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侦探梦》 第1章 神秘博士 “这里……这里是哪儿啊？” 别看柯晨光年纪大了，又有老年痴呆症，但是他体力没有问题，五公里的路程也不会腿软，让他腿软得是柯克带他来的这个地方。 柯克搀扶着柯晨光，非常坚定地说道：“爸，这个地方能够治好你，打起精神来，跟我进去。” 眼前这个地方是一栋很陈旧的大厦，非常有年代感，死气沉沉，楼上总感觉被一层乌云笼罩，像极了九十年代香港的恐怖片场景，就算是柯克这样的年轻人，他也容易腿软。 “你叫我什么？你是谁啊？”柯晨光又记不起自己的儿子，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 这更加坚定了柯克的决心，他也不跟柯晨光多做解释，没有意义，直接把柯晨光给拽进去。 “你带我去哪里啊！你是谁啊！救命啊！”柯晨光想反抗，但他哪里反抗得了身强力壮的柯克。 柯晨光倒是喊得大声，楼里的住户们也看见，也听见，但没人在意，这些住户仿佛被抽了魂儿似的，毫无生气。 柯克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来到了目的地，730号房门的门口。 如果说这大厦被鬼气所笼罩，那么鬼气的根源仿佛就来自这门后面，那气息压得柯晨光都不敢再胡闹。 柯克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拿颤抖的手去敲了门。 咚咚咚。 明明是柯克自己敲的，但这木门返回来的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 门咯吱咯吱地打开了。 柯克把柯晨光扶进去，而柯晨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屋内昏暗，但柯克的眼力很好，还是看得清。 屋内东西杂乱，感觉全世界的垃圾都堆在这里，唯一整洁就只有两张床了，但为什么是两张床呢？ 屋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所以柯克喊了一声：“方博士，你在吗？” “你们找我什么事情？”突然柯克和柯晨光背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吓得柯克背脊发凉，而柯晨光更是大叫一声躲到了床底。 柯克此时已经顾不上柯晨光，他也瑟瑟发抖，缓缓转身，这才发现背后是一个人，但又不像一个人类。 此人身穿破洞睡衣，爆炸白头，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站在门后，感觉命不久矣，总之是一个怪人，但至少是人类。 柯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试问道：“您是方文肖博士吗？” 方文肖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关上门，说道：“很久没人来看我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不容易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柯克一边把不愿意从床底下出来的柯晨光拽出来，一边解释道：“我爸爸得了老年痴呆，我遍访名医，没一个能治好他，都说他没多少时间了，很快就会变成植物人，但我听说方博士是著名的心理学博士，从美国回来的，治疗这病很有办法，所以我才想请方博士救救他。” 方文肖的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光，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说道：“你相信我能做到？” 柯克心里本来也没底，见了方文肖本人之后，那点底气也快掉到地上去了，但他转头看了看迷糊的柯晨光，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回答道：“是的，我相信你。”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相信我了！我的机器有救了！”方文肖高兴地来回踱步，“那些白痴都不相信我的机器！还把我开除了！这下我能打烂他们的脸！要他们知道，他们都是白痴！” 原来方文肖本是美国归来的心理学博士，前途无量，但沉迷于制造机器，荒废了主业，业内都说他走火入魔，自己也疯了，所以行业渐渐排斥他，以致于他混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柯克不知道方文肖的情况吗？ 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他才不想来试试，说不定会把柯晨光的命都搭在这里。 柯克战战兢兢问道：“什么机器啊？” 方文肖冲到两张床的中间，扒开那堆垃圾，从里面掏出一只头盔，似摩托车头盔。 柯克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向方文肖。 方文肖敲了敲头盔，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响声，自豪道：“我把它叫做头戴式模拟思维虚拟环境刺激中枢神经仪器，专门用来改善头部创伤的，是我在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就差一个机会，我就能冲击诺贝尔了！都怪那群混蛋！封杀了我！”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这仪器能不能给脑子拨乱反正，还不知道，但柯克现在的脑子倒是被拨得很乱。 “这个什么模拟虚拟的仪器，能救我爸爸吗？”这才是柯克关心的重点。 “当然，有了它，老年痴呆这种病不在话下，它能帮你爸爸很快恢复成正常人，脑子比年轻时候更灵活。”方文肖说得像搞传销似的，他不管柯克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相信的。 柯克看这玩意怎么都不安全，便又问道：“它治好过几个人？” 方文肖邪魅一笑，答道：“很快就能治好第一个人了。” “什么！它还没开过张！”柯克的心里又感到深深的寒意，他觉得柯晨光似乎要成为方文肖实验机器的小白鼠。 事实上方文肖被封杀，跟这机器的安全性有着莫大的关系，业内一致认为方文肖的机器太不安全，且没有经过临床实验，所以才禁止了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吗？你勇敢走出了第一步，我的头戴式模拟思维虚拟环境刺激中枢神经仪器也能勇敢走出第一步，这样我们就离诺贝尔又近了一步。”似乎方文肖没想要救人，他想得是拿奖。 柯克提醒道：“我不在乎什么诺贝尔，我只想救我爸爸。” 他再次看向了身边的柯晨光，柯晨光这迷迷糊糊的，生不如死，这让他现在就一个心态，能救则救，不能救，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当然，当然，肯定要救的，事不宜迟，把他扶到床上来。”方文肖已经忍不住要马上启动仪器。 绗?绔?娣峰悎涓栫晫 柯克被方文肖推躺下，闭着眼睛，等着方文肖操作。 但是几分钟过去，柯克没有任何感觉，也没听到方文肖指示，所以柯克疑惑道：“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柯克听到了方文肖的声音。 柯克睁开眼，发现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他还在这屋子里，顿时觉得自己上了大当，完全被方文肖戏耍。 他有些生气，取掉自己的头盔，坐起身来，说道：“方博士，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方文肖却隐隐发笑，不怀好意地说道：“是吗？你再仔细看看。” 柯克左看右看，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正又待询问之时，突然看到了另一张床。 柯晨光本来应该躺在那张床上的，但现在不见了。 “我爸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难道他醒了，去上厕所？”柯克怎么也找不到柯晨光。 方文肖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指了指房门，似乎答案就在门后面。 柯克现在只想先找到爸爸，他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结果惊讶地合不拢嘴巴。 然后他默默又关上了门，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方文肖这才开口说道：“看到了什么？” 柯克惊讶地说道：“看到了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是的，方文肖门外本应该是阴森恐怖的楼道才对，结果成了车水马龙，柯克这才意识到原来机器已经起了作用，他已经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 方文肖说道：“现在你已经身处你爸爸的脑子里，所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爸爸的幻想。” “你也是吗？”柯克看着方文肖。 方文肖摇头道：“我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存在？”柯克知道现在不能用常理来看待，所以他得弄清楚。 “这就是我的机器的作用，我能在别人的脑子里建立一个安全屋，也就是这个房间，这样我能指导你。”方文肖解释得很清楚，他比在现实世界里要可靠太多。 “那你能出去吗？”柯克好像掌握规则了，他也是很聪明的。 “当然不能，我只能在这里指导你，出了这个门，你就只能靠自己了。”方文肖又指了指那道门。 柯克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他点了点头。 方文肖又提醒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柯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这个世界并不稳定，只能维持七天的时间，所以你必须尽快找到你爸爸，打开他的心结。”方文肖讲得是很重要的。 “七天这么久，我和我爸不吃不喝吗？”柯克想着现实中的自己和父亲。 “现实一天，幻想一年，虽然这里是七天，但现实世界只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这点不用担心。”方文肖总算是说了一件不用柯克忧心的事情。 “那我要是不能打开我爸的心结呢？”柯克也得考虑失败的结果。 “那你和你爸都回不去了。”方文肖又吓到了柯克。 “回不去……会怎样？”柯克有些担心。 “会死。”方文肖也不避讳。 柯克顿了顿，他现在心态很复杂，因为一开始他没有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所以他又问道：“如果我打开不了我爸的心结，能中止吗？” 方文肖摇头道：“不行，我这仪器一旦开始，中间就不能停，所以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柯克吞了吞口水，压一压他心中的恐惧感，这下他更有理由相信仪器被禁止的原因。 “那事不宜迟，再见。”柯克不能再等了，他得争分夺秒。 “等等，我还没说完。”方文肖又叫住了柯克。 柯克站在了门口，等着方文肖赶紧说完。 方文肖不慌不忙说道：“这间屋子独立于幻想世界，所以它将是你的安全屋和出发点，会一直存在这个世界里的中央，但当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你也会自动回到这屋子，第二天重新出发，所以你做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时间，要……” “知道了，知道了。”柯克没等方文肖接下来啰嗦，便赶紧开门离开。 关了门之后，柯克感觉清净了不少，他回头一看，这道门竟然在一座大厦的中央。 他左顾右盼，虽然行人很多，但没人注意到这奇怪的位置有一道奇怪的门，或许只有他能看见吧。 现在柯克才能好好看看眼前的世界。 他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他生活的西都市吗？ 但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有些建筑看上去很古典，似乎是二三十年前的样式，他感觉眼前的西都市是一个新老混合体，看上去很不合理，但这是柯晨光不规律的幻想世界，就很合理。 既然是西都市，柯克立马知道该上哪里去找柯晨光。 于是，柯克赶紧在街道上拦截出租车。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靠在了他的身前，柯克便上了车。 “师傅，东坡路58号。”柯克给了地址，这是他跟柯晨光老家的地址，他相信柯晨光不会忘了他们自己家，所以柯晨光一定还在。 “好，您坐稳了！”这司机还挺热情，车也开得挺快的。 虽然在柯晨光的幻想世界，但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真实，就连出租车司机这个npc也像现实世界的司机一样，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哪怕柯克没有搭理他，他一个人也能聊得下去。 但司机都已经如此热情了，柯克却真是一点都不回应，因为他知道司机是幻想的，跟他搭话没有任何意义。 柯克只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离开，所以他要适应一下，毕竟可能他会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如同困在梦境。 但他唏嘘的时间没有多少，因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感觉在这个世界里，车速都能达到最快，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车祸。 柯克下了车，在一栋老房子面前，这一栋承载他很多记忆的房子，让他回想起那段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爸，我来接你了。” 绗?绔?鍒戣闃熼暱 “妈……”柯克忍不住喊了出来，因为来者正是他已经过世的母亲冷秋月，而且还是年轻版的，没想到冷秋月在柯晨光的幻想中竟然成为了警察。 但这一声叫出来，冷秋月和柯晨光都盯着柯克，被一个大小伙子叫妈，这样太奇怪了。 柯克刚刚是情不自禁，现在他意识到了，自然尴尬至极，赶紧改口道：“妈呀，今天啥日子，这么多美女上门啊！” 他这才化解掉这份尴尬，没想到这半年的幻想世界里，他竟然造成了这么多次尴尬，看来他真的要像现实世界一般认真对待。 冷秋月没好气说道：“油腔滑调。柯晨光，跟你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你招的助手？” 柯克是柯晨光的儿子，当然是一个模子刻的，不过柯晨光不知道。 柯晨光却笑道：“冷大队长，我可是老实巴交的，怎么能跟我是一个模子刻的呢？” 看来这冷秋月不仅当上了警察，还是队长，说明柯晨光在幻想世界里把自己的老婆看得很重。 但柯克感觉他俩现在还不是一对儿，因为他们的对话没有情意绵绵，只有互相嫌弃，这让柯克意识到他的第二大任务可能是撮合二人。 冷秋月说道：“既然还有其他美女上门，我想应该还有一位刚过世的美妇人吧？” 她提到的自然是林小婉，说明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是预判到了的，而林小婉很有可能在警方的监视保护下。 “是又怎么样？”柯晨光对冷秋月说话还挺不客气的。 “是又怎么样？是的话，那她给你的委托，你就放弃吧。”看来冷秋月不是来配合柯晨光的，是来阻止他的。 “放弃？”柯晨光的话里尽显酸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接受，会损失一大笔钱的，到时候你养我吗？” 柯晨光的话太过于市井，让冷秋月招架不住，所以她顿了顿，才严正说道：“这案子是警方的重案，不是你能碰的，我让你拒绝，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安全着想。” “哟，冷大队长，居然会为我这种屁民着想。为了我的安全着想，那还不如让我多赚点钱，这样我才能安居乐业。”柯晨光真是毫不留情面，“当然，你肯定是做不到，不过没关系，有人给我钱。我已经收了钱，退是不能退了，你就别想着阻止我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该怎么抓到‘撒旦’吧。当然，你也做不到，不然也不会现在都没任何进展。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这种专业的人，等我抓到的时候，你也省心了，不是吗？我才是为了你好。” “你！”冷秋月真是对柯晨光这连环嘴炮弄得回不了嘴，她是一个实干派，不像柯晨光这么会讲歪理，要不是她的身份让她克制，她真想一巴掌打在柯晨光的脸上。 柯克一直没插嘴，而是在旁边傻笑，这场面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毕竟这种斗嘴场面，他看了二十五年，唯一不同得是柯晨光在现实中是肯定会挨打的。 “你笑什么笑！”冷秋月突然把矛头对准柯克，让柯克措手不及。 “我……我……”柯克一时说不出话来，像做错事情的孩子。 “别拿我助手出气，这样会显得冷大队长很没有风度。”柯晨光保护了柯克，这也像平时似的。 柯克顿时眼眶湿润，这整个场景就是他的童年再现，一家人表面上不怎么和睦，但这才是家庭。 幸好两人针锋相对着，没看到柯克的糗样，他可不能再让自己尴尬，所以他忍住了泪花。 “算了，你要去便去，出了事情，可别向警察求救。”冷秋月也是实在拿柯晨光没有办法，所以才这样威胁。 “请警察同志放心，我们屁民也是自己能够保护自己的，甚至还能抓贼。”冷秋月都要走了，柯晨光都不忘嘲讽一番。 “哼。”冷秋月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威胁道，“我刚刚好心好意好说话，阻止你是怕你违法，你难道不知道妨碍司法调查的严重性？” “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怎么就妨碍司法调查了？”柯晨光还在耍无赖。 “你要调查，就会涉及到我们警方封锁的现场，就会破坏我们的调查，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装什么装！”冷秋月也算跟柯晨光摊牌，她已经准备一旦柯晨光介入调查，就抓他。 也不知道柯晨光是被冷秋月威胁到了，所以害怕，还是心疼生气到极点的冷秋月，他竟然赔笑道：“行了行了，那我听话还不行吗？我不搅合案子，退钱就是了，你可别气坏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这柯晨光明明说得是心疼，听上去却像在调戏冷秋月，真是胆大妄为。 “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们会看住你的，你好自为之，别让我逮到机会抓你进去。”冷秋月实在不想跟柯晨光多说几句，转身便走。 “不送！”冷秋月走之前，柯晨光嬉皮笑脸，等冷秋月一走，他的笑容便消失了，只剩下一脸担忧。 “你喜欢她！”柯克都不委婉表达，上来就拆穿了柯晨光。 吓得柯晨光都口吃起来：“谁谁谁会喜欢这么凶的婆娘！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会欺负她，你刚刚那么对冷队长，肯定是喜欢她！”柯克都不用看穿什么，本来柯晨光在设定上都应该喜欢冷秋月的，他看了二十五年了，绝对错不了。 “那她也欺负我，还欺压我，她能也喜欢我？”柯晨光不服气，坚决不承认。 “是啊，她也喜欢你。”柯克竟然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柯晨光非常惊讶，他不知道柯克的上帝视角，他也还不知道冷秋月对他的情意，所以他惊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跟她认识很久了，她可明确表示最讨厌我了，所以她根本看不上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柯克这才明白，为什么幻想世界里，两人没有在一起。 绗?绔?绉樺瘑姝﹀櫒 合着这两人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心意，而且都要求，又没有一个人愿意先挑明，所以一对注定的情侣变成了冤家。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能看穿人的心理，所以我看到了她喜欢你。”柯克也找不到合适的托辞，便夸张一点。 “说得神神叨叨的，我们可是侦探，怎么不讲科学！”柯晨光很难相信。 “那我都看穿你了，这还不能让你相信吗？”柯克也一句话把柯晨光堵了回去。 柯晨光心虚得很，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承认，我现在就去找冷队长，告诉她，你喜欢她。”柯克要逼迫柯晨光承认。 “好吧，我承认总行了吧。”柯晨光被柯克踩中了尾巴，拿捏住了。 “承认什么？”柯克有点得寸进尺，但他必须逼迫柯晨光，因为让他和冷秋月在一起，也明显是七日任务的重要一环。 “承认我喜欢她！”柯晨光这次终于大方了起来，毕竟冷秋月也没在，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柯克得意道：“放心吧，她也喜欢你，你俩是天生一对，注定会在一起的。” 柯晨光不置可否，他自己还是没什么信心。 柯克还得关注另一个任务，他话锋一转，问道：“话说，咱们真的要放弃这案子了吗？” “放弃？谁说的？”柯晨光立马不认自己说过的话。 柯克说道：“刚刚你跟冷队长说的啊。” “那是骗她的，你不是能看穿人心吗？怎么这又看不出来了？”柯晨光还真是老狐狸，跟现实的他是一样的。 柯克露出了微笑，他也等着柯晨光这句话，但他为了让柯晨光坚定决心，所以又故意说道：“你不怕被抓吗？冷队长可是严正警告你了。” “我当然怕，所以我刚刚才假装答应她的，这叫缓兵之计。”柯晨光有他的心思，“但是我更怕她破不了这个案子，我的亲娘啊，这会影响她的仕途的。” 他现在也不掩饰自己对冷秋月的关心，而且他对这案子的执着，也不是真的为了钱，依然是为了冷秋月，赚钱是顺带的，这样的发展轨迹让柯克非常满意。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柯克推着柯晨光行动。 柯晨光在前面喊道：“我开车！快得很！” 柯晨光有车，但却是一台陈旧的奥拓车，速度不比一辆自行车快多少。 柯克坐在副驾驶上，不耐烦地抖腿，气道：“你就不能开快一点吗？” “安全第一。”柯晨光一点都不着急，实际上是这车已经最快了，他习惯了这个速度。 柯克气道：“你一个案子收费这么高，就不能换一台跑车吗？” “我收费高，但是我接到的案子不多，这次还是我今年第一次开张，做完这单，我就要换跑车了。”原来柯晨光的生意很萧条。 “你不是名侦探吗？怎么会没案子呢？”柯晨光不理解。 “小案子都去找警察了，我只办大案，可大案一年就这么一两次，当然赚不到钱。”柯晨光总能找到借口。 “没想到你自己的世界，生活也这么困难。”柯克很唏嘘，因为以前的柯晨光也赚不到钱，他们过了太久的穷日子。 “到了。”柯晨光没在意柯克说的话，更关注目的地。 他把车停在路边，但是柯克下车却发现不对劲。 “喂，柯侦探，我们没到错地方吧？这是府南河边啊？难道林小婉的丈夫是在这里被杀的？”柯克觉得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也不像是谋杀现场，尤其周围也没有警察的警戒线。 “谁告诉你我们要去谋杀现场了？”柯晨光的做法真是出人意料。 “这不是侦探的常规操作吗？先去勘查现场，找到线索，然后分析推理，最后找出真凶。”柯克所看过的侦探小说，都是这种流程。 “那样查案，速度太慢了，况且去谋杀现场，不是就让冷队长知道咱们骗她了？像我这样的大侦探，自然不能用常规的办法，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破案。”柯晨光胸有成竹。 “府南河能有更快的办法？”柯克不理解。 “府南河有我的秘密武器。”柯晨光嘴角上扬，这越发让柯克觉得不靠谱。 “什么秘密武器这么牛逼？不会你还能请到河神吧？”柯克想着这是幻想世界，说不定还真有神明之类的npc。 “你还别说，那真是我的河神，就在那里。”柯晨光指向了河边。 柯克朝柯晨光指向的方向看去，河边有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戴着草帽，坐在那里钓鱼。 “这……这就是河神？”柯克也似乎感觉到了这老头的与众不同，那气质可谓是仙风道骨。 在柯克惊讶之余，柯晨光已经走了过去，他也连忙追过去。 等他们来到老头的面前，老头就把鱼竿收了上来，柯克才发现竟是直钩。 敢情河神还是姜太公啊，这愿者上钩，毫无疑问柯晨光便是愿者。 柯晨光在柯克面前耀武扬威，在冷秋月面前伶牙俐齿，但在这老头面前，他毕恭毕敬，完全一副下属模样，请求道：“南郭先生，这次我遇上大麻烦了，又得请您帮我一次。” 柯克本以为这老头是姜太公，却没想到叫南郭先生，还都是历史人物，他估计又是柯晨光小说里编出来的npc，但不知道这南郭先生到底有什么能耐。 南郭先生面露难色，嫌弃道：“你又来？这次先给钱，把之前欠我的，一切给我，我才给你消息，我这里再也不给你赊账了。” 看来这南郭先生的功能是情报人员，能拿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估计消息来源不合法，所以他才在这里假装钓鱼，实则贩卖情报。 “您就放心吧，这次我不差钱的，是一笔大买卖，别说之前的，往后包年都足够了。”柯晨光嘴上这样说，但他却没有给钱的动作。 “你有我的银行账号，你倒是给啊？”南郭先生不吃他这套，估计也是被柯晨光给骗了多次，长记性了。 绗?绔?鍗楅儹鍏堢敓 “哎呀呀，不着急嘛，打钱很快的，咱们还是先聊聊正事。”柯晨光果然没打算好好给钱，还想着耍滑头。 “不行不行，先给钱。”南郭先生也不讲一点情面。 柯晨光突然收起他低三下四的嘴脸，挺直了腰板，严肃道：“南郭先生，这次可是一桩大买卖，我能给到四倍价格的，你如果不先给我消息，那咱们这个大买卖就只能黄掉，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双赢的局面。” 看上去柯晨光还挺会谈生意的，一下就让南郭先生犹豫了起来，这也说明南郭先生被柯晨光给说动了，所以才会在权衡。 柯晨光偷偷给柯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然后说道：“既然南郭先生不愿意，那咱们就告辞。” 他转身就走，而柯克因为那个手势知道柯晨光是假装的，他便没有跟上去。 果然，南郭先生回头喊道：“慢着。” 柯晨光这才嬉皮笑脸地回来，说道：“南郭先生还有什么指示？” “算你狠，那我给了你消息，你一定会付款？”南郭先生需要柯晨光给出保证。 柯晨光伸出三根手指指天，保证道：“我发誓，这次绝对不赊账！” “你问吧。”南郭先生这才算是同意。 柯晨光微笑道：“我是来问‘撒旦’的。” 一听到这个称号，南郭先生的脸色白了一些，不过很快转变回来，冷静道：“原来是这个案子啊，你居然会碰这么棘手的案子，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听南郭先生的意思，柯晨光平时处理的都是小案子，果然他又被柯晨光给骗了。 “这次情况不一样，我必须破这个案子。”柯晨光的神色中充满了坚定，他终于认真起来。 “是因为公安局那小姑娘吗？”看来南郭先生也知道这事情，不过也不惊讶，毕竟他是情报人员。 “既然南郭先生知道，那请一定要帮我破这个案子。”柯晨光再次恳求。 “没问题，我帮你就是了，不过这案子难度不小，也值你说的这个价格。”南郭先生面露难色。 “那南郭先生手上到底有这‘撒旦’什么资料呢？”柯晨光迫切想要破案。 “这‘撒旦’杀了四个人，都是很高级的富豪，所以外界都说他是底层走出来的杀手，专杀有钱人，而四位死者都死在自己家中，被剪刀捅死，没有一丝丝防备，并且‘撒旦’破坏了四位富豪家的监控，也没留下一点关于他身份的线索，足以证明‘撒旦’非常专业，是训练有素，计划周全的职业杀手。” 南郭先生把“撒旦”的手法说得如此详细，才让一无所知的柯克了解到这案子的细节，之前柯晨光一直都不说，或许柯晨光也不太清楚，专门等待南郭先生告知，毕竟南郭先生的渠道更丰富。 “还有呢？”这些可不足以让柯晨光破案，所以柯晨光需要知道更多。 “还有就是这‘撒旦’并不是瞬间选择的受害者，他有备而来，精心挑选了他们。”看来南郭先生还是能拿出一些更有用的线索。 “为什么？”柯晨光追问着。 “因为这四人是有联系的，他们有一个合作，共同围标了一个建筑项目，叫做‘世纪城’，然而现在他们都死了。”南郭先生这次所说，倒是很有价值的消息。 “还有呢？”可是柯晨光并不满足。 “还有什么？没了啊。”但南郭先生没再给消息了。 “‘撒旦’的身份呢？”柯晨光要抓“撒旦”，自然需要知道他是谁，这才是他最想听的，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南郭先生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卖个关子，柯晨光反正不信，所以柯晨光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江湖百晓生啊！在西都市里，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以前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三个字！” “我是真不知道，这绝对没骗你，我以前骗过你没有？没有吧，这次也不会骗你的。”南郭先生很为难，似乎他说得是实话。 “不，你铁定知道，但你肯定有什么把柄在‘撒旦’手上，所以你不敢说是不是？”柯晨光凭着他对南郭先生的了解，所以推测道。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的消息都是从警方手里弄来的，他们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以前也是这样，卖得都是他们的消息，所以他们不知道‘撒旦’是谁，那我也不知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南郭先生也很无奈。 不过照南郭先生的说法，那冷秋月也知道这些，所以他俩现在是同一起跑线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柯晨光也不得不信，他这次不客气了，抱怨道：“你可真没用啊！” “反正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拿钱！”南郭先生向柯晨光摊手。 “连凶手的身份都不知道，还想找我要钱！我呸！”看来柯晨光要赖账了，不过这倒符合他现在抠门的人设。 “你怎么又不认账了！你可没说非要凶手身份的，你只说要线索，我把所有线索都给你了！快拿钱！”南郭先生也顾不上那仙风道骨的气质，跟柯晨光急了眼，一把抓住柯晨光的袖子。 柯晨光再次跟柯克使了眼色，然后一挥手臂，将南郭先生这样的老头推倒在地，撒腿就跑。 这也太不道德了！简直是一个流氓行径！ 但事已至此，柯克可不能留在这里帮柯晨光擦屁股，愣了半秒，也开始逃跑。 柯克听到背后的南郭先生破口大骂，骂了很多柯克听都没听过的脏话，俨然已经没有任何形象。 两人逃回汽车之后，柯晨光赶紧发动汽车，逃离这里，免得被南郭先生给追上。 虽然这奥拓车不比自行车快多少，但也不至于被南郭先生这样的老头用双腿追上。 可能逃出了五六公里，柯晨光才重新停下汽车。 然后柯晨光竟然在汽车里面大哭起来！ 绗?0绔?鍌荤摐渚︽帰 “啊！啊！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次死定了！”柯晨光在车上哭喊着。 要不是在幻想世界，柯克一定下车躲得远远的，这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路人会以为是柯克对他做了什么。 但柯克也不忍心看到柯晨光一直哭喊，便劝道：“柯大侦探，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柯晨光哭道：“这下破不了案了！破不了案了！冷秋月肯定更加看不起我了！她看不起我啊！而且到嘴的一百万也飞了！没钱赚了啊！我的老婆本也没了！” “咱们不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了吗？你可是名侦探啊！振作一点，你可以根据现在的线索来进行推理的。”柯克鼓励着柯晨光，就柯晨光这个心态，肯定不能再打击了，他都已经完全崩溃。 “我不行的！我真的做不到！我哪里会什么狗屁推理！我当私家侦探，还不是因为考不上警察！不然谁会做侦探啊！”柯晨光对自己毫无信心，之前那个爱装逼，自信满满的名侦探柯晨光已然不在，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他。 “那你以前的案子怎么破的啊？总不能一个案子都没有过吧？那怎么当上名侦探的？如果都是假的，林小婉也不至于会找上你啊？”柯克不了解柯晨光如何操作出来名气的。 “这不我有南郭先生吗？”柯晨光抹着眼泪阐述真相，“南郭先生的消息很灵通，我每次接到案子都去找他，他都能给我真相，但是…但是这次他居然不灵了！他怎么能不知道啊！他不知道，我可怎么办啊！” 看来柯克之前被柯晨光彻彻底底地骗了，他以为在柯晨光的世界里，柯晨光就应该像上帝般存在，能力值全都加满，结果柯晨光没有做到，还是现实中那个连小说都写不好的没用父亲，他只能靠别人破案。 之前柯晨光全仰仗南郭先生，结果南郭先生面对这么重要的案子，他也束手无策，没了帮手，柯晨光啥也不是，自然就崩溃大哭。 柯晨光最大的帮手便是南郭先生，现在他跟南郭先生已经闹崩，难道他就没有帮手了吗？ 那也不是，毕竟他才刚招了一个助手，他现在还有柯克啊？ 柯克立马意识到自己没法再当一个观众了，当柯晨光不行了的时候，柯克作为儿子兼助手，就得站出来，帮柯晨光完成任务，抱得美人归，这样他才能救回柯晨光和自己。 柯克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别哭了。” 但柯晨光哪里收得住哭声，继续放声大哭。 柯克被柯晨光搅得心神不宁，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便再次吼道：“别哭了！” 这一吼把柯晨光给吓到了，立马收了声。 柯克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还有我，我会帮你把这个案子搞定，虽然你让我有些失望，但我现在是你的助手了，这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我虽然以前不是侦探，但也学过一点侦探知识，所以你相信我。” 柯晨光现在是无头苍蝇，本来就没有主意，也不妨听听柯克所说，便抹掉眼泪，问道：“那你要怎么帮我搞定？” “咱们还是要分析推理一下。”柯克眼神变了，“首先这四个受害者是有联系的，这‘撒旦’并非随机选择的他们，而且他们的联系是一桩生意，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什么？”柯晨光跟着柯克的节奏，但是他答不出来，只能当一个捧哏。 “这你都想不到吗？这可以说明杀人动机啊！”柯克希望柯晨光自己成长起来。 但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柯晨光就是这样的阿斗，所以他摇头道：“我真不想不到，你想到了就快说啊。” 柯克无奈道：“很明显杀人动机是跟利益有关，也就是说跟那一场生意有关，他们死了，对谁最有利，那么杀人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谁。” “原来是这样！”柯晨光茅塞顿开，毕竟柯克已经明牌打给他看，他再笨也该看明白这牌该怎么打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柯晨光顿时觉得柯克极其靠谱，他已经放弃思考，全全交给柯克来侦办这个案子。 “接下来我们要去调查一下这桩生意，看看这个项目都有谁参与，谁投标，排除法便能知道谁是最大受益者。”柯克突然想到一个更快的办法，“对了，不是还有南郭先生吗？问问他应该能更快得到答案。” “找南郭先生？”柯晨光大惊失色，“不行不行，我这才刚把人得罪了，这回去找他，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你跟他道歉，我想他应该会以‘大局’为重的。”柯克觉得南郭先生只不过是一个npc，一般设定会比较简单，跟npc就不要讲什么脸面了，只要南郭先生能给线索，跪下来都成，况且南郭先生只是贪财而已。 “道歉？那老小子可小气得很！他不可能接受我的道歉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柯晨光拉不下脸，但南郭先生的人设是他幻想出来的，也只有他最了解，他不去的话，恐怕柯克也没办法自己去挽回。 “他钱都不要了吗？开门做生意的，应该不会跟钱过不去吧，他如果还不满意，那再加一些钱，这样总行了吧。”柯克拿现实的逻辑来劝柯晨光。 “他不缺钱的，你不会真以为他是因为钱才做这行的吧？他就是兴趣爱好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柯晨光自己舍不得那些钱，所以才编这些话出来。 但是柯克估计自己是劝不动柯晨光了，不然柯晨光对这案子这么上心，都着急到哭了，他都不愿意去找南郭先生道歉。 柯克无奈道：“那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途径来接触到那个‘世纪城’的项目？” 柯克在这个世界上可找不到人际关系，毕竟这是柯晨光的世界。 但柯晨光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道：“我好像能找到路子。” 绗?2绔?甯堢埗 “你给我答案，我再给你钱，你放心，这次肯定给你。”柯晨光又想骗答案，看来以前也没少骗张世鹏，所以张世鹏刚刚那么不情愿。 “你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吗？”张世鹏可对柯晨光太了解了，不会像南郭先生那样上了一当又一当。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柯晨光还在想耍赖。 柯克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柯晨光的肩膀，给了柯晨光一个严肃的眼神，意思是让柯晨光现在给钱。 幸好柯晨光现在很听柯克的话，即使不情愿，他还是掏出了手机。 “致富宝到账九千元。” 这是张世鹏的手机响起。 张世鹏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不管这事情危险不危险，至少小赚了一笔。 “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保证无论如何都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谁问都不行，做得到吗？”张世鹏还得提一下要求。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钱都给你了，快点告诉我们名字！”柯晨光催促道。 柯克能理解张世鹏，便答应道：“没问题，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世鹏都不想跟柯晨光交流，他只跟柯克说道：“就算杀了你们，你们都不能说。” “我保证，打死都不说。”柯克这回答得比柯晨光靠谱多了。 张世鹏又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那个人叫章以临。” “章以临！”柯晨光反应很激烈，看样子柯晨光是认识的。 但柯克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便问道：“章以临是谁啊？” 柯晨光惊讶道：“你不知道章以临？他在西都市这么有名的！” 柯克在现实世界是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说明这是柯晨光制造的人物，那应该是更贴近案子的人物，这种逻辑在观众视角里最普遍。 张世鹏解释道：“章以临是西都市著名章氏建筑的老板，他的上两辈就在西都市开发了很多地方，传到他这里，已经极其鼎盛，所以他是一个大人物。并且他不简单是一个生意人，我们圈里都知道，以前他搞拆迁的时候，是很暴力的，干了不少伤人的勾当，所以我们不敢得罪。” 柯克觉得这章以临似乎不太容易对付。 柯晨光问道：“这章以临跟死的这四个有什么关系？” “竞争关系啊。”张世鹏解释道，“章以临占着大量的市场份额，死的那四位也都是干这行的后起之秀，都想在章以临的手上抢肉吃，而且还抢到了好几次。这次的‘世纪城’项目，本是章以临先拿到的，而且势在必得，却没想到那四个人突然联盟了，要跟章以临竞争。如果只是一对一的话，章以临不怕跟他们竞争，但联合起来，章以临还是有些吃不消的，威胁极大。但现在，那四人都死了，项目又到了章以临手里。我们圈子里都知道这事情跟章以临脱不了干系，但没人敢说，那四位的下场，大家都看得见的。” “也就是说，是那四个先惹章以临的？”柯克问道。 张世鹏点头道：“是啊，他们真是头铁，连章以临都敢惹，章以临点名的肥肉，他们也敢抢，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柯晨光也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惹一头凶猛的狮子呢？我不明白。” 张世鹏嘲笑道：“老柯啊，你没做过生意，你不懂。” 柯克替他解释道：“生意场上，市场份额就如同蛋糕一般，章以临占据了大部分蛋糕，剩下的部分还得看章以临给不给，其他人也想吃蛋糕的话，要不然就只能吃剩下的，要不然就得赶走这个分蛋糕的人，所以这四人野心很大，想要吃得更多，就得对付章以临，章以临要捍卫自己的蛋糕，自然也得反击。” 柯晨光似懂非懂，却不服气道：“我明白了，这很简单嘛，我听得懂。”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想把章以临怎么样，你们随便，千万别带上我，也别提我，我还没结婚，我还想活下去。”张世鹏再次提醒，生怕两人忘记。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这次就当我们没有见过。”柯克再次给他保证。 但张世鹏最不放心得是柯晨光，他看向柯晨光，需要柯晨光也给一个保证。 柯晨光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 张世鹏微微点头，最终还是相信了柯晨光，于是他就此离开，这个npc估计就跟南郭先生一样下线了。 现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人，柯克已经想到下一步计划了，说道：“别愣着，该出发了。” “等一下，你先下车。”柯晨光好像还有事情。 “你要做什么？”柯克不太明白柯晨光打着什么算盘。 “你先下来，我会告诉你要做什么。”柯晨光催促道。 柯克悬着惴惴不安的心下了车，从右车门走到车前，但他转了过来，让他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扶住车前盖，这才没有倒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柯克急道。 原来他转过来，就看到柯晨光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那可是他的爸爸啊！他怎么受得了这个，上天都不允许这种违背纲常的事情。 “师父！我要正式拜您为师！”看来刚刚柯晨光介绍柯克，那不是开玩笑的，他竟然来真的。 “别别别！我不能当你师父，你也别下跪，快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行不行！”柯克感觉更加眩晕。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就让广场上这么多人看着！”柯晨光对于这件事还挺执着。 “我答应还不行吗？你快给我起来！”柯晨光再不起来，柯克就该倒下去了，他只能勉强答应。 柯晨光满面春风，赶紧起身，去扶快要倒下的柯克，关心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果然柯晨光一起身，柯克立马恢复正常，他甩开柯晨光的手，气道：“没事，别碰我，案子要紧，快上车。” 绗?4绔?鍚岀洘 “你们害怕？”冷秋月不太相信。 柯克故意让全身发抖，点头道：“是啊，我们害怕极了。” “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怕。”冷秋月看向柯晨光，柯晨光竟然还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柯晨光以为全权交给柯克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顿时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柯克给柯晨光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柯晨光装得像一点。 柯晨光虽然不聪明，这点小九九，他还是看得懂的，所以他赶紧低着头，装得很害怕，装得像一点。 柯克尴尬地跟冷秋月解释道：“他刚刚只是逞强而已，现在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冷秋月似乎也不在乎，说道：“既然你们知道害怕，那这事情也好办，我可以马上带你们回局里，然后关48小时，这事情就解决了。” “抓我们！”柯晨光坐不住了，气得站了起来。 柯克又一把给他按在桌上，让他冷静，然后他才问道：“冷队长，我求你来保护我们，怎么还要抓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别误会，这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冷秋月说出她的真实目的，“只要你们在局里，章以临就拿你们没办法，他再神通广大，手也伸不到我们局里来，而四十八小时之后，我们破案了，你们也就安全了。” 如果他俩是真的害怕，那冷秋月这个主意也还不错，但他俩不是真的，这只是柯克的借口而已。 柯克赶紧拒绝道：“冷队长，你这样没用的，完全是浪费时间，你也不能保证四十八小时能破案，到时候我们出来了怎么办？那我们还不是危险？” “不相信我吗？”冷秋月最讨厌别人不信任她了，顿时眉宇间闪过火气。 “我愿意相信冷队长。”柯克重新组织好语言，“但是冷队长也查了很长时间了，如今章以临屁事没有，依然活跃在工作中，前面已经有好几个四十八小时，冷队长都没抓他，再过四十八小时，我觉得冷队长也很难找到证据，这不是冷队长的问题，是章以临有这个本事。” “再密不透风的网，我们也能找到漏洞的，你们也只能相信我，况且章以临也没有威胁你们，我没办法帮你们申请警方保护，这是唯一的办法。”冷秋月也是无奈之举。 “那如果我还有其他办法呢？”柯克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你们……该不会又想参与这案子吧？”冷秋月明显比柯晨光聪明多了，现实中他俩的情况亦是如此。 柯克顿了顿，缓缓说道：“冷队长，我推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因为章以临是这起案件的最大受益者，所以冷队长怀疑章以临是凶手，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有证据，我肯定已经抓他了，我又不是故意拖延。”冷秋月对这案子的压力也非常大，所以她现在态度很难好。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想得是，我们可以帮助冷队长一起收集线索，这样早点破案，我们也能得救。”柯克图穷匕见，终于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冷秋月也终于明白，“既然害怕，还往上面凑，故意找死是吗？” “章以临罪大恶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警方就是找不到证据，所以我在想用警方的侦破手段已经被他给看透了，常规的办法搞不定他，那就该试试非常规的办法，我们俩是侦探，不是警察，有些警察不能做的事情，我们能做，所以我觉得我们能给冷队长带来一些帮助。”柯克比柯晨光有更多的说服力，他知道冷秋月更需要什么。 “那也不行，我是警察，我就得按照规矩办事。” 冷秋月这话让柯晨光有些不耐烦，因为冷秋月太固执，也太求稳，所以柯晨光每次想要帮助冷秋月，都被冷秋月拒绝。 柯晨光实在忍不住，抱怨道：“秋月，你真没必要这么冷酷吧，我们只是想帮你，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你何必不领情呢？” 柯克本来是让柯晨光别开口的，终究还是没拦住，但柯晨光这句话，他也不准备拦着，因为说到冷秋月心里去了，柯克看得出冷秋月的微表情有点无奈。 柯克趁机也劝道：“冷队长，你是警察，你不想破坏规矩，这是当然，但我们去查，成功了，功劳是你的，失败了，我们背锅就是了，到时候你可以说不认识我们，把所有锅都推给我们，把我们抓起来，所以我们合作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背黑锅啊？”柯晨光对柯克这个提议很不理解。 本来冷秋月不想同意的，但是看到柯晨光这个反应，顿时嘴角上扬，微微点头道：“这个提议好像不错。” “喂喂喂，不是这样的！我还没同意啊！”柯晨光觉得自己被坑了进去。 “你少废话！”柯克捂住柯晨光的嘴，“不听我的话了吗？” 柯克又转头跟冷秋月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咱们三人合作，一定把这个案子给搞定。” 冷秋月点头道：“我之前不同意，是因为我认识柯晨光很久了，知道这人不靠谱，但是我觉得你挺靠谱的，你做他助手真是委屈。” 冷秋月看柯克的眼神似乎都有一些好感，这让柯克心里发毛。 柯克再转过去看柯晨光的眼神，那真是想杀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柯克赶紧说道：“这都是柯大侦探教得好！全是他的功劳！” 他不这样说，回头柯晨光怕是要给他来一顿“竹笋炒肉丝”，他小时候可没少挨过，留下了很深的童年阴影。 冷秋月听完后，对柯晨光更是轻蔑一笑。 “还是回到正题吧。”柯克得把视线拉回来，“冷队长，咱们现在已经是同盟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四个受害者死的时候，章以临是不是都有不在场证明？” 绗?7绔?閽堥攱鐩稿 柯克抓准时间，开口问道：“那章老板不害怕吗？” “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会害怕？”章以临正义凛然，确实看不到惧色。 柯克嘴角上扬，说道：“我不是说章老板要害怕这个，章老板没必要急着表现自己的品德。” 章以临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上来就被柯克这个陌生人摆了一道，顿时严肃道：“那专家是觉得我该害怕什么？” 短短两句，这茶桌之上便针锋相对，柯晨光和冷秋月将暂时掩藏锋芒，把“舞台”让给这两人。 柯克缓缓说道：“这个‘撒旦’专挑有钱人下手，死的那四位都是富贵之人，而他们跟章老板比，如同烛光比皓月，论富贵，章老板才是最富贵之人，所以章老板就不怕自己被‘撒旦’盯上吗？” “哈哈哈哈！”章以临竟然被逗笑了，“专家说得有道理，虽然富贵二字，我不敢当，但‘撒旦’确实不得不防，不过我有冷队长她们的保护，倒也不用太担心，冷队长如此能干，岂能让‘撒旦’得逞。就算这‘撒旦’有上天入地的能力，我想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实在躲不过，那我也只能认命。” “章老板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真是令人钦佩。”柯克自然是在嘲讽，“章老板是大老板，手下人都等着章老板开饭，如果章老板有个不测，那对于大家都是非常重的损失，所以我觉得章老板应该害怕。但是，我又在想，章老板不害怕，或许是有恃无恐，或许是你知道‘撒旦’不会伤害你。” 柯克这是明显在暗示章以临跟“撒旦”是有关系的，这个说法是冷秋月说不出来的，因为冷秋月有职务在身，这让冷秋月觉得用柯克，或许真是对的，他不用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章以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他反问道：“我愚笨，听不懂专家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谁都听得出来章以临的话里带着一些攻击性，他生气了，那回答的时候，最好委婉一点。 但柯克却很直白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撒旦’是章老板手下的人，吃章老板的饭，饲养的老虎都知道不能吃给自己饭的主人，而‘撒旦’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 章以临看了一眼冷秋月，他想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不明白冷秋月今日怎么会带这么一个刺头过来，但冷秋月回避了这个眼神，意思上也挑明了她今天不管事，你们自己搞定。 章以临不能利用冷秋月对柯克进行限制，便只能调整心态，重新面带微笑，转头说道：“专家这是开玩笑的吧？” “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说出的话，泼出的水，都是非常认真的。”柯克就是想逼迫一下章以临，他当然不会退缩。 章以临笑容再次僵住，他发现柯克这人油盐不进，那他也不能再客气，他反驳道：“冷队长在此，专家同志说这话怕是不合适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都得讲求证据，您对我的污蔑，是不是也该拿出证据来呢？” 柯克能感受得到章以临已经气急败坏，失去了他伪装自己的风度，这便是他想要的，这样才有利于露出破绽。 柯克继续说道：“我不是警察，警察当然可以讲证据，我只是一个市民而已，市民有权利质疑任何东西，所以我在质疑章老板，但章老板却在回避质疑，您又在害怕什么呢？” 这次所说的害怕，章以临可不会再误会了。 章以临被逼无奈，他又转头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你难道就不管管吗？” 冷秋月也是精明人，她无所谓道：“我是警察，如果有违法现象，我肯定会管的，可是这里有谁违法了吗？” 柯克这几句自然跟违法无关，所以冷秋月就是说她不管，而她不管也说明她站在柯克这边。 “好吧，既然冷队长不管，那我也无可奈何。”章以临深呼吸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才继续说道，“专家同志，你愿意质疑我，我也接受。我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应该接受广大市民的监督，无论你怎么说我，还是别人怎么说我，嘴都长在你们的脸上，我也封不了你们的嘴。当然，还是那句话，凡事总还是要回归到证据上来，如果有证据的话，你们谁都能制裁我，但没有的话，那不好意思，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章以临不愧能坐到这个位置，颇有大将之风，即使面对柯克如此紧逼，他也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柯克是不可能拿到证据的，他只要死抓这点，柯克就毫无办法。 后面，章以临也只需要强调证据二字，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柯克也明白目前的谈话进入了僵局阶段。 柯克也只能逞强道：“证据总会有的，我知道章老板的手段，你可能以为你把所有指向你的证据都清除掉了。但没人能做到完美的犯罪，我也接手过很多看似完美的案子，每次总会有遗漏的证据，说不定这次的证据已经在我手里了，不然你猜警方为什么会请我来当这个顾问？” 章以临愣了一下，冷笑道：“呵呵，你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您，您可以自己去思考，我想您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想得到才对。” 柯克说完便站起身来，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我觉得今天差不多了，时间很晚，章老板又是一个日理万机的人，不能耽搁他太长时间，我们就回去了吧。” 冷秋月有点吃惊，她以为柯克会等有了结果再离开，但现在怎么看也毫无收获，怎么柯克会中途放弃。 但柯克既然都这样提出来了，这次谈话本来也是柯克为主导，她也只能按照柯克的节奏进行。 所以，冷秋月也站起身来，脸色极其难看地冷冷道：“那我们走吧。” 绗?8绔?铏氳櫄瀹炲疄 “不送。”章以临这次可没有再展示他的礼貌。 三人也没好气地离开章氏大楼，特别是冷秋月，现在更加气愤。 三人回到车上，冷秋月便在后座板着一张臭脸。 柯晨光关心道：“秋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冷秋月没说话，但柯克心里明白冷秋月是在气自己。 冷秋月带柯克来，是希望能有所收获，现在却一无所获，人又是她带来的，她现在非常丢脸，当然应该生气。 没等冷秋月抱怨，柯克自己便解释道：“冷队长，那章以临确实无懈可击，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再待在那里，没什么用处，反而会激化矛盾，所以才选择激流勇退，我希望你能理解，也不要生气了。” “原来你在生气啊。”柯晨光这才反应过来。 冷秋月没有理会柯晨光，而是质问柯克道：“现在人也得罪了，他如果去局里举报，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赌你能找到漏洞，但是你却给我来了一个半途而废？你这不是玩我吗！” “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但现在只能这样了。”柯克赶紧道歉，“或许他真的没有问题，是我们调查方向错误，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便只能赶紧撤离，免得惹出来的麻烦越来越大。” 柯晨光帮腔道：“是啊，秋月，别生气了，师父都跟你道歉了，而且师父说他没问题，那肯定就错了。” “师父？你叫他师父？”冷秋月非常惊讶，这弄得柯克也很尴尬。 柯晨光却不在意，大方说道：“是啊，我拜师了的，师父他真的很厉害。” 冷秋月嘲讽道：“那你继续跟他学吧，总有一天会把你学成废人。” 冷秋月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看来生气后的冷秋月就变了一个人。 柯克很惭愧地说道：“既然冷队长生我的气，也不想见到我，那我自己回去吧，柯晨光你陪冷队长去消消气。” “啊？”柯晨光又没反应过来。 柯克使劲给柯晨光挤眉弄眼，柯晨光这才反应过来柯克是在跟自己制造跟冷秋月独处的机会。 柯晨光心领神会，假装跟柯克怒道：“快下去，别碍了我秋月的眼睛。” 柯克立马下车，跑得远远的，等车走远之后，他才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貌。 其实刚刚柯克的突然离开，并非中途放弃，那都是说给冷秋月听的，为得是让冷秋月和柯克都远离危险，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知道章以临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的优点是谨慎，但谨慎有时候也会成为缺点。 刚刚柯克那么一闹，章以临肯定就会思考柯克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证据。 柯克给章以临留下了很多话，都会萦绕在章以临的脑子里，生根发芽，挥之不去。 越谨慎的人越是对付不了虚实结合的套路，章以临拿不准柯克是否真的掌握证据。 是个人都看得出柯克只有极小概率拿到证据，章以临也看得出，但他没法去赌，就算极小概率他也得在乎，因为他赌不起，代价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大了。 这就像我跟人打牌，并且赌得是命，对手自称有一手绝牌，跟我梭哈，而我不跟的话，还能保住性命，但要是跟的话，极有可能没命，那能做出的选择就很明显了。 章以临只能认为柯克拿到了证据，那么柯克也可以认为章以临现在很慌张，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自己。 所以柯克此时的处境可能是十分危险的，跟他走得近的人，都可能很危险，当章以临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手段一定残暴。 但也不是绝对危险，因为柯克敢走到章以临面前，对章以临大放厥词地挑衅，还明摆着说自己有证据，理论上是不合理的。 但章以临是个生意人，看事情也会用生意的眼光，他会觉得柯克的这种表现是非常合理的，因为他会认为柯克是想要钱。 那章以临也极有可能会来找他谈判，希望用钱来买通柯克，毕竟柯克就算有证据，可能也放在其他地方，直接灭口会适得其反。 但无论章以临要做什么，做出如何选择，都会成为柯克想要的破绽，柯克不怕章以临会伤害自己，就怕他按兵不动。 柯克坚信在这个幻想世界中，他就算被伤害了，也不会有事的，所以他才敢冒这个险，放现实世界里，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 现在柯克要去一个章以临能找到他的地方。 章以临现在肯定在找人调查柯克的身份，柯克来自现实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身份，章以临没法查到，但章以临能查到柯晨光的，所以有一个地方能让柯克被找到，那就是柯晨光的事务所。 柯晨光和冷秋月美美约会去了，柯克便只能自己叫一个出租车回事务所。 说来奇怪，出租车司机还是那一个司机，仿佛这个幻想世界中，就只有这一个出租车司机。 但柯克没有在意这么多，他火速赶往了事务所。 柯克没有钥匙，但就柯晨光事务所这木门，哪里需要什么钥匙，是个人都能推开进去，主要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乞丐看了都会摇头。 柯克上前推开门，在门边摸了半天都没找到灯的开关，这破地方还真难为柯晨光能够居住。 摸了半天，柯克摸到一根悬在半空中的绳子，他估计这是那种老式开关，便拉了一下，果然屋里便亮堂了不少。 “你好。”突然柯晨光的专属位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柯克吓得差点跳起来，背脊刷地一下透心凉，心想着章以临的杀手来得这么快吗？ 但他发现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之前让柯克非常心动的寡妇，正是林小婉。 柯克顿时心里纳了闷，难道这林小婉就是章以临的杀手？或者说，她是代表章以临来谈判的？ 短短对视三秒钟，柯克心里盘算了很多事情。 绗?0绔?鍙枒鐢蜂汉 “细节吗？”林小婉仔细回想了一番，“他亲自来公司找过千金，虽然我不在，但是千金回到家之后，跟我说过，说他要买千金的公司，让千金拿着钱滚蛋，不要再试图跟他斗下去。” “是不是价格上很侮辱人？”柯克想着孙千金不同意，估计是章以临没有诚心要买。 林小婉摇头道：“价格没有侮辱人，他开出的价格很有诚意，至少是他公司价值的两倍。” “那为什么？”柯克不是生意人，他不太明白，有钱赚应该是更好的事情，没必要拒绝，去得罪章以临这样的人，结果把命搭上。 林小婉微笑道：“我的丈夫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做企业也不仅仅是为了钱，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为了更多的钱。如果他妥协了，拿了这钱，或许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就背叛了他的理想，他会觉得人生变得毫无意义，所以章以临的价格不算侮辱人，但章以临这种行为让千金感受到了侮辱，自然当即拒绝。” 柯克觉得这孙千金应该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只可惜他没有见过，只能在心里对孙千金默默表达尊敬。 “千金拒绝了他，于是他威胁了千金，让千金以后小心一点，他记住了他。”林小婉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掐灭香烟。 “就只有这句话？”柯克以为会多一点细节。 “只有这句话，后来章以临便再也没出现过，当然很长时间里，千金也没有遇上危险，我和他便觉得章以临是在虚张声势，你今天不说嫌疑人是章以临的话，我可能都想不起这件事。”林小婉又接了一根香烟。 这些东西对于柯克来说，似乎没什么用处，他便换一种方式询问道：“那在你……你丈夫死前，他有没有觉得被什么陌生人跟踪？或者你们家附近，你也感觉被人盯上？” “容我想想。”林小婉也没有询问原因，便顺着柯克的问题思考了起来。 但柯克自己解释道：“我在想，你丈夫死在家中，章以临的杀手悄无声息进来，作案后又能悄无声息离开，那么他肯定要进行全方位的踩点，会了解你们的动向。” “你是说杀手？不是章以临？”林小婉以为章以临会亲自动手。 “四起案件，章以临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是很多人来证明，所以不可能是他亲自做的，像他这种身份，找杀手也很正常。”柯克还是要跟林小婉讲清楚，免得林小婉进入了误区。 “原来如此。”林小婉边抽烟，边思考，“你这么一说，我想起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柯克眼睛一亮，顿时激动了起来，竟然向前走了两步，快走到林小婉的跟前。 林小婉上下打量着柯克，这眼神像是在欣赏，但特别勾魂，她站了起来，也向前一步，吐了一层烟圈在柯克脸上。 柯克这次没有退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是个男人，不能被女人看扁了，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林小婉这才缓缓说道：“我是一个爱健身的人，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小区内跑步，我每天出门的时候，会发现有一个男人在晨跑，而这个男人是以前我没见过的人，他绝对不是我们邻居。之前我没在意是因为我们那个小区住着很多守活寡的人，有时候她们会带野男人回来过夜，也有长期的野男人，但你现在提到，我觉得很可疑。” “晨跑的男人吗？”柯克还得要更详细一点，“还记得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吗？” “长相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在路上我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男人，非常普通。”林小婉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柯克，柯克都能在她眼眸里清楚看见自己的脸，“他穿着蛮奇怪的，虽然穿着背心和紧身裤，但那不像是跑步时候的装备，更像是健身房的装备，因为那背心的肩带很细，是那种一身腱子肉才会穿的，他身体很瘦，撑不起那背心。” 柯克又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问道：“还有吗？” 林小婉再次掐灭香烟，微微摇头道：“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看来柯克只能用这有限的线索去拼凑出证据，他便说道：“虽然不多，但是谢谢林小姐，这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 “只要能破案，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林小婉又把手搭在了柯克的肩膀上，那个触感仿佛告诉柯克，她还能做一些除了破案以外的事情。 柯克此时不敢多想，说道：“不需要林小姐做太多，等我把这些线索告诉柯侦探，他一定会早点破案的。” 柯克还没有忘记这是柯晨光的事务所，他不能就地抢功。 “告诉他？”林小婉轻蔑一笑，“我觉得你比他更可靠，我更希望破案的那个人是你。” 看来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柯克比柯晨光更聪明。 柯克再次尴尬，他还得照顾自己爸爸的事业，就算林小婉这样说，他依然不能抢功，但是他此时也不好推辞，只能沉默。 “把这个收着，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结果了，就来这里通知我。”林小婉给了柯克一张卡片。 “这是……”柯克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张酒店房卡。 林小婉轻声说道：“千金死了，我觉得那个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况且不知道章以临的杀手还会不会回去，所以我最近都住在酒店里，这是我的临时住处。” 看上去林小婉也是一个极其谨慎之人。 柯克默默收起了房卡，这本不是他意，但下意识却控制不住。 “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林小婉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要穿过柯克才能离开。 柯克也很难避让，只能侧身让林小婉通过，两人的身体在此时发生了更亲密的接触，而他的身上也有了一些不自觉的成长，最尴尬地是还碰到了林小婉。 林小婉没有拆穿，但面带桃花笑容。 走到门边，林小婉回头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绗?3绔?鍙︽湁鍏朵汉 这么劝下去，似乎永无止境，以前柯克碰到这种情况，会说自己肚子饿了，然后大半夜拉着夫妻俩去路边摊吃烧烤，吃着吃着，两人就把矛盾给忘了。 现在柯克可找不到烧烤，况且两人又刚吃了晚饭，最重要得是两人还不知道柯克是他们儿子，卖不了柯克这个面子，柯克得找另一个话题来转移。 幸好柯克有一个两人都会关注的话题，他说道：“那你们还想不想破案？” 这件事重新引起了两人关注，虽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那渴望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如果你们想破案，现在就握手言和，我告诉你们我手上掌握的东西。”柯克王牌在手，自然能提要求。 “为了让我们和好，你就编这样的瞎话吗？”冷秋月不相信柯克，因为在章以临的办公室里，柯克的表现让他丧失了信任。 但柯晨光信任柯克的，他批评道：“我师父怎么会骗人？他说掌握了东西，那就肯定有！” 冷秋月白了柯晨光一眼，估计想着柯晨光跟柯克就一个德性。 柯克解释道：“实不相瞒，你俩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拿到了证据，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证据，能让我们更加接近真相，整个过程非常顺…顺利。” 柯克在说顺利二字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证据啊？这么牛吗？拿出来瞧瞧。”冷秋月不见到东西，是不会再相信柯克的，她不允许别人骗她两次。 “等一等，不对不对。”柯克越想越不对劲，他必须自己理清楚之后，才能跟冷秋月说清楚。 “怎么就不对了？是不是拿不出来？故意拖时间找借口？”冷秋月冷嘲热讽，只想让柯克下不来台。 “你闭嘴！师父说要想一会儿，那就让他想一会儿，你急什么？”柯晨光坚定地站在柯克这边，还帮柯克说话。 冷秋月跟柯晨光目光交锋，两人谁也不让谁，就如同《龙珠》里对波似的。 柯克没理二人，他只在思考自己的。 “有了有了，原来如此。”柯克没想多久便理清楚了，这事情其实也不复杂，只是被误导了而已。 “有了就拿出来吧，别那么多废话了。”冷秋月催促道。 柯克缓缓说道：“你们还没有和好，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冷秋月都想现场把柯克给手撕了，这两个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让她头大。 柯克看向柯晨光，意思让柯晨光能够主动一点，这种情况下，男人主动一点也是没错的。 这方面，柯晨光能做到心领神会，他主动向冷秋月伸手，还嘴硬道：“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柯晨光都主动了，冷秋月再没完没了，她也不占理了，所以她有些不情愿地握了柯晨光的手，但嘴上却不饶人，说道：“以后别再吧唧嘴了，在外面吃饭，多注意自己的形象。” “你……”柯晨光想要反驳一句，但看到柯克凌厉的眼神，咬牙道，“你说得可真对！” 冷秋月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柯晨光也缓缓拿回来手。 冷秋月这才又追问道：“还要做什么？没其他的事情就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柯克这才说道：“我掌握了一个真相，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什么真相？”柯晨光也心急了起来，他也想快点知道。 柯克看了看两人，才说道：“所有人都认为那四个人的死是因为章以临，都认为章以临才是幕后真凶，实际上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柯晨光和冷秋月再次异口同声，柯克这话让两人都震惊，因为不管是他们，还是所有知道这案子内幕的人，没人会觉得章以临不是凶手。 冷秋月忍不住了，她提醒道：“我说柯小侦探，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你知道自己现在说些什么吗？” 柯克坚定道：“我就是刚刚好好想了一下，我才这样说的，这绝对是我深思熟虑的答案，绝非玩笑话。” 柯晨光本来不会质疑柯克的，但柯克这话太冲击他的大脑，让他也质疑道：“师父，怎么会不是章以临呢？我们调查了那么多，不是都指向了章以临吗？怎么会不是他呢？” 柯克不讲清楚，他今天恐怕下不了这车，这两人一定不会放他走的。 “我们为什么会认为章以临是凶手？很重要的原因是杀人动机。他是最有理由把四个人都杀了的，其他人就算有过节，也不可能跟四个人都有过节，而且四个人死了之后，章以临也是最大受益者，所以无论如何，都应该首先怀疑章以临。”柯克只能从头理一遍。 “你原来还知道啊，那你又说他不是。”冷秋月嘴上不依不饶。 “可是证据呢？”柯克此时反驳冷秋月，就好像之前章以临反驳柯克一样，连词都不改。 “证据我要是有，我还用在这里跟你废话吗？”冷秋月此时也是无能狂怒，话中刺也越来越伤人，“你突然帮起章以临说话了，是不是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收了他的钱？” “师父！你收了章以临的钱？”可柯晨光突然降低音量，“咱们可是一伙儿的，收了钱得一人一半啊，你可别全贪了。” 柯克白了柯晨光一眼，怒道：“别胡说八道，我哪里收钱了？我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又把矛头对准冷秋月，说道：“冷队长，我问你，章以临是不是有不在场证明？” “有又怎么样，又不是他亲自动手，他可以买凶杀人。”冷秋月此时也在重复柯克说过的话，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是啊，他可以买凶杀人，这就需要找到他买凶的证据，这样便能够证明章以临便是幕后主使，对吗？”柯克再问道。 “对。”冷秋月也只能承认。 “你没有证据。”柯克顿了顿，突然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微笑，“但是我有。” 绗?5绔?瀚佺ジ 冷秋月思考着这个逻辑，而柯晨光思考不出来，他直接问道：“那她花钱找我们是什么意思？” 柯克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他刚刚才想明白的，说道：“她是想利用我们去抓章以临，这就是她找上我们，还把证据的位置暗示给我们的原因。只要我们有了证据，就可以提供给警察，警察有了证据，自然就会抓住章以临，像章以临这种人，说什么，警方都不信的，他十有八九都会坐牢。” 柯晨光又问道：“那为什么找上我们？不能直接告诉警察吗？” “因为……我们不够专业。”柯克本想说柯晨光不够聪明，所以林小婉找一个蠢一点的侦探，才能更好掌控，方便利用。 “我们还不够专业啊！我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侦探！师父又比我厉害十倍！那小娘们什么眼光啊！”柯晨光哪里接受得了此等评价。 冷秋月嘲讽道：“我倒觉得她看人挺准的。” 柯晨光白了冷秋月一眼。 冷秋月说道：“幸好有柯小兄弟，如果你说得全对的话，那她一开始只考虑到了柯晨光，没有考虑到你的能力，这便是她失误的地方，这么算来，还真是天网恢恢。” 柯晨光不服气，他想了想，故意找茬道：“等等，你说你的证据是在哪里找到的？” “健身房更衣室的衣柜里啊。”柯克如实答道。 “她是一个女的，怎么能把东西放在男更衣室呢？”柯晨光这就是明显在找茬。 “她放在男更衣室很重要的原因是想暗示杀手是男的，这样我们就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可实际上那健身房的男更衣室是非常好潜入的，这一点对她来说不难，不然我也偷不到。”柯克依然耐心解答。 柯晨光不说话了，他暂时想不到其他能找茬的问题。 冷秋月说道：“柯晨光，你能不能闭嘴，别老问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你有营养，那你问啊。”柯晨光不服气。 冷秋月还真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搞清楚，她问道：“如果林小婉是凶手，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做到谋杀了四个大男人，而且悄无声息的。当然，她要杀孙千金，这个自己丈夫，很简单，毕竟他们住在一起，而且孙千金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妻子有所防备，她很容易做到，也很容易制造一些不在场证明，就好像她说自己当时在外面逛街一样，可其他三个人呢？她又如何做到？” “当我把嫌疑人定为她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她的手法。”柯克顿了顿，推理道，“我们之前都想不明白凶手的手法，是因为我们假定凶手是外部侵入到受害者家里的，需要花费时间踩点，即使这样，也应该很难掌控摄像头。但如果凶手是被受害者邀请进屋，极度信任凶手，并且受害者还刻意隐藏跟凶手的关系，亲自关掉家门摄像头，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就连凶手杀掉他们也不需要花费太大的气力。” “你是说……他们在偷情？”冷秋月不太确定这种关系，她见识得少了。 柯克点头道：“冷队长肯定见过这位林小姐的，这林小姐是很有魅力的女人，勾魂摄魄，我相信只要她愿意，是很容易让另外三人为之着迷的。” “她……有这么漂亮吗？”冷秋月是女人，女人跟男人有时候审美还是不太一样，就算冷秋月觉得林小婉漂亮，她也很难理解这种女人的魅力能大到什么样的地步。 柯晨光非常认可地点点头，这让冷秋月嫉妒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柯晨光摸着自己的头顶，横了冷秋月一眼。 柯克是最直观感受过林小婉魅力的人，他太明白这个女人的危险性。 “但是她要保持跟四个男人的奸情，这也…这也太复杂了，她怎么能让这事情不穿帮的？”冷秋月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渣女的手段。 柯克说道：“因为受害者四人是盟友，在表面上是互相支持的朋友，所以他们都会互相隐瞒这件事，把他们各自的奸情守口如瓶，这才让林小婉没有被拆穿。” 冷秋月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 “这有啥不能理解的，就好像我跟师父关系好，你跟我有恋情，跟我师父有奸情，我师父和你肯定都得瞒住，不让我知道，免得我跟师父关系破裂。”柯晨光真是一个狠人，这种绿油油的比喻，他居然用在自己的身上。 这话听得柯克直害怕，对于他来说，太大逆不道了，赶紧捂住柯晨光的嘴，急道：“别胡说八道！别拿我和冷队长乱比喻！” 冷秋月也气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傻逼！” 不过柯晨光的比喻虽然不合适，可道理讲得很清楚，这下冷秋月是听明白了。 “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本来林小婉没有暗示我证据所在，我还意识不到这点，但她做了，让我觉得一切来得太顺利，顺利到漏洞百出，所以才让我发现她才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柯克最后做了总结。 “可是……”冷秋月相信林小婉才是真凶，但他们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虽然她现在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是直指她的证据也没有啊，这等于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只不过换了一个人。” 确实，没有证据，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柯晨光鼓励道：“这没关系，反正现在知道她是凶手，那就调查她嘛，之前以为是章以临，所以一直找不到什么线索，现在我们有了正确的方向，我相信花一点时间，肯定能找到证据的。” 柯克此时看向车窗外，太阳西下，天色已暗淡，时间足够的话，当然可以花时间去找证据，但柯克和柯晨光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柯晨光意识不到这点，但柯克必须关注时间。 “我有一个计划，我想最快今晚能拿到证据。”柯克不能再等了，他不再想找证据的事情，必须出奇制胜。 绗?6绔?涓嶅悎閬撳痉 “师父，你还有什么办法？”柯晨光又激动了起来，他知道柯克总是会有办法，觉得自己真是没有拜错师父。 “合法吗？”冷秋月考虑到柯克之前才偷了东西，可不想他一错再错。 柯克想了想，才回答道：“合法是合法……但是可能不合道德。” 这引起了两人极大的好奇心，冷秋月问道：“什么事情能不合道德？” 柯克突然害羞起来，脸蛋通红，幸好天色已暗，二人看不清楚，但是他眼神哆嗦，吞吞吐吐说道：“比如…比如跟一个寡妇在酒店的房间里做一些私密的事情。” 啪得一下，柯晨光的手，重重拍打在柯克的肩膀上，激动道：“师父！没看出来啊！您还是这种人啊！” “呸！”冷秋月鄙夷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时候，居然在想这种事情。” “不是，你们误会了。”柯克想要解释。 柯晨光却说道：“师父，不用解释，我们都是男人，我懂的。” “臭男人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冷秋月则是另一种态度。 “哎呀，你们真的误会了。”柯克真是百口莫辩，但他必须强行解释道，“是那个林小婉今天来事务所，我看她好像对我有意思，我想着可以利用这一点，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来，这样能更快抓住她。” “她……对你有意思？”柯晨光不太服气，因为他觉得林小婉明明是对他自己有意思。 冷秋月上下打量了柯克，哈哈大笑道：“她对你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男人可真有意思，见到哪个女人，都觉得对自己有意思，我要是像你一样自信就好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师父年轻帅气，她一个寡妇，看上我师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本来柯晨光还不服气，但是面对冷秋月对男人群体的攻击，他立马坚定不移帮柯克说话。 “我是说真的！”柯克也不服气了，他立马掏出那张房卡，“你们看，她把房卡都给我了，还不够意思吗？” 柯晨光和冷秋月大惊，房卡这种东西，确实很私密，这个证明林小婉对柯克确实有意思，只不过分不清是精神上的意思，还是身体上的意思。 柯晨光又一次拍打柯克的肩膀，把柯克的肩膀都给拍红了，他感动道：“师父，为了我们早日破案，你竟然要牺牲自己，去吧，我坚决地支持你。” 冷秋月则担忧道：“能早日破案，固然是好事，但是你真的有必要跟她睡一觉吗？” “我可不是想跟她睡觉。”柯克赶紧澄清，“我只是借机让她开口。” “她既然是‘撒旦’，那她也是极其危险的人物，章以临虽然危险，但表面上还不敢做出什么危险行为，因为他是大人物，他要顾忌，可这个林小婉不用顾忌，她要是知道你怀疑她，怕是当场就会对你不客气。”冷秋月最主要得还是担心柯克的安危。 “对啊，师父，那你不是又去送死？”柯晨光这才反应过来，“等一下，我为什么要说又？” 柯克却很坦然，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咦，这句话我怎么也觉得耳熟。”柯晨光恍惚觉得他们在经历轮回。 柯克又说道：“为了防止意外，我还需要二位帮我。” “我们怎么帮你？”冷秋月倒是想帮，她得知道办法。 “万一我有事，我给你们一个信号，你们就冲进来救我，顺便逮捕她。”柯克还担心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个弱女子，多两个人保险一点。 “这还不简单吗？”冷秋月搞救援也是很有一套的，“我调一队特警过来，房间外面准备三个突击手，酒店外面再准备两个狙击手，只要你说话，保证你绝对安全。” “不行不行。”柯克摇头道：“带太多警察去，万一酒店紧张了，可怕会擅自驱散民众，这样传到林小婉的耳朵里，到时候会打草惊蛇的，所以最多你俩去。” “没事的，就我一个人去都行，我还不信，我一个大男人拿不下一个小丫头片子。”柯晨光撸起袖子，信心满满。 冷秋月打击道：“你可拉倒吧，我也是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连我都打不过。” 看来，两人以前没少打架。 不，两个人互有胜败，才叫打架，估计柯晨光只是单方面挨打而已。 “那不一样！你是身经百战的刑警队长，十个男人都打不过你，那小丫头片子能一样吗？”柯晨光试图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柯克可没有想过柯晨光能当什么战力，他主要把目光投在冷秋月的身上，他激道：“冷队长，我相信你抓过不少凶恶的歹徒，也救过不少人，一定很能打，怎么你还怕自己抓不了林小婉吗？” 柯克高帽子也给冷秋月戴上了，如果冷秋月再不答应的话，那她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冷秋月翘起下巴，自信道：“好，不带特警就不带，反正我也是从特警队出来的，有我在，保证你毫发无损。” 有冷秋月这句话，柯克放心多了，他说道：“那事不宜迟，咱们准备准备，就可以开始计划了。” “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柯晨光却还有话说。 冷秋月不耐烦道：“你最好说得是正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当然说得是正事了！”柯晨光激动道，“要是林小婉被抓了，剩下的一百万，谁付给我啊！这可是一百万啊！这是天大的事情！” 柯克无奈道：“你怎么掉到钱眼子里了，现在破案比赚钱更重要！” “他就是这种人，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冷秋月劝完柯克，又警告柯晨光，“别说那一百万，你别想了，之前她给你的那五十万，你也得吐出来，谁知道那是不是赃款。” “啊？”柯晨光心如死灰，“我岂不是白干了这么久！救命啊！” 绗?7绔?绉佷細 三人已经来到了林小婉的房间外，并且躲在楼道中。 柯克再给两人开一个小会，提醒道：“我交代的事情，你们都清楚了吗？” 此时的柯克就像一个领导似的，安排着他俩的工作，连语气也是如此，这要是现实世界，肯定挨一顿混合双打。 当然这个世界里，两人对柯克那是言听计从，纷纷点头。 “师父，你放心去吧，只要你给信号，我俩肯定会来救你的。”柯晨光看着柯克，眼睛里竟然还闪着泪光，仿佛柯克这一去就不复还了，让柯克觉得很不吉利。 倒是冷秋月一脸无所谓，说道：“别担心，有我在，保证你没事。” 冷秋月可靠多了，跟现实世界里一样，永远都是母亲最可靠。 但说了半天，柯克还是没有去。 “师父，你怎么了？你倒是去啊。”柯晨光把情绪都用干了，柯克都还没有动静，便催促起来。 “等一下，我稳一稳。”柯克说话还是很冷静，应该说整个上半身都很平稳，但下半身却挪不动一步，因为双腿在发抖。 明明林小婉是长相如此美丽的可爱女人，但柯克就是心里害怕，他也不知道这个恐惧感是如何来的，但总觉得只要进了那房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足够让他双腿发抖。 “你行不行啊？细狗。”冷秋月抄着手，调侃起柯克来。 男人最忌讳听到说自己不行的，尤其是还被叫细狗，这激将法百试百灵，柯克的腿软当即就被治好。 他还抬头挺胸，猛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肯定行，包在我身上。” “去吧去吧。”冷秋月和柯晨光一起催促道，他俩不想再给柯克打气了，只想赶紧开始。 柯克非常坚定地来到了房门边，但是一到要敲门的时候，士气高涨的他突然断电了，又犹豫起来。 他回头看去，楼道旁的两颗脑袋都皱着眉头，对他已经极其不耐烦了。 柯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可再没有退路了，于是他吞了吞口水，稳定一下情绪，再敲响了房门，喊道：“林小姐，是我。” 房间里面传来林小婉的声音：“我给你房卡，可不是为了让我来给你开门的。” 这意思是让柯克自己进门，她给了柯克这个权利，这只有特殊关系，才能享受如此的权利。 林小婉话都说到这份上，柯克不自己开门的话，他也会被林小婉瞧不起的。 于是，柯克颤颤巍巍掏出房卡，刷了上去。 哔得一声，差点毙掉柯克的心脏。 开了门，只见到了昏暗的客厅，原来这还是一间总统套房。 但是林小婉在哪里？柯克在门边，没有看到林小婉的身影。 “林小姐。”柯克喊了一声，但是却没得到林小婉的回应，他伸头张望了一下里面更深处，有一处亮光，想来那是卧室，林小婉应该在卧室里面。 柯克缓缓走去，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向卧室走去，而是把自己主动送给盘丝洞。 走到能看到卧室门的位置，柯克停了下来，他没法再往前挪动脚步，因为他已经能看见“蜘蛛精”了。 林小婉依偎在门框边，身穿紫色蕾丝边睡衣，还穿戴了吊带黑丝。 穿睡衣，显然是要入睡了，但黑丝却不是像要睡觉的，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不应该是为了接待客人，但也可以说是为了接待客人。 但是柯克这个客人却不敢上前接受这份接待，只是害怕地说道：“林小姐……你……” “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劲吗？”林小婉故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没有不对劲！很…很漂亮！”柯克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怎么能夸林小婉，这会让林小婉误会的，但他忘了自己是来勾引林小婉的，误会才是他需要看到的。 “你嘴可真甜啊。”林小婉噗嗤一笑，“进来坐坐吧。” “不了，咱们还是在外面聊吧。”柯克害怕进去之后，自己会把持不住，就算需要放开自己欲望，也不是现在，他还得先克制克制。 “你喜欢在哪里，我都可以的，你要知道，今晚我全听你的。”林小婉这话说得柯克面红耳赤，心潮澎湃，她真是太懂得暗示，太能抓住男人的心。 林小婉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去到套房的冰箱，拿出了一瓶红酒，问道：“要喝一点吗？我喜欢晚上喝点酒，能稳定情绪，也能放开情绪，它能让我自己掌控情绪。” “不……来一点吧。”柯克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自己今晚不能一直拒绝林小婉，因为任务需要他更加贴近林小婉。 林小婉给柯克倒了三分之一杯，非常专业的量，然后递给了柯克，并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还主动跟柯克碰杯。 柯克可不专业，他一口闷了杯中酒，甚至都没喝出味道了，而林小婉却慢慢品，只品了一小口。 柯克不确定在幻想世界里，自己的酒量是否真实，说不定在幻想世界也会喝醉，他不能再续杯，所以他赶紧把高脚杯放下。 林小婉依然拿着酒，慢慢品鉴，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柯克站在原地，无所适从，他看到了沙发，便说道：“咱们先坐下吧。” 柯克竟然自己先去坐下了。 林小婉微微露出笑容，这才跟着过来坐下，但是沙发明明很长，她却偏偏挨着柯克坐，她的手臂和黑丝都触碰到了柯克，让柯克感觉到自己内心和身体上的剧烈变化。 柯克不能让自己这样被林小婉给拿捏了，他得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所以他吞吞吐吐说道：“林…林小姐，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情啊？”林小婉当然知道是章以临的事情，她故意装着不知道，因为她还需要伪装。 “就是…就是我和柯侦探，找到了章以临是凶手的证据，并且…并且把证据交给了警察。”柯克要把戏做足。 “已经抓到他了吗？”林小婉此时的着急才是最真实的。 绗?8绔?鐐圭牬 只要章以临落网，林小婉的目的也就能达到，一切都将属于她，她如何还能保持矜持。 “嗯……还没有。”柯克犹豫了一下，是在想要不要骗林小婉，但犹豫这下，如果说抓到了，那林小婉也能看出来，干脆就直说。 “不是证据在手了吗？怎么还不动手抓人？你们在等什么？”林小婉这一着急，抓走了柯克的胳膊，很用力。 柯克真不知道这小女人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他这男人的手臂都被抓红了。 他忍着疼痛，解释道：“因为…因为刚拿到那证据，警方需要时间核实一下证据的真实性，所以…所以还得再等一等，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组织抓捕行动的。” 林小婉松开手，气愤道：“还要等……真就不怕在等的过程中，章以临跑了，就应该先把章以临抓起来，其他事情后面再说。” “林小姐，你……”柯克没见过这样的林小婉，虽然他只和林小婉见过三次，但印象已经深入脑海中，那印象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林小婉。 “我怎么了？”林小婉斜着眼睛看向柯克，那股凌厉的杀气逼人。 “我是在想一个问题。”这样的林小婉，反而让柯克不那么害怕了，他可以正常思考说话，“林小姐你怎么都不问那证据是什么呢？就好像你已经知道了一般。” 林小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立马回调到虚伪的模样，微笑道：“我还需要问吗？我是相信你们找到的证据，一定是真实的，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问一下，也不太合适，所以证据到底是什么？” “是我在健身房找到的证据，是章以临和杀手的纸条来往。”柯克如实回答。 “既然是字条，我想那章以临应该不会留下名字什么的，那警察可能是在对比他的笔迹，所以在花时间吧。”林小婉为了不让柯克怀疑自己，便顺着柯克的话推理下去，也不用装傻充愣。 可是柯克出其不意道：“林小姐你不该问我为什么去健身房吗？” 林小婉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柯克今晚是来找茬的。 她不能再小看柯克了，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她依然保持着笑容，说道：“我想得是你和柯大侦探，经过调查，发现了证据在健身房，毕竟我也不懂破案，这是你们的专业，所以我也没想到要问这个。” 有些时候，该装傻，还是要装傻，林小婉知道如何把持这个度。 “看来林小姐真的忘了。”柯克现在各种探林小婉口风，他今晚最终目的其实跟勾引无关，他不是要真的想和林小婉睡觉。 “我忘了什么？我这人记性不好，柯小侦探得提醒一下我。”林小婉的眼睛又开始给柯克放电，似乎她今晚的目的就是把柯克给“生吞活剥”了。 “健身房可是你告诉我去的，你怎么能忘了自己说的话呢？”柯克这话明显拒绝了林小婉的诱惑，硬要把话题带入针锋相对。 “是我说的吗？我很确定没有说过这句话。”林小婉也不是每一步都要踩在柯克预设的答案之中。 “虽然林小姐没有明说，但是林小姐指出可疑人身着健身房打扮，我这才会想到健身房的，所以等同是林小姐告诉我的。”柯克步步紧逼。 这一番对话下来，林小婉知道柯克怀疑自己了，也知道柯克是因为什么而怀疑，但她还不知道柯克目前是什么立场，所以她出牌的时候，需要更加谨慎。 林小婉思考了一下，才微笑道：“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了柯小侦探，希望能帮上忙，看样子我的确帮上了这个忙，那我放心不少，也算是亲手为我丈夫报仇了。” 口里说着自己的丈夫，却一直给柯克放电，她可没有一点尊重亡夫的意思，毕竟真有可能是她亲自下手的。 柯克见林小婉始终排斥正面交锋，还不断勾引自己，试图转开话题，便更加挑明道：“之前那么困难，我们都找不到证据，而林小姐这么简单一提，我们就找到了，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林小姐知道证据就在那里，故意放风给我们，让我们去找呢？” 这话就很明显是在说林小婉引导柯克找到证据，再难听点就是林小婉在栽赃。 林小婉不能随便接话，话到这份上，很有可能接下来的话全是陷阱。 林小婉转开话题，说道：“那都不重要，重要得是证据找到了，你们很快就能破案，到时候一百万，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不，你们这么快就破案，应该得到奖赏，我还会单独给你俩包一个大红包。” 林小婉这是试图在收买柯克，因为她不明白柯克此番前来的意图，而且柯克还一直暗示他知道林小婉的嫌疑，大概率就是想加钱，无论柯克是什么主意，收买永远比对抗来得稳健保险。 林小婉说了红包，但没说金额，就是让柯克自己开价，这已经很有诚意了。 但她这也表明了自己就是像柯克怀疑的那样，不然怎么会使出收买的技能。 在房间外的楼道转角，柯晨光非常激动地对冷秋月说道：“秋月，咱们能不能就拿这证据去抓章以临？那可是一百万啊！还有大红包！我真…我真舍不得！” 冷秋月横了柯晨光一眼，气道：“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这点钱就让你包庇罪犯了？没出息的东西！” 他俩怎么会及时听到房间里面的谈话？ 那是因为柯克身上藏着窃听器。 柯克的计划便是逼出林小婉自己承认罪行，然后用窃听器录下来，虽然不能直接当作证据，但足够冷秋月临时逮捕林小婉。 回到房间里。 柯克嘴角上扬，说道：“听林小姐这话的意思，似乎你丈夫的死跟你有些关系啊。” 而林小婉并没有慌乱，她始终沉着，还加码道：“听柯小侦探这话的意思，红包还不能满足你，难道你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吗？” 绗?9绔?璇辨儜 林小婉突然抬起了一下腿，放在了另一条大腿上，这个动作把柯克眼睛都看直了，在这两条腿上，挪不开了。 很明显林小婉在暗示柯克不仅能得到金钱，还能得到林小婉。 金钱和女人，这两样是男人最大的考验，没有多少男人能够挡住这两颗糖衣炮弹的夹攻。 房间外，柯晨光说道：“秋月，我们要不要把录音机关一会儿？后面的声音可能会听起来比较尴尬。” 冷秋月没好气道：“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你会死啊？” 柯晨光小声嘀咕道：“那录吧，你以为我怕尴尬啊，我还不是怕你把持不住。” 屋里，柯克真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本能让他没法拒绝，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一定要坚持住。 但林小婉的诱惑还没有停止，她继续说道：“我已经没有了男人，但我是一个很依赖男人的女人，最近这段时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会胡思乱想，总想有一个人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我希望是你。” 说着话，林小婉就缓缓上手，抚摸着柯克的胸口，缓缓移向他的领扣。 柯克全身跟触电似的，酥麻到无法动弹，可林小婉再这样摸下去，就会摸到藏窃听器的位置，那计划就全泡汤了。 柯克满头大汗，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喊道：“林小姐你别这样！我不是那样的人！” 林小婉像一个“绿茶”般，假装被惊吓到，假装自卑道：“你…你不喜欢我吗？是我长得太丑了，配不上你？还是…你嫌弃我是结过婚的女人？” “没…没有……”柯克这种小伙子，哪里应付得来这种状况，他慌了神，“你…你很漂亮，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只不过……” 屋外，冷秋月担心道：“糟糕，小柯他处境很危险啊！咱们要不要去救他！” “哪里危险了？”柯晨光看法不一，“我看他幸福得要死！咱们别去破坏人家好事。” “还不危险吗？他都要沦陷了！”冷秋月现在就准备冲去救人。 但柯晨光把她拉住，劝道：“别着急，师父还没给咱们信号，要相信师父的持久力，他一定会坚持住的。” 冷秋月转头，疑惑道：“什么力？” 屋内，林小婉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性张力，让我…让我有些失控。第二次去事务所，我就希望你在，果然还是你，上天对我真的不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我才把房卡给你，也希望你能来。你现在来了，但是…但是你却要拒绝我，你真的想要拒绝我吗？” 她现在的神情就好似一个少女，试想一下学生时代的校花向自己表白，哪怕明知道那是“绿茶”校花，一个正常男人也很难拒绝。 柯克都想放下这份理智，投入到林小婉的环抱之中，这谁顶得住啊！ “我不是…我今天来…来，不是为了这种事情的！”柯克要想办法把话题拉回来，这样他才能忘掉诱惑。 柯克现在完全掌握在林小婉的手里，林小婉乘胜追击道：“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丈夫死了，我能得到很多钱，只要章以临被抓，他的项目也将会是我的，到时候所有的东西也都是你的。” 林小婉这是将诱惑再次升级，真是数之不尽的金钱，以及无限拥有林小婉，不过是不是林小婉真心，这谁都愿意赌上一把。 “yes or no？”林小婉根本不给柯克思考的时间，要让柯克现在就给出答案。 但柯克要是答应了，就上了林小婉这条贼船，情况好一点，如果林小婉真的喜欢他，他确实能得到一切，但情况差一些的话，可能一切都是假的，孙千金才是他的下场。 旁观者都知道，林小婉是有前科的危险女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答应。 屋外，冷秋月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攥紧了拳头，嘴上默念道：“千万不能答应啊！不然一会儿我还得连你一起抓了。” 倒是柯晨光看得很开，他依然坚信道：“放心吧，我师父比我能扛，要是我的话，可能第一句就缴械了。” 冷秋月嫌弃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 “挺好，这次有进步，至少让我说话了。”柯晨光心里还挺高兴。 屋内，柯克现在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需要再往前挪动半步，他便会掉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林小婉的语言如同如来神掌，一掌又一掌打在柯克的背后，推他往前。 但柯克突然回头，他的气场暴涨，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在这轻蔑之下，悬崖消失了，林小婉的掌风打在柯克的身上，就如同小猫抓痒，根本推不动他。 就柯克这个表情，便让林小婉开始慌张，刚刚的角色竟然互换了。 “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让我沦陷了。”此时柯克跟刚刚那个害羞的小男孩也不是一个人了，此时的他似乎异常高大，压迫感极强。 林小婉这才明白，柯克刚才那些慌张的样子，都是柯克演出来的，柯克是故意耍她的。 柯克也让林小婉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人会演戏。 屋外，冷秋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被柯克戏耍得厉害，要是柯克在她面前，她一定给柯克一拳，就像柯克小时候骗她时那样收拾他。 柯克能有这种表现，柯晨光也很自豪，他也洋洋得意道：“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我的师父，我柯晨光的师父怎么可能被妖精给诱惑。” 冷秋月又不耐烦道：“行行行，你神机妙算，这总可以了吧。” 屋内，柯克如同法海手持金钵，嘴里念道：“本来我只是怀疑，但你的表现却将你完全出卖，你太沉不住气了，如果你继续装下去，就算我怀疑，也没实际性证据，很难确定你就是‘撒旦’。” 绗?0绔?鑲c帉涔嬮棿 林小婉最担心的那一幕最终出现了，她不仅没能收买柯克，还被柯克彻底给拆穿。 只是扒开林小婉的衣服的话，林小婉会毫不在意，但扒下林小婉一层皮，那林小婉就要原形毕露，她可受不了。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果然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就算一切都是假的，但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不知道林小婉这句喜欢，是欣赏柯克，还是她依然没有放弃，总之她现在试图为自己找回一点场子。 “喜欢我？那可别了吧。”柯克现在真是不动明王附体，内心不动如山，“我这个人有很强的洁癖，最讨厌有味儿的女人，特别是一股狐狸的骚味，太让人作恶。” 这可不仅在骂林小婉骚，更是骂林小婉臭，林小婉好歹是一个女人，心理素质再强大，也受不了。 她站起身来，像泼妇一般狂怒道：“你t的再说一遍！” 敌人乱了阵脚，这就意味着柯克大获全胜，是时候发起冲锋。 柯克微笑道：“怎么不装了？本来我还挺喜欢看你白天那演戏的样子，至少没那么恶心，还稍微真诚一点，真是一到晚上，夜幕降临，你那腐烂的臭味就开始掩盖不住，到处散发，你居然还以为这样迷得住我？别笑人了，我真是打心底恶心，好吗？” 林小婉现在真想把柯克的嘴给撕烂，让柯克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她攥紧拳头，完全没有一点狐狸的诱惑，只剩下狼一般的凶残。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想像杀了孙千金那样，杀了我？”柯克这是在挑衅林小婉，目前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他需要林小婉在这个时候承认，因为此时的林小婉是放弃思考的时刻。 林小婉此时对柯克只有恨意，她也露出邪魅的笑容，或许这个笑容是觉得能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她嘴上却放着狠话：“很惊讶，实在很惊讶，你还是第一个敢正面这样跟我说话的男人。或许你觉得我是一个弱女子，我要杀那四人，必须在床上诱惑他们，等他们精疲力尽，去掉防备，我再偷偷拿出剪刀，割断他们的喉咙，是这样吗？你可错了，我从来没有从背面杀过人，我都是从正面干掉别人的。” “你承认了！你承认孙千金他们四个人都是你杀的了！”柯克顿时激动起来，他终于等到林小婉自己承认了，看来他赌对了，赌到了林小婉的心理素质不够硬。 屋外。 柯晨光也跟柯克一样激动道：“她承认了！可以去抓她了！” 但是冷秋月此时却不着急了，她说道：“别急，我们还没有听到小柯说那句话。” “还等什么信号啊！现在就是时候了，你这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死板？”柯晨光倒是一个特别会随机应变的人。 “刚刚不是你说要等信号的吗？怎么破坏规矩的人又是你？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原则？”冷秋月竟然在外面跟柯晨光吵了起来。 似乎屋外比屋内更加激烈。 屋内别看现在还很平静，但两人的气场已经交锋上百回合，只是谁都还没出招而已。 柯克伸出手指，指着林小婉的身后，喊道：“你看那是什么？” 柯克可能没打过架，哪有这么幼稚，居然还想骗林小婉回头，他才去制服林小婉。 林小婉对身后毫不在意，上前一步，直接抓住柯克伸出来的那根食指，往前一掰。 “疼疼疼！”柯克顺着这股疼劲就跪了下来，林小婉连半分力气都没出。 “刚刚那嚣张气焰呢？”林小婉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能杀四个男人的“撒旦”，那都是绝对有本事的女人。 林小婉是没有准备放过柯克，她极有可能想要把柯克杀人灭口，所以柯克知道求饶也没用。 柯克想曲着身子，换一个姿势，这样就能卸掉林小婉的力，手指就能拔出来，但是他怎么弯，林小婉就怎么顺着弯，始终在能扭他食指的方向上。 除非柯克不要这手指了，不然他很难摆脱控制。 “你你你有种放开我！”柯克激林小婉，想着自己刚刚是被偷袭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打不过林小婉。 “我抓住你了，哪有那么容易放开你？男人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哪怕现在的林小婉杀气腾腾，也没有忘记调戏柯克一番。 柯克只能靠自己了，他没打过女人，所以刚刚还下不了这个狠心，但疼痛让他现在非常豁得出去，他一拳打向林小婉。 但是拳头到一半就没力了，因为林小婉反方向拖拽柯克的手指，拳头和身体只能顺着拖拽走。 柯克在地上爬行，绕着客厅爬了三圈，而林小婉就好像他的主人，遛着他这只哈士奇。 “真听话，你可比我家以前的狗还要听话，再滚两圈，我看看。”林小婉扭动着柯克的手指，柯克在地上翻滚了三圈，就好像鳄鱼扑食时的“死亡翻滚”，不一样得是他才是被扑的食物。 “你千万…哎呀呀……不要让我起来……哎呀呀……不然……”柯克还没有忘记放狠话，骨头还是硬朗的，至少一直没有求饶。 “刚夸你听话，现在又对我大不敬了，你知道我以前的狗，只要多对犬吠几句，我会怎么样吗？”林小婉邪魅一笑，“红烧狗肉，其实蛮好吃的。” 柯克气得牙痒痒，尝试挥拳去打林小婉，但是林小婉稍微一动头，柯克的拳头连林小婉的鼻尖都碰不到。 看到柯克一直反抗的样子，林小婉觉得好笑又佩服，这可比她见过的其他男人有骨气得多，也就不再想戏弄柯克了。 她说道：“算了，不玩你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突然林小婉双腿跨到了柯克的脖子上，向内用力夹住柯克的脖子。 柯克突然头晕目眩，天昏地暗，感觉喘不过气，尤其觉得自己的颈动脉有一股强大的压力。 柯克快没有意识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要完蛋。 绗?2绔?鏃惰景宸插埌 如果冷秋月来得及说话，她绝对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骂柯克全家，哪怕这个全家也包括冷秋月自己。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冷秋月早就知道猪队友会是柯晨光，但她万万没想到柯克也不遑多让。 这高脚杯眼见就要砸到她的脸上了，她不能装着没看见，置之不理，所以她只能先出手挡开了高脚杯。 但是她挡得了第一下高脚杯，却挡不了第二下冷秋月的出招。 这一拳打在冷秋月的鼻梁上，一下就喷出了鼻血，疼得冷秋月捂住了鼻子。 而捂鼻子是需要两只手的，这就意味着中门大开，林小婉便又一脚踹在冷秋月的小腹上，将冷秋月踹倒在地。 柯克此时都看傻了，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他本来想帮忙，却帮了倒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冷秋月的队友还有柯晨光，他看到自己的媳妇儿被其他女人欺负，顿时男友力爆棚，哪怕在这个世界，还不是他老婆，他也不能干看着。 “不准打秋月！”柯晨光朝林小婉扑了过去。 林小婉轻轻一让，柯晨光扑了一个空，直接来了一个狗吃屎。 此时冷秋月爬了起来，她忍着鼻梁和腹部的剧疼，看到了林小婉背对自己的空档，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极好的偷袭机会。 她朝林小婉后面扑过去，准备拿住林小婉的背部，只要拿住了，便能锁住林小婉的颈部。 而柯晨光也肾上腺素飙升，他这一摔，也没能感觉到任何疼痛，迅速爬了起来，像疯狗一样，又转头朝林小婉的脸打出一拳。 林小婉又轻轻让开身体。 结果，冷秋月扑了空，而柯晨光也打空了。 不，柯晨光没有打空，他刚好结结实实打在了突然冒出来的冷秋月脸上，冷秋月那受伤的鼻梁，遭到了二次伤害。 这次疼得冷秋月蹲了下来，脑子里蹦出的那些脏话，全从嘴里骂了出来：“柯晨光，我xxxxx！” 柯克小时候听过冷秋月骂了柯晨光无数次，加起来都没这一次狠。 冷秋月应该不比林小婉差的，但今晚确实有差距，就差在这两个猪队友身上，也不知道他们是自己的队友，还是林小婉的队友，还是上天派来封印她的二师兄和沙师弟。 柯晨光眼见自己犯了大错，慌了神，连忙道歉：“秋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破绽！”林小婉大喊一声，一个高鞭腿，踢在了柯晨光的脸上，将柯晨光踢倒在地。 柯克眼见自己的父母都败了，包括自己之前也败在林小婉的手上，让他瞬间清醒，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们不能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上，我们要先包围她，然后一起上，我控制她的腿，你们一人控制一只手！”柯克跟柯晨光不一样，虽然柯克不能打，但是他的脑子才是他最强大的武器，他能用智慧分析战局，组织大家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两人听完之后，都愣住了，包括林小婉也愣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柯克来不及解释，他只能做给二人看，所以下潜往林小婉的双腿之间扑过去。 林小婉身手敏捷，一跳，就从柯克的背上跨过去。 虽然柯克没有成功，但是他的行动点燃了林小婉，他们两人都冲了过去。 可是一个一个上，还是拿不下林小婉，她身手太敏捷了。 “等一下，先围住。”柯克叫停了两人，三人便按照柯克所说，围住林小婉三个方向，“围而不攻，以正合，以奇胜。” 林小婉被包围在中间，她要注意三个方向的攻击，顿时不知道该防御哪一边，压力陡增。 柯克三人只要完美配合，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光不败可不行，他们最终的任务还是要拿下林小婉，柯克要自己创造奇招致胜。 柯克给林小婉背后的冷秋月使了一个眼色。 林小婉下意识回头，因为冷秋月对她来说是最大威胁，她不得不担心。 但冷秋月却慢悠悠地走过来的，林小婉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她也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死死抱住。 原来是柯克让冷秋月吸引林小婉的注意，他先动手。 柯克要负责抱腿的人，只要抱住了双腿，林小婉的行动才能受到限制，所以他必须是率先出手的那个人。 柯克将双腿一拉，林小婉被扑倒在地，这时候柯晨光和冷秋月便一起上，一人控制一支手臂，将林小婉死死锁在地上。 林小婉再能打，她也还是一个女人，没有足够大的力气，四肢被锁，她也无可奈何。 “有种放开我！”林小婉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这话，柯克听来可耳熟了。 “我们抓住你了，哪有那么容易放开你？孙猴子是逃不出我们这群如来佛祖的手掌心的。”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他来嘲讽林小婉。 冷秋月还在流鼻血，她气愤道：“林小婉！我现在宣布正式逮捕你！接下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而你没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说话，那将是对你所犯的罪行默认！” 柯晨光也气愤道：“都是你！害我白干！一分钱都捞不着了！” 林小婉自知今天在劫难逃，她便渐渐不再挣扎。 大局已定，柯克虽然手上没松劲，但在他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除非出现奇迹，不然林小婉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容易跟人开玩笑。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柯克的耳边突然听到了这一个圣诞节才会听见的歌曲。 柯克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竟然这么大声，他便好奇一问：“你们听到没有？” 冷秋月和柯晨光的注意力全在林小婉的身上，同时疑惑道：“听到什么？” “你们没听到有歌声吗？”柯克又问道。 “什么歌？”冷秋月依然这样回答。 柯克突然明白了，大喊道：“遭遭遭！到时间了！” 绗?3绔?鎶界儫 “到什么时间了？”柯晨光问道。 “到十二点了！”柯克恐慌道。 柯克看着林小婉，林小婉的眼中出现了惊恐，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恐的画面。 而柯克突然看到林小婉的眼睛里出现了旋涡，旋涡越来越大，竟然扭曲了柯晨光和冷秋月。 再然后，连这酒店房间也一起扭曲了。 唯独柯克自己的身体还没能被这旋涡扭曲。 但旋涡扭曲速度也慢慢变缓，渐渐趋于平稳，但柯克眼前的空间却变了，他不再身处酒店房间，而是那方文肖的破烂家里，柯克也躺在他上次起来的床上。 床边的方文肖，正露出诡异的笑容，笑道：“你回来了啊，看来事情还没办妥。” 柯克惊讶道：“我怎么这么回来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旦到时间，就会自动回来吗？”方文肖又一次提醒。 “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瞬间就回来了？”柯克不明白。 “不然你还想怎么回来？我驾着南瓜马车去接你吗？”方文肖嘲讽道，“这是幻想世界，空间转移这种事情，很正常，你别用现实的物理来看待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不符合物理规则的。” 柯克坐起身来，说道：“我看这世界挺真实的，基本符合所有规律，就是回来这一下，不太符合。” “话说，你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似乎方文肖并不知道柯克的进展。 “感情进展一般，事业进展应该还可以，我回来之前，我们已经抓到了罪犯，这个任务，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柯克虽然回来了，但是进展让他还算满意。 “进展挺迅速啊。”方文肖听完汇报，也很满意，“这样看的话，可能再有两三天，就能结束了。” “两三天太久了，今天我就要结束，实在受不了这个鬼地方。”柯克昨天还觉得这地方不错，现在他就已经厌倦了，原因可能在林小婉身上。 “那得看你的水平了，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太多。”方文肖坐到一边去，拿出了自己的游戏掌机，玩起了游戏。 柯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还能在幻想世界里玩游戏？” 方文肖惊讶反问道：“不然你觉得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怎么打发时间？” “可你不是我爸造出来的npc啊？你回现实世界就是了啊！”柯克越来越不理解这个世界了。 “虽然我不是你爸造的，但我是你造出来的，这个房间和我，是用你的脑子，强行嵌入你爸的脑子里的，在这里的我，依然是一个npc，所以我和现实的我，是分离的，这里的我没有其他事情干，只能玩游戏了。”原来这个方文肖也不算真实的方文肖。 “哦，原来如此。”柯克好歹是个聪明人，这还不懂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他好奇道：“那真实的你在干什么？” 方文肖用鼻子仔细嗅了嗅，回答道：“我闻到牛肉的味，应该在吃康帅傅牛肉方便面吧。” “还有……”柯克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上次离开，走得比较匆忙，没来得及问。 “你有完没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耽搁我排位赛好吗？你在我这里问东问西，又不能完成任务，别浪费时间了，快滚！”方文肖很不耐烦地催柯克赶紧离开。 柯克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方文肖的工作室。 这开门之后，果然还是闹市区，但却不是昨天同一位置了。 似乎这门会移动。 柯克尝试去拉这个门，但门根本拉不动，死死焊在了墙上。 他这才明白，这道门只能从里面往外面开，不能从外面往里面开。 看来方文肖所谓的安全屋，是一句屁话，根本就是每天登录点而已。 这个世界的很多设定，他得再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他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竟然早上八点。 看来只要过了晚上十二点，他从工作室一走出来，这缺少的时间便直接被抹除掉。 甚至他都不用睡觉休息了，这就算睡了一觉，所以他没法把一天当做十二小时来看待了，时间变得更紧一些。 但既然案子搞定了，柯克也不需要赶时间，他看到了一家小卖部，想到了一件事情。 “老板，给我来一包硬玉溪。”柯克想去买了一包烟，他的烟瘾犯了。 “硬的没有了，软的行不行？”小卖部老板还没等柯克给出答案，便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软玉溪。 “软的也行。”对于玉溪来说，软硬对柯克没有太大区别，抽出来味道基本一样。 走出小卖部，柯克便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烟气入肺之后，他的脑子里一些画面闪过。 就像大卫芬奇的电影里穿插了一些一帧的图片，只是每一帧图片都是林小婉抽烟时的样子。 柯克抽这烟，本来是想缓解压力的，但压力越来越大，他怎么能想起林小婉那个坏女人？他不能真的爱上她了吧？ 柯克赶紧用手指掐灭香烟，他不想再闻到烟味了，他也不想再想起那个女人，可他掐烟的动作都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应该更恨那个女人才对，这让他想知道那个女人昨晚被抓之后怎么样了，而且必须马上知道。 柯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要马上去事务所，找柯晨光问一问昨晚的情况。 一上车，柯克发现出租车司机还是那一位，这都好几次了，他便疑惑道：“怎么又是你？” 出租车司机回头道：“先生，我们见过吗？” 看来这个出租车司机的设定比较简单，完全没有记忆力，根本记不得柯克，所以柯克摇了摇头。 出发后，这司机又喋喋不休讲个不停，内容跟前几次一模一样，就像是循环播放的司机。 到了事务所门口，柯克吓一大跳，他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门牌那“鸣武侦探事务所”的纸条不见了，取而代之得是另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雨歌心理咨询事务所”。 一夜之间，这里发生了什么？ 绗?4绔?涓夊勾鍏夐槾 难道柯晨光一夜之间就搬家了？ 这不科学啊！他没道理会搬家的！ 但在这个幻想世界，讲科学，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科学的事情。 不管怎样，柯克都应该进去看看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道门还是如此破烂，柯克轻易便推开了门。 屋内比以前敞亮了不少，灯泡换了一个好的，而屋内那些杂乱的东西也被清理干净，成了非常规矩的办公室，虽然不奢华，但确实规矩了不少，还有一张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一张转椅，转椅上面坐在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柯克谨慎问道：“你好，请问柯晨光是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柯晨光。”白大褂转了过来，还真是柯晨光，只是柯晨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除了穿着白大褂，他的小胡子也突然不见了，这让柯克觉得这不是柯晨光，只是长得像而已。 “柯大侦探？”柯克一定要确认这就是自己爸爸才行。 柯晨光眼睛突然聚集到柯克身上，上下打量，突然站了起来，大喊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柯晨光还是这副傻劲头，看来人是没错的，这就是柯晨光。 柯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满脸疑惑道：“这里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一晚上，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晚上？师父你吃错药了吗？这哪里是一晚上啊！你一走就是三年啊！”柯晨光热泪盈眶，但这些话差点烧掉柯克大脑的cpu。 “等等，等等，你说三年？怎么会是三年？我明明就走了一晚上，哪里来的三年？”柯克越来越混乱了，他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这么多超越他常识的事情发生。 “师父啊！那晚上，你突然凭空在我们面前消失，把我们都吓坏了，后来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这一晃就是三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柯晨光激动地上去给了柯克一个大大的拥抱。 柯克突然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科学的事情不只有空间，还是时间。 柯克只有七天时间，这没错，但他只有属于他的七天，每天之间跨越的时间，这是不固定的，有可能是三年，也有可能是三天，也有可能是三十年，而这次便是三年。 “师父，你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柯晨光迫切想知道柯克的去向。 “没…没去哪里，这事情说来话长，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估计你也理解不了，你就最好不要知道了。”柯克当然不能跟柯晨光讲实话，这就像时间悖论一般，柯晨光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明说就会产生时空悖论。 “讲一讲，说不定我能理解呢？”柯晨光的好奇心爆棚，非要追问。 “那你听说过量子力学吗？”柯克突然提了一个科学的东西。 柯晨光一脸懵逼，疯狂摇头。 “这就对了，所以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为什么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三年后突然出现。”柯克心里松一口气，果然给他忽悠过去，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可真是好东西。 “我回头就去学一学这量子力学。”这柯晨光还挺好学，看来三年时间，他变化还挺大。 “先别说我了，我得问问林小婉最后判了多少年？”三年时间，变化这么大，而柯克第一个想问的竟然还是林小婉。 “判啥呀，根本没抓到，到现在她都没有抓到。”柯晨光无奈地直摇头。 “没抓到？怎么会没抓到呢？那晚咱们不是制服了她吗？”柯克心里非常复杂，一方面希望案子就此终结，另一方面却又不想林小婉坐牢。 “那晚你突然消失，把我们都吓坏了，所以一时没有防备，而林小婉的双腿本来是你控制住的，你突然不见了，那她就少了一份束缚，直接给了我一脚，把我踢开了，秋月一个人拦不住她，就让她给跑了。”柯晨光连连叹息。 “哎！就差那么一点点，真就一点点，以为就此结束，结果白干了，又得推倒重来。”柯克实在是觉得可惜，哪怕再多十分钟，情况也行都不一样。 “师父，没关系的。”柯晨光安慰道，“秋月下了通缉令，只要她敢露头，便肯定能抓到她。” 像这样去抓林小婉，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行，而柯克最缺得便是时间。 无可奈何，柯克今天必须另外想办法去抓林小婉，但现在他还得搞清楚其他事情。 柯克便问道：“你这侦探事务所怎么没了？怎么变成心理咨询事务所了？” “哦，你问这个啊，我发现自己不适合做侦探，我就把事务所关了，后来自学了心理学，便把这里改成了心理咨询所，就这么一个情况。”三年时间，柯晨光改头换面，换一个行业，这也说得通。 柯克又问道：“这三年，你和冷队长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柯晨光还没反应过来。 柯克还得提醒道：“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不说结婚，你俩也该在一起了吧。” “哎。”柯晨光又叹气，看来这个任务也不是很顺利，“我跟秋月是在一起过，但是她这个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老是骂我笨，根本看不起我，这我怎么受得了，所以我们就分手了。当然，我也去找她复合过，也成功过，但没过多久，还是分手告终。这来来回回，分分合合好多次，我实在受不了，都给我搞出心理疾病了。如今久病成医，我才自己当上心理医生的。” 就说柯晨光这样的人，怎么会学上心理学这么复杂的学科，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得病了。 就目前的情况，柯克可真是要头大了，他本来还觉得今天时间不紧的，结果现在两个任务都回到了，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他的压力瞬间爆棚。 “喂，这个人是谁啊？以前没有见过，你认识吗？” 柯克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说话声，很可怕，最可怕得是声音是从柯晨光嘴里说出来的。 绗?5绔?鍒嗚 柯克惊讶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我师父，你没见过的。”这次还是从柯晨光嘴里说出来的，但这次是柯晨光自己的声音，像是回应尖锐声音的问题。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你还拜师父？你有没有脑子？”尖锐声音还骂起柯晨光来了。 “你不懂的，我师父他可厉害了，不要只看年纪，不跟你废话了，今天你就先别出来。” 柯克算是看明白了，这柯晨光在人格分裂啊，看来他所说的心理疾病便是这个。 柯晨光等了几秒，那尖锐声音没再说话，看来分裂的那个次人格被柯晨光控制住了。 柯克担忧道：“你这个情况多久了？” 柯晨光尴尬道：“有一年多了。” “还没治好吗？”看到柯晨光的病情如此严重，柯克能想象柯晨光在这感情中被折磨得很严重，这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虽然还没治好，但是小光他很听我的话，我不让他出来，他就不会出来的。”柯晨光甚至给第二人格起了名字。 柯克尴尬地一笑，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柯晨光的状况。 “对了，师父，这三年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要跟你说一下。”柯晨光觉得柯克问少了一件事，所以他准备补充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柯克也好奇。 “那个章以临，现在已经是西都市首富了。”柯晨光严肃回答道。 柯克一惊，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毕竟一开始调查案子，以为章以临是凶手，结果凶手却是林小婉，他便没再思考过章以临。 到现在，柯克也觉得章以临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所以摇头道：“无所谓，不重要的。” 但柯晨光又严肃道：“很重要，因为林小婉这三年多次想要刺杀章以临，不过都没有成功。” 这一下便提起了柯克的巨大兴趣，好奇道：“林小婉刺杀章以临？她跟章以临有仇吗？当初对付章以临，不是因为她可以成为最大受益人吗？东窗事发后，章以临死不死，她都没法重新获得财富了，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柯晨光疯狂摇头，柯克提的这些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师父，我们没抓到林小婉，所以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啊。”柯晨光老实回答道。 “那章以临是受害者，他肯定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林小婉盯上吧。”柯克的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 “问过他了，他说不知道。”也只有柯晨光相信这种话。 “他不想告诉你们吧。”柯克还是清醒的，“既然林小婉目标这么明确，你们就没有设陷阱抓她吗？只需要章以临合作的话，应该很容易做到才对。” “但是他不跟我们合作。”柯晨光的答案倒也让柯克预料到了，不然为什么连他跟林小婉的过节都不愿意提，只是没想到这秘密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不接受警察保护。 “那他怎么保护自己？这林小婉可是很有本事的杀手啊。”柯克总觉得内情不简单。 “他现在是首富，花了很多钱，请了很多保镖的，完全用不上我们。”柯晨光眼里都是羡慕，谁能不想当首富。 “走走走，现在马上走。”柯克拉着柯晨光就要出发。 柯晨光不明白道：“走哪儿去？” “当然是去找冷队长了，咱们三个人的组合又得一起行动。”柯克得节约时间了，他必须快速找到冷秋月，一来赶紧撮合二人，二来要赶紧破案，上次时间不够，功亏一篑的画面还离着不远，柯克要吸取教训。 柯晨光甩开柯克的手，非常坚决道：“我不去！我才不去见那个疯婆娘！” 看来柯晨光对冷秋月有很大的怨言。 柯克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柯晨光，说道：“听话，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虽然你跟冷队长有矛盾，但是为了破案，你要放下成见，主动跟她和好。” “为什么是我去主动？我这三年可主动太多次，怎么也得让她来主动一次吧？”柯晨光这次态度还挺坚决，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你是男人，你当然要主动。”柯克现在也只能劝柯晨光，他不能现在跑去先劝冷秋月，那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 “我不去！”柯晨光就是咬死不去。 柯克只能掏出他面子果实的能力，劝道：“给我一个面子，毕竟我是你师父，听我一次话，案子很重要的，作为前任侦探，你也不想罪犯逍遥法外吧，我们去找冷队长，就算不能和好，至少这次咱们还能一起合作救人，抓罪犯。” “为什么非要她一起？只有我们俩不行吗？我觉得我们俩也能抓到人。”柯晨光很有自信，但这是假装的，他只是为了不见冷秋月所找的借口。 “你是警察吗？”柯克反问道。 柯晨光摇头。 “那我是警察吗？”柯克又问道。 柯晨光又摇头。 “这不就结了，没有一个警察当自己人就贸然去破案，很多事情是不方便的，昨……上次咱们就应该深有体会，有了冷队长之后，是不是我们很快就找出凶手了？”柯克跟柯晨光讲起了道理。 但柯晨光这脑袋哪有那么容易就想得通这些大道理，他的脑子运转了一阵，思绪便胡乱了。 “走吧，别多想了，要不然我来负责帮你说，你别说话，就像上次一样。”柯克还得靠自己来忽悠。 “可是……”柯晨光还在纠结。 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柯晨光，该吃药了。” 柯克看去，从里屋里走出来一个女护士，而女护士身后还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无奈摇头道：“柯晨光，你怎么又偷我的白大褂，是不是又跟人假装心理医生？” 柯晨光大惊，像见了鬼似的，吓得他那小光人格又冒了出来，用尖锐声音喊道：“怪兽来了！快跑！” 这次是柯晨光拉着柯克跑的，他倒也不犹豫了。 但柯克却不理解了，这是什么情况？ 柯晨光到底是不是心理医生？ 绗?6绔?鍐ゅ璺獎 “我就是心理医生，那两个人鸠占鹊巢，占了我的地盘，还抢走我的身份！你千万别相信他们，你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的徒弟吗？”柯晨光一边开着那辆破奥拓，一边跟副驾驶座的柯克解释。 小光则说道：“你就别骗你师父了，你赚不到钱，就把那里卖了出去，结果成了心理咨询所，刚好能治咱们的病而已。” 似乎这第二人格比主人格更加人间清醒。 柯克坐在旁边有些害怕，这柯晨光不仅人格分裂，好像还有其他心理问题，比如妄想症，如果他突然跟柯克发疯，那也不是不可能，他得赶紧找到冷秋月，不为其他，就当是为了保护自己。 柯克担忧道：“我说柯大…医生，你开车没问题吧？要不然我来开吧。” “师父，你放心，我们两个人一起开车，绝对没问题。”柯晨光这所谓两个人，更加让柯克害怕。 但柯晨光不让，柯克也不敢阻止他开车，免得催急了，把更严重的病催出来。 柯晨光两个人格能够互相聊天，柯克根本不插嘴，他不想卷进去跟两个疯子聊，所以他看着车窗外，但他越看越不对劲。 柯克回头道：“不对啊，这路应该不是去公安局的，我们走错了，还是这三年里，公安局搬地方了？” “公安局没搬地方，我们这不是去公安局。”柯晨光倒老实回答。 “我们不是去找冷队长吗？你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柯克顿时恐惧感入侵全身。 “我们当然是去找冷秋月，但她现在没有在局里，我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柯晨光似乎掌控着冷秋月的行踪，看来他也是一个嘴硬心软，说自己不再想见冷秋月，实际上肯定偷偷跟踪过冷秋月好多次了。 “你最好真的知道她在哪里，不然……”不然柯克可要跳车了，谁知道柯晨光会把他拉到哪里去，万一把他卖了怎么办。 幸好，柯晨光把柯克拉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但这却是在“章氏建筑”的大门外。 这可是章以临的地盘，但章以临的地盘却有很大的变化。 原来的复古洋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现代化的大厦，招牌也不再叫“章氏建筑”，也改名为“章氏集团大厦”。 “这大厦厉害吧。”柯晨光满眼羡慕，“这才是首富该有的样子，多气派啊！” “气派归气派，但我们还没找到冷队长，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会想跳过冷队长，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去破案吧？这我可不干的。”柯克警告着柯晨光。 “放心，冷秋月马上出现。”柯晨光非常有信心。 “从哪里出现？她不会瞬间移动吧？”柯克想着自己都能瞬间移动回“安全屋”，说不定这个世界的冷秋月也有这个能力了。 “冷秋月通灵术！三！二！一！”柯晨光哪里像柯克的父亲，这中二的样子，跟柯克小时候差不多。 柯克四处张望，这冷秋月还真的出现了，只不过从街角走出来，满脸气愤，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给我过来！”冷秋月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柯晨光的耳朵，就往街角那边拖拽。 “疼疼疼！快松手！”柯晨光被拖了过去，柯克也只能赶紧跟过去。 柯晨光被冷秋月拖到无人的地方，他才用力推开冷秋月，蹲到一旁，轻揉自己受伤的耳朵。 柯克站在柯晨光旁边，一脸尴尬。 “柯晨光你有完没完！尽给我添乱！”冷秋月一开口就是对柯晨光的抱怨。 柯晨光一听到这话便不乐意了，他忘了疼痛，站直身子，反驳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要不是师父强烈要求，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柯晨光这句话说得太严重，冷秋月的神情明显是被伤害到了内心。 柯克不说点什么可不行，他赶紧找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想跟你一起合作抓林小婉，所以才跟我一起来找你的，你看他马上就知道你在这里，说明他多关心你。” “他关心个屁！我天天在这里蹲点，他当然知道我在这里！”难怪柯晨光知道在这里找冷秋月，因为冷秋月也一直想抓林小婉，她没法进大厦入驻保护章以临，便在门外蹲点守候。 冷秋月气道：“你们知道刚刚多破坏我的部署吗？我在大门口埋伏了很多便衣，就等林小婉出现，便下手逮捕她，她认识你们俩，她躲在暗处看到你们，肯定就知道有埋伏了，那这几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几天的努力？你都蹲了多久了？连林小婉的毛都没碰到！几天的部署就想抓到她？自己没有本事，别把责任赖在我们身上！”柯晨光不服气。 柯克却疑惑道：“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大厦里面，章以临升级了安保，而大厦外也诸多警察驻守，应该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靠近章以临，怎么林小婉还抓不到？她有这么难抓吗？” 柯克的印象中，虽然林小婉很难打，但他们三人加起来已经抓到了林小婉，如果不是时间到了这种突发状况，林小婉估计已经在这幻想世界的大牢里，哪会动用这么多力量都抓不到，听上去不像是在抓林小婉，而是在抓蝙蝠侠。 冷秋月无奈道：“哎！你是不知道，这林小婉竟然会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易容术，她能扮成任何人，男人女人，少年老人，所以根本不知道林小婉此时长什么样子，自然抓不到她。这大厦又需要正常运转，不可能不放人进楼，所以她才屡次能够闯入进去。好在没能伤到章以临，不然我的饭碗恐怕就保不住了。” 柯克这才明白自己真是小看了林小婉，这林小婉也真是不断给柯克“惊喜”，谁知道林小婉还会什么？说不定她真的有一个蝙蝠洞，洞里满是高科技装备。 而柯克只不过是一个小丑而已。 “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的？”冷秋月终于想起问道。 绗?7绔?濞樼偖 “嗯……”柯克没法像忽悠柯晨光一样忽悠冷秋月，毕竟他小时候就很难骗住自己的妈妈，所以他才会语塞的。 “你懂量子力学吗？”柯晨光突然学柯克那样，问住了冷秋月。 冷秋月也一脸懵逼，摇摇头。 “你看，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这就不懂了吧。”柯晨光明明自己也不懂，竟然在冷秋月面前装逼，这不是找打吗？ 但冷秋月没有打他，而是反驳道：“我不懂，难道你懂？” 柯克怕误会越来越大，赶紧解释道：“冷队长，不是那样的，他也……” “我当然懂了！”柯晨光一装到底，抢在柯克前面说了出来，跟柯克听愣住了。 “这量子力学能够解释师父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里面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柯晨光装得真像懂量子力学的样子，要不是柯克自己胡说八道编出来的，他差点也信了。 柯克很怕冷秋月追问下去，因为柯晨光肯定答不出来，而自己也答不出来，到时候就糗大了，而且按照冷秋月的性格，也一定会追问下去。 “这么复杂就别说了，我文科生，不懂这些。”冷秋月竟然不问了，这个逼还让柯晨光给装到了。 柯晨光昂首挺胸，非常得意。 柯克要赶紧把话题引过来，不能让他俩继续纠结自己消失的事情，所以他便提议道：“冷队长，咱们继续合作吧，我相信这次肯定能抓到林小婉。” “我谢谢你们，别再给我捣乱了，上次本来我一个人就能抓到她的，就是你俩拖了我后腿。”冷秋月已经非常不信任二人，她不信任柯晨光还情有可原，但她居然还不信任柯克，要知道是柯克推理出林小婉是凶手的。 “还你一个人就能抓她，真能吹牛，没有我们，你早被她打趴下了，你还不正视自己跟她的差距。”柯晨光可一点都不给冷秋月面子。 冷秋月怼道：“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俩，一个拿酒杯扔我，一个打我鼻子！别以为三年前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有这样的队友，我怎么赢她？本来我等级比她高那么一点点，但是有你们俩拖我后腿的，她的等级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真不知道你们是我队友，还是她队友。” 这些话，柯克可反驳不了，他们当时确实很拖后腿，但柯晨光就是嘴硬，他反驳道：“那我们还不是把她控制住了，只不过师父突然消失了而已。” “是啊，都成功了，他为什么消失？这不又坑了我一次？”看来是因为柯克的突然消失，才让冷秋月彻底对柯克失望，每次她对柯克充满期待的时候，柯克就总能给她迎头一棒。 这样争下去，将无休止，于是柯克劝道：“冷队长，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我们都很想再抓到林小婉，况且我敢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林小婉，无论她扮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这对于冷队长来说，绝对是有帮助的，所以我恳求冷队长能放下成见，咱们再一起合作一次。” “我放下成见？凭什么是我？他怎么不放下成见？”冷秋月要面子，她能这么说，已经是开了一条口子，这个时候，柯晨光能给一个台阶让冷秋月顺着下来，这矛盾就能化解一半。 柯克疯狂给柯晨光眨眼睛，柯晨光再笨，也肯定知道这是个机会。 “我才不跟你道歉了！这辈子都休想！”但柯晨光知道意思，但他也要一个体面，这就难办了。 “你听听，这不是我的问题吧。”冷秋月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这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柯克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冲着柯晨光喊了一句：“小光，你在吗？” “师父，你……”柯晨光突然声音变得尖锐，“人家在啦。” 听到这个声音，冷秋月浑身起鸡皮疙瘩。 柯克本来想着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把柯晨光的第二人格给喊了出来。 柯克赶紧说道：“小光，你比较懂事，应该知道冷队长的难处，你来给冷队长道一个歉。” 在车上，柯克便觉得这个第二人格似乎更体贴，更能理解别人，他一定不会像柯晨光那样固执。 柯晨光一扭一扭，像蛇一样扭到冷秋月的身边，撒娇道：“冷姐姐，都是人家的不对嘛，你就别生气了，好吗？回头我给你买香水，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咱们好闺蜜一辈子啦。” 这对于冷秋月来说，真是太可怕了，比柯晨光骂娘还要可怕，谁能受得了这种死娘炮的撒娇，吓得冷秋月连连后退。 “你离我远点！”冷秋月叫住柯晨光。 “冷队长，你看他都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柯克赶紧争取冷秋月的原谅。 “呸！这又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原谅冷秋月知道柯晨光是什么病情，看来冷秋月平时也有默默关心柯晨光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这样来看，两人的感情没有变，不过都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师父你太狡猾了！竟然把小光叫出来道歉。明知道他更好说话。”柯晨光的主人格又回来了，看来第二人格没有续航能力，没法持续占有意识，这也难怪柯晨光跟正常人也没太大区别。 要让这两人短时间放下芥蒂和好，实在是有点困难，这个任务或许该放一放。 柯克便问道：“你们俩是不是都不愿意跟对方和好？” 冷秋月坚定道：“绝不！” 柯晨光不甘示弱道：“永不！” “那行吧，不和好也没关系。”柯克就此放弃，但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虽然我们不能合作，但是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你想让我帮什么？”冷秋月也不是一点面子都不卖给柯克，毕竟柯克真实帮了她不少忙，不然上次她就抓错人了。 柯克提议道：“我需要见见章以临，希望冷队长引荐一下。” 绗?0绔?鑷鑷紨 这算是彻底拒绝柯克，柯克识相一点的话，他便该走了，再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就跟上次来一样。 但他也和上次来一样，临到要走了，也还要搞点事情。 柯克说道：“章老板更加信任自己的安保，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不过来都来了，章老板能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吧。” 章以临是个大老板，这点宽容度还是有的，他说道：“请问。” 于是柯克单刀直入道：“这林小婉跟章老板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冷秋月心头一紧，她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过节？何出此言？”章以临又开始装不知道了，跟他上次的套路也一模一样。 柯克推理道：“我了解林小婉，她是一个讲利益的人，虽然她是杀手，但是她不会随便杀人，如果所杀之人，不能替她取得巨大利益的话，那她是不会冒险的。而林小婉处处追杀章老板，锲而不舍，屡败屡战，我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只要杀了章老板，她便能获得巨大利益，她才会这么做。” “杀了我，她能获得什么利益？死刑犯通缉令大礼包？还是能夺得我的公司？这都不现实吧。”章以临都听笑了，“或许真像外界讲的，她作为‘撒旦’，就只是单纯仇富，喜欢杀富翁，碰巧我不才，现在正是最富的一个，所以死咬着我不放。” 章以临顾左右而言他，更加像是在隐瞒什么。 “‘撒旦’只是她杀人的一个幌子，为得是误导警方，不让警方察觉她的杀人动机，这个在三年前已经识破了。”柯克先把章以临的借口按下去，“不过，章老板说得对，她死咬章老板，基本不可能获得什么利益，甚至还得被警方死咬，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才问得是，你俩有什么过节？一定是足够仇恨的私人恩怨，才能让一个人疯狂到如此。” 柯克故意把话题引到利益上，又带回到过节，就是为了防止章以临跑开话题，他把路都给章以临堵死了。 章以临见识过柯克的难缠，上次他被柯克搞毛了心态，这次他端庄不少，保持微笑道：“柯先生，三年不见，嘴还是这么厉害，如果真有什么过节的话，恐怕无论我怎么说，都逃不出你的这双法眼。但是，很遗憾，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想办法化解这矛盾，让那个疯女人放过我。” 这次柯克要让章以临生气，还挺难的，但他没有放弃，他说道：“章老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们有过节的，用词不当，我得道歉。我修正一下，其实我真正想问得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柯克还真是厉害，话术中，一环藏着一环，让章以临捉摸不透，掉入了柯克的语言圈套。 “秘密？侦探先生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这秘密又从何说起？”章以临不敢正面回答，但话题再也转不开，“幸好侦探先生不是生意人，不然天天胡说八道，是会丧失商场信誉的，指定破产。” 柯克估计章以临心里还是有些气愤的，因为这些话更像是人身攻击，但是柯克不受影响。 柯克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秘密，但我觉得你们的秘密会让你们都想弄死对方，因为这秘密会摧毁你们两个人，要想保守住秘密，那么你们俩就必须死一个。这才是林小婉想要杀你的原因。” “这可是她要杀我，我又没有想杀她，你这说法不成立。”章以临找到了柯克的逻辑漏洞。 “她在暗，你在明，你当然不能明着追杀她，这只能她可以做，毕竟她已经是罪犯了。”柯克还是很清醒的，重新整理逻辑，“章老板不想警方介入，不就是为了自己抓到她，趁机弄死她，这样还能说自己是在正当防卫吗？” 章以临又一次问冷秋月，说道：“冷队长，上次你带他来，他诋毁我，我忍了，毕竟我是一个有涵养的人。这次你带他来，他又诋毁我，你真的就不管一下吗？你们警局就招这种人当顾问？再这样，我可要跟你们局长举报了。” 冷秋月也看不过去，便提醒柯克道：“小柯，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编造，这是犯法的。” 柯克却说道：“我没有说一定，我只是说如果。毕竟这么多保镖保安，哪里像是在保护，更像是要打仗，一个小小的林小婉敢来，怕是会被五马分尸。” “既然你说如果，那我也可以说，如果我真的不想跟警方合作，那我之前合作过，你又怎么解释？”章以临再次找到柯克的漏洞。 柯克则转过头来，问起冷秋月道：“冷队长，上次你们保护章老板的时候，是怎么发现林小婉扮成警察模样的。” 冷秋月如实回答道：“我们保护章老板是三班倒，而那个警察当时在家休息，根本没来上班，这还是章老板发现不对劲，打电话问我的。” “这么说是章老板看见了的，然后其他保护章老板的警察，看到她了吗？”柯克追问下去。 冷秋月却摇头道：“没有，只有章老板看见了，因为章老板的办公室不允许我们进来，所以林小婉假扮的警察趁值班警察上厕所的时候，钻了进来行凶，我们没来得及看到她。” “那也就是说她行凶的时候，也只有章老板看见的，对吗？”柯克仿佛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是的，只有章老板看见了的。”冷秋月的老实回答，让章以临很尴尬，仿佛章以临的诡计已经昭然若揭。 柯克嘴角上扬，得意说道：“这像不像章老板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为得恐怕就是让警察能够退场变得合理。” 冷秋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无能才对，原来她是被章以临给坑了。 此时，压力给到了章以临。 绗?2绔?鍐嶇粍灏忛槦 柯克还没动静，柯晨光便立马捡起来，打开看了之后，便递给柯克，说道：“师父，是大厦的图纸。” 柯克微笑道：“真是好巧啊，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小心，会把这么重要的图纸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冷秋月毫无反应。 虽然这个三人小团队表面上不和睦，但他们的默契依然存在，柯克知道冷秋月有图纸，所以他才那样说。 柯克观看了图纸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个位置能进入大厦。” 柯克说得是你们，那就是让冷秋月也来看。 冷秋月不好意思真的伸头过来，便用余光往图纸上瞄，只不过柯克展开图纸的位置，是可以让冷秋月瞄见。 但柯晨光想捣乱，他用身体挡住视线，惹得冷秋月又不好动手打人，只能不断移动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看到图纸。 柯克说道：“大厦外一公里左右的下水道，能直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而停车场能进入痛风管道，进入大厦，能到达二楼保洁的杂物间。” 柯晨光皱起眉头，说道：“要在下水道爬一公里？还要从地下三层，爬到二楼？要爬五楼？师父，你当我们是什么？詹姆斯邦德还是伊森亨特？这路线是人都走的吗？” 柯克有信心道：“困难是困难了一点，但是有工具的话，问题不大，耗费一点时间和体力是没有问题的。” 柯克看向冷秋月，如果要工具，那肯定冷秋月那里会有攀爬之类的工具。 冷秋月对此没有反应，但柯克默认她会拿来。 可冷秋月有其他疑问，问道：“这怎么知道保安们有没有在此设防？” “管你什么事情？”柯晨光今天就是要跟冷秋月作对到底。 “我自言自语，又管你什么事情？”冷秋月可不会让柯晨光占嘴上便宜。 “你少说两句，管好自己。”柯克也是在看不下去柯晨光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赶紧让柯晨光住嘴，免得影响大家的实际团结。 然后，柯克才说道：“从图纸上来看，只要不是正当光明走进大厦的话，这将是唯一的隐蔽入口，恐怕林小婉要闯入，也得从这里进去，所以章以临要放林小婉进去，这里肯定不设防。即使，设防也没有关系，大不了被保安抓到，我们又不是林小婉，即使被抓到，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顶多把我们赶出来，那我们还能从长计议。” 冷秋月是警察，而柯克二人也跟警察有关系，章以临非必要是不会伤害三人的，那岂不是给自己找大麻烦，所以柯克有恃无恐。 柯晨光依然不放过冷秋月，他像个小孩子，赌气道：“这是师父给我说的，你不许偷听，你要是去，也不准走我们去的路，自己重新选一条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我从哪里走？”那管道可没宽到能各走一边，她这么说，那基本就是肯定会去了。 柯克捂嘴偷笑，然后对柯晨光说道：“总之，我们进去之后，便要分头寻找林小婉。” “怎么找她？她可以伪装成任何人的，就凭我们的眼睛吗？”柯晨光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凭我们的眼睛，而是凭她的眼睛。”柯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林小婉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眼睛很特别，你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诱惑，这是天生的，她想隐藏都隐藏不了，所以你观察每个人的眼睛，一旦看到了，无论那是男女，都一定是她。” “看眼睛就能看出来？”柯晨光将信将疑。 冷秋月趁机嘲讽道：“有些人只需要看眼睛就能看出是美女，但有些人的眼睛，能直接看到脑子有病。” “你……”柯晨光又想跟冷秋月吵一架，因为他一旦退让，冷秋月便蹬鼻子上脸。 柯克赶紧又说道：“你想假扮什么？” “扮什么？”柯晨光没有主意，但他此时想了想，“我能不能假扮老板？我想看上去像个有钱人，平时穷怕了。” 柯克摇头道：“不行，那样太高调了，既然是潜入，那就最后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或者是别人一看到就躲得远远的人。” “比如？”柯晨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比如洗厕所的保洁，别人一看就躲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人关注你，这样才能增加成功率。”柯克的安排，果然难让柯晨光满意。 “啊？不当保洁行不行？”柯晨光想要拒绝。 但柯克就像故意整柯晨光似的，他摇头道：“绝对不行，这保洁必须你来当。” “那不洗厕所，行不行？”柯晨光总觉得柯克会安排他真的去洗厕所。 果然，柯克说道：“林小婉毕竟是一个人，是人就很难一天都不上厕所，所以厕所是她必然会去的地方，你守厕所，肯定能有所斩获。” “那我也只能去男厕所吧，女厕所怎么办？”柯晨光看向冷秋月，如果非要洗厕所，他当然希望冷秋月跟他受一样的苦，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吃亏。 冷秋月嘴角上扬，说道：“反正我是不会洗厕所，这辈子都不会。” 柯克摇头道：“我们只管自己，管不了别人，毕竟我们俩都不是女人，女厕所里面就只能放弃，你可以守在外面，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柯晨光看出来了，保洁就他一个人，他质疑道：“师父，我当保洁的话，那你做什么呢？” “不知道啊，我在想能找到什么衣服，我就假扮什么吧。”柯克这次看着冷秋月，就看冷秋月有没有这个默契。 冷秋月又一次暂时离开，这一次她去得久一点，花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有三只手提箱，还有两套保安的衣服和一套保洁的衣服。 冷秋月把其中两只手提箱扔到地上，同时把其中一套保安服和保洁服扔到地上，还大骂道：“是谁啊？是谁这么没有素质？怎么能乱扔东西？太没公德心了！” 绗?3绔?淇濇磥淇濆畨 柯晨光想捡起保安服，但是被柯克抢先一步。 柯晨光不服气道：“凭什么你们是保安！我是保洁！这不公平！” 柯克解释道：“因为需要一个人去厕所，所以必须有一个保洁，我们是保安，是因为只有保安在大厦里随意走动，才不会引人怀疑，你要多理解，这也要为了案子做出牺牲，等案子破了，你便是首功，就连冷队长也要对你崇拜。” 冷秋月本来对柯晨光不屑一顾，但听了柯克的话，便配合地给了柯晨光一个崇拜的眼神。 柯晨光做这么多，为得就是让冷秋月看得起自己，他顿时心潮澎湃，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父放心，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来做，保证案子顺利完成！” 有他这句话，至少这个tea能稍微和谐一点，因为他柯晨光不会捣乱了，当然柯克把他安排到厕所，也是为了防止他捣乱。 三人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冷秋月在前，二柯在后，要是这时再响起《纵横四海》的bg，便一定是一部动作大片的既视感。 但别的三人组都是去干大事的，不是闯龙潭虎穴，便是拯救万物苍生，而他们三人气质拉得这么满，却来到井盖边，要准备钻肮脏不堪的下水道。 但换上保安保洁的衣服，穿过这肮脏的下水道，岂不是这些衣服都脏了吗？ 冷秋月想到了的，所以她准备了三套潜水服和一个密封口袋，穿上潜水服，就不会弄脏自己，密封口袋装保安保洁装，也不会弄脏，她还是很注意细节的。 西都市的下水道可不像好莱坞大片里，能跑能跳能托马斯回旋，还能养四只乌龟，保护城市，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连站起来都困难，只能匍匐前进。 柯晨光这一路抱怨就没停过，嘴里一直叨叨道：“好臭！好累！好痛苦！我们堂堂大侦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柯克安慰道：“别抱怨，你就像着我们不是要爬进大厦，而是从地狱般的监狱里逃出来，重获新生，就像《肖申克的救赎》，我们是为了自由而爬的。” “《肖申克的救赎》是什么？这个姓肖的怎么还教人爬下水道吗？”柯晨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冷秋月嘲讽道：“平时让你多看一点书，你不信，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侦探。” “就你看得多！连量子力学都不知道！”柯晨光捡了一个词，还没完没了起来。 “你别得意，回头我就去看量子力学，我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冷秋月是永远不会服输柯晨光的。 柯克也没参与，默默听两人斗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听他们斗上两句，也当是调味剂，抵挡一下现在糟糕的环境。 他们三人像是爬了半个世纪，但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小时，终于他们爬进了大厦内部。 但除了下水道，还有通风管道。 三人躲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先把潜水服换下，扔到一边，再把保安保洁服穿好，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不会马上怀疑他们三人。 可是看到那高耸的通风管道，柯晨光很是头疼，不仅头疼，全身都疼，爬下水道已经要了他半条命，现在还爬通风管道，这样会要了他另外半条命的。 柯晨光委屈道：“咱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 柯克说道：“除非你能搞到员工卡，不然没有其他路了。” 因为地下车库要上楼，必须通过门禁，而门禁需要员工磁卡，所以柯克才选择通风管道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探路。”冷秋月雷厉风行，她身背一大捆绳子就率先爬进通风管道。 柯晨光和柯克负责把风，幸好地下停车场防备没有那么森严，只有零星保安巡逻，也都没有在意二人。 没过几分钟，一根绳子从通风管道垂了出来。 柯晨光惊讶道：“她居然这么快就爬上去了？她上辈子是猴子变的吗？” “原来她没有吹牛。”柯克记得小时候冷秋月老是跟他讲，妈妈年轻时体育全满分，爬树跟玩儿似的，这下柯克相信了。 “你先上。”柯克催促柯晨光。 “为什么师父你不先上。”柯晨光不想先上。 “我要断后啊，还得留一个人继续把风。”这当然是柯克骗柯晨光的，实际上柯克是怕柯晨光半路想放弃，所以他在柯晨光后面，把柯晨光的后路给断了。 两人一边爬绳子，上面还有冷秋月一边拉拽，费了老鼻子劲，三人才安全抵挡杂物间。 三人瘫坐在杂物间的地上，大口喘气呼吸，他们得恢复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行动。 冷秋月和柯晨光互相对视，眼睛里骂了无数句，但嘴上一句都没有，他俩也没有力气再吵架了，只能以这种形式来争一个雌雄。 柯克一直看着时间，因为时间太紧迫，所以柯克一旦能站起来，他立马说道：“可以出发了，咱们要分头行动，晨光去守厕所，主要守底下这几层，因为越是靠近上层，守卫越多，林小婉是不会去上面的。” “不用爬楼就好，我就在这边守厕所。”柯晨光没有多少体力，而他们也坐不了电梯，因为电梯里全是要搜身的保安，这么高的大厦，再让他爬楼，还不如让他跳楼。 “那我去哪里？”虽然之前嘴上都说各顾各的，但真进来大厦，还得要团结，放下成见，所以冷秋月也想听柯克的安排。 柯克说道：“冷队长上楼去，你是我们最强战力，只有你能正面阻止冷秋月，所以需要你保护章以临，一旦林小婉接近章以临了，你就阻止她。” “她能打，她能抓林小婉，那我要是碰见林小婉，我该怎么办？”柯晨光要跟林小婉打的话，恐怕连林小婉一根手指头都伤不了。 柯克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他说道：“如果你碰见林小婉的话，你不要揭穿她，想办法把她骗到这里来，我自然有办法抓她。” 绗?4绔?涓変汉鍒嗘暎 三人分散。 柯克走在大楼巡视，他其实还比较担心柯晨光，毕竟柯晨光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案子应该会围绕着他而展开，所以他才是最容易率先碰到林小婉的人。 但柯晨光偏偏又是最弱的，不知道他能不能骗得了林小婉，但他没法守在柯晨光的身边。 唯一的解法就是柯克先一步找到林小婉。 在大厦如此多的员工里找一个已经伪装完成的林小婉又谈何容易，依然如同大海捞针。 幸好柯克穿得是保安服，他可以有权限调查每一个路过的员工，观察他们的眼睛。 当然林小婉也可能化身为保安，毕竟保安能带来一些潜伏的便利，所以柯克积极地跟每一个路过的保安打招呼，顺便也能观察他们的眼睛。 柯克观察到这些人眼睛无神，非常机械化，根本没有任何灵魂可言。 看来柯晨光毕竟不是造物主，他没有足够能力赋予每个npc灵魂，所以眼睛有神，有自主意识的npc，屈指可数，除了本身是真实的二柯，就比如冷秋月和林小婉。 所以，观察眼睛是最好的方式，柯克才教会了柯晨光和冷秋月也用这种方式。 柯克巡视了四五层楼，都没有找到一双有灵魂的眼睛。 在上楼的楼道拐角处，一双有灵魂的眼睛突然冒了出来，吓柯克一大跳，立马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是柯克定睛一看，居然是冷秋月。 柯克没有放下戒备，紧张道：“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冷秋月一副非常着急的模样，左顾右盼道：“我刚刚碰上了林小婉，追她到这里来的。” “你碰上了？你确定是她吗？”柯克将信将疑。 冷秋月点头道：“不是她本人的模样，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能感觉是她，特别她看见我就跑了，所以我更加确定这一点。” “那她扮成什么样了？”柯克得弄清楚林小婉现在的样子。 “她扮得是秘书的样子，正准备往章以临的办公室里去，所以我才准备拦住她。”冷秋月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秘书？也对，秘书可以用工作当借口来接近章以临的办公室，毕竟章以临的办公室谁都不让进了，连保安都不行，这倒是我早该想到的。”柯克觉得自己遗漏了这个，不然他早该去调查秘书的。 “现在我跟掉了她，不知道她现在扮成什么样了。”冷秋月悔恨刚刚没能拿下，这是第二次让林小婉跑掉了。 柯克上下打量冷秋月，嘴里小声道：“是啊，不知道她现在扮成什么样了。” 冷秋月注意到柯克的眼神有些奇怪，便有些气愤道：“你在看什么？你不会怀疑我吧？” 柯克当然应该怀疑，毕竟冷秋月出现的时机不对，所以柯克质疑道：“我还没有问你暗号。” “暗号？”冷秋月心里发虚。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柯克没等冷秋月反应，赶紧把上一句暗号说了出来，等着冷秋月说下一句。 “等一等，等一等，哪里来的暗号？你一开始没告诉我啊。”冷秋月着急起来，她的记忆里应该没约定过暗号才对。 “没有就对了。”柯克心里的石头放下，他相信眼前的冷秋月是真的。 冷秋月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诈我啊！” “冷队长，你得理解我，小心一点为妙。”柯克解释道。 “我倒是能够理解，但是你突然冒出一个暗号，很吓人的，况且你怎么知道林小婉一定答得上来呢？”冷秋月不理解柯克问暗号该如何分辨林小婉。 柯克又解释道：“如果我问得是林小婉，那她的反应肯定不是像你这样，她肯定会以为我们真的有暗号，要么说忘了，要么会尝试回答一下，而我给的这个暗号，看似复杂，其实答起来很简单，看过《鹿鼎记》的人，都能回答。” “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冷秋月也尝试着回答了。 “你看吧，你也能回答，所以林小婉肯定也会这样回答的。”还是柯克足够聪明，短时间就能想到这种判断林小婉的办法。 冷秋月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下次我碰见了，我也这样问她。” “对，但是千万不要拆穿她，找准时机，等她转身之后，再偷袭她。”柯克教着冷秋月快速拿下林小婉的办法。 “怎么？你还怕我正面拿不下她吗？我说了几次，只要没有你们妨碍我，她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冷秋月刚愎自用，还真不好控制，她其实还不见得有柯晨光可靠，毕竟柯晨光更听话。 柯克只能奉承道：“冷队长天下无敌，区区林小婉，自然不是您的对手，我也知道冷队长不是那种会暗箭伤人的人，但是这林小婉阴险狡诈，万一她用暗器之类的偷袭，防不胜防，所以冷队长别跟她来硬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王道，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冷秋月想了想，说道：“你这么说，还是有些道理，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用君子的办法。” “那时间不等人，冷队长，咱们分头行动吧。”柯克转身就准备走。 冷秋月也转身准备再次去寻找林小婉。 但柯克却转了一个360°身，又转了回来，冷秋月完全没有注意到。 柯克偷偷抬起右手，一个手刀打在了冷秋月的后脑勺上。 冷秋月根本毫无防备，一步都没走出去，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柯克看着倒在地上的冷秋月，嘴角上扬，发出了女人的声音，说道：“我都说了我阴险狡诈，你还不行，还真把后脑勺给我，你不会暗箭伤人，但是我会，就凭你，一辈子都休想抓到我。” 原来这个柯克才是林小婉假扮的，看来这林小婉在智力上不亚于柯克的。 那此时的柯克又在什么地方呢？ 此时的柯克还在其他地方巡视着大厦，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其中一个队友已经被林小婉给拿下了。 绗?5绔?鐪熷亣闅捐鲸 柯克已经上到八楼了，但他还没找到林小婉，也没有碰到冷秋月，当然他要是碰到冷秋月，那冷秋月恐怕已经不是冷秋月了。 在走到下一楼的楼道拐角处，一双有灵魂的眼睛突然冒了出来，给吓柯克一大跳，立马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是柯克定睛一看，居然是柯晨光。 柯克没有放下戒备，紧张道：“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柯晨光有些害怕地说道：“我想…我想上楼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楼上有我和冷队长守着，你应该去守好你自己的地方。”柯克真是头都大了，这柯晨光一点都不靠谱，让他守一下厕所，他都这么多幺蛾子。 “不是的，是秋月，我感觉她出事了，我才想上去看看。”原来柯晨光是担心冷秋月。 “冷队长会出事？你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冷队长啊，全天下最厉害的女人。”柯克对冷秋月信心满满，毕竟在每个儿子心目中，老妈永远是最厉害的人。 “我也知道她厉害，但是……但是我突然联系不上她了，我觉得她可能被林小婉给……”原来柯晨光在厕所里，一直试图用手机联系冷秋月，但冷秋月没有了回应。 “是不是她生你的气？因为你肯定又讽刺她了。”柯克觉得柯晨光很容易惹冷秋月生气，因为柯晨光的嘴太碎了，换着是他，他也会不理柯晨光的。 “我是说了那些话，但是…一开始她还回几句，后来突然不回了，这肯定是出事的。”果然柯晨光这样做的，一切都在柯克的预料之中。 “行了行了，我待会儿上去看看，你先回去吧。”柯克自然是忽悠柯晨光的话，只为了让柯晨光安心回去。 “那不行，我也要上去看看，我不放心。”柯晨光还挺坚持，看来真出事了，他对冷秋月的那份真心便藏不住。 “我都说我去了，你还不放心吗？”柯克觉得柯晨光肯定是信任自己的。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你，我怎么放心。”柯晨光突然聪明起来，开始怀疑柯克的真实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柯克顿时不高兴了。 “那林小婉能扮成任何人，也能扮成你的样子，所以你得证明你是你。”柯晨光做出了防御姿态。 “那我要怎么证明？”柯克一脸无奈。 “说出暗号！”柯晨光这是要诈柯克吗？ “我们哪里设过什么暗号，你别来这套。”柯克感觉得到柯晨光是诈他的，便直接揭穿。 “有暗号的！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知道这个暗号，不然你就不是你！”柯晨光还挺坚持。 “难道是……你相信光吗？”柯克只能试一试，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其他暗号。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一定答得上来。”柯晨光终于可以放心，“师父，这下真的是你了。” 柯克也松了一口气，柯晨光突然给他整这一出，让他吓一跳，他说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快回去了。” “不行不行，我还是得上去看看，师父你陪我上去吧，我只要看到她，我就回去。”柯晨光还坚持着。 “那行吧，我们去看看。”柯克拗不过柯晨光，只能一起。 柯晨光转身就要上楼，但是看到柯晨光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光，等一下。”柯克叫住柯晨光。 柯晨光回头问道：“师父，怎么了？” 柯克愣了一下，这下他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柯晨光，绝对不是柯晨光。 柯晨光的背影是柯克从小就看到的，所以他马上能够警觉，而且他没有叫出柯晨光的第二人格，自然更加确定这是假的。 虽然这个柯晨光伪装得很好，连对话也非常小心谨慎，但百密一疏，林小婉还是不够了解柯晨光竟然会如此复杂。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柯克愣得时间有点长，所以假柯晨光开始警觉。 柯克赶紧说道：“我突然想到……冷队长可能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信号不太好，所以没法回你电话，要不咱们先去那里看看？毕竟那里更近一点。” 假柯晨光可能觉得柯克已经上了他的当，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柯克的怀疑，而是老实问道：“在哪里？” 柯克说道：“我跟你说不清楚，因为是我私下让冷队长去的，所以我得带你去。” “那你在前边带路吧。”假柯晨光催促着柯克。 柯克战战兢兢地转身，他怕假柯晨光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把他打晕。 毕竟他正面都打不过林小婉，更别提把背面给露了出来。 好在假柯晨光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柯克继续往前，偶尔回头偷瞄一下假柯晨光，但假柯晨光完全没有显露出杀气，似乎没打算要把他放倒，一副老实模样，跟真正的柯晨光无二。 这让柯克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当然也有可能柯克快步离开楼道拐角，周围人逐渐多了起来，假柯晨光不好下手，那他为了保险起见，自然得尽量走大道多一点。 两人各怀鬼胎，终于来到了杂物间。 但柯克却在杂物间外，停驻了脚步。 假柯晨光站在柯克身边，疑惑道：“秋月她在哪里？” 柯克便指着杂物间，说道：“她就在这里边。” “她出去了吗？”看来假柯晨光知道这杂物间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柯克猜想林小婉也一定是从这里进来的，所以她知道也一点都不奇怪。 “是的，我让她出去拿一个东西，可能她没有信号，是因为在管道里，既然你想见她，那就进去等她吧。”柯克编得像模像样的，生怕假柯晨光不信，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如何将假柯晨光骗进去。 假柯晨光竟然没有怀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进去等她，不见到她，我是不会放心的。” 假柯晨光去开了门，但是柯克竟然有一瞬间想拦住她。 这个柯晨光真的是假的吗？ 绗?6绔?鎹嗙粦 但柯克最终没有阻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放过。 假柯晨光开了门，杂物间还是那么杂乱无章，但平静如水，但柯克能感受到其中暗藏杀机，毕竟这个杀机是他制造的。 假柯晨光没有感受到这份杀机，大方走了进去。 他向通风管道行进，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脚底什么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来，让他差点绊倒，踉跄了几步。 平静如水的“湖面”，像是被丢了一块石子进去，但泛起得不是涟漪，而是巨浪。 周围的杂物架和各种杂物竟然纷纷砸向了假柯晨光。 这便是柯克提前做好的陷阱，他在杂物间里装置了很多根钓鱼线，只要有人走进去，被钓鱼线绊倒，这些线便会牵动周围的所有东西，一起倒下被牵动的那个方向。 为什么柯克会把陷阱设置在杂物间呢？一来这边少有人来，二来这是林小婉进出大厦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个地方最合适。 但是奇怪，眼见那些东西都会砸向假柯晨光，但假柯晨光踉跄的这几步，竟然躲过了下砸的所有东西。 就好像这是曹仁设下的八门金锁阵，而徐庶知道生门的位置，让假柯晨光走到了生门。 柯克看得目瞪口呆，自己的陷阱如此华丽展开，经过连假柯晨光一根毛都没有伤到，这不合理，即使是幻想世界，这也太不合理了。 假柯晨光站直了身子，回头冲柯克微笑，用他原本的女人声音，说道：“你在惊讶什么？是不是惊讶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我随便走几步就全躲开了？” 果然是林小婉的声音。 柯克没有回答，但他呆滞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所有，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来告诉你。”林小婉回答道，“其实答案很简单，这不是我身手好，眼疾手快，只因为我提前对你的装置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良，所以才会不起作用的。” 原来林小婉不是没有发现柯克刚刚对她的怀疑，她是故意装着不知道，就是为了在柯克面前表演这一幕。 柯克聪明一世，居然比林小婉棋差一着，眼前的这个像自己爸爸的女人，真是太厉害了。 像这么厉害的女人，柯克显然是对付不了，他转身就要跑。 “你跑了，他俩就没命了。”林小婉也不追，就这一句话便叫住了柯克。 柯克回到门边，急道：“你把他俩怎么了？” “你进来，把门带上，我才告诉你。”林小婉这似乎也在给柯克下套。 柯克要是进去，带上门，他就再没有逃跑的机会。 但为了冷秋月跟柯晨光，他似乎也得试一试，他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他身处下风。 于是，柯克进去了，也带上了门，但他不敢靠近林小婉，只远远对峙。 “你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林小婉朝柯克招手。 “我不！我就在这里，挺好的。”柯克经过上次比林小婉虐待，他哪里敢再靠近林小婉一下。 “行吧，就这样说话也挺好的。”林小婉没有逼迫柯克。 “你到底把他俩怎么了？”柯克还需要知道那两人的安危。 “放心，他俩现在很安全。”林小婉回答得很简单。 “他俩现在在什么地方？”柯克急于救出二人。 “那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让你找到他们，我还怎么威胁你？”林小婉猴精着，哪有那么容易告诉柯克。 柯克拿林小婉毫无办法，他低着头沉默，一来担心，二来在头脑风暴，试图能找出新办法来扭转局面。 “别丧着脸，我真没把他俩怎么样，只是绑起来而已，况且我估计他俩不仅不会恨我，还会很享受，说不定未来还会感谢我。”林小婉对自己的杰作，似乎还挺得意。 可冷秋月和柯晨光现在到底在哪里？ 柯克不知道得是，他俩现在男厕所的隔间里，被一根绳子紧紧绑成一团，而且是面对面绑着的，脸贴着脸，一个人呼吸，另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温度。 柯晨光羞红了老脸，因为他能感觉到一些柔弱的东西咯着他了，咯得他还挺舒服的。 但冷秋月则板着一张脸，因为她也感觉到一些坚硬的东西咯着她了，咯得她非常非常不舒服。 要不是冷秋月的嘴被臭袜子塞住，她准能骂死柯晨光，如果手再能放开，她更要掐死柯晨光。 虽然冷秋月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声音，但是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眼睛仿佛在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脏手从我屁股上挪开！” 柯晨光的嘴也被堵上的，他眼睛也能跟冷秋月对话，他的眼睛解释道：“你以为我多想摸你的屁股似的，这是我被绑成这样的，要怪就怪那个林小婉。” “妈的，这林小婉要绑我们，就不能背对背绑吗？她肯定是气老娘上次让她吃瘪，所以报复老娘，让你这个丑鬼占我便宜。”冷秋月主要还是气愤林小婉，但她只能下次报仇了。 “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搞不好就是你要求她这么做的。”柯晨光就没有一点怪罪林小婉的意思，他其实心里乐开花了，无论从占便宜，还是怼冷秋月上，他都非常享受。 “我警告你老实点，不要乱动，也不要有不良的念头，不然回头给你割了！”冷秋月眼神警告柯晨光。 “那你别乱动，我自然不会乱想。”柯晨光又怼了回去。 “把眼睛转过去！不准看我！”冷秋月给了柯晨光一个狠狠的眼神。 柯晨光怼不过冷秋月的眼神，只能瞥其他地方，而且委屈回应：“不看就不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 “再敢多看一眼，回头把你眼珠子也挖了！”冷秋月再威胁他一次，只可惜柯晨光没有看见，就当不知道。 然而他们不知道得是，隔间门外正有人在解小手，听到隔间里有一男一女的呻吟声，有时急有时缓。 那人上完厕所，便赶紧逃了出去，嘴里还小声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伤风败俗！” 绗?7绔?涓存椂鍚堜綔 “我不会伤害他们，就像我不会伤害你一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又为什么要跟你来这里。”林小婉的身上没有一点杀气，而且她真要对柯克下手的话，这一路走来，她有好几次机会。 但柯克也是疑心很重的人，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能相信林小婉，他质疑道：“三年前，你就对我们下死手，还说不会伤害我们，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三年前是我想要伤害你们吗？你再仔细想想，明明是你们要伤害我，而我只是自卫而已。”林小婉为自己辩解道。 柯克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确实是他先逼迫林小婉，然后林小婉才发难的，但柯克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犯错的那个人，他也辩解道：“你是连环杀手，我们当然要抓你！” “呵呵。”林小婉苦笑道，“我是罪犯，你们是警察和侦探，正邪不两立，你们是要抓我，但我为求自保，当然要反击，看来咱们都没有错，错得是立场不同。” 其实当时林小婉可是提议过柯克一起共享富贵荣华的，她给过柯克同一立场的机会，只是柯克拒绝了。 “那你……你现在想怎么样？”柯克不想跟林小婉谈论对错，他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救出那两人。 “我想纠正错误。”但林小婉依然在讨论对错。 “犯了错，就该去接受制裁，在牢里纠正自己的错误，你现在是一错再错。”柯克趁机劝林小婉投降。 “少来这套，就我的罪，进去了直接就是死刑了。”林小婉对自己的认知还是非常准确的，“况且我也没觉得自己错了，我是要纠正你的错误。”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你是想跟我玩诡辩吧。”柯克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说得是事实。”林小婉解释道，“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你不知道我那样做，根本没有选择，我只能那样做，你错怪我了，这就是你的错误。” 林小婉这话说得像情侣吵架似的，虽然她的眼睛很委屈，但她现在是柯晨光的样貌，这没法我见犹怜，反而让柯克有些恶心。 柯克忍住恶心说道：“我错怪你了？难道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人是我杀的没错，但事情很复杂，我一时之间没法给你解释。”林小婉急道。 “那些案子还是跟章以临有关吧。”柯克这么聪明，又见林小婉如此委屈，再加上林小婉死咬章以临，很难不让人相信章以临是牵扯在那案子里的。 林小婉点了点头。 “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柯克实在想不明白，因为他觉得章以临既然牵扯到上次的谋杀案，那么他跟林小婉应该是一伙儿的才对，也不至于闹到现在的仇恨。 “我说了，这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的。”林小婉没有打算给柯克讲清楚。 “那你现在又跟我说这些，你到底想怎样？”柯克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他很着急，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想帮助这个女人，所以他想要第一时间找到她，弄清真相。 “我希望你帮助我。”林小婉居然向柯克求助了，这让柯克的内心触动了一下，原来真是一个想帮忙，一个想求帮忙。 但柯克还不想承认，他义正言辞道：“你想让一个秉公执法的侦探帮助你刺杀西都市首富？” 林小婉一点都没犹豫，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别说我不可能接受，就算我接受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帮得了你，你看看外面多少武装保安，这里是全市戒备最严的地方，我们加一起，也最多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柯克觉得林小婉的想法太不现实。 “我几次想要杀章以临，都没能成功，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孤掌难鸣，但加上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侦探，上次我就深深体会到这点，所以你很靠谱，而且章以临的目标是我，他注意不到你，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看上去林小婉已经计划好了，但不知道她为什么计划里会有柯克，难道她今天早就发现了柯克的行踪，所以才把柯克提前纳入计划中。 “你先别我们我们的，我还没有答应你，况且这依然很冒险，我不觉得能成功。”柯克能这样说，心里其实动摇了不少。 “你只能答应我，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林小婉继续逼迫柯克。 “你什么意思？”柯克意识到林小婉的威胁。 “今天必须要有人死，不是你死或者我死，那就是章以临死，又或者是冷秋月和柯晨光死，而选择的权力在你的手里。”林小婉拿冷秋月和柯晨光来威胁柯克，也是够阴毒的，但这是柯克的软肋，确实让柯克无法选择。 难怪林小婉要先搞定冷秋月和柯晨光，她就是为了逼迫柯克，为自己增加筹码。 “你不会伤害他俩的，我知道你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一个会伤害无辜的人。”柯克明显在诈林小婉，想拉动林小婉内心的善意。 “你居然天真地觉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可能真的有点高看你了。”看来林小婉内心的善良是被诈不出来的，她已经完全封闭了善良之门。 “好吧，你会的。”柯克放弃幻想，他只能接受现实。 “你只有三十秒时间做出选择。”林小婉不能给柯克太多时间去思考，因为柯克太聪明，万一他真的想出三全之策，可怎么办。 柯克把这三十秒用得是一干二净，一直在思考，没有马上回答林小婉。 林小婉当然也不想撕破脸，便再给柯克一次机会，问道：“你想好了吗？到底想让谁今天去死？” 柯克这才点头道：“今天只需要死一个人就够了，这个人便是章以临。” 绗?9绔?鐪熷亣鏌厠 柯克已经不知道上一次自己被别人感动是什么时候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封心锁爱，但没想到他自己会被一个幻想世界的女人所感动。 他撇过脸去，不想让林小婉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但嘴里却说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活下来。” 林小婉微笑道：“我会的，我还要活着告诉你真相，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一定办到。” 这一刻，柯克想着林小婉要是现实世界的人该多好，那他真的可能会为林小婉去死，人生得一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柯克强忍了泪水，转头过来，露出微笑，说道：“那咱们商量一下细节吧，你接下来仔细听我说……” 林小婉再次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个细节，毕竟这个计划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少一个环节，都会要了他俩的性命。 顶楼二十层的办公室里的章以临，坐在他的椅子前，双手交叉，面色凝重。 他的面前堆积了非常多的工作需要他处理，无数需要签字的地方也都还是空白。 章以临根本无心工作，因为他还有比工作更需要关心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性命。 钱少一点没关系，影响不了他的首富地位，但是命没了，这关系可就大了去。 章以临此时很紧张，他很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让他既害怕又兴奋，这让他想起当年创业时候的经历，也是如此危险但有趣。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章以临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章以临看向那电话，他的右手在发抖，他用左手按住右手，这才止住了发抖。 但是电话都已经叫了好一会儿了，章以临只能赶紧接电话。 “喂……七楼发现了两个晕了的保安吗？看来她来了，把九楼和五楼的保安派过去看看……什么？电梯失灵了？再派人去修复啊！这种事情也要先问我吗？你们干什么吃的！”章以临越说越气，他能感觉得到压力。 是的，这当然是柯克搞得鬼，不过这率先动手的人不是他，而是伪装成他面目的林小婉。 如果电梯运转正常的话，保安能迅速上下移动，对于柯克想要戏耍这班人，首先就得断了他们“一条腿”，他得毁掉电梯。 幸好柯克看过图纸，他知道在控电室在什么地方，那正好是七楼，便让林小婉扮成他的样子去控电室，打晕里边的保安，直接砸毁了控电室。 而上下两楼的保安只能走步梯来搜寻。 此时的保安还不知道林小婉扮成柯克的样子，所以林小婉轻松从他们身边穿过，去到了十一楼，而柯克此时正在十四楼，继续向上。 “老板，我们……没找到可疑人。”领头的保安队长战战兢兢在电话向章以临汇报。 “你们……”章以临都懒得骂这帮人了，不过他确实不能高看他们，他只能又问道，“那个女的能化妆成任何样子，她肯定不会穿成员工，那样不利于行动，她应该穿得是保安衣服，混在你们之中，这样才能躲避搜查，你们都自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保安。” 章以临也是聪明之人，他能以刺客的角度去思考，很快就意识到林小婉伪装成保安，但七楼聚集的保安也来不及找出林小婉，因为他还是反应慢了，林小婉已经继续往上。 林小婉在十一楼，又趁两名保安不注意，便打晕了他们，但是她没有把两个保安藏起来，她正是为了让人发现她在十一楼行动。 果然，很快这两名保安便被发现，保安队长便用电话跟章以临汇报了这个情况。 “她已经到了十一层了？看来她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章以临思索了一番，才吩咐道，“别管楼下了，马上派十五楼以下所有人在十五楼守候，排查十五楼下所有上楼的人，包括保安。” 章以临知道自己再排查十一楼，肯定是落后进度了，他便干脆把楼层提到十五楼，虽然这已经离自己非常靠近，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安排了。 此时的林小婉还在十三楼，而章以临已经到了十八楼，躲在厕所之中，等待时机。 十五楼此时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保安，并且守住每个上楼的楼道口进行排除，林小婉此时在上去的话，就等于自投罗网。 但这一切都在柯克的计划当中，他知道章以临会把保安集中在那一个地方。 这个时候，该让林小婉出来露露脸了。 就在十三楼，林小婉在楼道边，看到了一个正要上楼的保安，便找了一根木棍，偷偷溜到保安身后，用力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这个保安哪里承受得了如此重击，当即就被打昏在地。 可是，此时上楼的保安可不止这一个，就在林小婉动手的时候，便有其他保安回头，看到了伪装成柯克样子的林小婉。 “抓住她！”其中一个保安喊了出来，其他人立马冲向林小婉。 林小婉也不会跟他们正面硬刚的，这不在计划之内，她便转身便往楼下跑去。 这几个小喽啰，哪里追得上她，很快林小婉便失去了踪影。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达给了章以临。 章以临看到保安照到的林小婉的照片，顿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没想到林小婉竟然装扮成了柯克的样貌。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今天在这个办公室见到柯克的时候，他离柯克是如此靠近，如果那不是柯克，而是林小婉伪装的，恐怕他就毙命当场了。 此时，他想不通林小婉伪装成柯克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柯克不是大厦的人，他本来就是陌生人，这算是一个漏洞才对。 而章以临也来不及多想原因，他要马上做出决断。 “十五层以下的保安全力下楼追捕这个长相的保安，只要见到，不论死活，警察方面你们不用担心任何，一定不能放过任何角落，也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章以临嘶吼了起来。 绗?0绔?鍐虫枟 如果不是林小婉主动出击，就凭这些酒囊饭袋，想要抓林小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她还会变装。 林小婉很快就找地方躲了起来，换了一身运动装，甚至没有用别人的脸，就用她自己的本来样貌。 她从这些保安身边穿过，保安竟然对她视而不见，似乎此刻只记得要抓柯克，忘了他们本来要抓的这个人。 现在保安的注意力全在十五楼以下，但十五楼以上，依然有很多守卫，尤其章以临办公室的门外，这是需要柯克调走的。 而此时柯克已经趁楼下混乱，遛到了十九楼，你方唱罢我登场，是时候轮到柯克出场表演了。 而柯克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需要站出来，露露脸。 “什么？他在19楼出现了？你们怎么…怎么会让他跑到19层的？你们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快去快去！全部！全部！所有人都去19层抓他！”章以临着急了起来，他已经放弃思考，一心想要抓人。 柯克也到了他最难的阶段，他可没林小婉那样擅长追逐逃跑，他只能钻进通风管道，跟这帮保安玩猫捉老鼠。 柯克是看过大厦结构图的，他了解通风管道的结构，而保安们都是外面雇的，又是没有思想的npc，哪能有柯克了解，这就是柯克的优势，他才能那么自信帮林小婉当诱饵。 就在柯克跟保安周旋的时候，林小婉已经走到了18楼。 保安们人来人往，忙碌地奔跑，林小婉穿梭其中，似乎她就是透明的，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眼神坚定，直奔她的目标。 在章以临的办公室外，就只剩下两个保安了，但那怎么会是林小婉的对手。 林小婉非常轻松就把两个保安打趴在地。 她推门而进，章以临却正坐在办公桌上。 没错，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桌上的。 章以临没有之前的慌张，反而他的脸上尽是轻松，甚至还有笑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章以临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林小婉杀气腾腾，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冷冷道：“章以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章以临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嘲讽道：“很好，这个势头不错，但很可惜，今天死的那个人不会是我的。” 林小婉缓缓向章以临靠近，她也还需要更谨慎一点，因为章以临说不准会在办公室里设置是机关陷阱。 章以临看得出来林小婉的担忧，还大方说道：“放心吧，这里面啥也没用，我要杀你也不用那么复杂。” 章以临从桌上跳下来，说道：“你们可能觉得自己很聪明，而我是个傻子，肯定不知道那个柯克帮你吸引注意，让你能轻松来到这里，对吗？” 林小婉停下了脚步，她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她和柯克的计策已经被章以临看穿。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知道，既然我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要配合你们。”章以临自己回答道，“答案很简单，就是为了这一刻跟你的重逢。” “你想见我，可以直接把门打开，放我进来就行，何必劳师动众演一场戏？”林小婉不理解。 “我给你摆空城计，你怕还不敢进来吧，反而弄成龙潭虎穴，你才愿意来找我。”章以临还耐心给林小婉解释。 林小婉想了想，如果章以临打开门欢迎她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怀疑章以临有诈，说明章以临还是了解她的。 “你有很多次机会让我来找你，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林小婉依然觉得章以临在虚张声势。 “前面有警察在，我不能当着警察的面杀你，毕竟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现在不一样了，警察被我赶走了，你又要入室谋杀我，我杀了你就是正当防卫。”章以临这计算得清清楚楚，把每一笔账都能理清，这就是能当首富的人。 “你敢这样面对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林小婉再次向章以临靠近，盯着他的咽喉，准备一下就结果章以临，为自己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章以临摇头道：“你的本事我一清二楚，我可从来不会小瞧你，相反是你小瞧了我。” 章以临话音刚落，林小婉便一匕首刺了过去，但是章以临往后一闪，单手撑住办公桌，一个侧手翻，竟然翻了过去。 林小婉一怔，她很少失手的，特别是面对普通人，她都是非常准确的，但章以临刚刚的反应和身手，都不像是普通人。 章以临再手撑办公桌，身体腾空，出脚踢向林小婉，动作一气呵成，而且嘴上还没停过：“我十四岁便从乡下到城里打拼，当时没有其他本事，也没有什么背景，就一股狠劲，每天在刀尖上舔血，虽然你是职业杀手，但是你这辈子杀的人不一定比我多……” 林小婉侧身躲过章以临的踢技，匕首往左一抛，左手顺势正握接住，从上至下，反手朝章以临刺去。 章以临若是那手臂去挡，林小婉的匕首是双开刃，可以反手割伤章以临的手臂，但章以临双手臂一起格挡，而左手掌还紧紧握住了刀柄，让林小婉的匕首不能任何动弹。 章以临依然在说话，他又说道：“我每天不断练习如何杀人，也在不断练习如何不被杀，我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完全是我一步一步打拼而来，我可不是什么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我是一代枭雄，是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脚下的将军！” 林小婉角力不过章以临，她不能被章以临缴械，所以她正蹬章以临下阴，章以临只得松手后退。 林小婉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交手两回合，她得重新审视章以临的战斗力。 章以临又待开口，林小婉立即叫停：“你能不能闭嘴？现在是咱俩的生死局，怎么那么多废话！不知道坏人死于话多吗？” 其实林小婉是靠吼两句来给自己提气，她已经是处在下风的人了。 绗?2绔?鑻遍泟鏁戠編 烟雾不会突然冒出来的，自然是有人专程来救林小婉，而这个人也只可能是柯克。 柯克不是在楼下跟那些保安纠缠吗？ 确实是这样，但柯克发现保安比他想象得更蠢，他对付他们也变得更加简单。 柯克在通风管道里藏了工具袋，那是冷秋月之前给他的工具袋，里面还装了一些柯克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催泪弹和防毒面具。 所以柯克把那些保安骗进通风管道之后，他便钻了出来，还向通风管道里扔进去两枚催泪烟雾弹，让这一大帮保安在通风管道里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个哭得像刚进幼儿园的小baby，而他自己戴着防毒面具，在烟雾中横行。 摆脱掉保安，柯克还不知道林小婉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便冲上顶楼，在他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章以临的声音，他便知道林小婉失败了，而且林小婉身处困境，需要他的帮助。 林小婉是罪犯，柯克之前因为柯晨光和冷秋月在她手上，帮助她来到章以临面前，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没有必要再帮助林小婉才对。 但柯克还不能让林小婉死，他还不知道秘密，没办法接下来的任务，他需要救出林小婉。 但或许这只是他为了救下林小婉而给自己找的一个正当理由。 不管怎样的理由，柯克没给自己太大思考时间，便在门缝处，拉开一颗催泪烟雾弹，而烟雾顺着门缝便钻了进去。 很快，屋内便听到章以临的咳嗽声，没过多久，门也被打开，柯克便看到了捂着眼睛的林小婉。 柯克只有一个防毒面具，他便把防毒面具脱了下来，给林小婉戴上。 “咳咳！好痛好痛！”柯克疼得睁不开眼睛，眼睛里全是泪水，十分痛苦。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搀扶着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在行走，只知道肯定是林小婉扶着他，带他离开这里。 终于离开了烟雾，柯克好受一些了，但眼睛还是不能完全睁开，只能虚着眼睛，看到他们似乎来到了消防楼梯里。 然后柯克发现防毒面具戴到了他的脸上，他还听到林小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千万不要说话，不要让别人认出你来，因为你才是他们的目标。” 于是林小婉变了一张脸，一边搀扶着柯克，一边哭喊道：“快去救董事长！董事长出事了！” 保安们此时一心想救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赶紧上楼，完全把二人当成了受害者，便没人管他们。 这让柯克感觉到非常神奇，他们竟然能这样大大方方走出大厦。 离开大厦，林小婉便搀扶着柯克来到她藏好的i车前，她亲自驾驶汽车，载着柯克往郊外开赴。 林小婉单手开车，因为那只手被章以临割了经脉，此时根本无法发力，并且还血流不止。 柯克看着林小婉手上流下的血，心疼道：“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打紧。”林小婉面无表情，她完全没有把这点伤放在眼里。 “你这需要包扎一下才行啊。”柯克便想触碰林小婉受伤的手，想帮她止血。 “爬开一点！别影响我开车！”林小婉怒道，“啰里啰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被林小婉这一骂，柯克瞬间收回了手，老实了不少。 “要不然我来开车吧，你这……不是很方便。”柯克的嘴还没有停止。 “不行，我的车不允许任何臭男人碰，就算我没有了两只手，我也要自己开！”林小婉真是一点都不让柯克帮忙，非常嘴硬，就好像她忘了是谁把她从章以临的手里给救了出来似的。 柯克便不再敢废话了，但是他心里还是会很关心林小婉的状况，会偶尔用余光瞄一下林小婉。 每次他瞄到林小婉，也刚好看到林小婉在瞄着他，两人的目光汇聚，是充满情愫的，这是两人都知道的。 林小婉的车在夜幕下的西都市行驶了很久，现在已经非常晚了。 是的，柯克今天在大厦里行动了一整天，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落山的，他看了看时间，他今天没剩多久了，这让他心急起来，他不能在路上再耗费时间。 于是，柯克沉默了很久，终于问道：“我说我们这是去哪里啊？还有多久啊？” “马上就到了。”林小婉这个马上怕是在敷衍着柯克，更像是无限期。 可能林小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只是在给两人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能不能现在……”柯克想着不能等了，那就现在让林小婉把秘密说出来给他。 “现在闭嘴，别妨碍我开车。”林小婉还是把柯克的嘴堵住，主要她现在单手开车，实在不能分心。 没办法，柯克只能等着，主动权不在他的手上，他必须要林小婉自愿说出口才行，逼急了，林小婉闭嘴，那他今天又白忙活。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西都市郊外，已经远离西都市区至少十公里，柯克没想到这幻想世界的边界如此广阔，看来柯晨光的幻想能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此时不是他感慨的时候，他只剩十分钟时间，他需要林小婉马上说出秘密。 “柯克，我……”林小婉率先开口，“我……谢谢你这次救了我，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已经……” 林小婉不太会感谢人，虽然支支吾吾，但全是她的真心话。 “谢谢的话，以后再说吧，咱们现在能不能先……”柯克听不进去任何话，他只想知道秘密，但还没问出口，他的嘴又被堵住了，但这次是字面意思上的堵住。 林小婉亲吻了柯克的嘴唇。 柯克的嘴像被上了禁言咒似的，此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脑子里也像是老式电视突然没了信号，全是雪花画面。 林小婉离开了柯克的嘴唇，脸上绯红，她都不敢看柯克一眼。 上一日的林小婉还是风华绝代的少妇，此时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第37章 娘炮 “嗯……”柯克没法像忽悠柯晨光一样忽悠冷秋月，毕竟他小时候就很难骗住自己的妈妈，所以他才会语塞的。 “你懂量子力学吗？”柯晨光突然学柯克那样，问住了冷秋月。 冷秋月也一脸懵逼，摇摇头。 “你看，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这就不懂了吧。”柯晨光明明自己也不懂，竟然在冷秋月面前装逼，这不是找打吗？ 但冷秋月没有打他，而是反驳道：“我不懂，难道你懂？” 柯克怕误会越来越大，赶紧解释道：“冷队长，不是那样的，他也……” “我当然懂了！”柯晨光一装到底，抢在柯克前面说了出来，跟柯克听愣住了。 “这量子力学能够解释师父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里面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柯晨光装得真像懂量子力学的样子，要不是柯克自己胡说八道编出来的，他差点也信了。 柯克很怕冷秋月追问下去，因为柯晨光肯定答不出来，而自己也答不出来，到时候就糗大了，而且按照冷秋月的性格，也一定会追问下去。 “这么复杂就别说了，我文科生，不懂这些。”冷秋月竟然不问了，这个逼还让柯晨光给装到了。 柯晨光昂首挺胸，非常得意。 柯克要赶紧把话题引过来，不能让他俩继续纠结自己消失的事情，所以他便提议道：“冷队长，咱们继续合作吧，我相信这次肯定能抓到林小婉。” “我谢谢你们，别再给我捣乱了，上次本来我一个人就能抓到她的，就是你俩拖了我后腿。”冷秋月已经非常不信任二人，她不信任柯晨光还情有可原，但她居然还不信任柯克，要知道是柯克推理出林小婉是凶手的。 “还你一个人就能抓她，真能吹牛，没有我们，你早被她打趴下了，你还不正视自己跟她的差距。”柯晨光可一点都不给冷秋月面子。 冷秋月怼道：“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俩，一个拿酒杯扔我，一个打我鼻子！别以为三年前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有这样的队友，我怎么赢她？本来我等级比她高那么一点点，但是有你们俩拖我后腿的，她的等级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真不知道你们是我队友，还是她队友。” 这些话，柯克可反驳不了，他们当时确实很拖后腿，但柯晨光就是嘴硬，他反驳道：“那我们还不是把她控制住了，只不过师父突然消失了而已。” “是啊，都成功了，他为什么消失？这不又坑了我一次？”看来是因为柯克的突然消失，才让冷秋月彻底对柯克失望，每次她对柯克充满期待的时候，柯克就总能给她迎头一棒。 这样争下去，将无休止，于是柯克劝道：“冷队长，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我们都很想再抓到林小婉，况且我敢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林小婉，无论她扮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这对于冷队长来说，绝对是有帮助的，所以我恳求冷队长能放下成见，咱们再一起合作一次。” “我放下成见？凭什么是我？他怎么不放下成见？”冷秋月要面子，她能这么说，已经是开了一条口子，这个时候，柯晨光能给一个台阶让冷秋月顺着下来，这矛盾就能化解一半。 柯克疯狂给柯晨光眨眼睛，柯晨光再笨，也肯定知道这是个机会。 “我才不跟你道歉了！这辈子都休想！”但柯晨光知道意思，但他也要一个体面，这就难办了。 “你听听，这不是我的问题吧。”冷秋月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这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柯克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冲着柯晨光喊了一句：“小光，你在吗？” “师父，你……”柯晨光突然声音变得尖锐，“人家在啦。” 听到这个声音，冷秋月浑身起鸡皮疙瘩。 柯克本来想着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把柯晨光的第二人格给喊了出来。 柯克赶紧说道：“小光，你比较懂事，应该知道冷队长的难处，你来给冷队长道一个歉。” 在车上，柯克便觉得这个第二人格似乎更体贴，更能理解别人，他一定不会像柯晨光那样固执。 柯晨光一扭一扭，像蛇一样扭到冷秋月的身边，撒娇道：“冷姐姐，都是人家的不对嘛，你就别生气了，好吗？回头我给你买香水，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咱们好闺蜜一辈子啦。” 这对于冷秋月来说，真是太可怕了，比柯晨光骂娘还要可怕，谁能受得了这种死娘炮的撒娇，吓得冷秋月连连后退。 “你离我远点！”冷秋月叫住柯晨光。 “冷队长，你看他都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柯克赶紧争取冷秋月的原谅。 “呸！这又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原谅冷秋月知道柯晨光是什么病情，看来冷秋月平时也有默默关心柯晨光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这样来看，两人的感情没有变，不过都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师父你太狡猾了！竟然把小光叫出来道歉。明知道他更好说话。”柯晨光的主人格又回来了，看来第二人格没有续航能力，没法持续占有意识，这也难怪柯晨光跟正常人也没太大区别。 要让这两人短时间放下芥蒂和好，实在是有点困难，这个任务或许该放一放。 柯克便问道：“你们俩是不是都不愿意跟对方和好？” 冷秋月坚定道：“绝不！” 柯晨光不甘示弱道：“永不！” “那行吧，不和好也没关系。”柯克就此放弃，但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虽然我们不能合作，但是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你想让我帮什么？”冷秋月也不是一点面子都不卖给柯克，毕竟柯克真实帮了她不少忙，不然上次她就抓错人了。 柯克提议道：“我需要见见章以临，希望冷队长引荐一下。” 第38章 怀旧 “引荐？你们自己没长腿吗？不知道自己去？”冷秋月似乎不愿意。 “换成三年前的章以临，要见他没有任何难度，毕竟他很配合，但是现在他被林小婉追杀，他肯定加强了防范，你也说林小婉能装扮成任何人，那么没有你一起，他肯定不会愿意见我们的。”柯克虽然只见过章以临一次，但那次对章以临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所以知道章以临的风格。 “章以临现在杯弓蛇影，我自己去见都成困难，还要带你们一起，怕他是不会同意的。”冷秋月在正事面前，还是能放下成见，主动说明原因。 “虽然困难，但是我必须见一下章以临，这非常重要，因为有一个重要问题得弄清楚，希望冷队长问一问章老板，说不定他能同意呢？”柯克必须尝试一下，机会渺茫，要放下脸面去求。 虽然柯晨光不想求冷秋月，但是为了支持柯克，还是给了冷秋月一个恳求的眼神。 冷秋月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冷秋月走向一边，而柯克喊道：“冷队长，记得报我的名字。” 柯克想得是上次虽然得罪了章以临，但结果导向，没有他的话，章以临会被警察一直咬死，所以章以临应该感谢柯克才对，他希望章以临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么他见到章以临的几率就会增加很多。 冷秋月拿出手机，对手机里说了一会儿，虽然听不到，但估计是在跟章以临沟通。 过了两分钟，冷秋月才挂断手机，回来说道：“算你运气好，章以临愿意见你们。” 柯克心里放下一大块石头，激动道：“谢谢冷队长。” 柯克看向柯晨光，让柯晨光也趁机说一点好听的话。 柯晨光虽然不情愿，但冷秋月真实帮助了他们，所以他别过脸去，勉强说道：“你这事办得还可以。” 但冷秋月不领情道：“我还不需要你来夸我。” “你……”柯晨光又想反驳，但柯克恳求的眼神让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柯克赶紧说道：“章以临肯定时间很紧，别让他突然后悔见我们，我们赶紧去找他。” 柯克一手牵着一个人，在中间拉着两人一起走。 这个画面，很像小时候一家三口逛公园，其乐融融，虽然现在只有柯克这种感觉，但对于柯克来说，这便足够了。 刚进大厦的大门，便被保安拦了下来。 “找谁？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走？”一般就算拦人，也只会一两个保安，但就这简单的工作都来了十几个保安，似乎要打群架，这压迫感太强了。 而且柯克注意到保安们都佩戴了电棍、甩棍、防暴电击枪等一系列装备，光大厦大门都这么严格的防备，可想而知里面是有多森严。 冷秋月拿出警官证，说道：“我们是警察，已经约好了跟章老板见面。” 但即便如此，保安也没放他们三人进去，而是先对三人进行了搜身，而冷秋月则专门找了一个女保安搜身。 保安摸了柯克的一些敏感部位，让柯克有些尴尬，但他能理解，因为保安得确保柯克是真的男人，如果林小婉假扮，恐怕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假扮的。 柯克还注意到这些保安不是针对他们，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经历这个程序，无论是上班的员工，还是往来的客户。 到了电梯口，他们又被保安给围住，刚刚大门口的那一道流程，在电梯口又来了一遍。 而进了电梯，电梯四方都有保安，连按电梯的自主权都没有，需要保安来帮大家按楼层。 连柯克都感觉到窒息，真不明白这些员工是如何做到还能平常心上班的，或许这些都是幻想世界的npc，没有自主思想。 来到顶层，出了电梯，还是有保安簇拥而来。 这次除了搜身，还过了安检门，甚至保安们还带领三人去到章以临办公室门口。 真是比身骑白马闯三关还难，好在终于到了。 保安帮他们敲门，也帮他们开门。 进屋之后，虽然章以临的办公室比原来大了一圈，但陈设几乎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格局，说明章以临还蛮守旧的。 当然章以临身边，保安也少不了，这间办公室至少有十位保安。 章以临一看到冷秋月，便起身迎接道：“冷队长，又见面了。” 但章以临也没有忘记跟柯克二人打招呼，他微笑道：“两位柯侦探，咱们也好久不见了。” 打完招呼，章以临便引三人来沙发坐下。 又像上次那样，章以临亲自给三人泡茶，他还是那么礼貌。 虽然上次柯克误会了章以临，但柯克总感觉章以临是一个笑面虎，他没法完全相信这个表面的章以临。 柯克主动说道：“章老板还记得我们吗？” 章以临微笑道：“当然，虽然是三年前，但是侦探先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老实说，我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通常很少有让我生气的事情发生，但上次跟柯先生聊，我情绪异常失控，这说明柯先生比我那些愚蠢的对手要有本事得多。” 这当然是嘲讽，柯克听得出来，可冷秋月却替柯克道歉：“他们不是公务人员，当时不懂规矩，还请章老板见谅，这次我提醒过他们，不会再犯了。” 连冷秋月这样高傲的人对章以临都客客气气的，说明章以临现在的影响力不小，毕竟是首富，这也该有如此待遇。 虽然柯克心里并不想道歉，但为了任务，他忍受了冷秋月的帮忙。 但章以临说道：“冷队长误会了，我没有怪罪谁的意思，都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况且我该感谢两位侦探先生的，毕竟没有他们，我说不定已经在牢里蹲着，更别提现在的身份地位。” 果然跟柯克想象得一样，章以临对此事还是心存感激的，不然也不会同意见他俩。 柯克趁机说道：“但章老板不觉得现在跟坐牢差不多吗？” 第39章 不专业 “啊？”章以临不明白。 而冷秋月和柯晨光也不明白柯克为什么要这样说，都看向了柯克。 柯克解释道：“章老板，你看看你这地方，多好的大厦，但全是保安保镖，我们进来，都被审查三次，像这么严格的地方，恐怕全西都市除了这里，就只有西都监狱了吧。” 柯克如此形容，是让章以临明白自己的处境，让他需要柯克的帮助。 章以临当然知道柯克的来意，但他是什么态度，现在还不好说，而章以临说道：“还是柯先生会开玩笑，竟然拿我这里跟监狱比。” 柯克严肃道：“我可没有开玩笑，难道章老板觉得现在很舒服吗？” 章以临说道：“虽然形势是紧张了一点，但整体还行，不提多舒服，但至少不会太难受。” “章老板是集团大老板，你在集团就像皇帝似的，受万人拥戴，再难受也不会难受到你头上。”柯克指了指地板，“您应该离开你的办公室，去下去看看，看看你的员工，看看他们有多惨，我不相信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囚徒，谁愿意坐牢似的上班，或许一天两天能承受，一月两月咬咬牙也可以，但是一年两年都这样，恐怕他们会逃走的，那你集团可就没人工作了。” 柯克还是很会谈判的，他从章以临的难处出发，权衡利弊，让章以临更容易接受他接下来的提议。 果然，章以临主动说道：“那柯先生的意思是？” 柯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要从问题的根源入手，而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呢？当然是林小婉。林小婉不除，章老板以及您的集团公司将永无宁日。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章以临眉头一皱，“我也想尽早抓到林小婉，把她交给警察，但是抓不到啊，她每次都能逃脱，而且好几次都走到了我的面前，差点要了我的命。这真的不是我不努力，是对手太有实力。” 柯克赶紧说道：“我们来就是为了帮章老板解决林小婉这个问题的，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章老板只是生意人，不会破案抓贼，但我们是这个专业的，所以我们来请求章老板能合作。” 章以临迟疑了，他很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配合，冷队长难道没跟你们说过吗？” 柯克和柯晨光看向了冷秋月，冷秋月毫无表情，她看来是准备敷衍了事。 章以临也看出来二人什么都不知道，便说道：“起初，我是跟冷队长合作的，冷队长派了很多人保护我，结果呢？结果林小婉就藏在那些警察中间，伪装成保护我的警察。我最最凶险，最要命的一次，也就是跟冷队长合作的那一次。柯先生，你说我还能怎么配合？你们真的够专业吗？” 柯晨光狠狠瞪向冷秋月，那眼神仿佛在说道：“原来是你给搞砸了。” 没办法，柯克只能解释道：“章老板，情况不一样了，那次没有我们俩，现在我们俩来了，肯定能帮你抓到林小婉的。” “你们俩？你确定你们俩能比警察更专业？”章以临看向了冷秋月，能看得出冷秋月此时脸色不太好看。 柯克本不想得罪冷秋月，他如果承认专业，那就是说冷秋月无能，打冷秋月的脸，但形势所迫，此刻也不是谦虚的时候，大局为重。 所以，柯克点头道：“没错，我们当然比警察更专业。” 冷秋月脸色难看，但柯晨光的脸色便好看多了，他就喜欢看冷秋月吃瘪的样子。 章以临笑了，这次他的笑容更加轻蔑，他笑道：“首先，我没有看不起二位侦探的意思，毕竟是你们发现林小婉是杀手的，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因为目标很明确，而目标明确下，那么多警察都抓不到她，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能证明你们更专业？” 冷秋月又看向二人，她这次等着看二人的笑话，为她自己扳回一城。 柯克说道：“章老板，我跟林小婉打过交道，我了解她，这也是我为什么能推理出她是杀手的原因，这是我们的优势。而且，上次我们差点就抓到她了，这也是三年来，最接近抓到她的一次，这也足够证明我们的专业。如果章老板需要有人能够抓到林小婉，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能完成任务了。您觉得呢？” 柯克真是会谈判，如果他去做生意，也一定是一把好手。 他能帮章以临理清出需求和困境，同时突出他独一无二的优势，一般有点智商的大老板都能听得进去。 章以临属于老板中的老板，聪明绝顶，他当然知道柯克是最合适的人，但章以临却反问道：“柯先生，我的好侦探先生，我问你，我安排的安保，你觉得怎么样？” “实话实话，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柯克不说实话也不行，章以临这样的人物是忽悠不了的。 “像这样的安保等级，就算是蝙蝠侠进来也只能束手就擒，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冒险放弃这层安保，去选择一个抓捕失败者呢？”章以临依然拒绝道，“千万别再说什么接近抓到她，失败就是失败，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我的下属来跟我说，他差点帮公司赚了两百万，我会当场开了这个只会吹牛的下属。” 这毫无疑问是在说柯克只会吹牛，这次该柯克脸色难看，而冷秋月脸色恢复正常，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没在章以临这里讨到好处。 柯克镇定心神，缓缓说道：“章老板，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帮忙的话，那为什么又要见我们呢？” 他本来很自信，就是因为他觉得章以临需要他们，所以才见他们的。 “别误会，我是怕你们没完没了，所以才愿意见你们，当面跟你们说清楚。”章以临是一个很懂礼仪的人，他这种说法也很符合他的为人，很合理，所以柯克也不能反驳什么。 第40章 自导自演 这算是彻底拒绝柯克，柯克识相一点的话，他便该走了，再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就跟上次来一样。 但他也和上次来一样，临到要走了，也还要搞点事情。 柯克说道：“章老板更加信任自己的安保，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不过来都来了，章老板能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吧。” 章以临是个大老板，这点宽容度还是有的，他说道：“请问。” 于是柯克单刀直入道：“这林小婉跟章老板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冷秋月心头一紧，她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过节？何出此言？”章以临又开始装不知道了，跟他上次的套路也一模一样。 柯克推理道：“我了解林小婉，她是一个讲利益的人，虽然她是杀手，但是她不会随便杀人，如果所杀之人，不能替她取得巨大利益的话，那她是不会冒险的。而林小婉处处追杀章老板，锲而不舍，屡败屡战，我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只要杀了章老板，她便能获得巨大利益，她才会这么做。” “杀了我，她能获得什么利益？死刑犯通缉令大礼包？还是能夺得我的公司？这都不现实吧。”章以临都听笑了，“或许真像外界讲的，她作为‘撒旦’，就只是单纯仇富，喜欢杀富翁，碰巧我不才，现在正是最富的一个，所以死咬着我不放。” 章以临顾左右而言他，更加像是在隐瞒什么。 “‘撒旦’只是她杀人的一个幌子，为得是误导警方，不让警方察觉她的杀人动机，这个在三年前已经识破了。”柯克先把章以临的借口按下去，“不过，章老板说得对，她死咬章老板，基本不可能获得什么利益，甚至还得被警方死咬，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才问得是，你俩有什么过节？一定是足够仇恨的私人恩怨，才能让一个人疯狂到如此。” 柯克故意把话题引到利益上，又带回到过节，就是为了防止章以临跑开话题，他把路都给章以临堵死了。 章以临见识过柯克的难缠，上次他被柯克搞毛了心态，这次他端庄不少，保持微笑道：“柯先生，三年不见，嘴还是这么厉害，如果真有什么过节的话，恐怕无论我怎么说，都逃不出你的这双法眼。但是，很遗憾，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想办法化解这矛盾，让那个疯女人放过我。” 这次柯克要让章以临生气，还挺难的，但他没有放弃，他说道：“章老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们有过节的，用词不当，我得道歉。我修正一下，其实我真正想问得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柯克还真是厉害，话术中，一环藏着一环，让章以临捉摸不透，掉入了柯克的语言圈套。 “秘密？侦探先生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这秘密又从何说起？”章以临不敢正面回答，但话题再也转不开，“幸好侦探先生不是生意人，不然天天胡说八道，是会丧失商场信誉的，指定破产。” 柯克估计章以临心里还是有些气愤的，因为这些话更像是人身攻击，但是柯克不受影响。 柯克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秘密，但我觉得你们的秘密会让你们都想弄死对方，因为这秘密会摧毁你们两个人，要想保守住秘密，那么你们俩就必须死一个。这才是林小婉想要杀你的原因。” “这可是她要杀我，我又没有想杀她，你这说法不成立。”章以临找到了柯克的逻辑漏洞。 “她在暗，你在明，你当然不能明着追杀她，这只能她可以做，毕竟她已经是罪犯了。”柯克还是很清醒的，重新整理逻辑，“章老板不想警方介入，不就是为了自己抓到她，趁机弄死她，这样还能说自己是在正当防卫吗？” 章以临又一次问冷秋月，说道：“冷队长，上次你带他来，他诋毁我，我忍了，毕竟我是一个有涵养的人。这次你带他来，他又诋毁我，你真的就不管一下吗？你们警局就招这种人当顾问？再这样，我可要跟你们局长举报了。” 冷秋月也看不过去，便提醒柯克道：“小柯，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编造，这是犯法的。” 柯克却说道：“我没有说一定，我只是说如果。毕竟这么多保镖保安，哪里像是在保护，更像是要打仗，一个小小的林小婉敢来，怕是会被五马分尸。” “既然你说如果，那我也可以说，如果我真的不想跟警方合作，那我之前合作过，你又怎么解释？”章以临再次找到柯克的漏洞。 柯克则转过头来，问起冷秋月道：“冷队长，上次你们保护章老板的时候，是怎么发现林小婉扮成警察模样的。” 冷秋月如实回答道：“我们保护章老板是三班倒，而那个警察当时在家休息，根本没来上班，这还是章老板发现不对劲，打电话问我的。” “这么说是章老板看见了的，然后其他保护章老板的警察，看到她了吗？”柯克追问下去。 冷秋月却摇头道：“没有，只有章老板看见了，因为章老板的办公室不允许我们进来，所以林小婉假扮的警察趁值班警察上厕所的时候，钻了进来行凶，我们没来得及看到她。” “那也就是说她行凶的时候，也只有章老板看见的，对吗？”柯克仿佛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是的，只有章老板看见了的。”冷秋月的老实回答，让章以临很尴尬，仿佛章以临的诡计已经昭然若揭。 柯克嘴角上扬，得意说道：“这像不像章老板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为得恐怕就是让警察能够退场变得合理。” 冷秋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无能才对，原来她是被章以临给坑了。 此时，压力给到了章以临。 第41章 心合貌不合 章以临已经到了彻底发火的边缘，要么走入火海，焚烧柯克，要么退一步，平静如水。 他选择了后者，他没有发火，而是微笑道：“柯先生真的很会说，也很聪明，仿佛那些演戏的主意都是你给我出的似的。你喜欢假设，那我也来假设。假设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我做的，我跟林小婉有秘密，我也准备杀了她。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章以临这次把柯克的嘴堵得死死的，因为柯克确实不能把章以临怎么样，没有实力，也没有势力，柯克在章以临的眼里，如同蝼蚁。 章以临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没有发火的必要，也不需要担心柯克所说的任何话。 而柯克也得到了他的答案，章以临这也算承认了他的猜想，但他确实不能把章以临怎么样，并且他还看到了章以临眼中有一股杀气，恐怕他收拾掉林小婉之后，章以临不准备放过他，他触碰了章以临的逆鳞。 “走。”柯克站起身来就离开，甚至没有等冷秋月和柯晨光，两人赶紧跟上。 “哈哈哈哈哈！”章以临得意地笑了，这笑声嘲讽着柯克的背影，传进柯克的耳朵，钻进他的脑子里，嘲讽着柯克的脑子。 章以临是应该放肆得意，毕竟上一次柯克让他吃了瘪，这次他终于还回来，出了一口恶气。 离开大厦，回到那无人的集合地。 冷秋月戏谑道：“这一下你们该放弃了吧，我能帮的都帮了，我也只能做这么多。” 柯晨光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沮丧问道：“咱们要回去了吗？我可不想回那个鬼地方。” “还没有结束，难道你们想就此放弃吗？”柯克也不能放弃，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退路的。 “你还要给我惹麻烦？刚刚都差点害我被投诉，再闹一次，我只能把你俩给抓回去。”刚刚在楼上，冷秋月十分后悔，一直提心吊胆，她再也不信柯克只会问一个小问题这些鬼话。 “刚刚是我的不对，但我是为了证明章以临有所隐瞒，也确信他肯定不会跟我们合作，但没关系，他不合作，也阻止不了我们抓林小婉，我们可以自己行动。”柯克似乎还有计划。 柯晨光兴奋道：“只要不回去，师父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但冷秋月则提不起一点兴趣，她嫌弃道：“听好了，不是我们自己行动，是我们警察自己行动，接下来的行动只有警察能做，你们俩最好离远点。” “冷队长不愿意跟我一起行动，也没关系，你行动你的，我行动我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柯克转头问柯晨光，“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柯晨光则看着冷秋月，回答柯克道：“笨蛋才不愿意跟师父一起。” 毫无疑问，他是在骂冷秋月是笨蛋，冷秋月倒也不跟他计较。 “那我给你讲一讲我们的计划。”柯克倒也不回避。 但柯晨光却提议道：“师父，咱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讲？免得无关人士偷听咱俩的计划。” 无关人士自然还是指冷秋月，冷秋月把脸撇到一边，假装没有在听，实际上这种距离怎么可能听不见。 “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用怕别人偷听，如果别人愿意听，就让她听去吧。”毕竟柯克有些话就是说给冷秋月听的，哪里还需要回避。 “那我们要怎么做？”柯晨光问到冷秋月心里想问的。 柯克则说道：“林小婉必然会进大厦去杀章以临，而且就在今天，所以我们要潜入大厦，阻止林小婉，并且抓住他。” “我都等了好几天了，她都没有出现，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今天？而且大厦戒备如此森严，林小婉都很难潜入，你们还想潜入进去？真是会开玩笑。”冷秋月听见了，便忍不住要反驳，她心里还是关心二人的，不想二人如此幼稚地计划去冒险。 “我们要怎么样，管你什么事情？你是我们同伙吗？要你多嘴？”柯晨光正好逮住机会，数落冷秋月。 冷秋月狠狠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柯克不会像柯晨光这般顶嘴冷秋月，他还耐心解释道：“我预测林小婉会今天动手，是她有一个动手的时间规律，这次我根据上次她杀人得出来的规律，然后我们肯定能成功潜入大厦，是因为章以临要杀林小婉，就必须把林小婉放进大厦，这样才能收网陷阱，所以大厦的守卫是一定有漏洞的，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个漏洞，伪装自己，潜入大厦。” 柯克前几句所谓的规律，是他编造出来，这怎么可能有规律，但实际上也有一个规律，这是柯克才能理解的规律，他不能告诉冷秋月，那便是这七日里，必然每日都应该有任务推进的节点，不然林小婉一直不出现，这案子就只能搁置，柯克也正好测试幻想世界的案件进程规律，有利于后五天完成任务。 而柯克后几句所说的潜入则是他真正的推理，绝对没有欺骗冷秋月，毕竟他也想冷秋月能够一起进去，如果有人能打败林小婉，那也只能是冷秋月。 冷秋月在思考柯克所说的潜入，而柯晨光不善于思考，便直接问道：“师父，那我们上哪里去找漏洞？我们怎么绕得过正门的保安？” “你也看到正门那么多保安，那肯定不是我们应该潜入的大门，林小婉也肯定不会走正门。”柯克有一个大概的想法，“这大厦一定有什么通风管道或者下水道能够潜入，但很可惜。” “可惜什么？”柯晨光不明白。 柯克看向一旁的冷秋月，故意叹气道：“只是可惜我们不了解这大厦的结构，要是我们有大厦的建筑图纸就好了，这样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漏洞，潜入大厦之中。” 冷秋月听完便离开了一阵，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回来便在地上扔了一张硬卷纸，还故意说道：“咦，这是谁掉落的？” 第42章 再组小队 柯克还没动静，柯晨光便立马捡起来，打开看了之后，便递给柯克，说道：“师父，是大厦的图纸。” 柯克微笑道：“真是好巧啊，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小心，会把这么重要的图纸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冷秋月毫无反应。 虽然这个三人小团队表面上不和睦，但他们的默契依然存在，柯克知道冷秋月有图纸，所以他才那样说。 柯克观看了图纸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个位置能进入大厦。” 柯克说得是你们，那就是让冷秋月也来看。 冷秋月不好意思真的伸头过来，便用余光往图纸上瞄，只不过柯克展开图纸的位置，是可以让冷秋月瞄见。 但柯晨光想捣乱，他用身体挡住视线，惹得冷秋月又不好动手打人，只能不断移动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看到图纸。 柯克说道：“大厦外一公里左右的下水道，能直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而停车场能进入痛风管道，进入大厦，能到达二楼保洁的杂物间。” 柯晨光皱起眉头，说道：“要在下水道爬一公里？还要从地下三层，爬到二楼？要爬五楼？师父，你当我们是什么？詹姆斯邦德还是伊森亨特？这路线是人都走的吗？” 柯克有信心道：“困难是困难了一点，但是有工具的话，问题不大，耗费一点时间和体力是没有问题的。” 柯克看向冷秋月，如果要工具，那肯定冷秋月那里会有攀爬之类的工具。 冷秋月对此没有反应，但柯克默认她会拿来。 可冷秋月有其他疑问，问道：“这怎么知道保安们有没有在此设防？” “管你什么事情？”柯晨光今天就是要跟冷秋月作对到底。 “我自言自语，又管你什么事情？”冷秋月可不会让柯晨光占嘴上便宜。 “你少说两句，管好自己。”柯克也是在看不下去柯晨光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赶紧让柯晨光住嘴，免得影响大家的实际团结。 然后，柯克才说道：“从图纸上来看，只要不是正当光明走进大厦的话，这将是唯一的隐蔽入口，恐怕林小婉要闯入，也得从这里进去，所以章以临要放林小婉进去，这里肯定不设防。即使，设防也没有关系，大不了被保安抓到，我们又不是林小婉，即使被抓到，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顶多把我们赶出来，那我们还能从长计议。” 冷秋月是警察，而柯克二人也跟警察有关系，章以临非必要是不会伤害三人的，那岂不是给自己找大麻烦，所以柯克有恃无恐。 柯晨光依然不放过冷秋月，他像个小孩子，赌气道：“这是师父给我说的，你不许偷听，你要是去，也不准走我们去的路，自己重新选一条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我从哪里走？”那管道可没宽到能各走一边，她这么说，那基本就是肯定会去了。 柯克捂嘴偷笑，然后对柯晨光说道：“总之，我们进去之后，便要分头寻找林小婉。” “怎么找她？她可以伪装成任何人的，就凭我们的眼睛吗？”柯晨光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凭我们的眼睛，而是凭她的眼睛。”柯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林小婉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眼睛很特别，你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诱惑，这是天生的，她想隐藏都隐藏不了，所以你观察每个人的眼睛，一旦看到了，无论那是男女，都一定是她。” “看眼睛就能看出来？”柯晨光将信将疑。 冷秋月趁机嘲讽道：“有些人只需要看眼睛就能看出是美女，但有些人的眼睛，能直接看到脑子有病。” “你……”柯晨光又想跟冷秋月吵一架，因为他一旦退让，冷秋月便蹬鼻子上脸。 柯克赶紧又说道：“你想假扮什么？” “扮什么？”柯晨光没有主意，但他此时想了想，“我能不能假扮老板？我想看上去像个有钱人，平时穷怕了。” 柯克摇头道：“不行，那样太高调了，既然是潜入，那就最后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或者是别人一看到就躲得远远的人。” “比如？”柯晨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比如洗厕所的保洁，别人一看就躲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人关注你，这样才能增加成功率。”柯克的安排，果然难让柯晨光满意。 “啊？不当保洁行不行？”柯晨光想要拒绝。 但柯克就像故意整柯晨光似的，他摇头道：“绝对不行，这保洁必须你来当。” “那不洗厕所，行不行？”柯晨光总觉得柯克会安排他真的去洗厕所。 果然，柯克说道：“林小婉毕竟是一个人，是人就很难一天都不上厕所，所以厕所是她必然会去的地方，你守厕所，肯定能有所斩获。” “那我也只能去男厕所吧，女厕所怎么办？”柯晨光看向冷秋月，如果非要洗厕所，他当然希望冷秋月跟他受一样的苦，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吃亏。 冷秋月嘴角上扬，说道：“反正我是不会洗厕所，这辈子都不会。” 柯克摇头道：“我们只管自己，管不了别人，毕竟我们俩都不是女人，女厕所里面就只能放弃，你可以守在外面，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柯晨光看出来了，保洁就他一个人，他质疑道：“师父，我当保洁的话，那你做什么呢？” “不知道啊，我在想能找到什么衣服，我就假扮什么吧。”柯克这次看着冷秋月，就看冷秋月有没有这个默契。 冷秋月又一次暂时离开，这一次她去得久一点，花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有三只手提箱，还有两套保安的衣服和一套保洁的衣服。 冷秋月把其中两只手提箱扔到地上，同时把其中一套保安服和保洁服扔到地上，还大骂道：“是谁啊？是谁这么没有素质？怎么能乱扔东西？太没公德心了！” 第43章 保洁保安 柯晨光想捡起保安服，但是被柯克抢先一步。 柯晨光不服气道：“凭什么你们是保安！我是保洁！这不公平！” 柯克解释道：“因为需要一个人去厕所，所以必须有一个保洁，我们是保安，是因为只有保安在大厦里随意走动，才不会引人怀疑，你要多理解，这也要为了案子做出牺牲，等案子破了，你便是首功，就连冷队长也要对你崇拜。” 冷秋月本来对柯晨光不屑一顾，但听了柯克的话，便配合地给了柯晨光一个崇拜的眼神。 柯晨光做这么多，为得就是让冷秋月看得起自己，他顿时心潮澎湃，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父放心，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来做，保证案子顺利完成！” 有他这句话，至少这个tea能稍微和谐一点，因为他柯晨光不会捣乱了，当然柯克把他安排到厕所，也是为了防止他捣乱。 三人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冷秋月在前，二柯在后，要是这时再响起《纵横四海》的bg，便一定是一部动作大片的既视感。 但别的三人组都是去干大事的，不是闯龙潭虎穴，便是拯救万物苍生，而他们三人气质拉得这么满，却来到井盖边，要准备钻肮脏不堪的下水道。 但换上保安保洁的衣服，穿过这肮脏的下水道，岂不是这些衣服都脏了吗？ 冷秋月想到了的，所以她准备了三套潜水服和一个密封口袋，穿上潜水服，就不会弄脏自己，密封口袋装保安保洁装，也不会弄脏，她还是很注意细节的。 西都市的下水道可不像好莱坞大片里，能跑能跳能托马斯回旋，还能养四只乌龟，保护城市，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连站起来都困难，只能匍匐前进。 柯晨光这一路抱怨就没停过，嘴里一直叨叨道：“好臭！好累！好痛苦！我们堂堂大侦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柯克安慰道：“别抱怨，你就像着我们不是要爬进大厦，而是从地狱般的监狱里逃出来，重获新生，就像《肖申克的救赎》，我们是为了自由而爬的。” “《肖申克的救赎》是什么？这个姓肖的怎么还教人爬下水道吗？”柯晨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冷秋月嘲讽道：“平时让你多看一点书，你不信，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侦探。” “就你看得多！连量子力学都不知道！”柯晨光捡了一个词，还没完没了起来。 “你别得意，回头我就去看量子力学，我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冷秋月是永远不会服输柯晨光的。 柯克也没参与，默默听两人斗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听他们斗上两句，也当是调味剂，抵挡一下现在糟糕的环境。 他们三人像是爬了半个世纪，但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小时，终于他们爬进了大厦内部。 但除了下水道，还有通风管道。 三人躲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先把潜水服换下，扔到一边，再把保安保洁服穿好，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不会马上怀疑他们三人。 可是看到那高耸的通风管道，柯晨光很是头疼，不仅头疼，全身都疼，爬下水道已经要了他半条命，现在还爬通风管道，这样会要了他另外半条命的。 柯晨光委屈道：“咱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 柯克说道：“除非你能搞到员工卡，不然没有其他路了。” 因为地下车库要上楼，必须通过门禁，而门禁需要员工磁卡，所以柯克才选择通风管道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探路。”冷秋月雷厉风行，她身背一大捆绳子就率先爬进通风管道。 柯晨光和柯克负责把风，幸好地下停车场防备没有那么森严，只有零星保安巡逻，也都没有在意二人。 没过几分钟，一根绳子从通风管道垂了出来。 柯晨光惊讶道：“她居然这么快就爬上去了？她上辈子是猴子变的吗？” “原来她没有吹牛。”柯克记得小时候冷秋月老是跟他讲，妈妈年轻时体育全满分，爬树跟玩儿似的，这下柯克相信了。 “你先上。”柯克催促柯晨光。 “为什么师父你不先上。”柯晨光不想先上。 “我要断后啊，还得留一个人继续把风。”这当然是柯克骗柯晨光的，实际上柯克是怕柯晨光半路想放弃，所以他在柯晨光后面，把柯晨光的后路给断了。 两人一边爬绳子，上面还有冷秋月一边拉拽，费了老鼻子劲，三人才安全抵挡杂物间。 三人瘫坐在杂物间的地上，大口喘气呼吸，他们得恢复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行动。 冷秋月和柯晨光互相对视，眼睛里骂了无数句，但嘴上一句都没有，他俩也没有力气再吵架了，只能以这种形式来争一个雌雄。 柯克一直看着时间，因为时间太紧迫，所以柯克一旦能站起来，他立马说道：“可以出发了，咱们要分头行动，晨光去守厕所，主要守底下这几层，因为越是靠近上层，守卫越多，林小婉是不会去上面的。” “不用爬楼就好，我就在这边守厕所。”柯晨光没有多少体力，而他们也坐不了电梯，因为电梯里全是要搜身的保安，这么高的大厦，再让他爬楼，还不如让他跳楼。 “那我去哪里？”虽然之前嘴上都说各顾各的，但真进来大厦，还得要团结，放下成见，所以冷秋月也想听柯克的安排。 柯克说道：“冷队长上楼去，你是我们最强战力，只有你能正面阻止冷秋月，所以需要你保护章以临，一旦林小婉接近章以临了，你就阻止她。” “她能打，她能抓林小婉，那我要是碰见林小婉，我该怎么办？”柯晨光要跟林小婉打的话，恐怕连林小婉一根手指头都伤不了。 柯克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他说道：“如果你碰见林小婉的话，你不要揭穿她，想办法把她骗到这里来，我自然有办法抓她。” 第44章 三人分散 三人分散。 柯克走在大楼巡视，他其实还比较担心柯晨光，毕竟柯晨光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案子应该会围绕着他而展开，所以他才是最容易率先碰到林小婉的人。 但柯晨光偏偏又是最弱的，不知道他能不能骗得了林小婉，但他没法守在柯晨光的身边。 唯一的解法就是柯克先一步找到林小婉。 在大厦如此多的员工里找一个已经伪装完成的林小婉又谈何容易，依然如同大海捞针。 幸好柯克穿得是保安服，他可以有权限调查每一个路过的员工，观察他们的眼睛。 当然林小婉也可能化身为保安，毕竟保安能带来一些潜伏的便利，所以柯克积极地跟每一个路过的保安打招呼，顺便也能观察他们的眼睛。 柯克观察到这些人眼睛无神，非常机械化，根本没有任何灵魂可言。 看来柯晨光毕竟不是造物主，他没有足够能力赋予每个npc灵魂，所以眼睛有神，有自主意识的npc，屈指可数，除了本身是真实的二柯，就比如冷秋月和林小婉。 所以，观察眼睛是最好的方式，柯克才教会了柯晨光和冷秋月也用这种方式。 柯克巡视了四五层楼，都没有找到一双有灵魂的眼睛。 在上楼的楼道拐角处，一双有灵魂的眼睛突然冒了出来，吓柯克一大跳，立马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是柯克定睛一看，居然是冷秋月。 柯克没有放下戒备，紧张道：“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冷秋月一副非常着急的模样，左顾右盼道：“我刚刚碰上了林小婉，追她到这里来的。” “你碰上了？你确定是她吗？”柯克将信将疑。 冷秋月点头道：“不是她本人的模样，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能感觉是她，特别她看见我就跑了，所以我更加确定这一点。” “那她扮成什么样了？”柯克得弄清楚林小婉现在的样子。 “她扮得是秘书的样子，正准备往章以临的办公室里去，所以我才准备拦住她。”冷秋月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秘书？也对，秘书可以用工作当借口来接近章以临的办公室，毕竟章以临的办公室谁都不让进了，连保安都不行，这倒是我早该想到的。”柯克觉得自己遗漏了这个，不然他早该去调查秘书的。 “现在我跟掉了她，不知道她现在扮成什么样了。”冷秋月悔恨刚刚没能拿下，这是第二次让林小婉跑掉了。 柯克上下打量冷秋月，嘴里小声道：“是啊，不知道她现在扮成什么样了。” 冷秋月注意到柯克的眼神有些奇怪，便有些气愤道：“你在看什么？你不会怀疑我吧？” 柯克当然应该怀疑，毕竟冷秋月出现的时机不对，所以柯克质疑道：“我还没有问你暗号。” “暗号？”冷秋月心里发虚。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柯克没等冷秋月反应，赶紧把上一句暗号说了出来，等着冷秋月说下一句。 “等一等，等一等，哪里来的暗号？你一开始没告诉我啊。”冷秋月着急起来，她的记忆里应该没约定过暗号才对。 “没有就对了。”柯克心里的石头放下，他相信眼前的冷秋月是真的。 冷秋月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诈我啊！” “冷队长，你得理解我，小心一点为妙。”柯克解释道。 “我倒是能够理解，但是你突然冒出一个暗号，很吓人的，况且你怎么知道林小婉一定答得上来呢？”冷秋月不理解柯克问暗号该如何分辨林小婉。 柯克又解释道：“如果我问得是林小婉，那她的反应肯定不是像你这样，她肯定会以为我们真的有暗号，要么说忘了，要么会尝试回答一下，而我给的这个暗号，看似复杂，其实答起来很简单，看过《鹿鼎记》的人，都能回答。” “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冷秋月也尝试着回答了。 “你看吧，你也能回答，所以林小婉肯定也会这样回答的。”还是柯克足够聪明，短时间就能想到这种判断林小婉的办法。 冷秋月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下次我碰见了，我也这样问她。” “对，但是千万不要拆穿她，找准时机，等她转身之后，再偷袭她。”柯克教着冷秋月快速拿下林小婉的办法。 “怎么？你还怕我正面拿不下她吗？我说了几次，只要没有你们妨碍我，她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冷秋月刚愎自用，还真不好控制，她其实还不见得有柯晨光可靠，毕竟柯晨光更听话。 柯克只能奉承道：“冷队长天下无敌，区区林小婉，自然不是您的对手，我也知道冷队长不是那种会暗箭伤人的人，但是这林小婉阴险狡诈，万一她用暗器之类的偷袭，防不胜防，所以冷队长别跟她来硬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王道，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冷秋月想了想，说道：“你这么说，还是有些道理，对付这种小人，就不能用君子的办法。” “那时间不等人，冷队长，咱们分头行动吧。”柯克转身就准备走。 冷秋月也转身准备再次去寻找林小婉。 但柯克却转了一个360°身，又转了回来，冷秋月完全没有注意到。 柯克偷偷抬起右手，一个手刀打在了冷秋月的后脑勺上。 冷秋月根本毫无防备，一步都没走出去，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柯克看着倒在地上的冷秋月，嘴角上扬，发出了女人的声音，说道：“我都说了我阴险狡诈，你还不行，还真把后脑勺给我，你不会暗箭伤人，但是我会，就凭你，一辈子都休想抓到我。” 原来这个柯克才是林小婉假扮的，看来这林小婉在智力上不亚于柯克的。 那此时的柯克又在什么地方呢？ 此时的柯克还在其他地方巡视着大厦，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其中一个队友已经被林小婉给拿下了。 第45章 真假难辨 柯克已经上到八楼了，但他还没找到林小婉，也没有碰到冷秋月，当然他要是碰到冷秋月，那冷秋月恐怕已经不是冷秋月了。 在走到下一楼的楼道拐角处，一双有灵魂的眼睛突然冒了出来，给吓柯克一大跳，立马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是柯克定睛一看，居然是柯晨光。 柯克没有放下戒备，紧张道：“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柯晨光有些害怕地说道：“我想…我想上楼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楼上有我和冷队长守着，你应该去守好你自己的地方。”柯克真是头都大了，这柯晨光一点都不靠谱，让他守一下厕所，他都这么多幺蛾子。 “不是的，是秋月，我感觉她出事了，我才想上去看看。”原来柯晨光是担心冷秋月。 “冷队长会出事？你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冷队长啊，全天下最厉害的女人。”柯克对冷秋月信心满满，毕竟在每个儿子心目中，老妈永远是最厉害的人。 “我也知道她厉害，但是……但是我突然联系不上她了，我觉得她可能被林小婉给……”原来柯晨光在厕所里，一直试图用手机联系冷秋月，但冷秋月没有了回应。 “是不是她生你的气？因为你肯定又讽刺她了。”柯克觉得柯晨光很容易惹冷秋月生气，因为柯晨光的嘴太碎了，换着是他，他也会不理柯晨光的。 “我是说了那些话，但是…一开始她还回几句，后来突然不回了，这肯定是出事的。”果然柯晨光这样做的，一切都在柯克的预料之中。 “行了行了，我待会儿上去看看，你先回去吧。”柯克自然是忽悠柯晨光的话，只为了让柯晨光安心回去。 “那不行，我也要上去看看，我不放心。”柯晨光还挺坚持，看来真出事了，他对冷秋月的那份真心便藏不住。 “我都说我去了，你还不放心吗？”柯克觉得柯晨光肯定是信任自己的。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你，我怎么放心。”柯晨光突然聪明起来，开始怀疑柯克的真实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柯克顿时不高兴了。 “那林小婉能扮成任何人，也能扮成你的样子，所以你得证明你是你。”柯晨光做出了防御姿态。 “那我要怎么证明？”柯克一脸无奈。 “说出暗号！”柯晨光这是要诈柯克吗？ “我们哪里设过什么暗号，你别来这套。”柯克感觉得到柯晨光是诈他的，便直接揭穿。 “有暗号的！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知道这个暗号，不然你就不是你！”柯晨光还挺坚持。 “难道是……你相信光吗？”柯克只能试一试，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其他暗号。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一定答得上来。”柯晨光终于可以放心，“师父，这下真的是你了。” 柯克也松了一口气，柯晨光突然给他整这一出，让他吓一跳，他说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快回去了。” “不行不行，我还是得上去看看，师父你陪我上去吧，我只要看到她，我就回去。”柯晨光还坚持着。 “那行吧，我们去看看。”柯克拗不过柯晨光，只能一起。 柯晨光转身就要上楼，但是看到柯晨光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光，等一下。”柯克叫住柯晨光。 柯晨光回头问道：“师父，怎么了？” 柯克愣了一下，这下他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柯晨光，绝对不是柯晨光。 柯晨光的背影是柯克从小就看到的，所以他马上能够警觉，而且他没有叫出柯晨光的第二人格，自然更加确定这是假的。 虽然这个柯晨光伪装得很好，连对话也非常小心谨慎，但百密一疏，林小婉还是不够了解柯晨光竟然会如此复杂。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柯克愣得时间有点长，所以假柯晨光开始警觉。 柯克赶紧说道：“我突然想到……冷队长可能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信号不太好，所以没法回你电话，要不咱们先去那里看看？毕竟那里更近一点。” 假柯晨光可能觉得柯克已经上了他的当，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柯克的怀疑，而是老实问道：“在哪里？” 柯克说道：“我跟你说不清楚，因为是我私下让冷队长去的，所以我得带你去。” “那你在前边带路吧。”假柯晨光催促着柯克。 柯克战战兢兢地转身，他怕假柯晨光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把他打晕。 毕竟他正面都打不过林小婉，更别提把背面给露了出来。 好在假柯晨光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柯克继续往前，偶尔回头偷瞄一下假柯晨光，但假柯晨光完全没有显露出杀气，似乎没打算要把他放倒，一副老实模样，跟真正的柯晨光无二。 这让柯克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当然也有可能柯克快步离开楼道拐角，周围人逐渐多了起来，假柯晨光不好下手，那他为了保险起见，自然得尽量走大道多一点。 两人各怀鬼胎，终于来到了杂物间。 但柯克却在杂物间外，停驻了脚步。 假柯晨光站在柯克身边，疑惑道：“秋月她在哪里？” 柯克便指着杂物间，说道：“她就在这里边。” “她出去了吗？”看来假柯晨光知道这杂物间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柯克猜想林小婉也一定是从这里进来的，所以她知道也一点都不奇怪。 “是的，我让她出去拿一个东西，可能她没有信号，是因为在管道里，既然你想见她，那就进去等她吧。”柯克编得像模像样的，生怕假柯晨光不信，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如何将假柯晨光骗进去。 假柯晨光竟然没有怀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进去等她，不见到她，我是不会放心的。” 假柯晨光去开了门，但是柯克竟然有一瞬间想拦住她。 这个柯晨光真的是假的吗？ 第46章 捆绑 但柯克最终没有阻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放过。 假柯晨光开了门，杂物间还是那么杂乱无章，但平静如水，但柯克能感受到其中暗藏杀机，毕竟这个杀机是他制造的。 假柯晨光没有感受到这份杀机，大方走了进去。 他向通风管道行进，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脚底什么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来，让他差点绊倒，踉跄了几步。 平静如水的“湖面”，像是被丢了一块石子进去，但泛起得不是涟漪，而是巨浪。 周围的杂物架和各种杂物竟然纷纷砸向了假柯晨光。 这便是柯克提前做好的陷阱，他在杂物间里装置了很多根钓鱼线，只要有人走进去，被钓鱼线绊倒，这些线便会牵动周围的所有东西，一起倒下被牵动的那个方向。 为什么柯克会把陷阱设置在杂物间呢？一来这边少有人来，二来这是林小婉进出大厦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个地方最合适。 但是奇怪，眼见那些东西都会砸向假柯晨光，但假柯晨光踉跄的这几步，竟然躲过了下砸的所有东西。 就好像这是曹仁设下的八门金锁阵，而徐庶知道生门的位置，让假柯晨光走到了生门。 柯克看得目瞪口呆，自己的陷阱如此华丽展开，经过连假柯晨光一根毛都没有伤到，这不合理，即使是幻想世界，这也太不合理了。 假柯晨光站直了身子，回头冲柯克微笑，用他原本的女人声音，说道：“你在惊讶什么？是不是惊讶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我随便走几步就全躲开了？” 果然是林小婉的声音。 柯克没有回答，但他呆滞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所有，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来告诉你。”林小婉回答道，“其实答案很简单，这不是我身手好，眼疾手快，只因为我提前对你的装置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良，所以才会不起作用的。” 原来林小婉不是没有发现柯克刚刚对她的怀疑，她是故意装着不知道，就是为了在柯克面前表演这一幕。 柯克聪明一世，居然比林小婉棋差一着，眼前的这个像自己爸爸的女人，真是太厉害了。 像这么厉害的女人，柯克显然是对付不了，他转身就要跑。 “你跑了，他俩就没命了。”林小婉也不追，就这一句话便叫住了柯克。 柯克回到门边，急道：“你把他俩怎么了？” “你进来，把门带上，我才告诉你。”林小婉这似乎也在给柯克下套。 柯克要是进去，带上门，他就再没有逃跑的机会。 但为了冷秋月跟柯晨光，他似乎也得试一试，他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他身处下风。 于是，柯克进去了，也带上了门，但他不敢靠近林小婉，只远远对峙。 “你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林小婉朝柯克招手。 “我不！我就在这里，挺好的。”柯克经过上次比林小婉虐待，他哪里敢再靠近林小婉一下。 “行吧，就这样说话也挺好的。”林小婉没有逼迫柯克。 “你到底把他俩怎么了？”柯克还需要知道那两人的安危。 “放心，他俩现在很安全。”林小婉回答得很简单。 “他俩现在在什么地方？”柯克急于救出二人。 “那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让你找到他们，我还怎么威胁你？”林小婉猴精着，哪有那么容易告诉柯克。 柯克拿林小婉毫无办法，他低着头沉默，一来担心，二来在头脑风暴，试图能找出新办法来扭转局面。 “别丧着脸，我真没把他俩怎么样，只是绑起来而已，况且我估计他俩不仅不会恨我，还会很享受，说不定未来还会感谢我。”林小婉对自己的杰作，似乎还挺得意。 可冷秋月和柯晨光现在到底在哪里？ 柯克不知道得是，他俩现在男厕所的隔间里，被一根绳子紧紧绑成一团，而且是面对面绑着的，脸贴着脸，一个人呼吸，另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温度。 柯晨光羞红了老脸，因为他能感觉到一些柔弱的东西咯着他了，咯得他还挺舒服的。 但冷秋月则板着一张脸，因为她也感觉到一些坚硬的东西咯着她了，咯得她非常非常不舒服。 要不是冷秋月的嘴被臭袜子塞住，她准能骂死柯晨光，如果手再能放开，她更要掐死柯晨光。 虽然冷秋月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声音，但是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眼睛仿佛在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脏手从我屁股上挪开！” 柯晨光的嘴也被堵上的，他眼睛也能跟冷秋月对话，他的眼睛解释道：“你以为我多想摸你的屁股似的，这是我被绑成这样的，要怪就怪那个林小婉。” “妈的，这林小婉要绑我们，就不能背对背绑吗？她肯定是气老娘上次让她吃瘪，所以报复老娘，让你这个丑鬼占我便宜。”冷秋月主要还是气愤林小婉，但她只能下次报仇了。 “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搞不好就是你要求她这么做的。”柯晨光就没有一点怪罪林小婉的意思，他其实心里乐开花了，无论从占便宜，还是怼冷秋月上，他都非常享受。 “我警告你老实点，不要乱动，也不要有不良的念头，不然回头给你割了！”冷秋月眼神警告柯晨光。 “那你别乱动，我自然不会乱想。”柯晨光又怼了回去。 “把眼睛转过去！不准看我！”冷秋月给了柯晨光一个狠狠的眼神。 柯晨光怼不过冷秋月的眼神，只能瞥其他地方，而且委屈回应：“不看就不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 “再敢多看一眼，回头把你眼珠子也挖了！”冷秋月再威胁他一次，只可惜柯晨光没有看见，就当不知道。 然而他们不知道得是，隔间门外正有人在解小手，听到隔间里有一男一女的呻吟声，有时急有时缓。 那人上完厕所，便赶紧逃了出去，嘴里还小声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伤风败俗！” 第47章 临时合作 “我不会伤害他们，就像我不会伤害你一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又为什么要跟你来这里。”林小婉的身上没有一点杀气，而且她真要对柯克下手的话，这一路走来，她有好几次机会。 但柯克也是疑心很重的人，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能相信林小婉，他质疑道：“三年前，你就对我们下死手，还说不会伤害我们，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三年前是我想要伤害你们吗？你再仔细想想，明明是你们要伤害我，而我只是自卫而已。”林小婉为自己辩解道。 柯克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确实是他先逼迫林小婉，然后林小婉才发难的，但柯克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犯错的那个人，他也辩解道：“你是连环杀手，我们当然要抓你！” “呵呵。”林小婉苦笑道，“我是罪犯，你们是警察和侦探，正邪不两立，你们是要抓我，但我为求自保，当然要反击，看来咱们都没有错，错得是立场不同。” 其实当时林小婉可是提议过柯克一起共享富贵荣华的，她给过柯克同一立场的机会，只是柯克拒绝了。 “那你……你现在想怎么样？”柯克不想跟林小婉谈论对错，他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救出那两人。 “我想纠正错误。”但林小婉依然在讨论对错。 “犯了错，就该去接受制裁，在牢里纠正自己的错误，你现在是一错再错。”柯克趁机劝林小婉投降。 “少来这套，就我的罪，进去了直接就是死刑了。”林小婉对自己的认知还是非常准确的，“况且我也没觉得自己错了，我是要纠正你的错误。”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你是想跟我玩诡辩吧。”柯克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说得是事实。”林小婉解释道，“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你不知道我那样做，根本没有选择，我只能那样做，你错怪我了，这就是你的错误。” 林小婉这话说得像情侣吵架似的，虽然她的眼睛很委屈，但她现在是柯晨光的样貌，这没法我见犹怜，反而让柯克有些恶心。 柯克忍住恶心说道：“我错怪你了？难道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人是我杀的没错，但事情很复杂，我一时之间没法给你解释。”林小婉急道。 “那些案子还是跟章以临有关吧。”柯克这么聪明，又见林小婉如此委屈，再加上林小婉死咬章以临，很难不让人相信章以临是牵扯在那案子里的。 林小婉点了点头。 “你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柯克实在想不明白，因为他觉得章以临既然牵扯到上次的谋杀案，那么他跟林小婉应该是一伙儿的才对，也不至于闹到现在的仇恨。 “我说了，这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的。”林小婉没有打算给柯克讲清楚。 “那你现在又跟我说这些，你到底想怎样？”柯克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他很着急，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想帮助这个女人，所以他想要第一时间找到她，弄清真相。 “我希望你帮助我。”林小婉居然向柯克求助了，这让柯克的内心触动了一下，原来真是一个想帮忙，一个想求帮忙。 但柯克还不想承认，他义正言辞道：“你想让一个秉公执法的侦探帮助你刺杀西都市首富？” 林小婉一点都没犹豫，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别说我不可能接受，就算我接受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帮得了你，你看看外面多少武装保安，这里是全市戒备最严的地方，我们加一起，也最多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柯克觉得林小婉的想法太不现实。 “我几次想要杀章以临，都没能成功，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孤掌难鸣，但加上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侦探，上次我就深深体会到这点，所以你很靠谱，而且章以临的目标是我，他注意不到你，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看上去林小婉已经计划好了，但不知道她为什么计划里会有柯克，难道她今天早就发现了柯克的行踪，所以才把柯克提前纳入计划中。 “你先别我们我们的，我还没有答应你，况且这依然很冒险，我不觉得能成功。”柯克能这样说，心里其实动摇了不少。 “你只能答应我，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林小婉继续逼迫柯克。 “你什么意思？”柯克意识到林小婉的威胁。 “今天必须要有人死，不是你死或者我死，那就是章以临死，又或者是冷秋月和柯晨光死，而选择的权力在你的手里。”林小婉拿冷秋月和柯晨光来威胁柯克，也是够阴毒的，但这是柯克的软肋，确实让柯克无法选择。 难怪林小婉要先搞定冷秋月和柯晨光，她就是为了逼迫柯克，为自己增加筹码。 “你不会伤害他俩的，我知道你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一个会伤害无辜的人。”柯克明显在诈林小婉，想拉动林小婉内心的善意。 “你居然天真地觉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手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可能真的有点高看你了。”看来林小婉内心的善良是被诈不出来的，她已经完全封闭了善良之门。 “好吧，你会的。”柯克放弃幻想，他只能接受现实。 “你只有三十秒时间做出选择。”林小婉不能给柯克太多时间去思考，因为柯克太聪明，万一他真的想出三全之策，可怎么办。 柯克把这三十秒用得是一干二净，一直在思考，没有马上回答林小婉。 林小婉当然也不想撕破脸，便再给柯克一次机会，问道：“你想好了吗？到底想让谁今天去死？” 柯克这才点头道：“今天只需要死一个人就够了，这个人便是章以临。” 第48章 柯克的计划 柯克想过了，目前参与进来的这些人里，只有章以临跟他毫无关系，也只有章以临去死，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你……不要你的正义了？”上次柯克在林小婉面前，如此大义凛然拒绝她的诱惑，她以为柯克这次也会再三拒绝自己，但是她还是看错了柯克。 且不说柯克本来也不是侦探，他也不一定正义到圣母的地步，况且这又是幻想世界，他在这里只有七天时间，这里的正义对他来说，就好像林小婉之前对他的诱惑一样，都毫无意义。 对柯克来说，唯一有意义得便是找出真相，完成任务，为了这个目标，他能付出任何代价，更何况牺牲章以临，算什么代价。 柯克点头道：“我只是在赌，赌章以临确实有罪，我愿意相信你一次，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林小婉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从来没让别人失望过，我希望得是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做什么？”柯克服从林小婉的安排。 “我？没有计划。”林小婉摇摇头。 这让柯克也抠脑袋了，他急道：“你这样怎么行？章以临戒备如此森严，他也不是傻子，没有计划如何才能杀他，正所谓谋定而后动，你都没想好就敢闯进来，也太鲁莽了。” 柯克没发觉，他竟然在关心林小婉的安危，而林小婉却感受到了，她捂嘴偷笑道：“你看你，知兵法，有大智慧，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我也需要你帮我计划。” “让我来计划？”柯克实在没想到。 “我本来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但几次刺杀章以临，我都失败了，而你是让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瘪的人，说明你的智慧在我之上，让你来帮我计划，比我自己亲自计划要靠谱得多。”林小婉非常信任柯克。 但柯克却反问道：“你让我计划，你不怕我把你卖给章以临吗？” “你能这样问，那你就不会这样做。”林小婉的这份信任让柯克很意外，他俩始终不是一路人，她不该信任柯克的，这显得林小婉犯了蠢。 但柯克明白，动了心的女人，是很容易犯蠢的，这让柯克心里有些复杂。 “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让你明白我也是值得相信的人。”此刻柯克才打心底要帮林小婉。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林小婉倾听着柯克的办法。 柯克自然没法马上给出一套完善计划，他得花时间思考一番，而林小婉拿出了耐心，等待着柯克。 柯克去过章以临的办公室，他对办公室的布防是有所了解的，而他还看过大厦的结构图，他说不上过目难忘，但大致的结构还记得起。 于是，柯克抬头道：“你之前说得对，章以临只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对手，而我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不会认为我们是一伙儿的，所以我的计划是调虎离山。”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调开那些守卫，然后你去找章以临？”林小婉觉得她肯定能吸引守卫的追捕，这样柯克便有空隙。 “那怎么可能！我不会杀人啊！我连打架都不太会，你见识过的。”柯克已经认清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这倒也是，让你去，只能让你送死。”林小婉想了想，又说道，“你该不是说你去引开那些人吧？” “当然，只有你有能力刺杀章以临，那引开保安的人自然是我。”柯克自告奋勇，承担这份责任。 “你又不是我，那些守卫根本不在乎你，你引不开他们的。”林小婉觉得柯克这个主意不成。 “他们肯定追你，不会追我，但谁又知道我是不是我呢？”柯克给林小婉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林小婉茅塞顿开，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要假扮我假扮的你。” 虽然两人说得很绕口，但逻辑是清晰的。 大厦保安们知道林小婉不会以自己面貌出现，她能伪装成任何人，自然也能伪装成柯克的样子，所以他们分辨不了柯克是不是伪装的，只要柯克让他们坚信他就是林小婉，那么这些保安就会追捕柯克的。 “可是……你跑得掉吗？如果他们追上你的话，你是会被……”林小婉担心柯克，因为章以临对她下达命令是格杀勿论，如果柯克被追捕，那他所承担的危险系数极高的。 “他们都是一帮蠢货，怎么可能追得上我，你太看不起人了。”这不是柯克在安慰林小婉，他就是这么自信，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保安只不过是柯晨光创造出来的npc，没有灵魂，自然也没有独立思考的智商，是很容易忽悠的。 “可是……”林小婉不敢答应柯克，她并没有想让柯克牺牲来成全她，她很讲情谊，她喜欢柯克的计划是能两全的。 “别可是了，你难道不想对付章以临了？”柯克竟然催促起林小婉来。 “我当然想。”林小婉的决心还在。 “那你要是真担心我的话，就把冷队长和我徒弟放了，我们三人不管你们的案子，让你们自生自灭，这样也可以。”柯克反过来断了林小婉的退路，让林小婉没法做出其他选择。 柯克是林小婉最后的机会，林小婉不可能放弃的，但她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吗？” 柯克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主意了，这是你我都能安全的唯一办法。” 像这种局面，不冒险是永远解不开局的，兵法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柯克这是为了盘活这个局面。 “那好吧，如果要这样做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林小婉还有要求。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话，我一定答应你。”柯克非常坚定。 林小婉虽然是柯晨光的模样，但这一刻柯克似乎看到了林小婉的真实样貌，那种梨花带雨的娇滴滴样子，林小婉说道：“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 这一刻，柯克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他竟然被感动到了。 第49章 真假柯克 柯克已经不知道上一次自己被别人感动是什么时候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封心锁爱，但没想到他自己会被一个幻想世界的女人所感动。 他撇过脸去，不想让林小婉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但嘴里却说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活下来。” 林小婉微笑道：“我会的，我还要活着告诉你真相，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一定办到。” 这一刻，柯克想着林小婉要是现实世界的人该多好，那他真的可能会为林小婉去死，人生得一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柯克强忍了泪水，转头过来，露出微笑，说道：“那咱们商量一下细节吧，你接下来仔细听我说……” 林小婉再次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个细节，毕竟这个计划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少一个环节，都会要了他俩的性命。 顶楼二十层的办公室里的章以临，坐在他的椅子前，双手交叉，面色凝重。 他的面前堆积了非常多的工作需要他处理，无数需要签字的地方也都还是空白。 章以临根本无心工作，因为他还有比工作更需要关心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性命。 钱少一点没关系，影响不了他的首富地位，但是命没了，这关系可就大了去。 章以临此时很紧张，他很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让他既害怕又兴奋，这让他想起当年创业时候的经历，也是如此危险但有趣。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章以临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章以临看向那电话，他的右手在发抖，他用左手按住右手，这才止住了发抖。 但是电话都已经叫了好一会儿了，章以临只能赶紧接电话。 “喂……七楼发现了两个晕了的保安吗？看来她来了，把九楼和五楼的保安派过去看看……什么？电梯失灵了？再派人去修复啊！这种事情也要先问我吗？你们干什么吃的！”章以临越说越气，他能感觉得到压力。 是的，这当然是柯克搞得鬼，不过这率先动手的人不是他，而是伪装成他面目的林小婉。 如果电梯运转正常的话，保安能迅速上下移动，对于柯克想要戏耍这班人，首先就得断了他们“一条腿”，他得毁掉电梯。 幸好柯克看过图纸，他知道在控电室在什么地方，那正好是七楼，便让林小婉扮成他的样子去控电室，打晕里边的保安，直接砸毁了控电室。 而上下两楼的保安只能走步梯来搜寻。 此时的保安还不知道林小婉扮成柯克的样子，所以林小婉轻松从他们身边穿过，去到了十一楼，而柯克此时正在十四楼，继续向上。 “老板，我们……没找到可疑人。”领头的保安队长战战兢兢在电话向章以临汇报。 “你们……”章以临都懒得骂这帮人了，不过他确实不能高看他们，他只能又问道，“那个女的能化妆成任何样子，她肯定不会穿成员工，那样不利于行动，她应该穿得是保安衣服，混在你们之中，这样才能躲避搜查，你们都自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保安。” 章以临也是聪明之人，他能以刺客的角度去思考，很快就意识到林小婉伪装成保安，但七楼聚集的保安也来不及找出林小婉，因为他还是反应慢了，林小婉已经继续往上。 林小婉在十一楼，又趁两名保安不注意，便打晕了他们，但是她没有把两个保安藏起来，她正是为了让人发现她在十一楼行动。 果然，很快这两名保安便被发现，保安队长便用电话跟章以临汇报了这个情况。 “她已经到了十一层了？看来她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章以临思索了一番，才吩咐道，“别管楼下了，马上派十五楼以下所有人在十五楼守候，排查十五楼下所有上楼的人，包括保安。” 章以临知道自己再排查十一楼，肯定是落后进度了，他便干脆把楼层提到十五楼，虽然这已经离自己非常靠近，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安排了。 此时的林小婉还在十三楼，而章以临已经到了十八楼，躲在厕所之中，等待时机。 十五楼此时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保安，并且守住每个上楼的楼道口进行排除，林小婉此时在上去的话，就等于自投罗网。 但这一切都在柯克的计划当中，他知道章以临会把保安集中在那一个地方。 这个时候，该让林小婉出来露露脸了。 就在十三楼，林小婉在楼道边，看到了一个正要上楼的保安，便找了一根木棍，偷偷溜到保安身后，用力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这个保安哪里承受得了如此重击，当即就被打昏在地。 可是，此时上楼的保安可不止这一个，就在林小婉动手的时候，便有其他保安回头，看到了伪装成柯克样子的林小婉。 “抓住她！”其中一个保安喊了出来，其他人立马冲向林小婉。 林小婉也不会跟他们正面硬刚的，这不在计划之内，她便转身便往楼下跑去。 这几个小喽啰，哪里追得上她，很快林小婉便失去了踪影。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达给了章以临。 章以临看到保安照到的林小婉的照片，顿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没想到林小婉竟然装扮成了柯克的样貌。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今天在这个办公室见到柯克的时候，他离柯克是如此靠近，如果那不是柯克，而是林小婉伪装的，恐怕他就毙命当场了。 此时，他想不通林小婉伪装成柯克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柯克不是大厦的人，他本来就是陌生人，这算是一个漏洞才对。 而章以临也来不及多想原因，他要马上做出决断。 “十五层以下的保安全力下楼追捕这个长相的保安，只要见到，不论死活，警察方面你们不用担心任何，一定不能放过任何角落，也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章以临嘶吼了起来。 第50章 决斗 如果不是林小婉主动出击，就凭这些酒囊饭袋，想要抓林小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她还会变装。 林小婉很快就找地方躲了起来，换了一身运动装，甚至没有用别人的脸，就用她自己的本来样貌。 她从这些保安身边穿过，保安竟然对她视而不见，似乎此刻只记得要抓柯克，忘了他们本来要抓的这个人。 现在保安的注意力全在十五楼以下，但十五楼以上，依然有很多守卫，尤其章以临办公室的门外，这是需要柯克调走的。 而此时柯克已经趁楼下混乱，遛到了十九楼，你方唱罢我登场，是时候轮到柯克出场表演了。 而柯克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需要站出来，露露脸。 “什么？他在19楼出现了？你们怎么…怎么会让他跑到19层的？你们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快去快去！全部！全部！所有人都去19层抓他！”章以临着急了起来，他已经放弃思考，一心想要抓人。 柯克也到了他最难的阶段，他可没林小婉那样擅长追逐逃跑，他只能钻进通风管道，跟这帮保安玩猫捉老鼠。 柯克是看过大厦结构图的，他了解通风管道的结构，而保安们都是外面雇的，又是没有思想的npc，哪能有柯克了解，这就是柯克的优势，他才能那么自信帮林小婉当诱饵。 就在柯克跟保安周旋的时候，林小婉已经走到了18楼。 保安们人来人往，忙碌地奔跑，林小婉穿梭其中，似乎她就是透明的，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眼神坚定，直奔她的目标。 在章以临的办公室外，就只剩下两个保安了，但那怎么会是林小婉的对手。 林小婉非常轻松就把两个保安打趴在地。 她推门而进，章以临却正坐在办公桌上。 没错，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桌上的。 章以临没有之前的慌张，反而他的脸上尽是轻松，甚至还有笑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章以临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林小婉杀气腾腾，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冷冷道：“章以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章以临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嘲讽道：“很好，这个势头不错，但很可惜，今天死的那个人不会是我的。” 林小婉缓缓向章以临靠近，她也还需要更谨慎一点，因为章以临说不准会在办公室里设置是机关陷阱。 章以临看得出来林小婉的担忧，还大方说道：“放心吧，这里面啥也没用，我要杀你也不用那么复杂。” 章以临从桌上跳下来，说道：“你们可能觉得自己很聪明，而我是个傻子，肯定不知道那个柯克帮你吸引注意，让你能轻松来到这里，对吗？” 林小婉停下了脚步，她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她和柯克的计策已经被章以临看穿。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知道，既然我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要配合你们。”章以临自己回答道，“答案很简单，就是为了这一刻跟你的重逢。” “你想见我，可以直接把门打开，放我进来就行，何必劳师动众演一场戏？”林小婉不理解。 “我给你摆空城计，你怕还不敢进来吧，反而弄成龙潭虎穴，你才愿意来找我。”章以临还耐心给林小婉解释。 林小婉想了想，如果章以临打开门欢迎她的话，她可能真的会怀疑章以临有诈，说明章以临还是了解她的。 “你有很多次机会让我来找你，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林小婉依然觉得章以临在虚张声势。 “前面有警察在，我不能当着警察的面杀你，毕竟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现在不一样了，警察被我赶走了，你又要入室谋杀我，我杀了你就是正当防卫。”章以临这计算得清清楚楚，把每一笔账都能理清，这就是能当首富的人。 “你敢这样面对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林小婉再次向章以临靠近，盯着他的咽喉，准备一下就结果章以临，为自己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章以临摇头道：“你的本事我一清二楚，我可从来不会小瞧你，相反是你小瞧了我。” 章以临话音刚落，林小婉便一匕首刺了过去，但是章以临往后一闪，单手撑住办公桌，一个侧手翻，竟然翻了过去。 林小婉一怔，她很少失手的，特别是面对普通人，她都是非常准确的，但章以临刚刚的反应和身手，都不像是普通人。 章以临再手撑办公桌，身体腾空，出脚踢向林小婉，动作一气呵成，而且嘴上还没停过：“我十四岁便从乡下到城里打拼，当时没有其他本事，也没有什么背景，就一股狠劲，每天在刀尖上舔血，虽然你是职业杀手，但是你这辈子杀的人不一定比我多……” 林小婉侧身躲过章以临的踢技，匕首往左一抛，左手顺势正握接住，从上至下，反手朝章以临刺去。 章以临若是那手臂去挡，林小婉的匕首是双开刃，可以反手割伤章以临的手臂，但章以临双手臂一起格挡，而左手掌还紧紧握住了刀柄，让林小婉的匕首不能任何动弹。 章以临依然在说话，他又说道：“我每天不断练习如何杀人，也在不断练习如何不被杀，我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完全是我一步一步打拼而来，我可不是什么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我是一代枭雄，是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脚下的将军！” 林小婉角力不过章以临，她不能被章以临缴械，所以她正蹬章以临下阴，章以临只得松手后退。 林小婉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交手两回合，她得重新审视章以临的战斗力。 章以临又待开口，林小婉立即叫停：“你能不能闭嘴？现在是咱俩的生死局，怎么那么多废话！不知道坏人死于话多吗？” 其实林小婉是靠吼两句来给自己提气，她已经是处在下风的人了。 第51章 劣势局 表面上看，她和章以临打得有来有回，林小婉甚至还处在攻势，怎么也不会是她落了下风，但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林小婉有武器，才能跟章以临保持平局的，她已经成了弱势方，而章以临敢空手跟林小婉对打，这是何等自信，林小婉心里当然应该害怕。 林小婉把匕首往身后藏，她不能再给章以临缴械的机会，因为她失去匕首的话，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杀死章以临。 章以临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微笑道：“怕我说太多让你露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尤其是你以为你拿了武器就肯定能赢我，结果你注意力全在你的武器上了，这样怎么能专心？真正的杀手要杀人，何必需要武器来为自己增加能力呢？” 这大概就是章以临不使用武器的原因，这样他才能放开手脚，但林小婉听来觉得章以临只不过在诓骗她丢掉武器，她不会上章以临的当。 章以临大方往前一步，可林小婉却不敢再攻击，反而后退了，她不敢随意出刀，怕被缴械，这还真让章以临给说中了，林小婉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匕首上，就这样，她怎么能杀死章以临。 章以临再往前一步，林小婉却还是后退。 章以临嘲笑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你倒是过来啊，隔这么远，你怎么杀我？用你的眼神吗？”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瞬间，林小婉不敢轻易出招，她想让章以临露出破绽，但章以临身上全是破绽，怎么看都是陷阱。 包括章以临这话也像是诱导林小婉出招，然后他便可以后发先至，拿下林小婉。 章以临继续靠近，说道：“你再不过来，时间可就来不及了，楼下全是我的人，等他们反应过来，你和那个柯克也就都会死的。时间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敌人。” 深入虎穴，无论怎么看，林小婉都是劣势，她还必须成为主动出击的那个人才行。 就是这番话，让林小婉动了主动出击的心，她还是正握，自上而下去刺章以临的头颅。 这一招来得实在太鲁莽，可谓是漏洞百出，章以临很容易防守反击，看上去林小婉是被章以临那些话所影响到了。 其实不然，看似林小婉莽撞攻击，实际她没那么笨，她也是诱招，引诱章以临抵挡。 她知道章以临的注意力也在匕首上，只要章以临挡住，她便落刀至另外一只手接住再横砍，抹章以临的咽喉。 章以临果然按她预想得那样伸右手臂去格挡林小婉的手肘，林小婉立马左手落刀，右手准备接住发起二次进攻。 但章以临已然发现林小婉的暗招，左手触碰了一下林小婉的右手腕，林小婉立马疼得收手。 匕首插在了地上，林小婉一个后翻滚，滚到了一边，她查看自己的手腕，竟然有一条血痕，再看章以临，他的左手的手指夹着一片血淋淋的刀片。 这章以临真是手段百出，林小婉被他骗了，他并非赤手空拳，而是在身上藏了很多看不见的武器，林小婉也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掏出致命的武器，真是防不胜防。 此时林小婉已经没有了武器，甚至还受伤了，章以临割到了她的手腕经络，让她右手没法发力。 林小婉已经不是下风了，她被章以临全方位碾压。 此时的林小婉已经不可能杀得了章以临，她心里很清楚，章以临心里更加清楚。 林小婉看了看门，章以临估计林小婉是想逃了。 所以章以临这次先发制人，他朝林小婉冲门的必经之路扔去刀片，林小婉被阻碍了一下，章以临已经冲到了门边，守住大门。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骗进来，你休想站着从这道门走出去。”章以临不会轻易放过林小婉的。 眼下林小婉要不打倒章以临，要不然就只能跳窗逃跑了，那更是失误葬送之地。 林小婉可能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她没有b方案，她本来是想着杀了章以临，大厦自然会出现混乱，可以趁乱离开，现在她便进退两难了。 章以临此时已经把局面尽在掌握，他看着林小婉，如同看着一具死尸，眼神中尽是轻蔑。 他嘲讽道：“你没有机会了，现在投降，我会让你死得好看一点，不会那么痛苦。” “想杀我，下辈子吧！”林小婉还要嘴硬一下，她永远不会投降章以临的。 章以临注意到林小婉还在往门后面看，他便说道：“怎么？你不会期待有人能救你吧？” 可林小婉却嘴角上扬，说道：“说不定真有人会来救我。” “你说柯克吧，别做梦了，那小子现在困在楼下，说不定已经被那帮蠢货逮住了，你还期待他来救你？”章以临完全没把柯克放在眼里，他觉得柯克就一个白面书生，只会咋咋呼呼放狠话。 “英雄救美的情节，谁又能不期待呢？”林小婉似乎没有虚张声势，她很自信，不像假的。 这弄得章以临不自信了，很想回头看看情况，但他知道自己一回头就肯定会给林小婉留下机会，所以他强忍住。 不对，章以临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甚至看到烟雾从脑后冒了过来，紧接着是眼睛开始受到刺激。 章以临咳嗽了起来，眼睛也快睁不开，而此时他看到林小婉朝他冲了过来。 不行，他如果尝试拦住林小婉的话，他得闭着眼睛跟林小婉打，那林小婉肯定会抓住这个能杀死他的机会，他只能让开。 章以临朝没有烟雾的地方让开了，而林小婉没有恋战，而是冲进了烟雾，去打开了房门。 章以临想要去追，但他不知道外面的刺激烟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贸然去的话，对他不利，他可是更谨慎的那个人。 看来他今天也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小婉离开。 今天本来必然会有一人死亡，现在看来，局势改变了，不会有人死掉。 第52章 英雄救美 烟雾不会突然冒出来的，自然是有人专程来救林小婉，而这个人也只可能是柯克。 柯克不是在楼下跟那些保安纠缠吗？ 确实是这样，但柯克发现保安比他想象得更蠢，他对付他们也变得更加简单。 柯克在通风管道里藏了工具袋，那是冷秋月之前给他的工具袋，里面还装了一些柯克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催泪弹和防毒面具。 所以柯克把那些保安骗进通风管道之后，他便钻了出来，还向通风管道里扔进去两枚催泪烟雾弹，让这一大帮保安在通风管道里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个哭得像刚进幼儿园的小baby，而他自己戴着防毒面具，在烟雾中横行。 摆脱掉保安，柯克还不知道林小婉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便冲上顶楼，在他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章以临的声音，他便知道林小婉失败了，而且林小婉身处困境，需要他的帮助。 林小婉是罪犯，柯克之前因为柯晨光和冷秋月在她手上，帮助她来到章以临面前，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没有必要再帮助林小婉才对。 但柯克还不能让林小婉死，他还不知道秘密，没办法接下来的任务，他需要救出林小婉。 但或许这只是他为了救下林小婉而给自己找的一个正当理由。 不管怎样的理由，柯克没给自己太大思考时间，便在门缝处，拉开一颗催泪烟雾弹，而烟雾顺着门缝便钻了进去。 很快，屋内便听到章以临的咳嗽声，没过多久，门也被打开，柯克便看到了捂着眼睛的林小婉。 柯克只有一个防毒面具，他便把防毒面具脱了下来，给林小婉戴上。 “咳咳！好痛好痛！”柯克疼得睁不开眼睛，眼睛里全是泪水，十分痛苦。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搀扶着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在行走，只知道肯定是林小婉扶着他，带他离开这里。 终于离开了烟雾，柯克好受一些了，但眼睛还是不能完全睁开，只能虚着眼睛，看到他们似乎来到了消防楼梯里。 然后柯克发现防毒面具戴到了他的脸上，他还听到林小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千万不要说话，不要让别人认出你来，因为你才是他们的目标。” 于是林小婉变了一张脸，一边搀扶着柯克，一边哭喊道：“快去救董事长！董事长出事了！” 保安们此时一心想救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赶紧上楼，完全把二人当成了受害者，便没人管他们。 这让柯克感觉到非常神奇，他们竟然能这样大大方方走出大厦。 离开大厦，林小婉便搀扶着柯克来到她藏好的i车前，她亲自驾驶汽车，载着柯克往郊外开赴。 林小婉单手开车，因为那只手被章以临割了经脉，此时根本无法发力，并且还血流不止。 柯克看着林小婉手上流下的血，心疼道：“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打紧。”林小婉面无表情，她完全没有把这点伤放在眼里。 “你这需要包扎一下才行啊。”柯克便想触碰林小婉受伤的手，想帮她止血。 “爬开一点！别影响我开车！”林小婉怒道，“啰里啰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被林小婉这一骂，柯克瞬间收回了手，老实了不少。 “要不然我来开车吧，你这……不是很方便。”柯克的嘴还没有停止。 “不行，我的车不允许任何臭男人碰，就算我没有了两只手，我也要自己开！”林小婉真是一点都不让柯克帮忙，非常嘴硬，就好像她忘了是谁把她从章以临的手里给救了出来似的。 柯克便不再敢废话了，但是他心里还是会很关心林小婉的状况，会偶尔用余光瞄一下林小婉。 每次他瞄到林小婉，也刚好看到林小婉在瞄着他，两人的目光汇聚，是充满情愫的，这是两人都知道的。 林小婉的车在夜幕下的西都市行驶了很久，现在已经非常晚了。 是的，柯克今天在大厦里行动了一整天，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落山的，他看了看时间，他今天没剩多久了，这让他心急起来，他不能在路上再耗费时间。 于是，柯克沉默了很久，终于问道：“我说我们这是去哪里啊？还有多久啊？” “马上就到了。”林小婉这个马上怕是在敷衍着柯克，更像是无限期。 可能林小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只是在给两人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能不能现在……”柯克想着不能等了，那就现在让林小婉把秘密说出来给他。 “现在闭嘴，别妨碍我开车。”林小婉还是把柯克的嘴堵住，主要她现在单手开车，实在不能分心。 没办法，柯克只能等着，主动权不在他的手上，他必须要林小婉自愿说出口才行，逼急了，林小婉闭嘴，那他今天又白忙活。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西都市郊外，已经远离西都市区至少十公里，柯克没想到这幻想世界的边界如此广阔，看来柯晨光的幻想能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此时不是他感慨的时候，他只剩十分钟时间，他需要林小婉马上说出秘密。 “柯克，我……”林小婉率先开口，“我……谢谢你这次救了我，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已经……” 林小婉不太会感谢人，虽然支支吾吾，但全是她的真心话。 “谢谢的话，以后再说吧，咱们现在能不能先……”柯克听不进去任何话，他只想知道秘密，但还没问出口，他的嘴又被堵住了，但这次是字面意思上的堵住。 林小婉亲吻了柯克的嘴唇。 柯克的嘴像被上了禁言咒似的，此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脑子里也像是老式电视突然没了信号，全是雪花画面。 林小婉离开了柯克的嘴唇，脸上绯红，她都不敢看柯克一眼。 上一日的林小婉还是风华绝代的少妇，此时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第53章 时间紧迫 但昨日的林小婉是没办法诱惑到柯克的，可此时的林小婉却能让柯克丧失思考。 可能这就是印证了那句话，男人喜欢纯情的。 “你……”柯克能蹦出这一个字来，都算不错的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我可能就是为了感谢。”林小婉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 “我……”柯克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但还是只蹦出来一个字。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就忘了吧，就当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林小婉可能在后悔刚刚的冲动。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可不行。”这被林小婉一激，竟然给柯克激正常了。 林小婉看向了柯克，说道：“既然发生了，那就当我谢过了，咱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可不行，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情，这你不能反悔。”柯克提醒着林小婉要说出秘密，因为他感觉到林小婉准备反悔了。 林小婉叹气道：“哎！我不是想反悔，但是……章以临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可能也对付不了他了，我们加起来都不行，或许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又或许我只能逃亡一辈子，我不想你最终跟我一样的遭遇。” 林小婉是为了保护柯克，所以才不想说出来的。 但柯克这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人，怎么会害怕来自幻想世界的危险，所以柯克抓紧时间劝道：“你一个人搞不定章以临，但是加上我肯定行的，前提是你必须绝对信任我。” “我当然绝对信任你，但是你不了解章以临……”林小婉想要跟柯克好好解释。 柯克哪里来得及听那么多解释，他插嘴道：“我不理解他，但是你了解他，而且他不了解我，所以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变量，你要是真的绝对信任我，便别担心我的安危，把真相告诉我，让我们一起去面对他，解决他。” “我们？”林小婉听到了一丝暧昧。 柯克说得是有一些暧昧，但此时他自己也分辨不出那是真相还是假意，他没空想清楚，哪怕就是假意，他也要从林小婉嘴里骗出真相。 “是的，我们……”柯克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才说道，“三年前，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吗？以前是我不明白，但我现在明白了，我想跟你一起拥有这份自由，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但是现在有章以临阻碍着我们，这是我们必须解决掉的问题，但你不把真相告诉我，不把你们的事情跟我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据我们，所以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等级再高的女人，一旦动了心，听到男人的花言巧语，都很容易上头，盲目就会相信这个男人。 林小婉也抗不过这个定律，她不假思索便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快说。”柯克一着急，便脱口而出。 林小婉再怎么也是一个等级很高的女人，柯克一旦没绷住便露出了尾巴，林小婉便质疑道：“等等，你这么着急，刚刚说那些话，难道就是为了骗我说出这些事情？” 柯克赶紧改口道：“当然不是骗你的！我的意思是说……快娓娓道来，你慢慢说，我不着急。” 林小婉这才相信了他，但柯克心里急得要死，可他又不能再催促了。 林小婉再叹息道：“哎！这真的是说来话长。” “虽然我有的是……时间，但是长话短说最好。”柯克甚至都不敢看表，怕暴露了他的焦急。 “有些事情，我可以先跟你说。”林小婉总算进入正题，“关于杀害我丈夫孙千金以及其他三人，这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章以临指使我这样做的。” 柯克知道林小婉死咬章以临，以及章以临也非要杀掉林小婉，他就猜到了这一点，那昨天一开始对章以临的判断也没有错，章以临依然有一个杀手，依然知道谋杀时间，所以故意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这个杀手便是林小婉，只不过林小婉后来反水了，而章以临现在想除掉林小婉，是因为林小婉是唯一知道那个秘密的人。 柯克便问道：“所以三年前你借刀杀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章以临，也不全是为了钱。” “钱？对于我来说，如同纸一般，你真的想错了我，我没有那么贪财。”林小婉心生不悦，她希望柯克如此看待她，她解释道，“我主要是为了我的自由，只要章以临不死，我一辈子都没有自由。” “只要你愿意指认章以临，我和警察就能把章以临抓起来，这样你也能摆脱他的控制了。”柯克想劝林小婉自首，林小婉是三年前那案子的唯一证人，只要林小婉愿意出来作证，案子也能顺利解决。 林小婉摇头道：“三年前把章以临抓起来，他是凶手，我不是，因为我是受害人，所以我能得到自由。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我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他去坐牢，我也得去做，因为他是操刀人，而我是杀人的刀，我要获得自由，只能杀了他灭口。你猜是谁造成的这样的局面？” 毫无疑问造成这个局面的人便是柯克，是柯克拆穿了林小婉杀手的身份，才让警方通缉她的。 但柯克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也没想过要跟林小婉道歉。 柯克说道：“这不是我的错。” 林小婉点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这也不是我的错，这是章以临的错，所以他必须死。” “你和章以临到底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柯克没有时间了，他趁机得问出来，这才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林小婉顿了顿，才说道：“我是他……” 最关键的话，林小婉刚要说出口，突然天旋地转，柯克面前那张林小婉娇滴滴的脸变成了一张粗糙的男人脸。 那是此时柯克最不想看到的方文肖的脸。 时间居然到了。 第54章 第三日 又是这样！ 一到破案的关键时刻，他就被时间拉回来了。 “你好像不太高兴？”方文肖睁大双眼仔细观察着柯克的脸，仿佛柯克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杀人。 柯克怎么能高兴？ 他没有当场骂方文肖已经不错了。 柯克站了起来，气冲冲的样子吓得方文肖连连后退，害怕道：“你…你要干什么？” 柯克强压着怒火，说道：“我要出去。” 方文肖劝道：“事情还没办完，是出不去的，等你把任务都了结后，自然就能离开了。” “我说得是出去继续完成任务！”柯克没忍住怒吼了出来。 方文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缩到一边，声音都不敢太大，怕柯克冲过来打人，他小声说道：“你…你要出去就出去嘛，门就在那里，凶什么凶嘛。” 柯克不想跟方文肖废话，他只想赶紧离开，找到林小婉，让林小婉把缺失的那些话给补上。 他看着方文肖，那眼神仿佛就像是霸凌同学的校霸，临走之前用眼神警告自己的老实同学。 但他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定睛看地上，原来是一张香蕉皮，他气得又冲方文肖大吼道：“你天天在这里面，就不能收拾收拾自己家吗！到处都是垃圾！你也是垃圾！” 方文肖小声嘟囔道：“是你自己不看路的，又来怪我。” 柯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种垃圾成堆的地方，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打开门，重新走进了西都市，不用看到方文肖的脸，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但很快，他的心里便有了很强的失落感，因为茫茫西都市，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林小婉了。 这是第三天，但对于这个幻想世界，又很难说是哪一天，搞不好又过了三年，也就是说林小婉又消失了三年，这样的情况下，林小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一切都得重头来过。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此时柯克只能认命。 本来柯克的首要任务是去找林小婉，现在只能改成先找柯晨光，他得从柯晨光的嘴里了解一下现在这个幻想世界跟昨天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虽然昨天他没有去救被困住的柯晨光和冷秋月，但是他知道二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章以临不会想杀他二人，毕竟冷秋月是警察，那样他会惹大麻烦，所以保安找到二人，自然会放了他俩，并且赶走他俩。 那么在哪里能找到柯晨光呢？ 柯克发现他每日都会从方文肖的安全屋出来，这在游戏里叫出生点，而柯晨光作为真实的人，他也有一个自己的出生点，柯克每次都能在那里找到柯晨光。 这个出生点当然便是柯晨光的事务所，所以柯克马不停蹄，拦住出租车，就往事务所去。 最早柯晨光的事务所是侦探事务所，后来成了心理咨询事务所，柯克本以为这次又会变成什么事务所，而他到达这里，却没看到任何挂牌，要不是这地方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还会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柯克正准备上前推门，那破烂的木门便自己打开了，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出来，竟然是柯晨光。 “咦，师父你回来了！”柯晨光激动地上前搂住柯克。 柯克推开柯晨光，不解道：“你怎么穿着警察的衣服？” 柯晨光在柯克面前，转了一圈，自豪地说道：“我现在就是警察了，我当上了社区民警。” 柯克竟然能在这个幻想世界看到自己父亲的成长，一时之间忘掉主线任务，对自己的父亲赞不绝口道：“太厉害了！我不在的这三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就当上了警察？你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三年？师父你在说些什么啊，你不是才失踪一年吗？”柯晨光把时间帮柯克确定了下来。 看来这时间规律果然是乱的，柯克能够确定这件事了。 “口误口误。”柯克赶紧改口道，“这不是看到你当了警察，一时兴奋，所以才口误的。” 柯晨光相信了，他还是这么单纯，他说道：“这不是跟秋月打赌，只要我能当上刑警，她就跟我正式交往，于是我便努力当上了警察，虽然还没有当刑警。” 爱情的力量真强大，柯克也能感动到这份力量。 “所以你们和好了，但是你们还没有完全在一起，对吗？”感动归感动，但柯克还没有完全满意，他还希望柯晨光和冷秋月走到最后一步。 “和好归和好，但是我离着她还有很远……”柯晨光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便转开话题，“师父，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一年你又到哪里去了？去年在大厦里，你突然就没了消息，秋月说你被林小婉给抓走了，可能已经没命，但是我不相信，我觉得师父你肯定还会回来，你看我算得多准，你依然安全回到我身边。” 柯克小声说道：“嘘，我的消失是一个秘密，跟你解释不了的。” “哦，我明白的，又是量子力学的事情吧。”柯晨光给柯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懂就对了。”柯克又一次蒙混过关，他又转开话题，问他最关心的事情，“对了，林小婉是不是已经被抓了？章以临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切照旧。”柯晨光就用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便回答了柯克。 “一切照旧是什么意思？”柯克不明白，他需要知道更详细一些。 “一切照旧便是林小婉照旧不知所踪，章以临照旧还是首富，除了我有变化，其他人都没什么变化，一切照旧。”柯晨光说得很轻松，似乎他已经没有破案激情，看淡了这案子。 果然昨天都白干了，一切都没有改变，这条线瓶颈了，那柯克此时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另一条线上。 “所以你刚刚说你离着冷队长还远又是什么意思？”柯克怎么能让柯晨光蒙混过去。 第55章 感情的事情 柯晨光为难道：“师父，咱们能不能不聊她？” 柯克说道：“你忘了咱们是一个tea了吗？我关心你们每一个人，我好不容易才从量子力学里钻了回来，问了你的情况，我当然得了解冷队长的情况。” 柯晨光低下头，沮丧道：“她的情况很稳定，总之一切照旧。” 言外之意是柯晨光和冷秋月的感情没有发展进步，还是跟以前一样。 柯克疑惑道：“怎么会照旧呢？你不是跟她打赌了吗？只要你能当上刑警，你就能拿下她了。” 柯克也不装了，他点明就是关心他俩的感情。 柯晨光顺着说道：“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我就努力当上了这个社区警察，但我当不了刑警，她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所以这个打赌就是拒绝我的借口而已。” “她……怎么使绊子的？”柯克不理解。 “她是刑警队长，她有资格调民警去刑警队的，所以她本来可以让我去，但是她坚决不同意。”柯晨光申请过好几次，都是冷秋月亲自拒绝的，这严重打击了柯晨光的积极性。 “为什么啊？这么正式地申请，她总不能用打赌这种事情来拒绝吧？”柯克更加不理解了。 “她拒绝的理由是说我胸无大志，能力又差，不符合他们的标准。”柯晨光很失落，哪个男人愿意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评价自己。 “虽然恶毒了一点，但是说得也是实话。”柯克连连点头，毕竟自己父亲在他心目中也是这个形象。 “但是……但是她可以不用说这些，把我收下来，她有这个权力的，所以她就是故意不想收我，要以此来拒绝我。”柯晨光心里还是了解冷秋月的，一切借口都是假的，不喜欢他才是真的。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不想靠关系把你拉进去，你应该理解她，也该努力做到你配得上她。”柯克更了解自己的妈妈，他知道冷秋月是恨铁不成钢，才给柯晨光增加难度的。 “是啊，她有原则。”柯晨光突然抬头挺胸，“我不是她说的那种人，所以我在努力，我把事务所都关了，还积极配合治疗，治好了我的分裂，当上这社区警察，就算她不让我进刑警队，我就去其他大队考，我总能完成这场赌局。” “很有志气啊！我原来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努力的！”这让柯克对柯晨光都刮目相看了，原来他对自己爸爸才是最不了解的人，哪怕小时候他都觉得爸爸很弱，家里一切都靠妈妈，没想到这幻想世界里，柯晨光居然让柯克改观了。 “光有志气也没用啊，实际情况实在差得太远了。”柯晨光刚提起来的劲头，又烟消云散，沮丧了起来，虽然他没有了人格分裂，但是他的状态却很分裂。 柯克实在不忍心看到柯晨光如此为情所困，他便提议道：“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 “感情的事情，旁人怎么帮得了？”柯晨光不抱有希望。 “我是旁人吗？”柯克可是他们的家人，真正的faily，对于协调两人的关系，他是最合适的人。 “虽然师父不是外人，但这事情吧……”柯晨光还是很犹豫。 “你就别管了，在这里安心待着，我去找冷队长好好聊聊，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柯克根本不管柯晨光同意不同意，先把这任务给接下再说，毕竟这是主线任务，柯克责无旁贷。 “在这里等？可是我还要上班啊。”柯晨光居然如此积极上班。 “你还要上班？”柯克无法理解这个幻想世界的正常上班。 “当然啊，你看我这身衣服，我现在得按时上班的。”柯晨光确实不同许多，连原来吊儿郎当的劲头都没有了。 柯克才不在乎幻想世界的工作，他把柯晨光推回去，说道：“别上班了，今天请一天假，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要是我成功了，你还有终身大事要做，更加不能被上班耽搁。” “可是……”柯晨光还是很担忧。 “听话。”此时的柯克才更像一个爸爸，把柯晨光方方面面都安排好。 “好吧，我听师父的话。”在这个世界里，柯晨光真是什么都听柯克的，柯克想着要是在现实世界里，柯晨光也全听他的，那他省了不少事情。 安顿好柯晨光，柯克便直接去找冷秋月。 冷秋月没有他俩那固定的“出生点”，但柯克想着这个世界目前没有大案，估计冷秋月在局里待着，就算没有在，那局里应该也能打听到。 果然如他所料，冷秋月在局里闲置，毕竟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哪有那么多大案子让冷秋月去处理。 柯克不能直闯公安局，门卫便帮柯克把冷秋月叫了出来。 冷秋月寒暄道：“没想到柯晨光还说对了，你真的活着回来了。” 柯克敷衍道：“说来话长。” “我知道，又是量子力学吧。”冷秋月这么快就习惯了，“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另外的世界来的人，怎么老是来去如风？” “这……就是有点私事而已，没你想得这么复杂。”柯克没想到冷秋月在这个世界明明是虚拟的，但聪明程度却远远高于真实的柯晨光，似乎柯晨光把自己所有的智商都给了冷秋月。 “无所谓吧，我也不那么在乎。”幸好冷秋月人比较高冷，没有深究，不然总会被她发现柯克的真实身份。 “不提这个了，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要找冷队长商量。”柯克快速进入正题。 “有林小婉的消息了？”然而冷秋月一见到柯克，第一反应便是案子，就没有想过柯克会有其他事情，她还真是一个工作狂，不过之前柯克也随时随地谈论案子，母子俩确实很像。 听到林小婉的名字，柯克心里也似乎被针刺了一下，钻心痛，他也想知道林小婉的消息，但没人能够告诉他。 柯克忍住这份痛，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第56章 人生目标 “其他的事情，我可没什么兴趣。”冷秋月也很直接。 这可把柯克难住了，他立马改口道：“虽然是其他的事情，但也和林小婉有关。” “既然是跟林小婉有关，那你说吧。”冷秋月双手怀抱，冷漠地等待柯克说出来。 这让柯克一时半会编不出来，便假装左顾右盼，故意小声道：“这里人多嘴杂，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们得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才能告诉你，不能让外人听见。” “那你跟我来。”冷秋月冷漠地亲自带路。 柯克本以为冷秋月会找什么咖啡店或者茶馆之类，结果冷秋月还是把他带到后巷里。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外人，但是耗子虫蚁却也不少，可见冷秋月是有多不重视柯克。 “这下说吧。”冷秋月就像一个校霸一般，超手瞪着柯克，仿佛柯克不说出来的话，别想站着走出这巷子。 柯克在气势上被冷秋月压倒，心里有些害怕，小声说道：“冷队长，柯晨光他……” “打住。”冷秋月一听到柯晨光的名字，便叫停了柯克，“不是讲林小婉吗？管柯晨光什么事情？” 柯克解释道：“这事儿比较复杂，必须先从柯晨光说起。” “行，你要说柯晨光就说，我听你的狡辩。”冷秋月言中充满了不屑。 这对于柯克来说，真是开门不利，但话都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柯克说道：“冷队长，你对柯晨光到底是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你有话直说，我最讨厌拐弯抹角了。”冷秋月依然是很抗拒的。 “既然冷队长不介意，那我就直说了，冷队长你真的不喜欢柯晨光吗？”柯克这话又过于直接了一点。 就是太直接，让冷秋月一时没法反应，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准备说道：“我……” 但她刚说了一个字，柯克便接话道：“冷队长，你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一言九鼎，可不能骗人哦。” 柯克这把冷秋月给堵住了，冷秋月只能说道：“我是喜欢他，但是……” “好，喜欢就对了。”柯克把冷秋月的借口也堵了回去，“那你知道柯晨光也喜欢你的吗？” 冷秋月被柯克带入了他的节奏，让她很不爽，她又赶紧道：“这到底跟林小婉有什么关系？” “先别急，会到林小婉的，你得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柯克用林小婉当引子，让冷秋月脱离不到他的节奏。 冷秋月躲不过，只能说道：“好吧，我知道他喜欢我，哪有怎么样？” “那我就不懂了。”柯克不解道，“你也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可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 冷秋月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沮丧，她叹气道：“哎！你还年轻，你不明白，感情的事情很复杂的，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不是两情相悦，就一定能在一起的。” 冷秋月这个口吻倒很像柯克认知中的那个母亲，能把一切他认为简单的事情都看得复杂。 “那复杂在哪里呢？冷队长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柯克非要弄明白不可，上次他怎么劝的柯晨光，这次他就要怎么劝冷秋月，直到冷秋月认可他的说法为止。 “如果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那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都不用死了。”冷秋月能拿那两对儿来形容自己和柯晨光，足以证实她重视这段感情的。 “冷队长，你这是偷换概念，人家那是有父母的阻挡，你们有这方面顾虑吗？”柯克知道他们是不会有这方面顾虑的，“况且柯晨光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他是毫无顾虑的，只要你点个头，这事儿就成了，所以只有一个人在顾虑，那就是你自己，你到底怎么回事？” 柯克这话有些严厉，但他不逼迫一把，像冷秋月这种嘴硬的人是不会开口的。 冷秋月被逼无奈，只能说道：“我和他……不合适。” 这才算是冷秋月的实话。 “哪里不合适？我听听。”柯克需要听到细节，尤其是冷秋月自己口中的细节，这是这场感情任务最关键的，任何瞎猜，都不如女人亲自开口。 “感情不是仅仅看主观喜欢就足够了，尤其是成年人的感情，合适与否最重要。”冷秋月不像一个对感情很有研究的女人，但是她似乎认识还很深刻，“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大家喜欢的东西，追求的目标，都不一样，这要一起生活，尤其是一辈子生活，注定是会波折不断的，与其闹成那样，我还不如不要发展这段感情，做个朋友，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柯克这才算更清楚冷秋月的想法，在男人和女人的感情观中，男人通常会更理性一点，女人通常会更感性一点，但也有反过来的情况，冷秋月和柯晨光便是反过来的。 柯克说道：“他也知道你俩是不适合，也知道你俩追求不一样，所以他现在去当了社区民警，为了跟你同步，也要来当刑警，他在做改变和努力，你应该相信他，给他更多的信心，激励他前行。” “这就是问题所在。”冷秋月的角度不一样，“他是为了什么当警察的？是为了我，我是他的目标，但我的目标不是这样的，所以从本质上，我们还是不一样的，这跟他努力不努力没有一点关系。” “你这……太苛刻了。”柯克听着都难受，这样的冷秋月实在是偏激又倔强，竟然钻这种牛角尖，但柯克自己也是这样的，他完全遗传了自己的母亲。 “这不是我苛刻，现实就是这样苛刻的，现实不会对任何人大度。”这难怪冷秋月会给柯克取名为柯克，原来是谐音来的。 “真是怕了你们女人。”柯克想起了另一个难搞的女人，要不是这任务必须完成，柯克可能转身就走人了。 柯克顿了顿，又问道：“既然你提到了目标，那你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第57章 打赌 冷秋月面色凝重，又叹息道：“我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现在我的事业心有一根刺，迟迟没有拔出来，让我没办法想其他的事情，你明白这根刺是什么呢？” 柯克是最明白不过的，因为那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柯克说道：“绕来绕去，还是林小婉吧。” 冷秋月点头道：“没错，林小婉的案子不结，这对于我们做警察的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污点，我必须了结这个案子，不能让她逍遥法外，这就是我的目标。但柯晨光不明白，他从来没有把案子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谈恋爱，这让我怎么受得了。” “其实吧……这两件事不冲突的，只要你们在一起了，你专心搞事业，去抓林小婉，而他作为你背后的男人，把你打理家务，我觉得也挺和谐的。”柯克也总是能找到新角度来劝冷秋月。 “我可是警察，这是高危职业，一不小心是会丧命的，如果我有对象了，我会分心，担心自己出了事，会伤害到他，所以我真的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出现。”这才是冷秋月最担心的情况，不得不说她考虑得很细致，虽然有些偏激，但这就是她感情的体现。 “本来我想说就算你们没在一起，你有危险，柯晨光也会伤心的，但是我又想了一下，你说你们目标应该一致，这又是对的，林小婉也应该是他的目标才对。”柯克居然没有继续劝冷秋月了，“不仅是他，林小婉也应该是我的目标才对。” “你终于肯不说柯晨光了，那现在可以说说林小婉了吧。”冷秋月已经跟柯克掰扯了太久，她早就不耐烦，都是为了林小婉才忍下来的。 但柯克却陷入沉思，没有说下去。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就只是为了问柯晨光而骗我的吧？是不是柯晨光让你来跟我玩这招，套我话的？”冷秋月可接受不了自己被欺骗，今天柯克不说出点东西来，她是不会放柯克走的。 柯克突然看向冷秋月，眼神凌厉又坚定，他突然说道：“冷队长，我来是想向你请求一天时间。” “一天时间？你想做什么？”冷秋月真是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给我一天时间，我把林小婉带来给你，然后你答应柯晨光的事情，你也要兑现，这样你也没了顾虑，完全可以跟他在一起了。”既然冷秋月能跟柯晨光打赌，那柯克也能跟冷秋月打赌，用打赌来解决打赌。 “一天时间？你在开什么玩笑？林小婉都潜逃了四年，怎么可能一天时间就……”冷秋月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也对，一年前你俩同时消失的，那最有可能知道她在哪里的人也只有你。” 冷秋月此时更加不准备放柯克走了，甚至做好了战斗姿势，准备把柯克先拿下，然后审问出柯克的下落。 柯克此时的处境不是很乐观。 柯克赶紧说道：“冷队长，别误会，我真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是我能够找到她，就只需要一天时间，我便能把她带给你，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过你两次，你都失败了，我凭什么再相信你？”冷秋月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我知道前两次突然消失，让本来快要成功的案子都失败了，这是我的责任，但这次我只要一天时间，而且就我自己去，不需要冷队长和晨光一起，不会让你们再陷入危险了。我想一天时间对于冷队长来说，就算失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你也没必要拒绝我的。”柯克抓得住冷秋月的心理。 是的，就一天时间，也不需要冷秋月出力，好像是没什么损失，而且冷秋月自己也抓不到林小婉，别说没损失，如果柯克真的成功了，对于冷秋月来说，那是大赚一笔。 就像刚刚她说的那样，林小婉是和柯克一起消失的，说不定柯克真的知道林小婉的下落，那么柯克此时也不算是在吹牛。 “好，别说我这个人不给机会，我就再信你一次，给你这一天时间。”冷秋月权衡半天，最终答应了柯克。 “那咱们一言为定。”柯克生怕冷秋月反悔。 “驷马难追。”冷秋月是女中豪杰的性格，是不会反悔的。 柯克这领了军令状，冷秋月才放柯克离开无人的巷子。 吹牛一时爽，办事火葬场。 柯克连林小婉身在何地都不知道，他哪有什么信心一天之内把林小婉带回去，都是为了稳住冷秋月才那样说的。 他能一天之内找到林小婉的线索都不错了。 昨天，他体会到这个幻想世界不只有西都市，地域更加广阔，那么林小婉躲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便离开了西都，他上哪儿去找，给他一年时间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但不管怎样，需要他去大海捞针，他也得捞一捞，学姜太公钓鱼，是不可能等得到林小婉的出现。 所以，他走在大街上，想得是随机碰一碰，说不定能碰得到林小婉。 这个想法或许有些天真，但这是幻想世界，跟现实世界本来就不一样。 通过前两天，柯克似乎发现了一个规律，他总是会碰到林小婉，而且每次都是林小婉来找他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毕竟柯晨光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自己只是横插进来的人，林小婉这种npc应该围绕着柯晨光才对。 但试图理解这种世界的规律是没有用的，适应规律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这是柯克已经掌握的规律，那么他就按照这规律去试试也无妨。 走着走着，连两条街都没走出，柯克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那香味不是花香，也非香水味，但香味比这两样更加诱人，更加垂涎欲滴，因为那是火锅的香味。 柯克停步于一家火锅店的面前，这火锅店的名字叫做“鹿见火锅店”。 柯克有强烈的直觉，这直觉告诉他，要进去看上一看。 第58章 火锅店 什么地方最容易藏人？ 当然是灯下黑。 如果一个罪犯就藏在公安局周围，警察绝对想不到，这是大隐隐于市的最高技巧。 所以，柯克一闻到这股火锅味，那就觉得这里边有鬼，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在幻想世界闻到这种香味。 可能是柯克想多了，因为他走进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没看到有关林小婉的半个影子。 他左顾右盼，发现收银台有一个漂亮女人，貌似是火锅店的老板娘。 柯克的脑子里都没有思考片刻，他便径直向前，走了过去，敲了敲桌面，微笑道：“当我走到外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你开的，你还真会躲。” 柯克觉得这是林小婉假扮的，毕竟林小婉能扮成任何人，扮成这种火锅店老板娘，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老板娘一脸惊愕，没有承认自己是林小婉。 柯克便放低声调，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里人太多了，你不方便跟我表露身份。” 老板娘脸上露出惧色，她身子后倾，为难道：“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不要这样，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啊？” 老板娘是在讽刺柯克脑子有病，柯克听得出来，但是柯克更加认为这就是林小婉，因为他认识的林小婉嘴也挺毒的。 柯克微笑道：“虽然这个地方不太清净，但是你别怕，后面那些人不在乎的。我的时间有限，所以也来不及换地方了，这次我们抓紧时间，你赶紧把上次没说完的统统告诉我。” “先生，你真的不要这样，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老板娘见柯克还在无厘头乱说一通，只能用报警来威胁柯克。 “报警？你还敢报警啊？你真会开玩笑。”柯克可不相信老板娘会报警，那岂不是自爆了。 老板娘也不想跟柯克废话，她马上去拿桌上的电话。 柯克一把按住电话，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不要报警！我现在就滚！” 柯克一溜烟就跑出了火锅店。 但柯克也没走远，他依然相信那就是林小婉，因为林小婉总会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质，而这老板娘有这气质。 虽然老板娘刚刚准备报警，但他仍然相信那是林小婉为了吓唬自己。 可能林小婉刚刚确实不太方便承认，所以柯克才赶紧离开，在外面等等看，说不定老板娘会出来找他。 这还真被柯克推测对了，老板娘没过多久就从火锅店里出来了，连生意都先不管，一看就不是平常做生意的人。 柯克正要上前，却发现老板娘神色非常慌张，四处张望，他便退了回去，准备再观察一下。 结果老板娘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这可让柯克捉摸不透，他决定跟上去看看，便快步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老板娘还时不时回头，而柯克也没有让她发现，每次她回头之前，他便先藏了起来。 这老板娘所去方向让柯克摸不着头脑，似乎她并没有想去很远的地方，因为她没有坐出租车，纯靠走路，而且走得都是偏僻小巷。 柯克认识的林小婉是不会轻易被人跟踪的，他感觉到她知道自己在跟踪，只是故意把自己引去无人的地方，然后才跟自己表明身份。 目前的状况，柯克想着一定是这样，所以他便不再藏身，大大方方跟在老板娘身后。 这次老板娘回头看到了柯克，但是她脚步加快，接近奔跑。 柯克想着也没有必要这样跟他玩追逐吧，但是他还不能被甩掉，便也只有奔跑起来。 很快老板娘钻进了一条巷子，又是巷子里，柯克今日似乎跟巷子磕上了。 他也赶紧冲进去。 在巷子里，老板娘拼命奔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 而柯克眼见四下无人，也不用再伪装了，一边追逐，一边大喊道：“小婉！你跑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我冲谁叫小婉？” 柯克听到了林小婉的声音，这让他来了一个“急刹车”。 柯克有这反应是因为林小婉的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而不是在前面奔跑的老板娘，老板娘根本就没有回头。 柯克回头看去，林小婉果然好端端站在巷口，还是那副模样，跟昨日几乎没什么变化，要说变化的话，可能是又美了一分。 柯克指了指林小婉，又指了指老板娘快要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 林小婉向柯克靠近，说道：“我又不会分身术，那当然不是我。” 柯克这才相信自己刚刚果然认错了人，心里十分抱歉，但也来不及跟老板娘道歉了。 “那她……”柯克还是想弄清楚那老板娘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我的朋友，是我让她把你带过来的。”林小婉解释道。 但柯克便更加不解，他疑惑道：“你的朋友？你什么时候有朋友的？” 林小婉说道：“你这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一两个朋友？哪怕是我这样的烂人，应该也有这样的权利吧？” “话是这样讲不假，但是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太适合交朋友的，因为朋友可能会出卖你，你也可能连累朋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正因为如此，柯克才不理解林小婉为什么会有朋友，因为就算有，那也叫同伙儿，那么去年她就不该是单打独斗的。 林小婉又解释道：“她叫费兰，这一年我东躲西藏，期间一次偶然救了她一命，所以我们才成为了朋友，也是帮我打掩护的最佳拍档。” 柯克这才能理解费兰的出现，看来他认为火锅店是林小婉的藏身处，这是没有错的，只是没想到林小婉已经有别人替她掩护，这样别人就更难抓住擅长易容的她了。 柯克有些苦涩地说道：“我以为我才是你的最佳拍档，没想到你‘移情别恋’了。” 第59章 相信谁 “哪有最佳拍档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离开我的？”林小婉这话说得有些怨恨。 柯克也是有歉意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他的突然消失是他不能控制的，所以他说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那天我……” “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没必要开口了，你走吧。”林小婉竟然跟昨日又不一样了，她变得更加清冷，甚至比冷秋月还要冷。 “我是来帮你的。”柯克得向林小婉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已经有人帮忙了，而且是更可靠的人，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林小婉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 “小婉，别这样。”柯克知道林小婉是在跟他赌气。 “我就是这样的，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赌气，但实际上我不是，我是在跟你说实话。”林小婉把柯克的想法都给掐灭了。 柯克不服气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出来见我？” 林小婉解释道：“我的拍档说你盯上了她，介于你跟警察的关系，你又是头犟驴，我不出来见你一面，你肯定会死缠着她，到时候把警察引来了，那我们只能换地方。” 柯克现在对于林小婉来说，确实是一个大麻烦，但是他知道林小婉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他便提议道：“我不走，你还需要我的帮助，你心里清楚。” “我心里不清楚，你倒说说看，我还有什么麻烦？”林小婉不吃柯克这套。 “章以临。”柯克不避讳地说出这个名字，“他现在还活着，也还是首富，而你现在也还在西都市，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需要我把他解决掉，这是你最大的麻烦。” “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不是我的麻烦了，你会不会就此罢休？”林小婉知道柯克性格，所以她才先试探性问一下。 “他现在过这么好，怎么可能不是麻烦？况且我善罢甘休，他又能吗？他可是晚上都睡不着觉的章以临啊。”柯克尽力劝着林小婉，就算不是为了林小婉的安危，柯克也必须劝下去，仿佛他跟章以临才有深仇大恨似的。 “那我现在郑重告诉你，章以临跟我达成了和解，我俩井水不犯河水，他已经不是麻烦了，但是你和我如果去找他麻烦，那他又是大麻烦，所以我不会去，你要是去了，你就是我最大的麻烦。”林小婉此时是在提醒柯克，不要当她的敌人。 “你们和解了？怎么可能！”柯克非常不理解，无论是章以临还是林小婉，都不是一个会和解的人。 林小婉拿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腕上的疤痕，说道：“我杀不死他，他也杀不了我，而我们都被那案子牵绊着，会一辈子不死不休。而我想要得是自由，他想要得是他首富的安稳地位，其实没必要都置对方于死地，于是他主动提出和解，这才有了我现在的安稳，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在西都市。” 林小婉条理清晰，柯克不服都不行。 看来柯克此时要让林小婉说出昨晚的下半段，比登天还难。 柯克低下头，有些沮丧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达成协议的？” 林小婉觉得柯克差不多该放弃了，便趁热打铁回答道：“前几天吧。” 柯克立马抬起头，惊呼道：“糟了！” “怎么就糟了？你又想吓唬我？”林小婉对柯克的套路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说真的。”柯克急道：“你的火锅店明明那么重的香味，偏偏生意差，说明你才开不久，因为你要保持低调，不会大力宣传的，但时间长一点的话，肯定会生意好起来的。” “这跟我火锅店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林小婉可不会像柯克那样联想。 柯克说道：“本来你跟章以临和解，只要你离开西都市，可能他便不会再找你麻烦，但你偏偏留下来了，成为了他的眼中钉，他怎么还会顾及什么协议，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次柯克成功吓到了林小婉，他看到林小婉的眼睛中出现的惧色，因为林小婉也知道章以临是什么货色。 林小婉不甘心道：“应该不会的，我又不是以自己名义开的这火锅店，警察都不知道，他能知道吗？” “那你小看了章以临。”柯克分析道，“警察是不知道你的下落，所以没法跟踪你，而章以临既然能找到你谈判，说明他其实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他肯定不会放心你，会派人监视你的，火锅店这种障眼法，瞒不过他的。” 林小婉陷入了沉思，她在思考柯克所说的这些话，因为柯克实在说得是有道理的，她认识的章以临那样的人，硬要跟柯克诡辩也没有意义，她更重要得还是保护自己。 柯克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说服林小婉，便说道：“让我帮你吧，我觉得章以临今天就会动手的，你需要我的帮助。” 林小婉看着柯克的脸，似乎在评估，在权衡，因为一旦让柯克介入的话，她就等于彻底跟章以临撕破脸，那她便没有了退路，她需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要赌一把。 柯克不能再催林小婉，他只能等待林小婉自己做出选择。 林小婉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最终还是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跟你合作。” “为什么？”柯克又着急了起来。 “我愿意相信章以临一次。”林小婉竟然在章以临和柯克之间选择了章以临。 “他不值得你信任的！”柯克此时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虽然这跟感情无关，但他的酸意却一点没有少。 “我知道我相信章以临是有风险的，但是……但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你让我就此放弃，然后去和章以临开战？no！我实在做不到。”林小婉的理由其实也能让人理解。 其实这就跟诈骗里的受害人一样，一直让他掏钱，他也知道这大概率是骗局，但是他不掏这钱的话，那他前面损失的钱就会让这骗局彻底成为骗局。 第60章 捣乱 林小婉不是一个笨蛋，但当局者迷，已经上头了的人，是会自我催眠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柯克深知自己靠嘴皮子是没法劝林小婉放弃撞南墙的，一时语塞。 “所以，你走吧，你跟着我，会把警察引来，会阻碍我的自由，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小婉这是威胁柯克以后不准再来找他。 柯克咬牙道：“你怎么…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你还不如今天离开西都市，你也会获得自由，说不定章以临也会放过你，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走。” “我不走！”林小婉拒绝道，“我生在西都市，这里便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之前要去杀章以临，就因为我想留下来，哪怕这样躲躲藏藏地留下来。你要走便自己走，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林小婉这次真是让柯克大开眼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小婉竟然比他还固执，这次他实在没话说了。 “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大家再也不见。”这话，林小婉说得太凄凉，如同相爱一生，却最终不得已分手的恋人。 柯克看着林小婉的背影，心里满是伤痛，他这下才体会到冷秋月和柯晨光不能在一起的感觉。 但柯克就应该这么放弃吗？ 如果他真的放弃了，那他如何去劝冷秋月和柯晨光坚持，他应该要以身作则才对。 所以他选择坚持，因为现实也不允许他放弃，他只剩五天时间了，而且今天他还跟冷秋月打过赌，就算现在遇到了瓶颈，他厚着脸皮也要纠缠下去。 火锅店是林小婉现在的基业，所以柯克只要守着火锅店，就能守住林小婉，况且章以临今日肯定会有动作的，这是这个幻想世界的规律，所以对于柯克来说，他的目标很明确。 柯克就在火锅店外面不远，甚至都没有藏起来，对于林小婉来说，柯克藏起来也没用，林小婉也会知道柯克的存在，而且就算林小婉要对付柯克，在这大街上，又是公安局不远处，林小婉暂时也做不了什么，柯克是绝对安全的。 柯克盯着火锅店的大门，看着客人往来，他坚信章以临会派杀手前来，所以不会放过每个进出的细节，包括表面老板娘费兰。 费兰早已回到火锅店，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虽然柯克没看到林小婉，但是他相信林小婉也一定在火锅店里面。 大半天时间过去，火锅店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在幻想世界里，柯克没有饥饿感，也不需要上厕所，这才有体力坚持监视，不然他早就扛不住了。 柯克白白浪费了半天时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只能浪费了，守株待兔，他也不想，但他也没有其他的招，只能耐心等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人一旦耐心等一个机会的话，命运会反馈你一个机会，只是看你抓不抓得住。 柯克看到了两个可疑的客人来到火锅店。 这是一男一女，都带着鸭舌帽，背着大背包，像是旅行到西都市的情侣，表面上看着非常正常。 可在柯克看来，这一对儿漏洞百出。 首先，这是幻想世界，哪有那么多旅行的人。 其次，即便是有旅行者，那么旅行者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选择吃饭，一般是有目的选择出名的饭店，绝非在这种非餐饮街的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再然后，现在也不是饭点，火锅店里基本也没什么客人，这两人是杀手的话，这也是他俩最佳的刺杀时机。 最后，这两人举止一点都不亲密，一看就不是情侣。 如此多的疑点相加，柯克便足够判断此二人是章以临找来的杀手。 柯克没想太多，便也跟了进去。 费兰在收银台，虽然柯克后进，但是她却先看到柯克，眼中尽是嫌弃。 她是林小婉的人，自然对柯克没什么好脾气，但还有另外两个客人，便不理会柯克，直接去招呼两位客人道：“两位请到这边来就座。” 费兰想把二人引到最里边靠窗的桌子。 男杀手左右看了一下，走到一个离门近的桌子，说道：“我们就座这里。” 女杀手也坐了下来。 顾客是上帝，他们想坐哪里就座哪里，费兰只能同意。 柯克没有人招呼，但是他也不能干坐着，于是他便自己坐到了两个杀手的旁边桌，还嚷嚷着道：“老板娘，我要点菜！” 费兰白了柯克一眼，冷漠道：“先来后到，他们先来的。” 她转过去，对着两位杀手，她又是笑脸，客气道：“这是我们的菜单，两位想吃点什么？” 两拨客人，两副嘴脸，费兰真是适合做生意，势利眼的精髓让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女杀手拿着菜单，没有犹豫便点菜道：“牛油锅底，两份香油碟，多放香菜，然后菜品是肥牛卷、草原毛肚、脆皮肠、豆芽……” “啊！我好饿啊！快给我点菜！”柯克在另一桌吵得没完没了，比火车上坐了几个小时的小孩儿都闹腾。 费兰又不能明着赶柯克走，这样会影响新来的客人，还得耐心说道：“马上马上，你再等一下。” 费兰给到柯克一个想要杀死他的眼神，希望能把柯克震慑住。 但这样只会让柯克更加闹腾，柯克继续骚扰道：“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多招一个人啊，才两桌你就开始怠慢客人了吗？” 柯克的行为引起了两位杀手的注视，他们本来没把柯克放在眼里，但现在开始打量着柯克。 此时，后厨走出来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漂亮女人，但那不是林小婉，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可柯克知道那就是林小婉，只不过是林小婉易容后的样子，她以这副面容呈现在世人面前。 林小婉肯定是在里面听到了柯克闹事的声音，才出来看看情况的。 柯克也一点都不给林小婉面子，指着林小婉对费兰说道：“这不还有一个人吗？让她来招呼我！” 第61章 旅行者 两个杀手顺着柯克的手指看过去，他们似乎也察觉那个陌生女人才是自己的目标，顿时身上便显露了杀气。 林小婉看了柯克一眼，又看了两个杀手一眼，却没有半点要来招呼任何人的意思。 费兰不想柯克为难林小婉，赶紧到柯克这桌，问道：“这里有我招呼你，你想点什么？” 柯克看了一下费兰，又看了一眼林小婉，林小婉假装在擦拭收银台，不理会柯克的捣乱。 结果柯克指了指隔壁桌，说道：“他们点什么，我就要什么，给我也来一份。” 两位杀手又看向了柯克，很明显柯克又在故意找他们的茬。 林小婉憋着一股怒气，即使是易容的面容，也能从她的眉宇间散发出来。 两位杀手也不得不注意柯克，因为他们有任务在身，要尽量跟柯克这种像街溜子的人避免冲突，以免影响任务。 费兰见柯克有些不受控制，便赶紧说道：“你点怎么多，不怕吃不完吗？” 柯克干脆一只脚踩到了椅子上，嚣张道：“本大爷有得是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喂狗都行，你管我点什么！” “好，你是客人，不怕撑死，想吃多少都行。”费兰转头过去，还是忍不住嘲讽了柯克一句。 “喂！你什么态度！你给我站住！”柯克叫住费兰。 费兰转头过来，不耐烦地道：“先生，你又想怎么样？” 柯克也没有太为难费兰，便说道：“再给我拿两瓶啤酒过来。” 费兰也不回答，转身就进去后厨。 两位杀手此时的注意力又在林小婉身上，两人眼神来回交流，像是在商量什么时机接近林小婉。 柯克自然也关注着两人什么时候动手，他既然进来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但林小婉似乎还没察觉到危险已经接近她的身边。 男杀手给女杀手使了一个眼色，女杀手便站了起来，看来他们不准备等了，要上前动手。 柯克也赶紧站了起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费兰端了一锅火锅出来，后厨也有一个厨子端了另一锅出来。 柯克赶紧催促道：“怎么这么慢啊！会不会做生意！” 男杀手见大堂内人多了起来，便跟女杀手摇了摇头，女杀手这才坐下来，继续等待时机。 女杀手这一起一坐，也终于让林小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让她摸了摸收银台下面，那下面可是藏了一把匕首。 “这不是给你上来了嘛，不要催了。”费兰可真有耐心。 上菜完毕，柯克又催道：“酒啊酒！快给我上酒！” 费兰便给柯克拿了两瓶啤酒。 但柯克此时一杯酒都没喝过，他默默烫着火锅。 另一桌的两个杀手，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流，也安静地吃着火锅。 林小婉和费兰站在收银台里边，费兰注意到林小婉摸着武器的，所以她也反应过来危险，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火锅店的氛围过于安静，安静到有些可怕，这绝对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但总得有一个人先站出来打破这份宁静，杀手的时间是最有限的，因为一旦吃完，他俩就必须离开，他们需要更加主动一点来创造机会。 于是，吃到一半的时候，男杀手突然站了起来，他捂着肚子，估计是想借找厕所来接近林小婉。 但他刚站起来，柯克又开始作妖，柯克也站了起来，而且两只手分别拿了一瓶啤酒，快速来到男杀手的身边。 没等男杀手去找林小婉，柯克已经把路线堵住了，他看到柯克满脸笑容，便有些不知所措。 柯克赶紧把两瓶啤酒放在了杀手这桌的桌上，两个杀手更加不明白柯克要搞什么鬼。 柯克双手按在男杀手的肩膀上，将他按坐下去，嘴里还热情问道：“两位看起来是从外地来的，所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海滨……” “河东……” 这两人这么不默契，居然天南地北，各说一个地方，看来他们是没算好有人会问，所以没对上答案。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怪责对方。 柯克很得意，因为他让这两人的疑点放大，林小婉便更加会注意。 他得意问道：“你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地方还不一样？” 男杀手赶紧解释道：“我是河东人，她是海滨人，我们是从不同地方来的。” “那你俩是一对儿吗？”柯克又故意问他俩。 他俩对了对眼神，才各自回答。 “是。”男杀手说道。 “不是。”女杀手说道。 这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这默契度也太低了，都对了眼神，还是领会错了对方的意思。 柯克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男杀手说道：“肯定是你单方面觉得她已经是你的对象了，但是人家还没承认，是不是？” 男杀手露出尴尬的笑容，而女杀手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女杀手瞥见收银台的费兰离开去了后厨，只留下了林小婉。 这是林小婉的安排，她知道大堂内会有危险，所以让费兰先去避一避，免得一会儿林小婉施展不开拳脚。 柯克说道：“说起来你们俩在不同的城市，怎么会在一起的？而且还一起来西都市旅游，这肯定不寻常吧。” 这次女杀手没有说话，以免口供又没串上，便由男杀手说道：“我们是网恋。” 柯克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说明你俩也确实很有缘分，就为这份缘分，我得敬你一个。” 柯克拿起两瓶酒，一瓶自己准备喝，另一瓶递向男杀手。 这一上来，连酒杯都没有，直接就是一瓶，谁看了都会心里犯怵。 果然男杀手没有接酒瓶，只是冷漠说道：“我不会喝酒。” 柯克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强迫道：“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这样会让女人瞧不起的。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所以你必须把这瓶酒给我喝了。” 男杀手狠狠瞪着柯克，目露凶光，又冷冷道：“我真的不会喝酒。” 第62章 酒神 柯克把两瓶酒重重放在桌上，他也双眼喷火，很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柯克此时像一个流氓，一直跟两杀手挑事，杀手也是人，哪怕是npc，也不是好惹的，也不能被柯克逼成这样。 男杀手已经起了杀心，他的脑子里的任务已经被搅乱，准备就地动手，先干掉柯克，再干掉林小婉。 林小婉此时也为柯克捏一把汗，虽然她很不爽柯克，但毕竟柯克是站她这边的，两人也还有情愫牵绊，如果柯克有危险，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柯克一直在挑衅杀手，虽然对于他来说是有一些危险，但他破坏了杀手的节奏，这样能给林小婉争取到一些机会，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看起来气氛比刚刚安静时候更紧张，这次引线已经被点燃，就等爆炸了。 “他不会喝酒，我来喝。”女杀手竟然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咕噜咕噜，三秒就吹完了。 柯克和男杀手看得目瞪口呆，而林小婉也很惊讶。 “呕！”女杀手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催促道，“咦，我都喝完了，你怎么不喝？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柯克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缓缓拿起酒瓶，他实在没想到女杀手会冒出来把酒喝了，浇灭了那根导火线，所以他现在尴尬了，因为他没准备喝这瓶酒的，他酒量不行。 他缓缓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半天都没喝一口。 此时，男杀手占了上风，他便嘲讽道：“你倒是喝啊！磨磨蹭蹭像个女人一样。” 话很难听，但柯克没法反驳，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把酒喝了，要不然就得当场翻脸。 他率先发难的话，杀手俩有理由将他打一顿，那么就不能拆穿杀手身份了，所以没得选，还是只能喝。 瓶口刚到柯克的嘴边，女杀手伸手用力给柯克灌下去，还喊道：“喝吧你！” 咕噜咕噜，酒水便往柯克喉咙里灌去。 柯克想挣扎，但是他又被男杀手给按住了，酒便一滴不洒，全在往喉咙里灌。 林小婉都不忍看到这画面。 柯克终于喝完了，男杀手这才放开他，女杀手也把空瓶子拿了下来。 柯克弯下身子，连连喘气，刚刚那一下，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心想这下完犊子了，肯定自己得醉掉，他本来就不能喝酒，啤酒三杯便倒，这一瓶，喝得又这么急，一定完蛋。 但他喘了十几秒过后，竟然没有一点醉意，这让他有些惊讶，他直起身子，看着两位杀手，也没有重影，他还真的没有喝醉。 他又回想起啤酒入口之时，如同白水，毫无感觉。 这时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么是林小婉卖假酒，要么是自己在幻想世界里，是没有喝醉这个设定的。 但如果酒是假的，这两个杀手也不会这样灌自己，肯定趁机去找林小婉的茬，说明酒是真的，只是幻想世界的设定不一样。 顿时，柯克胆子大了不少，他竟然指着两个杀手，嚣张道：“你俩等着。” 两杀手心里犯怵，不知道柯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柯克转身去到收银台，小声跟林小婉说道：“给我三瓶酒。” 林小婉不想柯克再次陷入危险，小声提醒道：“你疯了吗？快离开这里，我已经相信你了，别再闹了行不行？” 柯克却对林小婉小声微笑道：“一会儿等我喊你。” 话音刚落，柯克便大喊道：“老板！再给我三瓶酒！要乌苏酒！” 这一声把两杀手给喊懵了，没想到刚刚女杀手接瓶吹，竟然让柯克给缠上了，这让女杀手后悔不已。 林小婉犟不过柯克，便又给了柯克三瓶酒。 柯克抱着三瓶酒，回到了桌边。 他兴奋道：“今天高兴，咱们缘分又这么深，一瓶酒不够喝，咱们再一人一瓶，来干了！” 柯克先干为敬，这让两杀手的处境是极其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接招。 如果两杀手接柯克的招，万一喝醉了，会影响任务。 但是不喝的话，他俩就得跟柯克翻脸，先干掉柯克，再去杀林小婉的话，离着林小婉有一段距离，很容易让林小婉跑掉，他们的任务又是不容有失的。 柯克这是跟两杀手玩了一次阳谋，就让你俩怎么选都是错误的。 女杀手给了男杀手一个眼色，便说道：“既然你这么豪爽，那我们交你这个朋友了，我们喝。” 女杀手想得是跟柯克拼一下酒量，要是能先喝倒柯克的话，那么他们便能继续完成任务。 女杀手都这样说了，男杀手也没得选，只能跟随。 两人一前一后举瓶灌酒，几乎同时喝完。 喝完之后，两人顿时觉得不对劲。 男杀手头开始晕眩，嘴里模糊道：“这酒…这酒不太对劲啊，怎么…怎么这么晕？” 看得出男杀手酒量很差，难怪上一轮，他不敢接柯克的酒。 柯克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夺命大乌苏，很醉人的，是不是越喝越兴奋了？” 男杀手头一下就栽在了桌上，他看来是不行了。 女杀手的酒量明显好太多，她虽然也有三分醉意，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晃了几下脑袋，没有倒下。 柯克对女杀手说道：“你男人不行了，看来你还不错，咱们再来。” 柯克仗着自己在幻想世界对酒精无感，便再跟女杀手挑衅，准备用酒将两个杀手拿下。 女杀手似乎也感觉到了柯克的用意，便没开口接话，她在用自己还清醒的大脑，思考对策。 柯克也没想过女杀手会答应，所以他擅自转头对收银台的林小婉喊道：“老板，你再拿两瓶乌苏过来，我要跟这位女侠决一死战。” 林小婉一怔，这次柯克居然让林小婉拿酒过来，看来柯克是让林小婉准备动手。 林小婉小心翼翼将匕首藏在袖子里，然后拿了两瓶乌苏酒，缓缓朝这边走去。 女杀手也全神贯注望着林小婉，因为林小婉一旦靠近，这也是她最好的下手机会。 第63章 说出秘密 女杀手的兜里也藏着小刀，她已经把手放进了兜里，随时掏出来跟林小婉大战。 本来杀手有两个，他们一起夹击林小婉，胜算很大，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现在男杀手醉倒了，女杀手也该掂量掂量了。 林小婉已经非常接近，女杀手也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一交汇，林小婉扔下酒瓶，拔出了匕首，而女杀手也拿出了小刀。 砰！ 女杀手突然感觉后脑勺遭到了重击，脑子里一下各种嗡嗡声。 女杀手捂住后脑勺缓缓转头，只见身后是柯克手持一空酒瓶，砰地又一下，给她额头再开了一瓢。 女杀手应声倒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没了，结果林小婉还有帮手，双拳难敌四手，她大意了。 “你……”林小婉惊讶地看着柯克，欲言又止。 柯克看着地上的两瓶碎玻璃，大呼一口气，微笑道：“我又救了你一次。” 林小婉转头冲着后厨喊道：“兰兰，出来收拾一下。” 这时候，费兰才和另外两个厨子出来收拾现场，主要是收拾两个杀手，帮他们绑到后厨去。 “你跟我来。”林小婉把柯克带到里屋去，他俩接下来会说很多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 进了里屋，柯克没有先开口，他还傲娇上了，毕竟是林小婉错怪了他，也信错了章以临。 “你是在等我给你道歉吗？”林小婉明白柯克的意思。 “这是我应得的。”柯克必须要这个道歉。 林小婉挣扎了一下，才郑重说道：“对不起……谢谢。” 这给柯克整得不好意思了，微笑道：“不是道歉吗？怎么又道谢了。” 林小婉解释道：“你已经救了我两次，我跟你说声谢谢，也是你值得的。” 但柯克却摇头道：“我不想听到口头谢谢，我想要更实际的感谢。” “你的意思是？”林小婉的眼神突然暧昧起来，她可是最懂男人想要女人怎么感谢他们。 柯克也是一个成年男人，他怎么不懂林小婉这是想什么，他连连摇头道：“你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我要得是比这个更实际的。” “章以临能比我更实际？”林小婉哪能不懂柯克真正想要得是什么，她刚刚只是装糊涂罢了。 “我就一个想法，那就是抓住章以临，其他的，我暂时都没有想过。”柯克也跟林小婉坦诚，“你答应过我的，但是上次因为一些原因，我没能听完你所讲的，所以我想听你告诉我下半段，你和章以临到底什么关系？” 可涉及到这个秘密，林小婉又变得犹豫起来，她始终不想开这个口。 “你看到的，今天已经来了两个杀手，光天化日都要置你于死地，这可表明了章以临的决心，现在是两个人，下次可能会更多人，就算你再能打，我也还是能帮你，但终究会敌不过的，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这次那两个杀手的出现，柯克还挺庆幸的，因为这为他增加了劝林小婉的巨大筹码。 林小婉对章以临也是十分气愤的，她骂道：“我那么相信他，他居然不守承诺，他不仁，就别管我不义了。” “你不会又想刺杀章以临吧？”柯克可不是胡乱猜想，林小婉是做得出来的，“把他交给我吧，我可以让他坐牢的。” “他坐牢，那我不是也得坐牢？”这才是林小婉纠结的点，她最终的目的是自由，怎么处理掉章以临，她是没有意见的。 柯克此时要放下一些原则了，他缓缓说道：“如果我说，只会抓章以临，不会抓你呢？” 林小婉惊讶道：“怎么可能？警察不会放过我的。” “警察又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只有我知道，只要我不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难道能抓得到你？”柯克把底线拉低，对于林小婉来说，就更有说服力了，“只要章以临倒台，他对你就没有威胁，你也不用面对章以临和警察的双重夹击，也能轻松许多。” 这就像三国，林小婉是蜀国，章以临是魏国，警方是吴国，蜀国要是面对魏吴的夹击，那必定难以招架，但要是吴国去对付魏国，蜀国就能得以生存发展。 林小婉越想越有道理，然后说道：“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你跟警方不是一伙儿的吗？” “你只能相信我，这是你现在最优解的方案。”柯克此时把跟冷秋月的打赌似乎忘得一干二净，他忘了冷秋月要得是林小婉。 柯克总是能劝服对方进入他的计划，因为他善于分析，能分析出别人的处境，并为对方提供选择，而对方会无意识地选择他，因为他永远都会成为那个最好的选择，其他选择只不过是围标而已。 林小婉终于松口道：“你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达成协议，我帮你抓章以临，你放我自由。” 林小婉伸出了小拇指。 看来柯克今天要再跟人签订一次契约，但柯克义无反顾跟林小婉拉了钩。 柯克今天注定会出卖一个人，不是林小婉，便是冷秋月，一个是暧昧对象，一个是自己的妈妈，这谁遇上都会纠结万分。 可是柯克好像也没有太纠结，可能他早就想好要打破谁的约定，但他深藏不露。 “所以，章以临跟你到底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柯克问过很多次了，这一次终于能得到答案。 林小婉缓缓说道：“我……曾经是他的女人。” 柯克如同晴天霹雳直劈脑门，这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关系，顿时心里一股强烈的醋意油然而生。 看着柯克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林小婉说道：“很惊讶是吗？但事实就是如此。章以临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而我也是，我跟他相识算是偶然，但我们当时深深觉得对方是同路人，于是便相爱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我觉得我错了，他这个人深不可测的，完全不是我认为的样子，我错付了我的真心，成为了他的工具。” 第64章 工具人 林小婉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在一起了，但当时他一直把我藏着，因为他要往上层去，我的身份会波及他的体面，影响他的生意，但是他承诺，他成功之后就会娶我，并且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他的妻子。这话我也信了，我愿意等他，做他背后的小女人。” 柯克刚刚如果是吃醋，那现在他就是嫉妒，他嫉妒章以临能拥有像林小婉这样的女人，林小婉对章以临推心置腹，这夫复何求。 “虽然没有公开，但是一切都挺幸福，我也挺享受那场恋爱的，那让我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躲躲藏藏的杀手。”林小婉怀恋着那时光，突然脸色一变，“但突然有一天，他喝得烂醉来找我，却直接跪在我的面前，哭着喊着要我救救他。” “那……怎么救呢？”柯克一听到他俩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心里莫名爽了一点，便能开口问道。 “他说他的事业遇到了很大的阻碍，有人不想让他的事业成功，想踩在他的头上，而这个人便是孙千金。”林小婉的故事来到了关键点。 柯克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听错一点。 “孙千金是他见过最有能力，最谨慎的对手，而且孙千金还极其有影响力，能团结很多人来对付他。所以他没法正面搞定孙千金，他便只能求助于我，要把我嫁给孙千金，把我安插在他的身边，既充当眼线，为他提供情报，又当定时炸弹，在关键时刻干掉他。”林小婉所讲的这件事，匪夷所思，令人咋舌。 “这你能答应他？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柯克替林小婉不值，要是他在场的话，一定给林小婉两大嘴巴子，让她清醒清醒。 “我当然没有答应他，我还当场骂他了。”林小婉不服气，她不想承认自己是笨蛋，“我把我所有的脏话都骂在他的身上，骂了他一晚上，但是他一句都没有反驳，跪在我面前，让我骂了一晚上。一晚过去，我骂累了，心也就软了下来，最后才稀里糊涂答应了。” “就因为他脸皮厚，你就答应他了。”柯克此时也是恨铁不成钢，但事实已经如此，他又不能穿越时空去拯救林小婉，要这是他的幻想世界，他一定改写林小婉的命运，等治好柯晨光，他也一定要问问他爸，写的故事怎么能这样狗血！ “你要骂我恋爱脑，我也没办法反驳，但事实也是我又听了他的鬼话。他又跟我承诺，只要他打败了孙千金，便没人能阻止他的事业腾飞，我们就能见光。我等了他那么久，我也不想半途放弃，这是每个受骗的人都会有的想法，我也不例外，所以……”林小婉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双眼泛红。 柯克特别心疼林小婉，当心爱的姑娘在你面前陈述自己悲伤的过往，就算你想骂她没脑子，你也舍不得骂，唯一能做得便是拥抱她，给她安慰。 柯克也是这样做的，他一把将林小婉拥入怀里，温柔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噩梦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以后便是我来保护你。” 林小婉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仿佛她脆弱的心被加上了一层坚硬的保护，这让她确实好受不少。 林小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就在柯克的怀里继续说道：“后来，我故意制造跟孙千金的偶然见面，他对我一见钟情，这是我很擅长的，像孙千金这种老实男人，很难抵挡我的诱惑。于是，他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我也顺理成章嫁给了他，当上了他的小妇人。这期间，为了章以临的事业，我把孙千金的合伙人都睡遍了，收集他们的情报，用纸条在健身房传递给章以临。章以临有了我的情报，这才能跟他们均衡对抗。” “那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搞垮他们的同盟就可以了，你已经藏在他们当中，有这个能力的。”柯克不理解，他觉得林小婉在他们当中，只要能破坏他们的联盟，一样能达到章以临想要的效果。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章以临。”林小婉一想到章以临的回答，便咬牙切齿，“章以临说我是一个女人，即使他们都喜欢我，但我依然是一个女人，在事业面前，我依然微不足道。那四个男人都是做大事的男人，这种男人不会因为事业而在乎我的，我根本没办法真正破坏他们的联盟。章以临又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他不会去赌博，而且当时又到了“新世纪”这个关键的项目，章以临觉得只有他们四个死了，他才能稳稳拿下胜利。” “哎！”柯克叹息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你走错这一步，整个人生都毁了。” “好在有你，我感觉我又重获新生了，你不会像章以临那样出卖我的，对吗？”虽然林小婉是在问柯克，但是她心中已经如此认定。 “你放心，我跟他不一样，我绝对不会的。”柯克的话让人安心。 “可恶的章以临！”林小婉再次狠狠道，“我帮他把人杀了，他便不再理会我，我怎么联系他，他都不回我的话，故意躲着我。这个时候，我才认清楚现实，飞鸟尽，良弓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便准备抛弃我，由于你们警方还在调查他，所以他还没动手，等风头过去，他就会要了我的命，让这件事彻底沉入海底。我太了解他的手段了，只是以前没觉得他会用在我的身上。没办法，他逼我，我就只能撕破脸皮，我需要活着。所以，我才利用了你们，把证据给了你们，让你们去抓章以临，但结果……是我低估了你。” “等等。”柯克突然抓住林小婉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抓了出来，“你说你给了我们什么？” “我说我给了你们证据啊。”林小婉再重复了一次。 第65章 物证 “就那些纸条？”柯克心头一紧。 “是啊，那就是我跟章以临的联系方式，章以临让我阅后即焚，但是我给自己留了一手，我把他给我的那些纸条，全留了下来，我幸好没完全相信他。”林小婉为自己的聪明而骄傲。 但柯克却要为自己的愚蠢而想给自己两拳。 “坏了坏了！这下可太坏了！”柯克此时心急如焚。 “什么坏了？”林小婉突然意识到柯克在说什么，“等等，那些纸条还在吗？你不会已经……” 柯克黑着脸，无奈道：“四年前，我们以为那是你为了栽赃给章以临而伪造的，所以冷队长她…她一气之下便撕毁了，我没能阻止。” “那可是决定性证据啊！你怎么能全撕了？你们就不能去验一验笔迹吗？”林小婉推开柯克的手，她也气愤了起来，之前还觉得自己蠢，现在她觉得柯克比她还蠢一百倍，还真是两个蠢蛋蠢一块儿去了，说起来两人还真配。 如果纸条还在的话，他就能拿着纸条去让冷秋月把章以临抓起来，这样就能证明是章以临指使林小婉杀了孙千金四人，但现在没有了纸条，就凭柯克一张嘴，如何让章以临能够伏法认罪。 实在没了办法，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柯克再次抓住林小婉的肩膀，问道：“纸条已经没有了，那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证明章以临是主使那连环谋杀的证据？” 林小婉沉默着思考，柯克又催促道：“你再仔细想想，好好想想。” 林小婉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有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行不行。” “快拿给我！”不管行不行，柯克都要先看看才知道。 “你等我一下。”于是，林小婉出去了一会儿。 柯克在里屋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林小婉一回来，柯克便赶紧上前，结果发现林小婉手里又是一堆纸条。 柯克拿着这些纸条，疑惑道：“这些又是什么？” 林小婉解释道：“这是我在孙千金身边卧底的时候，他给我传递的纸条，我也都保留着，但这些不一样，这上面没有他指使我杀人的信息，因为那些都被我选出来，在四年前给了你，现在只剩这些，不知道能不能足够逮捕章以临？” 柯克想了想，缓缓说道：“这些能够证明你跟他的联系，虽然已经没有他直接指使你的证据，但也证明你是他的杀手，我想应该足够抓捕他。” 听完柯克的分析，林小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她大呼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好。” 柯克把这些纸条收好，这次他必须保证纸条万无一失，然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离开火锅店，我这就去找冷秋月，等我们抓捕了章以临，我就回来找你，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以后你就不用再害怕他了。” 林小婉听完，非常感动，她这次主动拥抱了柯克，深情地说道：“谢谢你，我的生命里，有你真好。” 柯克推开林小婉，也深情说道：“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林小婉也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的。” 柯克转身就离开，但在门口的时候，他又转头对林小婉说道：“你一定要等我啊！” 林小婉也再次点点头。 他俩还真是难舍难分。 火锅店离公安局挺近的，柯克快步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便能到公安局。 他又找到门卫，让他快点通知冷秋月出来见他。 冷秋月不耐烦地出来，一看到柯克，便嘲讽道：“你不是说把林小婉带来见我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不行了，想让我取消赌约吧？你输了又不会给我什么，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是的，冷队长，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柯克连忙跟冷秋月招手，让冷秋月跟他去那无人的小巷。 冷秋月也很好奇，便跟柯克去了。 一进巷子，柯克便把那些纸条全塞进了冷秋月的手里。 冷秋月看着纸条，说道：“这些纸条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柯克也没明说，只是说道：“你看看便全知道了。” 冷秋月便耐心翻开这些纸条，看到一半，内心便泛起波澜，又惊又喜，疑惑道：“这难道是……” 柯克点头道：“没错，原来林小婉是章以临安插在孙千金身边的卧底，她杀了四人便是受到章以临的指使。” “他们原本是一伙儿的？”冷秋月不敢相信，因为两人斗得死去活来，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伙儿的人。 “他们原本确实是一路人，但后来章以临想抹除掉冷秋月，便闹翻了，当时冷秋月给了我们证据，想让我们去抓章以临，结果……”柯克后半段不敢说出口。 但冷秋月知道柯克想说得是什么，她狠狠道：“你不会是想怪我把那证据撕了吧？是你说的林小婉才是凶手，章以临是无辜的，所以我才以为那是伪造的，把纸条撕了，况且你也没阻止我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怪你。”柯克哪里敢怪自己妈妈，以前在家里，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犯错，那就是冷秋月，柯克懂规矩，“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不过还好，我又找回来这些。” 冷秋月又翻着这些新证据，直到看完之后，她才说道：“这些证据只说了章以临指使别人收集情报，没有杀人指令，甚至都没提到林小婉。这要当证据去抓章以临，可不太好办啊。” 冷秋月已经看破了柯克，直到柯克是想让她带队去抓章以临，但冷秋月是老刑警了，她知道证据的份量。 柯克点头道：“是的，证据是不足，要联动这些证据，还需要人证，人证物证俱在，才能给章以临定罪。” “人证就只能是林小婉。”冷秋月眼珠子一转，“这些东西是林小婉给你的吧，看来你还是很有本事的，已经找到了林小婉，告诉我她在哪里？” 柯克答应过林小婉，他是不会透露林小婉的地点的。 第66章 骗子 但柯克却马上回答道：“她就在不远处的火锅店，名叫‘鹿见火锅店’。” 他甚至都没有对林小婉的藏身处有什么修饰，便这样大大方方把林小婉出卖给冷秋月。 他答应林小婉的时候，他便知道林小婉和冷秋月，他必然会得罪一个人。 暧昧对象和自己的妈妈，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妈妈的，柯克也免不了是这个大多数人，所以他根本没有犹豫，他早就决定要出卖林小婉，就像章以临一样，他说的那些花言巧语都是为了让林小婉相信他。 柯克其实跟章以临没有太大区别，都是利用女人的渣男，如果林小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将柯克千刀万剐。 但柯克无所谓，这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世界，所以他心里必须清楚，对林小婉再喜欢，再上头，那都是假的，只有完成任务，带柯晨光出去才是真的。 而且，林小婉一旦被抓，她的心便会遭到二次伤害，她一定会心如死灰，到时候配合警方的审讯，也会更顺畅。 柯克这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不过冷秋月却没有马上相信柯克，她质疑道：“你是说……她就在我们隔壁？” 柯克点头道：“没错，就在隔壁，没想到吧。” 冷秋月很想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这些纸条足够证明柯克的确见到了林小婉。 “该死的，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她的踪影，结果藏在我眼皮子地下！真是狡猾！”冷秋月气愤地感慨道，“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带人先把她拿下。” 冷秋月追了林小婉四年都没能抓到她，这已经成为她的心魔，这才让她一直无法接受柯晨光，如今得到林小婉的行踪，她想第一时间就去抓到她。 “别别别。”柯克拉住冷秋月的手臂，免得冷秋月这一去，叫不回来。 “你要干什么？”冷秋月金刚怒目，她可不喜欢有人阻止她。 “现在还不能抓林小婉。”柯克难道还念着他跟林小婉的情分？ “为什么？难道你……”冷秋月有着母亲的敏锐，“我要警告，那可是一个罪犯，你不能对罪犯动情，更不能对罪犯心慈手软，明白吗？” 面对母亲的严厉，柯克连连点头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没有心慈手软，只是单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是时候？”冷秋月已经等不及了。 柯克解释道：“章以临和林小婉是命运共同体，一旦林小婉先落网的话，章以临肯定逃之夭夭，他监视着林小婉，现在去抓林小婉，等同于告诉章以临，我们要去找他了，所以要先抓住章以临，然后才能逮捕林小婉。” “那你就不怕林小婉先跑了？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派点人先去监视住林小婉。”冷秋月不能让到嘴的鸭子两次跑掉。 “也不行的，林小婉擅长反侦察，派人去会打草惊蛇。”柯克跟冷秋月保证道，“冷队长，你放心，她不会跑的，相信我，等我们去抓住章以临，你再派人去抓林小婉，绝对来得及。” 柯克敢这么自信，是因为他坚信有一个傻姑娘在等他，那个傻姑娘能被章以临骗一次，也能被他柯克骗两次。 冷秋月质疑道：“又要我相信你？这次又不给我理由？” 柯克不太好说出他的理由，他怕冷秋月会看不起她，因为这招太过阴险，特别对于女人，女人会感同身受。 柯克只能敷衍道：“林小婉暂时被我稳住了，这是我的计策，我还不能说破，不然就不灵了。” 冷秋月将信将疑道：“是不是真的？” “你看我证据都给你带回来了，你还不相信吗？”柯克用纸条来说服冷秋月。 “姑且再信你一次。”冷秋月手上有证据，心里也高兴不少，对柯克又重新燃起了信任，“那事不宜迟，我们去抓章以临。” “我还有一个请求。”柯克趁热打铁。 “怎么还有请求？有什么话赶紧说。”冷秋月着急得很。 “能不能把柯晨光带上？”柯克可没忘自己的爸爸，这种功劳怎么也得让柯晨光参与到。 “带上他做什么？他又没什么用处，况且他就是一个社区民警，也没资格参与。”冷秋月知道柯晨光的能力，不想找一个捣乱的人。 “他好歹已经当上警察了，你如果真的有心培养一下他，就该带上他，让他跟着学习。而且我也没资格的，我可以以线人的身份参与，而他也能作为提供线索的民警来参与的。”柯克想得是让柯晨光多一点功绩，这样调他入刑警也容易一点。 冷秋月想了想，才说道：“那我让他来，但这是给你一个面子。” 冷秋月嘴硬心软，实际上她已经被柯克说服了，她还是想跟柯晨光好好发展的，尤其是现在胜利在望，她是该思考这些问题。 于是三人组再次集结在章以临的大厦下，而身后还跟了不少刑警。 这阵仗可不小，要知道章以临这样的人物即将被逮捕，这个阵仗才对得起章以临的身份。 柯晨光战战兢兢站在柯克的身旁，看着这大阵仗，他心里直犯嘀咕，小声问柯克道：“师父，这……什么情况？” 柯克微笑小声道：“你什么都别问，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今天我会让你爱情事业双丰收。” “咳咳。”冷秋月在旁边假装咳嗽一声，“我听得见。” 柯晨光还是一脸懵逼，而柯克赶紧给冷秋月赔笑脸。 “时辰已到，出发。”冷秋月大步流星在前面带队，众人随后跟上。 这一路畅通，没人敢阻拦，甚至都不敢私下议论，大楼员工心里都在猜测大厦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一众警察来到顶楼章以临办公室的门前之时，办公室的门早已大开，似乎章以临给他们摆了一个空城计，而他本人就坐在办公桌上。 没错，他又是坐在桌上的，手里就差一把吉他，不然还能给警察们弹奏一曲。 第67章 抓捕行动 章以临面对如此多的警察，他真是一点都不慌张，从容应对道：“冷队长，柯侦探，真是好久不见，看来你们又想我了，你们这次带这么多人，我这地方太小，不能让所有人都坐得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其他警察等在外面，只有冷秋月三人先进去。 冷秋月也没跟章以临废话，上前直接宣布道：“章以临，你涉嫌主使谋杀孙千金等四人，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请配合我们到公安机关进行调查。” “没问题，如果你们证据确凿的话，我可以配合你们，我从来都是一个合法市民，身正不怕影子斜。”章以临似乎不准备抵抗，但他嘴上就是不承认自己犯罪。 冷秋月很自信地说道：“你现在还可以嘴硬，但是很快你就只能伏法认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想狡辩都没办法。” “等一等，人证物证？”章以临似乎还有话说，“我猜物证应该是一堆纸条吧，人证应该就是林小婉吧。” “你知道就好。”柯晨光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此时柯晨光满头的问号，他根本不知道哪来的人证和物证，但他一句都不敢问。 “可笑啊！可怜啊！可惜啊！想我章以临聪明一世，却要栽在一群酒囊饭袋的蠢货手里！”章以临仰天长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行了行了，你搁这演戏吗？别浪费精神了，跟我走。”冷秋月可不想配合章以临的演出，她只想赶紧把人带回去，她还等着去抓林小婉。 “等一下。”柯克却叫住了冷秋月，“我想听听他的狡辩。” 如果冷秋月把章以临就这样带回去，那柯克就没法再参与，也就没法知道章以临为什么这么说，所以他想就地听一听。 “他的鬼话你也要听？”冷秋月不懂柯克着了什么魔。 “听一听也无妨，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柯克可一点都不担心章以临能跑得出这么多警察的包围圈。 章以临张开双手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调查。” 冷秋月再不同意的话，便显得她很小气，于是她点头道：“好吧，我也想听一听他的狡辩。” 柯克这才问道：“你说一说，我们蠢在什么地方？” 章以临直言道：“你们愿意听林小婉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的鬼话，都不愿意相信我这种亿万富翁的清白，不是蠢，还是什么？” 柯克转头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纸条借我一用。” 冷秋月只给了柯克一张，她怕全拿出来，章以临会抢。 柯克接过这一张纸条，展示在章以临面前，问道：“这难道不是你写的？” 章以临点头道：“这是我写的。”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柯克非要逼得章以临自己承认。 章以临突然皱起眉头，缓缓说道：“首先，我是时候得跟各位承认一些事情。” “承认吧，我听着的。”冷秋月以为章以临要认罪。 章以临接着说道：“我和林小婉很早以前就认识，并且她是我包养的情人……” “呸！”冷秋月鄙夷了这一声。 柯克可没资格评判章以临的这个做法。 “后来，我跟孙千金等人在生意上有冲突，一直合不来，我也没法在商场上击败他，所以我出了一招臭棋，把我的这个情人安插在他的身边。林小婉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相信你们都见识过了。孙千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便娶了她为妻。再后来，她还游走在另外三位受害人身边。她成为了我的眼睛，帮我看着他们的商业活动，这才让我一直能压他们一头。”章以临讲述得这些，虽然稍微简短了一点，但和林小婉跟柯克说描述的都对得上，所以这段自然是真的。 “然后呢？”柯克见章以临停顿了，便追问下去。 “没了。”章以临这就讲完了。 “这就没了？”柯克明明知道还有下半段的，也就是章以临主使林小婉谋杀四人的那一段，这才是重点。 章以临却说道：“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但是很遗憾，就这么多了，不管林小婉怎么告诉你们的，那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冤枉我才骗你们的。” 林小婉说章以临是骗子，现在章以临又反过来咬林小婉一口，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冷秋月看向柯克，这次她不参与了，她想看看柯克那么自信，能不能让章以临就地屈服。 柯克自然不会相信章以临，毕竟林小婉在他面前真情流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人的。 柯克反驳道：“证据确凿了，你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你不但嘴硬，脸皮还挺厚。” “事实就是如此的，就算那四人不死，‘新世纪’的项目一样是我占上风，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跟我抗衡，根本不会联盟的，所以我根本没必要杀他们。”章以临还在为自己辩解，“是我低估了林小婉的野心，她自作主张杀了那四人，还留下了我联系她的纸条，试图把一切都推给我，然后趁机吞并所有的项目。” 章以临这段倒符合柯克最初的推理，但是时隔这么久了，柯克自己都已经推翻了他的推理，现在倒被章以临捡起来了。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们是不信，那我请问……你们这纸条里有我指使林小婉杀人的话吗？”章以临突然这一问，还真把柯克等人给问住了。 章以临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看穿了柯克三人手中的证据，知道他们没有那纸条。 柯克心想这不应该才对，他们撕了那纸条，这事情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当然现在也有林小婉知道了，但林小婉肯定不会告诉章以临的。 柯克觉得虽然概率低了一点，但章以临可能想赌一把，便诈他们。 那柯克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也诈章以临一把。 于是，柯克说道：“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们当然有。” 第68章 谁是骗子 冷秋月自然知道柯克是在诈章以临，柯晨光不知道，但是柯晨光听话，柯克让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那他就不会乱说话的。 三人还是有这个默契，没让章以临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破绽。 但章以临根本就没看他们的表情，而是直接说道：“我猜林小婉确实给了你们另一份纸条，上面都是我写的指使她杀人，但那些都是她伪造的，她跟了我这么久，是完全能够模仿我的笔迹。” 章以临居然连另一份纸条的事情，他也知道，真跟开了上帝视角似的。 柯克跟冷秋月对望一眼，冷秋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柯克回头说道：“你凭什么说那是伪造的？” 章以临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他说道：“你们可以去验我的字迹，虽然她很会模仿，但总是有一些细微的地方不一样，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他们手上哪有什么纸条，这可被章以临逼到了绝境，但柯克又想到，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用纸条来定章以临的罪，他们最大的筹码是林小婉这个人证。 人证加上物证，这样才能给章以临定罪。 章以临从柯克的眼中仿佛也看到了柯克的想法，便又点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林小婉会自首认罪，然后指认我？” 柯克等人又愣住，这怎么又被章以临看穿了？ 他们就好像被章以临牵着鼻子走。 章以临哈哈大笑道：“我说过，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怎么可能认罪？还给你们当人证？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柯克不服气道：“她杀人的事实已经摆在那里，她栽不栽赃于你，她都是罪犯，一样受到惩罚，她有必要吗？” “因为她恨我，恨我送她去孙千金的身边。”章以临咬牙道，“她这个女人很重感情，与她相爱的男人，她会对这个男人一万般好，但是……如果那个男人辜负了她，她会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打入地狱。” 柯克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在说他吗？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林小婉那双哀怨而又憎恶的双眼。 “况且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同归于尽，她只是想让我倒台而已，她还是能过她的生活。因为你们也见识过她的易容术，就她这个手段，能变成任何人，只要不是她故意现身，你们根本抓不到她。”章以临顿了顿，这才又说道：“你们如果不信我的话，你们现在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她，看看能不能联系得到。” 章以临此时的自然，让柯克和冷秋月都很心虚，幸好柯晨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然一定绷不住。 冷秋月给柯克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出去一下的意思。 柯克便跟章以临说道：“你在这里等着。” 章以临坐在桌子上，摇着自己的双腿，说道：“放心，我不会跑的，我这办公室就那一道门，我也没其他地方可跑。” 柯克又吩咐柯晨光道：“你在这里盯着他，我们出去一下。” 柯晨光很听话，走到章以临面前去，死死瞪着章以临，眼睛都不眨一下。 章以临脖子稍微往后缩，柯晨光也跟着前倾。 章以临嫌弃道：“你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不然我要喊非礼了！” 柯克和冷秋月离开了办公室，去了楼道，因为林小婉的事情，他俩必须单独商量。 冷秋月问道：“你怎么看？要先把章以临带回去吗？” 柯克犹豫了一下，说道：“带回去的话，如果不能给章以临定罪，以他的身份肯定会扩大影响，到时候警方一定很难看。” “你说的等抓住章以临之后，再去抓林小婉，那现在要改主意吗？”冷秋月现在也很矛盾，她需要柯克拿定主意。 柯克谨慎道：“你人手准备好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就等我一个电话。”冷秋月摩拳擦掌。 “现在章以临反正已经被控制，那行动吧，不等了。”柯克也不敢再等下去，终于给了冷秋月这个信号。 冷秋月马上掏出手机，拨通手下电话，坚定道：“行动。” 然后，两人在楼道里焦急等待行动结果。 柯克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其实才过了一分钟而已，对于他来说，仿佛过完了七天。 “他们行动需要多长时间？”柯克忍不住催促了冷秋月。 冷秋月淡定道：“一般来说，最多五分钟就能抓捕完成，像林小婉这种悍匪，可能会多花一些时间，但我估计也不会超过十分钟，我派的人都是警方的精锐。” 于是，柯克又开始来回踱步。 冷秋月刚还看着柯克一左一右，但看久了会头晕，干脆闭目养神。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五分钟过后，冷秋月的铃声响起。 柯克赶紧来到冷秋月身边，等着冷秋月接电话。 冷秋月缓缓拿出手机，接通了，放在耳边，惜字如金道：“说……确定都搜完了……他们是这么说的吗……好吧，收队。” 说完，冷秋月便挂断了手机。 她的手机仿佛有防偷听功能似的，柯克真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怎么样了？抓到了吗？”柯克现在急需冷秋月点头。 但他等来得却是冷秋月摇头道：“她跑了。” “跑了？”柯克如同遭遇晴天霹雳，而且还是五雷轰顶，脑子直接糊掉了。 冷秋月缓缓跟柯克解释道：“三十名特警突袭火锅店，火锅店里只剩下了厨子们，店内总共跑了四人，三名女性，一名男性。根据厨子所说，两名女性是火锅店的老板，另外两人是在火锅店闹事的客人。特警也问过他们，这四人是什么时候跑的，他们说是你前脚刚走，两个老板便弄醒了那两个闹事的客人，四人一起跑了。” 这个结果让柯克难以接受。 这大概就叫做一报还一报。 柯克欺骗了林小婉，也出卖了林小婉，他把林小婉当成了工具。 但事实却是他被捉弄了，自己才是那个被欺骗和出卖的人。 他才是林小婉的工具，不，是玩具。 第69章 河边 柯克在大厦里答应林小婉，帮助她刺杀章以临，那个时候柯克就开始在骗林小婉，他取得林小婉信任和感情之后，他觉得林小婉才会心甘情愿说出秘密。 结果，林小婉在他面前全是演戏，从那个时候，柯克才是上套的人。 都以为林小婉最强得是易容术，现在看来她最强得是易心术。 看来最了解林小婉的人，居然还是章以临。 章以临也知道其他人对付不了林小婉，所以当初才想自己设计杀了林小婉，结果他也失败了。 看来章以临所说全部都是真实的，柯克不得不信了。 现在看来，章以临跟林小婉的协议，他也没有撕毁，那杀手就不是章以临找去的，而是林小婉自己找的杀手，当着柯克的面，给柯克演这一场戏，让柯克带着纸条去抓章以临。 这时柯克才觉得他们幸好撕掉了之前的纸条，林小婉应该之前想得是柯克手上本来就有证据的，结果柯克他们撕掉了，这才给了他们新的证据。 这是林小婉失误的地方，也该是柯克他们庆幸的地方。 在办公室里。 柯晨光还盯着章以临，两只眼睛都红了，眼泪水充满眼眶，他是真的不眨一下。 像这样死缠烂打的人，章以临也会害怕的。 章以临看了看门口，谨慎道：“他们都走了，你不走吗？” 柯晨光没有一点动静，只是回答道：“别想骗我回头，我一回头你就会跑掉，真是幼稚的骗术！” 章以临气得给柯晨光扔一个白眼。 “柯晨光……”柯晨光背后听到了冷秋月的声音。 这可是柯晨光不得不回头的声音，他只能回头看去，只见到冷秋月站在门口，面如死灰。 冷秋月身边果然没有其他警察，只剩下冷秋月一个人了，章以临还真没骗柯晨光。 冷秋月冷冷道：“咱们走。” 柯晨光回头看向章以临，章以临也没说过，只是替柯晨光指了指大门。 柯晨光只能离去，离去时，还时不时回头瞪了章以临几眼，眼中充满不甘心。 他一出门，冷秋月便快步离去，都没有等柯晨光的意思。 柯晨光只能自己追上，随带追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走了？可是师父让我盯着章以临，这样走了，好不好啊？” 冷秋月要等电梯，被柯晨光问得心里发毛，气愤道：“师父师父师父！什么人的话都听，只会害了你！” “可那是师父的话啊，怎么能不听？”柯晨光不解冷秋月为什么会对柯克这样大意见，“师父他人呢？” “他走了。”冷秋月不想回答多了，就只有这一句。 “走了？怎么会走了的？这案子才进行了一半，章以临也没抓回去，他往哪里走了？”柯晨光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难道是第一次案子进行了一半就跑了？”冷秋月这话还真把柯晨光的嘴堵住了，“别问他人去了哪里，问就是量子力学。” 冷秋月也学到了敷衍的精髓，柯晨光便不再多问。 柯克当然不是突然消失的，因为今日的时间还没到，他是被冷秋月给骂走的。 冷秋月骂得他狗血淋头，但是柯克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全是林小婉如何骗他的，他觉得自己也没脸在冷秋月和柯晨光面前，所以他自己便离开了。 他本可以憎恨林小婉的，因为林小婉将他骗得这么惨，但是他们是互骗，只不过林小婉棋高一着，所以他没资格憎恨林小婉。 可是柯克这一走，也不能回安全屋，那他又能去哪里呢？ 柯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也没有心情再去追捕林小婉，别说找不到林小婉，就算找到，他能打的赢林小婉吗？ 那还不是林小婉的玩具罢了。 所以他在西都市里各处闲逛，像孤魂野鬼似的，头脑里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想。 走着走着，进入了黑夜，他便走到了府南河边。 他实在不想再走了，便走到河岸边，借着灯光看着那潺潺流水，似乎能洗清他心中的憋屈。 “小伙子，你别想不开啊！”突然旁边有一个声音叫住柯克。 柯克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老伯在钓鱼，他来的时候，居然没注意河边有人，估计是他现在完全集中不了精神。 他再定睛一看，这老伯居然是南郭先生。 南郭先生看着迷茫的柯克，他没有认出来柯克是柯晨光上次带来的人，只当是一个绝望的陌生人。 南郭先生拉起鱼竿收好，专门来劝柯克道：“小伙子，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丰富多彩的东西在等你，没必要遇到一点挫折就选择轻生，凡事都可以重头来过的。” 柯克摇摇头，沮丧道：“老伯，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跳河，我只是……心里难受，来河边散散心的。” 南郭先生还没有完全相信柯克，他慢慢向柯克靠近，谨防柯克跳河。 或许是他在河边钓鱼，看多了这种跳河前的状态，所以他才不放心的。 南郭先生劝道：“是因为什么难受的？事业没了？家人去世？还是……因为女人？” 看来南郭先生是真心想帮柯克的，这让柯克还有些感动，他也想找一个人聊聊，便点头道：“哎！这次主要是因为女人。” “女人就简单了。”南郭先生心里松一口气，在他看来，女人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 “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可能是柯克这辈子见过的最复杂的女人。 “再不简单的女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看南郭先生便见多识广，“我猜能把你搞成这样，那她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吧。” 这一点，柯克想否认都不行，他点头道：“没错，她非常漂亮，人见人爱，而且还很聪明。” “漂亮又聪明？”南郭先生露出微笑，“那我又明白了，你肯定是被她骗了。” 什么都被南郭先生说中，柯克想摇头都不行，又得点头。 “是被骗了钱？还是被骗了感情呢？”南郭先生问道。 第70章 双标 柯克露出苦涩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南郭先生自己回答道：“看来是两样都被骗了。” 柯克这才说道：“她骗我是无可厚非，因为我也骗了她。” “但你没觉得骗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骗了你，便让你受不了。”南郭先生摇头道，“小伙子，你这可有一些双标了。” 柯克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被南郭先生提醒之后，他才明白，他是对自己宽容了，所以才心里荒芜的。 “其实大多数都是精致利己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但是越有这个心态，便越容易自我纠结，所以很多人都活在痛苦之中。”南郭先生一看就很有人生经验。 柯克好奇道：“老伯，难道你就没有骗过人？而别人也没骗过你吗？你就不觉得难受吗？” “我当然骗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骗我，以前我也痛苦过，也愤怒过，比你现在的状况更糟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也就看开了，我劝你看开一点，人生还很长，不要睚眦必报，没有什么仇恨是能报完的，不然学会放下，人可以活得更轻松。”南郭先生的想法似乎跟上次和柯晨光一起见他，大不一样，上次他可是闹着要宰了柯晨光的。 但柯克听着这话很受用，他点头道：“老伯这话让我很有启发，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这个女人，我该怎么办？” “你还要面对她？你骗她，她也骗你，你俩都这感情状态了，肯定是远离她啊！”南郭先生非常惊讶，哪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伯你不明白的，有些人是无法离开，必须去面对。”柯克也想远离，但他任务在身，根本远离不了。 “看来你们还有一些利益牵扯。”南郭先生果然有些智慧。 “算是吧。”虽然不算利益，但情况也差不多，柯克就如此回答，“所以，我应该如何面对她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南郭先生想了想，才答复道，“我劝你下次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忘掉你的感情。” “忘掉感情？”柯克没想过这个，毕竟是人都会有感情的。 “因为你说的这个女人，似乎是没有感情的，无情之人最强大，如果你还想面对她，首先你得跟她一样，这样她说的每句话，你都会慎重考虑，这样你就不会再被她骗了。”南郭先生的意思是无欲则刚。 柯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她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我爸创造出来的npc，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人性的话，所有的思维都是设置好的，所以她没有感情。而我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人，我有感情，我就算骗她，也是因为我考虑到了感情的角度，所以以为她会上当。原来是我错了！难怪我玩不过她！” “等等？什么世界？什么npc？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南郭先生自己也是一个npc，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幻想世界，他以为他所在的世界才是现实。 柯克微笑道：“这个说来很复杂的，我怕老伯你听不明白的。” “这真是笑话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南郭先生，在这个世界，就没我不懂的事情。”南郭先生那是相当自信。 “那老伯你懂什么叫做量子力学吗？”柯克又把这套给翻出来唬人。 南郭先生张大了嘴巴，摇了摇头，恐怕在这个世界里就没有量子力学存在，当然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柯晨光，而柯晨光懂什么量子力学，npc也自然不懂。 “那是什么玩意？我想学习一下。”南郭先生还挺好学的，不懂的东西，都想试一试。 可是柯克却微笑道：“时间来不及了，下一次吧。” “时间多得是！别下次了！咱们今晚来一个促膝长谈怎么样？”南郭先生不肯放过柯克。 柯克不置可否，但是保持着微笑。 南郭先生不肯放弃，他伸手要去拉柯克，但还没触碰到柯克，柯克的身上突然卷起了一股空间漩涡，将柯克的身体撕裂。 南郭先生赶紧把手收回去，差点他也被卷进去了。 最多三秒钟，旋涡便消失，而柯克也跟旋涡一起消失了，这一切就发生在南郭先生的面前。 南郭先生此时的表情如此惊恐，他抱头高喊道：“我的妈呀！这是遇到水鬼，还是神仙？” 他惊吓过度，连他的渔具都不管了，转身狂跑，一边跑，还一边嘶吼道：“物理学不存在了！物理学不存在了！” 而柯克只不过时间到了，他便自动回到了安全屋。 柯克一回来，便看到方文肖翘着二郎腿在一旁打游戏。 方文肖瞄一眼坐在床上的柯克，马上把游戏机扔掉，收起二郎腿，挺直身子，正襟危坐。 上一日的柯克把方文肖吓到了，所以他像一个坏小孩看到家长突然回来，马上装成一个乖小孩。 柯克对此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所以他一上来便先道歉：“对不起，上次我态度不太好。” 听到柯克在道歉，方文肖腰杆子便硬了起来，又翘起二郎腿，嚣张地说道：“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以后不准再跟我大吼大叫的了，免得我以后不帮你了。” 柯克摇头叹气道：“哎！你也帮不了我什么，我还是得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 “你自己解决就成了被女人骗，老弟，我告诉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就连方文肖也这样说。 “等一下。”柯克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冲到方文肖的面前。 这又把方文肖给吓一跳，吓得方文肖来了一个战术后仰，惊恐道：“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柯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女人骗了？” “因为…因为我看得到啊。”方文肖如实回答。 “你每天都待在这里，你看得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柯克突然觉得方文肖可能才是破局点。 第71章 小偷 “我当然看得见，毕竟是我的机器连接了这个世界，我当然看得见。”方文肖自信道。 结果柯克一把揪住方文肖的领子，气愤道：“你个老混蛋！你看得见，你早说啊！害我到处找线索破案！快告诉我，林小婉现在在哪里！” “你你你不是知错了吗？怎么又对我大吼大叫？你你你可冷静一点。”方文肖这怎么能不害怕。 柯克赶紧松手，这又一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激动了一点。” 方文肖整理一下褶皱的脏领，威胁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拔你的管，让你再也回不去了。” 方文肖是掌握着柯克生死大权的人，他是应该跟方文肖客气一点，所以他马上毕恭毕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这样了，请方博士原谅我。” 方文肖知道自己已经吓住了柯克，这才再次扬眉吐气道：“知道就好，你以后小心一点。” “那么，方博士，既然你神通广大，就请求你把林小婉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柯克低三下四，他知道这样的态度，方文肖是不会拒绝的。 但方文肖摇头道：“我没法告诉你。” “为什么？难道破案子，我不能开挂吗？这又是游戏，帮我一下都不行吗？”柯克不理解。 “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了。”方文肖也很为难。 “你不是说你能看到一切吗？”柯克更加不理解了。 “别乱说，我可没说我能看到一切，我只是看到了你被那女人骗。”方文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柯克的眼睛，“我们俩共享视角，你能看见的，便是我能看见的，你知道的，也是我知道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林小婉现在在哪里。” 柯克失望至极，那方文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柯克转念一想之后，又问道：“如果你能看到我的视角，那你也应该能看到我爸的视角才对，我们都是连接到机器上的，那你应该知道我爸在哪里吧？” 方文肖又摇头道：“我也看不到他的，因为他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正常人，他是病人，他的思维是没有逻辑的，所以屏蔽了我。” 这下柯克确定方文肖没有用了，开挂失败后，他只能靠自己，但三天过去，他的任务连一点进展都没有，一切又要重头再来，压力还是很大的。 “走了。”于是柯克不想跟方文肖再废话。 柯克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方文肖突然说道：“我觉得那个南郭先生说得挺对的，不要对这种虚拟人物动情，无论她是好是坏，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你应该把精力都放在任务上，要记得你是来自现实。” 柯克微微点头，便打开了门，进入第四日的西都市。 虽然柯克跟南郭先生的交谈，让柯克对被林小婉欺骗这事儿释怀不少，但对案子应该如何进展，柯克还是毫无头绪，迷茫得很。 又要在这西都市里去抓林小婉，再次如同大海捞针。 但上次能偶然碰到火锅店，柯克说不定这次也能偶然碰到一家别的什么店，就把林小婉给找出来了。 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如此，他不妨再试一试。 于是，他缓慢走在大街上，跟昨晚在西都的大街上闲逛不一样，此时的他精神更集中，更能让他观察周围。 街上的行人还是人来人往，没什么生气，似乎就是为了让这都市有点人气，硬添加出来的人，实际上也只能当这幻想世界的景色罢了，真有点魂儿的就只有几个特定的npc。 所以，如果周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柯克很容易就看出来。 比如现在，柯克就看到路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 这人全身黑衣，还戴着黑色棒球帽，蹲在一辆自行车旁边，蹲了好一会儿，一直在捣鼓些什么，这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柯克估计这人是有用的npc，他便偷偷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后，那黑衣人也没有发现他。 于是柯克二话不说，便从背后把黑衣人放倒，一下骑到他的背上，一只手按住脖子，一只手折着他的胳膊。 “大胆小偷！光天化日下竟敢偷自行车！”这一刻柯克蝙蝠侠、蜘蛛侠、钢铁侠附体，他还是第一次用武力降服了一个罪犯，瞬间觉得这种感觉还挺爽的。 “疼疼疼！我不是小偷！”黑衣人赶紧给自己解释。 柯克听着这声音还挺耳熟，他便松开掐脖子的手，掀开黑衣人的帽子，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爸爸柯晨光。 柯克赶紧放开柯晨光，立马站起身来，并且把柯晨光也从地上扶起来。 “师父啊，原来是你啊。”柯晨光也是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光天化日遇到打劫了。” 柯克不小心打了自己爸爸，他也心虚得很，赶紧把责任推给柯晨光，说道：“你在这里干吗？好好的警察不当，怎么堕落成了小偷？” “我不是小偷，这是我自己的自行车。”柯晨光非常委屈地解释道。 “你奥拓没变奥迪，变成了自行车？现在混这么差了？”柯克也是没想到，但他还没完全相信柯晨光，“既然你说是你的自行车，那你把钥匙拿出来开一开看看。” 柯克想着如果真是他的自行车，他就不会蹲在这里捣鼓半天。 柯晨光又解释道：“我就是钥匙掉了，所以我才用铁丝在开锁的。” “用铁丝能开锁？”柯克更加不相信了。 “你等我一下。”柯晨光还真掏出了一根铁丝，就在柯克的面前捣鼓了一分钟，还真把自行车的锁开了。 柯克称赞道：“可以啊，这么久不见，你还有了新技能。” 他心里想着柯晨光能给自己增加技能，应该给自己增加一个更实用的技能，比如武术，或者超级大脑，而不是铁丝开锁。 柯晨光环顾四周，催促道：“师父，上车，我们换一个地方去说话。” 说完，他就把柯克往后座拉。 第72章 想要的生活 柯克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说话，这里说难道不行吗？反正周围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们说了什么的。 柯克稀里糊涂就被柯晨光拉到后座骑上，而他也快速骑了上去，显得十分着急。 柯晨光刚把自行车蹬起来，柯克便听到后面有人高喊道：“站住！站住！那是我的自行车！” 柯克定睛看去，才发现车后有一个穿着中山服，顶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在后面连滚带爬追着他们。 那人越是喊，柯晨光骑得越快。 柯克无比尴尬，因为他没想到这自行车还真是偷的，但现在已经在贼船上了，要是跳车被那中年人抓到，他便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柯克只能催促道：“再蹬快一点！快啊！” 柯晨光把车链子都快踩冒烟了，他可是费劲了力气逃跑。 柯克坐着这自行车，有一种坐哈雷的感觉，这是他小时候坐柯晨光自行车所幻想的画面。 不知道骑了多少公里，那中年人早就被甩没影了，柯晨光也力竭，这才停下。 而他们也骑到了一片河边的无人小树林，这得多远，柯克都没法估计了。 这一停车，柯晨光便累趴倒在旁边，自行车也扔在了地上，有气无力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让我缓缓。” 柯克可不等他缓过来，连珠炮问道：“你怎么回事？好的不学，学成这样？怎么还偷起了别人的车？你可是警察啊！警察能干这事儿吗？” “我…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柯晨光在地上，好不容易憋出这一句。 柯克十分惊讶，他不知道柯晨光到底经历了什么，警察也没了，现在还堕落成小偷，这如何让冷秋月能看得起？连柯克都看不起他了。 柯克惊讶的时候，柯晨光便趁机缓了一口气，终于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沮丧道：“是我自己辞职的。” 柯克惊讶道：“为什么啊？你不想追冷队长了？” 柯晨光抬起头，哀怨地看着柯克，说道：“因为师父半年前离开了。” 原来这次又过了半年，但柯克没想到柯晨光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他疑惑道：“这管我什么事情？” 柯晨光解释道：“半年前，师父这一走了之，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秋月，秋月没法把气撒在你身上，她就全撒在了我身上，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所以我觉得再当警察也没什么意思，我找不到人生的目标，我便辞职不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过我想要的生活。” 柯克对此也很惭愧，他昨晚确实不该一走了之，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表现。 柯克心虚道：“那小偷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柯晨光坚决否认。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我看错了吗？”柯克指着地上的自行车，“这不是你偷的？” “是我……但是我只是想给姜博一个教训，不是专门为了偷他自行车，晚上我会还给他的。”柯晨光这犯了法还给自己找这么幼稚的借口，活脱脱一个巨婴。 “等等，姜博是谁？”这又多出了一个人物，柯克得弄清楚。 “就这自行车的主人，是我出版社的主编。”柯晨光提起来就有气。 “出版社？所以你想要的生活是？”柯克好像懂了。 “我现在在写侦探小说，准备当一个小说家。”柯晨光竟然做起了现实生活中的工作，看来柯晨光即使是在这种幻想世界，他也忘记不了自己的理想，只是柯晨光还不知道这整个世界都是他书写的。 “那你……写得怎么样了？”柯克想大概了解一下，看看这会不会触发新任务，毕竟现在有两个很艰难的任务在身，他都推动不了，再加一个任务，他只能摆烂不玩了。 柯晨光摇头道：“我本来觉得我写得很好了，但是那个姜博说我写得跟屎一样，把我的稿子全打回来，我这不是气不过，才报复他一下。” 这让柯克回想起了柯晨光在现实生活的情况，也是老被退稿，也老被编辑骂得狗血淋头，贬得一无是处，但在现实生活中，柯晨光可没这会儿的脾气去报复，他都是认怂忍耐。 这次报复了，让柯克反而觉得柯晨光至少有了脾气，这也算是成长，他心里也就不再怪柯晨光了。 柯克小声说道：“虽然……有时候可以报复一下，但是不能再偷别人东西了，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答应师父，以后肯定不会偷东西了。”柯晨光也很惭愧，特别是在柯克的面前。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也只能让两个人尴尬，所以柯克转开话题道：“对了，你和冷队长这半年真的没有再见过面了吗？” “可能……也算见过吧，但只能算单方面见过。”柯晨光这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这当了作家，还学会造新词了？什么叫单方面见过？”柯克要柯晨光回答得更准确一点。 柯晨光尴尬道：“就是……我单方面去找她，见过她，但是她对我视而不见，所以只有我见过她，她没见过我。” 柯克能够想象那种场面是有多尴尬，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进展，还倒退了这么多，连陌生人都算不上，更像是单方面仇人，这是冷秋月单方面仇恨柯晨光。 柯克顿了顿，又问道：“那……林小婉呢？有林小婉的消息吗？” 柯晨光摇头道：“没有什么消息，如果林小婉被捕的话，对于西都市来说，一定是大新闻，但还没有看到这种新闻，那说明林小婉还在逃，就好像师父消失后，她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似的。” 这不是好像，柯克掌握的规律也是这样。 每次柯克出现在这世界里，林小婉就会出来作案，他俩就像捆绑在一起似的，或者说林小婉也像只出现七天似的。 所以，柯克问柯晨光道：“那你呢？对林小婉的案子放弃了吗？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抓林小婉？” 第73章 再次启程 “实话实说吗？”柯晨光有些犹豫。 “当然实话实说了。”柯克不想再听到假话了。 “实话实说的话，我不想。”柯晨光摇了摇头，看来他是一个更容易放弃的人。 “为什么啊？难道你不想让冷队长重新对你刮目相看吗？”柯克很惊讶。 “她是不可能对我改变看法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与其这辈子为他而活，我还不如为自己而活，做好自己，她爱谁谁。”柯晨光比柯克要通透得多，这让柯克自叹不如。 要是在现实里，柯克还得为柯晨光感到高兴，但这是幻想世界，抓捕林小婉和追到冷秋月，都是必须要做的任务，而且目前看来这属于一件事，只要抓到林小婉，冷秋月便会跟柯晨光在一起。 柯克便只能劝柯晨光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我像是能成大器的人吗？”柯晨光的心态已经摆烂。 “像啊！我看好你哟。”柯克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柯晨光，为柯晨光打气。 柯晨光也真像一个孩子似的，被柯克这随便哄两句，他便挺直了腰板，自信道：“原来师父也这样认为啊！” 柯克顺水推舟说道：“那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收你为徒呢？我柯克的徒弟，绝对不是酒囊饭袋，也绝对不能是酒囊饭袋，你得给师父长长脸。” 柯晨光却又问道：“但是师父也抓不到林小婉，我能吗？” 这可让柯克尴尬了一下，确实他没给柯晨光立好榜样。 “是啊，我几次差一点就抓到她，结果都失败了，屡败屡战，我都没有放弃，那你就该学学我，也不要放弃。”柯克露出微笑道，“曾经有一位名人说过，比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言放弃。” “这话听着好耳熟，但是很中听。”此时的柯晨光信心满满，就想马上去跟柯克干一番大事业。 “走吧。”柯克催促柯晨光。 “走哪儿去？”柯晨光没想到柯克说干就干，他还没反应过来，“是去找秋月吗？” 毕竟柯克每次回来都要去找冷秋月，柯晨光觉得这次也不会例外，所以他得先做好心理建设，毕竟半年没跟冷秋月说话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冷秋月说第一句话。 但是柯晨光想多了，柯克说道：“不，我们这次直接去找章以临。” 柯晨光便一把拉住柯克的胳膊，急道：“直接去找章以临？你疯了吗？我们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直接去找他，他会理我们吗？我们还是应该先去找秋月才对啊！” 柯克却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见冷队长，如果要见她，就必须把林小婉带到她面前。” 柯克也对昨天的事情感到十分惭愧，他无颜去面对冷秋月，即使去面对了，可能他的待遇也跟柯晨光一样，冷秋月根本不会再理会他。 直接去找章以临，对于柯克来说，或许是下策，但这是他唯一的路子，他只能这么做，他要靠自己捉拿林小婉。 “可是……那是章以临啊……”柯晨光感觉柯克很有决心，但他没什么信心，他觉得去见章以临，还不如去见冷秋月，至少冷秋月在心底不会那么排斥他们，也至少不是敌人。 “章以临怎么了？他不过是一个人，又不会把我们吃了。”柯克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很虚的。 “话是这么说，但一定是今天吗？”柯晨光觉得他要见章以临，需要更多的心理建设，所以想拖延一下。 “必须是今天，因为林小婉今天必定会去找章以临报仇。”柯克觉得林小婉肯定不会放过章以临的，而且按照他和林小婉的羁绊定律，只要他存在，林小婉就必然会行动。 “师父你怎么知道？”柯晨光可不懂这个定律。 “我掐指一算知道的。”柯克没法跟柯晨光解释，又只能往玄学上靠。 “师父这半年不见，学会算命了？”柯晨光惊讶道。 “你半年里都学会了开锁，我会算命也很正常嘛。”柯克尽情忽悠柯晨光，幸好他不是冷秋月，很容易就被忽悠到。 “这算命……也跟量子力学有关系吗？”柯晨光老是记得柯克所说的量子力学。 “当然有关了，世间万物都跟量子有关。”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柯克屡试不爽。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以后也要学。”柯晨光对量子力学开始向往了起来。 “以后再说吧，今天先去找章以临。”柯克赶紧转移话题。 柯晨光把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说道：“师父上车，我载你去。” “就这个？”柯克左右张望，“你的奥拓车真的没了？” 柯晨光不好意思道：“这不……刚当小说家，还没赚到钱，总得要点生活费吧。” “但这是编辑的自行车……”柯克总觉得骑这自行车不太好。 “没关系的，反正会还给他的，而且不骑上的话，万一真丢了怎么办？”柯晨光拍了拍后座，示意柯克赶紧上车。 柯克想来也觉得柯晨光说得对，况且这又是幻想世界，法律没有那么严格，自己也曾去健身房偷东西。 所以他便坐了上去。 柯晨光在前面骑车，柯克在后座摇晃着自己的双腿。 这感觉跟之前两人逃跑不一样，当时没有心情，现在的柯克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他，柯晨光总是骑着自行车来接他放学，他就坐在后座，摇晃着自己悬空的双腿，仿佛能给柯晨光助力。 这种感觉真好，让他真想停留在小时候，那是最单纯幸福的时刻。 但好梦很快就醒了，因为他们到了章以临的大厦之下。 再一次面对这座西都市的钢筋水泥巨兽，柯克心里还是非常忌惮的，他已经多次在此吃瘪，但又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它。 柯晨光提醒道：“师父，别看了，你脖子不痛吗？” 柯克这才低头，感觉到后颈已经麻木，强忍着说道：“走。” 第74章 梯子 柯克和柯晨光大步走了进去，姿势非常嚣张跋扈。 但是帅不过三秒，刚进去三秒，就被保安给赶了出来。 “去去去，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你俩就敢往这里钻，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 虽说两人穿得是有点素，但这保安也太势利眼了。 柯晨光急道：“你什么态度啊！狗眼看人低是吧！信不信我一会儿找章老板投诉你？” “章老板？你飞上去投诉啊？我看看你怎么飞？”保安完全不把他俩放在眼里。 之前他们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那是因为有冷秋月同行，那自然没人敢阻拦冷秋月，现在靠他们自己，那自然困难重重。 “别吵别吵。”柯克把柯晨光拉到身后，现在他们要进门，是不能跟保安发生冲突的。 柯克好言道：“这位同志，我们跟章董事长认识的，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董事长，就说柯克求见，他自然会同意我们进去的。” “就凭你们还跟章老板认识？那我还是章老板的大舅子！”保安又上手推二人，“去去去，别捣乱，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嘿！我这暴脾气！”说着哈，柯晨光就想上去跟保安干一架。 “别闹事啊，赶紧走。”柯克一把拉走柯晨光。 柯晨光还不服气道：“算你走运！不然打爆你的头！” 保安没跟柯晨光废话，只是竖起了两根中指。 柯克赶紧把柯晨光拉到巷子里。 柯晨光不解道：“师父，你怎么不让我把他打倒？这样咱们就能进去了。” “清醒一点，你把他打倒，只会被报警的，到时候冷队长亲自来抓你，那情形可不太好看。”柯克提醒着柯晨光。 柯晨光吞了吞口水，已经能够想象冷秋月揪住他的耳朵的画面。 “那咱们怎么进去啊？”柯晨光是没有主意的。 “硬闯是不行的。”柯克有自知之明，他俩都不是能打的人，就算再能打，也不能从头打到二十层去，“只能智取。” “不会又要钻那下面吧？”柯晨光唯一想到得便是他们上次潜入进去的办法，他坚决拒绝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师父你自己去吧。” “放心，我们这次不走下水道。”柯克分析道，“上次是因为大厦戒备森严，那是唯一的路，这次没有那么森严，动动脑子也能进去。” 柯晨光仔细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我动了脑子，还是想不到该怎么进去。” 柯克知道柯晨光自己想不到的，他便提醒柯晨光道：“你仔细想一想，有什么人能自由进出大厦，而且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呢？” “董事长？”柯晨光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这楼里就一个章以临，咱们有两个人，就算我们会林小婉那样的易容术，也不能冒两个章以临出来吧？”柯克摇头道，“再想。” “师父，我真的不知道了，我脑子没那么聪明，你就别为难我了。”柯晨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学着点。”柯克只能自己给出答案，“能自由出入，且走到哪里都合理的人，那自然是维修工。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保安的话，你会不会拦着维修工？” 柯晨光仔细想了想，茅塞顿开道：“师父说得太有道理了！我怎么没想到！” “现在学会了吧。”柯克露出得意的笑容。 “学会了学会了。”柯晨光一副受用的样子。 “但问题又来了。”柯克还有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柯晨光问道。 “我们上哪里去找维修工的衣服？”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柯克他俩可没有维修工衣服，这得借或者买，要不然就得偷。 “师父，你等我一会儿。” 柯克还没有反应过来，柯晨光突然转身就跑掉了。 柯克此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等下去。 还好柯晨光也没去多久，回来的时候，柯克手提着两个工具箱和两套全深蓝色制服。 柯克疑惑道：“这是？” 柯晨光微笑道：“箱子是空的，可以装装样子，但衣服是真的，就是维修工的衣服。” “你上哪儿找的？不会又是偷来的吧？”柯克真是低估了柯晨光的本事。 柯晨光解释道：“这不是偷的，我这半年没有收入，只能去当修锁匠，这是我的工作服。” 柯克这才知道柯晨光的开锁技能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勤勤恳恳工作得来的。 不过这次柯晨光替代了冷秋月的作用，居然可以有求必应。 柯克拍着柯晨光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柯克其实挺感慨的，因为柯晨光在现实世界里，他就是一个很辛苦的劳动工作者，没想到来到幻想世界，他依然没能让自己大富大贵，还是生活在最底层。 要么是他习惯了底层生活，要么就是他不忘初心，柯克宁愿柯晨光是后者。 柯晨光很高兴自己能帮上柯克的忙，他催促道：“那咱们赶紧穿上进去吧。”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柯克又叫停了。 “师父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就连柯晨光都不耐烦了。 “就最后一个小问题。”柯克赶紧提到，“要是有一副梯子就好了。” “梯子也太难拿了吧？”柯晨光可不想提这么重的东西上楼。 “有梯子才更像是维修工，做戏得做全套。”柯克精益求精。 柯晨光把工具箱和维修服都扔到地上，说道：“师父，你再等我一下。” 柯克这次很有信心等待柯晨光的归来。 柯晨光也确实没让柯克失望，他还真背了一副梯子过来，吃力道：“师父，你看这个行吗？” “这个太行了！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柯克接过梯子的另一头，确实感觉到梯子不轻，“你怎么不找一个泡沫梯子？” “师父啊！你当我是神吗？我能弄一副真梯子来都不错了，我上哪里去找一副假梯子啊？”柯晨光抱怨道。 此时柯克真想告诉柯晨光，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第75章 一个目标 但柯克还不能，因为他怕柯晨光接受不了，会把脑子搞混乱，那这个世界也会支撑不住，所以他只能忍住。 “师父，我们进去吧。”柯晨光把梯子往大门方向拉，但是却拉不动，他回头一看，是柯克扯住的，“师父，你干什么？” “走错了，走这边。”柯克示意走巷子另一边。 “大门不是在这边吗？”大门确实是在柯晨光的方向，他没有搞错。 “你怎么还要去大门啊？大门那保安已经见过我们的脸了，不排除他会忘记，但应该也没这么快忘记，所以当然是走后门，而且维修工走后门也更合理一点。”柯克小心谨慎。 “有道理，那师父你带路。”柯晨光便转过身来。 于是，柯克便提着梯子的前端，在前面引路，两人朝后门走去。 柯克记得大厦的构造，所以很容易便找到了后门，而保安看了一眼他们，便没有询问，看来这身衣服和梯子起了作用。 后门有部电梯，也可以直达20层，而且是部货梯，更适合他们这维修工搭乘。 但出现了一个问题，他们的梯子进不去这货梯，过于长了一点。 站在电梯门口，柯克抱怨道：“你就不能找副折叠梯子吗？” “师父啊，能找到梯子就不错了，别抱怨了。”柯晨光委屈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柯克都想当场罢工了。 “那不然咱们把梯子扔了？”柯晨光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扔了不是暴露了吗？”柯克否决道，“走楼梯吧。” “走楼梯？20层楼啊！”柯晨光觉得这要是上去，得废他半条命，毕竟梯子这么重，他们是负重前行。 “别抱怨了，梯子是你找的，咱们要对自己做的选择负责。”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被柯克说得如此深刻，让柯晨光难以反驳，只能跟着上去。 两人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艰难，尤其柯晨光，汗流浃背。 “师父，等一等，我想歇一歇。”柯晨光实在受不了。 柯克没办法，只能停下来，让柯晨光坐在楼梯的阶梯上。 “那休息五分钟吧。”柯克就站在柯晨光的身旁，等待着柯晨光。 柯晨光惊讶道：“师父，你不累吗？” 柯克摇头道：“我一点都不累。” 柯克其实也蛮奇怪的，他是真的一点都没疲倦感，仿佛他有无限的精力，甚至他都多久没合过眼睛了，而且可以不吃不喝不上厕所。 但是柯晨光却不一样，正常人类该有的身体特征，他都存在，比如现在的疲倦。 明明两人都是来自现实世界，但是状态却大不一样。 柯克猜测可能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而柯晨光不清楚，所以柯晨光的体验会更加沉浸式。 柯晨光突然问道：“师父，你说如果我们真抓到了林小婉，那秋月她……她会和我在一起吗？” 柯晨光这个时候还能想这个，说明半年来柯晨光心里依然过不去这坎，他从来没想过放弃，后来的摆烂，完全是被动放弃的，这是因为冷秋月的态度。 “一定会的。”柯克这不是在安慰柯晨光，这是他自己也如此坚信，“冷队长她……有心魔，而这个心魔便是林小婉。” “心魔是林小婉？”柯晨光还没能意识到。 “是的，冷队长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她手上就没办不了的案子，可林小婉几次让她吃瘪，都多长时间了，她还没能抓到林小婉，所以她才难以去谈儿女私情的。”柯克说得是冷秋月，其实也说得是他自己，林小婉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魔。 “这是秋月跟你说的吗？”柯晨光还没有柯克理解冷秋月。 “是啊，你忘了我上次说的找冷队长聊聊吗？”柯克提醒了柯晨光。 柯晨光这才想起来，他恍然大悟道：“对啊，师父半年前说去找秋月聊聊的，还让我等你的好消息，你不说这事儿，我差点忘了。” 对于柯晨光来说，那是半年时间，但对于柯克来说，不过昨日而已。 柯克说道：“上次实在时间不够，没来得及跟你说，冷队长的意思就是只要拿下林小婉，她就答应跟你在一起，我相信这个说法现在也还有效。” 柯晨光心里的火被点燃了一些，却仍然担忧道：“就凭我们俩，真的能抓到林小婉吗？” “一定能。”柯克非常坚定，哪怕他多次在林小婉手上吃瘪，他也没有怀疑自己。 其实之前几次，他都没现在这么自信，因为他带着感情，总是束手束脚，而这次不一样，他不想再跟林小婉废话，也不会听信林小婉花言巧语，只要见到林小婉，哪怕是跟她拼命，也要抓到林小婉。 “我相信师父一定能做到。”柯晨光总是对柯克无条件信任。 这让柯克十分感动，他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柯晨光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我俩的缘分很深，我感觉我可以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师父，我们义同师徒，恩犹父子，只要师父说行，那我就觉得一定行。” 虽然这恩犹父子只是柯晨光打得比喻，但柯克眼眶直接红了。 他转过头去，不让柯晨光看见。 他能这么触动，是因为自从柯晨光生病之后，他带柯晨光去过很多医院看病，而柯晨光根本记不得他俩是父子的关系，也再没能听到父子这个词，所以他这一听到，心里便起了惊涛骇浪。 “走吧，你相信师父，那师父也不会再让你失望，我们去解决所有问题。”柯克忍住热泪，捡起梯子的一头，催促柯晨光起身。 “好！师徒俩并肩作战！就算失败，我也无怨无悔！”柯晨光站起身来，捡起梯子的另一头。 这下柯晨光休息够了，有了精神头，腿脚也麻利了不少，后面的楼层，他都没有喊过累，非常顺利来到了20层。 但柯克没有急着马上冲到章以临的办公室门口，而是先从楼道探头出去张望。 第76章 招募 只见楼道里并没有任何保安守卫，而门口多增设了女秘书的办公处，这安保等级比起上次林小婉前来刺杀章以临差得太多了。 柯晨光便小声说道：“师父，就一个女人，也拦不住我们，我们可以直接闯进去，还等什么啊？” “嘘。”柯克嫌弃柯晨光的声音太大，“我是来求合作的，所以我们不能闯进去，要礼貌求见。” “我们要跟章以临合作吗？”柯晨光还不知道柯克来这里到底做些什么，反正他之前不需要太清楚，盲目跟着章以临就好了。 “章以临是林小婉的目标，只有说服章以临配合我，我们才能事先设伏，这样才能增大抓到林小婉的几率。”柯克其实也想好了计划。 “师父要怎样做，我都支持，绝不捣乱。”柯晨光主打一个听话，听从柯克的任何安排，他知道自己用处不大，但柯克能带上他，说明他总会有作用的。 柯克则说道：“把梯子放下，把工作服脱了。” 柯晨光没有多问，便照做，脱掉工作服便是他们自己的衣服了，本来维修服就只是套在外面的而已。 柯克又吩咐道：“跟在我的后面，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得体一点。” 柯晨光立马钻到柯克的身后，而柯克则大方向女秘书走去。 “你好，我是来见章董事长的。”柯克主动跟女秘书搭话。 女秘书惊奇道：“您有预约吗？我不记得这个时间段有客人约过我们董事长。” “我当然有预约了，我跟章董事长事先通过电话的。”柯克这说起谎来，真是一点都不脸红。 柯晨光虽然惊讶柯克怎么敢当面撒谎的，但他不会主动拆穿柯克，便依然躲在柯克身后不说话。 “您叫什么名字，我查一下。”女秘书便点开了电脑屏幕里的预约文档。 “我叫柯克，希区柯克的柯克。”柯克自我介绍了。 没过多久，女秘书便摇头道：“对不起，预约文档里没有您的名字。” 柯克故作惊讶道：“怎么会……我知道了，有可能是我刚刚在楼下才跟章董事长通的电话，他叫我直接上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要不然，你问问他本人？” 女秘书有点犹豫，她不清楚柯克是不是真的被章以临邀请的，如果不是的话，她贸然去问，肯定会被章以临骂，但要是不问，怠慢了客人，那又肯定会被开除的。 被骂一顿总比被开除好，女秘书选择了去问一问章以临。 柯克便是抓住了女秘书的这个心理，他才敢当面撒谎的，他相信只要章以临能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会相见的，楼下的保安不愿意来询问，就让女秘书去。 “您稍等一下。”女秘书便推门进去询问。 柯克怕身后的柯晨光担心，便转身跟柯晨光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果然，女秘书出来便对柯克说道：“章董事长让您二位进去。” 柯克这才跟柯晨光点头示意，两人终于来到了章以临的跟前。 跟上两次不一样，虽然章以临愿意见柯克，但他可没那么客气，坐在办公椅上，屁股都没离开过椅子，冷漠道：“两位柯侦探，又好久不见了。” 章以临都没让柯克二人坐下，而柯克便指着一张沙发，对柯晨光说道：“你先坐着。” 柯晨光正襟危坐，就好像第一次上小学的孩子，坐姿非常端正。 但沙发离着章以临的办公桌有些距离，柯克便没准备坐下，而是主动靠近办公桌，对章以临寒暄道：“章老板，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章以临露出轻蔑的微笑，说道：“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向都好，但每次只要你出现了，似乎我总要走背字，不是差点被杀，就是差点被抓，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跟我八字不合？” 柯克勉强笑道：“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是我知道章老板要走背字了，所以我特定来救你的呢？” 章以临收起笑容，狰狞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章老板的感谢，我觉得可以放一放，等我真的救下你了，你再感谢我不迟。”柯克自信满满，他在章以临的面前，从来没有输过气势。 “救我？还真是大言不惭！不过确实很有勇气。”章以临称赞道，“我其实蛮欣赏你这份勇气的，哪怕得罪过我这么多次，还是能厚着脸皮来找我，把我秘书耍得团团转，正因为我欣赏你，我才愿意见你的。” 柯克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相信章以临一定会见他。 柯克自信道：“既然章老板愿意见我，那咱们这次应该也能好好谈谈了，你看我这次可没有跟警察一起来。” 柯克这是在暗示章以临，他没带警察，也就是说之后的谈话不用守规矩，他用的手段也可以更极端。 可章以临似乎还没准备跟柯克谈论林小婉，而是转开话题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跟着我干，怎么样？” “跟着你干？”柯克还有一些意外，“你是说让我入职你们章氏集团吗？” “我欣赏你的勇气，虽然你犯过一些错误，也得罪过我，但是我看到了你有一定的才能，潜力很多。我这个人，唯才是举，不计较过节，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到我集团公司来帮我，我保你荣华富贵。”章以临是一个枭雄，虽然他现在在西都称霸一方，但他的眼光没有局限于此，他还想往外扩张，所以非常需要人才，柯克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放到现实世界，一个首富跟柯克说让他跟着一起干，柯克一定会犹豫，好好考虑，但这种幻想世界，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他连一秒时间都没考虑，便摇头回绝道：“章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个人野惯了，不太习惯在别人的手底下，听别人的命令，我喜欢自己做主，所以这事儿就对不起了。” 第77章 费口舌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章以临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柯克。 柯克却坚决道：“真的不用再考虑了。” 章以临顿时收起笑容，指着办公室的门，冷漠道：“那你们俩可以滚出我的办公室了。” 柯晨光依然坐着，他屁股稍微离开沙发一点，但看到柯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又坐了下去。 而柯克好不容易进来，不可能就这样走的，他俩没谈妥，他就准备赖在这里不走了。 柯克冷静跟章以临说道：“章老板，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聊这事儿的。” “我知道，你来肯定是为了林小婉，毕竟你哪次来不是为了林小婉，谁都看得出你对她有意思。”章以临这话说得真狠，把柯克心里的伤口撕裂开，完全暴露了出来。 章以临能这么说，也是为了羞辱柯克，让柯克自己离开，回家去舔伤口。 但凡柯克心理素质差一点，也就着了章以临的道，所以柯克强忍着伤心，说道：“我是不是喜欢林小婉，对章老板不重要，我是不是能抓到林小婉，对章老板很重要。” 可能是柯克打到了章以临心中的点，所以章以临没有催柯克滚了，而是反驳道：“你看看我现在过得多舒服，林小婉已经半年没找过我麻烦了，我还需要担心她吗？” “章老板，你骗骗我还行，但是骗了你自己，那就很危险了，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这些年，晚上睡觉敢把两只眼睛都闭上吗？”柯克猜测章以临不可能安稳的，他一定心惊胆战过日子。 章以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皮，那一圈都有点泛黑，这就是他这些年痛苦的印证。 但章以临嘴硬道：“至少她已经不来找我麻烦了，我觉得我也不要去招惹她，把她惹急了，又开始影响我睡觉。” “章老板，你猜林小婉为什么这半年都没来惹你呢？”柯克问道。 章以临摇头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但我知道。”仿佛柯克才是林小婉肚子里的蛔虫，“她上次刺杀失败，便知道戒备森严之下，是很难有机会杀你的，所以她再等你放松警惕，等你露出破绽。耐心是一个杀手最大的特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林小婉是一个多么专业的杀手。” “你吓唬我？”章以临明显心虚了，他的微笑都是那么勉强。 柯克无所谓道：“章老板大可以不信，但生命就只有一次，对于林小婉来说，也只需要抓住一次机会，其他的，我也不用多说。” 在这个幻想世界里，恐怕没人口才比柯克更强，他总是能抓到对方的痛点，让对方无法拒绝自己。 章以临明显迟疑了不少，似乎已经在思考柯克的话。 柯克趁机建议道：“所以我这次来，便是救章老板的，只要我抓到林小婉，那么章老板以后高枕无忧，何乐而不为呢？” 章以临质疑道：“可是你每次都让林小婉跑了，甚至还有一次是你亲自放跑林小婉的，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她一伙儿的，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不得不说，柯克抓捕林小婉的成绩不太理想，这一点上说服力是很弱的，而且之前他为了让林小婉相信他，确实帮助了林小婉不少，这一点就更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说服力。 当别人把责任丢到你身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就这样背锅，要学会把锅甩出去，柯克便深谙此道。 他质问章以临道：“我为什么失败？还不是每次章老板都不愿意跟我合作，对付林小婉已经很让人头疼了，然后章老板还要跟我使绊子，所以最后我们三方都没讨到便宜。” 章以临笑而不语，他可能没想到柯克会把锅又甩回来，所以也没想到反驳的话。 柯克便继续劝说道：“其实章老板之前不敢跟我合作，我能理解，因为上几次我都是跟冷队长一起来的，跟警方合作是有一些束缚，所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这次自己来的。” 章以临还是不说话。 “这就像三国，我是蜀国，林小婉是魏国，您是吴国，魏国强大，我俩各自为战，那必定被她各个击破，但要是吴蜀合作的话，那区区魏国也不在话下。”柯克打起了比喻，“章老板是一个生意人，应该比我更加会算账，希望章老板仔细考虑一下，不要算出一笔糊涂账来。” 柯克话也说完了，再劝就显得他更心急，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要耐心等一下章以临在心里算账，他相信只要会算账的人，都不会算错的。 尤其是章以临本来就欣赏柯克，不然刚刚也不会招募他，他知道柯克是有能力跟林小婉抗衡的，章以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柯克也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章以临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觉得你形容得非常恰当，你是蜀国，而我是吴国，既然你能这样比喻，那当然也知道吴国背刺了蜀国。” “没错，所以章老板更应该以史为鉴，不要背刺联盟，跟我好好合作，不能让林小婉钻了空子。”柯克借坡下驴。 “既然你也说以史为鉴，那你也应该知道吴国为什么要背刺蜀国。”章以临的话里好像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那是因为吴国目光短浅，只考虑眼前利益。”柯克不得已，只能跟章以临辩论。 “蜀国不讲信用，借荆州不还，表面上说合作，实际上是拿吴国当诱饵去吸引魏国注意，自己好发展壮大，试问这样的盟友，他有合作的价值吗？如果吴国不事先背刺蜀国的话，必然会有一天被蜀国背刺的。所以，我考虑清楚了，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章以临居然拒绝了。 柯克嘴皮子都磨破了，说了这一大堆，用了各种话术来引导局面，他以为十拿九稳了，结果还是被拒绝。 他感觉自己像是听错了似的，重新问道：“章老板，你说什么？” 第78章 b计划 章以临嘲讽道：“我发现你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有时候耳朵也不太好使，我还真是看错了你。我再重复一次，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与狼共舞，受伤的往往是自己，万一你把我卖给林小婉怎么办？你是得不到我信任的。” 柯克人已经在这里，他必须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所以他急道：“章老板，你如果不跟我合作，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林小婉今天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不在，根本没人可以救你的。” “笑话！我章以临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过后悔两个字。”章以临再一次指着办公室的门，“门就在那里，我劝你最好自觉一点，不要逼我叫保安。” 看来章以临心意已决，刚刚柯克说那么动听，章以临都不为所动，柯克也不会说得再好听了，他是说不服章以临的，两个人的思维就没在一个频道。 柯克没有废话，转身对柯晨光说道：“走。” 柯晨光见柯克脸色极其难看，替自己的师父感到不忿，跟着柯克离开之前，还给章以临扔下一个凶狠的眼神。 章以临一看到柯晨光的眼神，不禁打一个激灵，毕竟他上次被柯晨光的眼睛给留下了心理阴影。 离开章以临的办公室后，两人便钻进了电梯里。 在电梯里，柯克面色铁青，柯晨光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守护在柯克的身边，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守护着考了低分的儿子，也不用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父亲。 只要柯克不主动开口的话，柯晨光是不会打扰柯克的。 离开大厦，柯克往小巷钻去，柯晨光也紧随其后。 可能柯克刚刚一路上憋太久，一进入巷子，便马上跟柯晨光说道：“我们不会放弃的，对吗？” 柯晨光有些惊讶，这个问题，应该是他来问柯克才对，这说明柯克自己心里都不是很自信了，需要柯晨光来给他打气。 柯晨光说道：“当…当然。” “真是奇怪，他不应该会拒绝我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柯克想不通章以临拒绝的理由，但章以临也没有给出让柯克信服的理由，当然章以临有事藏在心里的话，也不会给出真正理由的。 “他就是一个傻瓜，什么都想不出来。”柯晨光试图说些让柯克好受的话。 柯克继续说道：“a计划看来行不通了，只能实施b计划。” “对，我们还有b计划。”柯晨光注意到柯克说话有些急躁，所以才顺着说出来，但说出来又立马感觉不对，“但是……我们有b计划吗？” “当然，就像之前几次那样，章以临不跟我们合作，那么我们便自己行动，这就是我们的b计划。”其实这是柯克没办法中的办法，都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所以勉强说成b计划的。 “那我们该怎么行动呢？”柯晨光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林小婉的目标是章以临，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变过目标，所以只要守住章以临，那她必然会出现。”柯克虽然心急，但他依然抓得住重点。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他办公室门口坐着，蹲守住他。”柯晨光就像脑子只有一根筋似的，转身就要上楼去。 柯克赶紧抓住柯晨光的手臂，说道：“别去别去。” 柯晨光回头，疑惑道：“不是说要守住章以临吗？” 柯克摇头道：“林小婉之前去大厦刺杀过章以临，但是林小婉失败了，她是聪明人，同样的傻事，她不会做第二遍，而且别看章以临没什么防备，实际上他肯定是给自己留了心眼的，所以光天化日之下，林小婉是不会动手的，咱们去他办公室守着也无济于事，况且章以临也一定会驱赶我们的。” “那守着他也不是，我们该怎么办？”柯晨光又没了方向。 “我在上面对章以临说过，林小婉肯定会在章以临没有防备的时候对他下手，这也将是林小婉的计划。”柯克劝章以临的时候，可没有夸张描述任何事情，他都是实事求是为章以临分析的。 柯晨光知道这些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他也没敢再多问。 而柯克突然问道：“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呢？” 柯晨光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柯克既然问到了他，他也发挥想象去思考了一下。 可能半分钟时间，柯晨光还真想到了，他回答说道：“我知道了！是睡觉的时候！” 柯克点头道：“没错，连你都知道睡觉的时候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那林小婉也一定想得到。” 虽然柯克没有夸柯晨光聪明，但是柯晨光自己觉得自己很聪明，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然而章以临也想得到，但章以临却没办法阻止，因为他没办法不睡觉，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睡觉的，哪怕他非常专注，但睡梦总是会不经意间侵袭，防不胜防。”柯克明白世界上最难防的便是睡梦。 “那林小婉不用睡觉吗？”柯晨光都知道，要守到柯晨光熟睡的机会，首先得自己也清醒才行，而林小婉得守很多个夜晚，才能赢来一次下手的机会，这也非常耗费体力的。 “林小婉跟章以临不一样，林小婉只有一个事业，那就是干掉章以临，为此她可以更专注于行动，白天睡觉，晚上等待机会。但是章以临却做不到，因为他是集团公司的首脑，这才是他最重要的事业，所以他白天根本没法睡觉，晚上是必然会露出空当的。”柯克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林小婉的计划，“所以她动手的时间必定是今晚。” “那地点是不是章以临的家里？”柯晨光居然都想到了地点。 柯克点头道：“没错，就是章以临家中，所以只要我们提前潜入章以临家中，蹲守着林小婉的出现，便有机会抓到她！” “还得是我师父啊！真是太聪明了！”柯晨光忍不住称赞。 “但是……”柯克还有顾虑。 第79章 百宝箱 “师父，但是什么呢？”柯晨光见柯克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便问道。 结果柯克却摇头道：“没什么。” 柯克其实是在顾虑时间的问题，万一章以临后半夜才睡着，而林小婉也会后半夜才下手，他的时间到不了后半夜，但这事儿又不能跟柯晨光解释，他便只能敷衍了事。 不管怎样，他都得去试试林小婉会不会出现，什么都不做肯定不如去尝试过。 “这章以临住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柯克之前没了解过，他对这个幻想世界也不如柯晨光熟悉，所以还得靠柯晨光。 “章以临这么大的人物，他的家应该挺好找的，你等一下。”柯晨光掏出手机，查了一下。 没过多久，柯晨光便说道：“有了有了，他住在半山府，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柯克要准备充分才会出发。 柯晨光问道：“师父是还需要什么吗？” 柯晨光也是有进步的，能够揣摩柯克的想法了，知道柯克是需要一些东西。 柯克说道：“章以临这种大人物，所居住的地方一定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放行的，我俩这过去，恐怕连门都进不了，所以我们需要装扮成不会被阻拦的样子。” “师父的意思是，我们要再扮一次维修工？”柯晨光跟柯克真是越来越默契。 “是啊，但刚刚我们没有带上那些东西，这下该怎么办呢？”柯克把压力给到了柯晨光，这也没有办法，刚刚确实忘了，因为柯克刚刚就没想过会在章以临的办公室里失败。 “师父，你再等我一会儿。”柯晨光主动承担，比以前要靠谱多了，这才是一名侦探最好的助手，那就是侦探要什么，助手就能拿来什么。 柯克搓手等待，柯晨光依然没有让柯克失望，又拿了两个工具箱和两套维修服，肩上还扛着梯子。 柯晨光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属实艰难，好不容易才扔到柯克的面前。 柯克看着这一幕，仿佛时间回到他们进大厦以前，但柯克知道时间没有倒退，便惊讶道：“你到底去哪里找的？怎么还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你不会上楼去把我们落下的拿回来了吧？” “我要是再想上去，保安也不会放我上去的，这是我重新拿的一套过来。”柯晨光自信满满。 柯克好奇道：“你到底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柯晨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炫耀着自己的“超能力”。 柯克感觉到自己也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柯晨光了。 柯克提起梯子的一头，又说道：“但是这梯子这么重，章以临的住宅估计也没有在市中心，咱们叫出租车，这梯子应该也放不下，自行车便更加不行，走过去，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柯晨光没等柯克说完，眼珠子一转，便又说道：“师父，你再等我一下。” 然后，柯晨光转身又跑了。 虽然，柯晨光还没有回来，但柯克又一次惊讶，这柯晨光就好像有一个哆啦a梦的口袋，能变成任何柯克想要的东西。 但柯晨光这次带回来的，完全超乎柯克的想象，他竟然开回来一辆金杯小货车。 柯晨光坐在驾驶座，冲车窗外的柯克自豪道：“师父，这个能带上梯子了吧。” 柯克感叹道：“我的老天爷啊！你奥拓车都没了，哪来的钱整上货车的？” 柯晨光说道：“这当然不是我的车，是我借的车。” “借的？不是偷的吧？”柯克总怀疑柯晨光现在手脚不干净。 “放心啦，不是偷的，真的是我借的，我可不是那种人。”柯晨光再三保证。 柯克也不好深究此事，幻想世界而已，他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柯克把东西都放进货斗，当然那自行车他也不会忘记的。 随后柯克便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 “出发！”柯晨光立马启动了货车。 柯克偷瞄柯晨光，柯晨光此时意气风华，跟之前那个沮丧而落寞的柯晨光完全不一样。 柯克感觉得到是自己影响了柯晨光，因为柯晨光很享受跟柯克一起破案，所以整个人精神状态也变得不一样。 他应该多信任柯晨光，让柯晨光更多参与到破案当中来才对，柯晨光明明这么靠谱的，他不应该忽略自己的父亲。 幸好他醒悟得及时，现在时间才过半，他们还有机会一起合作破案。 汽车开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半山府。 这地方在西都市东南的坠龙山脉的最西头，因为坠龙山被称为西都市的龙脉山，所以很多信玄学的大老板便愿意远离市区，居住在这种能给事业加buff的山清水秀之地。 所以很多豪宅都修建于此，而半山府自然是豪宅中的豪宅，这样才能符合章以临的身份。 柯晨光把货车停在半山府的大门外不远，两人张望了一下大门口的状况。 大门口有两个保安，手里都有电棍，身上可能还藏着更加凶险的武器，想要硬闯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是不是保安的对手。 而半山府的围墙都加了电网，翻墙偷偷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保安放他俩进去，所以说柯克有先见之明，让柯晨光先准备好了维修服。 柯克提醒柯晨光道：“一会儿进去，他们肯定会问我们，到时候你千万不要露怯。” “他们会问我们吗？不是应该只要穿着这衣服，拿着梯子，就没人会问我们？进大厦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柯晨光有些害怕被询问，因为他们是假的，所以他还真有可能会露怯。 柯克摇头道：“大厦跟这里不一样的，大厦是商业大厦，存在很多商业行为，所以人来人往很正常，保安级别不能太高，但这是富豪们的家，保安的责任更加重大，所以每一个进去的人，哪怕是维修工人，也会受到排查。所以你一会儿千万别乱说话。” 第80章 半山府 “那我一句话都不说。”柯晨光现在最擅长的便是闭嘴。 “也不行的，他们要是问你，你还是得吱声，不然会被他们怀疑的。”柯克把这个情况也预料到了。 柯晨光已经能够想象被保安逼问时，他一个字都答不出来，顿时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说道：“那…那我该怎么回答？” “你只要回答是就行了，而且千万不要避开他们的眼睛。”柯克看着柯晨光的眼睛，此时柯晨光的眼睛已经开始在躲闪。 “看着我，回答我。”柯克严厉地说道。 柯晨光勉强看着柯克的眼睛，紧张道：“回…回答什么？” “你觉得该回答什么？”柯克不能帮柯晨光回答，他只能引导。 “是。”柯晨光小声回答了。 “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应该回答什么？”柯克不放过柯晨光。 柯晨光这次的眼睛更加坚定一点，声音也提了一下，再次回答道：“是！” 柯克微微点头，这次让他满意不少，他说道：“一会儿你就按照这个状态，谁问你，你就看着谁的眼睛回答是，其他的都不用回答，我会帮你补充的。先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你已经满头大汗了。” 柯晨光找了一根很脏的帕子，擦拭脸上的汗水。 柯克本想阻止，但是又觉得他脸上带一点脏东西，更像是维修工，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于是两人穿好维修服，一前一后提着梯子，便往大门而去。 门口两保安，远远看见二人过来，便提高了警惕。 一个保安等两人靠近，便伸手阻止道：“站住！你俩是做什么的？” 柯克赔笑道：“我们是修电路的，章以临老板家的电子门出现了一点问题，让我俩来修理一下。” 一般小区内出现需要修理的东西，通常业主会找到物业，由物业再找修理工人，但柯克这样说的话，保安一定会求证物业，所以他只能说是业主自主找来的，而这个豪华小区，柯克只认识章以临，也只能抬出章以临，况且章以临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的，两保安也不敢直接去找章以临求证。 保安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二人，而柯晨光低着头，鬼鬼祟祟，更加惹保安怀疑。 这种时候，越是躲什么，就会越招来什么，柯晨光便招来了保安到他的身边。 保安问道：“你们是去修电门的吗？” 幸好柯晨光刚刚被柯克特训过，不然此时肯定会被吓尿的，他抬起头，看着保安的眼睛，冷静说道：“是。” “是去章以临家吗？”保安还没有放弃询问。 柯晨光依然没有躲开眼睛，依然回答道：“是。” 柯晨光表面冷静，其实心里紧张到要死，而柯克比他更紧张，生怕他出现一点纰漏。 保安顿了顿，又问道：“是章以临叫你们来的吗？” 保安这个问题跟上一个问题其实差不多，但如果紧张的人，可能会听错，而一犹豫就更容易被撕开伪装，露出他的紧张。 但柯晨光又坚定地回答道：“是。” 保安估计没想到柯晨光的脑子转不了那么快，只知道机械回答柯克设定好的答案，所以也来不及去犹豫。 柯克听完柯晨光三次回答，他心里的紧张感才消除不少，而保安对柯晨光的怀疑也减少不少。 柯克不能再等保安继续问下去，他赶紧道：“大哥，章老板催得紧，他那电子门又是外国货，弄起来复杂，要花很长时间，你就让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回头弄不完，怪罪我们，我们只能把责任推到您的头上。” 保安也怕承担责任，这种小区的业主，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而柯克又说得是最大的那个业主。 “进去之后别瞎闲逛，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听到没有？”保安再威胁一番二人。 “知道了，知道了。”柯克唯唯诺诺。 而柯晨光则低头答道：“是。” “快去快去，别整到天黑了。”保安主动催二人进去。 两人加快步伐，赶紧走进这豪华别墅小区，离开保安的视线，免得保安一会儿反悔了。 这时两人才彻底松开自己紧绷的神经，柯晨光立马得意道：“师父，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简直perfect！”就算现实生活，柯克都很少夸柯晨光，但今天他不但要夸，甚至都想抱着柯晨光的脸亲一口。 “跟着师父一起破案，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要不是每次师父待的时间不长，我肯定早就学成出师，真正当一个好侦探。”柯晨光这话有些抱怨柯克的成分，他想着如果早点学到柯克那样，就不会一再让冷秋月看不起。 柯克也很自责，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时间跟柯晨光对不上，自己的四天，对于柯晨光来说竟然是四年半。 “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想学什么，我都会花时间去教你的。”柯克这些话不是在骗柯晨光，当然他控制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他能把柯晨光带回现实世界，他现在这些话就是说的他们在现实世界里他想做的事情，他惭愧以前陪柯晨光太少，他想弥补，他也必须要弥补。 “我相信师父。”柯晨光真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柯克，当然现实里，他当爸爸，对柯克也是这个态度。 柯克也露出微笑，说道：“好，让我们今天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我能静下心来教你。” 柯晨光点了点头，转开话题，问道：“师父，你说这里这么大，到处都是别墅，哪一家才是章以临的家？” 柯克微笑道：“这章以临是首富，当然不能排除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但他的身份是不允许他低调的，因为跟他合作做生意的人都看着的，他需要无时无刻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他住的地方一定非常显眼，只要我们看到了，马上就能明白那就是章以临的家。” 柯克的意思是章以临的家，一定是别墅中的别墅。 第81章 开锁大王 豪宅区，是一个彰显身份的地方，也是互相攀比的地方，所以一定会建造一栋最奢华的地方让富豪们争相竞价，而入住者，便得受其他人的仰慕和嫉妒。 两人没在半山府转悠太久时间，便找到了这栋别墅中的别墅王。 半山府虽然名字很中式，但别墅群落的风格却非常欧式，而屹立在最中央的，如同大教堂似的别墅则非常显眼，能让所有别墅都仰望。 “这真的不是教堂吗？”柯晨光很是怀疑。 柯克却说道：“你看周围那围墙，比小区外的围墙都高，教堂都是敞开大门给人进的，哪有教堂这么封闭的，这一定就是章以临的家了。” 柯晨光看了看这厚重的铁大门，疑惑道：“我想咱们应该不会敲门进去吧？” 柯克提拉了一下梯子，说道：“咱们不是有这个吗？” 柯晨光又看了看周围，虽然没有行人，但是他害怕道：“咱们爬梯子进去，会不会太显眼了一点？” “那怎么办？我们又没有钥匙。”柯克能想到得就是爬进去，这也是他一定要带梯子的原因。 “咱们吧，也不是一定没有钥匙的……”柯晨光说这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你的意思是？”柯克也似乎明白了柯晨光的意思。 “师父，帮我把把风。”柯晨光掏出了他的专用铁丝，迅速来到铁门前。 柯克怎么也不会想到柯晨光学到的那开锁技能会在这里发挥作用。 柯克一个人提着梯子，背靠着铁门，左右张望，说道：“你最好快一点。” 话音刚落，柯克便听到背后铁门推动的大声响。 柯克惊讶地回头，铁门果然已经被柯晨光打开了，他震惊道：“这么快！” 柯晨光憨笑道：“我也没想到这门锁这么简单。” “快进门！”柯克拉着柯晨光赶紧进去，并且把铁门又合上。 进了章以临家的院落，至少不会被外面的行人看到，少了一层威胁。 柯克小心翼翼把梯子放在一旁，而柯晨光却嚣张道：“师父，我以为咱们今天的潜入任务会很坚决，看来……” 柯克赶紧蒙住柯晨光的嘴，小声道：“嘘……你小声一点，咱们还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佣人。” 章以临这么大一个老板，自己的别墅也这么大，用一些佣人管家之类的，也是十分正常的。 柯克按着柯晨光的头，两人一起匍匐在地上，然后柯克才小声说道：“现在不知道屋里有几人，看现在屋里还没什么动静，应该也没人知道我们进来了，所以一会儿你去把正门打开，咱们分头行动，见到人……” 柯克刚好看到旁边的花丛边上有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才接着说道：“咱们一人拿一把那个，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就拿这个威胁他们，把他们绑起来，但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发出求救的声音，实在不行就敲晕他们。” “那我还是敲晕他们吧。”柯晨光很难掌握这么复杂的度，还不如简单粗暴。 “不行，不能伤人。”柯克不在乎这个世界的虚拟人，他只是不想自己的父亲变成残暴的人。 “好，我不伤人。”柯晨光这话像是敷衍柯克的。 柯克起身，半蹲着去拿了铲子和锄头，把铲子给了柯晨光，把锄头留给自己，因为锄头太尖，这武器更容易致命，不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柯晨光。 柯克再小声说道：“这栋别墅肯定有后门，我们绕过去，从后门进去。” 正门用铁丝开门，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如果屋里有人，很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后门是更稳妥的选择。 柯克带着柯晨光，低着身子绕过大豪宅，果然在后院里找到了进入豪宅的后门，这么大一栋房子，自然不可能只有一道门的。 柯克将脸贴在窗户上，观察屋内的动向，让柯晨光去开门，这属于反向把风。 柯晨光的速度很快，两秒就把这道门给打开了。 柯克给柯晨光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没说话，但是已经狠狠称赞了这位开锁之神。 两人进屋之后，柯克便说道：“咱俩分开包抄，把屋里所有的角落都搜一遍，然后上三楼集合。” 柯克在外面就注意到这栋别墅只有三层，而章以临的房间定然是在最高层，那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林小婉要动手，便一定是在章以临的房间里，等着章以临熟睡的时候，下手杀他。 柯克和柯晨光分头行动。 柯克往左，柯晨光往右，脚步都放得很轻，左右仔细观察，生怕会冒出一个人来。 柯克害怕得是自己伤到别人，而柯晨光害怕得是自己被别人伤到。 柯克进入了厕所和杂物间，而柯晨光进入了中餐厨房和西餐厨房这两间厨房，好在他们都没有碰到佣人。 柯克搜了其他房间，柯晨光也搜了他那边的其他房间，依然没有找到佣人，此时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玄关，一层完全被二人扫荡，看来一层是没人在的。 玄关有楼梯，而会客厅也有楼梯，两人便分别上了二楼。 二楼虽然都是客房，但如果一楼没人的话，那二楼有人在的概率就会变得更大。 果然，柯克搜索了两间房之后，便听到了楼道中有脚步声。 而柯晨光也听到了脚步声，两人瞬间警惕起来，战斗姿态已经就位。 柯克发现脚步来自于转弯处，而柯晨光也注意到了转弯处的脚步。 两人谨慎朝转弯处接近。 两人注意到转弯另一头的脚步声放轻，便意识到对方可能注意到了自己。 两人都紧贴着墙壁，看来他俩都需要把各自的对手拿下才行。 柯克缓缓蹲了下来，他准备先敲对方的脚，让对方跑不了。 而柯晨光则高举铲子，想敲晕对方。 两人深呼吸一口气，各自在心中倒数三秒钟。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冲出去。 但柯克速度快一点，一冲出去便看到一双熟悉的腿，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横着举起锄头。 第82章 师徒父子 砰！ 铲子重重砸在了锄头上。 柯晨光惊恐万分，赶紧收起铲子，急忙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柯晨光已经看到了柯克，但刚刚用力过猛，力没有收住。 铲子砸在锄头上时，传来的振动，让柯克虎口都麻了，他更是心惊胆战，气道：“好家伙啊好家伙！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柯晨光惭愧得说不出话来。 柯克批评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让你不要下死手吗？你连人都没看清，就准备要人命吗？” 柯晨光这下更加惭愧了。 柯克站起身来，看到柯晨光像做错事的孩子，也不想他有心理负担，便说道：“下不为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柯晨光微微点头，当然有这样一个教训也好，估计他以后都不敢这样做。 为了让柯晨光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柯克便说道：“既然咱们在这里遇上，说明二楼也没人。” 柯晨光点头道：“是啊，我已经很小心搜查了一二楼，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还真是奇怪。” “估计章以临不希望别人在他的家里，这让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没有招佣人吧。”这是柯克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毕竟章以临被林小婉刺杀了多次，而林小婉又善于易容，放太多人在他身边，反而更加防不胜防。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柯晨光想象了一下自己是首富，他如果有这么大的房子，一定把所有他爱的人都装在房子里，大家一起生活。 “怕什么？难道还怕鬼？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柯克又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不对，“当然章以临亏心事干得可不少，所以才会被林小婉这个‘催命鬼’缠身。” “那我们岂不是‘林正英’？”柯晨光顿时自豪起来。 “你顶多是个文才。”柯克反驳一句，“别贫嘴了，咱们上去看看。” 还有一层楼，那里有章以临的主卧室，是两人最终要找的地方。 既然这里没有人，两人上楼也没有那么小心。 柯晨光顺便用正常的语气，问道：“师父，你说这章以临没有佣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家人都没有？好像他也不怎么近女色，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 柯克解释道：“别瞎猜，章以临这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有了家人，便等于有了牵挂，便有了软肋，他仇家这么多，怎么能让别人抓住他的软肋呢？不近女色，也代表他不会被人利用，所谓无欲则刚。他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柯晨光领悟道：“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一直成不了大事，原来我欲望太强烈了，或许我应该改一改。” “你可别羡慕他。”柯克不想柯晨光去学章以临，“他还不一定比你更幸福。” “首富怎么可能不幸福？”柯晨光不理解。 “每天都防止被别人追杀，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家人和朋友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物，没有感情连动物都不如，这样的人怎么会幸福？”柯克似乎体会颇深。 柯晨光试想了一下，点头道：“还是师父说得有道理，要是我那样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钱赚那么多，都不知道该给谁花，多痛苦，我这样平凡的人还真是幸福。” 柯克很欣慰柯晨光能这样想，能把自己爸爸导向好的方面，总是正确的，等柯晨光的病好了以后，能听自己话，以后生活起来，负担也能小一些。 两人聊着天，便来到了三楼。 这三楼就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而另一个则锁了门。 柯克指着那道锁了的门，说道：“看来章以临房间是那里了，但是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柯晨光又不理解了。 柯克解释道：“你想，他既然没有雇佣人，那么他这房门还有锁的必要吗？反正都不会有人进去的，即使有小偷，外面还有两道防线，能突破那两道防线的小偷，岂不是也能轻易开他房间的门？这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柯晨光说道：“师父，你肯定是想多了，有钱人有时候就是有这种多此一举的安全意识，说不定他的财宝都放在这屋里，而这道门也很难开。” 他说着话，便掏出了他的铁丝，上去试一试难度。 结果，他一下就开了，便尴尬道：“好像也不是太有难度。” 这柯晨光就是柯克口中那能突破两道防线的“小偷”了。 柯克上前提醒道：“一会儿进去了，不要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想顺走，听到了吗？” 主要是柯晨光这技能实在太方便，柯克怕柯晨光一时忍不住，便手脚不干净。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你在，还怕我拿走东西吗？”柯晨光甚至有些不耐烦。 “进去吧。”柯克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一进房间后，都被惊讶到了。 看来柯克想多了，这章以临的房间，虽然很大，跟章以临的办公室一般大小，但非常简朴，就一张单床和一排衣柜，其他什么也没有，而且用料还不如普通家庭。 柯晨光打趣道：“师父，你觉得这像有值钱的东西吗？” 柯克尴尬道：“说不定，毕竟首富的思维，是我们想不到的。” 说话间，柯晨光便到处翻衣柜，敲墙壁。 柯克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柯晨光一边寻找，一边解释道：“我在看有没有保险柜或者暗室之类的，一般有钱人在家里都会弄这些东西，值钱的东西也会放在里面的。” 柯克一把拉回柯晨光，气道：“你能不能搞清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是来寻宝的吗？” 柯晨光委屈道：“我就是好奇嘛……这不是咱们侦探的职业习惯吗？” “该好奇的时候才好奇，不该好奇的时候，别乱好奇。”柯克又一次提醒柯晨光。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柯克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铁门的声音。 第83章 衣柜里的男人 “嘘！”柯克立马示意柯晨光不要说话。 柯晨光捂住自己的嘴巴，从指缝间，还是冒出来他的声音说道：“我也没说话啊。” 柯克又瞪了柯晨光一眼，让柯晨光不要再发出一点声音。 他迅速来到窗边，背靠窗沿，小心翼翼张望外面的情况。 而章以临房间的这边窗户，刚好正对大门，便能看到铁门的状况。 铁门被推了一个缝隙，钻进来一位中年妇人，穿着俭朴，手提菜篮，一看就不属于这别墅区。 但妇人有章以临家的钥匙，那说明她是章以临家的一部分。 柯克赶紧冲到门边，把门反锁上。 柯晨光还没看见窗外有什么，他也不敢探头去看，便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柯克这才小声回答道：“有人回来了。” 柯晨光着急道：“是谁啊？不会是章以临回来了吧？” 柯克赶紧又上前，捂住柯晨光的嘴，小声提醒道：“你小声一点，不是章以临，也不是林小婉，是章以临家的佣人。” 柯晨光拉开柯克的手，小声惊讶道：“他家不是没有佣人吗？怎么突然又有佣人了？” 柯克看了看反锁的门，这才反应过来道：“看来这门就是防佣人的，可能章以临依然需要一个佣人来照顾他的生活。” 章以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生活方面他自己没法兼顾，所以才需要佣人的。 “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把她敲晕？”柯晨光抬起自己手里的铲子。 柯克摇头道：“千万不要，你敲晕她，章以临回来发现她不在，会打草惊蛇的，那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章以临是柯克钓出林小婉的诱饵，如果诱饵不安分，会惊到林小婉这条大鱼的。 “那怎么办？等她上来发现我们，我们也全完了。”柯晨光始终觉得把人敲晕才保险，来一个就敲一个。 “放心吧，门锁着的，她不会上来的，章以临不会允许，所以我们在这里很安全。”柯克一点也不担心。 柯晨光这才稍微松手，心里也松一口气，说道：“那就好，省得我动手。” 柯克看了看周围，走到衣柜边，说道：“咱们现在就在地方躲起来，等着机会的到来。” “现在就躲？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柯晨光不想进衣柜，他怕太闷。 但柯克坚持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得先躲起来，以防万一。” “好吧，我们躲进去。”柯晨光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一步都没往前挪动。 “赶紧的。”柯克冲过来，拉着柯晨光的手臂，就往衣柜里钻。 柯克关了衣柜门，衣柜里一片漆黑，只留了一点缝，能让柯克能用一只眼睛观察衣柜外面的情况。 但是他感觉到衣柜在抖动，就像地震一般。 他一把按住身边的柯晨光，小声说道：“你抖什么抖？” “我…我也不想，但…但…但是我自己…也…也不受控制。”柯晨光连声音都在抖动。 柯克觉得柯晨光的情况有一点反常，便问道：“你在害怕什么吗？” “我…我没有，我…我只不过…只不过不喜欢…喜欢这里面。”柯晨光勉强解释道。 “坏了，你八成是幽闭恐惧症。”柯克没想到柯晨光会有这种病。 “那…那是什么？”柯晨光只知道自己害怕这种封闭空间，从来没觉得这是一种病。 “总之就是害怕封闭的病，但……上次爬管道的时候，你都没有这种病，怎么会这样？”柯克很惊讶柯晨光的情况。 “上…上次前…后是…是通的。”原来柯晨光只要前后左右有一方通着，他都不会害怕，就害怕全是封闭着的。 柯克意识到柯晨光的潜意识里可能害怕死亡，因为人死之后，就进入那四四方方的骨灰盒，也会进入四四方方的墓地，那都是封闭着的。 柯克突然一下很伤心，这说明现实世界里的柯晨光便在畏惧死亡，害怕自己离开他这个儿子。 柯克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幸好柯晨光看不到，但柯晨光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柯克一把抱住柯晨光，温柔地对柯晨光说道：“别害怕，闭上眼睛，有我在。” 柯晨光从小到大，保护了柯克半辈子，在柯克小时候怕黑而睡不着的时候，柯晨光也是这样抱着他睡觉的，那坚实的臂膀让柯克特别有安全感，便不再害怕黑夜。 柯克的安全感是柯晨光传给他的，他又将这份安全感传回给柯晨光。 柯晨光也切实感受到了，他的身子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内心的恐慌也得到了平复。 “师父，有你在真好。”柯晨光此刻露出了微笑。 “有你在，也真好。”柯克此时却已经热泪盈眶。 衣柜里，两人如沐阳光，但衣柜外却已经暗流涌动。 不知何时，屋外已经下起了暴雨。 这在柯克经历的这几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恶劣的天气。 章以临打着黑色的伞，穿着黑色的衣服，走在半山府的黑夜暴雨之中。 他是准备回家，但此情此景，他却像是去参加一场葬礼。 却不知道这场葬礼，埋葬的人是他还是另有其人。 他缓缓走到自己家门口，仰望着自家如教堂般庄严的别墅，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在“教堂”之后劈过。 “教堂”的庄严不在，更多得是恐怖的黑暗，仿佛神圣失去了保护，信仰者堕入了魔道，这是天象的预警，也是章以临自己内心的写照。 章以临推开了铁门，面无表情，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走进了自己家。 刚进玄关，佣人便从厨房走了出来，毕恭毕敬道：“老爷，你回来了。” 章以临把伞递了过去，没有一句话，但是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佣人把伞接过去。 佣人心领神会，低着头，走了上去，双手去接。 可这时，章以临突然抓住佣人的右手臂，佣人不敢有一丝反抗。 章以临看了看佣人的手腕，什么都没有，便说道：“饭做好了没有。” 第84章 孤独的首富 章以临就这一个佣人，他依然要防着被林小婉冒充，而他曾经在林小婉的手腕上留下了伤疤，这是林小婉易容可能会忽略的地方，所以他每天回家前就会先查看佣人的手腕。 佣人也不是第一次被章以临检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便回答道：“今天做了老爷最爱吃的肝腰合炒。” 章以临松开了手，却摇头道：“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老爷你这么辛苦，不吃饭怎么行啊。”佣人对章以临还是很关心的，是章以临精心挑选的忠心下人。 但章以临最不喜欢别人关心他，他狠狠道：“你没听到我说什么话吗？” “听到了。”佣人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去。 章以临便缓缓上楼，看都不看佣人一眼。 可能柯克都没想到章以临会先回自己的卧室。 柯克听到了卧室的开门声，顿时紧张万分，他害怕柯晨光会露出马脚。 然而他居然听到了一声轰雷。 这轰雷声可不是来自窗外，而是就在柯克的耳边，所以非常震撼。 那当然不是真的轰雷，这是形容词，实际上是柯晨光的呼噜声。 是的，柯晨光竟然在柯克的怀里睡着了，前面他还在发抖，现在居然能如此安稳进入梦乡，他还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 “醒醒，别睡了。”柯克赶紧拍打柯晨光，弄醒他，还小声提醒。 柯晨光睡眼朦胧道：“怎么了？” “嘘！有人来了。”柯克赶紧蒙住柯晨光的嘴，不能再让他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柯晨光的角度看不到外面，但是他估计那是章以临，所以他的瞌睡一下就醒了，那真是连气都不敢喘。 柯克蒙住柯晨光嘴的手也湿润了，应该是出汗，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汗，还是柯晨光的汗。 他那只能看到外面的眼睛，看到了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果不其然是章以临。 章以临满脸阴沉，全身半湿润，像是一个刚失恋的人淋了一场大雨，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床沿，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喘气，似乎很疲惫。 柯克看着章以临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疲惫，而他又不得不强撑下去。 柯克不敢动弹一点，死死盯着章以临的一举一动，而柯晨光更加不敢动，他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但心里却能想到很多可怕的事情，顿时他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柯克就在柯晨光的旁边，自然能感觉到柯晨光的抖动，他死死抓住柯晨光的两个肩膀，让他抖动的幅度变小一点。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那闪电光照进这宽广的卧室里，一瞬间犹如白日。 就在这时，章以临的眼睛像狼一般捕捉到了柯克的眼睛，两人对视住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产生的电流，就如同窗外的闪电。 柯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哪怕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在气势上输掉。 章以临站了起来，竟然朝衣柜这边缓缓走来。 柯克的神经已经完全绷紧，他抓柯晨光手臂的手也越来越紧，紧到柯晨光有些疼，但又不敢喊出来。 柯晨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从柯克的反应上来看，形势已经非常紧张。 章以临每往前走一步，柯克的心跳就加速一分，他气血上头，心想着如果章以临发现他们，他要不要跟章以临拼命，或者跟章以临道歉。 但他如何选择，都将是计划的失败，他只能祈求章以临没有真的发现他们。 此时，章以临已经站在了衣柜的面前，两人就隔着一道衣柜门，似乎他俩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但是章以临此时什么也没有做，他没有打开衣柜，只是这样呆呆站着。 柯克看到章以临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如同行尸走肉，这让他刚刚的气势跌了下去，心里只剩下了恐惧。 章以临突然伸手，柯克的眼睛全在章以临的手上，他快速的心跳在这一刻骤停了，手也僵住，而柯晨光也被柯克感染，全身也紧绷着。 但章以临却伸手到了旁边的衣柜，并且转头过去，从那边的衣柜取出了干净的睡衣。 拿了衣服之后，章以临才回到床边，把湿衣服换下，穿上了干净的睡衣。 柯克这才稍微能松口气，看来刚刚章以临没有发现他们。 但章以临还在房间里，柯克还不能掉以轻心，他的眼睛依然没离开过章以临。 章以临换衣服的时候，赤裸了身子，刚好后背对着柯克，柯克看得到章以临后背上那数不尽的伤疤。 章以临也是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斯斯文文，而他后背上那些伤疤也证明他遭遇过无数次背叛，这也难怪他不相信任何人，都是从吃亏中转变成现在的样子。 换完衣服后，章以临竟然径直离开了卧室。 柯克终于能大口喘气，他也松开了手，让柯晨光也能喘一口气。 柯晨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进来了人，听到关门声后，也确定人已经离开，这才小声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柯克小声回答道：“是章以临回来了，你刚刚差点暴露我们，幸好章以临没有发现。” 柯克已经说得很简约了，刚刚两人的眼神交锋那实属万马奔腾的大场面，但柯晨光依然很自责道：“对不起，师父，刚刚我实在没有忍住。” 柯克很庆幸刚刚没让柯晨光看到章以临的样子，不然柯晨光这心理素质，一定是顶不住的。 柯克安慰道：“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柯晨光这才心里好受一些。 而章以临没有留在卧室，那他去了哪里？ 他去得也不远，就在隔壁的书房。 他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所以他还得在书房工作一会儿，一个人的成功，永远跟努力离不开，哪怕章以临都这个地位，他依然是那个最努力的人。 第85章 安眠药 咚咚咚。 章以临书房的门被敲响，而敲门的人便只可能是佣人。 “进来。”章以临把佣人叫了进来。 佣人这才敢开门进屋。 佣人毕恭毕敬道：“老爷，到时间了，该吃药了。” 章以临问道：“几点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佣人提醒道。 “都这么晚了，看来我工作了不少时间。”章以临捏了捏自己的眉骨，感觉头不太舒服，“把药拿过来吧。” 佣人这才下去，没几分钟便回来，手里多了一杯水和两颗药。 药和水都递给了章以临，而章以临正准备吃药，手刚拿起一半，便注意到佣人在看着自己吃药，这引起他的不满。 他便怒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佣人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便低头道：“那我先下去了。” 佣人低头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只见章以临将伸手放到嘴上，然后喝了一大口开水，进行吞咽。 看见章以临吃了药，她这才放心离开房间。 章以临的药也不是什么治病的药，而是安眠药，他最大的病就是睡不着，每天都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吃了药之后，章以临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便起身回到卧室。 而衣柜里的柯克看到章以临回来，便又开始警惕起来，再次抓疼柯晨光的胳膊。 但章以临此时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衣柜这边，他的安眠药已经发挥了作用，现在只想快一些躺在床上。 章以临迅速躺倒上床，把被子一盖，三秒钟便进入了梦乡。 柯克这才又稍微松手，而柯晨光实在忍不住，双手环抱，揉了揉自己两支疼痛的肩膀。 此时两人还不敢出去，诱饵才刚放下，鱼儿还没上钩。 也没过多久，差不多只有十分钟而已，柯克发现卧室的门被打开。 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但窗外时不时会闪起闪电，也有一些路灯光照进来，所以勉强能看得到一些东西。 特别门开的时候，刚好一道闪电劈下，又是一瞬间屋内如白昼，让柯克能看到开门的人竟然是那个佣人。 按道理说，这佣人是章以临绝对禁止进入卧室的，更何况还是章以临已经睡着的情况下。 她此番前来，一定不安什么好心，所以柯克警惕着。 佣人站在门口，用正常的音量喊了一声：“老爷。” 毕竟外面下着暴雨，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是响亮，如果佣人喊的声音太小，那章以临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章以临好像依然没有听到，所以佣人再提高了音量，又喊道：“老爷！” 这次连柯克和柯晨光都听得清清楚楚，章以临如果醒着的，不可能听不到。 但是章以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确实睡沉了，这就是安眠药的效果。 佣人不再避讳，大方走了进来。 柯克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佣人十有八九便是自己等的那条“大鱼”，虽然柯晨光不知道具体外面的情况，但他刚刚听到喊声，便也知道有人进来，所以他摸着自己的铲子，随时准备冲出去对抗。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闪电光照在佣人的脸上，十分狰狞。 而当佣人抽出后腰上的菜刀之时，卧室内立马变得杀机四伏。 这佣人必然是林小婉假扮的，柯克不做他想。 既然鱼儿已经露面，柯克和柯晨光已然可以冲出去阻止林小婉了，而柯晨光已经准备就绪，但柯克却觉得时机未到，他一只手拿着锄头，另一只手按住柯晨光，免得柯晨光冲动。 但柯晨光不理解柯克在等什么，总不能等到章以临真的被林小婉杀了，他们才出手。 或许柯克真的在等章以临被杀吧，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种邪恶的想法，可他心里就是对章以临很不爽，他又不能直接动手，正好能借刀杀人，又何乐而不为。 他眼睁睁看着林小婉接近章以临的床，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仿佛等到血液染红整张床之后，他沉重的心情才能得到释放。 林小婉不需要再伪装，她便撕下了自己的整个头套，露出了她那美丽的脸。 很快，林小婉来到了章以临的床边，她看着章以临的脸和章以临紧闭的双眼，她也不想再跟章以临废话什么，她唯一想得就是看到章以临的死。 林小婉就这样死死盯着章以临的脸，而柯克则看着林小婉手里的菜刀。 林小婉实在太厌恶这张脸，她缓缓举起菜刀，准备一刀劈开这种臭脸，就像劈开一颗西瓜一样。 但令林小婉惊讶得是，她把菜刀举到了最高点，窗外突然闪亮了闪电，光照在了章以临的脸上，而章以临竟然睁开了眼睛。 章以临竟然醒了！ 林小婉惊讶之余，此时既然刀已经举了起来，那也不得不劈下去了。 当然章以临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立马一个乌龙绞柱，一只脚蹬在林小婉的持刀手上，另一只脚则蹬在林小婉的小腹上。 林小婉的右手将菜刀攥紧，才没让菜刀脱手，但是她却被踢到小腹这一脚，冲击力巨大，将她踢到了墙壁上，顿时感觉前腹后背都遭到了重创，疼得她跪在了墙边。 眼见林小婉失败了，柯克心里非常失望，不过现在似乎更加是出去的时候，因为他们可以配合章以临，三人夹攻林小婉，林小婉必然招架不住的。 但柯克却依然没有动静，他还在等待。 林小婉缓缓抬头，便注意到章以临已经坐在了床沿。 而章以临一句话没说，伸出自己的右手拳头，然后张开，两颗安眠药从掌心掉落。 章以临的这一个动作，便把林小婉疑惑的地方给解开了。 他根本没有吃安眠药，他只是假装服下，然后假装睡着，等着林小婉自己现身。 林小婉这才缓缓起身道：“看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章以临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腕，说明破绽就在手腕上。 林小婉露出右手腕，说道：“我明明已经用易容手法遮住了，你怎么还能看出来的？” 第86章 坏人死于话多 章以临跟林小婉解释道：“正因为你遮住了，所以才被我看出来的。” 看来林小婉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你把她手腕也割了一个伤口，因为你知道我如果伪装成她的话，一定会遮住那伤口，所以没有伤口的反而是我。”林小婉自己都能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bgo，你答对了。”章以临得意道，“只可惜你绑架她的时候，没有检查她的手腕，错过了这个细节，不然我可能就真的被你骗了。” 林小婉失望地摇头道：“妄我还装了这么久，还专门做了你最爱吃的肝腰合炒，那可是多年前我为你下厨做的那道菜，没想到你依然还记得，还让佣人必须学会，看来你还是顾念了一些旧情。” 林小婉想用旧情来牵动章以临的心弦，但章以临如此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章以临又说道：“你实在想太多了，我让她学这道菜，是因为我需要你伪装成她，因为你会这道菜，会让你觉得更好伪装，才不会多想，主动陷入我给你设下的圈套。” 柯克这才懂得章以临为什么会雇佣这一个佣人，因为他要解决林小婉，但又找不到林小婉的踪影，便只能让林小婉主动找上门，林小婉一定会易容，而且也只能易容这一个佣人，让章以临也能更好发现林小婉的易容，看来章以临的计谋是想得非常远的。 柯克这也理解为什么章以临不跟他合作，因为章以临还是想让林小婉死，而且他已经计划好了，多一个人出来，又会重新计划，他自然不愿意。 “可惜我还专门下厨做了这道菜，你却一口都没吃，还真是薄情的男人。”林小婉故意叹息了一声。 “明知道是你，我怎么敢吃你做的菜，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这便是章以临托辞自己没有胃口的原因。 “既然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非要等到现在？”林小婉不解道。 章以临又解释道：“当时在客厅里，我马上揭穿你，你肯定扭头就会跑的，我需要把你骗进这房间，让你无处遁逃。” 林小婉跟章以临单挑过，在章以临清醒的时候，她很难赢得了章以临，所以她会等章以临熟睡这个时机。 她现在已经没有胜算，便看了看那道门，又看了看窗户，这都是她可以逃跑的路线。 章以临当然注意到了林小婉的这个小细节，便说道：“别看了，我这屋子是有机关的，我刚刚起身的时候，已经触发了机关，门和窗户都已经锁死，而门和窗户也是特制的，子弹都打不烂，你根本没处可逃。” 原来刚刚章以临起身的时候，扭动了床头的一颗装饰球。 这下柯克明白为什么章以临这间屋子会如此简朴，连梳妆台都没有，因为他需要更宽敞的空间，让林小婉进入这密室之后，找不到更多的掩体，便无法跟章以临玩秦王绕柱。 此时章以临的房间不仅是密室，而是一块死地，因为今晚必有人会死在这房间里，不是章以临，便是林小婉，或者他俩同归于尽。 章以临千方百计把林小婉骗进来，便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他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他也自信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有绝对把握能赢，反正他也豁出去了，这四年半不堪其扰，就算失败也无怨无悔。 林小婉也身处死地，此时她跟章以临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他俩都不知道得是这房间里还有一个x因素，那就是柯家父子俩，或许影响最后结局的，反而是这父子俩。 “上次让你跑了，是因为有人救你，只可惜唯一会救你的人都被你伤透了心，现在我看还有谁会来救你。”章以临尽情嘲讽林小婉，林小婉却阴沉着脸，不接茬。 “来吧，让我们看看今晚会鹿死谁手。”章以临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他刚想起身，却发现他全身根本不听使唤，脑子动了，但身子纹丝不动。 章以临的脸上惊恐万分，柯克看到了，但柯克还不明白章以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小婉嘴角上扬，她缓缓起身，嘲讽道：“常言道，坏人死于话多，这种至理名言，我是深信不疑的，而你却一点都不明白，只不过现在才明白，为时已晚。” 章以临只知道自己不能动了，但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惊恐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现在章以临是林小婉嘴边的肥肉，她也该当一次话多的坏人。 林小婉解释道：“我只不过给你下了一点点僵尸散，这种药一旦发作，全身就会如同僵尸一般僵硬，只有头能动。但发作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才故意跟你说话，拖延了一下下。不过你放心，这僵尸散不是致命的毒，只需要三个小时便能自动消除，那个时候你便能动弹，但前提是你能活到三个小时后，也有可能这三个小时里面，你真的成为了一只僵尸，毕竟人死了，尸体很快也会僵硬的。” 她还能把这么可怕的事情说得这么风趣，可见她现在心情是无比轻松。 “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没吃你任何东西啊！”章以临不服气，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还能着了林小婉的道。 林小婉缓缓给出答案：“但是你喝了那水。” 章以临这才想起，他假装吃安眠药的时候，为了让林小婉相信，便喝了开水，他以为林小婉的计策在安眠药上，便没想过开水才是林小婉计策的重点，安眠药只是为了让章以临喝下开水的幌子。 当林小婉守到章以临喝下开水的时候，便知道今晚的赢家是她，所以她才一点都不害怕章以临给她布置的陷阱。 林小婉还真不能小看，像章以临和柯克这样聪明的男人，竟然都在林小婉的身上吃了大亏，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永远都在低估女人的智慧。 第87章 救星 林小婉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门和窗紧闭之后，这房间就像一个墓地？我觉得选这么一块地方当你墓地，也很适合你，毕竟你最好面子了。” 在林小婉的眼里，章以临犹如一个死人，所以她才能尽情嘲讽，不急着杀章以临，把章以临的心态搞垮之后，她再动手，能把快感拉到最满。 章以临还不想死，他在此之前都没有想过会死的人是自己，所以他现在求生欲爆满，但他动弹不得，又无可奈何，连跪下来都做不到。 刚刚本来是最佳夹击时机，但随着章以临被下药，刚刚所谓的最佳时机却成了陷阱，所以柯克等那一下也是对的。 但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林小婉刺杀章以临，至少柯晨光是这样想的，那他们此时就应该冲出去了，但柯晨光还是被柯克拦着。 柯晨光也伸手抓住柯克的手腕，也用了力，他向柯克传达的信息便是他们该出手了。 可柯克就是没有动静，他一直盯着章以临。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闪过，而闪电光照在章以临脸上的时候，章以临的眼睛又看向了衣柜，跟柯克再次对视。 柯克此刻感觉章以临知道他的存在。 林小婉摆弄起手中的菜刀，嘲讽道：“算了，不跟你废话了，你的这辈子我只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下辈子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章以临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冲着衣柜大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你们不是要我合作吗？我现在同意了！” 或许柯克是在等章以临被杀，也或许就是在等章以临大的这一句话，总之他们的位置被章以临暴露了，林小婉已经转身看向了衣柜，他俩再躲下去也没有必要。 柯克这次终于松开了柯晨光。 柯晨光的铲子早已饥渴难耐，他率先冲出衣柜，挥动着铲子，冲林小婉大吼道：“林小婉，你被捕了！” 柯克这才拿着锄头，缓缓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没有说话，而他看林小婉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林小婉的眼神又惊讶又愧疚，她惊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但柯克却没有回答林小婉，而是转头问章以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 章以临无奈道：“这可是我家，每一样陈列，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一进门我看到多了点东西，便知道你们来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我之所以前面没拆穿你，本来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又救这个臭婆娘，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连你们一起收拾，但现在尴尬得是，我要挂了，所以我得指望你来救我。” 章以临所说多那点东西便是梯子，柯克把梯子忘在了门口，结果被章以临看见了。 林小婉失望地看着柯克，问道：“你要救他？” 本来柯克心里可能没有这个打算，但是被林小婉这么一提，让他想起自己救了林小婉，又被林小婉欺骗利用。 柯克赌气道：“没错，我就是来救他的。” 林小婉的眼神中明显看得出失望到了极点。 虽然章以临还没有解除危险，但他此时却得意道：“林小婉，是不是觉得很讽刺？曾经救你的男人，如今来救我了，这怪谁呢？还不是怪你，天天骗这个，骗那个，这叫做自作自受。” “你闭嘴！”林小婉没让章以临闭嘴，倒是柯克听不下去了，因为章以临不仅讽刺了林小婉，这等于把他也讽刺了。 “哟！怎么你还心疼起她了吗？你不会又要跟她一伙儿了吧？兄弟，咱们都是男人，我劝你想清楚一点，不要当盲目的舔狗。”正如林小婉之前所说，坏人就是话多，而章以临这个废话量，毫无疑问是最坏的那个人。 就连柯晨光都听不下去了，他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一只鞋，然后去掉了一只袜子，再光脚把鞋子穿上，走到章以临面前。 章以临疑惑道：“你要干……” 话还没说完，便被柯晨光用臭袜子堵住了嘴 章以临没办法动弹，而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狠狠骂了柯晨光祖宗十八代十万八千遍。 柯晨光又缓缓回到柯克的身边，再次举好铲子，严阵以待。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柯晨光没有一句废话。 柯克默默地给柯晨光竖起了大拇指，就连林小婉也忍不住给柯晨光同样竖起大拇指。 这下章以临暂时安静了，但林小婉和柯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林小婉说道：“柯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柯克摇头道：“不能，但是我可以听一听。” 林小婉指着章以临，说道：“虽然我上次骗了你，但也只有一半是骗你的，另一半是真的。因为我不能相信你一定能帮我保守位置的秘密，所以我才跑了的，这是我骗你，但其他都是真的，真的是他指使我杀人的！” 柯克看了一眼章以临，而章以临却翻了一个白眼，看来他看淡了林小婉如何说他。 柯克其实心里也有一丝愧疚，因为他正如林小婉所想，并没有想要帮林小婉保守秘密，甚至想要把她和章以临一网打尽。 但柯克已经放下了对林小婉的情感，他对林小婉没有任何信任，所以他冷漠说道：“是不是他指使你的，我们会调查，我是侦探，是你们罪犯的克星，我现在只知道你杀了人，并且你还企图再谋杀一人。你要是想让我相信，那你就扔下武器，就地投降，让法官来决定相不相信你。” 林小婉听完后，估计也对柯克放弃了想法，目露凶光，满脸杀气，说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柯克坚决道：“你我势不两立，放下武器投降吧。” “好大的口气！上次你们三个人都没能抓到我，现在最有用的那个不在，就凭你们俩就想抓我吗？”林小婉也放起了狠话，“本来我好言相劝，我又跟你们没什么仇，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我本来打算放过你们的。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自来投！” 第88章 黑暗中 “少废话！拿命来！”柯晨光可能是等得太久了，他的大脑已经充血，非常上头，就想赶紧搞定林小婉，于是他大喝一声，将铲子举过头顶，就冲过去砸林小婉。 但林小婉是个高手，这么明目张胆攻击她，怎么可能伤得到她半分。 她稍微侧一下身子，柯晨光便冲过了头，而她稍微绊一下脚，柯晨光便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柯晨光还没注意的情况下，林小婉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柯晨光的身后，把柯晨光脑后的铲子往前一推，铲子便磕在了柯晨光的后脑上。 “哎哟！”柯晨光疼得叫了出来。 看到自己爸爸要有危险，柯克也不能干站着，他也舞起了锄头，去攻击林小婉的双腿。 林小婉纵身一跃，躲过了柯克的横扫千军，而且在空中还完成了踢腿的动作，刚好踢在柯克的脸颊上，将柯克踢到一边。 这前赴后继发起攻击，结果两人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柯克想起了第一次跟林小婉交手，他们三个人也是这样各自为战，结果被林小婉打得屁滚尿流。 柯克看着蹲一旁捂头的柯晨光，喊话道：“你去另一边，我俩钳形攻她，看我暗号，你攻她头，我攻她腿！” 要赢林小婉，就他俩的水平，只能靠战术，虽然少了冷秋月，做不了合围，但钳形攻势也能让林小婉招架不住。 林小婉现在要顾及左右，注意力会被分散，她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对于柯克来说，这等于故技重施，所以他像上次给冷秋月使眼色那样，也给柯晨光使了一个眼色。 林小婉上次就是这样被这招声东击西吸引了注意，所以她才被柯克给抱住了双腿，同样的地方，她不会跌倒两次的。 所以，林小婉的眼睛死死盯着柯克的行动。 但同样的招数，柯克又真的会用两次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柯克没有先动，而柯晨光也不是冷秋月，看到眼色会想到是虚招，他只以为那就是柯克的暗号，所以抬手便是一闷铲。 但林小婉看到柯克没有动静，便也猜到了，下意识歪了脑袋，但反应始终慢了半拍，柯晨光的铲子还是砸在了林小婉的右肩上。 林小婉很疼，但是没有喊出来，她一个翻滚，滚到了一边，左手捂住右肩，看起来受伤不浅。 柯克深知趁她病，要她命，所以他又喊道：“左右夹击！” 柯克和柯晨光又分别来到林小婉的左右。 林小婉受伤之后，实力大减，虽然手上还有菜刀，但右手很难使劲，便换到了左手持菜刀，但左手不是她的习惯手，也只能剩下一半的实力。 “一起上！别给她喘息的机会！”优势在柯克，柯克便不能让战机贻误，要迅速拿下林小婉。 就像柯克刚刚吩咐的那样，柯晨光举起铲子攻林小婉的上身，而柯克用锄头攻击林小婉的下身。 林小婉似乎避无可避，她只能硬扛铲子或者锄头，二选一，怎么都会加重受伤，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外面闪过一声巨雷。 轰隆隆！ 电光闪过之后，屋内突然陷入了极度黑暗之中。 铛！铛！ 有两声敲响，一声是柯克自己的，另一声必然是柯晨光的。 柯克明显感觉到自己敲得是墙，而柯晨光估计也击空了。 林小婉抓住了黑暗的空档，夺过了这致命二击。 但怎么突然一点光都没有了？ 因为刚刚的雷电劈掉了外面的电线，造成这一区域的停电，所以连路灯都没有了，再加上外面大暴雨，更加没有月光，所以屋里便成了全黑。 柯克来幻想世界四天了，都没有遇到过极端天气，也没出现过停电这种突发事件。 但就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让柯克全遇到了，让他觉得这不是偶然，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所有人都是瞎子摸象，眼睛看不到，就只能靠耳朵去听，所以柯克不敢动一步，怕露出声音来让林小婉听见。 “师父，你在哪里？”柯晨光面对黑暗，显得很慌张。 “别说话！”柯克大喊一声，提醒柯晨光。 就在这时，外面再来一道闪电，屋内短暂亮了三秒。 而柯克却看到一把菜刀向他劈来，劈他的人正是林小婉，而她正是寻着柯克的声音劈过来的。 柯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见刀尖从自己的鼻尖略过，大概距离就差几厘米，但这是救他命的几厘米。 林小婉竟然失手砍空了。 但这不是她技术的问题，而是她寻着声音砍来，但黑暗中，她拿捏不准距离，再加上又是用得左手，所以才砍空的。 此时屋内再次陷入黑暗，柯克更加不能再呆着，他向后退，连滚带爬。 他能听到前面菜刀的破空声，但幸好这次反应及时，所以才没被林小婉给伤到。 其实柯克不知道自己被砍中会怎样，应该会疼，但不知道会不会流血。 因为这是幻想世界，他又是来自现实中的人，他不吃不喝不睡，也没有任何事情，他刚刚所有的躲避，都是下意识的，他不能赌自己没事。 此时菜刀的挥舞声停了，林小婉暂时没有动静，而柯克也暂时不敢动。 柯晨光看到刚刚柯克帮自己吸引了火力，所以他也不敢再动。 此时，大家都不敢贸然出击，怕对方听到声音，后发制人，所以都在等下一道闪电把屋内照亮。 闪电的频率很紧凑，没两分钟，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内。 柯克看到他和柯晨光的位置离林小婉很近，而且一前一后，更加有利，于是两人这次主动出击，林小婉成了防守的那个人。 但光亮时间更对，只持续了一秒钟。 当两人的武器挥出去的时候，屋里已经黑了。 一声。 柯克击空，但他的脸被重重打了一铲子。 他竟然被柯晨光打中。 柯克赶紧自己的牙齿都松动了，但他愣是没有吱一声，忍住疼痛，害怕被林小婉听到。 第89章 人质 “师父！我打中她了！她被我打晕了！”柯克听到柯晨光的喊声，大惊失色。 柯晨光以为自己打中的人是林小婉，而被打中的人没有吱声，这两个信息给了柯晨光误判，让柯晨光以为他打晕了林小婉。 “她没晕！”柯克又一次冒着被林小婉砍的风险去提醒柯晨光。 所以他喊完之后，便往后倒，提前预判林小婉的攻击。 但是他没有听到菜刀挥舞的破空声，只听到了柯晨光喊道：“哎呀！” 看来这次不只是柯克学聪明了，林小婉也照样学聪明了，知道柯晨光更好对付，所以她便先找柯晨光。 柯克知道柯晨光出事，顿时着急道：“放开他！有事冲我来！” “看来你很在意他。”黑暗中传来了林小婉酸酸的声音。 “师父，我还活着，但是……”柯晨光给柯克报了平安，但是声音来自林小婉声音的方向，这说明林小婉将他制服住了，菜刀应该在柯晨光的脖子边。 “你闭嘴，小心我剁了你！”林小婉威胁了柯晨光一句。 知道柯晨光还没事，柯克稍微放心一点，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柯克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但不知道幻想世界到底是怎样设定的，这个时候居然来电了，而外面的雨声也渐渐收弱。 路灯光再次照进卧室，此时柯克跟林小婉有三步距离，而林小婉站在柯晨光的身后，菜刀比柯晨光的喉咙前，而柯晨光的铲子在他的脚边。 有意思得是章以临坐在床沿边的位置，离柯克也三步距离，离林小婉也三步距离，现在他们三人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林小婉看了看柯克手中的锄头，说道：“扔了它。” 柯克松手，锄头掉在了地上。 “扔远一点。”林小婉觉得锄头在柯克脚边，对她威胁还是很大。 柯克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捡起锄头，往自己身后扔，这样自己要回头去捡锄头，再冲过来救柯晨光，铁定来不及，这样林小婉确实放心多了。 柯克举起双手，说道：“放了他，咱俩有事好商量。” “瞧瞧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林小婉看了看自己抬不起来的右手臂，“我要是再放了他，岂不是把命都交给你们了？” 柯克看着柯晨光，他满脸担忧，而柯晨光却异常轻松，还安慰道：“师父，没事的，不用管我，一定要抓住她。” 柯克又怎么可能不管柯晨光，毕竟柯晨光才是这个幻想世界的主角，他也不能去赌柯晨光被杀了会怎么样，说不定这个世界都会毁掉，柯晨光直接脑死亡都有可能。 柯克提醒林小婉道：“你千万不能动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吓唬我？你是觉得我不敢动手？”林小婉杀人不眨眼，当她决定要杀柯晨光的话，她的手是绝对不会有半点迟疑的。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柯克顿时怂了。 要知道林小婉此时本不用跟柯克对峙的，因为她直接杀掉柯晨光的话，柯克便没有了人数优势，即使林小婉单手，柯克也对付不了。 但林小婉没有动手，而是跟柯克对峙，说不定林小婉没有豁出去跟柯克拼命的打算，而是有意向谈判的。 “你想怎么样？”柯克需要了解林小婉的想法。 林小婉直截了当说道：“我只想一命换一命。” 柯克点头道：“没问题，你把他放了，换我当人质。” 但柯克误会了林小婉，林小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林小婉摇头道：“我不是要换你的命，我是要换他的命。” 说完话，林小婉看向了章以临。 章以临本来发不出声，就安心看戏，没觉得三人会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突然被林小婉cue到，他满眼写着疑惑。 “只要你们不管我杀他，那我也不会伤害你们的。”为了让柯克更清楚林小婉的意思，林小婉便再解释了一番。 “行，我答应你，把他放了。”柯克的答应只是权宜之计，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林小婉相信了他，把柯晨光放了，那他俩又可以重新拿回领先优势，后面的事情再随机应变。 但林小婉却摇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那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你只有先放了他，我才能证明啊。”柯克此时的话，十分像一个渣男，估计他熟读渣男语录。 可一个不相信，另一个拿不出让对方相信的办法，两人顿时陷入了僵局。 “其实，我相不相信你，根本不重要。”林小婉似乎有一个中和的办法。 聪明如柯克，也没听懂林小婉的意思，他歪着头等林小婉再解释清楚一点。 林小婉又看向了章以临，杀气布满她全身，她狠狠道：“我告诉你这个，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一声……” “你什么……”柯克还是没懂，但是他看到林小婉突然把菜刀抽回去，并且肩撞柯晨光，让柯晨光朝自己而来，柯克便立马明白林小婉的意图。 林小婉直冲向章以临，准备给章以临致命一击，她大跨一步，高高跃起，将菜刀高高举起往下力劈华山。 章以临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到，两眼都看直了，恐惧甚至让他都忘记了闭眼。 千钧一发之际，章以临眼前的林小婉突然消失，但那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遮住了，是被一个坚实的躯体给遮住的，那是柯克的躯体。 柯克看着林小婉动了，他的脑子根本没有闪过任何一丝犹豫，也大跨一步，飞身挡在章以临的面前。 因为柯克身材比林小婉高大，迈的步子也比林小婉大，所以他先赶到了章以临的身前。 林小婉看到柯克那张坚定的脸，顿时非常后悔，她并不想真的杀柯克，所以她把柯晨光撞过去，想得是柯克会下意识先去扶柯晨光，但结果却不是这样。 第90章 死亡的滋味 林小婉为了杀章以临，她使出了全力，可以没有想过要收手，所以她现在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菜刀从柯克的右肩膀劈下，直劈到柯克的左腰。 柯克扑倒在地上，刚刚那一刀实在太快了，他还没有任何感觉。 而此时林小婉蹲在柯克的身旁，菜刀也还攥在她的手里，这是她完成的劈砍姿势，她就像是被定身咒了一般，一动不动，她连脑子都无法转动了。 柯克的身子渐渐有了疼痛感，他忍不住小声说道：“好痛。” 柯克翻了身子，平躺了下来，可能正因为他的移动，让血液再次流动了起来，他整个胸脯出现了一道斜着的大血痕，而血痕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散开的血色喷泉，喷到了章以临和林小婉的脸上。 柯克看到章以临的脸上竟然挂起了笑容，那笑容非常诡异，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 而林小婉的脸上却满是悔恨和恐惧，她嘴唇抽动，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为…为什么？” 一旁的柯晨光也被这状况给吓到了。 但气血很快就上了柯晨光的头颅，他满脸通红，嘶吼道：“师父！” 他看到地上的铲子，立马冲过去捡到手里。 他被仇恨蒙蔽了所有，此时脑子就只有一个字：“杀！” 他来到林小婉的身后，对着林小婉的后脑勺便是一铲子。 林小婉根本没有反抗，她的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般，甚至没感觉到后面来人了，所以被柯晨光一铲子放倒在地。 柯晨光还不解气，对着林小婉的头又来了一铲子，然后就是林小婉的躯干，再就是林小婉的腿。 柯克的视角看不到林小婉的头，但他估计林小婉的头颅已经开瓢，可能血肉模糊了。 柯克再看章以临，只见章以临发出了嘻嘻的笑声，哪怕是臭袜子也阻挡不了他笑出来的声音，更阻挡不了章以临那份得意，仿佛他是今晚这个房间唯一的胜利者。 但也没有错，他确实是那个唯一的胜利者，无论是林小婉，还是柯克和柯晨光，他们全部一败涂地。 “糟糕，越来越疼了，除了疼痛，我的身体没有了其他任何感觉，而且脑子似乎更加清醒了，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吗？”柯克想说出这些话，但这些话又只能存在他的脑子里，因为他的嘴和喉咙都动不了，没法把这些话说出来。 虽然已经这样，但是柯克的恐惧感却越来越少，似乎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虽然脑子清醒，但是他眼前的事物却越来越模糊，周着的事物形成了一道空间旋涡，将章以临、柯晨光、林小婉都卷进了这旋涡。 但旋涡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空间，但三人都不见了，眼前也不是章以临的房间，他居然回到了安全屋，而且他还躺在床上的。 此时方文肖也在房间里，他坐在一旁玩着掌机游戏，瞄了一眼床上的柯克，好奇道：“咦？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柯克没有马上回答方文肖，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不疼了，所以他赶紧摸了摸自己胸口，那大血痕竟然摸不到了，他也有力气可以起身了。 柯克惊讶道：“怎么会不见了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我看看你发生了什么？”方文肖见柯克没有回答，便脑子抽动了一下，眼睛变成白色，好像在观看柯克今天经历的视角。 没一分钟，方文肖的眼睛便恢复了，他才点头道：“原来你被人砍死了，难怪会提前了两个小时回来。” “等等，我死了就会提前回来吗？”柯克好像明白了这个设定。 “之前忘了告诉你，主要是没想到你还会去跟人家拼刀子，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地方就是这样，你就算被砍死了，你也不会真的死掉，但是你会回来，而今天的时间也会全浪费掉，你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所以别看你是不死之身就老是去拼命，死多了，时间没了，你也就真的死了。”方文肖只得又给柯克解释清楚。 柯克无奈道：“大哥，你解释这个世界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挤牙膏一样，我需要一点，你就给我挤一点，能不能全告诉我？” “行啊，我现在全告诉你，还不行吗？”方文肖这才准备把所有设定告诉柯克。 柯克等着，可方文肖没有继续开口。 柯克疑惑道：“你倒是说啊。” “说什么啊？”方文肖却又一脸疑惑。 “你不是说全告诉我吗？你倒是说啊。”还得柯克来提醒方文肖。 方文肖却说道：“我这不是已经全告诉你了吗？还要我说啥？” “后面没有了吗？”柯克追问道。 “没有了啊，就这些了。”原来刚刚方文肖挤出的最后一个设定，就已经是全部，害得柯克还追问这么久。 柯克遇到方文肖这样的人，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坐在床边，喘几口粗气，先恢复一下。 虽然柯克一回到安全屋，他的身体便已经恢复，但他的心灵还没恢复，目前惊魂未定。 毕竟一个正常人经历了一次大生死，谁都需要恢复一下心灵，如果有心理医生的话，那柯克甚至得让医生好好给看看。 他休息了很久，方文肖也等了很久，让方文肖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便催促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去做任务？” 但柯克自言自语道：“任务？林小婉应该已经拿下了，任务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方文肖反问道。 “对啊，应该结束了才对，我怎么还在这里？”柯克已经破了案，按照之前的逻辑，破案也等于冷秋月接受柯晨光，应该两个任务都完成了才对，柯克也应该回去了现实世界。 “是不是需要你做点什么，我才能回去？”柯克觉得是方文肖的原因。 “嗯……”方文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你还在这里，那不是我的问题，只能说明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第91章 又被骗 “不可能啊！这不符合逻辑！”柯克愤怒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冲着方文肖大吼了起来。 方文肖害怕柯克又对他发脾气，所以他侧着脸，支支吾吾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嘛，这…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你冲我吼也没用。” “你确定不是你动了手脚吗？”柯克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更相信是方文肖的原因。 “真的不是我，要我说几次？”就连方文肖都跟柯克急眼，“我把你留在这里，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我帮你，都没要你的报酬，也没给你开过价，而且现在也没跟你提条件，我可是尽心尽力了，你不要以怨报德啊！” 方文肖也说得没错，如果他故意卡柯克，那他也应该提条件了，尤其是这个时候，但他没有，说明真的不是他的问题。 柯克不想相信，也只能接受现实。 柯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错了？这个案子的重点不是林小婉吗？” 方文肖跟着说道：“结果论反推的话，看来是你错了。” “那我……我这么多天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岂不是白做了？”人们在努力了很久，发现一场空之后，都很难接受的，柯克也是人，他自然也接受不了。 “看起来是白做了。”方文肖本来想指责一下柯克的，但他又不敢，只能在心里嘲讽。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是我错了，那就不是林小婉，那……”柯克突然想到他死前，章以临的得意样，顿时恍然大悟。 “我……我又被骗了。”柯克明白了，看来他之前错了，他应该相信林小婉才对，章以临才是真正的主谋，所以案子还没有结束。 “你怎么回事？不是提醒你不要用感情的吗？怎么还被女人骗？”方文肖都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柯克摇头道：“不，这次我没有被女人骗，反而是因为我被女人骗怕了，一些她说的实话，我反而不愿意相信，我不应该这样的，就算是一个骗子，她也是能说真话的。” 物极必反，矫枉过正，正因为林小婉骗过柯克，柯克以为自己只要不相信林小婉的任何一句话，那么他就不会上当，实际上他这也是另一种感情用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方文肖被柯克绕了进去。 柯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林小婉被抓，案子却没有结束，说明这案子的罪犯还有一个人，而我不该相信那个人的。” 方文肖这才理解道：“原来你说的是章以临，那你确定他说的就是假话吗？” “我……”本来柯克现在很确定，但他吃了不少亏，让他不敢下断言，“我也不确定。” “啊！好烦！主要是我看不穿人心！要是我能看穿他们内心的真面目就好了！那我也不用白努力那么久！”柯克只恨自己能力不够，怨不得天，怨不得地。 “看穿人心吗？这也不难啊。”方文肖似乎还有东西隐瞒了柯克。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普通话？”柯克觉得自己跟方文肖很难沟通，方文肖总是挤出一些让他听不懂的东西。 方文肖解释道：“你不是想要看穿人心的能力吗？那我给你一个就是了，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能改我的能力设定？”柯克不太确定。 方文肖点头道：“我能。” 柯克一个健步冲到方文肖的面前，揪起他的领口，骂道：“你t不早说！害我那么辛苦去推理他们怎么想的！让你不要挤牙膏！不要挤牙膏！你又瞒着我！” 方文肖害怕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倒是全说出来啊！非要等我逼你吗！”柯克现在非常暴躁，主要方文肖实在太折磨人。 “能力是有副作用的！我给你开了能力的话，怕你承受不了副作用！”方文肖赶紧一股脑解释清楚。 “有什么副作用？”柯克怕冤枉了方文肖，所以得问清楚。 方文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能确定有副作用？”柯克现在连方文肖的话都不想相信了。 “我确定的，因为这能力，是需要我给机器加大功率，所以必然会有副作用，但我只是不确定副作用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因为我没临床过，所以不知道。”方文肖这话也符合逻辑，本来这机器就不稳定，加大功率自然更加会出现一些问题。 柯克松了手，他犹豫了，如果加大功率，有了看穿人心的能力，对他破案确实会有帮助，但如果这样会伤害他的脑子，万一给他造成永久损伤，以后回到现实世界，他又将如何照顾年迈的柯晨光，万一他傻了怎么办。 “这个得你自己做决定，你得深思熟虑，等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再帮你弄。”这么有风险的事情，方文肖可不会帮柯克做决定，万一柯克让他负责，赖上他了怎么办。 柯克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分析得失，但他也没有想太久，便对方文肖说道：“我决定了，给我弄吧。” “你真的确定？”方文肖要让柯克再确定一次，以保证柯克不是头脑发热的决定。 “如果我不能救下我爸爸，那我就算正常地生活在现实生活中，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不能接受没有他的生活，就算有风险，我也要赌一把，所以我确定。”柯克做好了要牺牲自己的觉悟，所以他义无反顾。 “好吧，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怪我。”方文肖要把自己的责任撇清。 “嗯，来吧。”柯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等我一下，我在外面操作操作。”方文肖说完这句话，便像下线了似的，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柯克仿佛进入了时间停止系列，他还挺好奇的，准备伸手去抓一下方文肖的凌乱头发。 但手伸到一半，方文肖便动了，还说道：“好了。” 第92章 副作用 柯克有些尴尬地收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问道：“好了吗？” 方文肖点头道：“对，已经好了。” 柯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再看了看周围，一切如常，便疑惑道：“没什么变化啊？” “你这个能力在这间房里是施展不出来的，因为这里跟幻想世界不是一个维度空间，所以你还感觉不到，出门之后，你自然就能感觉到了。”方文肖再次解释道。 “那副作用呢？我也没感觉到副作用啊。”柯克身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不像有副作用的样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也要出了这道门，你才能感觉到副作用，不过……”方文肖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柯克可不喜欢方文肖话说一半。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可能没有副作用，毕竟没有测试过，具体有没有，谁知道呢？”方文肖摊了摊手，他似乎也不在乎了。 “没有的话，那就最好了。”柯克突然把手放在方文肖的肩膀上。 方文肖下意识往后一缩，他现在很怕跟柯克肢体接触，他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但柯克却感动道：“谢谢你。” “谢谢我？”方文肖没想到柯克是对他表达感谢。 柯克点头道：“是的，我必须谢谢你，因为你不求回报，帮助我拯救我爸爸，真的感谢了，也辛苦了。” 方文肖尴尬道：“不…不用谢。” “赶紧去救你爸爸吧，我相信他还在等着你的。”方文肖催促着柯克，他越来越受不了柯克这喜怒无常的脾气，不想跟柯克在一个空间里待太久。 柯克又点了点头，这才松手，去开了门，进入这个第五日的幻想世界。 这当然还是在西都市繁华的街道上，路上行走着许多形形色色的路人。 不，不应该叫路人，柯克不太确定这些都是人，在他的眼中，整个街道就像是百鬼夜行。 有很多人的脸上化着烟熏妆，还有人有獠牙、尖耳朵，甚至有些人还有尾巴，像狼尾巴、狗尾巴、狐狸尾巴，还有恶魔翅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万圣节，所以他们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可也不全是这种可怖的造型，另外有一半人，有些穿着圣洁的白衣服，有些头顶光环，还有些人有天使翅膀，这些人的面貌便和善很多。 柯克立马明白，他们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而是方文肖给他的能力设定起了作用，他能通过他看到的形象，来判断此人是善良，还是邪恶。 果然这个能力，靠方文肖的描述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只有切实感受，才能明白这能力的样貌。 但柯克才看了一分钟，他立马蹲下闭眼抱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如同数千针刺一般，而自己的眼睛也如火烧了一般。 疼得他无法思考，也疼得他眼睛睁不开。 柯克立马意识到这便是能力给他带来的副作用，但这副作用实在太痛苦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还怎么去破案？ 此时的柯克有一些后悔得到这个能力，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是幻想世界，也不能读档重来，柯克现在只能接受，也只能克服副作用。 要克服这样的疼痛，首先要有强大的意志力。 柯克是有这个意志力的，但他需要先适应这疼痛。 这就是如同在黑暗中来了一束强光，因为不适应，就会格外刺眼，但过一阵就好了。 柯克坚持了几分钟后，脑子的疼痛感减弱了不少，而眼睛也能重新睁开，但他不敢睁太大，就虚着眼睛观察周围。 周围依然开着“万圣party”，倒也没什么变化，不过眼睛少了灼烧感，所以柯克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柯克试着站起来，这次也成功了。 他扶着脑袋，脑子里针扎的感觉虽然微弱不少，但也很影响思考，柯克强撑之下，才能对抗住这疼痛感。 柯克表情很难看，但他能维持这个样子都已经很不错了。 又站了十分钟，他觉得自己能够正常思考，便想到首先得去找柯晨光。 所以柯克赶紧拦了一辆的士。 上车之后，司机还是那个司机，但这次他看到的打扮却不一样，司机青面獠牙，还有四只眼睛，非常可怕。 这是柯克能力的显示，说明这司机也不是什么好人。 柯克给了地址，都不怎么跟司机搭话，他不想搭理任何的妖魔鬼怪。 柯克来到了柯晨光的事务所门前，毕竟这不仅是柯晨光的事务所，也是柯晨光的家，要找到柯晨光，必然要来这里。 但事务所的门牌已经不在，招牌被换了，而且也不再是破破烂烂的纸，用得木板，写得是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上面写着：“月光之家。” 月光指得是什么？ 当然指得是冷秋月和柯晨光。 只有四个字，但也揭露了两人现在的状况。 柯克勉强挤出欣慰的笑容，如果不是现在头这么疼，本来也不用那么勉强的。 柯克迫不及待走到门边，连之前的木门都换成了现在的铁门，他没法直接推开了，只能正常敲门。 “谁啊！大早上的就来敲门！”屋里传来柯晨光暴躁的声音。 过了很久，柯晨光才穿着睡衣打开了门。 在柯克的眼里，柯晨光没有一点变化，看来他的能力对柯晨光是无效的。 但是柯晨光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柯克，目瞪口呆，而且全身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 柯克挂着痛苦的笑容，勉强打招呼道：“早上好。” “鬼啊！”柯晨光一听到柯克的声音，便立马吓得大喊了出来，然后砰得一声，把门又关上。 柯克很无语柯晨光会是这样的表现，但他立马想到自己昨晚死在了柯晨光的面前，再加上他现在面目可怖，这样的情况，确实挺吓人的。 柯克把耳朵凑到门缝，便听到屋里柯晨光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我早上起猛了，我再看一次。” 第93章 鬼魂 果然门又被打开了，柯克还贴着门，这次他又只能冲柯晨光再尴尬笑一次。 此时他看到柯晨光的脸比他的都难看，煞白色，他又大喊一声：“鬼啊！大早上撞鬼啦！秋月救命啊！” 砰得一声！ 柯晨光又把门给关上了，还撞到了柯克的鼻子。 疼得柯克揉了揉鼻子。 “大早上的鬼叫什么？”柯克听到屋里有冷秋月的声音。 他俩还真的同居了。 “我我我看到师父的鬼魂了！”柯晨光瞬间结巴。 “你清醒一点，这个世界哪来的鬼？”冷秋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是真的！是真的！就在门外面！我看见了的！”柯晨光开了两次门，肯定非常确定。 “一定是你太想他，出现了幻觉。”冷秋月还是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去看！”眼见为实，柯晨光让冷秋月自己去开门。 “好，我看看是不是幻觉。”冷秋月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柯晨光。 冷秋月开了门，而柯克赶紧站直身体，继续冲他们微笑，而他现在已经拿出了他最好的微笑了。 柯克看到冷秋月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也穿着睡衣，其他都跟以前一样，看来他的能力对冷秋月也不起作用，或许是因为冷秋月跟他的羁绊太深。 “你看！你看！他就在门口吧！”柯晨光躲在冷秋月的身后，指着柯克大喊。 冷秋月上下打量着柯克，却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轻描淡写道：“还真是。” 但柯晨光突然翻了一个白眼，竟然吓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喂！我不是鬼！我没死！”柯克赶紧解释，但柯晨光已经晕了，却听不到。 冷秋月看了看地上的柯晨光，又看了看柯克，果然眼见为实，她也开始怀疑柯克是鬼魂，质疑道：“你真的……活着？” “是啊，我活着的，你看我双脚踩在地上，鬼魂都是飘着的，说明我不是鬼啊。”柯克只能又解释一遍。 冷秋月却来到柯克的面前，在柯克的胸前用力给了一拳。 柯克疼得当场蹲下，气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冷秋月这才满意道：“果然没死，既然没死，那起来帮我把他抬到沙发上去。” 柯克此时又要忍着头疼，还要忍着胸口疼，帮冷秋月抬起柯晨光去沙发上躺着。 “你等着，我去端一盆水来弄醒他。”冷秋月这就进了厕所。 等待的过程中，柯克才发现这屋里变得异常干净整洁，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但所有的家具都那么眼熟，这不就是他家里的那些家具吗？ 冷秋月很快就端了一盆水出来，但却没有一点温柔，竟然一盆水全倒在了柯晨光的脸上。 冷水浇头，柯晨光瞬间清醒，坐了起来，大口呼吸。 等他反应过来，竟然发现柯克就站在他的身旁，他又翻一个白眼，又要晕倒过去。 柯克赶紧抓住柯晨光的胳膊，不让他倒下，还大喊道：“我没死！我没死！别晕了！” 柯克这次还真叫住了柯晨光，让柯晨光没有晕过去。 柯晨光转过头来，疑惑道：“师父……你没死？可是……我看着你被杀的啊？怎么会……” “是真的没死，我刚刚试过了。”冷秋月也帮腔道。 柯克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柯晨光解释，只能敷衍道：“这都是量子力学的作用，所以我没死，活得好好的。” “量子力学还能救命？”柯晨光对这神奇的量子力学又一次感到敬畏。 柯克却脸不红，心不跳，坚定道：“当然能救命了，知识不但能改变命运，还能拯救生命，所以要多读书。” 柯晨光顿时双眼闪光，崇拜道：“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学懂这个量子力学。” 冷秋月说道：“既然人没死，又回来了，那我去上班了，你们俩好好叙旧。” 说着话，冷秋月便进入了卧室，迅速就换好制服出门。 两人就这样目送她离开，也没有说一句话。 等她走了之后，柯克才赶紧问道：“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了？” 柯晨光离开沙发，去厕所拿了一根毛巾，柯克追在柯晨光的身后，等着柯晨光给出答案。 柯晨光一边擦头，一边回答道：“师父，你这么聪明，什么情况你看不出来吗？” “你俩已经……好上了？”柯克试探问道。 “好上？”柯晨光哈哈笑道，“我俩都结婚半年了。” “什么！都结婚半年了！这么快！我这才走了……多久来着？”柯克自己可不知道他离开多久。 “师父你不见了一年，所以我跟秋月，半年就结婚领证，现在她都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柯晨光非常自豪，因为他梦寐以求的冷秋月冷队长，现在是她的妻子，而是还有他的种。 这可太让柯克震惊，这一惊，他的头瞬间一点都不疼了，这幸福的三口之家，果然是柯克的良药。 “你们都快有孩子了？是男孩还是女孩？”柯克非常激动。 柯晨光却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才三个月，医院也看不了，不过我也不在乎，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跟秋月的孩子。” “那你想好要给你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吗？”柯克想试探一下是不是那个名字。 柯晨光露出了微笑，本来想卖个关子，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不……我以为师父牺牲了，所以我跟秋月商量过，等孩子出生以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用师父的名字，以纪念你，反正师父也刚好跟我一个姓。” 柯克猜到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冷秋月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一个男孩，而且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柯克自己。 他俩的结婚就已经更让柯克惊喜，但惊喜真是迭出不穷，没想到自己死了这一次，两人的节奏快成了这样。 而当听说孩子是自己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他不是在幻想世界，而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去感受了他出生前的父母，亲自参与了他们的爱情。 第94章 她的结局 眼见柯克在发呆，柯晨光以为柯克不喜欢他们用自己的名字，赶紧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想乱了辈分，只是……只是我真的以为你驾鹤西游了，所以才想纪念你的，要不然我另外换个名字算了，反正孩子也还没出生。” “不不不。”柯克也赶紧阻止道，“就用我的名字，千万不要改，这样挺好的，也不会乱辈分的，你放心，你看外国人也经常让自己孩子跟自己一个名字，完全没有问题。” 柯克可不能让柯晨光改名字，那他就不是他自己了，虽然不是穿越，也不能造成时间悖论。 “那就好，我是觉得师父的名字挺好的。”柯晨光这才放心。 柯克看着柯晨光，自豪道：“这还不是因为我爸会取名。” “师父这么有本事，你的爸爸也一定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柯晨光忍不住夸赞道。 柯克微笑道：“他当然优秀了。” 柯晨光还不知道是他自己夸了自己，而在柯克眼中的柯晨光，虽然天资愚钝，但柯晨光是最优秀的父亲。 柯晨光见柯克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温情，便好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没事。”柯克也自觉有些失态，赶紧转开话题道，“我是在想……你们俩到底是怎样在一起的，冷队长怎么就接受你了？” 柯晨光挺胸抬头，骄傲道：“那还不是因为我破了林小婉的案子，一下子成了西都市的英雄，她秋月自然要对我高看，后来的事情你不知道，是她主动追的我，我当时可硬气了，还欲拒还迎，拒绝了三次，这才答应了她，现在也彻底被她套牢了。师父啊，我劝你一句，结婚不要太早，不然会被女人管得死死的。” 柯晨光肯定是在吹牛，甚至还劝柯克不要早结婚，但他明明满脸幸福，很享受婚姻，看来单纯是嘴硬。 看着他们幸福，柯克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不仅是重温了幸福家庭，更加是已经完成了两个任务的其中一个，但柯克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林小婉的名字。 顿时，柯克的头又有一些针扎感。 看来这副作用会随着柯克的情绪而变化。 柯克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严肃问道：“林小婉现在关在哪个监狱？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这……”柯晨光顿时为难起来，“师父，林小婉没在监狱里，她在西都公墓，她死了。” 柯克不仅头被针扎，心也被针扎，好痛。 其实柯克昨晚“死”前，看到了柯晨光对林小婉下得狠手，也知道林小婉可能活不下来，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但这希望也被柯晨光给掐灭了。 看到柯克如此忧伤，柯晨光继续说道：“当时她对师父你做了那些，我实在忍不住，便多打了她几下，然后她就断气了。因为这事儿，我差点被告防卫过当，但律师说林小婉是危险人物，手上又持有武器，我那样做也是为了防止她再犯罪，所以法院最后判了我正当防卫。师父，你……” 柯晨光想安慰一下柯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柯克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不需要别人过多安慰，他能自己消化情绪。 他深呼吸一口气，便把手拍在柯晨光的肩膀上，说道：“你做得对，不管怎么样，林小婉都是危险罪犯，当时那个情景下，你只能杀了她，不然她会杀了我们每一个人，所以不用自责，你应该自豪。” 柯晨光松了一口气，有柯克这句话，他放心多了。 “既然案子也结了，师父你也不用再奔波，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师父，能跟师父学很多东西，包括那个量子力学。”柯晨光在这一年里幻想了很多次，如果柯克还活着，便一定要跟柯克提这个请求，柯克如今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但柯克却摇了摇头。 “师父不想跟我们一起吗？难道你准备离开？”柯晨光顿时很失望。 柯克当然想留下来，这里有自己的爸爸，也有自己的妈妈，他们回到现实世界，那里只有烂摊子，但柯克知道幻想就是幻想，永远不能成为现实，他还是需要把柯晨光救回现实世界去。 所以，柯克摇头道：“不，我不是不想跟你们一起，也没打算离开，只是案子还没结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案子还没结束？不会啊，这已经结束了，林小婉都死了，警方那边已经结案，一切尘埃落定。”柯晨光已经在心里认定了结束，他也不想再奔波，如果案子没结束，那么冷秋月的心结也不能了却，他眼前的一切幸福也将如泡影。 “相信我，案子真的还没有结束，林小婉虽然被解决了，但章以临还没解决。”即使排除法，也能知道章以临才是案子的关键，柯克深信不疑。 “章老板？不会吧，他人挺好的，自从咱们救了他，他对我们非常好，他是个好人。”柯晨光竟然还帮章以临说话。 “你脑子秀逗了吗？他对你们能有多好？”就算章以临不是幕后主使，章以临跟好人二字也沾不到一点边，但柯晨光竟然能够如此帮他说话，柯克立马悟道，“你收了他多少？” 柯晨光爱财，肯定是收了章以临的好处，他才会这样的。 果然还是儿子最了解爸爸，柯晨光立马低头，惭愧承认道：“就这些家具……” 原来这屋里的一切都是章以临买的，顿时柯克觉得这些记忆里的家具变得肮脏，污染了他那纯洁的记忆。 “就这些吗？还有没有？”这些家具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柯克知道柯晨光肯定还收了其他的。 柯晨光迟疑了一下，才放低了音量，回答道：“还有……还有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柯克提高了音量，这音量是柯晨光的一百倍。 柯晨光不服气道：“这是我应得的！” 第95章 脏钱 “你还真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柯克很生气，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一百五十万有个屁用！” “师父，你说得轻巧，那可是一百五十万，我这辈子都没挣到过这么多钱。”柯晨光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 柯克想到现实世界中的柯晨光没什么能力，这一辈子加起来确实也没挣到过一百五十万，所以可能他在这幻想世界有执念。 但这不影响柯克批评道：“你拿那钱也没用，又拿不走，何必呢？” “怎么拿不走？我现在花得很痛快，而且我成家了，马上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很需要钱的。”即使是在幻想世界，柯晨光也想得这么现实，天生就是一个老爸命，但柯克说得是幻想世界的钱带不去现实世界，所以没用。 柯克没法跟柯晨光解释，只能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明白吗？” “我的意思也很简单，有钱能生活，没钱生不如死，师父能明白吗？”柯晨光很少跟柯克这样顶嘴的，说明他确实对钱这件事更看重。 “明白归明白……”柯克也是一个穷鬼，怎么能不明白，“但是咱们不能什么钱都挣，他章以临的钱，是不能挣的，那不干净。” “钱哪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不都是钱吗？况且这一百五十万，本来我就该拥有的。”柯晨光就是铁了心。 要不是柯晨光是自己爸爸，柯克真想给柯晨光一巴掌，让柯晨光清醒清醒，他被柯晨光气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柯克忍着疼痛，问道：“冷队长知道这笔钱吗？” 柯晨光就如同被雷劈了似的，顿时僵住，看样子冷秋月是不知道这笔钱的。 柯克这终于抓到柯晨光的把柄，说道：“原来冷队长不知道啊，那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这笔钱，她会怎么想呢？” “师父！我的好师父啊！你千万不要告诉秋月，我求求你了！”柯晨光一下子就规矩了，看起来他对冷秋月的恐惧，从未减少。 “我可以不告诉冷队长，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柯克又拿回了主动权，拿捏住柯晨光。 柯晨光戴上了痛苦面具，非常不情愿地说道：“师父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柯克开门见山道：“很简单，跟我一起去把钱还给章以临，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冷队长自然也不会知道你收过章以临的钱。” “让我退钱……这……”柯晨光左右为难。 “你不会已经全花了吧？”柯克担忧道。 “那还没有，那是我的养家本，我存着还没动过。”柯晨光还挺节约。 “你不退钱，那咱们就去找冷队长，看她觉得章以临的钱该不该收，如果她也没什么意见，那我就没什么意见。”柯克这招太狠了，他明知道冷秋月疾恶如仇，肯定不能让柯晨光收这钱，如果冷秋月知道的话，柯晨光还执迷不悟，那定会闹离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柯晨光现在面临得是网上的终极问题，给你一百万，让你离开自己的老婆，你愿不愿意？ 当然冷秋月在柯晨光的心目中不止一百万，就当是一百五十万，但也足够让柯晨光为难。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边是难以企及的金钱，丢下哪一个，都让柯晨光难以接受。 “师父，我分你五十万行不行？别让我难做，行吗？”柯晨光愿意掏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不行。”柯克对这些钱毫无兴趣，就算柯晨光全部给他，他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柯晨光被柯克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咬牙道：“好……吧，我跟你去还钱。” “想通了？”柯克得让柯晨光再确认，免得柯晨光反悔。 柯晨光点头道：“如果有了钱，而我失去了家庭，那钱就没了任何意义，钱还可以再挣，但是没了家，要组织起一个新的家庭，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柯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不会看错自己爸爸的，他的爸爸永远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但柯晨光还是很失望，于是柯克拍着柯晨光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这才没了章以临的一百五十万脏钱，以后我们可以赚更多一百五十万的干净钱，你放心吧。” “我们？”柯晨光疑惑道。 柯克点头道：“没错，我们一起赚。” 柯晨光顿时又开心了起来，他满意道：“好，我跟师父并肩作战，一起赚养家钱！师父，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换衣服，陪你一起去找章以临！” 柯晨光以为柯克说得是要留下来，但柯克实际说得是在现实世界里，他会去拼命赚钱，给柯晨光一个最好的养老环境，自从柯晨光病了之后，他便是这样打算的，但首要任务是先治好柯晨光。 柯晨光换好了衣服，又开起了那奥拓车，这车让冷秋月又买回来了，这车对于柯晨光来说，意义重大，对柯克而言，也是如此。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章以临的大厦。 再次走进这大厦，柯克的感觉变得好不一样。 因为柯克现在有了新的能力，所以他能看到的东西也会很有变化，他能看到这大厦里的人，都是奇形怪状的妖精。 在大厦之外，他能看到的妖怪和神仙，至少一半一半，但进了大厦，就没让他看到天使或者神仙这种代表纯洁的生物，似乎他走进了一个妖精窝似的。 在这样的妖界，很难相信大厦之主会是什么善良之货，毫无疑问章以临便是妖王。 果然，当柯克见到章以临的时候，章以临头顶牛角，全身黑色长毛。 这章以临竟然是牛魔王的形象。 这倒也符合逻辑，妖王就该是牛魔王这种有压迫感的形象，但这个牛魔王却有比九尾狐更加狡诈的智谋。 章以临一见到柯克，便非常兴奋，上前迎接道：“刚刚柯大侦探打电话来，告诉我，柯小侦探还活着，我还以为他说梦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第96章 报恩 可能是因为章以临见到救命恩人，所以他才这样兴奋，不仅是救了他的命，还帮他除掉了林小婉这个心腹大患。 但章以临越是这样，柯克便越觉得自己愚蠢，因为他是完完全全被章以临给利用了，章以临的表现让他极其后悔，特别是他得到了能力之后，更加确定那晚他不该帮章以临挡刀。 “柯小侦探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所以柯小侦探不介意我叫你一声贤弟吧？”看章以临的意思是想跟柯克结拜。 或许章以临是真心实意喜欢柯克，但柯克却感觉到极其恶心，头也开始痛了。 柯晨光见柯克脸色不对劲，知道柯克不会同意章以临这个叫法，便打圆场道：“章老板，我师父这个人比较孤僻，不太喜欢跟别人称兄道弟，希望你能理解。” “这样啊。”章以临微微点头，似乎真的理解，便改口道：“既然贤弟不愿意，那没关系，我尊重贤弟的意思。” 话是这样说，但章以临依然一口一个贤弟叫着，依然让柯克很不舒服。 “虽然当兄弟，咱们没这个缘分，但贤弟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一定要让我报答贤弟。”章以临说着话，便来到了窗边，打开窗帘，指着外面繁华的西都市，宣称道，“贤弟可以在这里选一栋你喜欢的楼，随便哪栋楼都可以，只要你开口，我就买下来送给你。” 章以临这为了感谢柯克，那还真是开了天价，一栋楼得多少个一百五十万才能买下，明明柯晨光也是章以临的救命恩人，同样是救命恩人，就多一个挡刀，待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柯晨光心里还想着章以临要是给他一栋楼，他都不带犹豫，感觉答应下来。 然后柯克也不带犹豫地拒绝道：“我不要你的楼。” “不喜欢楼啊？那折现也行，你说个价，我绝对不会还价的。”章以临什么都能答应柯克似的。 “我也不要你的钱。”柯克又坚决摇了摇头。 “钱也不喜欢？”章以临顿时有些不理解，“贤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仅我不要你的钱，他也不要。”柯克看向了柯晨光，这是让柯晨光自己表态。 柯晨光没有办法，把脸撇到一边，勉强道：“章老板，你给我的钱，我原路打回去了。” 章以临惊讶道：“连你也不要我的钱？可能是我这个人做生意太久，人比较庸俗了一点，以为任何报答都可以有价格，看来是我错了。那……这样吧，你们可以找我许愿，任何我可以做到的愿望，我都能答应，这样你们有自主选择权。” 柯晨光看着柯克的眼睛，估计柯克不想要章以临的任何帮助，便拒绝道：“我们……不用。” “这也不用？两位真是做好事不要回报的英雄啊！但好歹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章以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你们不让我报答的话，这以后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老章的，我好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得让我混得下去吧？”章以临能拿出这种恳求的态度，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章老板，我们真的不用。”柯晨光为了让自己没有退路，便想都没想又拒绝。 可柯克却出乎柯晨光的意料，竟然说道：“既然章老板执意如此，正好我有一个愿望，也是章老板举手之劳，一定能做到的，务必请章老板答应我。” 柯晨光惊讶地看向柯克，这跟之前说好的怎么不一样呢？他不知道柯克这样两面三刀，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章以临一副心里的石头落下感觉，他还感谢道：“真是谢谢贤弟能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贤弟尽管开口，我一定答应！” “章老板，话不要说得太满，虽然事情不难，但是我觉得你恐怕不会答应的。”柯克果然一副有阴谋的样子，“另外，别叫我贤弟，我承受不起。” “贤弟不喜欢我叫你贤弟，那我不叫你贤弟就是了。”看来章以临已经改不了口，“但是贤弟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无论多困难。” 柯克嘴角上扬，他指着身后那道门，说道：“我想让章老板做得是……走出这道门，去公安局，自首坦白。” 柯晨光这才知道柯克的用意，原来柯克在戏耍章以临。 柯晨光再去看章以临的脸，果然脸色瞬间不好看，肯定心里立马后悔刚刚说话那么满。 柯克还是知道该如何让章以临难堪的，这一个愿望就踩到了章以临的牛尾巴，让章以临还不敢发牛脾气。 章以临只能赔笑道：“贤弟还真会开玩笑。” 柯克却冷笑道：“我大难不死，悟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正式场合下，绝对不能开玩笑，所以我是很认真希望章老板去自首。” 别说柯克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章以临主动去自首的，所以他自然不会答应柯克，他打起了马虎眼，说道：“不是，贤弟让我去自首，我当然要去，但我跟警察说什么啊？我有什么可自首的？警察莫不会说我是个疯子，那我这样的身份，传出去得多丢人。贤弟还是给我留一点面子吧。” “你去找警察，可是有很多东西可以交代的，怎么会没话说呢？章老板才是在跟我开玩笑。”柯克咄咄逼人。 “我不太懂，我应该交代什么？贤弟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章以临装傻充愣，他当然知道柯克说得是什么，但就算要撕破脸，也得让柯克来撕。 柯克身子正，没有什么顾虑，便开门见山道：“你去了就告诉他们，孙千金等四人的死，是你指使林小婉做的，并且你还做局，误导我们俩，让我们俩帮你灭口了林小婉。当然这么多罪行叠加，死刑可能跑不了，但公安局的冷秋月队长是我们的老熟人，你去找她自首，说不定她能卖个人情，帮你死刑缓两年执行。” 第97章 人气人 柯克这话说得整个办公室，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柯晨光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如此莽撞，怎么也得用点技巧骗骗章以临，哪有上来直接让对方去自首的，这也不像是柯克的风格。 柯克放弃技巧，是因为他和章以临都知道，林小婉一死，没有任何证据能把章以临送进大牢，而柯克当然也知道章以临不会自首，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恶心一下章以临，提醒章以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他的罪行。 章以临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救了自己命的人，却想把自己抓起来，这多么讽刺。 但现实这么残酷，章以临也只能接受，而恩人要送自己进监狱，他也只能跟恩人说抱歉了。 章以临面色凝重道：“柯小侦探，如果我真的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我去自首，那自然叫做自首，但我没做过，你却这样说，那可叫做诽谤。既然你提到了冷队长，咱们要不要把冷队长叫过来？让她好好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章以临都改口不叫贤弟了，那么问题就很严重。 柯克却依然保持微笑道：“章老板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怎么承认自己的罪行，去自首，你就做不到了？这很困难吗？原来章老板也只是会说大话的人，跟外界传得章老板言而有信可不一样。” “我是言而有信，也说过柯小侦探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但不包括在我遵纪守法的时候，非要把自己送进监狱，这属于无理要求，如果我什么都能答应，那柯小侦探要我去死，我就去死？”章以临说得冠冕堂皇，但他摆明就是反悔了，把他之前给柯克的承诺收了回来。 “看来章老板是决定耍赖了。”柯克也不想跟章以临在这事儿上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章以临不置可否，但事实上两人的脸已经撕烂，章以临也逐渐不再顾及柯克的面子。 柯克继续说道：“我知道，章老板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然是因为林小婉已死，你高枕无忧，甚至可以选择性遗忘你做过的事情，但天网恢恢，别以为没有其他证据。” 章以临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很不耐烦地说道：“柯侦探，这话我都听你说了好多遍，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真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要真找到证据，就赶紧拿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看看这天网恢恢到底是什么密不透风的网。” 柯克能拿出来吗？ 他拿得出来个屁，他还不是只有在这里跟章以临干瞪眼，待的时间太久的话，更加容易无脑狂怒，到时候丢脸的人也是他自己罢了。 柯克此行的目的是恶心一下章以临，而不是给章以临机会来嘲笑他。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道：“走。” 然后，柯克转身就走了。 柯晨光还迟疑了几秒，完全摸不着柯克的行动轨迹，他看了看章以临，又看了看柯克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下电梯的时候，柯晨光不解道：“师父，咱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走了？” “气他一下就行了，咱们也不能真抓他。”柯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师父也变得这么无聊了吗？”柯晨光实在不能体会柯克的心情。 柯克却不回应。 回到奥拓车上，柯克连续爆出口：“艹艹艹！章以临就是一个傻x！” 在大厦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还能装一下，到车里便绷不住了。 看似柯克来找章以临，是来气章以临的，实际上他自己才是最生气的人，他实在受不了被坏人利用，上次被林小婉利用的时候，他都没这次这么生气。 “师父，您消消气。”柯晨光只能尽量安慰柯克。 柯克一生气，头疼得剧烈，而这剧烈的疼痛感，也提醒柯克不能生气下去。 柯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柯晨光却说道：“师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千万不要生气。” 看来柯晨光做好了再让柯克生气的准备，但也算给柯克做好了预告。 “说吧。”柯克不会觉得柯晨光还能比章以临更让人生气。 柯晨光支支吾吾说道：“师父，你真的觉得章以临是幕后主使吗？” 柯晨光的不信任，确实让柯克觉得更加生气，柯克急道：“刚刚你没看到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我看不出来。”柯晨光是真的看不出来，他看人可不准，当然柯克也一直看不准人。 “如果他真的没问题，那么当我说出那些他做过的事情，他就该直接发火了，而不是出言讽刺，这说明他在伪装。”柯克能看出来，当然不是看章以临的反应，主要还是来源于他的能力，但这玩意太过玄幻，说出来柯晨光只会更加不信，还不如这样忽悠柯晨光。 但柯晨光被糊弄的次数太多，他不再那么好糊弄了，他摇头道：“师父，虽然咱们不是警察，只是编外侦探，但是不是也应该讲证据啊？” “证据……”这是最让柯克头疼的事情，疼得他忍不住扶了脑袋。 柯晨光看到柯克的痛苦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赶紧说道：“师父，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顺口说说而已，您别在意。” 但柯克轻轻摇头道：“不，我是觉得你说得对，咱们确实很需要证据，我们不能空口谈抓章以临。” “但是……唯一能当证据的人，已经被我……”柯晨光突然有些自责，他当时不敢下死手的，或许制服林小婉就好，说不定林小婉还能转为污点证人，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 “不管你的事情。”柯克没有要怪罪柯晨光的意思。 不过，柯晨光倒是提醒了柯克，让柯克又想起了林小婉。 “现在时间还很多，开车带我去西都公墓，我想见见林小婉。”柯克已经见过章以临，他能确定章以临是坏的，但林小婉的墓，他也得见见，给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 第98章 祭奠 “师父，你……还惦记着那个杀你的人？”柯晨光不太愿意，他表面上是因为担心柯克动情，实际上是因为他不想看林小婉的墓，那会让他想起那个残忍的雨夜，看着林小婉死在他的面前，他会做噩梦的。 “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她也因我而死，我应该去祭奠一下她。”柯克执意如此，即使柯晨光不跟他一起去，他自己也会去的。 “那……好吧，我带你去，我知道在什么位置。”不管柯晨光再害怕，他也不会让柯克独自前往，有任何事情，他们都要一起面对。 柯晨光发车，带柯克来到了西都公墓，也很快找到了林小婉的墓碑。 柯晨光之所以知道具体位置，是因为他之前还是来过一次，但那次给他的感觉不好，所以他才不敢再来，而此时他也是背对着墓碑的，只要眼不见，就当自己没有来。 林小婉的墓碑上只刻了五个字：“林小婉之墓。” 墓碑很简单，没有家人名，没有生平事迹，更加没有墓志铭，不认识林小婉的人，见到墓碑，不会知道林小婉做过什么事情，认识林小婉的，在时间久了以后，也会遗忘。 柯克看着墓碑，他不会遗忘，反而林小婉的音容和林小婉做过的事情，似乎历历在目。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那些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脑子里来回重播。 柯晨光以为柯克会说很多话，但柯克就这样站着，让他既感觉无聊，又觉得疲惫，他也不能催促柯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柯克。 “对不起。”柯晨光刚坐下，便听到柯克终于开口。 但这句话让柯晨光难以接受，他便插嘴道：“师父，咱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会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跟咱们没有关系，不用道歉。” 柯晨光说了什么，柯克根本听不进去，他眼里和脑子里都只有林小婉。 他继续对林小婉说道：“你是骗了我，说了一些假话，这让我很受伤，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愿意再相信。这其实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但责任依旧在我，你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作为侦探，更应该分辨真伪的，是我没认真思考你说的那些实话，这才让章以临得逞，我真的对不起。” 柯晨光又想插几句，但刚准备开口，便还是算了，死者为大，这又是属于柯克跟林小婉独处的时间，他不该打扰。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但实际却并非如此，我不想承认，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比我更聪明，更能想得透彻，也……更加心狠手辣，所以我…我好后悔，我要是不那么自负，结局一定不会这样的。”柯克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把脸撇到一边，让柯晨光看不到，但他却是不想让林小婉看见，因为他觉得林小婉正在直视他，墓碑上的字便是林小婉的眼睛。 “但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什么要跟章以临拼命？”柯克把头转了过来，不解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来章以临找不到你，你完全可以逃亡，你送上门去寻死，反而给了章以临得逞的机会，你好糊涂啊！” 这话看似是柯克在怪林小婉，实际上他是痛惜林小婉，他觉得林小婉太着急，才着了章以临的道，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太着急，他更自责。 “后路……”柯克自言自语，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婉，你那么聪明，就真的没留下一点证据给我吗？你给我一点提示，让我找到你藏起来的证据，这样…这样我就抓到章以临，这样你也能瞑目，你快告诉我……” 柯晨光听到这话，不禁担忧起柯克的精神状况，他没法保持沉默，赶紧劝道：“师父，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她没法再说话的。” 这次柯克听到了柯晨光的话，他摇头道：“死人当然没法说话，但死人有时候也可以说话，只是别人不知道。” “师父，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柯晨光更加担忧，如果柯克再这样下去，他只能强行把柯克拖走。 但柯克很认真地说道：“你没懂我的意思，这只是一个比喻，死人是可以通过多种办法，给生人留下一些信息的，比如……” 柯克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柯晨光没听到下文，便追问道：“比如什么？” 但柯克突然反问道：“晨光，你认真回答我，是你给林小婉下葬的吗？” 柯晨光摇头道：“怎么可能是我！我看到她，心里就很不爽，我做不到的。” “那是警方？”柯克又想着可能是冷秋月。 但柯晨光又摇头道：“通常如果罪犯有家人的话，警方会联系家人收尸，林小婉的家人，没人知道是谁，所以联系不上，但是来了一个她的朋友，说是她最亲密的朋友，所以秋月便把林小婉的尸体交给她了。” “朋友？”柯克仿佛抓到了盲点。 “一个蛮漂亮的女人，我不知道名字，秋月才知道，我反正不明白林小婉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朋友的，还是愿意帮她收尸的朋友。”柯晨光一点都没在意这个女人。 但柯克很在意，他知道女人的名字，应该就是费兰，她能帮林小婉开火锅店，替林小婉打掩护，自然便是最亲密的朋友，帮林小婉收尸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柯克恍然大悟，顿时脑子不疼了，身体也轻松了，高兴得跺脚。 “师父，你…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啊？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柯克在柯晨光面前喜怒变化太大，怎么看都像得了精神病，尤其是柯晨光对精神病特别有经验。 但柯克连连摇头道：“我没病！而且我的心病一下就被治好了！我想告诉你得是，死人她真的开口说话了！” 第99章 盗墓 “走走走，师父，跟我去看病！”柯晨光赶紧去拉柯克的手臂。 但是柯克一把甩开柯晨光的手臂，坚持道：“我真的没病！我这还是一个比喻！” “你解释解释，比喻了什么？”柯晨光也不能太用强，会更加让柯克的精神状况变得糟糕，他还是要顺着柯克一点。 柯克解释道：“我刚刚说了，林小婉应该留一些信息给我的，但我想得是她孤家寡人，人死之后，就没法再留信息了，但我忘了她还有一个朋友的存在，这个朋友能代替她，为她做一些事情，比如收尸火化下葬。有替身了，自然也能代替她说话，这不就等于死人能够开口说话了吗？” 柯克的这个解释，有理有据，确实不像精神病能说的话，这才让柯晨光信服。 柯晨光这才恍然大悟道：“师父！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林小婉的这个朋友手上有章以临的犯罪证据！我们要去找到她！” 柯克却摇头道：“不，她没有。” “师父，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为了告诉我，那姑娘也没什么用吗？”柯晨光就很难猜中柯克一次。 柯克又解释道：“如果证据在那姑娘手里，那章以临也不会放过那姑娘的，那岂不是林小婉又把危险带给了自己的朋友？她不会那样做的，虽然她是一个杀手，但她是重感情的人。” “我不知道她重不重感情，我只知道如果那姑娘也没有证据，那林小婉还能留下什么证据让我们找到吗？”柯晨光不了解林小婉，也不聪明，柯克不明说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想得到。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想到林小婉所想，那这个人非柯克莫属。 柯克说道：“林小婉的朋友虽然没有帮林小婉收藏证据，但她可以帮她放在一个我们能找到的地方，那个地方很显眼，章以临就算看到也不会想到。” “有那种地方吗？”而柯晨光也想不到。 “有的。”柯克非常坚定点头。 “在哪里？”柯晨光只想要一个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柯克跟柯晨光打起了哑谜。 “近在眼前？我怎么看不见？”柯晨光当然还是不相信，装模作样左右看了两眼。 但柯克伸出了手指，代替了回答，他竟然指向了林小婉的坟墓。 柯晨光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打破自己的头，也不会想到林小婉会把证据藏在坟墓里，章以临当然更加不会想到。 柯克上前，抚摸着林小婉的墓碑，感慨道：“林小婉好像知道我不会死似的，所以她知道我一定会来她的墓前，所以她才会把证据藏在这里面。” “师父，你想……干什么？”柯晨光突然意识到柯克的想法。 柯克突然转头冲柯晨光坏笑，问道：“能不能帮我搞一把锤子来？要那种能砸墙的大锤，不要砸核桃的小锤。” “师父，你真的是疯了！我这辈子干了不少事情，但还没有盗过墓！这是要折寿的！”柯晨光难以接受柯克的奇异想法。 但柯克却催促道：“别废话了，快点去拿来！不用逼我叫你王胖子！” 柯晨光无可奈何，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师父，就算是发疯，他也要跟着配合，他只能去帮柯克去找锤子。 柯晨光就是柯克的百宝箱，他想要任何东西，柯晨光似乎都能帮他找来。 一开始，柯克还没想明白柯晨光为什么有这本事，后来一想这是柯晨光的世界，所有东西都是柯晨光创造的，他当然能够想要什么就能拿到什么，所以找锤子这种事情，轻而易举。 果然柯晨光没过多久，便扛着大锤回来。 他这一把锤子交给柯克，便抱怨道：“这我找王大锤借的大锤，还收了我八十！其实该要小锤的，小锤才四十，我觉得砸这坟墓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别废话了，给我闪开一点！别伤到你了！”柯克不想听柯晨光的抱怨，一把推开柯晨光，抡起锤子，便往林小婉的坟墓上砸去。 这画面太恐怖片，柯晨光都没眼看，赶紧闭眼，只听到砰一声。 林小婉的这小坟墓不厚，很脆，一锤下去，便把表层的水泥瓷砖给砸成粉碎，露出了林小婉的骨灰盒。 柯晨光睁开了眼，便看到林小婉的骨灰盒，预计柯克会打开骨灰盒，顿时背脊发凉，汗毛竖起，他害怕道：“师父，咱们这样真的不会叨扰到林小婉的亡魂吗？万一……万一她晚上来找咱们，怎么办？” 柯克可一点都不害怕，他把大锤放到一边，还调侃道：“你要是真的害怕，你就在东南角点一支蜡烛，咱们再开盒？” “那倒也不必了……”虽然柯晨光没有遵循鬼吹灯的传统，但他双手合十，祷告道：“有怪莫怪！晚上千万别来找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帮你沉冤得雪，是为了你好！上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太上老君保佑！” 在柯晨光碎碎念的时候，柯克已经打开了骨灰盒，但是他竟然也被震惊到了，还喊道：“别念咒了！快过来看！” “我不看！”柯晨光怎么还敢去看骨灰，他怕得要死。 “没跟你开玩笑！你赶紧过来！出大事了！”柯克催得这么着急，不太像是要戏弄柯晨光。 但柯晨光不相信，他坚决道：“我不看！你肯定是想骗我，看我出糗，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真的没骗你！”柯克无可奈何。 “那你口述给我，里面怎么了？”柯晨光宁愿柯克口述，也不愿意自己去看看。 “我没法跟你描述，只能你也来看一眼。”柯克就是不愿意告诉柯晨光。 “那我也不去！”柯晨光非常坚决。 柯克只好过来硬拽着柯晨光的手臂过来，但柯晨光却闭着眼睛，但柯克又用手指硬扯开了柯晨光的眼睛，非要他看。 这次换成了柯晨光惊讶万分，他惊道：“骨灰呢？骨灰怎么不见了？” 第100章 邀请函 骨灰盒里没有林小婉的骨灰，只有两张卡片。 柯克摇着柯晨光的肩膀，激动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我明白什么？”柯晨光都已经给吓傻了，哪里还能指望他能想到点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柯克却硬要柯晨光自己回答。 柯晨光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说明……说明林小婉被别人先盗了墓，骨灰被别人偷走了？” 柯克猛拍自己脑门，提醒柯晨光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晚你确认林小婉死了吗？” “我……”柯晨光还没开始回忆，但他理解了柯克的意思，“师父，你该不会是说林小婉没死吧？” 柯克就是这个意思，他看到没有骨灰，立马就相信林小婉还活着，因为他自己都能大难不死，那林小婉大概率也可以做到，这可是幻想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她肯定是死了！”柯晨光不希望林小婉还活着，要知道他把林小婉打成那样，如果林小婉还活着，定然找他报仇。 林小婉本人可比林小婉的鬼魂可怕多了。 “我看着她死的，我还试了……试了她的鼻息……”柯晨光都有些不自信了。 “不是不出气就死人了，要检查一个人是否死亡，还有很多办法。一个人要装死，也有很多办法。”柯克摇头道，“我真是好糊涂！你连鸡都不敢杀，怎么能下得了绝对死手去杀人。” 以前他们家杀鸡，都是冷秋月操作的，柯晨光还不如女人爷们，确实不具备当杀手的潜质。 但柯晨光还是将信将疑，他看着那坟墓里，说道：“那这两张卡片是怎么回事？” 柯克把卡片拿了出来，第一张就写了柯克的名字。 “柯克：欢迎您参加‘世界之心’争夺赛，本次赛事将于7月7日举行，请您于7月7日早上八点在坠龙山庄集合，到时我将为您介绍大赛详情。” 什么“世界之心”，柯克听都没有听过，对于它的争夺，柯克也是毫无兴趣，最让柯克感兴趣得是落款，因为落款是林小婉，这是林小婉给他发出的邀请函。 另一张也是邀请函，内容一样，只有抬头的名字不一样，抬头写得柯晨光的名字。 两人各拿着自己的邀请函，面面相觑，无法理解。 柯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7月7日便是明日。 柯晨光疑惑道：“师父，你比较聪明，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柯克摇了摇头，他再聪明，也不是全知全能，他反问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之心’是什么吗？” 柯克觉得这个世界是柯晨光创造的，那么柯晨光可能才是全知的人。 “我听都没听说过……”柯晨光竟然也不知道，“但应该是一样值钱的东西，不值钱的话，谁会去争夺呢？” 就连柯晨光都懂这个逻辑，柯克如何不懂。 而且，参加的人也一定不止他俩，不然没必要专门搞一个大赛，三个人可谈不上大赛的标准。 柯克陷入了沉思。 柯晨光问道：“师父，咱们要去吗？” 关于去不去，柯克倒没有纠结，直接回答道：“要去。” 柯克想去的原因，不为别的，只为见一见林小婉。 林小婉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装死，又装神弄鬼搞一个比赛，还把邀请函放进坟墓里，那林小婉一定也想见柯克的，所以柯克必须去，他要在这次彻底解决这个幻想世界的任务。 柯晨光能理解柯克想去，但他非常担忧，他提醒道：“师父，但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陷阱。” “你是觉得林小婉会设陷阱害我们吗？”柯克现在主观意识太强，没办法客观分析。 “师父，你听我跟你推理。”柯晨光今天当起了那个分析的人，“首先，我们先假设林小婉确实没死，但是她从来跟咱们就不是一伙儿的，我们三番五次阻拦她，我还差点杀了她，她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就凭她对章以临穷追不舍，就说明她很记仇的，咱们这趟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柯克没想到柯晨光分析得竟然很有道理，事情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柯晨光还没有分析结束，他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假设她其实还是死了的，那么谁会把她的骨灰盗走，然后留这些疑局在这里？毫无疑问，这个人肯定是章以临啊！就像师父认为的，章以临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而他以往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是会斩草除根，不留痕迹，这次也不会例外。他知道师父只要还活着，也会像林小婉那样对他穷追不舍，就像我们今天去见他那样威胁他。他可能预料到了今天我们的见面，所以也预料到师父会来林小婉的墓前祭拜，便在她的坟墓里藏了这东西，吸引师父和我掉入他设好的陷阱里。” 这另一面的分析，柯晨光说得竟然也有道理。 一件事情，柯晨光能想到有ab两面，便已经非常难得，他还能把细节考虑得如此完整，他和柯克的角色就像互换了一般。 可能真的是旁观者清，其实这陷阱的表象也没有太复杂，所以柯克想不到，但柯晨光能想到。 所以，十有八九都是陷阱，只看两人会不会往下跳。 “我们既然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下跳吗？”柯晨光需要柯克给出一个答案。 柯克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有一位智者曾经说过，这不是一个陷阱，这是一次对抗。所以……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要去做这次对抗，我们没得选。” 这个世界，就像是有一根线提拉着柯克和柯晨光，把二人变成提线木偶，拖着往前走，他俩根本无法逃避，因为要逃出这个世界，是无法回头，无论前方是什么，都得继续往前冲。 至于前方有多危险，根本不重要，重要得是他们有没有跟危险做斗争的勇气。 “师父，你想去的话，我一定和你一起去。”柯晨光也做好了觉悟，“但是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第101章 你不能去 “你想做什么？”柯克问道。 柯晨光叹息道：“哎！这一去，凶多吉少，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回来，我现在有自己的妻子，也将有自己的孩子，我想跟她们道一个别，吃最后一顿晚餐，然后我们再一起去。” 虽然这只是柯晨光幻想世界的家，但对于柯晨光来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再有这么幸福美满的时刻了，因为现实世界里，他已经没有了冷秋月，他们这一行，不一定能遇到危险，但肯定是回不来的，柯晨光也应该在梦醒之前，去感受最后的幸福。 “当然！应该去！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一起吗？”柯克自然也不能错过，他也认为是时候一家团聚了。 “师父想跟我们一起吃饭？”柯晨光虽然疑惑，但受宠若惊。 “你可不准介意啊。”柯克就算厚着脸皮也要去。 柯晨光哈哈笑道：“师父能一起，那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介意呢？” “但是……”柯克也有疑惑的地方。 “但是什么？”柯晨光不知道这事情，柯克怎么还能有顾虑的。 柯克解释道：“但是，你会告诉冷队长，我们要去深入虎穴吗？” “当然，这是我们必须告诉她的。”柯晨光竟然没打算隐瞒。 “你可要想清楚了。”柯克劝道，“这明知道大概率回不来，冷队长也大概率是不会同意你去的，还不如瞒着她，给咱省一些麻烦。” 柯克主要还是怕柯晨光的意志力动摇，怕他为了爱和家庭留下来，就柯晨光的性格而言，他是很容易听冷秋月的话。 “可是我如果不告诉她，那我这一去不回，她不知道我的去向，会伤心的！”柯晨光的角度跟柯克完全不一样，“我不能伤她的心，就算我不回来，我也要让她知道，让我未出生的孩子知道，我是去当英雄的，我不要无名地死去，我要她们永远记住我！” 如果柯克代表着理性，那么柯晨光便代表着感性，两人不同性格，但相辅相成。 柯克非常感动，他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应该告诉她，而且现在时辰不早了，她也肯定下班回家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找她！去跟她说！” “好！现在就回去！”本来柯晨光还有些没有底气，但柯克帮他打气之后，他什么勇气都有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打气，直到家门口。 “告诉她！” “必须告诉她！” 到了家门口，两人还在说。 但门一打开，两人愣住了，谁也不再往下说，因为冷秋月坐在沙发上，眼眶泛泪，手里拿着一张卡片。 冷秋月手里的卡片，长得非常眼熟，他俩都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们身上各有一张。 两人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但冷秋月却转过头来，忧伤地对柯晨光说道：“晨光……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柯晨光当然知道冷秋月想说什么，这本来该是他的台词才对。 “不行！你不能去！”柯晨光在冷秋月说出来之前，便提前拒绝。 这看似很双标，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更愿意把危险留给自己。 柯克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好像劝谁去都不对，劝谁不去也不对。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冷秋月很惊讶。 柯晨光掏出了自己的邀请函，这一切都在不言中。 冷秋月都快惊掉了下巴，她看向了柯克。 柯克也知道冷秋月是问他也有没有邀请函，所以他也掏出了他自己的那份。 这下三人一人一张，一家人还真是整整齐齐。 冷秋月问柯克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邀请函？” “你哪里来的邀请函？”这才是柯晨光最关心的问题。 “我是今天收到的快递，里边便是这封邀请函。”冷秋月如实回答。 “我们……盗墓，盗出来的。”柯克知道柯晨光说不出口，他便帮柯晨光回答了。 “盗墓？谁的墓？”冷秋月觉得难以想象。 “林小婉的……”柯晨光也老实回答，这个时候，大家再瞒来瞒去，便没有意思了。 柯克解释道：“我们怀疑林小婉的墓里藏了关于章以临的证据，便砸开了墓，结果里边只有两张邀请函，连林小婉的骨灰都不见了，所以我们猜测是林小婉知道我们会这样做，便把邀请函留给我们的。” “你们俩真的是……”作为一名警察，冷秋月对两人的行为感到很无语。 “这不重要！重要得是这邀请函！”柯晨光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冷秋月面色凝重，问柯克道：“所以……林小婉真的没死吗？” 柯克点头道：“看来是这样的。” 冷秋月愤怒道：“我应该好好检查她的尸体的！都是我的错！我本来可以抓活的！结果让她假死跑掉！” 冷秋月非常自责，但这就是她，她能把所有责任都扛起来，这就是他们的一家之主。 “不管你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个狡猾的女人。”柯克虽然劝着冷秋月，但是他心里却很庆幸林小婉能跑掉。 如果林小婉真的是伏法的，那冷秋月一定不会听信林小婉的证词，章以临反而更加稳当。 “所以……我自己的错，我必须要弥补，这个大赛，我必须要去。”绕来绕去，冷秋月就是想表达她必去的决心。 “不行！绝对不行！”柯晨光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明摆着是陷阱的！特别是给你我都发了邀请函，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不能让你去！” “我不去，难道你去？”冷秋月看明白了柯晨光的意思。 “你想抓她，我替你去抓她，我是你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柯晨光当然是为了保护冷秋月。 “少来这套！这个世界上，女人不是非要男人保护的！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需要保护！因为我是警察！我才是要保护别人的那个人！而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也有责任保护你！”冷秋月责任心极强，也很固执。 第102章 一家人 “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有公德心？能不能先考虑考虑我？考虑考虑咱们的孩子？”柯晨光没有办法，只能搬出冷秋月肚子里的孩子。 冷秋月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顿时犹豫了起来。 柯晨光总算是抓住了冷秋月心里的那个点。 冷秋月自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她又是一个母亲，这个天下哪有母亲不对孩子有私心，就算她不考虑柯晨光，也一定要考虑孩子。 柯晨光用温柔的语气，继续劝道：“秋月，如果你去了，有了危险，那咱们的孩子可能就没了，你真的忍心吗？抓罪犯真的就比咱们的孩子更重要吗？” “如果我不去……”冷秋月痛苦道，“那你也不能去。” “你这……”柯晨光还没想到冷秋月居然又来挽留自己，但这是他跟柯克之前预料到的。 “你也说了很危险，难道你就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妻子当个寡妇吗？”冷秋月这些话，看似是堵柯晨光的嘴，但道理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让柯晨光反驳不了。 “我其实也不想阻拦你，但如果我不去，只有你去，但往后的日子没有你，这个家也等于没有了，所以要去，我们就一起去，不去，我们就都不去，一家人要完完整整。”冷秋月拉着柯晨光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让柯晨光感动万分，这种同进退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柯克在一旁，虽然没有掺和两人的争吵，但他也感动地流着眼泪，一直在抹眼角，仿佛看了一部极其煽情的父母爱情片。 “呜呜呜呜，你俩能不能不要那么生离死别？”柯克终于开口了。 柯晨光现在确实拿不了主意，他只能靠柯克，他转头问道：“师父，你怎么觉得？” 柯克抹干眼泪，回答道：“我觉得一起去，挺好的。” “你看！你师父多通情达理！”冷秋月高兴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师父，你……”柯晨光本以为柯克会站在他这边。 柯克解释道：“首先，我都说过了，这不是一个陷阱，而是一场对抗。我们去了也未必回不来，也不用这么早就生离死别。其次，而且冷队长是我们最强的战力，她能去，能够大大增加我们成功的几率，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的球星坐冷板凳呢？这种情况，观众都不答应。” 柯克其实是觉得在这幻想世界里，冷秋月都是虚构出来的人，她就算活着，也带不回现实，没必要藏起来保护，反而应该发挥她最大功效，但这话他不会说出来。 “没错！观众都不答应！”冷秋月竟然给柯克当起了捧哏。 “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在这场对抗当中，冷队长比你重要多了。”柯克这是实话实话，也不怕打击到柯克。 柯晨光看了看柯克，又看了看冷秋月，看上去他没法阻止任何人不去，包括他自己。 三人都有同样的勇气，这便是为什么他们会是一家人。 柯晨光伸出拳头，欣慰道：“我能有跟我同进退的妻子，也有跟我出生入死的师父，我这人生是何等幸运，既然如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咱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冷秋月伸出手跟柯晨光碰拳，却嫌弃道：“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别动不动就我们一起死之类的，我可不想死。” 柯克也碰了两人的拳头，微笑道：“那就但求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对对，师父说得太对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柯晨光赶紧附和道。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终于消除。 “秋月，去下一个厨，今晚上师父跟咱们一起吃饭，他还是第一次居家做客，我要跟师父喝两盅。”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晚餐，即使是平淡的晚餐，柯晨光也要搞得稍微隆重一点。 “行啊，那你们俩等一会儿，我去做饭。”冷秋月已经撸起了袖子。 柯克突然提出道：“不好意思，我能点一个菜吗？” 以前在家，因为冷秋月厨艺更好，所以通常都是冷秋月下厨，柯克也最爱吃冷秋月做的菜，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厚着脸皮也得提一提要求，不然以后肯定是再没机会。 冷秋月也很大方，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苦瓜灌肉！”柯克居然点了苦瓜。 冷秋月看了看柯晨光，柯晨光也很惊讶，说道：“原来师父也爱吃苦瓜，秋月和我也爱吃，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就是有缘分！” 柯克微笑道：“是啊，我们家都爱吃苦瓜的，真很难碰到像你们也一样的。” 柯克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一开始是不爱吃苦瓜，但柯晨光和冷秋月硬逼着自己吃，吃着吃着，他便渐渐爱上了这道菜，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模样。 “等着，这道菜我可是最拿手了。”冷秋月非常自信。 “别着急，我还有一个请求。”柯克今天要尽量完成他以后都不可能完成的心愿。 冷秋月问道：“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冷秋月以为柯克说得是菜，但柯克却说道：“我想……咱们换一个地方做饭。” 冷秋月和柯晨光面面相觑，柯晨光问道：“换一个地方做饭？换哪里去？” 柯克提出道：“我家里。” “你家？”二人还不知道柯克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家。 柯晨光便好奇道：“师父，你家在西都市吗？在哪里啊？你怎么也没跟我们说过啊？” “很多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跟你们提，主要……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所以我也算请你们去我家开开火，怎么样？”柯克这要求其实蛮奇怪的。 但二人也没有怀疑过，柯晨光便看着冷秋月，说道：“既然师父有这个要求，那我们也尽量满足，那师父家住在哪里呢？” 柯克顿了顿，说道：“我家住在东坡路58号。” 这个地址是他们真正的家。 第103章 最后的晚餐 柯克主动带二人来到楼下，但是他却说道：“你们在楼下等我一下。” 冷秋月奇怪道：“我们不直接上去吗？” “屋里有点乱，我去收拾一下，既然要见客，我不能让你们看到我这副德行。”柯克是在敷衍二人，实际上是因为他刚来幻想世界的时候，回家才发现被其他人占了房，他是准备先去跟人商量一下，把房子借一晚给他。 虽然要人借房，有点难为别人，但他的口才，他很自信能够说服对方。 柯晨光没有怀疑柯克，便说道：“师父，那你先去，我们等你。” 柯克用最快的速度上去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因为他到了门口，正准备敲门，门上竟然贴着字条：“全家出去旅游一周，有事打电话。” 这下不用谈判了，屋里根本没人，所以他撕碎了字条，就赶紧回来。 “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柯晨光觉得柯克收拾屋子，肯定没有这么快。 冷秋月在这里，柯克不好明说是想用柯晨光的开锁技术，便对柯晨光说道：“你跟我上去一下。” 柯晨光一头雾水，准备跟柯克上去，但冷秋月却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柯克还想找一些话先搪塞住。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冷秋月急道：“别想让我一个孕妇在楼下等你们，赶紧的！” 没办法，柯克只能把二人都带上楼。 在门前，柯晨光指着这道门，问道：“师父，这是你家吗？” 柯克点头道：“是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这里承载了我许多记忆。” “那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冷秋月催促道。 柯克尴尬道：“这不是我没带钥匙，所以需要晨光帮我开一下门，我留了一把备用钥匙给他。” 柯晨光满脸疑惑，而冷秋月转头问柯晨光道：“有吗？” 柯克疯狂对柯晨光挤眉弄眼，柯晨光这才领会到，赶紧说道：“有的！有的！师父之前放了一把钥匙在我这里！” 但柯晨光又给柯克使了一个眼色，让柯克帮他打掩护，因为不能让冷秋月看到他这小偷才会的技术。 柯克领会得更快，转头就问冷秋月道：“对了，冷队长，你还会什么菜？茄饼会吗？” 柯克问的时候，身子转到了冷秋月的侧面，冷秋月的注意力也在他这一边，而柯晨光趁机迅速行动。 冷秋月想了想，回答道：“这道菜我做得一般。” “开了！”冷秋月这才回答了一个问题，柯晨光快速就打开了门，这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那这道菜就别做了。”柯克敷衍了一句，便赶紧进门。 三人进门之后，三人都很惊讶。 这屋子的家具和家具陈列，竟然跟柯晨光家相差无几，而这才是跟柯克现实世界里的家一模一样，没想到幻想世界是别人在住，屋内却没有变化。 冷秋月好奇道：“柯克，这真的是你家吗？” 柯克这次能坚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 柯晨光微微点头，说道：“师父家跟我们家还真像啊，没想到我们缘分这么深。” 冷秋月去看了一眼厨房，很快便掌握了厨房的状况，便提拉着自己带来的食材，说道：“你俩坐一会儿，我把菜弄了。” 柯晨光举手喊道：“我去买酒！” 冷秋月下厨很熟练，即使是陌生厨房，对她来说，影响也不大，可能也就一个小时。 三人终于坐在一张桌上，柯克眼睛红红，拿起筷子，都舍不得下筷。 “师父，你怎么了？”柯晨光以为是自己怠慢了柯克，便担心起来。 柯克抹干眼泪，露出微笑道：“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家人。” 柯晨光好奇道：“师父的家人现在还好吗？没听师父提起过。” “他们……挺好的，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对父母，也是最好的一对夫妻。”柯克看了看二人，欣慰道，“就像你们俩一样。” 冷秋月说道：“你跟我们出生入死了很多次，也帮助了我们很多，在我们眼里，你也不只是朋友或者同事，我们也把你当家人看待。” 柯克点头道：“我的家人在远方，但是我的身边也有家人，有家的感觉真好！” “快吃菜，一会儿凉了，苦瓜就该更苦了。”冷秋月催促道。 柯晨光则举起酒杯，说道：“别着急吃，师父，咱俩来整一杯。” 这一桌子的菜，那是吃得叫一个干净。 两人也喝了不少酒，但柯克在这个世界里，对酒精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柯晨光反而有些微醺，他在这幻想世界活得比柯克真实。 柯晨光跟柯克聊得很热闹，政治、历史、天文、地理，无所不谈，这就是男人之间喝酒常会聊的话题，今天一股脑全聊了。 夜已深，柯晨光便主动说道：“师父，既然明天咱们要一早就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干脆我们也不回去了，就住你这里，你看方便吗？” 也轮到柯晨光跟柯克提一点无理要求。 柯克高兴道：“那当然没有问题！我等会儿就给你们收一间屋子出来，只是……” “要是有顾虑，觉得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回去，不用那么麻烦。”冷秋月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也不想过多麻烦柯克。 “没什么的，你们就留下来，没有顾虑。”柯克当然不会觉得不方便，他当然也更愿意两人能留下来，只是到了十二点他就会自动回安全屋，这次他再消失便不好跟柯晨光二人解释。 “就算师父要赶我们走！我也要厚着脸皮留下来！”柯晨光上了酒劲，也就不管不顾。 “好！留下来！明早我们一起走！”柯克也特别有精神。 吃完饭，柯克在十二点之前，把二人安排睡下。 这样仙女魔法消失的时候，就不会让二人看见。 柯克躺在自己熟悉的那张床上，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十二点如期而至，但这次时间到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104章 选手集结 柯克以为每当十二点回安全屋是固定规则，基本不会被调整，但这没有发生，也让柯克觉得这个世界的逻辑可能也不那么稳定，这让他不禁担忧起来。 而当早上三人起床离开，就在楼下的时候，柯克便更加确定自己应该担忧。 他抬头望着天空，而柯晨光顺着柯克的眼睛看去，然后问道：“师父，你在看什么？” 柯克惊讶地问二人道：“你们俩看不到吗？” 冷秋月也看向天空，不过平平无奇的蓝天白云罢了，也问道：“看到什么？看到今天天气很好吗？那确实很好。” 这下柯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从柯克的视角，他看到天空一分为二，多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如同一条巨蟒横跨天空。 虽然他昨晚没有回到安全屋，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快撑不住，可能第七天结束，天便彻底塌了下来。 柯克无法预料如果他和柯晨光回不去，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或许这个世界将进入一片黑暗之中，一切都化为虚无，而他和柯晨光也永远属于这片虚无。 这让柯克更加决心这次一定要成功，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得成功。 柯克瞄了一眼冷秋月，冷秋月还若无其事，却不知柯克已经有了要牺牲她的打算。 “出发！” 在柯晨光的车上，他大喊了一声之后，便发动了奥拓车。 “坠龙山庄”位于西都市东南面大概一个小时车程，是坠龙山脉进山的山口处，就像一个登山旅游中心似的，很多进山游玩的人都会先在此处休整，然后才进山。 如果林小婉的大赛要在山脉中举行，那此处是最好的集合地。 “坠龙山庄”是一座酒店，表面上看普普通通，估计里面的陈列不会比火车站旁的那些好一点的宾馆好太多。 走到酒店门口，柯晨光夫妇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而柯克却感到这座酒店非常阴沉，一看就是不祥之地。 走进酒店大堂，他们发现右边的沙发区坐着六个人，不用想，这六人一定也是林小婉找来参加大赛的选手。 “柯晨光！”那坐着的其中一个秃头中年人立马站起来指着柯晨光大喊道。 柯晨光看到这个人，心里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想转身就跑，但是柯克和冷秋月的两双眼睛盯着的，他也不好逃跑。 柯晨光只能尴尬跟那个叫他名字的中年人打招呼道：“姜…姜主编，怎么你也在这里？” 柯克这才意识到这个中年人是出版社的编辑，是柯晨光之前偷自行车的那个人。 “柯克，你也来了。”还有人跟柯克打招呼，柯克定睛一看，是一个穿运动装的美女，那正是和林小婉一起开火锅店的费兰。 柯克赶紧冲过去，急问道：“林小婉在哪里？” 费兰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一年没见过面，我也是收到了她的邀请函，才过来的。” “杨医生，袁护士，你俩怎么也在？”柯晨光又跟另外一对男女打招呼。 这两人柯克不是太熟悉，但柯晨光这一句给提醒，他才想起，这医生护士不就是之前给柯晨光治人格分裂的医生护士吗？ 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柯克非常眼熟的，因为前几天，他每天都能看见，坐过他好几次出租车。 没错，他正是幻想世界里唯一的那位出租车司机。 还剩一个男人，没人认识，但柯克总觉得很眼熟，当他掏出一根烟来抽的时候，柯克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是小卖部的老板，他在男人那里买过一包烟。 好家伙！ 柯克意识到了林小婉找来的这些选手，都是他遇到过的npc。 除了费兰以外，其他五个人，柯克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在这幻想世界里有什么用处，顶多是剧情过渡出现的npc而已，没想到在倒数第二天，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或许在柯晨光和冷秋月的眼里，他们平平无奇，但是柯克已经有一种特殊能力，能看到这些人正义或者邪恶的化身。 而这六个人，在柯克的眼里，全是妖魔鬼怪，没一个是好人。 出租车司机青面獠牙，四只眼睛。 费兰有着豹子头，就像dc宇宙的豹女。 姜博的头上有几个几根长毛，面相猥琐，如同指环王中的咕噜。 医生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要斯文很多，但他有尖耳朵，一对獠牙，红色的眼睛，如同吸血鬼王。 护士则白面猫耳，没那么恐怖，但双手有着利爪，看上去非常危险。 最后是小卖部店主，四个字便能形容他的长相，科学怪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冷秋月要参加林小婉这种危险人物的比赛，这六个人还不知道会是对手或者队友，她当然得了解他们的来历，而她又是警察，所以就用警察的口吻审问了他们。 出版社编辑叫做姜博，这是柯晨光的老熟人。 医生叫杨振兴，护士叫袁雯雯，出租车司机叫张北天，小卖部老板叫做冯统。 最后还有柯克的老熟人费兰。 “所以你们都收到了林小婉的邀请才来的，对吗？”冷秋月不愧是当刑警队长的人，这么快就已经掌握了局面，成为了这帮人的leader。 众人纷纷点头。 然后冷秋月才又问道：“那你们都是冲着‘世界之心’来的？” 这帮人又纷纷点头。 看来除了他们三人是冲着林小婉来的，其他人都是为了“世界之心”，就连费兰跟林小婉那么熟，她都不是因为林小婉而来，也是为了“世界之心”。 看来这个“世界之心”比他们三人想象得更有价值，他们对它的好奇心也在极具上升。 “这‘世界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吸引你们？”冷秋月终于问出了柯晨光和柯克都想弄清楚的问题。 但此话一出，六人都惊掉了下巴，仿佛看到了古代来的人在问微波炉是什么东西。 出租车司机张北天率先反问道：“你不知道‘世界之心’？” 第105章 世界之心 三人被反问得三脸懵逼。 柯克又问柯晨光道：“你知道吗？” 柯晨光摇头道：“我应该知道吗？” 费兰震惊道：“你们三个居然都不知道‘世界之心’？” 冷秋月也摇头道：“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们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一声。”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似乎都不想说，或许他们对这“世界之心”的渴望，让他们都存在竞争关系，所以没人想把“世界之心”的资料告诉自己的竞争对手。 “‘世界之心’是一件神奇的物品，没人见过它的真实面目，或者说见过的人也形容不出来它的样式，但它却有一种神奇的功能，它可以帮助这里的人去往一个完美的世界，如同上帝口中的许诺之地，也如同亚当曾经生活的伊甸园，它即使钥匙，也是大门，所以人人都想要拥有。”解释“世界之心”的人不是在他们六人当中，声音是来自柯克的身后。 柯克未见其人，便听其声，已知其人，顿感背脊发凉。 柯克缓缓回头，果然来者便是牛魔王章以临。 而柯晨光和冷秋月的眼中，章以临则褪去豪华西装，身穿简约登山装，一看就要远足，或者说一看也是准备参加这场“世界之心”争夺战。 “章以临！”其他六人也非常惊讶西都市首富居然也会来跟他们一起争夺这东西。 柯克咬牙道：“为什么你也要来？” 章以临面如死灰，狠狠道：“t的林小婉这个臭婆娘！本来‘世界之心’是我的！结果她没死，还被她抢先一步找到！她还恬不知耻给我发邀请函！我这次来是找她算账！顺便夺回‘世界之心’！” 冷秋月疑惑道：“章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世界之心’本来是你的？” “还记得‘新世纪’那个项目吗？传说那块地下面有一个藏宝图，标记着‘世界之心’的坐标，所以我和孙千金等人才费劲心思争夺那块地，后来我得到了地，也挖出了藏宝图，但是……藏宝图只是西都市的地图，地图上标记了很多坐标，甚至还有一个坐标是我的大厦，这些地方都被我找过，都没能找到。仿佛藏宝图里是藏有密码的，就在我苦苦破解这密码时，林小婉上次刺杀我，顺便就盗走了那藏宝图。现在竟然被她找到了！这如何让我受得了！”章以临藏了那么多秘密，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这次居然全告诉了柯克等人，包括其他六个外人，这也说明他这次来，势在必得，他只要拿到“世界之心”，便能去到新世界，没必要在乎这里任何人。 听到章以临的讲述，众人都非常惊讶，本以为章以临已经是西都市首富了，他应有尽有，结果他的目标却不止于此，他还在追求一个更高的境界，一个去完美世界的机会。 而章以临看众人的目光却是蔑视，因为他觉得他现在竟然要和这么多他根本看不上的人争夺这次机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侮辱，或许这种侮辱也是林小婉对他的复仇。 柯克也听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什么破案才能回到现实世界，都是误导，看来所谓的完美世界其实就是现实世界，柯克和柯晨光要回去，那么他们也需要这个“世界之心”。 如果早有人告诉柯克，“世界之心”才是他们回去的办法，柯克根本不会去搞什么破案，帮什么父母恋爱，他要做的就只需要专注这个“世界之心”就行了。 他很气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他也需要跟这帮虚构的人来共同争夺这个机会，对他来说，简直也是侮辱。 “孙千金他们……是你指使林小婉干掉他们的吗？”然而还有一个人不忘初心，这个人便是冷秋月。 她不在乎什么完美世界，她有自己的家庭，这就是她的完美世界，她只在乎正义有没有得到声张。 而她听章以临的意思，他就是不择手段要得到“世界之心”，而不择手段也意味着会杀人。 章以临嘴角上扬，面对冷秋月的指控，他不慌不忙道：“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如果是你干的，那么对不起，我得抓你回去。”对于冷秋月来说，意义重大。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其他六人都在希望冷秋月把章以临带走，这样他们就少了两个强有力的对手。 章以临也不想在比赛前就节外生枝，赶紧赔笑道：“冷队长，这个事情我可没有承认，没有证据的污水，可别乱泼在我身上。” “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做了。”冷秋月就像狗皮膏药粘在章以临的身上，要想甩掉，可不容易。 “怀疑我也没问题。”章以临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冷队长，这样吧，我跟你做一个约定，等这次比赛结束，我就把真相告诉你，我保证这个真相是你想要的，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章以临大概的意思是说等比赛结束，他如果没赢，那他就愿意伏法。 他能提出这个约定，说明他势在必得，等他拿到了“世界之心”，他就会马上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冷秋月上哪里去抓捕他。 冷秋月还在思考，柯克便凑到冷秋月的耳边，小声说道：“冷队长，姑且给他这一点时间，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我们也还没有见到林小婉，这个‘世界之心’对于他们的案子来说，也会是重要证物，我建议我们先完成比赛，回头慢慢跟他们算账。” 冷秋月微微点头，这才算暂时同意了章以临的提议，说道：“章以临，你千万别想着逃跑，不然逃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去了那所谓的天堂，我也一定会抓到你！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西都监狱的牢饭！” 章以临右手放胸前，左手放背后，双膝一前一后弯曲，给冷秋月做了一个绅士的鞠躬。 第106章 葫芦谷 柯克劝冷秋月，其实是有私心的。 他现在才不在乎冷秋月是不是能将章以临伏法，但冷秋月现在行动的话，会影响比赛的进程，而章以临跟林小婉是死对头，他暂时需要二人互相消耗，来给他增加胜利的几率，冷秋月又是他强有力的对手，更加不能让她退出比赛。 柯晨光此时握住冷秋月紧绷的右手，试图让冷秋月冷静下来。 而冷秋月死死盯着章以临，心里只有章以临这个目标，都忽略了身旁的丈夫。 “已经八点了，林小婉怎么还不出现？”医生杨振兴突然问道。 这些都是选手，没有一个是林小婉的工作人员，谁都没法回答，也没人出来cue流程，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突然有手机响声。 除了柯克，大家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结果只有一个手机在响，大家都朝声音望去，才发现是费兰的手机。 费兰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听了手机。 “喂……让我带他们去……可是我怎么带……门口有一辆小巴士吗……那好吧，你把地点发给我，我来带路。” 费兰挂断了电话。 袁雯雯赶紧问道：“是林小婉？她怎么说？” 费兰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是她打来的，她让我给你们带路进山，说门口有一辆小巴士，车钥匙就挂在车门上的，而我们当中正好有司机，就让他开车，我指路。” 司机自然是张北天，所以大家又看向了他。 但张北天是出租车司机，不是小巴车司机，他们都不知道张北天能不能胜任。 张北天自己便举手道：“我以前开过两年公交。” 章以临不耐烦道：“我想大家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世界之心’，既然如此，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出发！” 林小婉的地址发在费兰的手机上，所以费兰坐在副驾驶位，给张北天指路，张北天则负责开车，把十个人带进山，去到林小婉那里。 柯克三人和章以临都坐在小巴车的最后面。 冷秋月看着章以临，心想着绝不能让章以临离开她的视线。 柯晨光看着冷秋月，心想着今天一定相当凶险，一定要保护好冷秋月。 柯克看着柯晨光，心想着今天必须把柯晨光救出这个世界。 而章以临却看着柯克，心想着柯克要是跟他一伙儿的，那该多好。 四个人各看各的，但心里却想得大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和感情。 坠龙山脉山路崎岖，山脉深处的山谷里，有一个山谷叫‘葫芦谷’，形状如同一只葫芦一般，只有一个葫芦口可以进出，而葫芦谷里有一个村庄是有上百年历史的古村落。 但古村落交通不便，周围也很难种植，根本不适合生活，所以村庄已经荒废，在山谷里的村民也早已搬出，只留下了一个“鬼村”。 而林小婉给到的地址，便正是这座“鬼村”。 他们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而在谷口有一座石桥，过了一座石桥之后，便进入了这个山雾弥漫的“葫芦谷村”。 在看到周围破落的房子和那阴森的雾气，众人的心里都是一紧，总感觉雾里面藏了无数克鲁斯怪物。 如此阴森恐怖的地方，感觉多待片刻都会窒息，要不是“世界之心”的强大诱惑，估计他们都在心里打退堂鼓了。 虽然他们都在害怕，但柯克看这帮人自己都是妖魔鬼怪，反而觉得他们挺适合这个地方的。 小巴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座像蘑菇的大房子的门口。 这蘑菇房是整座村落最大的房子，柯克猜测这要不是以前村长住的地方，也会是村长办公的地方。 章以临是最先走进去的，而柯克则是最后进去的。 他站在蘑菇房外观察了一下这座房子，总感觉屋顶隐隐有一团黑气，让他觉得在这山谷里的妖气都是从这房子里散发出来的。 “师父，进去了。”柯晨光在门口催促了一下柯克。 柯克这才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屋里明显被收拾过，没有那种青苔和杂草，都是破损的墙壁却没有补上。 走过一个长廊，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圆形大厅里。 此时林小婉，身穿白色的长裙，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站在大厅的正中央。 她头上戴着棒球帽，她的长发没有了，从两鬓看得出她剃了发，应该是头上留着伤疤，才戴帽遮住。 林小婉看着没什么生气，就像一只女鬼，尤其她看人的眼神，非常空洞。 而柯克的眼中，她还多了三条狐狸尾巴。 她扫视了所有人，当她的眼睛跟柯克交汇的时候，柯克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她以往的那种柔情或者狠辣。 柯克能再次看到林小婉，心里是非常复杂的。 他想跟林小婉说两句，寒暄一下，问问她这些日子藏到哪里去了。 可林小婉的眼睛避开了，所以他没能说出口。 但他不理解林小婉对他的态度怎么这么冷漠，就好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十个人分别站在不同的角落，将林小婉围在中间，成一个圈。 林小婉观察完所有人之后，才开口说道：“欢迎大家到来，想必大家都渴望得到‘世界之心’，很抱歉让大家久等。” “知道我们久等，能不能少说废话？”说话的人是冯统，他代表了大家的想法，每个人都被这山路给磨掉了耐心，只想快点开始抢夺“世界之心”。 虽然被催了，但是林小婉也没有动怒，只是微笑，她作为主办方，自然是最不着急的那个人。 姜博也催促道：“‘世界之心’呢？先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毕竟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说自己拥有的人。” 姜博这话才说到大家心坎上了，特别柯克见识过林小婉的狡诈，他也需要确认林小婉手上真的有“世界之心”，而不是林小婉设局的噱头。 但林小婉却依然微笑着，摇头道：“我暂时不会拿出来的。” 第107章 比赛规则 “你不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连费兰都不理解，不过她当然应该不理解，她本以为她跟林小婉是朋友，还帮林小婉掩盖复活的事情，结果林小婉却对她隐瞒这么多。 上次被林小婉的信息不对等给伤害的人还是柯克。 林小婉微笑着解释道：“你们这么多人，并且你们其中还不乏有我的仇人，我现在拿出来，你们必定不会守我的游戏规则，直接抢我，所以很抱歉，我不会拿出来，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我才会告诉他，‘世界之心’藏在什么地方。” 林小婉说的这个仇人明显是章以临，她要是拿出来，章以临肯定会抢，只要章以临一行动，其他人自然也顾不上什么游戏规则，到时候场面绝对难以控制。 “你不拿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张北天这样质疑也不无道理。 尤其是柯克和章以临都认识林小婉，都知道林小婉这个女人说话不可信。 而且柯克得到了看穿人心的能力，当他看到章以临是牛魔王的时候，他以为林小婉其实是好人，但现在林小婉保持原来样貌的同时，居然有狐狸尾巴，说明林小婉并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更会隐藏自己的坏人。 这让柯克更加不知道该信任谁，或许他谁都不能信任，把章以临和林小婉都同等看待，才是上策。 “你们爱信不信，我无所谓的。”林小婉放弃了解释。 “那就是没有了，大家散了吧，我们被这女人耍了。”杨振兴想用这话逼林小婉。 但林小婉根本不为所动，杨振兴试图朝大门走去，刚走了一步，发现身旁的袁雯雯没有挪动脚步，其他人也没有一点动静，看来没人打算要走。 林小婉如此淡定，便是抓住了这些人的心理。 就算他们怀疑林小婉是骗他们，但也只是怀疑，不是百分百确信，哪怕林小婉手上有“世界之心”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那么这帮人依然会留下来试试这机会。 这是供需加上赌徒心理，所以这些人轻松被拿捏。 而表面上，他们还表现得很犹豫，似乎还在盘算值不值，也似乎没有绝对留下来的理由。 章以临突然笑道：“你们要走就正好，本来这‘世界之心’就该是我的，你们也没资格跟我争，正好让我和这偷我东西的人单独掰扯掰扯。” 就连章以临都坚决不放弃，其他人这下有理由留下来坚持了。 柯晨光嘲讽道：“章老板就相信她手上一定有？” 章以临真是毫不怀疑道：“当然，她如果手上没有，我倒立拉屎！” 这种fg都立出来，看来章以临是真的确信，但他没有一点掩饰，似乎是没想要让其他人走，或许他觉得其他人在，反而他的机会更大。 这些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林小婉的身上。 但冷秋月此时却喊道：“林小婉，你涉嫌谋杀孙千金等四人，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甚至冷秋月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要冲过去将林小婉按倒。 柯克和柯晨光是冷秋月自己人，都被冷秋月给惊到，更别提其他人。 柯晨光小声对冷秋月说道：“秋月，别乱来啊，你刚刚不是跟章以临说好了等比赛过后再算账吗？” 冷秋月大手一挥，说道：“那也是我跟章以临约定的，我又没跟林小婉约定。” 林小婉微笑道：“冷队长，我是‘世界之心’的拥有者，你要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你觉得他们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虽然这帮人跟林小婉非亲非故，但“世界之心”在冷秋月手上，其他人怎么可能允许冷秋月带走林小婉。 冷秋月明显感觉大家看她的目光带着敌意，她便威胁道：“看什么看！我可是警察！你们最好掂量掂量！” “世界之心”还没现身，便有一种魔力，让这帮人失了心智，他们为了得到“世界之心”可能亲爹亲妈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警察。 柯克见形势不对，立马提醒冷秋月道：“冷队长，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小婉的事情最好往后搁置一下。” 冷秋月也觉得现在把仇恨拉到自己这边，本来林小婉和章以临就不好对付，再对付这么多人，尤其他们还是无辜市民，伤了谁都不好，形势很不利。 冷秋月这才指着林小婉，勉强威胁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此时，柯克瞄了一眼林小婉，而林小婉又躲开了柯克的眼睛。 柯克便能确认林小婉是故意装着不认识自己的，那柯克便猜测林小婉心里还有他，只是现在局势下，林小婉不能跟柯克多说私话，她得撑起眼前的场面，或许……她还需要柯克的帮助，所以才邀请柯克的来的，多半这场局是针对章以临的。 但柯克又一次看到林小婉的狐狸尾巴，他又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他一厢情愿，这让他很纠结。 章以临看了看手表，他的耐心早就没有了，急道：“你实在浪费了太多时间，赶紧的，什么比赛规则？” “对啊！快点开始吧！”张北天催道。 “别等了！”杨振兴也摩拳擦掌。 林小婉依然不紧不慢，缓缓说道：“规则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取下一个人的性命，并且成功的人把他尸体带给我，我就把‘世界之心’交给那个人。” “什么！”冷秋月大为震惊，因为林小婉居然要在自己这个刑警队长面前组织一场杀戮比赛，这真的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章以临面如死灰，毫无疑问林小婉要杀的人就是他，也难怪林小婉整这些幺蛾子。 而柯克也明白为什么要邀请他们来，看来是为了让他帮林小婉杀掉章以临。 “要杀谁？”众人没有惊讶林小婉要他们杀人，他们仿佛都做好了这种准备，他们现在只需要一个目标。 林小婉看着章以临，缓缓伸出手指，冷漠说道：“杀了他。” 章以临的脸色逐渐恢复，因为林小婉指的人居然不是他。 第108章 逃命 林小婉竟然指得是柯克。 这下面如死灰的人也变成了柯克，柯晨光和冷秋月也惊恐地看向了柯克。 其他人也看向了柯克，他们的眼睛跟狼一样锐利，都想把柯克生吞活剥。 柯克脑子有无数的问号，林小婉可是杀过他一次的，怎么这次又要杀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柯克跟林小婉的仇恨，已经超越了章以临跟林小婉的仇恨吗？ 这怎么可能？ 就算林小婉之前都是骗柯克的，也不至于想要杀他？ 这么多疑问，差点把柯克的cpu给烧了。 不过现在柯克能确定刚刚自己想多了，林小婉避开他的眼神，可能因为她想杀他，对他俩发生过的情感愧疚，或者逃避。 “小婉！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杀我？”柯克必须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哪怕是这个档口。 章以临此时哈哈大笑，那笑声甚是嘲讽，他笑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这种无聊的比赛还有这么好看的大戏，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其他人不理解柯克跟林小婉的羁绊，但费兰懂，她见识过。 费兰质问林小婉道：“小婉，你确定你没指错人？” 林小婉没有正面回答费兰，而是再指着柯克，皱着眉头，抬高音量，喊道：“为什么他还活着？你们在等什么？刚刚你们不是想快点开始吗？现在已经开始了！” 但大家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却还在犹豫，毕竟他们都不是杀手来的，还没有杀人经验，所以他们似乎都在等其中一个人先动手。 柯晨光现在怕得要死，但他却冲到柯克面前，想要自己的身子保护柯克。 他已经让柯克死在自己面前一次，他不能让柯克再死一次，他愿意为了保护柯克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冷秋月见众人蠢蠢欲动，她只能高声提醒道：“我是警察！你们想在警察面前杀人吗？我看你们谁敢上前！” 冷秋月这声怒吼，如同当阳桥上的张飞，震撼曹军，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而且她的警察的身份还是挺唬人的，要他们为了“世界之心”而犯罪，他们也得先琢磨一下是不是要铤而走险。 林小婉见众人迟迟没有动静，就连章以临也没有反应，她便又催促道：“你们只有一天时间，如果晚上十二点前，柯克还活着，那这次大赛的胜利者便是柯克，‘世界之心’将会交到他的手里，明白吗？” 有了时间限制，他们心里自然会更加着急，一急，也就会放弃思考，主动出击。 而柯克则得到了一个他能胜利的办法，那就是活下去，他就拿到“世界之心”，然后跟柯晨光离开这个危险的幻想世界。 柯克三人心照不宣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这个胜利条件，同时他们也都知道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这帮人动手只是时间问题。 冷秋月看着柯晨光，缓缓说道：“三十六计……” “跑！”柯晨光趁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柯克的手就开始狂奔。 柯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被柯晨光差点拽一个跟头，踉踉跄跄跑出了大厅。 而冷秋月跟柯晨光心有灵犀，在柯晨光逃跑之前，她便启动，是最先逃离大厅的。 他们的逃跑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这帮白痴！追啊！”林小婉大手一挥，就像妖王朝小妖们发出了号令，去追捕唐僧师徒。 费兰作为林小婉的头号小妖，她率先追了出去。 这下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放下了没用的“矜持”，纷纷追了上去，除了一人。 章以临没有跟着那帮莽夫冲出去，他甚至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是这帮人里最强的战力，也是最有希望在冷秋月手里杀掉柯克的人，他这样把机会让给别人，实属让人不理解。 林小婉上下打量着悠闲的章以临，疑惑道：“你怎么不去追？你不怕被别人抢先了吗？或者说你根本对‘世界之心’毫无兴趣？” 章以临则信心满满说道：“别误会，我对‘世界之心’势在必得。” “那你在等什么？”林小婉更加不理解了。 “我在等有人扛着柯克的尸体回来。”章以临用心真是歹毒。 林小婉这才理解了章以临的用意，微笑道：“真不愧是你，你是在想谁能把柯克的尸体抬回来，然后你就杀了那个人，窃取别人的胜利果实，对吗？” 章以临戳了戳自己的脑子，承认道：“虽然他们没人打得过我，但兵者，诡道也，与其耗费体力，跟那帮蠢货拼得你死我活，还不如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直接苟到决赛圈。等那个即将胜利的人回来，他也会是强弩之末，而我以逸待劳，你觉得谁会赢呢？” “章以临啊章以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阴险。”林小婉以前会爱上章以临，也是被他这危险的头脑所吸引，章以临除了薄情之外，在这方面可真是从来没让林小婉失望。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论阴险，我连你的皮毛都沾不上。”章以临微微摇头，表示无奈，“古有二桃杀三士，但在你这一人杀九人的毒计面前，就显得十分小儿科了。毫无疑问，那帮人为了争夺柯克，会开杀戒，而杀戒一开，所有法律道德都将被抛之脑后，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结果就会自相残杀，直到有最后的胜利者为止。我一直觉得我算残忍的人，但也做不到这种屠宰场一般的程度，所以我不得不佩服你。” 林小婉不置一词，算是默认了章以临对她的分析。 而章以临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但我还是不能理解，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柯克弄成他们追杀的目标？老实讲，柯克对你是真不错，救过你的命，当然也救过我的命，看他死，就连我都不忍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09章 封锁 “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林小婉用这种小孩子似的反问来敷衍章以临。 “或者说……”章以临尝试着猜测林小婉的想法，“你可能觉得最后走到这个地方的人会是活着的柯克，说不定你就是在期望这一点。” “那你会让柯克活着吗？”林小婉再次反问章以临。 章以临邪魅一笑，说道：“那不可能的，谁站着走进来，我就会杀谁，哪怕柯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会毫不留情杀了他。” “那你还说我残忍？不忍心看他死，所以你就要亲手送他上路吗？”林小婉就是要让章以临尝一尝“打脸”的尴尬。 “哈哈哈哈！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我也是这么残忍。”章以临又大笑了起来，“看来咱们还是天生一对，从来都没有变过。” 林小婉给章以临翻了一个白眼，满是鄙夷。 “不对不对，你不应该是期望柯克活着回来才对，如果是那样，你直接去找活着的他，岂不是更加方便？就凭你俩这感情基础，他肯定会相信你的，你何必要做这种死局？”章以临收起了笑容，疯狂摇头，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分析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顿时便纠结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就别瞎想了。”林小婉本来就是随便附和章以临的，结果章以临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次章以临严肃问林小婉。 林小婉摇头道：“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劝你也别瞎想，很多事情是你理解不了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那你就努力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这让章以临感觉林小婉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捉摸不透，他觉得可能这跟“世界之心”有关，或许林小婉得到“世界之心”之后，她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力量，所以她也被改造了。 没有办法，章以临没法逼问林小婉，他也不能现在就杀了她，如果处理林小婉，也必须等到他得到“世界之心”后。 于是，章以临转开话题，问道：“你要他们杀人，就那帮人，赤手空拳，而柯克的脑子加上冷秋月身经百战，恐怕他们未必能做到，你怎么也得给他们能杀人的武器吧？” 林小婉微笑道：“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空手去对付冷秋月，在这山谷里，我放了十八般兵器，他们会找到自己趁手的兵器的。”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 林小婉藏在山谷里的都是古代的十八般冷兵器，她没准备热兵器，因为那是冷秋月擅长的，她不会把优势留给冷秋月。 而柯克三人逃了出去，逃进雾里，其他追出去六人找不到他们的方向，便到处搜捕，所以他们率先找到了武器。 张北天找到了一把大砍刀，势大力沉，一刀劈下去，能砍断一头牛的头，更别说人了。 姜博找到得是三尖叉，形如闰土的钢叉，这一叉下去，能要人半条命。 冯统找到得是锤，这个要是砸在人的胸口，必定会五脏六腑全碎，口吐鲜血而死。 杨振兴找到得是大斧子，这威力不比张北天的砍刀弱，而且比张北天的砍刀更加长。 费兰是女人，她的力气小，拿不了那么大的武器，她找到得是最常见的那种软剑，威力小，但使起来更加刁钻。 袁雯雯也是女人，她找到得是一把铁爪，如同金刚狼的爪子一般，这一抓到人身上，必定皮开肉绽，阴毒狠辣。 而柯克三人哪有功夫去找武器，他们此时最重要得是逃命。 “往这边！我记得路！只要过了那座桥！他们就很难抓到我们了！”柯晨光在前面带路，在大雾之中，他还能记得来路，实属不易。 这还要得益于柯晨光提前预感这行会很危险，所以坐车来时，他会偷偷默记来路，而此时他发挥了作用。 有时候一个团队最不起眼，也最拖后腿的人，反而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柯克和冷秋月紧紧跟随在柯晨光的身后，都没有担心柯晨光会带错路，把信任全给了柯晨光。 “马上快到了！等穿过了浓雾就能看到桥！” 柯晨光也没有辜负二人的信任，他们真的穿过了浓雾，看到了那座石桥。 三人的脚步都缓慢了下来，而柯晨光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在圆形大厅里。 章以临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 林小婉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章以临也没管林小婉答应不答应，还是问了出来：“万一他们跑了怎么办？这帮人不一定追得到他们的。” 林小婉说道：“来的时候，你应该注意到了，这是一个形似葫芦的山谷，而葫芦口只有一个进出山谷的地方。” 章以临点头道：“就那座石桥吧，我确实看到了。我正想说得是，如果他们过了那座石桥，那帮人想要在整座坠龙山脉里找柯克，便更加不容易了，别说他们只有六个人，就算六十个人也得花上好几天才能找到吧。” 林小婉说道：“所以，只要不让他们过桥，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不让他们过桥？你要怎么封闭那座桥？”章以临想象不到。 林小婉缓缓解释道：“只需要一声……砰！” 砰！ 柯晨光胜利的笑容僵住了。 就在他们三人的眼前，那座石桥当场发生了大爆炸，桥墩被炸成了粉碎，而桥身也沉入了湍急的河里。 “死定了！死定了！怎么能这样！”柯晨光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他赶紧冲到残桥边查看。 只见残桥下的河水奔流不息，非常凶猛，人要是先踏水游过去，那必定会被河水卷走，百分百没命。 而章以临在圆形大厅里也听到了这一声爆炸，顿时面色铁青，刚刚的轻松都已不在。 他狠狠道：“你把桥炸了！那不是我们都困在这里了？” 林小婉得意道：“当然！只要桥没了，那么这里的人自然就只有一条出路。” 第110章 断后 章以临惊恐道：“出路就只有‘世界之心’了……” 林小婉的狠毒真是一次又一次冲击了章以临的认识。 林小婉承认道：“没错，我为什么选择这山谷，因为这山谷是一座大型的绝死地，没有物资，也没有手机信号，唯一的出路只要被截断，他们想要活下来，必然要拼杀到最后。那些觉得自己有退路的人，杀起人来会畏首畏尾，没有退路，他们才能放下牵挂，专注于此，我这是在帮他们。” 章以临看了看窗外，他能感觉到大雾之中的肃杀气，无数野兽隐藏在这大雾之中，不知道迷雾散去之后，谁还能站直自己的身子，或许根本没人能活下来，包括他自己。 在断桥边，柯晨光一直无法冷静，他左右来回踱步，嘴里也一直念叨：“死了！死了！这回真的死定了！” 冷秋月尝试拨打手机求救，但拨了好几次都拨不出去，她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信号，看来没法找人来救我们了。” 最镇定的人还是柯克，柯克安抚道：“你们都冷静一下。” “冷静不下来啊！师父！”柯晨光忍不住抱怨道，“师父啊！我就说这是陷阱吧！你之前还不信，这下该信我了！但是这下又晚了！” 柯克重复道：“我说过，这不是陷阱，是一场对抗。” “还要去跟他们对抗！这不是疯了吗？”柯晨光更加着急，他不明白柯克为什么还这么自信满满。 冷秋月也觉得柯克过于镇定，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柯克看了看二人，直言道：“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逃？” “不逃，等着那些人把你弄死吗？”柯晨光受不了柯克说这种傻话。 反倒是冷秋月懂了柯克的想法，试问道：“你想得到‘世界之心’？” 柯克点头承认道：“是的，你们听到了他们说的，这个‘世界之心’对我很重要，我不能逃走，我必须得到它！” “师父你……”柯晨光没有那么生气了，但他仍然不理解，“为什么想要得到‘世界之心’？你也想去那所谓的完美世界吗？” “还记得我提到过我的家人吗？”柯克深情看向柯克，“我要去那里找我的家人。” 柯晨光和冷秋月互望一眼，之前柯克说家人去了远方，现在他们以为柯克的意思是家人已经去了天国，所以柯克要去完美世界重新创造家人。 当然他们误会了柯克，他只是想把柯晨光拉回现实世界罢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总之夫妻俩算是理解柯克想得到“世界之心”的原因。 柯克接着说道：“你们也听到林小婉说的，只要我十二点以前，活着去找她，‘世界之心’就是我的了，所以我不想逃，但是我想躲，躲到凌晨十二点以前。” “师父，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们一定帮你拿到‘世界之心’。”柯晨光全心全意为柯克，柯克理由充分的情况下，他都不带犹豫的。 “好吧，让我们跟这次陷阱对抗对抗。”冷秋月这辈子当警察，从来都是追着别人跑的，这第一次被人追着跑，还让她有一些不一样的心情。 “既然如此，咱们……一定要努力活着！”但柯克却只看向了柯晨光。 柯晨光和冷秋月都点头，他们当然也不会想死的。 有时候杀劲会让人更狠，但求生欲也会让人更加强大。 “那咱们该怎么才能活下来呢？”柯晨光在等柯克的安排。 “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都有过的一段游戏经历吗？那就是捉迷藏。”柯晨光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谁小时候会没有玩过捉迷藏呢？只不过以前的捉迷藏只是游戏，而这次是玩命，一旦被抓到，是会死人的。 柯克小时候跟柯晨光玩过无数次捉迷藏，他觉得自己跟柯晨光一定能非常默契。 嘶嘶嘶…… 他们背后的草丛里有动静。 冷秋月说道：“有人来了！他们肯定是听见爆炸声，所以冲这边来了！” “快跑！咱们往东边跑！”柯克指向东边。 话音刚落，草丛中便冲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拿砍刀的张北天，另一个是拿软剑的费兰。 两人从不同的草丛冲出来，先看了一眼柯克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可能都没想到自己的猎物刚好被其他猎人盯上，所以他们都不想让对方得逞，便进行了对峙。 趁二人互相惊讶之余，柯克等人撒腿就跑。 这两人都已经有了明晃晃的武器，即使是冷秋月，也不能硬扛，逃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人都跑了，他们还在对峙有个屁用，所以他们眼神互相默许了暂时合作，赶紧从他们背后追上去，免得他们再次消失在迷雾当中。 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打了鸡血，突然一下追击速度极快，跑了一公里也丝毫没有一点疲惫，或许这就是“世界之心”的诱惑给人的魔力，让他们的精神力战胜了体力。 “师父！甩不掉啊！怎么办！”柯晨光跑在最前面，偶尔回头，总能看到追击的两人，而且越来越近，他都跑累了，那两人却一点都没反应，顿时慌张了起来。 柯克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暗示了一下跟他并行的冷秋月。 冷秋月立马明白柯克的想法，便喊道：“你们快走！我断后！” 冷秋月掉转方向朝那二人冲去。 柯晨光听到后，立马来了一个急刹车，回头喊道：“不行！” 但他被柯克拽着跑，而柯克还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她不会有事的！” 柯晨光很纠结，但是他又被柯克拽着，因为心里没有方向，脑子也来不及思考，所以身体只能随着柯克逃走。 冷秋月挡住二人的追路，二人只能停下脚步，举起武器，一来保护自己，二来吓唬住了冷秋月。 两人本不是同盟，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互望一眼，希望对方先给出反应。 冷秋月不畏惧他们的武器，高声道：“要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第111章 对峙 他们要杀的人是柯克，他们跟冷秋月没有仇恨，没有伤害冷秋月的理由，再加上冷秋月是警察，平时被社会教育得就是不能跟警察作对，所以才犹豫的。 眼看那两人都已经进了浓雾，不再追上去，很快就会失去他们的位置。 张北天急得往前一步，但冷秋月却也往左一步，先挡住他的位置。 张北天着急道：“你散开一点！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他敢威胁警察，已经有豁出去的趋势了。 冷秋月可不是被吓大的，她还指着张北天，严正警告道：“往后退！杀人是犯法的！杀警察更是要处以死刑的！你不要以身试法！” “有了‘世界之心’，还需要法律？”费兰似乎已经不在乎，她大胆往前走。 冷秋月只好又转过来拦在费兰的面前。 费兰威胁道：“你是不是非要阻拦我们？” “我想帮你们认清形势！”冷秋月极力劝阻，同时坚定道，“但你们如果非要杀柯克的话，就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那……”费兰突然双眼迸发杀气，“去死吧！” 突然她软剑朝冷秋月的心口直刺。 这要是被刺中，冷秋月一定没命。 一上来就是杀招，没有一点余力，看来她是真的想致冷秋月于死地。 冷秋月没想到她真的敢动手，而且还这么突然，所以她侧身反应慢了半拍，虽然躲过了心口直刺，但贯穿了她的左肩膀。 软剑很锋利，冷秋月的被贯穿后，还没感觉到疼痛，但是她的眼睛看见之后，心里的恐惧也油然而生，她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迷茫的良好市民了，而是亡命之徒。 眼见费兰已经动手，冷秋月和费兰必定会纠缠，这是张北天的机会，所以他撒腿就往前冲。 “你t……”费兰想骂张北天，因为她居然让张北天钻了空子，但张北天很快就跑没影了，骂人都已经来不及。 等她回头看向冷秋月的时候，冷秋月的脚已经蹬在了她的胸口上，将她蹬出两米，摔倒在地上，而手中的软剑也顺势从冷秋月的肩膀上抽了出来。 冷秋月在费兰疼痛地从地上爬起来之时，赶紧一把撕下袖口布，给自己的肩膀伤口包扎。 她才包扎了一半，费兰已经趴了起来，并且想趁冷秋月包扎的空隙，突破她的防线。 但冷秋月很快就反应了，一边包扎，还一边堵住了费兰的去路。 费兰只能又直刺冷秋月。 这次冷秋月有所提防，直接蹲下，夺过直刺，而且软剑从头顶刺过，那也是相当凶险。 但冷秋月的左手受伤，右手正在配合牙齿进行包扎，腾不开，没法反击，所以冷秋月又用自己的右肩膀顶撞费兰的胸口，一个铁山靠，将费兰再次顶出两米，又摔在地上。 等费兰再起来的时候，冷秋月已经包扎好，而且因为软剑没伤到冷秋月的筋骨，所以冷秋月的左手没有被废，双手都能继续战斗。 费兰不敢再随意出招，她明白了自己跟冷秋月是有差距的，哪怕她手里有武器，哪怕冷秋月已经受了一点轻伤，她也不敢大意了。 冷秋月自然也不会大意，她现在要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来面对这帮歹徒。 因为冷秋月没有武器，她空手跟费兰对打，肯定不能是先进攻的那个人，但费兰被击倒两次，也不敢进攻，所以两人便对峙了起来。 另一边，张北天追进迷雾当中，果然丢了柯克二人的方向。 他左看右看，都是长草丛，完全没有方向，也没有一点奔跑的声音。 但只有北边有小路，他估计二人是朝北边逃跑的，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便追了上去。 他前脚刚进北方小路的迷雾中，后脚两边的草丛便伸出了两颗脑袋。一颗是柯克的，一颗是柯晨光的。 柯晨光小声问柯克道：“他走了吗？” 柯克也小声回答道：“应该是走了。” 柯晨光和柯克这才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两人同时弯腰呼吸，来缓解逃跑的疲惫和精神的摧残。 柯晨光最先恢复过来，他马上就说道：“我们要回去救秋月！” 柯克怕柯晨光真去了，赶紧又拽住他的手臂，劝道：“千万别去！我们去了，反而会把危险带给她。” “她现在还不够危险吗？”柯晨光气愤道，“师父！那可是我老婆！肚子里还怀了我的孩子，我一家人都在为保护你拼命，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听我跟你分析！”柯克极力劝道，“他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我，我是危险的中心，我们现在回去，可能会把更多的人带给冷队长，那她当然更危险，现在别人只想摆脱她，不会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所以此时的她是最安全的，明白吗？” 柯晨光心里对冷秋月的担忧，让他失去了理智，所以没法正常判断，可听了柯克的分析之后，确实很有道理，顿时着急的情绪，慢慢降了下来。 柯克把手搭在柯晨光的肩膀上，继续说道：“你放心吧，他们看到冷队长一个人，都不会管她的，而冷队长只要拖了足够长的时间，也会远离危险来找我们。” 柯克说这些话，一方面是让柯晨光放心，另一方面他并不想让冷秋月跟着他二人。 因为他是要拿到“世界之心”回到现实世界去的，只有他自己和柯晨光是现实中的人，所以他这个幻想世界逃离计划里，根本就没有冷秋月的位置。 虽然冷秋月是他的妈妈，但理智告诉他，冷秋月是一个虚拟人物，不能投入感情，就像他对林小婉，也不能投入感情。 冷秋月如果跟着他俩，对于柯晨光来说，是极大的羁绊，会影响柯晨光离开的，他当然需要冷秋月远离。 冷秋月对于柯克现在来说，只能当一个工具人，虽然有些无情，但这就是现实，要在这场大逃杀中成功完成任务，只能这么现实，绝不能妇人之仁。 第112章 合作 虽然柯克说冷秋月远离他们，是对冷秋月一种保护，但柯克却必须带着柯晨光，不能让柯晨光远离，所以他不会跟柯晨光提什么让他去断后的话。 柯晨光自己也不会想远离柯克的，所以他也不会提。 柯晨光此时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柯克左看右看，然后说道：“捉迷藏，肯定不能一直跑，下次就不好再甩掉他们了，得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要不……我们藏到林小婉所在那里的旁边？不是总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灯下黑也是最难找的地方。”柯晨光在这种危险环境中，也学会了用脑子。 但是柯克却摇头道：“这个局就是林小婉想杀我，她就是最危险的人，她那么聪明，肯定也会想到这招，去她旁边藏着，等于送死，千万别去。” “那什么地方更安全？”柯晨光便想不出来了。 “这山谷里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咱们只能碰碰运气，去找一间屋子藏起来，毕竟山谷这么大，他们总共也才六个人，说不定能苟到十二点以后。”柯克也没有其他好主意。 “那咱们走吧。”柯晨光便准备往北方小路去。 “别往那边！”柯克把他拉了回来，“张北天刚往那边去，万一他回头来，岂不是撞个正着？” “那……”柯晨光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别走正道，就往草丛里钻，视线差，他们不容易看到我们。”柯克这便往西边的草丛里带路，柯晨光跟上。 这下没有路，他们只能自己开拓一条道路出来。 另一边，费兰和冷秋月还在对峙。 费兰被浪费了不少时间，心里非常着急，便恳求道：“你能不能放过我？又不是我一个人要杀柯克，那个司机都冲过去了，其他人也在找柯克，说不定柯克已经被他们杀了，你就不想去救他吗？” 她还是说到了冷秋月的心坎上的，她当然担心二柯的安危，很想去找二柯，但她留在这里，至少能拖住其中一个，为二人减少一分危险，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我真是……”见冷秋月一点反应没有，估计是要跟自己死磕到底，她便放弃战斗姿势，站直了身子，“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不往那边去，总可以了吧？” 冷秋月便指着费兰的身后，吼道：“那你就赶紧给我滚蛋！” “别让我再遇到你！”费兰放完狠话，转身向反方向离开。 见费兰消失在迷雾当中之后，冷秋月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掉，顿时觉得左肩膀异常疼痛。 她也不敢去捂住伤口，那样只会让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她只能忘记受伤的事情，因为她也没时间处理伤口，她需要回头去找二柯。 但二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冷秋月靠近，所以他们也不会等待冷秋月汇合，只管自己找藏身之处，连着冷秋月一起躲。 在离冷秋月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个人站在一起，他俩在商议什么事情。 这两人便是杨振兴和袁雯雯。 两人本身就是同事，是互相认识的，而且以前还是恋人关系，只不过现在分手了。 杨振兴劝袁雯雯道：“你要相信我，你跟我合作，等我拿到了‘世界之心’，我保证带你一起走。” “你以前也是跟我保证了无数次，但结果呢？”看上去袁雯雯以前被杨振兴骗得很惨。 “这次不一样……”杨振兴也不太好解释以前的事情。 “怎么不一样？”袁雯雯能停下来听杨振兴讲，其实她内心还是想信任他一次。 “这次咱们可是在争夺‘世界之心’，而且现在他们都是单打独斗，而柯克还有两个队友，要杀他很不容易，所以需要合作来增加成功率，只要咱俩一起，那咱们机会就比他们任何人都大。”杨振兴伤过袁雯雯那么多次，跟袁雯雯讲感情是行不通的，讲利益才能让她听得进去。 袁雯雯不得不犹豫了，抛开感情的角度，也正如杨振兴所说这样，她需要合作伙伴一起增加胜利几率，但是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完全没有交集，与其跟那些人合作，杨振兴至少知根知底。 哪怕她知道杨振兴是渣男，至少她也知道该怎么防备杨振兴。 “那你确定赢了之后，会跟我共享‘世界之心’？”袁雯雯想要一个保证。 “我当然确定，我一直想跟你过好日子的，就算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们也可以先淘汰其他人，最后只剩咱们俩竞争，压力是不是也小了很多？”难怪杨振兴以前能把袁雯雯骗到手，口才确实不错。 “好吧，我同意跟你合作，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就用这铁爪，挠死你。”袁雯雯被杨振兴说服了，就像从前那样。 杨振兴露出了微笑，心里其实打着小算盘，到时候他和袁雯雯真进了决赛圈，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袁雯雯始终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嘶嘶嘶…… 旁边的草丛出现了动静。 杨振兴跟袁雯雯对了一眼，各自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动手。 这要是柯克出现，他俩会毫不留情把柯克弄死。 草丛里跳出来一个人，但那不是柯克。 杨振兴好险就一斧子劈下去，那肯定会劈成两半的，或许其他人的话，他也敢砍，但这是冷秋月，是警察，他就得掂量一下。 冷秋月目光如炬，扫视了一下二人。 两人各退一步，把举起的武器落下。 冷秋月往前走了一步，三人形成三角站位，但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固。 冷秋月不想跟二人纠缠，她只想去找到二柯。 而那两人没看到柯克，也估计到冷秋月跟柯克走散了，那他们也没有跟冷秋月开战的理由。 因为他们就算拿下了冷秋月，那顶多柯克少一个保护他的队友，反而便宜了其他更加接近柯克的人。 冷秋月见二人衣服干净，没有打斗过的样子，肯定是没遇到过柯克，便转身离开。 第113章 心想事成 “站住！”但杨振兴却叫住了冷秋月。 袁雯雯给了杨振兴一个不解的眼神，仿佛在问道：“你惹她干什么？” 冷秋月回头，眼神更加犀利，杀气十足，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杨振兴心里还是发虚的，问道：“柯……柯克在哪里？” 冷秋月眼珠子一转，回答道：“柯克被那个费兰给抓走了，估计正往林小婉那里赶去，我正在追他们。” 她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要对付这六个人，而且她还负伤，不那么容易，干脆趁机挑拨他们，让他们自我消耗，这样能减轻她的压力。 杨振兴没有再追问，冷秋月便快步离开。 “咱们快赶回林小婉那里去！不能让那个费兰抢了先！”袁雯雯竟然相信了冷秋月。 “你还真相信她说的？”杨振兴便没有相信，“要是真这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了，她肯定是骗我们的。” “那你又问，她骗了我们，你又放她走？”袁雯雯不知道杨振兴是如何打算的。 “我只是确认一下她知不知道柯克的下落，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她刚刚第一反应是马上逃跑甩掉我们，而不是停下来骗我们。”这是杨振兴的想法。 冷秋月远离了二人，她反复回头，确认自己没有被二人跟踪，这才松一口气。 她要在这茫茫山谷里找到二柯，还真不容易，二人一定是藏得好好的，但好歹也该给她留点讯号，好让她能寻得到二人，也不至于现在瞎逛。 嘶嘶嘶…… 冷秋月突然听到旁边的草丛有响动，她便立马激动道：“柯克！晨光！” “柯克在哪里？”草丛里冲出来一个秃头，手持钢叉。 原来是姜博，他以为柯克在这里，所以也激动了起来。 冷秋月自然非常失望，同时她又警惕了起来。 两人互相打量，彼此都在试探。 冷秋月眼珠子又一转，又说道：“他被费兰带去了林小婉那里，我正在追他们！” “我靠！这么快就有人得手了！不行！我不能让别人得到‘世界之心’！”姜博便朝林小婉方向追了过去。 这姜博可比杨振兴的脑子要愚笨很多，冷秋月这么明显的谎话，他都能相信。 冷秋月想着如果碰到这帮人，尽量把他们骗去林小婉那边，让他们互相纠缠，她也能继续寻找二柯。 而二柯此时已经找到了一间破落的房子。 这房子虽然墙上破洞很多，房顶也似乎有随时掉落的可能，但是家具却很齐全，估计这房子主人走的时候比较匆忙，便放弃了搬走家具，是一个适合躲藏的地方。 走进屋子之后，柯克才能彻底放松一下，他说道：“刚刚他们追我的时候，手里面不知道哪里来的武器？” 柯晨光摇头道：“不知道啊！或许是林小婉给他们的。如果他们没有武器的话，只是那两个人，咱们说不定不用跑的。” 柯克看着柯晨光，他突然想到柯晨光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说不定他有特殊能力能够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柯克又想到之前他想要什么，柯晨光总能给他拿过来，这可能就是柯晨光能力的体现。 柯克便对柯晨光暗示道：“咱们要是也有武器防身就好了。” 柯晨光摇头道：“这会儿能上哪里找武器？” 柯克发现这里有一间卧室，便指着卧室门，说道：“要不你进去找一找？” “这里面能找到武器？师父你别逗我了。”柯晨光不抱有这种幻想。 “去试一试吧，万一呢？”柯克催促道。 柯晨光只好将信将疑进了屋。 没过多久，柯晨光便兴奋地冲出来，喊道：“师父！师父！我在卧室里找到一点东西，快来看！” 柯克淡定地跟了进去，果然在床上刚好有两把武器，一根红缨枪和一根白蜡棍。 看来柯克的推测得到了验证，柯晨光还没发觉自己有心想事成的能力，这个能力一旦好好利用起来，绝对是比这两杆枪棒更强大的武器。 柯克毫不犹豫提起了那红缨枪，把不那么致命的棍子留给柯晨光，棍棒是还挺适合柯晨光的武器。 柯克看了看枪头，冷冷道：“晨光，今天这一天会很凶险。” “是啊，师父，要躲一天追杀活下来，换着是谁都会很凶险。”柯晨光拿起棍子，感叹道。 “所以……我们有可能会碰见躲无可躲的局面，到时候你我都要做好觉悟。”柯克的眼神不对劲了。 “师父，你……什么意思？”柯晨光有些害怕柯克的这个眼神。 柯克缓缓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躲不能躲的时候，我们就要奋起反抗才行。” 柯晨光说道：“我们当然要反抗，我们得打跑他们，这样我们才能活命！” 但柯克摇头道：“不，是我说错了，我不该说反抗的，因为我之前就说过，这不是陷阱，是一场对抗，是我们跟他们的对抗。” 柯克这话的弯子绕得越来越大，柯晨光也是越来越听不懂。 “师父，你也知道我不聪明的，你能不能跟我说得明白一点？”让柯晨光来猜测，这也太为难他了。 柯克只好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肯定是要杀我们的，就算打跑了他们，他们还是会追杀我们，这样只会没完没了，所以我想得是咱们要活下来，或许我们也不能仁慈，要做好做掉他们的觉悟。” 柯克说得很镇定，似乎没把这件事当太可怕的事情。 但柯晨光却吓坏了，他急道：“师父，你可是在说我们要杀人啊！” “你看他们那样子，可不是什么无辜善类，杀了他们，也是杀了坏人而已，我们依然是正义的。”柯克露出了他邪恶的神情，这让柯晨光感觉到了陌生。 “不行不行，师父，咱们不能这样做！”柯晨光还有良知，“秋月也绝不会同意咱们这样做的！她会……会觉得咱们触犯了法律！” 但柯克摇头道：“可是冷队长她不在啊。” 第114章 送快递 冷秋月被柯克支开了，这也是一个原因。 柯克知道冷秋月非常固执，一定不会同意跟那些人拼杀的，这违背了冷秋月的原则，所以柯克需要在冷秋月无法影响柯晨光的时候，说服柯晨光。 “可是……她不会希望我们这样的。”柯晨光即使没有冷秋月在身边，他的心里也会一直有冷秋月的存在，这是抹不掉的。 “我们不告诉她，不就可以了？”柯克像诱骗小孩似的劝柯晨光，让柯晨光心里的防线逐渐松动。 “不告诉她？”柯晨光很纠结。 “是啊，我们把那些人做掉之后，就说是他们自相残杀的，这样冷队长就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了。”柯克继续邪恶地劝道。 “暗中做掉他们？”柯晨光已经被柯克带上了节奏。 “对，暗中做掉他们。”柯克拍着柯晨光的肩膀，给他一些坚定。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柯晨光实在过不了心里冷秋月那一关。 “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杀了我吗？”柯克只能拿出自己这张牌。 “如果他们要杀你，那么我一定帮师父挡刀！”献出自己生命，柯晨光是做好了准备的。 “挡完刀，你要死了，然后呢？”柯克试图打消柯晨光这个念头，“他们杀了你之后，还不是照样能杀我，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柯晨光顿时语塞。 柯克用真诚而邪恶的眼神看着柯晨光，让柯晨光感觉心里发毛。 柯晨光不解道：“师父，你不是说我们躲起来，躲到晚上十二点就好了吗？怎么现在想要这一出？” 柯克解释道：“那是因为刚刚我们没有武器，现在我们有对抗的资本了，此一时，彼一时。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柯克真是把柯晨光说得一愣一愣的，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但内心确实已经偏向了柯克，又想到如果冷秋月在就好了，这样柯克也不敢提出这么邪恶的计划。 “师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我……”柯晨光算是勉强答应。 但柯克突然打断他：“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另一边的圆形大厅里，章以临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而林小婉还站在原地，连坐都不坐，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累。 章以临突然睁眼，说道：“有人来了。” 林小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看着章以临起身，藏到入口门的旁边去。 她不会去提醒进来的那个人小心一点，她是大赛的组织者，不会去影响任何选手，哪怕是章以临这种她的仇人。 章以临还没看到人的身子，先看到一把钢叉进来。 这个人是姜博，他是被冷秋月骗了，所以赶紧冲了回来，他要到林小婉面前看看，是不是比赛结果已经出来。 但姜博太不谨慎了，过门的时候，怎么能把武器先露出来，这等于给了章以临缴械的机会。 章以临是一个比林小婉更专业的杀手，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立马行动，左手捏在钢叉杆上，防止姜博能够举起钢叉格挡，右手化为手刀，反抽过去。 这一击手刀刚好砍在姜博的咽喉处。 姜博还来不及反应，瞬间喉咙出不得气，他松开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惊恐地往后退。 姜博看见伤他的人是章以临，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而章以临看见自己伤的人是姜博，眼神则非常失望。 此时姜博的钢叉已经到了章以临的手里。 章以临将钢叉舞出了花，淡淡道：“我还以为有人给我送柯克的尸体来了，结果是给我送的武器，还算趁手，谢谢你了。” 姜博此时虽然咽喉很疼，呼吸困难，但不算致命，他思考着自己手上没有武器，肯定也打不过章以临了，此时绝不是正面报仇的时候。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博转身就跑。 “既然来了，就别想跑了！”姜博听到章以临在他身后喊道，这让他跑得更快了。 但还没跑出十步，突然前胸后背都剧痛，他看到三根钢尖从自己的胸口贯穿出来。 姜博扑通到底，在他仅有的意识里，还能听到章以临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他才意识到刚刚是章以临飞掷钢叉，叉死了他。 章以临走到姜博的尸体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抽出钢叉，微微点头道：“先干掉一个隐患也行，围城打援这招还是蛮管用的。” 章以临用姜博后背的衣服擦拭干净钢叉的血液，悠悠然回到大厅。 林小婉看着章以临，眼神里没有任何内容，就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而章以临调侃道：“我正不想出去找你藏的武器，这居然有人能够快递给我，真是好心，差点就不忍心把那快递员给杀掉。” 林小婉撇过脸去，她不想跟章以临废话。 而另一边，在柯克藏起来的那屋子里，一个拿着铜锤的人走了进去。 这个人是冯统，他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人，但他刚刚在外面确实听到这里似乎有一些动静。 或许是柯克二人，又或许是动物，总之冯统都先搜查一下这破屋才知道。 大堂里，被冯统搜了个遍，他搜得很仔细，别说藏人了，有老鼠也会被他找出来。 但是他还没有放弃，他发现这破屋子，还有一间卧室。 他把锤子往后举，小心翼翼靠近那道门。 他比姜博要聪明多了，知道过门之前，不能先把武器露出来，这样会给对手打掉自己武器的机会。 他背靠到门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等了半分钟，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突然全身跃进去，背后的锤子从肩膀顺势敲击出去，无论是谁躲在门的另一边，都会被他敲碎。 但敲碎的不是人，而是半堵墙壁。 原来门后面没有藏人，是他想太多。 但这卧室还有衣柜，还有床。 他打开衣柜，衣柜里也没有人，匍匐下来，然而床下面依然没有人。 二柯本来应该在屋里才对，竟然消失不见了。 第115章 杀人啦 冯统注意到东面墙上有一个大洞，成年人的身体是钻得出去的，或许二柯便是从这里逃走的。 他缓缓来到大洞前，他想伸头出去查看，但是他犹豫了。 他犹豫一下是对的，因为大洞外，柯晨光在一旁举着木棍，而大洞的另一旁则是柯克挺着长枪。 只有冯统伸出脑袋，两人都会毫不犹豫同时攻击，无论他注意到哪一边，都会忽略后脑勺的另一边的攻击，两人的伏击成功率是极高的。 但冯统却迟迟没伸出脑袋，柯晨光等得有点焦急了，连着给柯克使眼色，他觉得冯统可能调转回去从正门走了。 但柯克摇摇头，让柯晨光再耐心等一等。 又过了两分钟，那墙上的窟窿依然没有伸出冯统的脑袋，他也没有听到屋里还有动静，所以他放下了戒备，对柯克说道：“师父……” “别！”柯克话音刚落。 轰咚！ 柯晨光身旁的墙壁突然倒塌一块砸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柯晨光被碎石压在下面，看上去应该受伤了，但这破屋本就是土墙，重量不如水泥砖，还不至于致命。 而墙上的洞更加大了，这个大洞跳出来冯统，手持铜锤，先看了看地上被压着的柯晨光，又看了一眼惊恐的柯克。 原来冯统刚刚在屋里的时候，便感觉到屋外有他二人的埋伏，而且那个洞的大小比如要先伸出上半身才能爬出，更加适合当伏击点，他便控制气息，保持不动，让洞外二人松散懈怠。 果然柯晨光先出现了懈怠，并且以为他离开了，而他则是在墙内侧摸索外侧可能存在的伏击位，并且一锤砸破墙壁，便压倒了柯晨光。 冯统对地上的柯晨光没有兴趣，不然他现在就能一锤子结果柯晨光的性命，他只在乎柯克。 柯克见冯统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拼，赶紧转身逃跑。 说好的对抗，柯克第一下正面对抗便选择了逃跑。 当然这是柯晨光想要看到的结果，他疯狂喊道：“师父快跑！” 冯统也不能愣着，他马上就去追。 但柯克没有往大雾更深处逃跑，而是绕着屋子跑。 他没有打算真的要逃跑，他不能扔下柯晨光，所以他只是利用自己的吸引力，先把冯统带离柯晨光的身边。 冯统哪管柯克往哪里跑，只要看到柯克在跑，他就追上去。 而柯克也没跟冯统玩什么秦王绕柱，他居然绕到了前门，又钻了进去。 柯克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在屋里，就算柯克反抗，他红缨枪太长，也不那么好施展。 冯统觉得自己机会来了，他根本没有任何思考，便追到门口。 可他刚到门口，突然一个强大的冲刺穿透他的胸口。 冯统惊恐看去，竟然是柯克来了一个回马枪。 柯克本来就想好了要杀掉这帮人，他怎么会真的逃跑，这不过是他的诱敌之计。 因为冯统太谨慎了，不用这招让冯统放下警惕，柯克很难有机会。 冯统一看到柯克在逃跑，他便失去了理智，没想过柯克还有反击的余地，他真是太小看柯克，也主要是不了解柯克，这才中招。 被长枪捅了胸口，冯统是必死无疑的，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想挥动铜锤去砸柯克，但铜锤太短，还够不到柯克，便只能把铜锤扔出去。 但是冯统现在根本使不上力，准度也没有了，缓慢地抛出去，动作尽在柯克的眼里。 柯克只偏了头几分，侧了一下身子，铜锤便扔空。 但这也足以惹柯克生气，柯克把枪杆往屋里一掰，半死的冯统也被掰了过来，顺势倒在了大厅中央，很快便断了气。 “师父……”柯晨光从那堆碎土石中爬出来之后，便钻进大洞进了卧室，来到卧室门口，刚好看到这一幕，这画面是无比震惊。 “看吧，只要我想对抗，他们不会是我的对手的。”柯克回头那一瞬间，柯晨光差点窒息，柯克脸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逼人。 “师…师…师父，你杀人了！”柯晨光终于绷不住喊了出来。 柯克瞄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又回头斜眼看着柯晨光，不屑道：“一条烂命，死了就死了，别大惊小怪。” “可那是生命啊！师父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柯晨光不想柯克变得如此残忍，这跟之前甚至能为章以临挺身而出的柯克完全不一样。 柯晨光似乎唤醒了一点柯克的良知，让柯克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理解，真的不要在意这帮人的命，等拿到‘世界之心’后，他们就不重要了，所以现在有他们，无他们都一样，你要明白这一点。” 柯克仍然无法跟柯晨光解释现实世界的事情，但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能说服柯晨光。 “师父，你说这话，跟那帮人有什么区别？”柯晨光跟柯克之间，突然产生了一条巨大的鸿沟，让两人有了距离感。 柯克不能跟柯晨光对着干，他还需要柯晨光的信任，不然拿到“世界之心”，柯晨光不愿意跟自己回去的话，那他所做一切，又没有任何意义了。 柯克急忙改口道：“你说得对，是师父错了，是他追我太急，我没有办法，我要活命，只能反击，结果他不小心撞到我枪口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虽然柯克这话听着就像哄柯晨光的，他怎么可能不是故意，但至少他愿意承认错误，说明他听得进柯晨光的话了。 这种哄骗也重新为二人拉回了一些距离。 柯克跟柯晨光招手道：“你过来。” 柯晨光这才靠近柯克。 柯克在冯统的伤口上抹了一些鲜血，然后朝柯晨光的嘴边伸去。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柯晨光赶紧后退一步，躲开了柯克的动作。 柯克解释道：“在你嘴上和胸口抹一些，有大用处的。” 柯克先在自己的下巴上抹了一些，给柯晨光展示。 柯晨光实在不懂柯克的意图，又问道：“师父，这能有什么用？” 第116章 装死 接近黄昏，山谷的视线变得更差，这更加有利于柯克二人的躲藏。 还活着的那些人心里也更加着急，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你看，那里有一栋房子。”袁雯雯和杨振兴一起寻找，她率先看到破房。 杨振兴顺着袁雯雯的手指看去，说道：“那里很适合藏人，柯克有可能藏在那里面，我们去看看。” 两人没有犹豫，便朝破房子冲了过来，他们实在没多少时间，有一点可能性，都要来看看。 刚到门口，两人便被屋里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这屋里的竟然躺了三具尸体，左墙边两具，右墙边一具。 左墙边有一具自然是冯统的尸体，他的胸口上还插着那杆红缨枪。 而左墙边的另一具尸体则是柯克，身旁放着铜锤，他手持着枪尾，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嘴唇之下，整个下巴都被鲜血染红，胸口也有很多鲜血，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右墙边坐着柯晨光，手持着白蜡棍，背靠墙壁，他的情况跟柯克差不多，也是整个下巴的鲜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此情此景，杨振兴兴奋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袁雯雯左右看了看这三具尸体，疑惑道：“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振兴得意道：“很明显柯克二人被这个冯统给找到了，然后三人厮打了起来，结果三人同归于尽了！天助我也！” “但人是冯统杀的，那岂不是他赢了？”袁雯雯还没有发现游戏的重点。 杨振兴解释道：“谁知道是他杀的？我们也可以说是我们杀的！” 袁雯雯醒悟道：“还真是，这鬼地方又没有监控，别人也不知道柯克是谁杀的。” “对，所以我们只要把尸体扛回去，然后说是我们杀的，那就是我们赢了。”杨振兴再跟袁雯雯详细解释道。 “这样说来，我们还真是幸运，捡到大便宜了！”袁雯雯看着圆睁的眼睛，心里也激动了起来。 但二柯就这样死了？他们不是已经杀掉了冯统吗？怎么会被铜锤给锤死了？冯统总不能死而复生，再跟二柯大战了一次吧。 他俩当然没死，他俩是装死的。 这就是柯克让柯晨光涂上鲜血的原因，就为了怕碰上眼前这种情况，等别人来的时候，他们就装死，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得手，等他们放松警惕，那便是柯克下手的机会。 柯晨光此时一动不动，就像千年王八似的，但其实他心里紧张得要死，生怕被二人看出破绽，但二人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他身上，他俩只关心柯克，不过柯克的演技是真的不错，硬是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仿佛真死了似的。 柯晨光想着如果二人靠近柯克，他就偷偷去给二人的后脑勺，一人来一闷棍，敲晕就行，他不想杀人。 “咱们也别耽搁太久，这种好事不能让其他人给发现，我先把柯克扛回林小婉那里，领到‘世界之心’再说。”杨振兴已经迫不及待。 杨振兴往柯克那边去了，而袁雯雯跟在杨振兴的身后，这对于柯晨光来说是一个机会，他轻轻地准备起身，手里的棍棒也微微翘起。 但是他看见袁雯雯竟然也偷偷拿起了自己的铁爪，他不知道袁雯雯是想做什么，便又躺了回去。 柯克也看到了袁雯雯举起的铁爪，他的眼珠子忍不住动了一下，因为袁雯雯的这个动作在他这个角度看来太显眼了。 可杨振兴的注意力一直在柯克的身上，柯克眼珠子这么明显地往上转动一点，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你……”杨振兴指着柯克。 但突然杨振兴背后剧痛，痛得他赶紧回头，却发现袁雯雯的铁爪上满是鲜血，很明显是他被袁雯雯偷袭了。 “你偷袭我！”杨振兴忍着剧痛喊了出去。 袁雯雯一下没有杀死杨振兴，让她有些惊慌，但是她很快又正面给杨振兴一爪，但抓到半边胸口，杨振兴便用斧头抵住了铁爪。 袁雯雯狠狠道：“你骗了我无数次，骗你这一次就是为了把以前的还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得到柯克的尸体之后，肯定会偷袭我的！不如我先下手为强，这样‘世界之心’就是我一个人的！我能去完美新世界，但如果新世界有你这种混蛋，那它还怎么完美！” 看来袁雯雯并不是什么老实女人，被杨振兴小嘴一哄，就什么主张都没有了，她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也知道先取得杨振兴的信任，再偷袭他，才是最好的机会。 杨振兴这前胸后背都被抓得血肉模糊，虽然对他伤害很大，但还没致命，所以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是袁雯雯所选武器的局限。 所以杨振兴高喊道：“白痴！柯克还没……” 话音未落，杨振兴的胸口被贯穿，那是枪头。 原来杨振兴发现柯克没死，柯克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等，趁着袁雯雯偷袭杨振兴，两人内讧之际，他也来个渔翁得利。 所以柯克站起来，抽出冯统尸体上的红缨枪，照猫画虎，学着袁雯雯，偷袭杨振兴背后。 红缨枪跟铁爪可不一样，红缨枪一下便是致命的，杨振兴被捅之后，立马翻起了白眼。 袁雯雯也吓得往后退，她看着杨振兴跪倒在自己面前，又看到杨振兴背后活过来的柯克，立马后悔刚刚偷袭杨振兴，不然她有队友的话，自己的胜算还大一点。 虽然现在还是一对一，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 不对，不应该是一对一，柯克没死，意味着柯克的队友也是。 袁雯雯这才反应了过来，她赶紧转头，结果白蜡棍刚好打中她的额头，顿时昏死过去，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杨振兴，一个死透了，一个只是昏倒，半死不活。 柯克举起红缨枪对准袁雯雯，准备将她也了结了。 “师父！你不能杀她！”柯晨光抓住柯克的枪柄。 第117章 父子决裂 “起开！”柯克杀红了眼，甚是吓人。 “你不能当杀人犯！”柯晨光的语气已经像是在哀求了。 “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我们的！你还不明白吗？”柯克枪头一抖，震动了柯晨光的虎口。 柯晨光虎口剧痛，松了一下他的手，但就这一瞬间，柯克的枪头已经扎进了袁雯雯的身体。 袁雯雯肯定是活不了，柯晨光跪在袁雯雯的面前，痛哭流涕。 而柯克站在三具尸体的中央擦拭枪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看起来柯克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柯晨光痛哭悔恨道：“我……以为我们是正义的，做事凭良心，因为我们是侦探，我们…我们的任务是抓贼，而不是…杀手，我…我从来都不想变成这样子，我不想变成一个杀手！” “你杀林小婉的时候可没有手软，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柯克觉得柯晨光没有资格指责自己。 柯晨光抬起头，泪眼看向柯克，怒道：“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这有多可怕！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哭唧唧像个娘们！给我起来！”柯克被柯晨光影响到，怒吼道，“现在发生的一切跟‘世界之心’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明白这一点！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人命贱，只有‘世界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柯克毫无愧疚，只拿“世界之心”当借口，这让柯晨光已经对柯克彻底失望。 柯晨光缓缓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你上哪里去？”柯克对柯晨光的准备离开感到意外。 柯晨光没有回头，背对着柯克回答道：“我不玩了，我要离开这里。” “我做这些就是为了离开这里！拿到‘世界之心’之后，我们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你怎么…怎么就是不明白？”柯克也非常失望，自己父亲怎么都不能理解自己。 或许这就是父子，父子之间总会因为一些事情的误会，给二人造成芥蒂。 “没有我们……”柯晨光似乎下定了决心。 “什么没有我们！就是我们俩一起离开！”柯克似乎听出来柯晨光的意思。 柯晨光这次回头过，但他现在也冷漠了许多，他冷冷道：“我不会再跟你去任何地方，你想得到‘世界之心’，我不会阻拦你，但我也不会帮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从今往后，你也不再是我师父了。” 柯晨光下定了决心，才要跟柯克决裂的，他实在无法忍受柯克继续杀人，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了，他不能像柯克那样没有底线。 “就快要结束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不能再多忍受一下吗？我不想…我不想每次都差一点，你再忍忍，这次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柯克终于还是着急了，他不能没有柯晨光，他一个人回去的话，那他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要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柯晨光已经不想再听到柯克说话，他走了，头也不回。 “你站住！你站住！”柯克根本叫不住柯晨光。 此时的柯克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去追柯晨光，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柯晨光，就算拦住柯晨光也没有用。 但柯克不能一个人离开，难道他必须马上告诉柯晨光真相吗？ 可他现在告诉柯晨光，柯晨光就能相信他吗？ 不可能的，站在柯晨光的立场，都只会接受眼前的世界。 这是每个人的局限性，谁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世界是假的，而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是一名糟老头子，而且那还是现实，就算是真的，也无法接受。 唯一的办法，可能只有柯克先拿到“世界之心”，然后再给柯晨光展示，眼见为实，这样柯晨光才能相信。 那柯克只能更加主动一点，他要从猎物转变成猎人，把其他人都猎伤掉，这样他就能拿到“世界之心”，而还剩下那一日，足够他说服柯晨光了。 柯晨光虽然离开了柯克，但桥被炸毁，他根本出不去，这场比赛不是他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他首先要找到冷秋月，然后再跟冷秋月一起想办法离开。 所以他边走，边喊道：“秋月！你在哪里？” 柯晨光没有跟柯克在一起，不需要隐藏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能高声呼唤。 而且这是一个封闭山谷，声音能来回传递，冷秋月更容易听到他的喊声。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到冷秋月的声音从西边传来：“我在这里！” 柯晨光赶紧朝声音方向赶去，一看到冷秋月，他便不顾一切去拥抱了冷秋月。 虽然两人没有分离太久，但柯晨光经历了太多，消耗了太多，他需要这一个拥抱来“充电”。 “疼疼疼！”冷秋月肩膀上还有伤，柯晨光碰到了她的伤口，但是她没有推开柯晨光，因为她感觉到了柯晨光身体在发抖，她想要这个拥抱能抚慰到柯晨光。 “喂，你俩是当我不存在吗？”原来冷秋月的对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持剑的费兰。 可能费兰跟冷秋月真的是有孽缘，两人绕了一个大圈，又碰上了，这次便又对峙了起来。 两人可能相持了十分钟，柯晨光的突然出现，这才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柯晨光也这才松开冷秋月，赶紧收拾好情绪，转头问费兰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但费兰却问道：“柯克在哪里？” “柯克在哪里？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而冷秋月同样也只关心柯克现在的处境。 但柯晨光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别问我了！” “你能不知道？”费兰不相信。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跟丢了他？”而冷秋月则是担心。 柯晨光确实要好好跟冷秋月解释一下，他低头说道：“我没有跟丢他，我自己离开的，因为…因为我跟他决裂了。” 费兰听到柯晨光这样说，她都惊讶到合不拢嘴巴。 而冷秋月则异常愤怒。 啪！ 冷秋月用力一巴掌打在柯晨光的脸上。 第118章 不应该放弃 这一举动把费兰都看懵了，她决定不打扰二人，就站在旁边看看戏，这种大戏可不多见。 “你干什么！”柯晨光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十分不解。 “我让你清醒一下！不要再说胡话！”冷秋月教训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没看到这些人都提着武器要杀他吗？这种时候你跟他搞什么决裂？你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我不打你，打谁？我认识的柯晨光怎么会是这种人？”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是有原因的！”柯晨光的理由很充分，只是冷秋月还没来得及等他说出口，便先用一巴掌给堵回去了。 “什么原因都不能这样！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就不能事后再说吗？非要现在闹矛盾？你几岁啊？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冷秋月恨铁不成钢，像教育孩子一般教育着柯晨光。 “这事情不能事后再说！”柯晨光坚持道，“杀人这种事情，还能不够重吗？” “杀人？”冷秋月跟费兰同时惊讶道。 柯晨光终于有开口解释的机会了，他趁机说道：“柯克已经杀了三个人！他为了‘世界之心’要把他们都杀光！他彻底疯了！” 冷秋月看向了费兰，费兰顿时心里害怕极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更危险的那个人，她低估了柯克，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 “他已经变了一个人，我再帮他就是助纣为虐，我做不到！”柯晨光终于能够宣泄自己，“我也做不到跟他对抗，他是我师父……我唯一做得只有离开他，所以……咱们走吧，不要再管了。” 柯晨光去拉冷秋月的手，但冷秋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他现在是杀人犯了！”柯晨光不知道冷秋月脑袋里在想什么。 冷秋月坚持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加不能走了。” “为什么？”柯晨光想弄明白。 “因为我是警察！”冷秋月是这个幻想世界上，唯一信念坚定的人。 这才是柯晨光所爱的人，就连费兰也对眼前这个敌人肃然起敬。 柯晨光怔住了，他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劝下去。 冷秋月继续说道：“如果柯克真的杀人如麻，那么我就该抓他，不能因为他和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离去，任由他继续错下去！也正因为他和我们的关系，我们也更加不能允许他走错路，我们抓他，也是为了救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算什么？背信弃义，懂吗？” 冷秋月说服了柯晨光，这让柯晨光很内疚。 柯晨光怎么能走呢？这是懦夫的行为！他应该深深感到耻辱的，他确实比不上冷秋月。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阻止他，让他自首，而且还要保护他的安危，就算他是杀人犯，我们也必须要保护他，明白吗？”虽然，又要让柯克别再杀人，又要保护柯克被别人杀，这很困难，但冷秋月一点都没有犹豫过。 做好人本来就很难，当冷秋月成为警察那一刻，她就没有犹豫过，该做的事情，她总是非常果断。 “你说得对。”柯晨光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放弃他的，我们一起去找他！” 柯晨光这便要拉着冷秋月回去找柯克，但冷秋月又没有动。 “等等。”冷秋月再次叫停了柯晨光。 “这次是怎么了？”柯晨光疑惑道。 冷秋月往费兰那里瞄了一眼。 费兰半天没说话，柯晨光差点忘了费兰的存在。 的确，现在去找柯克，这不是把费兰也给带上了，不论是费兰杀了柯克，还是柯克杀了费兰，都不是他俩想要的结果。 冷秋月说道：“咱们现在要先解决掉这个问题，然后才能去找柯克。” “最好能把她绑起来，让柯克找不到她，她也自然没法去找柯克了。”柯晨光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费兰，当着费兰的面跟冷秋月讨论费兰的处置方式。 “你俩别太看不起人！”费兰本来没想跟二人纠缠的，但她如果跑了，那她就成了柯克和他二人的猎物，她的处境只会更加麻烦，还不如趁着自己有致命武器，跟二人搏一搏。 “咱们从她的左右上！”冷秋月用着之前柯克的战术，钳式进攻，让费兰左右不能相顾。 虽然费兰手上有软剑，但柯晨光手中也有长棍，一寸长一寸强，他其实更加占优势，所以他没有特别害怕费兰。 而且柯晨光知道冷秋月是没有武器的，他还注意到了冷秋月肩膀上的伤口，所以他挥舞着自己的长棍，吸引费兰的注意。 因为费兰扛不住柯晨光的一棍，所以她也不得不更加注意柯晨光。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受伤的冷秋月，没想到冷秋月就在她瞄柯晨光长棍的一瞬间，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右手抓住了自己的持剑手。 费兰非常惊慌，她要是软剑被夺走了，那她的安全便一点都没有保障了，于是她试图用左手掰开冷秋月的右手。 柯晨光见状，便挥舞长棍，朝费兰伸直的两支手臂下劈。 费兰下意识缩手躲避，让柯晨光劈了个空，但软剑也成功到达了冷秋月的手里。 这下费兰成了赤手空拳的人，而且还要面对两个持械敌人，她的胜算为0，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费兰转身就要跑。 冷秋月立马追了上去。 “别想跑！”冷秋月朝费兰刺了过去。 但冷秋月明显是不想杀费兰的，但又得让费兰失去行动力，最好的办法便是让费兰的腿受伤，所以她刺向得是费兰的左小腿。 费兰逃得够快，冷秋月第一下根本没有刺到，所以她又追上去刺第二下。 费兰跑到一块巨石旁边，那里是草丛，进去之后，更容易甩掉冷秋月。 冷秋月不能让费兰跑进去，所以她也加紧了脚步，再次朝费兰的小腿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冷秋月就要刺中的时候，巨石里突然冒出一个刀光，从下至上，反劈了上来。 第119章 战斗不止 这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目光聚焦在一处。 只见一只带着血花的右手飞到了半空，而右手还拿着一把软剑。 这右手是冷秋月的，但冷秋月的右手已经不属于她了，而是被砍断，飞向了天空。 “秋月！”柯晨光的一声大喊让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冷秋月面色苍白，吓得连连后退，退到了柯晨光的怀里。 柯晨光这次注意到费兰的身旁多出了一个手持大砍刀的张北天。 原来刚刚张北天躲在巨石后面，一直偷听着三人对话，在冷秋月快要追上费兰的时候，他才出手。 因为他出现得太突然，冷秋月根本意识不到，所以没有防备，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你……”费兰跟张北天是竞争关系，她不知道张北天突然出手相救是为了什么。 “跟我走！”张北天虽然伤了冷秋月，但他没打算跟冷秋月和柯晨光纠缠，而是带着费兰逃跑了。 费兰现在六神无主，一听到张北天这样说，便赶紧跟着一起。 柯晨光虽然心里极为仇恨，但眼下冷秋月更加要紧。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冷秋月还无法接受她的手没了这个事实。 柯晨光先放倒冷秋月，脱掉自己的外套，先帮冷秋月包扎伤口，然后才去捡起冷秋月断裂的右手，放进兜里，不让冷秋月看见。 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柯晨光没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默默为冷秋月做这一切。 通常夫妻俩，冷秋月才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但现在冷秋月遭遇了这么重大的伤害，正常人很难冷静下来，柯晨光不能慌张，他要顶起来，他必须立刻马上成长为那个冷静的人。 他不能开口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就会慌张，现在他的行为就是最好的安慰。 “晨光，我…我的手没了！手没了！”冷秋月痛哭流涕，未来没有手的痛苦生活在她眼前不断闪现，心理压力一下到了最高点。 柯晨光依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轻轻将冷秋月的头拥入怀里，让冷秋月能够尽情哭泣，释放现在糟糕的压力。 另一边，费兰跟着张北天跑了很远，她确定肯定甩掉冷秋月二人，便喊道：“站住！” 张北天这才停下来，转头过来道：“差不多这里吧，咱们可以先聊聊。” “为什么救我？”费兰觉得自己跟张北天无亲无故，自己还跟张北天是竞争对手，自己死了，对张北天应该是利大于弊才对，不管从什么方向，张北天都不该救她的。 “刚刚你们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石头后面偷听。”张北天先表达了他什么都知道。 “你一直都在？”费兰惊讶道。 张北天点头道：“是的，从你俩对峙开始，我就在，我本来寻思着趁你俩你死我活的时候，渔翁得利，先把你俩解决了。但后来听到柯克已经杀了三个人，我才改了主意。这柯克已经豁出去，完全不要命，比咱们更加不要命，咱们要是分开跟他斗，还不一定能拿下他。我觉得我们应该合作才行，两个人的胜算更大。所以我救了你，这就是我想跟你合作的诚意。你觉得怎么样？” 费兰看着张北天手中的砍刀，心想着要是自己不答应，恐怕张北天会让她血溅当场。 她只能答应，况且她现在毫无竞争优势，跟张北天合作的话，她还能给自己提高一些优势。 但费兰也不能马上答应，她问道：“如果得到‘世界之心’，那咱们怎么分？” 张北天说道：“谁也没说过‘世界之心’只能给一个人用，所以它说不定是能共享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得到之后，便一起共享，怎么样？” 费兰上下打量张北天，就算费兰想要跟某个人同往完美世界，这个人也觉得不是张北天这种破司机，但目前的情况也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费兰便点头道：“好吧，目前看来也没其他办法了，咱们就同心合作，但你最好不要出卖我，我可不是傻子。” 张北天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我还更担心你骗我，都说最毒妇人心，万一呢？” 费兰也露出笑容，说道：“那你最好小心点。” 两人突然有一种不太融洽的暧昧，这种临时战友，或许比杨振兴跟袁雯雯更加坚固。 回到柯晨光这边。 冷秋月不愧是冷秋月，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很快便调整回了心理状态，哭泣停止了。 柯晨光看着冷秋月，心里不是滋味，但眼神中像是在问冷秋月的心理状况。 冷秋月缓缓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话是这样说，但冷秋月不敢看自己的残手。 “那我们……”柯晨光在询问冷秋月的主意，这样他才能确认冷秋月真的冷静下来，而不是伪装。 冷秋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膀。 她左肩膀依然有些疼痛，但那一剑没伤到筋骨，所以左手还是能用的，而这点疼痛，冷秋月也是足够忍受。 冷秋月自己站了起来，用左手拾起了那把软剑。 “秋月！你受了重伤！必须静养！你不能再战斗了！”柯晨光想要阻止冷秋月，不仅仅是因为冷秋月伤痕累累，更重要得是她有孕在身，出事的话，那可是两条命啊。 “你忘了我的座右铭是什么吗？”冷秋月咬牙道。 “我没忘，可是……”柯晨光又想劝住冷秋月，又怕刺激到她，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说出来。”冷秋月却在逼迫柯晨光。 “说什么？”柯晨光故意装着不知道。 “我的座右铭，说出来，是什么？”冷秋月非要柯晨光说出口。 柯晨光没有办法，咬咬牙，才说道：“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这句话就像咒语似的，让冷秋月更加有斗志。 冷秋月坚决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停止打击罪犯，这就是我的警道。” 第120章 守株待兔 柯晨光离开了柯克，但柯克已经决定先独自拿到“世界之心”。 他的对手已经死了三个，实际上已经死了四个，有一个是章以临杀掉的，这是柯克不知道的。 所以在他以为的已知对手，还有四个，实际只剩下了三个。 柯克试图在山谷里其他地方埋伏，偷袭张北天等人。 但他没有遇见张北天等人，仿佛他们突然消失在山谷之中似的，让他的埋伏计划落空。 不过，他埋伏的时候，碰到过柯晨光和冷秋月的。 他躲在一旁偷看，看到冷秋月身上已经伤成那样，心里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被自己说服了。 他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那只是柯晨光幻想出来的，即使再心疼也无济于事。 他真正关心的只有柯晨光。 可是他还不能出去跟柯晨光见面，柯晨光还没有理解他，所以他就这样错过了二人，任由他们走过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深夜里的山谷，十分黑暗。 好在雾气散去不少，月光照进了山谷，能让柯克勉强看见。 时间越缩短，对柯克越有利，因为柯克只需要活到十二点就能胜利，他的胜利条件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柯克慢慢向林小婉方向移动。 他走得很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还是要防止隐藏起来的张北天和费兰，突然出现，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张北天和费兰一直没有出现，仿佛二人已经被做掉了，但奇怪得是，他也没再看到一具尸体。 直到柯克来到林小婉的驻所前，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张北天和费兰就像两个门神一样，从左右窜出，堵住了柯克进门的道路。 张北天和费兰都是有备而来，张北天还拿着那大砍刀，而费兰另外找到一把银钩当武器。 难怪柯克在山谷里找不到二人，原来他俩在此守株待兔。 张北天说道：“与其到处去找你，还不如在此等你，反正你肯定会回来的，这是谁都知道的，咱们就正面解决一下吧。” 柯克左右各瞄一眼，挺起长枪，问道：“所以你们联手了？” 费兰说道：“对付你可不太容易，本来不想联手的，是你逼我们成了联盟。” 这算是夸奖柯克，同时也是重视柯克。 柯克杀掉那三人都主要靠偷袭，正面对决不是他的长项，而且对面的武器配置也克制他的红缨枪。 费兰的银钩能勾住柯克的枪头，张北天的大砍刀便能突入柯克长枪的笼罩区域，这样便成了一寸短一寸险。 所以柯克要是主动进攻的话，就只能先进攻张北天，避开费兰的银钩。 但成功率对于柯克来说，依然非常低下，柯克是一个谨慎的人，没有超高的把握，他不会贸然出手。 可是现在局面已经摆在这里，他就算逃跑也没用，反正二人依然会守在这里，说不定他不知道的姜博也在之后加入他们，那他更加对付不了。 他只能就地解决，可他需要点外部因素来改变被动局面。 还真是凑巧，当他需要外部因素的时候，外部因素还真就出现了。 “柯克！”是冷秋月的喊声。 柯克没敢太回头，只是瞄了一眼冷秋月和柯晨光，两人从侧面出现了。 “冷队长！幸好你们出现了！他俩要杀我！”柯克假装弱者来博取冷秋月的帮助，以他对冷秋月的了解，应该是能打动她的。 冷秋月有所动容，但柯晨光却拉着冷秋月，冲她摇了摇头。 冷秋月这才说道：“柯克！你杀人了！你得先放下武器，这样我才能保护你！” 柯克却摇头道：“冷队长！你没看对面二人都拿着武器吗？我要是把长枪放下，必死无疑！” 虽然这是柯克不放弃武器的借口，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他要是把长枪扔下去，那两人必定马上冲向他。 而冷秋月现在的状况，再加上一个畏手畏脚的柯晨光，还真不一定能保护下来柯克，说不准三人会一起被杀，那还真是“一家团聚”。 冷秋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柯晨光却小声提醒冷秋月道：“不要太相信他的话，他狡诈得很。” 柯晨光虽然不太聪明，但他太了解柯克，知道柯克肯定各种阴谋诡计。 柯克提议道：“冷队长，要不然咱们先拿下他俩，然后再解决你们对我的看法，怎么样？” 张北天和费兰心头一紧，本来他俩拥有绝对优势的，冷秋月和柯晨光一旦帮助柯克的话，那他俩的优势就被逆转了。 别看冷秋月已经伤成这样，但她威严还在，没人能忽视她，都只能当她依然很有战斗力。 冷秋月又在犹豫，但柯晨光却说道：“他在骗你，他想让你帮他杀了那两人！” “对！他骗你的！千万不要相信他！”费兰赶紧跟着柯晨光一起揭穿柯克，生怕柯克会说服冷秋月。 “冷队长！我没骗你！你仔细想一想，我不用杀他们也能拿到‘世界之心’，但是他们必须杀了我，所以我是你更应该相信的那个。”柯克总是能抓住逻辑上的优势。 在柯克的引导之下，冷秋月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她能劝导柯克不杀人，但她肯定劝不住那两个人，该不该相信柯克便很明显了。 最主要是柯晨光让冷秋月不要相信柯克，这才是关键点。 “别相信他！” “一定要相信我！” 这两个声音在冷秋月的脑子里打架，混杂着她伤口的疼痛感，让她痛苦万分。 “不要吵！”冷秋月大吼一声。 一下子，四人都安静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是你们别着急。”冷秋月都语无伦次了。 所有人都在等冷秋月做出决定。 冷秋月扫视了众人，最终对张北天二人，说道：“他虽然会骗人，也杀了人，但他是被动的，你俩不一样，你俩是主动杀人的角色，所以我得防止你俩杀他，现在你俩先放下武器。” 第121章 犹豫不决 “什么？”张北天和费兰同时惊讶道。 “他会杀了我们的！”费兰不同意。 “你肯定是记我砍了你手的仇，就想借他之手杀我，对不对？”张北天觉得冷秋月怀恨在心。 冷秋月摇头道：“你砍了我的手，我是非常恨你，恨不得亲手将你碎尸万段，但我是警察，我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我现在让你们缴械，正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那么你们就不是危险分子，我便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也会让柯克放下武器的。” “他会听你的话？”费兰是不可能会相信柯克的。 此时，在大家眼中，冷秋月真是一个单纯的代表。 她单纯到直接去问柯克道：“你会听我的话吗？” “当然！”柯克根本没多想便答应了，就像以前二十五年那样，每当妈妈这样问，他都是这样回答的。 冷秋月又回头告诉费兰二人道：“就算他骗我的，那我也把握保护你们，因为他是不可能会伤害我的，但你俩却不一样。” 她说这么多，费兰二人也不可能放下武器，放弃“世界之心”，这根本是无用功，费兰不死心对柯晨光说道：“你不是也不相信那臭小子吗？你怎么不劝劝你老婆！” 柯晨光摇头道：“我老婆决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就算她看错了，我也同样支持。” 他就算不聪明，他也绝对是一个绝世好老公，冷秋月欣慰地看着他，他俩的甜蜜和现在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北天对费兰说道：“别指望她了，就凭我砍了她的手，你害她受了伤，并且他们的关系更加密切，所以她肯定是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费兰提起银钩，说道：“事到如今，咱也不多想了，跟他们拼了！” “你们一定要这样吗？”冷秋月还想给二人一个机会。 但他俩的行动给了冷秋月答案。 张北天提起砍刀奔向了柯克。 柯克严阵以待，挺起枪头，等着张北天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他便突刺过去。 但张北天这是佯攻，他知道自己一旦去攻击柯克，冷秋月便肯定会做出动作。 果然冷秋月挺身而出，张北天立马对准刀头，跟费兰一起夹攻冷秋月。 柯晨光见状立马用棍棒去挡大砍刀，他不能让冷秋月受到伤害。 咔嚓一声！ 柯晨光手中的长棍变成了短棍，被大砍刀砍断了半截。 虽然没能阻止砍刀的趋势，但延缓了势头，让冷秋月能够顺利躲过。 可还有费兰的进攻，冷秋月没办法只能朝费兰的眼睛刺去，这很致命，但她考虑到人的眼睛是最容易引发下意识躲避的，这样费兰便能后退，保证二人都不会有事。 但费兰用银钩勾住了剑身，卸掉了冷秋月的进攻。 费兰更近一步，想用钩柄的倒刺去刺穿冷秋月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确实有人的咽喉被刺穿了，但那个人不是冷秋月，反而是费兰自己。 费兰睁大着眼睛，她不是死不瞑目，她是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来不及闭眼。 而她更加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柯克一枪捅死的。 “不能杀人！”冷秋月震惊于这一幕。 “我是在救你！”柯克抽出枪头，大声解释道。 刚刚冷秋月确实比较凶险，柯克不杀费兰，冷秋月很有可能被费兰杀掉，这一点就连柯晨光都看出来。 柯晨光怪柯克杀了三个人，但杀费兰这事，让柯晨光心存感激。 张北天被吓得连连后退，他这下只剩一个人了，哪里还敢再上前，难道真要为了“世界之心”，把命送了吗？ 柯克上前一步，他似乎不杀光这帮人，不会罢休。 “站住！”冷秋月一剑横在柯克的胸前，“我不允许你再杀人了。” 柯克说道：“冷队长，他手里还有刀，还能要了我的命，除非他扔了刀，保证他不伤害我，不然我只能防身了。” 冷秋月赶紧对张北天说道：“还没听到吗？快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他会杀了我的！你没看到费兰怎么死的吗？”张北天双腿发抖，他怎么敢把刀扔掉。 “你放心，只要你扔下武器，我一定保护你的性命。”冷秋月就算豁出去命，也会保护这个伤害自己的人，因为她不能让柯克再错下去了。 张北天颤抖道：“冷队长，你是这里唯一讲信用的人，我只相信你了。” 张北天终于放下了武器，他也放下了“世界之心”，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更愿意活命。 他把大砍刀扔得远远的，这才取得了柯克等人的信任。 可柯克却露出了邪魅一笑，大步往前，傻子都看得出他脸上的杀气。 “站住！”冷秋月又拦在了柯克的面前。 “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捅！”柯克完全是一个恶魔的状态，他已经不把这个幻想世界的妈妈再当做妈妈了。 冷秋月视死如归，毫无惧色，她高喊道：“你要杀他，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柯克把枪头对准了冷秋月，他用行动表示他没有开玩笑。 但枪头却被柯晨光一把抓住，还把枪头拉到了自己的咽喉处，他也高喊道：“要不你把我们都杀了得了！” 就连平时怕事胆小的柯晨光也视死如归。 柯克可以不顾忌冷秋月，但不能不顾忌柯晨光，柯晨光的举动，让柯克的内心被深深刺痛，顿时心软犹豫。 张北天看到柯克如此杀人不眨眼，他便担心起冷秋月到底能不能拦住柯克，他也不能站在那里等着柯克来杀他，所以他转身就跑。 人一旦着急了起来，就容易慌不择路。 张北天怎么也该往生路上跑，而不是自寻死路。 他竟然跑进了圆形大厅。 此时，柯克还在跟二人纠缠，他看到张北天的动向，便喊道：“他跑了！” “跑了才好！”冷秋月就希望张北天赶紧逃跑，因为她感觉自己快拦不住柯克了。 “啊！” 可那屋里却传来了张北天的惨叫。 第122章 三英战牛魔王 柯晨光和冷秋月听到这声音，惊恐地回头。 柯克竟然还能打趣道：“这可不是我干的，我可没有分身术，你们得给我作证。” 冷秋月瞪了柯克一眼。 柯克说道：“里边肯定出事了，咱们能不能先把矛盾放下，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离着十二点不到半小时，柯克需要站在林小婉身边，他需要马上进去。 冷秋月犹豫了一下，但柯晨光也说道：“咱们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冷秋月这才点头。 三人终于貌不合，心不合，临时组队，共同进门。 一进去，在长廊上，三人便吓了一跳。 姜博的尸体，一个大字扑倒在地上，脸向前，白色的眼睛正对三人，死状极其可怖，真像岛国的恐怖片，任谁看到，心里都得打一个寒颤。 柯克找了那么久的姜博，这下终于知道他在哪里。 而还有一个人是柯克还没有看到的，他此时也估计到此人在什么地方，并且姜博是被谁杀的。 柯克眼神示意二人继续往前，但让他二人小心一点，屋里定然是有危险的。 三人缓缓靠近，在来到门边之前，倒是什么也没发生，可到了门边，朝圆形大厅里望去的时候，里面比外边更加恐怖，也更加危险。 牛魔王章以临脚踩在一具尸体上，而那具尸体正是逃进大厅的张北天，张北天的背上插着钢叉，而叉柄就在章以临的手里。 而此时林小婉则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切。 章以临蔑视三人，抽出钢叉，缓缓说道：“柯克啊柯克，你真是让我等得好辛苦，害我在两个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早点来送死不好吗？” 柯克先瞄了一眼林小婉，林小婉还是没有任何感情，她就像一座雕像在旁边似的，他跟章以临的事情与她毫无干系。 面对其他任何人，柯克都不会害怕，但章以临不一样，他自带强大的威慑力，就像横版过关游戏里的最后一关大boss似的，这也是他必须要跨越过去的关卡，没有退路可言。 柯克小声对冷秋月说道：“冷队长，这个人跟其他人可不一样，我需要你们一起帮我把他拿下，而且这次你千万不能再劝我对他留手了。” 冷秋月依然在犹豫，但柯晨光看到章以临，他很自然地站在了柯克这边，帮柯克说道：“秋月，这个可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咱们可不能保护他了。” 但冷秋月还是尝试喊话道：“章以临，放下武器！” 这话把章以临给听笑了，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冷队长，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天真只会害了你的，我劝你也别想什么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就算今晚结束，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反正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人活过今晚。” 最擅长阴谋诡计的章以临，此时倒坦诚许多，也不耍什么花样，看来他很自信一对三也能搞定他们，这一点连林小婉都做不到，很明显他的实力在林小婉之上。 冷秋月也是被逼无奈，她想要的和平局面，是不可能在章以临身上实现的，她只能同意柯克的话。 冷秋月对柯克说道：“那咱们放手干，但你千万不要死了，前面的事情，我还要找你算账。” 柯克露出微笑，这就是他最好的回应。 柯晨光也暂时忘记了对柯克的不满，两人又回到了听柯克指挥的状态。 柯克指挥道：“包围他！” 三人默契地从三个方向向章以临逼近，纵然章以临很强大，但这次柯克信心大增。 章以临嘴角上扬道：“有意思，这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有意思的一次了，今晚一定要玩个尽兴！” 章以临挺起钢叉，主动站到三人中间，给他们三人一个优势的机会，仿佛在表示随便你们什么战术，他都无所谓。 柯晨光刚好在章以临的身后，是章以临的事业盲区，他便率先发难，举起短棍砸向章以临的后脑。 章以临没有回头，但像是脑后长眼似的，知道柯晨光攻来。 可他甚至都没有躲避，只一个后蹬腿，一下就把柯晨光给踹到了墙上，力量极大，给柯晨光前胸后背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疼得半天起不来。 柯晨光第一次跟章以临交手，他之前可不知道章以临这么厉害，这一脚就让他感觉到章以临根本不像一个人类，简直是妖怪。 冷秋月见柯晨光受伤，顿时着急起来，挺着软剑直刺，便要跟章以临刚正面。 “不要去！”柯克没有叫住冷秋月。 章以临用叉柄，轻轻一挡剑尖，软剑便弹往空处，他又顺势挥舞钢叉，砸在冷秋月的身体上，把冷秋月也砸在了墙壁上，冷秋月跟柯晨光一样，前胸后背巨疼，半天起不来身。 柯克三人最有利的阵型，而且还是他们主动进攻，却没想到被章以临被动破解，其实力可见一斑。 两位战友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柯克得短暂独自面对章以临。 本来章以临还被动的，但只剩柯克一个人，他便主动了起来，挺起钢叉便直奔柯克。 柯克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跟章以临硬碰硬，利用长枪的长度，再加上旋转力刺穿，这种螺旋刺法，只要刺中章以临，哪怕章以临真是牛魔王，也抵挡不住。 所以，柯克选择了第二个选择，他转身就跑，不带一丝犹豫。 “你t跑什么！来跟我干啊！”章以临在背后追着柯克，嘴里一直嚷嚷着挑衅。 他追他跑，他插翅难飞，但他也别想追到。 两人竟然在圆形大厅转圈圈，一圈又一圈。 柯克自知不是章以临的对手，所以逃跑来拖延时间，等自己的两个队友缓过劲来，同时也消耗一下章以临的体力，为他们争取更好的机会。 冷秋月和柯晨光终于站了起来。 柯克这才停下，而章以临也停了下来。 柯克气喘吁吁，但章以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之所以也停下来，是因为他又被包围了。 第123章 上帝 在柯克拖延时间之后，他们的三角阵型又回来了。 柯克提醒道：“咱们这次不能一个一个上，那是葫芦娃送爷爷，而且对付他不能搞佯攻那套，得找机会一起上，你们都听我指挥。” 章以临夸奖道：“你小子还是这么聪明，真可惜因为这臭婆娘，我们要变成敌对，杀你我还有点舍不得。” 话音刚落，章以临又直奔柯克而来。 柯克这战术大声密谋，章以临又不是傻子，肯定不能等着柯克三人同时出手，他当然要主动出击。 柯克被吓得又转身就跑。 章以临跟柯克又开始绕圈圈，而柯晨光和冷秋月就站在原地看戏，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又跑！”章以临非常不满。 柯克边跑边抱怨道：“你俩能不能拦住他！” 章以临只针对柯克一个人，只要冷秋月二人不动，章以临还不会主动伤害他俩，所以他俩趁机多缓一口气。 章以临可能真的追累了，也许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总之他先停下来。 柯克也这才停下来。 “行了行了，我不追你，行了吧？让你先来干我，我可是给足你们机会了。” 章以临主动，柯克就跑，还别说，柯克跑得是真快，就像韦小宝有了神行百变似的，怎么都追不到，他干脆打防守反击。 这是第三次摆好三角阵型。 章以临严阵以待，等着三人再次主动进攻。 这下架势摆好，柯克也不用等太久，他喊道：“我倒数三声，我们一起上。” 这又是大声密谋，章以临也等着柯克数到三。 “一！”柯克根本没倒数，直接喊了一。 三人的默契在，也知道柯克不会倒数，在柯克出声之后，冷秋月和柯晨光便同时进攻。 章以临没有反应过来，他慢了半拍，而对方三人已经从三个角度，向他发起了进攻。 柯克长枪直刺章以临的咽喉，他的武器是最致命的百兵之王，所以他是主攻。 冷秋月的软剑刁钻，更适合辅助，她攻击得是章以临的腿，破坏章以临的平衡。 柯晨光的短棍威力最小，他只能攻章以临的后脑勺，只要打中，那效果也是非常可观的。 三人配合非常紧密，在旁观的林小婉看来是毫无破绽的，如果她自己，肯定是防不了这样的进攻。 章以临此时还慢了半拍，更加难以防守。 但有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 章以临根本也没用什么复杂的躲闪防守，他只是抓住了钢叉最末一端，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他周身都笼罩在钢叉之下。 三人都被钢叉击中，把三人都扫了出去，他们的进攻也成了泡影。 三人分别摔在了一旁，迟迟都没起身。 尤其是柯克，他想站起来，但他的右腿疼得他直冒冷汗。 刚刚章以临的钢叉扫中了他的腿，似乎把他的右腿给打断了。 这下可惨了，他们无懈可击的进攻不仅被章以临给完美反击了，还伤到了柯克的腿，这要是章以临再主动进攻柯克，柯克这次可跑不掉了。 柯克趁章以临还没发现自己受伤，他得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所以他看向旁边地上的冷秋月。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道：“冷队长，我的腿受伤了，你要帮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我就死定了。” 虽然柯克让冷秋月一个人去面对章以临，很残忍，尤其是冷秋月已经是残缺的伤员。 可是冷秋月是不惧怕任何危险的女战士，她朝柯克点了点头，便冲着章以临大喊道：“章以临！有种单挑啊！” 冷秋月举起软剑，就冲向了章以临，连续向章以临刺出多剑，如同剑雨齐发。 但是章以临这次展示了他鬼魅的身法，冷秋月的“雨点”没有一下沾到章以临的身体，就连衣服都没能沾染。 反而，章以临的钢叉不断敲打在冷秋月的身上。 冷秋月不是铁人，但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无论多么疼痛，她都没有倒下，但她的疼痛影响了她的速度，她的剑越来越慢。 时间一长，就算冷秋月不会倒下，那她也会站着死去的。 柯克需要另外一个帮手，他冲着柯晨光喊道：“晨光！我需要你集中精神！” 柯晨光眼见冷秋月在挨打，他非常着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加上这密集的战局，只能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只敷衍回答柯克道：“什么？” 柯克没法跟柯晨光解释太清楚，时间来不及了，他只能简短说道：“你听好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是缔造者，你有超能力，你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打败章以临，救下冷秋月，那个人就只有你！” “我是什么？”柯晨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但林小婉已经注意到了柯克的话，她也说道：“什么？” 章以临也听到了，在冷秋月的进攻越来越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也能问道：“你说他是什么？” “我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上帝！你能打败章以临！”柯克大声吼道。 柯晨光似乎听懂了柯克的话，他看着手中的短棍，短棍竟然慢慢变长了，而且发出了闪闪金光，短棍竟然变成了一根金箍棒。 章以临一钢叉扫飞了冷秋月。 冷秋月再次倒地，这次冷秋月似乎站不起来了。 章以临看着战斗力突然爆表的柯晨光，依然没有恐慌，还嘴角上扬道：“有点意思。” 柯晨光一跃而起，跃了两米高，高举金箍棒，泰山压顶似劈下，朝着章以临的脑门劈去。 章以临没有躲闪，也没有举起钢叉抵挡，他至少举起了左手。 柯晨光如此势大力沉地进攻，金光完全罩住了章以临，章以临只用左手去防，如何才能防得住？ 但章以临却仅仅用左手抓住了柯晨光的金箍棒，那势大力沉的力量便没了，金光也突然消失，柯晨光那战斗力爆表的气势也不见了。 章以临轻蔑道：“上帝可真是弱爆了。” 说完，他便连人带棍，把柯晨光扔到一边。 第124章 爆发 柯晨光刚化身半个孙悟空的时候，林小婉眼中充满期待，但随着金光褪去，她也只剩下失望。 而柯克现在眼里更是绝望，他唯一的希望也被章以临掐灭。 他不知道章以临的实力为什么恐怖成这样？ 难道唯一有机会杀章以临的就只有林小婉了吗？ 但林小婉明显不会站在他这边了。 柯晨光这下也起不来了，一时之间也失去了战斗力。 章以临缓缓向柯克靠近，但柯克自己也根本爬不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章以临嘲讽道。 柯克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跑不了，但他没有觉得自己死定了，心里还在盘算。 章以临这下没有急着下手，而是像每一个坏人在杀人之前，都喜欢长篇大论。 他缓缓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腿已经受伤了，你让冷秋月缠着我，无非就是想掩盖这一点，但很可惜你的队友不给力，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你就更加没有了。” 柯克咬牙道：“你觉得自己能杀了我吗？可别忘了我是死而复生过的人，只要你今天动手，我保证我能回来找你算账！” 柯克死了，大不了回去安全屋，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根本死不了，这也让他面对这帮要杀他的人，少了对死亡的恐惧，才让他屡屡化险为夷。 此时，柯克对章以临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他就算回到安全屋，他还剩一天时间，他一定会利用这一天来报仇，哪怕他和柯晨光不能回现实世界了，他也绝对要让章以临难受。 “对啊，你是杀不死的，我差点忘了。”上次柯克是在章以临面前被杀的，章以临是这个奇迹的见证者，他当然也清楚这点。 章以临缓缓后退，嘴角上扬道：“虽然我杀不死你，但这个呢？” 说话间，章以临竟然来到了冷秋月的身旁，单手便将不能动弹的冷秋月举在空中。 “你要干什么！”柯克以为章以临只会针对自己，没想到他竟然针对了冷秋月。 “不要！”柯晨光大喊了出来。 章以临根本没有停手，他将冷秋月往上一抛，然后立起钢叉，而冷秋月掉下来的时候，刚好被钢叉贯穿。 冷秋月死了。 她死得凄惨，死得壮烈，她活着的时候，不屈服于任何人，死的时候，也没有吭过一声，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这都是她坚强的象征。 “章以临！我x你x！”章以临杀死得不是冷秋月一人，而是柯晨光一家，因为冷秋月还怀有柯晨光的孩子，这让柯晨光彻底崩溃。 而柯克心里也极其难受。 柯克本来还觉得冷秋月只是虚拟的人，就算冷秋月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触动，可这事情真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无法把虚拟和妈妈这两个词语分开，他会觉得那就是自己母亲被章以临杀死了。 章以临瞄了一眼柯克，却又冲柯晨光去了，他对柯晨光笑道：“你还挺有精神的，别着急，我马上送你们夫妻团聚。” “章以临，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啊！”章以临肯定没跟柯克开玩笑，所以柯克绝对不能再忍受章以临对柯晨光动手。 柯克死了，能回安全屋，但柯克不知道柯晨光死了会怎么样，他本以为柯晨光只要爆发潜力，怎么也不会死的，但他爆发了也还是没敌过章以临，现在成了必死局，柯克没法赌等柯晨光被杀，他只能试图把仇恨引向自己。 章以临却根本不受柯克控制，他一脚踩着柯晨光的头，任柯晨光和柯克如何辱骂，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章以临说道：“你死不了，但是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你最在乎的人！” 不得不说，章以临可真是狠人，当得起这个最大反派。 “不要杀他！”柯克近乎恳求，“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了！但是放过他，行不行？” 柯晨光转动不了脖子，他看不到柯克的脸，但是他听到柯克如此说，心里非常感动，他还不明白柯克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他还觉得他们只是师徒而已，这种一命换一命，不像是师徒感情那么浅。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章以临暂时没有下手。 “没错！我是在谈条件！”柯克看章以临似乎有所心动，“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你不就是想杀了我，然后林小婉给你‘世界之心’吗？杀不杀他，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对不对？你是生意人，应该懂利益的，你需要做出对你有利的选择啊！” 柯克又开始了他那神奇的说服力，他总是能抓住别人的需求，来说服别人。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生意人。”章以临微微摇头道，“但是很可惜，你不是生意人，你根本不懂生意。生意场上，谈条件，是要讲资本的，你要跟我谈条件，你得有谈条件的资本。你说用你的命换他的命，首先你的命是在你的手里，但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杀了他，马上就能来杀你，你拿什么跟我谈？拿什么跟我斗？” 这是柯克在这个世界的谈判中最罕见的失败，但也是最致命的一次失败。 章以临举起钢叉，这是要把柯晨光钉在地板上。 “不要！”柯克大喊道。 这一声，叫得天地震动，月色暗沉，时间也再次凝固。 此时圆形大厅的场景，柯克趴在地上，伸右手向前，张嘴哀嚎。 柯晨光大字趴在地上，闭眼等死。 林小婉站在一边，看向墙上，表情惊恐万分。 而柯克右手指向的方向，也是林小婉看向的方向，那堵墙上，挂着章以临。 章以临面部扭曲，极其痛苦，而他的身体紧贴着墙壁，他背后的墙壁也出现了裂痕。 他这个状况，就像是被一道极其强大的冲击波给撞到墙上去的。 时间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柯克的叫声停止，章以临也从墙上掉了下来。 柯克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右手心，而章以临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第125章 世界之心的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章以临半天起不来身，他惊恐地发出这样的疑问，他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重创。 “为什么会这样？”柯克自己也同样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看着手心，不相信刚刚那冲击波竟然是从自己的手里放出去的。 柯晨光终于能转过头来，看向柯克，他也不敢相信，刚刚救自己的人是柯克，毕竟两人离这么远。 只有一个人没有感觉意外，这个人便是林小婉。 她看着柯克，非常激动地说道：“你终于觉醒了！真不枉我做出这么多的努力！” “觉醒？我觉醒什么？”柯克还没有明白过来。 章以临也疑惑道：“林小婉！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小婉却只对柯克说道：“你刚刚说这个世界缔造者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但你认为是柯晨光，这说明你还是误会了。” 柯克怎么可能误会，他是外来者，他利用方文肖的机器才进入了柯晨光的幻想世界的，他跟柯晨光才是唯一真实的人，就算错误，那也不可能是他错了。 柯克反驳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当柯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反应了过来，甚至连柯克自己都反应过来了。 章以临难以置信道：“林小婉，你说他是……” 柯晨光则说道：“师父，她好像是在说你。” 柯克疯狂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难道这一切还不够明显吗？”林小婉摊开双手，让柯克好好看看眼前的一切。 柯克看着柯晨光，说道：“晨光他总是能心想事成，我让他拿什么，他都能拿得出来，让他干什么，他也能干得了，让他变身，他也能变身，怎么不是他？” 林小婉不慌不忙说道：“你再好好品一品你自己说的这句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仿佛只是柯克一个人还不能明白，哪怕柯克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师父……”柯晨光自己解释道，“好像这些都是你让我做，我才做得到。” 柯克幡然醒悟，好像还真是这样，都是他让柯晨光做的，包括刚刚柯晨光的变身一样，是他激发柯晨光的。 就连他拥有看破人心的能力，是他需要，方文肖才给他的，难道方文肖也跟现在的世界有关？ 林小婉这些话，太冲击柯克的认知，哪怕是合理的，柯克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 柯晨光又说道：“师父，难怪你经常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你总说这是量子力学，我也不太懂，但现在我好像懂一点了。” 章以临咬牙道：“好家伙，难怪你这个人死不了。” “章以临！”林小婉突然就跟章以临喊话，“你拿到‘世界之心’的藏宝图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没弄清‘世界之心’的真相，真是蠢货！” “世界之心”是章以临的执念，林小婉的话让章以临恨得牙痒痒。 “臭婆娘！别以为你得到‘世界之心’就高枕无忧！你一定会想办法夺回来的！”章以临依然不服气。 “得到‘世界之心’？不，我没有得到‘世界之心’，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真正拥有‘世界之心’。”林小婉此时开始坦诚。 “臭婊子！你骗我！”章以临听到这话，想上去掐死林小婉，但刚刚的重创让他动弹一下，五脏六腑都会翻滚，只能强忍住怒气。 林小婉微微摇头道：“也不算骗你们，虽然我没有得到‘世界之心’，但‘世界之心’确实在这里，就在这间屋子里。” 章以临缓缓看向了柯克，这一次把章以临的世界观也冲击了，他不可置信道：“你该不会说这小子是‘世界之心’吧？” “‘世界之心’是我？”柯克此时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完全没法正常思考。 林小婉解释道：“没有人见过‘世界之心’，也从来没有人能确定‘世界之心’到底是什么，那为什么它就一定是一件物品呢？为什么不能是一个人呢？” “‘世界之心’原来是一个人！还是这小子！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世界之心’！”章以临悔不当初，“臭婆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小婉又解释道：“一开始，我真不知道‘世界之心’是他，但我死而复生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了。” “你……不是装死的？”林小婉是柯晨光亲手杀的，他当时还很确定林小婉已经死了，但林小婉又活过来，让他以为那晚是自己下手轻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没错。 林小婉对柯克深情道：“我死了之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是你的声音将我重新带入光明，你在我的耳边对我说，希望我活着，于是我便活了过来。” “是…我救了你？”柯克完全没有想到，但他确实一直不希望林小婉就那样死掉，而且还是被柯晨光杀死的，难道是这个信念把林小婉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就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世界之心’是一个人。”林小婉继续说道，“我便仔细研究了那藏宝图的地点。章以临，是不是有一个地点是你的大厦？” “没错，是我的大厦，哪又怎么样？”章以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林小婉看向柯晨光，说道：“我去过你家，所以我知道有一个地点是你家。” “我家？”柯晨光也不明白。 林小婉又看向冷秋月的尸体，说道：“还有一个地点在公安局。” 章以临率先明白过来：“难道我们……” 林小婉点头道：“是的，我邀请来的人，都是跟这些地点有关的人，比如冯统的小卖部，还有费兰的火锅店。” 林小婉再次看向柯克，面露微笑，说道：“而我仔细研究了这些人，他们都跟你有关，都似乎以你为中心，或者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这才让我确定，你就是‘世界之心’，而这场大赛，也是为了让你这个‘世界之心’觉醒而准备的。” 第126章 觉醒 “他们怎么会跟我有关？”柯克知道有关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柯晨光，一个是冷秋月，其他人怎么会有关系，而且觉醒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怪你搞出这场比赛，还让我们杀了这臭小子，我说你怎么会舍得的，合着你是想借我们的命帮这小子觉醒，这依然是你想得到他这个‘世界之心’，才这样计划的吧。”章以临已经很清楚林小婉的用意，林小婉虽然不能得到“世界之心”，但她还是可以利用柯克，帮她离开这个世界，这才是林小婉的最终目的。 “我好像明白了。”柯克突然想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柯晨光还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但这个世界是有剧情推进的，因为柯晨光是侦探小说家，而他的小说里，或许把自己儿子打造成了超能力者，所以柯克才成为了“世界之心”，所以这个设定也是在剧情里的，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你终于认识到自己是‘世界之心’了？”林小婉很欣慰。 柯克点头道：“是的，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是‘世界之心’了。” 柯克看向了柯晨光，柯晨光还没意识是他的作用。 “但是你还没有完全觉醒。”林小婉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柯克的状况。 柯克又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刚刚打败了章以临，刚刚那一下不是吗？” “刚刚那一下只是小觉醒，你还没有找回你真正的能力，那就是创造，而你觉醒的关键便是他们。”林小婉用手指着章以临。 章以临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柯克还没弄明白。 林小婉又解释道：“我知道他们是杀不死你的，所以我让他们为了争夺‘世界之心’而追杀你，为得就是能让你被逼无奈，将他们反杀。你唯一的觉醒道路，便是将他们都杀干净！” 章以临听后，岂能坐以待毙，他激动道：“你个臭婊子，想借他的手弄死我！” 柯克缓缓走向了章以临，看样子他被林小婉给说动了。 章以临赶紧道：“柯克，不要相信那狐狸精的话！杀人并不能让你觉醒，那藏宝图上面根本就不写这个，藏宝图是我找到的，我是最清楚的！” 但柯克的步伐根本没有停止，而林小婉也没有掩饰她那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章以临死亡的样子。 章以临还没有放弃，他继续劝道：“柯克！你好好想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能力的人！而我是西都市首富！你有能力，我有财富！我俩才是天作之合！你应该杀了那狐狸精！咱俩一起合作！千万不要受她的蛊惑！” “不相信她这个狐狸精，难道就该相信你这牛魔王吗？”柯克已经来到了章以临的面前。 “牛魔王？”章以临不知道他在柯克的眼中是牛魔王的形象。 柯克微微摇头道：“本来你说的话，我还能考虑，但你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什么？”章以临就算死也要弄清楚。 “你不该杀冷队长！”柯克抬起右手，就准备劈下来，这一下的冲击力，足够将章以临劈成肉酱。 章以临闭眼受死。 “等一下！”是柯晨光在阻止柯克。 柯克回头不解道：“等什么？你想亲自动手？或者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放了他吧？” “你不能再杀人了！”柯晨光竟然真的是要阻止柯克。 “你脑子瓦特了吗？”柯克震怒道：“他杀了你老婆！还有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要我别杀他？你对得起冷队长吗？” 柯晨光低着头说道：“是的，我心里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但是……我不能，因为秋月肯定不会允许的，她是警察，她要秉公办事，哪怕是章以临这样的罪犯，也要抓他回去，让法律制裁他！所以，你不能杀他！秋月也不会允许你我这样做的！就当是为了秋月！忍耐一下吧！” “对对对！我觉得柯侦探说得太对了！你可不能杀我！冷队长是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章以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秋月秋月秋月！你就只知道冷秋月！”柯克恨铁不成钢，“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吗？冷秋月她妇人之仁，所以她才被杀的！你还没搞明白！章以临就是头老虎，放虎归山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不能这样说秋月！咳咳！”柯晨光一动怒，动了他的内伤，顿时感觉喘不过气来。 “你清醒一点！她都死了！”柯克指着冷秋月的尸体，“她已经管不了你！你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或者说，你应该按照我的方式来报仇！” “我说柯克，你就听他的话吧，别走入歧途！”章以临赶紧跟着劝道。 “她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不能……”柯晨光的道理还没讲完，柯克这掌已经劈了下去。 章以临瞬间被冲击波压成了牛肉饼，再也翻不得身。 柯晨光张大了嘴巴，僵在原地。 他心里很痛苦，因为他两个最在乎的人，一个死了，一个成了杀手，他自己不知道何去何从。 柯克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露出微笑道：“安静的气味真好闻。” 啪！啪！啪！ 林小婉忍不住给柯克鼓起了掌来。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三个活人，一个是轻松的柯克，一个是绝望的柯晨光，一个是满意的林小婉。 柯克转过头来，问道：“这下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了觉醒任务？” 柯克已经做好了把柯晨光带回现实世界的准备，虽然他做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情，给柯晨光造成了重大的心理创伤，但他仍然认为，只要把柯晨光带回现实世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柯晨光也自然会理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 但林小婉却仍然摇头道：“不，这场大赛里的十个人，只需要你一个人活着，其他九人都得死，但现在……只死了八个人，还差一个人。” “你说什么！”这次连柯克都无法接受了。 第127章 动摇 “我说杀了他！”林小婉不再拐弯抹角，她指向柯晨光。 柯晨光绝望道：“师父，你……要连我也杀了吗？” 柯晨光已经不再相信柯克，他觉得现在的柯克做得出来。 但柯克却摇头道：“不，我不会杀你。” 杀章以临，柯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要杀柯晨光，他是绝对不能的，哪怕他已经堕入魔道，他也不可能杀柯晨光，这是感性角度。 理性角度，他也不能杀柯晨光，他的任务是带柯晨光回去，那必须是活的柯晨光，死了的柯晨光，他带回去能有什么用，那岂不是植物人，况且他杀了柯晨光，说不定这个世界都会崩塌，连他自己都回不去，这也是自相矛盾的。 “你不杀他！你就完成不了觉醒任务！你怎么还不明白！”林小婉很着急，她以为柯克的心态已经达到她的预期，但她还是失算了。 柯克摇头道：“我太明白了，所以我不能杀他，是你不明白而已，我还很需要他。” “所以，你不杀我的理由是你……需要我？”柯晨光没有被柯克伤害肉体，但是他被伤了心。 “我……”柯克那么会讲，但是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跟柯晨光讲清楚。 “不，你不需要他，你需要得是杀了他！”林小婉还没有放弃，继续劝道，“你不杀他，便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看看眼前这糟糕的一切，你难道想留在这里吗？不杀了他，你就离开不了这个世界！” “但是我不带他走，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他！”柯克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讲一点什么，是没法重新取得柯晨光的信任，他必须透露点信息。 “什么？带我走？带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带我走？”柯晨光一脸懵。 “晨光，你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回去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柯克省略了很多，他还不想明言父子关系，也暂时不能告诉柯晨光现实世界的状况，那样柯晨光会接受不了他在那边的惨状。 “我们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也是量子力学的原因吗？”柯晨光无法理解，他听柯克老提量子力学，便只能总结成这个。 柯克摇头道：“这不仅仅是量子力学，也有我们深厚的感情，我们在现实世界是最好的朋友。” 柯克用友情来代替亲情，这样能让感性的柯晨光更能接受他。 “所以你那天……不是来应聘的，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柯晨光得先弄清楚。 柯克点了点头。 柯晨光低下头，疑惑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一找到我，就告诉我？” 柯克只能解释道：“因为你当时肯定不会相信我，而且……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是说走就能走的，需要做一些事情。” “做什么事情？”柯晨光追问道。 “做……”柯克突然回答不了柯晨光，因为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完成柯晨光的感情任务和事业任务，而事业任务是章以临，感情任务则是冷秋月，但现在看来，好像都不对，他也不知道了。 “你错了。”林小婉又打断了柯克，“是你还没了解情况。” 柯克轻蔑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懂我们那个世界的意义。” “我思故我在，只要人有思想，就能创造自己的世界。”林小婉竟然说上了这么有高度的话，“无论你来自哪个世界，现在你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世界，你有必要回到那个世界吗？” 柯克的内心被震动了一下。 当上帝或者当人。 这个选择题，找一百个人，起码有九十八个也会选择当上帝，柯克也不是什么特立独行的人，让他选择，他也想当上帝。 柯克将信将疑道：“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创造世界？” 这句话就说明柯克不是不想创造自己的世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他能，他当然愿意，因为现实世界什么没有一点是他可以留恋的，况且还有一个老迈有病的老爸，他的生活压力极大，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回去了。 此时，柯克实际已经动摇了回现实世界的决心。 “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但你是真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就像刚刚你杀章以临那样，你是可以做到的。”林小婉这些话就像是在鼓励柯克。 如果刚刚柯克没有获得那冲击波，他完全可以当林小婉的话是放屁，但事情似乎真的是在按照林小婉所说在发展。 “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你亲手杀了柯晨光，你就能获得全部的能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他是你朋友，但是你杀了他之后，你可以在新世界里再创造一个他！还有其他你所在乎的人，你都可以自己创造！这样不是更好吗？”林小婉的劝说越发诱惑，她似乎掌握了柯克的谈判精髓，总是能把最有利的一面展示给对方，这算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柯克看了看柯晨光，他好像动起了杀心。 柯晨光能感觉到柯克的杀意，他失望地摇头道：“看上去你已经准备要杀了我。” “我……我不知道。”柯克都没明确态度了。 柯克想得是，或许林小婉说得是对的，虽然柯晨光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但自己作为外来者，杀死柯晨光，就能取得这个世界的控制权，然后他就能成为世界的上帝。 林小婉眉宇间显露出得意，看来她占了上风。 她乘胜追击道：“杀了他吧，别犹豫了，你到底不想跟我一起去新的世界吗？你想想，我们可是真心相爱的！就因为这些人的阻拦，我们才总是擦肩而过！而且，你和他只能回去那糟糕的旧世界，我们俩是能去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你还要犹豫吗？” 第128章 两种声音 林小婉给她的赌注加码了，这个码便是她自己，这感觉又回到了他俩初次摊牌的时候，林小婉也是用自己诱惑柯克，但这一次她不是用身体在诱惑，而是用她的真心。 带柯晨光回那糟糕的旧世界，还是带林小婉这个心爱的女人去完美新世界，这似乎又是一道很容易选择的题。 这不是在父亲和女人之间做选择这么简单。 即使柯克带柯晨光回去，那柯晨光的年纪也摆在那里，他就算治好了老年痴呆，也不会有多少年的时光，好像带他回去，也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或许连柯晨光自己都不会愿意。 去新世界，柯克不仅能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还能重新创造一对父母，或许他们的年龄也能受他的控制，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美好。 但柯克还没完全下定决心，他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突破这层亲情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必须柯晨光给他。 柯晨光看到这个绝望的世界，他应该已经没什么想活之心，柯克在等他主动求死，这样柯克就有理由，忍痛杀掉柯克来换取这个世界的控制权。 “你真的要杀我吗？”柯晨光主动问柯克。 柯克非常惭愧，避开柯晨光的眼睛，无奈道：“我不知道……你希望我杀你吗？” “不，我不希望。”柯晨光摇头道，“有谁会希望自己死呢？” 林小婉嘲笑道：“真是个怂货。” 柯晨光不愿意被杀，那柯克还不敢动手。 “冷队长已经死了，你的家也没了，你真觉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意义吗？”柯克居然在劝死，他已经没有底线了。 “是啊，他们都死了，我在这里的人生已经彻底毁掉，我也不确定你所说的那个世界里，我是不是幸福的，但我想，如果幸福，我可能就不会来这个世界。好像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很确定，我活着至少还有一个意义。”柯晨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柯克的脸，“这个意义就是你。” “我？”柯克动容了，他的眼睛跟柯晨光的眼睛交汇在一起，他们的灵魂又重新开始交流。 林小婉感觉到不对劲，她赶紧说道：“别信他任何话！他就是怕死！” “我不是怕死！”柯晨光吼道，“我只是不想你再杀人了！就算你要当上帝，那也不应该用鲜血换来创世能力！都说上帝是仁慈的，那上帝怎么会滥杀无辜？只有魔鬼才会这样做！如果你杀了我，才能创造新的世界，那这个新世界会是天堂吗？我看是地狱还差不多。” “你是怕我误入歧途？”柯克好像懂了柯晨光的心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当上帝，本来就应该残酷！”林小婉又说道，“妇人之仁怎么能是上帝！柯克，你的格局要大一点才行！” “上帝是残酷的……”柯克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别信她的话！她说这么多，就是想利用你！她没有能力去新世界，所以她需要你的能力！她不爱你，而是爱你的能力而已！你忘了自己被她骗过多少次了吗？她的话还可信吗？”柯晨光开始攻击林小婉，他要让林小婉失去可信度，柯克才能认真考虑自己所说。 柯克看向林小婉，回想起林小婉以前的那么多谎言。 “我骗你，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不能光记得那些谎话，你得记起我们之间的那些真心！”柯晨光不像林小婉那么多黑点，她没法反击柯晨光，所以她只能再次强调她和柯克之间的爱。 柯克也回想起了两人的点点滴滴，虽然那些谎言并不美好，但柯克跟林小婉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却是难以形容的甜蜜。 “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又都是假的吗？我不记得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是朋友，或者是其他什么？但我记得我们现在是师徒，是一种类似父子的感情！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的虚情假意，杀了我，杀了我们的感情吗？”柯晨光也能打出感情牌。 虽然柯晨光口中的父子是形容词，但对于柯克而言，那可是真实的二十五年父子情，要让柯克说抛下就抛下，似乎也不太可能。 “旧情都是过去，大丈夫应该展望未来！你需要一段新感情！”林小婉不甘示弱。 “什么新感情，那都是虚情假意！而且人不能活在梦里！梦里的感情都是一厢情愿，你有能力自己创造，那新造出来的人都是你自己，那这个新世界能有什么意思？”柯晨光也不会停止。 看似是柯克在选择，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林小婉和柯晨光的对决，就看谁的感情更真挚，谁的话更有说服力。 这两种声音在柯克的脑子里打架。 仿佛柯克站在一个边界。 左边是天使在他耳边低语，让他重返人间，回归现实，哪怕现实疾苦，也应该回到现实，没有诱惑，只有感情。 右边是魔鬼在他耳边低语，诱惑他利益最大化，要活得潇洒，活得自由，为所欲为，人间不值得，舒服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意义。 柯克的头都快爆炸了，他做不了选择。 他想什么都有，自私自利也好，新世界也好，亲情爱情也好，他什么都想要，但他又觉得好像他什么都不能要。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柯克如狮子吼一般，震得这房子摇摇欲坠，天花板掉下来好几块碎石，差点砸到柯晨光和林小婉。 柯晨光胆子小，这一吓，他立马就闭嘴了。 而林小婉却不像柯晨光这么怂，况且她很着急，她等了太久了，她不想再等下去，所以她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听他说话了！” 柯克猛转头过来，狠狠道：“不听他说话，难道要听你这个狐狸精的话？” “狐狸精？”林小婉一愣。 而柯克突然伸手，隔空一扭。 林小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脖子突然就被扭断了，整个头都歪了下来。 柯克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第129章 拐弯抹角 “ok，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这里的残局也还得收拾，这里总要有一个人负责，你抓我回去吧，让我来负责。”柯克转过头来，伸出双手，就像是要等柯晨光上铐似的。 柯晨光的表情像是很满意柯克刚刚的表现，他微笑摇头道：“不，我们还能回去。” 突然柯晨光的身体变成了一道旋涡，旋涡逐渐扩大，将整间屋子都卷了进去。 柯克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没有惊慌，因为他经历过很多次了，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旋涡恢复正常的时候，柯克回到了方文肖的安全屋。 他坐在床上，而方文肖坐在另外一张床上。 “你回来了。”方文肖带着笑容。 柯克好奇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方文肖除了脸还是那张脸以外，整个人不是不太一样，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那鸡窝一样的头发没有了，梳着很工整的背头，整个人看着非常精神，而他那身上也穿着工整而昂贵的衬衣加西装背心，还有一双棕色皮鞋。 此时方文肖的形象跟之前比，说他是一位博士，才更有说服力。 方文肖微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看到的我不是这样罢了。” 柯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痛苦道：“自从得到你给我的那个看穿人心的能力之后，我都快忘了别人的本来面目。” “看来，我说的话，你还没听懂。”方文肖仿佛跟柯克聊的不是一件事。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的。”柯克还试图跟上方文肖的谈话节奏，“但现在只剩下一天时间，而妈妈死了，其他所有人都死了，回去的任务必要条件都没有了，我应该回不去了……” “死光了？我看未必吧。”方文肖跟柯克的话题重合上了。 “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视角吗？难道你偷懒去了？”柯克懒得跟方文肖解释。 “我是能看得到，但那是你理解的这个世界，我想是时候让你重新认识一下世界了。”方文肖神神秘秘的，让柯克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想让我怎么重新世界？”柯克倒要看看方文肖还能搞出什么名堂，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你先看看这是谁。”方文肖打了一个响指，屋里多出一个人来。 “爸……”这个人竟然是柯晨光，柯克忍不住喊了一声，但柯晨光毫无反应，就像一具雕塑似的。 “方博士，你怎么把我爸给变到这里来了？”柯克知道方文肖或许有这个能力，但他不知道方文肖要表达什么。 “还有……”方文肖连续打响指，每一响，屋里就会多出一个人，小小的房间，很快就被填满。 多出来的人里有冷秋月、林小婉、章以临、费兰等等，葫芦谷里的人全都到了这里，而且活得好好的。 虽然他们都活着，但他们都像躯壳一般，毫无生气，连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柯克觉得方文肖把这些人变来，是对他极大的讽刺，他急道：“你把他们都变来，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说他们死了吗？”方文肖摊开双手，“我怎么看他们活得好好的。” 柯克用力推了一把靠自己最近的章以临，章以临纹丝不动，双腿就像是焊在地上，并且章以临也没有任何反应。 柯克这才反驳道：“你管这叫活得好好的？” “不是不动，你如果想让他们动的话，他们也是能动的，只不过现在这样，对你我方便一点。”方文肖是能控制这帮人的状态的。 “我知道了，你能让他们想动就动，你是在跟我炫耀自己有这个世界的控制权吗？”柯克觉得方文肖不怀好意。 “你怎么会觉得我有这个世界的控制权的？”方文肖反问道。 “因为你的机器，所以你能改变我和我爸的大脑活动，从而改变这个世界的状态。”柯克推测方文肖的能力来源。 方文肖无奈道：“心理防卫机制还是这么强，经历了六天，你应该懂了才对，这个世界不是我能改变的，能改变的只有你，这是你的世界啊。” “你怎么也说着林小婉说的话，这怎么是我的世界？这不是我爸的幻想吗？”柯克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方文肖的真实性。 “你再仔细想想，好好回想一下。”方文肖试图提醒柯克。 “就算我想一万遍，也还是这样，这六天我都经历过了，能有什么不一样？”柯克非常坚持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让你回想一下你的现实生活。”方文肖提出了一个柯克没有想过的话题，“你在现实生活中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女朋友？住在什么地方？抛开你跟你爸的所有回忆，想想你自己的状况。” “我是……”柯克刚想回答，但他发现他脑子里这段记忆空空如也，他搜索不出来答案告诉方文肖。 “是不是想不起来了？”一切尽在方文肖的掌控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柯克不解道，“你是不是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 方文肖摇头道：“别冤枉人，那可是犯法的事情，我可是守法公民。” “那是不是……你那机器的副作用？你上次说给我能力会有副作用来着？副作用是不是会蚕食我的记忆？”柯克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跟机器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你自己的原因。”方文肖指着柯克，无情揭穿了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柯克有点生气了，他觉得方文肖把他当成傻子似的。 方文肖摇头道：“看上去你很排斥我，这样吧，我换一个人来告诉你。” “换谁？”柯克左右张望，周围只有一群“雕塑”，哪有活人。 “盒盒！盒盒！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柯克瞪大了眼睛，那竟然是柯晨光突然开口说话了，最重要得是柯晨光竟然没喊柯克师父，也没叫柯克的全名，他叫得是柯克的奶名。 这个奶名只有柯晨光和冷秋月才知道。 第130章 精神分裂 柯晨光四处张望，明明柯克离他就一米的距离，但他就是看不到，而他似乎也只能看得到方文肖，所以他转头问方文肖道：“我儿子真的听得到我说话吗？” 方文肖说道：“耐心一点，他听得到，只是需要一点反应时间，马上会回你的话。” 柯克觉得这事情发展进入了一个很诡异的阶段，这柯晨光怎么不像是幻想世界里的柯晨光了，能叫出他的奶名，也知道他是自己儿子。 柯克还在疑惑的时候，方文肖便对柯克说道：“你别装了，既然听到了你爸爸的呼唤，赶紧回答他，还要等什么吗？” 柯克主要怕这是方文肖玩得什么把戏，所以他才犹豫了一下，被方文肖催促，他这才说道：“爸，你知道是我？” “盒盒！我的儿子啊！”柯晨光一听到柯克的声音，立马泪如雨下，“你终于……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爸，你怎么记得我了？”柯克不明白柯晨光为什么这么激动，而且还看不到自己。 “我当然记得你！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柯晨光的眼泪收不住。 “可是……”柯克本不想当柯晨光面说的，但现在瞒着似乎说不通道理，他只能老实说道，“可是爸……你老年痴呆了，已经忘记我了。” “老年痴呆……”柯晨光也犹豫了一下，“不，我没有老年痴呆，一直都没有。” 柯克觉得柯晨光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他看了一眼方文肖，方文肖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准备让柯克跟柯晨光自己聊，他不插嘴。 柯克回头再看柯晨光，他感觉柯晨光看不到他，是因为他们没有身处在同一个世界，所以才会这样。 柯克便又问道：“爸，你在什么地方？” 柯晨光说道：“我在你旁边啊，我跟方博士都在。”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在你的幻想世界吗？”柯克没法隐晦，只能明说。 “我在……现实世界里。”柯晨光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柯克。 柯克大喜过望，他高兴道：“爸！原来你已经回去了！这说明你的病已经好了！谢天谢地！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但我怎么还在这里？” “儿子……有一件事，这个时候，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柯晨光看着方文肖，他在等方文肖的首肯。 方文肖点了点头，柯晨光才继续说道：“儿子，我一直都在现实世界，我没病，我也从来没有在过什么幻想世界。” “怎么可能！爸！你忘了吗？是我带你来找方博士的，专门来治你的病，我们用的那个机器将我带入了你的幻想世界里，帮你重新找回记忆，这些都忘了吗？”柯克提醒着柯晨光，他觉得柯晨光要是记不起这些，那他的老年痴呆也不算完全好了。 柯晨光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孩子，我得告诉你真相，不是你带我来找方博士看病，而是我带你来找方博士看病的，得病的人是你。” “我得病？怎么可能？我这么健康！”柯克完全不能接受，他看向了方文肖，只见方文肖冲他点了点头。 “真的是……我得病？”柯克开始怀疑自己了。 柯晨光解释道：“是的，你有精神分裂症，已经病了两年，一直没能治好，方博士是从美国回来的心理学博士，擅长催眠，所以他现正在帮你进行催眠治疗，让你重拾认知，这样你的意识才能重返现实。” “催眠？”柯克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一切很离谱，“所以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催眠的效果？” 方文肖此时不开口解释两句，是不行的，他解释道：“也不完全是催眠，大多数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我的催眠只是引导而已，你才是这个幻想世界的缔造者。” “那我明明记得我带我爸去找你，用了你那机器之后，我才进入的幻想世界，难道是我记错了？”那是柯克最真实的时候。 “你没有记错，但那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方文肖总是不正面回答，他需要得是柯克自己寻找答案。 柯克一直都很聪明，他接受了二人所说的事情之后，他便能跟上节奏，想到答案。 柯克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也是幻想世界？” “是的，你很久没有看到过真实世界了，你早已忘记真实世界的样子，所以你现在记忆里的画面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包括你那老年痴呆的爸爸和你七日幻想世界里的徒弟。”方文肖帮柯克总结道。 柯克将自己的头埋进双手之中，他不想接受，但他无法回避，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因为从他目前所有看到的，掌握到的线索，都在告诉他，这个幻想世界就是他缔造的，那么病了的人也就只有他。 什么“世界之心”，什么上帝，什么现实外来者，什么名侦探，都是假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连普通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一个病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经历过什么？”柯克想不出来答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眼前的局面。 “儿子！你得自己想起来啊！方博士帮你催眠，让你体验了你自己创造的六日剧情，给你提供线索，就是为了让你找回记忆，这样你才能分辨现实和幻想，才能治好你的病。”柯晨光鼓励着柯克。 柯克摇头道：“不，我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我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他的情绪开始失控，这对病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柯晨光急道：“方博士，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别着急。”方文肖先安抚好柯晨光，然后才对柯克说道，“我们的治疗也不仅仅是找回记忆，也有接受现实，而你现在已经开始接受很大一部分了，所以我可以帮你找回一些记忆，但只有一日的记忆，这就是我们这七日梦境的最后一日，也是最真实的一日。” 第131章 第七日 方文肖看向了那道门，那道通往幻想世界的门。 柯克疑惑道：“答案就在那道门后面吗？” 方文肖点点头道：“只要你打开那道门，你就能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那道门后面的一天，便是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天。” 柯克有些紧张，他忘记了现实，所以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他的现实。 他也知道这现实不会太好受，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性忘记，所以他不太敢去开那道门。 方文肖看出了柯克的顾虑，便鼓励道：“如果你还想要回到现实，那你就必须打开这道门，接受你的现实，这样我才能带你回去，所以快去吧。” 按照方文肖的说法，这道门也是柯克唯一的出路，除非他想永远困在这里。 “好吧，我去看看。”柯克深呼吸一口气，从床上下来，拨开那些“雕塑”，走到了门边。 他手拉着门把手，又回头看了一眼，但那些“雕塑”全都不见了，连柯晨光也不见了，背后只有方文肖一个人，笑眯眯看着他。 柯克回头，终于打开了那道门 一道强光过后，柯克遮着眼睛进去了。 柯克很快适应了强光，勉强睁开眼睛，拿开手，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 这里竟然是柯晨光在幻想世界的家，也就是那间最初的事务所。 但这里的陈列却跟他这六日里最后来这里那一次相似。 这就是他的记忆吗？所以幻想世界里一直有他记忆的影子？ 站在这屋里，柯克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寻找什么的。 或者他还是需要找柯晨光，于是他大喊道：“爸！你在这里吗？” 柯克没有听到柯晨光的回应，倒是听到里屋传来了清脆的骂声：“ctd，章以临！他抄袭我的作品居然成功了！凭什么！凭什么！” 这声音，柯克非常耳熟，他听了二十五年的声音。 柯克都没有想过会打扰里屋的人，便径直去推开了里屋的门。 而此时，一个半裸上身的男人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机，他非常愤怒。 柯克看着这个人，就像照镜子一般，因为那就是他自己，另一个柯克，或许说是现实中的柯克，姑且叫他真柯克。 看真柯克的样子，像是这屋子的主人，说明这里一直都不是柯晨光所住的地方，这才是柯克常住的家。 刚刚骂人的也是真柯克，不知道真柯克和章以临有什么样的过节。 柯克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门口，真柯克根本看不到，柯克便明白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这就好像是一部回放的电影，而他只是一个观众，却不是参与者，也改变不了剧情。 这卧室里，还有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扎着头发，在梳妆台边上坐着化妆。 这个女人也让柯克心头一紧，又爱又恨，因为这个女人是林小婉。 她和真柯克能共处一卧室，都穿得如此清凉，关系自然暧昧，但如果只是情人关系的话，真柯克应该不会带回自己家的，况且梳妆台又是她的物品，所以他俩应该是正经情侣。 林小婉一边化妆，一边冷漠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你教他写书，你总说他啥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现在人家火了，你就不爽了，说白了是他做成了你做不成的事情，你就是嫉妒。” “他自己写故事，火了的话，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他抄袭了我！这五部侦探小说，全是我写的故事！他趁我喝醉之后，盗走了我的故事！凭什么让我服气！”真柯克气得连连锤床。 柯克在两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柯晨光不是侦探小说家，这是他自己的记忆重叠了，真正当侦探小说家的人是他自己，难怪自己能在幻想世界里成为真正的侦探，原来他是专业的。 第二件事是章以临不是大老板，他也是侦探小说家，而且还是抄袭柯克的，似乎两人之前的关系也非常密切，所以章以临才能抄袭成功。 “你那些破故事，你不都先拿去投过稿吗？结果怎么样？一次都没过稿。你没有天赋，还不允许真正有天赋的人用这些故事？”看起来林小婉不太看得起柯克。 林小婉这些话让柯克有些尴尬，柯克便另外找借口，抱怨道：“如果是其他人用了我的内容，火了，我还没那么生气，但他是最好的朋友！他竟然趁我喝醉酒的时候，盗走了我的故事！这是赤裸裸的背叛！他背叛了我！这才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这让柯克很震惊，他以为他跟章以临一直都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对，没想到他们以前是那么友好的朋友，或许最信任的朋友才伤得最深，这才让他们成为最仇视的敌人，反正幻想世界里的章以临，柯克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如果章以临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反而会宽容一点，但他刚好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才是你最无法接受的，你没法接受一直比你弱的朋友，你一直看不起的朋友，突然超越了你。所以，这是你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而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能看到他取得成就，我反正是祝福他的。”林小婉比真柯克冷静清醒多了，停下化妆，回过头来说道，“而你曾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柯克愣住门口，原来他们三人的关系，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真柯克低下了头，沮丧地问道：“我们在一起几年了？” 林小婉顿了顿，才失望回答道：“你竟然连这个都忘了……好，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认识七年了，在一起也有四年了。” 柯克算了算，那他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而章以临应该也在那个时候，那他们三个以前应该是死党，或许这死党里还有其他人，但至少他们三人是确定。 这现实世界的一天，从一开始就对柯克的认知冲击非常大，后面的故事应该会更需要他的心理准备。 第132章 侦探小说家 “原来都这么久了……”真柯克是真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你满脑子都是写书！写书！写书！你就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林小婉此时像一个怨妇似的，刚刚的冷漠也不见了，看来她的冷漠都是真柯克给她带来的，而此时也是她的真实情绪发泄。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真柯克没有一点怜惜林小婉的意思，反而看不起林小婉，“只要我成功一本，你就能跟我吃香喝辣的！你t有点耐心，好不好！” 真柯克真像是一个混蛋，柯克自己都看不上这个自己，真为林小婉感到不值。 林小婉看上去是对真柯克没有一点期盼，她转回头去，用化妆品来掩盖自己现在的泪痕，嘴上也咬牙道：“好……我等着，我等着你给我幸福，希望你真的有那么一天。” 但林小婉这些话并没有让真柯克满意，他还故意找茬道：“你化妆做什么？你那破火锅店上班还要求化妆了？你也不怕那火锅味浪费了你的香水？” 林小婉忍住心中的不满，解释道：“老大，你真的能不能稍微花一点点时间来关心一下我？火锅店我三个月前就没开了！” “是吗？那你这是去哪里？”真柯克甚至都没解释一下自己不关心林小婉的事情。 林小婉也懒得计较了，她直言道：“我去找费兰，我们俩不开火锅店了，总得找点其他事情做吧，我去跟她合计合计。” “你们女人的合计就是去咖啡店浪费钱！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能搞出什么大事情来？”真柯克真是从头到脚都没有看得上林小婉一点的，或许他不是看不上林小婉，是单纯看不上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的生活费也还是靠我们捣鼓出来的。”看上去真柯克这些年没赚到过什么钱，主要靠林小婉做生意来支撑他。 真柯克吃软饭都吃得这么硬气，真是气煞柯克。 他真是没想到现实世界的自己如此丢人，他真的不想承认那个是他自己，他宁愿这才是幻想出来的。 他走上前去，走到真柯克的面前，一巴掌打过去，希望能给自己清醒清醒，也得给他解解气，但这一巴掌从真柯克的脸上穿了过去，对真柯克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看来柯克今天注定是一个没法解气的观众，可能今天要生上一整天的气。 “用了你一点钱，你就罗里吧嗦的，以后我养你一辈子，我说什么了？”真柯克还有理了，他一边抱怨，一边穿衣服。 林小婉通过镜子看到真柯克竟然起床穿衣服了，便多嘴好奇道：“你一个无业游民也要出门？” 这次真柯克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道：“我去找姜主编。” 柯克这才了解到姜博原来不是柯晨光的主编，而是他自己的，看来幻想世界那些人都是现实当中本来就有的，而且跟柯克有很大的关系。 柯克慢慢摸索出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关系，再看到某人的时候，柯克应该也不会太惊讶了。 “就那个拒了你无数次稿子的姜主编？你该不会认为他会站在你这边？你可别忘了帮章以临出版的人也是他。”林小婉再次戳到了真柯克的痛处。 真柯克气急败坏道：“你懂个屁！他只是被章以临蒙蔽了而已！我跟他讲清楚，他会站在我这边的！况且我还有杀手锏一直藏着没拿出来，这是时候亮亮相了。” 林小婉也不想跟真柯克争辩，便收声专注于自己化妆，随便真柯克怎么样。 林小婉不接真柯克的茬，真柯克便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的骄傲，只能默默穿好衣服，穿过柯克的身体，走出门去。 柯克回头看了一眼林小婉，林小婉那哀怨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入现在的他心里，他不明白以前的他怎么那么混蛋，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放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珍惜。 柯克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林小婉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回去跟林小婉好好道歉。 当真柯克踏出房门的时候，林小婉的动作也停止了，柯克留在这房间里，也没法看到林小婉的后续，他能看到的都是自己当时看到的东西，所以他所经历的这一天，也是真柯克这一个视角经历的一天，他只能跟着真柯克走。 柯克赶紧跟上去，离开里屋，突然又一道强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等柯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身处在那个巷子里的家里，而是来到了一间充满书卷气的办公室。 四面墙有三面都是书柜，书柜里有各种刊物，刊物都很新，基本没有被翻阅过，应该都是为了陈设而摆在里面的。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秃头中年人，那是姜博。 所以这里是姜博在出版社的办公室，这些刊物也是出版社的刊物。 真柯克坐在姜博的对面，非常激动道：“姜主编！章以临拿得都是我的故事！他抄袭我！这事儿你都知道的！那些故事，你都看过！为什么你要帮他出版？你就不给我一个交代？” 真柯克哪里是来求姜博的，他根本就是来兴师问罪。 姜博也没跟真柯克客气，他一边喝着大碗茶，一边打着官腔道：“你说他抄袭你？凭什么？就凭你拿过一些手写稿给我看？这可不能证明，到底是他先写在前，还是你先写在前。况且人家出版，已经成品，是合法作品，版权在他身上，你再拿你那老故事，人家可以告你了，你还不低调一点，还想告他？另外，我都暂且不谈你们谁抄谁。就他写的这五部小说，跟你同一个故事，你看看人家写得多妙，文笔多好。再看看你自己，写得都是一些什么狗屎？相比之下，我当然愿意出版他的，因为他能让我赚到钱，而且赚了不少。而你的，我要是帮你免费出版，准让人笑掉大牙！别说免费了，就是你愿意出这出版费，我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赌一下出版社的名声。” 第133章 新稿子 真柯克满脸黑线，他有无数的话怼回去，但他都说不出口，可能真柯克在家里横，能给林小婉说各种狠话，但在姜博面前，这可是甲方爸爸，他说话的时候，一定得过过大脑。 柯克本来已经很讨厌这个自己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人比真柯克更可恶，但开了第二道门，这个比真柯克更可恶的人，马上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姜博完全不顾抄袭，唯利是图，很明显他是非常清楚章以临抄袭的，但为了更大的利益，他选择助纣为虐，这种人才是坏到骨子里的。 姜博指着柯克所在的那道门，威胁道：“柯克，我是一个心软的人，所以这些年来，你写那么难，我仍然愿意帮你看稿子，是因为我欣赏你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相信你有一天能写出我想要的东西，但你如果没事找事，质疑我帮章以临出书，那门就在那里，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再也不准进这门。” 要是现在的柯克听到姜博说这话，一定转身就走，而且临走还要放狠话，告诉姜博，抄袭的事情，他没完。 而真柯克在家里那么横，他也应该如此才对。 但真柯克完全没有一点勇气，跟姜博点头哈腰道：“姜主编，我错了，千万别赶我走，我…我再也不提章以临的事情了，他想抄就抄吧，我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了。” “注意你的措辞，他抄你了吗？”姜博纠正真柯克。 “没有！绝对没有！他怎么会抄我的？我不配！”真柯克连自己最坚持的东西都放弃了。 这个真柯克，真是没有一点是让柯克看得上的，他真的想拒绝承认这是他自己，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真柯克会是这样。 该横的时候，真柯克怂成了狗，该温柔的时候，又装起了老虎。 但柯克很久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活，除了忘记了自己的经历，也忘记了人间疾苦。 真柯克之所以会变成这种讨人厌的模样，除了自己性格原因，更重要得还是生活事业的压力。 很明显姜博便是真柯克最大的压力，也是他的心魔。 “知道就好，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你可以走了，我还很忙。”姜博开始下逐客令。 真柯克赶紧说道：“姜主编，我还有一件事……”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这个时候，真柯克的手机响了。 真柯克拿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挂断，继续说道：“姜主编，还有一件事，我之前给你看的那稿子……” “什么稿子？”姜博好像真不记得了，可能真柯克拿来的稿子，他根本没看。 “就上个月，我拿过来那个，名字叫《山谷大逃杀》。”真柯克面对姜博这样的态度，他依然很想看到姜博的点评。 姜博一脸嫌弃，说道：“就那个啊，我真后悔没有当场给你撕了，你怎么敢拿给我的？” 就算真柯克写得很烂，也不至于说话这么伤人，以前姜博都能讲得很委婉，真柯克不知道姜博此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真柯克小心翼翼问道：“姜主编，我…这次写得烂吗？但我觉得这次我写得很好啊，不管是氛围、技巧，还是你说的代入感，我都做好了的，不应该会烂才对啊。” 姜博轻叹道：“哎！老实说，你这次写得不烂，是你写了这么多以来，最好的一次，所以我也惋惜，这么好的作品，但是给得晚了一点。” “晚了一点？姜主编，我实在没听懂，您能不能跟我讲清楚一点。”真柯克非常卑微。 姜博缓缓打开自己的抽屉，从抽屉拿出了一本样书，丢到真柯克的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柯克凑到真柯克的背后，看到样书封面上写着：“葫芦谷之殇。” 而样书的作者则是章以临，看来章以临也新写了一本书，而他的笔名也是他的真名。 真柯克打开样书，里面每个字都像利剑一般，将真柯克的心切成了无数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柯克不敢相信道，“这本书我没给他看过，也没跟任何人提过！他怎么会抄袭了我？他怎么可能做到！” 真柯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姜博。 姜博知道真柯克是怀疑自己拿着自己的稿子给章以临，让章以临洗稿，因为姜博是真柯克外，第二个看过这稿子的人。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把你的稿子外泄。”姜博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跟真柯克解释。 在柯克看来，如果姜博真做了的话，他反而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真柯克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他能解释，说明他是没有做过的。 “我没有怀疑姜主编，我是想说……有没有可能是章以临在您这里偷了我的稿子。”真柯克也不敢怪责姜博，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怀疑。 “也没有这种可能。”姜博摇头道，“之前你们谁先投稿给我，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楚了，但这次我明确记得他先投稿给我，我看过之后，也就是那五天之后，你才给我投了稿，所以说我当时看了你的稿子，马上就想给你撕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只是撞梗的话！不会这么大规模相似才对！”真柯克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 “你说得没错，这绝对不是撞梗，只可能是抄袭。”姜博难得同意真柯克一次，但只同意了一半，“但如果是抄袭，那也只有可能是你抄袭了他，而不是他抄袭了你。” “我抄袭他？”真柯克如遭到晴天霹雳。 “是的，只有这种可能。”姜博的话真是雪上加霜，“当然，你的作品还没发表，就算是你抄袭，也谈不上要负法律责任，不过你不能再写这个故事了，它就烂到你肚子里去吧。不过，你这次的写法可圈可点，你另外写一个同样水平的故事，我还是可以帮你出版的，自己回去再想想吧。” 第134章 打架 虽然真柯克如此混蛋，但说他抄袭别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尤其还要抄袭章以临，真柯克绝对做不出来，柯克绝对相信的。 这好歹是他自己，他对自己绝对有信心。 其实，姜博也知道真柯克不会抄袭章以临的，但他不在乎，他只想出版章以临的书，两人都穿一条裤衩了，所以他就把脏水泼给真柯克，想让真柯克滚蛋。 真柯克就算再自我欺骗，此时也该懂姜博的意思了。 姜博也给真柯克一个台阶，让他滚蛋，真柯克识相一点，此时也该自己离开。 他脸都丢尽了，怎么也得留这一点脸面才行，所以他悻悻离开。 柯克赶紧跟上。 离开姜博办公室的门。 一道白光之后，柯克来到了一家小卖部。 “老板，来一包蓝娇。”真柯克在前台跟老板买烟。 他此时非常郁闷，他需要抽几根烟，缓解一下自己焦虑的心情。 “十二块。”老板把烟扔到了前台。 柯克此时认出这小卖部老板便是冯统。 这冯统只不过是出版社外小卖部的一个老板，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本来应该没什么分量才对，柯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记忆里，还在六日剧情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或许往下看看，便能知道。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真柯克正准备拿烟，突然手机又响了。 他还把手缩了回去，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便先走出了小卖部。 柯克感觉这是一个重要电话，便跟了出去，追到真柯克的面前。 真柯克望着手机发呆，柯克凑到手机屏幕前，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上写着爸爸，看来是柯晨光打来的电话。 “爸爸打来的电话，你倒是接啊。”柯克说的话，真柯克也听不到。 柯克不明白真柯克在等什么，但真柯克等手机响了一会儿，还是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收了起来。 柯克估计真柯克不想接柯晨光的电话，应该是两人的关系在最近不太友好。 真柯克回到小卖部，柯克也追上去。 真柯克现在急需一根烟，他伸出去前台拿烟，却抓了一个空。 “老板，我的烟呢？”真柯克对冯统疑惑道。 “烟？什么烟？”冯统竟然装傻。 真柯克指了一下前台，说道：“我刚买的烟啊，就放在这里的。” “不是你拿走了吗？”冯统说道，“你看前台都没有，肯定是你拿走的。” 真柯克很确定自己没有拿走，而柯克自己也记得真柯克没有拿。 但冯统却这样说，很明显冯统是准备故意黑掉真柯克的这一包烟。 因为刚刚是真柯克自己没拿的，平时真柯克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就算了，反正烟本来也不贵，但今天他郁闷到了极点，他正缺一个发泄口，而冯统纯粹是撞上了枪口。 “你t的吞了我的烟！”真柯克这次拿出了脾气，冯统可不是姜博，他没必要还低声下气，当场就发飙骂人。 “你骂谁？”这冯统既然敢吞烟，那他明显就是无赖，可不怕真柯克发火。 “骂得就是你这个傻逼！”真柯克怒拍前台。 “骂得好！骂死这个龟儿子！”柯克今日第一次称赞了这个自己。 “你丫的最好给我滚蛋！别逼老子弄死你！”冯统开始人身威胁了。 “你把烟给我不？”真柯克向冯统伸手。 “听不懂吗？滚蛋！”冯统今天是不会给真柯克这包烟了。 “好！算你有种！”真柯克给冯统竖起了大拇指，但这不是在称赞他，而是在讽刺。 冯统撇过脸去，根本不理真柯克了，就明摆着耍赖，等着真柯克离开，看起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很明显他坑过不少人，是惯犯。 真柯克回过头去，看上去要走，柯克注意到冯统已经嘴角上扬，以为自己今天又坑到了一个人。 但柯克知道这个自己肯定是硬茬，因为他肯定是自己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果然，真柯克冲到里边去，一脚踢翻小卖部的货摊。 “d！你敢砸我的摊！”冯统这下坐不住了。 但冯统的骂声是阻止不了真柯克的，只会让真柯克更加觉得砸场子很爽，他立马又掀掉两个货架。 冯统可不能再等真柯克把自己店全砸光，他赶紧离开前台，冲过来便一脚踹在了真柯克的腰子上。 这一脚够狠，踹倒了真柯克，真柯克顺势又扒拉了一个货架。 “快起来还手！”柯克给真柯克鼓励打气，虽然真柯克听不到，但真柯克仿佛心里感受到了柯克的鼓励，便忍住疼痛从货堆里爬了起来。 真柯克信心满满，放狠话道：“老子这辈子打架还没输过！算你这杂种今天倒霉！遇上了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和你的店给砸得稀烂！” 冯统没有被真柯克吓到，他还狠狠道：“你砸了我的店！今天别想站着走出去！” 总有人爱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今天这两人都说了最狠的话，但只有一个人被对方骑在身上砸拳，砸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柯克都没眼看了，他实在没想到挨打的人会是他自己，他还以为自己很能打，结果自己是一个废物。 “让你砸我店！让你砸我店！让你砸……”冯统每喊一声，就打一拳，打得真柯克不吭声。 虽然真柯克打架不行，但是骨气还是有，能忍痛不求饶。 这下柯克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幻想世界里那么记仇冯统了，这种屈辱不比姜博给得少。 冯统没跟真柯克开玩笑，真让真柯克爬出他的店。 真柯克爬了很远才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找了一个道牙子坐下。 他得先缓解缓解脸上和身上的疼痛，最重要得是需要缓解精神上的疼痛。 柯克坐在真柯克的身旁，他不知道该对此做出什么评价。 真柯克掏出手机，拨了110，但迟迟没有按下拨打键。 柯克明白真柯克是好面子，他不想靠警察来帮他报仇，况且他先砸得店，吃亏得还不一定是冯统。 所以他又把110给删除了。 第135章 女人的义气 但这口气就连柯克都咽不下去，他想起昨天杀死冯统时的情景，就冯统今日所展现出来的无赖，他真的想再杀一次冯统。 真柯克虽然没有拨通警察电话，但他没有就此收起手机，而是先看了看自己银行app里的余额。 真柯克的余额真是惨不忍睹，那数字跟没有也差不太多了。 于是，真柯克又翻开手机通讯录，点开了另外一个号码。 柯克看到那是林小婉的电话号码。 柯克估计真柯克没有其他收入，他现在这个状况，又特别需要去医院治疗一下，所以想到了林小婉，他现在可是吃着林小婉的软饭，需要钱的时候，必然要找林小婉。 但真柯克打通了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真柯克至少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他越来越焦虑，一直在抖腿，但电话那头就像开了静音一般，也不知道是林小婉故意的，还是她真的没听见。 总之，真柯克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林小婉有事儿瞒着他。 柯克倒觉得林小婉在早上说了那些话，是很不对劲的，但真柯克平时也很少关心林小婉，他所以之前没有好好在意。 “林小婉那个臭婊子……难道……”真柯克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光刺眼了柯克。 等柯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街上了，来到了一间公寓门前，而真柯克也在这门前。 柯克不知道这是谁家，但真柯克知道，他疯狂拍门，十分愤怒。 真柯克怒吼道：“快开门！别躲在里边不出声！费兰！林小婉！我知道你们在里边！” 柯克这才知道这里原来是费兰家，而真柯克是来这里找林小婉的。 费兰出现在了六日幻想世界当中，说明费兰在这关键一日中，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快开门！不然老子绝对不会离开的！直到把你家门砸烂为止！”真柯克已经不顾任何代价，也不怕费兰报警，歇斯底里着。 柯克还不明白真柯克为什么这么愤怒，就算林小婉在里边，就算不开门，也不至于表现得深仇大恨似的。 真柯克可不是在吓唬费兰和林小婉，他之前在小卖部里的表现，已经说明他会来真的。 估计费兰顶不住真柯克的压力，她果然还是开了门。 她似乎没有被真柯克的气势给吓到，一上来就针锋相对道：“你在我家门口发什么疯！” 真柯克狠狠瞪了一眼费兰，他也不想跟费兰多说什么，只望屋里张望，喊道：“林小婉呢？她在哪里？让她滚出来！” “她不在我这里，你可以滚了！”看来费兰只是想打发真柯克离开，但这个谎言很惨白，就算一旁的柯克不了解，他都知道费兰在骗人。 “鬼才信你！”真柯克果然不相信，“让她滚出来！不然就给老子闪开！不然老子会对你不客气的！” 别看真柯克已经被打成现在这个鬼样，但吓唬起人来，他可一点不怂，尤其还是面对女人。 “怎么？你还想打我？打女人是吧？也对，就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也只会打女人。”费兰真是不怕真柯克真的动手，怎么能刺痛真柯克，不，应该说怎么能刺痛一个男人，她就怎么说。 “你t的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真柯克举起了自己巴掌，虽然还没有挥下，但是这架势还是挺吓人的。 虽然费兰嘴上很硬，但面对要挨打，她还是会害怕的，下意识闭了一下眼，耸了一下肩。 “住手！” 这可不是柯克喊的，就算是他喊也没用，没人能听得到。 这喊声是来自屋内，是林小婉的声音。 林小婉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神情是有些恐惧的，看得出她是硬着头皮出来的，为得就是怕费兰帮她承受了真柯克的愤怒，这点义气，她还是得讲的，冤有头债有主。 “臭婊子！你终于肯爬出来了！”这有了林小婉这个大仇恨，真柯克也不在乎费兰了，收起了他的手掌，直指林小婉。 “嘴巴放干净一点！”费兰也是很讲义气的女人，不然她也不会把林小婉藏起来，自己出来赶真柯克走。 “这里不管你的事！你给我闭嘴！”真柯克可听不了自己被女人夹击，他先把费兰的气势压下去。 林小婉走了过来，拉着费兰的手臂，轻声说道：“兰兰，这事情你别管了，让我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虽然林小婉已经这样说了，但是费兰一点都不放心。 林小婉却摇头道：“没事的，他就一个纸老虎，吃不了我的。” 费兰这才狠狠瞪了真柯克一眼，去到一边看戏。 接下来是真柯克和林小婉的时间，真柯克单刀直入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躲着我？” 林小婉很疲惫地说道：“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管你那些破事。你有没有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本事就算了，还到处惹是生非！你打我电话，无非就是找我要钱，你还能找我做什么？你平时除了钱以外，给我打过电话吗？一次都没有！我实在是受不了你了，咱们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 “别联系了？你什么意思？”真柯克觉得林小婉话里有话。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非要我把话挑明了才舒服？”林小婉眼中有泪，看来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说出这种话的，话有余地，那是她给真柯克最后的脸面。 “我就是听不懂！你要是真想怎么样！你就说清楚一点！”真柯克已经到这份上，他已经没有脸面，哪里还需要什么最后的脸面，干脆一起撕破得了。 “好！你想听是吧？那我就说给你听！”林小婉深呼吸一口气，喊道，“我们分手了！” 真柯克像触电了一般，愣在当场，明明是他要林小婉说出口的，但他听到了，心里却无法接受似的。 而一旁的柯克倒觉得林小婉这话说得实在太晚，她早应该如此了，他还挺林小婉庆幸终于说出口。 第136章 粉碎 真柯克此时应该特别崩溃，特别愤怒才对，但他反常态地露出笑容，语气也温柔了，说道：“小婉，别闹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下次可不准这样说了。” 真柯克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虽然林小婉和费兰都很惊讶，但柯克倒觉得正常，这只是无法接受事实，所以潜意识里就否认了这事情而已。 “我可没乱说，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要跟你分手！我累了，我不想再养你了！我不想自己的男朋友是个不懂事的儿子，我需要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真柯克此时给自己戴上多少副面具，林小婉都要给他撕掉，这关乎她自己的幸福。 “有什么不满，咱们回去说，不要在这里闹了，快跟我回去。”真柯克看着费兰，他觉得在费兰面前被林小婉甩了，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所以他想拉着林小婉赶紧离开。 林小婉手一挥，让真柯克抓了个空，她坚决道：“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再跟你回去的！” “那可是你的家啊！还有你的东西也在！”真柯克的意思是，就算两人分手，林小婉也该回去拿走自己的东西，只要林小婉能回去，他也能想办法劝留她。 “家？我从来没把那破地方当家，那地方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林小婉又退了一步，“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全送给你，你想卖钱还是扔掉，怎样都可以。因为那些东西在恶心的地方，它们也会变得恶心，我不想带走任何恶心的东西，咱们就此划清界限。” 林小婉多退这一步是对的，真柯克情绪不稳定，很难判断真柯克下一步会不会伤人。 真柯克在喘着粗气，愤怒似乎已经占领了大脑高地，他咬牙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柯克甩别人，绝不允许别人甩我！你必须跟我回去！” 真柯克又要伸手去抓林小婉，林小婉再退，都退到了费兰的身边，她还是害怕的，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寻求费兰的保护，哪怕刚刚让费兰不要管。 费兰也害怕啊，看到真柯克都冲进屋里，她也不敢喝止，更别说用肉身去拦住真柯克。 “她说要跟你分手，你听不懂吗？一个大男人非要跟一个女人苦苦纠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从里屋又走出来一人，而这人喝止住了真柯克。 真柯克和柯克都要惊掉下巴，他们惊讶不仅仅是因为这人是章以临，更因为章以临是从费兰的里屋走了出来的。 柯克对章以临的印象就只有幻想世界里，所以他仔细观察这个章以临和幻想世界那个章以临有什么不同，而这一个似乎更加年轻一点，穿着西装背心，戴着华丽手表，一看也是有钱人家出身。 真柯克指了指章以临，又指了指林小婉，心情愤怒又复杂，他急道：“你们…你们……” 就连柯克都看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林小婉和柯克分手，不仅仅是因为柯克是个混蛋，也因为她和章以临搅上了，她有了新男人。 林小婉如果有其他男人，或许真柯克还稍微能接受一点，但这可是章以临，真柯克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最大的对头。 章以临夺走真柯克的事业，如今还夺走了他的女人，这怎么能接受。 章以临没有否认，明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小婉是一个优秀的好女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所以她选择了我，你可能会怪她，但你最好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她给了你很长的时间和耐心，但你始终是一个烂人，没有一点长进，谁会一直守着你，你配吗？” 真柯克今天听了太多诋毁他的话，章以临说得这么难听，他也听不进去，他那双仇恨的眼睛里也只有林小婉一个人。 他绝望道：“你出轨什么的，我…我都没那么生气，哪怕你找得是这个男人，哪怕你早就跟他好上。你知道我现在最恨你的是什么吗？是你居然偷我的稿子给这个男人！” 柯克听到真柯克这么一说，他也才反应过来，他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章以临总是能抄袭真柯克，并且这一次竟然赶在真柯克之前就把真柯克精心准备好的故事先发表了出去，这让姜博还以为是真柯克抄袭。 这么一看，林小婉的背叛也不全是真柯克的责任，就算要分手，也不至于要毁了真柯克的事业这么残忍。 林小婉低下了头，而章以临则扬起了下巴，他俩也都没否认真柯克这个严重指控，那就等于是默认了。 章以临缓缓说道：“柯克啊柯克，我得跟你说一句老实话。的确，我以前很欣赏你的才华，愿意听你跟我吹牛，不然像我这种身份的学生是不会跟你玩在一起的。我愿意跟你，一方面是你创造故事的能力，我相信你会成为大小说家，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本来也喜欢小婉，我想守在小婉身边，哪怕我当一个备胎。但你太让我失望了，当你真把你吹牛那些故事写出来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糟糕，我嘴上还得夸你，以免你自信心跌落。后来，我发现你小说里有很多的问题，于是我便自己试着去修改这些问题，然后投去你本来的编辑，没想到我竟然还成功了，这一刻我明白了，我才是那个更有天赋的小说家，而你什么也不是。你根本不配当我的朋友，更加不配当小婉的男朋友。” 林小婉趁机也说道：“你到现在恨我都不是因为我不出轨，而是我毁了你的事业，你到现在都只关心你的小说！你还说你爱过我吗？” 真柯克的心已经被碾得粉碎，柯克在真柯克的身旁，同样心碎，这是他今日第一次真正和这个自己感同身受。 真柯克现在很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柯克感觉到真柯克身上那种无力感，真柯克今日是不会再爆发了。 第137章 祸不单行 真柯克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已经无力对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再做些什么，他唯一做得就是离开他们，把美好和幸福留给他们，也不枉自己曾经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伴侣。 真柯克走在大街上，没有回家，那里承载了他太多记忆，所以他不想回去看到林小婉留在那里的任何东西。 他没地方可去，便只能在街上游荡。 真柯克走在前面，柯克跟在后面。 真柯克往哪里走，柯克便跟着去哪里。 柯克看着真柯克被抽走了魂儿似的，有些担心真柯克的精神状况。 柯克此时基本也知道方文肖想让他在这一天看什么。 他觉得真柯克身上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他自己发生过的，那他想要脱离现实世界，去到一个属于他自己创造的幻想世界，那也情有可原。 毕竟真柯克此时已经无家可归。 可就在这时，真柯克的手机再次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 这手机铃声就像有招魂的功能似的，把真柯克的魂魄又拉了回来。 有电话声，就说明还有人记得真柯克，还有人需要他。 真柯克赶紧拿出手机，他发现来电显示是柯晨光。 柯克也看到了柯晨光，顿时想起真柯克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对他的父母。 父母永远是孩子的避风港，哪怕孩子已经二十四岁，他也能去父母的怀里避一避他现在所遭遇的风暴。 真柯克眼睛红红的，他有点想现在就把情绪释放出来，但他还是忍住，接通了手机。 “爸，怎…怎么了……”真柯克尽量用正常的声音去跟柯晨光说话，平静内心的风暴，以免马上崩溃，让柯晨光担心。 但接下来的一秒，真柯克的世界就像整个崩塌了一般，因为柯晨光带来了一个足够击垮任何人的消息。 “妈妈…她……不行了……”真柯克重复着从柯晨光嘴里听到的消息，刚重新组建好的内心，再次塌方。 什么避风港，现在也成了逼疯岗，唯一能支撑他内心的支柱，现在变成了最让他崩溃的东西。 柯克在真柯克的身后，已经不能像真柯克那样，还能忍住泪水，他已经崩溃大哭。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柯克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天原来糟糕到了极点。 只可惜柯克哭得再伤心，也没人听见，没人在意他，也没人安慰他。 更让真柯克崩溃得是，柯晨光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找真柯克的，其实柯晨光已经很着急要通知真柯克这个消息，但真柯克一直不接，这会让他可能错过冷秋月最后的时刻。 “爸！你等等我！我…我马上过来！”无论真柯克今天遭遇过什么，此时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去见冷秋月最后一面。 于是真柯克挂断了手机，马上朝街面伸手拦车。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真柯克的面前，真柯克赶紧打开后座上车，而柯克也赶紧跟上。 虽然柯克不想看到亲人分离的场面，但那不仅仅是真柯克的妈妈，也是他自己的妈妈，他也需要再见自己妈妈最后一面。 “帅哥，去哪里？”前座的司机转过头来问真柯克。 柯克顿时大惊，这司机竟然是张北天，这就意味着自己会在出租车里碰上其他的事情。 真柯克急道：“西平医院！快快快！” “坐稳了！”张北天感受到真柯克的着急，也没跟真柯克多说什么，立马发动汽车出发。 真柯克把头倚在车窗边，虽然车窗外的风景急速变化，但是他的内心却平静不少，这可能是他最后平静的时间段了。 或许是太平静，也可能是之前真柯克太紧张，精神消耗太大，让他现在很疲倦，他竟然睡着了。 当真柯克睡着的那一刻，柯克眼中的世界则变得朦胧。 等柯克眼中再次清晰的时候，真柯克还是在车里后座，只是他突然从梦中惊醒，全身一颤。 看来真柯克做了一个噩梦，但在柯克看来，那些噩梦也不一定比柯克的现实更可怕。 真柯克揉了揉眼睛，问道：“师傅，我们还没到吗？” 张北天回答道：“快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二十多分钟？我才睡两分钟吗？”真柯克很惊讶，自己明明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你都睡了一个小时了。”张北天又回答道。 “不是只要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吗？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没到？”真柯克赶紧看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很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市区，车已经开到了郊区。 一旁的柯克这下明白张北天出现的意义，原来张北天给他们绕了路，而且还是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绕路。 但张北天解释道：“你说的四品医院，四品医院本来就在城东，本来就这么远，二十多分钟，你以为开飞机啊？” “什么四品医院！我说得是西平医院！”真柯克再次跟张北天强调一次，但已经来不及，车已经开了这么远。 不过，听起来不是张北天故意绕路，他单纯是听错了。 但张北天可不认错，他反驳道：“那你自己也不说清楚，说完就去睡了，我既然以为是四品医院，自然就把你往四品医院拉了。” “我不管那些！赶紧给我掉头回西平医院！”真柯克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跟张北天犟嘴，他要赶过去看冷秋月最后一面，他需要张北天立马掉头。 但是张北天也不关心真柯克经历了什么，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便提醒道：“回去也可以，但这来回至少两百块了，你先给我，我才掉头。” 张北天做了这么久的出租车司机，很清楚顾客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都只愿意给原来路程的钱，所以他得先拿到自己的钱，不能让自己亏本。 “两百块！你抢钱啊！”真柯克气得大声喊了出来。 张北天面对真柯克的暴怒，他非常淡定，一看就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 “不想给是吧？”张北天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