬着牙为难的对苏烟道: “烟烟,对不起,月怜予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苏烟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突地呵呵笑了起来,道: “她予你有救命之恩,难道我对你没有再造之恩吗? 若当初没有我的帮助,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喀旯玩泥巴呢!” 当年池砚舟只是一个道骨初现的小剑修,爹死妈嫁朝不保夕。 是原主用尽毕生所学,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气运,才将他一步一步扶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如今他背叛当初许下的海誓山盟不说,还一次又一次的为了白月怜对她拔剑。 苏烟只觉得原主的付出实在太不值得。 见池砚舟张嘴半天只吐出一句对不起,她眸色一狠,道: “早在离开师门的那日我就说过,与你和乾坤剑宗在无瓜葛。 既然你执意要出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苏烟已经渡着灵剑对池砚舟发起猛烈的进攻。 因有海神之力的加持,她击得池砚舟节节败退。 不过才打了几招,池砚舟便被她一剑从胸膛捅了个对穿。 就在围观的修士纷纷惊讶叹海神之力的强劲之时,苏烟突然猛地吐了一口鲜血,随之身体软软的倒下,被沐清风一把接住。 慈天悲见状欣喜大笑,对众修士道: “海神之力太过强大,以苏烟烟目前的元婴之躯,短时间内根本驾驭不住。 她方才竭力与池砚舟打斗,已经被海神之力反噬得伤了灵脉,大家一起上,还有机会抢回魅鲛泪!” 沐清风一眼便看出慈天悲是想让这些修士鹬蚌相争,他好借助底牌渔翁得利。 可偏偏这群被迷了心窍的修士一个个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皆拔剑指向苏烟,道: “苏姑娘,你予我们有救命之恩,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想伤你。” “只要你乖乖把魅鲛泪交出来,我们保证留你性命。” “我们来这极寒之地,本就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不成功便成仁。” …… 苏烟明白自己现在确实无法完全驾驭海神之力,倘若这些修士一起联手,她根本不是对手。 但在没有走到绝境之前,她不想就此将魅鲛泪双手奉上,于是竭力的从沐清风怀中站直身子,语气犀利的对众修士道: “你们想要,就尽管凭本事来抢,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苏烟……烟不吃这套!” 在仙界征战数百年,苏烟早就看清了人性的丑陋。 满嘴仁义道德的人们,一旦牵扯到利益关系,就会立即翻脸不认人,变得冷血无情。 所有世间的人性反差,苏烟早就已经习惯。 第43章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像什么话 沐清风见苏烟脸色煞白已是强弩之弓,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连渡了几道符文结界护住她,情真意切的道: “苏姑娘,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他说话的瞬间,恰好有一缕清风从身后吹来,将他半束的长发轻轻撩起。 见他眼神坚定,气势犀利,苏烟轻轻冲他点头,道了句“多谢。” 那些修士见苏烟和沐清风执意要与他们对着干,当即露出凶狠的表情,凝着眉道: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使出看家本领朝苏烟和沐清风攻了过来。 沐清风将苏烟护在结界之中,渡出灵剑独自一人与他们战斗。 守在一旁观战的慈天悲一边以白月怜的性命威胁池砚舟加入战斗,一边偷偷拿出神魂盏,准备瞅准机会将苏烟体内的魅鲛泪吸过来。 白月怜被他蔓出的藤蔓缠得浑身是伤,趁慈天悲对她放松警惕时,连忙掐了道诀,一条色彩斑斓的细蛇立即从她手腕处的血管中爬了出来。 顺着藤蔓悄无声息的爬到慈天悲的肩上,张嘴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慈天悲顿时感到脖颈一阵刺痛,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半边身子被麻痹得无法动弹。 体内煞气蔓出的藤蔓也在瞬间全部枯萎。 白月怜从藤蔓上软软的落地,在慈天悲凝眸瞪向她之际,一股脑的将身上能用的所有符咒法宝全都朝他身上扔了过去。 随既冲池砚舟大喊: “大师兄,快趁此机会杀他!” 因白月怜的性命一直被慈天悲捏在手中,池砚舟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慈天悲的一举一动。 此时见他突然半身麻痹,连忙召集余下的宗门弟子,在他们提剑筑阵将慈天悲困在结界之中时,眼疾手快一把从他手中夺走神魂盏。 没有神魂盏相助,慈天悲根本不是池砚舟几人的对手,知若被带回师门难逃一死,他恶狠狠地瞪着白月怜,怒斥道: “白月怜,当初你污蔑我借酒对你做不轨之事,害得我大好前程葬送你手。 以前我心有顾忌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如今我如你所愿已是宗门叛徒,横竖都是一死,我现在就要把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全部公布出来。 看你以后还怎么顶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到处妖言惑众!” 慈天悲说话间,忍着剧痛硬生生将自己的灵脉一点点从灵府中抽了出来。 白月怜知修士的灵脉记录有修士生平的过往记忆,顿时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六神无主。 生怕她曾被慈天悲撞破的秘密被众人知晓,连忙咬紧牙关朝慈天悲发出致命一击。 将他那条还未抽出的灵脉磨灭成灰。 池砚舟本想阻止,奈何白月怜下手太快,还不等他开口指责,白月怜就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池砚舟无奈,只好将神魂盏收好,命弟子们为她疗伤,自己则去帮苏烟一把。 苏烟被海神之力的反噬伤得很重,全程站在沐清风结出的结界中,目睹了白月怜杀慈天悲的全过程。 瞥见那条从她血管中爬出的毒蛇在咬了慈天悲后,又以同样的方式爬回她的体内,顿时被惊得汗毛竖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条细蛇是古老禁术中一种名为彩霜的蛊蛇,需要以修士的灵力为食。 一旦养成,修为不可估量。 苏烟想不通,白月怜这么一个只修行仙门法术的“弱女子”,怎么会习得这种阴暗的招数? 走神间,沐清风寡不敌众,被那群修士击得节节败退。 而身受重伤前来助阵的池砚舟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与沐清风一起被困得脱不开身。 好在关键时刻,一直不见踪影的虞寒衣一行人突然出现。 见苏烟几人被针对,不问缘由二话不说的站在她们这边,与那群修士打了起来。 那群修士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下手快狠准。 见不占上风,立即兵分两路,声东击西的直接攻击苏烟。 渡在苏烟周围的结界被他们猛地攻碎,就在他们将苏烟禁锢住,渡出灵力强行从她体内取走魅鲛泪时,苏烟突然感觉灵府中传来一阵异动。 还未反应过来,一直深陷休眠状态的神闲镜突然睁眼,从她灵府中英姿飒爽的窜了出来。 见身受重伤的苏烟正被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围攻,当即皱了皱眉,话音凉薄的道: “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负她,活腻了?” 苏烟看见神闲镜,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双眸突然一亮。 想起他在封印中仅是弹了个响指,那群穷凶恶极的邪祟立即炸成一滩血水的画面,连忙道: “神闲镜,快帮我教训他们。” 那群修士有些被神闲镜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势震撼到,不愿让即将到嘴的鸭子飞掉,他们壮着胆子冲神闲镜呵斥道: “你是何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神闲镜瞥了说话之人一眼,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向苏烟,道:“如你所愿。” 说话的瞬间,旧技重施,只是优雅的轻弹了个响指,发过言的那几名修士便瞬间炸成一滩血水。 见他的力量竟如此诡异强悍,那些修士被吓得满面惶恐,纷纷退到一旁,警惕的渡出重重结界护住自己。 生怕一不小心,就猝不及防的变成一滩血水。 苏烟浑身疼得直不起腰,一把扶住神闲镜的胳膊,苍白着脸道了句“多谢。” 神闲镜一把握住她的腰肢,将一股灵力渡入她眉心,道:“我救你可是有条件的,等出了极寒之地,你得帮我个忙。” 他被封印在无望之渊数百年,体内的灵力因被符阵消耗过度而变得时灵时不灵。 每次使用灵力,身体都会因太过疲惫而陷入休眠状态。 得赶紧找到那件能助他摆脱困境的魔器。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苏烟也不问他需要她帮什么忙,直接道了句好。 而神闲镜在陷入休眠状态之前,随手甩了道灵力将那群修士吓得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后,便钻入苏烟的眉心养精蓄锐。 第44章 乾坤剑宗?呵,狗都不去 苏烟将沐清风和虞寒衣几人叫到身旁,用尽余力打开了离开极寒之地的通道,道: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那群修士知只有苏烟体内的海神之力才能打开通道,见她没有要带他们一起走的意思,纷纷惶恐的恳求道: “苏姑娘,方才是我们利欲熏心被蒙蔽了双眼,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带我们一起离开吧。” “我们也是受了慈天悲的蛊惑才对你出手的。” “你也不愿看到我们被困于此,遭灵兽吞食而死吧。” …… 苏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毫不动容的冷脸道: “我这人有恩记恩,我仇记仇。 你们方才敢对我剑拔弩张,我现在就有理由对你们弃之不顾。 这里猛兽遍地且出口通道不会再开,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带着沐清风几人在众修士绝望的喊叫声中潇洒离开。 刚一踏出极寒之地,便远远看见青衫仙尊带着众弟子蹲守在出口处。 见到池砚舟,他连忙上前询问: “乖徒,怎么样,拿到神魂盏没有?慈天悲那个叛徒呢?” 池砚舟将神魂盏交给他,看了白月怜一眼,道: “慈天悲已经死了。” 本以为青衫仙尊会为慈天悲的死稍微伤怀一下,毕竟他也曾将慈天悲当做亲传弟子看待。 有一段时间,宗门甚至流传出他有意要将慈天悲收为义子的消息。 在得知慈天悲叛离宗门的那一刻,他也曾表现得痛心疾首,一度要求池砚舟一定要将他带回来。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任何惋惜,反而还阴沉的笑着道: “死得好,死得好,任何敢背叛宗门的弟子,我一律不会放过。” 说话间,他瞥到一旁身受重伤,半瘫在沐清风怀中的苏烟,眸色突然一变。 径直在指尖渡出一道灵力走向苏烟,一副要拿她问罪的模样。 苏烟想起他丧心病狂屠杀魅舞全族的画面,下意识的也在手心渡出一道灵力,准备随时回击。 沐清风看出青衫仙尊眼中的不怀好意,连忙将苏烟挡在身后,道: “青衫仙尊,苏姑娘已经不是乾坤剑宗的弟子了。” 青衫仙尊看了沐清风一眼,察觉到手心渡出的灵力因感受到魅鲛泪的存在而蠢蠢欲动,原本寡淡凌厉的脸突然变脸般堆满笑意。 甚是和蔼的道: “没想到苍穹剑宗的流光君也在这里啊,回去记得替我向你师尊问好。 我对烟烟没有恶意,只是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聊聊。” 他向苏烟靠近时,发现不仅沐清风警惕,就连虞家那位传闻中“恐女厌女”的虞寒衣也一副要护苏烟周全的模样。 很明白倘若自己现在对苏烟做出什么伤害之举,他们一定会率先挡在苏烟身前。 想不通才是几月没见,苏烟是何德何能惹他们如此上心的。 苏烟现在对青衫仙尊满是鄙夷,若不是身受重伤,还未完全驾驭住海神之力,她真想现在就手刃渣男,还魅舞和她的族人一个公道。 见青衫仙尊带着那令人恶心的和蔼假笑步步朝自己靠近,冷着脸道: “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聊的,你站远一点别再靠近,我看见你这张老脸就觉得恶心。” 苏烟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乾坤剑宗的弟子皆是瞳孔一缩。 很是震惊向来唯唯诺诺的苏烟离开宗门后竟像变了个人一般,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和青衫仙尊说话。 一时间皆齐刷刷的盯着苏烟看。 而青衫仙尊闻言更是脸色一黑,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苏烟一巴掌,教她什么叫尊师重道。 但为了维持掌门人该有的体面,还是咬着牙当没听见。 装出一副慈师的模样,“情真意切”的对苏烟道: “烟烟,从前我被冲动蒙蔽了双眼,让你在宗门受尽委屈。 我知道离开宗门后你被恶魂宗的人盯上,东躲西藏过得不好,所以今日我来,是想给你个机会重回宗门的。 只要你不计前嫌忘掉以往的不愉快,我保证今后你在乾坤剑宗绝对不会再受一点委屈。” 那日见苏烟竟仅用几张雷火符就从思过崖底带回可以重塑灵根的仙草后,他立即派人再次前往思过崖底。 一到探寻后,在崖底发现了被摘得只剩一颗枯藤的无忧仙果和一柄封印结界后留下的神剑残魂。 再一联想到苏烟短短几日修为突飞猛进,恍然惊觉她在崖底寻到了宝贝。 为不动声色的将这些宝贝“要”回来,青衫仙尊连夜赶到此处等候。 没想到苏烟又给他一个惊喜,竟拿到了他不惜代价却不曾求到的魅鲛泪。 眼下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不多,他想先将苏烟哄骗回师门,再慢慢从她身上拿走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宝物。 苏烟在梦境中已经看清了青衫仙尊藏在皮囊下的虚伪面容,知他目的不纯,沉着嗓子调侃的笑道: “乾坤剑宗?呵,狗都不去。 你看哪个阿猫阿狗愿意去就去找他们,别在这装慈师仙道恶心我。” 苏烟说罢,故意呕了一声,惹得站在青衫仙尊身后的弟子纷纷不满的怒道: “苏烟烟,你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说我们乾坤剑宗的弟子都是狗是吧!” “仙尊人善心细,知你受了委屈,刻意放下面子来请你回去,你不要不识好歹。” “念在昔日同门的份上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必须跟仙尊道歉!” “道歉!” “……” 见那些弟子纷纷一脸怒气的冲自己嗷嗷乱叫,苏烟面不改色,继续笑道: “哟,狗急了不跳墙,搁这儿嗷嗷乱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乾坤剑宗的弟子到此一游似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虞寒衣和虞妙依见苏烟伶牙俐齿将乾坤剑宗的弟子怼得满脸愤红,纷纷看戏般的笑出声,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苏烟道: “真是有趣,今天不用花钱就看了一出狗叫的好戏。” “要是狗愿意再多叫叫,我倒是可以考虑花点小钱钱,毕竟我们有的是钱嘛……” 乾坤剑宗的弟子向来桀骜猖狂,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纷纷渡出灵剑,准备好好教训苏烟几人一顿。 绗?4绔?瑁呮檿璋佷笉浼氾紵 最后的投票选举环节,苏烟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为花樱美人。 换上繁重的花神服饰,她被人带上花车,沿街游览为世人祈福。 没有入选花樱美人,白月怜冷着一张脸,气鼓鼓的拉着池砚舟回宗门。 池砚舟生怕他们三人偷溜出宗门的事被发现,再三叮嘱沐清风的和虞寒衣早些带苏烟回去。 长街太长,苏烟在花车上一直游到夜幕行程才结束。 在挑选奖品环节,她随手一指,便从数十件盲盒中选中了练妖壶。 惹得在场的长老们个个黑脸。 毕竟他们只是想借炼妖壶的名吸引更多少女来参加花神大会,没料到苏烟竟会一指选中。 明明他们已经刻意施了障眼法…… 苏烟生怕回去晚了会被发现,一拿到炼妖壶便麻溜的换掉花神服饰,拉着沐清风和虞寒衣偷偷溜走。 三人本想用同样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遁地溜回乾坤剑宗,不料遁地遁到一半,突然被一道结界猛了吸了进去。 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们竟身处在乾坤剑宗的惩戒台上。 而乾坤剑宗负责掌管戒律的罗刹长老正领着一群弟子,满脸斥责的盯住他们。 苏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们溜出去参加花神大会的事暴露了,硬着头皮有些心虚的道: “罗刹长老,你把我们三个抓来这里干嘛,我们又没犯什么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 罗刹长老闻言冷哼一声,看了身旁的弟子一眼,那弟子立即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呵斥道: “你们三人在听学期间不经允许私自使用遁地符溜出剑宗,违反了剑宗的第两千七百条门规,念在你们是初犯,戒鞭三下以示警戒。” 说话间,他手中那长满彼尖刺的戒鞭发出滋滋电流,猛地朝苏烟抽来,一副公报私仇的模样。 苏烟想着自己也没得罪过他们,不愿束手就擒的掐诀挡住那道戒鞭,怒瞪着那弟子道: “据我所知,你口中的第两千七百条门规针对的是乾坤剑宗的弟子,我们三人只是来此听学,你凭什么用门规压制我们!” 戒鞭上淬满剧毒,且那小弟子挥鞭的瞬间眸中杀气四溢。 明明她与沐清风虞寒衣二人是一起离开的乾坤剑宗,可那小弟子的戒鞭却目标明确的只指向她。 见苏烟捏住戒鞭不肯松手也就算了,沐清风和虞寒衣还站出来挡在她身前,一副“敢动她者,杀!”的架势。 罗刹长老顿时气愤的吼道: “我劝你们不要太无礼! 你们来到乾坤剑宗听学,就算是乾坤剑宗的弟子,在乾坤剑宗一日就要遵从管教一时。 我乾坤剑宗向来最重礼法,对违反门规的弟子绝不姑息,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修书一封向你们所在的宗门告状。 我倒要看看宗门的长老会不会包庇你们!” 苏烟闻言突地一笑,连忙松开手中的戒鞭,问道: “罗刹长老你方才说对违反门规的弟子绝不姑息是吧?” “当然!”罗刹长老肯定的点头。 苏烟往前走了几步,避开身后那由兽骨制成的罚具,道: “未经允许就溜出宗门一事,确实是我们三人有错在先,若罗刹长老你今日非要抽我们三鞭,我们也认了,不过——” 苏烟突然眸色一狠,继续道: “你得一视同仁把白月怜和池砚舟也叫过来抽鞭子!” “毕竟他们今日也溜出了宗门。” 罗刹长老一下子犯了难。 原本他悠哉的躺在戒律堂,根本不知苏烟几人溜出剑宗一事。 可白月怜突然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找他哭诉,说苏烟夺走了她成为花樱美人的机会,让她帮忙以触犯门规为由好好教训苏烟一顿。 顺便趁机从她身上将炼妖壶夺过来。 罗刹长老无儿无女,老来孤独,早将白月怜当作亲生闺女对待。 见她哭得那样伤心,当即答应帮她出口恶气。 可没想到苏烟这丫头竟如此巧舌如簧,钻了空子逼得他进退两难。 为不在弟子面前失言,他犹犹豫豫半天,最终让弟子去将白月怜和池砚舟一起叫来。 知罗刹长老只是做个样子,根本不会使出全力抽打自己,白月怜一来便柔弱委屈的道: “是我们触犯门规在先,甘愿接受惩罚,长老你尽管抽打。” 她说完,便将池砚舟拉上惩戒台,暗中朝罗刹长老使了个眼色。 罗刹长老从弟子手中拿过戒鞭,走到苏烟身前,一脸凌厉的道: “苏烟烟,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想着有白月怜和池砚舟陪自己一起挨鞭子根本不亏,苏烟于是翻着白眼不理会他。 罗刹长老眸色一狠,当即便用足力气挥鞭子朝苏烟抽去。 只听“啪——”的一声,苏烟的后背立即血肉炸裂,涌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烟被抽得当场倒地,一张小脸疼得嗖地煞白。 罗刹长老还想接连抽掉余下的两鞭,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拦住他,同时道: “剩下的两鞭,我替她受!” 罗刹长老斜了他们一眼,道: “各人犯错各人担,你们没资格替她受。” 说话间,渡出灵力将他们二人挡在一旁,手起鞭落,生生在苏烟身上又抽了两鞭。 苏烟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心中暗暗将罗刹长老全家都骂了个遍。 为了看他怎么抽的白月怜和池砚舟,咬紧牙关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晕厥。 罗刹长老又用尽力气将沐清风和虞寒衣抽得皮开肉绽,轮到白月怜和池砚舟时,他只做个样子在他们身上碰了三下。 连一道红痕都没留下。 苏烟顿时怒了,当即站起身子指着罗刹长老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单身万年的老乌龟,凭什么抽我们往死里抽,抽他们二人就跟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感情你是铁了心要区别对待吧? 既然你不忍心下手,那我来帮你抽!” 苏烟说话间,愤愤的一把夺过罗刹长老手中的戒鞭,猛地给白月怜和池砚舟一人一鞭。 罗刹长老还想阻止,奈何苏烟一个眼神,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心领神会的偷偷渡出符箓将他和其余的弟子一起圈禁在漆黑一片的结界中。 为报方才的鞭打之仇,操控着结界让他们在里头挨了不少鞭子。 池砚舟被苏烟重抽了一鞭,咬着牙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白月怜直接惨叫一声,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明明苏烟手中的力道根本没重几分,仅在她身上抽起一条红色印记而已。 此时听到动静的其余长老立即带着弟子赶了过来,清楚乾坤剑宗的人向来帮亲不帮礼,苏烟连忙学着白月怜的模样晕了过去。 倒地时还不忘扯了扯沐清风和虞寒衣的衣角,小声的道: “别傻站着了,你们也晕。” 虞寒衣和沐清风虽不知苏烟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很配合的装晕在地。 徒留池砚舟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46章 别逼我动手打你 纵然苏烟在极寒之地几次救自己性命,但虞妙依始终无法释怀苏烟烟当初为追所爱来虞家退婚一事。 她知道,自己这位哥哥已经被苏烟迷了心窍。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烟根本不喜欢他。 她怕自家哥哥用情太深最终会被辜负,因此暗暗决定一定要当回恶人,毁了这桩“孽缘”,为他重觅良人! 虞寒衣生怕被妹妹这么一掺和,会失去与苏烟同回苏家堡的机会。 连忙将她拉到一边,软磨硬泡,说尽好话。 苏烟同沐清风告别后,见虞寒衣和虞妙依还在争吵,便留下一张告别符纸,悄无声息的离开。 刚走没多远,隐在暗处的祭阴司便带着一众地影悄然现身。 瞥见苏烟离去的背影,祭阴司咬牙切齿的对部下道: “这小妮子上次将我削成人棍,害我在枯魂水中整整受了七日折磨才长出新的四肢。 这个仇我不报不快,你带着一队人马去盯乾坤剑宗,一有机会就把神魂盏抢来。 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去准备一样东西,七日之内,我定要将那小妮子抓回恶魂宗,肆意凌辱折磨!” 祭阴司边说,边紧握着拳头,那双阴戾卑劣的眼似要将苏烟千刀万剐般,溢满杀气。 他原本只是守在此处,想等池砚舟从慈天悲手中夺回神魂盏后,半路跳出来截胡。 没想到青衫仙尊竟突然带着众弟子来此接应。 更没想到削他四肢后就突然离奇消失的苏烟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苏烟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极阴体质以及她上次狂虐自己的画面,祭阴司就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抓回去囚虐。 为不打草惊蛇,他谨慎的安排了几个部下紧跟着苏烟,自己则先去另一个地方准备东西。 由于恶魂宗的人体质特殊,可以化作影子隐在地面,苏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她离开后便找了一架马车往苏家堡的方向赶去。 因这几日实在太过疲劳,她一上马车,就徐徐睡去。 被轿夫喊醒时,才发现已经到了苏家大门。 苏烟怀着忐忑的心情,刚一下马车,就迎面碰见了恰好出门的苏家嫡二小姐苏娇。 这苏娇是原主叔父的女儿,自小在千娇百宠中长大,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性子。 因妒忌原主天赋强,长得美,自小便将原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什么都要与原主攀比。 原主还在苏家时,整日与她斗智斗勇。 原主退婚离开苏家后,她一边在原主父母面前用流言蜚语污原主的名声,一边绞尽脑汁的将原主在苏家的东西全部占为己有。 此时看见苏烟突然回来,她当即脸色一变,不顾形象的冲到苏烟面前,大声呵斥道: “苏烟烟,你回来干嘛,苏家堡已经不是你家了,你若还要点脸面,就赶紧麻溜的滚出我的视线,别逼我叫人轰你!” 自苏烟烟离开苏家堡后,平平无奇的她终于有了被诸位长辈重视的机会。 苏家的某些家业传女不传男,长辈们对苏烟烟失望,纷纷开始将她当作继承人培养。 她得知苏烟烟被乾坤剑宗扫地出门后,特地将她是极阴体质的消息告诉恶魂宗的人。 本想借恶魂宗之手杀死苏烟,没想到她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生怕苏烟一回来,就会抢走这些好不容易才落在她身上的东西,苏娇边说话,边动手去推苏烟。 想让她离苏家人的视线远一些。 苏烟对这位长相平平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妹妹”很没有好感。 见她不停的伸手将自己往角落里推,当即不耐烦的回推了她一把,冷着脸道: “苏娇,你别逼我动手打你!” 苏烟推的那一把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苏娇却突然猛地倒地。 她一改方才的恶毒嘴脸,突然泪眼盈盈的柔弱道: “烟烟姐,我好心拉你回家,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要推我。” 苏烟看着她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一脸问号。 正欲开口问她又准备演哪出好戏,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闷沉的中年男声: “烟儿!” 苏烟刚一转身,便被来人一把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那人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一边轻抚着苏烟的头,一边哽咽道: “我的烟儿,你终于肯回家了。 为父听说你离开乾坤剑宗后,就一直在派人找你,这段时日你都去哪里了,有没有吃饱穿暖……” 苏烟这才明白苏娇突然变脸的原因。 因有些不太习惯与人这般亲密,苏烟尴尬的从苏父怀中挣脱。 苏父只当她是太久没回家不太习惯自己的热情,知她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连忙边拉住她的手往家中走去,边激动的道: “你母亲和祖母若是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走,我带你去见她们。” 怕引起苏烟的伤心事,全然不提关于乾坤剑宗和池砚舟的任何一个字。 苏娇见自家大伯对苏烟依旧宠爱如常,很是不甘的咬牙握拳,暗暗道: 苏烟烟,我好不容易才在苏家经营好的一切,绝不会让你轻易夺走! …… 为让苏烟感觉到家的温暖,见完原主的母亲和祖母后,苏父当即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家族晚宴。 宣布苏烟正式回归苏家堡。 许是碍于苏父的威严,苏家数百号人全都对苏烟举杯欢迎,挨个挨个给她送礼。 才一个时辰不到,苏烟收到的礼物就已经堆积成小山了。 苏母和祖母对她甚是宠溺,全程坐在她身边不停的给她夹菜。 吃完饭后,她们又亲自带苏烟去量体裁衣,忙前忙后的将原主那间空置已久的房间重新收拾得华丽奢侈。 苏烟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不禁想起小时候在仙界遭受过的白眼与磨难。 她像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般,小心翼翼的接受这份来之不易且本不该属于她的温暖。 忍不住偷偷泪目。 一直与她叙旧到半夜,苏母才依依不舍的送苏烟回房休息。 怕她刚回到家不太习惯,特地命人将以前陪原主长大的小丫鬟找来伺候她。 绗?9绔?娲昏瑙佷汉姝昏瑙佸案 许是嗅到活人的气息,大批妖兽疯狂的涌向屋中。 同组的几名弟子被吓得将曾在宗门学过的灭妖知识忘得一干二净,瑟瑟的蜷缩在角落里,哭着喊着要回家。 池砚舟接连将闯入屋中的妖兽击杀后,掐诀念咒筑起一层防护结界将妖兽们隔绝在门外。 苏烟也不闲着,趁他挡住妖兽的瞬间飞快的在房屋的四个方位贴上符咒,以巩固他筑出的结界。 就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闲下来松口气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以及求救声。 池砚舟听到那声音熟悉,连忙掐了道符朝外探去。 只见其余三组的弟子们正伤痕累累的被成百上千只妖兽团团围住。 瞥到池砚舟探出的符箓,连忙边使出浑身解数抵挡妖兽的进攻,边朝池砚舟大喊: “池师兄,快救救我们!” 房中的其余弟子见状,生怕结界一开,那些妖兽会同弟子们一起冲进来,十分担忧的咬着牙道: “池师兄,不能打开结界,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是啊,外面妖兽那么多又那么凶猛,他们的身上几乎都有伤口,要是把他们救进来他们发生异变怎么办。” “何况他们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组,没必要为了他们而置我们的安全于不顾啊!” …… 见这些弟子如此自私冷漠,苏烟感到很是心寒。 她抬眸看了池砚舟一眼,见他犹豫不决,当即一把将他推开,连掐了几道符箓变出式神,冷着脸对身后的弟子道: “一群贪生怕死之人,你们不救,我救!” 苏烟说罢,渡出风铃剑紧握在手中,决绝的走出房门,朝那群弟子奔去。 师长欢见状,当即也渡出自己的本命灵剑冲苏烟的背影喊道: “我陪你一起去救!” 看着她们不管不顾的冲就妖兽群众,池砚舟当即转身对身后的弟子道: “我们都是奉命来此降妖的,理应互帮互助。 大家自愿随我一起出去斩妖救人,贪生怕死的可以继续当缩头乌龟守在这儿。” 这一组的弟子大多是些有身份背景的名门子弟,被选来参加听学大会算是仰仗家中的关系。 虽修正道,但平日里懒散贪玩惯了,很少走出宗门实战演练。 因此纷纷被眼前这血腥暴力的一幕吓傻了眼。 知这个时候选择临阵退缩会在漫长的修道生涯上画上耻辱一笔,可为了保全生命,纷纷默不作声的继续蜷缩在有结界庇佑的安全之地。 池砚舟见只有白月怜和两名弟子站出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随既带着她们杀过去接应苏烟几人。 妖兽太过凶残,陆陆续续的将弟子们全部击倒。 苏烟符剑并用,以一己之力将扑上来的妖兽全部挡住,让师长欢等人抓紧时间护送弟子们走进房间。 快要撑不住之际,池砚舟握着灵剑冲了过来,替她击灭一头从地底突然钻出准备偷袭她的妖兽。 眼看弟子们大多退进房间,苏烟和池砚舟相视一眼,配合默契的边打边退,最终在结界入口闭合之前退回房间。 被救进来的弟子们大多伤痕累累,严重一点的断胳膊断腿。 浓浓的血腥味引得外头的妖兽疯一般从四面八方撞击着结界。 为防止他们遭受妖毒侵蚀发生异变,苏烟马不停蹄的点血画符,以灵力为引燃出一道治疗结界,搭配一些驱毒疗伤的灵芝仙草为他们净化伤口。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惊的池砚舟和在场的弟子瞠目结舌。 结暗暗赞叹苏烟竟如此厉害。 将受了伤的弟子都从鬼门关拉回来后,苏烟恍然想起自始至终根本没看到沐清风和虞寒衣的身影。 连忙焦急的抓住一名弟子的衣襟问: “沐清风和虞寒衣呢,你们同在一组,为什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弟子们闻言纷纷面露难过之色,红着眼哽咽着道: “我们来到九州城之后,四周突然涌现一阵大雾,成百上千的妖兽从迷雾中爬出来。 收到你传送过来的符咒后,沐清风和虞寒衣竭尽全力护着我们往这里赶。 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一个人身蛇尾的妖兽。 那妖兽妖力高强,说要把我们全部抓回去献祭。 他们二人为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往这里退,毅然与那妖兽厮打。 我们逃离那里的时候,他们皆受了重伤,现在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弟子们纷纷红了眼眶,满脸自责。 而苏烟听到他们提起蛇兽,脑海中恍然闪现出尸鸠那张阴冷恐怖的脸。 生怕沐清风和虞寒衣会丧命在他手中,连忙站起身子道: “你们暂且呆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见苏烟提剑就往门外冲,师长欢和池砚舟连忙挡住她,道: “苏烟烟,你疯了,外面妖兽那么多,你这个时候冲出去无疑是送死。” 苏烟自然知道贸然冲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可她做不到弃沐清风和虞寒衣于不顾。 哪怕他们这个时候已经遭了尸鸠的毒手,她也要亲自去把他们的尸体抢回来。 头一次眼泪不受控制的浸湿她的眼眶,她仰着头竭力不让泪水掉出来,依旧雷厉风行的道: “别拦我,就算是死,我也非去不可。” 明白苏烟向来说一不二,池砚舟思索了片刻,最终咬着牙道: “我陪你去。” 师长欢看了一眼身后那群“事不关自高高挂起”的弟子,拽紧苏烟的胳膊,道:“加我一个。” 白月怜生怕池砚舟真的跟苏烟一起走,连忙皱着秀眉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师兄,你不能去,这道结界若没有你的灵力加持, 根本撑不了多久。 你难道想让在场的弟子通通丧命吗?” 那群弟子闻言,脸上顿时爬满惊恐之色,纷纷起身恳求池砚舟留下来庇护他们。 苏烟本也来就不想让他们同自己一起冒险,于是再三劝说让他们留下。 师长欢拗不过苏烟,于是把自己身上的灵器法宝全都拿给她备用。 绗?0绔?鑲嗘剰鎾╂嫧 就在苏烟握紧灵剑准备冲出房门之际,池砚舟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道: “烟烟,等一下。” 感觉到手上传来他的温度,苏烟连忙厌恶的将手抽出,皱着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 “怎么?” 池砚舟察觉到自己触碰到苏烟时她脸上自然流露出的厌恶之色,心中猛然一空。 有些不自然的将手背在身后,故作平静的道: “你手上不是有炼妖壶吗,我突然想起有个办法能让你不受到那些妖兽的攻击。”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原书中池砚舟拿到炼妖壶后,曾将壶中的一抹妖气用符箓提炼出来制成一件披风。 穿上披风,身上的气味就会被妖气掩盖。 妖兽们闻到同伴的气息,自然不会发起攻击。 见苏烟楞在原地似在沉思着什么,他继续道: “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把炼妖壶拿出来,我帮你。” 苏烟恰好懂得那提炼之术,于是斩钉截铁的道: “不必了,那个方法我也知道。” 说罢,当着池砚舟的面掐诀捻咒,从炼妖壶中提炼出一抹妖气制成一件漆黑的夜行披风。 决绝的径直踏出房门。 师长欢见苏烟竟懂得这么多,顿时眸中溢满对她的崇拜之情。 抬眸瞥见池砚舟那带着三分失落、七分不可思议的悲凉眼神,心中忍不住暗暗道: “像苏烟烟这般优秀的女子,就连我都忍不住对她涌升好感,更别说是男人了。 看池砚舟看她的眼神,估计我是没机会了……” 师长欢想到此处,不禁轻叹了口气,心中溢满失落。 不经意转身看到一旁被吓得梨花失色的白月怜,心中的失落感顿时烟消云散。 暗道了一句“虽然比不过苏烟烟,但以我的风姿,碾压白月怜完全没问题啊”后,扬起笑颜走到池砚舟身旁,假装突然崴到脚,整个人往池砚舟怀里倒。 在池砚舟伸手扶住她的瞬间,故意将胸前的两团白肉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勾魂的盯住他的双眸,刻意暧昧的道: “多谢你,砚舟。” 池砚舟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住她这么撩拨。 顿时耳根一红,鼻血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 气得白月怜连忙冲过来一把将师长欢从他怀中拉了出来,皱眉咬牙道: “师姑娘,走路小心脚下,不要有意无意就往别人怀里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勾搭谁呢。” 师长欢见白月怜竟一改往日那唯唯诺诺形象,说话满是讥讽的茶味,当即笑呵呵的道: “我就是想勾搭池砚舟,想往他怀里倒,怎么,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你是他谁啊?” 师长欢师出合欢宗,修的又是多情道。 因此撩拨欢喜的男人向来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 而白月怜纯净无暇,思想古板,虽与池砚舟曾无数次相拥,但迄今为止,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因此很是看不惯师长欢这种用美色来横刀夺爱的行为。 本想趁机将这段时日以来对她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但听到她问自己是池砚舟什么人时,突然如泄了气的气球般变得萎靡起来。 毕竟她虽成功从苏烟烟手中将池砚舟抢了过来,也曾与他有过无数难忘的回忆。 但自始至终,池砚舟好像从未对外宣称她的身份。 每逢有人问他自己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用一句“同门师妹”简单带过。 因池砚舟没有给足她底气,所以她无法昂首挺胸的在师长欢跟前说自己的是池砚舟的爱人,更是他将来要娶的人。 张嘴半天,只红着眼毫无底气的道了句“我是他师妹。” 师长欢闻言冷笑一声,也不给她留点面子,当即怼道: “师妹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后娘呢,管那么宽!” 白月怜向来不擅与人斗嘴,脑子里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也不过是“贱人”二字。 明白自己根本怼不过师长欢,当即气得红了眼,柔弱可怜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池砚舟。 池砚舟抹干鼻血,一时难以从方才的“柔软”中清醒过来。 不敢睁眼看师长欢,索性一把将白月怜拉到身边,道: “师妹,别理会她。” 以往只要池砚舟向着自己,不论受多大的委屈,白月怜都能坦然面对。 可今日师长欢的那句“你是他什么人”令她如鲠在喉,心中很不是滋味。 联想到这些年来一心一意的跟在池砚舟身边,却无名无分,她顿时清醒的一把将池砚舟推开,质问道: “师兄,在你心里,有真正爱过我吗?” 池砚舟只觉得白月怜是在无理取闹,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赶忙扯开话题道: “如今这里危机四伏,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白月怜眸中的泪突地滚落下来,很是失望的瞪了池砚舟一眼,独自跑到一旁抽泣起来。 池砚舟本来想走过去安抚她一番,奈何师长欢趁机走过来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道: “池砚舟,何必过去找骂,就在这里陪我说会话不好吗?” 不知是不是师长欢身上魅术太强的原因,池砚舟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她的靠近。 想着白月怜一直以来都是这副爱生闷气的性子,索性任由她气,半推半就的与师长欢在一旁畅谈。 这边苏烟顺着追踪符指引的方向一路找到一处废弃庄园旁,搜索一番后,恰好与尸鸠迎面相碰。 尸鸠的嘴角染满血迹,细长的蛇杏子吐得滋滋作响,仿佛刚刚饱餐一顿。 看见苏烟,他很是兴奋的甩着蛇尾,阴冷的道: “又来一个不要命的小女修。” 苏烟将它上下打量了一遍,瞥见他的蛇尾处有一道被沐清风的斩尘剑刺破的伤口,愤恨的咬着牙道: “尸鸠,你把沐清风和池砚舟怎么了!” 尸鸠早就从青衫仙尊口中得知那日闯入崆峒洞中偷听他们谈话之人是苏烟。 一想到就是苏烟害得他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本就阴冷的双眸徒然迸出阵阵寒气,死死的盯住苏烟,冷笑道: “你来晚了,那两个男修已经被我吃了。 不过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与他们见面了。” 他说话的瞬间,利刃一般的蛇尾突然朝苏烟卷来。 绗?1绔?榛戞按娌冲ぇ椴堕奔鎴愮簿 苏烟脚尖一点,灵敏的腾空而起避开他的攻击。 蛇尾猝不及防的击中她所站的位置,地面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击出一个冒着滚滚黑烟的深凹。 苏烟趁机挥出数道剑气笔直刺向尸鸠,咬着牙愤恨道: “你若真的杀了他们,我定要你偿命!” 尸鸠见苏烟杀气乍现,挥出的剑气逼得人冷不丁的直打寒颤,但丝毫不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的吐着蛇信子道: “就凭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修而已。” 说话间,蛇尾仅是轻轻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将苏烟挥出的剑气击碎。 身体同时嗖地闪现到苏烟身后,划出无数个分身将苏烟团团围住,巨大的蛇尾同时全部朝苏烟卷来。 苏烟连忙掐诀罩住自己,挥动着手中的风铃剑向四周斩去。 在苏烟被分身缠住脱不开身之际,尸鸠悄无声息的再一次闪到她身后,瞅准时机用蛇尾将她猛地卷起。 巨大的蛇尾紧紧缠住苏烟,几乎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尸鸠似乎并不着急想杀掉苏烟,一双阴冷的眸将她那张精致玲珑的脸打量了一遍,片刻后很是满意猥琐道: “本蛇尊见过无数貌美的女修,但像你这般令人移不开眼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要你肯伏首低腰伺候好我,本尊定会考虑饶你一命。” 他说话间,伸手掐住苏烟的下巴,吐出的蛇信子险些贴碰到苏烟的脸。 苏烟恶心得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十分厌恶的道: “长成这幅丑样还敢学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看你是生来从未照过镜子吧!” 苏烟说话间,掐了道仙诀化作一面水光镜悬在尸鸠的面前。 尸鸠瞥到镜中自己那丑陋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咬着牙吼道: “我看你是找死!” 他生来丑陋,因这幅长相受尽苦楚与虐待。 平生最痛恨也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提及他的长相。 上一个敢当面说他丑的,尸体现在已经长满蛆虫。 苏烟敢如此惹怒他,他定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于是一甩蛇尾,将苏烟狠狠甩了出去,同时渡出数枚利刃紧跟其后,欲将她捅个对穿。 苏烟领教过尸鸠的实力,知若这样单打独斗,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这般介意别人谈及他的外貌,恍然想到一个对付他的办法。 于是连掐出几道符箓化作氏神,一一将逼近她身的利刃挡去。 在尸鸠被镜中的人像惹得怒到极点之际,连忙稳住身子画了张万象符,冲尸鸠喊道: “拿你跟癞蛤蟆比都算抬高你了,依我看,你跟黑水河里那些能把人活活丑死的大鲶鱼长得差不多。” 长灵大陆所有人都知道,黑水河的鲶鱼精以丑闻名。 传闻它们没化人形前能把活人丑死,化了人形能把死人丑活。 因为太丑,一辈子只能窝在黑水河中碌碌终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灵大陆的人们开始将黑水河的鲶鱼当作丑的代名词。 若是看谁不顺眼,就说他是黑水河的大鲶鱼。 妖族不论男女,天生都很爱美。 像尸鸠这种化人形失败,只能维持人首蛇身的妖兽,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攻击他们的长相。 因此听到苏烟竟如此说自己,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毫无防备便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 苏烟与将他引到阵法边缘,与他周旋一番后见时机成熟,立即启动万象符,嗖地一下将他拉进符中。 尸鸠发觉自己体内的妖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了大半,这才恍然惊觉自己中了苏烟的激将法。、 当即愤恨的咬着牙胡乱挥动蛇尾拍打四周,试图将这道无形的幻境击碎。 嘴中不停的咒骂道: “苏烟烟,你个贱蹄子,竟敢算计我,有本事放我出去大打一场!” 苏烟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嘴巴不干净的人。 在尸鸠说完话的瞬间,操控着一根长满倒刺的粗藤连抽了他几大耳刮子,抽得他本就丑陋的剑更加面目全非。 剧烈的疼痛令尸鸠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清楚在这符中世界他根本斗不过苏烟,于是换了张嘴脸讨好的道: “苏烟烟,你与我无冤无仇,只要你肯放我了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绝对不找你麻烦。” 苏烟闻言隔空一脚将他踹飞,道: “什么叫无冤无仇,你忘了之前在崆峒洞中击伤我的事了? 还有方才是你亲口说你杀了沐清风和虞寒衣。 我说过,定要你为他们偿命!” 符中的世界因苏烟的怒气而变得炽热难耐,看着周围一道道火山拔地而起,尸鸠开始变得慌乱。 生怕苏烟下一秒就会直接要他小命,连忙道: “我没有杀他们,他们从我手中逃掉了。 至于那日用石头击伤你一事,你若气不过,大可以牙还牙捅我一剑,只要你不杀我,我任你出气,绝不还手!” 尸鸠表面虽做出一副讨好求饶的模样,实际心中却怒气翻涌,恨不得当场将苏烟撕得稀碎。 但一想到自己的大计即将完成,为了不功亏一篑,不得不先讨好苏烟,苟住小命。 苏烟比较想知道那日他与青衫仙尊在崆峒中谈论的计划是什么,于是道: “我可以饶一你命,只要你把青衫仙尊那日在崆峒洞中说的计划一一告知。” 她总觉得青衫仙尊突然将她们这群学子派来不渡川,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尸鸠见苏烟年纪轻轻,以为她很好糊弄,当即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准备随便说一些青衫仙尊做过的坏事打发苏烟。 没想到刚组织好语言,苏烟就渡出一枚符咒嵌入他的体内,冷着脸道: “这是畅言符,能辨别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倘若有假,我当场将你烤成辣条。” 尸鸠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 在苏烟的逼迫,不得不将青衫仙尊和妖王殷冥渊勾结在一起,准备将这群学子当做祭品献祭,以唤醒上古妖兽,好里应外合杀掉各大仙门长老、称霸仙门一事说了出来。 苏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如此野心勃勃。 在得知献祭大会将在十日后开启,且这个时候,妖王已经派出无数妖兵准备将被困在九洲城中的学子们全部抓回不渡川后,当即准备废了尸鸠的修为,赶忙前去找池砚舟等人,将此事告知。 绗?2绔?鎴戝彧璇翠笉鍙栦綘鎬y懡锛屽彲娌$瓟搴斾笉搴熶綘鍔熸硶 尸鸠见苏烟抬起手中的灵剑,大有要将他一剑了结的架势,慌了神的连忙退后道: “苏烟烟,你方才答应不杀我的! 我已经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你难道想出尔反尔不成!” 尸鸠这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嘴上虽说往后与苏烟井水不犯河水,可一旦逃脱,往后免不了要找苏烟的麻烦。 为以防万一,苏烟自然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她提剑架在尸鸠脖颈上,话语凉薄的道: “我只说不取你性命,可没答应不废你功法。” 尸鸠闻言被吓破了胆,十分愤恨的咬着牙瞪向苏烟,吼道: “苏烟烟,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废我功法跟取我性命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苏烟手中的灵剑已经笔直朝他的手腕处挑来。 就在他绝望之际,只听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破!”随之符中的世界迅速消散,他与苏烟一同猝不及防的从符中跌落。 身体仿佛由高空笔直坠落般,猛地摔倒在地,激起一滩呛鼻的烟尘。 意识到苏烟结下的万象符结界被人破除,尸鸠连忙睁眼朝正前方望去。 瞥见青衫仙尊不知何时竟从乾坤剑宗来到九州城,他甚是激动的道: “你终于来了,快!与我一起联手杀掉苏烟烟,今日我不让她受尽折磨,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能一招破掉自己的万象符。 更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这个地方。 诧异之际,连忙在手心掐了张瞬移符,以为一个防御的姿势连退了几步,故作淡定的道: “青衫仙尊,你不好好呆在乾坤剑宗,跑这里来干嘛,难道是怕你辛苦经营的大计被人识破吗?” 青衫仙尊早就有意要在九州城活捉苏烟,只是有事耽搁稍微来迟了一步。 听她这般说,当即转头看向尸鸠,道: “你跟她说什么了?” 尸鸠清楚青衫仙尊的手段,知倘若他知道自己为保住性命,已经将他的计划全部告诉苏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连忙掩盖内心的慌张,淡定的道: “什么也没说啊,她正准备逼问我呢,你突然就来了,也幸好你来得及时。” 苏烟看出尸鸠对青衫仙尊的畏惧。 明白倘若他们二人联起手来对付她,今日她定插翅难逃。 为让他们自相残杀,扯着嗓子道: “尸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方才在万象符中你明明说早就看青衫仙尊这个老阴龟不顺眼了,若不是为了借他之手击败各大仙门,非得砍下他的头颅当酒坛不可吗……” 青衫仙尊闻言脸色一变,双目如刺一般盯住尸鸠,看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连忙边起身挥动蛇尾朝苏烟击去,边愤恨的吼道: “苏烟烟,你它娘的给我闭嘴!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它卷起的蛇尾即将击中苏烟的瞬间,青衫仙尊突然弹起一道结界将他定在原地,冷着嗓子道:“让她说完!” 尸鸠代表妖王与他联络,藏在崆峒洞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日都要逼着青衫仙尊为他献祭一个漂亮女修。 青衫仙尊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可他得寸进尺,偏偏打起了白月怜的主意。 那日他趁白月怜熟睡时偷偷潜入她房间将她打晕扛入崆峒洞中,若不是青衫仙尊及时赶到,白月怜的清白兴许已经毁在他手上了。 青衫仙尊早就有意要除掉他,只是一方面碍于他是妖王的人,另一方面是没有合适的契机,贸然动手怕引起妖王怀疑。 今日苏烟出现,恰好将他对尸鸠的杀意勾起,已经想好了杀掉他之后要如何嫁祸给苏烟,青衫仙尊索性故意给他安个欲加之罪。 看不清青衫仙尊内心活动的苏烟以为他是被自己编造的那些话激怒,当即添油加醋的将尸鸠方才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谋划多年的计划被苏烟知晓,可青衫仙尊丝毫不慌。 料定苏烟今日无法从他手上逃脱,他突然一剑将慌忙解释的尸鸠捅了个对穿。 见他没死透,又玩心大发将他的蛇尾一截截的砍断,故意让苏烟看到自己血腥残忍的一幕。 浓浓的血腥味灌进苏烟的鼻腔,熏得她连连皱眉。 看着青衫仙尊步步朝自己逼近,她连忙握紧手中的瞬移符,道: “青衫仙尊,你与妖王勾结试图绞杀仙门,难道不怕被你的好徒弟池砚舟发现吗?” 说话的瞬间,默默掐诀准备引燃瞬移符。 然而青衫仙尊早就发现她手中的符箓,在她掐诀的瞬间,甩出一道灵火将符箓烧灭成灰。 冷冷一笑,道:“目前只有你一人知道此事,倘若你死了,你认为他还有机会知道吗?” 青衫仙尊谋划至今,早就将一切后路全都想好了。 此时一心只想拿走苏烟体内的魅鲛泪。 苏烟很清楚自己不是青衫仙尊的对手,一直在脑海中谋划逃跑的线路。 青衫仙尊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当即渡出一道水光镜摆在她眼前,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沐清风和虞寒衣被尸鸠重伤后去哪里了吗?” 水光镜中,沐清风和虞寒衣周身染血、模样狼狈。 奄奄一息的泡在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血池之中,看起来随时会断气。 苏烟心头一紧,握紧拳头连忙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料定苏烟一定虽追赶过来,青衫仙尊御剑悬离地面,道: “你若想救他们,就跟我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御剑飞向远方。 苏烟虽明白这极可能是青衫仙尊的一个圈套,可担心沐清风和虞寒衣真的落在他手上,思虑一番,咬着牙御剑追上他的步伐。 青衫仙尊将苏烟引到一处处处透着诡异的山洞。 待苏烟踏入洞中,阵阵结界迅速将她罩住。 苏烟能明显感觉到在结界的压迫下,体内的魅鲛泪在不安的躁动。 就在苏烟渡出灵剑费了好一番力终于将结界逐一击破之际,地底突然漫出血红的藤蔓,迅速将她的四肢束住。 青衫仙尊悬于苏烟正前方,掐诀布阵唤出道道阴魂。 第51章 灭不完,根本灭不完 那日逼了苏娇一把,她想方设法的把大部分法器还了回来。 可有几样东西拖拖拉拉,迟迟不肯归还。 苏烟倒也不是在意那几件宝贝,只觉得她突然如此讨好,肯定又在谋划什么。 毕竟她这人是天生的坏种。 自小到大,做了数不尽的坏事。 一颗心从里黑到外。 苏烟才不信她会改过自新。 苏娇闻言,笑容顿时僵住,生怕苏烟步步紧逼非要现在就要回那些没有归还的东西,连忙将糕点递给枝枝端着,道: “姐姐放心,那些东西一定会还的,我现在就去准备。 这些糕点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姐姐你就收下吧。” 苏娇说完,连忙转身离去,生怕再多呆一秒,就会被苏烟看穿心思。 毕竟,她那双眼像是可以透视一般,仿佛直击她的灵魂,每一眼,都看得她胆战心惊。 她自小便在苏府中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自认为八面玲珑,做事缜密,可不知为何,看到苏烟,总会涌出一股莫名的敬畏感。 仿佛眼前人不是忆中人一般,陌生得让人害怕…… 苏娇走远后,枝枝立即拉着苏烟来到鼠满为患的屋子,一股脑的将那些糕点全倒给老鼠吃掉。 警惕的对苏烟道:“小姐,三小姐事出反常一定不安好心,你千万别碰她给的任何东西。” 苏烟见枝枝如此关心自己,笑着点头道:“放心,我可没那么好忽悠。” 为不给苏娇下手谋害苏烟的机会,枝枝费了一番心思,用符纸幻化出无数枚小纸人,分布在苏府的各个角落,专门紧盯苏娇的一举一动。 苏娇不停的消灭纸人,但数量实在太多了。 灭不完,根本灭不完。 一气之下,她将主意打到枝枝头上,当晚便趁苏烟跟苏父去符阵中学符时,命人将枝枝带到她房间。 枝枝从她房间出来时魂不守舍。 明明约定好与苏烟一起半夜偷溜出府吃夜宵,可到了点,她瘫在房间没动,害得苏烟在后门足足等了她半个时辰。 见她迟迟不来,苏烟索性自己出了府。 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出来,在夜市上吃了一圈后,不忘打包一些带回去给枝枝吃。 回去的路上下了一场暴雨,将没带伞的苏烟淋成落汤鸡。 刚一翻进苏府,苏烟便远远看见撑着伞朝她走来的枝枝。 她一脸担忧,二话不说便将苏烟拉进房间,打了热水伺候她洗澡。 苏烟见枝枝心事重重一脸反常,再三询问,她只道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刚与那男子吵了架,心情不好。 苏烟闻言,边打着哈欠边说宽慰她的话。 说着说着,枝枝便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为不让苏烟担心,她以为她熬制姜汤为由,跑出房间。 再回来时,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苏烟见她闷闷不乐,将从夜市上带来的食物递到她嘴边,道: “不是你跟我说情情爱爱不算什么吗,怎么哭得像个小花猫啊。 你若是放不下,大不了明日服个软去找找那男人,他若识相,就与他和好如初,若不识相,就揍他一顿,重新找个好男人。 我们枝枝这么优秀,天底下有的是男子喜欢。” 枝枝被苏烟的话逗得扬唇一笑,红着眼抓起她递过来的食物就啃。 苏烟瞥到被她搁置在案台上的姜汤,想也没想便伸手去端来喝。 枝枝眼睁睁看着苏烟将姜汤送到嘴边,内心挣扎不已。 在她即将喝入口中的那一刻,突然发疯一般将姜汤从她手中一把夺过,惊魂未定的道:“小姐,别喝!” 说罢,噗通一声跪倒在苏烟面前,将苏娇以她所爱之人的性命为威胁,让她将摄魂散下给苏烟喝一事如实的说了出来。 苏烟闻言气愤不已。 但丝毫没有责怪枝枝的意思,反而担忧的问道: “你救了我,那你喜欢的那个男子怎么办?” 枝枝泪如雨下,一把抱住苏烟的大腿,哽咽道: “在我心里,小姐你重于一切。” 她也是刚刚才恍然惊觉,原来苏烟在她心底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重到她可以为她牺牲一切,重到她不允许她被任何人伤害。 苏烟扶起枝枝,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在脑海中思索救她心爱之人的方法。 默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神闲镜突然从苏烟灵府中窜了出来,凝着眉对苏烟道: “苏府周围全是恶魂宗的耳目,看来苏娇已经和恶魂宗串通一气了。” 苏烟闻言,放了一缕神识往外探寻,果真看到衣着暴露的苏娇正在祭阴司的护送下慢慢踏入苏府的大门。 从两人那轻浮的举动,不难看出她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情撕战。 苏烟明白祭阴司和苏娇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算这次逃脱,她们往后也会想尽各种办法取她性命。 冷静下来后,她盯住神闲镜的双眸,认真的问: “神闲镜,你在极寒之地救我一命时,曾让我答应帮你办一件事,那件事是不是去恶魂宗拿魔器玲珑窍?” 自将神闲镜从无望之渊救出来后,苏烟便一直揣测他身份。 起初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话本中关于他这号人物的描述。 直到那日在幻境中被崩雪淹没时神闲镜现身放大招救她,她才猛然惊觉他便是画本结尾处那个传闻中毁天灭地的大魔头。 因他天生没有心,不懂七情六欲,他娘生他时便用玲珑窍为他捏了一个心脏。 玲珑窍在他体内吸收了无尽的魔气,由神器变为魔器,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被封印在无望之渊时,他为了有朝一日能重见光明,将大部分魔力倾注在玲珑窍中扔了出去。 而在修真界四处碰壁的祭不灭恰好捡到玲珑窍,这才依靠玲珑窍的魔力创建了恶魂宗。 玲珑窍一日不归,神闲镜体内的魔力就永不会恢复。 他现在全靠苏烟灵府中的灵芝仙草养着,身躯早已残消不已。 苏烟心想,她终究是欠了神闲镜人情。 与其呆在苏府被动的遭恶魂宗和苏娇陷害,不如主动出击去灭了恶魂宗,还能一举两得替神闲镜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等他恢复魔力,就不会再缠着她,日日呆在她灵府中吃她的用她的了…… 绗?4绔?鎴戜笉杩囨墠绂诲紑鍑犳棩锛屼綘灏辫鎭剁嫍鐩笂 看着苏烟煞白的脸,神闲镜颇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沉着声音道: “苏烟烟,是我,神闲镜。” 才隔半月没见,苏烟发现他那双魅惑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沧桑。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已经逐渐将自己冰凉的脸颊焐热,且自己现在正像一个娇弱女子般被他一把摁在怀中。 再一嗅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冷香味,苏烟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生怕被神闲镜发现她此时的娇羞,苏烟连忙从神闲镜怀中挣脱,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日他仅留下一张“有事离开,归期不定”的字条便不告而别。 苏烟可是独自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 明明已经暗下决心,下次见到他,绝对不给他好脸色看。 可不知为何,今日突然见到他,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微微往上扬。 甚至有一种想要和他分享近况的冲动。 神闲镜瞥到被钉在洞壁上的青衫仙尊一直在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和苏烟看,为让他明白苏烟有人罩着,故意温柔的伸手将苏烟额边的碎发抚开,软言细语喃喃道: “当然是为了来救你了,我不过才离开几日,你就被恶狗盯上。” 神闲镜说话间,周身漫出缕缕黑烟。 那些黑烟嗖地钻进青衫仙尊的身体中,痛得他面部扭曲不已,咬着牙惨叫一番后连连向苏烟求饶道: “好徒儿,不要让他杀我,我保证,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 苏烟十分厌恶从他口中说出徒儿二字,将灵剑渡在手中。 刚准备上前揭露他三百年前在迷雾森林犯下的罪行,然后送他归西,洞中便突然涌入大量凶狠的妖兽。 那些妖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一部分以身躯筑墙将苏烟和神闲镜团团围住,一部分直接去救青衫仙尊。 见自己的援兵终于来救自己,青衫仙尊一改方才的求饶嘴脸,愤恨的睁大变得猩红的双眼,大声吼道: “苏烟烟,神闲镜,今日你们杀不死我,它日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涌进来的妖兽又多又凶猛,神闲镜生怕苏烟被伤到,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抬眸朝洞壁处看去时,青衫仙尊已经被妖兽救走。 山洞开始塌陷,大块大块的巨石从上方滚落。 妖兽们完成任务逐渐撤去,神闲镜拉着苏烟的手也朝洞外奔去。 苏烟恍然想到什么,连忙道:“等一下。” 随既甩开神闲镜的手跑到青衫仙尊方才被钉的位置,掏出一枚玉瓶将他的一滴血液收入其中。 神闲镜虽不知苏烟此举何意,但一只默默的站她身旁护住她。 山洞中的巨石越塌越多,在洞壁即将完全坍塌之际,他一把将苏烟拽进怀中,搂着她嗖地飞出山洞。 他们前一秒刚从洞中飞出,山洞后一秒就全部坍塌。 剧烈的轰隆声如打雷般袭入苏烟耳膜,漫起的烟尘更是如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般迅速朝四周扩散。 待到尘埃落地之际,苏烟和神闲镜同时染了一身黑灰。 厚重的灰尘盖住他们衣衫原本的颜色,将他们的面容糊得只能依稀看清五官的轮廓。 两人相视一眼,皆被对方此时的模样逗得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又玩心大发的伸手在对方脸上“作画”。 神闲镜在苏烟眉间用指间点了一朵花,苏烟则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画了只王八。 瞅见不远处恰好有一处清泉,两人便轮流去清泉中洗清污秽。 梳洗收拾好,苏烟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悠哉的躺在石壁上闭着眼晒太阳,听着身后传来神闲镜拍打水花的声音,脑海中不禁浮现他赤着上身的模样。 生怕被神闲竟发现,苏烟连忙心虚的将脑海中的画面挥掉,再次询问神闲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无意相见,心中却甚是欢喜。 在从苏烟口中得知青衫仙尊费尽心思将她们这群仙门弟子派此处的目的后,神闲镜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此处的目的告诉苏烟。 据神闲镜所言,他一出生便被魔界巫师预言将来会拥有通天魔力、弑父夺位。 父亲担心预言成真,便将他与母亲逼入冷宫自生自灭。 母亲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将他养大成人,为保他平安,狠心封住他体内天生携带的神魔二力。 本以为过得这般凄惨会打消父亲的顾虑,可没想到父亲再得巫师进言,在用尽手段都无法将他杀死后,竟狠心将他封印在无望之渊,让他不见天日。 母亲心灰意冷之下持剑欲杀父亲,被他重伤后丢出魔域。 奄奄一息之际被妖王救回不渡川,终日被软禁在妖神殿之中郁郁不安。 他此行便是为了将母亲救出,然后杀回魔域,弑父夺位! 苏烟早就从话本中看到了神闲镜的一生,因此听他说这些的时候,非但没有表现得惊讶,反而还举双手赞成他弑父夺位。 见苏烟竟然支持自己,神闲镜心中甚至欣喜。 他连忙披上外衫从水中走出,踏上苏烟躺着的那块石板上,蹲下身子盯住苏烟的眼,颇为激动的道: “你当真支持我弑父夺位?” 他突然从水中走出,未擦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腰间,半敞着的衣襟下肤白如玉,隐隐能看见魁梧挺拔的傲人胸肌。 说话时,一双妖曳的眸子紧盯住苏烟,看得她不禁面红心跳。 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某些出格的举动,苏烟连忙一把将神闲镜推开,起身背对着他道: “当然支持了,巫行云这人凶狠残暴、多疑擅妒,一言不合就滥杀无辜,魔界众民在他的统治之下提心吊胆的度日。 倘若你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一代明尊,我相信没人会在意你是否弑父。” 神闲镜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似久病初愈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有苏烟这句话,他更加坚定弑父夺位的决心。 毕竟魔域向来强者为尊,巫行云如今正派魑魅魍魉四处追杀他。 倘若不主动出击,他将永无安宁…… 绗?5绔?涓嶅惉鍔濓紝浼氭浜虹殑 苏烟见他愣在一旁似在沉思什么,恍然想起自己还要赶忙回去给池砚舟一行人报信。 连忙边起身去收晾晒在树枝上的衣衫,边一脸焦急的道: “与我同行的那群弟子还不知道青衫仙尊要把他能献给妖王当祭品的计划,我得赶紧去通报他们。” 见苏烟行色匆匆,神闲镜连忙将衣衫穿好,几步迈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身前挥出一个曾无意间记录下来的画面,道: “你别急着走,先看看你说的那群弟子是不是他们。” 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不渡川,神闲镜这几日一直徘徊在九洲城。 夜里他突然察觉到苏烟的气息,满心欢喜的找过来之时,恰好看到池砚舟一行人被妖兽抓走的画面。 离开时恰好听见有人提及苏烟,料定她一定就在附近,于是四处找寻,这才及时从青衫仙尊手中将她救下…… 苏烟闻言顿下脚步,抬眸瞥见画面中她离开后不久,大批妖兽便冲破结界闯入房间之中,将所有弟子全都抓走。 当即秀眉微皱,脸色有些不好。 神闲镜知她心急,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分析道: “放心吧,他们应该暂时没事。 距离妖王将他们当作祭品唤醒上古妖兽的日子还有十天,你有时间救他们。 当务之急,得先想办法潜入不渡川。” 如今的不渡川入口盘踞着一颗千年槐树妖,树妖的枝干绵延百里。 一旦探查到有不属于妖界的人试图进入不渡川,就会快狠准的将其击毙。 神闲镜徘徊在此数日,软硬兼施用了无数方法,硬是没能从槐树妖的眼皮底下溜进不渡川。 苏烟很快冷静下来,听着他讲述那槐树妖的厉害之处,当即从灵府中拿出三界全书,认真的查找关于槐树妖的记录。 据书中记载,这种槐树妖是天生的守护者,一出生便背负上守护一方水土的使命。 被她们守护的领域有一整套完整的规章制度,若没得到她们点头同意,不论多厉害的人都无法溜进她们守护的领域。 不渡川的那株槐树妖有千年妖龄,再加上长时间生活在灵力富足的不渡川,如今妖力高超,散出的枝叶几乎已将整个不渡川包围。 从她眼皮底下进入不渡川的人要么持有妖族特发的通行令,要么是携带不渡川特有印记的妖民。 不渡川的妖族向来行事低调,极少与外界联络,分发出去的通行令大概只有像青衫仙尊那种与妖族有着特殊关系之人才有。 苏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索性拉着拉着神闲镜往不渡川赶,决心先亲自会一会那槐树妖。 神闲镜在槐树妖手上吃过几次亏,如今再来仍有些心有余悸。 怕苏烟细皮嫩肉禁不起槐树妖折腾,一路上再三提醒让她千万不要和槐树妖硬碰硬。 神闲镜都不是槐树妖的对手,苏烟自然不打算在槐树妖面前“班门弄斧。” 方才她在三界全书上看到槐树妖酷爱人界美食、喜听天籁之音。 特地准备了一筐最得妖兽欢心的人间美食以及几曲专门洗脑助眠的神曲。 决心用美食和才艺攻克槐树妖。 趁着夜深人静,万籁寂静,两人避开零散游荡的妖兽一路来到不渡川入口。 隔着几仗远的距离,苏烟一抬眸便瞅见了拔地而起的参天槐树。 浓密的枝叶似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般向四周扩散,绿叶交错间,一簇簇嫩白的碟形花冠悬挂其间,远远望去,似翩翩起舞的舞女的裙。 清风一吹,阵阵芳香混杂在空气中,不由分说钻入人的鼻孔。 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簇簇花枝以及诱人的香味令苏烟有些神魂颠倒,一时间竟将来此处的目的抛之脑后,如被夺舍般径直朝槐花树靠近。 幸得神闲镜一把拉住她,往她眉心拍了一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意识到花香有迷魂作用,苏烟特地为自己贴了张万能的宁神符,她将神闲镜拉到一旁,道: “你就呆在这里等着我,让我去会会那槐花妖,我不信在美食与天籁之音的双重攻克下,它还能无动于衷。” 神闲镜之前硬闯不渡川,与槐花妖交手数次,前前后后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攻克槐花妖。 虽觉得苏烟的这两种方法用处不大,但看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还是点头侯在一旁,让她独自上前。 苏烟深吸一口气,从灵府中将事先准备的美食拿出来后,假装无意的往入口处走去。 就在她一只脚即将踏入入口之际,一道素白的身影突然闪现在她眼前。 苏烟抬眸,只见一个清冷貌美的女子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凉薄的道: “你并非不渡川的妖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步,趁我还跟你好好说话之前,赶紧离开。” 那女子身姿曼妙,一袭飘飘白衣恍若神女下凡。 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令人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整个人挡在苏烟的身前。 一副她若敢再上前一步,定要对她动手的架势。 苏烟猜出这女子便是这株守在不渡川的槐花妖,连忙笑盈盈的道: “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处,被这株槐花吸引,便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这里。” 苏烟装出一副孱弱无害的模样,说完,刻意将手中的糕点摆在显眼的位置,让香味钻进她的鼻孔。 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瞥了苏烟一眼,对她说的话没有生起一丝波澜。 抬首一挥,一道力量便迎面扑在苏烟身上,架着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见苏烟还想上前,那女子冷言道: “不听劝,会死人的。” 苏烟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好说话,调整了一下状态,将手中的糕点放在嘴中咬了一口,双目放光的道: “真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 那女子扫了苏烟一眼,只觉得她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懒得理会她,脚尖一点,径直跃到树上与树身合为一体。 眼看用美食诱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苏烟连忙退到一旁,将短笛拿出,准备吹奏一曲安眠曲。 绗?6绔?鏃3劧杞殑涓嶈锛岄偅鎴戜滑灏辨潵纭殑 悠扬的笛声化作道道音符很快传了出来,不过那槐花妖还没反应,侯在一旁的神闲镜就先听得昏昏欲睡。 苏烟接连吹了好几曲,槐花妖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方才的满满信心霎时被打击得烟消云散。 苏烟将短笛收好,气愤的拿出三界全书,在“槐花妖喜好”处重重的划上一笔。 决心若能重回仙界,一定控告编写这本三界全是的司命仙君弄虚作假! 笛声一停,沉沉睡去的神闲镜猛地苏醒。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与众将士密谋救出母亲、攻进魔界的计划,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合上眼睡个好觉。 方才虽只是短暂的咪了一会,可已足够他恢复全部精力。 见苏烟立在那棵槐花树下细细沉思,他嗖地一下闪到她身盼,道: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们就来硬的。 我来拖住它,你趁机冲进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日都来此地与槐花妖大战一场,对她的功法了如执掌。 这槐花妖的实力远在他之下,只是因占据了有利位置,又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吸入体内,所以能轻松挡住他的攻击。 倘若苏烟趁他拖住槐树妖之际略施小计,一定弄偷溜进去。 苏烟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若不赶紧进不渡川将那群弟子救出,一旦他们被成功献祭,整个修仙界都会突遭横祸。 于是点头应了神闲镜,道: “我进入不渡川后,定会想办法拿到通行令,尽快来接你。” “好。” 神闲镜回话的瞬间,已经一跃而起朝那槐花妖击去。 受到攻击,槐花妖从树身飞了出来,操控着槐花树的枝桠与神闲镜打斗在一起。 接连几天被神闲镜找麻烦,她清冷的脸上尽是愤恨。 挥出的招式招招致命,一副不将神闲镜杀死绝不罢休的模样。 苏烟一直躲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之间的打斗,见神闲镜将槐花妖引到远处,连忙掐了道诀,以最快的速度朝不渡川的入口冲去。 就在她身子即将隐进入口之际,察觉到不对劲的槐花妖突然停止对神闲镜的攻击,操控着一串花冠猛地朝苏烟击来。 逼得苏烟不得不刹住脚步,渡出灵剑将花冠斩断。 也就是这一举动惹恼了槐花妖,她秀眉一皱,身子瞬间化作一根粗藤,笔直嵌入地底,又猛地朝苏烟脚下探出。 挟裹着道道杀气逼人的力量,顿时将原本寂静的夜空弄得浓云滚滚、电闪雷鸣。 “小心!” 神闲镜想冲过去救苏烟,然而被槐花妖的树藤团团包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烟的身子逐渐被光圈吞没。 苏烟掐诀捻符,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保命招数,然而还是被槐花妖的粗藤猛地一下甩在心口,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震飞倒地。 苏烟猛地连吐了好几口鲜血,藏在怀中的玉佩也因此被抖落在地。 槐花妖有意要对她赶尽杀绝,化作人形握紧木剑步步朝她逼近。 苏烟忍着剧痛伸手一把将地上的玉佩拽进手中,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 正在逼近的槐花妖突然瞥到她手中的玉佩,似被惊雷击中般愣在原地,片刻后操控藤蔓嗖地一下子从苏烟手中夺过玉佩,红着眼怒问苏烟: “这枚琉璃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和沈郎是什么关系!” 苏烟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得有些茫然,想起这枚玉佩的主人死前对她的叮嘱,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殷璃?” 那槐花妖听到殷璃二字,眼中的泪再也憋不住的哗哗直流。 她颤抖着身子瘫软在地上,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哭得泣不成声。 她虽未回答,但苏烟已料定她就是那男子一直等候的女子,于是慢慢走到她身前,道: “昨日我在九州城遇到一个名叫沈墨的男子,他被妖兽袭击奄奄一息,临死之前把这枚玉佩交给我。 说若我遇到一位名叫殷璃的女子,就帮忙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槐花妖闻言,抬起泪眼斑驳的脸盯住苏烟,支离破碎的咬紧唇角道: “他有……没有说什么?” 苏烟看着她哭成这样,有些心疼的蹲下身子,道: “他说他一直在原地等待,从未离开。” “一直在原地等待,从未离开……” 殷璃哭笑着将这句话念了一遍,情绪突然崩溃,一拳拳的捶打着双腿,又将玉佩紧紧贴在心口。 哭得撕心裂肺。 苏烟正欲伸手揽住她给她点安慰,她怀中的玉佩似感应到什么,突然发出阵阵清冷的琉璃光芒。 光芒洒在半空,汇成一道水光镜片。 镜面中徒然出现沈默的身影。 一帧帧的生活片段皆在诉说他对殷璃无尽的思念。 苏烟认真的观看沈默留下的记忆片段,大概了解了他与殷璃之间的故事。 数年前,殷璃因不甘永久守在不渡川,私自逃离掌控来到了九州城。 那时的九州城长街繁华,花开遍地,殷璃在月老庙中的那株朝暮花树下与沈默相识。 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私定终身准备结为夫妻。 大婚前夕,就在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中之时,得知殷璃擅自离开不渡川的妖王勃然大怒,派了无数妖兵要将殷璃抓走。 殷璃为护沈默安全,让他在屋中等她半年,半年内她定想办法从不渡川脱身。 含泪送走殷璃后,沈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在原地。 因太过思念殷璃,他每日都在庭院中种下一株朝暮花以慰藉相思。 时间一长,他居住的地方变成一片朝暮花海,总是吸引无数情人来此游览,而他却一直未等到殷璃。 妖兽涌入不渡川大肆杀人之时,不渡川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他怕殷璃有一天突然回来找不到他,于是咬着牙硬守在不渡川,直到被妖兽杀死…… 殷璃见他至死都在守候这个约定,哭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许是心口太痛,她操控着将枝桠一一插进身体中,翠绿的血液顿时喷了出来。 苏烟连忙制止她,心疼的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似在哄小孩般,软言细语的安抚道: “殷璃,你不要自责,沈默他从未怪过你,他至死都在爱你。 倘若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绗?8绔?绁為煶澶汉 将神闲镜拉到一旁,苏烟笑眯眯的走近那群喋喋议论的妖兽,自来熟的将一些糕点分给它们,道: “诸位妖兽大哥,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位神音夫人是何许人物啊? 妖王为何要专程在人界挑选侍女送给她?” 苏烟身上有用炼妖壶提炼出来的妖气,因此那些妖兽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见她生得貌美,又活泼爱笑会讨人欢心,皆争先恐后的将所知道的事一一告诉她。 从他们口中苏烟得知妖王自将神音夫人带回妖界起,一直将她视为掌中宝,对她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为讨她欢心,每日都命人从四海八荒收集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送给她。 怕她在妖神殿住得不习惯,还特地命人为她在不渡川风景最佳之地修建了一处符合她身份的神音阁。 安排侍女无数。 不过因被妖王软禁在不渡川中,神音夫人的怨气很大,为报复妖王,她杀尽妖王送来的妖兽侍女,并扬言来一个杀一个。 妖王没有办法,特地从人界找来貌美少女伺候她梳洗。 虽然送入神音阁的人类少女呆不了几天总会被神音夫人送回人界,可妖王依旧乐此不疲的她找来侍女伺候。 方才苏烟看到的那批,便是妖王亲自去到人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因吸取前几次的教训,据说妖王已经给那群侍女下了死命令,倘若不能讨神音夫人欢心留在她身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苏烟打听好情报后让神闲镜先去自己的灵府中呆着,自信满满的说她有办法让他们母子相见。 神闲镜向来相信苏烟,扔下一句“有事叫我,别逞强”后,便听话的回到苏烟的灵府中。 苏烟赶忙跟上那群押送少女的妖兽,趁他们分神之际,甩出一张符箓化作式神朝他们扑去。 妖兽生来愚笨且天性好战,因此看到式神的第一反应是认为有人在挑战他们的威严。 当即扛着大刀朝式神攻了过去。 苏烟趁机灵敏的混入少女堆中,见她们皆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笑着对她们做一个“嘘”的手势,道: “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平安送回人界。” 那群少女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含着泪朝苏烟点头。 见那几个妖兽费力半天,竟没能将自己掐出的式神杀死,苏烟无奈的掐了道决,式神瞬间消失。 意识到被人耍了一遭的妖兽们回过神来,纷纷对着式神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生怕有人趁机逃走,连忙冲过来将少女们的人头数了一遍。 负责数数的那只妖兽连数了三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数,满脸疑惑的向妖兽首领汇报,“老大,多了一个人头。” 那首领劈头盖脸往他头顶狠敲了一下,骂骂咧咧道: “多一个人头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少就行了。” 在他看来,不渡川的入口处有槐花妖镇守,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内部的情况下混进来。 且妖族子民向来上下齐心,也不会有人会生出二心,在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少女身上做手脚。 只当是那负责数数的妖兽一时昏了头,记错了数字。 整顿好队伍好,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苏烟一心人往妖神殿赶去。 前来接应她们的是一个红衣白发的妖艳女子。 那女子身姿玲珑,穿着打扮甚是大胆张扬,一出场便惹得那些男妖兽忍不住抬眸观望。 似忌惮那女子的身份,他们虽一双眼色眯眯的偷偷将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接连看了几遍,但始终不敢对她做出任何不敬的举动。 那女子仅是一挥手,他们便识趣的离开。 将苏烟等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后,那女子挺直身子站在她们的身前,道: “我叫隗婳,是妖神殿的掌事女官,我只负责将你们带到神音阁,能不能入夫人法眼被她留下来,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跟我走吧。” 隗婳说完,便带着苏烟一行人朝神音阁的方向走去。 神音阁位于妖神殿正后方,屹立于一座足足有百丈高的山丘之上。 山脚下,一条铺满玛瑙宝石的小路绵延直上,路两旁开满各种奇珍异草,看起来风景甚是怡人。 隗婳将人带到山脚便顿下了脚步,道: “这位神音夫人对我们妖族有很大的偏见,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天亮之前,你们自己想办法赶到神音阁。” 隗婳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似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对了,千万别想着趁此机会逃跑,这里是妖族的领域,你们逃不掉的。”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际,苏烟才带着少女们朝那条小道一路走去。 她们将逃出不渡川的所有希望全都押在苏烟身上,一路上不停的询问她会用何种办法送她们离开。 苏烟耐心的安抚她们的情绪,一人给了她们一张保命灵符。 答应她们,只要见到神音夫人,一定请求夫人亲自派人送她们安然离去。 在苏烟安抚下,她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们开始欣赏沿路的风景,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神音阁。 偌大的阁楼全是用千年檀木搭建而成,檀木上开出新的花藤,将神音阁包裹在一片鸟语花香中。 因神音夫人不喜人扰,所以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妖兽的身影。 似对她们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神音夫人并未现身,只是隔着一扇木门叹息道: “一楼小院有休息的地方,你们先在那里安顿吧,无事不要打搅我,等时机成熟,我自会送你们离开。” 她的声音充满绵绵的忧郁与哀愁,听得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怜悯之感。 知神闲镜迫不及待的想与母亲相见,苏烟连忙照她的吩咐将那群少女带至一楼,将她们安顿好后,径直奔向神音夫人的房间。 许是为了不被打扰,她特地在房门前设了一道结界。 苏烟费力半天都无法打开结界,隔着房门跟她说话她也没再理会。 没有办法,只好另辟捷径准备翻窗进屋。 第56章 我曾答应过你,等出了极寒之地,就灭了恶魂 琉璃邪火吃痛惨叫一声,委屈巴巴的飘到神闲镜的身旁,弱弱的道了句“好的,主人。” 话音刚落,他那泛着淡蓝火焰的身子如一团翻滚的棉花云一般,突然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边朝上空飘去。 泛出的淡蓝火光将珠中世界照得一片萤蓝,藏在暗处准备随时偷袭苏烟的那群地影更是瞬间被灼化成灰。。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疗伤的祭阴司突然被怀中的梦魇珠烫得嗷嗷惨叫。 将珠子拿出来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衣衫立即诡异的被燃成灰烬。 突然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一众正位他疗伤的邪医眼前,祭阴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废人,残破的身躯令他感到羞耻不已。察觉到邪医们皆不约而同的盯着自己那处看,他立即随手从一名邪医身上剥了 件外衫盖住自己,随既甚是恼怒的吼道: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少主把你们的眼睛全部挖出来喂狗!” 他向来便脾气不好,如今着了这一遭,易暴易怒,跟个炸弹似的,令恶魂宗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胆战心惊。 生怕他真的说到做到,邪医们跪倒一片,惶恐不敢抬头。 祭阴司看着滚烫得似要将整间屋子都点燃的梦魇珠,知定是苏烟在想办法逃出来。 气急败坏的朝那群邪医淬了一口,随既急匆匆的将梦魇随手扔到院前的冰湖之中。 本想以此来降低梦魇珠的温度,没想到梦魇珠刚一落在冰湖上,整片冰湖便瞬间被蒸发得枯竭。 就连湖中沉睡的那条冰龙都被烫成了熟龙,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味。 见无数地影嗅着味道前来啃食冰龙的尸体,祭阴司随手便将那些地影全都扔了进去。 因梦魇珠的表面温度实在太高,那些地影全在顷刻间被灼成烟尘。 眼看苏烟和神闲镜即将破珠逃出,祭阴司心急之下,连忙命人端来可融化世间一切物质的弱水,准备将苏烟和神闲镜连人带珠一起融掉。 就在他将梦魇珠丢入弱水中的瞬间,突然有一道剑气猛地从他身后劈来。 祭阴司躲闪不及,连忙随手从地中拧出一只地影当作挡箭牌。 剑气将地影的身体劈成两截,在祭阴司的胸口出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便嗖地一下接过即将落入弱水中的梦魇珠。 顺势踢了他一脚。 祭阴司被踹飞倒地,口中狂吐鲜血,待看清来人正是苍穹剑宗的流光君沐清风后,脸色骤然一变。 恶狠狠的道了句“你给我等着”后,便命地影将自己拽入地中逃之夭夭。 沐清风见梦魇珠迟迟不破,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藏好,随既渡出灵力助琉璃邪火破珠。 有了他灵力的加持,梦魇珠“砰”地一声破成碎片。 苏烟和神闲镜刚一从珠中出来,便看见沐清风拿着两张符咒一脸淡定的站在他们身前。 苏烟有些诧异竟会在恶魂宗看到沐清风,警惕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确定的道: “沐清风?” 沐清风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后,道:“是我。” 苏烟又戳了他几下,满脸疑惑的继续道: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沐清风耐心的解释道: “我曾答应过你,等出了极寒之地,就灭了恶魂宗……” 那日辞别苏烟回到师门后,沐清风便向长老们提出要歼灭恶魂宗的想法。 长老们见他寒毒已解,且修为与日俱增,便将这一任务全交予他安排。为一举夺得胜利,他与几名弟子处心积虑的潜入恶魂宗内当卧底。 本打算潜伏几日再动手,没想到突然得知苏烟闯入恶魂宗要夺走玲珑窍的消息。 怕苏烟出事,沐清风立即将计划提前,这才趁机从祭阴司手中救下他们…… 苏烟没想到沐清风竟会将她随口说出的话放在心上,感动之余,连忙道了句“多谢。” 沐清风将早已准备好的隐身符递给她和神闲镜,道: “我已发出讯号,让宗门派人来应援,在这之前,我们尽量不要让恶魂宗的人发现我们。” 潜伏在恶魂宗的这几日,他发现恶魂宗的地底之城沉睡着许多由已死之人炼化而成的阴兵。 如今祭不灭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不消片刻,那些阴兵便会全巢出动。 苏烟也明白此行凶险,接过沐清风手中的隐身符贴上后,道: “我和神闲镜此次来恶魂宗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玲珑窍,在祭阴司把玲珑窍转移之前,我们还得再去一次缠魂骷。 现在恶魂宗内到处都有重兵巡逻,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见神闲镜一动不动,似在沉思什么。 连忙从沐清风手中接过另一张瞬移符,替神闲镜贴上。 许是因方才动用了琉璃邪火的力量,神闲镜又变回狐身,软软的瘫在苏烟怀中。 沐清风虽不知苏烟为何一定要拿到玲珑窍,但见她如此坚决,当即也支持她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缠魂骷。 这隐身符只要不碰到水,至少能维持半个时辰。” 他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守卫冲进屋中。 为首之人将屋中大致扫了一遍,道: “都给我搜仔细一点,少主说了,只要能抓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统统有赏!” 那些守卫地毯似搜索,几乎将整间屋子全都翻查一遍。 苏烟和沐清风隐着身,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从空隙处偷偷溜走。 不料刚踏出房门,便不慎踩断铺在地上的枯骨。 “咯吱——”一声,所有守卫的目光齐刷刷的朝苏烟和沐清风看来。 两人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好在那些守卫看不见他们,瞥了几眼不见人影后,便不再关注。 两人一路朝着缠魂骷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被紧急调出来的阴兵。 那些阴兵嗅觉十分敏感,虽看不见苏烟和沐清风的人影,但每每嗅到他们身上的味道,都会噘起鼻子朝他们靠近。 引得周围的守卫全都警惕起来。 绗?02绔?鍔ㄦ墜涔嬪墠锛屾渶濂芥嫥娓呰嚜宸辩殑韬唤 姬无命的这番话既是在讽刺苏烟一介人类女子竟也敢借神音夫人的势在他面前不讲规矩,又在提醒她靠神音夫人的名号在他面前逞威风不管用。 且说话时,他那双深渊般阴晦漆黑的眼直直的落在苏烟身上,一只手顺势握住身侧那把刚杀过人、还在嗒嗒滴着鲜血的大刀。 一副若苏烟敢惹恼他,他定叫她人头当场落地的模样。 苏烟清楚这姬无命是在恐吓她,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怼道: “我见过的妖族男子大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总爱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揣测别人。 姬将领你觉得我是借神音夫人的势在此目无尊卑,你又何尝不是借妖王的势在此狐假虎威呢?” 姬无命没想到苏烟竟然这般放肆的说话回怼自己,当即气得眉头一紧,抬起滴血的大刀就往苏烟脖颈上凑,咬牙怒吼一声: “你找死!” 躺在苏烟灵府中的神闲镜哪里容得了别人在他面前对苏烟如此不敬,当即欲冲出来给姬无命一个教训。 不料苏烟似知道他会冲动误事,早就提前在灵府中掐了道诀,若非她传唤,他根本出不来。 不禁暗暗的咬牙道: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大胆了,竟敢随意限制我的自由! 他明明记得与她初相识时,她还是挺畏惧他的…… 苏烟虽被大刀架在脖颈上,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因此惊变一分,还特意挺直背脊,提醒姬无命: “妖族以妖王为大,妖王却是以神音夫人为尊,你我同时在人手下办事,我劝你在动手之前,最好拧清自己的身份。” 苏烟说话间双眸突地变得凌厉,吓得久经沙场、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姬无命心头猛地一惊。 他惊奇的发现,这具平平无奇的身躯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个伟岸飒爽且天生无惧的强大灵魂。 也就在苏烟眸色突变的瞬间,他被那股无形的威慑力压得险些喘不过气。 明白苏烟确实是他招惹不起的人,他刷地收起大刀,拧着眉头服软道: “抱歉,近日不渡川内接连发生一些荒唐的事,我怕有人趁机混了进来,所以查得比以往还要严格。” 昨日他突然得知在不渡川入口守了数千年的槐树妖一夜之间莫名死去,他赶到时,只看到一数的枯枝。 再加上刚得知尸鸠被一个名叫苏烟的人界女修士杀死,所以从手下口中听闻神音夫人的侍女竟孤身来到牢狱中找锦颜花时,第一时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看到苏烟遇事如此波澜不惊,心中的疑虑更加积得深重。 可一时之间拿不出证据,只得就此作罢。 苏烟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以手中的锦颜花快要枯萎为由,匆匆离去。 在苏烟即将走远时,他恍然想到什么,连忙喊道: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烟知以他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去探查那批被送来的人类侍女名单。 所幸的是那群侍女已经在神音夫人的帮助下平安离开了不渡川,且之前与她们一起去神音阁的路上,从交谈知得知里面确实有个姑娘叫秀儿。 苏烟于是头也不回的道: “秀儿,我叫李秀儿。” 回到神音阁,苏烟秉持着演戏演全套的优良习惯,立即将锦颜花捣碎,熬成浆糊状为神音夫人敷脸。 她将沐清风一行人被困在牢狱之中,且灵力全被禁咒封锁一事告诉神音夫人。 神音夫人虽未亲眼看到那种禁咒。 但一猜便猜出那禁咒是出自妖王之手,且只有他独门研制的妖族法器才能打开。 那法器神音夫人在妖王身上见过,他将其当作宝贝一般,从未离身。 怕神音夫人为难,苏烟并未开口请求她帮忙想办法拿到法器。 可神音夫人越瞧她越觉得欢喜,竟主动提出帮她想办法。 两人商量一番,不顾神闲镜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决定对妖王使用美人计。 为让计划顺利进行,苏烟算好妖王会来神音阁的时间,特地为神音夫人梳洗打扮了一番。 顺便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神音夫人本就生得极美,稍一打扮,百花瞬间失去色彩。 以至于妖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迷得七荤八素,险些走不动道。 苏烟将他搀在木椅上坐下,站在一旁为他倒下了迷药的酒。 他酒端在手中,却一直盯住神音夫人的脸看,痴痴的不断重复道: “夫人,你真美。” 为了自己之后能有借口再去牢狱找沐清风一行人,苏烟刻意委屈的道: “妖王你有所不知,夫人为了在你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特地让我去摘些可以养颜驻容的锦颜花。 我在不渡川找了一圈,发现那种花只盛开在牢狱,于是便忍着惧怕去牢狱中摘,不曾想被姬无命将领拦下盘问了一顿。 说我来此地是不怀好意。 我一心一意的想伺候好夫人,让她和你都高兴,可却被说成阿谀谄媚,实在是一肚子的委屈。” 苏烟说完,刻意假装伸手去擦无泪的眼角。 神音夫人也很是配合的脸色一变,道: “秀儿这丫头我越看越喜欢,正是因她的到来我才豁然想通,决定留在不渡川与你好好生活。 若她在这里总是受别人委屈,没点人权,那我可是要生气的。” 妖王也清楚自苏烟来到神音阁后,神音夫人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 为给神音夫人一个交代,当即道: “那姬无命真是岂有此理!夫人放心,我呆会就重罚他一顿。 往后若秀儿再去牢狱采摘锦颜草,我保证没人敢拦她。” 神音夫人闻言,冲苏烟会心一望。 为赶紧从妖王身上拿到法器,当即妩媚一笑,端起酒杯,道: “谢妖王,我敬你一杯。” 妖王被神音夫人的美貌迷昏了眼,一心只想赶紧多喝点酒壮壮胆,呆会好借酒意趁机与她翻云覆雨一番。 嫌酒杯太小,索性提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酒,边喝边哈哈大笑道: “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绗?05绔?鎴戞湰鏉ュ氨闀垮緱鎸哄ソ鐪嬬殑 说了一番好话送走妖王后,苏烟连忙走回房间将神闲镜放了出来。 神闲镜对方才苏烟将他屏蔽在灵府中的行为很是不满。 拧着眉头刚要问她们方才到底在干什么,就看到自家母亲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衣衫也被扯得有些凌乱。 恍然联想到什么,他连忙一个箭步冲到神音夫人面前,满脸担忧的道: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妖王欺负了你。” “我这就去把他大卸八块!” 神音夫人一把拉住神闲镜,说自己与苏烟方才只是在妖王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哄了半天,神闲镜才终于消气。 见向来阴戾沉闷的神闲镜在神音夫人面前幼稚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甚是幸福,苏烟恍然想起自己那花季早逝的母亲,心中顿感一阵酸涩。 她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间,独自坐在花藤间发呆。 神音夫人虽在与神闲镜交谈,可全程都默默关注着苏烟。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知定是自己与神闲镜的亲昵互动勾起了藏在她心底的暗淡往事。 她起身拉住神闲镜的手,一本正经的道: “镜儿,烟烟那丫头肯定是想母亲了,你快去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饭菜哄一哄她。” 她早就看出苏烟是个实打实的小吃货了。 毕竟每日侍女送来的糕点全都进了她的肚中,一吃到好吃的,她的表情总会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神闲镜闻言抬眸看向苏烟,见她不高兴,心中也隐隐感到失落。 虽然自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做饭用的厨具了,可为了让苏烟高兴,还是乖巧的应声道: “那母亲你先去哄一哄她,我这就去做。” 神音夫人点头,径直走到苏烟身旁坐下,伸手去握她的手,发现冰凉得厉害。 瞥到她眼中有盈盈欲坠的泪,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的道: “丫头,是不是想你娘了?” 苏烟哽咽着应了一声,忍住想向神音夫人道苦水的冲动,靠在她的怀中一言不发。 神音夫人看出苏烟不太想将心底压着的伤心过往说出来,便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说如若她不嫌弃,自己也可以当她的母亲。 苏烟对神音夫人很有好感,听她这般说,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因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丝久违的母爱,眷念得迟迟不肯从她怀中起身。 此时手脚利索的神闲镜已经将刚做好的一桌子菜肴摆了出来,吆喝她们赶紧过来吃。 苏烟嗅到肉香味,顿时双目放光。 连忙小跑到桌前坐下,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只鸡腿尝了尝,发现味道甚是美味。 看到神闲镜染了一身烟火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这是你做的?” 神闲镜很是高傲的道: “当然是我做的,难不成这里还有除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 苏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毕竟神闲镜长得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也高傲冷酷得像个金枝玉叶的贵公子。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踏进厨房做出可口饭菜的那种人。 一双疑惑的眼在他身上移上移下,看得神闲镜略微不爽的解释道: “做这些东西于我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在魔域的时候……” 话说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不愿提及的事,连忙闭了嘴,转身道: “还有一个汤,我去端来。” 神音夫人只一眼便看穿神闲镜的内心。 趁他走进厨房,走到苏烟身旁坐下,叹了口气,道: “镜儿自一出生便跟我一起被打入冷宫,整个魔域的人都说他是灾星,变着花样想要他命。 为了活下去,我在粮草被断的情况下不得不抓些蛇虫鼠蚁来充饥。 我生来便是神狐一族高高在上的神女,被人伺候惯了,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镜儿长得很快,自懂事起,便主动承担做饭的责任。 为了让我吃好一点,他每日都费心费力的研究菜式,总能把最简单的食物做得很美味……” 苏烟认真的听着神音夫人讲述神闲镜的悲惨过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神闲镜的厨艺竟是以这种方式练出来的。 想着他将来每踏进一次厨房,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心中不禁为他感到一丝伤怀。 此时神闲镜恰好端着菜盘走了出来,见苏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有些不自在的问: “怎么了?” 苏烟突然玩心一起,想逗一逗他,于是一本正经的道: “你脸上有东西。” “有什么?”神闲镜自然的坐在苏烟身旁,一双狭长好看的狐媚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烟。 苏烟突然扬唇一笑,甚是调皮的道: “有点帅气。” 正在喝汤的神音夫人闻言险些一口将嘴里的烫给喷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竟然经不住撩,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满红晕。 连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我有样东西落在房间里了,你们先吃,我去找找。” 说完,识相的赶忙溜走,给他们二人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神闲镜的大脑空白了几下,反应过来苏烟是在夸他帅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豪不谦卑的道: “我本来就长得挺好看的。” 苏烟浅笑一声,连忙低头吃菜。 用完膳后,三人在院子中畅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房间睡觉。 夜色寂静,月光清冷。 因担忧沐清风几人,苏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准备起身去牢房看一看他们,恍然发觉屋外不知何时立了一道人影。 “谁!” 苏烟嗖地一下从床上起身,顺势捻出一道灵府朝人影甩去。 符纸穿透房门,还未触及到那道人影,便瞬间化成烟尘消散。 苏烟心头一悬,还想渡出风铃剑朝外劈去,那道人影突然缓缓开口: “苏烟烟,是我,风言卿。” 虽早有预料风言卿一定会来找自己,可当听到她的声音这么快就在门外响起时,苏烟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雀跃了一下。 她连忙冲过去将房门打开,一把拉风言卿进门,道: “我猜到你会来,但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第59章 忘恩负义的臭狐狸 沐清风走后,一名苍穹剑宗的弟子走到苏烟身前,饶有礼貌的道: “苏姑娘,恶魂宗内地势复杂,还有很多被抓来的无辜之人需要解救。 我先送你回苏家堡吧。” 那小弟子长得眉清目秀,性子羞怯,与苏烟说话时,一脸害羞,不敢看她的眼。 苏烟知现在正是需要人手搜救的时候,委婉的拒绝道: "不用了,时间紧迫,你去帮其他的弟子一起搜救吧,我自己回去。" 那小弟子一脸为难,道; "可我答应大师兄,要安全将你送回苏家堡。" 祭阴司恨苏烟入骨,如今他已经逃了出去,倘若潜伏在苏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烟不太习惯让一个陌生人送自己回家,见他实在执着,索性一把挽住神闲镜的手,道: “真的不用了,有人会送我回去的。” 那小弟子看了神闲镜几眼,像是突然明白什么,连忙尴尬的点头走开。 他前脚刚走,苏烟后脚就松开了神闲镜的胳膊。 拿回玲珑窍,他如凤凰涅槃一般,那张本就精致绝艳的脸像是淬上了一层迷人的光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整个人更是由内到外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威严,令苏烟感到有些陌生。 她想起在来恶魂宗之前,神闲镜曾说不稀罕她的灵府,等拿到玲珑窍,他就离开。 想着他应该是厌恶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于是想了想,最终开口问道: “神闲镜,玲珑窍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神闲镜的脑海中恍然响起苏烟曾说的那句“等帮你拿到玲珑窍,我们就一别两宽各自为安”,顿时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难过之感。 想着自被苏烟从无望之渊救出来起,就一直厚着脸皮住在她的灵府之中。 吃她的,用她的,还时不时的“恐吓”她。 她心底,应该多多少少对自己有些厌烦吧。 很想说自己目前哪也不想去,只想继续呆在她的灵府中。 可一来怕苏烟生厌,二来觉得苏烟的话中有想与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于是有些不快的道: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了?” 他说话时,刻意屈腰低头凑离苏烟很近,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 看得苏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把将神闲镜推后几步,转身背对着他,压住跳得有些异常的心脏,道: 怎么能说是赶呢,在来恶魂宗之前你就说了,等拿到玲珑窍就离开我灵府。” 话一说出口,苏烟就后悔了。 她原本想表达的是“你若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继续住在我灵府”。 可不知为何,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不善言辞。 说出的话硬邦邦的,听起来像在赶人离去。 而神闲镜细细沉思了一番,想着自己如今已经恢复魔力,确实有仇要报,继续留在苏烟身边怕会连累到她,于是沉着嗓音道: “你放心,我神闲镜向来说话算话。 说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他从苏烟的话中听不到任何挽留之意,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失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曾与苏烟相处的过往片段,搅得他心烦意乱。 生怕再呆下去会有些舍不得离去,他又道了句“珍重”,随既急匆匆的离开。 等苏烟转身看向他时,只留下一根泛着金光的纤长狐毛缓缓飘下。 “我去,神闲镜,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都还没回话呢!” 看不见他的身影,苏烟有些生气。 她刚刚原本绞尽脑汁的在心里组织语言,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让神闲镜自由选择去或留。 没想到神闲镜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她,丢下一句珍重就消失不见。 一想到今后再也没有毛绒绒的尾巴可以摸了,苏烟就莫名烦躁。 她气鼓鼓的叉着腰冲着神闲镜离去的方向吼道: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亏我刚刚还在别人面前说你会送我回家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真以为我稀罕摸你那条尾巴啊。 我现在就回苏家堡,让人给我买一堆狐狸回来,天天不重样的摸……” 苏烟抱怨完,心情十分不爽的踏出恶魂宗。 没走多远,便瞅见一袭青衫道衣的虞寒衣从天边御剑疾飞而来。 看见苏烟,虞寒衣连忙刹住脚,稳落在苏烟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十分焦急的道: “烟烟,你没事吧,枝枝说你将计就计单枪匹马的闯入恶魂宗,差点没把我吓死。” 虞寒衣边说边,边伸手去拍染在苏烟身上的尸泥。 漆黑的尸泥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泛着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他非但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还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不由分说的披在苏烟身上。 一副倘若她真的受了委屈,他定不顾性命为她讨回公道的模样。 看着虞寒衣一脸担忧的模样,苏烟云淡风轻的摊了摊手,反问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事吗?” 她所受的伤已经全被无忧仙果医治好了,如今就是身上脏了点,看起来狼狈点而已。 虞寒衣见她那张秀丽的脸同往日那般生机,悬着心才终于放下。 正欲询问苏烟在恶魂宗都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见苏烟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苏烟一脸尴尬的伸手捂住肚子,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郁寒衣突然冲上前,二话不说拉住苏烟的手就跑,吓得苏烟差点以为他魔怔了,连忙问: “虞寒衣,你要干嘛?” 虞寒衣边牵着她朝前小跑,边笑着回头道: “当然是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敞开肚子好好吃一顿饭了。 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回苏家堡?”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在苏家堡的这几日,苏父苏母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平日里苏烟才是不小心瞌着碰着,他们都心疼得险些掉眼泪。 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模样,非得把自己堵在房间问个百八十遍不可。 况且现在夜深人静,就算她翻墙偷溜回苏家,也没有热水可以洗澡。 这样想罢,苏烟轻声道了句“也好。” 感觉被虞寒衣这样牵着跑有些不自在,她用力的想挣脱虞寒衣的手。 奈何越挣扎,虞寒衣牵得越紧。 甚至还一本正经的恐吓她,说现在夜深人静,百鬼魅行,倘若没有他这个阳气十足的男子为她开路,她定会麻烦不断。 第60章 小意温柔 懒得与虞寒衣计较,苏烟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一处水榭楼台中。 楼台修建在生机盎然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灯明通明,看起来华丽奢侈至极。 苏烟跟着虞寒衣刚一踏进楼台,便有数十名容貌迭丽、身姿曼妙的少女齐刷刷的排成两排恭迎他们。 虞寒衣从容的道: “你们带苏姑娘去温池里沐浴更衣,收拾好后带她来望月亭。” 侍女们齐刷刷的道了声“是”,随既走到苏烟身旁,饶有礼貌的道: “苏姑娘,请跟我们来吧。” 苏烟没有多想,看了虞寒衣一眼,便跟着侍女们去沐浴。 侍女们既活泼又八卦,一走离虞寒衣的视线,便自来熟的挽住苏烟的胳膊,七嘴八舌的询问她和虞寒衣是什么关系。 据她们所言,这处水榭楼台是虞父送给虞寒衣的弱冠之礼。 他平日里无事,总会隔三差五的独自来这里吟诗弹琴,苏烟是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女子。 苏烟怕她们误会,只说自己与虞寒衣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 侍女们或许太想让自家前少主觅得良人,纷纷在苏烟面前说尽虞寒衣的好话。 苏烟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将侍女们的话放在心上。 沐浴好后,侍女们特地为她盛装打扮了一番,将她引到望月亭。 虽已是深秋,但望月亭周围却飞满萤火虫。 淡蓝的光圈将四周照得一片通明,恍若人间仙境。 虞寒衣远远便看见了苏烟。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绿色的翠罗烟裙,肤白如玉,面若桃花。 在萤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得犹如不食烟火的九天神女。 只一眼,便轻而易举的搅得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烟尘四起。 不经意瞥见虞寒衣正现在不远处出神的盯着自己看,苏烟收起脸上的笑容,大步流星的朝他走去。 生怕给苏烟留下不好的印象,虞寒衣连忙收起那一脸痴相,指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笑着道: “烟烟,快尝尝,这些菜肴都是出自神厨之手。 为了不让你大半夜的饿着肚子,我可是用了一张瞬移符连夜将虞家的大厨从睡梦中拉了过来呢。” 害得那大厨现在都还在生他的气,扬言明日定要在虞父那里告他一状。 阵阵香味不由分说的飘进苏烟的鼻中,勾得她肚里的馋虫不安分的咕咕直叫。 纵然迫不及待的想品尝美食,可苏烟还是时刻谨记着无功不受禄这几个字。 为不吃人嘴短,苏烟突然一把揪住虞寒的衣襟,紧盯住他的双眸,警惕的道: “虞寒衣,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事求我?” 虞寒衣被苏烟盯得心脏一缩,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 生怕苏烟揣测到他内心的窘迫,连忙转头避开苏烟的视线,有些结巴的道: “我……我确实有件小事想……想请你帮忙。” 苏烟闻言,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怡然自得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 “说吧,什么事?” 苏烟心想,若他所求之事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定会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然后名正言顺的享受美食。 若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外,那她扭头就走,绝不为美食折腰。 虞寒衣赶忙坐在苏烟的身旁,笑咪咪的道: “事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替我妹妹向你赔礼道歉。 之前她几次三番找你麻烦,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她这人心性不坏,只是自小被娇宠坏了,养成刁蛮跋扈的性子,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的意。” 虞寒衣知若苏烟知道自己这么做全是为了献殷勤与她拉近距离,一定不会安静的坐下来吃完这顿饭。 只好将妹妹拉出来当挡箭牌。 果然苏烟听了这话后松了一口气,也不跟他客气,当即便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道: “放心吧,我根本没与她计较,况且每次她找我麻烦吃亏的都是她。” 苏烟这么一说,虞寒衣恍然想起虞妙依在她那里受了委屈后,躲在房间大哭的模样。 当即憋着笑道:“我回去再好好教育她一番,若她还是不听话找你麻烦,你尽管教训她,不用给我面子。” 虞妙依在家中就像个小霸王一般无法无天,虞父虞母管教不了她,只有在苏烟面前她才知道社会的险恶。 虞寒衣巴不得苏烟多教训教训她,好让她吃了亏多收收性子。 苏烟全程都在低头干饭,吃到好吃的食物时,会双目当光,手舞足蹈,看起来可爱至极。 虞寒衣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为她添茶倒水。 趁她不注意,偷偷让画师把她们坐在亭中赏月品食的画面画下来。 心中窃喜不已。 知苏烟不会在此多作停留,为了送她一程,虞寒衣早早便命人备好马车。 苏烟吃好后刚一提出要回家,他便将苏烟往马车中引,周到得苏烟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本想借着在马车中单独相处的机会探探苏烟如今心中是否还记挂着那个负了她的渣男池砚舟,没想到苏烟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 虞寒衣瞅准机会用肩膀枕住她的头,保持同一个姿势尽量让她靠得舒适。 马车行至苏家大门时,虞寒衣半边身子已经被苏烟靠得麻木。 他轻轻将苏烟摇醒,有些不舍的道: “烟烟,到苏家堡了。” 苏烟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靠着虞寒衣的肩膀睡了一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声“多谢”,便匆匆下车离去。 此时天还未亮,苏家堡内守卫熟睡,大门紧闭。 为不让自己离开苏府的事被发现,苏烟脚尖一点,直接翻墙进去。 虞寒衣嘴角挂着笑意,直到苏烟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中,这才离去。 苏烟轻手轻脚的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瞥见房间内灯火通明,而枝枝则趴在案台上熟睡过去,手边堆满一叠用来为她人祈愿的平安符。 平安符上密密麻麻的符纹是用“烟”字巧妙的构造出来的。 一笔一划皆是枝枝为自己祈祷平安的心意。 苏烟有些感动,走到枝枝身旁欲为她披上件衣衫,她却突然红着眼醒了过来。 绗?08绔?浣犲埆纰颁粬锛岃鎴戞潵 两人全不在意,幸福的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本以为能就此安宁,没想到修士们却找来了此地。 为抓到姬无命,他们将阿灵当作人质引他现身。 姬无命为不让阿灵受到伤害,自断单臂跟那群修士走。 本以为再无缘相见,没想到不愿他涉险的阿灵竟傻傻的一路跟着那群修士跋涉千里。 最终撑不住死在了路上。 姬无命从那群修士口中得知她的死讯后,她的尸身已被恶鬼蚕食,只留下一堆散乱的骨架和一群舔骨的蛆。 伤心欲绝之下,姬无命以血为引召唤恶鬼,将那群修士一一杀光后,将自己与阿灵的尸体一同埋入地中。 妖王不愿失去爱将,亲自将姬无命从地底挖了出来。 替姬无命换上铁臂,并许诺他只要能帮忙完成献祭大计,就启用禁咒帮他将阿灵复活。 为能再见到阿灵,亲口对她说一句喜欢,姬无命卖心卖力的给妖王办事,生怕出现一点端倪。 眼看献祭之日即将到来,他的精神极度紧绷,几乎每日都亲自带队逼着妖兽们不眠不休的四处巡查…… 苏烟很清楚,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可以将已死之人重新复活的禁咒。 妖王这般说,无非是为了哄骗姬无命继续为他效命罢了。 偏偏姬无命还对此深信不疑。 为尽早让他认清现实,并从他手中拿到银铃,苏烟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将那两个妖兽甩开后,拧着一坛沉年好酒去找姬无命。 许是尘封在心底的伤疤突然被揭开,姬无命甚是忧愁的独自坐在河堤旁黯然伤神。 他将那只铁臂全部暴露出来,温柔细心的将一些生肉塞进铁臂中去喂那些腐蛆。 苏烟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连连干呕,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压住恶心都到他身旁。 因太入神,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苏烟的到来。 以至于与在在他身旁突然发声时,他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看见苏烟,他连忙慌乱的将铁臂挡住,冷着脸有些厌烦的道: “你又来干什么?两个妖兽都看不住你!” 苏烟笑盈盈的将手中的酒拧了出来,顺便盘腿坐在他身旁,道: “当然是来找你喝酒赔罪了的。 那日向妖王膏你的状是我抱歉,方才扯你衣袖也是我不对。 知道你爱喝人界的女儿红,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来这坛酒的。 还望你喝了之后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苏烟边说,边自顾自的倒出一碗酒。 姬无命对她方才害自己再次深陷痛苦回忆一事深感愤恨,豪不给她好脸色的道: “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坏心思,莫不是想趁此机会毒死我吧。” 说话间女儿红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入他鼻中,再次勾起了她曾与阿灵在灵山生活的那段回忆。 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苏烟看出他的难过,拧起酒坛咕嘟往嘴中倒了一口酒,刻意扬着眉头道: “怎么,堂堂妖族大将,也会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子吗?” “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你若不信,大可不喝这坛酒。” 酒的香味就如阿灵逝去的魂魄一般,无时不刻的勾着姬无命这颗满是愧疚的心。 他今日的心情差到极点,见苏烟一口酒下肚,脸色瞬间醉得绯红,终于绷不住的从她手中夺过酒坛,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大口酒。 他的酒量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酒太烈喝得太急,顷刻间也跟苏烟一样红了脸。 苏烟见他已表现出醉意,装作不知道他与阿灵之间的过往,好奇的睁大双眼问: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铁手里养蛆,难道不怕那些蛆虫把你的血肉吞食掉吗?” 姬无命醉得迷迷糊糊,全然将与苏烟之间曾发生的不痛快都抛之脑后。 此时只将她当作一个倾听心事的木偶人,红着眼圈云淡风轻的道: “这不是一般的腐蛆,它们是我从所爱之人的尸骨上一只一只抓下来的。” 每每看到这些腐蛆,他都能清晰的再次想起阿灵死前的惨状。 那些画面时刻提醒着他,一定要不择手段让阿灵再次回到身边…… 苏烟闻言,只觉得他的思想变态得不能再变态,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为让他将心中的伤痛发泄出来,苏烟一步步的引导他说出心事。 阿灵的事本就像一块重担一般,在姬无命的心中压了很多年。 此时见苏烟愿意倾听,当即毫无遮掩的将他与阿灵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离的过程说了出来。 因心痛得实在无法呼吸,他每说一段,都会红着眼往嘴中灌酒。 灌着灌着,就被醉倒在地。 苏烟在他耳畔连续大声的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赶忙伸手在他身上摸寻银铃。 呆在灵府中暗暗观察到一切的神闲镜在苏烟的手即将摸上姬无命身体的瞬间,强硬的冲破她在灵府中设下的结灵,现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着眉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他,让我来。” 说罢,一脸嫌弃的伸手在姬无命身上一阵摸索。 以往这种小事都是由琉璃邪火替他代劳的,可自与他再遇起,苏烟就没见过琉璃邪火现身。 不禁好奇的道: “神闲镜,你那团小火苗哪里去了?” 神闲镜皱着眉头,心情不佳的回了苏烟一句,“死了!” …… 苏烟看出神闲镜伸手去搜姬无命时那一脸的嫌弃,怕他将火气发到自己身上,连忙闭上嘴在一旁指挥着。 神闲镜将姬无命浑身搜了个遍,最终竟然在他的铁臂之中发现了银铃。 将其抽出来之际,小小一串银银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腐蛆,呕心得两人不约而同的连连干呕。 将胃吐得翻江倒海后,苏烟用符咒幻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假银铃塞进他的铁臂之中,逼着神闲镜拿着这串真银铃到河中清洗。 神闲镜一张俊脸乌云密布,在苏烟的再三逼迫下,蹲在河边边呕边洗。 洗干净后铁青着脸将银铃交给苏烟,连话都不愿同她多说一句,便赌气的钻进她的灵府中藏了起来。 绗?11绔?鏄ュ績鎮稿姩 火山洞内怪石嶙峋,熔岩遍地。 纤陌狭窄的小道四通八达,连接着无数高低不一的熔岩石洞。 石洞中阴风嗖嗖,光线漆黑。 苏烟在手心渡出一团萤火,猛然看到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嗔目龇牙,骇人万分。 为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妖王和神音夫人,苏烟看向神闲镜,二话不说拔下他的一根长发,捻出一张追踪符默念了几句咒语。 长发立即融进符咒之中,发出微弱光嗖地朝着正后方的一个洞口飞行。 “走,跟上。” 苏烟连忙带着神闲镜朝追踪符飞行的方向追去。 追踪符在岩洞中拐来拐去,最终飞进一个狭窄潮湿的矮低溶洞中。 洞壁上悬挂得满是蝙蝠,脚下的小道上更是爬满色彩斑斓的细蛇。 察觉到他们的突然闯入,蝙蝠和细蛇一起蠢蠢欲动,看得苏烟不禁头皮发麻。 探知道追踪符在岩洞的尽头停下,且神音夫人的气息越来越重,苏烟吸了口凉气,硬着头皮道: “从这里穿过去吧,他们应该就在洞壁的尽头。”神闲镜嗯了一声,保持警惕的跟在苏烟身后。 苏烟甩出一张符箓化作光圈圈住自己,尽量不让那些蝙蝠和细蛇靠近。 纵然心里无数次暗示自已“小问题、没大事”,可当看到那些蝙蝠和细蛇飞蛾扑火般猛地撞上她结出的光圈,并试图狠咬她一口时的狰狞面目时,还是忍不住浑身缠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这两种阴冷的动物充满畏惧。 生怕被神闲镜发现自己的软肋,她一直紧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看着她大大方方勇敢踏出的飞快步伐,神闲镜也当真以为她胆色过人,不似寻常女子对这些东西感到畏惧。 直到她手中的萤火突然熄灭,渡出的结界也在瞬间砰地破碎。 细蛇顺着她的脚尖一直攀爬上她的大腿时,她如被雷击般突然尖叫出声,转身如挂件般猛地跳到神闲镜身上挂着。 神闲镜这才发现她一直在故作坚强。 见她一张精致的小脸被吓得嗖地惨白,神闲镜顺手抱住她如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甚是温柔的道: “别怕,有我在,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敢咬你。” 逐渐回过神来的苏烟发现自己暧昧的挂在神闲镜身上,且他的大手正环搂着自己的双腿和腰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明显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当即脸色一红,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嘴硬的道: “谁……谁说我害怕了,不就是一堆细蛇和一群蝙蝠吗,烤……烤起来可好吃了。” 神闲镜看着苏烟故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可爱至极。 为让她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当即扬唇邪魅一笑,道: “是吗?” 说话的瞬间,手指一弹,一只蝙蝠立即从岩壁上悬空落了下来。 眼看即将落在自己头顶,苏烟抖了一个激灵,连忙冲到神闲镜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瑟瑟发抖的道: “你……你走前面带路吧。” 神闲镜见苏烟总算表现出一丝女儿家该有的怯弱,当即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笑着道: “上来吧,我背你,地上的细蛇这么多,你若是被咬到就不好了。” 苏烟发现洞壁中的细蛇和蝙蝠似乎十分惧怕神闲镜。 他每往前踏一步,它们都会惊慌的匆忙避开。 而苏烟每踏一步,它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朝她围来,即便撞上结界被电得七荤八素也在所不惜。 以防夜长梦多,苏烟咬了咬唇,最终跳上神闲镜的背。 他的肩膀很是宽阔厚实,给苏烟一股强烈的安全感,被他这么一背,方才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 怕洞壁漆黑他看不清脚下的路,苏烟又渡出一道灵火为他照明。 淡蓝的萤火似氛围灯火一般,给这原本阴冷恐怖的洞中渡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嗅着神闲镜身上那好闻的清新香气,苏烟的脸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 虽在仙界活了数千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被一个男子这般亲昵的背在背上,还是第一次。 苏烟想着想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些与神闲镜从前亲密的画面,心头一虚,连忙狂念净心咒。 而神闲镜在将苏烟背在背上的瞬间,就于黑暗中羞红了脸。 她的身子娇娇软软,散发着独特的女儿香气,在香气就像催情散一般,一钻入他臂中,就搅得他那颗沉寂多年的心瞬间烟尘四起。 被她双手环住的脖颈周围,如触电般荡起一股令人欲罢不能的微弱电流。 令神闲镜忍不住有想将苏烟揽入怀中细细亲吻的冲动。 生怕吓着苏烟,他一直尽力的克制着这份悸动。 既想赶忙走出洞穴去救母亲,又控制不住贪念这难得的与苏烟独处的时光。 自私的希望这条小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良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刚踏出洞壁,苏烟便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慌忙从神闲镜背上跳了下来。 脸上残留一抹未散尽的红晕。神闲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瞥见苏烟的追踪符在不远处燃成一滩符灰散落在地,连忙一把抓住苏烟的手走了过去。 视野开阔处,两人看见宽阔平坦的洞穴之中竟站满一群阴兵。 那些阴兵一身铠甲,面目狰狞,如被剥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僵硬的愣在原地排得工工整整。 苏烟猜想这些阴兵便是妖王最后的底牌。 想着已经从姬无命手中拿到了能控制这群阴兵的银铃,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抬眸看向神闲镜的双眸,道: “你先去找神音夫人,我想办法把这群阴兵毁掉。” 不然,这些阴兵若被唤醒,免除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你小心,有什么事掐个诀唤我。” 神闲镜刚应下,准备动身离去,妖王的声音便徒然在耳畔响起: “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来得刚好,正好给我这群阴兵练练手!” 苏烟和神闲镜同时抬眸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妖王站在正前方的高大石台上,眼中满是腾腾杀意。 看不到神音夫人的身影,神闲镜剑眉一皱,连忙道: “殷冥渊,你把我母亲藏哪了!” 妖王一双犀利的眸将神闲镜上下打量了一遍,在他身上同时看到神音夫人和巫行云的影子,当即气愤的咬着牙道: “原来你就是巫行云的孽种,我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呢,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就大发慈悲送你下地狱!” 第63章 气得炸毛 苏烟说话的瞬间,手中捻出的摄魂符已基本成型。 看着那泛着暗黄微光的摄魂符咒朝自己的眉间飘来,赵郁突然如临大敌般猛地朝后倒去,颤着身子连结了数十道防护屏障罩住自己,不可置信的指着苏烟道: “你……你竟然已经学会了摄魂符!” 苏烟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目前画出的摄魂符不能完全控制人。 为让赵郁感到敬畏,她刻意将符咒装饰成一副很厉害的模样,渡出灵力嗖嗖几下便将他结出的结界全部击碎。 一副铁了心要将摄魂符打入他体内的模样。 赵郁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苏烟才回宗门不久,不可能短时间内完全掌握摄魂符。 可当摄魂符即将隐入他眉心之际,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生怕自己就此沦为苏烟的傀儡,守护不住心底的秘密,连忙喊道: “大小姐,等一下!” 说话的瞬间,浑身被冷汗浸湿。 心脏也被吓得快速跳动。 苏烟早就在等他说这一句,闻言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拧着眉道: “怎么,你还有遗言要交代?” 赵郁只觉得眼前的苏烟虽生得一副姣姣菩萨面,但那双清冷的眉眼却透着让人不寒而颤的寒光。 与他记忆中那个温温柔柔、和蔼可亲的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尽管在苏家摸爬打滚多年,早已练成了一副处若不惊的性子,可看向苏烟时,总会莫名的感到一阵敬畏。 他紧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久才徐徐开口道: “大小姐你带着进林枝枝来找我,无非是为了让我说出春蚕蛊的解除方法。 我现在就将方法说出来,你不要给我贴摄魂符。” 赵郁很清楚,林枝枝如今对他恨之入骨,宁可与他同归于尽,也不愿卑躬屈膝的求他说出解除方法。 而苏烟烟虽对林枝枝主仆情深,但因有摄魂符在手,断然不会与他条件交换。 现在他虽与这群上不得台面的男宠一起被关在这里,但只要苏娇不死,她一定会想办法助他脱身。 当务之急,得先从苏烟和林枝枝手中保下小命。 苏烟捻出摄魂符,本就是有意要吓一吓赵郁。 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冷着脸道: “你说。” 赵郁从灵府中拿出一枚丹药交给苏烟,道: “春蚕蛊是由我赵家私养的蛊虫密制而成,只有我手中这枚解药能解。” 见苏烟虽从他手中接过丹药,可眸中满是怀疑之色,迟迟不将丹药喂到枝枝口中,于是装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彻心扉的道: “大小姐你放心,这解药是真的。 枝枝从前那般真心待我,是我有负于她。 如今我已是罪人一个,恐怕此生都要在这暗牢之中郁郁而过。 在这之前,我只想尽点微薄之力向枝枝赎罪。” 他说得情真意切,双眸还很合时宜的溢满眼泪。 看向枝枝时,脸上尽是愧疚与忧愁。 苏烟只觉得他刻意装出的这幅样子恶心至极,当即拿出一枚丹药弹入他嘴中,道: “既然你想那么想赎罪,那我便成全你。 我刚刚喂你吃下的是疼痛转移丹,以后枝枝身上所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转移到你身上。” 赵郁闻言,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悲伤突然化作愤恨。 毕竟他给苏烟的那没丹药虽能解除枝枝体内的春蚕毒,但倘若不添加配方,半个月之内,枝枝定会每日饱受剧痛,直至死亡。 他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至枝枝于死地,好报复苏烟一番,没想到苏烟竟如此谨慎,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方法来折磨他。 在试图将已经吞入肚中的丹药抠出来无果后,他死死的瞪住苏烟,咬着牙很是不甘的道: “我突然想起来,这枚丹药得加上花樱草一起服用,否则半个月之内会遭受万蚁噬心之痛,直至死亡。” 苏烟斜了他一眼,将丹药交给枝枝,道: “我先去帮你找花樱草,你若气不过,可以留下来打他一顿出气。” 见苏烟如此维护自己,枝枝感动得眸中的泪险些溢出来。 她哽咽着对苏烟道了声“好”,随既坚定的走向赵郁。 听着赵郁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苏烟头也不回的走出密牢。 为尽早找到花樱草为枝枝解蛊,苏烟一走出牢房,便找人打听哪有花樱草。 苏家堡的弟子都是符修,对大部分仙草都是一问三不知。 苏烟打听了一圈,才从苏父口中得知花樱草是一种价值千金的稀有药材,只有专门售卖灵芝仙草的善药坊中才有卖。 闲来无事,苏烟拒绝了苏父要派人帮她去买花樱草的好意,独自前往善药坊。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苏烟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得她浑身凉飕飕的。 为避免被歹人跟踪,她加快脚步走进密集的人群中,找准时机嗖地闪入暗巷,隐在一处隐蔽的角落。 刚藏住身子没多久,耳畔便传来一阵熟悉的正太男声: “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走进这个巷子的。 若是把她跟丢了,回去主人无法跟主人交代她今日的行踪,主人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苏烟定睛一看,发现跟踪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闲镜的琉璃邪火。 泛着淡蓝萤光的邪火呈现出一个小恶魔的形象,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看不见苏烟,一脸沮丧的耸拉着头,看起来委屈至极。 苏烟很是好奇神闲镜派它来跟踪自己干嘛。 在它走神的瞬间,掐了道诀护住手心,从后方一把掐住他圆滚滚的身子,凶巴巴的道: “好你个小火苗,竟敢跟踪我!” 突然被苏烟偷袭掐住,琉璃邪火气得直接炸毛。 它疯狂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试图从苏烟手中溜出。 奈何苏烟恰好掐住了它的弱脉,一挣扎,周身就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痒感。 作为一个曾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邪火,琉璃邪火哪里受过这种被人扼住命脉的气。 它下意识的蔓出火焰想要给苏烟个教训,可刚一动意念,脑海中就响起来之前神闲镜再三叮嘱它的话。 第64章 你有没有背着他找野男人 ”控制好你身上的火苗若是灼伤她,我定将你扔进臭水沟泡上三天三夜!” 作为一个苦命的打工人,琉璃邪火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的顶头上司神闲镜。 数百年前,它曾亲眼见过神闲镜虐杀邪祟的恐怖模样。 原本一开始是抱着崇敬心态留在他身边与他为伴,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竟变成了上下级的关系。 从前神闲镜被封印在无望之渊,用到它的地方不多,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赖在他的灵府中吸食灵气睡懒觉,日子也算过的悠哉。 可自神闲镜被苏烟从无望之渊放出来后,它隔三差五的就被神闲镜拧出来帮他打架助威。 这些它都能忍受,毕竟神闲镜每次用完它后,都会滴一两滴神狐血奖励它。 不过最让它抓狂的,便是神闲镜自与苏烟分道扬镳后,竟将它当作眼线用来“监视”苏烟。 明知它易暴易燥,动不动就会控制不住的哧哧冒火苗,可还是不管不顾的一脚将它踢了过来。 一想到自己堂堂魔界邪火,竟被逼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监督人的事,琉璃邪火的心中就很是不爽。 生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火苗灼伤苏烟,它竭力的压住快要爆发的火气,气鼓鼓的冲苏烟吼道: “快放开我,你个毒玫瑰,你才是小火苗,你全家都是小火苗。” 苏烟听到毒玫瑰这三个字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琉璃邪火竟会用这种词来形容她。 见它一脸抓狂,气得头顶蹭蹦冒着浓烟,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模样,苏烟连忙松手道: “是神闲镜派你来的?他要干嘛?” 瞅见苏烟松手,琉璃邪火愤愤的朝苏烟做了个鬼脸,咬着牙道: “主人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他找野男人。” “……” 琉璃邪火说完,便嗖地一下溜走。 徒留苏烟愣在原地一脸无语。 察觉到周围确实已经没了它的身影后,苏烟这才急匆匆的往善药坊赶去。 药坊开在盛京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古朴的装饰在周围的一众红墙绿瓦中显得独树一帜。 苏烟刚一踏入房门,一名店小二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是大富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贵小姐后,才笑嘻嘻的将她往二楼带。 面积不大的药坊中聚集了许多前来拜师学艺的小药徒,一个个焦头烂耳的窝在堆积成山的药材堆中挑选药材。 染了一身药味,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苏烟有些不太习惯呆在这种充斥着药味的狭小空间里,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想买花樱草。 那店小二闻言故意面露难色的道: “花樱草量少价贵,算是我们善药坊的镇店之宝,为了防止被盗,我们一般将它藏匿在隐蔽之处。” 他说话的瞬间,一双眼又将苏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随既慢悠悠的继续道: “如果姑娘你有意要买,那就随我去城东药坊去取。” 苏烟只想赶紧帮枝枝解除身上的春蚕蛊,并未多想,道了声“好”,便跟着店小二往城东药坊走去。 那店小二是和实打实的话痨,一路上不停的找苏烟搭话。 不过说的都是些有关于魅鲛泪和无忧仙果的话题,尽管听起来像是在讲自己的所 所闻,可苏烟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一颗心十分警惕的悬着。 他带着苏烟七拐八拐,从繁华热闹的集市中走到荒凉萧条的破败小巷。 等苏烟意识到不对劲,突然渡出一道灵力朝他击去时,才发现他竟只是一个由氏符幻化而成的虚无人影。 被她的灵力轻轻一击,就瞬间化作云烟消散。 在他消散的同时,密巷的上空突然落下一道渡满符纹的密网,笔直的朝苏烟盖来。 苏烟心头之悬,连忙渡出灵剑朝密网劈去。 “咔哧——”一声脆响,密网被苏烟手中的风铃剑生生劈成两截。 落地之际,又化作无数扭曲的藤蔓朝苏烟卷来。 苏烟收起风铃剑,悬空画了张符箓。 掐诀捻咒的瞬间,符箓化作一个深深的隧洞,瞬间便将扑面而来的藤蔓全部收了进去。 察觉到自己此时正身处在一个像是刻意为她量身打造的幻境中,苏烟不敢懈怠, 细观察一番后,连画了几道符咒将幻境破开。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道人影便嗖地闪现在苏烟面前。 那人戴了一个狰狞的面具,身体裹在一席宽大的黑袍之下,一双毒蛇般阴戾的眼直勾勾地盯住苏烟。 看得她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愧是苏家堡百年难得一见的符修天才,竟能在短时间内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我的结界。” 那人刻意用变音符掩盖原本的声音,说话的瞬间,手中已渡出一把泛着缕缕煞气的剑。 察觉到来者不善,苏烟偷偷往地上扔了张瞬移符。 准备打不过就迅速溜走。 不料那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仅弹了道力,苏烟扔下的瞬移符便瞬间被销毁。 甚是得意的道: “别白费力气了,这方圆十里都被我布下了结界,即将你将毕生所学的符咒用上,也逃不出去的。” 这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恐怖的力量,还未与他动手,苏烟便知自己败局已定。 想着自己得罪的人就只有祭阴司和苏娇,且她们二人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请到这种强者来找自己算账。 苏烟一时想不通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谁会处心积虑要自己小命,于是盯住那人的眼,毫不示弱的问: “你究竟是谁,找我干嘛?” 那人似乎很有信心能在此处将苏烟打败,见她一点恐惧之意都没有,饶有兴致的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他话音未落,便伸着手朝苏烟的脖颈掐来。 苏烟后退一步,腾空翻了个身闪到他的身后,用风铃剑渡出道道剑气朝他劈去。 咬着牙冷哼一声,道: “想要从我身上拿走想要的东西,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65章 你睁眼,看着我 知正面硬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苏烟挥出剑气后,连甩了几张符箓挡住他。 拔腿就朝正前方跑去。 那人连渡了几道灵力将苏烟的符咒击散。 抬眼朝她所站的方向看去时,才发现苏烟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他立在原地,冷哼一声,边淡定自若的双手掐诀结印驱动早已在周围布置好的结界,边自言自语的道: “想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简直是妄想!” 随着结界的启动,无数长着长长倒刺的藤蔓突然猛地从地下窜出。 如毒蛇般扭着渗人的身子从四面八方朝苏烟逃走的方向追去。 正御剑飞在半空的苏烟突然瞥见成百上千根藤蔓如闪电般挟裹着狂风骤雨朝自己袭来,连忙掐了道仙诀结出结界抵挡。 藤蔓卖力的从各个方向同时撞击结界,眼看抵挡不住,苏烟连忙掐了道诀从半空转移到地面。 不料脚刚落地,追赶她的那道人影瞬间闪现到她身后,悄无声息的伸手朝她的后背一掌劈来。 苏烟猝不及防的接了他一掌,渡出的结界因承受了强大的灵力,砰砰碎了一地。 苏烟也被掌力震得连退几步,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见苏烟受伤,那人乘胜追击,接二连三的对苏烟发起猛烈的攻击,将苏烟逼得节节败退。 见苏烟虽身受重伤,可一直在负隅顽抗,迟迟不肯缴械投降,那人突然失了耐心,驱动着藤蔓将苏烟的四枝束住,冷沉着嗓子道: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落入我提前布置好的结界中,是不可能有机会从我手中逃脱的。 只要你肯配合让我取走你体内的魅鲛泪,我最多碎了你的灵府让你沦为废人无法修行,断然不会取你小命。” 藤蔓紧紧的缠住苏烟,蔓出的细小枝桠如吸血虫般一头扎进苏烟的血肉之中。 苏烟疼得咬牙皱眉,在那人掐诀捻咒准备生生将魅鲛泪从她灵府中分离出来的瞬间,以身体为介,暗暗燃了张火符,将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烧灭成灰。 趁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渡出灵力握紧风铃剑朝他刺去。 那人被苏烟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剑气吓了一跳,眼见她手中的剑即将把自己捅个对穿,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掐诀结印,连渡出三本结界罩住自己。 苏烟在即将刺破结界的瞬间突然松开握紧风铃剑的手,灵敏一闪,径直跃到那人的左侧,甩出一道厉刃朝他脸边弹去,扬着眉道: “让我来瞅瞅你的庐山真面目。” 眼看脸上的面具即将被苏烟甩出的厉刃揭下,那人顾不得身前的剑,连忙收回手来挡住苏烟甩过来的厉刃。 脸上的面具虽然惊险的保住了,可胸口被苏烟趁机捅了一剑。 剧烈的痛感袭上心口,他眼中溢满愤怒,一边召集藤蔓将苏烟浑身缠住,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苏烟道: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我从你身上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定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道道泛着金光的灵力从他手中渡入苏烟眉心,疼得苏烟容颜煞白,浑身直冒冷汗,体内的魅鲛泪更是因受到力量冲击而蠢蠢欲动随时冲破灵体。 就在苏烟满眼绝望之际,一道力量突然从远处朝那黑衣人劈来。 生生将他击倒在地吐血不止。 没有藤蔓的支撑,苏烟的身子软软的从空中降落,被一双大手一把捞进怀中。 “苏烟烟,你睁眼,看着我!” 意识朦胧中,苏烟似感觉有人伸手点上自己的眉心,将一股温热的灵力注入她体内。 疲惫的睁开眼时,恰好看见神闲镜那张魅惑冷俊的脸近在唇边。 而自己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半躺在他怀中,整张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依稀能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男欢女爱的画面,羞得苏烟一张小脸迅速通红。 她一把推开神闲镜,挣扎着避开他的怀抱,故作镇定的道: “神闲镜,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神闲镜一脸阴沉,还未开口,飘在他身边的琉璃邪火便一脸无语的道: “为了时刻得知你的消息,我家主人特地亲自来跟踪你……” 方才它跟踪苏烟被发现后,溜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神闲镜。 本以为神闲镜会暂时放过它让它回灵府休息,没想到他直接冷着脸让自己继续跟踪苏烟。 琉璃邪火心中委屈,随意扯了个借口说苏烟太机灵起了戒心,自己已经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她后,神闲镜竟亲自前来跟踪苏烟。 这才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她性命。 它话还没说完,便瞥到神闲镜那充满杀气的目光。 生怕被他教训,琉璃邪火连忙捂住嘴巴,一脸恐惧的飘到苏烟身后,卑微的寻求她的庇护。 神闲镜生怕苏烟知晓与她分别的这段时日,他总是不分昼夜的派琉璃邪火去打探她的消息。 连忙嘴硬的解释道: “你别听它瞎说,我恰好路过此处,看见你有危险,就随手救你一命。” 他话音清冷,面无表情,说话时却因心虚而不敢看苏烟的眼。 苏烟恍然想起伤害自己的那个黑衣人,连忙朝周围瞅了一眼,问道: “神闲镜,那个黑衣人呢?” 神闲镜闻言将一枚刻有古老符纹的玉器递给苏烟,道: “他受了重伤,用这枚玉器逃走了。” 方才他原本打算揭下那黑衣人的面具,顺便给他致命一击。 没想到在他发力的瞬间,那黑衣人突然将这枚玉器朝他扔出。 玉器化作一把寒伞,几乎替那黑衣人挡住了神闲镜击出的所有攻击,而那黑衣人在神闲镜分身乏术之际麻利的溜走。 徒留这枚玉器被摧毁在地。 苏烟从神闲镜手中接过玉器,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是枚出自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尘不渡之手的仙门法器。 想起她方才同那黑衣人交手时,他宁愿受自己一剑,也不愿被揭去面具。 顿时心中疑惑重重,试探性的问神闲镜,“这枚玉器可以交给我吗?” 第66章 以身相许可不行! 见神闲镜点头,苏烟连忙将玉器放在灵府中,道了句“多谢”,便转身准备离开。 神闲镜见自己虽救了苏烟一命,但她话都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便要告辞离开,顿时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他在苏烟转身之际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皱着眉道: “苏烟烟,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一句多谢把我打发了?” 苏烟被他突然一拽,险些跌入他的怀中。 站稳身子后盯住他的眼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神闲镜闻言饶有兴致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她沾染些许血渍的胸前衣襟上。 正思索要如何开口才能既不失面子又能名正言顺的重回苏烟灵府中住之际,苏烟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捂住胸口,奶凶奶凶的道: “我可不会以身相许!” 知自己投过去的目光让苏烟产生了误会,神闲镜脸色一红,伸手在苏烟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你想什么呢,我会看上你?” 看他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苏烟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还没找到花樱草为枝枝解毒,有些焦急的道: “神闲镜,你今日救我一命的恩情等有时间我再报答,我现在有急事得赶紧离开,你先想好要我如何报答,等下次再见,我就如你所愿。” 说完,生怕神闲镜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连忙补了一句“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且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神闲镜早已从琉璃邪火口中得知苏烟急于寻找花樱草为她那位忠心耿耿的小侍女解毒。 想着自己恰好可以趁此机会留在她身边,于是神色高傲的道: “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为了防止你逃避责任不报恩,我还是住在你灵府中盯着你比较妥当。” 神闲镜说完,不等苏烟回话,连忙厚脸皮的钻进她的灵府中,任凭苏烟怎么叫都不出来。 一直飘在苏烟身旁的琉璃邪火见自家主人竟抛下它,不要脸的往苏烟灵府中钻,当即叹了口气,无奈的吐槽道: “我看报恩是假,想趁机撩拨人家姑娘才是真的吧。” 纵然它不懂人间情爱,可也能从神闲镜的某些幼稚举动看得出他春心已动。 毕竟在别人面前,神闲镜永远都是一副桀骜狠戾、寡言少语的清冷模样。 可一到了苏烟面前,就更变了人一般,心机幼稚。 细细观察,还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查探到一些极至温柔的小举动。 不过他这人向来傲娇狂妄,全然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已对苏烟特殊对待。 琉璃邪火想着想着,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二人般配至极。 默默地在心里磕起了他们的cp…… 苏烟在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拽出来无果后,骂骂咧咧的将琉璃邪火当作出气筒揍了一拳。 她一直对神闲镜那日不送她回家执意要离去一事耿耿于怀,决心在他主动解释之前,绝不给他好脸色看。 许是为了袒护自家主人,琉璃邪火莫名其妙的挨了苏烟一拳后,非旦不气,反而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苏烟不生神闲镜的气,就一定会帮她找到花樱草。 苏烟知它和神闲镜主仆二人一般黑,不想欠太多人情,直接了当的拒绝,将它扔进灵府中交给神闲镜。 再次回到善药堂,发现那里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竟燃成一片火海。 数十名药徒不要命的冲进火海中,一筐一筐的将里面的珍贵药材搬出来。 命长的进去一次还能抱着药材跑出来,命短的直接与药材一起葬生。 眼见火势越烧越大,苏烟连忙扔出一张雷雨符,掐诀捻咒引来滂沱大雨。 雨水很快将火势浇灭,不过善药堂已被烧成一片废墟。 侥幸逃脱的药徒们瘫软在地上哭成一团,周围的民众连连发出声声叹息。 苏烟有些无奈的抓起一名药徒询问花樱草的下落,不料那药徒哭得声嘶力竭。 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苏烟才从他口中得知善药堂的花樱草早在她来之前就全部被人买走。 联想到自己方才遭遇的一切,苏烟心中满是疑惑。 正准备先安抚那药徒一番,然后趁机从他嘴中打听点消息之际,虞寒衣突然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 他径直走到苏烟身旁,瞥见她衣衫上有血渍,连忙焦急的道: “烟烟,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苏烟摇着头道: “这里无缘无故起了火,我没事,不用担心。” 虞寒衣长长的松了口气,将苏烟拉到一旁,道: “我听苏堡主说你要来善药堂买花樱草,买到了吗?没买到的话我家里屯得有,可以拿给你应急。” 为防止苏娇私下搞小动作陷害苏烟,虞寒衣特地在苏家安插了一个忠心的眼线。 他从眼线口中得知苏烟急需花樱草为林枝枝解蛊,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找她。 想献一献殷勤赶在她买到花樱草之前将其送她。 没想到半路竟听见善药堂起火的消息。 担心苏烟被伤到,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这里。 此时与苏烟说话,都控制不住的气喘吁吁。 苏烟听他说有花樱草,原本失落的脸色当即绽放出一抹生机。 她有些激动的看着虞寒衣,道: “那你卖我一株,我有急用。” 虞寒衣没想到苏烟竟与他如此客气,微微失落了一番,便命人回府取花樱草,趁机与苏烟一起回苏家堡。 踏入苏家大门,恰好迎面撞见苏父苏母。 见虞寒衣与苏烟并肩而来,苏父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当即便以想吃莲子为由,将苏烟和虞寒衣往荷花从中赶。 虞寒衣知道苏父的良苦用心,十分殷勤的教苏烟如何划船采莲。 苏烟刚开始本来有些心不在焉,急于想与虞寒衣分开,可体会到采莲子的快乐后,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 与虞寒衣争着划船。 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神闲镜心头窝火,在她们欢快的采摘莲子之际,命令琉璃邪火现身将他们采到的莲子全部吃干净。 第67章 是主人命令我吃的,嘤嘤嘤…… 琉璃邪火本就是个吃货,得到神闲镜的命令后,当即隐在莲子堆后,美滋滋的大口吃着莲子。 毫不知情的苏烟与虞寒衣费心费力的采摘莲子,在荷花丛中划船游览一番美景后,便准备将莲子打包好折返而归。 没想到刚一回头,就看见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琉璃邪火怡然自得的瘫坐在一堆莲子壳中打着饱嗝。 被苏烟和虞寒衣当场抓包,非但不心虚,反而还得意忘形的笑着道: “好吃,不过就是量少了点,才够我塞牙缝,你们要不再采些来?” 想着自己辛辛苦苦摘来的莲子一颗都还没进自己的嘴,便被琉璃邪火吃了个干净。 苏烟的脸顿时黑了起来,她气鼓鼓的迈到琉璃邪过身前,一把抓起它圆滚滚的身子,咬着牙道: “还想吃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说话的瞬间,用力在琉璃邪火的头上弹了个暴栗,随既将它摁进那堆莲子壳中。 狠狠摩擦。 琉璃邪火被揍得鼻青脸肿,有些被苏烟的怒气吓到。 见她一直将自己摁在莲子堆中迟迟不肯松手,泪流满面的连忙求饶道: “毒玫瑰,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不是我要吃的,是主人命令我吃的,嘤嘤嘤……” 它话音刚落,躺在苏烟灵府中的神闲镜连忙甩了道闪电将它劈得外焦里嫩。 心虚的小声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啊。 苏烟知道琉璃邪火虽桀骜不羁,但在神闲镜面前乖得像条哈巴狗。 没有神闲镜的允许,它连从灵府中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都得夹紧尾巴。 于是一把将神闲镜从灵府中薅了出来,神色凌重的道: “神闲镜,琉璃邪火吃掉的莲子有几颗,你就给我双倍的采回来!” 神闲镜上一秒本来还高傲的环抱双臂一脸无所畏惧,下一秒便被苏烟认真的表情吓到。 想着自己还要借住在她灵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 且她这人既记仇鬼点子又多,若真惹她生气,断然没有好果子吃。 况且在这件事上,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 在心中暗暗纠结了一番,傲娇的朝苏烟冷哼一声,嘴硬道: “刚好我在灵府里闲得无聊,偶尔体会一下人界的农家乐也好。” …… 他说完,一把拧起琉璃邪火,让它别装死,赶紧和自己一起干活。 苏烟瘫坐在船头,翘着二郎腿,当个监工尽指挥他们去采荷叶深处的大莲子。 累得神闲镜和琉璃邪火满头大汗,却不敢抱怨。 虞寒衣见天色渐晚,且他们一人一火采摘莲子的速度实在太慢。 以为苏烟是真的喜欢吃莲子,索性蹲在船边同他们一起采。 神闲镜心中一直对虞寒衣方才教苏烟划船时对她做出的亲密举动耿耿于怀,没给他好脸色不说,还尽抢他伸手欲采的莲子。 虞寒衣嗅到火药味,为在苏烟面前出风头碾压神闲镜,当即毫不示弱的不肯让出莲子。 两人采着采着竟动起了手。 你一招我一招,生生将本就有些年代感的小船击出几个大洞。 眼看船舱里的水越冒越满,而神闲镜和虞寒衣还越打越起劲,苏烟很是气愤的大喊一声: “你们要打滚下船去打!” 话音刚落,灌满水的小船便因再次受到灵力的重击而四分五裂。 只听“噗通”一声,苏烟三人同时掉入水中。 见苏烟狼狈的在水中挣扎,虞寒衣与神闲镜连忙同时朝她游去。 两人一左一右抓住苏烟的两只胳膊,都想英雄救美独自将她带上岸去,奈何对方死活不肯松手。 相视一眼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再次被点燃。 眼见他们再次在水中动起了手,苏烟无奈的摇头,愤愤道: “我看你们二人真是没救了,这么想打就呆在这里打个够吧!” 她说完,懒得再搭理他们,径直朝岸边游去。 入夜的晚风携裹着丝丝凉意,将浑身湿透的苏烟吹得浑身颤抖。 身上的飘飘罗裙因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 正在苏烟思索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人群回到自己房间之际,突然看见枝枝从不远处朝她走来。 看见苏烟浑身湿透,枝枝连忙朝她跑过来,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衫将她裹住,一脸担忧的道: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浑身湿透?” 话刚说完,便看见在水里打得不可开交的神闲镜和虞寒衣,以及七零八落飘浮在水面的木船“尸体。” 恍然明白了什么,连忙扶着苏烟往房间走去。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苏烟在枝枝的再三劝导下喝了一大碗姜汤,辣得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虞寒衣派去的小厮恰好在此时将花樱草送来,苏烟连忙让枝枝服下。 枝枝眼中溢满盈盈欲坠的泪,彻底将体内的春蚕蛊解除后,她一头扎进苏烟的怀中,哽咽道: “小姐,我决定了,以后哪也不去,一辈子就留在苏家堡将帮你守住苏家。” 因自小便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枝枝内心极度缺爱。 在遇到赵郁之前,她将一腔真情都倾注在苏烟烟身上。 暗自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不畏险阻,在她的成神之路添砖加瓦。 可在她全心全意为苏烟烟谋划苏家家业之时,苏烟烟却选择抛下一切跟一无所有的池砚舟走。 那个时候,枝枝心中的信仰彻底崩塌。 她不明白情情爱爱为什么能凌驾在事业之上。 一番思索后,认定苏烟烟只是一时眼瞎心盲,等想通了还会再次回到苏家。 为让她一回来就有忠心于她的左膀右臂,枝枝继续矜矜业业的留在苏家。 期间受尽苦楚与孤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郁突然闯进她的生活。 他会在她寡言冷语时想方设法的逗她说话。 会在她结束一天的训练后送她一束鲜艳的花。 会将她随口说出的话牢记在心中,跋涉千里只为买来她想念的家乡菜…… 在被赵郁陪伴的那段时光,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人爱着的快乐。 以至于天真的认为这份爱意会是永远。 为了将其保鲜,一次次的压低底限迷失自己,甚至将这份感情凌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 她在这段感情中用上了所有热情,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只落得一个笑话收场。 第68章 你一日也别想安宁 看着枝枝坚定的眼神,苏烟知多说无益。 安抚了她一番后,便给她放了个小长假,让她先出去散散心,回来再决定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枝枝守在苏烟床边陪了她一会,见她困意卷来,便轻脚轻手的离去。 苏烟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过来时,发现神闲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她的灵府之中。 许是为昨夜的事感到愧疚,他特地剥了满满一盘莲子放在案台上。、 苏烟从床上起身,一缕阳光恰好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 她躺在贵妃椅上边吃着莲子边慵懒的晒着太阳,心情甚好。 屋外很快便传来阵阵敲门声。 苏烟起身去开门,只见枝枝已经收拾好糟糕的心情,如变了个人般红光满面的拉住她的手,笑着道: “小姐,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烟见她玉雪圆润的小脸上尽是笑意,当即也笑着道: “先说好消息吧。” 枝枝将她拉到铜镜旁坐下,一边娴熟的为她梳发一边激动的道: “再过三日就是七年一度的听学大会,我听说今年代表苏家堡去听学的人是你。” 修士修道的门路千姿百态,沉淀了数千年,最为世人知晓的有剑修、符修、丹修、音修、阵修五种。 为方便相互取经交流心德,长灵大陆每隔七年都会举办一场浓重听学大会。 被选中的弟子会集成一支听学小队,去到选定的门派中参与为期三月的修学之旅。 因听学大会的含金量实在太高,自古以来,各门各派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敲定前去听学的弟子人选。 被选中的弟子就像被镶了身金像,即便没在听学大会上脱颖而出,将来的人生履历也会被重重划上一笔。 成为各行各业的优先者。 苏烟对被选中去参加听学大会一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本来打算去找苏父商量一番将这次机会让给别人。 可当从枝枝口中得知此次听学大学的选定地点在乾坤剑宗时,当即坚定了一定要去的决心。 毕竟她在拿到魅鲛泪时,曾答应过魅舞要替她杀掉青衫仙尊。 倘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定能揭开青衫仙尊的伪善面具。 苏烟暗暗的在心中制定好替魅舞复仇的计划。 刚要开口问枝枝坏消息是什么,一记裹着迅猛雷电的长鞭便朝她的房门抽了过来,生生将那扇雕花大门抽得四分五裂。 察觉到危险,枝枝连忙将苏烟拉到一旁,小声的道: “小姐,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 三小姐得知被选中的人是你后,跑去议事堂大闹了一场,长老们不理会她,她便要跑过来找你撒气。” 枝枝话音未落,便被苏娇狠狠瞪了一眼。 因赵郁的事,枝枝越看她越觉得犯恶心,也不忌惮她苏家三小姐的身份,毫不示弱的以牙还牙瞪了回去。 气得苏娇骂了声“贱奴”,当即挥着鞭子朝她抽来。 枝枝也不惯着她,暗暗掐了道符欲与她一决高下。 苏烟知枝枝身份卑微,倘若真与苏娇动手,定会被苏家堡那群老化石的长老借题发挥安个欲加之罪。 在枝枝挥出符箓之际,连忙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道: “你别跟她动手,我来!” 苏烟说话间,在手心掐了道诀直接空手接住苏娇抽过来的电鞭,只稍用了点力,便将苏娇连人带鞭给拉了过来。 苏娇重心不稳,以一个下跪的姿势一头栽倒在苏烟身前。 咬着牙正欲破口大骂,苏烟笑呵呵的朝她伸手,故作震惊的道: “呀,苏娇妹妹,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你的表姐,又不是你的再生父母,你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的。” 此时周围聚集了许多听到声响前来围观的弟子,见苏娇一脸狼狈的跪在苏烟面前,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想用苦肉计让烟烟师姐把去乾坤剑宗听学的机会让给她吧?” “出了那样的事也不嫌丢人,竟还有脸来找烟烟师姐,若我是她,都羞得不敢出来见人了。” “就是,还未出嫁就在府中做了那种事,若她不是苏家三小姐,恐怕早被沉塘淹死了。”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脸皮这么厚的……” 听着那些弟子的议论声,苏娇气得朝他们连甩了几鞭,愤愤的大喊道: “住嘴,谁再乱嚼舌根,我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自与男宠厮混、偷练合欢宗密术的事被当众揭开后,苏娇在苏家堡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长老们不仅剥夺了她候选继承人的权利,还将她的自由圈禁在苏家堡内。 明明几年前就许诺给她的听学之位,也因此事落在了苏烟身上。 苏娇始终认为,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苏烟所赐。 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烟抢走她的荣耀,过得比她好!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一把打开苏烟伸过来的手,红着眼握紧长鞭冲她吼道: “苏烟烟,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当初你不顾一切非要和池砚舟私奔,如今被他玩厌了就想回到苏家抢走我的一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苏娇在,你一日也别想安宁!” 她边说,边发疯一般对苏烟发起攻击。 长鞭卷起的雷电劈得周围的屋舍四分五裂。 枝枝见情势不对,连忙让人去把长老们叫来,自己则站在一旁,以防苏烟被伤到。 苏娇杀红了眼,几乎用尽毕生所学朝苏烟发起致命的攻击。 边打边愤恨的用各种难听的话语咒骂苏烟。 苏烟原本看在她是原主堂妹的份上礼让她三分。 可当从她嘴中得知当年原主爱上池砚舟大多是因她的推波助澜后,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 她咬着牙重重一掌将苏娇击倒在地吐血不止。 见苏娇不服气,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肮脏咒骂的话,忍无可忍的扬起手在她脸上连抽了几个巴掌。 第69章 第一器械师尘不渡 苏娇被抽得双颊发肿,脑袋发懵。 见周围站满看自己笑话的弟子,发疯一般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突然蜷缩成一团嘤嘤痛哭起来,嘴里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要让所有人都下地狱的话。 苏烟见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好心叫来几个弟子将她送回房,没想到她竟在那几个弟子靠近的瞬间,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朝他们的心口刺去。 嘴里嚷嚷道: “我是苏家三小姐,生来高贵,你们这群肮脏下贱的弟子不配碰我。” 幸得苏烟眼疾手快将她手中的发钗击落,她才没有伤到人。 闻讯赶来的苏烈见苏娇竟如此丢他的脸,咬着牙一巴掌将她扇晕。 代她向苏烟道歉后,步履阑珊的将苏娇带走。 为让苏烟在去到乾坤剑宗听学后能在池砚舟面前扬眉吐气,苏父特地命人打造了一堆仙门法器供苏烟挑选。 见苏烟挑来选去硬是没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器,索性将她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道: “烟儿,你这次是代表苏家堡去参加听学大会,断不能失了风光。 一件好的仙门法器就像跟修士的衣着打扮一样,是门面。 你既然看不上这些,那为父就许你个愿,让你有机会能打造一件称心如意且独一无二的法器。” 他说罢,从灵府中拿出一片雕有精致花纹的木叶交到苏烟手中,继续道: “十年前我路过寒枯涯,无意间救下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临走前,那孩子非要将这枚树叶交给我当信物。 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那孩子竟成了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 传闻经他手打造出来的仙门法器无坚不摧世无独二。 眼下离听学大会还有三日的时间,你拿着这枚信物去找他,只要说你是我苏傲天之女,他定会诚心诚意的依你心意为你打造一件趁手的法器。” 第一器械师…… 苏烟恍然想起前几日偷袭她的那名黑衣人留下的玉器,连忙道: “爹爹,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尘不渡?” “你认识他?” 苏父有些诧异苏烟竟会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这人神出鬼没行事低调,世人大多只知道他的外号叫留白仙君。 苏烟将从神闲镜手中拿来的那枚玉器放在苏父手上,神色凝重的道: “爹爹,你帮忙看看这枚玉器是不是出自尘不渡之手?” 玉器的隐蔽处虽刻有“第一器械师尘不渡”三个字,可如今修真界盗版猖獗,很多器械师都会打着尘不渡的名号售卖盗版法器。 不排除那枚玉器是挂羊头卖狗肉,出自别的器械师之手。 苏父拿起玉器仔细端详了一道,肯定的道: “确实是出自尘不渡之手没错。 尘不渡制作的法器大多是限量款,除了有人专门定制的法器会刻上定制者的名字外,其余的法器一律刻的是他的名字。 且他雕刻的手法十分特殊,一般的器械师根本模仿不来。” 苏父说完,恍然想到什么,疑惑的看向苏烟,连忙问道: “烟儿,这枚玉器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依我看,这是枚防守法器,因短时间内连续遭到强大力量的攻击,已经失去防守作用沦为废器了。” 为不让苏父担心,苏烟只说这枚玉器是自己无意间在路上捡到的。 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尘不渡,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攻击自己的那名黑衣人。 于是便拿着木叶向苏父打听尘不渡的行踪。 据苏父所言,尘不渡这人性情古怪,喜静贪幽,因厌恶被人打扰,所以在精怪嶙峋的青竹云巅建了一处别院。 别院四周到处布满机关陷阱,若非得到他的允许,就算是化神期的仙门大能也无法从他的机关陷阱中安然脱身。 苏烟在去青竹云巅的路上,谨遵苏父的话,始终将那枚木叶握在手中。 因着木叶的关系,生活在青竹云巅的精怪非旦没有伤害苏烟,反而还十分殷勤的为苏烟带路,教她如何躲避机关。 在它们的带领下,苏烟很快便来到了尘不渡修建的那处竹云别院。 似被下了某种禁令一般,那些精怪纷纷在院前止步,将踏入院中的注意事项告诉苏烟后,便急匆匆的溜走。 苏烟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只见精致玲珑的别院修建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之中,宽敞的院落里不仅种满花草,还井然有序的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仙门物品。 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幽森清静之感。 怕突然来访打扰到尘不渡,苏烟站在院中连喊了几遍他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后,壮着胆子走进屋中。 刚一踏入房门,便感觉裙角似被什么东西拽住。 苏烟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正死死的咬住她,试图将她往另一个地方拖。 苏烟以为这只小奶猫只是不喜欢自己没得到允许就闯入它主人的房间,于是退后几步,蹲下身子饶有耐心的道: “好,我不进去,那你帮我通报你主人一声好不好?” 那小奶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苏烟喵喵直叫,不停的用爪子朝一个方向指去。 苏烟有些茫然,试探性的问: “你是想让我跟你走?” 小奶猫喵喵叫了两声,以示回应。 摇着尾巴朝左前方走去,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看苏烟有没有跟上。 苏烟跟着小奶猫来到一处贫瘠的山崖上。 只见山崖上方浮着一团巨大的乌云,不断的有闪电劈下。 小奶猫被吓得缩在苏烟脚边瑟瑟发抖。 苏烟一把将它抱进怀中,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恍然发现悬崖边上躺着一个被闪电劈得外焦里嫩的“人。” 苏烟掐出一道屏障挡住滋滋降落的闪电,趁机冲了过去将那人唤醒。 那人周身黑得看不清原本的样貌,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看见苏烟,一脸疑惑的发出疑问三连: “我是谁?” “我在哪?” “你要干什么?” 直到看见苏烟怀中的小奶猫朝自己爬来,突然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拍了一把大腿站直身子,痛心疾首的道: “又失败了,没天理啊!” 苏烟连瞅了他好几眼,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是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尘不渡?” 第70章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听见苏烟的声音,尘不渡连忙收起悲愤的心情,一脸疑惑的朝苏烟看去。 见她一袭流苏绿罗裙,身姿娉婷,美得不可方物。 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是?” 他这人记恩记仇,在长灵大陆游历的数十年间,曾亲手送出不少信物,所以能进入青竹云颠的人多少都与他有些渊原。 不过时过境迁且人心易变,即便曾有交集,他也无法一眼便将人的身份猜出。 苏烟想着他毕竟是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没点资历只怕担不起这个称号。 于是将他当作长辈般揖了一礼,绕有礼貌的道: “尘前辈,我是苏傲天之女苏烟烟,遵家父之命前来青竹云巅请你帮忙做件趁手的法器。” 尘不渡听见苏烟竟喊他前辈,顿时脸色一黑,冷着嗓子道: “你竟然叫我前辈,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算算时间,我也不过才比你大一两岁而已!” 说罢,恍然想起他如今浑身黝黑,被雷劈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苏烟冒昧喊他一句前辈确实不为过。 况且苏烟毕竟是恩人之女,又长得惊鸿袅娜。 生怕才第一次见面就在她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又道: “我现在浑身黝黑模样狼狈,你看不出我本来的样子也不怪你。 你先去竹云别院等我,我去收拾一下再来见你。” 他说罢,将怀中的小奶猫扔给苏烟,纵身从崖上跳了下去。 苏烟被惊得瞠目结舌。 在崖顶观察了一番,发现崖底竟是一处灵力充沛的天然温池后,便抱着小奶猫原路折回。 在竹云别院中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尘不渡才姗姗来迟。 还未踏进院中,他远远便唤了声“烟姑娘。” 苏烟闻言回了句“尘公子”,起身抬眸朝他望去。 只见他洗去一身狼狈与黝黑,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生机盎然。 一眼看去,修长挺拔的身躯裹在一袭竹绿色的长衫下,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竹钗慵懒的半束着。 挺鼻薄唇,剑眉星目,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全然一副恣意潇洒的贵公子形象。 似对自己这曾迷死万千少女不偿命的英俊外貌很是满意,尘不渡扬着一把别致的桃花扇,怡然自信的将苏烟往屋中带。 刚一坐下,便开门见山的道: “说吧,你想要打造什么样的法器?” 苏烟从灵府中将那枚玉器拿出递给尘不渡,直接了当的道: “其实我此次来青竹云巅的主要目的不是想打造仙门法器,而是想请尘公子你帮忙看一下这枚玉器。” 苏烟边说边仔细的观察着尘不渡的面部表情。 尘不渡拿过玉器,随意瞥了一眼,道: “这枚灵瓷玉是我三年前打造的,总共三枚,被我分别送给了三个仙门大能。 据我所知,他们对这枚灵瓷玉爱不释手,怎么会落到你手中? 还成了一枚没有用的废器。” 苏烟观察了一番,确定他不是偷袭自己的那名黑衣人后,坦然的道: “几日前,我被人偷袭差点小命不保。 这枚玉器就是偷袭我的那人留下的。 那人黑纱蒙面警惕性强,我猜不透他的身份,所以才无奈从这枚令玉器查起。” 尘不渡看着苏烟沉着冷静的表情,脑海中恍然浮现当年她父亲在雪中救自己一命的画面,心头莫名的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念及苏傲天雪中救命的恩情,他认真的道: “拥有这三枚灵瓷玉的人分别是苍穹剑宗的归一仙尊,乾坤剑宗的青衫仙尊以及归山剑宗的长白仙尊。” 苏烟闻言细细思量,想着她与归一仙尊留白仙尊二人并无纠葛。 且他们二人一心向道,在长灵大陆上德高望重,根本不屑于抢夺自己体内的魅鲛泪。 而青衫仙尊自得知她从思过崖底得到无忧仙果和上古神剑后,就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让她重回乾坤剑宗。 再加上他觊觎魅鲛泪多年,恐怕是碍于自己仙尊的身份不好行事,才扮作黑衣人设计偷袭。 苏烟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替魅舞报仇,剐了青衫仙尊…… 见她一直在沉思,尘不渡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很是好奇的道: “他们三位皆是德高望重的仙门大能,平日里与世无争,你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让他们不顾身份枷锁追杀你?” 苏烟不想告诉尘不渡太多,道了句“恕无可奉告”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尘不渡见她竟然不趁此机会找自己打造法器,连忙道: “一枚木叶仅有一次见我的机会,今日你若离开,往后再想找我打造法器,就得花上天价酬金。 难道你不想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苏烟开口,他便如她所愿帮忙打造法器。 但苏烟似乎对打造法器一事不太感兴趣,她细细思量了一番,道: “再厉害的法器于我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要想不在别人手上吃亏,努力提高自身实力才是唯一的捷径。 况且救你性命拿你木叶的人是我父亲,我没资格用这份恩情请你帮我打造法器,所以就暂时不麻烦你了。 告辞。” 苏烟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清风吹起恰好在此时将她的长发撩起,转身的瞬间,尘不渡恍然瞥见她后脑勺上那枚鲜红的梅形胎记。 过往的记忆猛地袭入脑海,惊得他下意思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为确认苏烟的身份,他当即吹了声口哨,一只信鹦从天边疾飞而来。 他在信鹦耳畔低语几句,信鹦立即飞了出去。 …… 苏烟离开青竹云巅后马不停蹄的回到苏家。 苏父见她竟回来得这么早,连忙跟在她身旁问长问短。 苏烟三言两语便将苏父搪塞过去,吃完晚饭,早早回到房间,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出来撸毛。 早已习惯了被苏烟“蹂躏”的神闲镜维持狐神瘫在苏烟怀里,任由她拿着彩带将自己的狐毛扎成辫子。 一直等苏烟玩累了熟睡过去,才化回原型守在她床边。 此时被他派出去打探情报的琉璃邪火匆匆赶了回来,悬在神闲镜耳边一脸担忧的道: “主人,魔尊已知道你冲破封印离开无望之渊的事了,特地派了魑魅魍魉四大魔将来找你。 如今长灵大陆到处都是魔兵魔将,不出三日,他们一定会顺着踪迹找到苏家堡身上。” 第71章 好好打扮艳压群芳 神闲镜闻言剑眉微皱,深沉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苏烟,道: “有没有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琉璃邪火面露难色的摇头,压着声音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找到了从前跟随神音夫人的几名大将。 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在暗中发展势力,得知你要杀回魔界,纷纷翘首以盼等你回归。” “知道了。” 神闲镜低吟一声,没有给出任何表示。 琉璃邪火却很是焦急的飘到他身前,道: “主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得赶紧赶在魑魅魍魉找到这里之前离开毒玫瑰,不然以他们的行事方式,恐怕整个苏家堡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被夷为平地……” 神闲镜知以自己目前的处境,多留在苏烟身边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不想让她卷入到那属于自己的无尽战争中,纠结了一番,将一枚玉镯戴在她手上,便带着琉璃邪火悄无声息的离去。 苏烟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 一睁眼便看见床头悬着一行小字: “有事离开,归期不定。 玉镯是我重要之物,先交由你保管—— 神闲镜。” 一阵不安感涌上心头,苏烟连忙凝神步入灵府。 原本杂乱无章的灵府中不知何时被神闲镜种满鲜花,花开得无比娇养,他人却不告而别。 苏烟有些生气委屈,瞥见那枚神闲镜不经允许就私自戴在她手上的玉镯,赌气般的想将其摘下。 泛着淡淡琉光的玉镯清冷美艳,似在苏烟手上生了根一般,任凭她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一直守在屋外等她睡醒的枝枝听见屋内传来动静后,立即冲了进来。 一边手忙脚乱的为苏烟梳洗更衣,一边笑意盈盈的道: “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我都在屋外等你老半天了。 今日有喜事,你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艳压群芳,千万不要让那些想攀枝成凤的女修们抢了风头。” 苏父疼爱女儿,知苏烟爱睡懒觉,特地下了死命令,让所有人在苏烟睡醒之前,一律不许打扰她。 以至于枝枝在她屋前徘徊许久,迟迟不敢冲进去将她叫醒。 苏烟见枝枝一连拿了好几套新罗裙在她身前比划,特定给她梳了个复杂的云鬓,插满步揺,很是疑惑的道: “有什么喜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枝枝麻利的将一袭烟紫色的绣花伞裙为苏烟穿上,道: “苍穹剑宗的流光君来苏家堡了,说要和小姐你一起去乾坤剑宗参加听学大会。 小姐你起得晚,没看见那些女修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绞尽脑汁故意接近他的模样……” 苏烟恍然想起上次与沐清风分别时,他曾说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来找她。 当时苏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真的来苏家堡找她。 他在长灵大陆声名远播,连续几年被评为女修们的梦中道侣,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波迷妹粉。 苏烟虽只是听枝枝随口一说,可脑海中已经浮现他被众多女弟子团团围住的画面。 待枝枝为她梳洗打扮好,便匆匆赶去见沐清风。 虽有苏家堡的几个长老坐镇,可闻讯赶来的女修们还是丧心病狂的将沐清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任凭长老们怎么警告都没用。 有胆大的女修为了能与沐清风更近距离的接触,甚至扮成丫鬟,只为候在一旁为他端茶倒水。 苏烟一踏入厅堂大门,便看见被无数双眼睛盯得很不自在的沐清风,远远喊了他的名字。 沐清风听见苏烟的声音,连忙起身朝她看来。 见她一袭紫衣娉婷袅娜,不禁眼前一亮,道: “苏姑娘,你可算来了,我特地来找你的。” 他并未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何不妥,可周围的女修们听他说是为苏烟而来,纷纷朝苏烟投去妒忌的目光。 很是不爽的窃窃私语道: “苏烟烟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先与池砚舟不清不楚,后又与虞寒衣藕断丝连,如今连流光君都被她迷了心窍。”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在场的姐妹们模样也不差啊。” “依我看,她一定是偷偷练了情蛊之类的禁术,不然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流光君怎么会为她倾心。” …… 这些女修大多是其他门派的女弟子。 听闻沐清风来苏家堡,一个个以拜访切磋为由,成群结伴而来。 只为能见沐清风一面,好找准机会入他法眼。 毕竟他只需随意说一句提拔的话,她们在宗门的地位就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烟听见她们的议论声,并没有理睬。 高调的走到沐清风身旁,道: “既然你是特地来找我的,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慢慢叙旧。” 苏烟刻意将叙旧二字的声线抬高,惹得那些女修们愤愤的朝她狂翻白眼。 沐清风早就想逃离这里,当即便跟着苏烟离去。 为防那些女修们偷偷跟踪,苏烟甩了两道瞬移符,将沐清风带到视野辽阔的江面小楼上,要了茶点,慢悠悠的道: “你的要紧事处理好了?” 此时黑压压的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原本平静的江面上荡点涟漪。 苏烟边往嘴中塞着糕点,边怡然自得的欣赏江上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姣好的容颜似画师精心勾勒的山水画般,令人移不开眼。 有她在身边,沐清风根本注意不到江面的美景。 他盯着苏烟看了几秒,竭力的平复那颗跃跃欲跳的心,道: “处理好了。 苏姑娘,我来找你除了要顺路和你一起去乾坤剑宗听学之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苏烟盯住沐清风的眼,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站直身子,将一枚由纯金打造的花钿法器交给苏烟,道: “之前你在山洞中为救我花了五百灵石。 我猜苏姑娘你也不是特别急需用钱,就擅作主张把那五百灵石换成金叶打造成一枚防护法器。 只要你根据心中所想掐诀念咒,它既可以抵御外界攻击,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变成金叶消费。” 第72章 池砚舟和剑宗舔狗禁止入内 苏烟从沐清风手中接过那枚花钿法器仔细端详,掐诀试用了一番,觉得甚是趁手。 也不跟沐清风客气,当即便将其收进灵府之中,道: “这枚花钿法器我挺喜欢的,就先收下了,礼尚往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家堡位于长灵大陆最繁华的盛京地段,被外界称为“美食之都”。 苏烟平时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空着肚子在街道上逛吃逛吃。 想着马上就要去到乾坤剑宗参加为期三月的听学大会,迫不及待想抓紧时间把这里的美食都吃一遍。 毕竟乾坤剑宗人广人稀,宗门长老们大多奉行让弟子辟谷修炼,因此方圆十里能叫得上名的美食屈指可数。 沐清风见苏烟一提到吃的就满面红光,为不扫她的兴,当即便跟着她到处吃吃逛逛。 苏烟带沐清风从街头吃到街尾,撑得有些走不动路了才折返回苏家。 苏父为将沐清风留下来过夜,早早便让人为他准备好房间。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就在苏父的催促声中御剑前往乾坤剑宗。 停剑落地时,天色微亮,艳阳初升。 苏烟本以为她和沐清风来得够早了,可一踏入乾坤剑宗才发现,此次前来听学的三十余人中,就属她两来得最晚。 作为此次听学大会的领头弟子,池砚舟接了命令要将所有弟子都安顿好。 出于私心,他让人将弟子们一一带回房间后,单独将苏烟叫了出来,以房间数量不够为由,让她住回从前原主在乾坤剑宗时住的云烟阁。 苏烟不太愿意与那些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地女修们住在同一楼层。 再加上云烟阁属于乾坤剑宗的内阁楼居,四通八达,可以轻松去往乾坤剑宗的各个机密之地。 于是想也没想,便朝云烟阁走去。 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苏烟,池砚舟心中对她莫名想念。 见苏烟容光焕发如变了个人般,不再似从前那样衣着朴素、打扮低调,他发自内心的想与她重修关系。 明知苏烟不想理会他,可为了多看她几眼,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云烟阁。 苏烟久违的回到原主曾住了三年的房间,发现里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案台上还摆满开得正艳的朝暮花盆栽。 苏烟记得原主最喜欢的便是朝暮花。 当初她与池砚舟初相遇时,小道两旁开满密密麻麻的朝暮花。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朝暮花便成了她们的定情之物。 为能朝朝暮暮的与池砚舟在一起,原主花了好一番心血终于将对生长条件极为严苛的朝暮花移种在乾坤剑宗。 与池砚舟相爱的那两年,她几乎在乾坤剑宗的各个角落都种满朝暮花。 淡紫色的花朵开得一簇簇的,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久而久之,宗门内的人也纷纷效仿她们,将朝暮花送给心爱之人,以示定情。 后来白月怜出现,池砚舟对原主逐渐变了心。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亲眼看到他们二人月下相拥后,原主一气之下将乾坤剑宗的朝暮花全部销毁。 如今这花再次出现在她房间,显然是池砚舟的有意为之。 花虽娇艳,可一旦与池砚舟扯上关系苏烟就觉得恶心。 她打开窗户往外瞅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拿起案台上的朝暮花盆就往外扔,还十分嫌弃的拿出一张白纸写下几个大字: 池砚舟和剑宗舔狗禁止入内。 将其贴在醒目的正门之上。 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换上统一学服后,苏烟哼着小曲往集合地点赶去。 半路上恰好遇见从另一条小道上走过来的池砚舟,苏烟当作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池砚舟心头一阵失落,连忙加快脚步走到苏烟身旁,有些扭捏的道: “烟烟,房间内的布置你还喜欢吗?” 苏烟朝他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房间里有什么布置?” 池砚舟以为苏烟没有注意到他摆放在案台上的朝暮花,连忙提醒道: “我特地在你房间摆了你最喜欢的朝暮花,这样每晚你都能伴着芳香入睡。” 正当池砚舟以为苏烟会感动一番说些煽情话语之际,苏烟皱着秀眉道: “原来那些花是你放的啊,品味真差,我不喜欢,嫌碍眼就把它们全部扔了。” 池砚舟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要知道,那些花是他特地耗费大量灵力精心养护才种出来的。 本来是想给苏烟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竟如此嗤之以鼻。 有些不愿相信她的话,找了个借口让她先走远后,池砚舟蹑手蹑脚的来到云烟阁。 一眼便看见被苏烟扔掉的花以及贴在正门上那句醒目的话,顿时好心情全被乌云覆盖。 为不让人发现端倪,只好收拾好心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烟赶到听学堂中时,发现前排的位置几乎全被坐满。 她本就是为了摸鱼而来,于是果断的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沐清风和虞寒衣一起走进学堂,看见苏烟,不约而同坐在她的左右两侧。 池砚舟走进来看到他们三人坐挨在一起后,也准备坐离他们近一些,以便观察他们上课时的举动。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一直在前排为他占好位置的白月怜突然站起身将他一把拉住,十分温柔的道: “师兄,坐这里吧,我给你留了位置。” 白月怜做人做事八面玲珑。 凭着姣好的性子与周到的处事,一早便与前后左右的修士们打好了关系。 那些修士们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与白月怜接触,都觉得她温柔和蔼,美丽善良。 一个个皆将她当作邻家妹妹般,待她极好。 得知她与池砚舟互生情愫,都很乐意当个中间人,给她们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同时被一群人注视着,池砚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他朝苏烟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见她正扬着唇角一左一右与沐清风和虞寒衣聊得正欢,丝毫没有抬眸看他一眼。 有些生气的顺从白月怜的意思,坐在她的身旁。 第73章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修一般色 待人全部到齐后,乾坤剑宗的长老以及几名负责此次听学大会的讲师们一一走了进来,开始长篇大论的自我介绍。 苏烟往台上瞅了一圈,发现本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青衫仙尊没来,而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尘不渡竟作为讲师站在台上。 别的讲师自我介绍时,恨不得将自己一生的丰功伟业全部介绍出来。 而轮到他时,他只云淡风轻的道了句“在下尘不渡。” 他依旧是一袭翠竹长衫,慵懒高贵。 年轻俊俏的面容在一众花白胡子的长老堆中显得格外惹眼。 能来此听学的都是各个宗门里拔尖的弟子,自然听过尘不渡的名号。 一个个皆十分兴奋的用敬佩的眼光盯住尘不渡,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他的课堂上脱颖而出。 尘不渡简单的介绍完自己后,径直走到讲师席位上坐下,一脸认真的钻研手中未成型的器械。 其余讲师的自我介绍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苏烟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所有讲师都介绍完一一退场,青衫仙尊还是没有出现。 深知青衫仙尊是个极爱显摆以及喜欢出风头的人,不可能在这种重要的场所缺席。 苏烟瞅了一眼坐在自己前后左右的弟子,发现除了池砚舟和虞寒衣,其余的她都不认识。 而那些弟子大多喜欢攀炎附势,长老们一走,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舔狗般的走到前排去讨好池砚舟和白月怜。 毕竟历年来的规矩都是如此,在哪个门派举办听学大会,哪个门派的弟子就成了人人想接近讨好的香饽饽。 苏烟对她们的行为嗤之以鼻,转头恰好看见虞寒衣正一脸花痴的盯着自己看,于是随口道: “那个爱出风头的青衫仙尊怎么没来,他可是乾坤剑宗的一宗之主呢。” 虞寒衣见苏烟边说边打着哈欠,就知道方才长老们的自我介绍环节她没认真听,于是耐心的道: “方才有长老解释过了,说青衫仙尊即将突破瓶颈,正在闭关修道呢。” 苏烟长长的哦了一声,心中暗暗道: 闭关修道是假,偷偷养伤才是真的吧。 毕竟那日她手中的风铃剑可是将他捅了个对穿。 他虽是仙尊,有着天无数治愈外伤的金丹妙药,可风铃剑毕竟是上古神剑。 捅出的伤口才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治好。 况且除了那一剑,他还遭受到神闲镜的重重一击。 知道这是个暗杀青衫仙尊的好机会,苏烟默默的在心中拟定计划…… 本以为才是第一日听学,课程不会安排得太满当。 谁知走完介绍环境后,讲师们便开始授课。 从天明讲到天暗,根本不给学生们喘气的机会。 苏烟全程坐在后排昏昏欲睡,被上课的讲师点了好几次名,喜提班级刺头这个称号。 最后一堂课快结束时,乾坤剑宗的一位长老突然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说那女子也是此次听学大会的学子,因家中有事,所以来得晚了些。 那女子长得丰肌艳骨,媚眼桃腮,衣着打扮甚是张扬明艳,看人时总高挑着眉,一副人上人的尊贵架势。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毫不胆怯的站上台,高调的自我介绍道: “我叫师长欢,是盛京的皇室郡主,师出合欢宗长冥仙者,修的是多情道。 最讨厌的是别人私下扯嘴皮子说我坏话,有看不惯我的可以找我单挑,有冤有仇当场报。” 听到她的介绍,在场的学子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原来她就是传闻中那个嚣张跋扈的长欢郡主啊,早就听说她长得极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说她的多情道修炼得炉火纯青,只要她想,这世上就没有她撩不到的男人。” “我还听说她此次来参加听学大会是为了乾坤剑宗的池小真人,她曾在走火入魔时得池小真人相助,对池小真人一见钟情。 不过池小真人好像心有所属,当场就拒绝了她。” “……” 听着那些学子的交流声,苏烟想起在画本中,这师长欢也是池烟舟的后宫之一。 她自对池砚舟一见钟情后,就对他死缠烂打。 池砚舟刚开始还故作矜持,后来一次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两人之间光是床戏就占了几十万字…… 苏烟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师长欢因修的是多情道,浑身透着一股于男性而言极具吸引力的魅惑轻烟。 学堂内的大部分男学子都被她迷了心窍,一个个痴傻着迷的盯住她看。 哈喇子险些流了一地。 就连一向端正不近女色的沐清风和虞寒衣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苏烟难得看到他们二人这个样子,打趣的道: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修一般色。” 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将视线从师长欢身上收回,红脸低头不知如何回苏烟的话。 介绍完自己后,长老让师长欢自己挑个空置坐下。 师长欢抬眼往前方扫了一下,无视那些空着的空位,径直走到坐在池砚舟左边的一个女弟子面前,命令的道: “我要坐这里,给我让位。” 那强大的气场顿时压得那女弟子双眸通红。 她求助性的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根本没人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后,咬着牙结结巴巴的道: “这个位置是……是我先占的,凡事都要讲先……先来后到。” 师长欢见她竟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很是不耐烦的道:“你滚不滚?” 说哈的瞬间,手中掐出一团妖艳的明火,一副你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的霸道模样。 那女弟子见台上的长老默许了师长欢的占位因为,知自己无依无势,根本没资格与师长欢争。 忍着奇耻大辱,一咬牙便收拾东西走去后排,趴在桌上委屈的哭。 师长欢一坐下,就笑意盈盈的盯着池砚舟看,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用嗲嗲的声音温柔的道: “池砚舟,我可是特地为你而来的,这下你躲不开我了吧。” 第74章 偏要横刀夺爱 池砚舟知道师长欢被娇宠惯了,养成一副刁蛮跋扈的性子,只要有人稍不顺她的意,她就会无休无止的各种闹腾。 为了还学堂安宁,所以方才视若无睹,任由她将那个女弟子赶走。 见她这般高调的当着长老与学子们的面向自己“示爱”,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为了立住自己正直好学、不为美色折腰的人设,当即面无表情的冷着嗓音道: “师姑娘,请自重,这里是学堂。” 师长欢一听呵呵笑道: “你的意思是出了学堂我就可以不用自重,随意撩拨你了?” “……” 见她靠离池砚舟越来越近,那张涂满大红口脂的唇险些贴在池砚舟的脸上,白月怜心中很是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 “长欢郡主,长明师长还要讲学,等下了课你再同师兄聊吧。” 她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加之又笑意盈盈,让人根本感觉不到敌意。 师长欢却一眼看出她藏在观音皮囊下那颗绿茶阴暗的心,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怼道: “你不过是个被捡回来的孤儿弟子而已,凭什么敢阴阳怪气的跟本郡主说话,长明师长都还没发话,你在这叨叨什么?” 师长欢早就得知白月怜与池砚舟之间的情事。 很看不惯她明明心机白莲,偏偏装得人畜无害的模样,打心底觉得她配不上池砚舟,誓要横刀夺爱。 白月怜从未被人用这样的语气回怼,加之被戳中伤心事,顿时掐着双臂,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池砚舟心中一阵疼惜,他安抚了白月怜一番,冷着脸对师长欢道: “长欢郡主,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乾坤剑宗的听课学堂,不是你的皇家大院。 你若还想听学,就本本分分的坐下,若不想,现在就离开!” 他说话的语气极其不友好,听得众人一阵唏嘘。 都以为以师长欢的脾气难免要与他搬扯一番,没想到师长欢竟乖巧的坐得笔直端正,柔声细语的道: “好,我听你的,本本分分的坐下听学。” …… 众人直呼她太双标,纷纷在心底猜测她能不能横刀夺爱把池砚舟拿下。 苏烟全程坐在后排吃瓜,虽有些同情那被强抢座位的女弟子,可看到白月怜也被怼时,心中暗暗叫爽。 不禁对师长欢生出一丝好感。 长明讲师太过唠叨,为给学子们一个下马威,一直将课拖到半夜三更,要求学子们用灵力将药草炼化成丹药,才能离去。 苏烟精通符道和剑道,却从未接触过丹药炼制。 她明明按照长明讲师说的方法炼制丹药,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一连炸坏了好几个炼丹炉。 将学堂内弄得浓烟滚滚。 眼看学子们一个个成功离去,苏烟心急之下不小心将长明讲师心爱的长胡子炸成一团卷毛。 气得长明讲师守在她身旁,专门盯着她炼丹。 一直炼到所有学子都陆续离去,苏烟才终于成功一次。 她满心欢喜的捧着丹药让长明讲师检查,没想到他竟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苏烟连叫了好几遍,才将他唤醒。 回到房间时,苏烟只感觉精疲力竭。 明明很困,偏偏饿得睡不着。 好在虞寒衣和沐清风知道她的习性,大半夜的特地将剑宗内那无人问津且到处乱飞的野山鸡抓来烤给她吃。 苏烟吃饱喝足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清晨收拾好需要用到的器具赶到学堂时,学堂的敲钟声恰好响起。 专教剑术的清明讲师很是注重临场战斗能力,于是将学子们全部领到结灵台,让他们用尽毕生所学随意挑人对战。 胜者可从败者身上讨取一件奖励。 输掉的代价有些大,学子们都瞻前顾后的挑选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 师长欢毫无疑问的选了白月怜,而苏烟则选了池砚舟,让沐清风和虞寒衣对战。 池砚舟有些诧异苏烟竟会选自己对战,毕竟在他看来,苏烟在短时间内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可毕竟曾误了最佳修炼时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其余的学子也觉得苏烟大抵是疯了,毕竟像池砚舟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修天才就应该与沐清风这样的天之骄子对战。 临上场时,纷纷暗中议论说池砚舟单手就能将苏烟击退,苏烟挑战池砚舟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为了证明苏烟必败无疑,还现场押了赌注,各种嘲笑苏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完全是不自量力。 就连上台比试时,池砚舟也为了照顾苏烟,特地不渡灵剑。 苏烟在众人的注视下空手与池砚舟过了几招,大致摸清他的招式后,捻出一张符咒道: “池砚舟,你不必让我,尽管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 今日我代表的是苏家堡,所以不用剑,只用符箓之术与你比试。” 苏烟说话的瞬间,手中的符咒化作一道透明的符纹牢笼,如蛛网般从上空朝池砚舟罩来。 池砚舟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掐诀手势轻点了一下眉心,指尖立即渡出一道锋利的灵力,嘶啦一声朝头顶的符纹牢笼劈去。 正当众人认为苏烟的符纹结界要被池砚舟轻易破除之际,池砚舟渡出的灵力突然被反弹回来。 眼看即将被那道符纹牢笼罩住,池砚舟连忙渡出斩尘一剑劈去。 符咒刚被破除,散乱的符纹立即化作一道道音圈,发出阵阵鬼魅叫声,听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池砚舟被音圈吵得头痛欲裂,脚尖一点悬在半空之中,挥剑筑阵将音圈一道道消灭。 不可置信的看向神态自若正准备以血画符发起攻击的苏烟,拧着眉道: “烟烟,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没想到才数月没见,你的符箓之术竟修炼得如此出神入化。 我不会让着你了,你可要小心!” 池砚舟说话间,手中的斩尘剑分出数百道分身,气势汹汹的从四面八方朝苏烟刺来。 挟裹着的强大力量令在场的学子震惊不已,纷纷暗道池砚舟果然不会怜香惜玉。 第75章 赢都赢了,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面对强大的剑气,苏烟丝毫不慌。 她同时挥出数十枚符咒筑出一道道防护结界。 在结界中捻血画符。 符咒化作道道利刃猛地朝池砚舟刺去,但皆被他手中的剑一一斩下。 苏烟眼见身旁的结界一层层被摧毁,池砚舟渡出的剑气又逼得她退无可退,恍然想起在苏家堡符阵中修行符道时,苏父曾教给她一种名为万象符的符咒。 苏父告诉她,面对灵力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取得胜利的最佳捷径便是将对手拉进自己的领域之中。 而万象符是由画符者的意念修筑而成,符中世界可随画符者的心念变化万千。 不论再强的的修士到了万象符中,都会成为被动的一方。 而画符者不仅可以利用符中世界探知对手的内心,还可以出其不意的出招,使对手在符中世界无法发挥真正实力。 毕竟是话本中叠满外挂的龙傲天男主,池砚舟虽没有得到魅鲛泪,可自从极寒之地回来后,修为突飞猛进的增长。 苏烟很清楚,倘若正面硬刚,她不一定是池砚舟的对手。 为不输给他,苏烟当即孤注一掷以灵力为引现场画出万象符。 随着符咒的完善,结灵台上逐渐呈现出一个生机勃勃的位面结界。 池砚舟一下子警惕起来,挥着手中的斩尘剑试图将苏烟手中的万象符击毁。 为将池砚舟拉入万象符中,苏烟腾出一只手随意画了张幻象符。 幻象符被扔出去的瞬间,池砚舟恍然看见苏烟放弃抵抗,即将被自己挥出的剑气捅个对穿。 他心头一惊,连忙大声喊了句“烟烟,小心!” 趁他分神,苏烟连忙掐诀念咒闪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拽进万象符中。 看着在符中完全被苏烟吊打的池砚舟,众人被惊得瞠目结舌,交头接耳的赞叹道: “没想到苏烟烟的符箓之术竟出神入化到这种程度,别说是池砚舟了,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到了她的万象符中,都不一定能平安无事的闯出来。” “说来着也奇怪,我几年前也曾有幸见过苏堡主画的万象符,作为符修之最,苏堡主的万象符都没有苏烟烟今日画的这个厉害,看来当真是我们低估了她。”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池砚舟虽被击得节节败退,但他剑法有序且一直在找结界破绽,依我看,他不一定会输。” “……” 学子们讨论得很是激烈。 站在一旁观战的讲师同时被苏烟和池砚舟的强大爆发力震撼住。 为让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战斗被很多人看到,连忙拿出浮生石将其记录下来,直接传到仙门玉简中。 让更多的修士围观评论。 本就对战斗一事毫不关心的师长欢百无聊奈之下,将侯在一旁整理器具的一名乾坤剑宗弟子撩了过来。 只是伸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勾了一把,那小弟子就把持不住狂飙鼻血。 师长欢觉得有趣,十分妩媚的问他: “你觉得我和你小师妹白月怜谁更漂亮?” 那小弟子毫不犹豫的道:“你漂亮。” 师长欢又问: “那你觉得池砚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小弟子思索了几秒,道: “从前我们都以为池师兄喜欢小师妹那样柔弱娇美的。 可有一次喝醉了酒,池师兄亲口说他只喜欢比他强,能打败他、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摩擦的……” 那小弟子话音刚落,一道惊雷般的响声便突然在耳边炸起。 师长欢闻声抬眸朝前看去,只见池砚舟被苏烟一脚从万象符中踹了出来。 落地之时,还被苏烟用剑抵着脖子,神色高傲的问他:“池砚舟,你服不服!” 池砚舟受伤不轻,连吐了几口鲜血, 见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同时落在他身上,有震惊、有质疑,有看不起…… 当即咬着牙道: “愿赌服输,我自然服。” 苏烟这才收起灵剑,面对强大的剑气,甚是得意的道: “清明讲师可说了,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条件,我要你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盛京叫花鸡。 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乾坤剑宗吃的东西种类又少又难吃,才来到这里两天,苏烟的胃已经忍无可忍疯狂的想念苏家堡的美食了。 其余学子更是一有空就疯狂在仙门玉简中吐槽乾坤剑宗的食物味同嚼蜡。 偏偏长老们还绞尽脑汁的不让他们在外面偷吃。 池砚舟作为乾坤剑宗的内门弟子,可以自由外出。 倘若他应了苏烟提出的条件,苏烟既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又能借花献佛赢得那些学子好感。 毕竟出门在外,朋友还是要结交的。 那些学子在听到苏烟提出这个条件后,纷纷兴奋的朝苏烟竖起大拇指。 还不等池砚舟答应,一个个都已经开始预定想吃的口味。 白月怜站在一旁忍了半天,最终忍无可忍的冲出来道: “不公平,苏烟烟,你胜之不武!” 难得看见白月怜支棱起来不再躲在池砚舟身后,苏烟饶有兴致的道: “我怎么胜之不武了?” 白月怜咬着牙走到池砚舟身前将他扶起,道: “你方才对池师兄用了幻像符,趁他分神才有机会将他拉进万象符中的。 倘若你不耍手段与他正面硬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月怜说得有些激动,眼圈都泛了红。 一想到池砚舟竟然在苏烟手上受了伤,还被她如此羞辱,当即恨不得与苏烟打上一架。 要知道,池砚舟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胜于一切。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让池砚舟吃亏。 听她这般说,周围的学子又讨论起来。 一半觉得白月怜言之有理,这场比试池砚舟不算输。 一半觉得比试就跟上战场一样,只讲输赢,不讲过程,真正面对敌人时,敌人才不会跟你讲什么武德。 况且池砚舟没有一眼看出苏烟使用幻像符也是他作为一个修士的失职。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池砚舟一把将白月怜拉到身后,对众人道: “是我技不如人没有考虑周全,理当认输。 烟烟提出的条件我会尽量满足,你们把想吃的东西汇总好交给我,明日我亲自去买。”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疗伤。 白月怜见周围的学子都将心思放在下一场比试上,没有关注她,不服气的看了苏烟一眼,道: “烟烟师姐真是好手段啊,下次我跟你打,如何?” 她说话的瞬间,眸中有杀气一闪而过。 苏烟早知道她不是善茬,对上她的眼,扬唇一笑,道: “好啊,随时奉陪。” 第76章 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白月怜有些被苏烟那无所畏惧的表情气到,冷哼了一声,径直朝池砚舟走去。 苏烟方才画万象符损耗了太多灵力,此时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见那些学子全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结灵台上正在打斗的虞寒衣和沐清风,索性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休息。 屁股还没坐热,师长欢就环着双臂走到她身前,挑着眉道: “你叫苏烟烟是吧?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苏烟有些疲惫的抬眼看着师长欢,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见苏烟直接从灵府中拿出一把睡椅,怡然自得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一副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 师长欢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衣襟,道: “乾坤剑宗的那小师弟说了,池砚舟喜欢比他强,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女子。 你方才打败了他,倘若我们打败你,就从侧面证明我比他强,也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这样他就会喜欢我了。” 苏烟闻言很是震惊,用看猴子的眼神看向师长欢,无语的道: “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你若觉得那小师弟说的是真的,尽管去挑战池砚舟好了,何必来找我的晦气。” 边说边将师长欢扯住她衣襟的手一把推开。 师长欢有些生气,继续伸手去扯苏烟,道: “我打不过池砚舟,但是同你打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 苏烟很是无语,没想到刁难跋扈的长欢郡主竟有如此头脑简单的一面。 见她不肯放过自己,假装虚弱的咳了一声,捂着胸口道: “我方才与池砚舟比试时消耗了太多灵力,现在实在没有精神再和你比试,你若真想打,就等我养好身子再说吧。 不然即便你赢了,也只会被人说是胜之不武。” 师长欢闻言顿时双眸放光,当即从灵府中拿出一瓶珍贵的丹药塞给苏烟,甚是关忧的道: “这些都是滋补灵气的上好丹药,你多吃一点,争取早日恢复精气神。” 苏烟表情复杂的打开玉瓶,发现里面装的全是由渡劫期丹修炼化出的绝世灵丹。 顿时感叹师长欢果真是皇室贵女出手阔绰,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整瓶别的修士辛苦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丹药。 知这些丹药于师长欢而言就像不值钱的废丹一样,一抓一大把。 苏烟也不跟她客气,当即便将丹药扔进灵府之中。 嫌她站在一旁挡了自己太阳,以自己需要静养为由将她支开。 一直等到所有学子都一一比试完,苏烟才在清明讲师的训斥声中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虽然看不惯苏烟在课堂上的摆烂行为,可念在她在万象符中打败了池砚舟,冷着脸给她打了高分。 最后一门课程结束时,天色已经黯淡。 苏烟早早便辞别沐清风和虞寒衣,独自回到房间。 趁夜半巡逻的弟子昏昏欲睡放松警惕之时,她悄无声息的溜出房门,直接朝青衫仙尊闭关的崆峒洞中走去。 崆峒洞位于乾坤剑宗的禁地之内,若非剑宗长老,一律不被允许进入。 因此洞外仅有一个看守结界的年迈修士。 那老修士的原身是一只猴子精,早年因在人间肆意为祸而被青衫仙尊收服。 自被带到乾坤剑宗起,就改邪归正,一直在这里担任守护结界的指责。 虽双目失明,但听觉十分灵敏。 但凡有一只苍蝇飞入禁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且还能精准定位将其杀死。 为让这老修士放松警惕,苏烟特地带来一串熟透的香蕉,假装在崆峒洞外摔了一跤,扯着嗓子故意嘤嘤哭泣道: “这串香蕉是我好不容易拜托师兄历经千辛万苦才从黔灵山带回来的,本来打算献给长老们尝一尝,好让他们提拔提拔我,没想到竟摔了一跤把它压坏了。 这可怎么拿得出手啊,嘤嘤嘤。” 守在洞外百无聊奈的老修士一听见黔灵山三个字,思乡之情瞬间涌现。 连忙拉长耳朵,聚精会神的听苏烟的动作。 苏烟故意生气的将香蕉随手一扔,哽咽着道: “这香蕉不要了,我还是赶紧找师兄再帮忙带一些回来吧。” 苏烟说完,起身故意踏出脚步离去。 那老修士听见苏烟离去的脚步声,纠结了一番,最终忍不住思乡之情,拧着眉冲过去将苏烟口中那从黔灵山带来的香蕉捡了起来。 放在鼻边嗅了嗅后,眉开眼笑的大口吃了起来,连皮都不剥。 苏烟在香蕉中加了些能暂时屏蔽人五感的药粉,在那老修士狼吞虎咽的将香蕉吃完后,特地在他面前弄出声响。 看到他毫无反应,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洞中。 洞内怪石嶙峋且阴冷刺骨,入洞的小路上爬满各种一看就带有剧毒的蛇虫鼠蚁。 看得苏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小心谨慎的避开这些毒物,径直朝洞中走去。 没走多远,便听见一阵妖兽发出的嘶鸣声,青衫仙尊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 “尸鸠,我会暗中派人掳些江湖散修献祭给你们,你就别妄想再打我门中弟子的主意了, 他们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将来我称霸众仙门还要靠他们帮忙打头阵。” 苏烟闻言,一颗心猛地悬了起来。 生怕被发现,她连忙隐在一处怪石后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只见青衫仙尊的身前立着一个人身蛇尾的高大男人,那人长得一脸凶相,嘴中的蛇信子吐得嘶嘶作响。 似乎对青衫仙尊的话很是不满,他甩出蛇尾猛地在地上拍打一下,冷着脸道: “你送来的那些江湖散修修为太低且灵力不纯,我要的,是正宗仙门培养出来的纯灵弟子。 你若不愿如我的愿,我大抵可以派手下去挑人抓,不过到时候我们的计划提前暴露,你可别怨我。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呢。” 苏烟听得头皮发麻,虽不知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隐隐觉得那定是个谋划已久的天大祸事。 原本还想再拉长耳朵听一听,不料那名为尸鸠的蛇兽竟发现了苏烟的存在。 他眸中寒光一闪,当即用蛇尾卷起一枚石子,嗖地朝苏烟所在的位置甩来。 第77章 割肉取石 苏烟还没来得及躲避,那石子就快如闪电般,“轰——”地一声直接穿透她身前的怪石,径直击在苏烟的胸前。 深深的嵌进她的血肉之中。 巨大的冲击力使苏烟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重摔在地之际,青衫仙尊和那蛇兽连忙起身朝苏烟走来。 洞中暗黑,加之距离又隔得远,青衫仙尊看不见苏烟的面容,只沉着嗓音哄骗她道: “你不要怕,先呆在原地不要动,我这就过来帮你疗伤。” 苏烟暗暗唾了他一口。 顾不得身体的传来的阵阵疼痛,麻溜的站直身子,拔腿就往外跑去。 青衫仙尊暗道一声不妙,让尸鸠继续呆在洞中不要露面,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苏烟。 踏出洞门,苏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见看守洞口的那老修士正坐在地上回味着什么,地上漫着一滩鲜艳的血,青衫仙尊压住怒火问他: “你守在崆峒洞口,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人趁你不注意溜进洞中吗!” 那老修士现在五感尽失,根本听不见青衫仙尊的话。 青衫仙尊见不对劲,渡出一道灵力往他体内探查了一番,当即黑着脸劈了他一掌,怒骂一句“废物。” 随既掐了道诀将几名隐卫弟子召了出来,道: “赶紧布施结界罩住整座乾坤剑宗,我要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说完,他连忙离开崆峒洞,打算带人一一排查宗门内的弟子。 毕竟偷听的那人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伤口根本无法愈合,任她本事再大也跑不出乾坤剑宗。 这边苏烟刚一跑离崆峒洞,便见乾坤剑宗的上空罩起层层结界。 胸前的伤口痛得她脸色煞白,浑身瘫软无力。 原本想先回房间处理一下,不料恰好看见青衫仙尊带着一众弟子以乾坤剑宗溜入刺客为由,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 眼看已经有弟子进入她房间搜查,她连忙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再加上身上的伤疼得她整个人都晕晕沉沉,走着走着,竟鬼使神差的来到池砚舟的房前。 听到周围传来搜查的动静欲离去之际,池砚舟突然开门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看见苏烟身上的伤,池砚舟很是诧异,连忙小声的问: “烟烟,你怎么受伤了,师尊方才传音说剑宗闯入刺客,那人是你吗!” 苏烟身上的罗裙全被流出的血浸湿,被秋日的凉风一吹,冷得浑身颤抖。 她咬着牙扶住池砚舟的手,费力的摇了摇头。 此时屋外恰好传来弟子的敲门声。 苏烟求助性的看向池砚舟,道: “帮我个忙,别让他们发现我,我呆会再向你解释。” 池砚舟连忙将苏烟扶到床帘后藏了起来,假装无事的朝屋外道:“什么事?” 屋外的弟子不敢擅自闯入他房间,隔着门道: “大师兄,师尊让我们一一搜查剑宗内的所有房间,我们可以进来吗?” 池砚舟镇静的道: “我恰好处在打坐修炼的关键时期,不便被打扰,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搜查吧。” 那几名弟子向来对池砚舟尊敬有加,闻言也没有丝毫怀疑,当即便转身离去。 从门缝中瞅到他们已经走远,池砚舟连忙跑去将苏烟拉出来,往她嘴中塞了几枚止血丹药。 苏烟知青衫仙尊这人疑心病很重,早晚会亲自来搜池砚舟的房间。 咬着牙对池砚舟道:“我得赶紧把这枚石子从血肉里取出来,不然即便服用无忧仙果伤口也愈合不了。” 池砚舟连忙道: “我来帮你。” 伸手的瞬间,恍然发现苏烟受伤的部位恰好是在胸前,犹豫半天,始终不太好意思解她的衣服。 苏烟也不想让池砚舟看到自己的身子,当即渡出一把匕首,道: “你转过身去背对我,倘若我承受不住,立即用灵力帮我续命,千万别让我晕过去。” 见苏烟竟然打算自己忍痛取石,池砚舟满脸担忧,还想说些什么,可苏烟已经宽衣解带,咬着牙开始划肉取石了。 池砚舟背对着她,连忙渡出灵力尽量为她减轻痛苦。 本以为苏烟一个弱女子会承受不住,不料她全程咬牙皱眉,连哼都没哼一声,硬生生将嵌入血肉中的石头取了出来。 还像个没事人一般淡定的从灵府中拿出无忧仙果服下。 纵然她全程表现得很是淡定,可池砚舟还是从她渗满密密汗珠的额头和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看出她的痛苦。 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苏烟一般,他感觉眼前的女子竟陌生得让他害怕,全然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 为不留下证据,苏烟连忙从灵府中拿出一套新的衣裙换下,将带血的那套焚成灰烬。 无忧仙果的治愈能力十分强悍,才服下不久,苏烟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不过因那蛇兽的攻击太过霸道强悍,她的心脉稍被震伤,短时间内精气神无法完全恢复。 见她已经独立处理好伤口,池砚舟这才问她为何受伤。 苏烟将在崆峒洞中听到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告诉池砚舟,并提醒他道: “青衫仙尊野心勃勃,表面上他是万人敬仰的仙门大能,实际他内心肮脏野心勃勃, 因连续百年来始终无法突破瓶颈,他的道心已逐渐黑化。” “倘若不赶快查探他与那蛇兽的计划是什么,只怕整个长灵大陆都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池砚舟听苏烟这般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不过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苏烟没有理由编造谎言欺骗他,暗暗决定要好好配合苏烟调查一番。 若青衫仙尊无辜,绝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此时几乎已经将整座乾坤剑宗翻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搜出“刺客”的青衫仙尊得知弟子们并没有进去池砚舟的房间搜查后,带着一众弟子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池砚舟听到门外传来动静,连忙将苏烟拉坐在案台边,道: “我们得相互配合在师尊面前演一出戏,万万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说完,假装斟茶倒酒与苏烟把酒言欢。 苏烟领会到他的意思,顺势将平日屯在灵府中的糕点拿出来摆上,端起台上的茶细细的品。 第78章 你若是查不出什么,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青衫仙尊带着弟子走到池砚舟房前,似料定那偷听之人定在他房间中一般,也不敲门,直接一脚将房门踹开。 已有年代感的木门在他的暴力踢踹下哐当一声从门侧掉落。 早有准备的苏烟故意被那声巨响吓得身躯一缩,手中端着的茶水砰地落地。 似做了亏心事一般,她连忙起身道: “青衫仙尊,你怎么了来了,还带着这么多弟子。” 池砚舟也起身便他揖礼,伸手将暗台上的酒水推到一边,故作心虚的道: “师……师尊,怎么了?” 同青衫仙尊一起前来的弟子们见池砚舟竟深更半夜与苏烟孤男寡女在房中幽会,纷纷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道: “大师兄向来最注重礼法,几年来从未犯过任何一条宗门门规。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半夜与人房中幽会不说,竟还喝起了小酒。” “难道他与苏烟烟旧情复燃了吗?” “那这样置小师妹于何地?” …… 青衫仙尊将弟子们的议论都听进耳里,一双眼将苏烟与池砚舟上下打量了一遍。 发现他们二人衣衫整洁,身上全然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后,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道: “砚舟啊,今日为师在崆峒洞闭关,突然遭受刺客攻击,那人受了重伤跑不远,为师几乎将整座乾坤剑宗都翻了个遍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你也别怪师尊方才无礼,如今只有你这间房没被查过了,为师担心那刺客趁你不注意潜入你房中。” 池砚舟闻言,道: “自听学课程结束后,徒儿一直呆在房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师尊你若不放心,尽管搜查。” 青衫仙尊立即放出灵识亲自在池砚舟房中搜查。 什么也没发现后,怀疑的目光顿时落在池砚舟与苏烟身上。 他凝着眉看向他们,问: “这么晚了你们不在各自房间休息,跑来聚在一起干嘛?” 他亲自教导池砚舟多年,对他很是了解。 他这徒弟虽然生来多情,但在男女之事上很是克己复礼。 从前与苏烟烟相恋时,在宗门内明明有着很多偷偷幽会的机会,可他为了苏烟烟的名声,从不逾越一步。 后来被白月怜迷了心窍,也最多是在白月怜梨花带雨时轻轻揽她入怀。 抛开他与苏烟烟已经一刀两断撕破脸皮不说,就算他们和好如初,他也绝对不可能在大婚之前无故将她带入房中,乱她清白。 池砚舟闻言,细细斟酌了一番,刚想解释,苏烟连忙不好意思的道: “白日里我与池砚舟比试,因功利心强不小心打伤了他,回房后因此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我就拿些糕点酒水来道歉,顺便向他请教一些剑道上的问题。” 众弟子闻言,很是八卦的长长哦了一声,都认定他们二人在房间的这段时间定发生了什么,于是偷偷议论道: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三年的感情,怎能说断就断。” “我看道歉和请教问题是假,趁机重新培养感情才是真,不然大半夜的喝什么酒。” “只是可怜了小师妹,一颗心栓在大师兄身上,都不怎么理会我们了。” …… 青衫仙尊扫了一眼案台上那吃了一半的糕点,盯住池砚舟的眼,语气犀利的道: “砚舟,是这样吗?” 在他的记忆中,池砚舟是个刚正诚实的人。 一旦说谎,就会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刻意用这个小动作来掩盖事实。 所以青衫仙尊说话的瞬间,一双眼全程注视着池砚舟。 池砚舟被他那怀疑的目光看得很是压抑。 深知自己的习性,他刻意真诚的盯住青衫仙尊的眼,竭力的管住自己的手,道: “的确如此,方才师弟来我房间敲门的时候,我正与烟烟凝神探道。 因怕被人发现烟烟在我房中会毁了她的名声,所以没让小师弟进来。” 他说得有理有据,也没有揉眼睛的动作。 尽管青衫仙尊还是有些怀疑,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证据。 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人的心理,青衫仙尊道: “那刺客的胸口被我用碎石击伤,伤势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除了你与苏烟烟之外,身在乾坤剑宗的弟子全都已经脱过衣让人检查,为师向来对弟子一视同仁,绝不会因私情而区别对待。 为了让众弟子们信服,你们二人也脱衣让我检查一下吧。” 池砚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谨慎到这个地步,生怕苏烟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假忙上山一步道: “师尊,我一个大男人脱衣检查倒是没什么,可烟烟她还是个闺中少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检查恐怕不妥吧?” 青衫仙尊抬眸扫了他一眼,道: “你不用担心,为师自会找女弟子来为她检查。趁女弟子还没来,你先脱吧。” 他说话的瞬间,朝身旁的弟子看了一眼,那弟子心领神会,立即冲出去找人。 话都这么说了,池砚舟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 当即当着众人的面麻利的将上衣脱去。 亲眼看到他身上并无伤口,青衫仙尊才松了口气,随之将所有怀疑的目光都移到苏烟身上,看得苏烟后背一阵发凉。 为给青衫仙尊一个教训,苏烟几步迈到他身前,伶牙俐齿的道: “青衫仙尊,我是代表苏家堡以及长灵大陆成百上千的符道修士来听学的,怎么说也算是你们乾坤剑宗的座上客吧? 你怎么使唤你门下的弟子我管不着,可你偏要我脱衣就是侵犯了我的隐私。 我可以顺你的意脱衣检查,可你若是查不出什么,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苏烟说话的语气强硬霸道,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逼人的威严。 与她这娇软柔美的外表十分不符。 她越找借口试图让自己放弃对她检查,青衫仙尊越是怀疑她。 想着自己堂堂一介仙尊,苏烟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于是道: “那依你所言,你想要什么本尊给你什么交代?” 苏烟也想趁机看看青衫仙尊身上有没有风铃剑刺下的伤疤,神色淡定的道: “方才你也说了,你向来一视同仁不会对人区别对待,恰好我做人做事也是这样。 倘若你让人检查后没在我身上发现伤口,那你就脱衣让众弟子也检查检查如何?” 第79章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青衫仙尊闻言脸色一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苏烟连忙又道: “你口口声声说有刺客闯入崆峒洞中想刺杀你,众弟子配合让你挨个检查一遍。 如今乾坤剑宗被结界笼罩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刺客。 做到这般地步若都还不能将刺客找出,那我就不得不怀疑是青衫仙尊你自己贼喊捉贼了。” 青衫仙尊被苏烟的这番话气得不行,忍无可忍的伸出手指向她,怒道: “苏烟烟,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和我说话!” “我身为乾坤剑宗的宗主,在自己的宗门查找刺客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不配合就算了,竟还说我贼喊捉贼。 是不是老虎不发威,你就把我当病猫啊!” 池砚舟见向来庄严讲礼的师尊竟因苏烟烟的三言两句而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惊了一跳。 生怕他一气之下会出手伤害苏烟,连忙走到他身旁轻声安抚道: “师尊息怒,烟烟她口直心快,无意冒犯。” 青衫仙尊见池砚舟向着苏烟,心中更加来气,当即一把将他推开,将在苏烟那里受到的气都发泄到他身上,吼道: “你少来当和事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不舍月怜,又不愿放弃苏烟烟。 你若再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就不要再叫我师尊!” 事关统一仙门的大计是否会被泄露,青衫仙尊整个人都焦头烂耳。 一心只想将人找出来,根本无暇维护以往费心费力在众弟子面前营造的人设。 池砚舟被吼得不敢再说话,退到一旁为苏烟提心吊胆。 众弟子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也被吓得鸦雀无声,安安分分的站在身后听他差遣。 此时去找人为苏烟验伤的小弟子带着白月怜及几个女弟子一同走了进来。 见现场气氛诡异,白月怜失望的看了池砚舟一眼后,主动走到青衫仙尊身旁,挽住他的手,柔声道: “师尊,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青衫仙尊见到白月怜,脸上的怒气顿时缓和了许多。 他亲昵的拍了拍白月怜的肩膀,道: “月怜,你来得正好,帮为师查验一下苏烟身上有没有伤。” 白月怜乖巧的点头,刚动脚准备将苏烟带进里屋,苏烟对她做了个“停”的手势,道: “就算看我身子的是女子,我也觉得自己吃了亏。 青衫仙尊你若不答应我方才提出的要求,休想让人验我的身。” 白月怜这段时间亲眼见到苏烟性格的变化,知她说到做到,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好拿捏了,一脸为难的看着青衫仙尊。 青衫仙尊见苏烟反抗如此激烈,坚定的认为她就是那偷听之人,当即冷着脸道: “苏烟烟,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用强硬手段对付你了!” 说话的瞬间,手中渡出一道灵力,一副要将苏烟强绑进里屋验身的模样。 苏烟毫不胆怯往他身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平视他的眼,底气十足的道: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父亲是苏家堡的符道大能,在整个长灵大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倘若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在乾坤剑宗受了委屈,他猜他会不会亲自上门找青衫仙尊你算算帐?” 从前原主拜入乾坤剑宗时,因与家中断绝关系,所以一直不愿将自己苏家女的身份亮出来压人。 以至于弟子们嫌她修为停滞明目张胆的针对她。 唯唯诺诺久了,就连青衫仙尊也忘了她的这层身份,对她随意使唤。 如今见她突然变得如此硬气,青衫仙尊才恍然想起苏堡主在长灵大陆的地位确实压他一头。 不想多生事端,他咬着牙恨恨的道: “好,本尊答应你,若你身上没伤,本尊就履行诺言脱衣让人检查。 若你身上有伤,本尊定亲自将你绑回苏家堡找苏堡主讨要说法!” 说罢,转头对白月怜道: “带她进里屋,多带几个女弟子,看仔细一点,” 苏烟大摇大摆的便里屋走去,还不忘扭头的对青衫仙尊道: “在场的弟子都长了耳朵,呆会你可不要耍赖哦。” 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气得青衫仙尊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里屋内苏烟大大方方的褪去衣衫,白皙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白月怜几人的眼前时,她们皆是一惊。 没想到苏烟包裹在罗裙下的身体竟如此蔓妙,嫩白得如羊脂膏玉不说,还前凸后翘不长一点坠肉。 特别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稍一扭动就勾魂夺魄。 瞬间让自认为已是女中娇花的她们自愧不如。 几乎将苏烟的上半身都瞧了个遍,也没在她身上发现任何伤痕后,白月怜才领着几个女弟子出去跟青衫仙尊报告。 青衫仙尊虽对苏烟仍心有怀疑,可也不得不就此作罢。 明白苏烟让他脱衣就是为了看他身上那道被风铃剑刺中的伤,顿时心虚得连忙找借口溜走。 苏烟在他踏出房门之际从里屋走出来拦住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道: “青衫仙尊,衣服还没脱就想走?” 同时被众弟子盯住,青衫仙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假装淡定的道: “本尊好歹是一宗之主,随随便便就在人前脱衣成何体统? 既然你是无辜的,那本尊就不追究此事了,你见好就收,别让本尊难堪。” 在场的弟子也觉得纵然是青衫仙尊有错在先,可他毕竟是一宗之主。 当着众弟子的面脱衣让人检查,传出去难免影响宗门的名声。 于是皆站出来维护他,苦口婆心的劝诫苏烟不要得理不饶人逮着青衫仙尊不放。 苏烟看到青衫仙尊的态度,也知就算将脸皮撕破,他也不会当众脱衣。 况且自己已经基本确定他就是那日暗杀自己的黑衣人,于是换个方式道: “不脱衣也行,你当着众弟子面跟我道歉,我就不再追究此事。” 青衫仙尊闻言,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思虑一番,冷着脸道: “这件事确实是本尊做得不妥,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第80章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青衫仙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一说完,就甩袖离去,生怕走慢一步,苏烟就会绞尽脑汁用言语抨击他。 周围的弟子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苏烟与池砚舟,皆以为他们已经旧情复燃。 生怕白月怜会受到伤害,连忙找各种借口想带白月怜离开,以便趁机获得她的青睐。 白月怜心中有气,将他们全都赶出门后,压住心中的不悦质问池砚舟: “你和苏烟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呆在房间干嘛?我可不信你们只是单纯的聊天探讨剑术。” 她一改往日的温良贤淑,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明明没有哭出声,可说话时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从脸颊滚落。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刚刚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以往不论她犯怎样的错,只要做出这幅表情,池砚舟总会疼惜的将她揽进怀中软言细语喃喃安抚。 而今日池砚舟就像变了个人般,非但不对她安抚解释,反而还有些不耐烦的道: “这是我的隐私,你不要多问。” 白月怜闻言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紧的皱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盯住池砚舟,委屈得轻轻抽泣。 大有哭着哭着就一头栽倒在池砚舟怀中的架势。 苏烟可不想在这当“电灯泡”,连忙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就急匆匆的离去。 池砚舟本想叫住苏烟,可一来没有理由让她停留,二来白月怜的抽泣声听得他很是头大。 无奈之下,只得同往日那般硬着头皮安抚白月怜。 苏烟走离池砚舟的房间不久,便迎面碰到了前来找她的沐清风和虞寒衣。 见苏烟从池砚舟的房间走出来,虞寒衣连忙走上前将苏烟一把拉到身前,道: “烟烟,我听乾坤剑宗的弟子说你与池砚舟大半夜的在房间幽会,还被青衫仙尊逮了个正着。 青衫仙尊为了查验你们有没有逾越礼法,硬是逼着你脱衣检查,你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听那些弟子这样说时,他气得差点将那几名弟子狂揍一顿。 好在沐清风告诉他,青衫仙尊逼苏烟脱衣检查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闯入崆峒洞中的刺客。 两人担心苏烟被青衫仙尊为难,这才火急火燎避开那些弟子的视线,偷偷溜过来找苏烟。 苏烟没想到才短短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那些弟子竟然传出如此不可理喻的造谣。 当即翻着白眼道: “你看我像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吗?” 虞寒衣本来想摇头,可一想到当初苏烟烟可是为了能与池砚舟在一起,不惜放弃大好前程也要与他退婚、和家族断绝关系的人。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一刀两断,可毕竟曾彼此相爱过,如今旧情复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罢,原本就糟糕的心情就像灌进了水泥一般,沉闷得难受。 张嘴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沐清风相信苏烟,知她半夜出现在池砚舟的房间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当即走到她身前,小声的问: “青衫仙尊查找的那刺客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青衫仙尊几乎将乾坤剑宗翻了个底朝天,还让所有人脱衣检查都没能找出刺客。 而苏烟偏偏在这个时候碰巧出现在池砚舟的房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苏烟也不打算瞒着沐清风和虞寒衣,将他们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设下结界后,才将自己在崆峒洞中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沐清风闻言皱着剑眉,对苏烟道: “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剿灭恶魂宗后,我跟你说有急事需要赶紧离开吗?” 苏烟点头,他继续道: “那日我收到消息,说剑宗内有三名弟子莫名失踪。 我带人四处寻找,在一座孤坟下发现他们尸体,诡异的是他们身上的灵气全被榨干,而且身上还有献祭印记。 自那以后,各大仙门隔三差五就有弟子神秘失踪,长老们怕引起恐慌,私底下将这事压了下去。 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但一点线索都没有,或许这二者之间有所关联。” 苏烟想起崆峒洞中那人身蛇尾的凶戾妖兽,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那妖兽实力强悍,她已经连吞了好几枚丹药,体内的灵气都还有些紊乱。 一时也不知那些失踪的修士和青衫仙尊口中的计划有没有关联,只让沐清风和虞寒衣多提高警惕,尽量不要让青衫仙尊发现端倪。 三人在结界中商谈了一番,便各自回房睡觉。 这边青衫仙尊离开池砚舟的房间后,径直走回崆峒洞。 一到洞中,他就愤怒的渡出灵力将洞中的怪石炸得四分五裂。 尸鸠从暗处出来,吐着蛇杏子道: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找到人了吗?” 青衫仙尊重重一掌将身前的石块拍碎,吼道: “没找到! 那贼人溜得真快,我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乾坤剑宗,可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明明他已经受了重伤。” 尸鸠闻言,有些乱了方寸的道: “若我们的计划被泄露出去,多年来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那人一定就藏在乾坤剑宗,说不定用了什么掩人耳目的办法才躲过你的搜查。” 青衫仙尊闻言顿时冷静下来,恍然想起苏烟曾在思过崖摘走一整根藤的无忧仙果。 那无忧仙果能在短时间内治愈一切外伤,若她真的服用果子,身上的伤定然会瞬间愈合。 再一联想到她夜半出现在池砚舟房间的某些细节,突然顿悟,咬着牙道: “一定是苏烟烟! 她如今有魅鲛泪在身,又学了苏家符咒,除了她,还有谁能在我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我现在就去把她抓过来!” 青衫仙尊刚走两步,恍然想到苏烟在池砚舟房间时,一定已经将此事透露出来了。 不然池砚舟定不会冒着忤逆自己的风险帮她掩护。 他若这个时候抓走苏烟,无疑从侧面证实了自己的心虚。 池砚舟一心向道眼里容不得沙,一旦得知他敬爱的师尊背地里竟是个阴暗小人,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拔剑指向他。 见青衫仙尊走出去又退了回来,一副惶恐犹豫的模样。 尸鸠看穿了他的内心,阴沉着眼道: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第81章 把她给我扛过来 “什么计划?” 青衫仙尊连忙拉长耳朵听。 尸鸠嗖地甩了一下蛇尾,阴沉的道: “自古前来参加听学大会的弟子在听学时间结束前,都会由宗门统一安排下山历练。 你随便找个理由把历练时间提前,让他们全去不渡川。 如今不渡川里全是我的妖兵兽将,只要他们人到那里,怎么死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尸鸠话中的意思青衫仙尊再明白不过。 若以历练为由将这群弟子派去不渡川,他既可以暗中抓走苏烟烟,又能借尸鸠之手将那群各大仙门引以为傲的拔尖弟子一网打尽。 这样即便苏烟已经将他与尸鸠在崆峒洞中的对话泄露,也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如此想来,到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那些弟子来到乾坤剑宗的时间毕竟才三天不到,这个时候就将他们派去不渡川,难免引各大仙门怀疑。 青衫仙尊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再将他们多留在乾坤剑宗一段时日。 苏烟虽撞破了他与尸鸠的谈话,但口说无凭,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之前,不会有人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的。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派人暗中盯紧她。 似想到了什么,青衫仙尊突然眸色一亮,连忙走到尸鸠身前,神神叨叨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 因尸鸠那恐怖的尊容总在苏烟脑海中浮现,导致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天还没亮,师长欢就擅自闯入她房中,气鼓鼓的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质问道: “苏烟烟,昨夜你到底和池砚舟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现在所有弟子都在传你们旧情复燃。 从前你和他有怎么样的纠葛我不管,但现在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我绝不允许你染指他!” 苏烟实在困得厉害,听见师长欢这般说,顿时感觉像吃了只苍蝇般,膈应得厉害。 她一把甩开师长欢的手,很是无语的道: “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我对池砚舟根本就不感兴趣,昨晚的事只是个误会,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师长欢见苏烟一听见池砚舟三个字就一脸晦气,根本不像别的弟子说的那般,听到爱人都的名字都会满脸甜蜜。 再一联想到苏烟在结灵台上对池砚舟的态度,当即半信半疑的盯住她,道: “真的?” 苏烟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闭着眼重新瘫倒在床上,软弱无力的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与其花费时间在这烦我,还不如多动动脑子想想怎么赢得池砚舟欢心。" 苏烟说完,甩了张符纸将师长欢弹出自己的房间。 怕被人打搅,连渡了几道结界将云烟阁层层罩住。 师长欢头一次被人这么粗暴的赶出房间,大小姐脾气顿时涌上心头。 她想冲进去将苏烟从床上拧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奈何怎么也破不了她设的那层结界。 只得气鼓鼓的剁了几下脚,冲苏烟喊道: “听学时间快到了,你现在不起床,难道想迟到不成?” 苏烟本就无意在此次听学大会中脱颖而出,因此根本不在乎讲师们打的考勤。 只想翘课好好睡上一觉。 师长欢见苏烟不理会自己,站在她门前骂骂咧咧几句,气鼓鼓的走了。 毕竟今早的讲师是尘不渡。 她还想在尘不渡面前表现优异,好让他帮忙打造一把趁手的法器呢。 这边听学铃声一响起,尘不渡就在众学子期待的目光中走进学堂。 身后跟着一个用玄铁制成的机械灵兽。 那灵兽一踏入学堂,就引来学子们的一阵喝彩。 他们早就听闻尘不渡除了擅长制作法器外,还会制作各种奇形怪状的灵兽。 经他手做出的灵兽不仅战斗力爆表,还拥有自己的思维,样貌外形甚至达到可以假乱真的地步。 从前只是听说,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如今亲眼得见,一个个都控制不住激动的心,忍不住想上前与他做出的机械灵兽“勾搭”一番。 尘不渡居高临下的将在场的学子都扫视了一遍。 发现苏烟并没有在课堂上后,凝着眉问: “苏烟烟呢?” 众学子同时扭头朝苏烟的位置看去。 虞寒衣虽不知苏烟今日为何没来,但为不让她受尘不渡惩罚,硬着头皮道; "师长,苏烟烟今日身体不舒服,特地让我帮她告个假。" 他话音刚落,站在尘不渡身旁的机械灵兽就立即道: “他说谎。” 说话的瞬间,隔空朝虞寒衣渡了一道寒气,以示惩罚。 冻得虞寒衣连打了几个寒颤。 师长欢为在尘不渡眼中留下好印象,当即起身道: “师长,苏烟烟躺在房间里睡大觉呢。 我今日去喊她了,可她非要翘课,不肯来。” 众学子闻言,纷纷低声议论道: “苏烟烟胆子真大啊,连尘师长的课都敢翘。” “我听说尘师长平日里与人相处时虽温顺和蔼不拘小格,可一旦涉及到学术上的问题,就会变得无比严谨。 几年前他收了一个弟子,无微不至的教那弟子器械之术,可有一天那弟子因闹肚子没有按时完成他给的任务,他就当场与那弟子解除师徒关系,还抹消了那弟子几年来在他那里学到的知识。” “依他的性子,苏烟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 学子们的议论声虽压得很低,可听觉灵敏的尘不渡还是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进了耳里。 他冷着一张脸,仅是看了学子们一眼,他们立即被吓得挺直身躯,不敢再多言一句。 虞寒衣本来绞尽脑汁的还想为苏烟解释一番,不料尘不渡毫无预兆的对身旁的机械灵兽道: “把她给我扛过来。” 机械灵兽得令,嗖地一下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毫不知情的苏烟原本在睡梦中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机械般的咔嚓声吵醒。 睁眼时只见自己布在屋前的结界全被逐一击碎,一只体型庞大的机械灵兽正眼冒绿光的朝自己走来。 苏烟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翻身下床,扯过床盼的外衫披上。 连甩出几道符箓朝它发起攻击。 不料剧烈的攻击在它身上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全被反弹回来。 苏烟轻盈的闪身避开,灵兽突然伸长手将她一把捞扛在肩上。 第82章 费力不讨好 那机械灵兽的手就像一把钳子般,死死在苏烟固定在肩上。 苏烟越挣扎,他扣得越紧。 坚硬的臂膀咯得苏烟腰间肌肉酸痛。 见这灵兽二话不说便扛着自己朝学堂的方向走去,苏烟顿时明白今日讲课的师长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不想以这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众学子面前,她竭力的边在灵兽肩膀上挣扎,边气匆匆的喊道: “放开我,我有脚,自己会走!” 那灵兽就跟听不见她说话一般,不论她怎么挣扎,都置之不理。 苏烟于是被它扛麻袋般扛进了学堂,惹得学子们哄堂大笑。 那灵兽高高的将苏烟从肩上丢下,摔得苏烟两眼冒金星。 她气不过想偷偷给那灵兽一点教训,不料一抬眸,恰好看见尘不渡正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的盯住自己。 明明面无表情,可苏烟却从他那双眼中看出了身为师长的严肃。 与那日她在青竹云巅见到的判若两人。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苏烟尬笑一声,道: “尘……尘师长,我昨夜一宿没睡,今日不小心睡过头了,绝不是有意要翘你的课的。” 就在众学子偷偷议论尘不渡会怎样惩罚苏烟之际,他只云淡风轻的道了句: “回座位上坐好。” 苏烟连忙麻溜的起身溜回座位,长长的舒了口气。 许是知苏烟会在课堂上打盹,在她回到座位之际,尘不渡看了那灵兽一眼。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那灵兽却似和他心意相通一般,在众目睽睽下突然毫无预兆的化作一团乌云,径直飘在苏烟的头顶上。 巨大的压迫感使苏烟有些喘不过气,她很是疑惑的问尘不渡: “这是要干嘛?” 辰不渡冷着嗓音道: “防止你开小差。” …… 苏烟朝他翻了个白眼,在座位上坐得笔直。 尘不渡很快便开始进入正题讲课。 学子们皆被他深奥的器械知识吸引,因此一个个听的极其认真。 苏烟困得不行,听着听着眼皮就不自觉的合上。 而悬在她头顶的那团乌云监测到她没认真听课,毫不留情的在她头顶下起了雨。 那雨冰凉刺骨,淋得苏烟触不及防的“啊”了一声。 尘不渡见她被被淋成落汤鸡了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无奈的道: “你再不认真听课,下次落在你身上可就不止是雨水了。” 苏烟对尘不渡恨得咬牙切齿,一连朝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暗暗发誓要与他不共戴天!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担心她着凉,虞寒衣连忙渡出灵力帮她把身上的衣服烘干。 此时池砚舟为了履行战败后对苏烟的承诺,带弟子将前往盛京买来的叫花鸡拿出来分给众学子吃。 见苏烟正气鼓鼓的坐在位置上与虞寒衣相互调侃,他深吸了一口气,果断走到苏烟面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盒梨花糕递到她面前,道: “烟烟,我记得你最爱吃梨花糕了,以前每次下山,你都要缠着我带你去买。 今日我特地起了大早去买,你趁热吃吧。” 他话语中尽是讨好之意,惹得周围的学子们纷纷一脸吃瓜的看向他们。 而白月怜和师长欢则气得咬牙切齿。 苏烟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梨花糕,放在鼻边嗅了嗅,一脸嫌弃的道: “你记错了,我从来都不爱吃梨花糕,虞寒衣喜欢吃,给他吃吧。” 正在疯狂往嘴里塞叫花鸡的虞寒衣闻言一脸疑惑的抬眸看着苏烟,刚想说“我什么时候说爱吃了?” 便被苏烟一个眼神警告,委屈的接过梨花糕,道: “烟烟说的是,我最爱吃这种小甜点了,给我吃吧,谢谢了。” 说罢,边将梨花糕往嘴里塞,边因受不了这股浓浓的甜梨味而连连干呕。 池砚舟站在一旁尴尬不已,见苏烟跟个没事人一般笑呵呵的给虞寒衣递糕点,动作娴熟举止亲密。 心头实在赌得慌,咬着牙道了句: “你慢慢吃,别噎着!”便皱着眉头走冲出学堂。 师长欢见他在苏烟那里吃了瘪,连忙笑盈盈的追在他身后,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池砚舟,苏烟烟不理你,你何不把眼界放广一点,回过头来看看我。” 她边说,边亲昵的挽住池砚舟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惹得白月怜暗暗的紧握着拳头。 此时有弟子突然走进学堂,宣布因讲师临时有事,下午的课程取消。 学子们一阵欢呼,苏烟更是一刻也不停留的拽着池砚舟和虞寒衣冲出学堂,往四周望了望,小声的道: “整日呆在乾坤剑宗,我都快被关疯了,要不我们趁机偷偷溜出去逛一逛,只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绝对不会被发现。” 虞寒衣早就有此想法,当即附和苏烟,道: “好啊,我早就想溜出去了,我们现在就走。” 相对与他们二人而言,沐清风比较沉着冷静一些。 他虽不想违背乾坤剑宗的门规,私自离开宗门,可见苏烟一脸期待,还是忍不住想陪她出去逛一逛。 知乾坤剑宗如今到处都设满结界,若非有门中的出行令牌,他们根本出不去。 思来想去,拿出三张遁地符咒,道: “没有出行令牌,我们就只有用遁地符溜出去了,麻是麻烦了点,可总比用瞬移符安全。” 用瞬移符的话,很有可能瞬移到一半,就会被结界挡回。 苏烟和虞寒衣相视一眼,连忙从沐清风手中接过遁地符,掐诀捻咒的瞬间,身子嗖地一下遁入地中。 不死心前来找她的池砚舟恰好看到这一幕,怕她们被发现,特地将她们使用遁地符后留下的痕迹掩盖掉。 …… 苏烟三人就近来到距离乾坤剑宗最近的一个小镇。 小镇不大,但繁华热闹,很有人间烟火气息,吃的食物也大多合苏烟的口味。 三人沿路买了很多摆在街边的小吃,找了处花香鸟语的楼台,点了茶点,悠哉的边吃边看风景。 上茶的小二见她们三人衣着打扮甚是不凡,笑盈盈的道: “三位客官不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花神大会真是可惜了。” 第83章 雪刃霜花一路威,铮铮杀气斩魔冠 据那店小二所言,所谓花神大会,便是在美人樱盛开的十一月由民众挑选出一名容貌与身段具佳的少女来扮演花神。 被选中之人需穿花神装,站在花车上游街为百姓祈福。 礼毕后不仅会被冠上花樱美人的称号,还能获得一件由德高望重的仙门长老亲自炼化的礼物。 考虑到参加花神大会的大多是些不修仙法的邻家少女,以往长老们给出的礼物大多是些美容养颜、延长寿命的灵丹仙药。 但近两年来因有越来越多的女子踏上修行之路,极度渴望能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仙门法器。 于是长老们就将灵丹仙药与一些精贵的仙门法器混在一起,开盲盒似的让被选中的花樱美人挑选。 据说今年的花神大会深得几位闭关百年的长老重视。 为赏心悦目,选出一个倾国倾城的花樱美人,长老们特地将令众修士垂涎三尺的炼妖壶当作奖品拿了出来。 为得到这炼妖壶,各地美人纷纷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地。 有的男修为了能有被选中的机会,甚至男扮女装去参加初选…… 苏烟清楚的记得,话本中白月怜也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处参加花神大会。 因是话本中的万人迷女主,她无可厚非成为花樱美人,拿到炼妖壶后,她转手就将其当作礼物送给了池砚舟。 而池砚舟后来更是靠着炼妖壶与妖族圣女缔结灵契,拥有号令众妖的能力。 为不让炼妖壶落在池砚舟手中,苏烟当即决定要参加花神大会,凭本事拿到炼妖壶。 沐清风和虞寒衣自幼长在仙门中,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 可自打苏烟出现,他们都觉得那些不过是庸脂俗粉。 坚信苏烟一定会被选上,他们当即便带着苏烟来到初选现场。 场地设在一片开满美人樱的空旷原野上,围观的群众黑压压一片,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沐清风和虞寒衣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苏烟推进美人堆中。 上百名美人站在花神像下,身姿婀娜,各有千秋,看得围观的民众心潮澎湃。 苏烟的目光在美人堆中扫了一遍,正疑惑竟然不见白月怜的身影之际,恍然抬眸瞥见不远处白月怜正拉住池砚舟的手匆匆朝这边赶过来,边跑边催促道: “师兄,走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昨日哄我的时候不是说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只是想让你陪我来参加花神大会,你就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啦。” 她本就是娇弱惹人垂怜的清纯小白花长相,为了入选,刻意换了身精致的飘飘白裙。 因跑得太急,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香汗淋漓,惹得身旁的行人纷纷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因苏烟站的位置太过显眼,她一入场,便一眼瞅见了苏烟,顿时心中漫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但明面上却云淡风轻笑着与苏烟打招呼,故作惊讶的道: “烟烟师姐,这是花神大会,你怎么穿着听学门服来,还不梳妆打扮?” 周围的美人们个个衣着华丽,擦脂抹粉,绞尽脑汁的打扮得花枝招展。 而苏烟离开乾坤剑宗时一来走得匆忙,二来只是想溜出来逛吃一顿,因此身上的衣物没有及时更换不说,脸上也没有描绘妆容。 好在门服设计独特,不至于让人一眼看出。 眼看负责“赏花”的几位执掌人已经挨一逐二的在美人堆中挑起了人,苏烟没有时间去精心打扮,索性两手一摊,很是无所谓的回白月怜道: “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刻意打扮就能艳压群芳。” 白月怜闻言有些不屑的抬眸瞥了苏烟一眼,昂首挺胸,尽情的展示自己的美。 几位执掌人层层挑选,最终定下十位美人,让她们分别表演才艺,好让在场的群众们一一投票。 苏烟和白月怜都被选中。 眼看白月怜一袭白衣飘飘,用一支惊鸿舞赢得众人喝彩。 苏烟索性趁等待上台的空隙,从灵府中拿出一套在钱家布庄时屯的异域红裙换上。 而虞寒衣充分发挥自家的“钞”能力,用传送符召来几个女婢,现场为苏烟梳妆打扮。 临到苏烟上台时,她恰好梳妆打扮完毕。 着一袭飘飘红装踏上舞台。 在场的观众眼前一亮,纷纷热情高涨,疯狂为苏烟加油。 就在众人都以为苏烟要同前面几位美人一样献上一舞之际,苏烟突然渡出灵剑,微挑秀眉道: “我要为大家表演的是舞剑,在场的诸位有没有会弹箜篌的,可否上台帮我弹奏一曲剑伤?” 众人闻言,纷纷一脸惋惜的交流道: “箜篌是仙门贵族才能研习的乐器,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哪有机会接触啊。” “想来这姑娘也是千娇百养的世家小姐,如此才貌双全,当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 “只恨我只会弹琴不会箜篌,要不然就算冒着被家妻打断腿的危险,也非得冲上去为那姑娘弹奏一曲!” “……” 眼看迟迟无人上台,沐清风犹豫了一番,最终拿着箜篌跃上舞台,道: “我会。” 沐清风一出场,在场的女子纷纷一脸花痴的盯住他看,恨不得魂穿站在台上的苏烟。 苏烟没想到一心练剑的沐清风竟会弹箜篌,更没想到他会随身在灵府中携带一把箜篌。 知他也不是那种会空口说白话的人,当即笑着朝他点头,道: “弹剑伤。” 沐清风浅笑着朝苏烟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指尖一点,一阵悠扬的乐声随之传出。 苏烟随着乐声的旋律按剑在手,收敛笑容,刷地亮开招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手势,轻盈地舞起来。 一袭红装剑舞翩翩,身姿飘逸。 足不染尘,轻若游云。 众人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令人如痴如醉移不开眼。 舞到最后一式,苏烟顺势捻了张符箓,朝上空一挥,符箓化作片片雪花华丽落幕。 随着乐声的收尾,苏烟立于白雪柳絮下,剑指前方,喃喃念道: “雪刃霜花一路威,铮铮杀气斩魔冠!” 身姿凌然,气势澎湃,如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威武将军,惹得众人一片喝彩。 第84章 装晕谁不会? 最后的投票选举环节,苏烟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为花樱美人。 换上繁重的花神服饰,她被人带上花车,沿街游览为世人祈福。 没有入选花樱美人,白月怜冷着一张脸,气鼓鼓的拉着池砚舟回宗门。 池砚舟生怕他们三人偷溜出宗门的事被发现,再三叮嘱沐清风的和虞寒衣早些带苏烟回去。 长街太长,苏烟在花车上一直游到夜幕行程才结束。 在挑选奖品环节,她随手一指,便从数十件盲盒中选中了练妖壶。 惹得在场的长老们个个黑脸。 毕竟他们只是想借炼妖壶的名吸引更多少女来参加花神大会,没料到苏烟竟会一指选中。 明明他们已经刻意施了障眼法…… 苏烟生怕回去晚了会被发现,一拿到炼妖壶便麻溜的换掉花神服饰,拉着沐清风和虞寒衣偷偷溜走。 三人本想用同样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遁地溜回乾坤剑宗,不料遁地遁到一半,突然被一道结界猛了吸了进去。 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们竟身处在乾坤剑宗的惩戒台上。 而乾坤剑宗负责掌管戒律的罗刹长老正领着一群弟子,满脸斥责的盯住他们。 苏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们溜出去参加花神大会的事暴露了,硬着头皮有些心虚的道: “罗刹长老,你把我们三个抓来这里干嘛,我们又没犯什么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 罗刹长老闻言冷哼一声,看了身旁的弟子一眼,那弟子立即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呵斥道: “你们三人在听学期间不经允许私自使用遁地符溜出剑宗,违反了剑宗的第两千七百条门规,念在你们是初犯,戒鞭三下以示警戒。” 说话间,他手中那长满彼尖刺的戒鞭发出滋滋电流,猛地朝苏烟抽来,一副公报私仇的模样。 苏烟想着自己也没得罪过他们,不愿束手就擒的掐诀挡住那道戒鞭,怒瞪着那弟子道: “据我所知,你口中的第两千七百条门规针对的是乾坤剑宗的弟子,我们三人只是来此听学,你凭什么用门规压制我们!” 戒鞭上淬满剧毒,且那小弟子挥鞭的瞬间眸中杀气四溢。 明明她与沐清风虞寒衣二人是一起离开的乾坤剑宗,可那小弟子的戒鞭却目标明确的只指向她。 见苏烟捏住戒鞭不肯松手也就算了,沐清风和虞寒衣还站出来挡在她身前,一副“敢动她者,杀!”的架势。 罗刹长老顿时气愤的吼道: “我劝你们不要太无礼! 你们来到乾坤剑宗听学,就算是乾坤剑宗的弟子,在乾坤剑宗一日就要遵从管教一时。 我乾坤剑宗向来最重礼法,对违反门规的弟子绝不姑息,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修书一封向你们所在的宗门告状。 我倒要看看宗门的长老会不会包庇你们!” 苏烟闻言突地一笑,连忙松开手中的戒鞭,问道: “罗刹长老你方才说对违反门规的弟子绝不姑息是吧?” “当然!”罗刹长老肯定的点头。 苏烟往前走了几步,避开身后那由兽骨制成的罚具,道: “未经允许就溜出宗门一事,确实是我们三人有错在先,若罗刹长老你今日非要抽我们三鞭,我们也认了,不过——” 苏烟突然眸色一狠,继续道: “你得一视同仁把白月怜和池砚舟也叫过来抽鞭子!” “毕竟他们今日也溜出了宗门。” 罗刹长老一下子犯了难。 原本他悠哉的躺在戒律堂,根本不知苏烟几人溜出剑宗一事。 可白月怜突然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找他哭诉,说苏烟夺走了她成为花樱美人的机会,让她帮忙以触犯门规为由好好教训苏烟一顿。 顺便趁机从她身上将炼妖壶夺过来。 罗刹长老无儿无女,老来孤独,早将白月怜当作亲生闺女对待。 见她哭得那样伤心,当即答应帮她出口恶气。 可没想到苏烟这丫头竟如此巧舌如簧,钻了空子逼得他进退两难。 为不在弟子面前失言,他犹犹豫豫半天,最终让弟子去将白月怜和池砚舟一起叫来。 知罗刹长老只是做个样子,根本不会使出全力抽打自己,白月怜一来便柔弱委屈的道: “是我们触犯门规在先,甘愿接受惩罚,长老你尽管抽打。” 她说完,便将池砚舟拉上惩戒台,暗中朝罗刹长老使了个眼色。 罗刹长老从弟子手中拿过戒鞭,走到苏烟身前,一脸凌厉的道: “苏烟烟,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想着有白月怜和池砚舟陪自己一起挨鞭子根本不亏,苏烟于是翻着白眼不理会他。 罗刹长老眸色一狠,当即便用足力气挥鞭子朝苏烟抽去。 只听“啪——”的一声,苏烟的后背立即血肉炸裂,涌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烟被抽得当场倒地,一张小脸疼得嗖地煞白。 罗刹长老还想接连抽掉余下的两鞭,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拦住他,同时道: “剩下的两鞭,我替她受!” 罗刹长老斜了他们一眼,道: “各人犯错各人担,你们没资格替她受。” 说话间,渡出灵力将他们二人挡在一旁,手起鞭落,生生在苏烟身上又抽了两鞭。 苏烟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心中暗暗将罗刹长老全家都骂了个遍。 为了看他怎么抽的白月怜和池砚舟,咬紧牙关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晕厥。 罗刹长老又用尽力气将沐清风和虞寒衣抽得皮开肉绽,轮到白月怜和池砚舟时,他只做个样子在他们身上碰了三下。 连一道红痕都没留下。 苏烟顿时怒了,当即站起身子指着罗刹长老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单身万年的老乌龟,凭什么抽我们往死里抽,抽他们二人就跟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感情你是铁了心要区别对待吧? 既然你不忍心下手,那我来帮你抽!” 苏烟说话间,愤愤的一把夺过罗刹长老手中的戒鞭,猛地给白月怜和池砚舟一人一鞭。 罗刹长老还想阻止,奈何苏烟一个眼神,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心领神会的偷偷渡出符箓将他和其余的弟子一起圈禁在漆黑一片的结界中。 为报方才的鞭打之仇,操控着结界让他们在里头挨了不少鞭子。 池砚舟被苏烟重抽了一鞭,咬着牙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白月怜直接惨叫一声,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明明苏烟手中的力道根本没重几分,仅在她身上抽起一条红色印记而已。 此时听到动静的其余长老立即带着弟子赶了过来,清楚乾坤剑宗的人向来帮亲不帮礼,苏烟连忙学着白月怜的模样晕了过去。 倒地时还不忘扯了扯沐清风和虞寒衣的衣角,小声的道: “别傻站着了,你们也晕。” 虞寒衣和沐清风虽不知苏烟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很配合的装晕在地。 徒留池砚舟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85章 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苏烟睁眼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送回到云烟阁。 而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喊她拔剑对战的师长欢正坐在她床旁,一脸认真的为她上药。 师长欢本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小姐,哪里亲手干过这种细致活。 许是认为药用得越多,伤口就愈合得越快。 她将一整瓶药粉全部倒在苏烟的伤口上,不会包扎伤口非要学人家系个美观的蝴蝶结。 结果用力过猛,生生将苏烟包成木乃伊。 苏烟看着被扔了一地的空药瓶,只觉得伤口隐隐辣痛,皱着眉问师长欢: “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 师长欢见她醒过来,十分高兴的笑着道: “苏烟烟,你终于赢啦!” 说罢,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瓶,认真的照着上面的字念道: “幽香绮罗魔皇百草枯。” “这药粉可珍贵了,我爹爹说它能解世间百毒。 我平时都舍不得把它分给别人呢,今日一口气在你身上用了一堆。” 看着她高傲挑眉,一副等待自己夸奖答谢的模样,苏烟无奈的道: “这药粉确实珍贵,不过它是内服的啊! 你全洒在我伤口上既没有药效又会让我的皮肤过敏发痒!” 苏烟边说边忍着剧痛起身,慌乱的去解缠在身上的纱布,浑身痒得难受。 师长欢闻言啊了一声,随既连忙伸手去为苏烟解开纱布。 奈何布条全被她打了死结,手忙脚乱之下,布条非但没能解开,反而还越缠越紧。 苏烟没有办法,只好用灵力渡出一把匕首,递给师长欢,道: “只能用刀割了,你小心一点,千万别割到我。” 师长欢看着苏烟那张因奇痒难耐而憋得有些通红的脸,边慌忙的去解布条,边委屈巴巴的道: “对不起啊,我第一次帮别人治伤,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溜出宗门被罗刹长老惩罚的事我都知道了。 戒律堂的人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鞭伤鲜血直流,他们既不让宗门内的医修为你治疗,又不许其他弟子靠近。 我见伤口处的毒汁已经蔓延到你脖颈上了,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才偷偷溜过来自作主张的帮你治疗。” 看着师长欢一觉歉意,苏烟却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平日里师长欢虽因池砚舟而常常挑事与她作对,但单凭她今日的这个举动,苏烟就已经在心底将她视为朋友。 她在惩戒台上装晕,原本只是想避开长老们啰嗦且偏心的审讯,没想到后来因伤口疼得剧烈,竟真的晕了过去。 罗刹长老抽她抽得最重,淬满毒液的伤口如被万千火蚁疯狂撕咬一般,疼得实在让人受不了。 她晕过去之际,只迷迷糊糊的听见不知是哪个长老道了一句“竟敢忤逆尊长,谁都不许为她医治,让她自生自灭!” 看着师长欢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身上的布条割断,立即微曲着身子去吹伤口处的药粉,苏烟脸色苍白的笑着道: “师长欢,谢谢你啊,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人的。” 虽然她好心差点办了坏事。 头一次听见别人对自己说谢谢二字,师长欢瞳孔一亮,耳根子不由得红了起来。 生怕被苏烟发现自己经不住别人夸这一点,她连忙停下动作站直身子,有些结巴的道: “谁……谁关心你了。 我只是怕你死了就没机会与你大比一场。 而且罗刹长老经常变着花样挑我的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又暂时无可奈何,你们把他痛扁一顿,正好替我出了口恶气。” 罗刹长老和那群弟子被困在符箓之中,起先是被虞寒衣操控符箓惨遭鞭条抽打。 后来因符中世界一片漆黑,弟子们万分恐惧乱作一团,开始互打互殴。 据说罗刹长老被人从符箓中拉出来时,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惨得连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认识。 因那些伤大多是出自他门下的弟子之手,所以他也只能吃哑巴亏,表示不再追究此事。 苏烟看出师长欢明面上虽大大咧咧,内心却娇羞似少女。 也不打趣她了,当即认真的逼毒疗伤。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师长欢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谁啊!” “是我,池砚舟。” 听到池砚舟的声音,她的脸上瞬间堆满笑容。 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仪容,兴冲冲的跑去开门。 苏烟原本想阻止,奈何她溜得太快,嗖地一下便将房门打开。 池砚舟看到为自己开门的竟是师长欢,有些诧异的道: “你怎么在这里?” 师长欢一看到他就跟兔子看见胡萝卜一般,双目放光,很是柔和的道: “当然是帮苏烟烟包扎伤口的了。” 池砚舟往屋内瞅了一眼,看见散落一地的血布条。 脑海中顿时涌现师长欢笨手笨脚为苏烟包扎伤口的画面。 不禁剑眉一皱,道: “你不给她添乱就好。” 师长欢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巴拉巴拉的将自己为苏烟包扎伤口时发生的乌龙事件讲给他听。 池砚舟完全没有心思听她说话,径直走到苏烟床旁,看着她肩背上的鞭伤,很是心疼的道: “烟烟,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乾坤剑宗的长老做得不对,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那鞭子上淬了腐尸散,若非乾坤剑宗的秘制解药很难解除,你坐着别动,我来帮你上药。” 他说罢,拿出一枚玉瓶就欲为苏烟上药。 苏烟皱着秀眉,有些反感的挪动身子避开他,道: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这毒虽然难解,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我这云烟阁不欢迎你,你请回吧。” 看着苏烟一脸冷漠,池砚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长欢见状连忙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瓶,笑嘻嘻的道: “给我吧,她受伤的地方大多在背部,需要宽衣上药,你一个大男人属实不太方便,我来帮她。” 看出苏烟不太想让池砚舟留在屋内,师长欢边说边将池砚舟往门外推。 池砚舟也看出苏烟对自己的抗拒,在师长欢关门之际,无奈的叮嘱她一定要帮忙照顾好苏烟。 第86章 好大一颗恋爱脑 见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的人心里眼里都是苏烟,师长欢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她从不是擅妒之人,明白喜欢的东西得靠自己努力争取。 争取到就是有缘,争取不到只能含泪祝福。 因此并没有对苏烟甩脸色,反而还将她当作倾听者,将自己对池砚舟的一腔真情全都说出来。 再三确认苏烟对池砚舟完全无感后,请她帮自己出出主意追求池砚舟。 苏烟直接了当的告诉师长欢,池砚舟这人是天生的情种,根本不会将心思永远花在一个人身上。 若要爱他,就得承受他将来会有“三妻四妾”的苦楚。 本以为师长欢听了会放弃池砚舟,毕竟她是那样一个骄傲优秀的人。 身边从不缺异性。 没想到她只觉得池砚舟风光无限值得拥更多的美人入怀,并表示只要池砚舟能接受她,就算往后要日日与她人争宠,她也心甘情愿。 苏烟只觉得她的恋爱脑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救她上岸。 将伤口处理好后,苏烟换了身明媚的黄裙,梳妆打扮一番,便匆匆去找虞寒衣和沐清风。 听师长欢说,他们二人虽与她一样受了三道鞭伤,可他们二人有乾坤剑宗专门的医修医治伤口,才不到半天时间,伤口就已经完全恢复,如今正呆在房间“面壁思过。” 苏烟走过来时,恰好看见一位医修带着自己的小弟子从他们房间走出来。 那小弟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师尊,被戒鞭抽打的还有一个叫苏烟烟的女弟子,我们为何只帮这二位哥哥上药?” 那医修瞪了小弟子一眼,严肃的道: “不该你问的别乱问,那苏烟烟得罪了白月怜,在乾坤剑宗哪会有好日子过。 罗刹长老这次之所以找她的麻烦,便是受了白月怜指使。 青衫仙尊对白月怜宠爱有加,乾坤剑宗上到长老,下到弟子,哪个不是看她眼色办事? 这种话你当着我的面问可以,可别在别的师兄面前乱问,不然到时候你无法留下来继续修行,可别怪为师保不了你。” 小弟子似懂非懂的点头,捂着嘴巴跟自家师尊一起离去。 苏烟细细回想着他们方才的对话。 恍然想起当初原主还是乾坤剑宗时发生过的一些事。 青衫仙尊这人向来不苟言笑,严肃得让所有弟子都避之不及。 可自打他将白月怜从山下带回宗门后,脸上的笑容便一日比一日多。 他将白月怜捧成宗门的团宠小师妹,什么好的灵器法宝都扔到她面前随她挑选。 别的弟子在外稍一惹祸,就会被他扔到思过崖各种惩罚。 而白月怜不论在外犯了多大的错,他都第一时间出面帮她解决,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甚至在白月怜灵府破碎昏迷之际,一意孤行执意让苏烟献出灵根。 且他看白月怜的眼神,根本不是师尊对弟子的宠爱,反而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溺爱…… 苏烟想到此处,怀疑的种子立即在心中生根发芽。 为了抓到青衫仙尊的软肋尽早将他斩杀,决心一定要弄清楚白月怜与他之间的关系。 此时虞寒衣和沐清风恰好推门而出。 见苏烟灵魂出窍般立在一片阴霾之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虞寒衣连忙走到她身旁,十分担忧的道: “烟烟,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听说乾坤剑宗内所有的医修都被勒令不许给你治伤,我和沐清风方才特地余了一些解药,正准备去找你。” 苏烟回过神来,看着虞寒衣手中的药瓶,有些暖心的笑着道: “放心吧,我没事。 池砚舟把解药送了过来,师长欢已经帮我上好药了。” 虞寒衣一听苏烟说起池砚舟,就很是气愤的道: “我看他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我们用遁地符偷溜出乾坤剑宗参加花神大会的事就只有他和白月怜知道。 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告了密。 在惩戒台上,他明明看出那罗刹长老有意要故意针对你,偏偏不出手制止。 亏他还是名声在外的清廉真人呢。 依我看,他分明是上次在结灵台上比试输给了你,心中有气,刻意借此机会报复你。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只要有我在,保证不让他踏入距离你三尺之内的地方!” 虞寒衣说到气愤处,狠狠的将手中的玉瓶摔碎在地,暗骂一句: “乾坤剑宗的长老大多是些卑劣如斯的伪君子,我迟早要让他们原形毕露!” 怕虞寒衣因自己而去找池砚舟出气,苏烟盯住他的眼道: “不管是谁告的密,我们都别去计较了。 毕竟确实是我们偷溜出宗门触犯门规在先。 往后我们本本分分的呆在这里学习,若还有人找我们麻烦,我绝对双倍奉还。” 见苏烟气色已经恢复如常,虞寒衣心头的火气才逐渐消散。 沐清风拿出宗门课表看了一眼,见下午还有一堂尘不渡的课,连忙道: “尘师长的课快开始了,我们先去学堂吧。” 想着上次在尘不渡的课堂上被淋成落汤鸡,苏烟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愁没有方法验证青衫仙尊与白月怜之间关系,苏烟突然灵机一动。 连忙匆匆的往学堂方向赶去,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在尘不渡面前表现表现。 踏入课堂中的尘不渡第一眼便瞥向苏烟的位置,见她精神抖擞的坐着,迎上自己的目光时,还甜甜的冲他一笑。 第一反应是苏烟一定又在耍小聪明,想先用障眼法迷惑他,然后好在课堂上开小差。 于是像上次一样,刻意派了“眼线”专门守着她。 苏烟看着飘在头顶上的乌云,丝毫不慌。 全程跟打了鸡血似的,认真上进的听尘不渡讲课。 他每每向台下的学子提出问题,苏烟总会在第一时间举手,兴奋又激动的道: “我来答我来答。” 尘不渡本以为她信心满满的举手是已经掌握了所有课堂上的相关知识,没想到她十次举手有九次答错。 偏偏还乐此不疲一直举手回答问题。 尘不渡为不打击她的自信心,每次都叫她站起来回答问题。 一堂课下来,她头顶的乌云硬是没劈过一道闪电,没下过一场雨。 这倒是令尘不渡有些匪夷所思。 看出了苏烟的不对劲,他刻意在下学时给学子们留了一道只有用乾坤剑宗那长在思过崖上的百年灵芝才能解决的难题。 第87章 咬着牙故作轻松 一听到敲鈡声响起,大部分学子纷纷争先恐后的朝思过崖冲去。 生怕跑晚一步,就摘不到千年灵芝。 苏烟在虞寒衣耳边低语了几句,见学堂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忙笑嘻嘻的走到尘不渡身旁,道: “尘师长,我帮你拿东西。” 因要为学子们讲解器械知识,尘不渡每次来上课,都会准备很多奇形怪状的器械材料。 以往他都是让器械灵兽当苦力,第一时间将这些材料搬回他的住处。 但今日见苏烟主动提出要帮他拿,当即朝器械灵兽使了个眼色,让它哪凉快哪里呆着。 难得见苏烟如此殷勤,尘不渡也不拒绝,似笑非笑的道: “那你可要拿稳了,我这些器械材料可是很珍贵的。” “那是自然。” 苏烟看着桌台上那数量不多的器械材料,觉得问题不大。 不料伸手拧了半天,硬是提不起来。 尘不渡见她使出全力憋得满脸涨红,客套性的问了一句“拧得动吗?” 苏烟将材料抱在怀中,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咬着牙道: “拧……拧得动。” 尘不渡于是一甩衣袖,径直朝门外走去,悠哉的道: “既然你非要帮这个忙,那就把它拧回翠云峰吧。” 作为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尘不渡在乾坤剑宗备受重视。 青衫仙尊为了欢迎他来剑宗讲学,特地将乾坤剑宗灵气最为充沛的翠云峰腾出来给他住。 知他喜静厌扰,连夜让人在峰顶搭建了一座三层小楼。 因此尘不渡每日下山讲学,都得从那足足有三千阶梯的翠云峰上走下来,然后又爬上去。 不过他乐此不疲,毕竟他身边那头器械灵兽力大无穷还不会累。 每次他一走疲惫了,就坐在灵兽的肩膀上,让灵兽带着他上山下上。 而苏烟就惨了,拧着和她差不多重的器械爬上阶梯,每走几步都不得不停下来喘一会气。 尘不渡根本不顾她死活,一眨眼就溜没了影。 毕竟是自己夸下海口在先,苏烟也只得硬着头皮将材料搬上去。 磨磨蹭蹭总共耗费了两个时辰,临到夜幕,苏烟才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 一踏上翠云峰,她就累得瘫软在院前的睡椅上。 那睡椅虽看起来普普通通,可躺起来十分舒适,还有按摩功能。 苏烟躺着躺着,竟舒服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还是尘不渡将一些解疲聚神的药水弹在她脸上,她才猛地惊醒。 时刻谨记自己累死累活当黑奴的目的,苏烟笑盈盈的道: “尘师长,你看我都帮你把器械材料扛上来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 尘不渡早就看出她别有用心,端坐在一旁悠哉的抿着茶水,暗笑一声,道: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苏烟见他看得如此通透,当即直白的道: “我想请你帮忙做个灵器,就是能验明亲子身份的那种。” 尘不渡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疑惑的看向苏烟,道: “你要那东西干嘛?” “你该不会怀疑你不是苏傲天的女儿吧?” 苏烟怕他误会,连忙随意编了个借口,解释道: “当然不是,我有个朋友自出生起就是孤儿,她十分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见她可怜,就想帮一下她。” 苏烟刻意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那张不论做什么表情都美得各有千秋的脸看得尘不渡春心一动。 脑海中恍然想起一些少时便春心暗许的记忆片段,当即一口答应道: “好,我帮你做。” 毕竟她说的那种灵器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搞定。 苏烟见他竟如此痛快的答应,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笑呵呵的道: “一言为定,等你帮我做成了,我一定请你吃顿好吃的。” 看着她的笑颜,尘不渡心中甚是欢喜。 为能让苏烟多呆在这里陪他,他故意道: “近几日闲来无事,我特地买了本菜谱学做菜,今日做的菜有点多,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看来只有全部倒掉了。” 果然如他所料,苏烟一听到吃的,当即双目放光,故作矜持的道: “其实那些菜你可以倒我嘴里。” 自她爬上翠云峰起,就一直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外面的美食产生了错觉,便没有理会。 没想到尘不渡真的做了美食。 辛苦上来一趟,不吃白不吃。 得到尘不渡的允许后,苏烟立即厚着脸皮去屋中端菜。 尘不渡的厨艺实在不错,每个简单的食材都烹饪得甚是美味。 吃饱喝足告辞离开之际,尘不渡轻飘飘的道了句“你以后若还想吃,可以随时上来,报上菜名,我也可以趁机练练厨艺。” 苏烟觉得甚是满足,笑盈盈的点头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尘不渡就已经将她想要的法器做好。 呈阴阳阵状的法器随着字条一起,被一只周身长满七色羽毛的信鹦从翠云峰直接叼到苏烟房间。 根据字条上的介绍,苏烟得知这枚法器被尘不渡取名为亲子盘。 只需要将两人的血液分别滴在阴阳盘上。 若血滴合二为一且能打开盘上的八卦阵图,就证明两人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 反之则没有。 为了测试这枚亲子盘是否真的有效,苏烟特地找到两名同时在乾坤剑宗修行的兄妹来做测试。 果真如尘不渡所说的那般,血液合二为一后,显现出一副八卦阵图。 阵图上竟隐约显现出他们父母的样貌。 生怕不准确,苏烟又特地用自己和沐清风血测试了一番,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下她彻底信任这枚亲子盘,迫不及待的跑到学堂,想先从白月怜身上拿到鲜血。 这种私自测人血缘的事毕竟有违道德,不能公然摆在台面上。 苏烟思来想去一上午,也没能想出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取道白月怜血液的好方法。 反而还因一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而引起她的怀疑。 再加上因联合罗刹长老惩罚苏烟一事,白月怜甚是心虚。 总觉得苏烟定是在密谋什么报复自己的计划。 时刻的警惕着。 第88章 前往不渡川 正当苏烟为如何取白月怜的鲜血而感到头疼不已时,青衫仙尊突然带着一众长老亲自走进学堂。 还将所有的讲师以及助课的弟子委婉的请了出去。 见众学子窃窃私语,青衫仙尊严肃的渡出一道水光镜,道: “近日长灵大陆突然出现大批妖兽,这些妖兽生性凶残见人就杀,搅得百姓人心惶惶。 各大仙们为铲除这些妖兽,陆续派出弟子分别前往各地除妖正道。 但这些妖兽无休无止,杀得越多,出现得就越多。 几日前我和五大仙门的几位掌门人一起外出查找源头,发现这些妖物全是出自不渡川。 为了解决此事,我和各大门派的长老连夜召开会议,最终决定将你们的听学历练提前,由你们这群仙门未来的接班人前去不渡川查封妖兽。” 青衫仙尊说完,台下的弟子立即如炸开锅的蚂蚁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道: “传闻不渡川是长灵大陆上灵力最充沛的地方,那里连接仙、妖、魔三界,百年来寂静无事,怎么会突然涌现这么多妖兽。” “我们来乾坤剑宗听学不到半个月,现在就去历练,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往年的学子都是听学结束才开始历练的。” “听闻不渡川鱼龙混杂、高手如云,我们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此次历练机会百年难得一遇,去到那样的地方,倘若能斩杀一两只灵兽,那修为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 弟子们讨论得很是激烈,一半满怀憧憬愿意前去历练。 一半觉得事出突然,去到那种地方安全得不到保障。 苏烟死死的盯住青衫仙尊,想起他在崆峒洞中与尸鸠说的计划,只觉得浑身发冷发凉。 沐清风和虞寒依也觉得此事定不简单。 刚准备偷偷传信回宗门验证一下青衫仙尊说言是真是假,在场的学习们便陆陆续续收到自己家族的来信。 看到自己的宗门也在传信让自己配合青衫仙尊的安排,他们当即不再多言。 青衫仙尊让众人随意交流了一番,便开始让长老们将在场的学子分为四个小队。 沐清风和虞寒衣担任小队长分别带领自己的队伍,而苏烟则被分在池砚舟这一队。 不知是不是巧合,池砚舟这一队的人除了苏烟,大多是些平时里与乾坤剑宗关系密切的宗门弟子。 因门派与门派之间关系密切,所以他们大多呈现一个报团的趋势。 一分好队,就笑意盈盈的讨好池砚舟和白月怜,用排斥的目光盯向苏烟和师长欢。 师长欢人傲脾气大,平时里本就不屑与她们这种爱背后嚼人舌根的趋炎附势之人交流,如今被分与她们一组,只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好在这个小队中还有池砚舟和苏烟,除了他们二人,师长欢对谁说话都冷脸。 苏烟实在不想呆在池砚舟这一组,屡次提出抗议,但都被长老们无情的驳回。 气急之下,也跟师长欢一般冷着一张脸,被同组的弟子们私下称为“拽姐二人组。” 似着急将他们赶出乾坤剑宗一般,青衫仙尊连收拾行囊的时间都不留给她们,便急匆匆的让他们前往不渡川。 为不引起妖兽的注意,他们一行人御剑飞到距离不渡川最近的九州城后,纷纷落地扮作行客。 大多数弟子都是第一次来到九州城,因此很是兴奋。 传闻中九洲城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因城中到处开满能慰藉相思的朝暮花,又被外界称为“情人谷。” 传闻来这里的人只要到月老庙虔诚跪拜,都能找到能相伴一生的命定良人。 因这一传闻,古往今来有许多权贵修士慕名而来。 渐渐的将九洲城发展成了纸醉金迷的人间圣地。 弟子们御剑飞行很是劳累,都希望能在此落脚,在去到不渡川与妖兽大战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此时暮色将至,云霞渐收。 一行人站在刻有九洲城三个大字的高大牌匾下,看到的不是琼楼玉宇、花团锦簇,反而是破败萧条、阴森凄凉。 一眼看去,昔日繁华的长街空无一人,遍地铺满未干的鲜血和森森的白骨。 四周听不到任何人声鼎沸的声音,只有狂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 似乎在提醒,这是一座无人生还的鬼城。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时间不知所措。 因天色渐晚,街道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妖兽飘出。 那些妖兽一见到人,就跟打了兴奋剂一般,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苏烟很快整理好落差的心情,击杀掉一只妖兽后,走到一间院前干净的屋前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房间内却传出阵阵唨嚼声。 苏烟警惕的掐了张符往内一探,只见一只妖兽正趴在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上疯狂的啃食他的血肉。 男子的双腿全被啃尽,惶恐的睁大着眼,嘴里的鲜血咕咕直冒。 苏烟连忙冲进房中,一符将那妖兽击灭。 去扶那男子时,他颤抖着将一枚琉璃玉佩交给苏烟,红着眼虚弱的道: “姑娘,如……如果你遇到一个名叫殷璃的姑娘,请帮……帮我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就说……我一直在原地等她,从未离开。 这里妖兽横行,死的死,逃的逃,趁天还没黑,你赶……紧离开吧。” 那男子说完,便咽了气。 苏烟虽不知他与那位名叫殷璃的女孩之间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还是接过他手中的玉佩。 答应他,倘若能见到,定将他的原话带到。 此时池砚舟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冲了进来。 看到男子的尸体,他连忙将苏烟拉到一旁,二话不说渡出一团灵火将其焚灭。 一脸严肃的道: “这里的妖兽全都身带剧毒,一旦被它们咬中,尸体就会被毒株控制发生异变。 我们刚刚已经在门外击杀了好多这样的腐尸。 眼下整座九洲城中全是妖兽,我们赶紧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结阵渡过一晚。” 苏烟朝屋外瞅去,果真见妖兽和腐尸在街道上肆意横行。 生怕池砚舟和沐清风在别处遇到危险,连忙甩出张符咒将她们目前的位置告诉他们。 第89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是嗅到活人的气息,大批妖兽疯狂的涌向屋中。 同组的几名弟子被吓得将曾在宗门学过的灭妖知识忘得一干二净,瑟瑟的蜷缩在角落里,哭着喊着要回家。 池砚舟接连将闯入屋中的妖兽击杀后,掐诀念咒筑起一层防护结界将妖兽们隔绝在门外。 苏烟也不闲着,趁他挡住妖兽的瞬间飞快的在房屋的四个方位贴上符咒,以巩固他筑出的结界。 就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闲下来松口气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以及求救声。 池砚舟听到那声音熟悉,连忙掐了道符朝外探去。 只见其余三组的弟子们正伤痕累累的被成百上千只妖兽团团围住。 瞥到池砚舟探出的符箓,连忙边使出浑身解数抵挡妖兽的进攻,边朝池砚舟大喊: “池师兄,快救救我们!” 房中的其余弟子见状,生怕结界一开,那些妖兽会同弟子们一起冲进来,十分担忧的咬着牙道: “池师兄,不能打开结界,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是啊,外面妖兽那么多又那么凶猛,他们的身上几乎都有伤口,要是把他们救进来他们发生异变怎么办。” “何况他们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组,没必要为了他们而置我们的安全于不顾啊!” …… 见这些弟子如此自私冷漠,苏烟感到很是心寒。 她抬眸看了池砚舟一眼,见他犹豫不决,当即一把将他推开,连掐了几道符箓变出式神,冷着脸对身后的弟子道: “一群贪生怕死之人,你们不救,我救!” 苏烟说罢,渡出风铃剑紧握在手中,决绝的走出房门,朝那群弟子奔去。 师长欢见状,当即也渡出自己的本命灵剑冲苏烟的背影喊道: “我陪你一起去救!” 看着她们不管不顾的冲就妖兽群众,池砚舟当即转身对身后的弟子道: “我们都是奉命来此降妖的,理应互帮互助。 大家自愿随我一起出去斩妖救人,贪生怕死的可以继续当缩头乌龟守在这儿。” 这一组的弟子大多是些有身份背景的名门子弟,被选来参加听学大会算是仰仗家中的关系。 虽修正道,但平日里懒散贪玩惯了,很少走出宗门实战演练。 因此纷纷被眼前这血腥暴力的一幕吓傻了眼。 知这个时候选择临阵退缩会在漫长的修道生涯上画上耻辱一笔,可为了保全生命,纷纷默不作声的继续蜷缩在有结界庇佑的安全之地。 池砚舟见只有白月怜和两名弟子站出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随既带着她们杀过去接应苏烟几人。 妖兽太过凶残,陆陆续续的将弟子们全部击倒。 苏烟符剑并用,以一己之力将扑上来的妖兽全部挡住,让师长欢等人抓紧时间护送弟子们走进房间。 快要撑不住之际,池砚舟握着灵剑冲了过来,替她击灭一头从地底突然钻出准备偷袭她的妖兽。 眼看弟子们大多退进房间,苏烟和池砚舟相视一眼,配合默契的边打边退,最终在结界入口闭合之前退回房间。 被救进来的弟子们大多伤痕累累,严重一点的断胳膊断腿。 浓浓的血腥味引得外头的妖兽疯一般从四面八方撞击着结界。 为防止他们遭受妖毒侵蚀发生异变,苏烟马不停蹄的点血画符,以灵力为引燃出一道治疗结界,搭配一些驱毒疗伤的灵芝仙草为他们净化伤口。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惊的池砚舟和在场的弟子瞠目结舌。 结暗暗赞叹苏烟竟如此厉害。 将受了伤的弟子都从鬼门关拉回来后,苏烟恍然想起自始至终根本没看到沐清风和虞寒衣的身影。 连忙焦急的抓住一名弟子的衣襟问: “沐清风和虞寒衣呢,你们同在一组,为什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弟子们闻言纷纷面露难过之色,红着眼哽咽着道: “我们来到九州城之后,四周突然涌现一阵大雾,成百上千的妖兽从迷雾中爬出来。 收到你传送过来的符咒后,沐清风和虞寒衣竭尽全力护着我们往这里赶。 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一个人身蛇尾的妖兽。 那妖兽妖力高强,说要把我们全部抓回去献祭。 他们二人为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往这里退,毅然与那妖兽厮打。 我们逃离那里的时候,他们皆受了重伤,现在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弟子们纷纷红了眼眶,满脸自责。 而苏烟听到他们提起蛇兽,脑海中恍然闪现出尸鸠那张阴冷恐怖的脸。 生怕沐清风和虞寒衣会丧命在他手中,连忙站起身子道: “你们暂且呆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见苏烟提剑就往门外冲,师长欢和池砚舟连忙挡住她,道: “苏烟烟,你疯了,外面妖兽那么多,你这个时候冲出去无疑是送死。” 苏烟自然知道贸然冲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可她做不到弃沐清风和虞寒衣于不顾。 哪怕他们这个时候已经遭了尸鸠的毒手,她也要亲自去把他们的尸体抢回来。 头一次眼泪不受控制的浸湿她的眼眶,她仰着头竭力不让泪水掉出来,依旧雷厉风行的道: “别拦我,就算是死,我也非去不可。” 明白苏烟向来说一不二,池砚舟思索了片刻,最终咬着牙道: “我陪你去。” 师长欢看了一眼身后那群“事不关自高高挂起”的弟子,拽紧苏烟的胳膊,道:“加我一个。” 白月怜生怕池砚舟真的跟苏烟一起走,连忙皱着秀眉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师兄,你不能去,这道结界若没有你的灵力加持, 根本撑不了多久。 你难道想让在场的弟子通通丧命吗?” 那群弟子闻言,脸上顿时爬满惊恐之色,纷纷起身恳求池砚舟留下来庇护他们。 苏烟本也来就不想让他们同自己一起冒险,于是再三劝说让他们留下。 师长欢拗不过苏烟,于是把自己身上的灵器法宝全都拿给她备用。 第90章 肆意撩拨 就在苏烟握紧灵剑准备冲出房门之际,池砚舟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道: “烟烟,等一下。” 感觉到手上传来他的温度,苏烟连忙厌恶的将手抽出,皱着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 “怎么?” 池砚舟察觉到自己触碰到苏烟时她脸上自然流露出的厌恶之色,心中猛然一空。 有些不自然的将手背在身后,故作平静的道: “你手上不是有炼妖壶吗,我突然想起有个办法能让你不受到那些妖兽的攻击。”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原书中池砚舟拿到炼妖壶后,曾将壶中的一抹妖气用符箓提炼出来制成一件披风。 穿上披风,身上的气味就会被妖气掩盖。 妖兽们闻到同伴的气息,自然不会发起攻击。 见苏烟楞在原地似在沉思着什么,他继续道: “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把炼妖壶拿出来,我帮你。” 苏烟恰好懂得那提炼之术,于是斩钉截铁的道: “不必了,那个方法我也知道。” 说罢,当着池砚舟的面掐诀捻咒,从炼妖壶中提炼出一抹妖气制成一件漆黑的夜行披风。 决绝的径直踏出房门。 师长欢见苏烟竟懂得这么多,顿时眸中溢满对她的崇拜之情。 抬眸瞥见池砚舟那带着三分失落、七分不可思议的悲凉眼神,心中忍不住暗暗道: “像苏烟烟这般优秀的女子,就连我都忍不住对她涌升好感,更别说是男人了。 看池砚舟看她的眼神,估计我是没机会了……” 师长欢想到此处,不禁轻叹了口气,心中溢满失落。 不经意转身看到一旁被吓得梨花失色的白月怜,心中的失落感顿时烟消云散。 暗道了一句“虽然比不过苏烟烟,但以我的风姿,碾压白月怜完全没问题啊”后,扬起笑颜走到池砚舟身旁,假装突然崴到脚,整个人往池砚舟怀里倒。 在池砚舟伸手扶住她的瞬间,故意将胸前的两团白肉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勾魂的盯住他的双眸,刻意暧昧的道: “多谢你,砚舟。” 池砚舟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住她这么撩拨。 顿时耳根一红,鼻血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 气得白月怜连忙冲过来一把将师长欢从他怀中拉了出来,皱眉咬牙道: “师姑娘,走路小心脚下,不要有意无意就往别人怀里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勾搭谁呢。” 师长欢见白月怜竟一改往日那唯唯诺诺形象,说话满是讥讽的茶味,当即笑呵呵的道: “我就是想勾搭池砚舟,想往他怀里倒,怎么,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你是他谁啊?” 师长欢师出合欢宗,修的又是多情道。 因此撩拨欢喜的男人向来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 而白月怜纯净无暇,思想古板,虽与池砚舟曾无数次相拥,但迄今为止,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因此很是看不惯师长欢这种用美色来横刀夺爱的行为。 本想趁机将这段时日以来对她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但听到她问自己是池砚舟什么人时,突然如泄了气的气球般变得萎靡起来。 毕竟她虽成功从苏烟烟手中将池砚舟抢了过来,也曾与他有过无数难忘的回忆。 但自始至终,池砚舟好像从未对外宣称她的身份。 每逢有人问他自己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用一句“同门师妹”简单带过。 因池砚舟没有给足她底气,所以她无法昂首挺胸的在师长欢跟前说自己的是池砚舟的爱人,更是他将来要娶的人。 张嘴半天,只红着眼毫无底气的道了句“我是他师妹。” 师长欢闻言冷笑一声,也不给她留点面子,当即怼道: “师妹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后娘呢,管那么宽!” 白月怜向来不擅与人斗嘴,脑子里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也不过是“贱人”二字。 明白自己根本怼不过师长欢,当即气得红了眼,柔弱可怜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池砚舟。 池砚舟抹干鼻血,一时难以从方才的“柔软”中清醒过来。 不敢睁眼看师长欢,索性一把将白月怜拉到身边,道: “师妹,别理会她。” 以往只要池砚舟向着自己,不论受多大的委屈,白月怜都能坦然面对。 可今日师长欢的那句“你是他什么人”令她如鲠在喉,心中很不是滋味。 联想到这些年来一心一意的跟在池砚舟身边,却无名无分,她顿时清醒的一把将池砚舟推开,质问道: “师兄,在你心里,有真正爱过我吗?” 池砚舟只觉得白月怜是在无理取闹,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赶忙扯开话题道: “如今这里危机四伏,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白月怜眸中的泪突地滚落下来,很是失望的瞪了池砚舟一眼,独自跑到一旁抽泣起来。 池砚舟本来想走过去安抚她一番,奈何师长欢趁机走过来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道: “池砚舟,何必过去找骂,就在这里陪我说会话不好吗?” 不知是不是师长欢身上魅术太强的原因,池砚舟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她的靠近。 想着白月怜一直以来都是这副爱生闷气的性子,索性任由她气,半推半就的与师长欢在一旁畅谈。 这边苏烟顺着追踪符指引的方向一路找到一处废弃庄园旁,搜索一番后,恰好与尸鸠迎面相碰。 尸鸠的嘴角染满血迹,细长的蛇杏子吐得滋滋作响,仿佛刚刚饱餐一顿。 看见苏烟,他很是兴奋的甩着蛇尾,阴冷的道: “又来一个不要命的小女修。” 苏烟将它上下打量了一遍,瞥见他的蛇尾处有一道被沐清风的斩尘剑刺破的伤口,愤恨的咬着牙道: “尸鸠,你把沐清风和池砚舟怎么了!” 尸鸠早就从青衫仙尊口中得知那日闯入崆峒洞中偷听他们谈话之人是苏烟。 一想到就是苏烟害得他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本就阴冷的双眸徒然迸出阵阵寒气,死死的盯住苏烟,冷笑道: “你来晚了,那两个男修已经被我吃了。 不过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与他们见面了。” 他说话的瞬间,利刃一般的蛇尾突然朝苏烟卷来。 第91章 黑水河大鲶鱼成精 苏烟脚尖一点,灵敏的腾空而起避开他的攻击。 蛇尾猝不及防的击中她所站的位置,地面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击出一个冒着滚滚黑烟的深凹。 苏烟趁机挥出数道剑气笔直刺向尸鸠,咬着牙愤恨道: “你若真的杀了他们,我定要你偿命!” 尸鸠见苏烟杀气乍现,挥出的剑气逼得人冷不丁的直打寒颤,但丝毫不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的吐着蛇信子道: “就凭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修而已。” 说话间,蛇尾仅是轻轻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将苏烟挥出的剑气击碎。 身体同时嗖地闪现到苏烟身后,划出无数个分身将苏烟团团围住,巨大的蛇尾同时全部朝苏烟卷来。 苏烟连忙掐诀罩住自己,挥动着手中的风铃剑向四周斩去。 在苏烟被分身缠住脱不开身之际,尸鸠悄无声息的再一次闪到她身后,瞅准时机用蛇尾将她猛地卷起。 巨大的蛇尾紧紧缠住苏烟,几乎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尸鸠似乎并不着急想杀掉苏烟,一双阴冷的眸将她那张精致玲珑的脸打量了一遍,片刻后很是满意猥琐道: “本蛇尊见过无数貌美的女修,但像你这般令人移不开眼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要你肯伏首低腰伺候好我,本尊定会考虑饶你一命。” 他说话间,伸手掐住苏烟的下巴,吐出的蛇信子险些贴碰到苏烟的脸。 苏烟恶心得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十分厌恶的道: “长成这幅丑样还敢学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看你是生来从未照过镜子吧!” 苏烟说话间,掐了道仙诀化作一面水光镜悬在尸鸠的面前。 尸鸠瞥到镜中自己那丑陋的模样,顿时勃然大怒,咬着牙吼道: “我看你是找死!” 他生来丑陋,因这幅长相受尽苦楚与虐待。 平生最痛恨也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提及他的长相。 上一个敢当面说他丑的,尸体现在已经长满蛆虫。 苏烟敢如此惹怒他,他定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于是一甩蛇尾,将苏烟狠狠甩了出去,同时渡出数枚利刃紧跟其后,欲将她捅个对穿。 苏烟领教过尸鸠的实力,知若这样单打独斗,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这般介意别人谈及他的外貌,恍然想到一个对付他的办法。 于是连掐出几道符箓化作氏神,一一将逼近她身的利刃挡去。 在尸鸠被镜中的人像惹得怒到极点之际,连忙稳住身子画了张万象符,冲尸鸠喊道: “拿你跟癞蛤蟆比都算抬高你了,依我看,你跟黑水河里那些能把人活活丑死的大鲶鱼长得差不多。” 长灵大陆所有人都知道,黑水河的鲶鱼精以丑闻名。 传闻它们没化人形前能把活人丑死,化了人形能把死人丑活。 因为太丑,一辈子只能窝在黑水河中碌碌终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灵大陆的人们开始将黑水河的鲶鱼当作丑的代名词。 若是看谁不顺眼,就说他是黑水河的大鲶鱼。 妖族不论男女,天生都很爱美。 像尸鸠这种化人形失败,只能维持人首蛇身的妖兽,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攻击他们的长相。 因此听到苏烟竟如此说自己,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毫无防备便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 苏烟与将他引到阵法边缘,与他周旋一番后见时机成熟,立即启动万象符,嗖地一下将他拉进符中。 尸鸠发觉自己体内的妖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了大半,这才恍然惊觉自己中了苏烟的激将法。、 当即愤恨的咬着牙胡乱挥动蛇尾拍打四周,试图将这道无形的幻境击碎。 嘴中不停的咒骂道: “苏烟烟,你个贱蹄子,竟敢算计我,有本事放我出去大打一场!” 苏烟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嘴巴不干净的人。 在尸鸠说完话的瞬间,操控着一根长满倒刺的粗藤连抽了他几大耳刮子,抽得他本就丑陋的剑更加面目全非。 剧烈的疼痛令尸鸠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清楚在这符中世界他根本斗不过苏烟,于是换了张嘴脸讨好的道: “苏烟烟,你与我无冤无仇,只要你肯放我了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绝对不找你麻烦。” 苏烟闻言隔空一脚将他踹飞,道: “什么叫无冤无仇,你忘了之前在崆峒洞中击伤我的事了? 还有方才是你亲口说你杀了沐清风和虞寒衣。 我说过,定要你为他们偿命!” 符中的世界因苏烟的怒气而变得炽热难耐,看着周围一道道火山拔地而起,尸鸠开始变得慌乱。 生怕苏烟下一秒就会直接要他小命,连忙道: “我没有杀他们,他们从我手中逃掉了。 至于那日用石头击伤你一事,你若气不过,大可以牙还牙捅我一剑,只要你不杀我,我任你出气,绝不还手!” 尸鸠表面虽做出一副讨好求饶的模样,实际心中却怒气翻涌,恨不得当场将苏烟撕得稀碎。 但一想到自己的大计即将完成,为了不功亏一篑,不得不先讨好苏烟,苟住小命。 苏烟比较想知道那日他与青衫仙尊在崆峒中谈论的计划是什么,于是道: “我可以饶一你命,只要你把青衫仙尊那日在崆峒洞中说的计划一一告知。” 她总觉得青衫仙尊突然将她们这群学子派来不渡川,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尸鸠见苏烟年纪轻轻,以为她很好糊弄,当即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准备随便说一些青衫仙尊做过的坏事打发苏烟。 没想到刚组织好语言,苏烟就渡出一枚符咒嵌入他的体内,冷着脸道: “这是畅言符,能辨别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倘若有假,我当场将你烤成辣条。” 尸鸠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 在苏烟的逼迫,不得不将青衫仙尊和妖王殷冥渊勾结在一起,准备将这群学子当做祭品献祭,以唤醒上古妖兽,好里应外合杀掉各大仙门长老、称霸仙门一事说了出来。 苏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如此野心勃勃。 在得知献祭大会将在十日后开启,且这个时候,妖王已经派出无数妖兵准备将被困在九洲城中的学子们全部抓回不渡川后,当即准备废了尸鸠的修为,赶忙前去找池砚舟等人,将此事告知。 第92章 我只说不取你性命,可没答应不废你功法 尸鸠见苏烟抬起手中的灵剑,大有要将他一剑了结的架势,慌了神的连忙退后道: “苏烟烟,你方才答应不杀我的! 我已经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你难道想出尔反尔不成!” 尸鸠这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嘴上虽说往后与苏烟井水不犯河水,可一旦逃脱,往后免不了要找苏烟的麻烦。 为以防万一,苏烟自然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她提剑架在尸鸠脖颈上,话语凉薄的道: “我只说不取你性命,可没答应不废你功法。” 尸鸠闻言被吓破了胆,十分愤恨的咬着牙瞪向苏烟,吼道: “苏烟烟,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废我功法跟取我性命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苏烟手中的灵剑已经笔直朝他的手腕处挑来。 就在他绝望之际,只听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破!”随之符中的世界迅速消散,他与苏烟一同猝不及防的从符中跌落。 身体仿佛由高空笔直坠落般,猛地摔倒在地,激起一滩呛鼻的烟尘。 意识到苏烟结下的万象符结界被人破除,尸鸠连忙睁眼朝正前方望去。 瞥见青衫仙尊不知何时竟从乾坤剑宗来到九州城,他甚是激动的道: “你终于来了,快!与我一起联手杀掉苏烟烟,今日我不让她受尽折磨,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能一招破掉自己的万象符。 更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这个地方。 诧异之际,连忙在手心掐了张瞬移符,以为一个防御的姿势连退了几步,故作淡定的道: “青衫仙尊,你不好好呆在乾坤剑宗,跑这里来干嘛,难道是怕你辛苦经营的大计被人识破吗?” 青衫仙尊早就有意要在九州城活捉苏烟,只是有事耽搁稍微来迟了一步。 听她这般说,当即转头看向尸鸠,道: “你跟她说什么了?” 尸鸠清楚青衫仙尊的手段,知倘若他知道自己为保住性命,已经将他的计划全部告诉苏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连忙掩盖内心的慌张,淡定的道: “什么也没说啊,她正准备逼问我呢,你突然就来了,也幸好你来得及时。” 苏烟看出尸鸠对青衫仙尊的畏惧。 明白倘若他们二人联起手来对付她,今日她定插翅难逃。 为让他们自相残杀,扯着嗓子道: “尸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方才在万象符中你明明说早就看青衫仙尊这个老阴龟不顺眼了,若不是为了借他之手击败各大仙门,非得砍下他的头颅当酒坛不可吗……” 青衫仙尊闻言脸色一变,双目如刺一般盯住尸鸠,看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连忙边起身挥动蛇尾朝苏烟击去,边愤恨的吼道: “苏烟烟,你它娘的给我闭嘴!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它卷起的蛇尾即将击中苏烟的瞬间,青衫仙尊突然弹起一道结界将他定在原地,冷着嗓子道:“让她说完!” 尸鸠代表妖王与他联络,藏在崆峒洞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日都要逼着青衫仙尊为他献祭一个漂亮女修。 青衫仙尊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可他得寸进尺,偏偏打起了白月怜的主意。 那日他趁白月怜熟睡时偷偷潜入她房间将她打晕扛入崆峒洞中,若不是青衫仙尊及时赶到,白月怜的清白兴许已经毁在他手上了。 青衫仙尊早就有意要除掉他,只是一方面碍于他是妖王的人,另一方面是没有合适的契机,贸然动手怕引起妖王怀疑。 今日苏烟出现,恰好将他对尸鸠的杀意勾起,已经想好了杀掉他之后要如何嫁祸给苏烟,青衫仙尊索性故意给他安个欲加之罪。 看不清青衫仙尊内心活动的苏烟以为他是被自己编造的那些话激怒,当即添油加醋的将尸鸠方才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谋划多年的计划被苏烟知晓,可青衫仙尊丝毫不慌。 料定苏烟今日无法从他手上逃脱,他突然一剑将慌忙解释的尸鸠捅了个对穿。 见他没死透,又玩心大发将他的蛇尾一截截的砍断,故意让苏烟看到自己血腥残忍的一幕。 浓浓的血腥味灌进苏烟的鼻腔,熏得她连连皱眉。 看着青衫仙尊步步朝自己逼近,她连忙握紧手中的瞬移符,道: “青衫仙尊,你与妖王勾结试图绞杀仙门,难道不怕被你的好徒弟池砚舟发现吗?” 说话的瞬间,默默掐诀准备引燃瞬移符。 然而青衫仙尊早就发现她手中的符箓,在她掐诀的瞬间,甩出一道灵火将符箓烧灭成灰。 冷冷一笑,道:“目前只有你一人知道此事,倘若你死了,你认为他还有机会知道吗?” 青衫仙尊谋划至今,早就将一切后路全都想好了。 此时一心只想拿走苏烟体内的魅鲛泪。 苏烟很清楚自己不是青衫仙尊的对手,一直在脑海中谋划逃跑的线路。 青衫仙尊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当即渡出一道水光镜摆在她眼前,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沐清风和虞寒衣被尸鸠重伤后去哪里了吗?” 水光镜中,沐清风和虞寒衣周身染血、模样狼狈。 奄奄一息的泡在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血池之中,看起来随时会断气。 苏烟心头一紧,握紧拳头连忙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料定苏烟一定虽追赶过来,青衫仙尊御剑悬离地面,道: “你若想救他们,就跟我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御剑飞向远方。 苏烟虽明白这极可能是青衫仙尊的一个圈套,可担心沐清风和虞寒衣真的落在他手上,思虑一番,咬着牙御剑追上他的步伐。 青衫仙尊将苏烟引到一处处处透着诡异的山洞。 待苏烟踏入洞中,阵阵结界迅速将她罩住。 苏烟能明显感觉到在结界的压迫下,体内的魅鲛泪在不安的躁动。 就在苏烟渡出灵剑费了好一番力终于将结界逐一击破之际,地底突然漫出血红的藤蔓,迅速将她的四肢束住。 青衫仙尊悬于苏烟正前方,掐诀布阵唤出道道阴魂。 第93章 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那些阴魂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个八卦阵图,将苏烟困于其中。 青衫仙尊布完阵后,纵身跳入阵法中,借助阵法的威力渡出灵力将苏烟制在原地。 苏烟清楚青衫仙尊一直想拿到她体内的魅鲛泪和无忧仙果,掐了道诀将灵府罩住,双目凌厉的盯住青衫仙尊,道: “沐清风和虞寒衣呢,你最好赶紧把他们放了,否则——” 突然话音一狠,继续道: “我定和你血拼到底!” 青衫仙尊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嘲讽一笑,道: “我可没说他们两在我手中,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被我抓住,岂你说放我就乖乖把他们放了的? 苏烟烟,你也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师尊放在眼里了吧!” 听到师尊二字,苏烟厌恶的呸了一口,道: “我早就与乾坤剑宗恩断义绝,师尊二字只怕你担不起。” 苏烟边说话吸引青衫仙尊的注意,边绞尽脑汁偷摸着用各种办法尝试将困住她的阵法毁掉。 青衫仙尊料定苏烟根本无法从阵法中逃脱,几步迈到她的身前,不怀好意的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你与乾坤剑宗再无干系,也摆脱不了曾拜我为师、在我门下学习剑法的事实。 作为徒弟,理应要孝顺师长。 今日我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把从思过崖底拿到的无忧仙果、上古神剑以及魅鲛泪交出来,我就大发慈悲留你一命。” 苏烟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讽刺道: “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青衫仙尊,你修的是不是牛皮道,脸皮竟练得这么厚,日日都惦记别人辛苦得来的东西。” 青衫仙尊见苏烟竟这般说自己,顿时气得抬手往她肩上重重击了一掌,皱着眉道: “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毒,苏烟烟,你当正是叫我一次次的刮目相看啊。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硬取了!” 他说话的瞬间,阵法周围飘着的阴魂化作一枚枚泛着黑气的音符,音符相互碰撞,又成一道道音波霸道的袭进苏烟的耳膜,令她头痛欲裂。 苏烟能明显感觉到灵府正被这些音符一点点撬开,里面屯的灵器法宝也一件件被清理出来。 不甘心就这样被青衫仙尊夺走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苏烟一咬牙,强行使用海神之力将束住她的阵法震碎。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强大的力量以她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震得整座山洞瞬间地动山摇。 青衫仙尊没想到苏烟竟能冲破他耗费心思布置的八卦阵法。 随意掐了道诀稳住即将坍塌的山洞后,渡出灵剑二话不说朝苏烟刺来。 苏烟方才强行冲破阵法导致心脉险些被震碎。 还未来得及调整状态,青衫仙尊已经犀利的杀了过来。 他的实力本就远在苏烟之上,再加上剑法霸道气势凶猛,没过几招便将苏烟逼得节节败退。 为不让他奸计得逞,苏烟将灵剑一收,假装投降道: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就是想要那几件东西吗,我给你便是。” 说罢,苏烟竟真的从灵府中掏出几枚无忧仙果。 青衫仙尊看到无忧仙果,双目突然放光,连忙迫不及待的道: “快把它给我!” 苏烟趁青衫仙尊不注意在无忧仙果上做了些手脚,将其握在手中猛地朝青衫仙尊所在的方向扔去。 青衫仙尊伸手接住,刚要检查仙果的真假,仙果立即在他手心炸出一团刺鼻的滚滚浓烟,熏得他又咳又瞎。 苏烟趁机赶忙掐爆瞬移符,嗖地从青衫仙尊眼前消失。 本以为能就此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洞里洞外皆被青衫仙尊布了结界。 苏烟掐爆瞬移符也仅仅只是从一个山洞移动到另一个山洞而已。 还没等她停稳脚步,被激怒的青衫仙尊似能看到她的行踪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来。 他的双目被浓烟熏得又红又肿,情绪气愤到极点。 见苏烟立即掏出一叠奇形怪状的符箓,当即咬着牙冲上去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将她悬空掐离地面,甚是脑怒的咬牙吼道: “苏烟烟,等我拿到魅鲛泪,看我不活活掐死你!” 说话间,嗖地一下将苏烟带回方才那个山洞。 简单的修复了一下八卦阵图后,用荆棘将苏烟捆得严严实实,驱动阵法从她体内夺取魅鲛泪。 魅鲛泪已经快与苏烟的灵府融为一体,被他的阵法一刺激,苏烟浑身传来阵阵宛若骨肉分离般的痛楚。 她疼得瘫软在地上颤个不停,煞白着脸死死的盯住青衫仙尊,咬牙道: “想从我体内拿走魅鲛泪,除非我死!” “风铃剑,给我斩!” 话音一落,被弃在角落的风铃剑立即挟裹着阵阵犀利的剑气笔直刺向青衫仙尊,再次将他辛苦撑起的阵法击碎。 接连失败两次,青衫仙尊已经丧失耐心。 他腾空一脚将风铃剑踢飞,渡出长剑抵在苏烟的脖颈,甚是不耐烦的道: “好啊,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取魅鲛泪!” 说话间,手中的长剑对准苏烟的心口,笔直刺去。 就在长剑即将刺穿苏烟心口的瞬间,洞中的所有结界徒然被一道强大的力量震碎。 青衫仙尊心头一紧,还未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嗖地闪到他身前,一把捞起地上的苏烟,顺势朝他踢了一脚。 纵然青衫仙尊及时回过神来抵挡,可还是被那一脚重重踢飞倒地,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察觉到这股力量有些熟悉,他连忙稳住身子朝正前方看去。 发现来人果真是那日从他眼皮底下救走苏烟的神闲镜后,脸色瞬间大变。 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青衫仙尊暗骂一声,愤恨的握紧拳头想要掐诀逃走。 被神闲镜甩出一柄长矛刺穿心口,整个人被钉在阴冷潮湿的洞壁之上,动弹不得。 伤口处的鲜血更是如瀑布一般顺着衣襟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似在奏响一支失败的交响曲。 苏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又惊又喜的盯住神闲镜的脸,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忍不住伸手在他俊俏的脸上捏了一把,不确定的道: “神闲镜,是你吗?” 第94章 我不过才离开几日,你就被恶狗盯上 看着苏烟煞白的脸,神闲镜颇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将其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沉着声音道: “苏烟烟,是我,神闲镜。” 才隔半月没见,苏烟发现他那双魅惑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沧桑。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已经逐渐将自己冰凉的脸颊焐热,且自己现在正像一个娇弱女子般被他一把摁在怀中。 再一嗅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冷香味,苏烟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生怕被神闲镜发现她此时的娇羞,苏烟连忙从神闲镜怀中挣脱,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日他仅留下一张“有事离开,归期不定”的字条便不告而别。 苏烟可是独自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 明明已经暗下决心,下次见到他,绝对不给他好脸色看。 可不知为何,今日突然见到他,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微微往上扬。 甚至有一种想要和他分享近况的冲动。 神闲镜瞥到被钉在洞壁上的青衫仙尊一直在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和苏烟看,为让他明白苏烟有人罩着,故意温柔的伸手将苏烟额边的碎发抚开,软言细语喃喃道: “当然是为了来救你了,我不过才离开几日,你就被恶狗盯上。” 神闲镜说话间,周身漫出缕缕黑烟。 那些黑烟嗖地钻进青衫仙尊的身体中,痛得他面部扭曲不已,咬着牙惨叫一番后连连向苏烟求饶道: “好徒儿,不要让他杀我,我保证,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 苏烟十分厌恶从他口中说出徒儿二字,将灵剑渡在手中。 刚准备上前揭露他三百年前在迷雾森林犯下的罪行,然后送他归西,洞中便突然涌入大量凶狠的妖兽。 那些妖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一部分以身躯筑墙将苏烟和神闲镜团团围住,一部分直接去救青衫仙尊。 见自己的援兵终于来救自己,青衫仙尊一改方才的求饶嘴脸,愤恨的睁大变得猩红的双眼,大声吼道: “苏烟烟,神闲镜,今日你们杀不死我,它日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涌进来的妖兽又多又凶猛,神闲镜生怕苏烟被伤到,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抬眸朝洞壁处看去时,青衫仙尊已经被妖兽救走。 山洞开始塌陷,大块大块的巨石从上方滚落。 妖兽们完成任务逐渐撤去,神闲镜拉着苏烟的手也朝洞外奔去。 苏烟恍然想到什么,连忙道:“等一下。” 随既甩开神闲镜的手跑到青衫仙尊方才被钉的位置,掏出一枚玉瓶将他的一滴血液收入其中。 神闲镜虽不知苏烟此举何意,但一只默默的站她身旁护住她。 山洞中的巨石越塌越多,在洞壁即将完全坍塌之际,他一把将苏烟拽进怀中,搂着她嗖地飞出山洞。 他们前一秒刚从洞中飞出,山洞后一秒就全部坍塌。 剧烈的轰隆声如打雷般袭入苏烟耳膜,漫起的烟尘更是如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般迅速朝四周扩散。 待到尘埃落地之际,苏烟和神闲镜同时染了一身黑灰。 厚重的灰尘盖住他们衣衫原本的颜色,将他们的面容糊得只能依稀看清五官的轮廓。 两人相视一眼,皆被对方此时的模样逗得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又玩心大发的伸手在对方脸上“作画”。 神闲镜在苏烟眉间用指间点了一朵花,苏烟则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画了只王八。 瞅见不远处恰好有一处清泉,两人便轮流去清泉中洗清污秽。 梳洗收拾好,苏烟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悠哉的躺在石壁上闭着眼晒太阳,听着身后传来神闲镜拍打水花的声音,脑海中不禁浮现他赤着上身的模样。 生怕被神闲竟发现,苏烟连忙心虚的将脑海中的画面挥掉,再次询问神闲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无意相见,心中却甚是欢喜。 在从苏烟口中得知青衫仙尊费尽心思将她们这群仙门弟子派此处的目的后,神闲镜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此处的目的告诉苏烟。 据神闲镜所言,他一出生便被魔界巫师预言将来会拥有通天魔力、弑父夺位。 父亲担心预言成真,便将他与母亲逼入冷宫自生自灭。 母亲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将他养大成人,为保他平安,狠心封住他体内天生携带的神魔二力。 本以为过得这般凄惨会打消父亲的顾虑,可没想到父亲再得巫师进言,在用尽手段都无法将他杀死后,竟狠心将他封印在无望之渊,让他不见天日。 母亲心灰意冷之下持剑欲杀父亲,被他重伤后丢出魔域。 奄奄一息之际被妖王救回不渡川,终日被软禁在妖神殿之中郁郁不安。 他此行便是为了将母亲救出,然后杀回魔域,弑父夺位! 苏烟早就从话本中看到了神闲镜的一生,因此听他说这些的时候,非但没有表现得惊讶,反而还举双手赞成他弑父夺位。 见苏烟竟然支持自己,神闲镜心中甚至欣喜。 他连忙披上外衫从水中走出,踏上苏烟躺着的那块石板上,蹲下身子盯住苏烟的眼,颇为激动的道: “你当真支持我弑父夺位?” 他突然从水中走出,未擦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腰间,半敞着的衣襟下肤白如玉,隐隐能看见魁梧挺拔的傲人胸肌。 说话时,一双妖曳的眸子紧盯住苏烟,看得她不禁面红心跳。 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某些出格的举动,苏烟连忙一把将神闲镜推开,起身背对着他道: “当然支持了,巫行云这人凶狠残暴、多疑擅妒,一言不合就滥杀无辜,魔界众民在他的统治之下提心吊胆的度日。 倘若你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一代明尊,我相信没人会在意你是否弑父。” 神闲镜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似久病初愈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有苏烟这句话,他更加坚定弑父夺位的决心。 毕竟魔域向来强者为尊,巫行云如今正派魑魅魍魉四处追杀他。 倘若不主动出击,他将永无安宁…… 第95章 不听劝,会死人的 苏烟见他愣在一旁似在沉思什么,恍然想起自己还要赶忙回去给池砚舟一行人报信。 连忙边起身去收晾晒在树枝上的衣衫,边一脸焦急的道: “与我同行的那群弟子还不知道青衫仙尊要把他能献给妖王当祭品的计划,我得赶紧去通报他们。” 见苏烟行色匆匆,神闲镜连忙将衣衫穿好,几步迈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身前挥出一个曾无意间记录下来的画面,道: “你别急着走,先看看你说的那群弟子是不是他们。” 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不渡川,神闲镜这几日一直徘徊在九洲城。 夜里他突然察觉到苏烟的气息,满心欢喜的找过来之时,恰好看到池砚舟一行人被妖兽抓走的画面。 离开时恰好听见有人提及苏烟,料定她一定就在附近,于是四处找寻,这才及时从青衫仙尊手中将她救下…… 苏烟闻言顿下脚步,抬眸瞥见画面中她离开后不久,大批妖兽便冲破结界闯入房间之中,将所有弟子全都抓走。 当即秀眉微皱,脸色有些不好。 神闲镜知她心急,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分析道: “放心吧,他们应该暂时没事。 距离妖王将他们当作祭品唤醒上古妖兽的日子还有十天,你有时间救他们。 当务之急,得先想办法潜入不渡川。” 如今的不渡川入口盘踞着一颗千年槐树妖,树妖的枝干绵延百里。 一旦探查到有不属于妖界的人试图进入不渡川,就会快狠准的将其击毙。 神闲镜徘徊在此数日,软硬兼施用了无数方法,硬是没能从槐树妖的眼皮底下溜进不渡川。 苏烟很快冷静下来,听着他讲述那槐树妖的厉害之处,当即从灵府中拿出三界全书,认真的查找关于槐树妖的记录。 据书中记载,这种槐树妖是天生的守护者,一出生便背负上守护一方水土的使命。 被她们守护的领域有一整套完整的规章制度,若没得到她们点头同意,不论多厉害的人都无法溜进她们守护的领域。 不渡川的那株槐树妖有千年妖龄,再加上长时间生活在灵力富足的不渡川,如今妖力高超,散出的枝叶几乎已将整个不渡川包围。 从她眼皮底下进入不渡川的人要么持有妖族特发的通行令,要么是携带不渡川特有印记的妖民。 不渡川的妖族向来行事低调,极少与外界联络,分发出去的通行令大概只有像青衫仙尊那种与妖族有着特殊关系之人才有。 苏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索性拉着拉着神闲镜往不渡川赶,决心先亲自会一会那槐树妖。 神闲镜在槐树妖手上吃过几次亏,如今再来仍有些心有余悸。 怕苏烟细皮嫩肉禁不起槐树妖折腾,一路上再三提醒让她千万不要和槐树妖硬碰硬。 神闲镜都不是槐树妖的对手,苏烟自然不打算在槐树妖面前“班门弄斧。” 方才她在三界全书上看到槐树妖酷爱人界美食、喜听天籁之音。 特地准备了一筐最得妖兽欢心的人间美食以及几曲专门洗脑助眠的神曲。 决心用美食和才艺攻克槐树妖。 趁着夜深人静,万籁寂静,两人避开零散游荡的妖兽一路来到不渡川入口。 隔着几仗远的距离,苏烟一抬眸便瞅见了拔地而起的参天槐树。 浓密的枝叶似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般向四周扩散,绿叶交错间,一簇簇嫩白的碟形花冠悬挂其间,远远望去,似翩翩起舞的舞女的裙。 清风一吹,阵阵芳香混杂在空气中,不由分说钻入人的鼻孔。 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簇簇花枝以及诱人的香味令苏烟有些神魂颠倒,一时间竟将来此处的目的抛之脑后,如被夺舍般径直朝槐花树靠近。 幸得神闲镜一把拉住她,往她眉心拍了一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意识到花香有迷魂作用,苏烟特地为自己贴了张万能的宁神符,她将神闲镜拉到一旁,道: “你就呆在这里等着我,让我去会会那槐花妖,我不信在美食与天籁之音的双重攻克下,它还能无动于衷。” 神闲镜之前硬闯不渡川,与槐花妖交手数次,前前后后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攻克槐花妖。 虽觉得苏烟的这两种方法用处不大,但看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还是点头侯在一旁,让她独自上前。 苏烟深吸一口气,从灵府中将事先准备的美食拿出来后,假装无意的往入口处走去。 就在她一只脚即将踏入入口之际,一道素白的身影突然闪现在她眼前。 苏烟抬眸,只见一个清冷貌美的女子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凉薄的道: “你并非不渡川的妖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步,趁我还跟你好好说话之前,赶紧离开。” 那女子身姿曼妙,一袭飘飘白衣恍若神女下凡。 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令人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整个人挡在苏烟的身前。 一副她若敢再上前一步,定要对她动手的架势。 苏烟猜出这女子便是这株守在不渡川的槐花妖,连忙笑盈盈的道: “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处,被这株槐花吸引,便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这里。” 苏烟装出一副孱弱无害的模样,说完,刻意将手中的糕点摆在显眼的位置,让香味钻进她的鼻孔。 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瞥了苏烟一眼,对她说的话没有生起一丝波澜。 抬首一挥,一道力量便迎面扑在苏烟身上,架着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见苏烟还想上前,那女子冷言道: “不听劝,会死人的。” 苏烟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好说话,调整了一下状态,将手中的糕点放在嘴中咬了一口,双目放光的道: “真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 那女子扫了苏烟一眼,只觉得她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懒得理会她,脚尖一点,径直跃到树上与树身合为一体。 眼看用美食诱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苏烟连忙退到一旁,将短笛拿出,准备吹奏一曲安眠曲。 第96章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们就来硬的 悠扬的笛声化作道道音符很快传了出来,不过那槐花妖还没反应,侯在一旁的神闲镜就先听得昏昏欲睡。 苏烟接连吹了好几曲,槐花妖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方才的满满信心霎时被打击得烟消云散。 苏烟将短笛收好,气愤的拿出三界全书,在“槐花妖喜好”处重重的划上一笔。 决心若能重回仙界,一定控告编写这本三界全是的司命仙君弄虚作假! 笛声一停,沉沉睡去的神闲镜猛地苏醒。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与众将士密谋救出母亲、攻进魔界的计划,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合上眼睡个好觉。 方才虽只是短暂的咪了一会,可已足够他恢复全部精力。 见苏烟立在那棵槐花树下细细沉思,他嗖地一下闪到她身盼,道: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们就来硬的。 我来拖住它,你趁机冲进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日都来此地与槐花妖大战一场,对她的功法了如执掌。 这槐花妖的实力远在他之下,只是因占据了有利位置,又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吸入体内,所以能轻松挡住他的攻击。 倘若苏烟趁他拖住槐树妖之际略施小计,一定弄偷溜进去。 苏烟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若不赶紧进不渡川将那群弟子救出,一旦他们被成功献祭,整个修仙界都会突遭横祸。 于是点头应了神闲镜,道: “我进入不渡川后,定会想办法拿到通行令,尽快来接你。” “好。” 神闲镜回话的瞬间,已经一跃而起朝那槐花妖击去。 受到攻击,槐花妖从树身飞了出来,操控着槐花树的枝桠与神闲镜打斗在一起。 接连几天被神闲镜找麻烦,她清冷的脸上尽是愤恨。 挥出的招式招招致命,一副不将神闲镜杀死绝不罢休的模样。 苏烟一直躲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之间的打斗,见神闲镜将槐花妖引到远处,连忙掐了道诀,以最快的速度朝不渡川的入口冲去。 就在她身子即将隐进入口之际,察觉到不对劲的槐花妖突然停止对神闲镜的攻击,操控着一串花冠猛地朝苏烟击来。 逼得苏烟不得不刹住脚步,渡出灵剑将花冠斩断。 也就是这一举动惹恼了槐花妖,她秀眉一皱,身子瞬间化作一根粗藤,笔直嵌入地底,又猛地朝苏烟脚下探出。 挟裹着道道杀气逼人的力量,顿时将原本寂静的夜空弄得浓云滚滚、电闪雷鸣。 “小心!” 神闲镜想冲过去救苏烟,然而被槐花妖的树藤团团包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烟的身子逐渐被光圈吞没。 苏烟掐诀捻符,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保命招数,然而还是被槐花妖的粗藤猛地一下甩在心口,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震飞倒地。 苏烟猛地连吐了好几口鲜血,藏在怀中的玉佩也因此被抖落在地。 槐花妖有意要对她赶尽杀绝,化作人形握紧木剑步步朝她逼近。 苏烟忍着剧痛伸手一把将地上的玉佩拽进手中,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 正在逼近的槐花妖突然瞥到她手中的玉佩,似被惊雷击中般愣在原地,片刻后操控藤蔓嗖地一下子从苏烟手中夺过玉佩,红着眼怒问苏烟: “这枚琉璃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和沈郎是什么关系!” 苏烟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得有些茫然,想起这枚玉佩的主人死前对她的叮嘱,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殷璃?” 那槐花妖听到殷璃二字,眼中的泪再也憋不住的哗哗直流。 她颤抖着身子瘫软在地上,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哭得泣不成声。 她虽未回答,但苏烟已料定她就是那男子一直等候的女子,于是慢慢走到她身前,道: “昨日我在九州城遇到一个名叫沈墨的男子,他被妖兽袭击奄奄一息,临死之前把这枚玉佩交给我。 说若我遇到一位名叫殷璃的女子,就帮忙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槐花妖闻言,抬起泪眼斑驳的脸盯住苏烟,支离破碎的咬紧唇角道: “他有……没有说什么?” 苏烟看着她哭成这样,有些心疼的蹲下身子,道: “他说他一直在原地等待,从未离开。” “一直在原地等待,从未离开……” 殷璃哭笑着将这句话念了一遍,情绪突然崩溃,一拳拳的捶打着双腿,又将玉佩紧紧贴在心口。 哭得撕心裂肺。 苏烟正欲伸手揽住她给她点安慰,她怀中的玉佩似感应到什么,突然发出阵阵清冷的琉璃光芒。 光芒洒在半空,汇成一道水光镜片。 镜面中徒然出现沈默的身影。 一帧帧的生活片段皆在诉说他对殷璃无尽的思念。 苏烟认真的观看沈默留下的记忆片段,大概了解了他与殷璃之间的故事。 数年前,殷璃因不甘永久守在不渡川,私自逃离掌控来到了九州城。 那时的九州城长街繁华,花开遍地,殷璃在月老庙中的那株朝暮花树下与沈默相识。 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私定终身准备结为夫妻。 大婚前夕,就在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中之时,得知殷璃擅自离开不渡川的妖王勃然大怒,派了无数妖兵要将殷璃抓走。 殷璃为护沈默安全,让他在屋中等她半年,半年内她定想办法从不渡川脱身。 含泪送走殷璃后,沈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在原地。 因太过思念殷璃,他每日都在庭院中种下一株朝暮花以慰藉相思。 时间一长,他居住的地方变成一片朝暮花海,总是吸引无数情人来此游览,而他却一直未等到殷璃。 妖兽涌入不渡川大肆杀人之时,不渡川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他怕殷璃有一天突然回来找不到他,于是咬着牙硬守在不渡川,直到被妖兽杀死…… 殷璃见他至死都在守候这个约定,哭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许是心口太痛,她操控着将枝桠一一插进身体中,翠绿的血液顿时喷了出来。 苏烟连忙制止她,心疼的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似在哄小孩般,软言细语的安抚道: “殷璃,你不要自责,沈默他从未怪过你,他至死都在爱你。 倘若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第97章 说话归说话,抱她干嘛? 殷璃似找到一丝慰藉般将头紧紧埋在苏烟的脖颈间,哽咽着向苏烟诉说她这些年的遭遇。 为能与沈默厮守,当年她一回到不渡川,就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栽培出了一种能够代替自己守护不渡川的傀儡槐树。 满心欢喜的向妖王汇报求他放自己离开。 没想到妖王却导演了一出好戏,让她误以为沈默在她离开后已另谋新欢,离开不渡川。 伤心欲绝之下她重回不渡川,封心锁爱,将与沈默的那段回忆埋藏在地底,决心要生生世世守护不渡川,再不碰情爱…… 这些年来,她虽将回忆埋藏,可心口一直空落落的痛。 因想不起那段回忆,她整日都如一个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做着同一件事。 直到方才看到从苏烟怀中掉出的那枚琉璃玉佩,死去的回忆才开始攻击她,让她猛地恢复早已摒弃的七情六欲。 苏烟听着她泣不成声的诉说,耐心的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这时摆脱藤蔓围攻的神闲镜嗖地闪到苏烟身边。 因也看到了殷璃与沈默的故事,表情复杂的站在一旁。 正犹豫要不要趁此机会带着苏烟冲进去之际,整理好情绪的殷璃似想通什么一般,从苏烟怀中笔直起身,坚强的一把抹干眼角的泪,道: “沈默死了,我如今也没什么牵挂了。 妖王算计了我这么年,我竟还傻乎乎的为他镇守不渡川。” 她自嘲似的冷笑一声,突然将一卷图纸递到苏烟面前,道: “你们不是想进入不渡川吗,我成全你们。 这是整个不渡川的护城图,我把它作为谢礼送给你,若不是你,只怕我这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进入不渡川是要干嘛,但我相信你们绝不是妖王那种满腹算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卑鄙小人。” 殷璃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对妖王的恨意。 苏烟有些意外的接过护城图纸,道了声谢谢后,问道: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若要离开,只怕妖王不会轻易放过你。” 若继续守在此处,又怎能忍受那失去爱人的痛苦折磨! 殷璃似已做好了决定,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红着眼哽咽道: “兴许沈默还在奈何桥等我,我要赶紧去与他相会。” 殷璃说罢,直接掐爆了自己的命脉,纤弱的身子化作点点荧光在苏烟眼前消散。 苏烟耳中袭进一句“谢谢”,再回头看向身后那株参天槐树时,槐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如同殷璃的生命正一点点在世间消散一般。 令人感到阵阵无力与悲哀。 神闲镜看出苏烟眼中的难过之色,走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扣进怀中,道: “兴许这就是她所能选的最好的结局,你该为她高兴,不然她守在这里年年岁岁,心口永远缺失一角。 没有七情六欲和自由的日子,是何等的麻木不仁。 趁现在不渡川的妖兽还未发现端倪,我们赶紧趁此机会潜进去。” 苏烟也觉得神闲镜说的话有些道理。 可说话归说话,抱她干嘛? 还十分亲昵的伸手抚摸她的头,动作娴熟得跟个惯犯一般。 令苏烟那颗刚被殷璃和沈默的故事感觉得有些想潸然泪下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愿再以这个暧昧的姿势被神闲镜揽在怀中,苏烟连忙将他一把推开,道: “那我们赶紧走吧。” 瞥到苏烟脸颊上那一闪而过的红晕,神闲镜心中不禁涌现一股悸动。 他连忙跟上苏烟的步伐,一把抓紧她的手,厚脸皮的道: “不渡川里到处都是妖兽,危险得很,你细皮嫩肉的,若没有个英姿魁梧的人紧跟身边保护,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的。” 苏烟甩开他的手,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我看你才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吧!” 苏烟翻白眼的模样甚是可爱,看得神闲镜忍不住扬起唇角偷笑了一下。 苏烟恰好捕捉到他的笑,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晃神。 神闲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将笑容收回,一本正经的道: “看……看什么?” 表情中带有几分难得的羞涩。 苏烟伸手将他的双唇做出一个微笑的动作,道: “以后没事就多笑笑,你笑起开可好看了。” 自她认识神闲镜以来,他几乎每日都冷着一张脸,明明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却偏偏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势。 算起来,这还是苏烟第一次见他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呢。 神闲镜闻言,偏偏与苏烟对着干,又恢复以往那张冰冷的面容。 不过在苏烟转过头的瞬间,偷偷的裂开嘴角,笑得比方才灿烂。 两人成功进入不渡川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摊开殷璃给的护城图,研究了一番,决心先找个合适的契机套个假身份,以便之后在不渡川自由行动。 此时长夜降临,月圆当空。 不渡川的妖兽们兴奋的沐浴在月光之下,成群侃侃而谈。 苏烟和神闲镜混迹在妖群之中,正苦恼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取新身份之际,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队妖兽正押着十几个人类少女朝妖神殿的方向走来。 那些少女被长相怪异的妖兽们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哭哭啼啼的颤着身子任由他们带路。 周围的妖兽见状,纷纷议论道: “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批人类少女了,那神音夫人难道还没挑出个称心如意的侍女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神音夫人对我们妖兽心狠手辣,却偏偏对那些人类少女心生怜悯,妖王每次千挑万选送给她的侍女都被她送回人界了。” “我们妖王也是痴情,都热脸贴冷屁股那么久了,居然还花样齐出的想办法讨神音夫人欢心,你说她要是领情还说得过去,偏偏每次都给妖王甩脸子,除了貌美,真不知道妖王到底看上她什么。” “就是,妖神殿那么多美人,妖王却独宠她一人。” …… 神闲镜听见那些妖兽在谈论自己的母亲,顿时皱着眉头欲冲上去。 苏烟连忙将他一把拉住,灵机一动,笑着道: “别冲动,我有办法换个新身份了。” 第98章 神音夫人 将神闲镜拉到一旁,苏烟笑眯眯的走近那群喋喋议论的妖兽,自来熟的将一些糕点分给它们,道: “诸位妖兽大哥,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位神音夫人是何许人物啊? 妖王为何要专程在人界挑选侍女送给她?” 苏烟身上有用炼妖壶提炼出来的妖气,因此那些妖兽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见她生得貌美,又活泼爱笑会讨人欢心,皆争先恐后的将所知道的事一一告诉她。 从他们口中苏烟得知妖王自将神音夫人带回妖界起,一直将她视为掌中宝,对她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为讨她欢心,每日都命人从四海八荒收集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送给她。 怕她在妖神殿住得不习惯,还特地命人为她在不渡川风景最佳之地修建了一处符合她身份的神音阁。 安排侍女无数。 不过因被妖王软禁在不渡川中,神音夫人的怨气很大,为报复妖王,她杀尽妖王送来的妖兽侍女,并扬言来一个杀一个。 妖王没有办法,特地从人界找来貌美少女伺候她梳洗。 虽然送入神音阁的人类少女呆不了几天总会被神音夫人送回人界,可妖王依旧乐此不疲的她找来侍女伺候。 方才苏烟看到的那批,便是妖王亲自去到人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因吸取前几次的教训,据说妖王已经给那群侍女下了死命令,倘若不能讨神音夫人欢心留在她身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苏烟打听好情报后让神闲镜先去自己的灵府中呆着,自信满满的说她有办法让他们母子相见。 神闲镜向来相信苏烟,扔下一句“有事叫我,别逞强”后,便听话的回到苏烟的灵府中。 苏烟赶忙跟上那群押送少女的妖兽,趁他们分神之际,甩出一张符箓化作式神朝他们扑去。 妖兽生来愚笨且天性好战,因此看到式神的第一反应是认为有人在挑战他们的威严。 当即扛着大刀朝式神攻了过去。 苏烟趁机灵敏的混入少女堆中,见她们皆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笑着对她们做一个“嘘”的手势,道: “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平安送回人界。” 那群少女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含着泪朝苏烟点头。 见那几个妖兽费力半天,竟没能将自己掐出的式神杀死,苏烟无奈的掐了道决,式神瞬间消失。 意识到被人耍了一遭的妖兽们回过神来,纷纷对着式神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生怕有人趁机逃走,连忙冲过来将少女们的人头数了一遍。 负责数数的那只妖兽连数了三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数,满脸疑惑的向妖兽首领汇报,“老大,多了一个人头。” 那首领劈头盖脸往他头顶狠敲了一下,骂骂咧咧道: “多一个人头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少就行了。” 在他看来,不渡川的入口处有槐花妖镇守,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内部的情况下混进来。 且妖族子民向来上下齐心,也不会有人会生出二心,在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少女身上做手脚。 只当是那负责数数的妖兽一时昏了头,记错了数字。 整顿好队伍好,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苏烟一心人往妖神殿赶去。 前来接应她们的是一个红衣白发的妖艳女子。 那女子身姿玲珑,穿着打扮甚是大胆张扬,一出场便惹得那些男妖兽忍不住抬眸观望。 似忌惮那女子的身份,他们虽一双眼色眯眯的偷偷将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接连看了几遍,但始终不敢对她做出任何不敬的举动。 那女子仅是一挥手,他们便识趣的离开。 将苏烟等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后,那女子挺直身子站在她们的身前,道: “我叫隗婳,是妖神殿的掌事女官,我只负责将你们带到神音阁,能不能入夫人法眼被她留下来,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跟我走吧。” 隗婳说完,便带着苏烟一行人朝神音阁的方向走去。 神音阁位于妖神殿正后方,屹立于一座足足有百丈高的山丘之上。 山脚下,一条铺满玛瑙宝石的小路绵延直上,路两旁开满各种奇珍异草,看起来风景甚是怡人。 隗婳将人带到山脚便顿下了脚步,道: “这位神音夫人对我们妖族有很大的偏见,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天亮之前,你们自己想办法赶到神音阁。” 隗婳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似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对了,千万别想着趁此机会逃跑,这里是妖族的领域,你们逃不掉的。”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际,苏烟才带着少女们朝那条小道一路走去。 她们将逃出不渡川的所有希望全都押在苏烟身上,一路上不停的询问她会用何种办法送她们离开。 苏烟耐心的安抚她们的情绪,一人给了她们一张保命灵符。 答应她们,只要见到神音夫人,一定请求夫人亲自派人送她们安然离去。 在苏烟安抚下,她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们开始欣赏沿路的风景,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神音阁。 偌大的阁楼全是用千年檀木搭建而成,檀木上开出新的花藤,将神音阁包裹在一片鸟语花香中。 因神音夫人不喜人扰,所以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妖兽的身影。 似对她们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神音夫人并未现身,只是隔着一扇木门叹息道: “一楼小院有休息的地方,你们先在那里安顿吧,无事不要打搅我,等时机成熟,我自会送你们离开。” 她的声音充满绵绵的忧郁与哀愁,听得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怜悯之感。 知神闲镜迫不及待的想与母亲相见,苏烟连忙照她的吩咐将那群少女带至一楼,将她们安顿好后,径直奔向神音夫人的房间。 许是为了不被打扰,她特地在房门前设了一道结界。 苏烟费力半天都无法打开结界,隔着房门跟她说话她也没再理会。 没有办法,只好另辟捷径准备翻窗进屋。 第99章 秀儿? 苏烟费了好大的力,总算攀着缠绕在楼阁间的花藤一路爬到神音夫人的房间。 窗户半掩,周围花香四散。 苏烟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朝里望去,只见房间内珠宝首饰遍地,闪得她差点瞎了眼。 一袭青色素衫的神音夫人正趴坐在案台上,长发未梳,慵懒的散在腰间,虽未露出正面,可周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神音夫人。” 苏烟小声的朝里喊了一声。 她似乎刚刚熟睡过去,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苏烟看了看凌乱洒落在地面上了珠包首饰一眼,一咬牙,颇为肉疼的从窗户处径直翻了进去。 脚踩珠宝的清脆嘎吱声猛地将神音夫人惊醒,她并未慌张,而是十分淡定微微抬头转身,狭长的双眸幽地落在苏烟身上。 苏烟尴尬的在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还未开口说话,神音夫人便冷冷的道: “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我是不会将你留在身边的,这里不是你们人类女子该呆的地方。” 她话音虽然轻柔,却充满淡淡的哀愁。 显然是将苏烟当作一个费尽心思想讨好她、伺候她的侍女。 毕竟,以往被送来的少女中,这种不走寻常路线的人不在少数。 起初神音夫人还会觉得眼前一亮,心头稍微明朗了一下,可久而久之,她发现那些费尽心思接近她讨好她的侍女留在她身边皆是有所图谋。 她们为了从妖王那里得到好处,竟无时不刻的盯住自己,将自己每日的生活习惯全部无微不至的透露给妖王。 以至于妖王每日都踩着点来烦她。 因此神音夫人虽对这些被抓来此地的人类少女感到同情,可也不愿再多与她们亲近。 苏烟趁她抬眸,恰好从案台边的铜镜中瞥到她的容颜。镜中人颜如渥丹,眉似新月,眸含秋水,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别说妖王看了心动,就连苏烟一个见惯了美人皮囊的人都忍不住暗叹两句。 虽与她未曾接触,可苏烟还是在她身上看出了几分神闲镜的影子。 顾不得会不会将凌乱铺满地面的珠宝首饰踩碎,苏烟拧着裙摆走到神音夫人面前,道: “神音夫人,我是与神闲镜一起来的,我们来救你出去。” 神音夫人听见神闲镜三个字,原本满是忧愁的双眸突然绽放出一抹靓丽的色彩,她连忙起身,颇为激动的一把抓住苏烟的胳膊,几近颤抖的道: “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的镜儿?” 苏烟点了点头,正欲将找到神音夫人的事告知在躺在她灵府中深陷休眠的神闲镜,门外突然传出一阵敲门声,妖王的声音随之响起: “夫人,你在吗?我离开了。” 神音夫人一下子慌了神,着急的将周围扫视一遍,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便拉着苏烟欲冲过去。 苏烟反握住她的手,小声的在她耳畔道: “夫人,你别着急,我是随那群被送来不渡川的人类少女一起来的,你就说要留我在身边伺候,妖王不会怀疑的。” 苏烟说罢,将神音夫人拉到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梳子认真的为她梳起长发,继续道: “让他进来吧。” 不然不见到神音夫人,他是不会走的。 神音夫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激动的心情压住,她又恢复以往那张清冷哀愁的面容,朝外道了声“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妖王连忙破掉挡在门外的结界,一脸笑意的边往里走,边讨好的道: “夫人,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见到你的面了,茶不思饭饭不想的,人都瘦一圈了。 我最近又从四海八荒搜罗到一批精贵的珠宝首饰,特地带来送给你。” 他说话间,几只黑鹰费力的叼着一大个正正方方的箱子飞了进来。 箱子落地,里面的珠宝首饰琳琅的散了一地。 神音夫人看都没看一眼,边冷着声音道: “滚!” 妖王似对她的冷淡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依旧笑盈盈的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当看到苏烟正站在一旁细心的为神音夫人梳头时,如看到什么破天荒的事一般,惊得瞠目结舌。 连忙一个箭步冲到苏烟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结巴的道: “你你你……你是?” 在他的记忆中,神音夫人自来到不渡川后,便褪去一身惹眼的珠华,既不梳妆打扮,又不肯与旁人交流。 终日都将自己关闭在房间之中,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的花藤发呆。 他送来的侍女从未得她青睐,更别提有机会这般亲密的为她梳头了。 见妖王用怪异的眼神看自己,苏烟淡定的解释道: “回妖王,我叫秀儿,是新送来伺候夫人的侍女,夫人见我手脚灵活,就将我留了下来。” 回话间,苏烟瞥见这妖王长得高大威猛,仪表不凡,是很多成熟女性都会喜欢的类型,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在来之前,她可是想象力丰富的把妖王想象成了一个大腹便便、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妖王听见苏烟的话,一脸怀疑的看向神音夫人,想张嘴问些什么,却又怕惹神音夫人生气,只得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镜中她娇美如常的容颜。 神音夫人急于想从苏烟口中知道神闲镜的音讯,抬眸白了妖王一眼,冷着嗓子道: “我对她颇有好感,以后就将她留在神音阁了,其余的那些少女你原路送回吧,若是被我知道她们没有安然回家,我定杀了你为她们偿命。” 头一次听见神音夫人一口气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字,妖王激动得差点潸然泪下。 他痴痴的看着神音夫人,心情激动的道: “夫人放心,只要是你吩咐的,我一定完成。” 说话间,手不安分的轻轻挪动想要搭在神音夫人的肩上,与她拉近距离。 结果被神音夫人从镜中看到,当即便抄起桌上的首饰盒,二话不说站直身子狠狠往他头上砸去。 “啪——”,妖王捂住鲜血直流的脑袋惨叫一声,痛得应声倒地。 神音夫人又顺势一脚将踢到门外,怒道一声:“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消失。” 第100章 打是亲,骂是爱 苏烟被神音夫人突然的暴力举动吓得一愣一愣的,手中握着的梳子险些掉落在地。 就在她以为妖王会因此大发一通脾气之际,他竟然颤巍巍的站起声音,满面笑容的激动道: “夫人,打是亲,骂是爱,你今日对我又打又骂,说明你已经不再抗拒我接近你了,我太高兴了,我这就离开,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再来看你。” 苏烟看着妖王一蹦一跳离开的欢快背影,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心中暗想:这妖王是不是脑子有病? 见妖王彻底离去,神音夫人走到门外重新布了一层结界,迫不及待的拉苏烟坐在木椅上,道: “秀儿,你刚刚说你是与镜儿一起来的,他人呢?” 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方才的举动在苏烟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多大的反差。 怕神音夫人往后会一直这么喊自己,苏烟连忙道: “夫人,我骗妖王的,我不叫秀儿,叫苏烟,神闲镜在我灵府里,我这就把他叫出来。” 苏烟说话间,掐了道诀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放出来。 神闲镜人刚落地,神音夫人就红着眼眶一把将他抱住。 久别重逢,神闲镜的眼中亦是泛满泪水。 苏烟知他们需要一个叙旧的空间,道: “你们先聊,我去门外守着,以防妖王又突然折回来。” 神音夫人抱着神闲镜哭了好一会,才稳定情绪询问他方面被封印在无望之渊后发生的事。 神闲镜将苏烟破除封印带他离开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在问神音夫人明明神力强大,为何会被软禁在不渡川多年时,神音夫人原本充满慈爱的双眸徒然溢满愤恨。 在神闲镜的再三追问下,神闲镜这才得知当年父亲巫行云从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母亲。 为利用她的神狐之血打开魔域封印,巫行云花言巧语的将神音夫人娶回魔域,登上霸主之位后便开始对神音夫人冷淡疏离。 在得知与她共同孕育出的生命终会成为自己霸业上的终结者后,更是不念旧情对他们母子二人赶尽杀绝。 当年神闲镜被封印在无望之渊后,神音夫人原本是想偷偷盗走封印法术将他救出,不料被巫行云发现打成重伤。 为尽早完成统一六界的霸业,他在得知妖王在数百年前就对神音夫人一见钟情后,封了神音夫人的灵力,将她当作交易物品送给妖王。 妖王虽对神音夫人好,可这些年一直受巫行云蒙骗,一根筋的联合青衫仙尊妄想将修真界收入囊中。 神音夫人看清他们皆是巫行云布下的棋子,多次劝诫他都不听,再加上被软禁在神音阁不得自由,因此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神闲镜听着母亲述说这些,脑海中闪过以往他们母子二人在魔域遭受过的白眼,愤愤发誓一定会为母亲讨回公道。 此时守在门外的苏烟算了算时间,想着他们二人应该叙旧叙得差不多了,便敲门走了进来,道: “神音夫人,青衫仙尊联合妖王抓了大批仙门弟子,要将他们献祭。 里面有我的朋友,我实在担心,想去牢狱里找到他们并将此事告知,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在不渡川进出自由?” 献祭一事神音夫人也早就有所耳闻。 就算苏烟和神闲镜今日不来此地,她在回想办法阻止妖王用活人献祭唤醒妖兽。 毕竟一旦成功,三界又会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当年她因被巫行云利用,导致巫行云为登上魔尊之位手染鲜血大肆杀生,险些成为神狐一族的罪人。 如今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悲剧再次重演。 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她拿出一令牌递给苏烟,道: “这是不渡川的通行令,拿着它可以自由进出任何场所。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令牌是我给你的,让你帮忙去找盛开在腐尸上的锦颜花。” 苏烟拿起令牌,感激的点了点头,便欲起身前往牢狱。 神闲镜在她转身之际突然一把拽住她,道: “不渡川的妖兽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孤身前往我不放心,陪你一起去。” 神音夫人一眼便看出神闲镜看苏烟的眼神柔得快要拉丝,知他担心苏烟,便赶在苏烟拒绝之前开口道: “是啊,让他陪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苏烟看了神闲镜一眼,见他满眼坚定,于是便点了点有,让他钻进自己的灵府之中。 苏烟沿着绵延的阶梯一路直下,按照护城图纸上给出的位置一路找到牢狱门口。 因又通行令,她一路畅通无阻。 但在即将踏入牢狱中之际,恍然瞥见如今妖界到处都贴满自己的画像。 从周围妖兽的交谈中得知,青山仙尊已将她逃出九洲城的事告知给妖王。 料定她一定会冒险进入不渡川,特地让妖王加派人手到处找寻她的踪迹。 怕身份暴露,苏烟连忙给自己贴了张易容符,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 淡定的拿出通行令往牢房中走了一段路程后,苏烟恍然发现这里的牢房修建得跟迷宫似的。 她转了半天又转回到原点,穷凶恶极的妖兽见了不少,被抓来的仙门弟子倒是一个也没见着。 本打算略施小计找个妖兽打探一下情报,没想到竟迎面撞见了前来此地搜查的隗婳。 苏烟因贴了易容符没被她一眼认出,但她清楚区区一个人类女子根本不可能会来到这种地方,于是将苏烟叫住,盯住她的脸看了半天,警惕的道: “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苏烟知躲避不答只会引起她更多的怀疑,于是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支支吾吾的道: “我是昨日你亲自带去神音阁的人类侍女,神音夫人见我手艺不错,便将我留下来为她梳头。 方才妖王去神音阁看了夫人,夫人在我的劝诫下决定好好梳洗,重新面对妖王,特地让我来此地寻找能养颜驱疲的锦颜花给她驻颜。” 苏烟刻意将妖王和神音夫人搬出来,打消了隗婳大半的疑虑。 第101章 眼界当真是狭小 隗婳盯着苏烟的脸看了半天,只觉得陌生得不行。 昨日她虽亲自将她们带去神音阁,可同行的少女有十来个,她仅是随意瞥了一眼,根本记不清那些人的面貌。 印象中只觉得有个女子长得特别出众,与那通缉令上的女子颇有几分相似。 再一看到苏烟拿出那枚妖王特地为神音夫人打造的令牌,叮嘱她几句,便转身离开。 苏烟松了一口气,刚迈开步伐,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妖兽的惨叫声。 她走近一看,发现一个妖兽将领正握着长鞭重重的抽打两个看守牢房的小妖兽。 那两个小妖兽周身被抽得鲜血淋漓,惨叫着不停的求饶。 那妖兽首领似乎有虐待癖好,他们的求饶声越大他抽得越是凶猛起劲。 眼看那两个小妖兽即将被活活抽死,苏烟灵机一动,二话不说冲上去踹了那妖兽首领一脚。 首领勃然大怒,抬首就欲一拳将苏烟打趴。 苏烟将神音夫人给的通行令拿出来摆在那首领的眼前,挺直背脊饶又底气的道: “我是神音夫人新收的侍女,奉夫人之命前来牢狱中采摘锦颜花,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所有妖兽都知道妖王偏宠神音夫人,关于神音阁中的事,几乎每日都会准时准点的在不渡川传出好多个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发生的事。 妖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神音夫人是他唯一的软肋与底限。 传闻有妖兽仅因在路上调戏了一下被送去神音阁的人类侍女,神音夫人随意在妖王面前提了一嘴,那妖兽便被妖王亲自大卸八块。 因此几乎所有不渡川的妖兽都对与神音夫人有关的人或事很是忌惮。 见苏烟这般有肆无恐,那妖兽首领生怕自己惹上麻烦,连忙点头哈腰的对苏烟表示歉意。 怕被她追责,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那两个小妖兽见苏烟竟然出面救自己,纷纷跪在地上表示感激。 苏烟与他们唠嗑了两句,趁机假装不经意的向他们打听那群被抓来的仙门弟子的下落。 那两个小妖兽对苏烟很是感激,只当她身为人类,又这般善良,难免会为自己即将被献祭的同类感到难过。 于是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苏烟。 顺着他们的指引,苏烟很快便找到了被关押在牢狱底层的众仙门学子。 他么皆受了不轻的伤,身上被下了扼制灵力的妖族禁咒,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瘫坐在以上,一副等待死亡的模样,全然没有昔日的半分神采。 苏烟将偌大的牢房扫了一圈,猛然发现盘在角落里打坐的沐清风和虞寒衣。 他们二人浑身是伤,灵力被扼制不说,四肢还被挂在墙上铁链锁住,虽看起来狼狈,可脸上的坚韧不减半分。 见他们所在的牢房边角恰好开满锦颜花,苏烟便以此为由想让看守的妖兽打开牢房放她进去。 不料那妖兽说什么也不肯开门,让苏烟自己想办法。 苏烟于是走到靠近他们二人的位置,背对着看守的妖兽,故意大声的冲他们喊道: “喂,你们两个,快给我把那些花摘过来。” 听见苏烟的声音,沐清风和虞寒衣皆是一惊。 不过睁眼看到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后,又失望的闭眼,只当她是空气。 苏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提示性的继续喊道: “我给你们说话你们听不见是吗?信不信我用风铃剑砍你们一刀。” 沐清风这才恍然惊觉眼前人便是用了易容符的苏烟。 生怕被看守的妖兽发现端倪,他与虞寒衣连忙听话的起身去采锦颜花。 走过来递给苏烟时,苏烟连忙趁机将一张写满文字的符咒和几枚疗伤的无忧仙果递到他们走中。 点头示意一番后,便抱着锦颜花转身离去。 待到那几个妖兽放松警惕不再关注他们后,这才偷偷摊开纸条。 纸条上苏烟将青衫仙尊与妖王勾结,准备唤醒妖兽围攻众仙门的事说得明明白白。 叮嘱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她自会赶在献祭之前想办法帮他们解除身上的禁咒。 两人皆为苏烟的大胆行为捏了一把汗,重新燃起斗志,誓要与她里应外合,揭穿青衫仙尊和妖王的大计。 辞别他们后的苏烟生怕在此地呆得越久越引起怀疑,连忙步履匆匆的往外走去。 偏偏运气不好,在即将踏出牢房大门之际,撞见了前来牢中巡视的姬无命。 这姬无命是妖族的开元大将,战功赫赫,忠心耿耿。 许是听到什么风声,一赶来便质问苏烟: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子,来到妖族的牢房中见到无数血腥恐怖的场景,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在牢房中逛了一圈,苏烟确实看到很多惨绝人寰的场景。 寻常的人类女子到了这种地方,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吓晕,可苏烟全程淡定的从里走了出来。 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之色。 见他那双鹰一般深邃的双眸似要将自己的灵魂看穿一般,苏烟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咬牙对上姬无命的视线,豪不怯弱的道: “人类女子怎么了,人类女子难道非得胆小如鼠、遇事只会失声尖叫吗? 若将军这般认为,眼界当真是狭小。” 姬无命见苏烟竟敢面不改色的直视自己的双眼,心头不禁微颤了一下。 要知道,他这双眼天生融世间污秽而生,但凡盯住他双眼看的人,都会在那双眼中看到许多这世间真实发生的阴暗一片。 曾有人从他眼中看到堆积成山的尸体泊泊流出一条血河,被当场吓死。 他很清楚苏烟方才确确实实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些恐怖的画面,却处若不惊。 不禁心中暗道:不愧是被神音夫人选中的侍女,胆识当真过人。 为不让自己在众妖兽将士面前被怼得那般难堪,他当即嘴硬的道: “我曾去过人界,所见到的人类女子都是脆弱不堪需要寻求男人庇护才能苟活。 你这般有恃无恐,莫非也是跟她们一样攀上了高枝,觉得自己可以在妖界横冲直撞了?” 第102章 动手之前,最好拧清自己的身份 姬无命的这番话既是在讽刺苏烟一介人类女子竟也敢借神音夫人的势在他面前不讲规矩,又在提醒她靠神音夫人的名号在他面前逞威风不管用。 且说话时,他那双深渊般阴晦漆黑的眼直直的落在苏烟身上,一只手顺势握住身侧那把刚杀过人、还在嗒嗒滴着鲜血的大刀。 一副若苏烟感惹恼他,他定叫她人头当场落地的模样。 苏烟清楚这姬无命是在恐吓她,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怼道: “我见过的妖族男子大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总爱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揣测别人。 将领大人你觉得我是借神音夫人的势在此目无尊卑,你又何尝不是借妖王的势在此狐假虎威呢?” 姬无命没想到苏烟竟然这般放肆的说话回怼自己,当即气得眉头一紧,抬起滴血的大刀就往苏烟脖颈上凑,咬牙怒吼一声: “你找死!” 躺在苏烟灵府中的神闲镜哪里容得了别人再在他面前对苏烟如此不敬,当即欲冲出来给姬无命一个教训。 不料苏烟似知道他会冲动误事,早就提前在灵府中掐了道诀,若非她传唤,他根本出不来。不禁暗暗的咬牙道: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大胆了,竟敢随意限制我的自由! 他明明记得与她初相识时,她还是挺畏惧他的…… 苏烟虽被大刀架在脖颈上,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因此惊变一分,还特意挺直背脊,提醒姬无命: “妖族以妖王为大,妖王却是以神音夫人为尊,你我同时在人手下办事,我劝将领大人你在动手之前,最好拧清自己的身份。” 苏烟说话见双眸突地变得凌厉,吓得久经沙场、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姬无命心头猛地一惊。 他惊奇的发现,这具平平无奇的身躯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个伟岸飒爽且天生无惧的强大灵魂。 也就在苏烟眸色突变的瞬间,姬无命被一股无形得威慑力压得险些喘不过气。 明白苏烟确实是他招惹不起的人,他刷地收起大刀,拧着眉头服软道: “抱歉,近日不渡川内接连发生一些荒唐的事,我怕有人趁机混了进来,所以查得比以往还要严格。” 昨日他突然得知在不渡川入口守了数才年的槐树妖一夜之间莫名死去,赶到时,只看到一数的枯枝。 再加上刚得知尸鸠被一个名叫苏烟的人界女修士杀死,所以从手下口中听闻神音夫人的侍女竟孤身来到牢狱中找锦颜花时,第一时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看到苏烟遇事如此波澜不惊,心中的疑虑更加积得深重。 可一时之间拿不出证据,只得就此作罢。苏烟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以手中的锦颜花快要枯萎为由,匆匆离去。 在苏烟即将走远时,他恍然想到什么,连忙喊道: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苏烟知以他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去探查那批被送来的人类侍女名单。 所幸的是那群侍女已经在神音夫人的帮助下平安离开了不渡川,且之前与她们一起去神音阁的路上,从交谈知得知里面确实有个姑娘叫秀儿。 苏烟于是头也不回的道: “秀儿,我叫李秀儿。” 回到神音阁,苏烟秉持着演戏演全套的优良习惯,立即将锦颜花捣碎,熬成浆糊状为神音夫人敷脸。 她将沐清风一行人被困在牢狱之中,且灵力全被禁咒封锁一事告诉神音夫人。神音夫人虽未亲眼看到那种禁咒。 但一猜便猜出那禁咒是出自妖王之手,且只有他独门研制的妖族法器才能打开。 那法器神音夫人在妖王身上见过,他将其当作宝贝一般,从未离身。 怕神音夫人为难,苏烟并未开口请求她帮忙想办法拿到法器。 可神音夫人越瞧她越觉得欢喜,竟主动提出帮她想办法。 两人商量一番,不顾神闲镜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决定对妖王使用美人计。 为让计划顺利进行,苏烟算好妖王会来神音阁的时间,特地为神音夫人梳洗打扮了一番。 顺便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神音夫人本就生得极美,稍一打扮,百花瞬间失去色彩。 以至于妖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迷得七荤八素,险些走不动道。 苏烟将他搀在木椅上坐下,站在一旁为他倒下了迷药的酒。 他酒端在手中,却一直盯住神音夫人的脸看,痴痴的不断重复道: “夫人,你真美。” 为了自己之后能有借口再去牢狱找沐清风一行人,苏烟刻意委屈的道: “妖王你有所不知,夫人为了在你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特地让我去摘些可以养颜驻容的锦颜花。 我在不渡川找了一圈,发现那种花只盛开在牢狱,于是便忍着惧怕去牢狱中摘,不曾想被姬无命将领拦下盘问了一顿。 说我来此地是不怀好意。 我一心一意的想伺候好夫人,让她和你都高兴,可却被说成阿谀谄媚,实在是一肚子的委屈。” 苏烟说完,刻意假装伸手去擦无泪的眼角。 神音夫人也很是配合的脸色一变,道: “秀儿这丫头我越看越喜欢,正是因她的到来我才豁然想通,决定留在不渡川与你好好生活。 若她在这里总是受别人委屈,没点人权,那我可是要生气的。” 妖王也清楚自苏烟来到神音阁后,神音夫人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 为给神音夫人一个交代,当即道: “那姬无命真是岂有此理!夫人放心,我呆会就重罚她一顿。 往后若秀儿再去牢狱采摘锦颜草,我保证没人敢拦她。” 神音夫人闻言,冲苏烟会心一笑。 为赶紧从妖王身上拿到法器,当即妩媚一笑,端起酒杯,道: “谢妖王,我敬你一杯。” 妖王被神音夫人的美貌迷昏了眼,一心只想赶紧多喝点酒壮壮胆,呆会好借酒意趁机与她翻云覆雨一番。 嫌酒杯太小,索性提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酒,边喝边哈哈大笑道: “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第103章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一坛酒中,苏烟足足下了能迷晕十头庞大妖兽的量。 妖王一口气干了一坛,以至于都还没机会碰神音夫人,便晕了过去。 苏烟和神音夫人连忙趁机在他身上寻找法器。 找到后,苏烟连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牢狱中跑去。 毕竟得赶在妖王醒来之前再把法器还回。 依旧拿着神音夫人给的通行令在牢狱中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关押沐清风一行人的牢房。 担心解开禁咒的过程会引起周围妖兽的注意,苏烟索性让神闲镜想办法将他们先引开。 不料神闲镜简单粗暴的一脚将守在周围的妖兽全部踢晕,还死皮赖脸的向苏烟邀功。 丝毫没有联想到那些妖兽苏醒过来后会发生什么。 人多守不住秘密,苏烟思虑一番,只单独为沐清风和虞寒衣解了禁咒。 毕竟其余弟子要么灵力低微可以忽略不计,要么大嘴巴急性子藏不住秘密。 且池砚舟那一队的人因与青衫仙尊多少有点关系,都没有被抓来此地献祭。 再三向他们叮嘱静候消息后,苏烟和神闲镜将被打晕的妖兽弄醒,匆匆离去。 那些妖兽很是很是好奇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晕倒,而且醒来还浑身痛得不行。 在虞寒衣的三言两语教唆下,竟真的认为是平时被同伴看不顺眼,暗中教训了一顿。 于是画风就变成了一群妖兽叫着喊着互打互殴,给虞寒衣一行人增添了不少乐趣。 计划完成得有些顺利,想着妖王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苏醒,苏烟是在回去的路上稍微放缓了一下脚步。 认真的将殷璃拿给她的护城图与实际环境做了一下对比。 护城图应该是很多年前画的,有些地方与实地对不上。 苏烟沿路在图纸上添添改改,不经意竟又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前。 殿外苦草萧条,蛛网漫天。 可护城图上却显示这出处宫殿曾经锣鼓喧天,构造奢侈。 甚至还特地在图纸背面注释其名为花神殿,是妖后风舞泪的寝宫。 苏烟恍然想起话本中妖王对神音夫人爱而不得。 得知她嫁给巫行云后伤心欲绝整日买醉,无意间遇见长相酷似神音夫人的风舞泪,情意一动便将她带回妖神殿。 风舞泪学了一身勾人的魅术,在与妖王夜夜笙歌后不可自拔的爱上他。 见他终日郁郁寡欢,许是变着花样的讨他欢心,一路从宠姬升到妖后。 就在她以为妖王已经完全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之际,恍然发觉她在妖王心底自始至终都是神音夫人的替身。 妖王将重伤的神音夫人带回妖神殿后,因怕这段情事被神音夫人知道,对她格外疏远。 她气不过,几次三番的去找妖王讨要说法,甚至因为妒忌暗中派人刺杀神音夫人。 妖王一怒之下废了她的后位,将她软禁于花神殿。 从天堂突然跌入地狱的落差感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再加上因不再受宠而被侍女们欺辱看扁,她最终抑郁成疾,自杀而终。 仅留下一个尚且年幼的小公主。 苏烟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见萧条的殿内传来阵阵女子的嬉笑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烟拧起裙摆缓缓踏了进去。 只见一个身着破旧麻衣的少女被人一把推倒在地,只因额间有一道酷似闪电的疤,少女便被她们围着叫丑八怪。 那群女子用看小丑的目光盯住少女,时不时的往她身上扔泥巴石子。 少女被打得头破血流,却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地上,任由她们打骂。 许是见她不反抗觉得没多大兴趣,一名女子突然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唾了一口,嫌弃的道: “你死去的母亲若是知道你长成这个丑样,估计得气得从地狱爬出来吧。 毕竟她当初可是仗着貌美,可是在战神殿猖狂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苏烟发现那女子提到少女母亲时,少女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眸突然渡现一层凌厉的杀气,缕缕烟魂煞地从她的体内飘出。 眼看这群女子即将丧命而不自知,苏烟连忙赶在那少女出手之前冲上去朝那说话的女子踹了一脚,愤愤的怒吼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嘲笑别人的外貌之前,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样?” 那女子突然被踹到在地,愤恨的瞪向苏烟,本欲教训她一顿,却恍然发现她就是近日省得神音夫人关心的那个人类侍女。 生怕小命不保,连忙跪成一排向她请罪。 苏烟让她们一一向那被辱的少女道歉,得少女原谅,这才放她们离开。 待她们走后,少女从容的起身,颇为感激的看着苏烟,道: “多谢你帮我解围。” 苏烟方才仅一眼便认出了她便是妖王与风舞泪的女儿风言卿——未来的妖族圣女。 话本中,风言卿一出生便携带一股强大的妖兽之力,风舞泪怕她崭露头角遭人谋害,自小便用密法替她将这股力量遮盖掉。 风舞泪失去宠爱被软禁在花神殿后,她几乎每日都要被疯得逐渐变态的母亲和攀炎附势的宫女百般折磨。 久而久之,她对妖王恨之入骨。 因体内藏有巨大的妖兽之力,她的性格日益偏激。 为了谋权夺位,这些年来她一直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只待将来能有机会弑父夺位。 在话本中,她也是池砚舟的后宫之一。 在一次危机中得池砚舟相救后,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池砚舟。 因无法放弃使命离开领地,她选择与池砚舟缔结灵契。 池砚舟因此获得能传唤妖兽为己所用的能力。 苏烟清楚,这个时期的风言卿表面虽看起来孱弱可怜,实际势力已经暗中发展得很是庞大。 想着她这么多年来孤身面对黑暗也实在可怜,苏烟于是笑着看向她的眼,道: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发现风言卿很是不自信的低着头,刻意用衣袖遮住眉心的伤疤。 苏烟将她拉坐在一旁,用灵力捻出一只染有色彩的画笔,在她诧异的目光轻柔的将她的伤疤点缀成一朵开得正艳得梅花。 顺势渡出一道水光镜对向她的脸,道: “其实你生得很美,不用刻意躲避别人的目光。” 第104章 受此屈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年纪的少女都爱美,可风言卿因眉心的这道疤很是自卑。 这疤是她天生的胎记,亦是母亲掩盖她妖力的痕迹。 因母亲常在被冷落的那段时光一次次说是因她容貌有毁,父亲才将她们二人抛弃在此地。 所以每每有人看向她的脸,她都会想起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记忆。 以至于在漂亮之人的面前,敏感自卑到不敢抬头。 此时听着苏烟的话,风言卿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 从前只从别人口中听说她的貌丑,如今见镜中人花容袅娜,身段婀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那镜中人竟是自己。 颇为激动的盯着镜子看了好半天。 苏烟见她眼中尽是欣喜,笑着又将她的美貌夸张了一番。 风言卿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一双好看的眸子自信满满的盯住苏烟的眼,笑着问她的名字。 苏烟明白依风言卿的性子,离开后她一定会暗中将她调查得清清楚楚,有意想借她之手毁了妖王与青衫仙尊的计划,于是毫不隐瞒的道: “我叫苏烟烟,如今不渡川的头号通缉犯苏烟烟。” 风言卿闻言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盯着苏烟的脸看了好一番,发现她刻意遮盖了原本的样貌,扬唇一笑,道: “苏烟烟,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我叫风言卿。” 话不能一次性说得太满。 苏烟在心底料定风言卿一定会来找她,于此告辞道: “我现在是神音夫人的侍女,你若有事需要找我,可以来神音阁。” 风言卿虽与苏烟是第一次见面,可总感觉被她这么一看,心底埋藏的秘密仿佛全被看穿一般。 让她有一种被苏烟知根知底的感觉。 在苏烟转身之际,她问: “如今整个妖界的人都在四处搜寻你,你把你你的藏身之地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告发你好去邀功吗?” 苏烟回眸,扬唇一笑道: “不怕,你不是那样的人。” 毕竟她苦心经营多年,早就计划要趁妖王用众修士献祭之际谋反上位。 正愁没有可用之人与她里应外合,苏烟恰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有意要先将苏烟调查一番再做决定,风言卿也笑着回应道: “既然你那么信任我,那我会再去找你的。” 耽搁了不少时间,苏烟匆匆的赶回神音阁。 因喝了太多下有迷魂药的酒,妖王睡得跟个死猪一般,至今未醒。 他的呼噜声响得如惊雷般,听得神音夫人一脸的生无可恋。 为不引起他的怀疑,苏烟掏出一枚丹药为他解除药性。 一抬眸恍然瞥见妖王的两边脸被扇得差点肿成猪头,鲜红的巴掌印明晃晃印在脸上。 不修养一段时间根本消不掉的那种。 瞥见苏烟疑惑看向自己,神音夫人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的道: “他的呼噜声吵得我实在心烦,我一个没忍住就删了他几巴掌。” …… 醉了个酒就莫名奇妙的被扇成这样,苏烟自然得替神音夫人给妖王一个完美的解释。 为防神闲镜捣乱,苏烟特意将他丢入灵府中,屏蔽住他的视野后手忙脚乱的将神音夫人的头发弄乱,衣衫扯烂。 觉得不够,又掐了道诀将妖王剥得只剩下遮羞裤。 见神音夫人满脸疑惑,苏烟解释道: “妖王馋你的身子馋了好久,何不趁机让他误以为他酒后乱性欺辱了你。 呆会他醒来,你得装出一副受尽屈辱的模样,越惨越好,让他既高兴又愧疚。” 说话间,妖王已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苏烟本以为神音夫人一贯高贵慵雅,不会放下身段配合她演戏。 没想到她一秒戏精附体,泪眼盈盈的拿出一条白陵抛上房梁,哭哭啼啼的哽咽道: “受此屈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边说边将脖颈伸进白菱中,一副打算活活吊死自己的模样。 演技逼真得险些让苏烟看傻了眼。 苏烟连忙冲过去抱住神音夫人,也哽咽着道: “夫人,你别想不开啊,你死了妖王会伤心的……” 昏昏沉沉的睁眼的妖王看到这一幕,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仓促从床上起身,却发现自己仅穿了一条遮羞底裤。 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被扯丢在一旁的衣衫套上,嗖地冲道神音夫人面前一把将都她揽道一旁,万分心痛的道: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说完,才隐隐感觉到脸颊传来一顿痛意。 伸手一摸,肿的不行,顿时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 神音夫人见状加大声音在一旁嘤嘤哭泣,苏烟趁机痛心的解释道: “妖王你刚刚喝醉了就,跟个疯子一样把夫人摁倒在床,夫人根本逃不脱……” 苏烟刻意只将话说一半,妖王果真想象力丰富的往那个方向想去。 纵然脑海中没有任何一点关于方才的记忆,可看到神音夫人这般寻死觅活,再加上苏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顿时真的以为自己趁酒要了神音夫人, 一时间心中既喜又忧。 喜的是这么长时间了,终于有机会与神音夫人捅破层窗户纸。 忧的却是担心神音夫人生他的气,不再理会她。 毕竟神音夫人在这方面向来很是保守。 他曾经手段用尽,都没能在她身上占上一点便宜。 为安抚她的情绪,妖王当即忍着痛连扇了自己几个打耳光,发誓一定不会辜负神音夫人。 等把手头上的事忙好后,一定八抬大轿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 神音夫人演戏演得累了,索性假装伤心欲绝的将妖王一把推开,边往里屋跑去边哽咽着道: “你给我滚,你再也不想看见你。” 见美人哭得如此上心,妖王心中很是愧疚。 他刚想冲进去继续道歉,苏烟却一把拦住她,道: “夫人正在气头上,妖王你还是别去打扰她,我进去劝一劝,等夫人火气消了,我再通知你。” 妖王很是了解神音夫人的脾气。 知她虽看起来高贵美丽,可一旦发起脾气来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他曾经因夜闯神音阁被她教训很多次,现在身上留下的旧伤都还隐隐作痛。 想来苏烟说的也在理,于是忧愁的道: “那你帮我在夫人面前多说好话,只要夫人开心,我重赏你。” 第105章 我本来就长得挺好看的 说了一番好话送走妖王后,苏烟连忙走回房间将神闲镜放了出来。 神闲镜对方才苏烟将他屏蔽在灵府中的行为很是不满。 拧着眉头刚要问她们方才到底在干什么,就看到自家母亲顶着一头凌乱的发,衣衫也被扯得有些凌乱。 恍然联想到什么,他连忙一个箭步冲到神音夫人面前,满脸担忧的道: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妖王欺负了你。” “我这就去把他大卸八块!” 神音夫人一把拉住神闲镜,说自己与苏烟方才只是在妖王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哄了半天,神闲镜才终于消气。 见向来阴戾沉闷的神闲镜在神音夫人面前幼稚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苏烟恍然想起自己那花季早逝的母亲,心中顿感一阵酸涩。 她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间,独自坐在花藤间发呆。 神音夫人虽在与神闲镜交谈,可全程都默默关注着苏烟。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知定是自己与神闲镜的亲昵互动勾起了藏在她心底的暗淡往事。 她起身拉住神闲镜的手,一本正经的道: “镜儿,烟烟那丫头肯定是想母亲了,你快去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饭菜哄一哄她。” 她早就看出苏烟是个实打实的小吃货了。 毕竟每日侍女松开的糕点全都进了她的肚中,一吃到好吃的,她的表情总会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神闲镜闻言抬眸看向苏烟,见她不高兴,心中也隐隐感到失落。 虽自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做饭用的厨具了,可为了让苏烟高兴,还是乖巧的应声道: “那母亲你先去哄一哄她,我这就去做。” 神音夫人点头,径直走到苏烟身旁坐下,伸手去握她的手,发现冰凉得厉害。 瞥到她眼中有盈盈欲坠的泪,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的道: “丫头,是不是想你娘了?” 苏烟哽咽着应了一声,忍住想向神音夫人道苦水的冲动,靠在她的怀中一言不发。 神音夫人看出苏烟不太想将心底压着的伤心过往说出来,便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说如若她不嫌弃,自己也可以当她的母亲。 苏烟对神音夫人很有好感,听她这般说,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因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丝久违的母爱,眷念得迟迟不肯从她怀中起身。 此时手脚利索的神闲镜已经将刚做好的一桌子菜肴摆了出来,吆喝她们赶紧过来吃。 苏烟嗅到肉香味,顿时双目放光。 连忙小跑到桌前坐下,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只鸡腿尝了尝,发现味道甚是美味。看到身闲镜染了一身烟火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这是你做的?” 神闲镜很是高傲的道: “当然是我做的,难不成这里还有除我们之外的第四个人?” 苏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毕竟神闲镜长得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也高傲冷酷得像个金枝玉叶的贵公子。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踏进厨房做出可口饭菜的那种人。 一双疑惑的眼在他身上移上移下,看得神闲镜略微不爽的解释道: “做这些东西于我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在魔域的时候……” 话说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不愿提及的事,连忙闭了嘴,转身道: “还有一个汤,我去端来。” 神音夫人只一眼便看穿神闲镜的内心。 趁他走进厨房,走到苏烟身旁坐下,叹了口气,道: “镜儿自一出生便跟我一起被打入冷宫,整个魔域的人都说他是灾星,变着花样想要他命。 为了活下去,我在粮草被断的情况下不得不抓些蛇虫鼠蚁来充饥。 我生来便是神狐一族高高在上的神女,被人伺候惯了,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镜儿长得很快,自懂事起,便主动承担做饭的责任。 为了让我吃好一点,他每日都费心费力的研究菜式,总能把最简单的食物做得很美味……” 苏烟认真的听着神音夫人讲述神闲镜悲惨过去,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神闲镜的厨艺竟是以这种方式练出来的。 想着他将来每踏进一次厨房,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心中不禁为他感到一丝伤怀。 此时神闲镜恰好端着菜盘走了出来,见苏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有些不自在的问: “怎么了?” 苏烟突然玩心一起,想逗一逗他,于是一本正经了道: “你脸上有东西。” “有什么?”神闲镜自然的坐在苏烟身旁,一双狭长好看的狐媚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烟。 苏烟突然扬唇一笑,甚是调皮的道: “有点帅气。” 正在喝汤的神音夫人闻言险些一口将嘴里的烫给喷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竟然经不住撩,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满红晕。 连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我有样东西落在房间里了,你们先吃,我去找找。” 说完,识相的赶忙溜走,给他们二人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神闲镜的大脑空白了几下,反应过来苏烟是在夸他帅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豪不谦卑的道: “我本来就长得挺好看的。” 苏烟浅笑一声,连忙低头吃菜。 用完膳后,三人在院子中畅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房间睡觉。 夜色寂静,月光清冷。 因担忧沐清风几人,苏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准备起身去牢房看一看他们,恍然发觉屋外不知何止立了一道人影。 “谁!” 苏烟嗖地一下从床上起身,顺势捻出一道灵府朝人影甩去。 符纸穿透房门,还未触及到那道人影,便瞬间化成烟尘消散。 苏烟心头一悬,还想渡出风铃剑朝外劈去,那道人影突然缓缓开口: “苏烟烟,是我,风言卿。” 最早有预料风言卿一定会来找自己,可当听到她的声音这么快就在门外响起时,苏烟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雀跃了一下。 她连忙冲过去将房门打开,一把拉风言卿进门,道: “我猜到你会来,但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第106章 撞个满怀 自与苏烟在花神殿分别后,风言卿立即派人去将苏烟调查了一遍。 她知道苏烟藏在不渡川是为阻止妖王和青衫仙尊联合,将众修士献祭。 也猜出了苏烟已经知道她想要在献祭之日谋权篡位的事。 认真的思虑了一番,于是决定如她所愿与她合作。 一进门,她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我可以帮你救出那群修士,但你也得助我杀掉妖王登上王位。” 妖王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些年她苦心经营,虽在不渡川暗中发展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可毕竟妖王身在妖神殿,且献祭之日几乎妖族所有的长老都会到场。 若没有人可信之人与她里应外合提前商量好对策,她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苏烟早就在等她这句话,当即想也不想便一口应了下来。 她清楚妖王野心勃勃,就算献祭不成功,唤不出妖兽,今后也会一直想方设法想将人类领土占为己有。 而风言卿不一样,她从一开始想要的都只是一个能号令万妖的领主之位而已。 她心中对妖王的仇恨早已积压已久,踹了妖王上位,以她的品性,今后一定会尽已所能让人妖二界和平相处。 毕竟,她在话本中的人设一直都是善大于恶…… 简单的向苏烟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后,风言卿便带着苏烟悄悄的潜入阴魂冢。 阴魂冢是妖族子民的魂归之地,亦是上古妖兽沉睡的地方。因要在此处献祭,妖王早早就命人在此布下了重重法阵。 苏烟虽暗中解除了沐清风和虞寒衣身上的禁咒,但一旦他们踏入阴魂冢的结界之中,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无法从其中安然脱身。 风言卿带苏烟来此,便是想让她以特殊手段破坏这里的法阵。 毕竟几乎整个长灵大陆都有苏家布下的结界,不渡川内没有人比苏烟更合适毁坏法阵。苏烟简单的听风言卿将这些法阵的起源与作用介绍了 一遍后,便掐诀捻符开始在细节上改变法阵的基础结构。 一番老练的操作将风言卿惊得目瞪口呆。 改造法阵完成,两人又四处奔波设下埋伏点。 大致将准备工作做好后,天色已经开始明亮。 苏烟与风言卿辞别,悄无声息的溜回房间睡觉。 许是因耗费了太多灵力,一觉竟睡到了下午。 睡眼蓬松的从床上爬起来之际,恍然听见门外传来的妖王的阵阵惨叫声。 苏烟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一看,只见妖王被神音夫人揍得鼻青脸肿,十分卑微的半跪在地上恳求她跟自己一起回到妖神殿住。 他的身后,跟着一众抬着华丽花轿的妖兽。 许是害怕被神音夫人迁怒,一个个夹着尾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神音夫人被妖王烦得不行,冷着脸狂抽他嘴巴子。 为讨美人关心,妖王咬牙忍着痛,怕神音夫人手痛,还贴心的让她扇累了换脚踹。 因实在拿神音夫人没办法,以至于苏烟刚一走出来,妖王就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似认定了神音夫人会听苏烟的话一般,妖王连忙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将苏烟拉到一旁,小声的道: “秀儿,你帮我劝劝夫人,只要你能劝说她跟我回到妖神殿,我就……许你一个愿望。” 献祭之日快要来临,苏烟正头疼没有合适的借口去妖神殿探查一番,思索了片刻点头道: “那我跟夫人说说,若她还是不想去,那我就没办法了。” 妖王连忙窃喜的将苏烟推到神音夫人面前,自己则装作无事的拉长耳朵在一旁偷听。 苏烟附在神音夫人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神音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瞥向妖王,冷着脸道: “我可以跟你去妖神殿住,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入我房间一步。” 自那日在酒醉后与神音夫人“春宵一度”后,妖王的魂就像被勾走了一半,整日脑袋里想着的都是神音夫人在他身、下娇喘的诱人模样。 一刻见不到她,他就心痒难耐。 想着只要神音夫人离得与自己近些,他总归有办法消除她心中的火气,让她慢慢接受自己。 于是连忙欣喜的笑着道: “夫人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到妖神殿,我保证对你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说罢,迫不及待的冲到神音夫人面前,请她上轿。 神音夫人冷哼了一声,有些厌弃的走上轿子。 妖王高兴过了头,连忙跟着上轿。 想起自己方才对苏烟许下的承诺,连忙问: “秀儿,你想要本王许你什么愿? 你立了大功,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的,通通满足你。” 他满面笑容,一颗心皆沉浸在接回神音夫人的喜悦之中。 苏烟从容的道: “我不需要什么赏赐,只要妖王你让我跟着去伺候神音夫人就好。” 妖王只当苏烟为人低调不想以此来领功,于是道: “你可以跟来,但赏赐还是要赏赐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开口跟我说。” 说完,迫不及待的钻进轿子之中,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却又被连删了几巴掌。 苏烟跑回神闲镜的房间,让她进入自己的灵府后,连忙跟着轿子走去妖神殿。 妖王急于想讨好神音夫人,一来到殿中,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她去看他精心为她准备的“惊喜”。 苏烟原本想跟上,奈何却被妖王拦下,于是趁此机会在妖神殿中四处游览。 昨夜风言卿告诉她,妖往用咒术炼制了一批不死不灭且妖力强大的妖兽大军。 这批妖兽被藏于长灵大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旦受到召唤,便会破土而出开始绞杀修士。 为防止妖王在献祭之日将这批妖兽唤出来抵挡厮杀,她们得想办法在妖神殿中找到能控制那批妖兽的银铃。 苏烟此行肩负重任,因此在妖神殿中仔细的勘察。 殿内殿外皆有重兵把守,苏烟的自由虽没被限制,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找寻银铃。 为不引起怀疑,她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喜滋滋的尽朝妖神殿的隐蔽处逛。 逛着逛着,竟与前来勘察的姬无命撞了个满怀。 第107章 再敢惹我,我让你血溅当场! 那日苏烟在妖王面前告了一状后,妖王为了给神音夫人一个交代,竟真的治了姬无命的罪。 虽给他的惩罚大多只是走个过场,可姬无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向来便是睚眦必报之人,早已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给苏烟点颜色瞧瞧。 此时冤家路窄碰见她,一双本就凌厉的双眸瞬间渡满腾腾杀气。 他几步迈道苏烟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料定她来到此处一定有所图谋,冷着嗓子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一双犀利的眸直勾勾的盯住苏烟的眼,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为不让他发现端倪,苏烟挺直身子,对上他的双眸,绕有底气的道: “妖王把神音夫人接回妖神殿,我同神音夫人一起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这句略带挑衅的话听得姬无命眉头一皱,当即冷冷的道: “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你若目中无人乱闯妖神殿的禁忌之地,不光我有意见,只怕真怕整个不渡川的妖民都有意见。” 于是为了在气势上压苏烟一头,姬无命说话间,刻意将身板挺得笔直。 在他威猛身形的对比下,苏烟娇小的像一只长于温室的花。 苏烟闻言往身侧瞥了一眼,发现自已不知何时竟一只脚踏进了妖神殿的禁忌之地。 生怕因此在姬无命手中留下话柄,连忙嗖地将脚伸回,嘴硬的道: “口说无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走进了妖神殿的禁忌之地的? 我明明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姬无命瞥见苏烟还特地朝自己做了个鬼脸,顿时气得握住大刀的手咯吱作响。 明白苏烟有神音夫人罩着她,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此番前来妖神殿本就是有所图谋,他根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冷静下来后松开口握剑的手,咬着牙随手一指道: “秀儿姑娘初来乍到不懂妖界的规矩,你们两个今日什么事都不用做,就专门跟紧她。 一旦发现她有什么地方触犯了妖族的规矩,不用禀报,立即把她抓起来关入大牢!” 话音刚落,人便径直从苏烟身旁走过。 似怕她突然撒泼耍赖缠上他一般。 苏烟看着立即工工整整站在自己身后、恨不得将眼睛粘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妖兽,气得转身从姬无命喊道: “姬无命,你公报私仇是吧!我又没犯错,你凭什么让他们跟只苍蝇一样盯着我。” 姬无命将苏烟当空气一般,既未回头,也没回她的话。 气得苏烟一冲动径直冲上去拽他胳膊。 不知是他衣服的质量太差还是苏烟用的力道太大,拽住他衣袖的瞬间,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姬无命的半截衣袖竟被苏烟硬生生给扯成两截。 失去遮挡物,他的胳膊立即暴露在苏烟眼前。 苏烟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只由玄铁打造而成的铁手,铁手与断臂的连接处,爬满密密麻麻的腐蛆。 那些腐蛆突然被白天的光线照射,慌慌张张的扭曲着白滚滚的身子钻入铁手之中。 姬无命似被触及到逆鳞一般,连忙一把将苏烟推开,甚是慌张的将身上的铠甲外袍扯过来盖住手臂。 一张脸因愤怒而通红不已。 也就在他愤恨的拔出长剑指向苏烟的瞬间,苏烟藏在袖间的银铃探测符突然烫了一下。 那是风言卿交给苏烟、用来找寻银铃存放地的符咒。 苏烟方才带着这张探测符在妖神殿中逛了一圈,符咒都没有任何反应,此时却因姬无命而发出信号。 猜想银铃可能就藏在姬无命身上,苏烟连忙忍住干呕的冲动,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推开姬无命的道,软着嗓音颇为尴尬的道: “姬将领,若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姬无命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半天不回话,一双眼死死的瞪住苏烟。 苏烟被他凶狠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为让他消气,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伸出手抬在他面前,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让你情景再现撕掉我一只衣袖?” 她是真没想到姬无命的衣袖下藏着的是这样一直阴森恐怖的蛆虫铁手啊。 姬无命咬着牙连瞪了她几眼,似乎并不想再跟她说话,哼了一声,径直离去。 为了弄清楚他身前是否真的藏有银铃,苏烟将符咒握在手中,不要命的又重上去一把拽住姬无命的胳膊。 感测到银铃的存在,符咒在苏烟手中疯狂发热,烫得她连忙暗暗掐了道诀将其掐灭。 姬无命彻底被她惹恼,不管不顾的渡出妖力一掌朝苏烟劈去,甚是愤怒的吼道: “李秀儿,你欺人太甚,别以为有神音夫人帮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再敢惹我,我让你血溅当场!” 他那一掌使出的力道有些大,苏烟怕暴露身份又不敢渡出灵力接招。 只得生生挨了一掌,被击飞撞在一旁的柱子上,猛地淬了一口鲜血。 姬无命见苏烟脸色忽地惨白,也有些被自己方才的失控吓到。 他刚动了动脚想上前将苏烟扶起,可想了想,又停在原地,最终吩咐身旁的那两个妖兽,道: “给我盯紧她!” 随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苏烟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一股剧烈的痛瞬间袭满全身。 她暗暗咬着牙道: “好你个姬无命,下手竟这么重,等我拿到银铃,非得报这一掌之仇不可。” 见那两个妖兽憨憨笨笨的,一直谨遵姬无命的吩咐盯住自己,怎么甩都甩不开。 苏烟索性拿出美食来再三诱惑,终于撬开了他们的嘴。 从他们口中,苏烟得知姬无命那只手竟是因一个人类少女而断。 那时他刚跟着妖王做事,意气风发,满腔抱负。 为帮妖王早日将人界的领土收入囊中,他隐瞒身份孤身来到一个名叫灵山的小镇发展势力。 因计划失败,他被一群修士重创。 奄奄一息之际,被一个名唤阿灵的少女救回家中。 阿灵天生聋哑无依无靠,将姬无命救回家中后,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为此遭村里的人乱说闲话。 第108章 你别碰他,让我来 两人全不在意,幸福的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本以为能就此安宁,没想到修士们却找来了此地。 为抓到姬无命,他们将阿灵当作人质引他现身。 姬无命为不让阿灵受到伤害,自断单臂跟那群修士走。 本以为再无缘相见,没想到不愿他涉险的阿灵竟傻傻的一路跟着那群修士跋涉千里。 最终撑不住死在了路上。 姬无命从那群修士口中得知她的死讯后,她的尸身已被恶鬼蚕食,只留下一堆散乱的骨架和一群舔骨的蛆。 伤心欲绝之下,姬无命以血为引召唤恶鬼,将那群修士一一杀光后,将自己与阿灵的尸体一同埋入地中。 妖王不愿失去爱将,亲自将姬无命从地底挖了出来。 替姬无命换上铁臂,并许诺他只要能帮忙完成献祭大计,就启用禁咒帮他将阿灵复活。 为能再见到阿灵,亲口对她说一句喜欢,姬无命卖心卖力的给妖王办事,生怕出现一点端倪。 眼看献祭之日即将到来,他的精神极度紧绷,几乎每日都亲自带队逼着妖兽们不眠不休的四处巡查…… 苏烟很清楚,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可以将已死之人重新复活的禁咒。 妖王这般说,无非是为了哄骗姬无命继续为他效命罢了。 偏偏姬无命还对此深信不疑。 为尽早让他认清现实,并从他手中拿到银铃,苏烟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将那两个妖兽甩开后,拧着一坛沉年好酒去找姬无命。 许是尘封在心底的伤疤突然被揭开,姬无命甚是忧愁的独自坐在河堤旁黯然伤神。 他将那只铁臂全部暴露出来,温柔细心的将一些生肉塞进铁臂中去喂那些腐蛆。 苏烟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连连干呕,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压住恶心都到他身旁。 因太入神,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苏烟的到来。 以至于与在在他身旁突然发声时,他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看见苏烟,他连忙慌乱的将铁臂挡住,冷着脸有些厌烦的道: “你又来干什么?两个妖兽都看不住你!” 苏烟笑盈盈的将手中的酒拧了出来,顺便盘腿坐在他身旁,道: “当然是来找你喝酒赔罪了的。 那日向妖王膏你的状是我抱歉,方才扯你衣袖也是我不对。 知道你爱喝人界的女儿红,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来这坛酒的。 还望你喝了之后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苏烟边说,边自顾自的倒出一碗酒。 姬无命对她方才害自己再次深陷痛苦回忆一事深感愤恨,豪不给她好脸色的道: “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坏心思,莫不是想趁此机会毒死我吧。” 说话间女儿红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入他鼻中,再次勾起了她曾与阿灵在灵山生活的那段回忆。 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苏烟看出他的难过,拧起酒坛咕嘟往嘴中倒了一口酒,刻意扬着眉头道: “怎么,堂堂妖族大将,也会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子吗?” “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你若不信,大可不喝这坛酒。” 酒的香味就如阿灵逝去的魂魄一般,无时不刻的勾着姬无命这颗满是愧疚的心。 他今日的心情差到极点,见苏烟一口酒下肚,脸色瞬间醉得绯红,终于绷不住的从她手中夺过酒坛,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大口酒。 他的酒量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酒太烈喝得太急,顷刻间也跟苏烟一样红了脸。 苏烟见他已表现出醉意,装作不知道他与阿灵之间的过往,好奇的睁大双眼问: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铁手里养蛆,难道不怕那些蛆虫把你的血肉吞食掉吗?” 姬无命醉得迷迷糊糊,全然将与苏烟之间曾发生的不痛快都抛之脑后。 此时只将她当作一个倾听心事的木偶人,红着眼圈云淡风轻的道: “这不是一般的腐蛆,它们是我从所爱之人的尸骨上一只一只抓下来的。” 每每看到这些腐蛆,他都能清晰的再次想起阿灵死前的惨状。 那些画面时刻提醒着他,一定要不择手段让阿灵再次回到身边…… 苏烟闻言,只觉得他的思想变态得不能再变态,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为让他将心中的伤痛发泄出来,苏烟一步步的引导他说出心事。 阿灵的事本就像一块重担一般,在姬无命的心中压了很多年。 此时见苏烟愿意倾听,当即毫无遮掩的将他与阿灵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离的过程说了出来。 因心痛得实在无法呼吸,他每说一段,都会红着眼往嘴中灌酒。 灌着灌着,就被醉倒在地。 苏烟在他耳畔连续大声的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赶忙伸手在他身上摸寻银铃。 呆在灵府中暗暗观察到一切的神闲镜在苏烟的手即将摸上姬无命身体的瞬间,强硬的冲破她在灵府中设下的结灵,现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着眉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他,让我来。” 说罢,一脸嫌弃的伸手在姬无命身上一阵摸索。 以往这种小事都是由琉璃邪火替他代劳的,可自与他再遇起,苏烟就没见过琉璃邪火现身。 不禁好奇的道: “神闲镜,你那团小火苗哪里去了?” 神闲镜皱着眉头,心情不佳的回了苏烟一句,“死了!” …… 苏烟看出神闲镜伸手去搜姬无命时那一脸的嫌弃,怕他将火气发到自己身上,连忙闭上嘴在一旁指挥着。 神闲镜将姬无命浑身搜了个遍,最终竟然在他的铁臂之中发现了银铃。 将其抽出来之际,小小一串银银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腐蛆,呕心得两人不约而同的连连干呕。 将胃吐得翻江倒海后,苏烟用符咒幻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假银铃塞进他的铁臂之中,逼着神闲镜拿着这串真银铃到河中清洗。 神闲镜一张俊脸乌云密布,在苏烟的再三逼迫下,蹲在河边边呕边洗。 洗干净后铁青着脸将银铃交给苏烟,连话都不愿同她多说一句,便赌气的钻进她的灵府中藏了起来。 第109章 简直笨得令人发指 将拿到银铃的消息告知风言卿后,苏烟赶忙朝妖神殿中赶去。 一脚踏入殿门之际,恍然瞥见妖王正风风火火的朝阴魂冢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从不渡川各处赶来得资深长老,与一名裹在一袭黑袍之下、头戴狰狞面具的男子。 意识到妖王可能要将献祭大典提前,苏烟边让神闲镜赶忙去通知风言卿,顺便助她稳住妖神殿,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阴魂冢后,苏烟发现沐清风一行人不知何时已全部被转移到这里。 他们被赶进一个提前布置好的阵法之中,四肢被从地底冒出的黑色藤蔓紧紧的固定在原位。 双目被黑菱猛住,似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许是怕夜长梦多,妖王与那黑衣人几步迈到长满荆棘的高台上后,掐诀念咒,合力将阴魂冢的正中位置渡送灵力。 耳畔徒然响起阵阵尖锐的凄戾叫声,苏烟发现阴魂冢中的阴魂因他们的施法而如扑火的飞蛾般,猛地聚在一起朝正中位置扑去。 荡起一层血红的光圈。光圈如湖面荡起的涟漪一般,嗖地朝四周扩散,强大的力量激起阵阵狂风,吹得人东倒西歪。 待狂风散去,苏烟恍然发现阴魂冢的正上方盘踞着一条深陷沉睡的上古黑龙。 黑龙庞大的身躯在阴魂冢的地面投下一片面积广阔的阴影,阴影中盘飞着无数张牙舞爪的阴魂。 那些阴魂用特有的语言窃窃私语,听得人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站在高台的妖王和黑衣人见一切准备就绪,朝底下的长老们点头示意。 长老们身着白袍,手拿玄仗,随着咒语的念出,一道醒目的黑色光束如瀑布般从黑龙身上笔直散下,照在沐清风一行人的身上。 光束似乎带着温度,烧得那群弟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他们的惨叫声中,长老们淡定的念着神秘献祭咒语。 咒语一起,青衫仙尊与那黑衣人十分激动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手握匕首挨个去划破弟子们的脖颈。 见他们竟是以这种鲜血献祭的方法去唤醒黑龙,苏烟连忙躲在暗处掐诀甩出一张符箓。 符箓如厉剑般嗖地飞出,将从黑龙身上一泻而下的光束切断,荡起一层黑色电圈。 正在聚精会神念掐诀念咒的长老们来不及收回手中的玄仗,猛地被电圈击倒在地,浑身抽搐不已。 妖王和黑衣人见状,气愤不已,当即便散出灵识朝四周寻去。 苏烟知自己躲不过他们的搜查,索性脚尖一点,飞站在高台上,扬着眉道: “怎么样,谋划多年的计划突然被人打断,心中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妖王瞥见苏烟,心中既惊讶又气愤,当即随手捏了团阴魂便她甩去,似将字咬碎了才吐出来一般,愤愤的吼道: “竟然是你!!” 他一直认为苏烟只是个普通的、被他从人界抓过来的少女,手无缚鸡之力。 没想到她竟隐藏着身份,骗得他团团转。 苏烟渡出风铃剑,猛地一剑将妖王甩过来的阴魂劈散,瞥见站在他身旁的黑衣人按耐不住已经暗暗掐出了决,苏烟神色淡定的道: “亏你还去妖界之主呢,简直笨得令人发指。 你帮我把那黑衣人的面具掀下来,我再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烟清楚那黑衣人除了青衫仙尊之外不会另有其人。 他把自己遮挡得这么严实,许就是怕献祭之时会出意外,被那群弟子看见真容,毕竟他这人向来谨慎,计划没彻底完成之前,绝不会轻易在人前落下把柄。 眼下那群弟子中除了沐清风和虞寒衣外,其余人根本不信这一切皆是有青衫仙尊一手策划。 苏烟得想个办法当着他们的揭开他伪善的面具。 妖王被苏烟这番讽刺的话气得不行,当即便咬牙握拳现出兽身朝她冲了过来。 黑衣人不想计划因此被耽误,趁妖王缠住苏烟的瞬间,连忙让那群长老调整状态继续布置结界。 妖王虽头脑简单,可武力值不容置疑。 苏烟与他过了几招,被击得连连败退。 眼看不是他的对手,风言卿又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苏烟稍微耍了点小聪明,将他困于幻境符箓之中。 趁那黑衣人全神贯注的协助长老们重启结界之际,纵身一跃,跳进了困住沐清风一行人的法阵之中。 抬手一点,事先被她动过手脚的法阵立即如玻璃般“砰”地碎了一地。 苏烟连忙握紧风铃剑将束在沐清风一行人身上的黑藤劈开。 再次受到重创的长老们重摔倒地,吐血吐到晕厥。 黑衣人没想到苏烟竟能将结界劈开,眼看她将被束住的修士们一个个救了出来,当即阴沉着脸猛地从她身后发起攻击。 “烟烟,快躲开!” 眼见苏烟来不及躲避,刚挣脱束缚的虞寒衣慌忙的冲过去一把将苏烟推开,生生挨了黑衣人一掌。 吐出的鲜血喷在黑衣人狰狞的面具上,气得他抬手欲再给虞寒衣一掌。 站离虞寒衣最近的沐清风连忙将虞寒衣护在身后,渡出灵剑与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挣出结界的妖王见大计被毁,颇为震怒,当即召出无数妖兵兽将,命它们将在场的修士全部杀光。 那群弟子身上的灵力全被禁咒压制,在凶猛的妖兽面前,一个个如待宰的羔羊般,豪无还手之力。 苏烟甩出符箓筑出一道防御结界,将他们全部护在其中后,握住灵剑冲上去帮沐清风一臂之力。 站在一旁的观战的妖王怎么也想不通中了他禁咒的沐清风和虞寒衣为何还能使用灵力。 见黑衣人被苏烟和沐清风二打一,渐渐显露败阵,当即冲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在他们二人的相互配合下,苏烟和沐清风一人挨了一掌,从高台上笔直往下坠落的瞬间,被妖王伸出双手分别掐住脖颈。 眼见她们快要被掐得窒息,一旁的黑衣人连忙道了声:“等等,先不要杀她们。” 他说这句话是刻意加大嗓音,声音大得几乎身处阴魂冢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第110章 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苏烟听这声音怎么也不像青衫仙尊原本的声音,不禁满是疑惑的睁眼大眼睛盯住他。 试图从那狰狞的面具下看到什么。 阵法被毁,妖王十分恼怒,颇为不耐烦的道: “不杀她们留着干嘛!” 错过了最佳献祭时间,下一次唤醒黑龙至少得等到三千年以后,妖王根本耗不起。 此时只想将她们活活捏死,以泄心头只恨。 黑衣人狰狞面具下的眼珠狡黠的转了几下,不紧不慢的走到妖王身边,道: “阵法虽然被毁,可我还有办法唤醒黑龙,你先留下她们的命,人死了,新办法可就不灵了。” 妖王闻言,当即甩出一道牢笼将苏烟和沐清风困在其中,饶有兴趣的道: “你还有什么办法?” 黑衣人朝苏烟走近,突然朝她眉心注入一股灵力,她体内的魅鲛泪似受到刺激一般,发出刺目的蓝光。 妖王没想到苏烟身上竟会藏有魅鲛泪,一时间似想通了什么,当即哈哈大笑道: “没想到令无数修士和妖兽为之疯狂的魅鲛泪竟藏在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身上! 你说的办法我知道是什么了,虽然有点可惜,但只要能唤醒黑龙,让她跟魅鲛泪一起在阴魂冢中灰飞烟灭也不是不可以。” “来,一起动手吧!” 妖王说话间,渡出一股妖力将苏烟猛地从牢笼中拽了出来,随着他手臂的自动,苏烟被一股力量托举着朝魔龙的方向移动。 眼看魔龙身上的黑色光束正一点点的聚集在苏烟身上,沐清风连忙始出全力将牢笼劈碎。 一边将手中的斩尘剑朝妖王和黑衣人甩去,一边掐动仙诀将苏烟从半空拉了回来。 苏烟从半空中被拉下的瞬间,恍然瞥见风言卿正带着大批妖兽将阴魂冢团团围住。 远在一角的神闲镜见她被两股力量争来夺去,当即腾空而起,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稳落在地。 看到风言卿竟气势汹汹的拔剑指向自己,妖王勃然大怒的咬牙吼道: “言卿,你这是要干嘛!” 风言卿谋划这一天已经谋划得太久,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在妖王面前掩藏自己的野心,当即一挑唇角,冷笑着道: “父王,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该退位了。” 她说话间,带来的妖兵已将妖王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断的在他耳边机械般的向风言卿播报已经十拿九稳攻克的地方。 妖王没想到向来唯唯诺诺存在感不高的风言卿这些年来竟背着自己谋划了这么多,险些被气得吐血,指着她怒道: “我是你父王,是生你养你之人,你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风言卿闻言,眼中的杀气腾地涨了几分,手中握着一条鲜红似血的菱条,皱着眉十分厌恶的道: “天谴?真是可笑,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抛妻弃子逼死我母亲的时候,都不怕遭天谴,我替天行道阻止你滥用职权私下用活兽炼制成阴兵,为什么会遭天谴?” “一个沾染子民鲜血的妖兽之王说遭天谴这种话是不是太好笑了些?” 风言卿话中尽是嘲讽厌恶之意,听得妖王忍无可忍对她出手。 苏烟本想上前帮忙,没想到风言卿却制止住了她。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与妖王战斗。 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当即便欲掐诀逃走。 苏烟赶忙追上他,神闲镜紧跟其后。 两人追赶着他一路行至妖神殿外,见逃脱不过,他阴恻恻的瞪着苏烟,才是掐了个诀,身子便从下到上如烟尘般开始消散。 苏烟在他身体即将全部消散的瞬间,猛地伸手去揭他的面具,看到了一半与青衫仙尊一模一样的脸。 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苏烟心中又气又怒,咬着牙道: “果然是他,只可惜没让那群弟子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 那日苏烟苏牢狱中将青衫仙尊与妖王勾结一事告知那群弟子,除了沐清风和虞寒衣以外,谁都不信她。 在那些弟子看来,青衫仙尊清正廉洁,一心向道,执管乾坤剑宗的这几年间,带头惩恶扬善,为想修道却苦寻无路之人谋了不少福利。 根本不可能是苏烟口中所说的卑劣之人…… 见苏烟黯然神伤,神闲镜走到她身侧道: “这是一种分身之术,你方才看到的只是青衫仙尊的分身,他本人说不定正稳坐在乾坤剑宗。 不过上次在山洞中他被我捅了个对穿,伤口一时半会估计恢复不了,你若想指控他,等回去以后让他公然脱衣辨认伤口便可。” 苏烟点头,担心风言卿应付不了妖王,连忙往阴魂冢中赶。 赶到地方,只见风言卿鲜血淋漓的瘫倒在地上,咬着牙站起又倒下。 见到苏烟,她连忙道: “他往妖神殿的方向跑了,快去追!” 想到神音夫人还在妖神殿,苏烟和神闲镜心头一紧,连忙再次朝妖神殿赶去。 殿堂的必经之路上,还未从酒醉中苏醒的姬无命与一众妖兽横七竖八的晕倒在路上。 那只铁臂被从胳膊上拽下来,扔到一旁。 腐蛆爬了一地。 苏烟和神闲镜相视一眼,刚要往里走去,便看见妖王霸道的一把将神音夫人抱在怀中,冲破屋顶朝东南方位飞去。 神音夫人在他怀中不停挣扎,愤愤的对他又扇又掐,将他那张阴沉的脸抓得满是血痕。 他似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任由神音夫人打骂,飞行的速度快如闪电。 苏烟和神闲镜连忙跟在他身后,沿路留下追踪符将位置透露给风言卿。 发现苏烟和神闲镜一直紧跟其后,妖王也不理会他们,约莫往前飞了半个时辰后,抱着神音夫人从一个冒着滚滚热烟的火山洞口跳了下去。 不知下方有怎样的危险,神闲镜对苏烟道: “你在这里等我,别下去。” 说完,便欲纵身跳下去。 苏烟一把拉住他,道: “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地方阴险诡异,神闲镜性子冲动,她担心神闲镜在里面会吃亏。 神闲镜看向苏烟,犹豫了片刻,冲她点头。 第111章 春心悸动 火山洞内怪石嶙峋,熔岩遍地。 纤陌狭窄的小道四通八达,连接着无数高低不一的熔岩石洞。 石洞中阴风嗖嗖,光线漆黑。 苏烟在手心渡出一团萤火,猛然看到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嗔目龇牙,骇人万分。 为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妖王和神音夫人,苏烟看向神闲镜,二话不说拔下他的一根长发,捻出一张追踪符默念了几句咒语。 长发立即融进符咒之中,发出微弱光嗖地朝着正后方的一个洞口飞行。 “走,跟上。” 苏烟连忙带着神闲镜朝追踪符飞行的方向追去。 追踪符在岩洞中拐来拐去,最终飞进一个狭窄潮湿的矮低溶洞中。 洞壁上悬挂得满是蝙蝠,脚下的小道上更是爬满色彩斑斓的细蛇。 察觉到他们的突然闯入,蝙蝠和细蛇一起蠢蠢欲动,看得苏烟不禁头皮发麻。 探知道追踪符在岩洞的尽头停下,且神音夫人的气息越来越重,苏烟吸了口凉气,硬着头皮道: “从这里穿过去吧,他们应该就在洞壁的尽头。”神闲镜嗯了一声,保持警惕的跟在苏烟身后。 苏烟甩出一张符箓化作光圈圈住自己,尽量不让那些蝙蝠和细蛇靠近。 纵然心里无数次暗示自已“小问题、没大事”,可当看到那些蝙蝠和细蛇飞蛾扑火般猛地撞上她结出的光圈,并试图狠咬她一口时的狰狞面目时,还是忍不住浑身缠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这两种阴冷的动物充满畏惧。 生怕被神闲镜发现自己的软肋,她一直紧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看着她大大方方勇敢踏出的飞快步伐,神闲镜也当真以为她胆色过人,不似寻常女子对这些东西感到畏惧。 直到她手中的萤火突然熄灭,渡出的结界也在瞬间砰地破碎。 细蛇顺着她的脚尖一直攀爬上她的大腿时,她如被雷击般突然尖叫出声,转身如挂件般猛地跳到神闲镜身上挂着。 神闲镜这才发现她一直在故作坚强。 见她一张精致的小脸被吓得嗖地惨白,神闲镜顺手抱住她如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甚是温柔的道: “别怕,有我在,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敢咬你。” 逐渐回过神来的苏烟发现自己暧昧的挂在神闲镜身上,且他的大手正环搂着自己的双腿和腰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明显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当即脸色一红,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嘴硬的道: “谁……谁说我害怕了,不就是一堆细蛇和一群蝙蝠吗,烤……烤起来可好吃了。” 神闲镜看着苏烟故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可爱至极。 为让她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当即扬唇邪魅一笑,道: “是吗?” 说话的瞬间,手指一弹,一只蝙蝠立即从岩壁上悬空落了下来。 眼看即将落在自己头顶,苏烟抖了一个激灵,连忙冲到神闲镜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瑟瑟发抖的道: “你……你走前面带路吧。” 神闲镜见苏烟总算表现出一丝女儿家该有的怯弱,当即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笑着道: “上来吧,我背你,地上的细蛇这么多,你若是被咬到就不好了。” 苏烟发现洞壁中的细蛇和蝙蝠似乎十分惧怕神闲镜。 他每往前踏一步,它们都会惊慌的匆忙避开。 而苏烟每踏一步,它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朝她围来,即便撞上结界被电得七荤八素也在所不惜。 以防夜长梦多,苏烟咬了咬唇,最终跳上神闲镜的背。 他的肩膀很是宽阔厚实,给苏烟一股强烈的安全感,被他这么一背,方才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 怕洞壁漆黑他看不清脚下的路,苏烟又渡出一道灵火为他照明。 淡蓝的萤火似氛围灯火一般,给这原本阴冷恐怖的洞中渡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嗅着神闲镜身上那好闻的清新香气,苏烟的脸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 虽在仙界活了数千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被一个男子这般亲昵的背在背上,还是第一次。 苏烟想着想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些与神闲镜从前亲密的画面,心头一虚,连忙狂念净心咒。 而神闲镜在将苏烟背在背上的瞬间,就于黑暗中羞红了脸。 她的身子娇娇软软,散发着独特的女儿香气,在香气就像催情散一般,一钻入他臂中,就搅得他那颗沉寂多年的心瞬间烟尘四起。 被她双手环住的脖颈周围,如触电般荡起一股令人欲罢不能的微弱电流。 令神闲镜忍不住有想将苏烟揽入怀中细细亲吻的冲动。 生怕吓着苏烟,他一直尽力的克制着这份悸动。 既想赶忙走出洞穴去救母亲,又控制不住贪念这难得的与苏烟独处的时光。 自私的希望这条小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良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刚踏出洞壁,苏烟便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慌忙从神闲镜背上跳了下来。 脸上残留一抹未散尽的红晕。神闲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瞥见苏烟的追踪符在不远处燃成一滩符灰散落在地,连忙一把抓住苏烟的手走了过去。 视野开阔处,两人看见宽阔平坦的洞穴之中竟站满一群阴兵。 那些阴兵一身铠甲,面目狰狞,如被剥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僵硬的愣在原地排得工工整整。 苏烟猜想这些阴兵便是妖王最后的底牌。 想着已经从姬无命手中拿到了能控制这群阴兵的银铃,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抬眸看向神闲镜的双眸,道: “你先去找神音夫人,我想办法把这群阴兵毁掉。” 不然,这些阴兵若被唤醒,免除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你小心,有什么事掐个诀唤我。” 神闲镜刚应下,准备动身离去,妖王的声音便徒然在耳畔响起: “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来得刚好,正好给我这群阴兵练练手!” 苏烟和神闲镜同时抬眸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妖王站在正前方的高大石台上,眼中满是腾腾杀意。 看不到神音夫人的身影,神闲镜剑眉一皱,连忙道: “殷冥渊,你把我母亲藏哪了!” 妖王一双犀利的眸将神闲镜上下打量了一遍,在他身上同时看到神音夫人和巫行云的影子,当即气愤的咬着牙道: “原来你就是巫行云的孽种,我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呢,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就大发慈悲送你下地狱!” 第112章 我从未喜欢过你 当年妖王亲眼见证神音夫人嫁进魔域,心如刀绞。 无数遍安慰自己,只要神音夫人过得幸福,他余生便不再打扰。 不曾巫行云抱得美人归却不好好珍惜,伤得神音夫人遍体鳞伤后,竟将她当作交易物品一般,提出条件将她“转送”给自己。 妖王对神音夫人爱得深沉,哪容得了心爱的女人被这般羞辱,暗暗发誓定要将巫行云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为此,他这些年一边按照巫行云的吩咐与青衫仙尊里应外合试图侵占长灵大陆,一边炼制妖兵,暗中发展自己的地下势力。 明白一时半会还不能奈巫行云如何,因此将对他的怒火都转移在神闲镜身上。 只想杀了神闲镜后,带领妖兵好好教训一下风言卿那个逆女,待夺回权位,再另做打算。 他说间,从怀中掏出一串银铃晃了晃。 银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哐铛声,声音穿进阴兵的耳中,他们却如死灰常无动于衷。 妖王徒然一惊,以为是摇晃银铃的声音不够大,连忙加大力度用力摇晃。 苏烟猜想他手中那串银铃便是从姬无命的铁臂中拿出的、被她动了手脚的假银铃。 当即呵呵一笑,将那串真银铃拿出来在妖王面前晃了晃,道: “我猜你一定在想这群妖兵听见你摇晃的银铃声后为什么无动于衷吧?” 妖王看清苏烟手中的银铃后,恍然想到什么,一把捏碎手中的银铃,愤愤的道: “想不到连这件极致隐秘的事也会被你发现,区区一介女主,当真令我一次次刮目相看,不过——” 妖王突然眸色一变,话音一转,极其犀利的道: “你认为我会把唤醒阴兵的方法只压在一个银铃之中吗!” 炼制妖兵一事姬无命出了很大的力,为方便他将妖兵炼好,妖王才造了这串银铃交给他保管。 方才顺手从姬无命身上拿回银铃,也是因害怕姬无命早已暗中与风言卿勾结。 没想到他虽没有背叛自己,却愚蠢到银铃被换都不知道。 想到这,妖王气愤得猛喷了一口热气,头颅化作兽形仰天长啸一声,原本僵硬的阴兵逐渐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猛地朝苏烟和神闲镜同时攻来。 那些阴兵似玄铁炼制的一般,周身硬得厉害。 不论苏烟和神闲镜怎么使力,都无法伤他们半分。 每每被击倒,他们又猛地站了起来,攻击迅猛,出招狠毒,缠得苏烟和神闲镜根本脱不开身。 而因有妖王的传唤,苏烟手中的银铃根本控制不住他们,似有意要从她手中将其夺走,阴兵一直在做抢夺的招式。 知若妖王不在,银铃定会对这些阴兵起到控制作为,为防被夺,苏烟赶忙将其扔回灵府之中,竭力的对抗妖兵。 眼看她们的被阴兵团团围住,妖王甚是得意的大喊: “给我杀了他们,喝血吃肉随你们的意。” 得到指示,那些阴兵似发了疯的饿狼一般,疯狂的扑向苏烟和神闲镜。 见暂时无法脱身,苏烟连忙将灵府中屯的符咒全部捻出来,筑成一个坚韧的防护屏障,冲神闲镜道: “你来拖住他们,你快去对付妖王!” 神闲镜虽担心苏烟,但明白只有控制住妖王,这些阴兵才会停止攻击。 妖王实力强大,以苏烟目前的能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当即点头嗯了一声,渡出缕缕黑雾护在她身旁,嗖地朝妖王击去。 两人缠打在一起,渡出的力量将洞壁震得巨石滚滚。 响声惊醒了被安置在另一处洞壁中的神音夫人,感知到神闲镜有危险,她连忙从洞壁中冲了出来。 赶到现场时,恰好看见苏烟被一群阴兵团团围住,精疲力竭之际,被阴兵从身后猛地抓了一下,后背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 血肉瞬间变得漆黑,疼得她咬牙皱眉,竭力的苦撑着结界。 而神闲镜与妖王一番缠打后,一拳打穿了他的肩膀,将他击飞狠撞在石壁之上,掉落的碎石压了他一身,口中鲜血不止。 神闲镜趁机渡出黑烟将他从地上掐起,悬在半空中,冷冷呵斥道: “赶紧让那些阴兵停下,否则,我拧断你的脖颈!” 妖王没想到神闲镜竟这么厉害,不甘就此败在他手中,咬着牙吼了一嗓子,那些阴兵顿时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神音夫人赶忙跑过去将苏烟扶到安全地带,慌乱的替她止住不断溢出毒血的伤口。 妖王见神音夫人突然冲的出来,心中猛地一空。 明白一旦他失败,神音夫人就会趁机跟着神闲镜一起从他身边逃走。 不愿失去她,妖王通红着眼,几近恳求的道: “我帮你们毁掉这些妖兵,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神音夫人离开我。” 神闲镜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道: “你认为以你目前的处境,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妖王一下泄了气,红着眼圈拼命的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谈判的东西。 神音夫人明白妖王之所以走到今天,大部分原因是因自己。 被他软禁在神音阁的这些年,虽没有自由,可妖王至少在她绝望之际护住她性命,竭尽所能的对她百依百顺。 为还他恩情,让他死心不再纠缠自己,神音夫人走到神闲镜身旁,道: “镜儿,你绕他一命吧,他毕竟于我有恩,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了。” 说完,看着妖王,神色坚决的道: “殷冥渊,我从未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我让镜儿饶你一命,你我之前的恩怨就此抵消,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也不要为了我去做一些自认为感动天感动地,最后却只感动了自己的事,我承受不起。” 妖王听着神音夫人几近厌恶的看着他说出这些话,那颗心犹如被人放在大火上煎烤一般,疼得他一下子通红了眼。 他没想到自己的真心在神音夫人面前竟是一份令她厌烦到无时无刻都想逃离的负担。 脑海中徒然闪现这些年暗慕她的种种画面,心有不甘的问: “神音,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对你的好。 你难道还对巫行云念念不忘吗,可他都已经那样不念旧情的伤害你了……!!” 第113章 我不甘心,我意难平 听着妖王几近发颤的咆哮,神音夫人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这世间情爱一事最不能强求,我与巫行云之间只是个巧妙的误会,我不会再记挂他,也不会将真心随意抛给任何人。 往后我们就各自为安吧,你不要再出现打扰我了。” 神音夫人说完,对神闲镜扬唇一笑,道: “镜儿,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她只想赶忙离开这里呼吸新鲜空气,余生好好陪伴在神闲镜身边。 神闲镜点头,拉着神音夫人走到苏烟身旁,心疼在她面前弯下腰肢,道: “你现在受了伤,不便再使用灵力,我先背你出去疗伤。 伤好后若你还想毁掉这群阴兵,我便陪你一起。” 阴兵的戾爪上淬满剧毒,疼得苏烟现在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偷看了神音夫人一眼,见她满脸欣慰的冲自己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上神闲镜的背。 妖王见她们就要离去,藏于心头那爱而不得的阴暗之力瞬间冲占他的理智。 他不甘的捏紧拳头,双眸因愤恨而变得猩红不已。 生怕神音夫人这一走,自己便再也寻不到她。 他连忙咬牙怒吼一声: “都不许走!” 说话间洞壁开始剧烈摇晃,阵阵冒着腾腾热泡的熔浆猛地从脚下迸出,逼着神闲镜几人不得不步步后退。 妖王化作兽形,周身漫出的妖气形成一个深邃的黑洞,不断的将周围的一切都往里吸。 妖王如入了魔怔般变得面目狰狞,死死的盯住神音夫人,咬牙切齿的道: “与其让我一辈子见不到你,还不如拉你做对地下亡魂! 神音,我们妖族天生忠情,一生只会爱一人。 我一颗真心全黏在你身上,我不容你拒绝!” 妖王庞大的兽形身躯逐渐扭曲,化成气状逐渐与黑洞融为一体。 岩洞中熔浆滚滚巨石坍踏,一股强大的吸力更是疯狂的将苏烟几人往洞壁中吸。 看出妖王这是以身体为祭要将她们强行拉下地狱,苏烟被他的偏执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她与神闲镜竭力的想尽办法想要堵住与妖王融为一体的深邃黑洞,不料在强大的献祭死阵面前,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果。 眼见周围的阴兵全被强大的吸力吸入黑洞之中,苏烟和神闲镜也即将与自己一同被吸进去为妖王陪葬,神音夫人一咬牙,眼含热泪的握住神闲镜的手,哽咽着道: “镜儿,是母亲失责,没能给你一个愉悦的童年和安稳的半生……” 似猜到神音夫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神闲镜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红着眼圈道: “母亲,你先不要说话,我有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 他说话间竭力的撑着结界,飞舞的碎石嗖嗖地从身边闪过,在他俊俏的面容下划下一抹细长的血痕。 神音夫人明白一切皆是徒劳,若再不做些什么,她们三人定会一起落入妖王的献祭阵法中。 不舍的含着热泪多看了神闲镜一眼,将手上戴着的玉镯摘下塞在苏烟手中,哽咽着道: “烟烟姑娘,虽然我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认定你一定是个好姑娘。 这枚玉镯是我狐族的圣物,我把它当做见面礼送给你。 往后我不在的日子,还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我的镜儿。” 神音夫人说话间,眸中的泪刷刷的掉。 苏烟听出她话中的诀别之意,连忙伸手一把拉住,红着眼圈道: “神音夫人,你别做傻事,我们三人一起努力,一定能从此处逃脱的。” 与修士掐丹自曝一样,妖兽一旦以自己的肉身作为祭品献祭,便能在死前将身边之人拉着一起陪葬。 妖王知自己留不住神音夫人,所以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与她一起下地狱。 虽然他最大的目标是神音夫人,但苏烟和神闲镜也身处在阵法之中,所以也是陪葬的对象。 苏烟很清楚,神音夫人不愿她和神闲镜遭受牵连,已经下定决定要葬身于此。 不想神音夫人为救她和神闲镜而牺牲自己,苏烟两只手同时紧拽着神音夫人,不给她离去的机会。 眼见洞壁即将完全坍塌,他们三人也被吸到黑洞边缘。 神音夫人心头一狠,用尽毕生所存的灵力将他们二人推开,同时一道光圈精准的圈住他们,将他们往岩洞出口带。 “母亲,不要啊!你不要去,我求你!” “母亲……” “快回来!!!” “……” 神闲镜眼睁睁看着神音夫人的身体化作一只闪着金光的九尾神狐飞入黑洞之中,为他们谋取了离开岩洞的时间和灵力,顿时心如刀绞。 眸中的泪如决了堤的洪水般一串串的落下。 他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边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捶碎光圈、好冲过去将神音夫人给拉回来。 奈何神音夫人早就为他谋好了退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在她的身子飘进黑洞中时,早已面目全非的妖王喜笑颜开的张开双臂欢迎她。 神音夫人深深的瞥了神闲镜一眼,咬着牙大声喊道: “镜儿,记得替母亲报仇,杀了巫行云! 他屠尽我神狐一族,我要你将他碎尸万段戳骨扬灰!” 神音夫人说完,瞪向将她包裹的妖王,厌恶的道: “你想以这种方式将我永久与你一同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地狱之中,我偏不让你如愿!” 话音未落,她渡出灵火生生将自己燃成一滩散灰,召来狂风将自己吹散在洞外,连点残渣都不留给妖王。 已与黑圈融为一体的妖王见神音夫人连死都不愿与自己死在一起,顿时撕心裂肺的发疯哭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连死都要费尽心思的远离我。” “我不甘心,我意难平啊……” “!!!” 在他几近丧心病狂的喊叫声中,整座火山瞬间坍塌。 苏烟和神闲镜还没来得及飞出洞外,坍塌的石壁和熔浆便将他们瞬间淹没。 如坠入深不见底的海中一般,苏烟眼前一黑,被强大的冲击力猛地震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感觉神闲镜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眸中滴出的泪快要将她的心口烫出一个大洞。 第114章 你怎么能傻得这么可爱 苏烟是被阵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时,只见沐清风正一脸担忧的往她眉心渡送灵气。 周围碎石嶙峋,熔浆遍地,萧条得似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争一般。 见她醒来,虞寒衣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 “烟烟,你感觉怎么样?” 后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意,苏烟忍不住皱紧眉头嘶了一声。 想起与神闲镜一起被岩浆淹没的画面,连忙问: “神闲镜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一直在周围巡视的风言卿恰好走了过来,见苏烟一脸担忧,指着一旁伤痕累累、化回狐身的神闲镜,一脸哀叹的道: “我们顺着你留下的追踪符找到这里的时候,整座火山全部坍塌。 你与神闲镜被困在熔浆与乱石之中,是沐清风和虞寒衣带头一点点的挖开熔岩将你们救出来的。 神闲镜为了不让你受伤,耗尽灵力撑出结界将你死死护在怀中。 他现在灵力消耗过度,暂时晕了过去,可能需要休眠一段时间。” 苏烟闻言,连忙起身去将神闲镜抱在怀中。 他的眼角挂着泪痕,皮毛被滚烫的熔浆烫得满是焦黄褶皱。 一身血迹,在昏睡中蜷缩成一团,看起来甚是狼狈。 苏烟轻轻顺了顺他炸起的毛,怕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神音夫人的死讯,便将他送回灵府中,给他点时间自愈。 看苏烟的脸上满是悲伤之色,风言卿试探性的询问她们在火山洞内都发生了什么。 苏烟简单的将过程叙述了一遍,一副不愿过多提及的模样。 一直默默观察着她的沐清风走过来将苏烟拉到一旁坐下,从灵府中拿出一枚玉瓶,满眼疼惜的道: “你后背被抓出五道血印,上面有毒,得赶紧解一下……” 苏烟疼得脑袋昏昏沉沉,也不等沐清风说完,直接道了声“好”,一把将他手中的玉瓶拿过来,掀开瓶盖仰着脖颈就往嘴里倒药。 药水粘稠漆黑得像熬了一夜的墨汁,苦得苏烟紧皱着秀眉,洁白的牙齿和绯红的唇也被染得一片漆黑。 “什么药啊,这么难喝。” 苏烟硬着头皮将药水咽下肚中,一脸嫌弃的将药瓶扔回沐清风手中。 沐清风被她的这个举动惊得有些瞠目结舌,甚是尴尬的小声道: “这药是外敷的。” “……” 一旁的虞寒衣闻言一个箭步冲到苏烟面前,笑得前仰后翻的道: “烟烟啊,你说你怎么能傻得这么可爱呢。 要是有面镜子,我非得让你看看你的嘴唇和牙齿都被染成什么样了……” 苏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弱弱的问沐清风: “那口服会怎样?” 沐清风莞而一笑,道: “没什么副作用,就是药效会减半而已。” “那倒……还好。” 苏烟胡乱的抹了一把被染得漆黑的嘴,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风言卿连忙走过来,自然的挽住她,道: “走,我们先回妖神殿,我帮你疗伤,等修养好了,你们再回去也不迟。” 一同前来的那群弟子因身上被下了禁咒无法使用灵力御剑飞行,还得请风言卿帮忙解除禁咒。 况且她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阻止妖兽进入人界领域大肆杀生,因此还得留下来找机会和妖族商讨一番。 苏烟于是点头,任由风言卿安排了个体型庞大的妖兽当她的坐骑。 回到妖神殿中,风言卿安排了一群侍女帮苏烟疗伤梳洗后,便匆匆的去处理手头上的政事。 眼下妖王已死,她继承王位成为权势滔天的妖族圣女无可厚非。 不过毕竟事出突然,不渡川中仍有一群冥顽不灵、誓死追寻妖王的老妖兽将不满她的上位,想方设法要将她赶下王位。 苏烟知道风言卿的实力,没过多插手她们族内的事。 风言卿对苏烟的助力很是感激,因此一忙好手头上的事便匆匆来见她。 知苏烟心中所想,不等她开口便命族中长老替那群修士解开身上的禁咒。 怕她们回去不好交代,还贴心的拟定一份契书,承诺今后妖族在她的带领下,定不会随意侵犯人界的领土。 苏烟对此很是感激。 与风言卿共同用完膳后,便在她的挽留声中坚定的离去。 她看清了青衫仙尊的真面目,现在只想赶紧回乾坤剑宗揭露他的恶行。 一行人御剑途经九洲城之际,恍然与一个慌忙逃命的弟子撞个满怀。 那弟子是池砚舟那一组的人,见到苏烟一行人,如看见救命稻草般,刷地哭着求她们救命。 待到情绪被安抚下来,她才哽咽着将这些天所遭受的经历一一道了出来。 那日他们一行人呆屋中,突然有大批妖兽闯入。 敌众我寡、力量悬殊,本就受伤不轻的弟子们很快败下阵来。 他们小组的人在池砚舟的帮助下很快从妖兽手中逃了出来。 本来打算养精蓄锐后潜入不渡川去救别的弟子,可九洲城中就像有双眼睛随时监视着他们一般。 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便会有妖兽突然窜出来将他们拦在城中。 这几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与妖兽作战,被逼得几乎快要发疯。 奇怪的是,那些妖兽似乎并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想法,每次都将他们当做猎物一般逗着玩。 因无法容忍一直被耍,池砚舟便带着弟子与群妖兽厮杀,誓要决一死战。 那群妖兽被激怒,疯狂的攻击报复他们。 有好几名弟子在战斗中已经命丧妖兽之手。 这名弟子见情况不妙,这才找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边说边哭成泪人。 虞寒衣一行人让她帮忙带路,她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害怕得浑身颤抖,怎么也不肯再回到那个令她心生恐惧的地方。 在他们的一再逼迫下,索性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没有办法,苏烟一行人只好如无头苍蝇般在九州城中四处寻找。 所幸九州城面积不大,他们人手又多,没找多久,便发现了池砚舟一行人的踪迹。 第115章 废物才做选择,我两个都救 只见雾气浓浓的城楼之上,池砚舟带着几名弟子提剑立在原地。 他们浑身是伤,神色疲惫的撑着结界抵挡妖兽的猛烈进攻,眸中满是惊慌之色。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一位身着一袭黑色纱裙的暗夜少女正双手各持一枚淬满剧毒的冰矛,分别抵在白月怜和师长欢的脖颈上。 扬着唇满脸得意的冲池砚舟喊道: “池砚舟,你既然不接受我,当初为什么要在黑水河救下我。 你给我新生的机会却不护我周全,害得我被黑水河那群恶心的鲶鱼精折磨了整整三年。 你不是更在意她们俩吗,今天我就让你二选一,你选谁,谁就去死!” 不知道她们在九洲城内都发生了什么,白月怜和师长欢身中剧毒,周身石化。 像两具雕塑一般僵硬的立在那黑衣女子的左右,浑身上下只有一双含泪的杏眼能够微微转动。那女子说话间,眼中满是愤恨的瞪着池砚舟, 手中的冰矛因他的犹豫不决而一点点的靠近白月怜和师长欢的脖颈。 眼看她们白嫩的脖颈即将被刺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池砚舟一下子慌了神。 一个是与他朝夕幕处情意绵绵的师妹,一个是火辣热情刚在这几日与自己建立深厚情谊的“新欢”。 池砚舟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只得弃掉手中的剑,不停地扯些有的没得,试图分散那黑衣女子的休息,争取时间期盼奇迹发生。 听那黑衣女子提起黑水河,苏烟的脑海中恍然浮现一段原主的过去记忆。 那时她刚离开苏家,在池砚舟的介绍下拜入乾坤剑宗。 在一次历练中,貌美的原主被黑水河的鲶鱼精盯上,一个大意便被抓进黑水河。 池砚舟为了救她,孤身闯入河水河中,在救原主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直藏在河中暗处的一条小黑鲤。在满是鲶鱼的黑水河中,突然出现的黑色锦鲤无意引起了池砚舟的注意。 一番接触下来,他为那条黑鲤取名为亮彩,寓意是希望她往后的人生光亮而多彩。 从亮彩的口中得知她原本是生活在距离黑水河百丈之远的清水河中。 因天生一身漆黑长得与族人不同,便遭到有心之人的区别对待。 族中一个刚化人形的小锦鲤因妒忌她生得貌美,夺走无数族中男子的芳心,便设计将她迷晕后扔到黑水河中。 她一觉醒来,便被粗鄙丑陋的鲶鱼精团团围住,危机关头,在一名鲶鱼男的帮助下躲进了一个不易被发现得暗道之处。 她对那鲶鱼男心怀感激,本以为他是出于善意而帮自己,没想到他竟是为了独占她,才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 为了保住清白,亮彩假装顺从后杀死了那个鲶鱼男。 想找机会逃走,奈何黑水河中鲶鱼成群,但凡她稍一现身,便会被团团包围。 没有办法,亮彩只好终日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暗道之中,浑噩度日。 后来闯入黑水河的池砚舟发现了她,在池砚舟的帮助下她顺利逃出黑水河,可貌美的容颜却在那群鲶鱼精面前暴露,遭他们惦记。 池砚舟带着原主离开黑水河之际,亮彩一直恳求池砚舟带她离开。 池砚舟以人妖殊途为由拒绝了她,并自作主张的将她送回清水河。 她回到族中后仍被区别对待,那群惦记她美貌的鲶鱼精为得到她一次次找清水河锦鲤族人的麻烦。 为平息那群鲶鱼精的怒火,族人毫不犹豫的将她五花大绑送进了黑水河。 那群鲶鱼精为改变族人与生俱来的丑陋基因,竟要让她与族中的所有成年男性交、和,一一生下他们的崽。 亮彩被吓得以死相逼,在绝望之际与恶灵做了交易,换去无上的力量终于逃出了黑水河。 离开后她对池砚舟恨之入骨,为能有朝一日狠狠报复他,她一直在四处吸收恶魂潜心修炼。 在一年前曾不要命的闯入乾坤剑宗找过池砚舟,被宗门里的长老打得伤痕累累后狼狈逃走。 许是不甘心,她这次又来到了九州城,誓要继续找池砚舟麻烦。 苏烟明白,亮彩看池砚舟的眼神中虽满是愤恨,但三年前自池砚舟现身救出 她的那一起刻,她便芳心暗许。 只是一腔真情得不到回应,加之池砚舟身边又总是莺莺燕燕无数,所以她的爱意化作恨意,巴不得杀光这世间所有池砚舟在意的女子…… 见池砚舟一直犹犹豫豫不作选择,亮彩修炼失去耐心,当即眸色一狠,咬着牙道: “既然你难以做出抉择,那我就替你选,两个都去死!” 眼看她手中的毒矛即将咔嚓一下同时刺穿师长欢和白月怜的脖颈,池砚舟又被挡在原地弃掉灵剑。 苏烟情急之下连忙脚尖一点,从城楼下一跃而起,径直飞到亮彩的身后,同时甩出将道符箓击向她手中的冰矛。冰矛落地之际,苏烟渡出两 道灵力猛地将白月怜和师长欢一把拉了过来,悬与长空扬着唇冲池砚舟道: “池砚舟,废物才做选择,我两个都救!” 说话间,已带着白月怜和师长欢纵身一跃稳落在地面。 研习医术的医修弟子连忙为她们二人诊断驱毒。 池砚舟见苏烟突然现身救走白月怜和师长欢,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被她的那句话羞辱得抬不起头来。 毕竟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她轻而易举就夺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而他与亮彩僵持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是无计可施。想到苏烟方才脸上挂着的那一抹得意的笑容,池砚舟握剑的手不禁无力的紧了几分。 亮彩见苏烟竟现身坏了自己的好事,当即脸色一黑,皱着眉冲她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池砚舟所在意之人吧? 既然都来了,我今日也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多杀一个!” 亮彩清楚的记得,当年池砚舟就是为了救她才孤身闯入黑水河与自己相遇。 那时她看着他们二人亲昵的牵手同她告别,心中无限酸楚。 短短三年,虽然池砚舟身边又出现两个貌美女子,可这丝毫不影响亮彩将苏烟当作最强劲“情敌。” 第116章 这是你欠下的风流债,理应由你来还 她话音才落,周围的妖兽就似接收到指令般蠢蠢欲动,密密麻麻的冲了过来,将苏烟一行人所站的位置围了起来。 苏烟想来亮彩也是个可怜之人,毕竟是池砚舟惹下的风流债,她不想过多的插手。于是一跃而起又飞到亮彩身旁,道: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与他早已一别两宽各自为安,我于是他早已不再重要,他于我而言也只是轻描淡写、可有可无的一笔旧尘。 同是女子,我理解你心底的感受,但是你找他算风流债可以把矛头对准他,没必要祸及无辜啊,毕竟,她们也是受害者,谁让池砚舟这人天生风流多情,飘摇不定呢。” 苏烟环着双臂说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说话间,一双好看的眸子不时的用厌恶的眼色扫向池砚舟,似乎也在为原主曾经的痴心错付感到不平。 亮彩其实也并非阴冷恶毒之人,之所以挟师长欢和白月怜来逼池砚舟二选一,一来是想趁机让她们二人看清他的心,死心弃他而去。 二则抱有侥幸心理,想在池砚舟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记忆,步步相逼,让他新欢散尽后耐不住寂寞与自己在一起…… 此时见苏烟看向池砚舟的眼神已经不似三年前那般柔情似水了,她恍然想通什么,渡起掉落在地的冰矛指向池砚舟,咬着牙道: “池砚舟,她说得对,这是你欠下的风流债,理应由你来还。 今日我只找你一个人的麻烦,你要么杀掉我,要么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池砚舟的厌恶,但亮彩已经下定决心要赌一把。 她始终觉得池砚舟应该对她也有好感,毕竟当初与他在黑水河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若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为何会在黑水河中被鲶鱼精追赶的时候紧牵她的手? 亮彩越想越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于是话音未落,便朝池砚舟发起了攻击。 池砚舟心中苦叫不已,为不当着着众多弟子的面落得个连鲤鱼精都打不过的名声,也咬着牙与亮彩打斗起来。 苏烟走到那群伤痕累累的弟子面前,扫了他们一眼,道: “这是池砚舟和她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这些妖兽不会再伤害你们了,有伤的跟着我下去疗伤,没伤的站在这里看戏也成。” 弟子们因池砚舟的风流多情而莫名其妙的遭来横祸,现在一个个对他怨声满满。 顾不得身上的伤,当即坐成一排悠哉的看着他与亮彩打斗。 亮彩孤注一掷,有意想试探池砚舟会不会杀掉自己,因此出手招招狠毒致命。 池砚舟刚开始还让着她,本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越发得寸进尺。 看着周围无数弟子都睁大眼睛看自己好戏,池砚舟一咬牙,当即动用真正实力一剑捅穿了亮彩的肩膀。 亮彩受伤倒地,伤口处的鲜血哗哗直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住池砚舟,不服输的道: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还会不计手段的缠着你。” 池砚舟今日被亮彩缠得大失面子,心中早就积了一腔怒火。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当即心一横,道: “我们修士以降妖除魔为已任,根本不可能会与一个妖兽有结果,既然你非要死缠烂打,那我就如你的愿送你归西。” 他说话剑,手中灵剑对准亮彩的心口。 正欲一剑捅下去之际,暗出突然飞出一排锋利的水针。 “谁!” 池砚舟甚是不耐烦的挥剑将水针劈断,一个男子突然冲了出来护在亮彩身前,咬着牙怒道: “她对你一腔真情,你竟然眼都不眨就要杀她! 我跟你拼命!” 话音未落,便冲了上去与池砚舟缠打在一起。 亮彩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男子,很是震惊。 见那男子因她而被池砚舟所伤,却一次次被打倒又爬起来,心中酸涩不已。 想起身阻止他们,奈何费力半天,浑身痛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苏烟见状态,连忙走到她身前将她扶起,语重心长的道: “与其把一腔真情压注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给你任何回应的人身上,还不如珍惜眼前,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的人。 亮彩,不要再为池砚舟迷失心窍了,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用真情对待。” 他可以同时和几个女子调情,唯独无法对一人真心。 亮彩看着苏烟洒脱的表情,恍然有一种她已经摆脱深渊走向光明的错觉。 想着自己这些年一厢情愿的追寻池砚舟,半点关心没讨到,到头来却落得个要被他赶尽杀绝的下场。 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涩。 她红着眼看向那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和池砚舟奋战的男子,恍然明白了苏烟话中的意思。 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道声“我明白”后,便忍着剧痛冲了过去,在池砚舟的灵剑即将刺入那男子体内之际,挡在他的身前。 池砚舟来不及收手,苏烟恰到好处的甩出一道符箓击飞他手中的剑,走上前道: “放过他们吧,亮彩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 亮彩感激的看了苏烟一眼,扶起受伤的男子,看也不看池砚舟一眼,便潇洒的离开。 离开前,还将池砚舟当年在黑水河中送她的发带揉成碎末扔在地方。 看得池砚舟一脸懵逼。 周围的弟子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瞠目结舌。 看穿一切的苏烟站出来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处境,道: “都别傻站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天黑之前赶回宗门。” 久久才反应过来的池砚舟尴尬的咳了一声,想起白月怜和师长欢还身中毒素浑身僵硬,连忙飞下城楼。 看到她们体内的毒素虽已被同行的医修派除干净,可一张脸仍煞白得没有血色,当即强忍尴尬的问候道: “月怜,长欢,你们没事吧?” 白月怜和师长欢同时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了一句: “好得很,不劳你关心。” 便各自走离池砚舟的视线。 第117章 以你的美貌与能力,拥有整片森林都不成问题 难得见师长欢对池砚舟冷脸相待,苏烟走到她身旁,忍不住好奇的道: “怎么了,你不是向来总爱变着花样惹他注意吗?方才他好不容易主动关心你一次,以你往日的性子,不是应该把握住机会好好与他拉进距离一番吗?” 师长欢脸色煞白,神情疲惫,魅惑的双眸里挂着盈盈欲坠的泪。 见苏烟靠近,顿时委屈的一把将她抱住,哽咽着道: “烟烟,你说得对,池砚舟就是个渣男,他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实在不值得我爱。” 师长欢边说,泪珠子边哗啦啦的滚落在苏烟的肩膀上。 难得见她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苏烟轻拍着她的肩膀喃喃安抚道: “在九洲城中这几日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会突然对他转变态度?” 亮彩让池砚舟二选一的时候,他在两人之间犹豫不决。 看那模样,分明是两人都舍不下,都想选。 白月怜与他是同门,还在乾坤剑宗内与他朝夕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而师长欢与他堪堪相识几日,且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大多对师长欢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 按理说,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以他一惯的作风,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白月怜,可他却飘忽不定险些害两人同时丧命。 这不禁让苏烟怀疑他们被关在九洲城中的这几日发生了些什么。 不然师长欢在池砚舟心里的地位不会突飞猛涨得如此迅速。 见瞒不住苏烟,师长欢只好将这几日与池砚舟之间发生的事都一一道了出来。 她师出合欢宗,修的又是多情道,因此对男女之事向来不是很忌讳。 那日故意用肢体与池砚舟亲密接触、且取得很好的成效后,她便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引诱池砚舟。 起初池砚舟会碍于人多冷着脸将她一把推开,后来尝到甜头,便开始制造机会约她暗楼相见。 两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很快便按耐不住亲在了一起。 池砚舟血气方刚,对她娇软的身体欲罢不能,好几次亲到深处,都想褪光她的衣衫一挺而入。 而师长欢为了让他忠于自己,一直吊着他不让他如愿。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 池砚舟也从一开始的拒绝变得主动起来。 常常在大白之天突然将师长欢拉到暗处霸道亲吻。 师长欢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也认为池砚舟已经开始对她动心。 直到有一日他在与她调情之际突然被白月怜发现。 白月怜接受不了红着眼圈转身就跑,而池砚舟生怕白月怜出事,二话不说就丢下她追了出去。 师长欢偷偷跟过去,听到池砚舟为哄白月怜竟说是自己用魅术勾引陷害的他。 哄完白月怜,又脸不红心不跳的找到师长欢,说了一堆白月怜的不是。 师长欢看着他将两幅面孔扮演得淋漓尽致,这才恍然明白池砚舟既馋她身体,又放不下白月怜,游刃有余的吊着她们玩。 心灰意冷的她找到白月怜,原本是想将这几日与池砚舟之间发生的事告诉她,好让她认清池砚舟的本性,没想到两人一同中了亮彩事先设下的圈套。 中了毒被当作物品让池砚舟二选一。 方才在城楼之前,她看着池砚舟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模样,感到很是失望。 毕竟从前她第一次见到池砚舟时,就自动脑补将他塑造成无所不能的英雄形象。 突然发现心目中的英雄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伟岸,她心中自然有了落差。 一时间,所有以往别人在她耳边说的逆耳忠言她都一一想通。 也深刻的明白,池砚舟那样的人确实不值得她的喜欢。 虽然暂时放弃这份藏于心中好久的喜欢会感到难过,但她已暗暗下定决心,绝不和这种朝三暮四、摇摆不定之人在一起。 看到师长欢终于想通,苏烟很是欣慰。 她安抚了师长欢一番,浅笑着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美貌与能力,拥有整片森林都不成问题。” 师长欢豁然一笑,抛却烦心事,连忙询问苏烟她们离开后发生了哪些事。 苏烟简单的将过程说了一遍给她听,隐去青衫仙尊与妖王勾结,并现身不渡川一事。 一行人踏着月色御剑飞回了乾坤剑宗。 因天色太晚又个个风尘仆仆,因此门中事先等候的长老们便安排她们先回房休息。 苏烟回到云烟阁,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后,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了出来。 他受的伤在短时间内已经全部自愈,身上的毛发也变得同往日一般柔顺光亮。 不过许是不愿醒来面对现实,一直将自己封锁在睡梦之中,不论苏烟怎么呼喊,都不肯睁眼。 苏烟无奈,只好将他送回灵府。 无意中听见巡逻的小弟子说青衫长老得知他们胜利归来很是欣慰,已向长灵大陆各门各派发了邀请贴,准备邀请长老们明日前来乾坤剑宗一起为她们这群学子接风洗尘。 苏烟想起青衫仙尊身上还留有神闲镜打下的伤,想在明日的接风宴上当着众多仙门长老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于是换了身夜行衣,摸黑朝青衫仙尊的房间摸去。 夜深人静,乾坤剑宗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唯独青衫仙尊的房间灯火通明。 苏烟在青衫仙尊的门外嗅到一股异常的药味,连忙小心谨慎的走到窗前,在双眼上点了透视,朝房间内窥去。 只见青衫仙尊赤着上身端坐在案台前,胸口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空心血洞。 一个由符箓化作的式神正笨手笨脚的往血洞中塞药。 青衫仙尊疼得直皱眉头,怒气冲冲的握紧拳头,咬着牙道: “苏烟烟那个臭丫头,竟然敢毁我大计,看我日后怎么收拾她!” 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那个式神说话。 苏烟屏住呼吸,紧盯着他的伤口多看了几眼,确定那便是被神闲镜的长矛刺穿留下的伤口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去。 殊不知在她走后,青衫仙尊突然打开窗户,看着她隐退在黑暗中的背影,皱着眉头阴险一笑,自言自语的道: “苏烟烟,你很聪明,不过跟我斗,还差得有点远!” 第118章 冷脸相待 回到房间后的苏烟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被闯她房间的师长欢一把从床上拉起。 师长欢似乎忘记前几日发生的不快,脸上尽是愉悦之情。 见苏烟睡意朦胧半天睁不开眼,一把将她推到梳妆镜前,边笨手笨脚的为她梳理凌乱的发,边兴奋的道: “烟烟,今日是我们的接尘大典,好多赫赫有名且英姿魁梧的仙士都来到了乾坤剑宗。 这次不渡川之行你功劳最大,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好在颁奖台上大放异彩。” 乾坤剑宗的流程苏烟很熟。 但凡有所作为的弟子,宗门都会特地给其举办一场“庆功宴。” 宴会开始,先是各大长老轮流上台念一通祝贺词,随后让弟子上台发表感言。 一套又臭又长的流程走下来,至少得花费将近四个时辰。 若苏烟猜得没错,呆会她会作为这次不渡川之行的优秀学者被请上台。 怕她乱说,需要发表的感言已经有弟子熬夜提前为她准备好了,她只需按照宗门的意愿,上台走个过场就好。 想到自己呆会要完成的大计,苏烟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精神。 当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好,换上一身明媚耀眼的绿萝裙,与师长欢一起前往结灵台。 与以往的庆功宴不同,今日的接尘大典格外热闹。 许是考虑到这群学子自来到乾坤剑宗后吃不好,宗门里负责典礼的长老特地从外头请了几个厨艺高超的厨子。 大挥手笔让他们多做些好吃的。 因此原本用来比剑论道的结灵台成了“吃席”盛地,到处摆满桌椅砚台,各种美食更是跌撞而上。 宗门内的弟子们沾了光,难得有能尽享美食的机会,皆眉开眼笑成群的找位置坐下。 苏烟和师长欢穿过拥挤的人群,刚一走到中央位置,便看见虞寒衣和池砚舟同时向她们招手。 他们二人分别坐在左右两桌,身边皆留了两个位置。 师长欢见到池砚舟,只觉得一脸晦气。 当即将他当空气一般,径直拉着苏烟坐上虞寒衣那桌。 不明所以的弟子纷纷在他耳畔议论道: “师长欢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跟在池师兄背后跑,不论池师兄怎么冷眼相待都笑脸相迎吗,今日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见到池师兄就冷脸。” “就是,我都还记得她刚来乾坤剑宗的第一天就当众宣称喜欢池师兄,非得把他追到手不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看她一坐过去就和虞寒衣几人有说有笑的,依我看,应该是变心了,毕竟合欢宗的人向来多情,何况她修的还是多情道。” “……” 池砚舟默默听着这些话,尴尬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好不容易等到白月怜从不远处走来,她却也跟师长欢一样,对他不理不睬不说,还跟一群狂献殷勤的弟子嬉戏打闹。 为不让自己在她们的衬托下显得尴尬,池砚舟当即也跟几名崇拜她的女弟子们把酒言欢。 好久没有闻到美食的香气,苏烟一坐上桌,便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专心干饭。 任凭虞寒衣怎么在一旁逗她,她都不为所动。 早已辟谷辟成习惯的沐清风对这些美食毫无兴趣,但见苏烟吃得开心,他心头也跟着高兴。 怕她吃得不尽兴,索性当起了她的“仆人”,一直往她碗中夹好吃的。 苏烟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时不时的对他说声谢谢。 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般,很是惹人心动。 待坐在台下的弟子们一一吃饱喝足后,长老们才一一入座长老席位台。 苏烟抬眸一看,只见长灵大陆上颇有威望的长老们几乎都被请来参加这次大典。 就连原主的父亲也端坐在台上,满脸笑意的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待安静下来后,代表各门各派而来的长老们开始一一上台发表感言。 那如老太婆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感言稿听得苏烟昏昏欲睡。 趴在桌台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见虞寒衣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长老点名让她上台。 苏烟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她赶走脸上的困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走上台。 站在她身旁的长老看了她一眼后,欣慰的对众人道: “这次不渡川之行,苏烟烟在众弟子遭受埋伏,被妖兽抓走关入牢狱之中被封灵力之际,以侍女的身份孤身闯入妖神殿中,先是从妖王身上拿到法器替弟子解除禁咒,随后潜入阴魂冢破坏献祭法阵,救众弟子于水火之中…… 是人妖两族能够谈成协议和睦相处的最大功臣……” 那长老喋喋不休添油加醋的将从别的弟子口中得来的关于苏烟“救众人,杀妖王”的过程一一道了出来。 夸奖的话离谱到连苏烟听了都忍不住直皱眉。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将话语权交到苏烟手中,苏烟意味深长的看了端坐在台位上的青衫长老一眼,清了清嗓子,道: “方才这位长老把全部功劳都盖在我一人身上,我实在担不起。 他所说的一半为真一半为假,不渡川的妖兽祸乱一事,从一开始就是有人故意安排,且那个人就藏在乾坤剑宗,还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之所以让我们一群刚来听学的弟子提前前往不渡川历练,全是因他已和妖王达成协议,要将我们献祭,以唤醒妖兽称霸仙门!” 苏烟此话一出,台上的长老们纷纷大惊失色的相互看向彼此。 台下的弟子们更是瞠目结舌的一下子看向苏烟,一下子看向长老们,不知她此话是否为真。 一直淡定坐在一旁的青衫的长老见苏烟果然迫不及待的想当众揭穿他的面目,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乾坤剑宗有长老与妖王勾结,可有证据?” 为围护宗门的名声,乾坤剑宗的其余长老也纷纷站了出来,皱着眉头呵斥苏烟,道: “凡是讲求证据,你若能拿出证据,不论与妖王勾结的是谁,我们乾坤剑宗一律不会姑息。 可你若是信口雌黄污我们剑宗名声,我们这群长老绝对唯你是问!” 第119章 我不屑于以此来污蔑宗门的名声 看着那几名乾坤剑宗的长老怒拔剑嚣的模样,苏烟神色淡定的道: “乾坤剑宗也算是我的旧师门,与师门恩断义绝之际虽然发生些不愉快,可我向来行事光明,根本不屑于以此来污蔑宗门的名声。 几位长老也先不要激动,等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感言。” 乾坤剑宗的弟子都知道,当初白月怜受伤时,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让苏烟背了锅不说,还强逼她献出灵根。 当时并不觉得愧疚,可自她离开宗门在外发展得越来越好后,心中的愧疚之感越发浓烈。 好歹与她一同在乾坤剑宗相处了三年,他们都知她为人向来心善,不屑说谎,因此一半窃窃私语的议论道: “苏烟烟这人确实品德高尚,从不屑于污人名声。” “当初我们为了小师妹都把她逼上绝路了,她也没为了出气而报复我们。” “从前她在宗门的时候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好多弟子在她的指点下都突破瓶颈了。”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然不会冒着被声讨的危险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 “……” 另一半弟子却又觉得苏烟张口就来,根本就是在报复当初宗门逼她献出灵根之仇。 成群的讨论得不可开交。 看向她的眼神尽显厌毒。 见现场一片喧哗,质疑声和支持声此起彼伏各占一半。 威望颇高的苍穹剑宗归一长老站起来扫了众人一眼,弟子们立即闭上嘴安静下来。 归一长老早就暗中打探到苏烟与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沐清风走得很近。 清楚若她为人不善、品德不端,自小便把礼节廉义刻在骨子里的沐清风根本不可能与她结交。 况且这次长灵大陆各地同时遭妖兽祸害一事确实事发蹊跷。 他们忙于救百姓、稳民心,在这次不渡川之行中身处其外,根本不知道苏烟一行人在此过程中究竟都真正发生了些什么,于是当即对苏烟道: “你尽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洗耳恭听。” 得归一长老的支持,其余的长老逐渐闭上嘴,满是愤色的瞪着苏烟。 苏烟冲归一长老点了点头,对台下的弟子道: “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不久前青衫长老在闭关之际,突然命人把剑宗翻了个底朝天,说有人闯入崆峒洞中扰他修行一事?” 弟子们纷纷点头,回道: “当然记得。” “我印象可深了,那日我们所有弟子站成一排挨个被扒衣检查身体。” “……” 得到回应,苏烟继续道: “那日闯入崆峒洞中的人便是我。” “我在来乾坤剑宗之前遭遇偷袭,危急关头得人相助重创了偷袭者。 我察觉到偷袭我的那人的招法与青衫仙尊颇为相似,因此来乾坤剑宗后得知他在闭关,就偷摸着想去崆峒洞探一探。 没想到竟发现他与妖族蛇兽尸鸠在洞中商讨要捉仙门弟子献祭一事。 尸鸠发现我后用石块击伤了我,我情急之下逃到池砚舟房间躲了起来……” 听苏烟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众弟子时不时的用震惊的眼神偷偷看向青衫仙尊。 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青衫仙尊依旧一脸淡定,甚至不屑的抽了抽嘴角,看笑话般看向苏烟,不顾底下弟子们的议论声,道: “你继续说,说完我再提出质疑自洗清白。” 苏烟继续道: “不久后我们前往不渡川,我在九洲城中被尸鸠纠缠报复,我费力擒住他后从他口中得知青衫仙尊早已与妖王勾结,此番派我们来不渡川便是要用众仙门弟子当作祭品唤醒上古妖兽,好与妖王里应外合攻占众仙门……!”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就连坐在长老席位上的长老们都纷纷站起身子,诧异的打量着青衫仙尊。 青衫仙尊拂了拂袖,快步走到苏烟身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听的众人一脸懵。 苏烟嫌刺耳,皱着眉头道: “你笑什么。” 青衫仙尊收住笑声,装出一副慈师的模样,道: “烟烟啊,我知道你对当初我们逼着你为月怜献灵根一事无法释怀,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污蔑了你,你若觉得气不过,我大可当面给你道歉。 但你也不能为了报复张口就污蔑我啊!” 青衫仙尊将当初苏烟烟被逼着强挖灵根一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刻意在众人面前制造出苏烟是为了报复乾坤剑宗才编造谎言的假象。 台下的弟子再次热烈的讨论起来。 被个别有心之人一带偏,纷纷觉得苏烟确实是在信口雌黄。 毕竟他们二人,一个是德高望重、为仙门做了不少可以永垂青史的长老。 一个则是因“陷害同门师妹不成,被赶出宗门”的低微弟子。 见舆论逐渐偏向自己,青衫仙尊继续扯着嗓子道: “崆峒洞是乾坤剑宗的禁地,你只因觉得袭击你之人的功法与我相似便一声不吭悄悄闯入,害得我差点走火入魔。 试问这种事放在哪个长老身上不掘地三尺把人找出来? 你说蛇兽与我在洞中密谋还打伤了你,可那日我让弟子检查你身体的时候,你根本就毫发无损。 还有自你们前往不渡川后,我一直与众仙门长老四处奔波,合力剿灭祸乱的妖兽。 且不说我堂堂一介长老根本没有杀你的动机,就算是有,我哪有时间再如你方才所说的那般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九洲城伤你?” “你仅凭主观意识就给我定了个与妖族合谋的罪,当真是觉得回归苏家了,就可以不把我乾坤剑宗放在眼里了吗!” 青衫仙尊说到最后,原本和蔼的脸上突然布满腾腾怒气,一双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烟。 一副若她不拿出证据,定不放过她的模样。 台下的长老们听见青衫仙尊的话,又再次激烈的议论起来。 那群学子虽确实因青衫仙尊的谋划而险些被献祭,但他们确实从头到尾没有正面见到过青衫仙尊。 只当被妖兽捉去是寡不敌众且技不如人,根本不肯能站出来指证什么。 苏烟也明白自己确实拿不出太多能直接证明青衫仙尊与妖族合谋的证据,索性去繁就简,直截了当的道: “你曾在九洲城中以沐清风和虞寒衣的性命为要挟我骗去山洞之中,你在那里被一柄长矛刺穿心口,长矛不是俗物,伤口不易愈合。 你如信誓旦旦,敢不敢当众脱衣向众人证明你身上没有长矛刺穿的伤口?” 第120章 谁再敢动手我打他残废 昨夜苏烟已经亲眼看到了青衫仙尊身上那被长矛刺穿后留下的伤口,敢确定他不可能有办法能让伤口一夜之间恢复。 台下的弟子们虽觉得苏烟说请衫仙尊与妖兽勾结的言论有些偏激,但为了还自家师尊清白,都希望他们当众脱衣让众人检查一番。 毕竟上次他打赌输给苏烟,没有当众脱衣证明清白,留下了不少诟病。 宗门内的弟子表面上对他依旧尊敬有加,但私下总在议论他不信守承诺实在难以为人师表。 再加上曾有传闻青衫仙尊保养得当,练就了一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腹肌。 曾迷死了不少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处子之身的老女修。 因此都在起哄让他赶紧脱衣,好让苏烟无话可说。 见那么多双眼睛同时盯住自己,青衫仙尊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拽紧衣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苏烟见他如此,扬着唇道: “怎么,不敢脱?” 青衫仙尊一咬牙,道: “我堂堂一介宗门长老,当众脱衣原本是不像话的,但既然你如此坚持已见,那我也唯有如你所愿自证清白。 苏烟烟,此脱衣之举,就当是还你之前在剑宗内被诬蔑之仇。” 之前全宗门的人查也不查便一口咬定是她因妒忌而出手碎白月怜的灵根,导致仙门玉简内全是骂她恶毒的帖子。 后来池砚舟以乾坤剑宗的名义在仙门玉简中为她洗清罪名,各大仙门的弟子纷纷为她感到不平。 为替她出口恶气,总有弟子隔三差五成群结队的在乾坤剑宗的宗门帖子下刷屏。 导致乾坤剑宗多年来煞费苦心经营的宗门好名声一落千丈,令青衫仙尊很是头疼。 仙门玉简每日都在实事传播各大仙门发生的大事,他打算借此机会洗白宗门的名誉。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青衫仙尊缓缓往前迈了几步,道: “诸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他便麻利的将身上的衣衫一把扯掉,只留下一条遮羞的底裤。 众人齐刷刷的睁大双眼,只见青衫仙尊结实魁梧的胸膛之上,赫然露出一个虽塞了草药、洒满药粉,却依旧鲜血淋漓的血洞。 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夸张的窃窃私语道: “怎么回事,难道师尊真如苏烟烟所说的那般,与妖兽合谋吗!” “那个伤口又深又重,一看就是下了死手。” “想不到苏烟烟堪堪金丹,身边竟藏着能打伤师尊的高手,真好奇她口中几次三番出现救她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师尊会怎么解释,若他真如与妖兽合谋,我绝不留下在这个宗门,光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瞥了一眼青衫仙尊身上的伤口,苏烟走到他身前,道: “青衫仙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青衫仙尊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开口,长老席位上第一位长老便站了出来,对众弟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一脸无奈的冲苏烟怒斥道: “苏烟烟,我原本是不打算站出来为情衫仙尊说话的,但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目无尊长,找不正证据污蔑青衫仙尊,就用他的伤口说事。 你在信口雌黄之前,能不能先打听清楚他身上的那个伤是怎么来的!” 那长老是五大仙门之一、蓬莱剑宗的客舟仙尊。 虽有一身高强的灵力,但因行事低调、性子沉闷而在这群优异的长老堆中不怎么出众。 因生来灵体受损,患上了一说谎话就会不停打嗝的怪病。 平日里各大仙门有难以抉择的事,都会诚意满满的去找他讨个说法。 所有在他不打嗝的情况下说出的话语,人们通常都会深信不疑。 苏烟没想到这位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客舟仙尊竟会突然站出来为青衫仙尊说话,不禁睁大双眸盯住他的眼,甚至疑惑的道: “客舟长老你张口就说我是信口雌黄,那你倒是说说,青衫仙尊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客舟仙尊斜了苏烟一眼,愤愤的道: “青衫仙尊是为了救一个临产的妇女才受的伤! 那日把你们这群学子总去不渡川后,他当即便带头召集众仙门弟子去绞杀妖兽,整整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他受伤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还亲自渡出灵力为他止血,你若是不信,大可抬头朝浮生石看一看!” 客舟仙尊说话见,从灵府中渡出一枚浮生石悬于半空中。 苏烟和在场的长老弟子们同时抬眸看去,只见浮生石播现的画面中,一只体型庞大的蜘蛛妖兽正在肆无忌惮的边摧毁着周围的房屋,便随手将在眼皮子底下仓惶逃走的人抓紧嘴中美滋滋的咀嚼。 在它掀飞屋顶,将触手伸向一个临产妇女身上之际,青衫仙尊及时甩下一道符箓罩住那妇女,并与妖兽厮打起来。 在与那妖兽厮打的过程中,那妇女又被另一只妖兽盯上。 眼看那妇女即将被妖兽的触手捅个对穿,青衫仙尊情急之下冲过去用身体替那妇女挡了致命一击。 匆匆赶来的客舟长老立即命弟子缠住妖兽,他则将青衫仙尊带走安全地疗伤。 看完浮生石中的画面,众弟子纷纷用敬佩的眼神看向青衫仙尊,为自己方才对他的误解感到羞愧。 一时间,纷纷将矛头对向苏烟,咬着牙愤愤的冲她吼道: “苏烟烟,你还挺会污蔑人的,若不是客舟长老把浮生石拿出来,恐怕青衫仙尊就要因你而蒙受不白之冤了!” “滚出去,我们乾坤剑宗不欢迎你来此处听学!” “赶紧给青衫仙尊道歉,不然你休想安然走下结灵台!” “……” 有弟子说着说着,竟公然将吃剩下的菜肴随着餐盘一起朝苏烟扔的过来。 苏烟躲避不及时,额头生生被菜盘砸出一个大包。 眼看弟子们扔得越来越起劲,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冲上台去,结出一道结界挡在苏烟身前,冲台下的弟子吼道: “谁再敢动手我打他残废!” 见自家女儿被如此对待,苏堡主走过来站在苏烟身前,怕她受到惊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抚道: “烟烟,别怕,为父相信你。” 第121章 狗敢对她不敬,她抡起拳头就给狗一顿教训 见他们三人同时走上台来站在苏烟身边,自觉占理的乾坤剑宗的长老们纷纷站了出来,指着他们道: “怎么,看你们三人的架势,是还想为苏烟烟狡辩吗!” “苏烟烟仗着不渡川之行有功,就不计后果污蔑青衫仙尊,不给个说法,休想下结灵台!” “……” 已经将衣衫穿好的青衫仙尊走到苏烟面前,长叹一声,道: “苏烟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烟没想到青衫仙尊竟然暗中导演了这么一场戏码。 明白现在手中没有太多有利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很是不甘心的道: “若不是我从尸鸠口中得知你的计划,及时赶去阴魂冢中将被献祭的弟子们救出,恐怕现在所有仙门都要惨遭你的毒手。 有没有人信我无所谓,只要我还有命在,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掀开你的伪善面目!” 见苏烟如此冥顽不灵,几位为青衫仙尊打抱不平的长老咬着牙呵斥道: “在我们乾坤剑宗,污蔑师长是死罪,苏烟烟行径如此恶劣,不给她个教训难以平息弟子们的怒火!” “念在你是苏堡主爱女的份上,只要你亲口向青衫仙尊道歉,喝下毒鸣水自毁嗓子,我们便不再跟你计较!” 一位长老说完,竟真的将毒哑嗓子的药水递到苏烟面前。一副若她不主动喝下去,他就亲手灌她喝的模样,满脸皆是对苏烟的厌恶之色。 那位长老是青衫仙尊的嘴替加狗腿子,曾经原主还在乾坤剑宗时,他为了讨好青衫仙尊和白月怜,暗中给原主使了不少绊子。 他现在这般说,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讨好青衫仙尊,顺便打一下苏烟堡的脸面罢了。 苏烟也不惯着他,当即从他手中抢过药水,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做出要将药水倒进他口中的架势,冷着脸呵斥道: “谁知道你给的是穿肠毒药还是毒哑嗓子的药?为防万一,你何不先来试一试药?” 那长老常年纵情享乐、荒废灵道,靠拍马屁坐上长老的位置,没有一点真才实干。 因此被苏烟稍用灵力一压制,竟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见苏烟真的要将药水倒进他嘴中,连忙紧闭着嘴呜呜的朝青衫仙尊求救。 青衫仙尊自然见不得苏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辱他门中的长老,当即一甩衣袖,渡出灵力将那长老一把拉了过来,呵斥道: “苏烟烟,你别太得寸进尺,这是我的乾坤剑宗,不是你的苏家堡! 你污蔑我与妖兽勾结,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找起了我门中长老的麻烦。” 他说罢,转头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护住苏烟的苏傲天,冷着脸道: “苏堡主,难道你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吗?” 苏傲天早就看青衫仙尊不顺眼了,同在仙门中共事的这些年,他多少打听到一些青衫仙尊的陈年旧事。 知他这人表里不一卑劣如斯,现在虽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否真的与妖兽勾结,但向来护短的他始终认为苏烟不会说谎。 为给苏烟撑腰,他当即笑着道: “我的女儿教得很好啊,美丽漂亮,落落大方,狗敢对她不敬,她抡起拳头就给狗一顿教训。” 听出苏堡主口中的贬低之意,那位长老气得面红筋涨,但也只得愤愤的站在一旁瞪着他们。 青衫仙尊明白苏傲天有意要护着苏烟,皮笑肉不笑的道: “看苏堡主的意思,是铁了心要维护自家女儿,弃仙门大义于不顾了?” 他此话一出,台下的弟子们又纷纷议论道: “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烟烟行径如此恶劣,如果仅因她是苏家女儿就将此事翻篇,那祖辈订下的规矩岂不是要从头大改?” “青衫仙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仙门大能,岂容她如此污蔑!” “若苏堡主执意要维护她,我以后定天天散播谣言,也学她一样到处污人名声。” “……” 苏傲天不理会台下弟子们的言论,笑一一笑,挺直身板看向青衫仙尊,道: “你的话严重了,这只是件小事,还没上升到仙门大义的高度。 你们都说我女儿信口雌黄污人名声,但谁又能证明她说的句句是假呢? 前往不渡川的弟子个个是仙门精英,试问如果没有内鬼,以他们的能力,为何会在同一时间被一网打尽?” 苏傲天此话一出,原本安静坐在一旁不知该不该站出来说两句的学子们顿时回想起在不渡川时的场景,纷纷议论道: “此事也确实蹊跷,当时我们全部藏身在房间中,周围布了层层结界,那些妖兽都不算是什么高阶妖兽,可破我们结界的时候像是事先找到秘法一般,轻而易举就闯了进来。” “而且在与那些妖兽交手的时候,我发现它们手中竟有各种专门破解我们招数的仙门法器,那些仙门法器向来稀有且操作复杂,若没有经过严格训练,那些妖兽不可能使用得如此顺手。” “不仅如此,被关到牢狱中时,我曾试图用瞬移符遁地符逃走,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只因我发现牢狱中到处布满仙门才有的结界。”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结合苏烟烟所说的,越想越觉得仙门之中确实出了内鬼。” “还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当时同在房间中,池砚舟那一队的人轻而易举就逃了出去,那些妖兽跟看不见他们似的,而我们竭尽全力却还是被抓走。分组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那一组的人全是与乾坤剑宗关系密切的宗门弟子,大家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 听见那群学子也这般说,乾坤剑宗的弟子们顿时安静下来,很是好奇的拉长耳朵到处听他们讲话。 一直沉默不言的沐清风细细回想那日发生的情况,也站了出来,对众人道: “那日我和虞寒衣为护众弟子及时逃走,与蛇兽尸鸠大战了一场。 原本我们二人合力对付尸鸠是大有胜券的,可在关键时刻突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后方偷袭我们,导致我们二人被尸鸠重伤当场晕厥,再向来的时候,与发现已与众弟子被关在了一起。” “我相信苏姑娘所说的仙门出了内鬼一事不假,至于是不是青衫仙尊,还有待调查。” 第122章 教训一下嘴贱之人,诸位没意见吧 为了增加信服力,虞寒衣也站了出来,道: “我也相信烟烟所言不假。 当初她在崆峒洞中先被蛇兽重伤,后又被青衫仙尊带人逼脱衣检查时就明确的跟我们说过这件事。 当时我和沐清风为了验证崆峒洞是否有蛇兽,还特地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日子偷偷进去探查了一番,虽然没发现蛇兽的身影,但在洞中发现了一卷褪落的蛇皮。” 见因沐清风和虞寒衣也站出来为苏烟说话,台下原本支持自己的自己一个个都闭了嘴。 知再这样讨论下去对自己根本完全没有厉,青衫仙尊看了一眼方才被苏烟气得面红筋涨的长老。 那长老立即心领神会了站了出来,道: “你们说了那么多,却一点实质性证据都拿不出来,依我看,你们根本就在是念及私情,所以才昧着良心站出来帮苏烟烟说话!” “可怜青衫长老这段时日为剿灭城中妖兽日夜奔波,做了好事非但没讨到一丝好处,还莫名其妙的惹了一身腥。” 他说罢,睁大眼睛怒瞪着苏烟,大声的吼道: “你如此煞费苦心的污蔑青衫仙尊,不就是为了报当初众弟子误会你伤了白月怜,逼着你献灵根一事吗? 灵根你没献成,池砚舟也以宗门的名义在仙门玉简中阐述真相向你道了歉,苏烟烟,你究竟还想怎样! 难道你就这么见不得乾坤剑宗好吗!” 那长老刻意避重就轻,将苏烟指证青衫仙尊一事说成公报私仇。 苏烟实在看不惯那长老的嘴脸,毫不客气的当面怼道: “我指证青衫仙尊是为了还仙门一个公正,倘若我没有及时阻止他的计划,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各大仙门长老了。 青衫仙尊既然有心要称霸仙尊,一次失败就会再有下一次动作,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众弟子全被他伪善的面目蒙骗过去。 长老你张口闭口都在为情衫仙尊说话,怎么,他是给你钱了还是当你爹了?” 那长老险些被苏烟的话气得吐一口老血。 要知道,青衫仙尊的年龄可是在他之下啊! 他怒瞪着苏烟,吐了句“我今天就打死你个嘴贱的贱丫头”后,渡出灵剑朝苏烟刺来。 苏父一把将苏烟拉到身后,面带怒气的一符将那长老拍进地中,只露出半截身子。 甚是不悦的道: “教训一下嘴贱之人,诸位没意见吧。” 苏堡主的符箓遍布整个长灵大陆,几乎每个宗门都吃到他的符箓红利,有求于他,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指责他。 因此纷纷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一个二个皆不发声。 唯独青衫仙尊和他身后的门中长老气得咬牙握拳。 想冲出去为那长老出口恶气,奈何又是那长老先动的手,怎么说他们都礼亏。 青衫仙尊肚中憋了一团火气,可表面依旧和颜悦色的站在一旁。 明白这个时候他站出来说得越多,就越显得他心虚,索性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一脸痛心的站在一旁不沉思着不说话。 一时间听到这么多爆炸性信息,原本讨论激烈的弟子们一个个闭了嘴,一时间不知到底谁说的是真。 台上的众仙门长老个个面露愁容,商讨了一番,最终由德高望重的归一长老站出来,对众人道: “近段时间,各大宗门里陆续有弟子神秘失踪,经各仙门的长老们一至讨论,觉得苏烟烟所说的仙门中出了内鬼一事为真。 不过是不是青衫仙尊,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 “为堵住悠悠众口,还修仙界一个安宁,我们决定从今天开始,分别从十大仙门中抽取一名优秀弟子成立侦查小组,由小组的成员相互配合调查内鬼一事。 因目前掌握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目前所有仙门的弟子和长老全都在调查范围之内,大家没意见吧?” 台下的弟子闻言松了口气,纷纷附和道“没意见。” 归一长老若有所思的看了青衫仙尊一眼,道: “青衫仙尊,你呢,对此事怎么看?” 青山仙尊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是强烈支持成立调查小组的。 为洗脱嫌疑,我们宗门上到掌门长老,下到杂役弟子,全都无条件的配合调查。 调查小组有想问想知道的,也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奉陪到底。” 见青衫仙尊这般说,众仙门长老也纷纷站出来表态。 为赶紧解决内鬼一事,青衫仙尊忍着一腔怒火让学子们梳散,将众长老请道议事堂中商量调查小组的人选。 台上的长老们一散,弟子们便疯了一般朝苏烟围过来。 一部分抓着她问为什么要公报私仇污蔑青衫仙尊。 一部分则是好奇的问她在不渡川都发生了什么,向她询问各种细节。 苏烟被他们挤在中间,险些喘不过去。 如雷鸣般的话语声在她耳边轰隆隆的落下,更是震得她头晕脑胀。 沐清风和虞寒衣竭力的扒开人群,想要将苏烟解救出来。 奈何那群乾坤剑宗的弟子就像跟他们作对一般,他们越积,越是不让他们向苏烟靠过去。 站在一旁的池砚舟见此情景,皱着剑眉吼了一声: “都给我立即梳散,谁在带头捣乱,罚去思过崖面壁三日!” 毕竟是乾坤剑宗的大师兄,他说话颇有威望。 弟子们一听再不撤就要被罚去思过崖,纷纷如惊弓之鸟般,瞬间溜得没影。 只留下被积得长发散乱、一身狼狈的苏烟在风中凌乱。 师长欢连忙跑过来扶住她,替她整理散乱的发。 池砚舟站在不远处顿了一顿,犹豫了一番,最终忍不住走到苏烟面前,开口问道: “烟烟,你方才在结灵台上说我师尊与妖兽勾结一事,是否为真?” 他神色疲惫,眸中满是失落之色,显然一时间并没有接受一向尊敬爱戴的师尊会有此嫌疑。 苏烟弯腰捡起被挤落在地上的发钗,道: “池砚舟,我从不说谎。 你若觉得我话有蹊跷,不妨把自我们开始进入乾坤剑宗听学,到分组前往不渡川期间内所发生的事仔细想一想。” 第123章 大白之天的你装什么幽灵 苏烟说完,便与师长欢一起离去。 虞寒衣担心苏烟头上被砸出的包,连忙跟在她身后,担忧的喊道: “烟烟,等等我,让我看看你额头上的伤。” 沐清风见池砚舟满面愁容,走到他身旁语重心长的道: “青衫仙尊是你自小便敬重有加的师长,你所实在疑惑,救如苏姑娘所说的那般,细细往细节处想一想。 目前只有苏姑娘一人在不渡川见过他,现有的证据也不能直接证明他就是那个与妖兽勾结之人,倘若他真的问心无愧,相信他一定会心平气和的接受调查。” 沐清风说完,也快步跟上苏烟几人的脚步。池砚舟立在原地楞了一会,脑海中不断闪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日苏烟重伤闯入他房间之时,就明确的告诉他青衫仙尊与蛇兽在崆峒洞中密谋。 那日见青衫仙尊一脸怒气誓样将整个乾坤剑宗掘地三尺时,他曾怀疑过青衫仙尊。 只不过后来一直暗中取证,皆没有从他身上发现可疑之处,渐渐的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以为是苏烟看花了眼。 但在九州城中的那一日,在面对凶猛要兽时,他们这一队的弟子确实如被妖兽放水一般,轻易便逃了出来。 细细一想,方才那群弟子讨论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哪有自家师尊舍得把一手培养的弟子送出去献祭? 池砚舟越想越觉得青衫仙尊确实可疑。 想起虞寒衣方才在结灵台上说曾亲眼在崆峒洞中找到蛇皮,当即便动身前往崆峒洞。 来到洞口,只见看守洞府的老猴精不知何时已经死去,留下一具腐烂得爬满蛆虫的肉身。 臭味熏天。 池砚舟捏着鼻子忍住恶心,挖了个坑将他的尸体埋葬后,步履匆匆的踏进洞中。 洞内阴风森森,静得出奇。 池砚舟找了仔仔细细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虞寒衣口中的蛇皮。 不经意间抬眸瞥见洞壁中某个不易被发觉的角落竟摆了一尊手腕般大小的观音石像,顿时好奇的走了过去。 刚要伸手去触碰,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烟舟!” 池砚舟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惊得浑身汗毛竖起。 他僵硬的转身,只见一脸严肃的青衫仙尊不知何时进了洞中,正站在他的身后,背着双臂问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池砚舟迅速调整好状态,恭恭敬敬的朝青衫仙尊揖了一礼,道: “弟子方才在宗门巡视,老远便闻到一股腐味,循着味道找过来时,发现看守洞府的老猴精已经死了,我把他安葬在洞外,想着他守了洞府这么多年,一定心有不舍,就想进来找块石头为他刻座墓碑。” 青衫仙尊生怕池砚舟会去触碰那观音像,朝他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道: “你有心了,那老猴精守在这里也有百年,生命已经透支了,此番去世也算是功德圆满。 只可惜我近日忙于四处奔波绞杀妖兽,没能及时发现回来送它一程,这墓碑,我和你一起刻吧。” 青衫仙尊指了指搁置在一旁的巨大石块,池砚舟连忙心领神会的走过去将其抱出洞外。 青衫仙尊朝那观音石像上渡了一道灵力,便又出去与池砚舟一起刻碑。 见池砚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主动问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苏烟烟所说的我与妖兽勾结一事为真?” 池砚舟心头一空,顿下手中的动作,连忙道: “弟子不敢。” 青衫仙尊带了池砚舟几年,对他早就了如指掌,清楚他来此地便是为了找寻答案,可惜装得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道: “苏烟烟那丫头一直记恨我们当初逼她为月怜献灵根一事,绞尽脑汁的想报复我们宗门。 她怎么污蔑我我无所谓,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怕此事在仙门玉简中一发酵,会影响我们宗门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 砚舟,你曾有负于她,要小心她的报复,她和从前已经判若两人了。” 池砚舟听着这番话,脑海中恍然想起那日在九州城,苏烟从亮彩手中溜走白月怜和师长欢,当年说他是废物,害得如今师长欢对他好感尽散,白月怜也对他爱答不理一事。心中很不是滋味。 暗暗的默认了青衫仙尊说她报复心强的话语。 又听了青衫仙尊的一番洗脑神言,当即咬着牙自信满满的道: “师尊放心,我会尽快找出证据证明师尊清白,绝不眼睁睁看着宗门名声陨落!” 青衫仙尊欣慰的看了池砚舟一眼,与他一齐将墓碑立好后,找了个借口把池砚舟支开,独自走近洞中,打开观音石像下的暗道。 走了进去。 这边苏烟回到云烟阁后,休息了一番,又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了出来。 他不肯睁眼,依旧深陷梦魇之中,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苏烟思量了一番,提笔画了几张梦魇符,本打算进入他的梦境之中探一探他的心境。 没想到他像是提前预知到苏烟会用梦魇符进入他梦境中一般,早早便设下结界。 害得苏烟连试了几次,皆被反弹出来。 累得精疲力竭。 趴在桌上黯然伤神之际,眼前徒然显现出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结界隧道。 在苏烟的好奇注视下,消失许久的琉璃邪火如鬼魅一般从隧道中爬了出来。 火焰状的身子上套了一层白布,白布上还染满点点血迹。 活像一个刚从地狱从爬出来的幽灵! 吓得苏烟握紧拳头,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拳。 “哎呀——”一声惨叫,琉璃邪火冒着愤怒的小火苗飘到苏烟身前,愤愤的吼道: “好你个毒玫瑰,下手真不是一般毒,是不是想把我打死好独占我的主人啊!” …… 苏烟有些无语的一把掀开盖在它身上的血布,撇着嘴道: “大白之天的你装什么幽灵。” 琉璃邪火白了她一眼,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吼道: “你才装幽灵,你全家都装幽灵! 这叫隐形白绫,隐身的!” …… 苏烟看了一眼白绫下琉璃邪火那一览无余的淡蓝身影,三观再次被刷新。 大概是察觉到身上的白绫因染了血迹而失去隐身作用,琉璃邪过尴尬而不失霸气的咳嗽一声,道: “我主人呢,我找他有事。” 第124章 玉簪很好,我很喜欢 苏烟指了指被她瘫放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神闲镜,颇为好奇的道: “你找他什么事?” 琉璃邪火就跟吃了炸药一般,当即飘到苏烟脸边,扯着嗓子道: “需要跟你汇报?” 奶凶奶凶的,看了苏烟一脸无语,伸手在它头上敲了一个暴栗,皱着眉道: “才一段时间不见,你长脾气了,说话都用吼的。 再敢吼一句看我不敲爆你的狗头!” 琉璃邪火这家伙吃软怕硬,在神闲镜面前乖得像条哈巴狗,在苏烟面前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一旦苏烟忍让,它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但一旦苏烟发起脾气也凶它一顿,它就会立即变得没有脾气。 拿捏到它的软肋,苏烟说话时刻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一双眼直勾勾的瞪着琉璃邪火。 看得琉璃邪火心虚的收起咕嘟直冒的小火苗,弱弱的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飘到神闲镜身边,冒着被揍的危险,一遍便的唤他。 苏烟叹了口气,道: “别叫了,没用的,神音夫人在他眼前死去,他受不了打击,将自己封闭在休眠状态。” 琉璃邪火闻言,立即闭着眼睛探查了一番。 它是神闲镜的本命灵火,能轻易探知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因此看到神闲镜在不渡川的遭遇后,顿时抱着神闲镜哇哇大哭起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道: “呜呜呜……我的主人,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原本是想接回神音辅热一起见证你的霸业,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天人永隔了…… 主人啊,神音夫人不在的,可你还有我啊。 你快点醒过来,不要丢下我,嘤嘤嘤……” 琉璃邪火哭出的眼泪全是火苗,险些将苏烟的屋中燃成一片火海。 苏烟见形式不对,连忙拿起放置在案台上的茶壶,哗啦一下将茶水全部浇在琉璃邪火的头上。 没想到他头顶冒出的火苗非但不熄灭,反而还越燃越旺。 眼看自己的屋子就要被烧个精光,苏烟情急之下往琉璃邪火的脸上扇了个大逼兜,吼道: “他还没死,你哭什么!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从这扔出去。” 琉璃邪火被苏烟的大逼兜扇得懵了圈,回过神来时,苏烟已经将神闲镜给扔回了灵府之中。 琉璃邪火眼角挂着两行热泪,看着屋中燃起的滚滚浓烟,吸溜一下,将火焰全都吸了回来。 哽咽得泣不成声。 苏烟坐在一旁,待它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才询问它失踪的那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琉璃邪火知苏烟在自家主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时憋不住,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苏烟。 从它口中,苏烟得知神闲镜当初为了不让她和整个苏家堡受到牵连,才留下书信不辞而别。 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一边寻找神音夫人,一边带着暗中支持他的势力与魑魅魍魉斗智斗勇。 他前往不渡川后,琉璃邪火带领队伍暗中在魔界发展了势力。 现在势力稳定,只需他返回魔界,便可完成大计。 琉璃邪火一边哭诉,一边求苏烟赶紧想办法让神闲镜醒过来。 如今魔尊巫行云已知道他在魔界发展势力,要弑父夺位的事,一直派人四处寻找他。 让若他不赶紧振作起来,只怕多年来的隐忍要全部功亏一篑。 苏烟也知道此事确实拖延不得。 但如今神闲镜完全将外界屏蔽,她连进他梦境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办法将他唤醒。 一人一火正为此事头疼之际,苏烟恍然想起住在青竹云巅上的尘不渡。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当即将琉璃邪火丢进灵府之中与神闲镜作伴,叮嘱道: “这里是乾坤剑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私自从灵府中出来。 我会想办法尽快唤醒神闲镜。” 琉璃邪火乖巧的点头,苏烟连忙起身前往青竹云巅。 刚走出门,恍然想起求人办事不好空手而去,于是折回房间,翻箱倒柜了一番,拿出一枚精贵的玉钗直奔青竹云巅。 似知道苏烟要来求助一般,尘不渡早早便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悠哉的躺在睡椅上,扇着扇子哼着小曲。 听见苏烟越逼越近的步伐,连忙装睡。 待她在他耳畔小声的喊他名字时,才假装睡意朦胧的醒过来,揉着眼睛道: “何事?” 苏烟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全都是是她爱吃的。 怕直接开口会被尘不渡拒绝,直接笑眯眯的和他打起了感情牌,撒谎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久不见,有点想念……你做的饭菜。 我这次前往不渡川,特地在路上买了一支玉簪,想着你早晚都要与人结侣,就想将这枚玉簪送给你,好让你遇见心爱之人时好借花献佛将其送出,以讨人欢心。” 苏烟边说,边将藏在袖中的玉簪拿了出来,递给尘不渡。 许久不见,尘不渡心中的思念早已积攒成深渊。 他光是瞥到苏烟的脸,嘴角就情不自禁的往上扬起。 再一看到她特地挑选的玉簪,顿时觉得她脸皮薄,是刻意找此借口将想念宣之于口,于是想也不想的从她手中接过玉簪,仔细端详了一番,道: “玉簪很好,我很喜欢。” 面容上虽看不出大喜之色,但内心却因这小小的举动而雀跃不已。 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暗示他道: 自古有情人皆将簪子当做定情信物,她将这么精贵的玉簪送给你,一定是对你放心许定。 看来你不是单相思,她对你也有喜爱之情。 小时候的惊鸿一瞥,长大后成了两情相悦。 可喜可贺啊…… 苏烟并不知道尘不渡此时脑袋瓜中都在想些什么,见他扬起唇角,如获至宝般将玉簪轻拿在手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尘不渡常年与器械打交代,身边的女子少之又少,看他这副怀春少年的模样,一定已经开始脑补将簪子送给心爱之人的情景了。 我得赶紧趁热打铁,以防他兴头过后翻脸不帮我办事。 第125章 如果是你,我乐此不疲 趁尘不渡端摩着玉簪言笑晏晏,苏烟连忙笑脸盈盈的道: “尘师长,其实我这次来翠云峰找你还有件小事。” 看着苏烟一剑恳求的表情,尘不渡顿时想起那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担心若苏烟提出来的“小事”他满足不了,苏烟会抠搜搜的将玉簪收回,赶忙把其放进衣袖中,挺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我就知道你这鬼丫头突然献殷勤没安什么好心,说吧,什么事?” 表面上虽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可内心早就暗暗想好,只要苏烟说的事在他能力范围,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她办到。 苏烟见尘不渡如此爽快,当即直奔主题,道: “我有个朋友,因亲眼看见至亲之人在眼前死去,伤心之下将自己封禁梦魇之中,整日昏睡不愿醒来。 我尝试过想用梦魇符进入他梦境,但都被他提前设好的结界挡出,我想请你帮忙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避开结界进入别人梦境的法器?” 苏烟说话时,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满是愁容之色。 尘不渡闻言,下意识的道: “你朋友还挺多的,上次是被父母遗弃的朋友,这次则是亲眼见亲人死去的朋友。 这些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与你当真只是朋友吗?” 一想到苏烟整日与她口中的那群“朋友”相处玩闹,尘不渡就很是吃醋。 他也想像她口中的那些朋友一般,能整日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经历人生酸甜苦辣。 奈何被师长的身份禁锢着,鲜少能有伴在她身边的机会。 见她为口中的朋友忧心忡忡,顿时竟有些羡慕那些能整日与她并肩之人。 苏烟以为尘不渡是嫌弃她隔三差五就来求他办事,连忙心虚的道: “这朋友于我有过命的交情,我必须想办法唤醒他。 尘师长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这次,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轻易麻烦你了。” 尘不渡其实内心很希望苏烟能多来麻烦麻烦他。 这样他便可以常见到她的身影。 见她一脸沮丧,当即道: “其实不麻烦,你不来找我,我闲着也是无事。” “有这种功能的法器我几年前就做了一个,但试验了几次都失败,就被我搁置在一旁了。 既然你有这个需求,那我就再研究一次吧。 三天之内,保证让你如愿。” “真的?” 苏烟没想到尘不渡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顿时高兴得双目放光。 原本忧愁的脸瞬间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如雨后被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的娇花般,甚是明艳动人。 看得尘不渡心头一颤,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忍不住在她脸上眷念的看了又看。 苏烟察觉到他投过来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脑袋,软软道了声“那有劳陈师长了。” 生怕吓自己这炽热的目光吓到苏烟,尘不渡连忙起身背对着她,看向远处的风景。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尴尬起来。 苏烟想起尘不渡声名远播,随随便便做个法器都能卖到千金以上,不愿因着苏父于他有过救命之恩就一次次的找他免费做法器,落下不好的口舌,细细沉思后道: “我知道尘师长你每次帮人做法器都按需收取千金,等法器做好,我会按照市面价格付你钱的。” 见苏烟突然如此客气,尘不渡有心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转身看着苏烟,道: “我是看人收费的,顺眼的我收千金,不顺眼的给我万金我也不做。 但——” 尘不渡突然话音一软,几步迈到苏烟身前,盯住她的眉眼,认真的继续道: “如果是你找我,我不仅分文不取,而且还乐此不疲。” 苏烟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脑袋中满是他的那句乐此不疲。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问:“为……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苏父当年在寒枯涯救过他一命吗? 可他连续帮了苏烟两次,算起来,恩情已经还完了。 听到苏烟的那句为什么,尘不渡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从前。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出生在一个家境贫寒的家庭中,父母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非但不想办法努力挣钱改变现状,反而还懒惰摆烂疯狂生娃。 他是家中的老幺,头上有五个哥姐,因自小便体弱多病而遭父母厌弃。 为少一张吃饭的嘴,父母在几次三番将他卖出去皆以失败告终后,一狠心将他丢到野兽遍地的寒枯涯中。 天寒地冻,大雪纷纷。 他伤痕累累的多次从野兽口中逃走后,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雪地之中。 绝望之际,是苏父突然出现,不仅让他饱餐一顿,还给了他些许金叶谋生。 临别之际,他给了苏父一枚精心雕刻的木叶。 为有朝一日能有能力偿还苏父的救命之恩,他开始靠着精湛的雕刻手艺夜以继日的努力挣钱。 机缘巧合之下,他被一名器械师看中带回了青竹云巅。 在那里,他学到了无尽的器械知识,可也遭到了此生最大的凌辱与折磨。 救他的那名器械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处女,有着变态扭曲的性格。 尘不渡对她尊敬有加,只把她当作师长,她却见他模样长得越发俊秀,便色心大起,多次赤裸裸的对他暗示喜欢。 她会在尘不渡一心雕刻器械之际以指导的名义亲密的摸上他的手。 会在夜深人静时借着酒意爬上他的床。 更会在尘不渡与别的女客交谈器械时因妒忌而对人家大吼大骂,甚至暗中出手谋害。 …… 尘不渡那段时间被她折磨得精神几乎奔溃,以至于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得不睁眼守到天明。 为将他驯服,那器械师绞尽脑汁的他各种精神折磨。 终于有一天,尘不渡彻底爆发了,在忍无可忍之下一剑将那器械师捅了个对穿,召来无数恶魂蚕食她的灵魂与肉体。 那日滂沱大雨,尘不渡一身血迹。 他奔溃的跑下山,本欲去偿还掉欠苏父的恩情后一死了之。 不料走到苏家堡时,迎面撞见了偷跑出房间在屋檐下玩水的小苏烟。 她那时长得圆滚滚粉嫩嫩的,小小一只。 看到尘不渡一身狼狈的出现,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笑盈盈的跑过去将他牵到屋檐下避雨。 见他冷,还将自己的小外衫脱下来让他穿上,甚至把舍不得吃的糖果塞进他手中。 第126章 你曾救赎过我 那个时候,尘不渡冰冷的心彻底被她暖化,第一次无忧无愁的在她面前开怀大笑。 后来苏父为了让她修行剑道,将她带去归山剑宗,尘不渡便再也没见过她的面。 再有她的消息时,她已经与虞家公子定了婚亲。 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没想到那日她竟拿着木叶上青竹云巅找到了他。 尘不渡那日发现她的身份后,立即将她这些年发生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 得知她已与虞家退婚,且同池砚舟一刀两断,当即心花怒放的写信一封,告知青衫仙尊自己愿来乾坤剑宗教学当师长…… 想着过往她曾在心中留下的那抹救赎之光,尘不渡毫不避讳的对上苏烟的眼,一字一句认真的道: “因为,你曾救赎过我。” 所以他心甘情愿为她奉献。 见苏烟满脸疑惑的睁大双眼看向自己,尘不渡突然有些后悔说出方才的那句话。 认识她时,她不过才三岁的年纪。 时过境迁,或许她早已忘记过他曾经的出现。 不愿苏烟被那段过往束缚,他连忙解释道: “逗你的,我如今是你的师长,帮你做些法器也在情理之中。 你若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隔三差五来翠云峰帮我打扫卫生吧。 近日我忙于研究新器械,有些懒惰,屋中都积灰了。” 苏烟闻言,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便往屋中跑,边咧着嘴角笑道: “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师长你放心,我保证把你的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苏烟跑进屋中,拿起抹布说干就干。 不过尘不渡的小阁楼中虽然到处堆满奇形怪状的器械杂物,但皆很干净。 完全不像他所说的那般积了灰。 苏烟硬着头皮将目之所及的物品都抹一遍,一直打扫到斜阳西沉,才疲倦的同尘不渡告辞。 为了能多些时间与苏烟单独相处,尘不渡找了个借口同苏烟一同下山。 石阶小道上,绯色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般轻轻盖在山间草木上,将本就秀丽的景色渲染得静美如画。 苏烟身着一袭烟笼纱裙,身姿摇曳,笑靥如花。 云鬓上别着的步摇随着她脚间的移动一晃一晃的,甚是惹眼。 小道狭窄,尘不渡静静的走在苏烟身后,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听她绘声绘色的讲述这段时间在不渡川发生的事。 时不时的回应着她,站在师长的角度帮她分析问题。 往日尘不渡总嫌这条山间小道太过蜿蜒漫长,可今日总感觉小道像是一夜之间被折叠了般,他都还来得及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苏烟便已经踏下最后一介阶梯,笑吟吟的挥手同他告别。 尘不渡久久才回过神来,很是眷念的道: “安心等待三日,我一定会将你想要的法器做出。” 苏烟嗯了一声,转了个弯,朝自己的云烟阁走去。 回到房间喝了杯茶水,屁股还没坐热便收到一张宗门传讯符。 被告知已被选为搜查组的一员,需要立即赶到青竹林中与其他队员会合,一起商讨调查的相关事宜。 苏烟满脸疲惫的朝窗外看去。 斜阳西沉,天色黯淡。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天空中已积满一层厚厚的乌云。 狂风嗖嗖乱刮,似在酝酿一场磅礴大雨。 不愿去得太晚让旁人等自己,苏烟随手拿了把油纸伞扔进灵府中,便御剑朝青竹林的方向飞去。 青竹林位于乾坤剑宗的西南方位,属于归山剑宗的地界。 苏烟御剑飞到半路,便见沐清风一行人也从四面八方御剑而来。 他们皆收到宗门传讯符,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礼貌性的点头。 以归一长老位首的几位仙门大能早已等候在青竹林,让苏烟一行人一一入座后,开始给她们讲起了此次搜查小组成立的目的。 如今妖界虽改朝换主,与修仙界和平共处,但有大部分不甘心沉沦的妖兽已从不渡川脱离,游散在长灵大陆各个地界。 那些妖兽擅披人皮,极会隐身。 常以霸占肉体的方式寄生各类人群身上,饲机行凶。 目前被认出身份的,就有很多是仙门修士。 搜查小组此次的任务,不仅要找出不渡川之行中将众学子的信息传递给妖兽的内鬼,还要揪出那些藏匿在各处行凶的妖兽。 看搜查小组的成员十名中有五名都是前来听学的学子,苏烟赶在归一长老为每个人分配任务之前表明青衫仙尊就是与妖兽合谋的内鬼,自己只负责调查他,其余的事暂且不管。 归一长老并未说什么,只让苏烟谨慎行事。 待任务分配完,归一长老一人给了她们一串用来相互联系的螺铃后,便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 虞寒衣一看时间还早,不愿太早回到乾坤剑宗,便拉着苏烟和沐清风一起去最近的小镇上逛逛。 苏烟现在一心只想让青衫仙尊赶紧露出狐狸尾巴,因此委婉的拒绝了虞寒衣。 独自御剑回乾坤剑宗。 半路上狂风大作,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逼得苏烟不得不停剑撑伞。 沐清风见苏烟心事重重,索性与她一同回去,让虞寒衣与其余的人一起去饮酒享乐。 两人御剑朝乾坤剑宗赶去,半路却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沐清风索性带苏烟原路停下,找了处破庙避雨。 雨下得又大又急,以至于两人踏入庙中之时,身上的衣衫已被淋湿一半。 怕苏烟受凉,沐清风找了个空地用灵力点燃柴火,将苏烟拉到火堆旁。 苏烟隐隐听见淅沥沥的雨声中混杂着些许奇怪的斯斯声。 不由得拉长耳朵仔细听。 沐清风也发现了端倪,冲苏烟做了个嘘的手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靠近。 听见斯斯声越来越响,苏烟也好奇的跟了上去,待沐清风抬剑将高大佛像上垂落下来的黄布一剑挑开后,两人竟同时看到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与一条体型庞大的黑蛇缠在一起。 少女似陷入梦魇,闭着眼半梦半醒。 那黑蛇用蛇尾将她卷起,猩红的蛇杏子似一只滚烫的大手般,斯斯的在她身上游走。 第127章 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般折磨我! 黑蛇攻势迅猛,沐清风连忙将苏烟退到一旁,道了句“你去照顾那女子”后,便将黑蛇引到一旁,与之缠斗在一起。 苏烟点头嗯了一声,跑到那少女身上,朝她眉心渡了一道灵力,少女昏昏沉沉的睁眼。 见苏烟手握灵剑,一副修士打扮,少女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一把抓住苏烟的手,泪眼盈盈的哽咽道: “修士姐姐,求你救救我,我父亲要把我献给蛇妖还债……” 少女话还没说完,恍然听见一阵刀剑与麟片的碰撞声,抬眼恰好瞥见那条体型突然变得庞大的黑蛇与沐清风缠打在一起,顿时两眼一黑,再次被吓晕了过去。 苏烟无奈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少女面容清秀,身姿窈窕,看起来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双玉手却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茧,显然在生活中过得很是不如意。 破庙外,池烟舟筑出剑阵将黑色困住,锋利的剑气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落在黑蛇身上,但根本伤不了已有千年道行的黑蛇半分。 因好事被毁,黑蛇很是恼怒,一边吐着蛇信子冲沐清风嘶吼,一边卷起蛇尾用力的朝剑阵撞去。 才撞了几下,沐清风的剑阵便“砰”地一声被震得粉碎。 不给沐清风机会缓冲,黑蛇立即张着血盆大口朝沐清风咬来。 沐清风下意识的支起灵剑,拉在在黑蛇的獠牙之剑,随时有要被它一口吞下肚中的危险。 苏烟甩了张符将少女罩住,随既纵身一跃飞到黑蛇的背上,将灵力渡在风铃剑上,笔直插上他的头顶。 巨大的灵力冲击被黑蛇的麟片消了大半,皮肉虽没被刺破,但黑蛇却猛地感受到一阵剧同,扯着嗓子嘶了一声,扭着身体试图将苏烟从背上晃下来。 沐清风趁机从他的獠牙下脱身,在苏烟重心不稳快要跌落之际,渡出灵力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黑蛇被彻底惹怒,原本漆黑的眼眸瞬间如淬了鲜血般,红得甚是诡异。 他死死的顶住苏烟和沐清风所在的位置,突然张口,朝她们喷了滩毒液。 反应及时的苏烟和沐清风连忙灵敏的躲过。 毒液喷在地上,地面被腐蚀出一个冒着缕缕黑烟的深坑,周围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沐清风掐了道诀在自己和苏烟身上分别罩了层防护结界,拧着眉道: “这黑蛇有千年道行,历过雷劫险些飞升,以我们二人的修为,只怕不是它的对手,我来把它引到离这里最近的绞杀结界中,你趁机把那女子救走。” 沐清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话间,已掐起了诀准备御剑将蛇引走。 苏烟一把拉住他,道: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 黑蛇并没有要伤害那少女的意思,苏烟想与沐清风一起合力将它引到结界中,再找机会折回来救走那少女。 沐清风看了被吓到晕厥的少女一眼,点头道了声“好。” 两人同时御剑飞在黑蛇的头顶,与它平视,同时疯狂攻击它,将它一步步往仙门为方便修士斩杀妖魔,提前布下的绞杀结界处引去。 好在破庙建于一座荒山之上,四周草木繁荣,人迹罕至。 黑蛇庞大的身躯压过之地,高大树木成片成片的倒,林中的鸟兽更是被惊得四处逃窜。 滂沱的大雨越下越大,已将苏烟和沐清风浑身淋得湿透。 两人顶着暴雨的冲击一前一后御剑往前飞。 好不容易快要将黑蛇引到绞杀阵法中时,黑蛇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一个转身,径直朝破庙的位置冲去。 苏烟和沐清风暗道一身不好,使出看家本领结出一张巨大的符纹牢笼,将黑蛇罩在其中。 黑蛇愤怒的嘶吼撞击,剧烈的冲撞声震得苏烟和沐清风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为查探出黑蛇的弱点,苏烟先后在它身上用了数十种单一符咒。 当发现它在面对火符时眸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当即一把将琉璃邪火从灵府中拧了出来,想让它帮个小忙。 睡得正香的琉璃邪火一睁眼,就见苏烟一把将自己推到狂喷毒液的黑蛇身前,淅沥落下的大雨还将它淋成落汤鸡,顿时脸色一黑,十分抓狂的冲苏烟张牙舞爪吼道: “毒玫瑰,你干嘛!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般折磨我!” 它因神闲镜的事伤心欲绝眼泪哭干,好不容易哭累了刚睡过去,苏烟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将它拧出来淋雨。 越想火苗窜得越旺,竟生生将被大雨淋湿的森林燃出一片面积还不大的火海。 情况危机,苏烟指了指身后再次与沐清风缠打在一起的黑色,焦急的道: “事出突然,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快般我往那黑蛇身上吐一口火,我立即让你回去睡觉。” 在琉璃邪火眼中,苏烟向来是个不安分爱惹是的顽劣女修,所以看到她被那条千年黑蛇追着喊打喊杀一点也不足为奇。 毕竟还要靠她唤醒神闲镜,当即一脸不情愿的道: “它身上的麟片防御力太强,我的琉璃火最多只能将它烧伤,我只帮你一次!” 琉璃邪火说完,飘到黑蛇周围,朝它吐了一口琉璃火。 泛着淡蓝荧光的琉璃火如一张密网般,瞬间裹住黑蛇的半个身子,烧得它嗷嗷惨叫。 趁它乱了阵脚,沐清风连忙挥起灵剑刺瞎了它的一只眼。 黑蛇甩动蛇尾将沐清风拍飞出去,庞大的身躯因剧烈的疼痛而一点点缩小,最终遁入森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琉璃邪火打了个哈欠,见底下的森林快要燃成一片火海,嘶溜一口将余火吸回,得意的回到苏烟的灵符之中。 苏烟松了口气,站在灵剑上悬于半空之中,凌乱的长发和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怕黑蛇折回破庙中卷走那少女,她与沐清风连忙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少女被吓得不轻,以至于被苏烟用灵力唤醒后浑身颤个不停,像惊弓之鸟般一直依偎在苏烟怀中。 庙外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尖叫着泪流满面。 苏烟安抚了她好一会,待到风停雨静,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颤着声音将她的经历告诉苏烟。 第128章 想说喜欢你,却说成今晚月色真美 从她口中,苏烟得知她姓宋,名昭昭。 父亲是名以蛇为生的捕蛇人,有一次为从金主手中获得丰厚报酬,孤身前往密林之中捕捉一条罕见的白蛇。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白蛇捉回家,将其卖给金主那天,金主就迫不及待的当着他的面将白蛇杀死后生吞下肚。 虽受到惊吓,但获得丰厚报酬的父亲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打算用那笔巨款带妻子离开此地,金盆洗手开始新的生活。 没想到回到村子后,身边接连发生怪事,眼看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死去,父亲不得已请来巫师为他算卦。 巫师告诉他,他捉走的那条白蛇是黑色的未婚妻子,黑色要报复他,会掘他祖坟,杀光世间所有与他有关联之人。 在父亲的再三恳求下,那巫师召来了黑蛇,并与他达成协议,让父亲连生三女,挑选最漂亮的那个做它的新娘,以偿还欠下的血债。 黑蛇答应并离去后,母亲第二日便怀了昭昭。 父亲无法战胜心底的恐惧,当晚便收拾行李偷偷弃母亲而去。 母亲哭瞎了双眼,挨饥受冻生下她,与她在破屋中相依为命。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安然的活下去,没想到当年曾对母亲许下海誓山盟的父亲离开后,转头便另娶她人,并生下来两女一男。 眼看约定的时限已到,黑蛇派出信徒再三催促父亲,父亲为了不让那两个他亲手养大的女儿被黑蛇糟蹋,竟恬不知耻的来找母亲将昭昭要回。 母亲不肯,在争吵中被父亲失手杀死,而昭昭也被父亲打晕绑走,再醒来时,就身处破庙之中,并得苏烟和沐清风相救…… 昭昭边说边哭,柔弱的身子因受到惊吓而颤个不停。 生怕苏烟和沐清风一走,那黑蛇会再卷土重来将她抓走,昭昭索性噗通一声跪倒在苏烟和沐清风身前,哽咽着求她们救她,她宁死也不愿委身于那条黑蛇。 作为一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修士,沐清风此生最见不得有不平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当即微皱剑眉,道: “你父亲予你而言并没有养育之恩,害了与你相依为命的母亲不说,还想让你来替他偿还欠下的命债,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会再让你落入那黑蛇之手。” 苏烟将昭昭扶了起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也颇为同情的道: “昭昭,你放心吧,那黑蛇已经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得她们二人安慰,昭昭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见庙外雨停,烈风渐静,她犹犹豫豫半天,最终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请求苏烟和沐清风帮帮忙送她回来。 毕竟这破庙地势偏僻不说,沿路还滋生了许多专吃人生魂的阴鬼。 昭昭只是个寻常人家出生的弱女子,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恰逢阴鬼四起的时辰安然从进中小道穿过。 苏烟和沐清风向来都秉持着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理念。 即便昭昭不提,他们也会主动将她送回。、 待将屋中的灵魂火熄灭后,两人一前一后护着昭昭离开。 两畔的阴鬼嗅到生魂的气息,张牙舞爪的飘在四周跟了她们一路。 苏烟在手心亮出萤火照明,沐清风则捻出一张符咒开路。 那些阴鬼忌惮她们的灵力,因到嘴的鸭子吃不到而愤恨的张着血盆大口发出阵阵鬼哭狼嚎声。 听得苏烟差点忍不住暴脾气将她们挫骨扬灰。 昭昭是没有开过灵智的寻常女子,既看不到也听不见那些阴鬼的存在,只感觉似坠入冰窟一般,冷得牙关颤抖。 因为害怕,她并肩走在苏烟身旁,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松手。 盯着苏烟手心亮起的萤火,满眼羡慕。 三人很快穿过林间小道,在昭昭的指引下将她安全送到家中。 母亲已死,昭昭本就不大的小屋显得空荡荡的。 周围的邻居见她平安归来,纷纷过来安慰她节哀。 为防止黑蛇突然出现带有昭昭,苏烟和沐清风一起合作,在昭昭的房间周围布下层层结界。 昭昭感激她们,非要留她们下来吃顿晚饭。 她是个活泼爱笑很正能量的女子,很快从悲伤着缓过神来,特地请邻居帮忙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待苏烟和沐清风。 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与一群质朴的民众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苏烟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愉悦。 而沐清风似乎也挺喜欢这种难得的和谐氛围,不似往常般总用伦理礼仪约束自己。 打破以往的记录连干了几碗白米饭不说,还与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打成一片。 短短几个时辰,便成了村子里未曾婚配的姑娘们的暗恋对象。 无意识的一举一动皆令她们羞红了脸。 吃饱喝足后,两人同昭昭告了别。 见黑蛇的事在昭昭心中留下了不少阴影,苏烟索性拿出几枚简单的灵符递给她,耐心的教她符咒的使用方法。 昭昭感动得声泪俱下,非要将自家酿的桃花酒强塞给苏烟和沐清风,让她们带回去喝。 那桃花酒的味道实在令人流连忘返,苏烟和沐清风半推半就下,接下来她的好意。 雾散雨歇,弯月乍现。 两人乘着月色逐渐御剑朝乾坤剑宗飞去。 两人一路无言,快到剑宗大门时,沐清风突然叫住了苏烟。 苏烟于清冷月色下回眸朝他看去,还未开口,沐清风便盯住她的眼,认真的道: “苏姑娘,青衫仙尊的事,不论旁人怎么说,我都相信并且支持你。 这次师尊给我单独分配了任务,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机会同你一起暗中调查,但只要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夜风忽起,吹得沐清风衣决飘飘。 他那张清冷孤傲的俊脸在月色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勾人的韵味。 苏烟对上他的眼,笑得眉眼弯弯。 清脆的道了声“好。” 那姣好的容颜看得沐清风不禁微微出神。 忍不住想说一句“我喜欢你”,却在紧张之下说成了“今晚月色真美。” 第129章 你们修道之人都是这么爱管闲事吗 苏烟抬眸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皎皎月色,只觉得心情颇为舒畅,当即回了句“的确很美。” 两人并肩从空中笔直落地。 刚一踏入乾坤剑宗大门,便看见虞寒衣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踱来踱去,嘴里叼着一根枯草。 见苏烟和沐清风安然回来,他一个箭步冲到她们身旁,拧着眉头道: “你们两去哪里了。” 瞥见他们的衣衫和长发还有些许淋雨过后的未干痕迹,自动脑补了他们御剑归来,结果途中遇雨,不得不找个地方稍作休息的画面。 想着孤男寡女在那样的情况下气氛和举止难免有些暧昧,因此很是吃醋的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们。 苏烟收起灵剑,理了理有些褶皱的长袖,将与沐清风在归途中打退黑蛇,并将昭昭送回家的事说了出来。 虞寒衣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怕她们二人着凉,连忙拉走沐清风,让苏烟赶紧回房间泡个热水澡。 折腾了一圈,苏烟也感觉甚是疲惫。 回到云烟阁后洗漱一番,便沉沉的睡去。 因她们这群被选中成立调查小组的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在身,所以可以根据时间安排选择去不去听学。 苏烟难得偷懒一回,直接翘课,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后在饭堂溜了一圈,发觉乾坤剑宗的那些食物实在提不起她的胃口,便准备再次前往崆峒洞着暗查一番。 没想到刚走到半路,便感应到昭昭在用她送的符箓疯狂召唤她。 苏烟掐出一道灵力探查,发现那条黑蛇竟不死心的再次找到昭昭。 因她家周围都布满结界,黑蛇进不去,便以全村人的性命昭昭。 昭昭被它一蛇尾卷走,见他就要故技重施毁自己清白,情急之下连忙掐爆苏烟给的符箓,疯狂求救。 那黑蛇昨日被琉璃邪火烧伤,短时间内功力大减。 苏阳想着自己有把握就击败它,便没有找沐清风帮忙,于是寻着符箓御剑前往。 找到昭昭时,她被黑蛇卷在半空中,身上的衣裳被褪得仅剩条遮羞的肚兜和底裤。 黑蛇化了人形,赤着上半身,匍匐在昭昭身上,大有要毁了昭昭清白的架势。 苏烟怒从心起,大骂一声“畜生”,捻出数道火符朝他攻去。 黑蛇的身体上还残留有琉璃邪火留下的狰狞伤疤,对火感到很是畏惧。 硬生生接了苏烟的几道火符,化回蛇形吐血不止。 苏烟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昭昭,决心要将这条令人生厌的黑蛇一剑刺死。 黑蛇见她攻势迅猛,边接招边咬着牙怒道: “你们修道之人都是这么爱管闲事吗!她父亲已然将她献给我偿还命债,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昨日苏烟从昭昭口中得知她的样貌根本不如那两个在父亲的千娇百宠下长大的妹妹娇好。 在父亲将昭昭献给黑蛇那日,黑蛇贪心的溜去那两位妹妹的房间,将她们活活吓死后,又缠着她不放。 黑蛇渡劫失败,卡在瓶颈整日郁郁寡欢。 是因得一位仙尊指点,说昭昭与它有缘,只要让昭昭怀孕并顺利产下蛇胎,它便可用蛇胎的气运突破瓶颈,再次渡劫飞升。 苏烟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不修正道,专门想着走外门邪道突破瓶颈之人,于是加强灵力发泄怒气一般猛地朝黑蛇甩了一排剑针,怒斥道: “害死你未婚蛇妻的人是宋父,你要偿命,大可去杀他,何必为了一己私利连续去残害三个花季少女。 人妖结合本就是三界禁忌,你修行了千年,难道不知此举有违天道吗!” 苏烟的攻击中夹带着对黑蛇辣手摧花的愤怒,击得黑蛇连连后退。 被剑针刺中,它冷笑一声,“违背天道又如何,我苦苦修行了千年依旧无法飞升,如今我早已摒弃正道,只想随心所欲活得舒心。” 黑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刻意撂下一句“除非你日夜守着她,不然我还会卷土重来”后,迅速离开。 苏烟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明白。 看着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昭昭,连忙跑过去替她将衣衫穿好,随既渡出灵力将她唤醒。 睁眼后的昭昭一头扎进苏烟的怀中,情绪奔溃的哭了起来。 苏烟有些同情她的遭遇,耐心的安抚着她。 殊不知昭昭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阴冷,在苏烟毫无防备的情况后,手中凭空渡出一把匕首,狠狠的从背后刺了苏烟一刀。 剧烈的疼痛令苏烟眉头一皱,她连忙一掌将昭昭劈开,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向她,咬着牙道: “昭昭,你……你为什么……” 昭昭行尸走肉般从地上站直身子,步步朝苏烟靠近,面无表情的道: “其实我的目标从一开始都不是她,而是你啊,苏——烟——烟。” 苏烟如被人当头一棒般,脑袋瓜子嗡嗡地响。 见昭昭握紧手中的匕首步步朝她逼近,苏烟烟连忙忍着剧痛朝她甩出一道符箓。 符箓击在她的胸口上,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随之眉心飘出一缕黑烟,黑烟落在地上显现出黑蛇的身影。 黑蛇甚是得意的吐着蛇杏子步步朝苏烟逼近,道: “苏烟烟,原来你这么好骗,修道之人太善良、太爱多管闲事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你说对吧?” 匕首上淬有剧毒,漫出的毒汁已经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爬满苏烟周身。 苏烟周身软绵无力,疼得冒了一身冷汗。 她紧咬着牙努力保持镇定,无力的问黑蛇: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记得我与你有什么渊仇。” 黑蛇披着的人形皮囊俊美绝伦,那双眼却阴冷得恐怖至极。 他上前一把扼住苏烟的下巴,仔细将她这张精致玲珑的脸端详了一番,慢吞吞的道: “有人说只要我帮他杀了你,就帮忙复活我死去的未婚妻。” 苏烟眸色一沉,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青衫仙尊,于是道: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乾坤剑宗的青衫仙尊!” 第130章 事不怪你,你别自责 知制证青衫仙尊需要十足的证据。 自上次在结灵台上吃过亏后,苏烟就留了一个心眼。 不论去哪里,都随身带着一块浮生石,准备将一些重要的画面记录下来。 此时她早已偷偷启动浮生石,只待黑蛇亲口说出指使它的人是青衫仙尊,苏烟便有了一条有利的证据。 没想到黑蛇看了她一眼,竟事与愿违的道: “那人头戴狰狞面具,神秘得很,我只知道他实力不凡,能让枯木逢春,至于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匕首上沾染的是我的蛇毒,你命不久矣。” 他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昭昭,道: “我饶这小丫头片子一命,她生在这样黑心黑肝的家庭,也真是难为她了。 他父亲临死之前,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一个劲的求我用她的命来抵自己的命,真是可笑。” 黑蛇说话的瞬间,掐住苏烟下巴的手突然往下移了移,扼住苏烟的脖颈,眸色一狠,道: “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我大发慈悲送你一程吧!” 就在苏烟的脖颈即将被一把掐断之际,感受到灵府异常的琉璃邪火突然窜了出来。 原本是想质问苏烟到底在搞什么,没想到却见到她涨红着脸,险些被人扼断脖颈的画面。 “我去,你个蛇妖好大的胆,敢在我的地盘伤我主人的女人!” 琉璃邪火说话间,猛地喷出一团火烧伤了黑蛇的手。 黑蛇在琉璃邪火手上吃过亏,很是惧怕它的琉璃火。 想着苏烟已经中了自己的毒素,死去是早晚的事,于是化作一缕黑烟迅速离去。 毒素遍布苏烟周身,令她冷热交替,周身颤抖不已。 为防止她体内的毒素到处蔓延,琉璃邪火赶忙吐出火苗暂时为她压住毒素,一脸担忧的道: “毒玫瑰,你先在这里忍耐一下,我去帮你叫人!” 飞出屋子的瞬间,怕黑蛇卷土重来,又将在屋子周围罩了一层火圈。 迅速朝乾坤剑宗的方向飞去。 逐渐恢复意识的昭昭一醒来,脑海中便闪现自己方才被控制捅苏烟一刀的画面。 看见苏烟浑身冒着黑烟,奄奄一息瘫在地上颤个不停的痛苦模样,眼泪顿时不停指挥的从她眼中冒了出来。 “烟烟姐,对不起,是我伤的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昭昭哭着想将苏烟扶起,但苏烟身上有琉璃邪火留下来压制毒素的火苗,还未碰到苏烟的身体,便被她体内发出的高温灼得双手满是水泡。 苏烟知道昭昭只是黑蛇用来杀她的一枚棋子。 就算自己那日没有在破庙中救下她,帮她一把,黑蛇也会再想别的办法来对付她。 只要她心存善念,会对被人的遭遇感到同情出手相救,就总会中招。 所以她一点也不怪昭昭。 见她哭成泪人,自责得一直往脸上扇巴掌,苏烟咬牙忍着剧痛,无力的道: “昭昭,你是在被黑蛇迷了心智的情况下才伤的我,事不怪你,你别自责。 我只是中了蛇毒,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有点冷,你帮我生堆火吧。” 苏烟其实很热,只是想找点事给昭昭做,让她忙起来,不至于一直去想这件事,深陷自责。 昭昭闻言连忙麻利的找来柴火生火,顺道采来许多解毒的草药,捣碎让苏烟服下。 苏烟知那些草药根本对这黑蛇的毒根本没有作用,但为了让昭昭安心,还是忍着苦涩一一服下。 沐清风和虞寒衣很快在琉璃邪火的带领下找到了苏烟。 看着苏烟被毒气侵袭的痛苦模样,两人皆很气愤,扬言定要活剐了那黑蛇的皮,将它挫骨扬灰出气。 用灵力暂且将苏烟体内的毒素压制后,沐清风和虞寒衣片刻不敢耽搁的将苏烟带回乾坤剑宗,毕竟长灵大陆有名的解毒能手——岁嗷医仙恰好受邀在乾坤剑宗担任听学讲师。 虞寒衣连拖带拽将岁嗷医仙拉到云烟阁时,苏烟已经抵不住毒素的侵袭晕了过去。 沐清风守在她的床旁,紧握着她的手,不断的将灵力输入她体内。 毕竟见遍世间奇毒,岁嗷医仙刚一踏入屋中,便嗅到那股特殊的毒气,顿时皱紧眉头,直呼不妙。 虞寒衣知道岁嗷医仙向来爱财,生怕他不尽心医治苏烟,连忙掏出一大袋金叶交到他手中,急切的道: “岁嗷师长,只要你能医治好烟烟,我就把心心念念的南乔庭院送给你。” 岁嗷医仙闻言,顿时双目放光,当即便将虞寒衣递过来的金叶收入囊中,摸着胡子一本正经的道: “放心吧,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我会尽我所能的。 你们先退到一旁,让我来把把脉。” 沐清风连忙起身让位。 只见岁嗷医仙替苏烟把脉后拿出一排银针,挨个刺入苏烟的穴位之中。 不多时,苏烟的身体上便遍布银针,密密麻麻的,活像一只刺猬,看得虞寒衣和沐清风不由得直皱眉头。 往银针中渡送药汁治疗一番后,苏烟从昏迷中醒来,口中吐血不止。 岁嗷医仙一一将银针拔出,又用医修特有的治愈灵力替苏烟逼退蔓延在她周身的黑色密网。 整个过程费力,累得岁嗷医仙满头大汗,狂喘不止。 见苏烟身上虽已没有太多毒素留下的痕迹,但又深陷昏迷醒不过来,且面色苍白,周身冰凉得跟坠入冰窟一般,虞寒衣连忙焦急的询问道: “岁嗷师长,烟烟为何还不醒来?” 岁嗷医仙拿出几枚丹药放入嘴中,凝神聚气一番,神色疲惫的道: “她体内的蛇毒非同小可,若不是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替她护住心脉,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方才已用尽毕生所学替她逼出了大半毒素,要想她快速醒来,还需一味药材辅助……” 不等他把话说话,虞寒衣连忙又道: “什么药材?我虞家家大业大,你只要说出药材名,我立马找来!” 岁嗷医仙看了虞寒衣一眼,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虞公子啊,虞家确实天灵地宝应有尽有,可我说的这枚药材甚是稀贵,目前只有归山剑宗有。” 第131章 勿动情爱 沐清风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走到岁嗷医仙面前,道: “岁嗷仙长,你说的可是长白山的万年人参?” 岁嗷医仙冲沐清风点了点头,道: “这长白山的万年人参是你师尊归山仙尊于千年前从一位友人手中所得,世间只此一株,据说他将此物视为掌中宝存放在灵府之中,只怕没那么轻易给你。” 作为归山仙尊唯一的内门弟子,沐清风自然知道自家师尊有多珍爱那株人参。 纵然知道师尊会将人参给他的可能性不大,可还是坚定的道: “你们照顾好苏姑娘,我现在就回宗门找师尊求取。” 岁嗷仙尊看着沐清风决绝离去的背影,很是疑惑的道: “传闻中已一脚踏入无情道的流光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虞寒衣清楚沐清风对苏烟早已生出了好感,被岁嗷仙尊的话听得心头一空,当即有些心烦意乱的皱着眉道: “他又不是圣人,哪会轻而易举就能摒弃七情六欲。 你赶紧再替烟烟把把脉,若让她能不再受蛇毒之苦,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 沐清风刚一御剑回到归山剑宗,便直奔归一长老的洞府而去。 正在打坐的归一长老看见沐清风,有些好奇的道: “清风,你怎么突然回宗门了,是有什么事吗?” 沐清风心事重重,犹豫再三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归一长老的面前,道: “不敢有事瞒师尊,其实弟子这次回来,是想向师尊讨要那株长白山的千年灵芝。” 沐清风心中很是不好受,毕竟那株千年人参是归一长老最看重此物。 他初次入宗门时,便偶然间听别的长老提起,说归一长老年轻时曾有一段露水情缘。 那株人参便是他心爱的女子在临死前赠予他渡劫飞升的。 修炼了这么多年,他早已达到可以飞升成神的境界,但因一直放不下那女子,雷劫降下几次,他都不肯去接。 许是想与那女子再续前缘,这些年来他一直将那株人参种在归山剑宗灵力最充沛的地方。 几乎每日都要去看看人参有没有开花长出灵智。 归一仙尊待沐清风恩重如山,沐清风实在不忍心伸手向他要走多年来他苦心守护的念想。 可若要眼睁睁看着苏烟中毒而死,他根本做不到。 归一仙尊一听沐清风此行回宗门竟是想要自己的千年人参,顿时心头一沉。 走到沐清风面前将他扶起,皱着眉头问: “你要来干什么?” 沐清风道:“苏姑娘中了蛇毒危在旦夕,岁嗷仙尊说只有师尊你手中的那株长白山千年人参才能彻底解除她体内的毒。” 沐清风觉得有些愧对归一仙尊,因此说话时不敢看他的眼。 归一仙尊沉思了片刻,突然认真的问沐清风: “清风,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那苏姑娘?” 一下子被戳中心事,沐清风却不敢点头答是。 眼神躲闪间,颇为心虚的回道: “师尊你误会了,苏姑娘于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只是想偿还她曾助我解除寒毒的恩情。 我自小便在师尊的教导下主攻无情道,且早在问心石前发誓不婚不娶,要将一生都献给剑道。 断然不会轻易的去喜欢一个人。” 沐清风说出这话时,脸上虽如常日般清清冷冷,无欲无情。 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针般,狠狠扎在他的心窝子上。 纵然喜欢,可也明白身上肩负的重担。 归一仙尊那双睿智的眸子似要将他的灵魂看透一般,兀自叹了口气。 也不多说什么,沉思了片刻后,道: “你随我来取人参吧。” 沐清风没想到归一仙尊竟会如此轻易就将人参交给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扎陈。 见归一仙尊御剑离去,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人参被归一仙尊种在灵山山顶。 纵然四周灵土覆盖,营养充分,可一直是一副枯萎萧条的模样,迟迟没有散叶开花。 归一仙尊一把将人参拔起,似与那段尘封的过去告别一般,满脸哀叹的道:“曾经我同你一样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的时候,曾爱上一名女子。 我与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甚至愿意为了她弃道归隐。可惜天不遂人愿,在邪魔四起的时候我因一身好修为被强行留在师门除魔卫 道,她为了助我突破瓶颈撞死在我的灵剑之上,留下这株她冒着风雪替我摘来的人参。 我将她的残魂附在人参中,日夜浇灌守护,总盼着终有一日人参能生出灵智,好让我一解相思。 可岁岁年年过去,人参始终如一,我也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拥有。 所以与其将人参强留在这里做无谓的期盼,不如把它给你拿去救人,就当是同过去告别吧。 这么多年,我也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了。” 沐清风没想到归一仙尊竟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接过人参的时候,心中隐隐酸涩。 归一仙尊又叹了口气,暗示他道: “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天赋异禀,学有所成,仿佛是为剑道而生。 像我们这样的人自一出生就早已被安排好宿命,只能在剑道中奉献此生。 为师希望你谨遵使命,不要被除剑道以外的杂事迷了心窍。” 不然,终会落得和他一样的结局。 归一仙尊虽没有明说,可沐清风也听出了他是在劝他克制本心,不要动情。 明白自家师尊已看穿了自己的内心,沐清风作揖告退,道: “师尊放心,清风不曾忘记师尊的教诲。” 带着人参匆匆赶到乾坤剑宗时,苏烟依旧在昏迷中尚未醒过来。 见沐清风这么快就将人参带了回来,虞寒衣和岁嗷仙医都很是吃惊。 将苏烟服下人参后身体可能会出现的副作用告诉两人后,岁嗷仙医当即拿着人参去为苏烟熬制解药。 苏烟被黑蛇咬伤中毒的事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云烟阁很快便挤满一群前来“看热闹”的弟子。 自那日苏烟在结灵台控诉青衫仙尊后,乾坤剑宗的部分弟子对她报有很大的敌意。 平日里他们会在一些小事上绞尽脑汁的为难苏烟,今日则是组队前来看她何时死去。 一群人站在门外用恶毒的语言窃窃私语,听得虞寒衣忍不住出手揍了他们一顿。 第132章 看什么都像那条伤我的黑蛇 岁嗷医仙将解药熬制好,准备喂给苏烟喝时,青衫仙尊恰好带着池砚舟和白月怜前来探望。 为维护慈师大度的形象,青衫仙尊刻意从岁嗷医仙手中接过烫药,一勺一勺的喂到苏烟嘴中。 沐清风和虞寒衣不好阻止,只得站在一旁紧紧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站在门外观看的弟子们立即把这和善的一幕印发到宗门玉简中,狂开贴子讨论道: “青衫仙尊都被苏烟烟那样污蔑了,竟还不计前嫌的喂她喝药,如此大度之人,怎么可能如苏烟烟所说那般,是仙门内鬼!” “这次苏烟烟在外受伤的时候,青衫仙尊可是全程都呆在乾坤剑宗指导弟子们练剑的,苏烟烟醒来若要再强咬仙尊一口,我非得不计后果冲上去和她理论一番。” “她也就仗着苏家女的身份肆无忌惮,若在结灵台上寒光君和虞公子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试问哪个仙门大能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青衫仙尊那样好的人她都敢污蔑,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依我看,那个仙门内鬼就是她!” “不然以她的灵府破碎之躯,哪能轻而易就从阴魂冢将众弟子救出?要知道,不渡川那样的地方可是妖兽遍地啊,寻常修士就算伪装得再好,都会第一时间被揭露。” “……” 虞寒衣几人一颗心都放在苏烟身上,不知道宗门玉简中竟讨论得如此激烈。 但能明显感觉到门外弟子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待青衫仙尊将手中的汤药全部喂苏烟喝下,岁嗷仙尊又用银针引毒一番,苏烟才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青衫仙尊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且那张老脸贴里自己很近。 苏烟下意识的朝他脸上甩了一把掌,呵斥道: “你来这里干嘛!” 黑蛇虽没有明说指使他之人是谁,但苏烟坚定的认为除了青衫仙尊外,不会再有旁人。 青衫仙尊莫名挨了苏烟一巴掌,原本和蔼的脸上瞬间布满乌云。 生怕他会因这一巴掌发怒,虞寒衣连忙上前去将他拉到一旁,尴尬的笑着解释道: “青衫仙尊,烟烟她才刚醒,意识不太清醒,可能是把你当做伤她的那条黑蛇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说完,又转头看向苏烟,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柔的道: “烟烟,你体内的毒素应该都被接触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烟瞥到莫名被扇巴掌的青衫仙尊正用刀一样的眼神剜她,连忙伸手扶住额头,软绵绵的道: “我感觉头有点晕,看什么都像那条伤我的黑蛇。” 说罢,偷偷朝虞寒衣使了个眼色。 虞寒衣立即心领神会的她扶躺下,道:“那你再躺下休息休息。” 青衫仙尊哑巴吃黄连,有气发不出,见苏烟躺下后立即闭眼装睡,明显是很不欢迎他的到来。 当即便压住心底的怒火,和颜悦色的道: “那你们就在这里照看一下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叫着池砚舟和白月怜一起走。 心中暗暗怒道: 苏烟烟,你命真大啊,黑蛇的千年蛇毒竟然都杀不死你! 他从黑蛇那里得知苏烟中了蛇毒但被救走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经常赶了过来。 原本是想确认她有没有死成,没死成好趁机补刀的。 没想到虞寒衣和沐清风的动作这么快,找来了岁嗷医仙不说,还拿来了千年人参解毒。 他见没有机会下手,索性便演了一出慈师善道的戏码,趁机利用弟子们的舆论为他洗白。 毕竟因苏烟在结灵台上的发言,现在有不少仙门大能都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只是迫于一时拿不出证据,才没直接站出来帮助苏烟指证他,将这从窗户纸捅破。 离开云烟阁回到自己的洞府时,他立即派了一名心腹弟子去紧盯着苏烟。 躺床上的苏烟见青衫仙尊离去后,一把掀开被子,刚要下床说自己已经没事,不料身子软得跟没有骨头一般,连站起来都费力不说,体内的灵力竟还一点也使不出。 生怕自己就此沦为废人,苏烟连忙焦急的询问岁嗷医仙,“仙长,这是怎么回事?” 岁嗷医仙见她被吓得面色煞白,摸着胡子淡定的安抚道: “蛇毒和人参在你体内相互抵消,引发了毒灵效应,短时间内你体内的灵力会被压制,身体也会软弱无力。 不过不用担心,这只是暂时的,你好好修养,再按时吃我配的药,很快就能恢复。” 苏烟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到她连续好几天都只能躺在房间养病,心情顿时变得烦闷。 见她暂时脱离危险,虞寒衣和沐清风将还守在门外看热闹的弟子遣走,关上门后问苏烟与黑蛇战斗的细节。 苏烟将那条黑蛇是受人指使、并怀疑指使者就是青山仙尊的疑虑说了出来。 沐清风细细沉思了一番,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待我想办法把那条黑蛇引出,再探一探口风收集一下证据。 青衫仙尊做事八面玲珑,经他一误导,现在越来越多的弟子和仙门长老都站在他那边……” 虞寒衣没认真听沐清风的分析,只觉得如果黑蛇真是受青衫仙尊指使,那么失败一次,就会卷土重来第二次。 苏烟现在暂时不能使用灵力,留在乾坤剑宗只会青衫仙尊更多下手的机会。 细细思量了一番,担忧的看着苏烟,道: “烟烟,要不你还是回苏家堡养好身子再回来吧。 平日里我和池砚舟都有琐事在身,要东奔西走,我怕青衫仙尊还会想办法趁机陷害你。” 见苏烟低头沉思,沐清风也附和道: “虞寒衣说得对,你若不想回苏家堡,我们给你找个隐秘之地也行。” 苏烟摇了摇头,道: “这里是乾坤剑宗,就算他想要害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我留个心眼就行。 刚好我想趁此机会看看他会不会沉不住气露出狐狸尾巴。” “你们尽管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不能使用灵力,普通的保命符箓我还是可以用的。” 第133章 你难道一点都没将我放在心上吗 见苏烟态度如此坚决,虞寒衣和沐清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担心没有灵力,苏烟一个人住在云烟阁会遭受危险,沐清风转头对虞寒衣道: “虞寒衣,你去把师长欢找来,让她在云烟阁陪苏姑娘住一段时间。” 青衫仙尊虽拨了两名女弟子入夜守在门外听苏烟差遣,点那两名女弟子一心巴结白月怜,早就看苏烟不顺眼。 非但不会尽心照顾苏烟,反而还会耍小聪明让苏烟难堪。 眼下能信任的女弟子就只有师长欢了。 她和苏烟关系要好,巴不得日日都住在云烟阁缠着苏烟。 虞寒衣嗯了一声,便关门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苏烟和沐清风,气氛又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见沐清风站在一旁盯住自己,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苏烟小声的询问: “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桌上有上次我们从昭昭那里带来的酒,你若渴了,可以喝一喝。” “我不渴。” 沐清风两步迈到苏烟床旁,微弯着身子,垂眸盯住苏烟的眼,有些生气的质问苏烟: “苏姑娘,为什么?” 苏烟在他脸上看一抹从未有过的怨气,有些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沐清风第一次失了方寸,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一把拽住苏烟的手腕,咬着牙道: “你前去对付黑蛇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一起,为什么要单独冒险? 我明明前一晚就跟你说过,只要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可你明知那黑蛇狡诈凶猛,一个人对付起来很棘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想到叫我。 你这般和我客气,难道一点都没将我放在心上吗?” 他的话语清清冷冷,带着些许埋怨的怒气。 在苏烟的记忆中,沐清风向来端方清正,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此时,他就像一只快要发疯的野兽般,失去分寸的抓住苏烟的手,大有下一秒就要将她扑倒在床的架势。 这副样子吓得苏烟顿时有些晃神,她挣扎着想要将靠离她越来越近的沐清风推开,却反被他一个重心不稳压倒在床。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沐清风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失礼,他连忙起身背对着苏烟,有些发颤的解释道: “苏姑娘,对……对不起,我……我刚刚,情……情绪有点冲动。” 天知道他赶到现场看到苏烟身中蛇毒奄奄一息时内心是多么的悲痛。 直到现在,心中阵担忧都还没缓过来。 他害怕苏烟出事,又气愤她在危机时刻没有想到自己,再加上回归山剑宗时师尊对他说保持初心,勿动情爱。 他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彻底崩塌,心头乱糟糟的,烦闷之下才对苏烟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 不过初心也只是想得到她的一个解释而已。 哪怕听到她说一声不是有意的,他心头都会安稳许多。 苏烟也明白沐清风这是在担心自己,毕竟若没有他拿来人参相救,她恐怕早就一名呜呼了。 整理一下散在耳边的发,她费力的坐直身子,对沐清风道: “对不起啊沐清风,我不是故意不叫你的。 当时情况紧急,我想着黑蛇受了伤我一个人应该能对付,就独自前去了。” “经过这次教训,我保证下次有什么危险的事都第一时间告知你。” 听苏烟说得诚意满满,沐清风心头那些自找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生怕被苏烟发现他通红的脸,他始终不敢转身面对着苏烟,只端正的坐在桌旁,道: “那就好,你记住,只要你唤我,我随时有空相助。” 话刚说完,虞寒衣便带着师长欢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师长欢白天有任务在身,不知道苏烟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 一路上听虞寒衣说起,心惊肉跳的。 因此一来到房间,便冲过去一把将苏烟抱住,仔细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事后,才拉着她让说细节。 一根筋的虞寒衣见沐清风坐在桌旁满脸涨红,睁大眼睛疑惑的问: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听他这么问,沐清风的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方才将苏烟压倒的画面。 她的身子娇娇软软,像压了一团芳香扑鼻的棉花云般,令原本清心寡欲的他欲罢不能。 只那么一瞬间,他心底竟滋生出了缕缕想要将苏烟占为己有的心魔。 吓得狂在心底念静心咒。 生怕被虞寒衣发现端倪,他双手暗暗捏住衣袖,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坛,神色极不自然的道: “喝酒喝的。” 虞寒衣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坛,一针见血的道: “可这酒坛未开封啊。” 晃眼一下子被无情拆穿,沐清风的脸更红了。 他自小便没怎么说过谎话,不知道该怎么圆谎,只得敷衍的硬扯道: “谁说没开封就不能喝到酒了,要不要我现场表演一个给你看看。” 见虞寒衣一副看你表演的神情,他硬着头皮掐了道诀,竟真的当着虞寒衣的面从酒坛中隔坛取酒。 取了满满一杯,却递给虞寒衣喝。 虞寒衣一口喝净,打开酒坛看了一眼,丝毫不给沐清风面子的道: “行啊,沐清风,你小子竟然学会说谎了……” 见虞寒衣逮着沐清风不放,非要让他说出脸红的原因,暗暗看穿一切的师长欢走了过来,以苏烟要休息为由将他们“赶”了出去。 虞寒衣这才没有追问。 师长欢洗漱一番,同苏烟聊了几句,便因白日里太过劳累而沉沉睡去。 苏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见屋外漫天繁星、冷月高悬,索性披了件外衣轻悄悄的走出门外赏月。 不经意抬眸瞥见一只胖嘟嘟的白猫正趴在草丛间一脸悠哉。 苏烟撸猫的欲望瞬间高涨,连忙笑眯眯的朝小猫走去。 小猫怕生,苏烟靠近一步它退后一步。 追着追着,苏烟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走出了云烟阁,而那只引诱她的小白猫也跳入杂草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烟失落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却恍然听见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134章 惊梦 苏烟下意识的隐入暗处,抬眼朝脚步声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袭白衣、长发散披的白月怜正从小道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她双目紧闭,深陷沉睡,如一具被操控的木偶般,走起路来四肢很是不协调。 以为她是在梦游,苏烟好奇的走到她身边,刚想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叫醒,却恍然瞥见白月怜的手腕处有一道刚被割开伤口。 伤口上撒了特制药粉,鲜血止住,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苏烟顿时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见白月怜毫无察觉的继续走回房间,连忙顺着她走的这条小道一路往前探查。 小道的尽头连接的是通往崆峒洞的路。 苏烟本想壮着胆子进崆峒洞中探查一番,没想到洞外布了一层结界。 苏烟如今灵力没有恢复,根本进不去。 在洞外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苏烟刚准备潜入白月怜的房间看看她有没有异常,便听见师长欢焦急的到处喊她的名字。 不想让师长欢担心,苏烟扯着嗓子应了一声。 师长欢循着声音找来,像老妈子般往苏烟身上披了件披风,有些抱怨的道: “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我一翻身摸不到你,吓得魂都掉了。 你如今灵力尽失,没有自保能力,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流光君和虞寒衣交代?” 见师长欢满脸担忧,苏烟安抚道: “睡不着出来走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师长欢直打哈欠,没多问什么,便拉着苏烟往房间走去。 苏烟在床上酝酿了好久,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师长欢已经穿戴好前往学堂听学了。 只留下一封书信,让苏烟呆在房间好好休息,她晚一点再来。 苏烟独自呆在房间很是无趣,想查探一下白月怜昨夜都发生了什么,索性脱着无力的身子朝学堂走去。 由于她起得晚,加之上课的师长临时告了假,所以提前一个时辰下了课。 苏烟赶到学堂时,恰好看见一众学习眉开眼笑的朝饭堂狂奔而去。 沐清风和虞寒衣有要事在身,没来上学,而师长欢一眼便瞅到了苏烟。 见周围的部分学子聚在一起对她议论纷纷,师长欢冲过去将她们吼散,亲昵的挽住苏烟的胳膊,道: “烟烟,平日里你不是最讨厌踏入学堂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休息,偏要来学堂听课?” 苏烟往周围瞅了一眼,不见白月怜的身影,随意扯了个借口道: “闲得无聊,走过来转转。 白月怜平时早来晚走的,怎么今日不见她?” 师长欢道:“她现在应该在医修阁看病,也不知道她今日怎么了,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 一张脸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把上课的师长吓得不轻。” 苏烟闻言,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当即便拉着师长欢的手,道: “走,我们去医修阁看看她。” 师长欢想听到什么破天荒的大事一般,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烟,疑惑道: “你平日里不是与她相互看不惯吗,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她?” 苏烟轻飘飘的道了句“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听学嘛”,便拉着师长欢前往医修阁。 经医修一番诊治,白月怜已经醒了过来,身旁围着一群趁机对她狂献殷勤的男弟子。 苏烟和师长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群男弟子堆中挤到白月怜身前。 见苏烟和师长欢竟然来看自己,白月怜很是诧异,不过没多问什么,立即让身边围着的男修们腾了个地方给她们坐下。 见白月怜神色疲惫,面容煞白,手腕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得完全看不出来,苏烟率先开口道: “我听长欢说你晕倒了,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医修怎么说?” 因池砚舟的事,白月怜一直对苏烟抱有莫大的敌意。 知自身光彩照不过苏烟,因此有苏烟在的地方,她总是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惹来周围人的同情。 甚至不止一次在心底暗暗谋划,想要陷害诬赖苏烟。 好让池砚舟对她生厌,一心一意的留在自己身边。 可自在九洲城中发现池砚舟偷摸与师长欢暧昧不清,且在那鲤鱼精让他二选一时,他犹犹豫豫不肯开口。 最后还是苏烟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起,白月怜便看清的池砚舟的渣男本质。 心中满是对苏烟的愧疚。 原本是想找个机会与她敞开心扉,顺便为自己从前夺她所爱一事道歉,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 因此此时见苏烟竟主动来看自己,心中很是高兴。 当即扬着笑脸道: “医修说我失血过多,有些贫血,他已经开了几副补血的药方,我喝下后很快就没事了。” 白月怜似乎对昨夜她从崆峒洞中走出来的事一无所知。 脸上虽挂着笑意,但那疲惫的神色令她看起来像是久病了一场,气色大不如前。 苏烟忍住心头的疑惑,叮嘱了她几句,便拉着师长欢离去。 回云烟阁的路上,迎面撞见了前来找她的尘不渡。 师长欢因器械考试总不及格,在尘不渡手中吃了不少亏,因此看到尘不渡就跟看到鬼一般。 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后,便瞬间溜得没影。 尘不渡为了帮苏烟做出她想要的法器,这些天一直夜以继日的窝在翠云峰不断试验研究。 法器制成后,他才无意间从别的弟子口中得知苏烟中毒一事。 当即带着法器匆匆下山找她。 从苏烟口中得知她毒素已经解除,不过灵力暂失后,才松了口气。 以带她散心解闷为由将苏烟带到山脚小镇游玩一番后,尘不渡慢悠悠的将做好的法器交给苏烟,道: “我给这枚法器起名为惊梦,驱动法咒刻在法器底部。 进入梦魇者的睡梦中后,你只需打破梦魇者做的美梦,待其认清现实之际暗念法咒,便可将其重梦魇中拉出。 使用方法简单且没有什么风险,但你得恢复灵力后,才能使用。” 第135章 息山巫女 苏烟从尘不渡手中接过法器。 满是感激的向她道谢。 尘不渡原本还想借此机会邀苏烟去庙会逛逛,可苏烟看了一眼天色,似有急事一般,拽着他便匆匆回到了乾坤剑宗。 两人并肩回宗门的路上,遇见了几名乾坤剑宗的弟子。 她们用八卦的眼神将苏烟和尘不渡打量了一遍,随既躲在暗处低头窃窃私语。 声音很小,可苏烟听觉灵敏,听见她们胡言乱语说她不知检点,竟和师长勾搭在了一起。 那些添油加醋的话听得苏烟火冒三丈,刚准备冲上去教训她们一顿,尘不渡便一把拉住,道: “嘴长在她们身上,你这样贸然冲上去只会落下口舌,消消气,我来教训她们。” 因多年前的那场邂逅,他至今仍对苏烟念念不忘。 可深知苏烟前途光明,怕将喜欢说出口会对她造成困扰。 因此一直将那份悸动强压在心底。 苏烟于他而言,是触不可及的白月光,他宁愿自己满身污泥,也不愿苏烟饱受哪怕一句非议。 因此直接以师长的名义将那几名弟子叫到一旁,以特殊的方式“管教”她们的嘴。 苏烟隔岸观火,见那几名弟子被尘不渡教训的羞愧落泪,满意的悄声离去。 此时天色已暗,有早睡习惯的弟子大多已经开始洗漱睡觉。 为了查探白月怜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烟一早便偷偷溜进白月怜的房间藏了起来。 经过医修妙手回春般的诊治,她的精神和面色都恢复了很多。 沐浴换好睡衫后,她便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睡觉。 苏烟在房中看她睡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 熬不住昏昏欲睡之际,恍然听见一阵怪异的笛声。 那笛声传进白月怜的耳中,她立即如行尸走肉的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只穿了双鞋,便木讷的再次朝崆峒洞的方向走去。 苏烟困意四散,一下子警惕起来。 连忙远远的跟在白月怜的身后。 一走到崆峒洞,便远远瞧见了在洞外等候多时的青衫仙尊,连忙隐退到杂草丛中。 青衫仙尊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后,焦急的几步迈到白月怜身旁,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因起得急而有些凌乱的发,满脸慈爱的道: “月怜,苦了你了,等大功告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说完,便在崆峒洞外渡了一层结界,一把将白月怜抱进洞中。 苏烟想跟上去,奈何怎么也越不过那层结界。 生怕打草惊蛇惹得青衫仙尊注意,索性隐在一旁静静等候。 就青衫仙尊对白月怜的宠爱程度来看,他应该不会丧心病狂要她性命。 不过至于他神神秘秘的将白月怜带到崆峒洞中到底是在干什么,苏烟想破脑袋也想不透。 也不知究竟在洞外等了多久,苏烟掐着双臂用痛觉保持清醒,一直到双臂被掐满指甲印,白月怜才行尸走肉般从洞中走了出来。 与上次一样,她的手腕处又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见青衫仙尊没有跟出来,苏烟才在白月怜即将走回房间之际上前去看她。 她紧闭着双眸,依旧深陷沉睡。 许是失血过多,原本刚恢复些许红润的脸再次煞白如纸。 浑身冰凉得如掉进冰窟中一般,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气。 为了搞清楚白月怜和青衫仙尊之间的关系,苏烟在白月怜手腕上的伤口即将愈合之际,拿出玉瓶取了滴鲜血。 亲眼看到她安然走回房间,这才离去。 回到云烟阁后,苏烟立即从灵府中拿出尘不渡给的亲子盘。 上次在九洲城山洞中时她曾趁山洞坍塌之前装了几滴青衫仙尊的血,如今正好派上用处。 将他们二人的鲜血分别滴在阴阳两处时,两滴血液立即合二为一。 随着盘上的八卦图飞速转动,一道模糊的镜面立即展现在苏烟面前。 苏烟睁大眼睛仔细看向镜面,只见镜面上映着青衫仙尊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图像。 图像中的青衫仙尊正值青年,剑眉凤目、意气风发。 满面笑容的楼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貌美女子。 那女子玉软花柔,仙气飘飘。 一头柔顺的长发似细细的藤蔓般,上面开满无数娇艳的白色小花,衬得她如精灵般光彩照人。 眉心更是渡有一道特殊的花纹图腾。 在长灵大陆,花纹图腾往往是某种神秘身份的象征。 一时猜不出那女子的身份,苏烟赶忙在图像消失之前提笔将那图腾画下。 从画像中青衫仙尊脸上洋溢的幸福可以看出,他似乎很爱那神秘的女子。 毕竟当初与魅舞在一起时,他虽然也言笑晏晏,温柔细心,可总给人一种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的感觉。 一时间理不清他与那女子以及魅舞之间的关系,苏烟只觉得有些头疼。 躺在床上将三界全书拿出来翻找,在书的最后一页看到了那神秘图腾。 据书中介绍,那图腾是息山巫女的身份象征。 该巫女一族拥有世间最强的治愈能力,能让枯木逢春、死人复生。 且她们的血液是转练魔功最好的灵药…… 书中介绍该巫女一族千百年来一直作为皇室效命,享受荣华富贵,身份尊贵。 百年前因该族巫女一族的圣女拒绝皇室的求爱,公然与一位无名修士私奔,惹恼了皇室,被灭全族。 自此,巫女一族彻底在长灵大陆上销声匿迹。 苏烟看着看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白月怜的生母有着巫族图腾,想必她也继承了巫族的血脉灵力。 就她连续两次被取血的经历来看,想必青衫仙尊已经开始将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要用她的鲜血来突破瓶颈…… 苏烟越想越觉得青衫仙尊实在丧心病狂。 不愿坐以待毙,当即渡出一张传讯符,偷摸着将沐清风和虞寒衣叫来云烟阁。 夜深人静,他们二人早已睡下。 踏入房中时,还一脸的困意。 苏烟连忙将白月怜是巫族血脉,且与青衫仙尊是父母一事说了出来。 告知他们,青衫仙尊连续两日取了白月怜的鲜血,现在极有可能在崆峒洞中修炼魔功。 第136章 以身犯险 沐清风和虞寒衣虽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苏烟将诸多证据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得不信。 为一探究竟,当即便欲带着苏烟前往崆峒洞。 在他们来之前,苏烟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 因此将沐清风和虞寒衣挡在门外,一脸严谨的道: “青衫仙尊老谋深算,卑劣如斯,即便我们现在前往崆峒洞将他抓个正行,他也不会承认。 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扰他修行。” “若没有充足的证据,就算我们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 沐清风和虞寒衣顿下脚步,见苏烟一副已想到办法的模样,耐心的听她讲下去。 苏烟将目前的局势分析了一番后,对沐清风道: “我记得你们宗门一种名唤折射咒的密咒,可以将人的所见所听大范围公示出来。 你往我身上打一道折射咒,我独自前往崆峒洞中一探究竟,倘若里面有异常,你就将我在里面经历的画面公示出来。” 沐清风和虞寒衣已经猜到苏烟的想法,觉得她独自前往实在太过危险,因此异口同声的道: “不行。” 毕竟她现在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若真在里面撞破了青衫仙尊的恶行,青衫仙尊断然不会放她安然离去。 苏烟知道沐清风和虞寒衣是在担心自己。 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他们才无奈的依她所言。 为保证苏烟的安全,他们接连往她身上塞了很多保命法器,再三叮嘱她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掐爆符咒逃出来。 苏烟一一应下他们的叮嘱。 在沐清风往她身上打下折射符后,独自来到崆峒洞。 洞外的结界被虞寒衣用法器悄无声息的撤去,苏烟悬着一颗心谨慎的踏入洞中。 洞中阴冷,且静得出奇。 苏烟寻了一圈,最终发现隐在石像下的隧洞。 洞内漆黑一片,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阴魂的凄厉叫声。 苏烟小心翼翼的踏入洞中,没走多远,便徒然看见青衫仙尊似早就发现她的到来一般,正立在不远处死死的盯住她,双眸如淬了血一般猩红。 周身溢满腾腾杀气。 意识到不对劲,苏烟连忙暗暗给沐清风发动讯号,让他启动折射咒。 讯号刚一发出,青衫仙尊便徒然闪到苏烟身前,冷着脸明知故问的道: “苏烟烟,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烟清楚现在她与青衫仙尊的一言一行全都通过沐清风的折射咒折射到崆峒洞外。 为让青衫仙尊露出狐狸尾巴,她刻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我半夜睡不着出来随便逛逛,没想到碰见白月怜神色游离的从崆峒洞中走了出来,手腕上还带有狰狞的伤。 一时好奇,就走进来看看,青衫仙尊,你一直呆在洞里面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青衫仙尊听见苏烟提起白月怜,眸色突然一沉,道: “我刚进洞府,前面好像一直有奇怪的声音传来,要不——我送你进去看看!” 青衫仙尊说话,突然渡出灵力一掌劈在苏烟的身上。 将苏烟劈飞撞在一旁的石壁上,口中吐血不止。 见青衫仙尊对自己起了杀心,苏烟忍痛站直身子,咬着牙道: “青衫仙尊,你这是干嘛?” 青衫仙尊闪上前一把扼住苏烟的脖颈,面露凶色的呵道: “自然是送你归西! 苏烟烟,你几次从我手中逃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计划。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恰好拿你来试试我新练的功法!” 青衫仙尊说话的瞬间,周身漫出缕缕魔气。 无数恶魂更是像受到魔种召唤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的钻入青衫仙尊的体内。 他似匹脱了僵的野马般,死死的将苏烟掐得双腿悬空离地。 苏烟被掐得面色涨红,口中吐血不止。 见青衫仙尊大有要一把将自己脖颈拧断的架势,她偷偷拿出沐清风和虞寒衣交给她的保命法器。 趁青衫仙尊不注意,掐动仙决,猛地朝他脸上一扔。 青衫仙尊的的身体立即被扑面而来的寒冰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烟软软的跌倒在地,眼见青衫仙尊很快便破冰而出,连忙用法器在周身筑出一道屏障。 青衫仙尊有些被她惹怒,指挥着恶魂不断撞击着结界。 苏烟周身撕裂般的碎痛,试了几次,体内的灵力仍未恢复,只得蜷缩在一角颤颤的道: “青衫仙尊,你现在杀了我,难道不怕我爹带领众仙门找你麻烦吗?” 青衫仙尊冷笑一声,不屑的道: “那群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我有什么好怕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全都得跪倒在地上向我臣服。 若不是你在不渡川毁我大计,如今修仙界哪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等我杀了你,立马就拟定计划将他们逐一击败!” 青衫仙尊体内的魔气越溢越多,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恐怖。 见苏烟身上的结界颇为坚固,那些恶魂一连撞击了好几次都没能将其撞破。 皱着眉抬手一劈,结界立即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无数恶魂趁机凶猛的朝苏烟扑来。 苏烟无法使用灵力,只好手忙脚乱的掐了张瞬移符。 然而崆峒洞中早已被青衫仙尊布下层层结界。 苏烟掐了瞬移符,也仅仅只是移动到距离青衫仙尊几米开外的地方。 此时洞外的沐清风已经驱动咒语将崆峒洞内发生的一切全都折射在乾坤剑宗的正空。 虞寒气敲锣打鼓,将陷入沉睡的弟子们全部唤醒。 弟子们原本一个个怨声满满,可当看见被折射在半空中的画画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画面中的青衫仙尊不仅承认了勾结妖兽的罪行,还要杀苏烟泄愤。 看着苏烟青衫仙尊召来的恶魂团团围住,弟子们急得连忙跑去喊醒宗门内的长老。 池砚舟认出画面中的地点就位于崆峒洞,连忙渡出灵剑朝崆峒洞中飞去。 见弟子们几乎都已经被自己唤醒,虞寒衣连忙跑去苏烟。 洞外不知何时筑起了层层结界,池砚舟和虞寒衣联手渡出灵剑往结界上劈,但结界丝毫不碎半分。 第137章 只要你肯俯首低腰求我一声,我就给你个痛快 眼见青衫仙尊勾结妖兽,想要称霸仙门的事情已经败露,沐清风在虞寒衣的呼喊下连忙将折射咒收回。 启动折射咒几乎耗费了他体内的所有灵力。 因此收回法咒的瞬间,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脑海晕沉得险些站不稳,幸号虞寒衣连忙往他眉心渡送灵力,这才为他撑起疲惫不堪是身体。 生怕苏烟崆峒洞中遭遇不测,沐清风强忍着不适,连忙打断虞寒衣,皱着眉道: “我没事,赶紧去崆峒洞救苏姑娘。” 最后的折射出来的画面中,她被一群张牙舞爪的凶狠恶魂团团包围。 灵力没有恢复,崆峒洞中又到处都是青衫仙尊布下的结界。 就算她将身上的所有法宝都用出,也撑不了多久。 况且现在青衫仙尊已经利用白月怜的鲜血转练魔功成功,心智被魔气迷失了大半,眼中只有杀繆。 虞寒衣点头,见沐清风被反噬得太重,连御剑飞行的力气都没有,情急之下索性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掐了道诀御剑飞走。 沐清风一心只想赶忙去到崆峒洞中救苏烟,因此即便感觉虞寒衣此举实在不雅,也忍着没多说什么。 只是多年来刻进骨子里的礼仪廉耻令他感到羞耻不已。 一路上一直用衣袖遮住脸,生怕被人认出。 两人来到崆峒洞中时,洞外几乎聚集了乾坤剑宗的所有长老和弟子。 纵然沐清风折射出来的画面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可若没有亲眼看到青衫仙尊,当面质问,他们心中始终留有一丝侥幸。 因一时无法接受尊敬爱戴的师尊竟藏有如此大的狼子野心,池砚舟脸上满是悲愤。 他渡出灵剑掐了无数道仙决,一次次的朝崆峒洞外的结界劈去。 嘴里不停的大吼着“师尊,你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出来解释,出来说这些都是误会……!” 青衫仙尊已经转练魔功成功,结出来的结界坚韧无比。 四周还渡着团团凶狠的恶灵。 那些恶灵一受到攻击,张牙舞爪扭曲着奇形怪状的身体,不断的用肮脏的话咒骂着池砚舟。 池砚舟对此充耳不闻,挥出的剑气一道比一道强烈。 眼见他迟迟无法破开结界,周围的长老和弟子又都跟看戏一般,呆愣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虞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呵斥道: “你们楞着干什么,是手断了还是灵根碎了,赶紧出力帮忙啊!” 众人其实是被从四面八方不断涌进崆峒洞中的恶灵吓傻了。 那些恶灵密密麻麻成群结队,随便挑出一只都能打败在宗门苦苦修炼三年的弟子。 若这些恶灵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他们根本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生怕惹得一身腥,因此才一个个楞在原地袖手旁观。 此时见虞寒衣站出来指责他们,纷纷将压在心中的怨气与恐惧发泄出来,一个个翻着白眼吼道: “你行你上啊!” “光是耍嘴皮子功夫有什么用。” “我看你是不安好心,想让我们先出力与这些恶灵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翁之际趁机打开这道结界,好在事后邀功吧。” 虞寒衣闻言怒上心头,朝他们淬了一口,骂了句“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后,便当即渡出灵剑与池砚舟一起攻破结界。 若是在平时,他非得请那些弟子吃一顿拳头不可,但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担忧苏烟的安危,没工夫与他们计较。 沐清风连服了几枚丹药,稍作调整恢复精力后,也同他们一起攻克结界。 圈在崆峒洞外的那层结界就像无坚不摧的钢铁一般,他们三人一起合力,竟都无法撼动半分。 而身在洞中的苏烟几乎已经将身上所有的法器用尽,甚至还将琉璃邪过拉出来喷了一圈火,都无法躲避那些恶灵的攻击。 恶灵顺从青衫仙尊的指令,有意要将她折磨至死。 因此只是伸出长而锋利的爪子,一道道在她身上划下淬满毒液的血痕。 苏烟周身被划得鲜血淋漓没一块好皮。 恶灵们踢皮球一般拽着她的四肢在洞壁上撞来撞去,疼得苏烟周身颤抖不已。 眼见她瘫软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青衫仙尊将那群恶灵呵退,走到苏烟身前居高临下的笑道: “苏烟烟,空有一身好灵力却无法使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现在伤痕累累废人一个,前来救你的人全都被我的结界拦在崆峒洞外,你是不是很害怕很无助啊? 念在往日你曾摆在我门下对乾坤剑宗做出不少贡献的份上,只要你肯俯首低腰求我一声,我就给你个痛快。” 青衫仙尊一双阴冷凌厉的眼戏蔑性的盯住苏烟,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害怕恐惧的神情。 毕竟她一个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子,被这么多恶灵围攻伤成这样,至始至终,竟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让青衫仙尊既佩服又气愤。 他很想看到苏烟跪地向他求饶,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模样。 然而苏烟只是毫无波澜的缓缓抬头,鄙夷的朝他淬了一口鲜血,连话都懒得搭理他一句。 凉薄的眼神似刀一般,狠狠剜在他那颗曾几何时也因畏惧死亡而被吓得不要尊严跪地向人求饶的心口上。 一瞬间,青衫仙尊那被埋藏在过去的羞耻心一下子被挖了出来。 心中满是愤意,想不通苏烟明明也是同他一样拥有七情六欲的人,为何在这种恐惧的时候,竟还能如此淡然的对待生死。 恼怒之下,渡出数十枚冰针对准苏烟,似将字咬碎了才吐出来的一般,一字一句怒道: “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先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再让恶灵啃食你的肉体,我要让你至死都不能体面离去。” 青衫仙尊说话间,手中的冰针一枚枚的刺穿苏烟的心口。 苏烟周身是伤,已经痛得麻木,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看不惯青衫仙尊的这副嘴脸,她咧起唇角嘲讽一笑,道: “就这?” 见她死到临头非但没有惧意,竟还坦之若然的笑得出来,青衫衫仙尊一气之下,将手中的冰针换成扭曲着身子的细细毒蛇。 第138章 为了来见你我差点被母亲打断腿 见苏烟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瞥而过的恐惧,青衫仙尊甚是得意的道: “这些毒蛇将会转进你的身体,由内而外啃食你的血肉,携带的毒液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苏烟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最怕的就是这种一一小小的毒蛇吧?” 大蛇她不怕,可细蛇却似一根刺般,轻而易举就能抵住她的心底最脆弱的一道防线。 果然,苏烟的身体开始因为害怕而隐隐发抖。 瞥向那些细蛇是,她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让青衫仙尊很是满意。 他控制着将苏烟固定悬在半空,弹出细蛇缓缓向她靠近。 十分满意的欣赏着苏烟的狼狈。 苏烟紧咬着牙,纵然恐惧,可仍不愿开口认怂,紧闭着眼飞速在脑海中想着能逃生的办法。 就在细蛇即将扭着身子钻入她心口之际,崆峒洞的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如雷鸣般的结界破碎声。 紧接着整座崆峒洞毫无预兆的剧烈颤动起来,一时间落下巨石无数。 青衫仙尊稳住身子,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道冰锥渡着灵力便猛地从他的头顶刺来。 逼得他不得不双手掐印抵挡。 也就在他松懈的瞬间,一道灵力圈住苏烟的腰肢,猛地一拽,苏烟整个人便腾空朝正上空拽去,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嗅到一股独特的女儿香气,苏烟猛地睁眼,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心疼的问她:“烟姐姐,你没事吧?” 少女一袭黄衫,长得甚是玉雪可爱。 说话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扶住苏烟腰肢的手渡出缕缕灵力,瞬间便缓解了苏烟身上的剧烈疼痛。 苏烟睁大眼睛看了她几遍,拼命在脑海中回想,怎么也不记得自己与眼前的少女相识。 忍不住开口道: “我没事,谢谢你啊小妹妹。 不过你是?” 少女见苏烟竟认不出自己,亮闪闪的眸子瞬间爬满失落。 她松开扶住苏烟腰肢的手,委屈巴巴的道: “烟姐姐,你竟然认不出我,我可是为了见你才来长灵大陆的,呜呜呜,好伤心啊,为了来见你我差点被母亲打断腿了呢。” 苏烟又看了她几眼,脑子中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此时青衫仙尊已经将少女渡过来的冰锥全部消融掉。 见竟有人不知死活的来救苏烟,当即驱动法印,操控着一群恶灵猛地朝她们二人围来。 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苏烟一把拉住少女的手,有些焦急的道: “这里很危险,我们先离开再说!” 少女瞥到那群恶灵凶猛的扑来,情急之下一把掐住苏烟的腰肢,轻松的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提,严谨的道: “烟姐姐,抓紧坐稳了!” 抓紧坐稳? 抓什么?坐什么? 苏烟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见少女突然双臂一伸,竟在她面前幻化成一只体型庞大的冰灵兽。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她,便驼着她飞去的朝崆峒洞的上方飞去。 上方正是结界薄弱之处,方才少女冲进来是已将结界开出一个碎洞,现在结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 少女百米冲刺。赶在结界愈合的瞬间成功带着苏烟冲了出去。 苏烟看着长着一双几近透明的翅膀在空中翱翔的少女,恍然想起之前前往极寒之地帮沐清风找冰灵兽时,曾无意间对那只冰灵兽及它的三只幼崽道了句“有空来长灵大陆找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顿时一个激灵,甚是激动的搂住冰灵兽的脖颈,将脸贴在她毛绒绒的背上,道: “你该不会是那三只冰灵兽幼崽中的一只吧?” 冰灵兽叫了一声,点头回应。 苏烟像是捡到一件至宝般,很是高兴,亲昵的抚摸着冰灵兽的脑袋,道: “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等我解决眼下的麻烦,一定如当初所要带你吃遍长灵大陆的美食。 现在身后跟着的那群恶灵实在凶猛,你初来乍到不懂世间险恶,先帮个忙把我送到那里,等危机度过,我再跟你细谈。” 苏烟伸手指了指沐清风一行人站的位置。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他们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也不知都在干什么,东奔西走窜来窜去。 冰灵兽听懂苏烟的意思,一头朝下方扎去。 快落地时,翅膀扇起的强风吹飞来好几个愣在一旁没来得及躲避的弟子。 脚一落地,她便化作人形,怯怯的拽住苏烟的衣袖,躲她身后。 苏烟牵住她的手,安抚了一声“别怕”,便径直朝沐清风几人走去。 看着他们一直在生硬破解结界的模样,苏烟既感动又无语。 这层结界的薄弱之处就在上空,若非从那里破,就算所有长灵大陆的弟子加在一起都无法将这层结界破除。 好在冰灵兽及时赶来救了她,否则,等沐清风几人冲去崆峒洞中时,只怕她早已被挫骨扬灰了。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喊道: “沐清风,虞寒衣,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从这里破不开的。” 他们一向聪明,于是因为担心自己,一时心里才没有静下心来找薄弱点。 听到苏烟的声音,沐清风几人连忙顿下手中的动作,同时转头朝她看你。 见苏烟一身伤痕模样狼狈,身旁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小妹妹,皆一脸诧异连忙几步迈到她身上,问到: “烟烟,还撑得住吗,你在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青衫仙尊呢?” 苏烟指着身后追她而来的阴魂,道: “青衫仙尊已经转练魔功入魔了,这些恶灵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中给他提供力量,只怕修仙界不会安宁,趁他还没出崆峒洞,赶紧联手把他困在里面。” 说话间,追来的恶魂已经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周围的弟子。 它们像一匹匹被关在深渊中的饿狼一般,见人就咬,好几个灵力低微的弟子被当场啃食。 眼见越来越多的恶灵从地中转了出来,池砚舟连忙冲上去组织众弟子们筑阵。 收到消息的归山仙尊很快带着一众长老和弟子御剑赶来,大致从苏烟那里了解的一些情况后,当即合力渡出灵力将崆峒洞封住。 青衫仙尊在洞中吸食了许多恶灵,力量爆棚。 见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也懒得遮掩了,直接从出崆峒洞,对着归一仙尊一种长老疯狂输出。 一时间,周围哀嚎连连个混乱不堪。 第139章 三日后,我要血洗众仙门 苏烟只恨自己的灵力迟迟没有恢复,为了不给沐清风几人拖后腿,只得躲在他们筑好的结界中,让冰灵兽帮忙去救助那些受伤的弟子。毕竟 刚练成魔功,青衫仙尊虽没能一次性大败归一仙尊一众长老,可也没在他们手上吃亏。 眼见他们不顾鱼死网破竟要筑阵将他压在崆峒洞,当即一咬牙冒着重伤的危险从他们手中冲了出去。 直奔白月怜房间的方向。 苏烟生怕他再利用白月怜的血修炼,连忙冲众长老喊道: “快去救白月怜,她是息山巫女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若落入青衫仙尊手心,只怕青衫仙尊的力量会变得更强!” 众长老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青衫仙尊才刚转练成魔功,都能以一敌十与他们这群修仙界的顶尖大能打成平手。 若这魔功再继续炼下去,只怕将来无人会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当即便追着青衫仙尊,朝白月怜的房间奔去。 房间内的白月怜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并不清楚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托着虚弱的身子一打开门,便见青衫仙尊和一众长老打得热火朝天,将她的屋顶都掀飞了大半。 顿时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匆匆赶来的池砚舟见青衫仙尊指挥的恶灵已从身后向她靠近,连忙大声喊道: “师妹,快跑,你身后有恶灵,不要让青衫仙尊抓走你?” 白月怜听得一脸茫然。 但来不及多想,当即渡出灵剑朝身后那群恶灵劈去。 青衫仙尊一时摆脱不了诸位长老的纠缠,只得一边和他们对打,一边冲她喊道: “月怜,你不要怕。 那群恶灵不是什么坏东西,你不要反抗,安心让它们把你带走,其中的缘由太复杂,等离开这里,我再一一跟你解释清楚。” 白月怜听的更加茫然了。 不明白一觉醒来,为什么池砚舟和青衫仙尊说的话她都听不懂了。 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刻在骨子里的修道精神还是逼着她下意识的反击朝她扑来的恶灵。 因身体失血过多没有精神,她很快便被那群恶灵扑倒。 那些恶灵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反而小心翼翼的聚众抬着她,生怕弄伤她一般。白月怜向来同池砚舟一样,动不动就把除魔卫道挂在 嘴边,杀过的恶灵没有一千也有一百。 哪里遇到过恶灵对她心慈手软的情况? 一时间茫然得该做何反应,只得求助性的看向池砚舟。 池砚舟见白月怜煞白着脸,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模样,颇为心疼的疯狂斩掉拦在身前的恶灵,径直朝她奔来。 白月怜被恶灵卷着朝屋外快速飞去,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泪眼盈盈的朝池砚舟寒师兄。 池砚舟心头一紧,当即掐诀追了上去。 生生将那群恶灵全部劈碎,搂住白月怜的腰肢笔直落地。 见白月怜被池砚舟紧紧圈在臂弯之中,那群长老又盯他盯得很紧,青衫仙尊一咬牙,掐了道决猛地从众人眼前消失。 只留下一句“三日后,我要血洗众仙门。” 白月怜被青衫仙尊的这句话吓得双脚发颤,软软的瘫倒在池砚舟怀中。 流着泪问他: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宗门就乱成了这样。 师尊不是一护天下安危为己任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池砚舟犹犹豫豫,不知如像白月怜开口。 毕竟任谁知道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尊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且亲生父亲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自己的性命多次取血修炼魔功,都会奔溃。 知白月怜向来娇软柔弱,承受能力差,只得伸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柔声细语的安抚道: “你现在身子虚弱,先好好养伤,不要管这些,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真相。” 他越不说,白月怜越是好奇。 软磨硬泡的缠着他问个不停。 见危机暂时解除,众人纷纷朝白月怜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的讨论道: “息山巫女一族不是已经灭亡了吗,她怎会独自存活在世间,还成了青衫仙尊的徒弟加闺女?” “青衫仙尊装君子装了这么多年,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蒙骗过去,白月怜是他与息山圣女的血脉,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看她娇滴滴的哭起来很惹人怜,指不定又是伪装凶性好找机会与青衫仙尊里应外合呢。” “青衫仙尊放出豪言说三日后血洗仙门,倘若他真的称霸修仙界,那白月怜身份可就尊贵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啊。” “……” 听着周围弟子的讨论声,白月怜的脸色越发惨白。 她不明白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弟子们都用那样恶毒了眼神看她。 就连平日里对她关怀有加诸位师兄们此时也站离她远远了,生怕和她扯上关系一般。 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白月怜几近哽咽的求池砚舟告诉自己。 然而池砚舟这人向来怜香惜玉优柔寡断。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憋着没将真相说出来。 苏烟看不下去,明白白月怜早晚都得知道真相做出选择。 索性托着鲜血淋漓的身体走到她跟前,一五一十的道: “你是青衫仙尊和息山圣女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青衫仙尊为了不让你的身份暴露,这些年一直将你收在门下当徒弟对待。 他野心勃勃早就想称霸修仙界,之前与妖王勾结的计划被我打乱,就想着用你的鲜血来修炼魔功突破瓶颈。 昨日医修不是说你失血过去才晕倒的吗,那是因为他已经连续两日给你下咒,趁你熟睡之际将你召进崆峒洞中取你的鲜血淬炼。” 听说苏烟的话,白月怜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她咬牙握拳,抽泣一番后抬眸盯住池砚舟,哽咽着问他,“师兄,她说的,是真的吗?” 池砚舟点头,无奈且心疼的道: “月怜,你知道的,在这种大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拉长耳朵听话的苏烟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大事没骗,小事常骗?! 第140章 不好吃你打我 白月怜一时间无法接受真相。 见周围的弟子聚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哭着朝外跑去。 池砚舟担心她遇到危险,连忙追了上去。 经此一事,众长老皆很愧疚当初没有听信苏烟的话。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拉下老脸来向她询问细节。 毕竟青衫仙尊目前的实力他们方才已经领教过了,以众敌寡非但没讨到好处,反而还在打斗中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担心青衫仙尊谋划多年,早已暗中准备好了退路。 怕三日后他真的带领恶灵来屠杀仙门,因此一个个愁容满面。 苏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告诉他们,青衫仙尊现在虽已成功入魔,但短时间内他无法完全掌控体内的魔力。 只要不让白月怜落入他手中,让他再得鲜血滋养,他必定会遭受反噬元气大伤。 趁现在他还没开始谋划出手,得赶紧联合众仙门封锁长灵大陆,将他找出来。 归一长老曾经领教过息山巫女一族血脉的厉害,当即派出几位能力出众的弟子去暗中保护白月怜。 顺便将众仙门召集起来商讨策略。 苏烟浑身是伤,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在虞寒衣的搀扶下回到了云烟阁,请来岁傲医仙为她治伤。 因伤口遍布全身,岁傲医仙不便为她医治,简单的为她缝合一些显眼的伤口后,熬了一桶药水让苏烟泡在其中。 那些恶灵的爪子上全部淬满剧毒,为将毒液逼出,苏烟不得不任由伤口处的血液哗啦流出。 才一踏入药桶之中,血液便将药水染得猩红。 浓浓的腥味惹得她直皱眉头。 冰灵兽初次来到人界,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 一直在苏烟房间走来都去,看到什么摆饰都要好奇的拿起来瞧上一番。 因天性贪吃,看什么都像食物,且都往嘴里塞。 一尝不出味道,便将其随手一扔。 才是一会的功夫,苏烟房间内所有能顺手拿到的摆饰全都被她砸了一遍。 地上铺满一堆凌乱的碎片。 为让她消停,苏烟刚一恢复些许精神,便将平时舍不得多吃的糕点全都拿来招待她。 她吃得腮帮子鼓鼓,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咪成了一条缝,不停的囫囵着说好吃。 苏烟趁机打听,这才得知她一直将苏烟当初随口说出的那句话放在心上。 为了说服母亲让她离开极寒之地,她自苏烟离开后就一直不眠不休的修炼。 因天赋异禀,她的修为很快便赶超了母亲。 在一次次逃跑无果被母亲抓回来险些打断腿后,她改变战略,收硬施软,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说服母亲放她离开。 一来到长灵大陆,她便火急火燎的嗅着苏烟的气味找到了崆峒洞。 没想到刚好来得及时,救了苏烟一命。 苏烟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再三询问她是否真的决定留在自己身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给她取了个如她的嗓音一般好听的名字——百灵。 冰灵兽一族从来都没有起名的习惯。 族中的同类平时不论唤谁一直都是直接伸爪去戳。 白灵如今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高兴得在屋中蹦蹦跳跳,看起来十分活泼。 苏烟在药桶中一连泡了几个时辰,身上的伤在灵药的医治下逐渐消退。 本想找岁嗷医仙帮忙想想办法助她赶紧恢复灵力的,但白灵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一直在用委屈的眼神看她。 乾坤剑宗如今乱成一团。 怕受到波及,后厨做饭的厨子全都跑得一干二净。 苏烟暂时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要做,于是便准备带着百灵下山去找吃的。 两人走到半路,恰好遇见在外巡逻归来的沐清风和虞寒衣。 听苏烟说要带百灵下山去吃饭,虞寒衣当即来了兴致,连忙说自己最近刚在山下小镇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厨楼。 噼里啪啦的念了一大堆苏烟连听都没听过的菜名。 他随意一描述,白灵便馋得直咽口水。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虞寒衣,“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吗?” 一副天真无邪很好欺负的模样。 因她及时在崆峒洞中救过苏烟一命,所以虞寒衣对她破有好感。 决心一定要用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来替苏烟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于是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道: “当然好吃,不好吃你打我。” 白灵双目放光,连忙迫不及待的让他带路。 她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般,一路上蹦蹦跳跳,看起来活力满满。 不过毕竟才化人形不久,还没有习惯用人类的方式走路。 因此才走了一截,就嫣嫣的抱怨脚痛,想要化回原型在小路上狂奔。 这里结界山下,随时随地皆可能有人突然窜出来,苏烟怕她吓到路人,便让虞寒衣来背她。 虞寒衣原本是不肯的。 毕竟自确定自己的心意起,他早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自己所有亲密的第一次都奉献给苏烟。 但架不住苏烟的软磨硬泡,只好无奈的让百灵上了他的背。 不用自己走路的百灵一下子又变得活泼起来,在虞寒衣的背上使劲闹腾。 看到路边垂在枝头的野果,非要虞寒衣去给她摘一个。 即便虞寒衣苦口婆心的说那野果很酸不好吃,她也听。 非得尝到苦头才肯罢休。 一路上闹得虞寒衣苦叫连连。 苏烟和沐清风慢悠悠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清风徐徐,斜阳西沉,小道两旁野花开得遍地。 两人并肩而行,讨论着当下的局势,时不时的聊两级题外话。 气氛很是暧昧和谐。 很快便来到虞寒衣说的那家厨楼。 初来乍到的白灵不懂人间规矩,看到别的客人坐在桌旁大快朵颐的享受美食,当即双目放光的伸手就去拿人家桌上的食物吃。 看得那些客人一脸懵逼。 虞寒衣直呼要命,冲过去拧小鸡一般一把将她拧到身边,不停的代她向那群客人赔礼道歉,客人们才不计较。 为防止她管不住手爱惹事生非,索性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一上桌,便让店小二将店里的所有菜肴全都上一遍。 让白灵尽管敞开肚子吃个够。 第141章 这姑娘的胃跟个无底洞似的 这是间高端厨楼,环境极好,消费极高。 那店小二也是有眼见的人。 见虞寒衣身上随便佩戴的一枚玉佩都比他打工十年的工资要高,当即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们。 食物的香味混杂在空气之中,闻得人味蕾跳动。 等菜的过程中,白灵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般,可怜巴巴的盯着别桌的菜,口水直流。 菜一上桌,她连忙迫不及地的伸手去抓,完全不懂得用人类的碗筷。 苏烟耐心的教她好几次,她都不听,无奈之下只好随她心性。 虞寒衣这一路上被她折磨得够呛,决心既然她往后要留在苏烟身边,他就一定要帮苏烟将她教出个人样。 知软言细语在百灵那里行不通,索性直接用她来硬的。 不认真的坐下来端碗拿菜,就不让她吃饭。 百灵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挥着拳头要和虞寒衣干架。 虞寒衣也不惯着她,两个暴栗敲在她头上,将她敲得眼泪汪汪,放心狠话道: “你若听话好好学习用碗筷吃饭,以后有的是好吃的。 但你若执意要用这种野蛮方式进食,我立马就派人把你送回极寒之地。” 白灵打不过虞寒衣,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怜巴巴的向苏烟求救。 但苏烟也清楚必须得磨一磨她的野性,于是一狠心,任由虞寒衣“教她做人”。 百灵在虞寒衣的管教下哭哭唧唧的拿起筷子夹菜。 一次次的失败,但虞寒衣一次次的耐心教她。 好不容易终于学会夹起菜肴送进嘴里,她笑得一脸明媚。 见她总算有个姑娘家的模样了,虞寒衣这才没有再过分的约束她。 叫来几坛好酒,与沐清风和苏烟一起把酒言欢。 白灵一心干饭,食量大得惊人。 才一晃眼的功夫,便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虞寒衣叫来店小二,让他尽管上菜,一直上到白灵吃不动为止。 看着美味菜肴一盘盘的端了上来,白灵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般,疯狂的往嘴里送食物。 不多时,桌上的空盘已堆得高高一叠,引来无数客人围观。 纷纷一脸震惊的打量着百灵,窃窃私语的议论道: “那姑娘看起来娇小玲珑的,怎么吃起饭来这么狂野。” “该不会是被饿了十天半个月才有机会饱餐这一顿吧。” “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啊。” “这姑娘的胃跟个无底洞一般,真是活久见啊。” “……” 苏烟几人对周围人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生怕百灵吃太多会把肚子撑坏,虞寒衣于是让店小二停止上菜。 并哄骗百灵说这件酒楼都快被她吃垮了,已经没有菜肴可以上了。 百灵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意犹未尽的道: “可我才三分饱呢。” “……” 说完,看着桌上的酒坛,将其当作琼浆玉露,拿起就往嘴里灌。 苏烟几人拦都拦不住。 初次喝酒,喝的还是最烈的酒。 白灵咕嘟几口下肚,就满脸通红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为防止她酒醉现出原型,沐清风连忙甩了张符箓渡在她身上。 苏烟无奈的看向虞寒衣,道: “看来只好麻烦你再把她背回去了。” 虞寒衣从来不会拒绝苏烟的任何请求,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知百灵一醒来又会到处找吃的,苏烟索性跑了几家店铺,屯了不少食物进灵府中。 见天色渐暗,便与虞寒衣和沐清风以散步的形式走回乾坤剑宗。 走到山脚下,远远便看见一群乾坤剑宗的弟子背着行囊闹着要离开师门。 池砚舟一脸焦急的御剑前来拦住他们。 一行人在那里七嘴八舌愤愤不已,控诉的尽是青衫仙尊的伪善罪行。 因青衫仙尊一人,为列五大仙门之一的乾坤剑宗支离破碎。 池砚舟作为乾坤剑宗的大师兄,自然不忍让这些自小便在拜入宗门苦心修行的弟子半途而废。 因此一直在倾听他们的委屈,绞尽脑汁想弥补的办法。 这毕竟是他们宗门的事,苏烟三人身为外派人员,也不好插手什么。为不打扰他们,特地绕了小路赶回剑宗。 刚一上山,虞寒衣和沐清风便收到各自宗门的传讯,御剑离开了乾坤剑宗。苏烟如今灵力还未恢复,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将百灵扶进房间躺下后,她立即拿着从上下带来的好酒去找岁嗷医仙。 岁嗷医仙对青衫仙尊的做法失望透顶,如今也同那些弟子一样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见苏烟进来,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我一开始便是因着青衫仙尊的缘故才来的乾坤剑宗。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正直善良,为民忧心的好仙士,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来乾坤剑宗跟了他这么年。如今他已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乾坤 剑宗的名声也因他而变得恶臭。 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还是回我的药王谷隐居的好。” 岁嗷医仙脸上满是失落之情,看得出来对这个宗门很是不舍。 苏烟也不好规劝他什么,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道: “岁嗷师长,你走之前,可不可以想想办法让我的灵力提前恢复?” 没有灵力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就跟个废人一般,每天都度日如年。 只想赶紧恢复灵力,帮忙将不知隐在何处的青衫仙尊找出来。 岁嗷医仙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酒,思虑再三,最终有些不舍的从药箱中拿出一枚丹药,道: “你的灵力原本再等个天就会恢复,不过既然你那么着急,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帮你提前恢复。 这是九转集灵丹,是上一任飞升的医仙留下来的,如今世间仅此一枚,你拿去吃了吧,灵药下肚,你的灵力立马恢复。” 这颗九转集灵丹岁嗷医仙宝贝得更,原本屯着一直不拿出来,就是想将其留着,待到青衫仙尊寿辰那天当作生辰礼物献给他。 没想到自己待他真诚,他却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一时间岁嗷医仙的信仰崩塌,只好做个顺水人情将丹药拿给苏烟了。 苏烟接过岁嗷医仙的丹药,一口吞进肚中,灵力果真瞬间便恢复如常。 岁嗷医仙又给她开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方,这才拧着酒坛离开宗门。 第142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苏烟回房间的途中,恍然想起了白月怜。 知她心在知道真相,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怕她想不通出什么意外,便拿出一些在山下买的糕点,拧着去她房间看她。 来到她的房间,连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苏烟情急之下推门闯入,只见房间内空荡荡的。 此时被归山仙尊调来保护白月怜安危的几个弟子从一旁走了过来,对苏烟道: “苏姑娘,白姑娘现在不在房间。” 苏烟心头一紧,连忙问: “她去哪里了?归一仙尊不是派你们来护她安危吗,你们怎么没同她在一起?” 那几名弟子有些自责的道: “方才白姑娘在房间呆得好好的,池砚真人突然过来说要带她出去散散心,还不让我们跟着。 我们不敢违背师尊的指令,只好躲在远处盯着她们,可盯着盯着,就跟丢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在苏烟心头漫起,她眸色一沉,问: “池砚舟什么时候来带走白月怜的?” “就在刚刚,距现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苏烟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头道: “不对,带走白月怜的那人应该不是池砚舟! 一柱香之前我刚从山下回来,恰好看见他在劝说那群要离开乾坤剑宗的弟子。” 几个弟子闻言心头一悬,细细回想一些方才发生的细节。 焦急的道: “方才池小真人出现的时候,我们原本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明明他离开房间之前,再三叮嘱我们要照看好白姑娘,不要让她离开房间。 可再回来时非要拉着白姑娘去散心……” 那弟子有些话痨,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苏烟听不下去,一针见血的问: “你们可知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这个我记得清楚,是往正北方的无忧山方向走的。” 无忧山原本是一座灵力充沛的山脉,孕育着许多天灵地宝。 但某日突然发生了一场火灾,整座山脉全被烧秃。 大批恶灵趁机涌了进来将山脉占据。 如今山脉已沦为恶灵的居住地,凶险无比。 若带走白月怜的那人真的是池砚舟,他断然不会将白月怜往暗中凶险的地方带。 时间紧迫,苏烟立即对那几名弟子道: “带走白月怜的那人极有可能是用了易容符的青衫仙尊。 你们赶紧把消息散布出去,让各大长老分别带领弟子出去寻找,重点搜查无忧山脉。 我现在立即原路折回,确定一下那人是不是池砚舟。” 几名弟子也意识到因一时疏忽闯了大祸,连忙麻利的御剑离开。 苏烟掐了张瞬移符,瞬间移动到方才看见池砚舟的地方。 那群闹着要离开宗门的弟子还在原地喋喋不休。 而池砚舟更是站在他们中间,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 苏烟心头咯噔一下,连忙挤了进去,将池砚舟一把拽了出来,小声的在他耳畔道: “方才有人冒充你带走了白月怜,我已让弟子通知长老们带人到处去找了。 弟子说他们是往无忧山脉的方向去,那里恶灵遍地,我担心青衫仙尊恰好藏身在那里,我们赶紧去看看。” 池砚舟闻言甚是心急,扯着嗓子朝一旁偷偷瞥向他们的众弟子吼了句“要走要留随你们的便,我也懒得劝了”后,便立即跟着苏烟一起御剑前往无忧山脉。 山脉周围被仙门弟子团团围住,池砚舟悬在空中,放出灵识往里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白月怜和青衫仙尊的踪迹。 前往山脉中探查的弟子也及时来报,说捉来无忧山脉的几头恶灵严刑逼供,皆说青衫仙尊没有来过此地。 池砚舟一下子如失了主心骨般,脸色难看至极。 苏烟保持理智,细细思量了一番,道: “青衫仙尊门下虽有很多弟子,但他最信任最看重的便是你。 你好好想想,倘若他带着白月怜,最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躲避搜查?” 池砚舟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闭着眼快速的在脑海中将这些年来探知到的关于青衫仙尊的一切都想了一遍。 如醍醐灌顶般,突然睁眼对苏烟道: “师尊还在宗门的时候,曾与一个宗门的掌门人关系密切。 他于那掌门人有救命之恩,所以那人对他唯命是从。 曾经师尊又一次走火入魔失手杀了人,也是那掌门人出面替他掩护的。 那个宗门地势隐蔽,且在长灵大陆名声不大,鲜有人知。 若带着师妹的话,我猜师尊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去那里躲避搜查。 毕竟那个宗门也是在无忧山脉这个方向。” 见池砚舟一脸认真的思索,苏烟道: “那我们赶紧去。” 两人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御剑朝那个宗门的方向飞去。 宗门隐在一片密林之中,四周皆布满结界。 池砚舟曾同青衫仙尊一起过这里一次,很是熟练的施法将结界打来。 结界一退,宗门的轮廓便立即如海市蜃楼般逐渐显现在眼前。 清风一吹,带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熏得苏烟和池砚舟触不及防的连呕几下。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两人悬着一颗心踏入宗门。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堆积成山的尸体! 那些尸体周身遍布恶灵的利爪抓痕,被毒液淬得肤色黝黑。 眉心漫着缕缕消散不掉的黑烟,一个个面色惊悚,死状极惨。 苏烟和池砚舟在宗门找了一圈,仅发现一个存活下来的小弟子。 不过那小弟子因受到惊吓,变得疯疯癫癫。 一被池砚舟从地缝中揪出来,便张着嘴大喊大叫,浑身颤个不停。 苏烟和池砚舟耐着性子问了半天,他永远都只答一句“不要杀我……” 见问不出什么,两人只好离去。 然而刚踏离这个宗门,便有弟子匆匆御剑而来。 一脸惊悚的告诉他们,短短几个时辰间,有很多小宗门全被恶灵团灭。 其余门派生怕遭受灭顶之灾,纷纷跑去归山剑宗寻求庇佑。 长灵大陆的上的各个地方也相继出现恶灵。 那些恶灵嗜血成性,扰得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百姓正逃难般的组织队伍大批大批的往归山剑宗赶。 第143章 尤悔当初 苏烟和池砚舟在弟子们的指引下来到被团灭的宗门。 发现那些修士全是被青衫仙尊召出的恶灵所杀。 恶灵的厉爪在他们的身体上留下大片鲜血淋漓的抓痕,血肉被毒液淬得黝黑,眉间溢出的那缕黑烟恶臭难闻。 连续走了几个宗门,皆没有发现任何活口。 就当苏烟与池砚舟准备分头带领弟子们前去没未被灭门的宗门守株待兔,静候青衫仙尊出现时,耳畔突然袭进阵阵诡异的笛声。、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些原本已经丧命的修士们突然如受到某种召唤,行尸走肉般突地“活”起来。 他们眼神空洞,四肢僵硬,一见活人便长着刚长出来到獠牙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有几个站尸体堆最近的弟子,因没有及时躲避,才是被抓伤手臂,立马就变得不对劲,疯狂的攻击人。 这不禁让苏烟想起来曾在火山溶洞中见到过的那群由妖王淬炼出的傀儡阴兵。 顿时花容失色,连忙渡出一道道符箓将这群修士傀儡困在符纹牢笼中,转头对池砚舟和身后的一众弟子道: “他们的弱点在丹田处,直攻他们的丹田位置就好。” 那群弟子活了这么年,见过无数奇形怪状的妖兽与恶灵,皆没有被吓到过。 可如今面对这样一群不论如何攻击,看起来都毫发无损且越战越勇的修士傀儡,一个个皆被吓得不知所措。 他们竭尽所能的渡出灵剑和符箓掐诀攻击,可那群修士傀儡倒下了又站来来。 总是出其不意的突然从脚下窜出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个个面露恐色。 听苏烟这般说,连忙挥出剑气刺向他们的丹田。 丹田一破,那些傀儡修士立即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躯体化作一摊黑灰。 苏烟猜想青衫仙尊可能是想利用这批修士傀儡来攻占仙门,连忙对池砚舟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青衫仙尊现在正在某个宗门内大肆屠杀仙门修士。 这些死去的修士受到召唤已经开始苏醒,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倘若让他们全部下山,那山下的百姓一定逃无可逃。 我现在就将这间事传讯告知众长老,这里的傀儡修士先交给弟子们解决,你和我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青衫仙尊。” 苏烟说话间,手中的风铃剑付出道道剑气,十分精准的砍倒一大批围上来的修士。 惊得池砚舟不禁暗暗赞叹。 他冲苏烟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一旁给这群弟子安排任务。 苏烟掐了几道传讯符将此消息意义放出后,立即御剑悬在半空中,争分夺秒的问池砚舟: “你身上有没有与白月怜密切相关的东西?” 池砚舟不知苏烟为何会突然这么问,思量了一秒,恍然想到什么,连忙将佩剑上的平安福拽了下来,递到苏烟面前,道: “这平安符是月连亲自画的,里面有她的发丝。” “这个应该可以。” 苏烟从池砚舟手中接过平安符,掐了道先决渡在平安符上。 平安符立即如获得生命般围着苏烟转了几圈。 苏烟划破手指,用鲜血悬空画了一道看起来极其复杂的符箓,指尖一推,符箓圈住平安符,猛地化作一道亮光朝左后方飞了过去。 苏烟匆匆的对池砚舟道了一句“跟上”,便御剑循着亮光飞行的方向飞去。 她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跟得池砚舟有些吃力。 他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苏烟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竟进展得如此迅猛。 不止剑道令人折服,就连符道也掌握得出神入化。 一时间,他心中满是悔意。 想借此机会飞上去与苏烟并肩,好趁机与她多聊几句。 没想到苏烟尔都不尔他,加快速度直接将他甩开一大截距离。 这让池砚舟心中很是郁闷。 寻着那道符箓,苏烟很快便来到一个名为御灵阁的修仙宗门。 与长灵大陆上的许多宗门不一样,这个宗门的弟子修行的是御兽一道。 因此门中到处都是现态各异的灵兽。 苏烟刚御剑悬在宗门上空,便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随之各种灵兽的惨叫声跌撞而来。 意识到不妙,苏烟连忙挥出剑气将宗门外的结界破掉。 踏入门中的瞬间,只见无数恶灵正与门中的恶灵激烈的战斗。 为数不多的长老和弟子全都战死。 池砚舟很快便追着苏烟的脚步赶了过来。 见到眼前的情景,他连忙闭眼掐了道诀,一脸肯定的道: “师尊和月怜应该就这里,我感受到了她们的气息。” 说完,连忙提剑朝里冲了进去。 然而没走几步,便听见白月怜的惨叫声朝屋内传了出来。 “月怜!” 池砚舟喊着白月怜的名字,一脚将房门踹塌。 只见屋内青衫仙尊如变了个人般,猩红着眼一把掐住白月怜的脖颈,将她死死的按在案台上动弹不得。 嘴巴咬在白月怜的手臂上,如吸血虫一般,大口大口的喝着她体内的鲜血。 白月怜煞白着脸,叫喊声一点点的软了下去。 “李青衫,你给我放开月怜!” 池砚舟气急之下直接喊出来青衫仙尊的名字,提起灵剑笔直朝他刺了过去。 突然被人打扰,青衫仙尊甚是恼怒的缓缓抬头,仅是随意掐了道诀,身前渡出的结界便将池砚舟的剑气挡了回去。 他似才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险些被自己榨干的白月怜,瞳孔一紧,连忙松开扼住她脖颈的手。 满脸愧疚的道: “月怜,我……” 话没说完,便被伤心欲绝的白月怜一簪子刺在胸膛之上。 不过他似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上一秒还满眼悔意的看向白月怜,准备解释点什么,下一秒看向白月怜的双眸便瞬间渡满阵阵杀气。 看的白月怜不禁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冲池砚舟哽咽着道: “师兄,救我。” 因这一句话,青衫仙尊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池砚舟身上。 看见池砚舟一脸怒气的拔剑指着自己,青衫仙尊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心平气和的道: “乖徒,你这是干嘛?” 第144章 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便是欠别人人情 “不要叫我乖徒!” 池砚舟甚是厌恶的冲青衫仙尊喊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尊。” 青衫仙尊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血迹,眸色一沉,道: “不认我这个师尊?” 池砚舟咬牙握拳,满脸愤色的道: “你离经叛道,肆意杀生,害得原本欣欣向荣的宗门因你一夜之间臭名昭著,如今你竟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唯一的骨血都要算计,这般恶毒自私的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师尊,更有什么资格苟活在这个世上!” 池砚舟说到激动处,口中的唾沫喷了青衫仙尊一脸。 青衫仙尊十分淡定的伸手抹了把脸,没有半分歉意的道: “原来你是这般看我?” 池砚舟厌恶的盯住他,咬牙继续道: “不止是我,现在乾坤剑宗的所有弟子都对你恨之入骨。 你若还有点良知,就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向众仙门领罪,若你执意要一意孤行,那我今日就为那些惨死在你手上的修士讨个公道!” 看着昔日自己一手培养的弟子竟豪不顾及昔日师徒之情,将灵剑对准自己,一副要将自己就地斩杀的模样。 青衫仙尊冷笑一声,突然二话不说朝池砚舟发起了攻击。 池砚池不敢大意,意味深长的看了身后的苏烟一眼,连忙拿出看家本领边接招边将他往屋外引。 苏烟领会池砚舟的意思,赶忙掐了道诀去搬救兵。 随之小跑到白月怜的身旁,将她扶起。 白月怜失血过多,浑身凉得厉害,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靠在苏烟身上,才勉强站直身子。 苏烟往她嘴中塞了几枚补气血的丹药,怕青衫仙尊折回来抓白月怜,连忙往她身上渡了几枚符箓,长话短说的道: “青衫仙尊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彻底丧失了理智,你身上的血对他大有用处,他一定不会轻易放你离去。 趁现在我和池砚舟拖住他,你赶紧往归山剑宗飞,那里目前是最安全的,我已放出消息让那里的弟子接应你。 你去了之后,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不要随意出来。” 白月怜也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知青衫仙尊对她体内的鲜血越来越饥渴,很害怕再被他扼住脖颈榨干鲜血,红着眼圈连连点头。 苏烟将她送走,赶忙提起灵剑去助池砚舟一臂之力。 青衫仙尊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强,才用了三层功力就将苏烟和池砚舟击得节节败退。 他有意对她们痛下杀手,因此渡出的攻击一道比一道猛烈。 苏烟和池砚舟同时被击倒在地,身受重伤,口中吐血不止。 那些恶灵嗅到血腥味,疯狂得扭曲着身子朝她们涌来。 也就在两人被恶灵纠缠的瞬间,青衫仙尊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朝苏烟所在的方向甩了过来。 长剑渡着道道强悍的灵力,笔直的对准苏烟的心口。 苏烟身受重伤,又被恶灵缠住,根本没有机会避开长剑。 眼见长剑即将从她的心口一穿而活,池砚舟一咬牙,径直冲过去一把将苏烟推开。 长剑精准的从他的心口一穿而过,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空荡血洞。 池砚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身子哐当一身从后倒地,一双眼瞥向苏烟,似有话要说,可每每一张口,嘴中的鲜血都狂流不止。 苏烟实在没想到已经变了心的池砚舟竟会豁出性命为自己挡剑。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担心池砚舟命丧当场,她连忙将灵府中屯的灵丹仙草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他的嘴中,皱着秀眉道: “池砚舟,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便是欠别人人情,你若是敢在我面前死去,我定亲自下地狱把你的魂魄抓来,让你转世成为傻子!” 池砚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塞进嘴中的丹药硬是没吞下肚中。 看着苏烟终于再次为他担忧,他感觉这一剑挡得很值。 好几次想开口为从前的事向苏烟说句对不起,可奈何喉咙全被鲜血堵住,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想起曾经与她的过往,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 苏烟不想让池砚舟为自己死去,撑起一道符墙,不顾周围恶灵的猛烈攻击,聚精会神的为池砚舟渡送保命灵力。 青衫仙尊趁机提起长剑朝苏烟刺来。 长剑即将刺中苏烟的瞬间,沐清风的斩尘剑如一道闪电般从远方飞来,将他的长剑猛地击退。 “烟烟,你没事吧?” 苏烟一抬头,便看见虞寒衣与归一仙尊一众长老御剑赶来。 见青衫仙尊已经一脚踏入魔道丧失理智,当即列出阵法与他缠打在一起。 见虞寒衣一脸担忧的将自己拉起来从上到下仔细检查,苏烟无奈的道: “我没事,是池砚舟为我挡了一剑。 剑势凶猛,恰好从他心口一穿而活,我担心他会因此丧命。 我往他体内渡送了太多灵力,现在有点虚脱,你快帮忙把灵力续上,千万不能让他为救我而死!” 她担不起这个人情。 见苏烟光洁的额头上冒满密汗,脸色因灵力消耗过度而苍白如纸。 虞寒衣瞥一眼已经深陷昏迷的池砚舟,点头说了句“好”,赶忙往他体内渡送灵力。 确定池砚舟暂时死不了后,他招来两个弟子,让他们赶忙将池砚舟带回宗门找医仙及时医治。 不料池砚舟突然醒了过来,强撑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肯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 苏烟无奈,只好让弟子去将宗门的医仙请来。 也好方便为在恶战中受伤的弟子就近疗伤。 虞寒衣见苏烟已经恢复些许精神,不愿让她冒险,便以照看伤员为由将她留在原地。 自己则御剑飞上去同众长老一起对付青衫仙尊。 苏烟一直在底下暗暗观察局势,试图找出青衫仙尊的弱点。 长老们一个接一个的被他打伤坠地,他却越战越勇,出的招越来越毒。 眼看众人逐渐招架不住,苏烟管不了那么多,也提起灵剑冲了过去。 青衫仙尊见他们见他们以多敌少,且个个皆是一副不要小命的架势,顿时心一横,将手中的长剑收起,往恶灵聚集的地方渡了一道黑气,沉着嗓音呵道: “既然你们上赶着要寻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第145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青衫仙尊说话的瞬间,四周的恶灵全都聚在一起,悬浮在上空形成一团漆黑的圆形球体。 如声灵破壳一般,圆滚滚的球体上突然冒出无数双如毒蛇般阴冷的眼。 那些眼似一个个瞄准镜一般,渡出一道道光束猛地照射在众人的心口上。 只见青衫仙尊飞身悬在半空,双手结印,咬着牙道了句“九天玄冥,恶眼为引,顺我心意,屠尽生灵!” 那些照射在众人身上的光束立即化作一柄柄长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过来。 一瞬间,无数弟子被一击毙命,毫无还手的余地。 无法避开那些灵活晃动的光束,归一仙尊立即组织众长老掐诀结印抵挡。 苏烟冲惊慌得四处逃窜的众弟子大声喊道: “大家快结出保护结界罩住自己,往这里躲!” 弟子们立马照她的话去做。 然而长矛的杀伤力太大,有灵力薄弱的弟子结出的结界根本不堪一击。 没跑几步,便全都被刺死在半路。 无奈之下,苏烟连忙撑起结界跑过去支援那些不堪重击的弟子。 然而青衫仙尊见她落单,渡出无数光束从四面八方指向她。 大有要将她捅成筛子的架势。 苏烟体内有海神之力,结出的结界虽然无坚不摧,可随着青衫仙尊的攻势越发迅猛,她逐渐有些支撑不住。 左肩因躲避不及时而被长矛刺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沐清风见状,连忙不顾性命之危,冲过来一把将她懒腰抱起,闪到结界之中。 三分之二的弟子全部丧命在光束之下,苟活下来的瑟瑟发抖躲在归一仙尊几人撑起的结界一下。 青衫仙尊胜券在握,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满脸戏蔑的道: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耗尽灵力撑起结界抵挡,无非就是把死亡时间稍微推迟了一点点而已。 在我恶灵之眼的迅猛攻击下,你们今天全都得丧命。 等杀了你们,整个长灵大陆将唯我独尊,我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修仙帝国,而你们,也会逐渐被世人遗忘!” 青衫仙尊边说边笑,笑声惹得无数恶灵跟着呵斥。 一时间,周围被阵阵诡异惊悚的尖笑声充斥着。 听得人毛骨悚然。 撑起结界的长老们渐渐有人体力不支。 一个不注意便被长矛刺穿身体,笔直的栽倒下去。 结界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众人纷纷被剧烈的冲击感压得五官淌血不止。 知再这样耗下去不是个办法,苏烟脑筋一转,连忙对归一仙尊几人道: “青衫仙尊如今被恶灵之眼护在中央,我们要腾出精力来撑住结界,根本近不了也伤不了他。 我结出的结界能暂时抵御恶灵之眼的攻击,我现在就冲过去引他注意,趁他分神聚集恶灵之眼对付我的空隙,你们立即把握机会联手渡出灵力攻击他。 虽然希望渺茫,但必须得试一试。” 众人皆明白再这样苦撑下去迟早要玩完。 虽然担心苏烟的安危,可还是咬着牙表示同意。 苏烟立即一手撑起结界,一手御剑,悬飞到半空中与青衫仙尊平齐,眼神犀利的盯住他,大声呵斥道: “青衫仙尊,你还记得三百年前你在迷雾森林都做了什么吗?” 青衫仙尊听到迷雾森林四个字,心头突然咯噔一下,双眼如利剑一般猛地刺在苏烟身上,浓眉紧皱,嗓音沉闷的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当年与他一起前往迷雾森林的修士已经全部死尽,他九死一生从迷雾森林中逃出来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迷雾森林的事。 因害怕被魅舞报复,他无数次触碰禁咒窥探魅舞的下落。 探知到魅舞已在迷雾森林中陨落后,他悬着的心才松懈下来。 以为苏烟从迷雾森林中拿到魅鲛泪纯属巧合,因此从未怀疑过什么。 再加上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过极大的阴影,以至于他总是在刻意的多次回忆,所以便没有去追查苏烟拿到魅鲛泪的过程。 此时听她这么一提起,死去的记忆在是复苏,在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搅得他甚是心烦意乱。 苏烟瞥到他脸上的惊慌之感,十分鄙夷的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当年为了一己私利欺骗魅舞的感情不说,还狠心屠尽她族人。 她以肉身献祭,永远被困在迷雾森林不见天日,心中满是对你的怨恨。 你知道她为什么肯把魅鲛泪交给我吗?” “条件是——替她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啊!” 苏烟说话间,体内的魅鲛泪泛出淡淡的蓝光将她包围,许是感知到青衫仙尊的存在,附在魅鲛泪中的魅鲛的灵魂逐渐在苏烟身上显露出来。 以至于青衫仙尊眼神一晃,竟生生将苏烟看成了魅舞,顿时被吓得不轻。 当即咬着牙道: “魅舞全族惨死是她活该,谁让她不把魅鲛泪交给我的! 我为了拿到魅鲛泪,违背良心与她在一起,她享受我无微不至的爱,凭什么不把魅鲛泪当作回报送给我。 明明只要拿到魅鲛泪,我就可以救回心爱的清月。 是她害得清月到死都没能见我一面,她活该……!” 青衫仙尊突然被苏烟的一袭话拉入过去的痛苦回忆中,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 看向苏烟的眼神更是渡满层层杀意。 苏烟为了窥探到他的内心,连忙趁机掐了道梦魇渡,以走马观花的形式窥探青衫仙尊的过去。 看完梦魇符,苏烟才得到当年青衫仙尊还是个青涩修士的时候,与息山巫族圣女白清月一见钟情。 当时白清月女承母命在皇殿中当太子的巫师,因长得貌美被太子看上。 太子求娶不成就下药想将她玷污,青衫仙尊及时赶到重伤太子,带着白清月逃离皇宫,躲在山谷隐居起来。 心有不甘的太子下令四处追杀他们二人,无果后竟一怒之下杀竟将白清月和青衫仙尊的所有亲朋好友全部杀光。 两人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白清月刚刚生下白月怜,为了让青衫仙尊带着女儿好好活下去,下药将他迷晕困在山谷中后,毅然决然的独自来到宫中自投罗网。 用美人计迷惑太子且刺杀失败后,她被太子疯狂的折磨。 第146章 我不去的话所有人都得死 青衫仙尊赶到时,白清月衣不蔽体浑身是伤,被强行喂了剧毒之药,命不久矣。 青衫仙尊一怒之下将太子大卸八块,带着白清月四处求医。 得知魅鲛泪可以缓白清月性命,他便处心积虑的接近初来人界的魅舞。 察觉到她对自己生情后,一步步的引她上钩,但最终还是没能拿到魅鲛泪。 从迷雾森林赶回到白清月身边时,她已撑不下去化作一滩血水。 无法接受失去挚爱的青衫仙尊心理逐渐扭曲,这些年来戴着虚假面具一步步爬上仙尊的位置。 用另手段将昔日皇室重创得四分五裂,让他们需要在仙门的庇护下才能苟活。 随着地位越升越高,他的狼子野心也越发膨胀,一度想逆天改命,颠倒乾坤。 称霸修仙界目前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 探知到青衫仙尊的这些过往,苏烟深深的为魅舞感到不值。 以灵魂的形态隐在魅鲛泪中的魅舞在得知青衫仙尊从一开始都在欺骗自己后,内心悲痛欲绝。 却也只得借助苏烟的眼留下两行浑浊的泪。 苏烟感知到魅舞的难过,提剑指着青衫仙尊,咬着牙呵斥道: “你简直无药可救,自己没本事救活心爱之人,反倒把罪过怪在魅舞身上。 若不是你当初处心积虑接近她惹她动情,她现在不知道活得有多恣意快活。 你把她害得那么惨,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反而厚颜无耻怪她不把魅鲛泪交给你。 她从前在你这里受过的委屈,今日我非得替她双倍讨回来不可?” 话音未落,人便渡出灵力朝青衫仙尊攻了过去。 青衫仙尊一时被带进回忆之中,生生将苏烟看成了魅舞。 一瞬间,白清月化作一滩血水惨死在他眼前的记忆再次浮现。 他咬牙握拳,情绪颇为激动的操控着身后的阴灵之眼。 一瞬间,无数道光束同时对准苏烟。 迸发的力量瞬间将苏烟撑起的结界刺穿了一层又一层。 苏烟掐诀捻符,使出浑身解数抵挡着光束的攻击。 见青衫仙尊已经杀红了眼,不断的操控着光束刺向她,连忙冲下空撑着结界的归一仙尊众人喊道: “就是现在,快动手!” 归一仙尊一行人连忙抓住时机,同时结印筑阵,闪在上空将青衫仙尊团团围住。 随着阵法的启动,青衫仙尊猛地被一道泛着金黄符纹的牢笼罩住。 牢笼坚不可摧,不论他使多大的力,都无法撼动半分。 且因他反抗实在太激烈,牢笼的上下将当突然冒出四条锁链,牢牢的锁住他的四肢,令他无法动弹。 反应过来苏烟方才是刻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给归一仙尊几人制造机会,青衫仙尊无比恼怒。 他愤怒的双眼迅速的扫过众人,冷笑一声,不屑的道: “你们以为这样困住我你们就安全了? 呵,真是天真!” 话音未落,悬浮在空中的恶灵之眼突然迸出成百上千万道光束,如冰雹般凶猛的刺向众人。 攻击太过迅猛密集,苏烟有些支撑不住。 一个不小心,被一道光束贯穿肩膀。 风铃剑嗖地从手中滑落。 身子也因巨大的冲击力而笔直从空中坠落。 在落地的刹那被重伤隐在一旁的池砚舟冲出来接住。 苏烟抬眸看向上空,只见青衫仙尊正在不择手段的试图冲破那道符纹牢笼。 而归一仙尊一行人一边渡出灵力支撑牢笼,一边腾出精力当初光束的攻击。 每个人皆受了重伤,咬着牙苦苦支撑。 而悬在上空的恶灵之眼迸发的光束越发强烈密集,泛出的黑雾遮天蔽日,直接将白天变成黑夜。 清楚要想制服青衫仙尊,得先想办法毁掉恶灵之眼。 苏烟一咬牙,没有过多思索,便立即忍着伤痛拾起灵剑欲朝恶灵之眼飞去。 池砚舟看出她的想法,赶忙一把抓住她,道: “烟烟,你不要去,会没命的!” 他煞白着脸,伤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方才为了接住苏烟,心口上刚包扎好的伤又猛地裂开,鲜血泊泊的流出,将青绿色的衣衫生生染成鲜红。 苏烟甩开他的手,心意已决的道: “我去了尚又一线生机,不去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弟子们七七八八的全部死去,长老们更是一个个吐血不止,苦苦支撑。 照这个速度,既然青衫仙尊没能冲破牢笼,恶灵之眼的光束也会将长老们全部斩杀。 苏烟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能使用海神之力的力量筑出结界靠近恶灵之眼的人。 所以她非去不可。 池砚舟也清楚目前的局势,十分忧愁的道了句“小心”,便无奈的放她离去。 苏烟吞了几枚丹药止住肩上泊泊直流的血,掐诀结印,撑起一道烟青色的结界朝恶灵之眼的方向飞去。 密密麻麻的光束如雨点般落在她撑起的结界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哐当声。 海神之力虽然强大,但受持有者灵力高低的影响,梯度不同。 苏烟目前才升级成元婴不久,发挥出来的力量不足真正海神之力的十分之一。 最多只能保证在半柱香的时间内结界不被击碎。 因恶灵之眼悬空的位置是在太高,她足足飞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距离拉进。 然而刚站稳身子,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入恶灵之眼中。 苏烟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不断的有无数奇形怪状的东西从身盼一触而过。 待到视线逐渐明朗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混沌里到处飘满恶灵。 察觉到苏烟的闯入,一个个张牙舞爪、极其凶猛的朝她扑来。 苏烟一边挥剑斩杀,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当瞥到混沌上方有一只浑身透明,且与其余恶灵长得完全不同的恶灵时,毫不犹豫往那恶灵所在的方向冲去。 周围的恶灵如被找到弱点般,惊慌的朝那只恶灵围去。 试图将它转移。 直觉告诉苏烟,一旦杀了那只恶灵,巨大的恶灵之眼可能会立即崩溃瓦解。 苏烟于是掐诀捻符,借助身处上空的优势用雷火符借来阵阵雷电。 第147章 我偏要看风花雪月占据你的道心 轰隆隆的雷电如雨点般刷刷地落下,将周围的恶灵劈燃成一团黑灰。 苏烟操控着雷电很快便靠近那只纯白恶灵,提剑对准它的瞬间,那恶灵突然幻化成神闲镜的身影。 只见他缓缓朝苏烟靠近,伸出的手轻轻抚在苏烟脸上。 一双魅惑的狐媚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烟,甚是风情的软言细语道: “我是神闲镜啊,你舍得杀我吗?” 一瞬间,苏烟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现诸多她与神闲镜相识的点点滴滴。 一股奇怪的情感如绿芽般在她心底破土而出,只是瞬间便长成参天大树。 被这种情感操控,苏烟有种想一头钻进神闲镜怀中的冲动。 眼看那化成神闲镜的恶灵趁机靠近欲吻上她的唇,苏烟突然心神一定,猛地伸手扼住它的脖颈,话音凶狠的道: “你以为变成神闲镜的模样就能动摇我的道心? 我告诉你,我的道心不是谈情说爱,而是惩恶扬善,争做最强,早日飞升!” 说话的瞬间,操控着风铃剑从身后将那白色恶灵捅了个对穿。 那白色恶灵没想到苏烟竟能轻而易举识破它的意图不说,还能稳住心性不受他蛊惑。 要知道,它游荡在三界数百年,最擅长的便是窥人心迹。 方才她探知到苏烟的心中隐有一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初生情丝,便化作令情丝生起之人的身形,想要以此蛊惑她,将她困于恶灵之眼中,为自己所用。 没想到苏烟心神竟如此强大,在短暂的被它操控着情绪后,竟及时清醒过来。 且在清醒的瞬间,那缕情丝被她那坚定的道心猛地一斩而断。 这让那白色恶灵涌升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它游荡三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数次化作他们的心爱之人,稍做润色,便能将其拿捏。 苏烟这般一眼就识破它的计划,且能在它的蛊惑之下全身而退的,它还是第一次见到。 毕竟苏烟心中的情丝虽才刚冒出芽头,但在它的一番挑弄之下已长成参天大树。 那样浓郁的情意都无法支配苏烟,足矣看出她的道心确实不在情爱。 头一次遇到这般特别之人,白色恶灵在消亡的瞬间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苏烟的眉心,神神叨叨的道了一句: “我偏要看风花雪月占据你的道心。” 苏烟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见周围的恶灵因这白色恶灵的消失,接二连三的化作云烟消散,她连忙御剑冲出这片混沌。 在巨大的恶灵之眼即将崩溃瓦解的瞬间,挥出数道剑气猛地斩去。 只听“砰”的一声,恶灵之眼瞬间被斩杀殆尽。 被困在符纹牢笼中的青衫仙尊也因此猛地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直不起身。 长老们精疲力竭,见恶灵之眼消散,青衫仙尊也受了重伤,一个个收起灵气,瘫倒在地上喘息不已。 苏烟御剑飞了下来,掐了张符箓将符纹牢笼散开,风铃剑横在青衫仙尊的脖颈上,扬眉吐气的道: “青衫仙尊,我答应魅舞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明天的今天,将会是你的忌日!” 青衫仙尊被毁掉的恶灵之眼反噬得身受重伤,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力气。 见魅舞迫不及待的从苏烟体内的魅鲛泪中显现了出来,他闭着眼颇为痛苦的道: “杀了我吧,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自失去白清月后,他感觉自己每日都活得痛苦麻木。 每每已入睡,总是会陷入过去的梦境之中。 被对白清月的爱意和对魅舞的歉意深深的折磨着。 如今计划已然失败,就算能保住小命,下半生也将会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渡过。 与其日日饱受折磨,不如一死了之,也好向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生灵赎罪。 想起过往种种,他终于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 看向魅舞时,眼中终于满是歉意。 “对不起,骗你感情是我不对,屠你族人是我该死,你报仇吧,将我千刀万剐戳骨扬灰。” 青衫仙尊绝望的闭上双眼,静待死亡的到来。 苏烟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魅舞,她虽泪流满面,可脸上却毫无波澜。 明白她以灵魂的状态根本无法杀死青衫仙尊,于是苏烟道: “我的身体先借你用一用。” 魅舞感激的点了点头,附上苏烟的神,提起手中的灵剑捅了青衫仙尊一刀又一刀。 溅起的鲜血将苏烟染得一身鲜红,看得周围的长老们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暗暗感叹道:惹什么都不要惹女人,不好惹,真的不好惹! 待将青衫仙尊捅成筛子、浑身没一块好皮后,魅舞借助苏烟之手掐了道符将青衫仙尊挫骨扬灰。 大仇得报,她的灵魂也在仇恨中逐渐消散。 只留下一滴滚烫的蓝色泪珠,落入苏烟的手中。 苏烟缓过神来,瞥见自己周身溅满血点子,而身后的一众长老正以一种被吓到失语的眼神看向她。 探知到方才魅舞占据她身体时的凶残程度,苏烟有些无奈的转身,原本是想向众长老们解释解释。 谁知他们却在方才的惊吓中久久缓不过神来,苏烟往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颤着声音连连道:你不要过来啊! 苏烟只好顿住脚步,弱弱的道: “方才那血腥残暴的模样其实不是我本性,我人还是很温和善良的。” 她浑身染血,手里还握着直滴血珠的剑,与杀人魔说自己不杀人没什么两样。 长老们虽然都知道方才是魅舞上她的身向青衫仙尊讨债,可方才那血腥惊悚的场景始终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以至于对苏烟多了一层滤镜,一看到她靠近,就止不住的浑身拔凉。 远远的冲她道了句“我们知道,全都知道”后,便一个二个的找借口连忙离开她的视线。 沐清风和虞寒衣虽也被苏烟方才的举动吓得不轻,但缓过神来后,并没有像那些长老那般对她害怕到疏远。 他们察觉到苏烟周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立即将她带回宗门,找医修医治。 第148章 人非圣人,孰能无错 苏烟医治上身上的伤后,回到云烟阁,发现酒醉的白灵还在熟睡。 她睡姿狂野,人睡一边,被子睡一边,冷得蜷缩成一团。 苏烟为她盖好被子。 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衫便去后山温池中沐浴。 收拾好回到房间后,白灵恰好醒来。 不知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一看到苏烟身上的伤痕便咬牙切齿的道: “烟姐姐,是谁伤的你,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给你报仇!” 她一生气嘴里的獠牙就尖尖的冒出。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苏烟将方才与青衫仙尊战斗的事简单的给白灵说了一遍。 当得知青衫仙尊就是当初那个屠尽魅族全家的渣男时,白灵气得用她们冰灵兽一族的语言叽叽呱呱张牙舞爪的说了一大堆话。 说得太快,苏烟虽然听不太清,但能明显感觉到她骂得很难听。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后,苏烟柔声的道: “白灵,你想不想天天都有好吃的?” 白灵立即双眼放光的道: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 边说哈喇子边留了一嘴。 苏烟指着屋中被她扯得七零八落的家饰品摆具,道: “你把这些东西全部原原本本的归位,我就带你去一个美味遍地的地方。” 白灵立即迫不及待的开始收拾起屋子。 苏烟则坐在铜镜边梳理刚洗好的长发。 如今乾坤剑宗不复昔日光彩,长老弟子走了大半,池砚舟被留下的众人拥护成掌门,乾坤剑宗也因此改名为长留剑宗。 盛名不复,前来听学的弟子也因此各回各家。 苏父来信,再三催促苏烟赶紧收拾行囊回苏烟堡。 信中他有意透露要让苏烟拜入归一长老门下的想法。 经过这次事件,苏烟在长灵大陆的名号打得颇响。 长老们看到她的实力,皆争着抢着想让她来到自己的宗门。 可苏烟不想再拜入任何宗门,不愿受到诸多门规的约束,只想自己行走江湖,闯出一片天地……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回苏家堡,等将神闲镜从梦魇中拉出,再告知苏父自己的想法。 前来接她的车轿早早便停在了乾坤剑宗正大门。 知苏烟馋家乡美食馋得不轻,苏父特地让人买了许多美食放在轿中。 苏烟还未上轿,便嗅到食物散发而出的香气。 白灵经不住诱惑,一头扎进轿中,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苏烟撩开轿帘,扭头看向外头的风景。 蓝色白月,微风习习,路两旁开满形态各异的野花,令她感到心中甚是愉悦。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马车已经赶到苏家堡。 而百灵也成功将轿中的素有食物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笑眯眯的道: “烟姐姐,真好吃,我还想要。” 苏烟亲昵的掐了她的脸一把,道: “等到了苏家堡,有的是好吃的,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到处搞破坏。” 白灵乖巧的嗯了一声,随着苏烟一起下轿。 苏父苏母一早便带着众多家仆弟子等在门外。 看到苏烟回来,皆一脸高兴的迎上前去,对苏烟嘘寒问暖。 苏烟向他们介绍百灵,说自己把白灵当做妹妹对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白灵都要住在苏家堡。 苏父苏母得知白灵竟然是从极寒之地溜出来的冰灵兽时,皆对她表示十分欢迎。 为不让她苏家堡受委屈,特地给了她一个义女的身份。 设了满满一桌宴席为她们接风洗尘。 白灵全程聚心会神的干饭,似一个活宝般,常将苏父苏母逗得捧腹大笑。 苏烟吃饱后坐在一旁听苏父苏母唠嗑,苏烈听闻苏烟归来,忙好手中的事后,立即带着苏娇来为之前的事向苏烟赔罪。 一段时日不见,苏娇瘦了很多,即便抹上粉黛,脸色依旧苍白得难堪。 在苏烈的暗示下,她一进门,便唯唯诺诺的跪倒在苏烟面前,哑着嗓音道: “妹妹,之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 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屋中闭门思过,如今父亲已废掉我以合欢道修来的功法,我从零开始修行符咒道,洗心革面做人。 还望你能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任何有违伦理的事。” 苏娇满面悔过之意,看向苏烟时,眸中溢满盈盈欲坠的泪。 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 一旁的苏烈也站了上来,对苏烟道: “烟丫头,娇儿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段时间她整日以泪洗面大病了一场。 前几天还想不开险些自缢身亡。 人非圣人,孰能无错,你就原谅她一次吧,倘若她往后再不知悔改,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亲理门户。” 因之前联合祭阴司迫害苏烟、以及通过双修来增进修为的事情败露,苏娇在苏家堡的名声恶臭满盈。 年纪她毕竟是苏家血脉,苏父只是剥夺她候选继承人的权利,将她交给苏烈自行惩罚。 苏烈爱女心切,伤心过后废了她的一身修为,让她踏踏实实的重修符道。 不指望她将来能有所作为,只希望风波过后,她还能嫁得两人, 听闻苏烟归来,怕她因之前的事找苏娇麻烦,这才不得已带着苏娇来向她道歉。 苏烟从前已经惩罚过苏娇,现在对她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见她已诚心悔过,便上前将她扶起来,道: “之前的事也没酿成多大的悲剧,我也将计就计借你之手灭了恶魂宗,既然你真心悔过,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往后安心修道,只要你修为过硬,该属于你的,我一样都不会拿走。” 苏娇闻言,眼珠子哗啦啦的落,站直身子一把抱住苏烟,道: “多谢妹妹体谅,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任何过错了。” 苏烟点头,将她扶坐在一旁,一起用膳。 被她的表面蒙骗,一时没有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晦与狠毒。 而正在干饭的白灵察觉到那抹令人不寒而颤的涛涛怨恨,不禁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苏娇一眼。 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娇如做了亏心事般,连忙移开视线。 第149章 真是个狠心绝情的女子 苏烟在厅堂中与苏父苏母叙了一会儿旧后,早早便以身体劳累为由回到房间。 白灵活泼,又极爱热闹。 苏父苏母越看她越觉得欢喜,喊不动苏烟,索性带着她出去逛灯会。 等她们都结队离开苏府后,苏烟将神闲镜和琉璃邪火一同从灵府中拧了出来。 渡出尘不渡给的“惊梦”后,苏烟对琉璃邪火道: “我现在要去你主人的梦境中把他唤醒,你守在这里,前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 倘若她中途被人打断思绪,极有可能会忘记自己进入梦境的目的是什么,从而与神闲镜一起被困在梦境之中。 琉璃邪火自信满满的点头,道: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装死人。” 苏烟点头嗯了一声,照着惊梦盘下的咒语念了一下,立即化作一缕青烟飘入神闲镜的梦境之中。 因无法接受的是神音夫人离自己而去的事实,神闲镜的梦境中尽是与神音夫人有关的画面。 苏烟随意挑了个画面闯进去,看到的场景竟是神音夫人抱着一个小胖小子哼摇篮曲。而神闲镜正楼着“自己”花前月下的场景。 原本苏烟以为神音夫人抱着那大胖小子正是神闲镜,可随着神音夫人的一声“别亲热了,赶紧过来先哄娃睡觉。” 苏烟如被人当头一棒般楞在原地。 不可置信的暗道: 那胖小子难道是我和神闲镜的崽?可我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啊! 神闲镜敢背着我做这样的梦,等出了梦境,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听到呼唤的神闲镜和“苏烟”一同走了过来,从神音夫人手中接过崽子,熟练的哄了起来。 一家四口的画面其乐融融,却看得苏烟心头一阵唏嘘。 趁画面中的自己抱着崽子离开,苏烟连忙一个箭步冲到神闲镜面前,直接挑明来意,盯住神闲镜的眼,道: “神闲镜,你因无法接受神音夫人的死而把自己困在梦境之中,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梦境,不要再沉迷其中了,快接受现实跟我一起走出梦境。” 神闲镜有些诧异才是一眨眼的功夫,苏烟竟换了身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 见苏烟表情激动,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温柔的道: “阿烟,你在说什么胡话,娘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吗?” 一旁的神音夫人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起身走到苏烟面前道: “烟烟,你怎么了,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此时已经将崽子放回房间睡觉的“苏烟”也走了出来,看到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颇为震惊的喊了一句“你是谁!?” 神闲镜和神音夫人听见声音,同时回头看去。 意识到眼前的苏烟来意不明且不怀好意,他们连忙退道一旁,指着苏烟道: “竟敢变成阿烟的样子来哄骗我们,现在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话的瞬间,他指尖一弹,一道锋利的灵力便猛地朝苏烟平削而来。 苏烟记得尘不渡曾对她说过,深陷梦境的人相当于被困在一方世界,意识被梦境桎梏,将所有外来者都看着敌人。 要想让他们惊醒,干掉他能最在意之人,是最简单粗暴且有效的方式。 这样想罢,苏烟连忙掐了道诀挡住攻击,故意制造出朝正前方逃走的假象,等神闲镜一追上去,立即冲进屋中将正在熟睡的崽子抱了出来。 小崽子白白胖胖,很惹人喜爱。 被苏烟吵醒,不哭不闹,咧开没牙的小最冲她一直笑。 看得苏烟心都萌化了。只可惜她清楚这只是个梦境,没有过多留念。 看到苏烟抱有孩子,神音夫人和梦境中的“苏烟”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喊道: “你要干嘛,求你不要伤害孩子,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苏烟以孩子的姓名为威胁将她们召到身旁,掐出一道灵绳将她们捆得严严实实。 待神闲镜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苏烟已经将灵剑架在神音夫人的脖颈上,道: “就站在那里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立即杀掉她们!” 神闲镜气得咬牙切齿,眼中渡满恨意。 却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苏烟甩开一道黄符将自己定在原位。 本以为她的目标是自己,没想到将他圈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后,苏烟突然提起手中的灵剑。 快狠准且不带一分犹豫的在他眼前将三条人命斩杀。 神闲镜发疯似的嘶吼,体内迸发出的力量猛地将符箓震碎成灰。 他伤心欲绝的冲了过来抱住神音夫人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冲苏烟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闯入,为什么要杀她们,为什么连做美梦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虽然觉得太过残忍,可为了将神闲镜唤醒,苏烟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他身前,将神音夫人临死前交给自己的玉镯拿出来递到神闲镜手中,皱着眉有些心疼的道: “神闲镜,神音夫人已经死了,这是你不论接不接受都得接受的事实。 她临死前嘱托你杀掉巫行云为她报仇,你却终日沉溺于梦境之中,弃那些为了你在绝缝中苟且偷生的将士于不顾、 你知不知道现在巫行云满世界的找你,那些将领为了不让你暴露,一批一批的死去。 你再不醒来,对得起他们,对得起神音夫人吗!” 神闲镜眼中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不知是不是已经从梦境中苏醒接受了现实,他突然一把抱住苏烟,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流出的泪将苏烟的后背打湿了一片。 苏烟如哄小孩般耐心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不知究竟哭了多久,神闲镜突然安静下来,一口咬住苏烟的耳朵,在她耳畔低语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身处在梦境中,之所以不愿太早醒来,就是为了等你。 我编造了这么一场美梦,你却毫不留情地把它摧毁。 杀崽子的时候,你手中的剑没有半分犹豫。 可真是个狠心绝情的女子。” 第150章 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扛在肩膀上 神闲镜一开始是因伤心过度不愿接受现实,而被困在梦境之中,久久醒不来。 后来苏烟一遍遍的呼唤,他也在梦中猛地清醒过来。 不过梦境中的画面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他一直贪婪的流连在其中。 本打算再在梦境中呆上几天便彻底和过去告别,没想到苏烟竟这么快便闯了进来。 美梦被击碎的瞬间,早已接受现实的他其实是没有太多情绪波澜的。 只不过看到苏烟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的捅杀掉对他至关重要之人,情绪一下子被拉回到神音夫人为了让他们安然离去,而孤身赴死的那天。 这段时间以来,纵然悲痛欲绝,可他一直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方才趁苏烟将梦境粉碎的瞬间,他毫无顾忌的将情绪发泄了出来。 现在只感觉如重获新生般,心中很是怅然。 而苏烟被他突然咬住耳垂,脸刷地通红。 她下意识的在神闲镜脸上呼了一巴掌,咬着牙结结巴巴的道: “你……你怎么能随便咬人呢!” 还是咬的耳朵! 神闲镜根本不知道咬耳朵在人界是道侣只见才会做的亲密举动。 之所以咬苏烟,全是有意在报复她方才的狠心。 那么可爱的崽子,她眼都不眨说杀就杀。 虽然在梦境,那崽子不过是个虚幻之物。 可在梦境中呆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将那崽子视为己出,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面对苏烟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他表情有些凶凶的道: “谁让你杀我崽子的。” 知不知道那崽子在这段时间给他带来了多少的快乐? 苏烟只感觉有些无语。 他都还没有追究神闲镜私自将她补进梦境中给他生孩子的事,他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看到通过方才的情绪宣泄,他的面色好了很多,便也没再跟他计较。 默默的拿出惊梦,道: “既然你清醒过来,那我现在就离开梦境吧。” 说话的瞬间,掐了几句咒语诀,便同神闲镜一起从梦境中离开。 琉璃邪火看见自家主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两眼泪汪汪的朝他怀里扑。 神闲镜则一脸嫌弃的一巴掌将他拍飞到一旁。 见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汇报魔域的情况,皱着眉道: “先让我缓两天,等我把事想通了,再杀回魔域。” 他与琉璃邪火灵窍互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 也在暗中谋划了不少计策,只待时机成熟,好借一把东风。 琉璃邪火探知到自家主人的想法,连忙闭上嘴飘在他的身旁。 一脸委屈。 苏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起今日恰好是盛京的灯火夜会。 想趁机带神闲镜出去逛逛,于是试探性的道: “今日外面挺热闹的,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为了他她唤醒,苏烟方才可是拒绝了苏父苏母带她出去游玩的提议。 现在一想去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她却无缘接触,心中难免有些可惜。 神闲镜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皱着眉冷冷的道: “我不喜热闹。” 苏烟有些失落,垂头丧气的道: “那好吧,你就呆在屋里,我自己出去转转。” 说话,便提起裙摆往外走去。 双脚将要踏出门槛之际,神闲镜突然从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沉着嗓子道: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苏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道: “你还想说什么?” 神闲镜盯住苏烟的眼,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咬牙半天,却只道了句“我虽不喜欢热闹,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苏烟眉开眼笑,立即拉住神闲镜的手往外走。 盛京的灯火会异常热闹,街头巷尾到处都挤满涌动的人头。 一眼望去,灯笼彩旗色彩斑斓千姿百态,美食酒肆更是人满为患。 精心打扮的行人成群,皆买了花灯拧在手中,拿到河边放走许愿。 琉璃邪火跟在神闲镜身边多年,一直过的是凄凉孤独的日子,如今突然被带到热闹中来,表现得异常兴奋。 褪去以往的傲娇姿态,在苏烟面前不断的撒娇卖萌,让她给自己买好吃的好玩的。 毕竟,它对人类制作的这些五花八门的稀奇玩意是真的毫无抵抗力啊。 难得放松一日,苏烟也大方的一一满足它。 但凡它看中的东西,苏烟全部买下,将神闲镜当作苦力,交到他的手中。两人沿着街道逛了一圈,一路吃吃喝喝,很是快活。 人潮拥挤,苏烟又长得娇小玲珑,好几次神闲镜才是一转头,她就被涌动的人群挤走。 而神闲镜扒开人群找到她时,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邀她放灯的男子。 这让神闲镜心中很是不爽。 宣誓主权一般,径直走了过去一把牵起苏烟的手,不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 还恐吓她道:“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扛在肩膀上。” 苏烟只好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带她在人群中四处乱走。 两人逛了一圈,被卖花灯的小贩拉去买了两个花灯。 走到河边欲放灯许愿时,突然与刚放好花灯的苏父苏母撞个满怀。 苏父苏母见口口声声说不想出门的苏烟突然现身灯会,身边还跟着长得俊俏的陌生男子,且两人还是以亲昵的姿势手牵着手。、 当即一脸震惊的盯住她们,同时开口问道: “烟儿,你怎么出来了? 身边的这男子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着苏父苏母的接连追问,苏烟一脸窘迫。 连忙甩开神闲镜的手,红着脸解释道: “阿爹阿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刚好睡不着就出来逛逛,路上遇见他,他怕我都丢,所以才牵的我……” 看着自家女儿难得红了脸,父苏母笑盈盈的道: “烟儿,你不必解释,阿父阿母是过来人,我们都懂。”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分别将苏烟神闲镜带到一旁“逼问。” 怕给苏家堡遭来麻烦,苏烟不想让苏父苏母知道神闲镜的身份。 只说他是自己之前在外历练时结交的一位友人,两人之间的关系纯得不得再纯。 神闲镜也十分默契的配合苏烟的说辞。 在两人的一番糊弄下,苏父苏母竟真的信以为真。 第151章 你搂着我睡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放完花灯后,苏烟以要送神闲镜一程为由,让苏父苏母先回苏家堡。 百灵对总维持火苗状态飘在神闲镜身边的琉璃邪火很敢兴趣。 为了能会一会它,死活要留下来和苏烟一起送人。 有百灵在,苏父苏母也不但心他们二人会孤男寡女惹人议论。 再三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回府。 苏烟将神闲镜带到花桥上看烟花。 一旁的琉璃邪火因不满百灵总是用看玩具的眼神看自己,与她掐了起来。 一人一兽打得不可开交。 待到烟火停歇,人群逐渐散去,苏烟才悄咪咪的带着神闲镜回到苏家堡。 神闲镜化成狐身,慵懒的瘫在苏烟怀中。 琉璃邪火则被百灵拧成麻花,挂在手腕上当“手串”。 察觉到苏烟那双不安分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身上rua来rua去,时不时的还用哄小猫咪的语气轻拍着他的头说“乖”。 这让神闲镜十分郁闷。 感觉苏烟是在将自己当做宠物养。 因此一回到她的房间,就变成人形一头倒在她的床上,十分傲娇的道: “我不回你灵府了,今晚我就睡这里。” 每次他一回到苏烟灵府睡觉,都总会出其不意的被她拧出来狂rua一顿。 有时候rua着rua着,苏烟还将他当做抱枕,压得他几乎窒息。 所以这次神闲镜学精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化狐形,绝不给苏烟“可乘之机”。 毕竟她真的是实在是太毛绒控了,神闲镜已经被rua毛的恐惧深深支配。 苏烟见他瘫倒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脸不满的道: “你睡这里,那我睡哪里?” 神闲镜挪了挪身子,指着身后的空位,道: “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以睡这里。” 反正他好几次都是维持狐身在苏烟怀里醒来,根本不介意与她同床共枕。 反而还有些期待。 不料苏烟竟通红了脸,愤愤的道: “人界有句古言,叫男女授受不亲,没结婚的男女怎么能同床共枕,传出去我可是要受千夫所指的!” 神闲镜却满不在意的道: “你搂着我睡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苏烟闻言脑海中恍然闪现无数次深夜失眠时,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出来rua的画面。 原本她只是手痒想摸一摸他的狐毛,谁知他的狐毛就像有催眠功能一般。 只要一摸上,困意立即袭来。 一睡着,苏烟就自然而然的将他当做抱枕。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失眠就将神闲镜拧出来的坏习惯。 可每次他都是维持的狐身,所以苏烟感觉跟抱只宠物猫睡没什么区别。 根本就没往男女之事上想。 可现在他化成人形,若真要这样抱着他睡一晚的话,苏烟实在做不到。 于是羞红着脸解释道: “那不一样,你化成狐身和维持人形是有很大的本质区别的。 你若非要睡床,那就不要维持人形,不然赶紧去我灵府中呆着。” 神闲镜看着苏烟通红着脸的模样,只觉得可爱至极。 忍不住想逗一逗她,于是摆出一个大字形平躺在床上,一脸摆烂的道: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这样睡了。” 苏烟见他不听自己的话,心底的暴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当即上前一把拽住神闲镜的手,咬牙皱眉道: “你起不起?” “不起。”神闲镜雷打不动。 “好,这是你自找的,我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苏烟双手拽住神闲镜的胳膊,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他从床上拖下地。 然而神闲镜就像是在床上生根了一般,不论苏烟使多大的力气,他都纹丝不动。 见苏烟拉得面红筋涨,他得意的扬起唇角道: “你就这点力气?” 被他嘲讽,苏烟无比恼怒。 当即偷偷往手上贴了张大力符,冷笑一声,道: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大力!” 说话的瞬间猛地拽住神闲镜的手往外一拉。 有大力符的加持,苏烟就跟开了挂一般,竟一把将神闲镜猛地拉起。 而神闲镜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被拉得从床上翻起,在惯力的作用下朝苏烟所在的方向跌来。 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嘴唇恰好贴在她的眉心。 感知到额间传来的温热,苏烟的脸刷地一下通红。 她能明显感觉到神闲镜的心脏突地跳得很快,身体也变得越发滚烫。 根本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苏烟连忙一把将他推开,从地上站直身子,结结巴巴且语无伦次的道: “那什么……你要睡床……尽管睡好了,我去……去找百灵。” 说完,便迈开沉重的步伐开门溜走。 还被门栏绊了一下,险些摔个四仰八叉。 神闲镜许久才从方才的暧昧气氛中缓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方才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亲了苏烟一口,心中顿时漫出一股令人欲罢不能的酥痒感。 他站直身子,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温热犹在的唇,笑得甚是明媚。 以至于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总是在循环播放方才的画面。 这边苏烟一冲到百灵房间,就一头倒上她的床,揭过被子蒙住脑袋。 正在将琉璃邪火当作麻花把玩的百灵见状,一脸疑惑的走到床边,道: “烟烟姐,你怎么了?” 琉璃邪火趁机从百灵手中溜走,哭唧唧的飘去找神闲镜。 苏烟心脏跳得实在厉害,脸上的红晕也久久不退。 一闭眼,脑海中尽是被神闲镜压在身下亲吻额头的画面。 十分难以启齿的道: “没……没什么。” 百灵,今晚我跟你睡。 百灵一听喜笑颜开,连忙麻利的换上睡衫躺上床,滔滔不绝的对苏烟说了一堆话。 苏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恍然想起之前天气闷热时,自己曾随手将换下来的肚兜扔在了枕头下。 生怕被神闲镜发现,连忙如遭雷劈般猛地从床上蹦起,自言自语的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我还得再回房间一趟!” 说完,在百灵诧异的目光中光速朝房间的方向冲去。 来到房门口,原本是打算粗暴的一脚踹门而入,可一想起自己好歹是个女儿家,连忙抬手欲敲门。 手悬空的瞬间,恍然听见神闲镜道了句“你现在就过去,把这镯子给她。” 第152章 以后你就是我小师妹了 苏烟一时好奇,连忙凑近朝门缝中望去。 只见神闲镜将自己放在他梦境中交到他手中的那枚玉镯拿了出来,颁布命令般双眸坚定的看向琉璃邪火。 而琉璃邪火则一脸委屈且抗拒的哽咽道: “不要啊主人,我不要去。 我好不容易才从百灵那个疯丫头手中逃出来,回去的话肯定会再次被她拧成麻花的! 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折磨的我,我宁愿违背你的命令被你痛揍一顿,也绝不过去。 嘤嘤嘤……” 琉璃邪火声泪俱下。 看得出来,它真的被百灵折磨得不轻。 而神闲镜见琉璃邪火竟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当即眼色一瞥,道: “看来你翅膀硬了,我使唤不动了。” 琉璃邪火收住哽咽声,连忙解释道: “不是的主人,我是你的本命灵火,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我只是在想这淬火琉璃镯原本是神音夫人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她把这镯子送给苏烟烟,肯定打心底已经认可了她。 我去送的话显得不庄重,还是主人你亲自去比较说得过去……” 琉璃邪火为了不去送镯子再被百灵折磨,直接巴拉巴拉的扯了一大堆它不肯去送镯子的理由。 躲在门后偷听的苏烟一听到它说这镯子是神音夫人留给未来儿媳妇的,当场石化。 心中暗暗想: 我若收了这镯子,岂不是默认了同神闲镜的关系? 当时情况危机,神音夫人将镯子递给了她。 她当时只想着这镯子好歹是神音夫人的贴身之物,若将来神闲镜想娘了,也好将这镯子归还给他睹物思娘。 没想道这镯子竟还有这么一层隐喻的含义。 这样想罢,苏烟顿时觉得那镯子甚是烫手。 决心不论神闲镜说什么,都一定不要再从他手中接回。 房间内的神闲镜听到琉璃邪火扯了一大堆不去的理由后,皱着眉头一巴掌将它拍贴在墙壁之上。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拿着镯子亲自去“归还”给苏烟。 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半边身子都倚在门栏的苏烟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眼看她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神闲镜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苏烟脸色一烫,生怕这一幕被人看见,连忙一把将神闲镜拽进屋中。 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后,避开神闲镜的视线,有些结巴的道: “那个……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屋里了,回来拿一下。” 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神闲镜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方才唇贴在她额头上的亲密画面。 耳根也顿时变得通红。 他将镯子塞到苏烟手中,道: “你不用去百灵房间了,就在房间睡吧,我跟你开玩笑的。”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拽着琉璃邪火钻进了苏烟的灵府之中。 苏烟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 生怕神闲镜在灵府中偷窥她的一举一动,连忙掐了决将灵府屏蔽。 看着神闲镜塞到她手中的淬火琉璃着,无奈的摇了头,烫手似的将它暂且搁置在梳妆台前。 准备找个时机还给神闲镜。 在房间等了苏烟很久的百灵见她迟迟不来,抱着枕头冲进了她的房间。 当得知苏烟不回她房间睡了之后,索性直接爬上了她的床,要和她一起睡。 百灵的睡姿千奇百怪,一晚上将苏烟踢下床好几次。 清晨醒来时看见苏烟一脸憔悴,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一脸无辜的道: “烟姐姐,谁打你了?眼圈都黑了,疼不疼啊。” …… 苏烟有苦说不清。 本来打算再睡个回笼觉补一补的,没想到苏父直接派来丫鬟叫她,说有事要跟她商量一下。 苏烟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后,便匆匆赶去见苏父。 她前脚刚走,苏母便带着特地为她裁剪的新衣走进她房间。 知她喜欢花色明艳的罗裙,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将惊喜放在床上后,恍然瞥见苏烟放在梳妆台上的淬火琉璃镯。 只一眼,苏母便知道这镯子不是凡品。 想着每日都有丫鬟要来苏烟房间打扫,怕有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偷将镯子拿走,便拿走镯子先替苏烟保管起来。 本以为苏父将自己叫走是要教自己符道,没想到他直接将苏烟带到归山剑宗。 许是早已与归一仙尊商量好,苏烟刚一踏入剑宗大门,沐清风便满面欢喜的立在门前迎接她。 小声的在她耳畔道: “苏姑娘,我师尊有意要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我小师妹了。” 归一仙尊收徒记起你严苛。 每年都有成百上千名修士绞尽脑汁想拜入他名下,安皆被他一一拒绝。 难得见他想主动收徒,收的还是苏烟,沐清风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为了让苏烟尽早适应归山剑宗的环境,甚至连夜按照她的风格为布置了一处精致别院。 殊不知苏烟其实一点也不想拜入归山剑宗。 只是礼貌性的朝他点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在沐清风的带领下来,苏烟和苏父很快便见到了归一仙尊。 两位长辈一见面,便坐在一起商讨拜师之事。 全程没有苏烟一句“你愿不愿意?” 等他们终于决定好相关事宜后,才告知苏烟: “拜师大典定在三日后,到时候长灵大陆上所有有名有姓的长老和修士都会前来祝贺。” 苏烟想了好久,最终忍不住走上前来炒归一仙尊揖了一礼,抱歉的道: “归一仙尊,你是长灵大陆上最有声望的长老,想拜入你门下的弟子数不胜数。 可归一剑宗向来门规森严,我性子闹腾不讲礼法,怕拜入宗门后不服管教会落人口舌。 所以,还请您另谋新徒吧。” 在场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纷纷暗道苏烟不知好歹。 苏父更是直接几步迈到苏烟身前,铁青着脸呵斥道: “烟烟,平日你怎么任性我都可以包容你,可今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你三年前不听管教决意要进入乾坤剑宗,已经错失了一次良机,现在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知不知道拜归一仙尊为师的机会是成百上千的修士努力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第153章 啊啊啊啊啊 苏父显然对苏烟的做法很是气愤,说话的语气满是责备之意。 苏烟也知苏父这么做是为了替她谋划前程。 毕竟三年前原主因一已私情而放弃大好前程的阴影在苏父心中挥之不去。 他知自家女儿生来不凡,不愿她将来会因此事而藏于深闺, 感激他为自己谋划前程的同时,苏烟又有些生气他连商都不商量便私自为自己做决定。 知他向来对自己溺爱,且吃软不吃硬,苏烟走到他身旁,用撒娇的语气道: “爹爹,我不是不知好歹,我只是还没做好拜入归山剑宗的准备。 你也知道我自从乾坤剑宗归来后性情大变,最受不了的便是被各种礼法约束。 我性子顽劣,老爱随心东奔西走,我担心就这么拜入宗门后会把宗门闹得鸡飞狗跳。 你给我一点时间磨磨性子好不好?” 苏父虽知苏烟说的是事实,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擅作主张替苏烟做决定确实不妥。 可现在他们人都到了归山剑宗,这个时候拒绝拜师,岂不是打了归一仙尊的脸? 就在苏父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服苏烟或者向归一仙尊解释之际,归一仙尊率先开口道: “难得令女有如此通透的想法。 既然她现在不愿拜师,那我也不强求。” 说完,转头看向苏烟,道: “这个名额就空在这里,等将来哪一天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归山剑宗拜我为师。” 苏烟没想到身为仙门大能的归一仙尊格局竟如此之大。 被小辈扫了面子,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还和颜悦色的说欢迎再来。 一时间对他的好感涌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当即笑着道: “多谢仙尊体谅。” 殊不知归一仙尊之所以要收她为徒,一是看中她修道的潜力,断定只要对她稍加指点,她将来定前途无量。 二则是看出沐清风在绝情道上始终没有突破,清楚他已经对苏烟动了情,想找机会借苏烟之手断了他的念想。 一旁的苏父为弥补对归一仙尊的歉意,主动留下来为归山剑宗修补符阵。 沐清风也趁机带着苏烟在宗门中四处游览。 许是两人郎才女貌太过惹眼,不论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大群弟子。 弟子们见自家那断情绝爱不苟言笑的师兄在苏烟面前竟像个怀春少年般,时不时的笑得眉眼弯弯,皆窃窃私语的议论道: “大师兄对这位苏姑娘还真是特别,看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不是说修无情道的人没有七情六欲吗,我怎么看大师兄情欲满满啊。” “也不知道那苏姑娘对大师兄是怎样的心意,我看她对谁都言笑晏晏的,很难在她眼里看出喜欢。” “该说不说,她们两站在一起真像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男俊女美的组合看起来实在是太养眼了。” …… 苏烟听着那些弟子的讨论,只觉得尴尬不已。 而沐清风似没到听到他们的讨论一般,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许是看出了苏烟的不自在,他特意将苏烟带到归山剑宗最清净秀雅的山脉上,掐了道仙诀将众弟子挡在山脚下。 见苏烟一脸愉悦的欣赏四周的当今,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苏姑娘,虽然这是你的隐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你为什么不愿拜入我师尊门下?” 原本他想着等苏烟成了他师妹,他便名正言顺的带她一起下山历练。 将自己所学到的所有知识都一一告知她,以师兄的身份护她周全,逗她开心。 明明他都已经拟定好了很多条将来要带苏烟去做的事,可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苏烟不愿拜入师门。 听苏烟拒绝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担心没有这本关系,他与苏烟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苏烟终有一天会将他忘记,甚是对旁人动心…… 苏烟看着沐清风一脸疑惑的盯住自己,也直言不讳的道: “我不想受到任何约束,只想随心所欲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一旦拜入宗门,就意味着以后她的生活作息以及言行举止将要受到严苛的门规约束不说,还要无条件服从宗门长老分派的任务。 她自由惯了,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沐清风闻言愣了一会。想起自己拜入宗门的这些年来,克己复礼、墨守成规。 原本活泼的性子在礼法的约束下渐渐变成一滩死水,越来越像死板端正的傀儡人。 虽然明白苏烟所说的自由对自己而言可望不可即,默默的哀叹自己这早已被订好结局、且只会在枯燥乏味中无限循环的一声。 叹了口气,对苏烟道: “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且支持你。 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梦想成真。” 沐清风眼中虽满是失落,但对苏烟说话的语气甚是响起。 为了不扫苏烟的兴,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对苏烟道: “你知道那座山峰叫什么名字吗?” 苏烟放眼望去。只见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刻着几个显眼的大字,下意识的跟着读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如潺潺流动的溪水般,甚悦耳,听得沐清风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声细语的道: “这个山峰的名字就叫啊啊啊啊啊。” 苏烟满眼疑惑,觉得有些好笑,道: “哪个鬼才给取的名字?真是独树一帜。” 沐清风道:“我师尊取的。” 感觉这风名字中定藏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苏烟收起唇角的笑,抬眸看向沐清风。 沐清风缓缓道: “从前我师尊有一位心爱的女子,那女子为了让他修道成神,一头撞死在他的剑上。 我师尊伤心欲绝,把自己困在山脉之上,放声大哭。 他的哭喊声在山脉见不绝回响,归山剑宗的人每日都听见声声凄惨的啊啊啊声。 一连哭了三天三夜,得知有邪魔来犯,我师尊不得不抹干眼泪收起情绪冲锋在前。 自此之后,他便收起往事,给这座山峰取名为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宗门里的弟子只要有伤心事都会跑到山峰上痛哭一顿。 说是只要痛哭过后,伤心事就会忘净。” 第154章 魑魅魍魉 苏烟默默的听着沐清风的讲述。 觉得离谱的同时,又有些为故事中的归一长老感道心酸。 刚好奇的想飞去那座山峰看一看,一道渡着加急玄纹的符箓便从远处疾飞到她身前。 认出那是苏父画的符箓,苏烟连忙掐了道诀将符箓摊开。 符箓上写:下人传讯,你母亲在府中神秘失踪,我先回,你速归! 苏烟看完心头猛地一空,连忙御剑朝苏家堡赶去。 沐清风担心会出什么危险,也连忙御剑去找归一仙尊,打算得他允许后赶去找苏烟。 苏家堡内,苏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逼问丫鬟细节。据那小丫鬟所说,苏母清晨将为苏烟准备好的新罗裙放入她房间后,便挑选食材,说要亲自做好吃的等苏烟和苏父归来。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厨房里忙活。 厨房的厨子在她的吩咐下将做好的菜肴摆盘一一端去凉亭,结果才是一来一去的时间,苏母便消失在了厨房中。起初厨子以为她只是临时有 事离开厨房,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归来后,连忙将苏家堡找了个遍,可还是没见到她的身影。 苏父还家仆们有所隐瞒,特地用了测谎符,却也没测出什么。 一时间探寻不到苏母的踪迹,他急得连忙派苏家堡的弟子们全部出去找。 苏烟听完仆人们的论述后,连忙冲进自己房间。 躺她床上的百灵还在雷打不动的呼呼大睡,床旁则放着苏母特地为她准备的新意。 苏烟十分担忧的将百灵叫醒,告诉她事情的原委,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百灵一直在睡觉,想了半天,说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恍然察觉到去家堡内涌进来一股强大的邪魔之气。 那邪魔之气只在苏家堡停留了一瞬,且没做出什么破坏,所以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苏烟闻言拧紧秀眉,瞥到自己昨夜放在梳妆台前的淬火琉璃镯竟不翼而飞,内心顿时咯噔一下。 连忙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了出来,道: “神闲镜,那枚淬火琉璃镯我昨夜就放在梳妆镜前,你有拿吗?” 神闲镜在灵府中被屏蔽视野,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苏烟一脸焦急,连忙道: “没拿,怎么了?” 苏烟强装镇静的道: “我母亲今早在府中莫名失踪,百灵说她察觉到苏家堡恰好涌来一股邪魔之气。 我在想,会不会是巫行云探查到你在苏家堡的踪迹,特地派人来抓走我母亲,好逼问她你的下落。” 神闲镜闻言剑眉一皱,觉得此事也并非没有可能,连忙道: “你先别急,我探查一下。” 说完,连忙放出一缕灵识探查,片刻后对苏烟道: “是魑魅魍魉抓的人。 你母亲今晨帮你把那枚镯子收好,切菜的时候不慎切伤了手,淬火琉璃喜血,吸收血气后爆发的灵力显露了位置。 魑魅魍魉寻着这踪迹找了过来。” 淬火琉璃镯是神狐一族的圣物。 当初神音夫人用这镯子的力量帮巫行云解决了不少麻烦。 因此魔域中的人对这镯子散发的灵气很是敏感。 苏烟早就听闻魔域的魑魅魍魉凶狠残暴、杀人如麻。 担心苏母落在他们手中会遭受折磨,连忙道: “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神闲镜清楚魑魅魍魉的目标是自己,咬着牙道: “你在这等着我,我保证把你母亲安然带回来。” 苏烟担心神闲镜去了以一敌四会吃亏,连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坚定的道: “我同你一起去!” 神闲镜不想让苏烟冒险,刚要拒绝,不知何时赶来苏家堡的虞寒衣和沐清风突然现身道: “我们也去!” 苏烟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们。 虞寒衣解释道: “我无意间碰见沐清风,听他说你母亲在府里失踪,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便同他一起来了。” 沐清风也道: “我方才听你们提起魔域的魑魅魍魉,倘若人真的是他们抓的,我们一起去才有胜算。” 神闲镜见他们一脸坚定,当即点头道:“好。” 魑魅魍魉有意要捉神闲镜回去领功,因此刻意不掩盖行踪,将他们引到瘴气横生的尸魂山。 尸魂山有人间地狱之称。 这里尸山遍地,怨灵集生。 到处都弥漫着剧毒瘴气。 神闲镜几人刚顺着踪迹赶到这里,便被一群将他们视作美味的怨灵的团团围住。 那些怨灵长期生活在毒障的熏陶之下,周身皆淬满剧毒,动不动就从血盆大口中喷出一些恶心的黏液。 为了不被瘴气侵蚀,苏烟几人在踏入这片土地之前,便事先用灵力屏住了呼吸。 面对怨灵的层层围中,他们配合默契的从四个方位打得这群怨灵措手不及。 这些怨灵数量极多,且很团结。 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很快围了上来。 苏烟几人边打边退,很快在毒障之中发现了吊在半空中的苏母。 苏母不是修士出生,无法用灵力屏住呼吸,因吸食了太多的毒障,皮肤变得青紫淤黑。 整个人深陷昏迷,看起来一点生气也没有。 苏烟怕她受不住,脚尖一点,连忙渡出风铃剑冲过去想将她救下。 被看出端倪的神闲镜一把拉住。 他屈手一弹,围在苏母周边的毒障全部退散,随之化作一条条如毒蛇般的藤蔓,诡异的在半空中扭曲着长满毒刺的身体。 神闲镜随手掐来一个怨灵,将其往里一扔,那些藤蔓便瞬间将其包围。 很显然着这是一个魑魅魍魉事先布置好的陷进,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眼看苏母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苏烟只好赶忙先甩出一道符咒将她罩在安全的环境中。 随之朝内挥了一道凌厉的剑气。 不料那些藤蔓一被斩断,又立即疯狂的长出新芽,延长新枝。 且被苏烟突然这么一攻击,皆如找到方向一般,疯狂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扑来。 似卷起了一层千尺巨浪般,随时要将他们吞没。 神闲镜在魔域时,曾见过这种阵法,知道破解方法的他悬在半空中,对傻站在一旁的百灵道: “你去和他们一起兵分四路把这些藤蔓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引,我去毁掉藤阵。” 第155章 不想断手的话就老实一点配合我 有些被吓得傻眼的白灵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了声“嗯。” 便朝东面跑去、 苏烟和虞寒衣沐清风三人也赶忙掐诀从其余三个方位跑去。 那些藤蔓就像一只只鬼手般,在身后对他们穷追不舍。 不论以何种方法将其斩断,新枝都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冒出。 且那些枝藤锋利无比,稍一被碰到,身体记忆会立即裂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大口子。 毒藤喜血,一旦嗅到血气,就会一窝蜂的涌上来。 苏烟在躲避过程中瞥见百灵险些被藤蔓包裹住。 连忙腾出一只手朝她所在的方向甩了张符箓。 没想到手臂顿时被一条藤蔓轻轻擦过。 血肉乍现的瞬间,此面八方的藤蔓全都朝她所在的方位卷来。 生怕她会被藤蔓吞没,沐清和虞寒衣同时朝她的方向飞来,掐出结界将她罩在其中。 藤蔓疯狂的撞击着结界。 强大的力量震得沐清风和虞寒衣咬牙苦撑。 好在就在结界快要撑不住之际,神闲镜将藤阵破除。 眼见诸位的藤蔓如花枯萎般迅速凋零,苏烟下意识的抬眸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见神闲镜一身黑纹玄衣,悬于一群怨灵堆中,周身漫出缕缕红黑相间的清烟,双眸猩红,看起来邪魅猖獗。 似乎下一秒,就要邪笑着将人头盖骨掀翻一般。 看得苏烟头皮发麻,脑海不禁想起初次见他时他一个响指就将那群张牙舞扎的恶灵炸成血水的时的样子。 察觉到苏烟投过来的视线,神闲镜也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佩剑她手臂上的伤口蔓延成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且手臂周围的皮肤全都被毒素染得淤黑时,不禁眉头一皱。 瞬间便闪现到她身旁,满是心疼的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 话音刚落,便拿起她的手臂放在嘴边,贴嘴吸了上去! 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温热,苏烟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连忙一边将神闲镜推开,一边小声的嘀咕道: “你干嘛……” 神闲镜将一口淤血吐出,道: “不想断手的话就老实一点配合我。” 苏烟欲言又止,另一只手紧紧的拽住衣裙。 而沐清风和虞寒衣也被神闲镜的这番操作惊呆了。 要知道,苏烟手臂上的可是瘴气之毒,稍一接触到皮肤,皮肤都会立即溃烂。 而他竟然直接上嘴吸,还是当着他们的面! 他们与苏烟相处了这么久,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在有危险时扶住她的腰肢,拉一把她的手而已。 而神闲镜竟直接上嘴! 一时间,他们皆觉得眼前的画面无比刺眼。 可为了苏烟的安危,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神闲镜很快便将苏烟手臂中的毒素全部吸了出来。 没了毒素,苏烟的手臂瞬间恢复如常,仅留下一道细得不值一提的小口子。 神闲镜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渍,漫不经心的为方才的举动解释道: “这些怨灵身上的瘴气之毒只有魔域中人的唾液能解。” 他身上好歹流有一半魔族的血液,自然能解这毒。 苏烟道了声“谢谢”,转头朝苏母所在的方向看去时,发现魑魅魍魉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从毒瘴中现身。 正各自带着一批魔兵从四个方向将她们团团圈出。 他们四人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皆头戴鬼面面具,手握千斤重的大砍刀。 长得高大魁梧,如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死亡之气。 看到神闲镜来“自投罗网,同时道: “少主,几百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你还是一样的英姿俊逸。” “乖乖跟我们回到魔域吧。” “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 神闲镜微微拧着眉头不理会他们,轻声对苏烟几人道: “我去对付他们,你们找准机会救人。” 说完,便纵身一跃,将魑魅魍魉朝远处引。魑魅魍魉的目标是他,根本没有闲心去管苏烟几人的死活。 不过尸魂山内的怨灵却将她们视为盘中餐,层层叠叠的围了上来。 护住苏母的符箓在它们的撞击下逐渐出现裂痕。 清楚再不将苏母带离这里,她定会死于非命。 沐清风和虞寒衣看清眼下的局势,渡出灵剑将挡在苏烟身前的怨灵劈散,对她道: “我们帮你开路,你和百灵去救苏母。” 为了方便行动,百灵立即化作兽形,将苏驼在背上,朝苏母所在的方向飞去。 有了沐清风和虞寒衣的帮助,苏烟很快便将苏母救下。 往她眉心渡了一道灵力后,苏母迷迷糊糊的睁眼醒了过来。 看见苏烟,她连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虚弱的道: “烟儿,你快走,别管我,这里很危险!” 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因那枚淬火琉璃镯而被魑魅魍魉捉来这里的。 感觉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迷糊中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论如何,绝不能拖累苏烟。 见她在这种危机时刻都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苏烟眼眶一热,温柔的安抚道: “娘,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你闭上眼睛睡一会,我现在就带你回苏家堡。” 苏母虚弱得连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苏烟将她扶在百灵的背上,飞到沐清风和虞寒衣身边,对他们道: “你们随百灵一起帮忙送我娘回苏家堡吧,我想留下来帮神闲镜。” 他虽然厉害,可以一敌四难免吃亏。 沐清风和虞寒衣却是眉头一皱,道: “让百灵送苏夫人回去吧,我们也留下来助力。” 皆有些气恼苏烟在这种危机关头把他们当外人,跟他们客气。 说完,也不等苏烟回应,相视一眼,直接朝神闲镜和魑魅魍魉所在的方向飞去。 联手帮神闲镜对付他们。 苏烟只好多掐了几道仙决罩住苏母,对百灵道: “百灵,你先送我娘回去,等我帮神闲镜摆脱魑魅魍魉的纠缠再回苏家堡。 我爹若是问起,你先别跟他说我们在尸魂山,免得他带人杀过来支援。” 百灵轻啼一声以示回应,带着苏母以最快的速度飞离尸魂山。 第156章 徒手掀人头盖骨 魑魅魍魉毕竟是魔域的四大魔将,魔力非常高超。 神闲镜以一敌四被他们击得节节败退,即将被重伤之际,沐清风和虞寒衣渡着灵剑冲了过来助他一臂之力。 三人和魑魅魍魉缠打在一起,眼看他们逐渐占了下风,苏烟提着风铃剑冲了过来。 四人一对一与魑魅魍魉打,还要随时防着周围的怨灵和魔兵突然出击搞偷袭。 不过有苏烟三人拖着他们,神闲镜很快便轻松的将与自己对打的魉一击毙命。 随之冲过来支援苏烟。 魑魅魍亲眼见到自家四弟被神闲镜徒手将头盖骨掀翻,翻着眼白倒在一片血水之中,十分悲痛的同时朝神闲镜冲了过来。 周身漫出的魔气化作一枚枚锋利的刀片,从四面八方卷像神闲镜。 神闲镜悬于半空中,双眸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他仅抬手结了道印,那些飞来的锋利刀片便全都在顷刻间化作烟尘。 “神闲镜,你竟然杀了四弟,今日我们就要你偿命!” 魑魅魍直接开大招朝神闲镜攻来,溢出的魔气在尸魂山中卷起一层强烈的风浪。 风浪一吹,巨石乱飞。 无数怨灵和魔兵皆被卷入其中,成为供魑魅魍三人发力的养料。 苏烟三人被这本风浪吹得东歪西倒,连用了好几道千斤坠的符箓才没有被卷入其中。 眼看神闲镜被魑魅魍团团围击,她想冲过去助他一臂之力,可却被巨大的风浪挡在原地无法移动。 眼睁睁看着神闲镜被一片浓郁的黑雾逐渐吞没。 沐清风和虞寒衣定住身子,使出毕生所学终于将挡在他们身前的风浪击退。 刚准备与苏烟一起冲入黑雾中去帮神闲镜,便被一道以黑雾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强大力量猛地击飞好几米远。 纵然连忙掐了结界护住身子,可她们三人皆被那道力量所伤。 一倒地就吐血不止。 意识到事态严重,苏烟连忙强撑着站起声音,边朝黑雾的方向跑去,边大声喊着神闲镜的名字。 没跑多远,黑雾中突然有一具被伤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扔了出来。 强大的摔力将地面砸出冒着滚滚烟尘的深坑。 苏烟的心脏猛地加速跳了起来,心中一遍遍的暗示道: 这不是神闲镜,这一定不是神闲镜…… 见苏烟被吓得愣在原地,沐清风和虞寒衣连忙跑上前去替她查看深坑中的那人。 十分肯定的道: “这是魑魅魍三人中的一人。” 苏烟如负释重般松了口气,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连忙抬眸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魑魅魍中的一人被神闲镜狠狠地踩在脚下,魁梧的身躯被细长的冰矛戳出无数空洞洞的血洞,鲜血泊泊的往外流。 疼得浑身颤抖不已,悲鸣且恐惧的看向神闲镜,想劝他饶自己一命。 然而神闲镜却是猖獗一笑,操控着灵力将他残破不堪的身体提站在自己身前,毫无预兆的猛地伸手捏碎了他的头盖骨。 他连叫都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硬邦邦的垂直倒地。 不知他们方才在黑雾之中经历了怎样的恶战,神闲镜也是一声伤,身上脸上借淬满鲜血。 似刚从血泊中爬出来的一般,眼色猩红,周身散发着阵阵令人不寒而颤的森森凉气。 苏烟三人皆有些被他徒手捏碎人头盖骨的惊悚一面吓到,同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 他杀红了眼,并没有注意到苏烟三人投过来的目光,只微微转身看向被打趴在地久久起不来的另外两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该你们了。” 魑魅魍魉四兄弟从外形上看长得一模一样,苏烟三人皆分不清死去的是哪两个。 只见其中一人一咬牙猛地朝神闲镜扑了过来,用尽全力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从身后之人大声喊道: “二弟,快逃,回魔域告诉魔尊,神闲镜突破魔之天镜了!” 被他唤作二弟的魅咧着嘴哭得撕心裂肺。 但根本不敢耽搁半分,咬着牙哽咽道: “大哥三弟四弟,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说话,瞬间溜得没影。 而紧紧抱住神闲镜的魑也逃不脱被神闲镜捏碎头盖骨的命运,一双眼死不瞑目的睁着。 神闲镜有意让魅逃走,将虽然身死,双臂却依旧死死抱住他的魑暴力的一脚揣开后,这才恍然想起苏烟三人。 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只见他们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眸中满是震惊与畏惧。 而神闲镜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做法有所不妥,见苏烟嘴角染血,颇为心疼的皱着眉头朝她走来。 刚要伸手去帮她擦掉嘴角的血渍,苏烟立即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般,猛地后退一步,有些结巴的道: “我没事,自……自己来。” 说罢,卷起衣袖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反而将血渍抹得满脸都是。 神闲镜被她下意识的举动刺得心口一疼,忍不住问到: “你怕我?” 苏烟现在满脑子都是神闲镜方才掀人头盖骨的画面。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这人血腥暴力、阴晴不定,也明白那样的结局是魑魍魉三人罪有应得。 可始终过不去心中的恐惧,总感觉若有一天自己若是惹恼了神闲镜,也会被他这般冷漠无情的掀碎头盖骨。 为了不被他发现心中的想法,连忙跟拨浪鼓般摇头,口是心非的道: “不……不怕,我只是一时还没……没缓过神来。” 她见到的妖魔鬼怪成百上千,头一次真切的感觉神闲镜比那些妖魔鬼怪还要恐怖几倍。 神闲镜方才在黑雾中竭力与魑魅魍战斗,受了不轻的伤,现在仅靠一点意识维持人形。 见尸魂山的大部分怨灵皆被他方才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吓退,对苏烟道: “你娘中了瘴气之毒,尸魂山内有一种黑根白花的草可以解除此毒,你们赶紧找一找,莫要耽搁救人的最佳时机。” 说完,便显出狐身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苏烟强忍方才的恐惧,眼下身子将他抱起扔回灵府。 好不容易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虞寒衣终于忍不住问苏烟: “你这灵宠是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强大的魔力,简直恐怖如斯!” 他之前见苏烟动不动就将其从灵府中拧出来撸毛,不论被怎么折磨都总是一副随苏烟摆布的模样。 以为他只是苏烟收养的一只小灵宠,难登大雅之堂,没想到今日竟撞见他杀人的画面。 杀的还是是魔域的四大修罗! 一时间,虞寒衣总感觉浑身都凉凉的,根本不敢再用以前的目光直视神闲镜。 第157章 阿烟,你不要怕我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苏烟这不刻意隐瞒。 直接将神闲镜魔域少主的身份告诉了他们。 两人听完皆很震惊,但也因此解除了心中的疑惑。 与苏烟在尸魂山中找了一圈,终于找到神闲镜所说的那种解药草后,连忙匆匆的御剑敢回苏烟堡。 苏家堡内。 连续用了数百种解毒方法,都无法替苏母驱散毒素的苏父急得眼圈都红了,不停的逼问百灵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灵谨记苏烟的吩咐,一直忍着没将苏烟几人在尸魂山的消息告诉他。 苏父十分担忧苏烟的安危,生怕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竟启用符箓探寻苏烟的行踪。 发现她们竟身处尸魂山后,不顾百灵的劝阻,执意要带人去营救。好在半路上恰好碰见御剑归来的上身。 见他们一身狼狈,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苏父连忙追缘由。 苏父向来对魔域中人嫉恶如仇,认为魔域出身的人全是非杀不可的坏蛋。 因此苏烟不敢将神闲镜是魔域少主、且一直住在她灵府中事情告诉他。 只模凌两可的说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神狐一族的琉璃淬火镯。 将镯子放在屋中,苏母替她收好,不幸被觊觎这镯子的尸魂山怨灵发现,这才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 苏父怜爱自家女儿,因此纵然心中有所怀疑,也没再追问苏烟。 只说尸魂山的怨灵猖狂凶残,长期四处霍乱,这次竟敢把爪子伸到苏家堡。 等苏母恢复后,他定要组织仙门将尸魂山吗怨灵全部团灭…… 苏烟让人将摘来的药草熬成汤药。喂给苏母喝后,她身内的瘴气之毒立即驱散。 怎样看见苏烟受伤后惨白的脸,连忙让屋中的医仙给她疗伤。 苏烟生怕那镯子会再引来魔域中人,连忙问苏母: “娘,那淬火琉璃镯还在你身上吗?” 苏母闻言立即将镯子拿出来,道: “娘差点都忘了,我见这镯子不像凡物,怕你随意放在屋里会弄丢,就先帮你收起来了。” 苏母将镯子递到苏烟手中,恍然想起自己被打晕带走时,这镯子因吸收了她手上的血气而现出一片七彩琉璃的神族霞光。 恍然联想到自己被怨灵绑走可能跟这镯子有很大的关系,连忙追问苏烟: “烟儿,这镯子你从哪里得来了,它不是凡物,我怕你戴着它会招来祸端,快赶紧把它扔了。” 苏烟只说会将镯子送还到它该去的地方,安抚苏母一番后,便回房间沐浴,将这一身染血的罗裙换掉。 虞寒衣和沐清风担心魔域的人会外出找来苏家堡,因此在苏父的挽留下暂时小住几天。 也好有机会能随时见着苏烟。 苏烟沐浴梳洗好时,天色已经黯淡。 见沐清风和虞寒衣正陪着苏父在厅堂之中商讨攻打尸魂山的事,不想打扰他们,索性拿着几盘糕点,飞上屋顶思考人生。 夜色寂静,繁星点点。 清冷的月色将漆黑的四周照得一片明朗,时不时的有几颗流星一划而过。 苏烟恍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在世时曾对自己说过,流星是上神陨落时遗留在下的神髓。 这些神髓会滑落人间,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 倘若对着这些流星许愿,便会受到上神的庇佑,运气好的还能美梦成真。 小时候她对此深信不疑,因此每次看见流星,都会默默的许愿,请求流星保佑她们一家三口用得安宁。 可后来母亲不仅花季早逝,父亲还将她视作灾星,对她无比仇视。 她就再也不相信流星了。 甚是每每看到有流星滑落,都会忍不住淬上一口。 此时心情不好不坏,苏烟突然想再认真的许一次愿。 于是双手合十,闭着双眼默默的将心中的愿望许出。 睁眼时,猛然发现神闲镜不知何时已从灵府中钻了出来。 且一张脸贴离她很近,依稀能感觉他吐出来的温热鼻息。 苏烟触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一见到他,脑海中有不自觉的浮现他在尸魂山徒手掀人头盖骨的血腥场面。 猛地朝后一倾,险些从屋顶坠落。 神闲镜一把扶住她的腰肢,瞥见她的眼中渡满对自己惧怕之意。 有些失落的皱着眉头,松开手坐在她的身旁,道: “阿烟,你不要怕我,我就算杀光世间所有的人,也绝不会伤你半分。” 眼神忧伤而又落寞。 这是神闲镜第一次这样唤苏烟,苏烟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解释道: “人在聚精会神想事情的时候,是很容易被人吓到的。 我承认在尸魂山看到你徒手掀人头盖骨的时候,心中的确对你产生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惧意。 直到现在你一出现,那画面也总会在我脑海中浮现。 不过你放心,与你相处了那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也不是真的惧怕你,只是我毕竟是凡胎肉身,想象力比较丰富,总是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带入那场恐怖的画面中去。 你不要见怪嗷,等过几天我把那画面忘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毕竟不是她的身体,很多本能反应是原主天生携带且苏烟后天无法改变的。 就比如无数次不受控制的把被神闲镜掀飞头盖骨之人想象成自己…… 神闲镜听她这般说,如茅塞顿开般,心情恍然舒畅了许多。 在黑雾中与魑魅魍三人战斗时,他险些丧命于他们手中。 好在危机关头突然顿悟,一跃突破到魔功中最强的魔之天境。 当时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往和母亲在魔域受到的虐待,因此才一时杀红了眼。 让苏烟看到自己最恐怖的一面。 现在想想,也难怪苏烟会有惧怕的反应,毕竟他当时的模样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此时苏烟还能带着笑意对他说话,他已经很满足了。 想要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一系列麻烦,他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阿烟,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没想到苏烟也在他说话的瞬间突然与他节奏一致的开口道: “神闲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第158章 你们两个偷偷约会竟然不带我 两人四目相对,又心照不宣的同时避开。 神闲镜咳嗽一声以缓尴尬,道: “阿烟,你先说。” 苏烟将那枚淬过琉璃镯拿了出来,道: “这毕竟是神狐一族的圣物,我一个外族人不好将其占为己有。 你把它收好,也好在想神音夫人的时候拿出来睹物思人。” 神闲镜有些不想从苏烟手中接过镯子,微皱着眉头道: “这是我娘送给你的,理应放在你身边。” 见他不肯伸手来接,苏烟咬着牙有些羞涩的道: “我听琉璃邪火说这镯子是你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所以放在我这里真的不合适。” 苏烟说完,连忙烫手似的将玉镯一把塞进神闲镜的手中,抬起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指着他之前送给她的那枚琉璃镯道: “你之前已经送我一个了,我戴这个就好。” 她的手白皙纤细,戴上那淬着淡淡蓝色的琉璃镯好看得就似画师精心用颜色渲染出的一只玉手一般,美得让人不自觉的忍不住多看两眼。 神闲镜明白苏烟藏在话中的意思。 想着自己现在麻烦一堆,无法许诺她什么。 再加上害怕魔域的人还会循着镯子找过来伤害苏烟,于是将镯子收好,道: “好,那等时机成熟,我再将它送给合适的人。” 苏烟顿时感觉压在心口上的石头不见了,舒了口气,笑盈盈的将一枚糕点塞到神闲镜嘴中。 神闲镜慢慢的嚼着糕点,仰头与苏烟一起看挂在天边的夜色。 气氛本来暧昧又和谐,不料才灵突然一个闪身窜上屋顶,神经大条的坐在他们二人中间,道: “生气,你们两个偷偷约会竟然不带我!” 她潜意识里觉得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就是约会。 根本不明白约会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抱怨苏烟把她丢在房间,与神闲镜坐在屋顶吃糕点不叫她而已。 殊不知这句话令神闲镜和苏烟一下子红了脸,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般,两人同时急切的开口解释道: “我们这不叫约会,只是坐在一起看星星……” 百灵根本没在意她们的解释,将神闲镜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扬着唇坏坏的笑道:“知道啦,不过可不可以把你那小火苗借我玩一玩?” 神闲镜知道她性子活泼,倘若不给她,她极有可能会追他八条街,于是不顾琉璃邪火的拒绝,直接将其扔到白灵手中,道: “记得还我。” 琉璃邪火嘤嘤哭泣,内心极度奔溃。 百灵想用琉璃邪火烤只鸡吃,因此一拿到便迫不及待的溜得没影。 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苏烟于是问神闲镜,“你刚刚想说的事是什么?” 神闲镜抬眸盯住苏烟的眼,道: “经过尸魂山一战,魅逃回魔域后一定会将我已经突破魔之神境的事告诉巫行云。 巫行云疑心病,总担心我会像巫师预言的那般弑父夺位,我猜他一定会重新采取措施要抓我回魔域。 如今魔域有我暗中培养的势力,我得回去带领他们杀回魔宫。” “所以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吗?” 苏烟心头似失去什么一般,空落落的难受。 虽早就预料到与神闲镜终有一别,也做好了笑着告别的准备。 可真到了那一刻,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神闲镜低头轻轻嗯了一声,道: “明日午时走。” 苏烟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楞楞的看着神闲镜。 恰好此时屋檐下传来师长欢的阵阵呼喊声: “苏烟烟,你在哪里,快出来,我来你家找你玩了,还给你带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神闲镜见属于苏烟的热闹已经来找她了,便悄无声息的隐进她的灵府之中。 苏烟默默的叹了口气,从屋檐上一跃而下,道: “长欢,我在这里。” 师长欢循着声音找了过来,手里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见到苏烟,便笑着冲了过来将她一把抱进怀中,道: “烟烟,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边说边在苏烟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留下两道鲜红的唇印。 苏烟有些无奈的伸手抹掉唇印,道: “长欢,你怎么会想到来苏家堡看我?” 师长欢将苏烟拉到一旁坐下,边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包袱打开,边道: “你娘不是被尸魂山的怨灵抓走了吗,苏堡主为了替她出口恶气,特地写了请道符,将各门各派的长老请来苏家堡商讨攻打尸魂山一事。 我原本是没有机会来的,可我实在太想你了,就偷偷跟着我师尊一起来了……” 苏烟没想到苏父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想着那尸魂山的怨灵虽为魔域背了一次黑锅,但它们这些年来占山为王,越发猖獗。 就冲随意残害生灵这一点,修仙界也确实容不得它们再胡作非为。 正与师长欢研究她带来的稀奇玩意之际,苏父派来枝枝传话,让苏烟带着师长欢一行小辈去食楼中吃饭。 苏烟走到厅堂中一看,发现池砚舟和白月怜也来了。 见到苏烟,他们主动走过来向她打招呼。 苏烟点头示好,尽地主之宜带他们去苏父事先定好的食楼。 苏家堡的男修男修们平日里修炼枯燥,又恰好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见苏家堡同时来了这么多平日里只能在仙门玉简中才能看到的仙门俊才,一个个皆求着苏烟带他们一起去。 也好趁机与沐清风几人接触接触。 说不定还有机会被他们指点一二。 苏烟也想借此机会让众弟子放松放松,于是大方的应了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食楼。 直接甩出一袋金叶,甚是嚣张的说“包楼”。 饭桌上,师长欢和白月怜因始终无法释怀池砚舟之前在九洲城时在她们二人之间犹豫不决、险些害得她们同时被亮彩推下城楼一事。 一拍即合,竟联起手来灌池砚舟的酒。 殊不知池砚舟的酒量好到不行,几坛酒下肚,他人没事,师长欢和白月怜倒是醉醺醺的倒了下去。 虞寒衣向来以“行走的小酒坛”自称,看不惯池砚舟这么嚣张,当即也拉队和他比起了酒量。 第159章 月照不照山 弟子们接连被喝趴下。 虞寒衣和池砚舟也醉得连路都站不稳。 唯一没碰酒的苏烟和沐清风见天色已晚,便阻止了他们。 让店家帮忙用醒酒汤一一将醉酒的弟子们灌醒后,苏烟和沐清风像两个“赶尸人”一般,一前一后的领着弟子们往苏家堡的方向赶。 弟子们酒虽醒了大半,但走起路来依旧东倒西歪、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还时不时的相互嬉笑玩闹,放声高歌。 将苏烟和沐清风折磨得不轻。 好不容易走到苏家大门,左右两端的巷口却突然剐起阵阵强烈的风。 那风来得凶猛,将所有弟子吹得东倒西歪,屋顶的瓦片更是被掀得七零八落。 意识对不对劲,众人一下子从酒醉中苏醒。 掐诀结印的瞬间,一抹黑色旋风突然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扑向众人。 刹那间,众人皆被这阵强烈的旋风吹得摔倒在地。 这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才是一晃眼的功夫,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而弟子们也没有因此受伤。 正疑惑之际,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师长欢和白月怜不见了!” 苏烟闻言,眉头一紧,连句话都没交代便御剑朝着旋风消失的方向追去。 沐清风和池砚舟及时反应过来,让虞寒衣将众弟子安全送进苏家堡,他们则去追苏烟。 苏烟几乎是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飞行,还掐了道追踪符探寻踪迹,但始终追不上那道旋风。 眼看她飞离盛京越来越远,神闲镜突然现身在她身旁,道: “阿烟,别追了,那是魔界的黑旋风魔兽,时速度千里,你追不上的。” 苏烟刹住脚步,皱着秀眉道: “魔界的魔兽? 它捉白月怜和师长欢干嘛?” 神闲镜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魔兽生性散漫,昼伏夜出,虽有很强的攻击力,但从不主动伤人。 在魔界常被当作贵族的坐骑。” 苏烟实在想不通,白月怜和师长欢向来安分守已,从未与魔界之物有过任何接触,怎么会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捉走。 毕竟两个美艳动人的妙龄少女,苏烟担心她们会出什么意外,连忙对神闲镜道: “你不是要回魔域吗,带我一起去,我一定要把她们救回来!” 魔域凶险,神闲镜可不想让苏烟去冒险,道: “你不要去,那里对你们修士而言犹如人间炼狱。 我现在就散布消息,让我在安插在魔域的眼线打听她们的下落,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她们救出来。” 神闲镜现在的处境已经如履薄冰,苏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再加上自她得知神闲镜即将要回到魔域起,就一直想陪他一起。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做些什么。 只是时间匆忙,她一直没有机会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 现在有了白月怜和师长欢为引,她当即坚定的道: “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一定要见到她们平安才心安。” 她双眸坚定,一副不论神闲镜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模样。 神闲镜也知她向来说一不二,于是点头道: “有件事我本来是打算晚一点再独自去做的,既然你要同我一起去,那我只好把时间提前了。” 苏烟一脸疑惑,“什么事?” 神闲镜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跟我来。” 说话的瞬间,拉着苏烟朝高耸入云的日照山飞去。 因海拔太高,日照山上终年白雪皑皑。 被清冷的月光一照,似渡上了一层凉薄的光,看起来神圣而又庄严。 神闲镜将苏烟带到雕刻在峰壁上的巨大的佛手上,把那枚淬火琉璃镯拿出来封印在佛手之中后,随既划破手臂,在镯子上滴了几滴鲜血。 镯子一沾染血迹,绽放的七彩霞光立即将整片天空盖满。 苏烟有些看不懂神闲镜的操作,忍不住问: “你这样做,不怕魔域的人找到这里?” 神闲镜又在周围布了几道结界,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找到这里,然后在这里与“我”周旋,耗费时间。” 见苏烟一脸疑惑的盯着他看,继续解释道: “相传日照山是神佛的飞升之地,千万年间一直受佛光普照,邪祟妖魔根本不敢靠近。 逃走的魅已经将我的消息告知了巫行云,如今人界到处都是前来抓我的魔兵。 我要把它们引到这里,趁机回到魔域,杀巫行云一个措手不及。” “你不是能以符捏人吗?快用符箓照着我的样子捏一个假的我出来。” 苏烟闻言,瞬间明白神闲镜的意思。 连忙用符箓捏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符人。 神闲镜往那符人体内注入自己的一缕灵识,符人瞬间如被注入灵魂一般,变得生动起来。 不仅能用神闲镜一惯的说话口吻与她对话,还能用他的招数出招。 虽然力量不是很强,但身处在神闲镜渡出的结界之中,很难被伤到。 将周围的一切都布置好后,虞寒衣和沐清风循着踪迹找来了这里。 看到苏烟和神闲镜布置的一切,皆有些好奇的向他们询问缘由。 苏烟将师长欢和白月怜是被魔界的魔兽抓走的消息告诉他们,说自己要和神闲镜一起去魔界救人。 此是非同小可。 一旦踏入魔域,极有可能会身死魂消灭。 纵然也想将师长欢和白月怜救回来,可一番商讨下来,池砚舟和沐清风皆觉得苏烟还是先禀明苏父再做决定。 神闲镜还有一些事没有安排好,也不急着去魔域。 对苏烟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要明日午时才去魔域,在此之前,我会安排人尽量护师长欢和白月怜安全。 你先回苏家堡跟你父亲商量一下,顺便多准备一些法器。” 苏烟想了想,点头道了句好,便御剑朝苏家堡赶去。 苏家堡内,得知乖徒弟在回来的途中被一阵旋风卷走的合欢宗掌门——清欢仙尊急得一直缠着苏父用符箓找寻师长欢的下落。 苏父画了一道又一道的符箓,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他的符箓挡住,令他根本探寻不到任何踪迹。 眼看符箓燃灭一张又一张,清欢仙尊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只得无奈的一次次叹气。 第160章 惊魂冢 看见苏烟回来,苏父连忙摆脱清欢仙尊的纠缠。 一把将苏烟拉进房间,焦急的问: “烟儿,你去哪里了?怎么样,魔域的人没有伤到你吧?” 苏烟一脸疑惑的盯着苏父,道: “爹爹,你怎么知道那是魔域的人?” 苏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苏烟的肩膀,道: “你也不必再绞尽脑汁的瞒我,百灵那丫头什么都告诉我了。 魔界少主住在你的灵府中,你娘之所以被抓也是因那枚淬火琉璃镯。 我很久以前就听说魔尊巫行云因听信巫师的谗言,坚信自家儿子将来会弑父夺位而把他封印在暗无天日的无望之渊中,没想到救他出封印的人竟是你。 烟儿,魔界向来野蛮霸道,你此举无疑是给自己招祸啊。” 自上次在灯会上碰见神闲镜起,苏父就察觉到他不是寻常人。 后来苏母突然被抓到尸魂山,他更加觉得事有蹊跷。 见苏烟不肯对他说实话,索性准备了一堆好吃的“贿赂”百灵。 百灵贪吃,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当即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此次白月怜和师长欢突然被抓,苏父也自然联想到魔域。 认为魔域的人其实想抓的是苏烟,只是一时看走眼抓错了人,因此自得知消息后,一直在为苏烟提心吊胆。 修仙界的那些仙尊向来大多是默守陈规的老古板,若是得知苏烟一直与魔界少主神闲镜来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安个私通魔域的罪名。 苏父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苏烟,因此才虚张声势的组织众仙门攻打尸魂山。 此次白月怜和师长欢同时被抓,他实在担心有人会顺藤摸瓜查到苏烟身上…… 苏烟看着老父亲因自己的安危而一脸忧愁,拉住他的手,道: “爹爹,你放心吧,神闲镜他与那些无恶不作的魔域中人不同。 这次白月怜和师长欢的却是被魔域中人所抓,不过我横想竖想都想不通巫行云抓走她们干嘛。 神闲镜明日就要回到魔域,我想跟他一起去,将白月怜和师长欢救出。” 苏父闻言,握紧苏烟的手叹了口气,道: “你自小便一意孤行,决定的事不论别人怎么规劝都不会轻易改变。 为父也想阻止你,可那样只会让我们父女二人闹得不愉快。 你既然决定好了就去吧,毕竟白月怜和师长欢是在我们苏家堡的大门口被抓走的,理应给清欢仙尊和池砚舟一个交代……” 苏父明白,倘若组排各大仙门的弟子调查,不难查出抓走她们的是魔域中人。 但若去营救,无疑是纸上谈兵。 且说不定还会将苏烟与神闲镜的事牵扯出来。 于是决心做苏烟最坚实的后盾。 给了她几张稀有的保命灵符。 与苏父一拍即合后,池砚舟,沐清风和虞寒衣三人也找到苏烟,说要与她一起前往魔域。 不仅是为了将白月怜和师长欢救出,更为了趁机打探一下那些数百年前在魔域赴了一场鸿门宴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仙门大能们。 神闲镜并未拒绝带他们几人一起前往魔域的请求。 将去到魔域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知他们后,把他们带到从人界通往魔界的唯一入口——惊魂冢。 惊魂冢中鱼龙混杂,每日都有无数邪魔混迹在那里,杀人剥皮,吃肉啃骨。 据神闲镜所言,每个魔界中人自出生起,身上都被烙上魔域的专属印记,因而能在魔族的所有领域自由横行。 而普通修士没有这种印记,一旦靠近魔族的领域便会被立即发现。 要想悄无声息的混入魔域,他们得在惊魂冢中各自抓来一只邪魔,将邪魔身上的印记取下来占为己有,以掩盖自身的气味。 为不在此处暴露自己的身份,神闲镜将他们几人带到惊魂冢中后,便隐退到苏烟的灵府之中。 四人顺着那条漆黑蜿蜒的小道一路前行,没走多久,便赫然看到一座古老的村庄屹立在眼前。 村庄内杂草丛生,萧条凄凉,时不时的钻出几条吐着蛇信子的凶戾毒蛇。 那些毒蛇将苏烟几人当作猎物,总是出其不意的向她们发起进攻。 并在毒蛇数量不多,很快便被虞寒衣几道剑气斩得身首分离。 就在几人谨慎的往前探路之时,身后突然传来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惊悚笛声。 几人连忙随意找了间破烂不堪的屋子躲了进去,隐住气息不约而同的朝破窗外望去。 只见一个油头垢面的魁梧男人架着一辆马车从黑雾中奔驰而来。 马车停下,他卖力的吹着手中的短笛。 笛声响起的瞬间,无数邪魔扭曲着不成型的身体从四面八方疾飞而来,迫不及待的将那男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男人看起来虽然只是普通人类,但身上挂满各种稀有的仙门法器。 面对这些凶狠残戾的邪魔,他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委屈,反而还昂首挺胸的在气势上压了那些邪魔一头。 似乎是嫌邪魔们的声音太大,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都给我退后,排好队,听话的都有份。” 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十分蛮横。 然而邪魔们竟连一声抱怨都没有,连忙争先恐后的排起来队。 一双泛着森森绿光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人粗暴的吐了口口水在掌心挫了挫,自言自语的道: “同你们做生意可真是累死人的,全年无休不说,还得天天催命似的被你们各种催……” 他说话,猛地一把掀开轿帘,轿中跌罗汉一般层层叠叠的塞十几个人。 那些人皆是些正值青春的俊男靓女,被过量的迷药迷晕,看起来不省人事。 那男人将娇中的人如摆商品一般摆在地上,道: “这些人不论是皮囊还是肉质,质量都比以往的要好上许多。 还是老规律,一件三阶灵宝起拍,价高者得。” 那男人说完,围住他的邪魔们纷纷拿出不知从什么途径得来的灵宝交给他,美滋滋的扛起看上的人往空旷处走去。 第161章 我也让你尝尝被剥皮吃肉的滋味! 看着那些邪魔将人拖到空旷处后,拜天跪地做了一系列奇怪的古老仪式。 苏烟好奇的睁眼大双眼,刚在脑海中酝酿要如何出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受害者救走之际,靠离她们最近的一个邪魔突然伸出锋利的爪子,动作娴熟的将躺在地上的可怜女子从头顶开始扒皮。 那女子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猛地惨叫一声,睁眼看到一张惊悚的面容时,撕心裂肺尖叫着挣扎。 苏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那邪魔所在的方向甩了一张符箓,然而符箓似空气般径直从那邪魔的身体一穿而过。 那邪魔也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手中剥皮的动作越来越快。 看着那女子躺在血泊中惨叫挣扎,苏烟渡出灵剑,起身欲冲上去解救,然而刚起身便被沐清风一把抓住,道: “别去,这只是昨日残留下的幻镜,你现在过去不仅救不了人,说不定还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见苏烟一脸疑惑的盯住自己,沐清风拧着眉头解释道: “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强者和弱者呈严重的两极分化状态,大部分生活在底层的魔民魔力低微得连维持简单的人形都办不了,又偏爱人界的繁荣,因此常以这种交易手段将别人的皮囊占为己有。 与它们交易的那人是人界的皮条客,靠做这种生意为生,被他以这种方式残害的人不计其数,仙门玉简都早就布满他的缉杀令” “惊魂冢中布有结界,我们现在看到的画面都是昨天已经发生过的,所以不论怎么出手都救不了人。” 沐清风说话间,周围的邪魔开始接二连三的将那些可怜之人剥皮吃肉。 一时间,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耳畔更是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 看得苏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恨的道: “这该死的皮条客,等我有机会见到他,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被人剥皮抽筋的滋味!” 沐清风似查探到什么,突然眉头一紧,指着前方对苏烟道: “不用等以后了,你呆会就有机会杀了那皮条客,为惨死的人报仇雪恨。” 说话间,他们眼前那些邪魔剥人皮囊的画面突然烟消云散。 而不远处,换了身装扮的皮条客重复着她们方才看到的画面,将昏迷的人从轿中拖出后,吹了几声短笛将邪魔唤来。 皮条客这次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被唤来的邪魔却次苏烟几人方才在画面中看到的多出几倍。 眼看他们已经开始还价砍价即将将那几个昏迷之人剥皮吃肉,虞寒衣忍无可忍的道: “我们现在就冲出去手刃这皮条客,顺便杀那些邪魔一个措手不及,不然再晚一步,那些人就没命了!” 苏烟和池砚舟渡出灵剑,同时看向沐清风。 听他道了句“记得留四个活口,我们好剥夺他们身上的邪魔印记。” 话音未落,苏烟三人便配合默契的渡着灵剑冲了上去。 来这里的都是些低阶邪魔,大多在人界的修士手中吃过亏。 因此一见到苏烟几人突然窜出来,皆如惊弓之鸟般向四处逃窜。 虞寒衣和池砚舟从前后包抄,防止有邪魔趁乱逃走,苏烟则趁机甩出道道符箓,将他们困于符中,用强烈的符光照射,杀一杀它们的野性。 那皮条客见情况不对劲,连忙拔腿就想逃。 苏烟纵身一跃挡在他的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踹飞倒地。 他仓惶的拿出藏匿在身上的法器想对付苏烟,被沐清风一道定身符定住动弹不得。 见苏烟几人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那皮条客故作镇定的道: “你们是谁,胆敢在这里撒野,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信不信我让你们曝尸荒野!” 他话音刚落,苏烟便抬起手猛地在他脸上抽了一个打耳光,怒斥道: “你身为人类,竟然与邪魔勾结,干这种天打雷劈的勾当,信不信我也让你尝尝被剥皮抽筋的滋味?” 苏烟话音犀利,表情凌然,看得那皮条客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苏烟几人只是误闯入这里的无知修士,只要言语和态度凶狠一点,必能将她们吓退。 毕竟曾经也有需求修士无意间闯入这里,皆被他几句狠话吓退。 没想到她们非但不怕他的狠话,反而还清楚他与邪魔之间的勾当。 一时间,那皮条客感到深深的危急感,担心苏烟几人是特地埋伏在这里,只为捉他回去拿到赏金,他立即变了张脸,放软语气道: “几位仙士不顾安危来此捉我,无非是为了仙门玉简中的那几万赏金,这样吧,你们放了我,我从这些邪魔手中得到的好处分你们一半?” 苏烟一看到他那张猥琐凶狠的脸,就想起那些无辜人被绑来这里剥皮吃肉的场景,当即扬起手又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冷着嗓音道: “好处不稀罕,我只想让你也尝尝被邪魔剥皮吃肉的滋味。” 方才苏烟往仙门玉简中瞥了一眼,发现眼前的这皮条客与邪魔干这种勾当已经干了数十年。 这数十年间,迫害了几百条人命。 因他行踪诡异,加之这里有人修仙界人人提而避之的惊魂冢,因而一直没有正义的修士站出来将他绳之以法。 今日苏烟打算做那个正义修士,直接从符阵中揪出一头邪魔,命令道: “你现在就把他剥皮抽骨,不然我就剥你皮抽你骨!” 那邪魔被苏烟用符绳束住身体,疼得龇牙咧嘴。 怕遭苏烟虐待,一咬牙,当即将魔爪伸向那皮条客。 皮条客被吓得浑身颤抖,惊恐的大喊着不要。 然而那邪魔的厉爪毫不留情的划开了他的皮肤。 苏烟才是一晃眼的功夫,那邪魔变拿着一张新鲜剥下的人皮在她眼前晃。 似乎在向她邀功,想让她放过自己。 苏烟看了一眼被剥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皮条客,甩出一张符箓将他燃成一滩黑灰。 随既面无表情的掐了道诀,将以为逃过一劫的邪魔击得灰飞烟灭。 这番操作将池砚舟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开始在邪魔堆中挑选冤大头来剜取它们身上的邪魔印记。 第162章 欢迎归来,我的主人 邪魔印记是一颗类似守宫砂一般的红色圆点,主要长在邪魔的上身三寸。 借助符箓的力量能简单的将其从邪魔身上剥离。 苏烟四人分别从邪魔身上剥了邪魔印记后,甩了一张火,将在场的所有邪魔烧成灰烬。 根据神闲镜的提示,仔细斟酌一番,成功的找到了通往魔域的入口。 那入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一般,笔直的从漆黑的夜空中垂下。远远望去,如一束流着黑光的光束瀑布。 苏烟三人刚一靠近,便被一道旋风般的力量猛地吸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充斥着各种邪魔的嬉笑打骂声。 她们竭力的结出结界想稳住身子,奈何身体如悬浮在水面上的浮萍一般,根本无力掌控自由。 黑暗中沐清风用灵力点燃萤灯,想让苏烟三人往他所站的方向靠近,奈何萤灯刚一亮起,就被一阵散着强大魔力的魔风给吹得化作无数光点七零八落。 苏烟几人更是被这强风猛地吹往不同的地方。 不知他们情况如何,苏烟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失去重力一般,以最快的速度从上空下沉。 剧烈的失重感令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摔在地上碎成一滩肉泥的感觉。 也不知道究竟在这无尽的光束中下沉的多久,就在暗色退去,视线逐渐明朗之际,神闲镜突然从苏烟的灵府中窜了出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道了句“你降落的地方是魔域的兵库,不赶紧离开会出大问题,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带着她在到处遍布暗色熔岩的土地上飞快穿梭。 等他终于停下脚步时,苏烟恍然发现他将自己带到了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 那颗梧桐树高大得似要遮天蔽日般,翠绿的枝叶整整绵延了数十米远,一簇簇的花朵在枝桠间争相夺艳。 且因在魔族扎根了数千年,那梧桐树已经生出了魔窍,一察觉到神闲镜到来,立即展出枝桠做出一个欢迎的仪式,现出那张镶嵌在数身上,满是褶皱,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脸,惊喜而又恭敬的道: “欢迎归来,我的主人。” 说完,庞大的树身上突然现出一个似入口一般的树洞。 苏烟朝里望去,只见树洞里有一排蜿蜒直上的木梯,不禁好奇的问神闲镜: “这是什么地方?” 神闲镜朝那梧桐树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随既对苏烟道: “这颗树名叫须臾,迄今为止已经活了五千多年,我和母亲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我们先在这里安身”。 苏烟正疑惑一颗树怎么住人之际,神闲镜牵着她的手从树梯上一路直爬。 苏烟这才恍然发觉树中别有洞天,巧妙的被改造成一个面积挺大的二层小阁楼,阁楼再往上,竟屹立着一个被绿叶和鲜花萦绕着的绝美树屋。 树屋位置很高,站在那里放眼远眺,几乎可以将大半个魔域的风景尽收眼底。 苏烟感叹完这梧桐树的神器,连忙问神闲镜:“你知不知道沐清风三人去了哪里?” 这里毕竟是魔域,她不能随意使用追踪符探寻他们的位置。 不知道位置,找起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神闲镜盯住苏烟的眼,道: “他们没来过魔域,脑海中没有任何魔域的地形图,被传送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他们如今身上有魔域印记,只要不主动惹事暴露身份,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危险。 等我派人查探到他们的消息,再告诉你。” 苏烟点了点头,正欲问神闲镜他和神音夫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机缘巧合的住进了这里之际,恍然瞥见不远处一名身着黄衫,打扮精贵的少女心事重重的朝梧桐树走近。 许是察觉到苏烟在看她,她顿下脚步,疑惑的朝苏烟所在的位置看来。 好在须臾及时悄无声息的散开枝叶将苏烟的身形遮挡住。 见什么也没看到,她斜靠在树干上,深情十分哀伤的自言自语道: “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再不回来,爹爹又要逼着我嫁人了。 你都不知道他为我挑选的那些权贵有多恶心,我每每看到他们,都恨不得那把匕首捅他们几刀……” 苏烟闻言,下意识的看向神闲镜,问: “你和这姑娘认识?” 神闲镜点头,道: “一个故人。” 苏烟还想再问些什么,神闲镜突然对她做了个嘘的手指。 顺着他的视线,苏烟看到五个长相彪悍、衣着打扮甚是张扬显眼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边朝那女子靠近,边小声的讨论道: “清云芝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凌少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之子,放眼整个魔域,那个女子不想嫁给你为妻? 云芝她有眼无珠,迟早要肠子悔青。” “若不是她顶着魔域第一美人的称号,又还是清巫师之女,哪里配得上你这么上心。” “你费尽心思都追求她那么久了,她还是眼都不眨便拒绝了你的求婚,依我看,既然软的她不吃,那我们就来硬的。” “只要凌少你和她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死鸭子嘴硬不肯嫁吗!” “这催情丸可是魔医最新研制出来的,药效可强了,凌少你呆会可要幽着点,毕竟人家还是未破身的黄花大闺女呢。” “……” 苏烟听着那几人的讨论,气得握紧拳头。 虽不知眼前那少女和他们有怎样的渊源,但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使阴招毁人清白的无耻之徒。 决心一定要给他们一顿教训,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神闲镜似乎也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但目前不好下手,只拉着苏烟隐在一角先暗中观察。 只见那个被称作凌少的男子带着他的狗腿子们逐步靠近那女子,装出一副好人样,假装心疼的道: “云芝,我都跟你说几百遍了,神闲镜这家伙是不会再回魔域了。 他早就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无望之渊中,化成一滩枯骨了。” “你何必死脑筋耗费青春苦苦等他呢,我这么大个人整日围着你团团转难道你看不见吗?” 第163章 你再一意孤行纠缠我,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清云芝闻言,连忙警惕心的起身,十分厌恶的看向他们,咬着牙道: “凌腾野,你再一意孤行纠缠我,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清云芝说话间,手中渡出一枚长满倒刺的毒鞭,气势汹汹的瞪着凌腾野一行人。 他们今日有心要纠缠清云芝,见她生气,非但不就此收手,反而还越发靠近的挑械道: “好啊,我这几个弟兄刚好也想看看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话音刚落,人便已经闪现在清云芝身旁,十分猥琐的默了她的脸一把。 清云芝被他惹怒火,当即提起手中的鞭子抽向他。 毕竟力量悬殊,清云芝很快便败在凌腾野的手中。 正欲放出讯号搬救兵之际,凌腾野突然一把钳住她的双手,十分奸诈的笑着道: “云芝,我苦苦追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神闲镜一声不吭弃你而去,你却苦等她多年。 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愿你愿不愿意,我今天都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他边说,边朝身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得令,连忙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催情丸准备送入清云芝的嘴中。 清云芝见状脸色大变,十分恼火的吼道: “凌腾野,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你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一把捏住嘴巴。 就在那小弟即将将催情丸倒入她嘴中时,一直暗中观察的神闲镜突然摘叶化剑,嗖地将那小弟的手臂生生斩断。 “啊——” 那小弟捂着断臂撕心裂肺的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凌腾野几人连忙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怒喊道: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神闲镜皱着眉看向他们,对苏烟道: “阿烟,我不便现身,你替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我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苏烟点头嗯了一声,当即顺手摘下几片树叶捏在手中,学着神闲镜方才的样子将其化作剑气,朝那几人甩了过去。 随既现身道: “是你姑奶奶我!” 凌腾云几人盯住见坏他们好事的竟是个看起来纤弱袅娜的软娇美人,顿时卸下防备,贱兮兮的笑道: “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个面生的小美人。 出手还挺狠辣的,呆会就让你尝尝得罪我们的下场!” 凌腾野说话间,身旁的几名小弟同时向苏烟扑去。 苏烟怕暴露身份,一直不敢太直白的使用灵力。 好在有神闲镜暗中帮助,她很快便轻松的将那几名小弟打趴。 然后与清云芝一起联手绑住凌腾野。 为让他们尝到做恶的苦果,苏烟夺过他们手中的催情丸一一塞进他们嘴中。 用符藤将他们绑成粽子后,现挖了个坑将他们全部踹下去。 催情散在体内发作,他们又被全部绑住身子,因此哼哼唧唧的发出各种刺耳的声音。 忍无可忍之时,几个大男人竟然相互做着不耻的动作。 不停的痛苦哀嚎。 苏烟理会他们,转身对清云芝道: “姑娘,没事了,你快走吧,以后出门在外留个心眼,可被再被别人算计了。” 清云芝惊魂未定,煞白着一张绝美的脸凑近苏烟,神色凝重的在她身上闻了闻,随既十分欣喜的道: “是镜哥哥让你来救我的对不对?” 苏烟一下子被她的这句话问得噎住。 心想神闲镜既然不愿现身,定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目前巫行云正在满世界的找他,倘若他人在魔域的事被泄露出来,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于是故作镇定的道: “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看不惯他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弱女子,才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 苏烟话音刚落,清云芝就立即红了眼圈。 哽咽着道: “你说谎,我明明嗅到你身上有镜哥哥的味道,他就在附近对不对!” 苏烟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的味道,根本什么也闻不出。 而清云芝似察觉到什么,目光直接锁定神闲镜隐住身形的位置,抽泣着道: “镜哥哥,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立即。 你身上的味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这味道独一无二只有我能闻得出来,所以你不必再躲着我了。” 隐在绿叶间的神闲镜见根本瞒不过清云芝,从树上一跃而下。 脚刚站稳,清云芝便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生怕他下一秒会飞走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腰肢,边哭边道: “镜哥哥,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你已经化成枯骨了,可我不不信。 自你无故失踪后,我每日都来这里等候。 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可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整张脸贴在神闲镜的胸膛间,温热的泪水将他的胸膛打湿一片。 神闲镜看了一眼尴尬转过身的苏烟一眼,皱着没有将清云芝从怀中推出,道: “云芝,你先把眼泪擦干,等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 清云芝能明显感觉到时隔多年,神闲镜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对自己亲昵。 恍然想起与他一起前来的苏烟,连忙警惕的问: “镜哥哥,她是谁?” 不等神闲镜开口,苏烟连忙道: “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 丝毫没有顾及到神闲镜那因不悦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清云芝沉浸在与神闲镜重逢的喜悦之中,迫不及待想拉他去叙旧,因此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苏烟。 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十分亲昵的道: “镜哥哥,这些年父亲将我养在深闺之中,封锁了一切与你有关的消息,你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经历的什么。” 她边说,便将神闲镜往一边拉,想要避开苏烟与他叙旧。 然而神闲镜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她亲昵的举动,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语重心长的道: “云芝,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你无法想象的事,一时半会不能告诉你太多。 你若还在意我,就答应帮我守住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日见到我的消息。 不然,我会立即在魔域消失。” 第164章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 苏烟看得出清云芝有很多话想对神闲镜说。 本欲转身离去,让他们单独相处。 没想到神闲镜连忙叫住的苏烟,并对清云芝道: “云芝,你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免得引人生疑。” “镜哥哥,我……” 清云芝刚要说自己想留下来陪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声寻找自己的呼唤。 神闲镜一听见声音,连忙对清云芝道: “云芝,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日见过我,等时机成熟,我再去找你。” 说完,十分警惕的拉着苏烟隐如数屋之中。 清云芝看着他们一同消失的背影,心中酸涩涩的。 纵然不舍,可还是听话的跟着那几个来寻她的侍女一起回去。 苏烟见神闲镜满脸心事的望着清云芝离去的背影发呆,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不怕她把你在魔域的消息泄露出去吗?” 毕竟现在神闲镜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清云芝的父亲又是魔域声名显赫的战魔,忠心耿耿的为巫行云卖命。 神闲镜抬眸看着向苏烟,片刻也不犹豫,肯定的道: “不会,云芝答应我的事从不会食言。” 苏烟闻言,突然很好奇清云芝与神闲镜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才会彼此如此信任。 于是试探性的道: “那你们以前一定有很多难以忘怀的回忆。” 神闲镜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到那段耻辱的过去。 知道苏烟向来爱听八卦,于是将与清云芝曾经的那段过往说了出来。 那时刚刚懂事的神闲镜为了让母亲吃得好一点,常常溜出冷宫到处寻找食物。 因被戴上“灾星”的帽子,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群邪魔追着打。 有一次被打得奄奄一息之际,是清云芝出现救了他。 寒冬腊月的天,她将伤痕累累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神闲镜拖回屋中,细心喂药照顾。 为不让他受到伤害,隔三差五的偷偷跑去冷宫给他送食物,还一次次的替他教训那些总来找他麻烦的邪魔。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什么多不懂的年纪,两人口头上互许了终生…… 苏烟听着神闲镜讲述的这些过往,心中由衷的觉得清云芝是挺好的一个人。 她能看得出来,即便时隔多年,清云芝对神闲镜的情意也未曾消磨半分。 脑补了他们曾经在一起时的一些欢快画面,苏烟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她?” 神闲镜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刚回魔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你不是担心白月怜和师长欢吗,我现在就去帮你打探她们的消息。” 苏烟怕麻烦神闲镜,连忙道: “不用,你先去忙你的事,我会想办法找到她们。” 不知为何,没有得知神闲镜和清云芝的过往时,神闲镜不论为自己做什么,苏烟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自打得知他们曾有过美好回忆后,苏烟下意识的想要和神闲镜保持距离。总有一种他为自己做得越多,自己就越罪恶的感觉。 神闲镜闻言,皱着眉头一针见血的道: “你能想什么办法,魔域不比人界,到处是机关暗道。、 你初来乍到连路况都不熟悉,出了事怎么办?” 许是觉得话说得有些重,他走到苏烟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软声音又道: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等我打探到她们的消息,你再想办法营救。” 他明白苏烟向来行事独立,在任何事上都从不会完全依赖别人,因此说这番话先稳住她。 不然以她的性子,他前脚离去,她后脚非得偷偷跟上不可。果然苏烟听闻此话后一脸认真的思索了一番,道: “那你去吧,当心一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神闲镜嗯了一声,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她眼前。 魔域中未知的危险太多,苏烟不敢随意乱跑。 百无聊奈的躺在树屋上晒太阳,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魔域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因而苏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不过才睁眼醒来不久,神闲镜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神色凌重的告诉苏烟,白月怜和师长欢被巫行云关在魔宫之中。 巫行云为了在短时间内提高魔力,研究了一种新的修行方法,每日都将她们二人当作鼎炉修炼。 她们二人被榨了太多精神力,如今憔悴不堪,再被榨几次,必死无疑。 苏烟闻言很是担忧,连忙问神闲镜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她混入魔宫。 神闲镜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并未想到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 此时去而复返的清云芝突然出现在须臾树下,小声的呼喊着神闲镜。 神闲镜瞬间有了主意,连忙带着苏烟下去见清云芝。 清云芝一见到神闲镜就红着眼哽咽道: “镜哥哥,我方才回去一番打听,才知道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的事。 魔尊他当年因为一句预言就将你封印在无望之渊中,现在更是不念及父子之情要对你赶尽杀绝。 这样无情无义之人,实在不配我父亲替他卖命!” “我来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想,我可以说服我父亲站在你这边,帮你一起对付魔尊。” 清云芝说的声泪俱下,眼中满是对神闲镜的心疼。 神闲镜没想到清云芝竟会萌生出这种想法。 要知道,魔域中人最忌讳的便是背叛。 他的父亲清勇身为魔域战魔,受到巫行云的恩惠,还带头打压神闲镜,根本不可能会站在他这边。 虽然神闲镜清楚倘若有了清勇的帮助,他所谋划的事便会事半功倍。 可同时也明白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想让清云芝牵扯到这件事中来,他忧心忡忡的道: “云芝,你方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往后这种话不要随意说出口。 若被有心之人听到,不光是你,就连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见神闲镜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清云芝连忙道: “镜哥哥,你相信我,我父亲此生最在意的人便是我,只要我出面说服他,他一定会如我所愿的。” 第165章 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清云芝清楚,这场战争一旦开始,不是神闲镜死,就是巫行云亡。 在清云芝眼里,神闲镜重于一切。 她不想再袖手旁观的让他独自面临更多的危险。 见神闲镜还是不愿,清云芝继续苦口婆心的道: “凌藤野几人已经死了,他们的亲人怒气冲冲的找魔尊讨要公道,魔尊将此事交予我父亲调查。 你也知道我父亲的实力,倘若他出手,定会顺藤摸瓜查到你们的踪迹。 若你不同意我所说的与我一起先去说服我父亲,等他查明真相,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功亏一篑……” 清云芝的父亲有一项特殊的技能,那便是能使用魔力窥探到死者生前所发生的事。 倘若他使用这项技能,定也会窥察到神闲镜的身影。 毕竟他当时也在那个地方出现。 且苏烟虽然没有直接对那几人下死手,可他们突然死去,锅也会扣在苏烟头上。 神闲镜仔细一想,清楚清云芝是在给他下套,逼着他不得不往这条路上走。 索性将计就计顺了她的意,也好借她之手将苏烟混入魔宫中找机会就师长欢和白月怜,于是道: “你打算怎么说服你父亲?” 清云芝见神闲镜应了自己,顿时眉开眼笑的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呆会记得配合我演戏就行了。” …… 在清云芝的带领下,神闲镜与苏烟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战魔洞。 清云芝事先将他们藏在屏风之后,见清勇一踏入屋中,便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跑过去挽住他的手。 清勇是除了名的宠女狂魔,见自家女儿的气色不同往日,连忙放下手中战斧,关切的问: “乖女儿,你怎么了?” 清云芝演技很好,先是苍白着脸摇了摇头,随既捂着嘴巴连连干呕。 抓着案台上放着的酸青梅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 一番操作下来,直接将清勇看傻了眼。 恍然想起自己那早死的妻子刚怀清云芝时,也是这个样子。 连忙惊慌的一把扶住清云芝,睁大双眼道: “乖女儿,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怀孕了?!” 清云芝瞬间红了眼圈,噗通一声跪倒在清勇面前,哽咽道: “爹爹,我给你丢脸了,我的却怀孕了。”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炸得清勇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如失了主心骨般瘫软在椅子上,片刻后才恍然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是谁的!” 清云芝哭得声泪俱下,小声小气的道: “我不敢说,怕爹爹你打我。” 清勇向来对自家这个女儿宠得逆天。 自小便对她无底线的宠爱,不论她做了多大的错事,始终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他也并非保守古板之人,想着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外孙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于是将清云芝从地上扶起来,话语温和的道: “你说吧,爹爹不会怪罪于你的。 自你娘走后,我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在魔域过上好日子。 爹爹从未用自己的理论去约束你,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爹爹同样会支持你。” 清云芝闻言感动不已。 抹干眼角的泪水,道: “爹爹,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其实这个孩子是神闲镜的。” 清勇一听见神闲镜三个字,顿时惊得从椅子上跳站起来,情急之下竟一掌将身上的翡翠桌拍得粉碎。不可置信的道: “云芝,你说什么胡话!” “你日日呆在魔域,神闲镜又被围困在不照山,你们哪来的时间相处!” 清云芝一把抱住清勇的胳膊,柔声细语的道: “爹爹,其实你们都被骗了,神闲镜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偷偷来到了魔域,不照山的那个神闲镜只是他布下的障眼法。” “爹爹你也知道我自小便对他有情,这这年你为了不让我伤心,绞尽脑汁的向我隐瞒有关于他的一切。 如今他突然出现,我情难自禁,就……就怀了他的孩子。” 清勇一把甩开清云芝的手,脸都气得涨红,上一秒还说不会怪清云芝,下一秒就扬起手往她脸上扇了一把掌,愤怒的吼道: “你跟谁好都行,唯独不能与神闲镜有任何联系。 你知不知道他将来会弑父夺位!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清云芝被那一巴掌扇得一脸懵逼。 反应过来后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见清勇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当即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抡起放在一边的战斧,决绝的含着泪道: “没想到爹爹你也和旁人一样,用这种凭空捏造的预言看待镜哥哥,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 既然你不愿让我们在一起,那我就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去!” 说罢,拿起战斧就欲往自己的脖颈上砍去。 清勇被吓得三魂七魄险些出窍。 没想到自家女儿竟对神闲镜如此痴情,当即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战斧,黑着脸道: “你什么也学会以死相逼了,云芝啊,你这是给爹爹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难题啊!” 接受神闲镜,就代表他要背叛魔尊。 可所现在就将神闲镜在魔域的消息告诉魔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孙子就会死去。 一时间,清勇不知该如何抉择,愣在原地痛苦不已。 清云芝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 连忙上前去好言相劝。 说自己此生非神闲镜不可,若神闲镜死去,她也觉得不会独活。 一番劝诫下,清勇还是无奈的向她低头妥协,让她将神闲镜叫出来,他们好好聊聊。 清云芝兴高采烈的从屏风将神闲镜拉了出来。 清勇见方才与清云芝的对话竟全部被神闲镜听进而终,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拿出一副老岳父该有的姿态,神情威严的问神闲镜,他和云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神闲镜将事先与清云芝准备好的话术一一说了出来,表现出一副是真的与清云芝两情相悦、并且会共同奔赴美好生活的模样。 第166章 瞬息殿 清勇对他们二人的事深信不疑。 为了帮清云芝追寻幸福,一番纠结之下,一咬牙答应与神闲镜联手对付巫行云。 有了清勇的支持,神闲镜信心满满。 当即有所保留的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清勇,并在他的帮助与建议之下重新调整计划。 两人在房间中一连聊了好久。 期间清云芝一边拉着苏烟参观自己家的洞府,一边笑意盈盈的讲述她和神闲镜的过往。 据她所言,自她第一次见到神闲镜起,便觉得他是魔域中最为特别之人。 才是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便涌升出想要嫁他为妻的想法。 那时她与神闲镜互许终生,并不是年少无知的口头之言。 自许诺过后,她一直将自己当做神闲镜未来的未婚妻子。 盼着他终有一天来娶自己。 没想到造化弄人,她们之间因琐事不得不天各一方…… 好在如今又再次见面。 清云芝坚信,等神闲镜成功坐上魔尊之位后,她们一定能再续前缘。 苏烟默默的听着她讲述与神闲镜的故事,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清云芝是那种一眼惊鸿的美人。 虽性子娇滴滴的,动不动就爱哭,可本性善良,待人和蔼,不似那些被娇宠惯了的世家千金一般,刁蛮跋扈。 与神闲镜站在一起时,般配得就像上天特意捏造出的一对金童玉女。 苏烟现在联系不了沐清风三人,一心只想救出师长欢和白月怜。 等清云芝说完她与神闲镜的故事后,硬着头皮问清云芝能不能想办法将自己送入魔宫。 清云芝早就得知巫行云从人界抓来两个女修,想将她们当作鼎炉修炼。 猜到苏烟是为了救她们才来的魔域,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因战魔之女的身份,她能在魔宫中自由出入。 让苏烟换了身魔域侍女的装扮后,便带着她前往魔宫。 魔宫是由一个面积广阔的溶洞修建而成,里面四通八达,洞府极多。 苏烟跟着清云芝弯弯绕绕半天,最终在一处名为瞬息殿的洞殿前停下。 洞殿一共有三层,每层都有数十个如复制粘贴般外观和摆饰一模一样的房间。 房间内时不时的凶狠阴戾的邪魔飘出,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颤的阴森诡异。 清云欢告诉苏烟,这座瞬息殿是巫行云专门用来关押魔域叛徒的地方。 别看表面平平无奇,只是一个普通的洞殿,实际里面的每个房间内都摆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 几乎每日,都有邪魔在刑具的折磨下凄惨死去。 魔域中的人很忌讳来到这种地方,且被关进这里的邪魔大多事先被折磨成连站都站不稳的废魔。 因此这里只有极少魔卫看守。 她也是一番打探后才得知师长欢和白月怜被关押在这里,但具体被关在哪间房间她就不得而知了。 清长欢本来打算冒险带着苏烟一起进去找的,可脚刚准备踏进洞殿,不远处便走来几个平日里与她玩得要好的魔域贵女。 见到清长欢,她们当即双目放光的跑过来拉她,让她一起前去试试新做的罗裙。 清长欢推脱不掉,又怕引人生疑,因此偷偷塞给苏烟一枚令牌,在她耳畔轻声道: “若是有人质疑你,你就拿出这块令牌,说是我新收的侍女,来此处找被关押的亲人。” 沈千黛感激的点了点头,在清云芝被拉走后,壮着胆子踏进洞殿之中。 房间太多,苏烟无法确定师长欢和白月怜的具体位置。 只得一间挨一间的找。 踏入第一间房间时,看到的是一个被吊起来割肉的邪魔。 两名魔卫准备了一个火炉子,一遍割它的肉,一边放在火上烤,吃得津津有味。 看见苏烟突然闯进来,懵逼之余还不忘随口问了她一句“吃吗?” 那恶心的画面看得苏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匆匆扔下一句“你们吃”后,便落荒而逃。 打开第二间房,看到的是一群魔卫赤身裸体将一个女邪魔压在案板上欺辱的场景。 见苏烟进来,他们淫笑着问苏烟,“要一起来吗?” 苏烟忍无可忍,甩了张符箓将它们燃成灰烬。 为了避免不再看到那些辣眼睛的画面,苏烟躲在暗处,找准机会抓了一个魔卫。 将一道穿肠符打入他的体内,威胁他帮自己找师长欢和白月怜。 那魔卫被苏烟挟持,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挨一逐二的找。 几乎将整座洞殿内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师长欢和白月怜的身影。 正当苏烟准备将那魔卫杀掉以绝后患之际,洞殿在突然有几名魔卫押着连路都有些走不稳的师长欢和白月怜走来进来。 冲里面的魔卫喊道: “找个最安全的房间把她们关起来,若是人逃走或死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隐在房间内的魔卫们闻言立即冲了出来,点头哈腰的将白月怜和师长欢往房间里带。 边走边十分猥琐的议论道: “这人界的女修细皮嫩肉的,看得我心里直痒痒。” “我听说魔尊将她们抓来是为了把她们当作鼎炉修炼魔功,看她们这个样子,想必在魔尊那里受了不少苦,短时间内魔尊应该不会再召唤她们。 若我们偷偷轻薄一下她们,魔尊应该不会发现吧?” “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了,魔尊需要的是她们体内流有的灵血,而我们觊觎的是她们娇软的肉体。 幽着点应该没问题。”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这次谁都别跟我抢,让我先来!” “凭什么你先,我先!” “……” 苏烟听着那群邪魔淫荡的污言秽语,气得直握拳头。 他们人多势众,苏烟贸然出手只怕会暴露身份。 眼看师长欢和白月怜即将被他们拽入房间,苏烟连忙对身旁的魔卫道: “你帮我把他们引开我就取走你体内的断肠符,不然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她说话间,暗暗掐了道诀催动那魔卫体内的断肠符。 疼得那魔卫直呼要命,不停的向苏烟求饶,表示为按照她的吩咐将事情办妥。 苏烟于是隐在一旁,看着那魔卫走了过去。 第167章 不讲武德 他的身份似乎比那群魔卫更加尊贵。 只见他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那群前一秒还满脸淫笑的魔尊立即端端正正的站成一排向他问好。 见他一脸阴霾,为了讨好他,试探性的道: “头,魔尊刚命人把这两个女修送回来了,大伙想着魔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需要她们体内的灵血,就想着玩乐玩乐放松一下。 要不让你先来?” 魔域中人向来风流奔放,那魔卫常年呆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之下,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若是在平时,他当然无可厚非的首当其冲。 但今日他被苏烟拿捏了软肋,命悬一线,自然不敢与他能同流合污。 当即摆出一副盛怒的表情,大声吼道: “有这心思,还不如都想办法逐渐提高魔力,也好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警告你们,不住打这两个女修的主意,她们对魔尊还有用处,若在你们手上少了一根寒毛,当心你们小命不保!” 众人是知道这魔卫的习性的。 平时里但凡这洞殿内有新的魔女被送进来,皆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今日他突然如此警告,足矣看出这两个女修确实还碰不得。 于是一个个纷纷向他致歉。 将白月怜和师长欢粗暴的扔进房间后,便赔笑着离开。 那魔卫偷偷支开旁人,偷偷将苏烟带进房间。 本以为帮了她这一把,她就会履行承诺放过自己。 没想到苏烟道了句“我只答应事成之后替你取走你体内的断肠符,可没说过不往你体内打下别的符咒”后,又黑心肝的往他体内渡了张比断肠符更让他畏惧的火符。 气得他差点裂开。 但为了抱住小命,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听苏烟使唤。 苏烟甩了道定身符将他定在一边。连忙去唤白月怜和师长欢。 不知在巫行云那里经受了睁眼的怎么,她们周身布满如被针刺过的细细伤口。 鲜血泊泊的往外流,皮肤苍白得似个活死人一般,根本看不到任何生气。 苏烟往她们嘴中喂了几枚丹药,才将她们唤醒。 看到苏烟,两人眼圈一红,当即扑进她怀中哭了起来,身体因之前经历过的恐惧而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苏烟耐心的安抚她们,从她们口中得知巫行云将她们带走后,竟将一种红似血滴的细细血虫放入她们的血管之中。 那种血从似一团烈火般在她们的血管之中燃烧,拼命的吸食她们体内的灵血。 将灵血一番转换后渡入巫行云的体内。 每次巫行云从那些血虫身上得到灵血后,都会变得如恶魔一般,十分恐怖。 她们身体遍布的细细血洞,全都是那种血虫留下的痕迹。 许是血虫体内含毒,她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感觉体内冰火两重天,难受得恨不得自爆解脱。 苏烟明白,她们二人一个有着息山巫女一族的血脉,一个是合欢宗灵血最旺的绝佳鼎炉。 被那种血虫一附身,转换过后的灵血堪比神级大补丹,能让巫行云的魔力更上一层楼。 看到为了对付神闲镜,巫行云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不想让她们呆在这里继续受苦,苏烟连忙渡了些灵力为她们疗伤。 待她们恢复精力能站起来行走时,威胁那个魔卫想办法带她们离开。 那魔卫欲哭无泪。 清楚一旦将她们放走,自己在魔域将再无立足之地。 再三恳求苏烟不要为难他,并且诚心诚意的给她指了条“明路”,让她们自己逃走后,那魔卫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对天发誓说自己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不把她们逃走的事说出去。 一番卖惨,不料却换来苏烟的一句“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然后被苏烟不讲武德的一掌击毙。 憋屈得魂魄硬是久久都无法消退。 洞殿深处有一条不易被发现的暗道。 苏烟带着白月怜师长欢照着那魔卫说的方向找去。 很快便避开巡逻的魔卫踏入那条暗道之中。 暗道内狭窄阴沉,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 三人弓着腰在暗道中匍匐前行。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原本体力不支瘫软在地的白月怜突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对苏烟和师长欢道: “池师兄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说罢,从灵府中拿出一枚叮铃直响的铃铛,道: “这叫子母铃,我和师兄一人有一个。 当我们的距离靠近时,铃铛里面的蛊虫就会相互感应碰撞铃铛。” 说罢,拿起铃铛用力的摇了几下。 铃铛内的蛊虫感应到另一只的存在,摇晃得更加剧烈。 一时间,整条暗道内充斥着阵阵清脆的叮当声。 苏烟连忙渡出一张追踪符,引用铃铛内蛊虫的气息掐了道诀。 符箓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立即化作一缕金色青烟朝正前方飞去。 苏烟三人赶忙循着符箓飞行的方向追去。 没走多远,同样察觉到子母铃异动的池砚舟与沐清风三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追来。 几人在暗道中央碰面,白月怜立即哽咽着扑进池砚舟的怀中。 沐清风和虞寒衣见师长欢和白月怜一身伤痕,连忙跑过来问苏烟有没有受伤。 苏烟将她救到师长欢和白月怜的过程简单的说了出来。 问起他们三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时,虞寒衣抢先答道: “那日我们同时被吸进旋涡之中,我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小魔女当做乞丐捡回了家。 那小魔女对我一见倾心,逼着我与她成亲,我不肯,找机会逃了出来。 半路上遇见被人当做登徒子围攻的沐清风和池砚舟,便与他们一起结伴去找你。 没想到这魔域中机关重重,我们不熟悉路况,吃了不少苦头。 也不知道是谁踩中了什么机关,就掉入这里了……” 说起被人当做登徒子一事,沐清风和池砚舟也是欲哭无泪。 坠落时情况紧急,他与池砚舟本想一起掐诀拉住苏烟和虞寒衣,没想到反被一阵强风卷在了一起。 两个大男人被骤风卷着背靠背不说,还好死不死的落进满是姑娘在洗澡的湖泊之中。 现在一闭眼想起那画面,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第168章 想不想吃剁椒鱼头 几人互吐苦水后,继续在暗道中前行。 沐清风三忍此次来到魔域除了要解救白月怜和师长欢以外,还要找到那些曾在魔域失踪的仙门大能们。 据沐清风所说,五百年来前,魔域主动向人界挑起战争。 那时人界修仙的修士并不多,因此邪魔入侵时,大批大批的百姓相继惨死。 因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邪魔侵夺、自己的子民被邪魔当做奴隶。 年轻的君主思无眠日日跪地求神拜佛,甚至献出了皇室子孙的气运,最终得一名上神下界相救。 那位上神并没有直接助人界打退邪魔,而是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七名千挑百选选出来的潜力修士。 那七名修士学成之后,直攻魔域,给了邪魔们一场深痛的教训。、 却也因此惹怒邪魔,导致它们日日不折手段的在人界祸害,扰得百姓苦不堪言。 那七名修士深知单凭他们其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于是转变思路,开始大量收徒,将所学所得全部教出, 在他们的教导下,一批又一批的仙门修士横空出世。 众人团结一心,打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胜仗。 眼看死伤惨重,自己的邪魔将士已不占上风,魔域领主便主动向人界提出议和。 一心想回归正常生活的众人一番商讨之下,接受了邪魔的提议。 按照他们的要求,那七名仙士代表人族前往魔域赴宴。 没想到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归来。 不过人界也因此换得了百年安稳。 据沐清风所说,那七名修士是目前在长灵大陆排名前七的七个仙门中的老祖。 他们无故失踪后,每一辈仙门掌门人都会派弟子暗中搜寻他们的行踪。 但搜寻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轮到沐清风几人这一代时,这个任务也自然的移交到他们头上。 许是无形中肩负这一项深沉的任务,沐清风近日来常常梦见那些仙门老祖被关起来折磨的画面。 他们在梦中向他求救,不停的通过梦境指引他来到魔域。 听他说完自己梦境中的内容,虞寒衣和池砚舟也表示做过同样的梦。 三人自己将梦境中的细节拼凑,发现如今他们所处的位置与梦境中的某些环境特别相像。 为了一探究竟,几人顺着梦境中的提示继续在这漆黑的暗道中往前摸索。 虽是条暗道,但却修建得像座迷宫一般。 线路阡陌交错不说,还到处布满机关。 几人明明已经很小心谨慎,却总是出其不意的踩到机关。 好几次都死里逃生。 也不知究竟在暗道中走了多久,几人都筋疲力尽时,突然发现暗道的尽头竟是一片辽阔的湖泊。 与平日看到的湖泊不同,那片湖泊里面的水红得像如鲜血一般,时不时的咕嘟咕嘟冒泡。 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浓浓血腥味不说。 且水面上还时不时的鱼头人身的怪物冒出水面。 察觉到苏烟几人的到来,那些怪物突然变得异常兴奋。 用他们特有的语言喊了一声,底下的怪物全都涌了上来。 一时间,水面上挤满密密麻麻的鱼头,无数双鱼眼齐刷刷的朝他们看来。 在红色湖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悚诡异。 苏烟几人被他们盯得浑身止不住的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虞寒衣见到此情此景,十分激动的道: “这片红湖曾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我记得湖下别有洞天。 那七位仙门老祖会不会就在湖底?” 沐清和池砚舟细细回想曾在梦中出现的画面,皆肯定的道: “十有八九。” “看来我们得下去一趟。” 湖面上的那些怪物一直在用看猎物的眼神看向他们几人,时不时的露出锋利的獠牙。 不难想象,一旦他们跳入湖中,定会被瞬间淹没。 苏烟认真的观察着那些怪物的举动,突然灵光一闪,有些调皮的对几人道: “想不想吃剁椒鱼头?” “啊?” 几人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皆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苏烟往前几步,扬唇一笑,道: “这么多鱼头摆在这里,不就是免费的的剁椒鱼头吗?” 说话间,凭空画了张火符,掐动仙决将火符朝湖泊中央扔去。 同时同灵府中拿出一大堆之前前往极寒之地时用剩下的香料,一股脑的全扔了过去。 只听“刺啦——”一声,湖面瞬间燃成一片火海。 那些看起来凶狠无比却实则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怪鱼瞬间便被烤熟。 被香料一燃,竟真散发出一股剁椒鱼头的香味。 只不过光看鱼头和光闻味道,兴许还让人有有点食欲。 不过若是整齐看过去,会发现鱼头人身的它们恶心得让人根本下不去嘴。 光是多看一眼,胃里都止不住的一阵翻江倒海。 平日最爱吃剁椒鱼头的师长欢看到这一幕,哗啦啦的吐得昏天黑地。 口齿不清的道: “我发誓,我再也不吃任何和鱼有关的东西了!” 想起自己在来魔域之前,在吃最后一顿饭时啃了两条小黄鱼的虞寒衣也暗暗的吐着苦水,道: “我也是!” 待到火符燃尽,湖面的温度降低,沐清风才掐了道诀将飘在水面的死鱼怪拨到一边,对苏烟几人道: “下面不知有没有潜在的危险,要不你们三人留在这里把一下风,我和虞寒衣池砚舟两人下去?” 苏烟可是十分好奇湖下是怎样的一片天地,当即摇头拒绝道: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师长欢和白月怜皆觉得这飘着死鱼怪,且还红得诡异的湖泊恐怖至极,连忙道: “那我们两人就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通知你们。” 沐清风点头,当即带头掐了道诀结出结界将自己罩住,对苏烟三人道: “我们走吧。” 苏烟胆子很大,看起来非但不怕,反而还对未知的事充满好奇。 收到那个气冲的冲在几人的前头,沐清风拉都拉不住。 湖泊中的水很深,几人一连往下沉了许久,才依稀看到一些湖底的轮廓。 加快速度落地时,发现湖底果然别有洞天。 到处布满奇形怪状的珊瑚洞。 洞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无力的凄惨叫声。 叫声穿透洞口传出来时,如回音般萦绕在耳畔不绝回响。 第169章 敢这么跟你姑奶奶说话,找死吗 听见那些惨叫声,苏烟几人相视一眼,心中漫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连忙顺着小路往前走去。 没走多久,竟看到一个面积广阔的珊瑚洞中看到七个被倒挂起来的人。 苏烟几人心头一紧,连忙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那七人衣衫褴褛,鲜血淋漓。 身体上的肉就像是被人用牙齿一口一口的啃掉一般,遍布牙印,露出深深白骨。 活像一具被剔净血肉的骨尸一般,吊着一口气喘着微弱的气息。 他们的脸虽被啃食得面目全非,但沐清风几人还是通过他们体内残留的灵气认出了他们便是当年在魔域神秘失踪的那七位道祖。 见他们竟被困在这里百余年,被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苟延残喘。 沐清风几人眼眶一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哽咽着道: “几位道祖,我们是苍穹剑宗、乾坤剑宗自己苏家堡的弟子,来救你们了!” 这几位道祖的眼球皆被挖掉,什么也看不见。 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顿时哽咽起来,十分激动且不可置信的道: “你们……你们真的是我们宗门的徒孙,来救我们了!!!” “在这里苟活了太久,我们以为世人已经把我们忘了。” “……” 几位道祖太激动,多年来积攒的委屈与愤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说着说着全都呜呜哭了起来。 沐清风几人一边安抚着他们的情绪,一边想办法将他们救下来。 束在他们脚上将他们倒挂起来的是魔域特有的魔藤。 上面长满密密麻麻的毒刺,深深的嵌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每每一被触碰,那毒藤就会立即收紧,勒得他们的脚上的骨头咯吱直响。 生怕他们会被勒断双脚,苏烟几人不断的换方法测试。 一番折腾过后,终于将他们成功救了下来。 几位道祖常年被倒吊在这里,身体早已被啃食得如一具骨架。 稍一活动,就疼得龇牙咧嘴,嘴里直呼要命。 沐清风几人将灵府中屯的所有灵丹妙药全都喂他们服下,他们身体的疼痛才稍作缓解。 因与外界失去联系太久,他们不断的询问着这些年来人界的发展以及那些曾在他们手下拜师学艺的徒弟们的情况。 但凡知道的,苏烟几人都一一耐心的解答。 从他们口中,几人这才得知他们当年赴了一场鸿门宴。 被魔域之主以全人界的安危为要挟,困于这暗无天日的湖洞之中。 刚被关进这里时,这里原本是一片清澈蔚蓝的美丽湖泊,他们虽被束住四肢,可还能是不是的吸些小鱼小虾进嘴裹腹。 后来魔域之主为了报复折磨他们,放了数百条食人鱼进湖中。 那些食人鱼一来就破坏了湖泊中的生态,将所有们吃的鱼虾吃净后,便开始啃食他们身上的血肉。 因是仙体,他们的血肉每每被啃食完都会重新长出。 且那些食人鱼将他们的血肉吞下肚中后,全都开始蜕变,长出人类的四肢。 不过因不懂得修炼,无法将原身彻底隐退。 他们的血肉养活了一批又一批的食人鱼,长此以往,这片湖泊便被他们的鲜血染成红湖…… 几位道祖说是这些年的遭遇时,又心酸又痛心,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所有魔域中人乱剑削死。 待他们的身体稍作恢复后,苏烟四人搀扶着他们慢慢离开湖中。 好不容易踏上地面,却不见白月怜和师长欢的身影。 正疑惑间,耳畔突然传来一句“不用找了,她们在这里!” 话音刚落,白月怜和师长欢便被五花大绑的一把推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 一大批邪魔随之现身。 苏烟连忙渡出风铃剑,做好随时大打一场的准备。 恍然在尸魂山中从神闲镜手下逃走的魅,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魅也一眼看到了她,露出一抹得意奸诈的笑容,指着苏烟对身旁之人道: “魔尊,那女子叫苏烟烟,神闲镜在人界时长期住在她的灵府中。 在尸魂山时,神闲镜不顾重伤的身体几次护她在怀,且看她的眼神甜得快要拉丝。 依我看,他们二人早就苟同在了一起,她于神闲镜而言,是一根致命的软肋。 只要把她抓住,不怕神闲镜不现身!” 神闲镜当着魅的面杀了他的大哥三弟四弟,他对神闲镜恨之入骨。 听手下说神闲镜在不照山现身,他立即带人顶着被佛光灼伤的危险,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踏入不照山。 没想到一番缠斗后发现那不过是神闲镜留下的虚幻人影。 到处都搜查不到神闲镜的消息,他只好折回魔域禀明情况。 没想到刚一回来,困压人界七位道祖的红湖便传来异动。 他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跟着巫行云前来查看。 看到苏烟几人出现在这里,他当即推断神闲镜人也在魔域。 察觉到巫行云寒潭一般幽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苏烟挺直身板毫不胆怯的对上他的眼。 只见他一袭玄纹黑袍加身,身姿挺拔,五官凌厉。 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给人一种很剧烈的压迫感。 见苏烟竟敢直视他的双眼,他暗暗的揣摩着苏烟。 那双阴暗犀利的眼似要将苏烟的灵魂看透一般,令苏烟感觉很是不自在。 下意识的往沐清风身旁避了避,壮着胆子道: “看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话刚说出口,魅便抬手朝她所在的方向甩了一排魔气筑成的毒针,咬牙呵斥道: “敢这么跟魔尊说话,找死吗!” 苏烟挥剑将那排毒针击碎,很是不爽的瞪向魅,学着他说话的方式回怼道: “敢这么跟你姑奶奶说话,找死吗!” 同时甩出一道符箓。 魅下意识的伸手想将那枚符箓拍碎,没想到符箓飞向他的瞬间拐了个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闪现在他头顶。 刷地爆成一团水球,将他瞬间淋成落汤鸡,还散发着阵阵与魔域中人而言,甚是难闻的气味。 站在他身后的众邪魔见向来狂傲的他竟被一个人类丫头当面教训得如此狼狈,皆齐刷刷的笑了起来。 魅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着牙道: “你个贱丫头,敢戏弄我,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第170章 往后你便是我山海宗的掌门了 巫行云对魅如此轻易就被苏烟激怒一事感到有些不悦。 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清楚巫行云的习性,魅立即像只哈巴狗般,咬牙收起脸上的怒气,一声不吭的站在巫行云身旁。 巫行云打量着苏烟几人,冷笑着道: “你们几个人界修士胆子不小啊,竟敢来我魔域救人。 来之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们,来我魔域的人族修士从来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面对敌人胆子大的虞寒衣挺直身板道: “你都敢来我们人界抓走我们的人,我们为何不敢来你魔域救人? 能不能全身而退可不是你说了算,得看我们想不想离开!” 虞寒衣现在对所有魔域中人都存有一腔怒气。 恨不得抓几个来剥皮削肉,好为几位道祖报仇。 巫行云不屑继续跟他们废话,一个手势打出,魅立即带着众邪魔朝苏烟几人冲了过去。 苏烟不愿让几位道祖再受到二次伤害。一直竭力的撑起结界护住他们。 几位道祖清楚他们大限将至,就算侥幸能逃出魔域,也将命不久矣。 如今护人界平安的心愿已了,想在临死之前多杀些邪魔出气。 于是一咬牙,冲出来挡在沐清风几人的身前,对着一众邪魔嘎嘎乱杀。 虽然被困湖底多年,身体颓败,灵力大不如前,可毕竟曾经有过辉煌实力。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将邪魔杀倒一大片。 巫行云也被他们的力量震得吐了一口鲜血。 毕竟已是强弩之弓,几位道祖一翻打斗后,接连体力不支的倒下。 苏烟扶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道祖,不停的往他体内渡送灵力,担忧的道: “道祖,你撑住,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你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魔域中多年,难道不想出去见见人界的风光吗!” 那道祖吊着一口气,口中吐血不止。 颤颤巍巍的将手上的扳指拿下,交到苏烟手中,有气无力的道: “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我大限已到,该离开了。 临死前我有个心愿,你若能帮我完成,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他边说,边阻止苏烟继续渡送灵力。 苏烟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连忙道: “老前辈,有什么遗愿你尽管说,能力范围内我尽量帮你完成。” 那老道祖咳了几下,将鲜血咽进肚中,道: “几百年前,我创办了一个名为山海宗的宗门,收了七个弟子,七个弟子身世凄惨,但在道法上都是人中龙凤。 我一心想将他们培养成材,带着他们除魔卫道,可太急功近利而忽略了他们曾遭受过的阴影。 那时宗门在他们的努力下辉煌了一段时间,可后来被有心之人利用,他们一个个被心魔所绊离开宗门。 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回他们,重建宗门。 这扳指交到你的手上,往后你便是我山海宗的掌门了……” 苏烟闻言,只觉得手中的这枚掌门扳指格外烫手。 这位道祖的遗愿是件大事,苏烟实在担心自己无法替他完成。 想了片刻后道: “老祖,我才疏学浅,只怕承担不起你的厚望。 我会帮你去寻那几名弟子,但掌门一职我……” 苏烟话还没说完,那道祖连忙一把拽紧她的手,道: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聪慧坚韧之人,我阅过的修士无数,很清楚没有人比你更能胜任这职责。 山海宗能否重建辉煌就靠你了。 扳指中有关于山海宗的一切秘密。” “小姑娘,拜托了!” 那道祖说完,便断了最后一口气。 而这扳指似在瞬间便认了主一般,也不管苏烟愿不愿意,直接占着她的大拇指不放。 任凭苏烟怎么用力,都拿不下来。 此时其余几位道祖也相继死去。 不愿再有更多的伤亡,巫行云亲自出手,竟一招便将苏烟几人同时打伤。 趁她们倒下,魅带大批邪魔将她们全部抓住。 苏烟只感觉被巫行云的那股强大魔力震得浑身撕裂般的疼。 晕晕沉沉的被一群邪魔粗暴的带走。 睁眼恢复意识时,发现他们一行人被绑住手脚吊在魔宫的宫殿门口。 一旁的魅一边指挥着众邪魔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一边谄媚的对坐在高台之上俯瞰着一切的巫行云道: “魔尊,神闲镜一定就藏匿在魔域之中。 只要我们将苏烟烟几人当作诱饵,不怕他不出现。” 说完,立即换上另一张嘴角,指着一旁的几个邪魔道: “你们给我盯仔细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通知我。 还有,每隔一个时辰抽用毒藤抽她们一次。 幽着点,别把人打死就成。” 那几个邪魔听令,立即找来毒藤,用力的往苏烟几人的身上抽打。 那毒藤上长满倒刺,每抽打一下,都将她们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 再被毒血一浸,伤口又痒又疼,折磨得苏烟几人苦不堪言。 巫行云将众邪魔布置的天罗地网检查了一圈。 觉得还是不放心,又亲自设了几道结界。 神神秘秘的在魅耳边交代了几句,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魅对方才苏烟害他在众邪魔面前出丑一事耿耿于怀。 想着自己的大哥三弟四弟死去也有他们几人的一半责任,当即拿起毒鞭疯狂抽打他们,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沐清风三人为了让魅将注意力从苏烟身上转移,不停用言语惹怒魅。 魅气得连抽了他们几十鞭,险些将手抽得抽筋了才停手。 与此同时,得知这一消息的探子第一时间将苏烟几人被抓的事告诉神闲镜。 神闲镜通过探子带来的镜像看到苏烟几人被魅抽打的画面。 顿时气得咬牙握拳,片刻也不敢耽误的想冲过去救她们。 清云芝和清勇在他即将踏出战魔洞的瞬间连忙将他往房间中拖,清云芝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镜哥哥,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可若是贸然前去救人一定会落入他们提前布好的陷阱中。 你先冷静冷静,我和爹爹再想想办法。” 第171章 切莫因小失大 清勇见神闲镜气得青筋暴涨,并没有将清云芝的话听进耳中,也叹了口气,道: “我听手下的魔士说,魔尊在魔宫方圆十里的范围里都不了天罗地网。 只要你一现身,必定插翅难逃。 切莫沉住气,不要因小失大啊。” 在清勇和清云芝看来,苏烟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女修,死了便死了,根本不值得神闲镜冒险相救。 殊不知神闲镜如今一无所有,早就把苏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见他们父女二人一唱一和,说什么都不肯让自己去救苏烟,神闲镜忍不住挣开他们的束缚,有些大声的吼道: “阿烟她是因为我才被巫冥夜抓住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受折磨。 天罗地网又如何,只要能救出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往里跳!” 说完,决绝的往洞府外走去。 清云芝看到神闲镜那一脸担忧和决绝的表情,心中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了苏烟在神闲镜心中的位置。 明白自己于他而言,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重要,清云芝的眼圈瞬间泛红。 她不断的在心中说服自己,她只是与神闲镜太久没见面了,难免陌生。 等到他当上魔尊之位,娶她做魔后,一切遗失的感觉都还可以再修补回来。 在无数次暗示洗脑后,清云芝流着泪几近奔溃的大声喊道: “爹,你帮我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去!”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不能让这段时间的密谋全都白费。 清勇见清云芝突然落了泪,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他是个粗枝大叶的武将,并不明白清云芝此时脑海中都在想些什么。 只知道他又当爹又当妈,精心照顾清云芝的这些年,从未让她流过一滴泪。 如今神闲镜只是一个决绝的转身,便将自家的宝贝女儿受如此大的委屈。 清勇越想越觉得生气。 想着自家女儿如今还坏中神闲镜的孩子,绝对不能让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爹。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甩出束魔绳将神闲镜捆成肉粽往房间拖。 神闲镜又气又恼,不断挣扎着叫清勇不要耽误自己去救人。 清勇将他扛回房间,重重的仍在地上,也有些愤怒的道: “在我的记忆中,你向来是一个有勇有谋、沉得住气的人,今日怎能因一件小事就失了分寸。 你单枪匹马的闯过去,心里舒是舒坦了,可有没有想过那些此时此刻还在到处为你的大计奔波的魔卫将领吗? 有没有想过挺着孕肚为你担心受怕泪流满面的云芝?! 那苏姑娘对你有过救命之恩,你要回报我也能理解,可你也得用对方法啊!” 清勇在感情一事上就是个白痴。 根本看不出来神闲镜对苏烟的特别。 记得他曾提起是苏烟无意中闯入无望之渊,替他解开封印又替他夺回玲珑窍。 因此觉得神闲镜只是为保救命之恩才去救的苏烟。 而清云芝在听见自家父亲说自己挺着孕肚为神闲镜泪流满面后,脸刷地变得通红。 有些扭捏的拽住自家父亲的衣角,心中满是对他欺骗过后的愧疚。 神闲镜闻言也渐渐冷静下来。 方才一看到苏烟被吊起来抽打的画面,他就像失去理智一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心中虽仍有冲动,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楚巫行云布这么一场大局就是为了等自己入瓮,他语气低微的对清勇道: “清将军你说得对,我不能因自己一时冲动而害了那些站在暗处为我默默付出的人。 苏烟烟是因我而被抓的,我只想她能平平安安离开魔域。 你可否帮我想个办法营救她?” 清勇沉思了一瞬,道: “魔尊看她看得紧,短时间内想救她全身而退有点困难,但我可以让她少受些皮肉之苦。 等时机成熟,我就救她离开。” “这样吧,你先去整顿一下散布在魔域各处的魔兵,我派个得力助手与你一起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入魔宫的领域。 我现在就前往魔宫,主动请缨让魔尊把看守她们诱你现身一事交给我。” 清勇说完,转头拉住清云芝的手,深沉的道: “云芝你有孕在身,乖乖在家养好身体,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神闲镜和清云芝相视一眼,皆心虚的同时底下头,向清涌道了声好。 清勇换上戎装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魔宫。 巫行云一见到他,就如见到老友一般,放下魔尊的架子,亲切的拉着他商讨诱神闲镜现身一事。 清勇先是装作不知情的向魔尊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随既义正言辞的站在巫行云的角度指责神闲镜早就该死去。 对巫行云一番洗脑后,还未开口说什么,巫行云便主动提出让他来守住苏烟几人。 说真个魔域他最信任的人只有清勇、 听得清勇一阵羞愧。 与巫行云寒暄了几句,清勇立即前往魔宫殿门。 刚一到场,便看到魅拧起毒藤,一鞭又一鞭发泄怒火般轮流抽打着苏烟几人。 将他们抽的浑身鲜血淋漓。 身为魔族,清勇其实对人类是没有任何同情心的。 只不过想到苏烟于神闲镜而言有过恩情,帮她就是在帮神闲镜,这才张口阻止魅。 魅见巫行云竟不信任自己,将这项任务交给清勇来做,心中很是不满。 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着牙听命于他。 清勇知只要魅在场,苏烟随时都可能会遭受到折磨,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魅调走。 见魅愤愤的离去,清勇立即走到苏烟身边,小声的道: “苏姑娘,你别怕啊,是少主让我来救你的。 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等时机成熟,我立马送你们离开魔域。” 魅下手太重,苏烟浑身遍布鞭伤。 浸出的鲜血将衣衫染得通红,周身犹如被万千火蚁同时啃咬一般,痛得她微微皱起了秀眉。 喉咙更是因长时间的脱水而变得干渴难耐,想说句谢谢,奈何张嘴半天硬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172章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心眼小爱记仇 清勇见她难受,将周围的魔卫撤销之后,喂她喝了些水。 又找来能缓解疼痛的丹药喂她服下。 苏烟刚想张嘴让清勇告知神闲镜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冒险来救她。 没想到退下去又折回来的魅恰好看到清勇给她喂药的这一幕。 恍然想起神闲镜还在魔域时,曾与清勇的女儿清云芝走得很近。 在神闲镜被封印在无望之渊的这些年间,清云芝一直苦苦等候着他。 为此,拒绝了许多魔域贵子的求婚。 向来敏感多疑的他立即意识到清勇兴许早就暗中与神闲镜勾结在一起。 不然以神闲镜对苏烟态度,不可能任由她在此处受折磨的。 这样想罢,魅当即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 “看不出来,向来心狠手辣、被称为修士终结者的清将军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竟给一个人界女修喂水治伤。 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众邪魔笑话?” 魅突然的出现,同时吓了苏烟和清勇一跳。 清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没有因为他突然的一句话而心虚得乱了方寸。 他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魅,冷着嗓音道: “我不是派你去魔沙边域巡视吗,怎么,魅统领如今翅膀硬了,连的我命令都敢不听了?” 魅自觉自己如今已经拿捏到了清勇与神闲镜勾结的一些把柄,迎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道: “清将军严重了。 若不是我突然折回,怎么能看到如此令人震惊的一幕呢?” “清将军,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女儿清云芝对神闲镜可是情深难却啊。 你说神闲镜若是回到魔域,会不会第一时间去找她?” 魅恍然惊觉,他之所以将整个魔域都翻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神闲镜,是因为清勇有心将他藏起来! 清勇见魅突然对自己咄咄相逼,皱着眉头质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魅在魔域中摸滚打爬多年,一直被清勇压了一头。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再加上近段时间刚失去至亲之人,他满眼仇恨,巴不得杀尽所有与神闲镜有关之人。 因此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直接撕破脸皮对清勇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怀疑清将军你早与神闲镜暗中勾结。” “我说为何搜遍魔域都找不到神闲镜,用苏烟烟做诱饵诱他他也不出现,原来是有清将军你为他遮掩啊。” 魅说话间,毒蛇一般的双眸死死的盯住清勇,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惊慌的证据。 清勇眼色突地变得犀利,对上魅的投过来的视线,凌着眉道: “魅统领,凡事得讲求证据,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张口就来,那魔域岂不是人人都有与神闲镜勾结的嫌疑。” 他脸上蒙着一层正常人被人污蔑后该有的怒气,演技好得让魅暗中拍手叫好。 他轻笑几声,道: “我眼中看到的便是证据。 清将军,你若问心无愧,可否让我去你的战魔洞搜查一番?” 清勇眉头一紧,当即毫不给他面子的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进我的战魔洞? 念在你我同时为魔尊卖命的份上,我给你几分薄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话间,体内散发出的阵阵魔气刺得魅身躯一痛,被逼得连连后退。 魅知道清勇的实力,清楚他这人一旦发怒,把人打残都是轻的。 想着自己毕竟级别没他高,就算他真与神闲镜勾结,也不会傻乎乎的就此承认。 于是如变色龙一般瞬间扬起一张阿谀谄媚的笑脸,道: “清将军息怒,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既然没有那回事,那我为我方才的言行向清将军你道歉。 清将军向来大度,相信一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清勇看着魅那张奸诈狡猾的脸,拧着眉十分厌恶的道: “魅统领误会了,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心眼小爱记仇。 趁我还能忍住不动手之前,我劝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 魅拿清勇无法,但心里已经有了要去巫行云那里告他一状的想法。 于是道:“那我改日再找机会来向清将军你赔罪,先告辞了。” 说完,便麻溜的离去。 清勇派了个邪魔盯住他,确定他确实走远后,神色凝重的对苏烟道: “魅这人生性敏感多疑,他刚才敢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魔尊那里告我一状。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得提前做些什么。” 清勇向来都是有勇无谋,因此此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用何种方法应对。 苏烟细细想了一番,对清勇道: “清将军,魔尊对你的信任程度如何?” 清勇道: “百年前魔域发生一次内战,我在魔尊重伤时不顾安危替他挡了致命一击,踏着尸山血海将他重新扶上魔尊之位。 自那以后,他对我无比信任,魔域中的大事小事都会找我商量。 可如今事关神闲镜弑父夺位,魅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若他在魔尊面前告我一状,魔尊定会对我起疑。 毕竟云芝对神闲镜顷心一事他早就知晓,也清楚我也这人爱女如命。” 苏烟边听着他的话,边在脑海中细细思量。 恍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连忙对清勇道: “清将军,我有个办法既能让魔尊对你洗清疑心,也能趁机除掉魅的方法。” 清勇闻言眸色一亮,连忙靠近苏烟,让她悄声将计划说给自己听。 与此同时,魅一离开清勇的视线,立即朝魔宫中赶,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巫行云。 在魅的一番巧舌如簧下,巫行云竟真的对清勇生出了几分疑心。 可单凭魅所说的那几点无法证明清勇确实与神闲镜勾结。 巫行云也不想仅凭他的三言两语就给他带头去搜查清勇洞府的权利。 毕竟证据不充足,倘若查不出什么,他与清勇之间的君臣信任感就再也无法修复。 思来想去,最终给了魅一些权利,让他与清勇共同守住苏烟几人,等神闲镜现身。 第173章 风水轮流转,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抽鞭子的滋味 魅决心找出证据将清勇一军。 因此一来到魔宫殿门,便将巫行云交给自己的权利拿出来给清勇看。 得意忘形的说自己如今有着和清勇一样的权利,不论他对苏烟几人做什么,清勇都不能阻止。 说完,便当着清勇的面拿起毒藤再次狠狠的抽在苏烟几人身上。 清勇听着那刺耳的藤条抽打声,冷着脸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会,让魅随意,有事派人知会他一声就行。 他的离去正合魅的心意。 在魅看来,苏烟于神闲镜而言是特殊的。 只要他不断的折磨苏烟,神闲镜一定按耐不住最终现身。 于是一鞭又一鞭的抽在苏烟身上,边抽边大声的朝四周喊道: “神闲镜,你再不现身,我可就要将她活活抽死了。” “这么美的一张脸,死了多可惜啊。” “我记得在尸魂山她才是被刺藤划伤手臂,你都心疼得咬牙皱眉,怎么现在就无动于衷了,难道说你另有新欢了?” “既然你已经不在意她了,那我毁她容貌,辱她清白应该没问题吧?” 魅见神闲镜迟迟不肯现身,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想当场毁掉苏烟。 一把将手中的毒藤扔掉,十分猥琐的坏笑着朝苏烟走来,道: “老子睡了无数女人,但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美得惊心动魄的人界女修还是第一次碰。苏烟烟,你呆会尽管叫尽管哭吧,越大声越好……” 苏烟咬牙愤愤的瞪着他,在他将手伸向自己衣襟的瞬间,突然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看向远处,大声喊道: “神闲镜,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躲好不要现身的吗!” 魅听见神闲镜三个字,心头一喜,下意识的转身朝苏烟看的方向看去。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苏烟连忙挣脱事先被清勇动了手脚的魔藤,渡出灵剑快狠准的一剑将魅捅了个对穿。 随后渡着灵力将他一掌劈飞。 魅重重的摔倒在地,口中吐血不止。 抬眸看向苏烟时,她已经跑得没影。 要命的是周围看守的魔卫偏偏在这个时候全都不见踪影。 担不起让苏烟在他手中逃走的这个责任。 魅连忙忍住痛意,怒骂了句“贱人,看我抓到你以后怎么折磨你”后,连忙循着苏烟背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苏烟跑得太快。 生怕魅将她跟丢,发现魅没有跟上她的步伐后,又刻意放缓脚步。 等魅追上来看到她的身影后,一步步的将他往清勇事先指引她的那个山洞中引。 魅正在气头上,一心只想赶紧捉住苏烟,因此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循着苏烟离开的方向追到一处漆黑的山洞前时,他在地上发现了一滩苏烟留下的血迹。 边谨慎的往里走边大声喊道: “苏烟烟,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不想多受折磨的话就赶紧滚出来给我磕头认罪……” 提前躲在暗处的苏烟见魅已经不知不觉踏入了自己事先布置好的阵法之中,当即现身道: “笑话,你给我磕头认罪还差不多!” 说话间暗暗在指尖掐了道仙诀。 魅见她现身,当即伸出手想一把扼住她的脖颈。 然而在伸手的瞬间,脚下突然凭空现出无数条泛着金光的符线。 那些符线来回交织,筑成一个密密的牢笼将他贴身罩住。 他越挣扎,牢笼便罩得越紧。 看着苏烟一脸得意的冷笑,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于无形中踏进了她与清勇的阴谋中。 怪不得那样牢固的魔藤她轻轻松松便将其挣脱! 魅一脸懊恼,不知道苏烟和清勇接下来要怎么对付他,咬着牙故作镇定的道: “看来我猜得没错,清勇那孬种早就和神闲镜勾结在了一起。 说吧,你们想怎么对付我!” 魅想多说些废话拖延时间,好找机会逃走。 不料苏烟竟然不与他废话,直接将手中的灵剑化作一枚长鞭,还在上面洒了一层黑红的粉末。 二话不说便报复性的挥动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他的身上,顿时疼得魅龇牙咧嘴的惨叫着求饶。 苏烟看着自己这一身被他抽得染满血迹的罗裙,恨恨的道: “你在魔殿上抽我的时候不是挺得意的吗?风水轮流转,我今日也让你尝尝被人抽鞭子的滋味。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鞭上淬的是幻心毒,呆会你会在我的指引下说出一些违背良心的话。 你说若是巫行云觉得放我离开的人是你,与神闲镜暗中勾结的人也是你,他会做何反应?” 魅闻言脸色大变。 恍然明白苏烟与清勇为他设下的是一个怎样的局,他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休想离间我和魔尊,我在他手下办事多年,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等我挣开这牢笼,不把你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魅边说边竭尽全力的挣扎。 奈何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身子软得不像话。 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涣散,大脑和嘴也有些不听指挥,他这才开始惊慌的向苏烟求饶。 苏烟将他曾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双倍抽了回来,解气后掐动仙决扩散已经散在他体内的幻心毒。 魅立即呆若木鸡如被夺舍一般楞在原地。 收到清勇发出的讯号,得知他已不动声色的将巫行云往这山洞中带。 苏烟立即解开束在魅身上的符绳,装作不知情的大声对魅道: “还好有你的帮助我才能顺利解开魔藤逃脱,等我找到神闲镜,定向他如实禀报记你一功。 等神闲镜杀死巫行云坐上魔尊之位,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被幻心毒控制心窍的魅此时全然是一具任由苏烟操控的傀儡,当即不受控制的道: “巫行云废魔一个,我大哥三弟四弟为替他卖命相继死去,他非但不给我记功,还任由清勇压我一头。 神闲镜弑父夺位只是时间问题,我与其继续不讨好的替他卖命,还不如早点为自己谋划前程。 神闲镜答应我,只要把你救出就许我未来魔将之位, 只要功位够高,我会竭尽全力的继续替他卖命……” 第174章 她怕疼,我动作轻一点 魅在苏烟的掌控之下不受控制的说了很多忤逆巫行云的话。 被清勇带来山洞的巫行云恰好将这些话全都听进耳里,忍无可忍甩出一道魔力猛地将魅击飞。 随既现身在他身前,咬牙切齿的道: “是吗,看来这段时间真是为难你了!” 苏烟连忙神不知鬼不觉的掐了道诀驱散魅体内的幻心毒。 装出一副震惊恐惧的模样,颤抖着蜷缩在角落。 如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 魅被重击倒地,口中吐血不止。 意识到自己方才在苏烟的掌控之下说了很多忤逆巫行云的话,当即脸色大变。 连滚带爬的跪在巫行云身前,急切的解释道: “魔尊,你听我解释,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我说的,是苏烟烟用幻心毒控制我说的。” “与神闲镜勾结的是清勇,是他和苏烟烟联合起来陷害我的。” “魔尊,我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 看着魅一脸惊慌的表情,苏烟连忙添油加醋的道: “魅统领,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你就别再解释了,快起来,我们一起联手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正在气头上的魅闻言,顿时怒发冲冠的冲苏烟吼道: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刚落,一名魔卫立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脸惊色的向巫行云禀报道: “报告魔尊,方才巡逻时,有人在魅统领的洞府中发现神闲镜的踪迹。 大批魔兵去追,但……被他逃走了。” 巫行云原本还对魅突然的叛变存有一丝怀疑,现在听闻此话,顿时勃然大怒的吼道: “事到如今你还装!魅统领,你在我手下办事几百年,我到今日才发现你竟是个戏精。 我说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你为何会突然在我面前告清将军一状,看来是早就有所图谋了。 既然你如此想要追随神闲镜,那我就成全你。 让你陪他一起去死!” 巫行云说话间,周身渡出缕缕魔气。 那些魔气如一条条阴冷的毒蛇一般,将魅缠得严严实实,瞬间便将他吞噬得仅剩一具森森白骨。 巫行云晦气的看了苏烟一眼,对清勇道: “清将军,把她给我带回魔殿前重新绑起来,看紧一点。 顺便整顿一下魅手下的将士。” 说话,便片刻也不停留的甩袖离去。 清勇悄声对苏烟道了一句“苏姑娘,再委屈你一下”后,大声的对身后的魔兵道: “来人,帮她给我带到魔殿,用最毒最牢固的魔藤绑!” 苏烟于是又被重新吊在魔殿大门前。 只不过清勇有意护着她,没让她受多大的折磨。 苏烟感觉周身又痛又累,被吊着昏昏沉沉的闭眼睡了过去。 是被一阵刀割脖子的清脆咔嚓声吵醒的。 苏烟睁眼往下看时,发现神闲镜正带着大批魔卫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 地上躺着无数邪魔尸体。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苏烟睁大眼睛看向他的那一瞬,神闲镜也恰好抬眸朝苏烟看来。 见苏烟周身遍布鞭伤,一身血渍,凌乱狼狈,顿时心疼的皱起了眉。 连忙纵身一跃悬在苏烟的身前,将束住她的魔藤焚烧成灰,随既一把揽住她软若无骨的腰肢,满眼歉意的道: “阿烟,对不起,我来得太晚,让你受苦了。” 两人稳稳落地。 苏烟被吊得太久,加之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苍白着脸软趴趴的倚靠在神闲镜的身上,故作坚强的道: “我没事,你平安就好。” 恍然想起沐清风几人还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道: “沐清风师长欢她们现在不知被关在何处,你快帮我找一找她们!” 神闲镜见她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惦记着别人的安危。 有些不悦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道: “你不用担心,如今魔域到处都是我的人,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先带你回去疗伤,伤好之前,你什么事都不要管。” 说完,便一把将苏烟抱着,往战魔府中走去。 在府中等得焦躁难安的清云芝见神闲镜满眼心疼的抱着重伤的苏烟闯入她的视线。 心脏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 连忙冲过去指引神闲镜带苏烟走进房间,也是一脸担忧的道: “怎么伤得这么重,还好我这里有专治魔藤之毒的药。” 说罢,便让府中的魔医给苏烟治伤。 苏烟的周身遍布伤痕,很多私密地方魔医不便查看,索性将药递给站在一侧的小侍女手中,道: “替她把这药膏抹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就愈合,且不留疤。” 那小侍女点头,目送魔医离开后,见神闲镜一直呆在屋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壮着胆子道: “少主,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也好为苏姑娘上药。” 不料神闲镜竟一把夺过那小侍女手中的药瓶,直言不讳的道: “我来替她上吧,她怕疼,我动作轻一点。” 那小侍女闻言一脸心疼的看向清云芝。 而向来对神闲镜爱得深沉的清云芝也瞬间脸色大变。 很想质问神闲镜难道就那么关心苏烟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吗!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想着等神闲镜坐上魔尊之位,自己终究是要嫁给他,成为魔后的。 而苏烟烟一介女修,根本不可能被魔域中人接受。 等她治好伤救走自己的同伴,就会离开魔域,到时候与神闲镜见面的机会将少之又少。 又是将那一口不满之气压了下去,心平气和的对神闲镜道: “镜哥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苏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若是让你看了身子,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把药给我,我来替她上药吧,保证会轻一点,不让她感到疼痛。” 见神闲镜依旧是一副不肯将药交出,要亲自上药的样子,苏烟脸色一烫,垂着眸道: “神闲镜,把药放下,你去忙你的事吧,我不怕疼。” 神闲镜明白以苏烟的保守程度,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她是不会让自己对她有任何逾越之举的。 也清楚自己此举确实不妥,于是对清云芝道: “云芝,你留在府中帮我照顾她,我现在就去魔宫一趟。” 说罢,深深的看了苏烟一眼。 关门离去的瞬间,转头又道了句“等我回来”。 也不知是对清云芝说的,还是对苏烟说的。 第175章 快来帮忙,我顶不住了! 在替苏烟上药的过程中,清云芝有意无意的向苏烟打听她和神闲镜之间的关系。 她看得出来,神闲镜的心中有苏烟。 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纯真唯一了。 很担心神闲镜与苏烟是情投意合。 为让她心安,苏烟再三解释她和神闲镜之间没发生过什么,甚至将她自认识神闲镜以来,与他一起经历过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清云芝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又重新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向苏烟诉说她这些年来对神闲镜的思念。 将药膏上了一遍后,苏烟闲来无聊便独自在战魔府中逛。 无意间发现战魔府的将士们全部穿盔戴甲、急匆匆的集合朝魔宫赶去。 苏烟好奇的走出府邸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整个魔域不知何时已乱成一团。 大街小巷尽是两批战斗在一起的魔兵。 苏烟跑去问清云芝,这才从她口中得知神闲镜与他父亲已经密谋好,此时正在魔宫中与巫行云大战。 她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难安。 见苏烟不顾危险硬要闯入魔宫,当即一咬牙,拿着令牌与她一同前去。 一番战斗下来,魔宫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到处躺满重伤呻吟的魔兵魔将。 苏烟与清云芝刚一走进魔宫之中,便看见二打一却依旧不敌,反被巫行云重伤倒地的神闲镜的清勇。 巫行云一心想要将神闲镜杀死,已经蜕变成全魔状态。 身躯庞大得将整座魔宫的屋檐全都顶破,周身漫出的魔气更是张牙舞爪的飞向各地,无差别的攻击叛乱的邪魔。 眼见神闲镜和清勇吐血倒在地上,即将被巫行云的魔气穿身而过。 苏烟连忙掐诀念咒,撑起一道由符箓筑成的符阵飞速的冲了过去,将他们二人罩了起来。 见苏烟和清云芝竟同时出现,清勇和神闲镜皆一脸担忧且生气的道: “你们快走,这里很危险,巫行云已经杀红了眼,任何人他都不会放过的!” 说话间,巫行云又猛地朝他们击来。 两人见状,连忙忍住疼痛飞身上前,再次与巫行行战斗在一起。 见他们总是被巫行云溢出的魔气出其不意的偷袭,苏烟和清云芝连忙找了个隐蔽位置躲起来,暗中替他们清理掉那些魔气。 全魔化的巫行云实在太强,没过几招又将神闲镜和清勇重击倒地吐血不止。 似已经没有精神再与他们周旋,巫行云直接将飘在四周的魔气聚集起来组成一柄锋利的长矛,猛地朝神闲镜的心口击去。 眼看神闲镜避无可避,清勇一咬牙,眼含热泪的看了清云芝一眼,随既飞身上前一把推开神闲镜,替他挡住这致命一击。 长矛自血肉中一穿而过的撕裂声猛在几人耳畔响起。 “爹爹!” 清云芝看着自家父亲血流不止的重重滚落在地,泪水疯狂的夺眶而出,不顾一切朝他奔去,抱住他奄奄一息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神闲镜见状,将琉璃邪火拧出来拖住巫行云,连忙冲到清勇的身边,疯狂往他眉心渡送灵力,以护住他的心脉。 清勇大口大口的咳血,用尽力气将清云芝和神闲镜的手扣在一起,老泪纵横的道: “神闲镜,不用浪费灵力了,你救不活我的。 你来魔宫之前,我向巫行云敬了一杯毒酒,他疑心病重让我先喝,我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就喝了。 那毒无解,就算没有这致命一击,我也命不久矣。 巫行云已经中了毒,我体内的魔骨坚韧锋利,划破他的血肉恰好能引发他体内的毒素。 你现在赶紧挖我魔骨去对付他。” 清勇说罢,伸手抚住清云芝哭得拧成一团的脸,不舍的道: “云芝是我唯一的眷念,我原本是想让她远离纷争,嫁个好魔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但她对你痴情不改,且还有了你的孩子,我就只能重新替她谋划前程。 我死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云芝,不然……不然我在九泉之下永远不会……不会合眼。” 清勇说完,七窍流血。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不论神闲镜如何厉害,都不会是巫行云的对手,所以铤而走险用自己的方法助他一臂之力。 明白神闲镜根本下不去手取走自己体内的魔骨,清勇闭眼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生将自己的魔骨给剜了出来。 迸出的鲜血溅了神闲镜和清云芝一脸。 清云芝哭得浑身抽搐,伤心欲绝之下晕死过去。 此时琉璃邪火也有些抵不住巫行云的攻击,狼狈不堪的冲神闲镜大喊: “主人,快来帮忙,我顶不住了!” 苏烟连忙冲过来将晕倒的清云芝拖到一旁,对神闲镜道: “神闲镜,你安心去对付巫行云吧,我会照顾好清云芝,不让清将军的尸体受到任何侵害的!” 神闲镜红着眼圈冲苏烟点头,紧紧握住清勇的魔骨朝巫行云击了过去。 巫行云对此很是不屑,本来打算一击杀死神闲镜的,没想到他手中的魔骨锋利无比,溢出的猩红魔气仅是从自己身侧飘过,自己那无坚不摧的身体就猛地被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且体内像是有什么在作祟一般,竟令他的魔力一点点的退散。 联想到在打斗之前清勇曾来到魔宫与他喝了一场酒,顿时脸色大变,甚是愤恨的道: “清勇这个白眼老匹夫,我如此信任他,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耀,他竟然还要背叛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至亲至重的人都要背叛我!!” 巫行云说话间,体内的魔气一点点的溃散,庞大的身躯也逐渐开始缩小,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神闲镜趁机拧起魔骨疯狂攻击,将这些年来对他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边打边愤恨的道: “巫行云,你是一个很强的魔主,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百年前你为了坐上魔尊之位不折手段的哄骗我母亲不说,还狼心狗肺的屠尽她神狐一族! 你当初手染鲜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的手上也会染满你的鲜血! 今日我就要为我这数百年的阴暗生活讨个公道,为我母亲以及神狐一族讨个公道!” 第176章 这丫头果真是对你至关重要之人 神闲镜手中的魔骨一下接一下的击在巫行云身上,打得他毫无还手的余地。 周身淬满伤痕,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看着神闲镜一脸愤恨的模样,他咬着牙很是不甘的吼道: “你个逆子,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将你掐死在襁褓之中。 我巫行云一生杀敌无数,是整个魔域近百年来最有作为的魔主,此生最大的失误就是生下了你!” 巫行云十分后悔当初自己得巫师进言后,因一时心软而没有直接取走神闲镜的命。 如今看着他即将像语言所说的那般弑父夺位,满心满眼皆是不甘。 知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他想将神闲镜一起拉下地狱,奈何神闲镜手握魔骨,力量强大得他根本无法靠近。 恍然想起魅曾说过神闲镜最在意之人便是苏烟。 眸色一狠,当即铆足了力猛地朝苏烟冲去。 毫不知情的苏烟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渡出灵符抵挡周围不断击来的邪魔。 恍然听见神闲镜撕心裂肺的喊了声“阿烟,小心!” 一抬眼,巫行云已经渡着一道强大的魔力如迅雷般朝自己冲了过来。 那道魔力几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砰地一声,轻而易举便将苏烟渡出来的结界击得粉碎。 苏烟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巫行云便已经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身子悬空掐离地面。 苏烟被掐得满面涨红,伸出手试图掐出仙诀重击他一下。 奈何巫行云似早有准备一般,召了邪魔从四方紧紧束住苏烟的脖颈。 “巫行云,你给我放了她,放了她!” 神闲镜发疯一般冲了过来。 但巫行云手中的力道一加强,他立马痛苦的顿住脚步,咬牙切齿的道: “巫行云,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理应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你放了阿烟,我不用魔骨,赤手空拳跟你打!” 巫行云看神闲镜一脸紧张,猛地将涌上心头的血一口吐掉,随之哈哈笑着道: “看来魅说得不错,这丫头果真是对你至关重要之人。” 巫行云说罢,手稍一用力,苏烟的嘴中立马溢出鲜血,脸色瞬间被掐得铁青。 神闲镜生怕苏烟的脖颈会被巫行云一把拧断,心急之下连忙将手中的魔骨扔道底下,十分痛苦且担忧的大声喊道: “巫行云,你放了她,要杀要剐我随你的便!” 巫行云清楚自己如今已经中了清勇下的毒,魔力溃散。 就算神闲镜手中没有魔骨,他也不可能再战胜他。 况且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众然他利用苏烟成功杀死了神闲镜,可魔力不够强大的他终有一日会被别的邪魔杀掉取而代之。 不想让自己千百年努力从尸山血海中夺来的魔力就此付诸一炬落入外人手中,他冷笑一声,道: ”神闲镜啊神闲镜,你遗传了我无上的魔力和你母亲纯净高尚的神狐之力,稍加修炼,定能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可惜魔界中人最忌讳的便是情义二字,偏生你生来又七情六欲俱全,是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种。 自你出生起,我就知道这魔尊之位总有一天要拱手让给你。 如今看你有这番大作为,我也认栽懒得再负隅顽抗了。 你方才说得对,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生来眼里只有权利和名誉。 自小到大,我从未尽过父亲的职责为你做过任何一件事,今日我就要助你成为真正的魔!” 巫行云清楚自己已是轻弩之弓。 在他看来,要想成为魔族最强者就必须断情绝爱。 只有对神闲镜至关重要的苏烟死去,他才能在魔尊之位上坐得长久。 自认为是在为神闲镜做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好事的巫行云说话间周身溢满杀气。 体内的魔气窜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漆黑的隧洞。 那隧洞是魔域中人埋葬尸魂的地方,已出现便伸出无数魔藤束住巫行云和苏烟的身体,将他们往里拽。 神闲镜见状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奈何还是没能抓住苏烟的手。 眼见那隧洞在眼前嗖地愈合得只剩一条缝,神闲镜发疯一般渡出魔力想将缝隙撑开。 隧洞中本就遍布死去的魔魂,被神闲镜这么一扰,皆怒发冲冠的化作魔藤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他的身上。 血肉炸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才是一眨眼的功夫,神闲镜周身已布满血痕。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五官流血不止,四肢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眼看神闲镜即将被那些魔魂活活抽死,琉璃邪火心急如焚的连忙飘到他的身边,哽咽着道: “主人,你快收手吧,这是魔域的魔魂冢,强行打开的话你会被反噬得体无完肤的。 毒玫瑰只是一介女修,突然被拉进去身躯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琉璃邪火虽然对苏烟的离去也很伤心,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能眼睁睁看着神闲镜坐傻事伤害自己。 伤心欲绝的神闲镜根本听不进去琉璃邪火的话,红着眼朝它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也不知是委屈还是伤心,琉璃邪火的眼中的小火泪刷刷的掉。 明白自己劝不了神闲镜,它索性一咬牙,飘到神闲镜的身边,渡出力量与他一起撑开缝隙。 哽咽着道:“既然主人你心意已决,那我帮你一起。” 陪伴在神闲镜身边多年,虽然总被神闲镜欺负,但它对神闲镜主仆情深。 早就将自己的性命与他绑在了一起。 此时平乱归来的众魔将看见躺在地上的清勇的尸体以及从他体内挖出的魔骨,顿时心领神会的明白了一切。 从琉璃邪火口中得知苏烟被巫行云拽入魔魂冢中,且神闲镜执意要打开魔魂冢冲进去找苏烟时。 当即放下手中的武器,齐刷刷的道: “魔主,我们帮你撑开魔魂冢,你披着魂灭衣进去吧。 只能在里面呆一炷香的时间,一柱香到,不管有没有找到苏姑娘,我们都将你拉出来!” 第177章 你别抱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众魔将说话间,将能决断魔魂的魂灭衣扔给神闲镜。 齐心协力的渡出魔力一点点替他撑大即将愈合的缝隙。 神闲镜周身已经被魔魂化作的魔疼抽打得鲜血淋漓,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可为了不耽误救苏烟的时间,还是咬牙忍痛将魂灭衣披上,二话不说冲进魔魂冢中。 魔魂冢中魔魂遍地,惊悚萧条, 里面的魔魂如一具具行尸走肉般,麻木的飘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深渊中。 四周透着阵阵诡异的寂静,冷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 神闲镜一边大声喊着苏烟的名字,一边睁大眼睛四处寻找。 这个黑色深渊实在太辽阔,加之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魔魂好奇的围在他的身侧打量着他,不论他怎么驱赶那些魔魂都不走。 视线被挡住,神闲镜心急如焚。 将一腔怒火全都化作魔力击了出来,然而那些魔魂本就是身死之人,对他的魔力全然免疫。 明白多耽搁一刻,苏烟就多一分危险,神闲镜竭力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恍然想起从前送给苏烟的那枚镯子她一直都戴在手上。 镯子中渡有他的一缕魔力,只要再放出一缕魔力指引,定能依照指引找到苏烟。 神闲镜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眸突然猛地一亮。 片刻也不敢耽误的连忙渡出魔力找寻苏烟。 在魔力的指引下,神闲镜很快发现了苏烟的踪迹。 找到她时,她被一群魔魂当作猎物一般疯狂攻击。 因寡不敌众,她身上尽是魔魂厉爪留下的深深血痕。 苍白着脸瘫软在地上,竭力的撑着结界抵挡那些魔魂的攻击,一副随时可能晕死过去的模样。 神闲镜见状,一颗心瞬间揪着疼,眼泪不受控的夺眶而出,将视线挡得模糊一片。 在苏烟结出的结界破碎之际,他猛地闪了过去一把将即将晕倒的苏烟揽进怀中,不顾一切吻上她的额头,哽咽着道: “阿烟,别怕,我来了。” 她的身体被冻得结出一层薄薄雾冰,止不住的在神闲镜怀中轻颤。 察觉到额间传来一阵温热,苏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一睁眼,恰好看见神闲镜那双通红的双眸中溢出两滴滚烫的泪。 泪滴落在苏烟的脸上,将她那颗冷得冰凉的心一点点暖热。 见他紧紧的将自己抱在怀中,似要蹂进骨子里一般,苏烟喘着粗气,虚弱不堪的道: “神闲镜,我没事,你别抱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见苏烟还能说话,神闲镜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他轻声道了一句,“阿烟,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后,一手搂上苏烟的腰肢,一手掌住她的后脊,不由分说霸道的吻上苏烟的唇。 他吻得很是浓烈,似要将心中压制已久的情愫全都宣泄出来一般。 不给苏烟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揽住她腰肢的手如钳子一般麻利的钳住苏烟的双手,将她吻得快要窒息。 “唔……” 苏烟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般被神闲镜魁梧的身姿团团包住,原本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因羞涩而通红得似染了一层绯红的云霞。 察觉到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泊泊的流着鲜血,神闲镜意犹未尽的终止了这场浓烈的吻。 知自己方才的举动太过无礼,他红着耳根看向苏烟,做好了被她狂扇巴掌出气的准备。 然而苏烟才是软软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因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神闲镜被吓坏了,很是懊恼自己方才为什么不压制住情绪,先替她疗伤再亲吻。 不敢再耽搁时间,赶忙将苏烟抱起,朝出口处快速赶去。 …… 苏烟醒过来时,发现师长欢正一脸担忧的坐在自己床旁。 看苏烟睁眼,她连忙急切的道: “烟烟,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你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苏烟睁眼看见房间内的摆饰,发现自己此时还身处在魔域。 察觉到自己跟个木乃伊一般周身被裹得满是白布,连坐直身子都费力,连忙问师长欢: “长欢,我这是怎么了?” 师长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着气道: “我听说你被巫行云拽入魔魂冢中,是神闲镜不顾安危冲进去将你救出来的。 他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是血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他将魔域的魔医全部召过来,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他也浑身是伤,却不肯让魔医为他医治,一直守到你脱离危险,他才经不住劝离开的……” 苏烟闻言,恍然想起在魔魂冢中神闲镜红着眼将她吻得快要窒息的画面。 顿时耳根一红,双手死死的拽住衣裙,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师长欢头一次在她脸上看见羞涩的表情,很是好奇的将脸凑到她的身前,坏笑着道: “苏烟烟,你老实交代,你和神闲镜在魔魂冢都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然你的脸不可能瞬间就变得这么红!” 师长欢阅男阅女无数,很清楚苏烟脸上的这抹红晕是因情而起。 苏烟生怕被她戳中心事,连忙扯开话题道: “什么也没发生,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神闲镜冲进来救我的时候,我恰好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我脸红是因为太热了,你没发现我身上盖着三层厚被子吗,流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 “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人,沐清风他们去哪里了?” 师长欢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一把替苏烟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道: “他们去了红湖,想把道祖们飘散的灵识收集起来,回到宗门也好给众长老们一个交待。 算起来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这魔域中我呆得浑身不自在,等他们回来,我们就离开。” 师长欢说话间,苏烟正咬着牙边将裹在身上的布条扯开,边抱怨道: “到底是谁给我缠的布条,全都打了死结,是想活活闷闷死我吗!” 师长欢闻言,噗嗤一笑,道: “这是神闲镜缠的,你担心那些魔医下手太重弄疼了你,便亲自给你上药包扎……” 第178章 这么久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师长欢话音刚落,一晃眼便瞥见神闲镜不知何时已站了房门口。 吓得她连忙捂住嘴。 不知神闲镜到来的苏烟还在边暴躁的扯着布条,边愤愤的抱怨道: “这神闲镜是脑子进水了吗,不会包扎还非得抢人家魔医的活。 瞧这死结,是脑子正常的人能打得出来的吗……” 苏烟有些抱怨神闲镜在魔魂冢中时,不经允许便吻了自己。 因而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借机发泄出来。 师长欢虽与神闲镜接触不多,但心中莫名的对他有一股畏惧感。 再加上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只得夹紧尾巴低调做人。 生怕苏烟口无遮拦说的话会惹恼神闲镜,她连忙尴尬的戳了戳苏烟,朝她使眼色,小声的道: “烟烟,别说了。” 苏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师长欢为何要突然对自己“挤眉弄眼”。 非但不停嘴,反而还越说越得劲的道: “我偏要说,他这人霸道强势,做事不计后果,也不问问别人的意愿便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若是我当时还有力气,非得揍他一顿出气不可……” 师长欢想不通神闲镜只是好心为苏烟包扎伤口,她为何会气成这样。 瞥见门外神闲镜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而苏烟还在滔滔不绝的控诉着他的“罪行”。 师长欢连忙一把捂住苏烟的嘴,无奈的小声道: “烟烟,真的别说了,神闲镜就在门外啊。” 苏烟闻言立即闭嘴,一脸尴尬的咪着眼朝门外瞥去。 看见神闲镜双手环抱倚靠在门边,淡定的听她说着他的坏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一时分不清喜怒哀乐。 苏烟紧忙假装不知情的补救道: “哎呀,长欢,我感觉头好痛啊,我刚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也不知道都在胡言乱语什么……” 话还没说话,神闲镜人便已经闪到了她的床前,一脸担忧的道: “头痛吗,我给你看看。” 边说边伸手去揉苏烟的头,看起来满脸关忧。 苏烟本来还想朝师长欢挤眼色,让她找个借口赶忙带自己离开神闲镜的视线。 谁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师长欢在面对神闲镜时竟然瞬间变怂,生怕会被他突然发疯咬上几口一般,连忙尴尬的道: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做,烟烟,我呆会再来看你啊。” 说完,便不管苏烟的死活,麻溜的溜了出去,还不忘随手将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苏烟和神闲镜,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察觉到神闲镜真的一直在轻柔的为自己揉着太阳穴,苏烟有些不自在的道: “神闲镜,你别揉了,我头不痛了。” 神闲镜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床边上,抬眼深情的看着苏烟,真诚的道: “阿烟,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在魔魂冢中吻你一事生气,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当时我在魔魂冢中找了你好久,担心得快要发疯。 看见你还活着,一事按耐不住压抑已久的情愫,才……才吻了你。” 神闲镜说话时,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吻苏烟的画面。 耳根顿时一红,目光也顺势落在苏烟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上。 苏烟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一脸尴尬,连忙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道: “我不怪你,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毕竟若不是你及时闯入魔魂冢,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苏烟想起神闲镜当时吻她时,眸中不断的有泪滑落。 搂住自己腰肢的手也因担忧而微微颤抖。 那个时候,她对于他炽热的吻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没有力气将他推开。 想着人在情绪极度紧张奔溃之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举止的,于是看得很开的没有过多的跟神闲镜计较。 而神闲镜听她话中的意思,总感觉她是在用那一吻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顿时有些不悦的一把扶住苏烟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认真的道: “阿烟,那一吻我是认真的。” 苏烟觉得他话中有话,皱着秀眉道: “你什么意思?” 神闲镜深吸了一口气,极其温柔的道: “阿烟,这么久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 苏烟感觉脑袋像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嗡嗡直响。 神闲镜看着她被自己的话惊得呆愣愣的,继续认真的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看到巫行云将你拽入魔魂冢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痛不欲生,甚至涌现出倘若你死了,我定跟着你一起去死的想法。 直到找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才安定下来,那个时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留你在我身边长长久久。 阿烟,我知道我突然的告白会让你不知所措,可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喜欢了。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也有一些喜欢的对不对?” 神闲镜在来苏烟房间之前,想了许多向她表明心迹的话。 为此还刻意的在房间练习了好久。 可此时一见到苏烟,那些话全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只得硬着头皮将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他清楚如今他身上担着身为新任魔尊的职责,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住在苏烟的灵府中,时时刻刻跟着她到处乱闯了。 苏烟身边优秀的男子太多,他害怕再不表明心迹,等苏烟一离开魔域,他会失去陪伴她的机会。 见苏烟久久不做回答,他又焦急的道: “阿烟,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逼着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是想把我的心迹告诉你,让你知道我心里装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身为人界修士,是不可能将自由困在魔域的,只要你心里也有我,我随时离开魔域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对于神闲镜而言,魔尊之位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只要苏烟也表明态度,他可以为了她随时放弃。 看着他一脸真诚,苏烟的脑海不断的浮现与他共同经历的一些事。 她也不确定自己对神闲镜究竟有着怎样的感情。 想着他身边还有一个为了他失去父亲的清云芝,自己的志向也不在情情爱爱,于是抬眸对上神闲镜的眼,认真的道: “神闲镜,我的志向是修道飞升,不想被情爱所困。 清云芝堵上一切因你而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这个时候你应该去陪伴她,而不是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 第179章 我祝你仙道通途,万事顺遂 苏烟说这话时,表情格外的清冷凉薄。 仿佛一直都只是将神闲镜当做普通朋友一般,从未对他生出任何特殊的感情。 而神闲镜在听到苏烟这般说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那双原本深情的双眼也控制不住的一点点变红。 他一直都感觉苏烟对自己与对其他男子不一样,自信的认为苏烟的心里定放着一个属于他的位置。 所以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没想到一开口就遭到了她的拒绝。 想着她可能是误会了自己与清云芝,连忙红着眼解释道: “阿烟,清云芝于我而言固然有恩,可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偿还她的恩情。 我并不喜欢她,一直都只将她当做的我妹……” 神闲镜话还没说完,苏烟就皱着眉头打断他,道: “神闲镜,你不必跟我解释。 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你既然答应了她父亲要好好照顾她,就不要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我说过,我的志向不在情爱,我是不会轻易去喜欢一个人的。” 就算有,也会立即将爱意蒙杀在摇篮之中! 神闲镜见苏烟如此决绝,神色难过的垂下眸子。 沉思了一瞬,突然忧伤的抬眸看着苏烟,道: “阿烟,你说的我明白,我爱慕你,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绝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也不会让这份感情成为你的阻碍。 你想修道飞升,那我祝你仙道通途,万事顺遂。 不过我这颗心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天你若是想回头看一看我了,我随时都在。” 神闲镜的脸上露出一抹忧伤破碎的笑,想最后再伸手将苏烟揽进怀中抱一抱。 然而苏烟却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他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似被定住身子一般,哀伤得看起来整个人都要碎了。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虞寒衣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烟烟,你醒了吗,我们进来了?” 苏烟连忙对神闲镜道: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陪伴,我马上要离开魔域了,希望你成为你个好的魔主,带领魔族欣欣向荣。” 恍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与清云芝完婚,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一定抽空来吃席。” 说完,边从床上起身,边回虞寒衣道: “醒了,进来吧。” 虞寒衣连忙一把将门推开,脸上洋溢着满满一抹舒畅的笑,似乎有什么好消息要跟苏烟分享。 然而看到神闲镜也在苏烟的房中,且还是坐在她的床上一脸哀伤。 恍然联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随后跟了进来的沐清风和池砚舟看到神闲镜,也微微楞了一下。 毕竟他们从未在神闲镜脸上看过这种忧伤落寞的表情。 而他即便在竭力掩盖情绪,可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像个失恋的少年般,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见三双疑惑的眼同时看向自己,神闲镜起身,有些无精打采的道: “我已经跟手下的魔将打好招呼了,你们若要离开,通往人界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 说完,深深的看了苏烟一眼。 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沉沉的说了句“保重”。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虞寒衣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跑到苏烟身前,盯住她的双眸,焦急的问: “烟烟,他刚才是不是在房间里跟你表白了? 你应该没有答应和他处鸳鸯吧? 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你我可是有婚约的,你将来只能嫁给我,我可不许其他的男子肖想你……” 苏烟闻言,朝虞寒衣翻了个白眼,道: “神闲镜只是来跟我告别的,你别乱想。 还有,我们的婚约早就解除的,你就被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 虞寒衣对苏烟的爱意向来大胆张扬,从不遮遮掩掩。 听苏烟这般说,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死皮赖脸的道: “我可不管,退婚是你单方面提出的,在我这儿不算。 再说了,苏父可是很看好我的,他在心里早就把我的当成苏家女婿了,你休想甩掉我。” 说完,贱兮兮的对着苏烟笑。 一副“女人,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的样子。 看得苏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忙转移话题问他们方才去红湖都收集了些什么。 虞寒衣像打开话匣子一般,连忙将苏烟拉坐在椅子上,娓娓道来。 站在一旁的沐清风和池砚舟因方才神闲镜从苏烟房间中离开的事而各怀心事。 虞寒衣好糊弄,他们可是一眼就能看出神闲镜与苏烟在房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为苏烟拒绝神闲镜而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哀伤自己兴许不入他的眼。 看着虞寒衣能明目张胆的对苏烟说出心底的爱意,毫无顾忌的用行为举止来表达对她的喜欢,他们心中皆有些隐隐的羡慕。 毕竟,于池砚舟而言,他曾与苏烟烟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往,可他没有好好珍惜,已经将她错过。 现在即便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意,放她不下,她也绝不回头。 只得默默的将这份歉意与爱意埋藏在心底。 而对沐清风而言,他是苍穹剑宗的大师兄,肩负着继承宗门衣钵、除魔卫道的重任。 自拜入宗门起,接下来的每一个人生轨迹都已被安排妥当,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偏移。 没遇见苏烟之前,他对这种除魔卫道、飞升降福的人生感到很是满意,一心克已复礼,带着众长老的期盼成长。 可自察觉到自己对苏烟生出不一样的感情后,他开始厌倦这种周而复始的修道生活。 每每闭关时,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苏烟那笑魇如花的面容。 一刻见不到她,他便发疯似的思念。 哪怕只是站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的看到她,他都会觉得很满足。 为此,他从小便注定要修的无情道一拖再拖。 很清楚自己与苏烟只见很难有好结果,可即便这样,也控制不住的想为自己争取一番…… 第180章 拿来吧你,哼! 姗姗赶来的师长欢见沐清风和池砚舟楞在原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调皮的从身后拍了他们一把,将他们触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为避免心事被发现,两人皆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上前去与苏烟讨论着红海之行的收获。 将重伤难愈的白月怜从魔医那里带回来后,几人辞别神闲镜离开了魔域。 回到人界后,几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各自的宗门复命。 苏烟也在第一时间赶回了苏家堡。 刚一进门,便看见百灵与苏娇在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 两人像两个豪无灵力的泼辣女子一般,手脚并用互扯对方的头发、用指甲划破对方的脸。 任凭周围的丫鬟怎么拉架都不肯松开。 苏烟见状,连忙甩出一枚符箓隔出符墙将她们强行分开,有些生气的道: “你们打什么,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吗?” 百灵见苏烟终于回来,十分委屈的跑过去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哽咽着道: “呜呜,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搞死了。” 苏烟分别看了百灵和苏娇一眼。 百灵只是头发被扯得有些凌乱,而苏娇的长发直接被薅掉一大把不说,手上脸上还全都是百灵锋利的指甲划出的血印。 怎么看,百灵都没吃亏。 苏烟轻轻安抚着百灵,抬眸看向苏娇,客套性的道: “苏娇,百灵这丫头被宠坏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们是有什么矛盾吗,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等苏娇开口,白灵气鼓鼓从苏烟怀中站直身子,叉着腰翻着白眼道: “烟姐姐,这女人不是好人,我听见她说你坏话,说什么让你先得意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要让你身败名裂什么的。 我气不过才和她打起来的!” 苏烟清楚百灵这丫头一心向着自己,根本不会乱说谎。 顿时眼神犀利的盯住苏娇,等她解释。 苏娇却又装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在丫鬟的搀扶下红着眼圈哽咽道: “烟烟姐,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过几日不是你的生辰吗,我原本是在和侍女讨论要给你准备怎样的惊喜,没想到你这丫头不知听成了什么,冲上来就揪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外拖,还扬言要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自发誓要痛改前非好好修正道起,就从未再对你动过任何歪心思。 你若不信,可以问问莲儿,方才就是她和我一起讨论生辰要送什么给你的。” 苏娇边说,眼中的泪珠边委屈的滑落。 一旁的丫鬟莲儿连忙拿出手帕边为她擦眼泪,边哽咽着道: “烟小姐,娇姑娘说的千真万确。 自上次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后,娇姑娘一直觉得有你有歉,想想办法弥补。 知道你喜欢吃抿南的荔枝,还特地花重金让人从抿南挖一颗荔枝树过来,好让你能随时吃到新鲜荔枝。 她处处想着要对你好弥补你,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来挑拨离间。 烟姑娘,你可不要仅听一面之词啊。” 百灵见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顿时暴跳如雷的冲上去想再揍她们出气,却被苏烟一把拉住,于是不甘心的愤愤道: “烟姐姐,她们说谎,我方才明明在她房间里看到的是一团黑影,那个莲儿也是听说我和她打起来了才匆匆从后院赶来的!” 苏烟听到此处,心中多少已经明然。 不清楚苏娇到底又在密谋什么,她一把拉住百灵,皱着秀眉道: “百灵,别说了,你把苏娇打成那样,快向她道歉。” 百灵见苏烟非但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还要求自己给苏娇道歉,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烟,委屈的道: “烟姐姐,你在说什么啊,这个女人要害你,我是在帮你出气,你怎么还让我给她道歉呢!” 苏烟看着白灵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有些心疼。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硬着头皮道: “苏娇已经改过自新了,我相信她不会再做出伤害我的事的。 一个女儿家的容貌何等重要,你看你都把她的脸掐成了那样了,道歉是无可厚非的。” 百灵见苏烟态度强硬,十分生气的甩手道: “要道歉你道,我才不会向这个坏女人低头!” 说完,一脸委屈的哭着跑回房间。 苏娇见状,拿出一惯的绿茶人设,红着眼委屈的道: “烟烟姐,道歉就不必了,你也别怪百灵。 要怪就怪我从前做的错事太多,现在想改过自新都没人相信。 我脸上的伤抹些药就好了,你莫要因我同百灵伤了和气。” 苏娇表面温顺大度,实际内心已经气得快要爆炸。 若不是想到自己现在一无权二无势,仰仗不了什么,非得将百灵和苏烟撕碎不可。 为了不让自己的大计暴露,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 苏烟也不想再多与她周转,客套性的道: “百灵那丫头不懂事,呆会我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只要你不跟她一般见识就好。 我刚赶路回来有点累,就先回房了。” 苏娇笑着点头,在苏烟转身的刹那,眸中的恶毒似泉水般喷涌而出。 将身边扶住她的莲儿吓得浑身发凉。 …… 苏烟知道百灵一定在生自己的气,特地准备了很多合她心意的美食去她房间。 一开门,便见百灵委屈巴巴的趴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自己的脑袋。 一副不想搭理苏烟的样子。 苏烟将手中的食物放下,走到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眯眯的道: “小白灵,快起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见白灵不搭理她,走到桌边,拿起食物道: “这些好吃的可是你平时在我耳边念了好久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只好勉为其难把它们全都吃掉了。” 边说,边把食物的包装纸打开,将香味扇到白灵的鼻边。 故意吃了一大口,发出吧唧吧唧的喟叹声。 本就对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的百灵嗅到香味,顿时将方才的不快全都抛之脑后。 连忙从床上蹦起身子,一把从苏烟手中夺过食物,甚是傲娇的道: “谁说我不喜欢的。 拿来吧你,哼!” 第181章 山海宗的秘密 看见百灵津津有味的吃着食物,将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苏烟这才坐在她的身旁,叹了口气道: “百灵,我知道你没说谎,我也不是真心想让你给苏娇道歉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但她这人心思玲珑又是个戏精。 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你把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说出来,她也不会承认的。 她向来心眼小爱记仇,我不想让你与她正面发生冲突,这对你很不利知道吗。” 百灵闻言,顿下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如一只仓鼠般傻乎乎的看着苏烟,道: “烟烟姐,你真的相信我?” 她虽是灵兽,不懂人界的人情世故,可也能看得出来苏烟方才虽然嘴里说着让她道歉,可实际却是在维护她。 此时吃到好吃的,心中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再一听到苏烟这般说,已然不觉得自己委屈。 毕竟方才与苏娇打架时,她可是卯足了劲将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也没在她手中吃到什么亏。 苏烟见她吃得小嘴油叽叽的,浅笑着道: “当然相信了,你可是我的小灵宠呢,我不信你信谁啊。 现在没有旁人,你快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苏娇这人擅妒心重,又十分渴望拥有权势成为人上人,苏烟才不相信她真的能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之前口头上说原谅她只不过是看在她同样身为苏家女的份上。 现在若是查出她又在密谋什么坏事,苏烟断然不会再心软放过她。 百灵细细回想,告诉苏烟,她察觉到苏家堡里突然飘来一抹邪气,顺着踪迹找,恰好看见一抹黑影化作人形出现在苏娇房间里。 两人商讨了很久,但百灵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听到苏娇对那黑影说要让苏烟身败名裂不得好死,便被她发现了。 苏烟闻言细细沉思了一番,对百灵道: “这件事就先翻篇,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我会暗中派人盯住苏娇,另外你不论做什么事都留个心眼,别人给的东西更是不要随便乱吃。 我怕苏娇报复你。” 百灵只觉得这件事应该很复杂,笑着冲苏烟点头,连忙继续吧唧吧唧的往嘴里送食物。 与百灵在房间没呆多久,便有下人来找苏烟,说苏父要见她。 苏烟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罗裙,便去到符阵中去见苏父。 苏父简单的向苏烟询问了一些她们在魔界中发生的时候,语重心长的道: “烟儿,你真的不考虑拜入苍穹剑宗? 听说你们平安从魔域归来,方才归一仙尊又给我来信,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归一仙尊是声名远播的仙门长老,以他目前的实力,指日飞升不是问题。 你若能拜入他的门下,将来前途无限啊。” 苏父原本是打算想将苏烟送去苍穹剑宗拜师学习一段时间,等学成归来,有了归一仙尊内门弟子的身份,她在长灵大陆上的影响力会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到时候他也好放心的将苏家堡交给她打理。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不料苏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苏父思来想去,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只得在她耳边一直提及此事。 苏烟也明白苏父对自己寄予厚望。 不按照他的意愿拜入苍穹剑宗的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着自己已经接下了山海宗的掌门扳指,迟早得替那位道祖完成未了心愿。 索性将实情说了出来,拿出那枚掌门扳指对苏父道: “爹爹,你可知道百年前的山海宗?我已答应了那位道祖,要替他找到宗门的七位徒弟,重振宗门。” 苏父得知苏烟在魔域红湖中竟阴差阳错接了山海宗的掌门扳指,顿时惊得感叹连连。 十分谨慎虔诚的从苏烟手中接过扳指,细细揣摩一番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百年前,一个叫道无涯的人成为长灵大陆上第一个受到神明指点的修士。 学成无上剑法并一举击退魔族大军后,道无涯收了七个弟子,创办了山海宗。 山海宗虽规模不大,但里面的每个弟子都是天赋异禀的佼佼者。 短短三年的时间,道无涯带着弟子们将长灵大陆上所有叫得上名的仙门都挑战了一遍。 使山海宗一跃成为最强仙门。 只可惜这七名弟子道心不稳皆滋生了心魔,道无涯心系苍生又无暇管制他们。 时间一长,弟子们便相继离去,山海宗也因此逐渐没落被世人遗忘……” 苏父说话间,满眼皆是对苏烟的赞赏与认可。 山海宗虽已没落,可苏烟能够从道无涯手中拿到掌门扳指,并得他厚望,足矣看出她真的前途无量。 知她生性自由,不愿受到约束,索性也懒得再逼她拜入苍穹剑宗。 直接问她是不是真的有心要替道无涯找回那七名不知所踪的弟子,重建山海宗。 在得到苏烟肯定的答复后,才语重心长的道: “道无涯前辈是所有修士的修行楷模,没有他与另外几位道祖的努力,长灵大陆恐怕早已被邪魔侵占。 既然他如此看好你,爹爹也不好再阻止你什么。 只不过百年前的山海宗屹立在蓬莱仙山上。 宗门逐渐没落后,那座仙山被施了结界沉进了海里。 数百年来,一直有修士试图潜入海底将仙山找出,但全都去而不返。 你若想重建宗门,让蓬莱仙山重出海域只是第一步。 也不是爹爹打击你,只是这第一步百年来无数仙门大能都办不到。 你阅历和道法都不够雄厚,只怕还没出手一腔热情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传闻山海宗内藏着数不清的天灵地宝,因而这些年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在探索山海宗的踪迹。 有人散尽家财,有人抛妻弃子,更有人寻至疯魔,但都以失败告终。 苏烟虽有道无涯给的宗门扳指,但道无涯提供给她的线索实在太少,苏父觉得苏烟可能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但毕竟是自小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苏父纵然质疑,可还是选择无条件的在背后默默支持苏烟。 说若她需要帮助,自己定会竭尽所能。 第182章 我要发财我要发财我要发财 与苏父在符阵中商讨完山海宗的事,又探讨了一番符术后,苏烟累得差点直不起身。 一回到房间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梦中,她的灵识仿佛被带到一个虚无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苏烟仿佛看见了鼎盛时期的山海宗。 就在她一脸茫然之际,道无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前,一脸慈祥的笑着道: “小姑娘,你现在身处在我的扳指结界中,你眼前的我是我生前遗留在扳指内的一缕灵识。” “你方才和你父亲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看得出来,你是有心想帮我重建山海宗的,困难重重,真是难为你了。” 苏烟看着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道无涯,想伸手去碰一碰他,奈何他的身体就如同空气般,只是一个虚幻的镜像。 想起父亲说山海宗已经沉入了海底,苏烟连忙对道无涯道: “无涯道祖,我翻遍三界全书,可都没找到有关山海宗的一切信息。 宗门存活在百年之前,遗留下来的信息少之又少,我现在毫无头绪,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指引。” 道无涯将苏烟引道梦境中,便是想在这一缕灵识消失之前,给她一点提示,因此等她说完,直接道: “山海宗地处蓬莱仙山,仙山虚无缥缈,已随宗门一起沉入了海底,这枚扳指会助你找到具体位置。 海平面上有我生前施下的结界,到时你对着扳指喊一句口号,仙山便会自动破解结界现出海平面。 至于我那七位不孝的徒儿,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如今都身在何处。 不过宗门内有一个解忧树洞,我先前定下了一个门规,凡离开宗门的弟子都得将自己离开宗门、以及要去往何处做何要事的原因写下来放进树洞里。 你找到那个树洞,说不定能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道无涯说完,灵识筑成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苏烟若有所思的点头嗯了一声,连忙趁他的身影消失之前问道: “无涯前辈,方才你说的口号是什么” 虽然只是一抹虚无的幻影,可说到口号时,道无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口号是……我要发财我要发财我要发财。” 说完,便一脸尴尬的消失在苏烟眼前。 苏烟默默将口号念另一边,浅笑着道: “无涯道祖,你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所能找到你的七位弟子,并重建山海宗!” …… 从睡梦中醒来时,苏烟发现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一睁眼便看见百灵捧着一只烤鸡坐在她的床边,边用期货的眼神看着她,边吃得津津有味。 见苏烟睁眼,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颇为好奇的道: “烟姐姐,你最近很穷吗?” 不明所以的苏烟下意识发出一声疑问。 百灵咕嘟一口咽下嘴中的食物,道: “你方才在睡梦中一直喊"我要发财我要发财我要发财",喊得都有些疯魔了。” 苏烟对此毫无印象,有些不好意的道: “可能真的是穷疯了吧,虽然苏家家大业大,可我都已经及竿了,也不好意思一直伸手向爹爹要钱用,我得自己学会挣钱。” 百灵百信半疑,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苏父苏母怕她在穿着打扮上被别家的贵小姐比下去,一直不停的给她买新衣服新首饰不说,还隔山差五就塞给她一大袋灵石,让她随便花。 百灵觉得,怎么看,苏烟都不像是穷疯了的人。 见百灵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苏烟连忙起身下床。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烤鸡塞进嘴中,道: “百灵,先别吃了,快帮我一个忙,这次非不你可了。” 百灵正为自己的烤鸡惨遭苏烟毒手黯然伤神之际,苏烟已经一把将她拉到门外了。 软言细语的哄道: “小百灵,你化成兽形带我飞上高空,我给你指方向,等事成之后,我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百灵双目放光,连忙点头化作兽形。 苏烟脚尖一点便飞上了她庞大的身躯上。 往扳指中渡了一缕灵识,扳指中立即有一道光束折射到天边。 苏烟对百灵道:“百灵,往这道光束折射的方向飞。” 百灵啼叫一声,连忙煽动翅膀朝高空飞去。 顺着指引,苏烟和百灵很快便飞到一片海域的上空。 那片海域蓝得似被倒入了蓝色颜料一般,倒影着空中的滚滚白云。 从苏烟所在的角度看去,无边无际,美得好似一幅画。 苏烟将戴着扳指的手以一个掐诀的姿势悬于身前,确定扳指所指引的位置便是这里后,对百灵道: “百灵,你飞低一点,我要到海平面上看一看。” 百灵立即一个俯冲悬在海平面上。 仅用肉眼看的话,看不出海平面有何异常之处。 可若是透过扳指一看,会发现辽阔的海平面上渡着一层金色的光圈。 那道光圈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片薄薄的金箔。 苏烟观察了一下,发现四下无人后,对着掌门扳指喊道: “我要发财我要发财我要发财!” 喊出口令的瞬间,海平面上的光圈立即如涟漪一般以苏烟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没了这层光圈,原本平静的海平面立即变得波涛汹涌,一层接一层的巨浪凭空而起,炸起水花无数。 百灵很有眼见的连忙载着苏烟飞上高空。 苏烟睁大眼睛,只见一座仙雾萦绕的仙山缓缓从海底升起。 仙山幅员辽阔,一眼望去,如屹立在海中的一片绿洲。 待到仙山升起完毕,苏烟十分激动的对白灵道: “百灵,快,降落到仙山上。” 百灵有些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察觉到仙山上溢满浓郁的灵气,她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踏上去探一探。 当即载着苏烟稳稳的落在仙山小道上。 一化人形,连忙激动的拦住苏烟的手臂,道: “烟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好美灵力好充足啊!” 她大口大口的吮吸着仙山上的灵气,仿佛在吃美食一般。 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令她顿时容光焕发,如重获新生一般。 第183章 若有需,召必回! 苏烟边走边将自己与山海宗的因缘告诉百灵。 虽然听不太懂,但并不妨碍百灵觉得苏烟厉害。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跟在苏烟身边蹦蹦跳跳,时不时的被仙山上的美景震惊得连连感叹。 两人落地的地方是在一片浅滩之上,往前走没多远,便有一条如天梯般的石梯在仙雾朦胧中蜿蜒直上。 石梯两旁怪石嶙峋,石缝中更是长满各种奇形怪状的灵芝仙草。 四周寂静无声,给人一种浓郁的神秘之感。 苏烟和百灵顺着石梯爬了一路,累的大汗淋漓之际,恍然瞥见石梯的尽头是一座萦绕在缥缈云雾中的山峰。 山峰山形俊秀,层峦叠嶂,云潮之中,一座形似道观的楼宇小筑若隐若现,不真实得如海市蜃楼。 苏烟和百灵眼前一亮,同时被这番美景震惊到。 连忙忘记疲惫的往前小跑而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座风格独特的云间小筑正是山海宗。 两人相视一眼,十分激动的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便看到宗门内因常年无人居住,地势又灵气充沛,地上墙上屋檐上,到处都长满众修士们千金难求的灵芝仙草。 这些灵芝仙草种类繁多,长时间在灵力的滋养下,长势一片盛然。 有的还生出了灵窍,见到苏烟和百灵突然闯入,既好奇又害怕的偷偷议论道: “她们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 “宗门不是已经沉入海底了吗,为何突然露出海平面了。” “好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你别说,还挺怀念的。” “她手上好像有掌门扳指!” “年纪轻轻的,看着也不像当掌门的料啊,这扳指该不会是她抢来的吧?” “我们赶紧找地方藏起来吧,要是被连根拔起可就惨了,我们在那些修士眼中可是香饽饽呢。” “……” 苏烟听着那几株小仙草的对话,走到它们身旁莞儿一笑,道: “我是山海宗的新任掌门,从今往后就要接管山海宗啦,你们放心吧,生出灵窍的我是不是拿出去卖的。” 苏烟甜甜一笑,却笑得它们心中直发毛。 一动不动惶恐的道: “她竟然能听见我们说话!” “她说她是山海宗的新任掌门?这太离谱了!” “看着倒是挺好的,可前辈们不是说过吗,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毒辣。” “……” 苏烟听着它们的对话,觉得很有意思。 朝它们抛了个“媚眼”,便细细打量着宗门内的环境。 宗门占地面积广阔,到处都是风格奇特的楼宇小筑。 建楼用的全是千年檀木,因此即便檀木上已经爬满青苔,长满灵芝仙草,但内部一点也没损坏。 房间内的装饰摆具因长时间无人使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各种仙门法宝随处可见。 苏烟在宗门内逛了一圈,发现整座宗门到处长满灵芝仙草。 灵机一动,当即以神秘人的身份在仙门玉简中发了条拍卖信息,准备将这些未生出灵窍的灵芝仙草拔开卖了,用卖来的钱当作宗门的重建资金。 发完拍卖信息后,苏烟连忙在院落中四处找寻道无涯说的那个解忧树洞。 宗门内如今植被茂盛,将宗门内的很多地方原本的样貌都遮盖住了,一时间很难发现那个解忧树洞。 正当苏烟头疼间,突然听见百灵在远处朝她大声的喊道: “烟姐姐,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一颗好美的树,树身上还有个黑漆漆的洞!” 苏烟闻言,立即顺着百灵的声音找了过去。 发现长成藤墙的藤蔓间,有一条不易被发现的藤间小道。 小道蜿蜒崎岖,绵延直上,直达这座山峰的最高峰。 苏烟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颗高壮得似要遮天蔽日的高大蓝桉树扎根于山峰之中。 蔓出的枝桠如一把巨伞般,落下一大片阴影。 树叶浓密间,无数淡蓝色的小花一簇簇的坠在枝头,清风一吹,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苏烟不经意瞥见左手边屹立着一块由檀木雕刻而成的牌匾。 牌匾上被细藤萦绕,将其拨开,只见上面刻着“相思树下”四个大字,旁边还画了一些复杂的古老玄纹。 来不及过多揣测什么,苏烟径直走到百灵身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赫然看见庞大的树身上有一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树洞。 树洞狭窄,仅够伸进一只纤细的手。 苏烟壮着胆子伸手往里面捞了捞,发现树洞太深,她的手根本够不到尽头。 不甘放弃的苏烟一连想了几个办法,最终用符纸叠成纸人,掐了道仙诀将其扔进洞中。 不多时,小纸人便颤颤巍巍的叼着一份卷轴送到了苏烟手中。 苏烟摊开一看,只见卷轴上画着一个样貌狰狞寒碜的地狱魔犬,底下有这样一排小字: “阴历三万年,于荒渊寻得地狱魔狼一只,取名魂灭。 魂灭守仙山,镇宗门,战无败绩,所向披靡。” “阴历三万五百年,弟子散,宗门落,魂灭自请离山,于荒渊中长眠。 若有需,召必回!” 下方的字共有两道署名,一是“道无涯”,一是“魂灭。” 苏烟猜测这份卷轴上的字是道无涯和魔狼魂灭先后写下的。 目光不禁停留在尾段那句“若有需,召必回。” 据三界全书中记载,地狱魔犬天生忠诚,一旦与人结下灵契,便会用一生去守候。 因它们天生灵敏,战力爆棚,常被选作守护灵兽,用来镇守宗门。 想必百年前这魂灭便是山海宗的镇守灵兽,宗门一朝没困,它无处可去,只好重回故地。 苏烟想着如今蓬莱仙山已经重现海域,想必定会有很多贪得无厌的修士想偷溜上山夺取灵宝。 她如今有任务在身,不可能时时在宗门守护,因此将魂灭重新召回宗门是不二之选。 暗暗做下决定后,苏烟又将小纸人扔了下去。 不过小纸人在树洞中摸索了半天,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带上来。 一落在苏烟的手中,便因灵力溃散而灰飞烟灭。 苏烟又连续往里面扔了几个纸人,但皆是同样的结果。 无奈之下,苏烟只好暂时放弃在里面捞卷轴,转头对百灵道: “百灵,你可否先在这里帮我镇守一下,以防有外人闯入,我要去一个名叫荒渊的地方。” 第184章 魂灭 “荒渊?” “烟姐姐,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去那里干嘛?” 百灵一脸疑惑的看着苏烟,不明白她为何要让自己独自留在这里。 苏烟指着画像上的魂灭给百灵看,道: “我要去荒渊找它,百年前它是山海宗的守护灵兽,若能把它找回来再镇守宗门,应该就没有哪个不要命的修士敢不经允许擅自往这里闯了。 不然这里的天灵地宝那么多,没有个靠谱的灵兽守住,我不放心啊。” 这百年来,一直有修士在暗中探寻山海宗,如今山海宗已经现出海面,要不了多久兴许那些垂涎已久的修士便会发现。 向来迷糊的百灵这次也明白了苏烟的意思,虽然觉得独自守在这里有些孤独,可还是拍着胸膛自信满满的道: “好,我先帮你守住这里,保证不让任何人闯入。” “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啊,这里神神秘秘的,我有点害怕。” 苏烟欣慰的拍了拍百灵的肩膀,道: “放心吧,我很快的,等回来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烟说罢,掐诀御剑朝荒渊的方向飞去。 荒渊位于长灵大陆的东南一侧。 因地势特殊,那里气候阴冷,空气潮湿,山川间怪石嶙峋,极少有植被生长。 被许多喜阴爱潮的邪祟当作休眠的好地方。 苏烟刚一御剑来到这里,便见四周到处都布满洞穴。 那些洞穴像一个个独立的小黑屋一般,每个洞穴里面,几乎都住着正在休眠的妖兽。 那些妖兽嗜睡厌扰,通常会在洞穴外布置一些机关结界,防止有人闯入。 卷轴中虽交代魂灭魔犬就在这里休眠,可范围太广,苏烟一时间根本不知从何处找起。 为了不惊动那些正在休眠的妖兽,她捻出符箓掐了道诀,将符箓分化成十几个小纸人,往纸人身上渡了灵识,让它们代替自己去找。 纸人身形单薄,可以在任何有缝隙的地方自由进出。 有的纸人连续找了好几个洞穴都平安无事,可有的纸人碰到防犯心强的妖兽,还未有机会溜进洞府中,便碎成一抹烟灰。 几乎看着纸人们将目之所及的洞穴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带来任何与魂灭有关的消息。 无奈之下,苏烟决定冒险前往那些小纸人未曾进入的洞穴中一一探查。 最先挑中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洞穴。 费了好大一番力好不容易刚将洞穴外的结界破掉,里面休眠的妖兽便立即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十分凶悍的朝苏烟扑来。 苏烟不想耗费灵力与之打斗,见那妖兽不是自己要找的魂灭,道了声抱歉后,连忙掐了道疾速符快速溜走。 没想到那妖兽还挺记仇,追着苏烟在荒渊中绕了整整八圈,最后因体力不支才骂骂咧咧的放苏烟一马。 稍作休息后,苏烟又硬着头皮踏进了下一个洞穴。 那洞穴中休眠的是一条脾气比较温顺的蛇兽,只朝苏烟喷了几口毒液,见她没有恶意且道歉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便大度的不跟她计较。 又硬着头皮将剩下的洞穴都探查了一番,弄得一身狼狈,依旧没有发现魂灭的踪迹。 正当苏烟准备另外换个地方寻找之际,一只长满黑色长毛的骨感触手突然从身后朝她袭来。 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苏烟连忙动作灵敏的闪身躲避。 那触手击中她方才站的位置,将地上的乱石震得猛地飞起。 足矣看出其妖力之强。 苏烟稳住身子,警惕的渡出风铃剑抬头看去,只见攻击自己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蜘蛛兽。 蜘蛛兽已经将她标记成猎物,那双猩红的双眼一直在圆溜溜的盯住她。 猛地从嘴中吐出白色丝线,欲将她五花大绑。 苏烟挥动手中的灵剑不断的将其斩断,奈何那蜘蛛兽至少有千年道行,修为实在高深莫测,击得苏烟一直在躲避,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与它周转了一番后,苏烟成功用灵剑砍断它的一只触手,可也不慎被它的蛛网缠住脚踝。 还未来得及将蛛网斩断,那蜘蛛兽便疯狂的将她往嘴边拽。 巨大的拉力使苏烟根本站不直身子,被强拖着在碎石遍地的地上滑行了好几米。 眼见他张着血盆大口即将把自己吞下肚中,苏烟连忙使用灵血现画了数道符箓,准备等它一将自己拉就嘴中,就掐爆符箓将它炸成一滩肉泥。 然而就在苏烟快要落入蜘蛛兽口中的瞬间,一道如渡着雷霆闪电的黑色厉光猛地从远处闪了过来。 只听“刺啦”一声巨响,那蜘蛛兽庞大的身躯竟在苏烟眼前如豆腐般被划成两半。 温热的鲜血渐了苏烟一身。 躯体倒地的剧烈颤动声在她耳畔不绝回响,激起的尘烟更是久久不散。 苏烟被涌入鼻中的血腥味熏得连连干呕,逃亡似的从烟尘中跑出,因视线太朦胧,竟一头撞在一个坚硬的“外壳”上。 撞得她大脑嗡嗡的响,脑门更是直接鼓起了一个大包。 苏烟捂着头下意识的惨叫了一声,抬眼一看,发现自己竟是撞在一个男子的胸膛之上。 那男子一身盔甲铠衣,身形魁梧,面相凶狠,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强大气场。 犀利的目光如豺狼般落在苏烟手上的扳指上,一把捏起她的纤手,十分粗暴的咬着牙吼道: “你是谁,这扳指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苏烟只见过魂灭化作兽形时的样貌,见他看到扳指情绪如此激动,试探性的问: “你是……魂灭?” 男人见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之恶狠狠的又吼道: “说,你到底是谁!” 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险些将苏烟的手腕捏碎。 苏烟疼得紧皱着秀眉,嘶了一声,道: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魂灭听话的松手,但似乎害怕苏烟趁机逃走,手指长出锋利的长甲,一脸戒备的盯住她。 苏烟揉了揉被捏得淤紫的手腕,将从树洞中带出的卷轴递给他,道: “魂灭前辈,我是道无涯前辈指定的新任山海宗掌门,来此找你,是想请你回山海宗帮忙镇守宗门。” 第185章 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弹飞! 魂灭颤抖着手接过卷轴,将卷轴中的内容看了又看。 确定那份卷轴并非伪造之物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枚掌门扳指已生出灵窍,非道无涯指定之人无法戴上。 所以他知道苏烟并没有说谎。 只是猜不透失踪百年的道无涯为何会将掌门扳指交给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越想越觉得离谱的他满脸不屑的质问苏烟: “你看见道无涯杀人了?” 不明所以的苏烟发出一声疑惑。 魂灭环着双臂一脸鄙夷的道: “若非有把柄握在你手中,他怎会心甘情愿将掌门扳指交给你? 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弹飞!” 他话中满是傲慢与无理,显然对道无涯将掌门扳指交给苏烟一事感到很不爽。 苏烟也知道自己一介晚辈在活了上千年的魂灭眼中,确实登不上大雅之堂。 也不反驳,当即将道无涯把掌门扳指交给她时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魂灭听完拧紧眉头,褪去方才的凶狠,脸上流出一抹悲怆之色。 似有些无法接受道无涯竟会以这种方式被困百年后凄惨死去,他的拳头握得咯吱直响。 大有要闯进魔域杀光众邪魔为道无涯报仇之势。 苏烟生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打飞,连忙安慰道: “你放心,把无涯前辈困在红湖中折磨百年的魔头已经死去,现在魔界的领主是一个心存善意之人,不会轻易做出任何有违天道的事。 无涯前辈临死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能重振山海宗,所以才将掌门扳指交给我。 我如今已经在他的指引下让蓬莱仙山重出海面。 只是我还要去寻诸位弟子,不能一直留下镇守仙山。 觊觎门中宝物的修士实在太多,所以我才冒昧的来此将你请回宗门。 希望魂灭前辈你能帮我一起完成无涯前辈的心愿。” 苏烟说得诚诚恳恳,言行举止尽显对魂灭的尊重。 魂灭对道无涯以及山海宗有着难以割断的感情。 当年离开宗门只是无奈之选,在荒渊的这百年间,他无时无刻都盼着能重回宗门。 此时听苏烟说已经将让仙山重现海面,迫不及待的想赶回去看一眼。 可也清楚,苏烟如今是山海宗的新掌门。 一旦跟着她回去,就代表自己以后要在她的手下办事。 他向来心高气傲,觉得若仅听她三言两语就跟她回山海宗镇守宗门,传出去很没面子。 于是用那双能透人魂魄看出其最惧之物的阴阳眼扫了苏烟一眼,将脖颈上的骷髅项链摘下,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悬崖之下,故意为难苏烟道: “你若真想让我跟你回去,就替我把那串项链捡回来。” 苏烟转头瞥了那悬崖一眼,只见崖边飘着无数凶悍的邪祟。 一副谁若敢闯过来,就立即将谁撕碎的架势。 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魂灭见她犹豫,想看看她是否会知难而退,继续道: “崖边飘着的那些邪祟于崖底住着的那些凶兽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渺小之物。 以你的修为,若去到下面,极有可能没命活着回来。 我从不听弱者指挥,你若真心想请我回宗门,就让我看看你的勇气与实力。” 苏烟看着魂灭一脸坚决,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一狠心咬着牙道:“倘若我能活着将你的东西带上来,你可别言而无信!” 说完,便掐了道诀往悬崖底下飞去。 刚一靠近,悬崖边上那些邪祟立即如恶狼般扑向苏烟。 苏烟一手御剑,一手捻符,渡出无数剑气将那些不断便她靠近的邪祟们劈得七零八落,很顺利便来到了崖底。 似早就探查到她的气息,崖底的邪祟们全都聚集在一起。 苏烟脚刚落地,它们便一窝蜂的朝她击来。 苏烟一边与它们缠打,一场找寻着魂灭扔下来的项链。 那些邪祟实力不弱,且数量又多,沈千黛逐渐落了下风。 她同时使用符箓和灵剑,一场结出结界护住自己,一场渡出道道剑气猛地劈向它们。 邪祟们皮糙肉厚,且自愈能力十分强悍,被她划破的伤口总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渐渐体力不支的去烟不慎被他们的厉抓划破手臂,连灵剑的有些拿不稳。 邪祟们以为她会像所有坠入崖底的修士一般很快倒地认输,没想到她紧咬着牙越战越勇。 见正面打不过,竟耍了些小聪明,用符箓结出结界牢笼,将邪祟们全都困在牢笼之中。 没了邪祟的滋扰,苏烟赶忙渡出萤火在漆黑的崖底四处寻找项链。 方才一心与邪祟没打斗,以至于没怎么注意脚下,现在亮着萤火低头一望,发现地上竟蜷缩得全是细蛇。 而且要命的是,苏烟发现正前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蛇骷,而魂灭的那枚项链恰好落在蛇骷之中。 被密密麻麻的细蛇缠得严严实实。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细蛇的苏烟在这一刻被吓得冷汗直冒,手心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寒。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渡出符箓叠成纸人,试图让纸人替她将项链取回,没想到那些细蛇皆生出了灵窍。 纸人一靠近,便立即被他们咬碎成渣。 没有办法,苏烟只好硬着头皮伸出灵剑去叼。 然而细蛇却顺着她的灵剑蜿蜒直上,险些爬上了她的身。 苏烟实在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想就此离开,又很是不甘心。 眼看身后的邪祟们即便冲破她结出的牢笼,苏烟一咬牙,壮着胆子将手伸进蛇骷之中,直接一把将那串项链拿起。 项链上密密麻麻的缠得尽是细蛇。 苏烟颤抖身子硬是将细蛇一条条的从项链上扯下。 细蛇被惹怒,张嘴在她手上留下数道牙印。 苏烟恐惧得已经感觉不到痛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把细蛇扯开,拿着项链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人一般,一直重复将项链上的细蛇扯开的动作。 等到细蛇全都从项链上被扯掉之际,她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御剑朝崖上飞了上去。 第186章 花楼相会 那几个修士虽不知道苏烟的真正实力,但见她不仅能使唤这么厉害的魂灭,还敢自称是蓬莱仙岛的新主人,一时间不禁对她产生一股敬畏意。 连忙跪地感谢她的不杀之恩后,连忙狼狈离去。 待那群修士走远后,魂灭带着苏烟和百灵在仙岛四周布下层层结界。 说若没有她们的带领,只要有陌生人稍一靠近,警铃便会立即响起,同时隐在暗处的结界机关也会立即启动。 保证严密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苏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魂灭后,得到了他的鼎力支持。 从魂灭口中,苏烟得知那无忧树洞中一次只能捞出一份卷轴。 若要再捞,至少还得隔七天。 与魂灭一起将他之前住的屋子打扫干净后,天色已经暗淡。 百灵摸着咕咕直接叫的肚子,一直喊着想回去吃东西。 苏烟只好暂时辞别魂灭,将看守宗门的任务交给他,带着百灵回去。 百灵深深记得苏烟曾对她许下的承诺。 因此刚一离开宗门,便拉着苏烟直奔食楼。 饱餐一顿后,白才心满意足的跟着苏烟回苏家堡。 苏烟累了一天,只觉得疲惫到不行。 简单的洗漱好后,便躺上了床。 恍然想起自己发布在仙门玉简中的拍卖信息,随手点出来一看,没想到贴子下面竟全是留言。 清一色的向苏烟询问拍卖地点,扬言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赶去一拍。 苏烟一下子激动起来,满脑子都是小钱钱在向她招手的画面。 在脑海中想了无数拍卖方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依旧睡到日晒三竿才醒。 吃午饭时,听到苏父说沐清风和虞寒衣得知她的生辰快到了,特地传讯来打听她的喜好,顺便献上为她举办生辰时想布置的一些惊喜。 一提到他们二人,苏父变得十分话痨。 一直在试探苏烟的口风,想看看她对谁比较有好感,好暗中撮合撮合。 苏烟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宗门内的那些灵芝仙草拍卖掉。 从苏父口中得知沐清风和虞寒衣最近都比较悠闲,于是灵机一动,当即传讯邀他们二人花楼相互见。 收到苏烟传讯的沐清风和虞寒衣都十分激动。 以为苏烟只约了自己一人,他们浓重的收拾打扮了一番,迫不及待的前往约会地点。 两人赶在同一时间现身花楼,彼此打了照面。 都不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约会对象是苏烟,扯了借口只说是随便出来逛逛。 殊不知分道扬镳后,最后竟走向了同一间房。 看着房间房间内坐着的苏烟和百灵,他们顿时明白苏烟同时约了他们,纷纷一脸尴尬。 百灵似乎对虞寒衣很有好感,一见到他进门便笑盈盈的扑上他的背,缠着让他背。 虞寒衣被百灵吵得头疼,耐着性子无奈的像哄小孩一般将她背在背上。 苏烟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嘻嘻笑道: “我有件事需要你们帮一下忙,你们帮还是不帮?” 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沐清风和虞寒衣皆不约而同的道: “当然帮。” 看苏烟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才忍不住问道: “具体是什么事?” 苏烟掐了道诀将自己在仙门玉简中发布的那条拍卖信息展现出来给他们看。 见他们一脸诧异,慢悠悠的将自己从道无涯手中拿到山海宗的掌门扳指以及令蓬莱仙山重现海面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道: “蓬莱仙山上的灵气实在太充沛,宗门在海底沉寂了百年,到处都长满灵芝仙草。 那些灵芝仙草价值不菲,找别人帮忙我不放心,师长欢有事来不了,就只能你们二人帮我了。” 沐清风和虞寒衣听着苏烟叙述,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宗门里长满灵芝仙草的画面。 当即一拍即合,答应帮苏烟一起举办这个拍卖会。 因苏烟是以神秘人的身份发布的拍卖信息,且干这种是不便让人知道身份。 向来很有经商头脑的虞寒衣细细思量了一番后,颇为激动的对苏烟道: “我虞家家大业大,到处都是闲置的空楼小院。 我有一座修建在相思湖边的相思小阁,好几年没去住了,我命人把它翻新一遍,你就在那里拍卖怎么样?” 正愁没有地方拍卖的苏烟闻言,十分高兴的点头道: “可以,我正愁没有地方拍卖呢。” 毕竟拍卖的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灵芝仙草,不选个好一点的拍卖地点难免有些掉价。 见她们已将拍卖地点敲定,沐清风道: “就起名为灵宝阁吧,到时候苏姑娘你就以灵宝阁阁主的身份现身,尽可能的掩盖原身份。” 苏烟觉得他们的提议一下子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当即一口应了下来。 几人在屋中商讨了一番后,便在虞寒衣的带领下去到那座相思湖边的相思小阁。 阁楼共有三层,修建在青山绿水间,风景十分怡人。 安排好人将这里翻新一遍后,苏烟在街道上买了很多酒和食物,带着虞寒衣和沐清风前往蓬莱仙山。 御剑过程中,沐清风和虞寒衣被仙山周围的充沛灵气惊得连连赞叹。 稳落在仙山爬上宗门大门前时,更是被宗门里长得遍地都是灵芝仙草惊得险些合不拢嘴。 苏烟率先带着他们去跟魂灭打招呼。 魂灭向来不喜有生人踏入山海宗,碍于苏烟的面子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一直很难看。 苏烟清楚他的习性,将提前买好的酒和食物拿给虞寒衣和沐清风,让他们邀请魂灭小酌一杯。 向来贪杯的魂灭看见酒和美食,变脸般扬着笑意,当即拉着沐清风和虞寒衣喝酒。 他的酒量很好,以一已之力将沐清风和虞寒衣灌得醉醺醺的。 趁着酒意,沐清风站在相思树下舞起了剑。 衣决飘飘,芝兰玉树,仿若九天下凡的神明般,炫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见苏烟盯着沐清风看,不甘示弱的虞寒衣也上前同他一起舞剑。 因喝得太醉,两人舞着舞着,竟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第187章 在下姓李名万金,家如其名,资产万金 待沐清风和虞寒衣从酒醉中清醒过来,苏烟连忙给他们安排任务。 让他们将宗门内没有生出灵窍的灵芝仙草全都摘下。 苏烟和百灵则坐在凉亭之中,将他们摘来的灵芝仙草依次分类好。 并查阅典籍,将每一株仙草的名字和功效全都记录下来,好设定起拍价钱。 忙活了一整日,总算将宗门内没有生出灵窍的灵芝仙草都摘下打包好。 确定了拍卖地点和拍卖物品,苏烟立即打开仙门玉简,在里面散布消息,将拍卖大会定于三日之后。 为增加信服度,还用水光镜折射了一些稀有仙草的图片传送在贴子下。 引众修士讨论得甚是激烈。 为替苏烟将这场拍卖大会办好,沐清风和虞寒衣跑前忙后,亲力亲为的替她打理好拍卖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 苏烟清楚长灵大陆的大部分修士表面看着穿金戴银风光靓丽,实际却穷得一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极少会出高价去拍卖灵宝。 为了在拍卖会上多挣些钱,苏烟从虞寒衣口中打听到了几个富得流油且出手阔绰的修士。 据虞寒衣所说,这些修士出生于名门世家,虽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修道之路,但贪玩好色,从不把心思放在修道之上。 为讨那些被他们看上的女修欢心,常常豪掷千金买下各种天灵地宝送出去。 若苏烟能想办法让他们也来到拍卖会,定能大赚一笔。 苏烟有心在他们身上捞点油水。 在打探到一些他们平日的行踪后,特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守候在他们每日的必经之路上。 那几个富家修士喜喝花酒,爱找美人,盛京的春满楼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夜幕降临之际,他们吆三喝五的朝春满楼走去。 站在阁楼上的苏烟待他们即将踏入春满楼中之际,掐准时机将手中的秀帕扔了过去。 夜风一吹,秀帕精准的飞盖在一个名叫李万金的修士脸上。 这李万金家中有几座矿山,祖祖辈辈都是经商之人,又是家中的独子,自小锦衣玉食,被宠得无法无天。 因此养成了张扬跋扈,爱寻刺激的性子。 受他那种马父亲的影响,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他见一个爱一个。 因突然被秀帕盖住,脾气向来一点就燃、且最爱无事找事的他立即一把扯下秀帕,顿住脚步扯着嗓子冲周围的人大声喊道: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这东西盖在小爷脸上,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出来给小爷磕头认罪!” 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位男子清楚他的习性,当即也睁大眼睛帮他找人。 苏烟见状,朝百灵使了个眼色。 百灵心领神会的点头,连忙拧着裙摆小跑下楼,走到李万金几人的身边,柔柔的道: “几位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手帕,不慎被风吹落下来,还请几位见谅一下,把手帕还我。” 李万金几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百灵。 只见她一袭明媚黄裙,长得粉雕玉琢,玲珑小巧,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胜过他们见过的大半美人。 想着才是个丫鬟都长得如此勾人,那小姐岂不是要赛过天仙? 于是色心大发的李万金当即将手中的秀帕拿到鼻边猛地嗅了一口,只觉得芳香扑鼻,欲罢不能。 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位小姐的真容,当即贱兮兮的笑着对百灵道: “小丫头,既然这手帕是你家小姐的,那就让你家小姐自己来领吧。 我们也好一睹你家小姐的姿容。” “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请你和你家小姐吃顿饭。” 边说边伸手想要摸上百灵的脸。 百灵装出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连忙退后几步躲开他的咸猪手,颤颤的道; “还请几位公子不要为难我,我家小姐喜静厌扰,不喜欢来这种人多的地方。” “这手帕是小姐的重要之物,若不带回的话,我家小姐会怪罪于我的。” 李万金几人闻言,想要见到秀帕主人的情绪越发高涨,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道: “巧了,我们也喜静厌扰。” “既然你家小姐不愿下来,那你也可以带我们上去嘛。” “你都说了这秀帕是你家小姐的重要之物,我们得亲手交给她才行。” “……” 边说边对百灵动手动脚。 百灵强压住心底的火气,表现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让眼泪盈满眼眶,哽咽着柔声细语的道: “几位公子,快把手帕还我吧,再不拿回去我家小姐真的会生气的。” 李万金几人越发得劲,将手帕当做皮球扔来扔去,扬言若百灵能抢到就将手帕还给她。 百灵在他们的戏弄下不停的垫起脚尖去抢手帕,看得周围的人纷纷咬牙抱拳。 暗骂他们不是东西,竟然当街欺负一个小姑娘。 但知道他们的身份,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眼见时机成熟,苏烟整理了一下仪容,从阁楼上一飞而下,在李万金几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夺过手帕,稳稳的立在百灵的身边。 几人眼睛都快看直了,只见她一袭淡紫色的烟萝纱裙,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缠了一圈细细的银铃。 滑肤如凝脂,粉面似桃花。 从阁楼上一飞而下之时,似九天降临的神女般,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移不开眼。 李万金几人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但在苏烟绝色容颜的衬托下,皆觉得那些庸脂俗粉比不上她的惊鸿一瞥。 一时间,一个个如灵魂出窍般看向苏烟,久久无法从她的美貌中缓过神来。 苏烟恰到好处的瞥了他们一眼,如黛的眉眼看得他们不禁春心荡漾。 为引起苏烟的注意,李万金当即展开握在手心的桃花扇,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彬彬有礼的对苏烟道: “在下姓李名万金,家如其名,资产万金,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流露出的表情尽是讨好之意。 苏烟微皱着秀眉,神色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了声“无可奉告”,便拉着百灵朝阁楼中匆匆走去。 第188章 我就喜欢这种冷傲清松不爱搭理人的 李万金第一次碰到如此清冷寡淡的女子,心中的征服欲一下子打到顶峰。 生怕这一错过往后就无缘再见到苏烟,他连忙死皮赖脸的跑到苏烟身前,伸出手来拦住他,如被勾了魂魄般道: “姑娘,街道上有这么多的人,你的秀帕偏偏落在我的脸上,这说明我们二人之间有缘。 姑娘你就告诉我的名字吧,就算姑娘你不想说名字,也告诉我一个可以找到你的地方。” 这盛京中所有貌美的女子他几乎都见过,看苏烟的衣着打扮,他猜测苏烟不是盛京之人。 迫不及待的想与她发生什么。 苏烟见他伸手拦住去路,冷着嗓子道: “让开!” 李万金不肯让,说若苏烟不告知姓名,他会在此处一直死缠烂打。 苏烟于是出手揍了他一顿,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李万金极少在哪个女子手中吃过亏,见苏烟如此特别,想将她追到手的欲望更加浓烈。 即便被打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也一直维持笑颜求问苏烟的芳名。 百灵见时机成熟,哼了一声,道: “追求我家小姐的公子那么多,若是每个都像你这般死缠烂打,那我家小姐每天岂不是要忙死。” “我家小姐已经封心锁爱,不想碰情爱,李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被耽误我们去灵宝阁拍灵宝。” 百灵说完,假装捂住嘴,装出一副说漏了嘴的模样。 李万金听到百灵提起灵宝阁,顿时眼前一亮,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站直身子,颇为兴奋的道: “你家小姐也要去灵宝阁吗?” 他几日前就听说有神秘人在宗门玉简中发布了要在灵宝阁拍卖天灵地宝的信息。 碍于目前身边没有能入得了他法眼的姑娘,加之又对那些天灵地宝不感兴趣,所以李万金没打算去灵宝阁。 此时一听到百灵说苏烟要去灵宝阁,当即涌升出想要将灵宝阁的灵宝拍下来讨好她的想法。 毕竟在李万金看来,天下女修皆拜金。 只要他送出的灵宝到位,苏烟一定会对他改变脸色。 白灵见鱼儿已经上钩,多嘴的道: “我家小姐一心修道,现在就差些天灵地宝巩固修为,灵宝阁里号称什么天灵地宝都头,当然要去看一眼了。” 说完,又假装自言自语的故意道了一句: “虽然去了不一定买得起。” 李万金闻言,连忙道: “我也要去灵宝阁,要不你们留下个地址,拍卖会开始那天我亲自去接你们?” 百灵刚笑着想一口答应,苏烟便冷冷的道: “秀儿,你话太多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罢,便朝前走去。 一时没反应过来苏烟口中的秀儿是在叫自己,百灵楞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险些笑出了声,连忙追上苏烟的步伐,做戏做全套的喊道: “小姐,你等等我,秀儿见那位公子英姿过人,所以才没忍住跟他说了几句……” 李万金探知到了苏烟要去灵宝阁,也没再拦她。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在人潮中消失,才意犹未尽的自言自语道: “美,真是美,一举一动都在撩我心房。 我就喜欢这种冷傲清松不爱搭理人的,不把她追到手我誓不姓李!” 说完,连忙让身后跟着的弟兄们陪自己去挑新衣,打算穿隆重一点去灵宝阁。 苏烟和百灵暗中跟踪观察了他好一翻,确定他已经上钩了,这才前往灵宝阁。 在沐清风和虞寒衣的努力下,灵宝阁被装修得很是豪华大气。 几人坐在一起商讨着如何给那些灵芝仙草定价,一直忙到了深夜,索性直接在灵宝阁休息。 因拍卖时间定于午时,苏烟几人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发现还没到拍卖时间,赶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竟多得一眼看不到尽头。 不过前来的大多是些本本分分修炼,却因天赋受限,从而一直在原地踏步的修士。 他们来次既是为了一睹那些天灵地宝的资容,又抱着希望天上能掉馅饼砸在自己头上的心态,一个个皆精神抖擞,很有礼数的排起了队。 即便有相识的好友围在一起,也不大声喧哗。 为了不让真实身份被发现,苏烟连忙给自己贴了张易容符,变化成一个一看就破有资历的老道模样。 虞寒衣见状,一把扯下她身上易容符,道: “来此处的几乎都是修士,有的修士有透视眼,一眼就能看出你易容符下的正容。 我早就为你准备一套新装,保证即便你爹来了都认不出你。” 边说边拉着苏烟往梳妆屋中走。 屋中已有三名专门梳妆打扮的侍女在此等候。 见苏烟进来,笑盈盈的将她拉到铜镜前坐下,动作利索的立即开始为她梳头。 虞寒衣自觉的离去,关门之前,还不忘对那三名侍女道: “好好给姑娘打扮,若让我满意了,少不了你们好处。” 将此话听进耳中的三名侍女一将苏烟打扮好,便连忙喊虞寒衣来看。 虞寒衣踏进屋中的第一眼,便被苏烟的美貌震惊放大瞳孔愣在原地。 只见苏烟头戴金丝绣纹纱幔,身穿大红色绸纱罗裙。 腰佩翠琅,腕缠细镯,足系银铃,精致的五官虽被面纱遮住半张脸,可一举一动皆散发着撩人风情。 只一眼,虞寒衣便被勾走魂魄,久久无法从他的美貌中回过神来。 见他一直痴痴的盯住自己,苏烟走上前伸出削葱般白细的纤手指往他胸膛上戳了一下,道: “虞寒衣,怎么样,我打扮成这样,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只是轻轻一搓,虞寒衣立即脸红心跳。 生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冲动将苏烟一把揽进怀中,连忙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心情,有些磕巴的道: “放……放心吧,认不出。” 因为实在是太太太美了! 跟往日完全是两种风格。 苏烟也喜欢自己今日的打扮,给了三个侍女一些赏金后,便跟着虞寒衣一起走上拍卖后台。 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沐清风见苏烟这身打扮,也是眼前一亮。 表面上虽装得神色淡定,可一直控制不住的偷看苏烟。 第189章 一袭异域红衣,美艳不可方物 一切准备就绪后,虞寒衣敲了一声铜钟,让人将正门打开。 大门一开,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修士们立即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在守卫的安排下一一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后,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窃窃私语的议论道: “没找到这灵宝阁竟装修得如此富丽堂皇,来之前,我还以为只是个小破屋呢。” “也不知这灵宝阁的主人长啥样,据说因为此次拍卖来的人太多,惊动了专门举办拍卖会的三位阁老,连他们都来了。” “害,他们三位算什么,我听说连苏堡主和一众颇有声望的仙门长老也相约来此了。” “也不知道这灵宝阁阁主长什么样,身份捂得太严实,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看她发布在仙门玉简中的那些灵芝仙草到是珍贵得很,应该也是个低调的人物。” “……” 修士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激烈。 苏烟隐在幕后暗中观察,瞥到在场的不仅有李万金和一众贵门子弟,就连苏父也吆三喝五的带着一群仙门长老赶来竞拍。 只不过他们都简单的乔装打扮了一番,一般人很难一眼认出。 待到人全部落座,虞寒衣掐了道诀将拍卖厅堂中的光线全部隐去。 朝苏烟比了个手势,苏烟立即如天女下凡般缓缓从阁楼上突然洒下的光束中缓缓飞下。 周身萦绕着点点荧光,悠扬的琴声随之响起。 和着琴声,苏烟在拍卖台上翩翩起舞,步履轻盈,红衣撩人。 美艳不可方物。 一舞跳罢,苏烟才站在台上介绍自己的身份。 当得知眼前这人间尤物竟是灵宝阁的主人,众人纷纷如炸开锅的蚂蚁般,被震惊得一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苏烟。 苏烟省去那些繁琐拍卖仪式,直接进入正题,拍了拍手上人将第一件拍卖的灵宝拿上来,朝众人介绍道: “这是九曲灵参,是由天地灵气所化成的灵草,灵气十足。服用后可疏通淤堵的道脉,只需稍微凝神悟道,便能吸收灵参中的灵气,从而突破修为,适合正卡在瓶颈期间的修士。” “五百灵石起拍。” 台下的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被摆在台上展示的九曲灵参。 这灵参长得比寻常灵参大两倍,漫出的根须长大两尺,灵参上系有细细的红线,一眼便能看出确实灵气十足。 有懂行的修士看后无比激动,手舞足蹈的道: “九曲灵参数量稀少,因功效太强,百年前便被修士薅至灭绝。 拍卖的这株灵参一看就是刚从灵土里挖出来不久的,少说也长了五百年,出土了灵气还如此浓郁,简直是稀物啊!” “谁都不许和我抢,我出五千灵石!” 就在众修士都在窃窃讨论灵参的真假,以及要不要加价起拍之际,一道尖锐豪横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呵,五千?我看五十都不值吧!” 说话之人长得高大魁梧,一脸凶色,十分粗暴的将挡在他身前的修士一把推开。 径直飞上拍卖台上,犀利的眼紧盯着苏烟,不屑的道: “自古举办拍卖会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公开,如何保证这些拍卖品的真实性? 该不会是想利用美色把我们这群修士当做冤大头,卖些假货来糊弄我们吧!” 那人一双眼死死的打量着苏烟的脸,试图透过面纱看清她的真实容颜。 站在幕后的沐清风和虞寒衣见竟有人敢上台闹事,当即欲冲出来教训他一顿。 不过被苏烟打了个手势止住脚步。 苏烟虽不认识眼前这人,但从他腰间佩戴的玉佩看出他是奇门宗的人。 传说奇门宗的人卑鄙肮脏,喜贪便宜。 用不正当手段将宗门的名声炒起来后,常常以鉴假定真的名义游荡在各大商铺以及小型拍卖会上。 胡言乱语污真抬假,以谋取私利。 看这人的模样,显然是盯上拍卖会上的灵宝,想一分不花的得到这些东西。 毕竟以往他们闹事,硬说别人卖的东西是假货时,很多商人为了息事宁人,皆无偿将被他们指定的东西送给他们。 一来二去,这个宗门的弟子悟出一套专门占人便宜的方法,到处张着嘴巴污人清白。 而令人气愤的是,因他们门派懂得用舆论维护名声,导致很多人都将奇门宗当成是专业打假的宗门。 本能的觉得他们口中的假货一定是假货。 苏烟见台下的众人认出这人是奇门宗弟子的身份后,纷纷也开始议论着这株灵参的真假。 原本出价的修士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直接松了口气的道: “还好奇门宗的弟子来的及时,不然我就成冤大头了。” 全然将第一眼看到那株灵参时说出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苏烟无视众人的一轮,将灵参拿起,走到那人的身前,保持微笑的道: “奇门宗向来以鉴定真假闻名,道友你当面指证我拍卖的灵参是假货,想必也不会有人再愿意花钱拍下。 我现在就把这珠灵参毁掉,如若道友你不忙的话,可否坐在一旁帮忙验证其余宝物的真假?” 苏烟边说,便渡出灵力,一副真要将灵参毁掉的价值。 那人连忙拦住她,面露贪色的道: “灵参虽然是假,但能做得这么逼真也很少见,你把它给我吧,我免费帮你鉴定其余灵宝的真假。” 话音未落,便伸手过来欲拿走灵参。 苏烟眸色一沉,冷着嗓音道: “好,我给你,但你可要接住了。” 说话的瞬间,猛地将灵参往上一抛。 那人生怕灵参被摔坏,连忙飞身去接。 不料却被苏烟一脚踹飞倒地,顿时口吐鲜血。 恼羞成怒的他立即忍痛站直身子,吼道: “敢打我,看我不扒掉你的皮!” 苏烟原本已经打算渡出风铃鞭好好教训他一顿了,不料还未来得及出手,不知何时赶来的魂灭竟突然现身,一把扼住那人的脖颈。 生生在他的脖颈上掐出五个鲜血淋漓的深邃血洞。 随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原身。 才是吼了一嗓子,众人便被那如涟漪般散开的强烈音波震得心神不宁。 第190章 一夜变富婆 人群中有大能认出魂灭就是百年前山海宗的守护灵兽——地狱魔狼。 顿时又惊又惧的颤着身子道: “地狱魔狼魂灭,他不是失踪百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传闻他阴戾残暴,极其护短,今日突然出现为这灵宝阁阁主出头,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那位奇门阁弟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没惹到他,但不保证他不会对我们下手,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惹他注意。” “……” 那弟子从台下的大能们口中听说扼住他脖颈的竟是百年前令众仙门闻风丧胆的地狱魔狼魂灭后,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 痛哭流涕的向魂灭求饶。 苏烟不想闹出人命,朝魂灭使了个眼色,魂灭立即心领神会的将那男子重重一把扔在地上。 随之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什么话都还没问,那男子立即被吓破了胆,颤着身子道: “魂……魂灭大人,饶命啊,我不知有意来闹事的,我只是……只是见那株灵参太稀有,一时起了贪心,才……才跑上来胡说八道的。 求你饶我一命吧,我再……再也不敢了。” 他浑身哆嗦,被摔得头破血流。 苏烟有意要将想借此机会整顿一下奇门宗,于是神色淡定的道: “今日是拍卖的大好日子,我不想闹出人命,只要你一五一十的把你们奇门宗这些年干的勾当全都讲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她身姿曼妙,话语轻盈,站在体型庞大的魂灭面前,如站在野兽身边的美人一般,一举一动总能勾住旁人的视线。 那修士为了活命,硬着头皮将宗门的黑幕说了出来。 台下的众人闻言,愤愤不已,皆说等拍卖会过后,定要去奇门宗算算这些年载在他们手中的账。 魂灭嫌那名修士在场碍眼,待他交代完宗门的罪行后,一把将他举起,从天窗扔了出去。 随既威武霸气的冲台下的众修士道: “今日灵宝阁的拍卖会由我魂灭坐镇,谁若敢惹事,杀无赦!” 许是怕他继续留在现场,会令修士们感到不自在,他说完后,看了苏烟一眼,便嗖地一下消失在众人眼前。 苏烟随之站出来道: “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大家不必在意。 我敢保证我灵宝阁今日拍卖的全都是真品。 为了让大家信服,我先给大家发个福利。” 说完,拍了拍手,扮作小厮的虞寒衣和沐清风立即断着一大盘珍珠般大小的红色果子走了出来。 苏烟当着众人的面,拿起一枚红过吃下肚中,道: “这聚灵果相信所有修士都不陌生,我今日免费给大家一人分发一颗,大家可以立即吃下,试试果子的真假。” 说完,候在一旁的小厮立即站出来挨一逐二的给在场的众人发果子。 众人纷纷惊叹不已,要知道,这聚灵果有能帮助修士吸收天地灵气之效。 虽算不上是稀有的奇珍异宝,但因产量少,在长灵大陆上常常供不应求。 专门售卖灵宝的宗门一年到头都拿不出一百颗,而苏烟一送就是上千颗。 这不禁让众人纷纷暗暗赞佩。 迫不及待的将分发的聚灵果吃下肚中后,众修士皆迫不及待的让苏烟赶紧进入主题,继续拍卖灵宝。 就在拍卖的第一件灵参即将以五千灵石的价格被定价之际。 隐在人群中一直在寻找苏烟的身影的李万金一手一挥,敛手眸子以五万灵石的价格将灵参拍走。 为博美人欢心,之后每一件上场竞拍的灵宝李万金都要插一脚。 他总是先淡定的听别的修士竞争,等他们将价格抬到高点之时,随口喊出一个天文数字让众修士敬而远之。 毕竟财大气粗,半场拍卖会下来,大半灵宝都被他一人拍走。 不过因拍下的东西实在太贵,他也意识到再拍下去回家极有可能会被那视财如命的父亲断绝附子关系。 因此一直威逼利诱,怂恿自己身边的那群贵子拍。 拍卖会一直持续了四个时辰。 苏烟站得腿都麻了。 听沐清风说还有很多灵宝都还没出场竟拍,觉得太累,索性直接宣布结束。 下一场拍卖的时间待定。 在场的修士们纷纷意犹未尽,整场拍卖会下来,一个个热血沸腾。 毕竟虽然拍不起,但至少一睹了那些稀有灵宝的姿容。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挣钱,下场拍卖会高低得拍下一件灵宝。 待到前来竞拍的修士全都被一一清退之后,苏烟这才回到房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听着虞寒衣在她耳畔敲打算盘,将这次拍卖大会上挣得的钱报给她听时,笑得嘴都合不拢。 为表示感谢,苏烟特地大挥手笔,请他们几人去盛京最贵的酒楼吃饭。 魂灭和百灵一样,对人界的食物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一坐上桌,便只顾干饭。 三分饱后,才叫来美酒与苏烟几人喝。 为将魂灭喝趴,苏烟难得心情大好的与沐清风和虞寒衣组成三人小队,不断的灌魂灭酒。 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魂灭在被他们灌酒的时候,也灌了他们不少酒。 一阵猛喝过后,几人都醉醺醺的趴的桌上傻乎乎的笑,只有百灵在全程干饭,嘴巴就没停过。 虞寒衣有些发酒疯,非要出去看星星,百灵怕他出事,很是无奈的塞着一只鸡腿拉他出去醒酒。 魂灭醉得不省人事,直接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苏烟和沐清风。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织在一起,沐清风的酒立即醒了大半。 看着苏烟趴在桌上对着自己傻笑,沐清风那份藏于心中的悸动终于按耐不住。 他盯住苏烟的眼,情不自禁的一点点朝她靠近,快要亲上她额头的时候,苏烟突然冷不丁的道了句“沐清风,谢谢你。” 沐清风猛地回过神来,有些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羞愧。 连忙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后,试探性的问苏烟,“谢我什么?” 苏烟醉得两颊红扑扑的,闻言朝他甜甜一笑,道: “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保护我。” 说完,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191章 我在 沐清风喊了她几声,见她呼吸均匀,没再睁开眼,这才借着酒意表白道: “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从前的我没有喜怒哀乐,像死板的山。 遇见你之后,我逐渐品尝到了七情六欲的滋味,一次次的为你哗然。” 他说罢,小心翼翼的伸手抚去苏烟垂在眼帘的碎发,似鼓足了勇气,在她耳畔轻声道了句“苏烟烟,我……好像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虞寒衣发酒疯的声音。 生怕心事被发现,沐清风连忙装作无事发生,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而虞寒衣一冲进屋中,便大喊“我没醉”,直接让店小二再上十坛酒,他要与沐清风不醉不归。 百灵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一坛接一坛的喝。 拦不住,根本就拦不住! 也不知他能二人究竟喝了多久。 百灵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时,发现桌上的酒坛已经全部被喝空。 他们二人直接醉得各自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即将打烊的店小二又催得急。 百灵无奈之下拔下苏烟头上的一枚发钗送给店小二当小费,让他帮忙去苏家堡找人来将醉酒的几人抬回去。 等没多久,店小二便带着几名苏家堡的弟子过来抬人。 弟子们特地架了马车过来,一进屋便挨一逐二的将醉酒的几人抬上马车。 最后有弟子伸手来抱苏烟上轿时,突然被一道力量猛地击退数步。 神闲镜的声音随之闪现在苏烟身旁,一字一句道: “我来送她回去。” 那小弟子不认识神闲镜,只当他是觊觎苏烟美色的坏人。 当即渡出灵剑欲将他击退。 在一旁困得直打盹的百灵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猛地睁眼。 看到来人是神闲镜后,立即将那小弟子遣退下去,随既十分激动的道: “神闲镜,你怎么来了?” 神闲镜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苏烟,直言不讳的眉道:“想阿烟了,来看看她。” “我送她回去,你不要惊动其他人。” 说罢,伸手就欲将她抱起。 百灵连忙拦在他的身前,伸手挡住他,一脸坚定的道: “不行,人界有句古话叫男女授受不亲。烟姐姐是还未出嫁的闺中女子,现在又喝得醉醺醺的,若是被人看见你一个大男人抱她回房,流言蜚语肯定会无中生有的。” 说完,她似有了什么鬼主意,突然坏坏一笑,得意的道: “如果你们把那小火苗拧出来借我玩玩,我就跟在你后面,保证没人敢说闲话。” “……” 神闲镜没想到百灵竟对琉璃邪火如此“念念不忘。” 当即不顾琉璃邪火的死活,直接将它拧出来扔给百灵,随之背起苏烟,慢慢朝苏家堡的方向走去。 月色清冷,繁星满空。 因是深夜,街道上几乎没人,一路走来,静得能明显听见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百灵慢悠悠的跟在神闲镜身后,聚精会神的将琉璃邪火捏在手中把玩。 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让琉璃邪火很是炸毛的邪笑。 神闲镜心事重重的背着苏烟,自言自语的在她耳畔诉说这段时间的相思。 苏烟醉得像一滩烂泥,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许是被他背着的姿势有些不太舒服,她猛地朝后一倾,险些摔倒在地。 吓得神闲镜连忙将她换抱在怀中。 苏烟一张小脸深深的埋在神闲镜的胸膛中,于是嗅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她嘻嘻笑着睁眼,喊了一声“神闲镜”。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神闲镜眉眼温柔的垂眸看着她,嘴角扬起着笑意答了声“我在。” 苏烟闭眼皱着秀眉,似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埋着脸在他怀中蹭了几下,突然毫无预兆的呕了几下,吐得神闲镜满身都是。 悠哉走在神闲镜身后的百灵见状,被吓了一跳。 生怕神闲镜会嫌弃的一把将苏烟扔在地上,连忙跑到他身上,焦急的道: “你别怪烟姐姐,她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那句“你若是嫌弃,就把她给我,千万别扔她”还没说出口,便看见神闲镜非但没有任何嫌弃之色,反而还扯着袖子为苏烟擦掉嘴角残留的呕吐物,细心的将她的头枕靠在干净的另一边肩膀。 百灵瞬间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为不让苏烟着凉,连忙先回去为她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服。 神闲镜将苏烟抱回房间,待到百灵为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后,拿着打湿的帕子一遍一遍的为她擦着脸。 百灵困到不行,见神闲镜迟迟不肯离去,索性趴在桌子上守着他,避免被人说他与苏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经意间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经梦梦将。 而神闲镜竟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苏烟床旁,满足深情的看着她的。 见百灵醒来,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道: “我该走了,不要告诉阿烟我来过,我可以把琉璃邪火借你偷偷玩几天。” 百灵闻言,一把将被她折磨得快要发疯的琉璃邪火从百宝袋中拧了出来,十分高兴的道: “好,烟姐姐若是问起,我就说是我哼哧哼哧把她背回来的。” 见神闲镜转身欲离去,下意识的连忙问道: “今晚是烟姐姐的生日,你不来陪她过吗?” 百灵虽然不太懂人界的情爱,但能看得出来神闲镜喜欢苏烟。 而且苏烟看他的眼神也总与看虞寒衣几人的眼神不一样。 自从魔域回来后,苏烟表面上虽总表现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可百灵能明显感觉到她藏有心事。 想着在生辰那天见到神闲镜她应该会高兴,便将这一消息说了出来。 不过神闲镜似乎也知道苏烟的生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去。 徒留琉璃邪火在百灵手中苦苦挣扎,流泪千行。 在屋中守了苏烟一会,知她向来不睡到午时不会轻易醒,百灵连忙忍住困意,顶着熊猫眼去找沐清风和虞寒衣。 准备将他们二人叫醒,赶忙提前去布置惊喜。 第192章 我就算从这跳下去,死下面,也绝不会嫁给你 午时的太阳透过窗户落进屋中,将苏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睁眼时浑身浸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脑袋晕沉沉的痛。 苏烟缓了一会才从床上起身,听到动静,早在屋外等候多时的小侍女连忙机灵的踏进屋中伺候她梳洗。 自从枝枝以内门弟子的身份拜入苏父门下后,这个新来的侍女清儿便一直在苏烟身边伺候。 清儿是穷苦人家出生,模样端正,性子温顺,做事也面面俱到。 敢一踏进屋中,便端来一碗醒酒汤给苏烟和,随之伺候她洗漱。 昨夜的发生的事苏烟迷迷糊糊的怎么也想不起来,恍惚间感觉神闲镜像是来过。 但来得太朦胧,又像是在做梦。 呆愣愣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清儿为自己梳妆打扮后,苏烟便让清儿去帮自己将百灵叫过来。 清儿却道百灵一大早就出府了,具体去哪里不知道。 百灵贪吃,苏烟想着她应该只是出去买点喜欢吃的糕点,便没有多想。 但踏出房间后才发现,不知百灵不在,就连苏父苏母也不在府中。 问清儿,她只说他们有事出门,很快就会回来。 苏烟于是独自吃了午饭。 闲的实在无聊,便出府去逛逛,也不让清儿跟着。 盛京城繁华热闹,加之现在又是春季花开的季节,到处都是成群相约着一起去踏青的男男女女。 他们衣着靓丽,有说有笑,显得苏烟一人孤零零的。 为不让自己看起来落寞,苏烟买了条桃枝编成的手链,悠哉的顺着湖岸边走。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苏烟好奇的走近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桥道之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全部是人。 苏烟轻盈的挤进人群中央,看见一个样貌清秀女子抱着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子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的身前,站着一个满身铜臭味的执侉男人,男人手中捏着一纸婚书,满脸怒色,咬牙切齿的冲二人吼道: “放过你?你做梦! 你是我李家花费千金买来的童养媳,这辈子只能伺候我,敢跟他跑,我打断你们的腿! 不想跟我回去也成,除非你从这里跳下去,敢跳下去,我立即把婚书撕掉,你欠我李家的债就一笔勾销!” 苏烟向来爱多管闲事。 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对他们几人间的故事充满好奇。 于是随意问了身旁一位边嗑瓜子边看热闹,时不时的淬上几口唾沫的大娘。 大娘一听苏烟竟不知道这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当即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呱呱的道: “这位姑娘叫宁宁,是商户贾家的女儿,自小便生得美若天仙,才华横溢,六岁那年,有道士随机为她卜了卦,说她是旺夫相,将来不论嫁到哪家,都能替夫家光耀门楣。 这话传到清宁侯夫人的耳中后,她便心心念念的想让她那自小便不成器的儿子娶了宁宁。 几次上门说亲,宁宁爹都不同意。 清宁侯夫人一气之下滥用私权,暗中谋划让贾家一夜之间破产不说,还欠上高额巨债。 眼看讨债的人要把宁宁卖去花窑抵债,贾夫无奈之下之能同意以宁宁与清宁侯世子的婚事。 那清宁侯夫人精明得很,怕宁宁长大后反悔,便拟了一份婚书,逼贾父签字,以童养媳的身份将宁宁接到清宁侯府中。 只待宁宁及竿,便为她们举办婚礼。 可宁宁与那位被打的顾公子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眼看婚期将近,两人不愿向命运低头,就相约着一起私奔。 没想到遭人走漏风声,半路被逮着,这顾公子直接被打得半死。 你不知道,这位顾公子满腹经纶,将来可是当状元的料,而那清宁侯世子花天酒地无恶不作,宁宁若是落在她手中,将来肯定没好日子过。” “……” 那位大娘边说,边用刀一样的眼神去剜那位清宁侯世子,想为宁宁打抱不清,奈何若是强出头,连自身都难保。 周围的人也是对那位清宁侯世子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愤不已,一个个讨论得口沫横飞。 自才百年前皇室被重创后,在长灵大陆的地位便始终低大仙门一份。 不过那些皇室子弟和达官贵人在仙门面前低头颔首,在百姓面前却为非作歹,生生演绎了两幅面孔。 苏烟看着那清宁侯世子凶狠的嘴脸,忍不住想出手伸张一下正义。 可刚迈出脚,便见心灰意冷的宁宁一咬牙冲到扶栏边,泪眼盈盈却坚强不屈的冲那清宁侯世子吼道: “李畅,这话是你自己说,你可别出尔反尔,我就算从这跳下去,死下面,也绝不会嫁给你!” 说完,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顾公子一眼,含泪道了声“顾郎,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后,便一跃而下。 那位顾公子见心爱之人跳下去之后,伤心欲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死死的瞪了那清宁侯世子一样,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见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逼着跳河殉情,周围的人纷纷愤怒的站出来指责那清宁侯世子。 有脾气暴的更是直接冲过来抢走他手中的婚书,一把撕碎。 河水湍急,就算是常年与海水打交道的游泳好手也不敢轻易跳下去。 因此围观的众人只得焦急的现在一旁看着。 就在大家都在为这对苦命鸳鸯默默哀叹之时,苏烟突然一把将挡在她身前的推开,御剑悬在河水之上,素手一扬,悬空画了道符箓,掐诀的瞬间,川流不息的河水立即如被定格一般,变成静态。 只见她又做了个结印的手势,一道如细线般散成千丝万缕的灵力恍然从符箓中飘出,一头扎进河水之中。 岸边的众人才是一眨眼,苏烟渡出的灵线便轻而易举的将落入河中的两人给救了上来。 两人吞了些河水,意识昏迷。 不过在众人的抢救之下,很快便醒了过来。 而那清宁候世子见宁宁醒了过来,连忙朝手下使眼色,让他们把宁宁强行带走。 第193章 我已心悦于你,你跑不脱的 秉持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救人原则,苏烟当即出手将那几人制服。 而那清宁侯世子见状,竟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冲过去抵在宁宁的脖颈间,冲苏烟吼道: “别以为你是个修士就可以来管本世子的事,我告诉你,宁宁要么死,要么嫁给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他情绪异常激动,手动的道已经在宁宁的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众人虽担忧,可也不得不在他的威逼下步步后退。 苏烟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也不跟他多说废话,直接往他身上甩了张定身符,将他手中的匕首一把夺下。 知那顾公子和宁宁一样,在这盛京城中已无牵挂,且有要远走高飞的想法。 便将她们二人现在就离开,找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 那清宁侯世子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十分愤怒的朝苏烟吼道: “你是哪个门派的修士,有本事报出名来,本世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在他看来,大宗门的弟子忙着打怪升级,都不会有时间来管这闲事。 看苏烟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一定是刚拜入某个叫不上名的小宗门的弟子,自以为学了点道法,便可以到处“惩恶扬善。” 这种修士他见得多了。 以他的身份,大宗门的惹不起,小宗门的还不是如捏蚂蚁一般简单? 苏烟看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的模样,扬着眉毫不胆怯的道: “我是苏家堡堡主苏傲天的女儿苏烟烟,你说看我不顺眼,随时欢迎来苏家堡找我打架。” 清宁侯世子一听苏烟竟是苏家堡的人,脸色顿时变了又变。 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斯很有眼见的连忙替他向苏烟道歉,阿谀谄媚的道: “我们有眼无珠,不知姑娘是苏家堡的大小姐,还望姑娘你见谅,饶我们世子一命。 我们世子也是对宁宁姑娘爱得太深沉,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既然苏姑娘你已经从中搭桥救走了宁宁姑娘和顾公子,我们世子一定不会再纠缠……” 那小斯也是个有学识,识大体之人,一番好话说得苏烟想趁机找茬教训清宁侯世子一顿都没机会。 看他像是焉了的黄花菜一般,听到自己的身份后都不敢睁眼看自己,也懒得再跟他过多立即,道了句“若是让我发现你再纠缠宁姑娘和顾公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后,便替他解了定身符。 在小斯的再三要求下,清宁侯世子不情不愿的朝苏烟揖首道歉,愤愤离开。 围观的人群竖起大拇指将苏烟夸张了一番后,也渐渐离去。 做了好事,苏烟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刚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李万金。 他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满脸笑容的道: “原来你叫苏烟烟,还是苏家堡堡主的女儿,怪不得我一直打探不到你的信息。” “昨日的灵宝阁拍卖会你去了吗,我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你的身影。” “不过若是你没去也没关系,我已经把那里的大部分灵宝拍下来了,我全送给你,只要你答应陪我吃顿饭。” “……” 李万金边说边朝苏烟走近,为讨好她,直接将昨日拍下的灵宝全都拿出来递到她身前。 苏烟一脸无奈,推开他的手道: “我没有随便收陌生人东西的习惯,你还是把他送给别人吧。”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逃也似的连忙从李万金身边跑开。 李万金好不容易见到苏烟,哪会让她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连忙将东西收好,迈开大长腿边朝她追去,边情真意切的道: “苏姑娘,你别走啊,和我聊聊。” “自那日在街上对你惊鸿一瞥后,我脑海中便全是你的身影,茶不思饭不想,就连最爱的春满楼我也不去了。” “昨日在灵宝阁没有找到你的身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为了拍下这些灵宝讨你欢心,花了我爹用来娶八姨娘的钱,回家差点被他给打断腿。” “我本以为天大地大,不会再遇见你,可命运又让我们再次相遇,这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 苏姑娘,我已心悦于你,你跑不脱的。” “……” 李万金边在苏烟身后追,边说着一大堆肉麻的情话。 令苏烟鸡皮疙瘩掉了一点。 她刻意加快脚步想甩开李万金,谁知李万金脚底跟贴了疾速符似的,整整追了她八跳街都没被她甩掉。 无奈之下,苏烟又用了瞬移符,一下子瞬移到方才救人的情人桥上。 可还没来得及送口气,李万金又冤魂不散的找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堆灵器法宝,气喘吁吁且得意的冲苏烟笑道: “苏姑娘,你就别跑了,我为了找到你,特地花重金买了一大堆符箓灵宝,知道了你的名字,不管你跑去哪里,我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的。” “我只是想和你吃顿饭增进一下感情,不会对你怎样的,你放心吧。” “我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不会用对那些烟尘女子的方法对对你。” “……” 李万斤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苏烟只觉得头疼不已。 捂住耳朵不想理会他,谁知他竟越说越起劲。 跟只苍蝇一般在苏烟耳畔叭叭叭,吵得苏烟心神不宁。 一怒之下,一脚将他踹进湍急的河水之中,等他在水中喝够了水,才粗暴的将他捞上来。 本意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这季万斤竟越挫越勇,非要说苏烟愣将他捞上来,一定是心中也有他。 苏烟被他缠得实在头大,无奈之下将他当作透明人,任由他在耳边叭叭叭,就是不肯理会他。 李万金就是喜欢苏烟这股高冷劲,一只喋喋不休的说着对她的喜欢。 苏烟一连想了很多办法,但每次将他甩掉又很快被追上,令苏烟头疼不已。 就在她忍无可忍警告李万金,再敢跟着她就打断他的腿之际,身后恍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烟。” 随之一只大手将她从李万金的身旁了拉了过去。 第194章 我是她爱慕已久,久到离谱的心尖人 拉她手的力道有些大,苏烟触不及防的朝后退去,跌入一个温暖的的怀抱之中。 那人随之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动作极其亲密。 苏烟抬眼看去,只见不知何处出现的神闲镜嘴角正挂住一抹邪笑,得意的将她圈在怀中。 苏烟红着脸想挣开他的怀抱,神闲镜立即附在她耳畔轻声的道: “你不是想甩开他吗,别乱动,乖乖听我的。” 苏烟于是转眸朝李万金看去。 只见他一脸愤色的瞪向神闲镜,咬牙切齿的道: “你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搂着我的烟烟!” 神闲镜猖獗一笑,搂住苏烟腰肢的手不松反紧,颇为邪魅的道: “我是她爱慕已久,久到离谱的心尖人,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扰了我们久别重逢的兴致。” 苏烟一听这话,偷偷往神闲镜的腰上重重的掐了一把。 神闲镜吃痛,却一声不吭,报复性将自己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的背后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为零。 李万金更是忍无可忍的直接伸手想将苏烟从他怀中拉出来。 奈何刚一抬手,便因战力太弱而被神闲镜稍一挥手震倒。 见苏烟在他怀中僵硬的一动不动,他咬牙问苏烟: “烟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苏烟看了神闲镜一眼,为摆脱李万金的纠缠,红着脸道: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是我的爱慕已久,久道离谱的心尖人……” 还想说些让李完金死心的话,没想到神闲镜却先她一步开口道: “我们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我劝你不要来横插一脚,不然——” 神闲镜话锋一转,凝着眉道: “我扒了你的皮。” 浑身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颤的王者气质,仿佛这句话并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李万金也有些被他的气势震到,总感觉光是站在他的身前,便如身处在尸山血海中一般,浑身凉飕飕的。 知道自己惹他不起,深深的看了苏烟一眼,很是不甘的咬牙离去。 见他走远,苏烟连忙一把拿开神闲镜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退后几步,皱着眉道: “神闲镜,你怎么来了?” 自从有了清云芝的存在,苏烟总感觉她每次与神闲镜单独见面都像是在偷情一般。 有一种无力的窒息感。 她深知清云芝为了神闲镜奉献太多,神闲镜如今身为魔域领主,纵然不愿,但终有一天也会迫于各种压力娶清云芝为妻。 因此不想再与他扯上任何感情上的关系。 而神闲镜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她退后两步,他便朝她靠近三步,一直到苏烟退无可退,他开开口喃喃的道: “想你了,来看看你也不行吗?” 他那双魅惑的狐媚眼直勾勾的盯住苏眼,眸中满是深情。 见到他虽然开心,可苏烟丝毫没有将心事表露出来,她一脸寡淡的道: “来看我也成,但你应该带着云芝一起来,不然会引起误会的。” 因爱神闲镜实在爱得深沉,自苏烟离开魔域后,清云芝总会时不时的给她传讯。 话语中有意无意的透着想让她远离神闲镜,呆在人界尽可能的不要与他见面的意思。 虽不知他们在魔域都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清云芝对神闲镜迟迟不娶自己一事身怀芥蒂。 以至于表面上虽云淡风轻,实际却对苏烟逐渐生起恨意。 苏烟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标,不想被这些小事所困。 神闲镜听她提起清云芝,心口似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一般,皱着眉头退后几步与苏烟保持一定的距离。 从袖中拿出一枚精致的玉钗递给苏烟,表情忧伤的道: “今日是你生辰,我是特地来祝你生辰快乐的。 你把这礼物收下我就走。” 他早就将苏烟的生辰时间牢记在脑海中。 为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提前好长一段时间亲手打造了这枚玉钗。 昨夜实在思念,忍不住偷偷离开魔域来看苏烟。 本以为分别后,她没了自己的陪伴多少会流露出一些不开心,没想到一来竟看到她高兴的和沐清风几人划拳喝酒的画面。 那一瞬间,神闲镜感觉自己似乎于苏烟而言,只是一件被丢弃了就想不起来,且没有任何眷念的物品。 心中满是失落。 将苏烟送回房间回到魔域后,看着清云芝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何时娶她,心中烦闷到不行,又来看苏烟。 准备不论如何,都要将这没玉钗送给她,祝她生辰快乐。 不管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他都不允许她忘记自己的存在。 此时苏烟看着那枚玉钗,微微走了会神。 似想通什么一般,她伸手接过玉钗,嘴角扯出一抹笑,软软的道: “你的生辰礼物我收下了,谢谢。” 她收下玉钗后,随手便将其放进了灵府之中,一点要戴在头上的意思都没有。 这令神闲镜无比失落。 要知道,他为了打造这枚玉钗,亲自去到冷热交替的深洞中挖来玄铁,放下一身骄傲请教了专门打造首饰的艺师,耗费了整整半个做,失败了无数次,才打造出这枚独一无二的发钗。 在来见苏烟之前,他无数次幻想将这枚玉钗送给苏烟,替她别在发间时她笑得灿烂的场景。 没想到想象和现实终究差得太远,他耗费心思做出的发钗于苏烟而言,也似乎只是一个花点钱就能在大街上随意买到的物品。 毕竟,她身边从来都是热热闹闹,送她礼物的人也不缺自己一个。 神闲镜想着想着,心中既委屈又难过。 见苏烟没有想留他的意思,失魂落魄的道: “那……我走了。” 苏烟正要点头说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来不及了,我看他们两就很合适,快把他们走带。” 随之一群衣着怪异的男男女女立即冲过来将他们围住。 苏烟一脸问号,领头的那人立即赔笑着解释道: “姑娘,公子,今日是我们楼兰族祭拜月老的日子,我们选定的四对男女中有一对突然生病被送去了医馆,眼看祭拜月老的时辰就要到了,你们能不能帮个帮扮作一对有情人随我们去月老庙中祭拜? 保证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的。” 第195章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怎能假手送给别人 见苏烟想拒绝,神闲镜连忙替她答应了这个请求。 边带着苏烟半推半就的跟他们,边耐心的对她解释道: “楼兰族是一个曾受到神明祝福的古族,族中人信奉爱情,因此每年都会在特定的一天举办仪式祭拜月老。 传闻若仪式圆满完成,族中的青年少女便会受到庇佑,找到相伴一生的意中人。 反之所仪式出了什么差错,族中未婚之人的红线就会息数尽断。 这个习俗传承了千年,反正我们目前也没事做,就帮他们一把吧。” 那领头之人无意间听到神闲镜的话,也对苏烟道: “这位公子说得对,我们每年都会选出四队俊男靓女前去月老庙祭拜,这四队男女的颜值越高,就代表我们族人将来生出的孩子越漂亮。 若被选中的男女之间相互看对眼,对彼此生了情意,即便不是我们族的人,也会受到月老的祝福。 这个活二位稳赚不亏。” 苏烟听着他们二人的解释,虽然觉得有点为难,却也没再拒绝。 任由楼兰族的人将她带进屋中,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梳妆打扮。 一番打扮下,两人身着红线织出的华丽红衣,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在祭司的带领下,站在其余三对被选中的祭拜男女之前,缓缓朝月老庙中走去。 因这个祭拜仪式很特殊,通往月老庙的小道两旁全是前来围观的男男女女。 为得到祝福,那些男男女女会唱着传承千年的姻缘歌,伸手向她们讨要祝福。 领头的祭司一番祈福后,将一把红线分给苏烟和神闲镜,让他们边走边将红线送给伸手来要的人。 苏烟觉得这种仪式十分有趣,因此很是配合的完成了分红线仪式。 待到祭典结束,祭司为感谢他们,拿了两颗系有同心石的红绳送给她们。 说若是有情人,戴上这对同心石便会得到月老的祝福。 许是瞥见神闲镜看向苏烟时眼里掩盖不住的爱意,祭司特地扯了个善意的小谎言让苏烟和神闲镜将红绳戴上。 苏烟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她和神闲镜一人戴一根的话,若是被人发现,难免误会。 于是等祭典的人群一散去,她立即将红绳解下,递给神闲镜道: “你把这根红绳转送给云芝吧,她若戴上,你们一定能够得到月老的祝福。” 神闲镜闻言微微不悦的皱起眉头。 他明明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苏烟自己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清云芝了,可她总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不说,还总把自己往清云芝身边推。 本来与苏烟同戴红绳,阴霾的心情才刚散去,此时又因她的一句话,心中涌出阵阵委屈,冷着脸有些生气的道: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怎能假手送给别人?你若不愿戴,把它丢在灵府中积灰也好。” 话音刚落,一片轻盈的羽毛便嗖地飞到苏烟身前。 苏烟刚好奇的伸手去摸,百灵的身子立即以为羽毛为媒介被传了过来。 见到苏烟一身怪异打扮,她有些抱怨的道: “烟姐姐,你去哪里了?我跑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 “你这么穿这种衣服?还和神闲镜在一起。” 见百灵一脸疑惑,苏烟简单的将她和神闲镜被来参加楼兰族的祭典一事道了出来。 百灵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瞥见苏烟的手中捏着一条系有她最爱的蓝色石头的红绳时,如看到美食般突然双目放光的道: “烟姐姐,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说罢,便似不受控制的直接拿过苏烟手中的红绳。 苏烟恍然想起冰灵兽一族对蓝色石头是毫无抵抗力的,一旦碰到,不管属不属于自己,都会涌升出想要将其占有的想法。 索性直接道:“这叫同心石手串,你若喜欢,那就送你了。” 百灵当即笑盈盈的将手串戴在手上,宝贝似的东看看西看看。 神闲镜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戴在手腕上的手串变得烫手。 当即将手串也摘了下来,递给百灵,漫不经心的道: “我这也有一条,送你了。” 百灵虽然对这种东西没有抵抗力,可向来都秉持着一模一样吗东西只收藏一件的选择,于是傲娇的噘着嘴道: “我有一条就够了。” 神闲镜微微不悦的直接将手串塞到她手中,道: “你也可以拿去送人。” 百灵闻言立即想到了虞寒衣,傻乎乎的笑着将手串收了起来。 神神秘秘的道:“烟姐姐,快跟我走,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拉着苏烟往前走去。 走没多远,恍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一把拽住神闲镜的衣袖,道: “神闲镜,你也一起吧。今天可是烟姐姐的生辰哦,有很多好吃的跟好玩哦。” 正愁没借口去参加苏烟生辰宴的神闲镜闻言心头乐开了花,但表面依旧装出一副不太情愿、是被强行拉来的模样。 百灵一左一右的拉着他们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山间别院。 此时天色已经漆黑,通往别院的小道上到处飞满萤火虫,将小路照得一片通明。 苏烟刚一踏进院中,便见苏母苏母带着虞寒衣一行人早已在此等她多时。 他们将周围布置得很漂亮,为了烘托氛围,在院中燃起篝火,篝火边摆满美酒美食。 苏烟刚一现面,他们便齐刷刷的为苏烟唱起了生辰歌。 暖心的一幕令苏烟很是感动。 在他们的注视下吃完长寿面,对着篝火许愿后,一行人围坐在篝火边吃着美食喝着酒。 虞寒衣和沐清风有意要将神闲镜灌醉,因此一直敬他酒。 苏烟默默的坐在一旁看他们喝酒,时不时上去与他们喝两杯。 苏父苏母为让他们玩得尽兴,很快便退了局,让他们这群年轻人自己玩。 不过就在几人都言笑晏晏玩得正嗨时,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的清云芝却带着几名魔域侍女不请自来。 她来时,恰好看见苏烟的裙摆被火炭点燃,神闲镜因太过担心直接徒手掐灭火苗,一脸关切的询问苏烟有没有事的画面。 心头顿时漫起一股妒忌之火。 第196章 可你不知,他对你日思夜想,对我退避三舍 “神闲镜!” 清云芝强压住心中的那股怒火,一个箭步冲到他与苏烟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质问道: “你不是说最近卡在瓶颈,要闭关一段时间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人在魂魔洞呢。” 自苏烟离开魔域后,神闲镜就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清云芝几次找到魔域中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让他们旁敲侧击提醒神闲镜赶紧娶了自己。 可神闲镜总跟听不到似的,对此事闭口不提。 清云芝本想着多找时间与他相处,好培养感情,不料神闲镜为了躲她,直接宣布要进魂魔洞中闭关不说,还擅作主张的给她封了个魔域公主的称号,同她以兄妹相称。 清云芝虽难腹委屈,可为了不打扰他闭关,一直忍着没去找他。 结果却从侍女口中得知他几次三番的离开魔域偷偷去找苏烟。 这让清云芝实在无法忍受。 明明最先认识神闲镜的人是她,在神闲镜最困难的时候陪着他的人也是她。 苏烟只是一个后来者,凭什么占据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明明为了与神闲镜在一起,她孤注一掷奋不顾身,甚至因此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可换来的确实这样的结果,清云芝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在得知神闲镜来到人界为苏烟过生辰的那一刻,心中涌出心魔,决心一定要不择手段让神闲镜回心转意! 神闲镜见她突然出现,难免有些心虚。 生硬的解释道:“我提前结束了闭关的时间,恰好得知今日是阿烟的生日,就来了。” 苏烟能明显感觉到清云芝压在心底的醋意,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尴尬,当即拉住清云芝的手,道: “云芝,你来的正好,快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今日是我生辰,我原本是不打算过的,可阿父阿母她们提前给我准备了惊喜。” 清云芝也不想让场面变得难堪,于是命侍女将她提前为苏烟准备好的生辰礼物送给苏烟后,宣示主权般坐在了神闲镜的身旁。 神闲镜对她的到来感到微微不悦,一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虞寒衣最见不得本该肆意欢笑的场面突然冷场,于是命人抬来一张圆桌,对众人道: “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输的人喝酒!” 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苏烟当即带头说好。 虞寒衣安排的游戏也很简单,拿出一个四面方一头尖的小物件,参与游戏的人轮流旋转摆件,尖的一方指向谁,谁就喝酒。 为让他们弄清楚游戏规则,虞寒衣先开头,一摇尖端便直指清云芝。 清云芝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百灵接他的手摇,个尖端还是指向清云芝,清云芝又喝。 苏烟再摇,还是清云芝中招。 以为他们故意与自己作对,轮到自己时,清云芝扬眉吐气一般用力一摇,结果转来转去,尖端还是指向自己。 清云芝喝得快岔了气,十分不甘的继续同她们玩游戏。 结果那游戏摆件就像天生与她八字不合一般,不论经谁的手摇,最后指向的还是自己。 几轮下来,本就不胜酒力的清云芝喝得醉醺醺的,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神闲镜想将她带走,奈何她撒泼打滚非要不信邪的再玩几圈。 又一轮下来,她的身前摆满被罚的酒。 神闲镜几人说帮她喝,她也不愿,非要硬着头皮一杯一杯的往肚中灌。 眼看她越喝越上头,把被罚的酒全都喝完后,直接拧起酒坛灌自己酒,一副不把自己灌死不罢休的模样。 神闲镜连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坛,她拿得很紧,结果一个不小心,坛中的酒倒了她满身。 衣衫被打湿,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流露出一条傲人的曲线。 神闲镜连忙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她也顺势往神闲镜怀中倒,暧昧且妖娆的勾住他的脖颈。 弄得在场的众人尴尬不已。 夜间的风有些许微凉。 苏烟担心她着凉,对神闲镜道: “你把她抱回房间,我替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神闲镜点头,一把捞起清云芝往房间中走去。 苏烟让侍女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掐了道仙诀题她快速的换上。 见她醉得厉害,本打算关上房门让她先在房间中睡一会,没想到起身欲离开之际,清云芝突然猛地清醒过来,随之一把拽住苏烟的手。 她的手冰凉得似寒窟里的冰块一般,令苏烟不自觉颤起一层鸡皮疙瘩。 缓缓回头一看,才发现清云芝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 她一把抱住苏烟的腰肢,在她怀中轻声哽咽。 苏烟任由她抱住腰肢,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道: “云芝,你怎么了,突然哭得这么悲伤。” 清云芝哭了好一会才泪眼盈盈的抬头看向苏烟,甚是哽咽的道: “烟烟,神闲镜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求你,不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好不好。 除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苏烟知清云芝是误会了她与神闲镜,耐着性子解释道: “云芝,你放心,我一心修道,不会和他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的。 他这次来为我过生辰,只是因我们相识一场而已。” 清云芝听后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一把推开苏烟,如丧失理智般哭着吼道: “可你不知,自你离开魔域后,他对你日思夜想,对我退避三舍。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这辈子非他不可,也答应了我父亲要好好照顾我,却擅作主张给我封了个魔域公主,让我与他以兄妹相称。 我曾经无数次用梦魇咒进入他的梦境中,窥探到的全是你和他曾经的回忆。 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以至于将我和他曾经的美好回忆全都抛弃。 我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他不论如何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他对你爱得那么深沉,你叫我如何放心……!” 清云芝发泄一般将自己这段时间忍受的痛苦与委屈全都化作眼泪哭了出来。 虽然清楚苏烟确实一直在刻意与神闲镜拉开距离,但心中对她的埋怨不减半分。 她始终认为,是苏烟后来者乘凉,抢走她的神闲镜。 第197章 我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清云芝哭得声泪俱下,似一只受了伤的雏鸟般,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似又想到什么,她突然拉住苏烟的手,梨花带雨的道: “烟烟,我求你,你帮我个忙,想办法让神闲镜对你死心,告诉他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好不好。 只要你还给他一丝希望,他永远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若不能嫁给他,我还不如去找我死去的父亲。” 清云芝说话间,衣袖突然从手臂上滑落,露出道道深深的血痕。 苏烟见状,以为她是在魔域受到什么委屈,连忙关心的问: “云芝,你的手怎么了,在魔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清云芝含着泪摇头,道: “有神闲镜在,没有谁敢欺负我。 这些伤都是我自己划的,他每对我冷淡一次,我就在手臂上划下一道血痕,以肉体上的疼痛来掩盖心中的疼痛。 若他再这样一直对我冷淡,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他!” 苏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清云芝,似感觉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般,心中漫起不顾焦躁的不安感。 因喝得太多,她没说几句话又吐了起来。 每次吐完,都红眼求着苏烟答应她的请求。 苏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唤来侍女守在她的床旁,让她先安心的睡一觉。 从房间刚一走出来,苏烟便被神闲镜一把拉到房檐角落。 似预料到清云芝会对苏烟说一些让她为难的话一般,神闲镜紧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卑微的道: “阿烟,清云芝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不论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她的好不好。” 他的手紧紧的抓住苏烟的胳膊,虽未用力,可苏烟能明显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滚烫。 她面无表情的将神闲镜的手扯开,仰头对上他的眸子,语言坚定的道: “她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替她感到难过。 神闲镜,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安心在魔域当好你的魔尊。 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已经答应了清云芝的父亲要好好照顾她,还是尽快给她一个名分吧。 不要总是这般消磨她对你的爱意。” 见苏烟还是一如既往的将自己从推到清云芝身边,微醺的神闲镜终于忍不住了。 他突地红了眼眶,两只手紧紧扼住苏烟的双肩,猛地一把将她推至檐角,咬着牙颇有些大声的冲苏烟喊道: “阿烟,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将我推开。 我都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清云芝,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自己做选择,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娶清云芝!” “难道我娶了她就会开心吗!” “我不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 神仙境说这话时,整个人悲伤得像是随时要碎掉的玉人,扼住苏烟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力度,仿佛要将对她的喜欢摁进她的骨头里一般。 疼得苏烟微微皱起了秀眉。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神闲镜突然一把捂住嘴巴,随时将头轻轻低靠在她的耳边,几近卑微的祈求道: “阿烟,我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清云芝的事我自会去处理,你就给我一个能与你携手白头的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因我而去打扰到你。” “阿烟……” 神闲镜说着说着,下巴微微靠在苏烟的肩上,扼住她肩膀的手也慢慢松开,无力的滑落在两侧。 似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孩般,小心翼翼。 苏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明白只要自己给神闲镜流露出任何一点希望,他便会锲而不舍的一直纠缠着自己。 为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苏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手将神闲镜推开,盯住他的眼,心平气和的道: “神闲镜,放手吧,不要再念着我了。 你如今是魔域高高在上的魔主,而我也有了新身份,是山海宗的掌门。 我们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实在是不便有太多的纠缠。 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有过片刻的动心,可自打去到魔域得知你和清云芝之间的羁绊后,我便只将你当做朋友对待。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沐清风,所以你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神闲镜听苏烟这般说,心底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裂。 他猛地一把掐住苏烟的下巴,不可置信的道: “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沐清风!” 看向苏烟的眼神溢满强烈的占有欲望。 苏烟毫不胆怯的继续紧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喜欢沐清风。 能我把山海宗的弟子找齐,重振宗门后,我便大胆的向他表露心意与他在一起。 所以你趁早放手般,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苏烟说这话时,端着一碗醒酒汤的沐清风恰好走了过来。 听见苏烟的那句“我就是喜欢沐清风”,他整个人都麻了,像被定身符定住身子一般,呆愣愣的立在原地。 脑海中无数遍回响着苏烟方才的那句话,心中窃喜不已。 暗暗的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苏姑娘她,也喜欢我。 因太过窃喜,以至于没注意到神闲镜在听到苏烟这般说后,十分恼怒的吼了一 “我不信!” 随之一把将苏烟揽进怀中,霸道且强硬的朝她的唇上吻去。 他们之间的体型相差太大,以至于苏烟根本无法从他怀中挣脱。 沐清风听见苏烟挣扎时发出的呜呜声后,连忙摔倒手中的醒酒汤,风一般朝神闲镜冲去。 边大骂一句“神闲镜,你无耻”。边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将他从苏烟身边拉开,随之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使出的力道太大,以至于毫无防备的神闲镜猛地被他打摔在地上。 嘴中掉落两颗牙。 见沐清风一把将苏烟揽在怀中,柔声细语的安抚。 神闲镜心中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 他胡乱的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渍,恨恨的瞪向沐清风,不甘示弱的上前还了他一拳。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打架那般,你一拳我一脚,有来有往,谁也不让着谁。 第198章 苏苏?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苏烟几次想要将他们拉开,但都以失败告终。 眼见沐清风逐渐处于下风,被神闲镜打得鼻青脸肿,苏烟一咬牙,渡出一道灵力猛地将他们二人弹开,随之挡在他们中间,气愤的咬着牙冲神闲镜吼道: “神闲镜,你再对沐清风动一下手试试!” 一副有意要袒护沐清风的模样。 看得本就心中有气的神闲镜气愤不已,当即眸色一沉,一把将苏烟推开,二话不说渡出一柄魔剑朝沐清风刺去。 沐清风也渡出斩尘剑,与他继续缠打在一起。 两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领,剑光一划,周围的草木哗然倒下一片。 眼看他们非但不听劝,反而还越打越烈,苏烟气得不行。 在神闲镜出招的瞬间连忙闪到沐清风的身前,一副若神闲镜还想在再打,就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模样。 为了不伤到苏烟,神闲镜及时收住手中的剑。 可一想起苏烟方才说的话,越看沐清风越觉得不顺眼。 不想就此收手,他也愤愤的冲苏烟烟吼道: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阿烟你让开!” 沐清风也因方才神闲镜强吻苏烟一事感到心头十分不爽。 纵然知道自己不是神闲镜的对手,也想替继续打下去为苏烟出口恶气,于是也: “苏苏,你让开,让我继续和他打!” 苏烟听见向来张口闭口都是叫自己苏姑娘的沐清风竟然突然改口唤自己苏苏,一时没反应过来,神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而神闲镜在听到他的那一声苏苏后,心中的火苗窜得更旺,有种想将他一剑捅死的冲动。 顿时凝着眉机极其不爽的呵道: “苏苏?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直接趁苏烟不备渡出一道力量将她定在原地,随之与沐清风继续缠打。 苏烟又气又恼,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解开身体的束缚,十分憋屈的冲他们吼道: “既然你们那么想打,滚一边去打,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此时听见打斗声的虞寒衣和百灵匆匆从篝火处赶来。 见苏烟被定在原位,而沐清风和神闲镜竟像仇人般打的不可开交。 纷纷一脸震惊。 相视一眼后,百灵为苏烟解除禁固,而虞寒衣则想办法让沐清风和神闲镜收手。 百灵一为苏烟解除禁固,苏烟就一把将欲硬着头皮冲上去将沐清风和神闲镜分开的虞寒衣拉了回来。 十分恼怒的道:“虞寒衣,别管他们,让他们打,打死了也别替他们收尸!” 说完,便气鼓鼓的甩袖离去。 百灵立即跟上苏烟,而不明所以的虞寒衣纠结一番后,还是选择留下来劝架。 第一次见苏烟如此生气,百灵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跑到篝火旁坐着,拧着秀眉一直往火堆中添柴。 待到她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后,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烟姐姐,你没事吧?” 看着百灵一脸关怀的看着自己,苏烟吸了口气,道:“没事。” 百灵又问:“清风哥哥和神闲镜怎么打起来了?他们方才在这里喝酒的时候,关系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 苏烟不知如何向百灵解释,只得道了句“他们发酒疯。” 白灵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见苏烟脸上的不悦久久不散,又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便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没坐多久,百灵困意一来,竟倒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夜风太冷,苏烟怕她着凉,便始出浑身力气想将她抱回房间。 不知是不是因睡着的原因,百灵的体重猛地增涨成她兽形时的重量。 苏烟用尽全力,不仅连她的一只胳膊肘都没抬起来不说,还弄得面红耳赤。 欲放弃挣扎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句“我来吧。” 苏烟回头一看,只见沐清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 他的手上和脸上皆挂了彩,原本雪白的衣裳因在地上滚了几圈,变得脏兮兮的。 就连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也颇为凌乱,看起来像刚逃荒回来一般。 苏烟还在为他方才和神闲镜不听她劝一直打架的事生气。 也不和他说话,直接退到一旁。 沐清风打算先将百灵抱回房里休息,再过来好好和苏烟聊一聊。 于是十分自信的伸手去抱她。 没想到百灵就像贴了张千斤坠一般,他明明卯足了力气,却怎么也无法将她抱起。 为了不让苏烟觉得自己是个弱鸡,连百灵这般瘦小的女子都抱不起来。 沐清风硬着头皮继续抱,甚至还偷偷掐了道仙诀辅助,可也仅仅只能将百灵抱离地面一点点。 姗姗赶来的虞寒衣见沐清风竟连百灵都抱不起来了,边快步朝他走过来,边调侃道: “方才跟神闲镜打架的时候看你有的是力气,怎么现在连百灵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抱不起来了? 是不是身体不太行哦,该吃点人参补补了。” “……” 沐清风有些怀疑抱不动百灵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 不想让苏烟觉得是自己菜,当即窘迫的对虞寒衣道: “百灵现在的体重就是兽形时的体重,根本抱不起来,不信你过来试一试。” 虞寒衣瞅了坐在篝火前一言不发的苏烟,抱怨道: “方才劝架的时候差点被你和神闲镜捅死不说,还一人挨了你们一掌,我现在胸口疼得厉害,你不给点灵丹让我补补就算了,连这点小事都要我出手,真不够意思啊。“ 话语中虽满是抱怨,可还是走了过来,一弯腰,竟轻轻松松的将百灵给抱了起来。 为了打击一下沐清风,还一边单手抱住百灵,一边很是不解的道: “这就是你说的重?不是一只手就能搞定的吗?” “……” 沐清风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闭嘴不言。 心中暗暗想到: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我如今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连百灵都抱不起来的话,以后还怎么抱苏苏? 想到“抱苏苏”三个字时,沐清风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将苏烟一把抱在怀中的画面。 顿时脸上爬满一抹红晕。 生怕被虞寒衣发现,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虞寒衣虽没从沐清风和神闲镜嘴中问出他们打架的原因,但也隐隐猜到是因为苏烟。 想着沐清风应该有话要对苏烟说,于是很识趣的对苏烟道: “烟烟,我先把百灵抱回房间休息了,外面凉,你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哦。” 第199章 我不会在意此事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苏烟点头,冲虞寒衣嗯了一声。 见他抱着百灵走远,篝火处只剩下自己与沐清风二人,连忙起身想要离开。 从沐清风身旁走过的时候,他恰好伸手一把拽住苏烟的手腕,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盯住她的脸,唇齿微启,道: “苏苏,我有话跟你说。” 苏烟虽还对沐清风和神闲镜方才不听她的劝诫一直打架一事感到有些气愤。 可转念一想,沐清风也是因关心自己才奋不顾身的向神闲镜出招。 毕竟神闲镜搞突然袭击强吻了她。 若是当时虞寒衣在场的话只怕与神闲打得更狠。 不确定沐清风有没有听到自己与神闲镜的对话,苏烟顿下脚步正对着他的脸,试探性的道: “沐清风,我和神闲镜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还有,你以前总是叫我苏姑娘,为何突然改口叫我苏苏?” 沐清风闻言,如被人猜中心事般,脸刷地羞红。 想起苏烟对神闲镜说要等她解决完山海宗的事后再考虑与自己在一起,于是为了不让苏烟有所顾虑,沐清风当即摇头,说谎道: “没听见,我走过来的时候恰好正看到神闲镜对你不轨。” “至于突然改口叫你苏苏,是因我觉得与你认识了那么久,总叫你苏姑娘,听起来难免生疏。” 苏烟闻言,也没多想什么,当即哦了一声,道: “你刚刚叫住我,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沐清风松开拽住苏烟手腕的手,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怕你因我和神闲镜打架一事而生我的气,所以想来跟你说句抱歉。” 沐清风说完,顿了一顿,有些难以启齿的道: “还有,希望你不要因方才神闲镜吻你一事而感到太难过,我刚刚已经狠狠教训他一顿了,若你觉得不出气,我再想办法将他骗出来让你打一顿!” 看到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苏烟被神闲镜堵在檐角强吻的那一刹那,沐清风心中涌现一阵前所未有的怒意。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神闲镜那张嘴撕碎。 因此同他打架时,纵然不敌,他也使出浑身解数让神闲镜吃了不少亏。 在得知苏烟也对自己有情后,她只怕苏烟一时无法接受被神闲镜强吻的事实。 想开导她,安慰她,却不知该说怎样的话,只得笨拙的说些不太能安慰人的只言片语。 苏烟明白沐清风话中的意思,知他这人向来便不善言辞。 不想再去想任何有关于神闲镜的事了,于是豁然的在嘴角扯出一抹笑,道: “放心吧,我不会在意此事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苏烟心头乱糟糟的,只想回房间一个人静静。 因此说完后,不等沐清风开口,直接道: “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睡。”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迈出脚步从沐清风的身侧走过。 沐清风原本还想再与她多说几句,可看到她决绝的背影,只得不舍的点头道了声好。 苏烟回到房间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吹灭烛火躺下睡觉。 一闭眼,脑海中尽是神闲镜被激怒后强吻她的画面。 似陷入梦魇中一般,怎么也无法从那画面中走出来。 也不知挣扎了多久,才徐徐睡去。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 沐清风和虞寒衣早已辞别离去,而百灵也难得起了个大早,蹲在庭院中吧唧吧唧的吃着昨夜生辰剩下的食物。 见到苏烟,百灵跟打了兴奋剂般,一直在她身前蹦跶,将自己觉得好吃的食物塞进她嘴中。 苏烟在百灵的劝诫下吃了一些东西垫着肚子后,便与她一同回到苏家堡。 独自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察觉到掌门扳指传来阵阵催促的异动,苏烟细细斟酌一番,一咬牙前往符林中找到苏父,将自己想暂辞家门一事说了出来。 苏父明白苏烟心中所想,纵然不舍,可还是对她想要做的一切表示支持。 苏烟于是也不再犹豫,当即带着百灵一起前往山海宗。 刚一踏入宗门,便见魂灭现出原身与一群擅闯蓬莱仙山的修士打斗在一起。 那群修士有备而来,带了很多法器。 摸清魂灭有勇无谋的这一点,耍了点小心机将他困于剑阵之中。 眼看他们合力渡出灵力就要冲破罩在蓬莱仙山上空的那一层防护结界,苏烟当即渡出风铃剑,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朝他们击去,同时闪身悬在他们的身前。 紫衫长发,眉目清冷。 那群修士猝不及防的突然被重重一击,全都倒地吐血不止。 震惊的抬眸看向苏烟,咬着牙呵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突然冒出来袭击我们!” 苏烟瞥了一眼倒地的这几名修士,发现他们正是仙门玉简中各大仙门通缉了几十年的“七大墓人”。 这七大墓人修为不高,但学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盗墓本领及躲避追踪的技能。 七人外貌鲜明,分别是高矮胖瘦美丑黑。 以盗墓为生,名号打响的短短十年间,长灵大陆上各大仙门的祖墓都被他们盗了个遍。 因此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苏烟清楚他们踏入这里,一定是看上了宗门内的那些密宝。 当即冷着嗓音道:“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识相的话赶紧离开,不然我再出手,你们可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那七大墓人见苏烟年纪轻轻,又长得娇娇弱弱,皆觉得方才被她重击是因一时走神。 因此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当即抹掉嘴角的血渍,渡出灵器接二连三的怒道: “连身为上古神兽的地狱魔狼魂灭都被我们困在剑阵中无法动弹,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么狂妄的口气跟我们说话!” “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赶紧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认错,兴许我们玩腻了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就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冒冒失失的冲出来,我们哥几个可不是好惹的。” “……” 这七大墓人边说边用猥琐的眼神打量着苏烟,手中的灵器也如毒蛇般纷纷做出攻势。 第200章 我有心饶你们一命,你们偏偏不懂得感激 见他们如此不听劝,苏烟也懒得再与他们多费口舌。 当即随意掐了道诀破除困住魂灭的牢笼,随之素手画符,捻咒的瞬间,符箓化作无数锋利的光束朝七大墓人击去。 七大墓人本不将苏烟放在眼里,认为她渡出的攻击他们随意掐道仙诀就能破除。 岂料那些光束挟裹着阵阵惊人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攻击着他们。 逼得他们不得出结出防护结界。 然而在光束的猛烈攻击下,他们结出的结界根本不堪一击。 才是晃眼的功夫,结界便已是千疮百孔。 他们的周身也被光束划得满是鲜血淋漓的深细伤痕。 意识到苏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几人脸上开始流露出惶恐之色。 他们七人将灵力渡在一起,才勉强能挡住苏烟的光束攻击。 见苏烟悬在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丝毫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几人相视一眼,最终一咬牙跪倒在地上,险些声泪俱下的求饶道: “姑娘,是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一命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出来也只是为了讨生活……” 七大墓人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与许多修为高深的修士都交过手。 因自身实力不是很强,向来爱惜性命的他们一直都秉持着打不过就求饶的理念。 修真界的修士大多虚荣心强,且因修仙道而潜意识的想多结善缘,因此面对肯及时求饶的弱者,最多也只是教训一顿,不会真的取走性命。 曾经他们就是用这种打不过就跪地求饶的手段博得同情后,找准机会单杀敌人无数次。 因从未有过失败的案例,所以潜意识的觉得苏烟也会吃他们这招。 跪地求饶时装出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还将手中的灵器全都扔掉,时不时的挤出几滴盈盈欲坠的泪。 殊不知苏烟早已听过他们的恶名,知他们曾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反杀了不少好心放他们一马的修士。 见他们这般,表面上装出一副不与他们计较的模样,收回光束放他们离去,实际却暗暗起了防备之心,故意转身背对着他们,给他们可乘之机。 而那七人也如传闻中的那般,在苏烟“放松警惕”转身之际,突然相互使了个眼色,猛地拿起灵器,从七个方位同时攻击苏烟。 苏烟早就预判到了他们的预判,在他们出招的瞬间,嗖地渡出风铃鞭一人重抽了他们一鞭。 随之分别弹了七枚丹药进他们的肚中。 七大墓人被抽得血肉外翻,皱着眉头惨叫出声,意识到自吞下苏烟弹入他们肚中的丹药以后,身体开始隐隐不适,连忙颤着声询问道: “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苏烟看着他们一副明明胆小如鼠、修为废材,却偏偏要硬着头皮装高手的模样,冷眼呵斥道: “我有心饶你们一命,你们偏偏不懂得感激,既然那么想死,我也就只好成全你们了。 刚刚给你们吃下的是噬骨断肠丹,若没有我秘制的独门解药,七日之内,你们必定穿肠烂肚、受尽痛楚而死。” 七大墓人闻言,被吓得脸色惨白。 一个个皆捂着疼痛加剧的肚子,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求苏烟给他们解药。 苏烟也是方才与他们打斗的瞬间,才突然意识到如今蓬莱仙山重现海域一事在长灵大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纵然有魂灭在此看守,可仍有许许多多要财不要命的修士想方设法的混过来。 能来这里的修士每个都有自己独特的本事,魂灭又是个有勇无谋、不会注意小细节的战士。 仅凭他一人在此守护,短时间内没问题,时间一长,只怕定会被找到突破口。 这七大墓人虽修为不高,可长期干盗墓的勾当,早就练就了能耳听八方眼观四方的本领。 倘若能将他们留在此处与魂灭一起镇守,那就真的是连一直苍蝇都飞不进来了…… 这样一想,苏烟便有了将他们收为小弟的打算。 先是装出一副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等七大墓人疼得死去活来,被死亡的恐惧深深包围之际,才朝他们抛出橄榄枝,漫不经心的道: “留你们一命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七大墓人最贪生怕死了,经过这么一折腾,纷纷认怂的回苏烟道: “只要姑娘你能饶我们一命,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我们都答应你。” “快帮我们把毒解除了吧,疼死人了。” 苏烟双手环臂,以一个吃瓜群众的姿势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慢悠悠的道: “我是这座岛屿的新主人,这座岛上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 我现在需要你们七人为我效力,利用你们的特长技能帮我镇守这座岛屿,以防有图谋不轨之人进入。 若你们尽到职责,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一些能够维持你们生活开支的俸禄,但如若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生出别的心思,我定会毫不留情的取走你们性命。” “怎么样,这个条件能接受吗?” 七大墓人听苏烟说她就是这座岛屿的主人,一个个震惊不已。 虽有些不敢相信,可转头看见魂灭果真站在一旁等苏烟差遣,这才不得不信她所说的话不假。 想着他们就是因长相怪异,再加上好吃懒做,没人愿意给他们活干,才不得不靠盗墓为生,过着在刀口舔血的生活。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钱多事少还不受歧视的活,自然没有挑剔的余地。 纷纷一脸感激的冲苏烟点头,连连道愿意。 苏烟还不确定他们的忠心程度,因此留了一手,从灵府中渡出一枚仅剩一半的丹药交给他们,道: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们,所以只给你们一半的解药,三年之后,若你们的所作所为令我满意,我再把剩下的解药分给你们。 这枚解药里掺有读心散,但凡你们生出一点歪心思,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七大墓人一口吞下解药,察觉到体内的疼痛正在舒散,连连对苏烟表示只要福利给到位,他们绝对尽心尽责,绝不跑路。。 第201章 苏苏是谁?我认识苏苏吗? 苏烟简单的叮嘱几句,便让魂灭带他们下去,根据每个人的特长给他们安排相应的任务。 百灵见苏烟三言两语就将他们驯服得如此听话,十分疑惑的问苏烟: “烟姐姐,你方才给他们吃的,真的是穿肠烂肚的毒药吗?” 在百灵的印象中,苏烟向来行事光明,根本不会随身携带毒药。 苏烟见她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噗嗤一笑,将她招到身边,低声道: “骗他们的,我给他们吃的只是治病疗伤的灵药而已,他们之所以会感到疼痛,是因我在解药上渡了一点灵力。 不这样骗他们的话,他们怎能心甘情愿的听我差遣?” 百灵长长的哦了一声,默默的将这一招记下来,准备以后有机会也用。 苏烟回到宗门巡视了一圈,发现宗门内那些生得横七竖八的灵芝仙草大部分已经被清走。 而那些生出灵窍的灵芝仙草也都被移到专门的地方。 在魂灭的打理下,宗门干净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有条不紊的在合适的位置摆放整齐。 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苏烟于是连忙朝相思树下走去。 凝神聚气一番,丢了个纸人继续去捞卷轴。 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那小纸人在树洞中呆了许久,在苏烟快要失去耐心之际,才颤颤巍巍的拖着一份卷轴爬了上来。 与上一份卷轴不同,这份卷轴上渡了一层铂金,卷轴中央更是用精贵的天蚕线缠了数圈。 一眼看去,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以至于苏烟在拆开卷轴时,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 卷轴摊开,苏烟看到的却是一副抽象得根本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的画,以及卷尾处醒目的上官槿三个大字。 为了摸清楚画中的含义,苏烟与百灵特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仔仔细细的耐心研究。 许是因画像太过抽象,苏烟和百灵研究半天,两人看到的理解的都不一样。 没有办法,只好拿着卷轴去找魂灭解答。 魂灭看到卷轴后,凶狠的脸上露出一抹念旧的笑,当即便告诉苏烟,这幅卷轴出自四弟子上官槿之手。 上官槿生于捉妖世家,因小时候父母疏忽,他不幸被邪祟侵占了身体,在邪祟的操控下,生负血债,因此被定为家族罪人,困于斩妖台上。 日日受体内邪祟的折磨不说,还被昔日玩得要好的同门们大骂怪物、肆意打骂折磨。 他的母亲为了拯救他,献祭生命试图引出他体内的邪祟,却在关键时刻被人打破防护结界,惨遭反噬死于上官槿的眼前。 无法接受的上官槿冲破困住他的牢笼,带着母亲的尸体逃走,后来在阴差阳错下被道无涯收入门中。 自拜入山海宗起,他日日戴着面具,且脸上的面具还会随着他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宗门内除了道无涯以外,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因他性格孤僻,喜静厌扰,所以即便在宗门呆了数年,提起他,众弟子也就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据魂灭所言,卷轴上的画像是一颗名为招魂的松。 那颗松屹立在栖梧山上,有专门的神兽看守,上官槿向来沉默寡言,魂灭也不知他如今的行踪与这颗招魂松是否有关系。 卷轴上除了这颗松以外,提炼不出别的信息,因此苏烟细细思量了一番,决心碰个运气,还是打算去栖梧山一趟。 栖梧山是个神秘的地界,苏烟也仅是知道长灵大陆上有这么一个地方。 从魂灭口中打听不到关于栖梧山的相关信息,苏烟只好花点小钱去找号称百事通的修士打听。 百灵本来是要与苏烟一起前去的,可在半路突然收到一张从远处飞来的传讯符。 那传讯符很懂她,小小的符身上挂了巴掌大的七彩糖。 生怕苏烟看见后会给自己没收,百灵连忙假装肚子痛将苏烟支开。 苏烟一走,她立马拽着符箓拐进巷陌之中,摊开一看,发现那枚传讯符竟是出自沐清风之手。 符箓被百灵摊开后,沐清风的脸立即在符箓中现了出来。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他一看见百灵,便连忙问: “苏苏呢,她有没有在你身边?” 百灵还不知道沐清风已经改口叫苏烟苏苏,因此睁大眼睛疑惑的问: “苏苏是谁?我认识苏苏吗?” “……” 沐清风红着脸解释道:“苏苏就是苏烟,我以后叫她苏苏。” 百灵挠着头哦了一声,被符箓上的七彩糖馋得不行,奈何那七彩糖被沐清风施了咒术,不论她如何努力都取不下来。 为了赶紧吃到糖,连忙老实巴交的道: “烟姐姐她现在不在我身边,你要找她吗?那你等一会。” 一副马上就出发去帮沐清风找苏烟的模样。 沐清风心头一紧,连忙及时拦住她,道: “不必了,我特地找你的,要的就是她不在。” 百灵有些听不懂他话中潜藏着的意思,疑惑的问:“找我?你找我干嘛?” 她记得沐清风一直都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根本不像虞寒衣那样,会时不时的戳她几下,和她玩闹嬉戏。 看她一脸疑惑,沐清风有些难为情的道: “你想不想吃那七彩糖?我向你打听点事,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不仅那枚糖果归你,以后你任何时候想吃糖都可以找我。” 百灵闻言双目放光,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于是颇为激动的道: “好,你问。” 沐清风犹豫片刻,最终磨磨唧唧的道: “其实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苏苏的行踪,她不是想重振山海宗门,找回宗门的弟子吗,她现在打算去哪里或者做什么?” 百灵虽不明白沐清风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苏烟,可还是耐着性子老实巴交的道: “烟烟姐准备去栖梧山找一个叫上官槿的人,现在正在找人打听栖梧山的相关消息。” “就这些了,这七彩糖我可以吃了吗?” 百灵边说,边盯着那七彩糖口水直流。 沐清风点头,道了声可以,叮嘱百灵一定不能将此事告诉苏烟后,隔空掐了道诀将七彩糖送入百灵的手中。 百灵拿到糖后,立即将传讯符毁掉,边美滋滋的吃着糖,边蹦跳着去找苏烟。 第202章 前往栖梧山 苏烟花了一笔重金,总算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栖梧山的消息。 据那位号称百事通的修士所言,栖梧山位于人界与鬼界的交界处,是一座不受三界管辖的魂山。 居住在那里的大多是些穷途末路后想金盆洗手之人,看似普普通通,实则一个个深藏不露。 普通的修士去到那里会成为他们刀宰的对象,但若是与他们有着相同经历的穷凶恶极之徒,很容易被他们接受。 苏烟根据打探到的消息,特地带着百灵换了身一看就很歹毒的“黑寡妇”装扮。 怕装恶人装得不像,还特地捉了几只剧毒蜘蛛放于发鬓间,当做装饰。 因栖梧山周围设有结界,两人飞行至一半,不得不在距离目的地几公里的地方停下。 受鬼界死亡之气的影响,栖梧山绵延几公里的地界,到处长满拔地而起的黑色古松。 古松长得枝繁叶茂,如被墨水浸染过一般,黑色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杂乱无章的长成一片透着森森寒意的密林。 密林中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直通栖梧山。 苏烟和百灵在硬着头皮在小道上走了一路,发现林中静得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活的迹象。 以至于她们每走一步,都能很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被满目的漆黑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为了缓解这阴霾的气氛,百灵边走边哼起了小曲。 在她口中的曲声响起的瞬间,苏烟乍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 心头一悬,连忙一把捂住百灵的嘴巴,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明所以的百灵立即闭嘴,拉长耳朵细细一听,果真听到阵阵打斗声。 且那打斗声还离她们越来越近。 苏烟记得那位“百事通”修士曾说过,通往栖梧山的这条小道混乱得很,时不时的会有各个地界的恶徒闯入进来。 那些恶徒杀念极重且很是难缠,哪怕没有冤仇,也会杀光所看到的一切生灵。 苏烟生怕语气不好遇到那些恶徒,连忙拉着百灵从小道上退到林中,飞身隐在一颗枝繁叶茂的黑松之上。 两人穿的都是一身纯黑罗裙,隐在树身上一动不动,很难被人看出踪迹。 保持隐身的姿势不久后,眼帘突然闯入数只死魂虫。 那些死魂虫周身通白,形如长蛇,泛着微弱的白色灵光,如幽灵般飘悬在空中,头顶顶着一团死去之人的阴魂。 似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它们如逃亡般飞快的往小道前方飞行。 然而没飞多远,便突然被从身后传来的一道灵墙挡住了去路。 随着一声清脆的“斩”字传出,灵墙中猛地迸出无数道锋利的剑光,只嗖嗖几下,便将那几只逃跑无路的死魂虫斩碎成段。 掉落在地上,化作一缕缕烟尘随风消散。 没有死魂虫的控制,那些阴魂嗅到苏烟和百灵体内发出的活人气息,纷纷一窝蜂的朝她们飘来。 似迫不及待的想侵占她们的活人之躯。 苏烟正准备渡出符箓将这些阴魂收入符中,一抹素白身影突然御剑悬在她的身前,仙诀一掐,苏烟的视线全被白光侵占。 待到白光退散,苏烟才发现来人竟是沐清风。 将飘于她们身前的死魂虫收入符中后,沐清风嘴角扬着一抹笑意,看起来颇为兴奋的道: “苏苏,百灵,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苏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沐清风。 纵身一跃,从黑松上稳稳落地后,盯住沐清风,毫不避讳的道: “我们来这里找无涯道祖的第四个弟子上官槿,你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沐清风看了百灵一眼,确定她没有将自己我用七彩糖作为诱饵,向她打听苏烟的行踪一事告诉苏烟后,淡定自若的道: “近段时间,长灵大陆上突然出现大批死魂虫,这些死魂虫游荡在各大宗门,专门盗取死去修士的阴魂。 阴魂被盗,那些修士如丧尸般突然从坟墓中爬出,无差别的攻击活人,得用大量的镇魂符才能将其压住。 各大门派为此头疼不已,所以师尊特地派我来调查此事。 我一路追踪,恰好来到此处,发现那些游荡在长灵大陆上的死魂虫全是来自栖梧山,迄今为止,已经往山中渡送了不少阴魂。 我怕是有心之人的蓄谋已久,所以特地来此处查探一番。” 沐清风说得云淡风轻,刻意掩去他是从百灵口中得知苏烟要来此处找寻上官槿,想陪她一起,所以才想方设法的从别的弟子手中揽取这个任务一事。 苏烟闻言,想起了上官槿画在卷轴上的那颗招魂松。 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定存在着什么联系。 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对沐清风道: “我查过了,栖梧山里住的都是些穷凶恶极之人,最痛恨的便是你这种一身正气的修士,你若想安稳的进入栖梧山调查一番,最好换身装扮。 我们三人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沐清风在来这里之前,早就将这些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以一身飘飘白衣的形象出现在苏烟面前,是不想让她起疑。 此时听她这般说,当即掐了道诀,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装扮换上。 这一换,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差别大到苏烟和百灵擦亮眼睛都险些认不出来。 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原本仙风道骨的身姿在符箓的作用下变得粗壮魁梧,腰间别了几把带血的砍刀不说,脸上还留下两道交替的十字疤痕,衬得本就是一字眉的面相更加凶狠。 乍一看,像极了背负百条人命的刽子手。 再配上那被他演绎得无比逼真的凶狠表情,确实令人只看一眼,便不寒而颤。 似乎对自己的装扮很是满意,他横眉一挑,道: “怎么样,像吗?” 连嗓音都演绎得无比逼真。 若不是亲眼看见,苏烟和百灵根本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那个令无数女修魂牵梦萦的流光君沐清风。 当即连连点头,道: “太像了,简直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沐清风很满意的笑着点头,走在前方为她们开路。 第203章 看好你那两个妹妹 穿过小道,苏烟三人很快便进入了栖梧山。 栖梧山面积广阔,山峰高耸入云。 从山脚到半山腰,到处都屹立着座座形态怪异的小屋。 小屋与小屋之间阡陌小道四通八达,屋前屋后不乏辛苦在地里劳作之人。 那些人看起来勤勤恳恳,面带笑意的相互聊着天。 却在看见苏烟三人突然闯入此地时脸色大变,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纷纷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动作朝苏烟三人围了上去。 看起来甚是凶悍。 沐清风上前将苏烟和百灵护在身后,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腰间别着的带血大刀,对围过来的众人道: “在下名唤屠野,因不想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而被仇家追杀,穷途末路之下带着两位妹妹逃到了这里,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也能留在这里过点安稳日子。” 生活在这里的恶人们同理心很强,为了扩大势力,逐渐衍生出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无差别的收留任何一个逃到这里的恶人。 他们见沐清风一副凶徒打扮,又带了两个貌美如花、一看就很凶很毒的漂亮姑娘,当即十分好心的立即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带他们前往山腰小屋的是一个名叫青梧的青壮男子,为人和善,话也很多。 一路上,不是在向苏烟三人打听他们在外界的经历,就是叽叽喳喳的将栖梧山内发生的一些趣事说给他们听。 为了不暴露身份,苏烟和百灵全程没怎么同青梧说话。 而沐清风则是以屠野的身份和他聊了很多。 听得苏烟和百灵差点以为沐清风假戏真做,真的曾以屠野的身份生活过。 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后,青梧在离开之际,刻意神神秘秘的将沐清风拉到一旁,小声的在他耳畔道: “你可要看好你那两个妹妹,千万不能让她们靠近栖梧山山顶。 那山顶上住着一个名唤栖梧君的男子,明明长年累月的戴着面具,从未露出过真容,偏偏将这里的女子迷得七荤八素。 几乎每日,都有妙龄少女不顾劝诫偷偷前往山顶,就为了见那栖梧君一面。 有的去了还能回来,但回来后茶不思饭不想,相思成疾最终郁郁而终,有的则一去就没再回来过。 我们都十分痛恨那位栖梧君,奈何他来无影去无踪,住的地方又布了结界。 我们金盆洗手多年,仙门法术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根本无法上到山顶去找他对峙……” 青梧虽然说得小声,可苏烟听觉灵敏,还是将他的话全都听见了耳里。 想着那男子长年累月的戴着面具这一点恰好与上官槿契合,当即决定上栖梧山山顶去看一眼。 因他们初来乍到,分配的屋子空空如也。 青梧前脚刚走,左邻右舍后脚就带着各种生活物品踏进屋中来看他们。 沐清风脸不红心不跳的又将对青梧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那绘声绘色的描述,听得众人纷纷对他们三人的“遭遇”生起了同情心。 待到将他们一一送走后,天色已经已经黯淡。 沐清风吹灭了房中的蜡烛,察觉到有大批死魂虫正在蠢蠢欲动的从外界带来很多阴魂飞入栖梧山中,当即如做贼一般,与苏烟和百灵一起偷摸着上山。 栖梧山的山脚有一条直穿到山顶的碎石小道。 苏烟三人顺着小道走到半山腰,发现整座栖梧山以半山腰为分界线,形成了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风景线。 山脚生机盎然,鸟语花香,山顶却大雪纷飞,寒风簌簌。 而且自半山腰往上,每隔几米都设下了一道结界。 不过那些结界对于苏烟专门学习过符箓之术的苏烟而言,问题不大。 她只稍微观察了一番,便掐出仙决轻松的将结界破除。 就这样一边破除结界,一边带着百灵往山顶上爬。 越往上,闯入视线的死魂虫越多。 那些死魂虫似都被分配了任务一般,匆匆的叼着阴魂来,又匆匆的离去继续寻找阴魂。 全程将苏烟几人当作空气,为图便捷,有点还直接从他们的体内一穿而过。 察觉到越往上,死魂虫叼来的阴魂就越多,沐清风连忙拿出专门收集阴魂的玉瓶,边往前走边掐着诀将阴魂收入瓶中。 三人很快便顶着风雪爬到了山顶。 山顶高耸入云,一眼望去,四周云雾萦绕,入目处尽是皑皑白雪。 苏烟顺着死魂虫叼着阴魂飞行的方向走去,未走到尽头,便瞥见一座由纯正琉璃打造而出的琉璃宫殿。 宫殿奢靡豪华,风格奇特,在飘飘落雪的衬托下,似一座屹立于雪山之巅的琼瑶仙宫。 察觉到宫殿内传来阵阵异动,苏烟壮着胆子朝里走去。 一踏入厅堂,便看见数十名衣着打扮一模一样、就连面容也有几分相似的妙龄女子分散在宫殿的各个地方。 如被剥夺灵魂的傀儡般,无数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 有的对着铜镜面带微笑的梳妆。 有的皱着秀眉躺在床上一动一动。 有些拿着碗筷不停的做着吃饭的动作。 有的守着一株兰草满脸期待的傻笑。 有的则手握长剑一直重复练剑的动作。 …… 她们姿态各异,因长时间做着同一个动作,眼神变得空洞麻木。 看得苏烟一脸问号,连忙掐出仙决查探她们的三魂七窍是否完好。 迟她一步到来的沐清风和百灵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 为探一探她们是否是真人,百灵特地随意走到一人身前。 先是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随既拿出她的手试图阻止她重复做同一个动作,不料她们就像是被下了蛊一般,不论百灵怎么阻止,手中的动作都毫不停歇。 即便百灵一掌将她们打晕在地,她们也依旧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察觉到她们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苏烟百思不得其解。 恍然想起那颗屹立于栖梧山山顶的招魂松,连忙对沐清风和百灵道: “先别管她们,死魂虫叼来的阴魂越来越多,我们先找到那颗招魂松再说。” 第204章 尔等何人,竟敢闯我琉璃殿! 沐清风和百灵同时点头,连忙与苏烟一起跟着那些死魂虫飞行的方向走。 在四通八达的宫殿之中七拐八拐,三人顺着小道来到了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屹立于云端,正中央的位置赫然长着一颗挺拔的松。 与苏烟见到的所有松树不同,这颗松长得甚是奇特,周身泛着淡淡绿光不说,茂密的枝桠上还坠满一个个圆形阴魂。 无数死魂虫更是争先恐后的从树身中涌了出来。 苏烟仔细揣摩着这颗招魂松,发现松树顶端挂着一个泛着白色光芒的阴魂团。 细细一看,那阴魂团中似住了一个婴儿般,死魂虫叼来的阴魂全都在招魂松的转换下变成养料被渡送过来。 许是察觉到苏烟几人的靠近,那阴魂团如受到惊吓般,轻微的颤了起来。 这一颤,无数死魂虫瞬间全都飘过来,用身体一圈一圈的围住它。 苏烟对此十分好奇,本欲伸手渡张灵府查探一番,耳畔却突然袭进一道带着些许怒气的嗓音: “尔等何人,竟敢闯我琉璃殿!” 嗓音未落,一道强劲的力量不由分说的朝苏烟三人斩了过来。 苏烟眼疾手快,连忙在身前撑起一道防护结界。 然而那人渡出的力量实在太强劲,不仅直接将她渡出的结界轻而易举的斩破,还将她们三人同时镇飞倒地。 似乎很担心那些招魂松,那人一甩衣袖,一道灵力牢笼瞬间将苏烟三人罩住。 确定那颗招魂松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后,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随之手中寒剑一渡,一副要将苏烟三人就地杀死的模样。 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苏烟三人都被震得口吐鲜血,体内的灵力更是四处乱窜。 稍微缓过神来,苏烟连忙从灵府中拿出三枚丹药,服下一粒后,分别递给沐清风和百灵。 稳住体内紊乱的灵力,苏烟站直身子看向那人,只见他身高八尺,体态慵雅,一袭月色轻衣,长发半簪,以一赤红面具遮面,仅露出一双如江南烟雨般朦胧忧郁的眼。 那面具做工精巧,似一张薄薄的皮般贴在他的脸上,既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又能将他的五官衬得精贵无双。 不确定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四弟子上官槿,苏烟刻意将手上的掌门扳指显露在他眼前,凝着眉道: “想必阁下便是栖梧山山主栖梧君,我们来此时无意叨扰,还望阁下海涵。” 苏烟说话间,拇指上的掌门扳指突然迸出一抹荧绿的光束,径直照向那人的眉心。 虽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变化,可苏烟还是从那双眼中读取到些许他情绪的变化。 他伸手掐了道诀将光束遮挡,随之目光落在苏烟佩戴的掌门扳指上。 愣了片刻,一双眼将苏烟上下打量了一遍,更是诧异的道: “山海宗的掌门扳指怎么会在你手上,我师尊道无涯呢!” 说话间,他脸上面具的颜色变色了又变,一双好看的眸子也逐渐变得猩红。 苏烟能明显听到他话语中的颤抖,试探性的道: “想必你就是上官槿了吧,无涯前辈临终前将这枚掌门扳指交给我,希望我能替他寻回你们,重振山海……” 苏烟话还没说完,上官槿脸上的面具突然变得和瞳孔一般猩红。 他嗖地闪到苏烟的身前,扼住她的脖颈,似将字咬碎了才吐出来的一般,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我师尊他……他死了?!” 苏烟的脖颈险些被他一把拧断,吊着一口气憋得满脸涨红。 沐清风和百灵见状,想冲上去救苏烟,奈何被上官槿一道灵力落在原地无法动弹。 苏烟皱着眉头盯住上官槿的眼,表情有些扭曲的点头。 上官槿瞳孔一缩,嗖地带着苏烟离开沐清风和百灵的视线。 苏烟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似被人重重的一把推了出去。 视线逐渐明朗之际,发现自己被上官槿带到了那座琉璃宫殿之中。 他浑身泛着令人不寒而颤的冷气,居高临下的盯住苏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 “我师尊,他是怎么死的?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飞升成神了!” 苏烟上次遇到魂灭时,他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想着以后每找到一个弟子,都要将道无涯死去的真相叙述一遍,苏烟难免觉得有些心累。 她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同意,起身正对着上官槿,将道无涯在魔域中所遭受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上官槿听后,悲伤得面具的颜色由白转黑,那双看起来满是忧愁的眼也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 苏烟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奈何还未开口,他便似察觉到苏烟想说什么一般,直接做了个“嘘”的手势。 苏烟只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揣摩着这座宫殿内的一切。 总觉得不论是那颗吸食阴魂的招魂松,还是那群重复着同一动作的女子们,身后都隐藏着一个秘密。 而这秘密似一块磁铁般,不断的向苏烟招手。 令苏烟有一种想赶紧查明真相的冲动。 上官槿收拾好落寞的心情后,脸上的面具转变成了白色。 他转身背对着苏烟,语气毫无波澜的道: “凡私自闯入我栖梧山之人,下场都只有一个死字。 念在你把师尊的死讯告诉我的份上,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离开。 赶紧走吧。” 苏烟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闻言连忙道:“我还不能走,我来此时想完成无涯前辈的遗愿,请你回到山海宗重振宗门的。” “山海宗是无涯前辈一辈子的心血,当年自你们相继离开后,宗门就直线没落,因此遭到许多盗贼的惦记。 我如今已让宗门重出海域,魂灭也守候在宗门,只要你们能回来,宗门重现昔日的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上官槿目前似乎并不想听到太多有关于山海宗的事。 当即打断苏烟,有些不悦的道: “我自离开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山海宗的弟子,所以山海宗怎样都与我再无干系。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在别的事上分不了心。” 第205章 她们都是画中女子的替身 上官槿一脸决绝,根本不给苏烟继续规劝的机会。 苏烟几步转到他的身前,紧盯住他的眼,刚想进一步询问他不想回山海宗的原因。 却发现上官槿的瞳孔突然如入魔般逐渐猩红起来。 似察觉到什么,他双目一定,有些痛苦的微曲着身子,捂住心脏,周身散出一阵令人无法靠近的热气。 苏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试探性的边渡出治愈灵力向他靠近,边小声的道: “上官槿,你……怎么了?” 上官槿突然步步后退,朝苏烟大吼一声“别过来!” 随既掐了道诀以最快的速度从苏烟的眼前飞走,只留下一句“若我归来,你们还赖在琉璃殿不走,我定杀了你们强取阴魂!” 话音未落,他消失的方向便聚集了无数红黑相间的魔气。 苏烟记得道无涯曾说过,他的这七位弟子因各自的原因,都滋生出了心魔。 看上官槿方才的表现,显然是心魔又在他体内作祟。 苏烟曾见过不少被心魔操控着大杀四方的修士,知道他们的恐怖之处。 生怕沐清风和百灵恰好与上官槿撞个满怀,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连忙起身去寻他们。 琉璃殿修得跟座迷宫一般,苏烟根本找不清方向。 无奈之下燃了一张追踪符,这才顺利与沐清风和百灵碰面。 自苏烟被上官槿带走后,他们便一直被上官槿的灵力定在那棵招魂松之前。 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那些死魂虫逐渐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围困起来,正欲以独特的方式杀死他们之际,苏烟突然冲了过来。 她挥出风铃鞭猛地一击,那些死魂虫瞬间被抽得灰飞烟灭。 不确定上官槿什么时候会回来,苏烟赶忙掐了道诀将他们身上的禁锢结除,一本正经的道: “沐清风,百灵,上官槿已经滋生出了心魔,说若再回来时我们还没离开,就杀了我们。 我此行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离开。 你们先走,我要留下来尽可能的替他摆脱心魔的控制。” 沐清风和百灵闻言,说什么也不肯离去,表示要留在这里与苏烟共进退。 就在他们说话的瞬间,那些死魂虫似感应到了上官槿体内心魔滋生出的滔天愤意,一个个猩红着眼猛烈的朝苏烟几人攻来。 它们身上的阴气极重,被它们触碰到的地方会立即腐烂生蛆。 且因它们是吸食阴气而生,就像个无底洞一般,根本杀不完。 无奈之下,苏烟几人只好边打边退。 退回琉璃殿中时,发现这些死魂虫似受到限制一般,只在殿外徘徊,根本不敢踏入殿中半步。 三人纷纷松了口气,仔细打量着那些重复着同一动作的女子。 无意中发现殿堂中竟隐藏着一个用鲜花精心装饰的秘阁,而秘阁的正中央位置,挂着一幅足长八尺的画。 画中人是一个身穿绿萝纱裙的少女,少女梳着俏皮的云鬓,笑颜如花。 苏烟仔细将那幅画看了一遍,恍然联想到什么,连忙走出秘阁又看了那些在厅堂之中的女子一眼。 发现那些女子的衣着打扮皆如画中女子如出一辙,且她们重复着手中的这一动作时,从某个角度上看起来与画中女子格外相似。 沐清风和百灵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她们应该都是画中女子的替身。” “越想越觉得这上官槿有点丧心病狂。” 苏烟细细沉思着,明白心魔是由执念所生。 上官槿费了这么大的劲招来这么多替身,想必那画中女子于他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之人。 决心要看清他的执念是什么,于是划破手指现画出一张梦魇符,对沐清风和百灵道; "呆会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沐清风和百灵同时点头。 苏烟道:“我想用梦魇符进入上官槿的梦魇之中,窥探他的执念。 但他修为太高,我独自出手的话没有把握能将梦魇符打入他眉心。 我需要你们帮我拖住他。” 沐清风和百灵皆点头答应,为确保万无一失,三人赶忙提前在这厅堂之中布置一些结界。 结界刚一布好,上官槿就赶了回来。 他的瞳孔已经恢复原本的颜色,看起来又一次战胜了心魔的控制。 不过在看到苏烟三人的那一刻,甚是不悦。 确定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找来的这些替身做什么后,他话音清冷的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是在等死吗!” 苏烟不动声色的退到提前布置好的结界之外,道: “你不跟我回山海宗,我自然不能走。 至于死不死,我想你应该杀不了我们。” 上官槿微微一怒,眸中寒光一闪,当即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朝苏烟平削而来。 苏烟灵敏的闪身一避,朝沐清风和百灵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启动结界,同时对上官槿发动攻击。 看见层层拔地而起的符纹牢笼层层叠叠的将自己罩住,上官槿丝毫不慌。 十分鄙夷的道了句“雕虫小技”后,稍一掐诀,罩住他的符纹立即被击成碎片。 沐清风和百灵找准时机,利用提前布置好的结界,一人从一边甩出锁链束住他的双手,同时掐诀试图将他定在原位。 然而上官槿的力量实在太强,不论他们怎么折腾,他都只需稍动手指,便能轻而易举的破解结界。 不过沐清风和百灵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和他一决高下,在他们短暂的控制住上官槿的瞬间,苏烟找准机会,猛地掐诀将梦魇符渡入上官槿的眉心。 他如中了迷魂散般,双眸闭上,身子似一座雕塑立在原地。 苏烟闪身在他身旁连掐了几道仙决,对沐清风和百灵道: “帮我护法,直到我从他的梦境中出来。” 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魇符一起钻入上官槿的眉心。 上官槿的梦魇似一个漫无边际的迷阵,处处飘着朦胧的云雾。 苏烟在云雾中探寻了一番,来到了上官槿的少年时期。 第206章 上官槿,你真糊涂!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苏烟清晰的看到了上官槿的过去: 他的母亲上官遥是剑修世家上官家的独女,在众人的期盼中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家族执管人,一时间拥有财力权利无数。 在一次绞杀妖兽的行动中不慎出了意外,绝望之际被一个名唤陈眠的男子所救。 那男子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很快便俘获了上官遥的芳心,力排众议入赘到了上官家。 婚后上官遥怀了龙凤胎,很快便生下上官槿和妹妹上官婉儿。 一家人生活得幸福美满,陈眠表面上也对他们母子三人极尽宠爱。 可在上官槿十六岁生辰那天,他竟无意中发现父亲从西厢房中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官槿偷偷从门缝中看去,发现房间的床上正躺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母亲的一名贴身婢女风舞泪。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上官槿不动声色的偷偷调查,意外发现父亲与风舞泪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当年父亲为了攀高枝上高位,狠心抛弃风舞泪入赘到上官家,与风舞泪再次重逢后,两人旧情复燃。 为能朝夕相处,陈眠和风舞泪设了一出好戏,利用上官遥的同情心而将风舞泪从花楼中赎回上官家,成为上官遥的贴身婢女。 在上官家的这数十年,陈眠和风舞泪背着上官遥无数次偷情,两人甚至暗中筹划,想要将上官家的家产占为己有。 发现这一秘密的上官槿被吓得不轻,冷静下来后决心向母亲揭露他们的奸情与狼子野心。 没想到临门一脚时,被陈眠及时发现。 为不让计划暴露,身为父亲的陈眠亲手将摄魂散喂到上官槿口中,操控着他杀了上官府中的几百号人。 与上官槿感情颇深的上官婉儿为了阻止哥哥继续犯错,泪流满面的挡在他的身前,却被他毫不犹豫的一剑捅了个对穿。 意识到自己亲手杀了最宠爱的妹妹,上官槿短暂的恢复神智,却因承受不了打击而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被当成罪人关押在雷霆司中。 为不让他将真相说出,陈眠一直催动他体内的摄魂散,令在他雷霆司中不间断的发疯发狂。 爱子心切的上官遥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本欲偷偷将上官槿救走,没想到却被蓄谋已久的陈眠从暗处捅了一刀,在上官槿眼前死去。 之后的发生的事与魂灭所说的相差不大,上官槿心灰意冷之下竭尽全力逃出上官府。 因自己的容颜与妹妹长得一模一样,每每看到这张脸,他都会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妹妹,从而陷入无尽的自责与绝望之中。 因此便戴了面具遮挡容颜。 在奄奄一息之际被道无涯带入山海宗。 于宗门修行的这些年,他一直对母亲和妹妹的死无法释怀,因此滋生出心魔,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无意中得知招魂松可以重聚魂魄后,他便毅然决然的离开宗门来到栖梧山。 费心费力的将死魂虫驯服,让它们去找来阴魂滋养妹妹仅剩的三魂…… 这种招魂手法苏烟曾略有耳闻,虽能令已死之人重活新生,但这期间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用招魂松转换阴魂滋养亡人魂魄只是第一步。 待到魂魄被滋养到一定的程度后,需要用数十条生魂滋养。 那些生魂必须现从修士的体内活活取出,修士的修为越高,成功的几率越大。 苏烟清楚,以上官槿目前的疯批程度,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定会不顾一切的取来生魂复活妹妹。 此事有违天道,身为修道中人,一但他踏出这一步,必定会遭到天谴,要么身魂俱散,要么彻底入魔…… 苏烟决心一定要及时阻止,不让上官槿误入歧途。 在看清他的执念后,立即掐诀离开他的梦魇之中。 意识到隐私被窥探的上官槿勃然大怒。 在苏烟从他的梦魇中出来的那一刻,猛地挣脱沐清风和百灵的束缚,将他们重重击倒,随之一把扼住苏烟的脖颈,咬牙切齿的道: “竟敢窥探我的梦境,你简直是罪不可赦,给我死!” 他重重的将苏烟摔在地上,稍一掐诀,无数光束筑成的剑光便从四面八方对准苏烟。 一副要将苏烟捅成筛子的架势。 苏烟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咬着牙撑起一道结界费力的挡住上官槿的剑束攻击。 由于攻击太过猛烈,她被震得吐血不止。 见上官槿已对她们起了杀心,苏烟连忙道: “上官槿,你真糊涂! 是你的父亲害死了你母亲和妹妹,你在这里颠沛流离深陷阴霾,而他却继承了上官家族的强大财权与旧好甜甜蜜蜜。 你不想着先去杀他报仇,而是苟在这里做着有违天道之事。 即便你最后成功将你妹妹复活了又如何,她生性善良,若她知道自己的命是你用数十个修士的生魂换来的,你猜她会如何看你!” 上官槿闻言,似被当头一棒般愣在原地,瞳孔猛地一缩,滚落几滴浑浊的泪。 苏烟见攻击自己的剑光因他的走神而缓了下来,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修士修行道术就是为了惩恶扬善,帮扶弱者,你身为正派修士,不能为了一已私利而误入歧途。 古人有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若我是你,定会先大义灭亲取了仇人之命为母报仇,而不是走不出阴霾在这里顾影自怜。” 上官槿听着苏烟的话,脸上的面具逐渐变成忧郁的伤心蓝,掐诀的手势也松了下来。 苏烟清楚他已将自己的话听进了耳中,收起结界,起身走到他的身前,毫不胆怯的道: “你若听我一句劝,就去大义灭亲杀了陈眠,夺回你母亲的一切。 至于你妹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有办法在不违天道的情况下帮你复活她。” 上官槿闻言瞳孔一亮,似茅塞顿开般,颇为激动的一把抓住苏烟的手,颤着声道: “你此话当真?!” 自遭父亲背叛,亲眼看着妹妹和母亲相继惨死后,上官槿就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说服不了自己大义灭亲去杀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便将心思都花费在复活妹妹一事上,想以此来麻痹自己。 此时听到苏烟的话,幡然醒悟,明白自己不能一拖再拖,必须得直面现实,因此被压制多年的杀意重新涌上心头。 誓要杀了父亲和小三报仇! 第207章 这与渣男有什么区别(完) 苏烟见他激动得拽住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点头道: “当真。” 随之从灵府中拿出一枚灵草,递到上官槿的身前,继续道: “这叫聚魂草,世间少有,但宗门在沉入海底的数百年间,长出了许多,有的还生了灵窍。 只要每日以一株聚魂草为你妹妹滋养灵魂,她很快就能复生。” 上官槿从苏烟手中拿过聚魂草,仔细端详了一番,心情顿时变得愉悦。 颇为哽咽的道:“这……这真的是聚魂草,从前我踏遍三界都寻不到一株,没想到宗门早已生得遍地都是!” 他一开始就知道聚魂草可以令妹妹的灵魂重聚,奈何聚魂草实在稀有,他翻山越岭硬是找不到一株。 无奈之下才走上了用阴魂为妹妹重聚灵魂的这条路。 见这这聚魂草灵力实在充沛,当即迫不及待的用灵力将其融入妹妹的魂团之中。 发着微弱亮光的魂团在聚魂草的滋养下,顿时变得生机起来。 以至于上官槿能清楚的感觉到魂团中的妹妹在伸手向自己问好。 苏烟见他为聚魂草十分满意,趁热打铁道: “上官槿,跟我回宗门吧。 把你妹妹的魂团放在宗门让魂灭照顾,我陪你去上官家找陈眠报仇。” 明白长满聚魂草的山海宗灵力充沛,更适合妹妹魂团的重聚,加之执念暂时被苏烟解开,上官槿也想尽个徒弟该尽的指责,尽可能的了却师尊的遗愿。 于是想也不想的点头道: “我可以跟你回宗门,但找陈眠报仇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不必帮我,以免惹火烧身。” 经历了这么多,上官槿也彻底看清了陈眠的为人。 他八面玲珑,事事俱到,表面上是嫉恶如仇、为天下忧心的正直仙十,实际内心阴暗睚眦必报。 在上官槿没有撞破他的阴谋时,他一直都在扮演一个慈父善夫的形象。 尽心尽责到上官槿曾不止一次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可后来利益受损,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狠心将陪伴自己数十年、将自己捧上高位的妻女杀尽。 甚至在上官槿逃走后一直对他暗中追杀。 若不是当初道无涯设了一场计让他假死脱身,恐怕现在他早已是万千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上官槿清楚,一旦苏烟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必定也会成为陈眠追杀的对象。 苏烟清楚他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无所畏惧的道: “放心吧,火敢烧上来,我就熄灭它! 我就隐在你身后做力所能及的事,你大可按照自己的计划走,有需要帮忙的知会我一声就行。” 毕竟她如今已是山海宗的新掌门,她可不愿让门下的任何弟子孤军奋战。 上官槿闻言,盯住苏烟的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和骨子里自带的那股冲劲与自己的妹妹很像。 若妹妹不死,现在也是与她一般大的年纪。 一时间不免有些伤感,看向苏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妹妹般,下意识的点头道了声好。 全程站在一旁旁听的沐清风清楚上官家族如今的势力,怕苏烟跟着上官槿去报仇会有危险。 于是忍不住询问上官槿有没有制定复仇计划。 上官槿自逃离上官家后,便一直隐身在山海宗和栖梧山。 因无法直面父亲背叛的事实,他一直将自己与世隔绝起来,从未主动去打探任何外界的信息。 因对自己这一身修为十分自信,他直接道: “没什么计划,我直接杀进上官家。” 沐清风闻言,摇头道了句“不可”,随之掐了道诀将一枚浮生石展现在上官槿的眼前,道: “前段时间,我与师尊归山仙尊受邀去上官府中为诸弟子讲课,恰好碰见你父亲陈眠,他如今已是上官家的家主,改名上官眠。 修为不仅能与我师尊比肩,身边还有四大护发轮流守护。 那四大护法随便拧出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修道异士,以你的修为,单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胜算,可若有两人以上联手对付你,恐怕你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上官兄你已多年未闻窗外事,此事非同小可,依我看,你还是先从长计议。” 浮生石中显露出陈眠的身影,不论他去到哪里,四大护法始终如影随形。 通过浮生石折射出的虚影,上官槿能清晰的感觉到游走在陈眠身上的强大道力。 他如今已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上门女婿蜕变成掌握上官家独特剑法的剑冢之主。 就这样杀过去,上官槿还真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见上官槿看完浮生石后一直在低头沉思,苏烟眼珠一转,道: “上官槿,你先跟我回山海宗吧,等把你妹妹的灵魂安置好,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认识一个百事通修士,我可以先从他那里打听一下上官家近几年发生的事以及陈眠和那四大护法各自的弱点与把柄。” 上官槿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起身从聚魂松上摘下上官婉儿的灵魂。 沐清风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见上官槿已不再需要这些阴魂,当即渡出玉瓶将其全部收走。 担心没有阴魂,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苏烟身边与她同行,又扯了个借口,说短时间内需要看住上官槿,以防他养的死魂虫再次出去吸食阴魂。 上官槿一眼便猜透沐清风的心思,但并没有直接戳穿他,选择了沉默。 在苏烟的提醒下,他吹了一曲乱魂抄,将滞留在琉璃殿中不断重复同一动作的女子们唤醒。 那些女子清醒后看向上官槿,皆一脸花痴的不肯离去。 见上官槿不耐烦的冷着脸赶她们走,甚至拿出死魂虫恐吓她们,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也不肯离上官槿而去。 这让苏烟感觉十分不解,明明上官槿全程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真实容颜。 且他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形象,身边还时不时的盘旋着几只一看就很阴间的失魂虫。 苏烟实在想不通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到底被他哪一点吸引,于是小声对沐清风道: “他不会给她们灌了迷魂汤吧?” 沐清风摇头,道: “上官兄身上天生自带一股魅惑之气,没有修为的女子只要与他对视过,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苏烟闻言长长的哦了一声,似想到什么,连忙道: “若这些女子都爱上他的话,那他走后,她们岂不是要像青魁所说的那般,相思成疾郁郁而终?” 百灵睁着疑惑的 沐清风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站在一旁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进耳中的上官槿微微皱着眉头,掐了道诀将这些吵得他头疼的女子全部放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