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剑仙2121》 第一章，受箓 天空雾霭重重如盖。 一点点小雨试探着落下。 这样的天色搭配着俗艳的霓虹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哪怕全息投影技术已然发展成熟，此时的维多利亚街道两旁依然被俗艳的霓虹光影所映照着。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维多利亚街并不是梵天的核心区，其中之人没有多少消费能力，自然也就不值得商家耗费多大的心思与电力，来布置种种沤珠槿艳之景以恭候大驾光临。 被粉色的霓虹招牌映得满身暧昧的张宝仁，站在商铺门口雨棚下，一脸晦气的看着外面的阴沉小雨。 这个时代，除了那些经过了特殊义体手术改造的‘武者’，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淋上一身酸雨。 不然外邪入体，过敏、发热、红疹还就罢了，一个不好要是塑料中毒，那可是要进医院的。 “什么个破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会儿下起了雨来。” “难道就不知道今天是我‘受箓’的日子吗？” “根据网上查到的资料受箓手术最好是在身体最健康的时候进行，不然就可能会影响成功率。” “要是因为这酸雨让我手术失败，那…哼。” 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稍微淋一点雨不会对健康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但为了稳妥起见，张宝仁还是找了个雨棚，打算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 幸好因为今天的重要事，提前请了一天假，不然这会儿非得赶时间，说不定就要被淋的一身狼狈。 想着便不由而又紧了紧身上的夹克，将身体完全蜷在其中… 潮湿的路面上灯影纠织成团，光怪陆离，但不待看清，下一刻便被车辆碾压而过。 一位位或铆钉夹克，或大襟道袍，或亮面唐装的新潮男女们与车辆交错并行，缩着身子，不得不冒着零星酸雨追赶着时间。 稍显违和的无非便是他们那精心化妆也无法掩饰的高加索人特征，与嘟囔咒骂着可恶的天气时所显露的，像是温州某地方言，又带着些咖喱味儿的古怪汉语。 偷渡者，英伦三岛的或者澳洲的难民？ 看着那些在人群中，悄然从腰部探出摸向他人的粗糙做工的第三只铁手，被头发和帽檐挡着，滴溜溜乱转不时闪烁着红光的偷拍义眼，昏昏沉沉像是磕了药的年轻女郎……张宝仁心中暗道。 “也可能是北欧那边来的。” “自从前些年梵天被评为全球最祥和城市，从第三世界贫困地区偷渡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正感慨着忽然就见街上行人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样，跑动了起来。 在混杂了一些因为骤然加速而导致第3只手抓住的叫骂声中，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甚至都溅落在了张宝仁的脸上，使得他一边连忙用力搓着脸上被雨滴沾染的部位，想要把酸雨带来的不好的东西全部搓走。 同时脚下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雨棚的最里面，店铺门口这才停下。 店铺的招牌——一片大小不一的粉红色心形，围绕在几个楷体3D汉字“正经餐厅”旁，并伴随着靡靡之音在半空中飘动着。 照的张宝仁满身通红。 “正经餐厅”，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一个贩卖营养液快餐的临街窗口。 模样有点像上世纪的奶茶店。 铺面内挂着一个底下有数个水龙头接口的不锈钢金属箱，这是料理机，里面是各种调制好的营养液。 料理机的对面则是一个小神龛。 一米多高，枣红色，表面被擦得很干净，左右两行红底黑字的对联“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清楚无比。 神龛里面端坐着一位泥捏的神像，其余地方做工粗糙，如同初学者的练手之物，唯独那一双眼睛像是大师所开，非常有神，仿佛在注视着餐厅内的人一般。 张宝仁知道这是灶王爷，其双眼安装着高清摄像头，由“食品卫生局网络安全部门”所管理，用来监控所有餐厅厨房的卫生安全问题。 有这座神像就说明这是符合卫生标准的合格餐厅。 店铺内除了料理机和神龛，剩下的空间便只能勉强容得下一个身体浑圆，脖子粗短，高挺的鼻子下有两撇胡子，一脸的厨师像的中年男人。 “您好，您好…” 厨师见张宝仁转过身来，连忙直起了身子，擦了把鬓角的细汗，“张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 张宝仁随意摆手，“今天只是有点事儿从这路过，在你这避下雨，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担心。” “那您忙，您随意…” “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 “哪里…哪里…您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体面人，我是担心怠慢了您。”厨师一边用胖手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有些讨好的说着。 张宝仁此时的身份一名黑帮从业人员。 而且显而易见的，还是一个颇有几分恶名的黑帮从业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此时张宝仁顶着一副没有经过任何基因调试的纯正东亚面孔，但在本质上和那些偷渡者却没有多少区别。 都是梵天城内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违法滞留人员。 甚至于张宝仁比他们还多了一个来自100多年前的，古老且陈旧的灵魂。 烂柯之事，眨眼间沧海桑田，一梦百年。 古人又见今时月，却是孤影照单魂。 曾经所熟悉的一切已经化为了黄土，经过百多年的发展，世界天翻地覆，科技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这当然很好……但问题是，对他而言这也意味着他这个老古董所掌握的知识大多都已然过时了。 他经过了十几年的教育又变回了一个文盲。 还是有着智力缺失的文盲。 张宝仁本身的智商没有什么问题，在正常人类的平均线上。 但是未来的人都加了点，随着被称为智力放大器的道箓（芯片副脑）的发明，在很多领域中有无受箓就好像智障和常人。 如此再加上黑户… 活着真是不容易。 也就只能加入一些不需要技艺与知识的，底层的非法行列之中，才在这世界上讨得一口饭吃。 然后又经过了一些机缘巧合，成为了维多利亚街这片地方有名的狠人，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不过等我做完受箓手术，植入了道箓芯片，就能够拿到真正的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张宝仁暗暗的想着。 第二章，神秘武者 想到了这些，却也不在意了厨师对自己所表现出的害怕，摇了摇头，随意的说：“给我来一杯清茶味的营养水（液），两片饼干。” 站在‘餐厅’正门口避雨，不买点东西显得好像有些尴尬…况且这下着雨，喝点东西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我这就给您取。”厨师取出纸杯，于料理机底部最右边的水龙头接取了绿色液体。 然后又在脚下的柜中取出被密封在盒中防潮的饼干。 “饼干您要什么口味的？” “都行…嗯…还是原味的吧。” “好的。” “一共是3个新币是吧。” 张宝仁撇了一眼窗口的价格表，也不等厨师回答，便于左手戴着的手表样式的个人终端上转过了3个新币。 正如同人们抛弃贝壳，铜、金等金属货币那样，随着纸币的过时，当今主流货币是一种被联邦发行的名为信用点的数字货币。 也被普罗大众称之为“新币”。 说新也不太新，其概念早就被人提及，而技术来源也是100多年前出现的区域链技术。 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为在20多年前发行的第7款数字币，其在个人终端显示的图形就是一个古纂“新”字。 机械的到账声响起，正将食物码放整齐的厨师忙鞠躬，“感谢光临，感谢您的惠顾。” 张宝仁伸手拿过食物，然后转过身子往边上挪了几步。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看着有40多岁的男人来到身旁餐厅的窗口处，“给我来一杯番茄水。” “您好，只要番茄吗。”厨师端起职业笑脸问道。 “对。”那人再次确认。 张宝仁下意识的转头朝之看去。 因为这会儿躲雨的缘故，他一直在正经餐厅门口，而他那特别的身份导致这段时间餐厅一直比较冷清，这时忽然来人自然是比较醒目。 但见这人长得没有丝毫不凡的地方，扔在人堆里也不会被人注意到，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然就当张宝仁收回目光时，心中却忽然一凝，敏感的精神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心脏骤停的危机感。 “嗯！” “这是…这种让人莫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这种感觉我只在老大的贴身保镖，那个据说是武道高手的人身上感受过。” “难道说…” 思维电闪间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目光，朝张宝仁看了过来。 张宝仁蓦然间点头一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自然的回过头来。 管他是谁，来这又做什么。 反正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要不关自己的事，武者又如何？再厉害的人物也不是没有在电视上见到过。 今天还有着重要的正事，别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武者，哪怕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修仙者张宝仁都不在乎。 片刻时间后，随着那疑似武者的人结账走人，张宝仁便将不知何时伸进口袋捏着枪的右手掏出。 这才拿起刚买的食物自就自的吃着。 温热的茶水抿在嘴里清甜适中，非常的可口，茶的微涩清香，再加上一股非常香，但又同时多少带点臭的玛莎拉味。 咬一口饼干，酥脆异常，淡淡的咸味恰到好处，同样再加上那一点臭臭的，香香的让人上头的玛莎拉。 “嗯，完美！” 张宝仁暗自点头，不由得感慨钱没白花，“外面餐馆的东西果然要比那些好像呕吐物一般，只能维持生命的‘联邦汽油’好的多。” “天天喝那玩意儿，差点没把人喝死。” ‘联邦汽油’是此时的民众对于一种价格低廉，却异常难以下咽的营养液的一种戏称。 大概在40多年前，因为一系列社会问题，为了解决人们的饥饿，联邦投入巨资于海底中发现了某种物质，并基于此物质制造出来了一种能够满足人体大部分营养的营养液“生命之水”。 根据实验，一个人完全可以通过只进食“生命之水”长期健康生存。 不过长期服用最好每天进食一定的固体食物，用来锻炼胃部的消化能力，防止胃萎缩。 在‘生命之水’研发成功之后，世界八大粮商便共同成立了一家同名的联合公司，专门运营这项产品。 同时联邦也补贴了巨大的款项，最终以一种极为低廉的价格将‘生命之水’提供给全人类。 因此当时的联邦秘书长获得了世界最高荣誉，“盘古和平博爱奖”，这是盘古将专门为其无上功德而专门设立的奖项。 同年，以‘生命之水’维持生命的民众们为其取了一个不被官方承认，却颇为形象的名字——‘联邦汽油’。 嗯，这说的是其味道太过难吃。 所以这便是餐厅、厨师出现的意义，厨师们会将生命之水调制出一些新奇的，更加让人可以接受的口味。 同时会制造面包饼干之类的干饭，搭配着出售。 享受完了并不常享受的美食，扔掉了包装，看着外面依然连绵不断的雨，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个鬼天气…” 要知道这个时节并非是雨季，虽然天气随着环境污染的变化不时便会丢上几滴，但一般都不会持久，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停不了了。 心里越是急，就越是下。 直到张宝仁都忍不住快要花钱叫车的时候，这才终于雨停。 … … … 中央区。 这里是梵天城的核心地带，拥有着这座城八成以上的公司与财富。 摩天大楼直插天际，老旧的空中电车仿佛长龙一般在大楼间穿行。 张宝仁站在电车窗口的位置看着窗外，看着驾驶飞行器呼啸而过的靓丽男女和高楼表面漆黑反光的玻璃。 和100多年前相比除了更有科技感外，也没有多大差别。 这可能是因为现在出行消遣等大部分需求都能够在‘大罗天’（虚拟现实）中实现的原因吧？ 虚幻的越加瑰丽，现实便越加要被轻慢。 正胡思乱想着，车厢顶部的音响便响起标准的汉语普通话广播。 “尊敬的乘客您好，本次列车开往‘404’，下一站‘天师府’。” “请需要受箓的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前往车门准备下车…” 第三章，天师府受箓有限责任公司 “‘天师府’到了。” “下车的乘客请前往车门左侧准备下车，请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列车停止，轻微的嘎吱声响起，氧化成黑色的车门打开。 门外正是一座高楼中层所在。 可以看见，大楼这一层的临面玻璃被揭开，好似屋檐雨棚一般遮住了列车，刚好形成了一个空中车站。 这种立体的设计是未来城市结构的一种特色。 张宝仁抬脚踏出车门来到楼中，同时手表传出扣费提示，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都被高楼之中的事物吸引住了。 这个“天师府”站外表是现代的摩天大楼，里面却是中式的雕楼廊柱，玉宇琼楼，片片鱼鳞青瓦翘起飞檐，一排大红灯笼微微摇晃…这种楼中之楼的布局会给初见者一种特别的震撼。 深吸一口气，踏步其中，迎面便是一个门牌楼，门匾上三个铁画银钩的古篆“天师府”则表明了此地的主权。 正是联邦所成立那家专门为所有民众植入道箓芯片的企业单位。 过了大门，往前走几步，便来到了大厅，于此更有一种置身于神话洞天中的感觉。 只见屋顶的明月吊灯，随着一只构装金蟾的吞吐，洒下缕缕月光，地上干冰缭绕，仙气盈盈，有3D全息投影投射出蝙蝠嬉戏，仙鹤起舞。 莲花，金灯，芝兰，紫气…种种祥瑞从空中洒落。 更有顶级音响播放天音。 丝竹编钟之音伴随着一个空灵女声吟唱着古曲，“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词曲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味，穿越了历史长河而不朽，直击张宝仁的心里，让他不由而放慢了脚步。 “‘这声音，这音质…绝对是顶级音响，不是索尼的妙音系列就是雅马哈锵锵系列，六位数起步的那种。 要不是我恰巧在这方面了解过一些，还真不会一下就能听出。 这种在细节方面的奢豪，这种不经意间的显露，不愧‘是天师府’这种大公司，和那些暴发户就是不一样。” 等这一曲终了，继续向前走，又穿过种种幻境，便来到了一处前台。 两个端庄秀丽的姑娘笑脸迎人，其背后用简体正楷和梵文共同写着“天师府受箓有限责任公司”。 大字旁边是几个小字“33F”，即表明楼层高度，也取33天之意。 张宝仁对这些早有研究。 他期待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 “欢迎您的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一个前台姑娘微微欠身，以非常纯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要不是她的头发根部被染烫过的痕迹，以及眼中粗糙质感的黑色美瞳，和真正东亚人没什么两样。 比外面那些家伙明显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宝仁点了点头，“您好，我之前已经预约好了，这时是来受箓的。” “先生，受箓手术室在36楼。”姑娘伸手向一旁楼梯指引。 “好的，谢谢…”张宝仁感谢了句，然后刚转身便愣住了。 “咦，那是…” 正要前往电梯的他，眼角余光好像撇见了一个熟悉之影。 就是刚刚在“正经餐厅”碰见的，那位疑似武者的男人。 但当他想仔细看，却又不见了其踪影，就好像眼花了一样。 “是看错了吗？应该是吧。”张宝仁有些琢磨不定。 毕竟一个武者来这做什么？ “算了，管他怎么回事。”想了片刻后搞不清楚状况，便摇了摇头朝着开门的电梯跑了过去。 36楼也有一个和下面一样的导引台，另外还有十几个房间，其中大部分房间门口都排着队，人真是不少。 张宝仁去导引台那里确定了身份信息，便被安排了到9号门口排队，排在一帮小孩子身后。 随着时间流逝，前面的小孩越来越少，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也慢慢波动了起来。 有的没的，都快遗忘的记忆也纷纷出现，使得他不由深呼吸压抑着。 “别担心，别担心…这一刻不是早就已经期待已久了吗？ 植入了道箓之后，就有了脱离现在处境的机会，找一个活计，不必再每天提心吊胆打打杀杀的。” “根据这几年的了解，此时与上世纪相比，科技的跃迁更多的发生在信息、生物、材料、能源这些行业中。” “我所学的古汉语学并没有发生颠覆性的变革，如果有着芯片的帮助，应该是能够赶上如今的水准。” “如此再加上买来的那个假学历和我这天然的东亚面孔，应该能以低于市场价格的条件加入核心区的那家公司——‘安娜汉语文化学习班’。” “前提是我用100新币在招聘网上购买的信息是真的。” 张宝仁暗暗的想着，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黑帮人员，但他并没有打算将这门职业干一辈子。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毕竟黑社会可不是一个正经工作。 一帮社会阴暗角落里的人能做什么勾当，犯罪、贩罪、販罪… 他之所以加入其中只不过是初来此地没有身份，无奈之下的一个栖身之所罢了，而这时站稳脚跟后，自然就想着脱离了。 张宝仁为此已经计划了良久，道箓芯片就是最重要的核心。 自2077年第一枚生物芯片被制造出来，因为其特殊的作用，以及恰当的形象，被创造者命名为“道箓”。 因此植入芯片的手术被称为“受箓”。 接着因为符箓纂刻，符箓材料技术的发展，受箓手术逐渐被广泛推广，人类的学习能力，思维逻辑得到大大的加强，接着想象力得到进一步的释放，科技也因此得到爆发。 同时道箓芯片与人的联系也越来越深入，现如今这种造物与人已经成了某种共生的关系，再也无法割离。 比如说在当今，没有芯片的帮助，一个人是无法胜任绝大多数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的。 在牛顿时代，一个受教育的人至少可能在梗概上掌握整个人类知识。但从那以后，科学发展的节奏使之不再可能。 等到了爱因斯坦时代，人类因为认知能力的有限，甚至已经无法应对越来越庞大复杂的科学体系，只能将之细分为一个个学科。 到了21世纪，科学对于某些人而言，甚至变得“不可理解”。 而现在，更是因为道箓芯片推动技术革新，知识越来越多，科学越来越复杂，一个普通人如果不依靠道箓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学不完基础科学，死都接触不到前沿科学。 而哪怕有着道箓芯片的帮助，也只能依靠细分学科勉强维持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与传承。 因此道箓芯片也是与时俱进的朝此方向发展，现如今不同的行业，因为需求的不同，也需要植入不同的“道箓”。 … 第四章，白泽2111 比如艺术类工作和科研工程之类的工作，对于芯片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样的，模拟灵感，增强逻辑如果什么都要只能中庸，只有深耕于一个领域，才能够走到极致。 毕竟符箓材料、纂刻技术都是有极限的。 张宝仁所定制的道箓名叫“白泽2111”是一个偏艺术类的经典款，是白泽公司在10年前开发的神箓，在网上拥有无数好评，至今仍不显过时。 经过这么多年的印证，技术性能上绝对信得过，也足够的安全。 是张宝仁反复衡量反复挑选的。 至于为什么不选“白泽2121”，当然是最新款的道箓实在是太贵了，那些高精尖的东西把张宝仁卖了都买不起。 甚至就算“白泽2111”这一老古董其价格也高达3万多新币。 为了订这玩意儿，张宝仁苦熬了三年，节衣缩食，省吃俭用，前两天才把钱攒够。 然后为了万无一失的受箓，特意将自己积攒的假期兑换了。 是的，假期。 这很正常，什么工作都是有零有整的，混黑社会也是一份工作。 职场生活当然不可能是很多人想的什么整天吃喝玩乐，雪月风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的倒是美。 打打杀杀，命如野草，脑袋别在裤腰带才是正常。 这行当其实要比那些被骂剥削的公司压榨的更狠，更加的赤裸裸，毕竟都是非法组织了还管什么人权，什么劳动法。 不愿意？那就去死，字面意思。 这也是张宝仁为什么想走。 至于为什么还敢想走，自然是因为黑帮确实是狠，但这个世界上真正做主的却是公司们。 只要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了公司做靠山，所谓黑帮不过就是一帮水沟里的小老鼠罢了。 科技不光代表着最强生产力，同时也代表着最强的“武力”。 “请13号张宝仁到9号房间受箓…”标准的女播音腔响起，打断了杂乱的思绪。 张宝仁抬头一看，在胡思乱想间已然来到了门口，前面的那帮小孩子都已经做完了。 于是便收拾心情，推开9号房门。 刚一进门，迎面被一个神龛吸引了注意，神龛为木质，上着黑漆，左右书刻了副对联，“但求世间人无病，祗願架上药生尘”。 其中则立着两个被红布包着的神像，一个穿着汉服，身形单瘦，高额长眉，一脸慈悲长寿之相。 一个穿着燕尾服，头发有一些稀疏，深陷的眼眶，高耸的鼻梁带着明显的西方人特征。 正是中医外科祖师华佗和西医外科祖师约翰·亨特。 神像前面放着香炉，三株闪烁着红灯的电子香释放着3D投影而出的烟雾，香火缭绕着两位祖师。 张宝仁隐约听见了庄重无比的声音说道：「我愿以自身判断力所及，遵守这一誓约。凡教给我医术的人，我应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尊敬他。作为终身尊重的对象及朋友…」 似乎有音响在播放着希波克拉底誓言。 神龛前面是一个四五十平米的小房间，十分的明亮，当中摆放着一个好像牙医一般样式的躺椅，只不过骨架要复杂了许多。 同时其上还有一个机械手，连接着一个能够将一个人包裹起来的圆筒构造，可以看出明显的科技感。 正是受箓手术辅助器——“箓坛”。 “箓坛”旁边有一个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戴着头套口罩全副武装的黑人女性医师。 她看着门口发愣的张宝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有些冷漠，“你是很奇怪我的肤色吗？” 张宝仁瞬间便被惊醒，“什么？”他诧异的挑了挑眉，顺势抬脚迈入房间内，轻轻地把门闭上。 “大姐，我这把年纪连道箓都没植入呢。你开什么玩笑？当心我告您歧视。” “抱歉…”那黑人女医师耸肩一笑，“是我说错话了，实在刚那帮孩子弄的人头都有些大了。” 张宝仁想到了刚排在自己前面的小孩，年龄都差不多，似乎是有组织的一批集体受箓。 便随意的问道，“那些孩子都是来植入成长芯片吗？” 黑人女医师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正是植入成长芯片的时候，反而像你这样的成人比较少见。” ‘成长芯片’是道箓中的一种，专门用于诱导思维，刺激大脑，最开始研发是用于脑瘫和自闭症患者。 然后发现如果给予正常的青少年使用，能使其身心都发育的更加的健壮完美，于是便受到广大家庭的追捧。 不过一般的家庭负担不起，因为为了追求极致的功效（内卷），成长芯片其它方面的功能很平庸，这也就意味着受箓只能是个临时性的，长大了必须要替换别的产品。 想想张宝仁为了一款旧箓的折腾，一般人可没法把这种奢侈品当成替换品。 但从小就有道箓辅助，这长大之后和那些普通人的差距…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张宝仁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说那些让人嫉妒的孩子们了，咱们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行，你过来躺在这个床上。” “麻烦您给我受箓，请一定要小心啊。” “你放心，2111很好做，比那些小家伙要容易多了。” 张宝仁顺着黑人女医师的指示躺在了那张躺椅上，那圆筒“箓坛”慢慢裂开张大，同时在机械手臂的驱使下将整个人与躺椅一同包裹其内。 然后嘀…嘀嘀…急促的警报声响起。 张宝仁瞬间便手摸口袋，屏住了心神。 接着就听黑人女医师有些无奈地道，“受箓时强辐射或者高能电池之类的东西都不能携带，拿出来吧。” “箓坛”重新张开，张宝仁将伸在夹克的右边口袋中的手拿出，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抱歉，我之前查了资料，但因为太紧张忘了。” 黑人女医师伸手将枪拿过，颠了一个花，在身前打量了下。 “嗯，雷神公司的‘雷火7’，醌电池，环形稳定器，双轨炮架，高性能高稳定，被时间验证的经典款。” 说最后那个‘经典款’时朝张宝仁挑了下眉，语气也有些意有所指。 因为即将植入的‘道箓’白泽2111也是经典款，这也是在暗示两者同样的风格品味。 张宝仁点头笑道，“毕竟百年老品牌值得信赖…” “哼！”黑人女医师将电磁手枪扔在了身旁桌台上的一个托盘里，“不和你开玩笑，据我所知道的这玩意儿不离身的人，最终都死在了这上面。” 张宝仁看了一眼托盘里的枪，抬头道，“但是女士，如果不随身携带那玩意儿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那就祝你好运。”黑人女医生一拍桌上的按钮，箓坛便再次合上，这次便正常了。 接着黑人女医师拉开抽匣，取出了一支装满了青色的不知名液体，两端为金属的玻璃管。 “是头一次受箓？” “是的。” “没有精神和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 “没有。” “嗯…” 黑人女医师点了点头，便将玻璃管放在了箓坛底下伸出的一个机械手中。 “大姐…我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张宝仁忍不住又问道。 “放心，2111这些年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了，就是找一头猪来放在里面我都能给它装上。” “嗯？” “尽管放宽心，一下就好。”黑人女医师自信之极的说着，同时伸手在操作台上快速的点过。 只听嘟嘟两声，“完成。” 张宝仁瞬间便感觉一根钢针从脑后刺进了自己的头颅之中，同时好像外面传来了一声轰鸣爆炸声响… 第五章，爆炸 痛…无比的痛…… 这是张宝仁心中唯一的念头，在那股针刺感觉的瞬间，他便只觉得一股直入灵魂的疼痛自颅中传来。 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痛欲裂。 痛苦中分秒如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张宝仁都快失去意识了，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去的时候，这才于心中慢慢恢复平静，清醒过来。 眼皮微微颤动，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开，一点点的聚焦在了闪烁红灯的弧形顶罩上。 接着胸膛起伏，大口的喘息了一阵，这才伸手摸向后脑。 “我去，宣传介绍不是说只是微创微疼吗？” “这tm是微疼？” “这要是的话，那要是剧痛估计得打几斤麻药吧，不然谁能受的了？” 张宝仁现在想着那股疼痛还心有余悸，脑仁还隐约有着抽搐的感觉。 用手小心的摸索，头上没有想象中的血痕，也不知道是干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过之前感觉到针扎的那处地方，如果按压还是能够感受到些许刺痛，有着几丝刚才的感觉。 回想着那股痛苦，张宝仁心里非常后悔，在当初选择手术的时候没有选另一款无痛手术。 但是再一想，算了，用不起… 对比那昂贵的手术价格，现在的疼痛好像减轻了许多。 就这么等了这一块儿，见箓坛还不打开，便朝着外面喊道：“医生，医生我已经好了，可以开门了…” “医生你在吗？” “外面有没有人？” “喂……” 喊叫只有回声，没有回答。 张宝仁下意识的便提起了心，暗中警觉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伸手慢慢摸向了受箓前所观察到的箓坛内紧急阀处，轻轻的触碰开关，然后朝上一推整个人瞬间便从掀开的缝中滚了出来。 然后便砸到了一个人身上。 “嗯，医生？” “医生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就见刚刚还好好的那位黑人女医师，这会儿正满身狼狈的躺在手术台下，身上有几处还往外渗着鲜血。 张宝仁小心的四下看去，本想着探查情况呼喊来人，但现实却让他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了？我刚是睡了多久？” 就见屋内遍布残骸，除了他刚出来的那个箓坛手术台，其余所有摆设和砖石玻璃一同四散的到处都是。 更严重的还是门口的方向，连门带墙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破洞可以一眼看到外面。 而外面比里面还要更加严重的多，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被炮火摧残过一样，焦黑遍布，一片狼藉。 有一些人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一些人坐在地上像被吓傻了一样，还有一些人呻吟哭喊着… 都是都是前来受箓的，张宝仁甚至看见了几个刚才见过的孩子身影。 “这是刚打了一仗吗？”扫视着外面的种种痕迹，张宝仁默默的盘算着：“电磁炮的焦痕…掌心雷的碎片…柱子上那个贯穿，好像是被人一拳砸出的拳印，这和广告上‘电音寺’秘传‘金刚拳’的痕迹有些相像。” “还有最大的那个坑，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太乙真雷’炸出来的，这可是老家那边出的顶级军用货，属于禁止流通的杀器，老大的军火库里都没有这种东西。” 甚至整个梵天也只有背景最深的那几家才能搞到这种货色，但就算是他们是绝对不敢在这里使用的。 因为这可是‘天师府’，全球最顶尖的财阀之一且和联邦关系异常深厚。 “哪个或者哪两帮家伙是疯了吗？” “连这种大公司都敢招惹，嗯，不光是大公司，还有那帮受箓的小家伙。” 能够给孩子用得起成长芯片的家庭可都是不一般，而这里可不是一个两个小孩而是一帮，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都出了事。 张宝仁已经可以想象“梵天”将掀起的风波… 正想着呢，腿腕忽然被触动，低头一看，刚那位黑人女医师已然醒来，正挣扎着。 张宝仁连忙将女医师扶起躺在手术椅上，同时将其手中紧握着的那把自己的“雷火”拿了过来。 “难怪刚才没找见，原来是在身下压着呢。应该是遭到了什么动静然后拿起枪来，遇事果然还是得靠枪… 不过这保险都没有打开，看来之前的战火冲突很是急促啊。” 张宝仁将枪装进口袋，朝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女医师小心问道：“您怎么样。” “还好，应该是死不了…”女医师虚弱的说着。 “你还记得刚才是怎么回事？” 女医师回忆了片刻，“就你受箓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爆炸，然后刚站起身来就被震的晕死了过去。 唉，现在连大公司的地方都不安全了，也不知是什么人…” 张宝仁安慰道：“大公司应该还是安全的，这次我估计只是意外，再说这么大的事官方和‘天师府’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至于是哪个疯子，等之后的调查结果就知道了，联邦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一大队穿着外骨骼，端着强电磁枪武装到牙齿的联邦警察从天而降，快速控制了现场。 张宝仁还是头一次见到装备这么精良且这么多的警察，比扫黑行动可要强多了。 … … “你就是张宝仁？” “是的。” “汉族人？” “是的。” “24岁？” “是的。” “现住正在维多利亚街6号？” “是的。” “老K帮的黑手套（红花双棍）？” “不，警官，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少在我面前装，我手里有关于你的十几条指控，抢劫、盗窃、非法持有高能武器…这些东西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警官您可不能冤枉我，凡事都要讲证据，您说的那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大大的良民，每年一分税都没少交。” “哼！今天去‘天师府’做什么？” “去‘天师府’当然是受箓了，总不能是吃饭吧，这都是可以查到的记录。” “为什么今天去？” “因为约的就是今天呀！” “为什么偏偏在你受箓的时候出现了意外，那么多人就你完好无…” “长官，不要诱导暗示无嫌疑的公民是潜在犯罪分子，不然可是严重的违纪。 对于你刚才的话，我会考虑让‘天道’监察，你好自为之吧…” “天道”——超级人工智能，地球联邦最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被誉为人类文明的道果。 其负责掌管、保护联邦地球一切人与人工智能的信息，事务。 因为宛若天道所以被称为“天道”。 很多人都说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完全崩溃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天道”的平衡。 祂是普通人面对大公司的最后依凭。 当然，有时也会被一些坏家伙用来对抗“强权”。 看着对面被气得满脸通红的女警胸脯上的编号‘3016’，张宝仁摇了摇戴着个人终端手表的左手，然后身子往后一靠。 第六章，小苹果——“一口” 张宝仁最终还是离开了看守所，但等到他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主要还是那帮警察，一个事故中的受害者离开警察局还要几十遍手续。 简直是程序主义至极。 至于为什么张宝仁不在警察到来之前提前走，免得麻烦，当然是因为要是这样那就更麻烦了。 受箓都是要有记录的，而且这次的事件可不是小偷小摸，要是被误会了那…相比进一次警局倒也简单，反正这次的事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不心虚也不怕人。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过去了。 这一天，一早先是雨，后面又遇见那种糟心事，唉… … 维多利亚街6号，幸福公寓3b号楼，第四层3b02 。 伸手在个人终端控制打开防盗门，打开木门，里面是一个30多平米的房间。 门口处是卫生间，迎面则是放着衣架鞋架的小廊，张宝仁脱了衣服换了鞋，几步前走就到了卧室与餐厅与客厅工作室等…多功能一体式房间。 这便是房间的主体，其内的摆设也简单，当中是一个摆满杂乱东西的桌子与板凳。 靠近里面窗户的位置则摆放着一个仿佛铁棺材一般的休眠仓，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老物件，仓体表面有着脱落的漆皮，不过看着还算完整结实，可能是一个“经典款”。 张宝仁刚走进卧室，还来不及歇着，便听见哐当…的响声从桌子上响起，接着一个黑影人头发着啾啾的声音朝着自己飞撞过来。 瞬间，他本来紧绷的心就是一提，右手抓向口袋，左手则下意识的挡在身前… 但那飞来之物却并没有直接撞上来，而是在其手前一个急停，悬在半空中并显露出来它的样子。 这是一个人头大小的机械苹果，外表为氧化变色的铁皮，有拼接的铆钉痕迹，在头顶果梗那里连接着一个竹蜻蜓般的螺旋桨，桨叶做成了类似叶子的模样，这是飞行的翅膀。 看清了来者的样子，张宝仁便松了一口气，将心再次放下。 “你要吓死我呀‘一口’？” “我就说我这耗子都养不住的家里还能招贼，还有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这突然的一下，差点没吓到我？” 听了张宝仁的话，那铁苹果转了一圈，然后在空中投射出了一张虚拟投屏，上面红色的警示字符一闪一闪，电量不足5％。 张宝仁一见便挑起了眉头，“没电了？怎么可能？我记得早上电还是满的，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铁苹果围绕着张宝仁飞着，“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我那个电池不太行了，你要相信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用锂电池的机器人吗。” “是不是乱放音乐了？” “没有…(???︿???)！” 看着那显示屏上的乱码，张宝仁无奈的拍了拍头，然后来到了杂乱的桌子旁，摸出插头，插入铁苹果底下的花蕊中。 “省着用电，那都是钱。” “好的，好的…对了张宝仁你今天去受箓，怎么样了。” “虽然有些意外，但一切还算是顺利。” “顺利就好，不然好不容易攒的那么多钱可就…咔咔…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电池饱…咔咔…抱歉，系统件出了点问题，串台了。” “串台？和我说话的时候竟然都不忘后台播放，还敢说今天什么都没做，还敢赖电池？” 啪！铁苹果立刻落在桌子上熄灭电源，强行装死。 这个铁苹果名叫“一口”，是电子宠物型的机器人， 这是一种当今社会比较流行的生命伴侣。 其拥有保镖、保姆、老师、随身电脑、宠物、朋友等一系列功能，在你拥有它之后便会“认主”，开始建立与你的交互情感数据，然后不断磨合最终可以成为你真正的生命伴侣。 可以说是一种完美的宠物，没有任何的缺点，除了价格贵这一种。 因为价格的原因，这种东西一直在上流社会中流行，属于奢侈品。 张宝仁当然是买不起的。 “一口”不是最新款，而是一个十几年前的经典款，当然就算是这样张宝仁还是买不起。 它是张宝仁在垃圾场淘弄来的，当时张宝仁刚将“一口”得手的时候，它已经处于一种残废的状态。 之后找人一点点的修补，修了好久，才勉强活了过来。 但其灵魂——智能程序还是没能完全复原，因为底层逻辑掌握在原出厂公司手里，想要修好只能去专卖店，张宝仁一没有保修证——就算有也可能过期了。二来调整修改机器人底层数据逻辑的价格和新买一个机器人的价格差不了多少。 如此也只能作罢，反正现在只是有点小毛病，就是喜欢听音乐，放音乐，其它的功能也都还好。 平常也都能用，就是有时会惹出一些尴尬。 所以张宝仁今天受箓没有带着这家伙，今天是正经的大事，可不要被这家伙脑子一抽惹出什么乱子 安顿好一口之后，张宝仁这才检查起了自己费了全部身家，折腾了一整天这才植入的道箓。 “道箓”是当今社会最伟大的科技结晶之一，是一款尖端科技产品。 是高科技不是玄幻，所以这玩意儿不是随插就能随用，毕竟是往身体放入一个东西，还要与精神进行连接，想想都不简单。 一般要在手术后8到12个小时才能够初步启用，等三天之后过了排异反应期，才能完美的与人融合。 不过张宝仁经过警局的一番折腾，这会儿时间却也差不多能初步启动了。 来到窗口，打开那个带有些许科幻感的铁棺材并进入其中。 拿起放在棺材内的好像赛车头盔一般，与身下棺材用电线连接在一起的，黑色的，“大罗天”接入头盔。 戴上头盔，躺下盖棺。 “滴…” “检测指纹，指纹正确…” “检测虹膜，虹膜正确…” “检测心电，心电正确…” “检测脑波，脑波正确…” “尊敬的公民‘张宝仁’，您是否要连接‘大罗天’？” “确定连接…” 张宝仁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不断拔高，最终脱离了身体，脱离了梵天城，脱离了星球，脱离了星系… 星辰在身下化为银河，化为无穷的宇宙，自身则来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玄妙之境。 这便是“大罗天”的登陆界面。 “大罗天”——虚拟现实技术的最终成果，通过数学编程而创造出的一个包罗万象的宏大世界。 意识连接之处即是“大罗天”。 这是可以得到一切的所在，人可以通过头盔或游戏仓连接进入其中，进行游戏、观影、工作、旅行、交友、购物、恋爱… 也确实有一大部分人的几乎一切社会需求都是在其中满足的，毕竟这年月的时间都紧，工作之外那段时间在现实中什么都做不了。 因此便也有人说‘大罗天’的出现将一个人生命的真实长度与质量都延长了一倍。 不论这话的真假，对张宝仁来说“大罗天”中无数宛如真实的虚拟世界，确实不是过去之人所能享受甚至想象得到的… 道教神话中最为玄妙，最为至高无上的天界被称为“大罗天”，驻足其中可以一切时空永恒常在。 虚拟现实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便是因为这个世界就仿佛大罗天一般，人在其中可以无所不能。 当然，违反法律的除外。 张宝仁虽然也沉迷于“大罗天”，但这次却不是来玩儿的，之前植入的道箓还需要在这里激活… … 第七章，有点不对劲 “察觉到公民存在未激活‘道箓’，已然连接成功，是否选择激活？” 张宝仁郑重的点头，“确认。” “准备中…” “连接中…” “激活中…” 随着提示音连接响起，张宝仁忽然感觉自己在不知觉中离开了“大罗天”，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化作了一片与“大罗天”相似却又不同的星空。 然后下一刻，那无以计数的星辰化为了无数的1与0，并沿着某种特殊的规律运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数字慢慢聚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张符箓。 张宝仁还没有看清楚那符箓的样子瞬间便又回到了“大罗天”登录界面，清醒了过来。 这时便感觉到了与之前的不同，心灵好像得到了升华，超脱，曾经所不解的疑难现在却感觉一想就透，一思即明，好像变成了一个“超人”。 当然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熟读道箓说明的张宝仁知道那只是大脑刚刚连接“道箓”，算力增加，却还不能熟练控制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就好像吃了激素后感觉能够一拳打死牛一样。 道箓的本质便是将一枚芯片通过植入颅中与大脑连接，从而成为了人的另一个“副脑”。 如果你开动脑筋，需要用脑，副脑就会配合大脑一同运转，等于说一核变双核，如此大大提高效率。 通过手术补脑，提高一个人的基本智力，还有就是提高一个人的控制力，专注力。 一个普通人很难集中注意力，这是影响学习的一大难关，但受箓之后却可以解决这一点，与大脑连接并完全受控制的道箓可以诱导思维，从而让学习能力突破天际。 总之道箓并非是让人一步登天，变成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这只是一个开始。 张宝仁并没有过多的胡思乱想，在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之后，便按照网上找来的经验平神静意，通过冥想让自己先平静下来。 等到心中彻底的安宁之后，这才开始了审视自身。 “现在算是已经激活道箓了，接下来就是试一下具体的作用，毕竟说明书读的再多也不如感受一遍。” 张宝仁慢慢的转动念头，“嗯，首先思维运转比之以前要更加的清晰，像是心中拭去了一层尘埃，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一点倒没什么说的，毕竟直接更新了硬件，解放了内存肯定会提速。” “接着就是记忆力得到提升，过去人生中经历的种种细节，可以清楚的回想起来。” “根据说明，这应该是芯片和大脑连接后，对于大脑的深度挖掘，不光是以前的记忆，之后的记忆也会清晰的记得。” 以上这两种都是道箓基本作用，是每个受箓者都能感受到的，然后不同种类道箓便会有着不同的偏向，这才是现如今道箓的最大作用。 张宝仁认真的感受着，清楚的察觉到了自己对于数字的敏感…心里有些不解的他静下心来认真的体会，只觉得那些简单而又玄奥，构筑世界最底层逻辑的数字是那么的美…嗯？ “这不对呀…” 张宝仁不由而皱起了眉头，满心疑惑，“怎么回事？” “我植入的可是白泽2111啊？” “这是一种在文学艺术工作者中饱受好评的道箓，其作用主要是增加理解共鸣能力，同时更加偏向于灵感，感性的艺术类。” “怎么现在给我的感觉有点像理工科的‘九章’，‘天衍’…” “这不会给我搞错了吧。” 心中有些惴惴的张宝仁直接立刻通过“大罗天”联系售后。 “天师府”的人工智能检查了一遍他白天受箓的过程，说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负任何的责任… 张宝仁又联系道箓厂家白泽公司，厂家说白泽2111是清仓货，概不退换，然后就一问三不知。 弄得他想直接去天师府，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地方刚刚被炸了。 然后张宝仁更加的心情不好了。 “这一个个的王八蛋，土匪，连土匪都不如，MD……那就只能等到三天之后再说了。” 因为现在只是他自己的感受，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而想要证据就需要道箓与人体完全的契合，这个过程一般需要两三天。 “到时候一切变化都会明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不行就只能找天道维权了。” “这一天，从头到尾都不得安生。” 张宝仁非常郁闷的退出大罗天，揭棺而起，独身来到窗边，趴在窗台，看着外面闪耀的诸多霓虹光影。 莫名又是一声长叹… 记得刚来此世不久，大梦初醒之时，经过茫然，恐惧，忐忑…最后心里只剩下了激动与向往。 自己这般玄机遭遇从来只有在故事中能看到，可现在却是亲身实现了，如何能不激动。 张宝仁激动着自己也有可能像无数传奇故事中的人物那样。 然后便被老老实实的上了一课。 在他对此世稍稍有所了解之后，便发现了这世界的不对。 卡特尔，辛迪加，托拉斯、康采恩，一个个庞大的公司耸立在世间。 这些庞然大物们一边在金融、市场上厮杀着，一边又通过种种或明或暗的契约，股份互持，离岸公司而互相勾结，融为一体。 有些经历时空而不衰的名字，只是听着就让张宝仁觉得恐惧胆寒。 百年前那些家伙就已经无处不在让人习惯，百年后，世界天翻地覆什么都没了，而那些家伙却还在那里。 刚开始还会会心一笑，觉得有一丝安慰，觉得世界还是熟悉的。 但是一细想就觉得牙齿发酸，头皮发麻。 经过了诸般打击后，渐渐的认清了事实，于是便准备找工作重新生活。 那时候本来想着利用自己古代人的特殊身份，借着人们崇古贬今的特质能够恰点饭。 毕竟自己确实是个古文化专家，当一个大师学者还不简单。 却是没想到遭遇到了又一重的打击，不管是文化艺术还是历史研究方面，这些未来人都太强了，那些借助着种种特别工具而诞生的作品，简直是让张宝仁羞愧的恨不得把脑中的那点构思撕碎，真是不给人一点活路。 张宝仁自闭了几天这才缓过来，然后就沉迷其中了… 然后随着研究却发现，那些作品虽然足够的考究，足够的精彩绝伦，但少了一丝味道，那是当世人无法拥有的只有身处其中才有的时代烙印。 这让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如果抹平了和其他人水平的差距，凭借自己的特殊，不敢说一举成名，但应该也算是有点市场。 之后规划未来，攒钱选择道箓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思考，白泽2111主理解共鸣，但同时偏感性。 能学习，能教人，能创作… 完全符合张宝仁预期，先补全短板，然后在“安娜汉语补习班”当社畜之余，还能给自己留一份机会。 想的挺美，但现在看来… 算了，睡觉睡觉。 … … … 与此同时，外面。 虽然夜幕深沉，但梵天城却丝毫没有沉寂，反而更加的喧嚣了，白天的一切压力都在夜晚得到释放，迷幻剂，酒精，异性，霓虹灯…共同构筑了这不夜的国度。 熙熙攘攘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看着与其他人不太合群，但同时也不太出挑的人慢慢朝着维多利亚街走来。 “这个人就是我…” 第八章，撒手与撒阵 “我是一个撒手。” “即将拥有称号的顶级撒手…”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将来的称号‘水鬼’…这刚好和我的偶像，传奇撒手‘山鬼’相衬，像一个组合。” “当然这一切都得等我做完这最后一单再说。” “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汉人，但这无所谓，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人都会死，对于我来说都一样。” “目标此时的社会身份是盘踞在梵天北部的一个黑帮的黑手套。因为其行事疯狂暴虐，不择手段而被人所熟知，人称‘大表哥’。” “而他的真名叫做‘张宝仁’，家在维多利亚街6号…” 心中回想着目标的种种信息，不知名的顶级杀手心中信心满满。 像这种家伙，这些年他不知道处理多少了。 那些在普通人看来凶狠的恶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小角色罢了，无论名头多响，多么的狠毒，面对死亡都是同样的脆弱，不管肉体还是心灵…和一头待宰的猪没什么区别。 这把应该是稳了，杀手笑了笑，对自己即将得到的称号又思量了下，还是觉得“水鬼”合适。 … 维多利亚街6号，幸福公寓3b号楼，第四层3b02门口。 杀手看着门牌号确认了地点，然后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心中暗道，“愿主保佑里面那家伙。” 接着在手腕上粗黑的个人终端上滑动，轻轻触碰黑市所购买的破解版万能钥匙软件。 这年头普通人哪怕普通人中特殊从业者的安全防护系统，在专业人看来其实就跟纸糊的似的，不用设法植入病毒，制造漏洞，不费丝毫力气。 连接信号，打开防盗门，打开木门，然后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小屋内的空间一眼便可看穿，杀手本能的扫过一切隐蔽特殊之处，最终目光落在窗子旁的那具铁棺材上。 “这好像是游戏仓？” “不会吧？现在混黑帮都这么豪横了？” “我记得各大公司的游戏仓，哪怕最便宜的也没有低过百万的，这明显和这小破房子不搭呀？” “而且看那游戏仓的款式好像还是菊花厂的原始款，传说中的经典款，虽然用着已经过时，但因为其特殊的地位，在黑市上已经被那帮收藏家都炒到1000多万了。” “能买得起这种机子的何必住在这儿？” 虽然大概率的，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是假，但杀手还是不由而上前细看。 透过游戏仓的玻璃棺盖，可见一个成年的东亚男人头戴头盔一脸恬静的安眠。 “果然是假的。”杀手不知是失望还是开心的想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买个游戏仓的假壳，接个游戏头盔戴着躺在里面，这家伙不无聊吗？还是说虚荣心已经深入骨髓…” 想着便扭头看了屋内，杂乱的桌上那个正充电的铁苹果，如果说这个苹果其实是个MP3他可一点都不吃惊。 心里冷哼了一声，便伸出右手朝着游戏仓按去，这却是要直接动手。 但是就当其手掌接近游戏仓盖的玻璃时，却忽然有一道滑稽的音乐在寂静中响起，dang—dáng昂……dang—dáng昂…… 杀手瞬间回头，朝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那个铁苹果已然从桌上飞起，身上闪着彩灯，一边放着音乐一边大喊着，“抓贼了…” 杀手一时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电子宠物，还是真MP3。 但棺材中的张宝仁却因为电子宠物和个人终端相连接的缘故，被刺激的睁开了双眼。 … 从睡梦中被惊醒，悚然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黑衣人，张宝仁差点没叫出声来。 得亏有着新接入的道箓稳定理智，这才没有太过慌乱失措，并且迅速的反应过来了此时的状况。 这时杀手也发现了张宝仁的清醒，眼中当即杀机暴涨，没有丝毫迟疑的便改变了策略，强行杀来。 随着心法微微一转，其脚下一颤，整个人就化为残影，直拳宛如炮弹一般砸来，震的空气都涌动了起来，爆发力，力量，速度都已然超过了正常人体能够到达的极限。 但是他再快却快不过张宝仁的手指一动，随着一个一直在手旁的红色按钮被按下，游戏仓的表面上瞬间便跳跃起了粗壮的，青蓝色的电流… 张宝仁对自己的安危一直都很担心，因为他是有秘密的，一梦百年这件事情是他心中最大的石头，这要是被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大公司知道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因此他一直都非常谨慎，在除了最开始来到此世的那段时间的无措，之后他便格外小心。 平日里甚至连搜索关于自身状况的资料都不敢，担心被天机（大数据）所捕获。 而除了这种信息上的防护，现实中也是无时不刻不在为最坏情况准备着，包括想尽办法修理一口，以及此时的电光都是如此。 这电光便是张宝仁为了自己的安全精心构筑的终极防御…名曰“高压强流电磁杀阵”。 是一种张宝仁自行组装的不合法防御装置。 通过黑市买来的一个从老家那边流传过来的，“九天九霄九元九声神雷大阵”的一个小部件（剩余能源储存器）为核心，再加上在房间的墙壁地下所埋藏的磁线圈所构成。 本质就是通过安装在只有外壳的游戏舱内的剩余能源存储器，在平日里吸收储存多余的电能，然后在必要之时瞬间释放出来。 再加上布置在房间各处的各个阵眼——电磁线圈的束缚，最后整个房间都会变成一种雷暴环境，如此对其中一切都可造成摧毁。 张宝仁躺在菊花厂为了卖货营销而添加种种被后来人称为没用东西的，防高温、防辐射、防雾霾、防电的初代游戏仓壳内。 看着外面雷霆越滚越烈，眨眼间整个房间内都布满了跳跃的电光，隔着玻璃都能够闻到那股焦躁。 然后只见砰砰…连续不断的爆炸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中炸开，哪怕在雷电中依然清晰。 … 注：音乐出自《西游记》，猪八戒专用… 第九章，绝缘化雷手 张宝仁的心里当即便是一冷，这个不知是什么来历的袭击者还真是够小心阴损的，竟然还偷偷布置着微型机器人。 这要不是“高压强流电磁杀阵”那摧毁一切连布阵者都不得不藏在特制龟壳内的威力，估计这次就要栽。 但是现在，棋差一招就要满盘皆输，不光是机器人，绝大部分生物乃至人，乃至于内家武者也会被电流所摧毁行动能力。 张宝仁冷静的看着身前的杀手，他的拳头此时已然快碰到游戏仓了，但却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豪，电流如蛇一般阻挡在其手前，缠绕在其身上，使得他面色扭曲，紧咬着钢牙。 可以看见其身上的皮衣绷直，露出了些许非自然亮色，电流打在上面有一大部分被阻挡传递。 “好东西还不少啊！只是不知接下来还能不能撑得住？”张宝仁心中暗道。 只见对极端环境有着良好抗性的一口沐浴在雷光之中，一边叫着谁也听不清的话，一边引导调控着电流朝杀手轰击而去。 面对“高压强流电磁杀阵”最终也是最强的一击，杀手身上的特质皮衣当即便被撕碎，然后是身上的种种小玩意儿，个人终端，蓝牙耳机，掌上电脑…同时爆开。 “武者又如何？去死吧…” 在张宝仁心下定语的同时，满身狼藉的杀手身上好像有一股气泡被雷电戳破，然后本来金发碧眼的典型白人面孔消散，变成了有些消瘦的，黑眼卷发，黝黑肌肤的非裔男人。 “千变万化光学隐形面具？” 张宝仁当即便起了疑惑，不是疑惑此人的伪装，而是这人为什么这时还没有被电死。 然后就看见其黝黑的身体上显露出了两条白腻无瑕，表面没有丝毫毛孔，结构也异常完美无缺的胳膊。 雷霆被其吸引而去，同时又因为某种排斥不能对那弹指可破的肌肤造成任何伤害，只能隔着空气于其双手之上跳动。 张宝仁当时便心里咯噔一下。 “内家武者，特别还是修有‘绝缘化雷手’的内家武者。” 雷法至刚至强，杀伐无双，因此“高压强流电磁杀阵”对于绝大多数人，乃至武功都有影响克制，但凡事总有例外。 这‘绝缘化雷手’就是少有不在其中的武学。 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门专门转化操控雷霆的武学。 这算什么？自掘坟墓？ 无数日夜的苦心布置成了他人的东风，自己将自己送入绝境。 显露出自己真面目的杀手面对张宝仁狰狞的笑着，他双手紧握着雷霆，仿佛神灵一般。 原来其刚才满脸的挣扎不是在苦苦支撑，而是在尝试掌控雷霆。 张宝仁心底不断的下沉，有一种命该如此的感觉，但只要还没有死他就不愿意放弃等死。 大脑在生死的刺激下快速转动，之前植入的芯片也化为助力，记忆中任何有用的，对此时有帮助的信息，都被快速的挖掘、解析，希望能够找到破局的办法。 因为源于自身的危险处境与特殊工作，还有那对于侠客的向往。 曾经的张宝仁对于能够带来力量与安全的种种武学非常的感兴趣，对此也多有研究，没少混迹论坛，浏览官网，苦学说明。 ‘绝缘化雷手’是正派的高深武学，而且还是自己防御阵法的一大克星，张宝仁对之自然是很有了解，不然也不会一眼认出。 根据武林论坛上的信息，‘绝缘化雷手’这门武学厉害至极，哪怕在顶尖绝学中也是威力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却有一特点，异常难练。 看似这只是一门手上的功夫，但想要精进不仅需要心法调节，还需要进修胸中五脏，或者说这才是这门武功的根本。 能源、转化、循环，分解，凝练，五脏而通五行，正好应了五气朝元，得道成仙的意思，如此才能灭鬼杀神。 不然，虽然在普通武学中算是强大，却也并非无敌，还有着一门弱点，那便是累及内脏。 张宝仁基本可以肯定杀手并没有将“绝缘化雷手”修炼圆满，不然其随手就能化雷霆为己用，一掌就能拍死他，刚才又何苦的挣扎。 “况且自信的来说修炼圆满乃至有所成的人也不会和我扯上关系，我还不配，所以…” 杀手抓着雷电朝着张宝仁轰击而来，游戏仓虽然有着绝缘、隔热、抗辐射…等多种作用，但也正因此导致其用途杂而不精，强度有限度。 面对凝练至极的雷电却也有些快支撑不住了。 张宝仁瞬间便做出了决断，将一直放在红色按钮上的手指再次用力一按。 游戏仓顶部弹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粗细的银色圆筒，并在杀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对准了他。 银筒轻轻一震，喷出了一股不算强大的气流，以及躲在游戏舱内的张宝仁依然听着嗡鸣刺耳的噪音。 ——“超声波束缚仪”，也叫做“超声波约束炮”。 这是一款警用的，用来在城市冲突中控制高危险分子的特别装置。 如果于普通人可能会造成失聪，内脏破裂，脑死亡等严重后果，但对于经过义体改装或者基因改造的武者，则能根据其改造强度不同而进行不同时间的限制。 因为其对绝大多数生物都有明显作用的普适性，而被张宝仁淘弄了回来。 这本来是为绝境之时而准备的最后手段。 遇到不可阻挡的人或事，以超声波束缚仪进行一定的阻拦，同时游戏舱内的应急脱离弹射系统——某个残破斗战机上拆下来的逃脱装置，便会将他从窗口弹射出去，从而获得一丝生存的可能。 这就是为何游戏仓不放在屋子中央而是在窗口的原因。 但这时，超声波束缚仪打开之后张宝仁却并没有跑，并没有被弹出。 他依然躺在游戏舱内看着对面一脸狰狞的快要挣脱超声波束缚的杀手，决然的一笑。 然后右手抬起，亮颜色的雷神公司经典电磁枪——雷火7泛着寒光，扳机扳动。 一颗9毫米的钢珠携着强大的动能穿过摇摇欲坠的高强度玻璃，砸在了杀手的胸口。 瞬间皮肤破碎，肌肉炸开，然后钢珠动能便快速减弱…小型武器显然不足以应对武者。 但正因为这一顿，本来被收束在其手上的雷电涌向胸膛，使得筋骨断裂，内脏爆开… 超声波炮最后做功，将之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墙上。 打人如挂画。 … 第十章，3016 张宝仁从残破的游戏仓中爬出，一身大汗，满脸的心有余悸。 虽然他只是躺在棺材中，没有亲身搏杀，可脑中念头却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这种精神上的博弈对于精力的消耗也是不比身体碰撞来的少。 这一次的遭遇，可称得上是这些年来遇见的最惊险的时刻，离死亡只有一念之差，但回过神来的张宝仁只是长舒了一口气，还来不及过多的感慨劫后余生，便挣扎着起身，朝着那杀手走去。 “得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然以后睡觉都睡不踏实。” 近前一看，刚才那个的袭击者已经没了人样，满身的焦黑，甚至有很多地方已经碳化，最严重的伤口…或者说缺口在胸部，整个胸部连同着其中的内脏已然没了踪影。 要是常人这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这位毕竟是一位强大的武者，此时竟然还没死透。 只见那血肉模糊的眼睛依然还在颤抖，在见到张宝仁来了双手还挣扎着要动，想要起身。 “这样都还不死？” 张宝仁一边惊叹着杀手那恐怖的生命力，一边举起雷火7，朝向他的脑袋，然后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开枪。 “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杀手双手最终还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一边咳着黑乎乎的碎块，一边用声带摩擦出模糊且刺耳的声音。“婊…子…” “谩骂只是失败者的…” “彪…子。” 杀手又用力的说道，可能是用手捂住了喉咙的漏风，这一次张宝仁终于听清，只是他却咬着牙，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也不叫什么彪子。另外你为什么来袭击我，你是受什么人指使的？还是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彪子，那只是你平日里的伪装吧，真是阴毒的家伙。”杀手忽然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精神的说出了一连串的话，同时仰着头死死的盯着张宝仁，似乎要把他永远记住。 “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兔子瞪了眼，就在成水鬼前成了真鬼，你这婊…子，我记住了，嘿嘿…” 刚笑了两下便软倒在地，这次彻底没了动静。 “回光返照吗？” 张宝仁将枪对准其头颅砰砰…打了9枪，直到其头颅炸开这才罢休。 “哼，死了就死踏实一点吧！” “死了死了也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不过其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不是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这位袭击者话中的意思至少表明了张宝仁真实身份还没暴露。 当然了，如果暴露了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人来。 但张宝仁还是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和真实身份无关，那这人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莫名其妙的我遭到了袭击，但袭击者的真实样子我在记忆里一点都找不到相似的，而且我也没有和哪个武者有着这般仇怨。 所以这人应该不是和我有着直接恩怨，再加上他最后说的那句‘终日打雁’可以确定，这人应该是被什么人委托而来的职业杀手。” “但他又是被谁委托的呢？” “反过来想，谁有可能对我下手？恒河圣水帮？因为我前段时间带头抢了他们的一座垃圾山…或者血手帮？刚入行的时候我多看了他们老大的女人一眼，所以便一直想要弄我…再不难道是我家老大？” 张宝仁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些人是有动机，有可能杀我，但却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这可是真正的武道内家高手的刺杀，自己的级别怎么也没到这份上吧。 可不弄清楚又不行，这次要不是提前有所准备且运气不错绝对是活不下来的，如果不搞明白那下次呢？ 张宝仁真没什么把握。 威武…威武……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在夜空中逐渐清晰，张宝仁被打断了沉思，抬眸转念一想便明白这应该是刚才闹的动静太大了触动了警报，或者是被邻居听见了报了警，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出警怎么这么快？ 按照经验应该还有一会儿呢？ 张宝仁皱了皱眉头，也不想这些没用的，当即便上前一步，将杀手的两条胳膊从焦黑身上拆了下来。 然后喊了一句，“一口。” 刚才引雷之后不知道躲在哪里的一口便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有什么事？” “你带这两样东西出去避一避，记住屏蔽信号，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着便把两条胳膊随意一捆，绑在了那圆嘟嘟的苹果上，并打开窗子将两者扔了出去。 接下来张宝仁又将屋内值得在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 就这片刻的功夫，警察就到了。 “屋内的人听着，这里是联邦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不要有任何侥幸的余地，联邦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徒…” “屋内的人听着…” 几遍叫喊之后，咔咔两声，防盗门和木门被打开，一个枪口朝天的黑发女警谨慎的摸了进来。 她低伏着修长有力仿佛雌豹，随时准备爆发的身体，精致的面貌间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定。 其身边还围绕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完美立方体，不见任何螺旋桨却自然的飞行，正是最新款电子宠物。 检查了屋内之后，女警找到了焦炭般的杀手残骸，“这是…受害者还是什么人，还有这是怎么弄的？动用了九霄神雷吗？” 不由得紧了紧枪，整个人更加的谨慎了。 “叮叮…主人，发现人类。” 一道声音在平静中响起，电子宠物立方体正悬浮在重新被盖上盖子的游戏仓上空，忽然发声。 女警闻声而来，她看了一眼游戏舱上正对着杀手残骸的超声波约束炮，便持枪上前。 然后透过破碎的玻璃看见了里面佯装受伤的张宝仁。 “你好，你怎么样了？”她小心的问着，但当张宝仁转过身来，两个人看见了对方，却同时惊呼出声。 “嗯…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刚刚见过的，冷若寒霜的俏脸，看着其脸下鼓鼓的右前胸上的名牌警号‘3016’。 张宝仁忽然间有点牙酸… “警官…那什么，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其实是个受害者。” “别说话，不许动，举起手来…” 第一十一章，犯罪重演 张宝仁小心的举起双手，避免刺激到那个对准自己的枪口，“警官，你应该知道我的，不久前我们刚进行了一番还算友好的交流，我刚才刚出的警局，还是你送我出来的。” “少废话，你现在已经触犯了私闯民宅、非法持械、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老实交代，这个房间的惨案是不是你们老K帮的阴谋。”女警说着警惕的用余光四看。 “警官您先冷静一点，这次我真的是受害者，这里就是我家，您不信可以查一下监控记录。” 张宝仁努力的解释着，“我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刚被人莫名其妙的刺杀了，你本来是应该保护我的，可不要因为咱们之间有些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就公报私仇啊警官。” “叮叮…” 女警喊了一声，然后那个在她动手的同时便于张宝仁头顶散成九枚大小相同的完美立方体，胁迫着他，只要有所异动立刻便会攻击的电子宠物，其身上蓝色的光斑闪过，同时有声音传出。 “叮叮…根据鸟壳公寓在警局的报备信息，这个生物体的信息确实与居住在此地的人相符合。” “同时根据监控显示，嫌疑人张宝仁在离开警局后便回到了此地，而受害者是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张宝仁便是此次事件的犯罪者。” “哼…”女警咬着牙将警枪慢慢放下，一脸可见的失望。 … … … 片刻之后，张宝仁坐在游戏舱上接受着询问（审问），虽然被铐着——理由是因为前科所以没有洗脱嫌疑，但至少没有被电子宠物威胁，没有被用枪指着。 “你叫什么名字？” “张宝仁。” “哪族人？” “汉。” “年龄？” “24。” “现居住地。” “现住正在维多利亚街6号？” “身份是老K帮的黑手套（红花双棍）？” “不，警官，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另外…咱们不必这样把这些废话再演一遍吧？” “少废话，我问你答。” “好吧，您问。” 女警指着墙角的杀手残躯，“老实回答这里是怎么回事？” 张宝仁真老实道，“我之前从警局出来就回家睡觉了，然后在睡梦中却忽然间被惊醒，然后便发现了那家伙潜伏进我家想要杀我。” “于是我便奋而反抗，与之战斗……再经过了一番纠缠死斗后，我最终赢得的胜利。” 女警官点了点头，“是通过大威力非法武器过失杀人…” “您可不要诽谤啊。” 张宝仁连忙认真的解释，“警官，我查过，我的一切所为都是合法的，而且那些也不是武器，只是家用电器。” “理论上我只是为了环保节省能源，所以给自己家安装了一个剩余能源储存器，然后为了防止日渐频多的球形闪电自然灾害，又在房间各个角落装了电磁环。” “只是那贼人在进行非法入侵的过程中不小心遭遇了漏电触电，最终意外身亡。” 女警官闻言便火气上涌，胸膛起伏，有些想要发笑，她伸手指着此时还正对着残尸的那门超声波约束炮。 “那么这个东西你又怎么狡辩？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型警用装备？我认的分明，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现在就把你抓了。” “咳…您可能不知道，因为特殊犯罪分子日益猖獗，一年前警方为了方便装备调动，将超声波炮的级别调为了轻型武器，所以我这也不算犯罪。” “最多也就是写个检查。” “另外我这是被人暗杀了，你怎么反倒找起我的事来了，我也没少纳税，您应该保护我啊？” 看着张宝仁那一脸诚恳的无耻贼脸，女警察攥紧了拳头，咬紧了钢牙，心里有点气愤这家伙怎么没有被暗杀掉，就算没有被杀掉，自己刚怎么没有不由分说的打死这混蛋。 可惜现在已经进入了记录执法。 “一个正常的善良的，不会违法乱纪伤害他人的公民我们自然会保护。” “但那些成天想着破坏秩序伤害他人的人，无论再怎么狡猾，我们也会把他们抓起来。”女警盯着张宝仁明示般的警告着。 凝视了片刻后，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铐，“现在关于你这次的事情还没有定性呢，不想影响我的判断就少胡乱打岔。” “好的，警官。” “说一说你和那个死者之间的关系，是否有什么仇怨？”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因为我在今天刚刚受了箓，记忆非常清楚，今天之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人。” “没见过就要杀你，除了是你胡说八道之外，难道还能是杀手？” “我怀疑是的。” “嗯？”女警看了张宝仁一眼，然后朝着电子宠物喊道，“叮叮。” 不知何时分散在屋中各处的立方体当即便重新拼接在了一块，然后身上闪动了两下，“叮叮…现场信息已采集完毕，演算开始。” 只见立方体的音响传出一道富有特殊节奏与语腔的咒文，“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特别震动，一字一句间使得屋内的光线被微微扭曲，墙皮上的焦黑褪去，雷霆炸出来的坑洞，破碎的玻璃恢复完整…时光好像倒转了一样眨眼间一片狼藉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样。 如果不是一些细节还有些模糊和错误，张宝仁一时还真分不出真假。 “莫非是‘回天返日系统’？” 所谓‘回天返日系统’既是一种犯罪重演系统。 多年前为了应对日益狡猾的犯罪分子，联邦曾联合‘捉鬼大师’，‘逻辑怪客’，‘天机引擎’，‘风水模拟系统’，，‘大数据易数演算中心’等多家软件公司一同设计了一个犯罪重演系统。 其始一出现就侦破了无数的陈年积案，除了那些因为时间原因导致有效信息完全消失而无法推演的案子，基本已然实现了违法必究。 当然，之后当所有人以为今后的社会一定是一个零犯罪的完美社会的时候，更加狡猾的犯罪出现了… 不过虽然‘回天返日系统’没有彻底消除犯罪，但是在消除犯罪的道路上却依然发挥了极强的作用。 “只是据我所知这套系统的专用仪器不是都需要专门调取吗？电子宠物还能有着这作用？” “这就是最新款的高科技吗？” 张宝仁想到了自家的那位只会乱放音乐的一口，不由而酸酸的一叹。 然后就见立方体叮叮暴喝一声，“太上天尊法旨，图灵天尊法旨，令，回天返日，解！” 一声令下，周围宛如真实的投影好像过去再现一般，快速的演化着，从张宝仁激活道箓…睡下，再到杀手偷偷的溜进来，再到两人之间厮杀，最终直到变成了现实的模样。 除了因为缺少足够信息，没有一口和胳膊等细节，竟然与张宝仁亲身经历的大差不差。 “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一位武道高手。” 女警再次看向张宝仁的目光有些惊讶，“要不是这是回天返日犯罪系统在3小时之内演算出来的结果，我是怎么也无法相信你竟然在自身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杀死了一位有备而来的内家高手。” “运气…只是运气好罢了。” “那就算你运气好。”女警说了句，然后这才解开了张宝仁手腕上能放出高压电流的电磁手铐，如此才算是真正相信了他。 第一十二章，纪念币 接着女警又转头向电子宠物，“叮叮…帮我搜集那个杀手的信息。” 立方体表面字符数据闪动，“根据天机（大数据）检索，这名杀手的个人信息和近年来出现在梵天的某个神秘组织的一位9级杀手有83.7％的相似。” “83.7％，那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了。” “只不过杀手组织的职业杀手？”女警皱眉看向张宝仁，“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张宝仁并没有任何的欺瞒，老实交代着，“那什么因为职业的关系，我确实有得罪人，也有可能被人对付，但是却并不值得被人找那种武者级别的职业杀手暗杀。” “哪怕是找个卡车趁我不注意撞过来都比那合理。” “不是仇家，那…” 女警又问了张宝仁几句，但最终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只能失望的收拾残局，“这种随机杀人太难侦破了，唯一的凶手又死了，现在就只能先等着看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线索，你就注意安全吧。” “唉…这一天净处理你的事了，白天晚上的还都没什么结果。” 耳旁掠过女警的抱怨，张宝仁的神色忽然一动。 “白天晚上…白天…白天…”因为这一点触动却是回想到了自己白天意外遇见的那个武者。 那人和杀手的样貌、服饰，乃至于肤色、年龄都没什么相同，但都拥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那是一种隐藏在普通无奇之下的对于生命的漠然。 如果说这样可以归类为杀手的特质，那么短时间内就碰见两个武者，还同样都是杀手那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这是巧合？” 女警立即便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 张宝仁当即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虽然自己是匪，对面是警，属于对立关系。 但现在自己面对的却是不知来历且专业的杀手的威胁，想尽一切办法增强力量，增强活下来的几率才是正道，面对愿意主持正义的人还遮遮掩掩的那才是找死。 女警听了张宝仁的推测也没有不当一回事，她皱着眉头暗想了一会儿，便独自走到一旁，然后用个人终端和不知道什么人说了好一会儿，这才神色郑重地回来。 “你猜的没错，那两人确实是同一伙人，白天天师府那边发生的…意外，和你这次遭到的刺杀也是有关。” “这么快就查清了？” “嗯，因为不光是你，刚才接到消息还有好几位白天去过天师府的人都遭遇到了同样的攻击。” “真是麻烦，我这是卷入到了什么大麻烦之中了吗。”张宝仁有些担心起自己接下来的安危。 “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女警想了一下，还是对张宝仁说道，“警方对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早就有着注意，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正好顺藤摸瓜将那伙犯罪分子一窝拿下，你放心就是了。” 接着女警便将杀手的残尸包裹了起来，挂在电子宠物身上，“现场信息已经收集完，并且已经上传了天道执法记录，接下来你就不用去警局再跑一趟，这次我就饶过你了。” “但你要记得之所以放过你，是因为这次的事确实和你无关，法律和道德不允许我做有违良心的事。” “多谢警官…” “你先别急着谢，放过你，可不代表放纵你。” 女警笑着伸手朝着那个电子宠物一指，“叮叮…启动证人保护。” “叮叮…”立方体上瞬间符咒流转，“太上敕令，天师赐福，邪魔避退，万神守护…” 随着一声声奇怪语调，全息投影于半空中勾勒出北斗星光，接着星勺落下，加持在张宝仁身上。 同时张宝仁发现自己的个人终端被莫名的打开，然后下载了一个自动获取各种所有权限的程序。 他的脸色当即一变，“警官你这是违反个人隐私…” “不，你可不要毁谤啊。” “我是因为良好公民被杀手组织盯上，所以申请了用于证人保护的‘福星高照系统’对你进行保护，避免你这个当事人遭遇什么危险。” “要是有人非法收集你的个人信息，或者你遭遇了危险，系统第一时间便会报警，我们便会马上赶来。” “当然不可避免的会收集你的一些隐私，但我们有非常完善的保密协议，这一点请您放心，当然…前提是您不要进行违法犯罪的行为。” “我相信这一点对于良好的公民而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女警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说罢便转身离去… … 冷眼目送警察离去，张宝仁关上没用的木门和防盗门，这才打开窗户将一口重新招回来。 先伸手止住了其开口，然后把捂住摄像头的个人终端伸向它，眼神示意，“这东西有没有办法…” “别担心…”一口摇头晃脑，“你的个人终端和我的核心系统是连接着的，那个恶意程序刚刚下载的时候便已经被我的防火墙拦截住了，随时都能将之屏蔽删除。” “那就好…”张宝仁这才松开手，“不过屏蔽就好，删除倒是不用。” “你怎么样，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不过小小的问题…” 一口说着便不由带来些节奏，“不过小小的问题，没有什么人起疑，因为有我出马，一个顶俩…” 伸手将之拍了一下，制止了他的放飞自我。 然后将之前捆在其身上的那对战利品胳膊解下，这是杀手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同时也是张宝仁此次最大的收获。 这两条胳膊看着焦黑无比，仿佛碳块，但是当张宝仁拿着锉刀轻轻的一挫，便挫出了一抹瓷白。 放心地一笑，然后拉足了架势，随着快速打磨，胳膊表面的固渍便如尘屑一般落下，显露出了一双瓷白无瑕，不见关节，完美无缺的手。 “嗯？”正在清理手部的张宝仁却是忽然发现杀手的右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样东西——一枚硬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道箓的缘故，记忆清楚可见，张宝仁只是一想很快就锁定了不久前所经历过的一幅画面。 那是杀手弥留之际，他强撑着身子，因为难以出声便用手捂住漏风的脖子，对张宝仁说着话。（第10章）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看似是在堵住气管，但实际上是为了握住这枚被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的硬币。” “甚至其最后的那些话，现在想来没有多少意义，不太合时宜的话，应该都是为了这个动作的掩饰。” “真是够处心积虑的，但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张宝仁仔细的检查这个被杀手随身携带，就算死也不愿丢失，也要牢牢握在手中的硬币。 一面是一个阿拉伯数字“3”，另一面是个古篆“新”字。 和数字新币的图像差不多，根据搜索这就是一枚与新币一同时发行的纪念币，除了能在银行换取同等价值的新币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真就只是普通的币？” 张宝仁有些不甘，但最后也只能接受，最终将这枚纪念币归咎于可能只是拥有某种特殊的纪念意义，就好像陈旧的照片或者什么人的遗物之类的，只对本人有着价值的纪念品。 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将之擦了擦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打算之后什么时候再仔细查一下，免的走眼了，反正也不费事。 接下来张宝仁便将注意力再次放在那双真正有价值的胳膊上。 这双连臂手是“绝缘化雷手”这门武学最精华，同时最值钱的地方。 其外表虽然能扛住锉刀，但伸手按压却是柔软的，和真实肌肤的触感一般无二，甚至还更加的光滑细腻。 那细腻的触感源于“高分子瓷皮”，这是最顶级的一种人造皮肤，绝缘、隔热、抗撕裂、防辐射，只一平尺就要上千新币，当然这指的是从未使用过的新货。 第一十三章，房东 张宝仁拿出了一把珍藏的扁鹊手术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层皮给揭了下来。 皮肤底下是一簇簇一缕缕排列整齐，编织好的，青黑色的“纳米纤维肌肉”，这玩意儿虽然也贵，但是只要用过了就不能再用了，不值钱。 皮和肉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按便能感觉到，之前早有猜测。 这时的主要目的还是看那骨，张宝仁小心的剔除肌肉，慢慢的露出了被肌肉紧紧包裹着的骨头。 只见这骨头漆黑无比没有丝毫杂色，隐隐又泛着一丝金属的光泽。 经过与说明书的仔细对照，确定这确实不是普通的钢架，而是真正的“元磁钢骨”，这才放下心来。 “元磁钢骨”是绝缘化雷手进入高深境界的表现。 “武道修行在于炼皮，炼筋，炼骨，那杀手果然是将功夫练入骨髓的一流高手了，难怪那么难缠。” 当然对此时的张宝仁而言，更重要的是收获，“元磁钢骨”的价值比“高分子磁皮”还要更胜一筹，有无此骨关系着这一次的收获是否翻倍。 看着面前被整齐码放的皮肤，肌肉，骨架，一人一苹果皆是兴奋不已。 “发财了，发财了…”一口在屋内飞上飞下，“我要换掉内存，换掉电池，我要换一个新的身体。” “你别想太美，你的那些零件都太贵了，最多只能给你换一样。” “啊，该死的开发商，那我要电池，不，那还是内存吧，这样才能装下更多的音乐…毕竟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有价值的艺术了…” “张宝仁你这次想要买什么？还是攒起来吗？” “不，现在可不是攒钱的时候，虽然刚那警察说了不用担心，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将她的话视为依仗，万一又来一个杀手怎么办。” “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还是要多做几层准备，得把那些钱全部用到实处，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安心。” “实力？你是准备练武了吗？” 武者那强大的力量与生命力他们刚刚见识过，如果有这种实力肯定能更加的安全 但张宝仁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那些钱就算不给你换内存也不足以练成一门好武艺，要知道武道修行根基最为重要。” “如果为了一时的力量随意修行杂门武学，将来想要转修大公司的顶级武学就要付出几百倍的代价。” “不能上手顶尖武学，那我宁愿不修等着。” “其实这次得到的这门‘绝缘化雷手’就是一门很有潜力的大公司武学，而且其本身损伤的也没有多大，修一修还能用。” “只是可惜，已经被人修炼过的功夫是没法再练的，否则便容易因为排斥反应而走火入魔。” “除非之前就修炼过同一家公司的同一系列功夫，或者是送往魔教化功炉中洗练一番。” “还有就是听说‘365大周天清净杀毒自在公司’好像在研究一种“鲲鹏神武”的功法，据说其能够容纳任何一体武学。” 当然只是听说，听说…张宝仁可不敢诽谤人家。 “我打算将防御系统补充升级一下，这次这套系统立了大功，正是借着它才反败为胜，活了下来，但也暴露了不少的问题。” 张宝仁之前对于自家防御措施有着层层设想，第一层是大门，第二层是一口，第三层则是游戏仓，第四层是电磁杀阵，最后则是跑路… 一切想的挺美，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别的也就罢了，张宝仁怎么也没想到那门锁真的就一点用都没有，现在人的节操真就没有了吗？ 首先那两个破门都要换了，然后其余的措施也要补全，如那电磁杀阵最少得加上一个‘雷火转换器’和‘激光网’免得再被克制… 张宝仁一边在心中思量，一边让一口将拆下来的‘高分子瓷皮’和‘元磁钢骨’拍下来，放武道论坛和一些二手市场上。 其实要不是想要急着套现，可以不将这门武功拆解，直接一起打包卖给哪个有条件能够将之容纳的人，还能够卖得上更好的价钱。 只是张宝仁不是什么武者，没有什么路子，而且直接贩卖武功太明显了，不如直接原材料方便，且容易出手。 这时只是刚上传了图片就有人来谈价。 叮咚… 一个叫“蒙面怪客”的网友发消息问：「皮子多钱。」 太一（张宝仁ID）：「行价15000。」 蒙面怪客：「你这皮子好像生手剥下来的，很多地方都划伤了。」 太一：「所以才要15000，不然凭我这8成新的货，至少2万。」 蒙面怪客：「2万我都买打折正品了，14000走不走…」 缺了一口的苹果：「@坏客，少在这儿骗新人，14000亏你说得出来，我出14500。」 武道高手：「我出14600…」 坏客：「我说一张皮子你们都要卷，我再多100，一口价14700，捣乱的和狗托滚远。」 现实，张宝仁看一下旁边的苹果，“我觉得这价差不多。” “那就出手吧。” 然就在这时一口身上忽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叮铃铃铃…张宝仁，来电话啦，接不接…” “恩？电话？”张宝仁先是一愣，然后这才想起，因为个人终端和一口是相连的，所以一些平时觉得麻烦的，不想理会的电话都被转接到了那边。 这会儿来电又是谁这么没眼色。 “是谁？” “是房东，之前他都打了好几遍了，因为他在标记名单里，所以我就装作不在服务区，但刚才他发消息说要是再敢不接就把我们赶走，现在这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那…那就接通吧，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喂…” “喂什么喂？你那怎么回事？我刚正玩游戏呢，管家机器人告诉我电表炸了！而且好几个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半夜扰民…我x，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是在拆房吗？” “电话我打了100遍了还装看不见，你还想不想住了，嗯？” “大哥我刚是…” “我管你有什么事，现在立刻给我把那些烂摊子打扫干净，然后月底把欠费补齐了，不然就收拾铺盖走人。” “大哥我是黑社会，给我点面…” “什么黑社会，不就一帮穷逼嘛，我还是房东呢，就我刚才说的，立刻办了。” “嘟嘟……” 这就是张宝仁不想接电话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这里便宜，老子早就不受那气了，真想让那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力量与尊重。” “大哥你别开玩笑，人家是拥有好几栋楼的富豪，有着真正的武装机器人作为保镖，10个我们都不够人家拆的，更不要说人家是房东受到法律和蛋壳公寓的保护，甚至要不是人闲着无事愿意收租，我们连人的声音都听不见。” “好吧，惹不起惹不起，那就把物资检查一遍然后找人拾掇一下。” 张宝仁扭头四看，就见整个屋子一片狼藉，满墙满地都是雷劈的焦黑，“就是不知道这得花多少钱…” “叮…”一时忘了的蒙面怪客又发了消息过来，「我不就就回一下价，你也不至于直接就装死，行了，15000就15000，东西我要了…」 第一章，张三 最后那两片不方正的二手“高分子瓷皮”以15100新币的价格成交。 而另一边的“元磁钢骨”也被一个叫作“收藏家”的人看中，两具手骨再加上添头的“纳米纤维肌肉”，打包16000新币。 双方都已经加了私信，现在就等待官方网站审核，货到付款。 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有3万多到手，这让张宝仁不得不感慨武者的金贵以及这行当的不易，强大的实力完全都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容不得侥幸。 不烧钱怎么变强，穷人止步，莫入此门，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我。 另一旁的一口也同样被那一串数字弄的急红了眼，虽然早就了解过了信息，知道价值，但真正落到实处还是不一样的，“夭寿啦…夭寿啦…真就一下卖出了31100！你刚植入的道箓加上手术也就这么多钱，要知道那可是我们攒了三年多才攒够的，这些武者简直就是行走的金矿。” “果然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要是再来几下，不得直接起飞。” “张宝仁，我们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去吧？” “别，别一下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张宝仁连忙伸手止住了这个充满蛊惑的提议，“不要光想着天降横财，要没有之前的一点点积累，现在就该是我们成了别人的收获。” 这话不光是说给一口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高收获也有高风险，武者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次要不是运气好，都得玩完，张宝仁可没有把握再来一次。 而且收获大这消耗也大，因为自己的道德与房东的要求，刚刚张宝仁和一口将房间损坏信息拍下寻找修理公司，然后同城装修公司最少的报价也是13000币和至少三天时间。 然后再加上阵法和防御系统的修理保养，一下就是一大半。 “真是一帮吸血鬼。”张宝仁暗道，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 今天这一天可算是张宝仁有史以来所经历的最漫长最特殊的一天了。 因为一场假期和准备多时的受箓，然后从头到尾意外与麻烦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这时才算是了结。 而这时的时间也已经到了凌晨3点多了。 张宝仁看了一下个人终端，然后和一旁的一口交代道，“看着还有点时间，让我再睡一会儿，补补觉，今天耗神耗力累了一整天，可明天还是要去干活的，你帮忙看着点。” 一口点了点身子，然后轻落在桌上，同时轻柔的音乐自其音响响起，一种在当今小众的语言英格力士轻轻哼唱道。 “乖猫猫，暖猫猫。小小毛绒球…” “快乐猫，瞌睡猫。呜呜呜…” 张宝仁躺进破棺材中随歌而睡，脸上带着轻轻的笑意。 可能是歌声太过轻柔，也可能是身体太过疲惫，片刻的功夫他就陷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他的颅骨内的“白泽2111”芯片却是不自然的运转了过来，而随着脑电波的交流，本来应该因为身心的静止而平静的大脑这时也同时连带着快速运行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的张宝仁只觉得浑身都很热，特别是胸口，那紧贴着身子的那枚纪念币的那个位置。 然后意识便跌入了黑暗之内。 … … 他只感觉自己度过了漫长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 然后他只记得听到一阵飘渺难以抓住仿佛摇篮曲一般的铃声，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就渐渐离他而去。 他隐隐约约看到眼前出现一道白色的光，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好了，就起来…就起来…” 我揉搓着黏糊的双眼，一点点的将外界的碎片揉进眼中，直到世界被完整的适应。 久违的阳光从窗外洒在床上，洁白的纯棉床单被照的反光，真是漂亮啊！我呆呆的望着不由而想。 我伸手想要摸那光，却摸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就躺在我的身旁，单薄的床单掩饰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体，金灿灿的头发比阳光还要美，精致的脸上满是慵懒。 这人是我的妻子，安妮。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的…嗯，茫然无神。快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一会儿吃了饭还要上班呢。”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奇怪，我今天确实挺奇怪的，也确实该清醒一下。 我来到了洗手间，看着半身镜中的人——一张标准的东亚人面庞，相貌很普通，明显和那么漂亮的一个妻子不太相配，三四十岁的样子，可以看出保养的痕迹，但疲惫依然明显。 这应该是一个出身普通但靠着努力实现社会地位跃迁，从而获得超出平均收入的中年男性。 一个标准的中产阶级。 我不由而想到。 我上前走了两步，双手撑着大理石洗漱台，几乎脸对脸的看着镜中的那个人，“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镜中人当然是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张三。 张三是我的名字。 “不不不…”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很痛，似乎被塞进了别的什么东西，它告诉我我说的不对。 “我不是张三。” “我是…我是张宝仁。” “对了，我叫张宝仁。” 张宝仁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从一片海洋中升起，从支离破碎拼凑完整，自混沌中醒来。 “我是怎么了。”看着镜子中的那个陌生无比的人，陌生无比的脸，张宝仁不由得抓紧了头发。 “我记得我经过了一天的麻烦与劳累，然后在游戏仓中睡着，一觉醒来怎么是在这里？而且怎么换了个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又穿越了？还是说在做梦？可思维为什么又这么的清醒？” 张宝仁俯下身子用冰水激了激脸，让自己的思维彻底清醒过来。 “不管怎样，还是先确定现在的情况再说。” “首先道箓芯片…嗯，感觉不到道箓的运转，这是因为换了身体还是什么原因？” “然后是记忆，虽然因为没有道箓的辅助，所以不能分毫毕现，但从头到尾的理了一遍，除了忽然间来到这，一直都是顺的，且有逻辑的。” “我确实是张宝仁。” “那么接下来就要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于此的关系。” … 注：摇篮曲（Soft kitty），出自美剧生活大爆炸，主角谢尔顿最爱。 第二章，魔道广告 张宝仁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卫生间，马桶盖上的标签上用简体中文写着“印度梵天制造”，牙刷缸里牙膏的品牌为“黑人”… 从这些小细节可以看出确实没有离开现实世界。 稍稍有些安心的他又将注意力放在身前大理石洗漱台上的那面巨大的半身镜上。 “距离我进卫生间到现在大概有着两分多钟了，等一下就好。” 张宝仁心里默数着，大概数了20多下，就听见靡靡之音从镜子中响起，同时镜面上浮现出了一个个或清纯或风情万种的女人随着音乐热舞。 舞蹈，音乐，还有打扮，都在在不违法情况下做到了极致，每时每刻都在撩动着人的心弦。 一曲作罢，微微喘息的女团暧昧至极的看着境外的人。 浑厚的男画外音响起，「你可知合欢宗、击剑门、欢喜庙等多家大道研究所，联合120家医院，经过上百年的技术积累，凭借数百万临床经验，设计出了数十名根。」 女团们柔声轻道，「快去满足你爱的人。」然后整齐的右腿向前交错，一手叉腰，一手向上托起一列电话号码，12345… 这个会播放广告的镜子是此时的特色。 那镜子并非是普通的玻璃，而是一面高像素超薄防水的电子屏幕。 其研制出来的目的是为了36度无死角的照出人的样子，从而更得体的打扮，不再有任何的疏露，刚开始确实是不错。 但是当大家都换上了新“镜子”后，商家却忽然说研发和制造成本太高，为了不破产需要广告回本。 你站在镜子前，照3分钟镜子镜面就会放送广告，观看1分钟广告后才能够接着使用。 本来厂家设置的是照1分钟镜子看3分钟广告，因为“天道”的限制，这才从1…3变成了3…1。 “看来不光没有离开之前的世界，时间相差的也不是太久。”张宝仁心中暗道。 他对这广告的印象很深刻，当然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这个出自哪怕在魔道中也臭名昭著的某田系的广告，因为某些原因这段时间在网上很出名。 更因为在入睡之前那天，张宝仁为受箓做准备，早上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耽搁了点时间，然后就被迫看了一遍这玩意儿。 按照广告1月1换的规则，现在应该和睡着的时间相差不久，当然这个判断的前提是这个世界是正常的。 “亲爱哒，你怎么啦？怎么这么久，赶紧快洗完脸吃饭，不知道一会儿还要上班吗…”忽然有个女人在外面喊道。 张宝仁心里当时便是一提，握紧了拳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后可能因为声音的刺激，大脑自然的浮现出了一点信息，便也因此知道了声音的主人是他或者说是这个身体的妻子，安妮，虽然是从欧洲过来的难民，虽然是一个白人，但年轻活力，漂亮有涵养。 “怎么不出声，你听到没？” “听到了，镜子出了点问题，老放广告耽搁了点时间，我马上就好。” 外面恢复了平静，卫生间内广告也播放完毕，镜面变得清晰可鉴，张宝仁又再次看向了镜中倒映的那个陌生的‘自己’。 “现在还有最后的问题，我——这个身体，这个身体的身份是谁？” 随着主动认真的思考，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张宝仁的脑海中忽然多出一点信息。 他知道了这个身体叫作张三… 为了不惹得怀疑，打乱现状，从而引起什么不未知的变化，张宝仁快速的洗漱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正常的出门。 这时安妮随意的挽着头发站在阳光之中，一手托着一盘吐司，一手端着一碗蔬菜沙拉，就好像天使一样。 她一边将食物放下，边随意的说着，“亲爱的，今天的太阳真是不错，平常总是阴沉沉的，好不容易能够碰上这样的好天气，所以我把桌子挪到了窗边，我们今天就晒着太阳用餐吧，听说最顶尖的富人区‘福地’中的人每天都能这样。” “我们没有每天，但是可以珍惜今天。”张宝仁说着上前帮忙。 一切就绪后两人相对而坐，一边晒着久违的阳光，一边享受着早餐。 吐司就着蔬菜沙拉，虽然蔬菜种类简单，多是黄瓜，面包过于甜腻，但张宝仁还是异常的享受，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真正的蔬菜？ 狼吞虎咽几口便将自己的那一小份吃完，然后拿起一杯熟悉的必不可少的“生命之水”。 酸酸爽爽…嗯，这是柠檬味，当然还有那臭臭的香香的，无处不在的玛莎拉味。 “我是真受不了这个…”安妮吃完自己的早餐，只喝了一口生命之水便放下，“为什么无论什么东西都要有玛莎拉，香蕉味是香蕉玛莎拉，草莓味是草莓玛莎拉，原味儿便是纯玛莎拉，联邦第三区的人是把玛莎拉撒在灵魂中了吗？” “这可能是一种传统。” 张宝仁想了想然后解释道，“在古代第三区这片地方原是一个叫印度的国家，主要产出是香料，同时因为气候的原因，这里的人也习惯食用香料，玛莎拉就是一种混合香料，且最受人们的喜欢。” “随着日久年深，这东西已经融入了这里人的生活，融入到其基因血脉之中。” “这片地区的人们经历了无数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总有些东西永恒不灭，他们可能会丢掉文化，丢掉语言，丢掉信仰，乃至丢掉种姓，但玛莎拉却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看着因为厌恶依然不能感同身受的安妮，张宝仁斟酌了下语气。 “其实这种情况就像你老家第13区，虽然是第三世界地区——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没关系，我可不是什么玻璃心，不然也不会舍弃一切偷渡来印度第三区了。” “嗯，虽然第13区和第3区这般祥和佛土相比天差地别，但同样也会保留着英格兰人民的一些传统。” “传统，仰望星空生命之水？ No应该是那些ga…我明白了。”安妮摇了摇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连家乡土话都说了出来。 拍着胸脯，喝了一口生命之水，还咽了两大口唾沫这才平静过来。 第三章，醒来 “嗯，对了，亲爱的，你今天挺健谈的。” “奥…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好久不见太阳了。” “那我真希望永远能有这般好天气。” “是吗？” “你博学的样子真有魅力，就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 安妮温柔的笑了笑，“好了，虽然想和你永远的这么谈下去，但你还要上班呢，等会儿就要迟到了。” 说着便起身吻了张宝仁脸颊，并取来衣服服侍着他穿上。 “西服，领带，皮鞋，金丝镜…我前世都没有这么正经过。”张宝仁一边带着皮带机械表样式的个人终端，一边在心里吐槽道。 打扮完毕，安妮便将他送出了门，“到这就行了，你回去吧。” “那亲爱的，我在家等你…” 啪！ 随着房门的闭合，张宝仁瞬间便泄掉了气。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和一个朝夕相对，对自己异常熟悉，自己却对其不太了解的枕边人实在是太难相处了，如果不是脑中不时便会因为刺激而出现相应信息，张宝仁都想装失忆了。 但过了这一关之后，没有了那个必须努力表演挖空心思应对的妻子，闲下心的张宝仁这时不由得又将心思转向了这又一次的“穿越”上，不弄明白这一点他实在难以安心。 “难道是我是有什么特殊体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穿越时间，不然怎么解释一觉醒来就成这样。” “不过这一次穿越和上次不一样，不只是从身穿变成魂穿，更重要的是从清醒过来之后就总有一种感觉在提醒着我这个世界的不正常。” “有什么不对呢？” “或者说该怎么验证呢？” 张宝仁思索着，然后伸手按向了个人终端，既然时间与睡前差的不远那就可以给自己…给之前的自己那边打个电话。 不用担心出事了没法接，因为还有和个人终端连接着的一口呢。 伸手验证指纹，然后顺着心思点开密码，张三的个人终端果然便被打开。 但下一刻正要拨号的张宝仁忽然凝固住了，他的瞳孔收缩，死死地盯住了开机之后显示的时间那里。 2119年，9月，13号…… 之后的什么都没看，他的目光就集中在2119年9月那里。 张宝仁睡前受箓的时候是2121年的8月，而他是3年前突然来到此世，也就是2119年8月，而这会儿的时间却是2119年9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会儿他应该还在垃圾场捡垃圾呢。 先不说同一个时空忽然出现两个人，以及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情况是否不科学。 就张宝仁刚才在卫生间所看到的那段广告，也是2121年才出的，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过去的镜子中。 “这个世界不正常。” 张宝仁认真的想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大罗天内玩的沉浸式游戏一样。” “对，就是这样。” “虽然在沉浸感，真实度方面做得很好，但细节逻辑方面都太差了，甚至不像是专业公司做的。” “联想到那个广告刚好是自己刚看过的记忆最深刻的，可能这个‘游戏’本身服务器或者数据还不算大，并没有设计编织好所有剧情，只是巧妙的依靠我的记忆自行补全细节，如此来增加真实感。” “如此甚至可以更进一步的猜测，这个‘游戏’的服务器就是我的大脑，我现在还在维多利亚街6号，幸福公寓3b02 的那个破房间正睡着呢，这个世界就是我的梦…” 轰隆隆… 在张宝仁想到这里的同时，整个世界忽然一震，然后天崩地裂，世界破碎，一切都仿佛泡影一般消散，他的意识又重新跌入到黑暗之中。 … … 我感觉经历了一阵仿佛比生命更加漫长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歌声响起。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那似乎是一张白色的若隐若现的符箓，待一细看的符箓变成了眼缝中的光。 接着便听有人喊道，“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好了，就起来…就起来…” 我揉搓着黏糊的双眼，一点点的将外界的碎片揉进眼中，直到世界被完整的适应。 久违的阳光从窗外洒在床上，洁白的纯棉床单被照的反光，真是漂亮啊！我呆呆的望着不由而想。 我伸手想要摸那光，却摸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忽然感觉这些程序有些熟悉，我好像经历过。 对了，我是谁。 我叫张三？ 不，我叫张宝仁。 “我这是又回来了。”张宝仁的眼神逐渐的清醒，眉头却微微皱起。 “亲爱的，你怎么了？”张宝仁的样子有些引起安妮的怀疑。 “我…没什么，就是早上刚起来有些提不起神。” “那就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这是每次都要经历的剧情吗？心里想着，便起身顺手拿过个人终端来到了可以一人独处的卫生间。 照例先确定现在的状况。 记忆…记忆通顺，并没有发现逻辑上的缺失。 但是在张宝仁梳理记忆的过程中却是发现，好像自己现在对于时间的感知有点混沌。 星期一之后是星期几二或者三？明天应该是几号来着？好像不重要。 打开个人终端，打开日历，发现也是混乱的，甚至要不是心里一直在提醒着，甚至都不会对时间产生敏感，也不会对这混乱的时间产生奇怪，就好像日升日落一般理所当然。 这是补丁吗？ 然后张宝仁关掉个人终端，看着镜面，三分钟后广告开始… 先是当世某著名男星那磁性有特色的声音缓缓说道，「大罗天确实是从古至今最伟大的发明，但…你可知道接入大罗天有非常大的隐患，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几十亿的个人数据遭到泄露，你的隐私，你的习惯，你的一切社会关系都遭到贩卖。」 镜面中出现了几十个带着小犄角和尖刺的黑色病毒，它们身上写着“内向”“学历”“住址”“工作”“缺钱”““血型”“体检报告”“联系方式”…在镜面上游动，耀武扬威，然后忽然间镜面当中出现了一个黄绿相间的盾牌，它放着光，抵挡着黑色病毒。 男星的声音继续「365安全卫士，在您和大罗天，和那些脑机接口间安装一道防护阀，保护您的安全，是您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道防线…」 “果然变了。” 第四章，游戏开始 张宝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确实是我猜测的那样，这是根据我的记忆根据我的潜意识来变化的。” “上一次因为刚看过魔道广告，记忆深刻，所以出现的就是那广告，而现在因为我潜意识中对于这个好似大罗天般梦境的担心，出现的就是安全卫士。” “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确实是个‘恶梦’…” 轰隆隆… 瞬间天塌地陷，世界仿佛梦幻泡影一般消散。然后是无尽的黑暗，若隐若现的符箓与光…… “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我睁开眼睛，我是谁… 我是张宝仁。 “亲爱的，我要清醒一下去卫生间了。”张宝仁说着便翻身起床，在安妮疑惑的目光中来到卫生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照例先确定自身的情况。 记忆…记忆通顺，逻辑流畅，没有什么缺失。 然后是现在的状况。 “首先确定，现在的我确实在一个噩梦之中，只不过这个梦并非是清醒了就会醒来，而是会读档循环，有点像剧情类的单机游戏…” “而读档的条件，第一次是在怀疑是做梦时读档，但第二次仅仅是怀疑就不够了，而是确定再做梦之时，所以那条件应该不是清醒程度，而是在一瞬间遭到的巨大的刺激。”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够真正的清醒过来呢？” “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信息还是太少。” 接着张宝仁又做了些试探，然后发现不只是在一瞬间对这个世界的真假产生巨大怀疑的刺激会读档，还有如果不做现在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偏离了身份扮演。 比如包括但不限于以下行为： 一直赖在家里不出门。 对妻子安妮透露世界的真相，然后被她当成神经病。 大笑着从楼上跳下去。 和安妮闹离婚。 出门之后不去公司上班，反而跑去维多利亚街去垃圾场……那么世界同样也会破碎，再次读档。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这些应该才是最早该触发的读档，只是因为张宝仁开始比较谨慎，担心被发现不动声色就演上了…之后又因为小心，发现了世界的破绽，就这么绕了一圈子。 而因为不断的实验，读档多了，张宝仁却是发现每次读档后新的世界会更加的难以分辨真假，让人沉醉其中。 他甚至有一种如果不停的读档，就会陷得越来越深，最后甚至于永远的困在这个世界的感觉。 因此便停止了不断的试探。 无法作死只能向前，所以现在就是需要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需要我扮演经历一个叫作张三的人的人生。 … 黑暗…光…又一次的轮回。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醒来？”是我的妻子安妮在叫我，她永远都那么的准时。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她那美丽的侧脸，不由得笑着调戏了一句，“亲爱的，实在是因为你太迷人了，想和你永远躺在一起。” 然后就像顽皮的小子偷拽漂亮姑娘头发只会得到一句，“滚！” 我快速洗漱完毕，和亲爱的安妮一起吃过她精心准备的早餐。 水果沙拉、吐司以及联邦汽油。 老实说，联邦汽油这个名字真是恰当，去tnd玛莎拉。 实在难以想象维多利亚街那边的人怎么忍受每天只喝这个而没有水果沙拉的日子。 反正如果让我过那种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吃完饭在安妮的帮忙下穿好衣服，接下来我便得离开温暖的家，去公司做一只社畜了。 走在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在摩天大楼间穿行的空中电车以及飞行器，看着这个梦幻的城市，我的心里想道。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慢慢的等着清醒过来。 如果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那就努力的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的活下去。 我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因此上班也不用去挤空中电车，走几步就到了。 这是我特意找的房子，它使我十几年来从没有迟到过，今天也不例外。 来到梵天城第二高大厦，摩西大厦第54层，“第三制药”公司所在。 打卡进入办公区，和相熟的不相熟的人打过招呼，我便来到了我的工位。 趁着打开电脑的功夫朝侧前方，从昨晚一直加班到现在的同事随意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 那个头上只剩下几根杂草，样貌比实际年龄大20岁的年轻人，一边干活一边喝着联邦汽油，“唔…早上4点多大老板来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个几乎有我们100多人办公区一半大，单外面的门就价值10万新币的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大老板一般只在下午3点多利用铛铛办公，投影出全息投影，来视察一下自己的领土，指导一下工作，平时就待在自己核心区的大豪斯内，享受着未来科技生活。 因为外面的空气环境什么的太差，为了自己的健康他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老板又出门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我不由得又认真了几分，“王秘书和李秘书在吗？” “没，就公司几个头在里面。” “那就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可能估计时真出什么事了。”想到这我立刻端正了坐姿，不再打听什么，将注意力放在已经打开的电脑上，努力的干起了活来。 就这样忙了半个上午，直到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憋不住了，才去了一趟洗手间，在一分钟之内警报铃响起前完成了人体的排放。 然后当我再次回到工位，那个苍老的年轻人忽然就对我说，“老板刚叫你。” “找我？” “对！”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怜悯，“老板让你从厕所回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慌忙的提起心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朝着那个高大华丽的，仿佛能够吞噬人心的房间走去。 叮叮…门铃被按响。 然后咔的一声精致的大门自动打开，我顺着门缝滑了进去。 宽敞的房间当中是一个数米长的金丝楠木桌，水晶灯的光芒从半空垂落下来正照在上面，金灿灿的，仿佛是块黄金。 桌子正中间坐着一个身高1米95左右，身材完美，哪怕坐着都显得高大魁梧，五官更是好像刀刻斧凿而成的男人。 第五章，幸运硬币 这便是大老板，听说在出生前便接受过基因诱导，比一般自然人要更加的聪明，强壮，帅气… 在其两手旁还有几个人，虽然没有大老板那么夺目，但也都是西装革履，英姿飒爽。 这都是公司的核心高层们，平日里都是得体的人，我也曾仰慕向往，也曾偷偷的模仿那打扮做派，但现在看着这些人我的心里却有些害怕。 那些深邃的眼神忽然很狰狞，他们看我就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猪。 我小心的站在门的背后，像是一个罪恶的囚徒在迎接着自己的审判。 “你是张三？” “是我，老板。” “记得我刚从父亲手上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就见过你，你也算是公司的元老了。”大老板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珍贵玉玺，一边随意的说着。“你肯定清楚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我们公司的主要产品是肾上腺素红。” “肾上腺素红”和肾上腺素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名字是最早为了掩盖用途与本质所起的。 如果按照性能来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作“人体生长激素”。 这是一种只会出现在青少年身上的激素，与人的成长发育有关，待成年之后这种激素就会神奇的消失。 但有人发现，这种激素如果被提取出来给予一些已经不再生产这种激素的成年人注射，便可以减缓衰老，重新赋予器官活力。 这种发现使得无数垂垂老矣的富豪们为之疯狂，然后便是大量的资金投入，加快研究… 我所在的公司也就是那个时候所诞生的。 虽然随着大规模临床试验，发现肾上腺素红并不能打开长生的大门，很多老人的细胞寿命到了，哪怕头一天还精神抖擞的突然也就死了。 但也证实注射它能够让人在死之前都保持相当程度的精力与活力，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延长了有效寿命。 就此市场没有最开始那么的狂热，但却受到了比开始更多的追捧。 能够生产肾上腺素红，为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利益，也使得为公司工作的人都拥有着不菲的待遇。 我也因此能够买得起中心区的房子，能够娶一个漂亮老婆，能够承担起一份在梵天还算是体面的生活。 但现在… 大老板左手旁边的一人，我的顶头上司接着开口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肾上腺素红的秘密已经被‘梵天生物’所破解，无需从人体提取就能生产合成出来，现在第1批样品已经出来了。”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不断下沉。 果然就听上司顿了一下接着道，“受此冲击，肾上腺素红的价格必将受到强大的影响，可以预见的公司也即将进入困难时期，你作为公司的优秀员工应该为公司考虑了。”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变音。 “意思就是干了这么些年，你也该退休了。” “退休？我才40多岁…”我想大声的说我还年轻还能干，但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我心里清楚，辞退自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肾上腺素红被破解，至少那不是主要原因。 经过多年的发展，公司对于肾上腺素红这一产品的产业链上下游都已经完成了渗透整合。 就算‘梵天生物’能够自行合成这种特殊激素，也无法对成熟的市场造成多大的冲击。已经没有了那么高的利润来使得它摊薄成本。 而且现在公司早就不是最开始只依赖于肾上腺素红这一种药物生存的时候了，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公司研究室已经研制出了不少新型药品，同时还跨界在多重领域有所布局。 肾上腺素红虽然还是核心产品，但却不再是唯一。 辞退我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我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19年，马上就到了20年的期限。 根据联邦劳动法规定，员工只要在一个公司连续工作10年，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再任意辞退。 对于这条法律，老板们也有绕开的办法，比如我所在的这家公司，根据公司要求，任何员工都必须在干了9年之后离职再就业。 而为了堵住这种漏洞，对上一条法律的补充法则规定了，无论什么职位与原因，无论是否连续，只要在一个公司干上20年就能成为公司的义务员工，如果要辞退就必须每月给予在职时的最高工资为离职费。 这一条法律受到最高法庭的监察，任何人都不可违背，必要时员工可以申请天道仲裁。 法律是好的但是人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个公司为了节省开支，会在一个员工即将到达20年工龄期限时将之辞退，一般多是19年，所以19年便是所有员工最大的一劫，过则生，过不了便是死。 从我的工龄越来越近，我就已经对这一刻有所预料了，只是之前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 我顿了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老板我可以调整档案，将档案转到外包…” “我们这是正经单位，你在说些什么？看在这么些年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然我就要告你诱导犯罪了，赶快滚…” 看着那些讥讽的，仿佛看待垃圾一样的眼神，我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不想要一个工资高身体和拼劲都不如新人的老家伙。 我出了门，结算了工资，在同事那庆幸与担心的眼神中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木然的离开了这个自己待了19年的地方。 踏出那个屹立在梵天核心的摩天大厦，在行人隐隐可怜的目光中，我转头四望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 我现在该去哪？ 回家？ 不远处的那个家？ 那个有着70年的房贷，才刚还了十几年的家。 现在我没了工作，那个家该怎么维持啊…每个月房贷一万，如果现在断供之前那十几年就白还了。 还有我那美丽的妻子安妮，她前段时间刚辞职，如今在家正备孕，如果知道我被辞职了，那个核心处的房子也没了，她肯定会和我离婚的。 而如果离婚，她不光要拿走我的一半财产，我还需要每月给她一笔生活费，该死的，我忽然有些后悔草率的买房结婚了。 … “叔叔…叔叔…” 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一个8…9岁的小姑娘，头上绑着两根马尾，大大的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我，“要买一个纪念币吗？” 我这才发现她胸前抱着一个好像古老年代卖烟的那种大盒子，盒子中放着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纪念币。 真是不会做生意，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找上了我。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有那份善心，但是现在我自身都难保了怎么会买这个。 我就要拒绝，但看着那清澈的仿佛小鹿一般的眼神，忽然便想到了我那还在备孕的，可能再也不会出生的孩子。 然后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多少钱？给我拿一个。” “不论哪个都是10元，叔叔您自己取一个吧，听说自己挑选的本命硬币能够带来好运。” 好运？我还能有什么好运？ 虽然不信，但我还是伸手在那一盒硬币中取了一个，这是一枚联邦银行发行的数字币的同款纪念币。 一面是古纂“新”，代表着辞旧革新之意。 另一面则是代表数值的“3”，和我的名字相同。 “就这个了…” 第六章，卖身 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逐渐远去的双马尾，我将那枚硬币放在贴身的口袋中，用手拍了拍，希望它真能给我带来一些好运气。 因为这一打岔，我却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我现在才四十多岁，在这年代并不算多大，我要重找工作，我要奋斗起来，我要从头再来。 我带着行李，在附近寻了一个免费的可以歇息的公园。 坐在长椅上，用个人终端将自己的简历投放在各大招聘网站上，然后捂着胸口，小心的等待着。 可是等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有任何回应… 有些不安的我在浏览器上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因为没有充会员。 我暗骂一句，然后咬着牙花了100多充了一个超级大会员。 接着铛铛铛…立刻就有数道消息传来，果然不愧是大会员。 但是待我一看，却发现怎么找我的都是些不需要什么技术的简单工作，要么是保险，要么是仓库管理…要知道我可是一流大学硕士毕业。 关键钱也太少了，3…4000，最多不过5000，但是工作时间最少都要10个小时。 好不容易翻到了一个让我满意的招聘书，月薪3万加，每天工作6小时双休，日结，比我现在的待遇都好。 但问题是职业描述却不太明确，这是一个“产品试验志愿者”的招聘。 作为一个在药品公司干了十几年，见过无数药品实验志愿者的人，但凡是“重金”再加上“志愿”两个字我就有些打怵，实在不敢接受这份工作。 接着就不断的失望失望失望…最终我彻底退出了网站，不想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 我躺在冰凉的靠背上，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公司干到第9年的时候，公司给出的条件要么离职再就业，要么就拿一笔钱走人。 那些拿了一笔钱离开的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趁着那时年龄还不算太大，重新找一份工作。 记得当时选择的时候还觉得那些人眼中只有小利，现在却发现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但是一想，就算是那样，也就只能多挺几年罢了… 唉… 我无所事事在外面流窜了一天，等到下班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回到了家。 家里安妮准备了一桌大餐，看着那些奢侈的蔬菜，想着其背后的价值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但我正准备斥责她的时候，安妮却摸着小腹一脸幸福的对我说，“我有了个孩子，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我僵住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我会惊喜若狂，但是现在却是惊吓比惊喜还要更多。 一个孩子得花多少钱？ 单单怀孕也得一笔巨大开支，并且这钱从怀孕开始就不能停了。 从怀孕到出生，到上学，到成人最少也得2…30万。 如果再少虽然能够将人养活，就必然需要削减一些促使成长的营养物质，但这样就会被法律认为无法使孩童健康成长，只能被迫送到抚养院中接受集体抚养。 而如果把孩子生出来送到抚养院，不说心理上能否接受，安妮肯定会因此发现我的状况和我离婚。 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是不想要孩子，打胎也不行，因为社会生存压力，生育率降到了谷底，已经有法律禁止打胎，不然的话便会巨额罚款。 我强行扯出僵硬的笑容，对着安妮说着谢谢，感谢她为家庭的付出。 然后如同嚼蜡一般吃着那一桌子丰盛大餐，“亲爱的，你有没有忽然觉得联邦汽油还挺好喝的？” “哈哈…这个笑话真好听。谢谢你，老公。” “嗯，你高兴就好，没什么。” … 晚上，看着黑色的天花板，我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我每月需要还的房贷是10000，两个人的伙食费是2000，水电费1000，还有宽带流量，各大软件的会员…杂七杂八的大概能有1000，如果不生病不遇事每个月大概就是14000。 现在加上了怀孕，安胎滋补的药，送子菩萨真版胎教的音乐，每个月最少要多花2000。 如果没有离职那勉强还能够，但现在，我这些年来攒下来的钱还有四万多，勉强能支撑三个月，但这钱算是家庭储蓄，为了避免被转移财产，我如果独自动用超过一半以上，钱就会被冻结，并通知伴侣。 所以我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内不找到能够维持生活的工作，我就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人不亡。 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够带来高额回报的工作。 哪怕是有风险的。 … “喂…是生物循环公司吗？” “对，您是？” “我是昨天投放简历的…” “哦，是您啊，您是决定当我们公司的志愿者。” “不，嗯，是这样的，我想知道这个工作具体是要做些什么？” “这样，如果您有意向的话我们可以面谈…” 我最终还是打了那个之前绝对不会同意的招聘电话。 在确定了见面地点之后，我便立刻出发了，得交通之便，不久便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高档的，哪怕是之前的我也只在约会之时和安妮来过的餐厅，我在仿生人服务员的引领下见到了等待我的人。 这人20多岁的年龄，一身得体的卡其色的长裙配合那淡雅的容貌气质，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它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工作。 “您好。” “您好，先生，我们见面了，您看着真年轻。”这个得体的人打量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但这时候了，我也顾不得其它。 相对而坐后，我没有寒暄，当即便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们那个工作具体是需要做些什么。” 眼前的美女浅浅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份工作非常简单，也非常的高尚，您只需要捐献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够获得巨额报酬，并且还能拯救一个人的性命。” “捐献…”我心里的不安开始泛滥，“需要捐献什么？” “肾。” “肾脏？人体器官肾？” “对。” “你说这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先生…” “哼，你知不知道我在医药行业干了半辈子，需要我给你讲一下人体缺少一个肾的后果吗？” “是两个。” “两个？” “先生您听我说，我们并非只是要将您的器官拿走。”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公司叫作生物循环公司，就是拿走您的肾还会给您还一个…” “那不是多此一…”话到嘴边我忽然明白了，“你们是说拿走我的肾之后还给我一个人工电子肾？” 第七章，暴露 在当今这个时代，人造器官已经非常成熟，甚至一些大公司所制造的顶尖的器官比起人体原生的正常器官还要更好，换一个肾不会影响健康。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拿走我的肾？ 要我的肾，肯定是要装给什么人，可这样的话直接给他装一个电子肾不就好了？这样也不必给我一笔钱，也不用担心无法匹配。 “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您就不需要管了，您只要同意作为志愿者，我们就会给您进行手术，然后只等着收钱就是了。” 看着面前这人那不俗的气质，我忽然想到了之前还在公司时听到的一些传闻，听说一些细胞寿命到达极限的人可以通过逐渐替换身体器官，从而延长自身寿命。 “是那些想要保持肉身又想永远健康年轻的富豪对吗？” “您可不要乱说话啊，先生。”女人本来温和的笑脸骤然变冷，“您到底需不需要这份志愿者工作。” “我…”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我需要。” 在签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电子合约之后，我便被她带到了偏维多利亚街的郊区中的一个医院内。 “别怕，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种小手术几分钟就好，随做随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安慰着我。 但我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同时也对这个穿着神圣衣服，满脸和蔼的人没有丝毫好感。 我脱光了衣服，躺在手术台上，没过多久便感觉腰间一凉。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医生拿着一个红红的东西，点头品评道，“你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身体保养的还不错，这对肾还算健康，按照协议，这个品质你能得20万。” 我从不喝酒不抽烟，平时很注意保养身体，平日里也得到过不少夸赞，说我像上流社会的人那样懂得保养，我也颇为自得。但是现在…面对那诚心的赞美，我的心里只有悲凉。 就像一只猪，再怎么夸赞它肉长得好，它也不会开心，因为你会吃它，而我现在就好像挑好的一只猪。 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之前见面的那个女人将手中不知从哪里取来的手提箱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亮银色的，由两瓣月牙组成的好似苹果形状的人造肾脏。 医生拿过人工肾，朝我点了点头，“现在该给你装回去了…”说着便在手术辅助台的机械臂的帮助下将那苹果肾塞进我的体内。 … 三天后。 梵天城西郊区，一处被无数粗壮仿佛巨蟒一般的管道纵横交错，堆满了的偏僻厂区内，我带着黄色安全帽身穿蓝色工服无聊的巡逻着。 这是梵天的“生命之水”厂，无数的生命之水就通过那些管道流到梵天城的各家各户之中，仿佛城市的血管一样。 我的任务就是检查厂区内的管道是否存在安全隐患，并且在接到报警通知后关闭相应的管道阀门。 工作很简单，工资自然也不多，一个月4000，管饭。 这是我在那些歪瓜裂枣的工作中所挑选的最好的工作了。 现在的工作是真不好找，大部分工作都被机器人所取代，自然人能找的工作要么就是如我之前所干的那些，需要创造性的岗位，要么就是那些最简单的，使用人工性价比更高，卖机器人反而会赔本的工作。 前者现在只需要高精尖大佬以及正在黄金年龄的牲口，我自然就只能找后一类的工作。 “要是安妮知道我每天出门之后跑来做这个，肯定会离开我吧？”我捂着腰不由而想道。 但也没办法，之前卖肾是一锤子的买卖，不能得了那笔钱之后就不干了，在这里多少每个月也给4000，再加上那24万存款，至少还能挺几年。 “希望我能在这几年内慢慢的削减开支，同时慢慢的做好安妮的心里工作，如此生活便能回到正轨上来。” “嘶…” 腰间又传来一阵抽痛，自从换了肾之后，那地方就老是疼，询问那女人只说这是伤口愈合，不要担心。 可是为什么我这儿越疼越厉害，还想再问那家伙却是被拉黑名单了，该死的。 … … 我晕倒了… 正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还是上司机器人发现我处理的区域有一处故障迟迟不处理，这才发现我的状况。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的表情很是严肃，“您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吗？” “我的身体一直不错，就是…就是前段时间刚换了一个电子肾。” “你确定是前段时间刚换的？” “是啊…医生…我那肾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经过我们的检查，您的肾的性能非常的糟糕，是经过极限使用摧残的矿肾。” “矿肾！”我感觉到了晴天霹雳，想要挣扎着起来找那两个害我的家伙算账但是连动都动不得。 “医生，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您的肾脏即将衰竭，必须尽快的更换肾脏。” “换肾？那得多少钱啊…”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一个电子肾大概是20…50万。” “哈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来，医生怜悯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就和死了一样，事实上我确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咔…的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了。 是安妮。 因为安全系统，我昏倒后自动便会通知家属，而她这时自然也就知道了我的所有情况，失业和缺肾。 安妮进来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震惊，无措，心疼，怜悯…以及一丝冷漠。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瞒着我？”好不容易才开口，但说着便摇了摇头，“算了，过几天我会申请法律协助，你做好准备。” 她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直到出了门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纤手放在小腹上留下了一句，“我和孩子都还需要钱。” 我在深渊之中然后又被踩了一脚，我拼尽一切想要留住的家庭离我而去了，而且她们还要拿走我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她要那24万存款。 我伸手放在了胸口上，握住了贴身的那枚据说能够带给我好运的3元纪念币，“祝我好运吧。” 然后伸手就要拔掉一旁维持我生命的身体循环仪… 第八章，玄武真身 “你在做什么？小心…不要。”一个人惊呼着从门口扑过来，将我按住，“你是要自杀吗？” “我早就已经死了…嗯，怎么是你？”我是咬着牙，双目赤红的盯着眼前按着我，刚将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男人，恨不得将他咬死。 因为我能有现在的下场这个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他就是那个医生，那个给我换了一对矿肾的医生。 “你现在还敢过来我这？” “上次在给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就觉得那肾有些不对，就悄悄注意了一下你，这会儿果然是出事了。” “哈哈…胡说八道，你们给我装的东西你不知道那肾不对？” “我只是负责手术，和那帮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东西是她给我的，交易是你们自己达成的。” “是啊，你清清白白的，不是什么刽子手，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盯上了我的其它东西？是心？还是肝？还是脾，肺，肾？” “哦，刚想起已经没有肾了。” “能不能安静下来听我说一句？”医生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种什么力量，让我的愤怒一时都收起了不敢随意发泄。 “你如今的遭遇我也不想看见，实在是没想到那些家伙会直接拿一个矿肾来，弄得这么绝，要是早知道如此我是绝对不会动刀的。” “现在不说其它，就看怎样弥补，关于你现在的情况，虽然麻烦，但我这还有点办法。” 我冷笑着… “你应该知道武者吧？” 武者我当然知道，那是一些经过人体改造而拥有远超肉体极限的强大力量、速度、体质…的人。 前公司的主要产品肾上腺素红就是武者修行需要的一种秘药——其可以降低改造后的排斥反应。 我也因此看过一些武者们动手的视频，那种手撕坦克的力量，真是如同怪物一般。 “所谓一入江湖岁月催，武者拥有着力量也伴随着无穷无尽的纷争，哪怕那些远超肉身极限的人造器官在那种碰撞下也会快速的损耗，这就是种种矿心、矿肾的由来，好似古代挖煤的矿工一样被随意的消耗丢弃。” 我冷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你换的那颗肾其实就是被武者所淘汰的，只是没想到废得那么彻底，不过还有很多损毁的不是那么彻底的矿肾，价格相对而言也不贵，你应该还能够用得起。” “无非就是多苟延残喘两年罢了。” “可说不定这两年就能得到新的矿肾，到时候再换就是了…” 我沉默了不知多久，反正是挺长一段时间，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最终还是想要活下去。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那…麻烦你了，医生。”我向自己的仇人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你不必恨我，也不必谢我。”医生不见任何表情的随意道。 “我其实就只是一个没有坏透的坏人罢了，如果不是那些家伙这次做得太过，你但凡还能多挺一段时间，我是绝对不会跳出来的。” “好了咱们就开始正事吧。” “您请说吧。” “我知道的二手器官渠道不少，要是平时倒可以慢慢找合适的，但是因为你的情况紧急，能够立刻到货的矿肾却是不多，我查了一下，符合你要求的只有这三种。” “第一是菊花厂设计，华强北生产的‘阴阳相对肾’。” “第二是玄武集团自行设计并生产的‘龟蛇黑水肾’。” “第三则是我们第3区的企业印度塔塔集团自行生产的‘双子佛肾’，相比于普通的人工肾，其中镶嵌着两枚舍利子，功能性有大的提升。” 我稍作思考便问道，“这三种肾的价格都怎样？那个更加的完整？还有你觉得我该选哪个？” “最好的肯定就是‘阴阳相对肾’，其取阴阳相对相生之意，将人体毒素化为生机，那是在整个人造器官界也算是有名的经典设计，后来有很多特殊器官都是以其为模板的。” “如此再加上华强北那精湛无比的工艺，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医生满是赞誉的说完，话头又是一转，“只不过这对肾的损耗很是严重，已经达到了9成，要不是设计和制造都太好已经足够淘汰了。” “‘龟蛇黑水肾’是最贵的，因为这是在武者中也称得上是强大的先天高手所用的强大器官，是玄武集团的镇派武学‘玄武真身’的一部分，要不是前段时间非洲那边出了点乱子，这玩意儿是不可能流落出来的。” “第3种‘双子佛肾’，这是相对以上两者各方面都比较平庸的一款，但却是我比较推荐你装的。” “因为它最完整，只损耗了4成，你装上能让你挺够3年，如果保养得当甚至4年多都行，而且价格相对以上两者也算便宜，只要80000。” “双子佛肾吗？”我闭眼沉思的片刻，“80000？最多4年？可要是4年之后那该怎么办？” 医生静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我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那套龟蛇黑水肾多少钱？” “最少在10万以上。”医生欲言又止，“老实说我最不推荐你选这个。” “价钱最贵不说，但最多只能用两年，而且因为其本身比较强大，对于人体别的器官会有很大的压迫，排斥反应也非常的大。” “但是这却是一位强大的‘武者’的肾。”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想成为武者？” “这是我知道的唯一能够让我在短时间内接触获取到矿肾乃至于好肾的职业。” “我刚才说的使用两年排异反应大那是将龟蛇黑水肾作为普通器官来使用，如果想以此成为武者，不将之用魔道化功炉洗炼，或者用什么秘药辅助，排异反应基本可以致死。” “我记得肾上腺素红可以降低器官的排斥。” “这种药确实可行，在最早的时候，义体还没有今天这般发展的时候就是靠这种药来消除排斥反应的，你如果有肾上腺素红那倒可以试试。” “我前半辈子都在和这种东西打交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有可能容纳龟蛇黑水肾，如果你真以这般大公司的武道器官筑基，今后的武道修行可以说将一帆风顺。” “那我就确定就要这个了。” 医生点了点头，“既然想要练武，那就要记住一句话穷文富武，练一套武功，特别是练那种高深武功可不便宜，而且不是说练一套武功就能被称为江湖中人。” “所以还需要引路人，我现在还有24万存款，离婚之后能够剩下12万，买了肾之后剩下的钱…” “‘龟蛇黑水肾’108000，但你要想成为武者还需要下载心法，那别说剩的，钱还不够。” “我的肺或者脾脏如果折合一个武者器官，应该还能剩一些钱吧。” “就肺吧，一个和‘龟蛇黑水肾’同源的‘灵龟琵琶肺’，再加上两套武功的心法，我帮你介绍入行。” “多谢…” “你要感谢的应该是自己前几十年没抽烟，以及非洲那边出事，刚好有那么一套武功。” 第九章，心法 我办理了转院手续，被救护车拉到了之前换肾的那个破小医院。 还是那个手术室，还是那个医生，这次他不光要给我换肾还要取走我的肺。 因为换肺需要开胸，伤口比较大，所以是比较麻烦，还需要麻醉。 在签署了一系列契约后，我便随着麻药的作用昏了过去。 接着就好像睡了一觉，当我从睡梦中醒过来之后，终于不再感觉到体内无时无刻的剧烈疼痛，双手也有了劲，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我撑着身子半躺着，拉开宽松的衣服，发现胸部有一个巨大的“工”字红痕，不由得就想要伸手去摸。 “别动，小心破口感染了…”医生在一旁制止了我的行为，然后走了过来，将一张片子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高清照片，图片中我正在手术台上昏睡，胸部沿着那个工字红线揭开，本来保护在胸腔中的内脏被暴露出来，血淋淋的。 在肺的位置是一个碧绿色的仿佛蜷缩起来的灵龟的东西，加上连接的气管，又像是一个琵琶，灵龟舒展，一张一弛与我的呼吸节奏等同。 而在肾的那处，本来的苹果已经换成了黑色的龟蛇盘结。 “这就是你体内的武功器官，现在已经正常启动，按照正常人体的需求运行着，你应该能够感受得到。” 我点了点头，“嗯。” “但现在你最多就只能将之当作普通的器官来用，如果你想要开启其中蕴含的潜能，就需要下载心法，以心法来运使激活。” 我知道相比于普通的器官依靠本能来使用，武道器官要在大罗天中加载一种被称为心法的程序在道箓上。 这涉及到武道的一大根本。 最开始的原始武道并没有心法，武者们是凭借本能的运使武功，就和使用普通的器官一样。 但武道器官太过强大，只依靠潜意识非常容易出错，一个不好便会走火入魔伤及自身，而且对于武功没有纯熟的掌控，武功威力时大时小，时灵时不灵，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那时候的武道只是一帮特殊爱好者当作极限运动来玩。 直到有人以《黄庭经》中人身有神这一论述为核心要义，人身有神以此而掌控全身，武道器官当也有神，并以此创造了心法。 从而使得武道大兴，使得义体产业链完成升级。 “普通的武学对于心法不太考究，大多都能互相兼容，但各门各派各大公司的独家武学却是必须有专门的心法，如你的‘龟蛇黑水肾’需要‘大磨盘轮转法’，‘灵龟琵琶肺’则是‘天蛇射息术’。” “很多大公司心法根本就不卖，因为这是他们防止武功丢失的重要防伪手段，普通人哪怕得了武功也无法练，你的这套玄武集团的武功心法虽然官网有卖，但是价格嘛…基本上比新的武功还要贵。” “所以你能练的就能是网上的一些破解版了，我给你的帮助就是帮你找一套还算靠谱的破解版心法。” “那就来吧。” “现在还不行，得等到你身体恢复好了，完全适应了武功器官才行。 还有我需要提前告诉你，本来你这两个器官可以用两年多，但如果被激活，成为武者，那么能够使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一年吗？”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需要一年内挣够活命的钱。” “甚至更少的时间…” “那像我这样的武者一般是靠什么挣钱？” “那就复杂了。”医生想了一下，“有专门作为体育明星进行格斗表演，有城外郊区拾荒游荡，在那些正常人无法进入的绝地中翻垃圾，还有的进入帮派成为供奉打手。” “还有就是接受别人的雇佣，帮人做点私活。” “那哪种活来钱最快？” “那不用说，肯定是明星，你如果能在这行有发展，别说是活下来完整的玄武真身都没问题。” “明星？”我想了想自己那年老色衰的样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妄想，“那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你现在就只能选最后一种了。” “做这一条狗？” “不，是做一把枪。” … 接着时间一晃而过，我下载了心法，然后以多年来积攒的一些肾上腺素红调理，慢慢的激活了两大武道器官中蕴藏的真正潜能。 随着我真正适应了武功，便被医生介绍去了一处训练场进行训练，这也是他提前答应我的最后一个条件。 我用医生给予的号码在个人终端上联系到了一个人，接着按照约定来到郊区，在这里坐上了一架老式飞行器，同时被封闭了五感和个人终端。 我在或是移动或是停止的黑暗中待了三四个小时，然后便来到了训练场中。 这是一个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古中国飞檐走壁的建筑层层叠叠再也不见其它东西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按现在的科技，三小时已经足够把我送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处地方了。 除了自己之外我还在这里见到了和我同样来此接受训练的学员，一共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但都不知来历，大家都下意识的隐藏着自己的信息。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这是一个黑人小孩，这个年不知事的话唠，还以为是来这儿上学呢，将自己从头到尾的介绍了一遍。 他叫黑水，出生在非洲大陆，家人与玄武公司有关系，因为前段时间非洲大陆动乱，家人惨死，他则被安排着偷渡了过来，并借着关系进入训练营中。 可能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对他的肤色外表露出异样之色的人，这家伙也因此与我比较亲近。 “张山…张山…那边来了个人，可能是我们的教官或者首领吧。” 因为刚学会中文，这家伙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不影响表达意思。 顺着他的提醒我们见到了教官，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以特殊金属制造成的黑色铠甲中的人，不知是男是女亦或者是否自然人？ 教官平静的盯着我们，哪怕有着铠甲遮挡，我依然感觉到了那目光的冷漠，冰冷，仿佛只是在看着一坨坨放在砧板上的肉。 混合的电子音从那特殊材料制成的铠甲中传出，“你们因为不同的原因来到这里接受训练，成为一个武者，又不单单只是一个武者。” “你们将来要从事的行业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之后也会继续存在并随时准备着大放异彩，弱者养家糊口，强者白虹贯日。” “当然，对于这个职业我们永远都不会将之道出于口，就好像这个训练营，或是我这个人，虽然存在但永远都不会被承认……” 第一十章，第一名的奖励 那次讲话之后的接下来三个月，我便在这里开始了不间断的学习。 训练的课程很满，这让我有些想起了二十几年前高考的感觉，只是其中的内容并非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极限的身体锻炼与碰撞。 主要是两门课程。 一门课是伪装，按照教官的说法，武功，或强或弱的武功本质上都只是工具，杀人的工具。用武功杀人和用一个小刀，一把手枪，没有多少区别，无非就是把喉咙划开和把脖子捏爆，人体脆弱的超乎想象。 杀人很简单，重要的是如何不暴露自己，特别是在这个天机密布，监控无数的现代世界，生命脆弱说的可不只是别人也是自己，当暴露的时候就是职业生涯与生命共同完结之时。 另一门课是计划。 做任何事都要有计划，杀人尤为如此，确定目标，观察目标社会关系，分析情报，准备工具，潜入，处理目标，掩盖痕迹，撤退。 只要做好了计划，杀人就好像一个数学应用题一样，只是公式下的一个解，计划完，然后成功得到答案。 在这两个主要课程之外，才会稍微的穿插一些射击，格斗等课时。 按照我的体会，这一次的训练，相比于掌握更多的杀人技巧，更重要还是在学习改变以往那固化的思维，所以这也是为何训练会以那两门理论课为主的原因。 因为大家都已经受箓，学习效率非常的高，只是一个课程，三个月就学会了那些原本需要一个人苦学几十年才能掌握的知识。 而我，更是因为那以普通出身却考上一流大学的做题家灵魂觉醒，各项成绩都一骑绝尘，在所有人的羡慕中，拿着第一名的奖励——六神口味的生命之水毕业了。 当然学会是学会了，怎么应用？理解了多少？最后还是看个人的悟性与造化。 … 靶场。 这是射击课的场所，同时也是学员们在繁重的学习之余，打靶放松的地方，相当于操场。 我一手拿起一把火药驱动的古典手枪，啪啪啪…在30米外的靶子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然后在硝烟中，轻抿了一口我的奖励——六神生命之水，香香的臭臭的味道瞬间涌入口腔，美极了。 这奖励其实就是在食堂接的，和平时吃饭吃的没有丝毫差别，主要是荣誉，就和一张纸的奖状一样。 不过对我而言也还好，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已经不再讨厌这玩意儿了，甚至有些喜欢上那古怪的味道。 “张山，我就知道你在这。” 浑身黑乎乎的黑水满脸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恭喜你，不出所料的又是第一，我刚看了你的答卷，写的真是好，真是厉害。” “纸上谈兵算不了什么。”我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成为一只鬼才能称得上一句厉害。” “你一定会成为一只鬼的，要知道就连教官都说你是他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有着成为鬼的潜质。” “但愿如此。” 所谓鬼，就是我们这个行业中技艺精通者的一种称谓，就好像明星中的天王，作家中的大神一样。 “对了，你收到实习通知了吗？” “还没呢。” “唉，也不知道实习会去哪儿？希望我们可以组队。” “那只能看运气了。” 在理论课程学习完成之后，我们还需要一次实习才能够真正毕业，所谓实习就是实践，相比于之前的纸上谈兵，这才可以算是真正的考试。 正说着呢，我的个人终端便传来信息，我点开一看，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一开口试卷就到了。 只不过让黑水失望的是我却是单人考试。 这是一份个人信息。 除了简单的简历之外还有一张照片，一个身材笔挺，相貌英俊，穿着名贵西装的青年男人端着红酒朝着镜头微微点头。 一副上**英的做派。 有些巧的是这人我认识，正是我在之前公司的上司，那天将我推下深渊的人之一。 看着照片，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下连本来的那一点良心与道德上的不安都没了。 … 确定目标、观察、分析、准备…我严格遵守着教科书中的纲领，最终潜入了目标的住所。 一般来说，我们的行动非必要时是不支持与目标近距离接触的，因为这可能会导致暴露，同时可能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因为心里的那点报复欲望，我还是忍不住的违背了这条法则。 大房子内空荡荡的，不见任何的高科技家具，反而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酒瓶和烟头。 上司就坐在垃圾堆上连抽带喝着，他这时看着非常的落魄，身上那名贵的西服皱巴巴的，头发胡须长时间没打理都有一些酸臭，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精明潇洒的样子。 “不知道这段时间遭到了什么打击？是也被辞了吗？” 我心里疑惑，但却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悄然的来到他的身后不远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 咔…保险扳动的声音响起，只是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让正在喝酒的上司忽然一定，他似乎对这声音早就准备了多时，等候许久了。 但当我本能的警戒起来后，上司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笑了声，然后就继续抽起了烟，喝起了酒，没有一点大祸临头的害怕。 不管他是不是强装镇定，我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对准他的脑袋扣动扳机，啪…的一声。 我完成了第1次的工作，第1次杀死了自己的同类。 然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快速失去神色的瞳孔中那残留的解脱，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快意，反而像是失去了点什么。 … 随着这最后一份答卷的完成，我便正式的入了行，自此成了一个不存在组织的不存在员工，开始了我的不存在的职业生涯。 平时的工作流程倒是简单，在经纪人那接单，然后干活，最后获得报酬。 经纪人就是帮助雇主和我们这些人牵桥引线，从而获得收益的中间商，我们这片地区的经纪人就是我的熟人…医生。 之前在我了解我们这行之后，就对介绍我入行的医生有所怀疑，在得知他是经纪人的时候也谈不上多吃惊。 只是有些感慨兜兜转转的又落在了他的手中。 就这样，我的生活变成了单调的循环，接单干活…接单干活…… 第一十一章，开心福利院 也不知是我之前在训练场学的比较扎实，还是真如教官所说的，我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同期训练的同学都遭到意外，或是死亡或是隐退，但我却因为一单单生意的磨砺，对于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很快就在业内变得有名，生意也因此越来越好，那一直威胁着我的生命的肾与肺的问题，也被杀人放火而得来的高额收益所解决了。 我安全，健康了，还有余钱了。 按照之前设想的，我这会儿应该停手了，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却发现自己停不住了。 我虽然嘴上说要挣够买房的钱，这样才不会担心又有什么意外，是要把自己那脆弱的身体器官都换掉，换一个金刚不坏的身体，这样才能够保重身体，才能更好应对未来… 但我心里知道，这只是推脱借口，我只是不想离开这样的生活，忘记不了那种在刀尖上起舞，用暴力撕碎血肉之躯的感觉。 我忽然感觉到，虽然身体完整了，但心里却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 又一次的任务。 这一次任务因为比较麻烦，所以是我和黑水组队一起来完成。 黑水意外的还没死，很多比他成绩好实力强的同行都不在了这黑小子却还活着，还依然乐观。 我和戴着千变万化光学易容面具，伪装成看着不起眼的白人男性的黑水，按照计划潜入一个老鼠帮 任务很顺利，毕竟一帮只能仗着年龄大欺负小孩的人能有多厉害？我和黑水在了解清楚了情况后，只用了不到10秒便结束了战斗。 接着按照计划，我们伪装成救护人员，利用校车将小孩拉走。 黑水来开车，我盯着孩子，这才是真正麻烦的时候，毕竟有十几个孩子。 “叔叔，叔叔…是你吗？”忽然一个小姑娘离开座位跑到我的身边，开心的看着我。 “嗯？” 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以及头顶的双马尾，我想起了是在我离职那天卖我幸运币的那个小女孩儿。 难怪小小年纪就出来卖东西？ “叔叔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我张了张嘴，实在难以说出我也不知道。 “我们会把你送到福利院。”黑水转过头来笑着道。 “是吗？太好了…”一帮小孩闻言都开心的叫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非常顺利的将一车开心的小孩送到了一个穿着开心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手中。 看着校车远去，看着趴着车窗朝我挥手的小女孩，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我想跟上去看看。” “看什么？” “看那帮孩子会怎么样？” “你疯了吗，我们是枪，是鬼，只干活不管其它，不分善恶。” “我也有一个孩子，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是否健康？但我也有个孩子！” “好吧，快去快回，我会尽量帮你隐瞒…” … 虽然目标的反侦察做得很好，足以甩开任何跟踪，但我下车前就在座位下留了一个追踪器。 轻而易举的跟着他来到了郊区的一个偏僻破旧的地方，这是门口挂着开心福利院的牌子，但却好像一个工厂的建筑。 按照习惯，我先围着这福利院观察了一圈，然后却凭借着职业素养发现了其周围分布着比高档小区还要更加严密与完善防御系统。 一帮孤儿需要这样的保护？ 这是什么福利院？ 为什么那么像一个重刑监狱？ 我的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恐惧，然后便立刻顺着观察出的漏洞潜入其中。 刚刚进入福利院楼中，我便听到了一种诡异的声音在其中回荡着。 好像是恶鬼在喃呢，缠缠绵绵能钻入人的心里，让人不由得感到恐惧与烦躁，忍不住想要抓墙 根据我学过的知识，这是一种融合了催眠技巧，专门以特别的声音刺激人心中某种禁区的邪曲，因为会对人的心里造成永久伤害所以被联邦明令禁止，只有一些黑暗地带，如我们这一行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会用到。 这种魔音怎么会在福利院出现？ 不，这里肯定不是福利院，这个鬼地方是做什么的！ 我偷偷的潜伏进一个屋子里，发现这里面是一个手术室，只不过不像一般手术室那么的干净，天花板和周围墙壁布满了血迹斑斑和污秽恐怖让人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的照片，房屋正中间则是一个小号手术椅，椅子上也有黑色的擦不掉的血迹。 只要闭着眼睛就能想起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开心福利院中没有任何的开心，只有无边的地狱。 我忙离开这个房间，在周围寻找了起来，然后发现别的房间都是同样的布置但也同样是空的。 我着急的一个个的寻找，终于在一个和之前同样的房间中发现了…这个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被白布盖起来的身影，揭开一看。 一个仿佛干尸一般的孩子，皮肤皱巴巴的贴在骨上，浑身的血液被抽空，看不出原本样子，只有头上的双马尾看着熟悉。 只是那双闭不上的眼中，清澈已然不见，只有无穷的恐惧与难过… 瞬间，我的心中终于有一个东西碎掉了。 我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只感觉自己与这世界的格格不入，我们都是这么的奇怪。 明明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心都已经不见了，但我却还活着。 对了，我是谁？ 我是张三。 不，张三已经死了。 我是一只鬼。 … …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恢复了从容平静，朝着这个地狱的核心处走去。 随着逐渐的深入，一个个戴着面具手握真枪实弹的警卫开始出现，来回巡视着，不露丝毫的空隙。 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一个机会，然后以超越人体极限的技巧潜入了那个看守最严最核心的房间。 房间内就是两个密码箱，只是箱子上面有个熟悉的图案，一个绿色的三角形，这是我的前公司“第三制药”的标志。 我用破解软件打开密码，箱子里面是数支前公司的核心产品——肾上腺素红。 这是只存在孩子身上的特殊生长激素，而这种激素只有在恐惧之中才会出现，想要提取同样需要将人陷入无尽的恐惧。 我明白这个工厂是做什么的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我躲了起来，然后就见到几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我的前老板，那个高大而又英俊的男人，他一边同身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话，一边搂着一个全身套着一副黑色特殊金属铠甲，只有脸露了出来的女人。 那副气质淡雅的绝美面庞，正是那个骗走我的肾，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中介。 第一十二章，最后…亦或者最开始 忽然的我全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那买卖器官的女中介为什么恰好在我极度缺钱的时候找来。 我明白了为什么医生在我被骗了肾之后，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出现。 我明白了为什么教官全身都隐藏在漆黑金属的铠甲中不敢见人。 我明白了我为什么落到了如此下场，为什么会从人变成了一只鬼。 梵天制药制造出了肾上腺素红，公司想要与之对抗，需要节源开流。 节源——控制成本，将不能创造更高价值的我辞退。 开流——需要更多材料，来提取肾上腺素红，所以需要一只鬼，一个工具。 老板，女中介，医生，教练形成了一个灰色产业链的闭环，把我牢牢的圈在其中。 我明白了这一切，然后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将外面的那帮家伙全部杀了。 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行，教练和医生的武功深不可测，老板身边更有着极为严密的安保，我现在出去只能是狼入虎口。 不过也不必绝望。 对于我们这一行当来说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伪装，然后是计划…这是教官教我的。 我需要一个计划。 … “张山，你回来了，怎么样？” “都好着呢？” “那就好，我刚才还有点担心呢。” “这有什么担心的，我可是一只鬼，还能被人捉住不成？” “嗯？你平时不是不愿意被叫作鬼吗？” “但事实已经是了就没办法。” “想明白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成为鬼还不能吗？” “所以说没办法…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一个‘山’元纪念币做成的项链？” “能给人带来幸运的。” “你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了。” “那谢谢你了，山鬼，希望它也能保佑我也成为一只鬼。” “嗯，不过应该是三鬼。” “是啊，是山鬼啊！” … … … 我叫山鬼，是一个杀手。 我杀掉了很多人，但是我最想杀掉的却是我的经纪人，我的教练，我的老板，那孕育出我，将我从人变成鬼的一切存在。 现在我要去做一单生意。 这将是我以一个鬼的身份所做的最后一单生意。 因为这一单之后我就能够完成我的最后准备，将那几个家伙一同送往地狱。 这一次的目标叫冬君。 22岁，女，身份是梵天科技的一位研究员，她计划偷取了梵天实验室刚研制出来的一件样品。 ——某种特殊的道箓。 打算将之偷偷的卖给其它公司，交易的地点就在天师府，具体的时间以及行动路线如下……我的任务便是拿回道箓并处理掉目标。 我一边回忆着资料，一边朝着天师府走去。 轰隆隆…哗啦啦啦…… 这该死的天气，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动不动就要下上两滴。 虽然我是一个武者，但也不愿意泡在这酸雨之中，在经历过一次肾亏之后，我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左右一看，就近就有一家正经餐厅的霓虹牌，我便打算在这儿避下雨（第一卷第二章）。 “老板给我一杯番茄！” 之所以找餐厅当然也是为了来一杯我最爱的联邦汽油，生命之水。 “您只要番茄吗？”老板问道。 因为一般人买水都会搭配上一些干饭，这是正常的回话，但我却因为职业的原因从老板的语气中听出了害怕与颤抖。 有问题！ 是因为我吗？应该不是。 因为老板看我的眼神是焦急不安，而不是害怕。 好像是想让我赶快走，担心我留下。 这里有什么问题？ 随着千里追踪的心法运转，鼻中的微型氧气过滤检测器启动，同时一丝夹杂在酸雨与玛莎拉蒂之间的甜腥味被传递在神经系统，这气味我太熟悉了，是新鲜血液的气味。 这里刚出了事！ 瞬间，我便将周围的环境、人员信息纳入心中。 街道上大雨倾盆行人无几…正经餐厅的霓虹灯所笼罩的只有三人，一脸紧张的厨师，我，以及我的右后方同样在避雨的一个顶着一头寸许短发，穿着牛仔裤和铆钉夹克的年轻混混。 这家伙看似是在雨棚下躲雨吃喝，但却在暗中观察我，同时他的右手身在口袋中似乎握着一把枪。 我这是意外闯入了杀人抢劫的现场了吗？ 虽然我能轻易的在那混混掏枪之前解决掉他，但我又是英雄或警察。 那混混朝我举杯笑了笑，我也就装着没事儿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没入雨中，离开了这个麻烦的地方。 没有必要沾惹是非，毕竟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太干净，而且等下还有重要的事呢。 … 天师府，楼中之楼内。 古中国建筑的雕梁画柱伴随着丝竹之音与全息投影营造出的幻境，给人一种如临天宫的感觉。 只是这天宫中人来人往的，受箓的人太多。 我随着人群中仔细观察着，这种顶级大公司的地盘，是我最不喜欢干活的地点了，加上人多吵杂的就更麻烦了，稍不注意就会生乱。 估计那个研究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要求在这里交易。 我先按照习惯将整个天师府周围都转了一遍，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便来到了36层，受箓室所在。 这层一共有十几个房间，1至9号手术室门口都排着长队，而剩下的房间今天暂时没被启用。 我利用光学面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医生，非常自然的走到10号手术室门口，顺手用万能钥匙打开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就是情报上所说的，女研究员冬君与人交易的地点。 我坐在手术室里面等着，过了大概20多分钟，咔…的一声，门把手再次转动。 接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手上提着一个药箱的年轻女医生从门缝中闪了进来。 她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屋内，然后将审视的目光落在坐在手术椅上的我身上，说了一句，“蝴蝶翩飞。” 我回道，“蜘蛛落网。” 闻言她便松了一口气，然后提了提手中的药箱，“东西我带来了，我们可以…” “带来了…那就好。” 没等她话说完，我便起身上前，以灵蛇缠身步，仿佛瞬移一般滑到她的面前，在她惶恐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把扭断了她的脖子。 干脆利落。 这个盗密的女研究员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我并不是她交易的那个人。 接住还没倒下的尸体，拖在窗帘后面隐藏起来，然后将那个其带来的药箱打开，里面是一支装满了青色的不知名液体，两端为金属的玻璃管。 这就是那个特殊的道箓？ 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是做了伪装吗？ 第一十三章，《山鬼》 我看了看，因为不是专业人士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便将这支道箓芯片塞进了衣服口袋然后转身出了门。 屋外依然人影憧憧，却没有任何人发现旁边刚发生了一起杀人越货事件，我仿佛来时一样，悄然的离开… 天师府大门口，我左右一看便找到了计划中来接应我来的车辆，但当我正要上前之时。 忽然感觉腹部有一股剧痛传来。 嗯…怎么回事？ 要知道因为是以龟蛇黑水肾这门玄武真身上记载的武功筑基，由内而外的修行，我在武道之路上是一帆风顺，在挣了不少钱后，武功更是有了十足的进步。 早就已经是内外通透的先天之境，外邪不能侵，百病也不能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肚子疼。 我立刻运转心法探查体内情况，发现情况比想的更加严重，无数拥有麻痹神经，腐蚀，分裂…等特性的纳米虫子正在我体内肆虐，各个器官已经千疮百孔，就是因为胃已经快被腐蚀完了这才感觉到了疼。 这是谁给我下了毒？ 而且还是专门克制我所修行的玄武真身的“万魔噬神蛊”！ 瞬间便想到是医生老板等人发现我的心怀不轨，想要提前对付我，但是下一刻便将这一猜测否定。 要是那些人发现我的心思，是绝对不会让我来做这一次的任务的。 这次任务所涉及到的道箓可是重要到需要我这个王牌出手，甚至为了保险还被暗示如果完成可以让我接触到核心秘密。 不是先下手为强，那就是想要卸磨杀驴了… 心中念头变化不停，脚下却是止住了脚步，自然的转身返回天师府。 正如那个女研究员选择在天师府里交易，我现在遭受重创，为了求生也只能借一借天师府的虎威了，毕竟不管是谁在里面都要顾忌。 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可疑存在，一边快速的穿过人群，踏入电梯。 当电梯来到第33层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之前在餐厅碰见的那个小混混，他正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什么。 难道这家伙也想来杀人灭口？ 真是不知好歹。 我心中一冷，就想去随手了结了这小蔫三，可一想这里是天师府，而且还在被追杀，不便惹出大的动静，便饶过了其一马。 我悄然出了电梯，转走楼梯重新来到了36层受箓大厅，看了一眼10号房间，想了想没去，反而转身来到了一个在偏僻角落的房间…药房。 进入其中，入眼全是药，三列货架摆满了药品，门口有两个两米高的冰柜，里面摆满了一支支被码放整齐的装满液体的玻璃管——道箓。 我取出怀中的道箓，与冰柜之中的对比了一下，“嗯，白泽2111…这个样子差不多一样，就放这吧。记得这款芯片很老了，看这外面都快落出灰了，应该没什么人用这个。” 为了将来好找，我还特意将道箓颠倒的放。 然后当我刚关上冰柜门，就听见库房门咔嚓一响，在我瞬间藏起来之后，一个护士进了库房，打开冰柜，取了几支成长道箓。 然后她看向了白泽2111。 就听那取药的护士说，这支为什么不放齐？将那支特殊的道箓取出。 我见此就准备出手，但却在门缝中发现了医生的身影，他正在外面巡视着，似乎在找我。 我不由得暗骂了一声，相比于被那些家伙拿走东西，我宁愿将那支道箓丢掉。 于是便眼睁睁的看着护士离开… 等大概过了十分钟我才出门。 那些家伙既然已经进来了那我就出去，我前往洗手间，准备从那里的窗户滑下去。 但是在洗手间的门口却迎面撞上了刚刚出来的医生。 我们两个瞬间便僵住了。 “让一让好吗？” 一个穿着医生衣服的女性黑人，朝着正挡在卫生间门口对峙的我们两人说道，似乎想要去上厕所。 我头也没回答骂道，“未开化猴子离开我们的地方。” 女医生气的发抖，脸色更黑的走了，我并不是种族主义者，虽然我的话可能太过伤人，但我也只是不想让这人卷入到更麻烦的事里。 当卫生间彻底没人之后，医生眼中杀机一闪，接着一步踏出仿佛瞬移一般来到我的身前，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胀大了一圈，皮肤泛着钢铁光泽，仿佛钢铁铸就的雕像。 金刚不坏神功！ 我的心里冷哼了一句，瞬间便将心法提升运转到极限，急促无比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猛然一吐，仿佛天蛇射息。 如此的吐纳，再配合着胸中那一舒一展，仿佛灵龟渡步一般悠长的肺，一快一慢，撞击出了极为玄妙的力量。 天蛇射息术，灵龟琵琶肺。 正是之前给我换的玄武真身上的武功，只是并非之前那般是残缺版，而是已经重修的完整版。 轰… 我的右手与一个庞大的金属拳头撞在了一起，然后我便感觉到了比我未中毒的全盛之时还要更胜一筹的力量，从手中传来。 接着我便倒飞了出去。 在半空中眼中余光看见，医生脚下玄妙的步伐踩出八步，步步踏着禅机，八步赶蝉朝我杀来。 我强自半空身子一转，变换了一个方向，借着倒飞之力冲向楼梯，但到了楼梯口才发现这里早有人挡着，然后四面八方各个出口都有人把手… 不知何时我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拼死一斗了。 我放下了任何的侥幸与顾忌，与围拢过来的那些人杀在了一起，拳风碰撞，罡气纵横…在电磁弹织成得弹网中大战，迎着掌心雷厮杀。 纵然我已经功入先天，力量无穷，但因为万魔噬神蛊以及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渐渐的不支了起来。 …再一次的逼退敌人，然后我无力的笑了笑。 自怀中掏出了一枚银白色好像是梭子一般的手雷，这是我为了医生老板那帮家伙准备的太乙神雷，本来打算这次任务后找机会再用，但现在却是要提前了。 那些狼群一般撕咬我的人，看见了我手中之物，脸色一变就要逃窜，但是人怎么能够跑得过雷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 混乱的战场终于宁静了起来。 我躺在残骸中，看着焦黑的天花板，身边带着线头的音响一边刺啦…一边放着音乐。 这是一首古风的情歌，唱的情意绵绵。 我记得这是一个叫邵思茗的歌手的经典专辑，叫‘九歌’，我和安妮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听的就是这首歌。 不知她怎样了？ 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只有歌声在心中回荡…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第一十四章，还没有过去的一天 他只感觉自己度过了漫长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 眼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丝白光，想要抓却抓不住，同时耳边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歌声，声音由浅而深，渐渐的清晰。 那似乎是一道摇篮曲，“乖猫猫，暖猫猫。小小毛绒球…” “快乐猫，瞌睡猫。呜呜呜…” 双眼猛然的睁开，瞳孔收缩成针尖，接着整个人在铁棺材中弹射坐起，然后扶着棺材大口的喘了起来。 “呼…呼……” “我是谁？” “我是张三…不不不…”用力甩了甩那湿漉漉的头，“那只是一个梦，我是，我是张宝仁。” “是了，我叫张宝仁。” 张宝仁的脑海中忽然一震，然后记忆碎片从深海中捞出，重新拼凑在一起，逐渐的清晰。 同时本来清晰且深刻的记忆，刚刚经历的大战，以及如若真实的那些人物，安妮，医生，黑水…则开始失去鲜活。 整个人仿佛从噩梦中恍然惊醒，扭头辨认着周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狭小房子，“我这次是终于醒过来了吗？还是又是一场梦？” 张宝仁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痛发胀的脑仁，然后顺手搓了把粘乎乎的脸，这才清醒了过来。 “应该是醒过来了，梦里每一次刷新都是从张三离职那天早上醒来开始的，从来没到过别处，更别说是维多利亚街的家里了。” “还有就是，梦里可感觉不到道箓芯片，但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了那一种‘久违’的思维被加速，大脑被放空的感觉。” “张宝仁你没事儿吧？”一口从一旁凑了过来，一边放着摇篮曲，一边播放着语音，“你可算是醒来了，再过一分钟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见到一口张宝仁更加确定了这是现实，然后想起现实中一口一直在身旁旁边守候着，“叫救护车？我刚才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吗？还有我睡了多久？” “你到目前为止一共只睡了96分钟，但在你睡下之后，身体各项数据便发生了很大的异常。” 一口在半空中投射了一个虚拟屏幕，是张宝仁刚才睡下的视频，只见他躺在游戏仓中满脸扭曲挣扎着。 “你先是脑波变得紊乱，心跳比之前快了近乎一倍，血压不断升高，接着体温便持续上升…” 随着语音描述，虚拟投屏的画面不停的快进，可见的，他的浑身皮肤逐渐变得通红，仿佛煮熟的虾，甚至隐约可以看到身上还冒着热气。 只看视频都觉得后怕，“这体温得是多少度？” “40度左右，然后就一直保持在这个温度。” “一直40度…”张宝仁伸手摸了下额头，“我这没烧坏吧？” “我为你进行了降温处理。” “降温处理？”张宝仁低头一看，自己所坐着的游戏仓底有着一层绿色的液体，正是仿佛真正游戏仓滋养液一般的营养液（生命之水）。 “我说怎么身上有些黏糊糊的，还以为是出了一身汗，原来是满身的联邦汽油。” “以你当时的体温用冰块降温最好，只是因为环保税的原因咱们买不起冰箱，所以就只能选择生命之水。” “虽然它的温度不如冰块，但其中有很多人类所需要的营养物质，对身体的调节很有好处，现在看来果然还不错。” “还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这回我可能都挺不过来。” 听着张宝仁的真诚感谢，一口的屏幕上显示出“尴尬”两个字。 “事实上我都已经快要放弃了，要是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联系医院和器官捐献了，看能不能拿器官捐献的补偿给你换医药费。” “或者说用这些钱给你找个丧葬公司，选一块风水阴宅，你安心去顺便给我也涨一点福气…” “停停停…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有我现在对器官捐献这个词儿过敏。” “好吧，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有没有感觉到？” 张宝仁长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回想着，“我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 “是的，梦。但又不太像是梦，相比普通梦境那支离破碎般的混沌荒诞，我刚才的梦要更加的完整有逻辑，仿佛就是一段人生，一段真实的经历，我仿佛都化为了那个梦中的张三，就算现在都记得梦中的种种。” “这听着有点像是鬼压床加周庄梦蝶，梦游大千。” “嗯…还不太一样！因为在刚才的梦中，我甚至还梦到了自己，于另外的视角梦见了自己，就仿佛是命运的奇妙交汇…” 张宝仁将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想让一口也帮忙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看一口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事实上可是多功能型机器人，既是电脑，又可保镖，还能当家庭医生。 当然各方面可能都没有那些专业的专业，但是都这条件了，还要啥自行车。 “——就这样，我躺太乙真雷炸成的残骸废墟中，耳边听着一段舒缓的旋律，慢慢的睡去，直到最后好像感觉到了一下震动，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接着便醒了过来。” “唉…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哪怕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听完张宝仁的诉说，一口机体内便传来了一阵嗡嗡叫声，片刻后才停止，“依据我用关键词在网上搜索到的信息，梵天确实有一个叫作‘第三制药’的生物医药公司，其公司主要产品也确实是一种叫做肾上腺素红的高档保健品。” “同时根据一些自媒体所披露出来的，关于今天白天在天师府那边发生的恐怖袭击的细节，同样也与一个本名为‘张三’的杀手有关。” “另外我通过你之前在招聘网买的会员，找到了张三的简历，他之前确实有过在第三制药任职的经历…” “果然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张宝仁闻言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不出所料，满脸的复杂。 “虽然在我醒来之后梳理记忆，确实没有发现梦中剧情有使用我的记忆重新再补全的地方，已经怀疑做梦或者说这一段记忆的真假，可…这实在太过荒诞了！” “直接做梦经历一遍陌生的，不相干的人的记忆、人生！” “这好不科学啊！” 第一十五章，之前经历有缘由 “虽然这事确实有点离奇，但却并不算是违反了科学。” 一口解释，“刚我在网上搜查检索关于你之前的状况的时候，在最大的医学论坛‘杏林之家’中，心理学板块的一个小分支——‘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内找到了与你经历相似的地方。” “解释一下，我上杏林之家并不是怀疑你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嗯，还不如别解释。好了…快说那上面是怎么说的？” “‘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这一心里学派的人相信，梦境乃是人类心灵的一种显化，是研究心灵的一大重要途径，可以通过此破解心灵最终的奥秘。” “按照他们学说的根本医书《周工解梦》解释，人的梦境是分为一层一层的，每一层都是一个世界，都蕴含着心灵的奥秘。” “有的人偶然在似醒似睡的梦中经历了一段别样的人生，或者突然穿越到一个不符合现实规则的奇妙幻境，或者回到过去……直到某一刻大梦醒来，不知谁是蝶，谁是我。” “这都是沉入了深层梦境中。” “他们相信不断的深入梦境，最终将会来到意识的最底层，那是人类意识诞生的地方，蕴含着一个人的根本秘密，与灵魂与真灵有关。” “如果按照这个理念来看，我之前所经历的恶梦就是进入到了某种深层梦境中吗？” “可是为什么会梦到张三，而不是自己？” 张宝仁皱着眉头从衣服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枚纪念币，这是之前在那杀手手中找到的。 其临死前将这东西牢牢抓在手中，似乎是某种珍贵的遗物。 这枚纪念币一面是古纂“新”，一面是“3”，和梦中张三买来最后交给黑水的那枚幸运币相同。 再加上之前和杀手厮杀时，光学易容面具破碎露出来的那张与黑水相同的脸。 可以确定两枚硬币是同一个。 “是因为这东西吗？” “我因为某种不知原理的机制，被这枚寄托了思念的纪念品所扰动，然后进入了深层梦境之中，经历了硬币主人的一段记忆。” “但是为什么不是黑水，而是张三呢？” 张宝仁转念一想，然后便确定了，应该还和梦境中的那支特殊的道箓芯片有关。 记忆里那支特殊的道箓是被护士当作白泽2111拿走，而他今天白天所植入的道箓就是白泽2111，关键是刚不久前激活道箓，道箓的特征却是偏理性，与真正的白泽2111完全不同。 “如不出所料，现在我头颅中的那个道箓芯片，就是张三最后一次任务所抢夺的那支特殊的道箓。” “而刚的那一场疑似沉入到深层梦境的诡异恶梦，可能就是道箓的原因，同时加上硬币作为引子，共同作用的结果。” “你怎么看？” 一口嗡嗡的推演了一下，“依靠现有的线索以‘逻辑怪客’推演，你猜测的这个可能性高达23％。” “23％。”张宝仁点了点头，“那就是有很大的可能了。” “如果真按照这个猜测，这个道箓芯片的真正的作用无疑就是与深层梦境有关。” “是为了挖掘心灵的奥秘？” “还是那些大公司想要探索灵魂之类的？” 说着便不由得摸向脑后之前植入道箓芯片的那个微创伤口，按了按却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已经愈合了。 “现在还是先别想这些，留到以后慢慢的推测吧。 现在更加紧要的问题是那支道箓芯片所涉及到的秘密越是大，其本身越是玄妙，我们的麻烦就越是大。” 一口在半空中飞着，“要知道那一帮人为了得到芯片先是派出王牌杀手张三，接着又不惜在天师府里大大出手干了一仗，甚至之后还派遣杀手追杀幸存者，想要寻找线索。” “如此的疯狂不光说明了道箓芯片的重要性，更是预示着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麻烦。” “那些家伙肯定是不会放弃的，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闻言张宝仁也认真了起来，确实是不得不注意这个问题。 “虽然之前3016号女警透露出了警方即将对杀手组织展开行动，让我们不必担心。” “但根据我在梦中了解到的，那组织可并不只是普通的非法组织，其跟梵天很多上层人物，很多大公司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够剿灭得了的。” “以那帮家伙对于芯片的那股不得到誓不罢休的劲，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我。” “嗯，让我算一算…”一口又嗡嗡的响了起来，“从天师府爆炸到遭遇杀手，期间间隔的时间是10个小时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那帮家伙就将目标锁定在今天受箓的群体中。” “如此再得到这次杀手对于受箓全体筛选后的反馈…” 一口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根据我的推算，不出意外24小时之内杀手组织就能锁定我们。” “24小时？这么快…”张宝仁本来还以为还能够瞒一会儿呢。 “就这么快，哪怕算上不确定的警察针对组织的行动计划，也就只能再拖延一些时间，但不会超过3天。” “三天太过理想，保守估算最多两天时间。” “不管三天还是两天，你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那芯片所带来的麻烦吗？” 一口将摄像头对准皱眉沉默的张宝仁，“不行我们就寻求官方…” “不能报警！”张宝仁果断的摇头，“你不是人，可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如同刚刚那个3016女警那般天真敬业。” “很可能我们前脚刚进警局，后脚便像一只白羊一样被剥得干干净净，然后被送去入虎口。” “我说的官方，指的是天道，我们能不能直接寻求天道庇护。” “这还是不行。”张宝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那支道箓芯片还有一个更麻烦的，真正的主人——‘梵天科技’。” “天道至公无私，不会谋害我们，但是也不会偏袒我们，到时候消息自然会被梵天科技知道。” “我非常相信那些大公司的影响力与实力，但是我一点都不信它们的节操。” “要是我落在它们手中，下场根本不用多想。” “所以只要芯片还与我的精神相连，就不能暴露，也不能被抓住。” “那你想怎么办？” “杀！”张宝仁满脸杀气。 “杀？”一口满屏的懵比。 第十六章，杀伐须果断 “对，就是杀！” 张宝仁再次的确定道，“在没有暴露之前，将所有隐患清除干净，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那支道箓是在我这里了。” “你想的倒是很好，但对面可是武功高强，杀人如麻的一帮杀手。” “而我们这边…” “你一个混混，我一个机器人，之前一个黑鬼就差点把我们弄死，还敢找上门去，这真不是找死？” “武功、人数这些都代表优势，但并不代表绝对的优势，不然就没有‘杀手’这一职业存在的意义。” “你是说对面那帮家伙吗？” “还有张三。” 张宝仁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一脸微笑，“我可并不只是一个小混混，因为之前的梦，我还拥有了一些杀手的经验，一个来源自比对面那帮杀手更顶级的杀手的经验。” “首先，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按你说的不是杀手组织吗？” “整个杀手组织那么多人，都消灭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没那个实力，当然也没那个必要。” 看着有些茫然的电子苹果，张宝仁笑了笑，“我们从张三的记忆中可以得知，杀手组织其实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组织体。” “而是一个以利益为核心，通过各个掮客来运转的平台。” “我知道了…”一口转了一圈。 “平台只是平台，没有好恶，和我们自然也没什么关系，我们的目的不是摧毁这个平台和其中的一切。 而是要将杀手平台中知道那支道箓芯片具体情报，发布任务寻找它的人清理掉。” “本来要在以隐秘著称的杀手平台中寻找几个幕后黑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巧的是…” “你拥有第一个接取这个任务的传奇杀手张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张宝仁点了点头，稍作回忆，“我记得张三接取那个任务的时候，被经纪人医生暗示了任务的特殊，但如果完美的完成便可以帮忙引荐发布任务的那个身份特殊的人。” “之后经过张三的暗中调查，发现任务背后的人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接近的前任老板。” “再之后的事就…” “以此可以得知，我们的目标就是医生，大老板，可能还要加一个虽然没有出现，但和它们亲密无比的教练。” “从他们对那次的任务，对那支道箓的重视程度，应该也不会让其他人了解太多。” 正在无中无规律飞着的一口停在半空，“虽然了解了目标，但就这三个人也不容易对付。” “一个是老奸巨猾，练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武道高手。” “一个神秘无比，训练出无数杀手的顶尖杀手。”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最后一个，在医药领域沉浸多年的大老板，根据我刚查到的资料，那家伙可是梵天真正的大人物，身家亿万的富翁。” “我甚至怀疑刚才杀手组织大规模出动，对幸存者进行试探，就是这位所推动的。” “面对钞能力还怎么赢？” 机器人有些绝望。 但张宝仁却依然的满眼坚定，“不要担心，敌人虽然强大，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希望。” “我们也不是没有帮手，别忘了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受害者？那些在天师府中被炸死的人…不，是那些孩子？” “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植入成长道箓的孩子。” “能用得起成长道箓的家庭，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这些家庭加在一起可是一股非常大的力量。” “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的，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的不多，同时杀手平台也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本体，没有办法报复。” “要是有人将那个真正的凶手捅出来，这些人的怒火就会倾泻而出，哪怕亿万富豪也不会好过。” “除此之外还有今天被炸的天师府，这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相比较起来哪怕第三药业的大老板也不算什么了。” “可如何引导这两股力量呢？” “张三的记忆里有很多专门搜集到的，关于大老板的秘密，比如偷偷收集流浪儿童，将他们纳入恐惧中，然后提取因为其恐惧分泌的成长激素肾上腺素红，甚至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将那些小孩的血液都抽干了。” “想想看，一个个被抽干血液的小孩尸体躺在如同地狱般的福利院中，旁边站着高大完美的企业家，端着红酒杯轻笑着。” “任何人都会为之愤怒。” “虽然他们的愤怒没有太多的用处，只能带来一些舆论的谴责。” “但如果将这些东西与天师府爆炸事件互相联系一同放出来。” “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只要到了聚光灯下，一切问题都会清晰可见。” “我们的爆料是不是真的？是的，天师府事件确实和他有关。” “至于这些事之间的联系，只要都是真的，其他的还重要吗？” “如此不说弄死大老板，至少也要伤筋动骨，不敢再妄动。” 一口嗡嗡的又响了一阵子，“嗯，这个方法还真有一些成功的可能，可以一试。” “只是被抽干血液而死的那么多孩子想要讨回公道，却要与另外一些孩子的伤害联系起来？” “这就是人生啊！” 事不宜迟。 一口当时便落座在一旁的桌子上，苹果果蕊插上充电器，身上嗡嗡直响，运足了算力在各大论坛上发布第三制药大老板的黑料，引导舆论。 张宝仁则站在一旁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 这年头基本上所有大公司都有着舆情防御机制，拥有庞大资金支撑的计算机组会无时无刻的在网上检索与自己相关的，带有负面信息的关键词。 只要抓取到，应对机制便会被处罚，立刻便会以海量的垃圾信息将之稀释，或者使用天机推演，直接从源头上消灭危险。 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虽然一口已经提前的做好了防御对抗准备，但一想到它那老旧的机型与芯片，再对比大公司标配的最新型超级计算机机房。 张宝仁却还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看来真的要给一口换硬件和电池了，当然这得过了这一关再说，现在只能希望真如我预料那般，”他心中暗想到。 然后就在这时，一口身上那越来越急躁的，仿佛都快燃烧起来的嗡嗡声响却忽然戛然而止。 电源熄灭了。 张宝仁的心也随之猛然提起，但下一刻，却见那铁苹果身上闪了几下霓光，接着一道怪异的电音从音响传出，砰砰…砰砰砰… “嘘…”提起的心瞬间卸下，“你这家伙可吓死我了，这会儿就别犯病了。” 电音消失，一口的声音响起，语气非常惊慌，“应该说是吓死我了，刚才我差点儿就被抓住到了地址。” “是怎么回事？” 第十七章，点火险烧身 一口通过程序调整了一下情绪，“按照计划，我通过重重附身与分身（马甲、肉鸡）在各大平台网站上散布的那些第三制药的消息。” “但就在我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便感觉触发了一张横在数据海洋中的无形大网，然后我还来不及挣扎便被锁定。” “接着就当我陷入绝望之中，以为会被搜魂的时候，忽然有一股更加隐秘，也更加强大的力量出现。” “这股力量巧妙的制造了几个假地址，将我替换了出来。” “果然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天师府在网络上拥有比第三制药更高的权重。” 张宝仁闻言长松了一口气，终于的放下了心来。 他之所以敢在各种条件都极端劣势的情况下，让一口发起舆论战，依仗的便是天师府。 所有的大公司都会无时无刻的在网上检索与自己有关的信息，从而控制舆论。 可如果同一个信息包含了两个大公司那又如何？ 一口所发布的不仅是第三制药的黑料，同时也是天师府爆炸受损事件的线索。 这些信息出现在网上，自然会同时触发两大公司的信息防御体系。 接下来自然是谁的算力更加强大，在网上拥有更强的力量，更高的权重，谁就将占有主动权。 第三制药这种拥有地域性质的‘小卡特尔’，哪里是天师府那种托拉斯的对手。 天师府先一步的捕获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证据，由此而判断出了第三制药敌人的身份，自然会顺手推舟的帮忙完成散布舆论的事。 如此四两拨千斤地完成目的，这就是张宝仁的计划。 当然，这也是天师府的声誉不错才敢这样玩儿。 要碰上一些狠角色，哪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只要搜魂，一切就都清楚了。 那样张宝仁的行为就属于自寻死路了。 “虽然这次计划的结果确实是按照设想中的那样，但是过程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我们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个人和公司在网络上这种实力可以具象化的地方，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 一口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按照设想，我能够坚持到天师府作出反应，然后趁着两虎相争脱身而出。 但事实上只是一瞬间我的痕迹就被捕获了，要不是天师府的帮忙，逃都逃不出来。” “幸亏第三制药只是一个制药公司，要是真正的拥有无量云计算的网络公司，这次绝对就栽了，等不到天师府我就会被锁定搜魂…” “确实是惊险，以后是不能再这么玩儿了，不过现在总算是过了最有麻烦的这一关。” 张宝仁点开个人终端，投屏出各大论坛的新闻板块，在数个论坛热搜中找到了被夹杂在种种娱乐新闻中的“第三制药”。 “震惊！延续生命的医药公司竟然养了一群死神…” “吞食无数孩童的工厂——开心孤儿院…” “被誉为第三区最强80后（2080），世界国民老公的他，竟然是这样的人——配图大老板帅气无比的照片…” 点开评论，无数正义的路人破口大骂，并@大V，让他们主持正义。 点开被顶的最高的链接，金碧辉煌，佛音浩荡的佛门官网内，一层层呼声高呼着请我佛出手。 佛门的新闻发言人，穿着朴素，眉宇间却是暗含着另一种魅惑天成的妙香天女严厉道：必定严肃调查…巴拉巴拉。 同时第三制药官方在无穷的骂声中回应：「实在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恐怖的事，首先对受害者为最诚恳的歉意与问候。 同时公司内部已经展开自查，绝对不放过任何错误，正义永远都不会迟到。 最后感谢大家的监督！」 声明底下评论纷纷扰扰… 「做个好人一生平安：请大家保持理性，不要再无意义的谩骂，他们已经给了口头上的承诺，我们就看他们是不是这样做，如果不是再骂。（10万赞，1千评） 0235：赞！ 0236:很少见到这样理性的声音了。 ？：一楼的收钱狗… 正义中出@？：是1楼收钱狗，还是一（满）楼收钱狗。 不以为意@正义中出@？：你就很狗…」 「看好了，我不是托：我们只针对恶首，不要看迁怒别人，大家都是打工人。（9万赞…） 天皇不是人：打工人不打工人 孙某人：凭什么要打工人？ 2222：打工人？」 「天庭阎王：网上的东西谁知是真是假，说不定等会儿就要反转了，坐着吃瓜就好。（8万赞…） 呵呵呵：反转了，反转了… 伍六七：转麻了，赢麻了… 「联邦天庭国师大弟子250：楼上有病吧？这和赢麻了有什么关系？你是安的什么心？」 「男人不坏：大家快去上推，那边有消息爆出来，事情又有变化了，这是链接…（10万赞，1万评…） 很大：楼主好人 仙子：楼主傻2…」 … 只扫了两眼，张宝仁就忍不住的关掉了界面。 “虽然全是水军废话，但至少是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只要在聚光灯下，总会露出一些马脚。” “就算大老板能凭借着操纵舆论渡过了此劫，但这时候却也没有办法再做其它，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 “没有了最为强大，不可力敌的大老板，我们面对的局势就不再是十死无生。” 一口再次飞了起来，“但也不能大意了，现在只是暂时的过了老板的这一关，让他无暇他顾，真正的麻烦可还没有消除。” “我知道，现在只是争取一些时间，并化被动为主动，想要真正的解决麻烦，还是得在物理层面上杀人灭口才行。” “你想要怎么做？” 张宝仁两步来到窗口，看向窗外，凝视了一会儿。 此时正是黎明前，就连霓虹都变得稀疏，是一天最为黑暗不过的时候，但看着吞噬一切的黑暗，他却是露出了微笑。 “虽然我们的目标的个人武力远远超过我们，但现在的情况并非是擂台比武，而是隐藏在黑暗丛林中的猎人的互相追逐。” “他们想要找我，而我也想要找到他们，大家都小心的隐藏，都暗藏着杀机，好像两个狙击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对方的位置。” “目前在情报上我们相比对方要占有着主动。” “我们已经瞄准了对方，但他们却还不知道我们的位置——经过梦中的情报，我们此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具体信息，并且暂时清理了最大的障碍，但是对方对于我们的存在还没有完全的确定。” 第十八章，心灵变化，四猴四身可成佛 “记得教官所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伪装’，因为隐藏自身是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她已经暴露了。” “而杀手的第二堂课，设定一个详细的，具有可行性的计划，这就是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 “具体要怎么做？”一口问道。 张宝仁思量了片刻。 “杀手的计划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程，需要确定目标，观察目标社会关系，分析情报，准备工具，潜入，处理目标，掩盖痕迹，撤退路线…” “目标无需多说就是那三位，不过这些人却得一个一个来，先暂定为医生和教练这两位拥有强大个人武力，且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接着就需要针对目标收集并分析情报，这本来是最麻烦的一点，但张三已经帮我们做好了。” “我们可以直接进行下一步，准备计划所需要的‘工具’。”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时先练一门武功再说。” “练武可不便宜，我们现在能用的只有1万多点，就算把准备修房子的钱先挪用了也就3万多，这点钱连武道入门都不够。” “光我们自己肯定是不行，但是我的记忆中还拥有着张三留下的一些遗产，只要挖掘出来就足够让我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武道高手。” “又是张三，这张三还真是个好人！” 张宝仁笑了笑，“事实上张三早就针对医生他们几人布置了数门完整的计划，只是还来不及完成就…” “我这时其实就只是将他的计划重新拿出来，做了些调整，然后继续的进行下去，等于说他已经给枪上好了膛，我们这时只要瞄准开枪就好。 要真光凭我们自己和那些人对抗，怎么可能有如今这般轻松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麻…”一口飞了一圈，然后停在张宝仁的脑袋旁，摄像头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前方，好像并肩而战的样子。 “不过有着前人铺好的路，我们不用付出什么成本确实能走的很轻松，但是不能将平整的路当成理所当然，或者走着走着认不清方向了。” 听着这奇奇怪怪又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张宝仁不由得转过头了一口一眼，心中念头随之一转，刚才的对话便分毫毕现的在心中回放了一遍。 在这时的有心之下，却是发现在对话中一口在拐着弯的把话引向张三，似乎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心里当时便是一僵，“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 “你察觉到了？差点忘了你刚装了道箓芯片。”一口微微一顿。 “是这样，在我的监控中，在你醒来之后性格…和之前相比发生了些许偏移，似乎是受到了张三的影响？” “我和之前有了变化？”张宝仁瞬间便是晴天霹雳，看向了自己的手，然后用手摸向了皱着眉头的脸，心里茫然无语。 一口点了点身子/头，“对，就比如这次面对芯片带来的危机，按以前的你，肯定是能少事就少事，能躲就躲。” “绝对不可能迎着大公司对冲，现在甚至还要和那些真正的武道杀手真刀真枪的拼一场。” “是吗？” “嗯，其实在刚分析出杀手‘黑水’是为何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借着早前准备的假身份偷摸跑路，离开梵天呢？ 没想到你却不退反进，还想要先下手为强，甚至庖丁解牛一般的，将以前看来绝对灭顶之灾的事就这么轻易给解开了。” “这主要是张三早就准备好了，我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好…” “张三只是准备，具体的行动可是你主动做的，这点我看的分明。 总之小心深层梦境对你的影响，谨慎再谨慎，毕竟我们对于心灵领域的认识还是太少了。” 张宝仁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记住了就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我们过了这一关再说……另外还有就是，你既然已经有了张三的遗产，那么那3万…不，17…8000点钱，能给我把内存和电池都换了吗？” … … … 张宝仁将被联邦汽油浸湿的衣服换下，重找了一身带着钢环与铁链的干净的衣服。 经过了一阵子的忙碌，这会儿的时间已经到了6点多，已经到了又一天的清晨。 已经快到了该上班打卡的时候。 张宝仁当然没忘记现在正是大敌当前，只是按照他的计划，修炼武功还有用得上之前所就职的黑帮的地方。 他所要练的武功是张三在安全屋内留下的遗产。 一个合格的杀手肯定会有许多或隐于世，或隐于野的，放着种种身份、装备、物资的安全屋。 张三自然不例外，并且他还在其中留下过几套武功，张宝仁便看中了其中的一样。 那一套武功来源于佛门大电音寺有限公司，非常的不凡。 是除了其镇教神功“丈六金身”外，最为强大的护教神功“混世四猴四神通”中的“灵明石猴身”。 传说佛祖在第三区祇树给孤独园给予众菩萨讲解流量佛法，说到了这世间有四种猴子，不在众生之间，诸天菩萨也难以分辨。 有一猴为灵明石猴，其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有一猴为六耳猕猴，其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有一猴为通臂猿猴，其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有一猴为赤尻马猴，其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一时世尊兴起，连接无量算力云，算出了冥冥中的缘分，然后亲自操刀设计出了“混世四猴四神通”这门绝世武功。 “混世四猴四神通”由四套武功所组成，除了“灵明石猴身”，还有“赤尻马猴身”，“六耳猕猴身”，以及“通臂猿猴身”。 这四门功夫，每一门都是世间最顶级的武学，更为特殊的还是这四门功夫彼此之间不会排斥，可以相容。 传说如果有人将这四门方向不同的功夫全都修炼圆满，得到智者相，修者相，博者相，勇者相。 就可以将四门功夫融合为一，化为一门“斗战胜佛身”，这才是大电音寺真正的护法神功。 佛祖亲自点出的佛门果位，修成之后可以成为“斗战胜佛”。 第十九章，有所定计便动身 当然了，张宝仁从张三那里继承来的“通灵石猴身”现在离完整都还差得远呢。 武功，特别是大公司的顶级武学，不是价格昂贵，更是有市无价，流传在市面上是非常少的。 张三将“玄武真身”练到先天都不知经过了多少挫折苦难。 对于更加珍贵强大的“通灵石猴身”，只是机缘巧合运气好才得到了些许残篇——因此才没有转修而作为后手收藏。 张宝仁之所以选择这一产品，而不是其它更完整的武学，除了这门功夫足够前途广大，有着成佛的潜力之外，还有便是自己恰巧知道一点这门武功的残篇，能为之作出一点补全。 作为一个小混混，张宝仁并没有什么大的见识，对于武者的认知除了网上搜集来的资料外，亲眼见过的寥寥无几，而认识的就更是只有帮派老大的那位保镖。 但就这么一个人却是恰巧了… 张宝仁在黑帮的时候，因为对于武者的向往，对于那位疑似武道中人的老板的保镖护卫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 却是发现他的双眼偶然间可见一抹赤红，好像瞳孔中蕴含着一个熊熊燃烧的世界。 之前对于这种异状只觉得惊奇，毕竟有很多瞳术，或者美瞳都能造成类似的效果。 但是在得到张三的经验之后，再一对比记忆中所看到的，却是分辨出了那是一门武功的特征。 是“通灵石猴身”这门武功所蕴含的瞳术‘火眼金睛’的表现。 张三珍藏的“灵明石猴身”共有三门，分别是“玄铁磨皮”，“玉石仙骨”，以及“猿魔火枪棍”，只是残篇并不成体统。 但如果再得到那双“火眼金睛”，四门功夫就能捏合起来，初步发挥出“灵明石猴身”的力量。 “以托尼显露出来的样貌习惯与在黑帮当保镖讨生活的状况，都可以判断出他并非是什么高手，至少没有超出我的应对范围。”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就活该他遭这一劫。” 至于这种行为是否罔顾人命？ 呵，黑帮中人有几个是清白的，反正老K帮的这帮家伙，排成一排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很多漏网之鱼。 张宝仁在心里回忆着那位叫作托尼的保镖的一切行走习惯，外表形态，在心里构建着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将之杀死。 很快心里就有了定计…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张宝仁便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在洗漱台下的柜子中取出了两块黑色的，看着像电池，事实上也是电池，只是却是黑厂生产的不合格的残次品。 正常使用很危险，但是经过一些违法的调整就能变成高效的炸弹。 将电池装好，最后将雷火7拿出检查了一遍，重新装满子弹。 确定没有什么疏露，便带着一口出门上班去了。 老K帮的位置或者说地盘在维多利亚街，街北，发财巷1004号，靠近梵天城的边缘地带。 之所以位置设在这，一方面是天道对于城市边缘地带的管控比较松，方便做一些黑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临靠着垃圾场，每天都有100多辆垃圾车将核心区域的垃圾倒过来。 还没有拆开包装的名牌衣服，包包；被裹在塑料袋里的不知名死尸；各种高科技产品，飞行滑板，机器人，甚至能够驱动的飞行器；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够在或是腐烂，或是新鲜的高档食材中，找到几块只被狗咬过一口的真正的牛肉… 这简直就是一座源源不断的金矿，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你永远不知道能在垃圾山中能淘弄出什么东西来，由此甚至还催生出了一大批以捡垃圾为职业的淘宝人。 也被叫做垃圾佬。 张宝仁当初就是做垃圾佬的时候捡到的一口，同时也是那时候与老K帮结缘。 一路阴云细雨，当鼻子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却连绵不绝的恶臭味儿，这便到了地方… … 发财巷1004号。 这是一个古中国建筑风格的两层楼，高粱大柱，青瓦飞檐，更有机械嘲风坐落在屋顶警惕着周围来人。 两层屋檐下挂着18个大红灯笼，在阴沉逼仄的天气中微微摇晃着。 大门上有一黑色牌匾，铁画银钩书着“忠信仁义堂”几个字。 张宝仁打开个人终端的摄像头，对着那牌匾一扫，那几个汉字便被转化为二维码，接着识别定位。 叮！ 在语音提示中完成了打卡并识别身份，朝着门内走去。 然后刚进门，迎面便碰见了一个两米多高满身满脸横肉的恶汉。 这人见了张宝仁，连忙两步上前来，先是朝着一口打了下招呼，“早上好，一口。” 一口嗡嗡的点了点身子，“你也早上好，雷哥。” 接着这位雷哥才朝着张宝仁问道，“表哥，你来了。” 张宝仁脸色一僵，“嗯，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大表哥。” 雷哥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这会儿来的正好，老大刚才还说要找你。” “老大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也不太清楚，只说让你去大堂。”两人说着便顺势往里走。 “忠信仁义堂”的大楼内共有4个主要区域，被其中人叫作4大堂口。 刚进来的地方的是前堂，是平时接客，拜山头的地方，也被叫作“忠堂”。 前堂后面是香堂，是日常祭拜神灵，祈求平安的地方，因此这里也被叫作“信堂”。 “仁堂”和“义堂”在楼上，仁堂也被叫作大堂，是大哥找人谈事的地方，也是这会儿张宝仁要去的地方。 而义堂就是后堂，是平时休息的地方。 走在堂内，沿路上一些穿着唐装汗衫，铆钉夹克的黑人白人，胳膊或手上被改装成不同型号的老旧义体的男女们，纷纷的点头打着招呼。 “雷哥，表哥…” “嗯。” “表哥来了…” “刚到。” “表哥昨天去哪玩了？” “能去哪儿？就是在家睡了一觉。” “来了，昨天你没在可是不知道我们在垃圾场那边遇到了什么，哈哈…绝对能羡慕死你。” “那等会可要长长眼，不过现在…老大那，” “那你先忙…先忙…” … 虽然大家一口一个“表哥”，但张宝仁却真不是谁的亲兄弟，这只是他在道上混的外号。 这事还得从他加入黑帮的时候说起… 第二十章，大表哥 那时候张宝仁刚来此世，没身份没工作什么都不懂，只能在垃圾场捡垃圾勉渡日。 但垃圾佬也不是好当的。 整个垃圾山脉名义上是谁都可以去捡，但实际上却是被几大黑帮暗中控制着，只有拜了山门，签订了分成合约，才能够去捡垃圾。 垃圾山脉辽阔无穷，几个黑帮各有各的地盘，这没什么可争执的，可是因为不时便有新的垃圾拉来，这新的矿脉倒在哪里却是个问题。 为了这，几家可没少流血。 那天老K帮和隔壁的血手帮在垃圾场抢垃圾车，那帮孙子将通往北区…也就是老K帮地盘的通道给堵住了，让垃圾只能倒在他们南区。 老K帮的大哥K佛震怒，直接召集兄弟们前往，张宝仁等一众垃圾佬便去撑场子，其实就是去当炮灰。 垃圾场中那无数垃圾佬都可以算是各个黑帮组织的外围成员，也是主要的流血人员。 但那一次不知哪里就出了差错。 就在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 只见一旁的张宝仁随手拿起一把“九霄神雷炮”，满脸的无畏与轻蔑，手腕一甩划开保险，按下阀门。 巨大的能量被激活、转化，赤红色的火光在炮口汇聚，仿佛星点一般，看似柔弱但只要将之释放就能轻易的将一座垃圾山化为齑粉。 面对这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恐怖的能量，他丝毫都没有害怕，稳稳的将之送在嘴边，偏头狠嘬了一口香烟…然后在爆炸的前一瞬间，将反应堆熄灭。 一番操作惊呆了敌我双方。 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其实鬼知道那个打火枪一般的东西是传说中有名的杀器？ 还有这种杀器为什么不看好？ 事后了解到之后，张宝仁自己也没吓个半死，甚至连多年的烟瘾都因此而丢了。 其实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就好像一个中世纪的人，跑到21世纪，来拿着装有一颗子弹的左轮对着脑袋连开5枪，一点都不怕。 但不管怎么机缘巧合，张宝仁就这样成为了道上有名的狠人，并且被老K帮的老大K佛看中，成为了老K帮的正式成员。 被道上人尊称为“彪哥”。 后来因为张宝仁对这个称号的强烈不喜，就变成了“表哥”。 有时也被叫作“大表哥”。 … … 在一声声“大表哥”的问候之中，张宝仁两人穿过了前面的前堂，来到了香堂。 这里可以算是整个忠信仁义楼最为庄重、考究的地方了。 香堂乃是拜神之所，但是却并非如在别处所见到的那般，只是一个小小的神龛。 整个香堂都是一个完整的神殿，梁柱檐角，通体为香木所建，完全使用古代工艺，没有一颗钉子。 这里的人比之前更多了，很多人都在等着上香，但是因为江湖中人大多迷信，唯恐高声喧哗惊扰到了神灵，张宝仁却是没有再被叫那烦人的外号，反而轻松了不少。 他一边与早起拜神的兄弟们点头示意，一边从偏堂穿过，就要从香堂后面的楼梯去上二楼大堂。 然就在这时，忽然听一旁的雷哥问道，“要不先上柱香再上去？” “上香？” “对，趁着起的早把香上了，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不然等忙起来了估计就没了时间。” 老K帮的兄弟们都有早上起来在香堂烧香，保佑一天平安的习惯。 不管什么时候，早上都要来上一趟，仿佛差了时间或者差上一天就会有什么不敬似的。 张宝仁入乡随俗，这几年在这里也养成了这一习惯，哪怕昨天他因为受箓请了一天假，也没有差了那一炷香，早上还来了一趟。 雷哥话的意思就是，担心老大找张宝仁有什么麻烦事，然后耽搁了上香。 但是这又能有什么麻烦事？ 刚才也没听说有什么乱子… 张宝仁笑着就要摆手拒绝，可是当话在口中，却是不由而心中一动。 “嗯，不对…不对啊。” “就连我都能够想到这一节，雷哥一个肯定比我知道多的带话人怎么会想不到？除非…” 瞬间，脑中刚刚植入的道箓芯片随着一念而起，高效运转了开来，推演着刚刚雷哥说的那些话，背后所隐含的的信息、逻辑。 “首先，老大有事情找我，然后让雷哥告知。”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而雷哥呢？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假设他同样不知道。” “这时候他作为带话的人见到我应该催促才是，毕竟在这忠信仁义楼中老大才是最大的，如果为了客套耽搁了老大的事那才是得不偿失。” “但是他现在却在耽搁时间。” “这不符合逻辑。” “那如果假设他知道老大找我是有什么事，这时候的耽搁是为了什么？” “假设他知道这是一件对我而言的好事，他因为嫉妒，这时候故意耽搁时间想要坏了我的事。” “可如果这样，之前在门口他就有着更好的机会，不管是装作没看见我，还是不告诉我老大要找都比现在要强。” “另外，雷哥是少有的我在老K帮中关系不错的人，以我对他的认识不至于如此。”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知道老大找我的事对我而言是一个麻烦？” “因为我们的关系，他借着上想来隐晦的提醒我。”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么是事情很麻烦？还是我的麻烦？” 心中千思百转只是一瞬间，张宝仁认真的看了雷哥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楼上。 “找我的事情很麻烦？” 雷哥瞬间便僵住了，见鬼似的看着张宝仁，“我不就问你要不要上香，你这扯到哪里去了。” 说着看了一下左右，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事？那就是说，是直接针对我的麻烦。张宝仁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雷哥当即提高了声音，“要不要上香，给句话就行了。” “要，当然要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提前上柱香也是好的，免得忙起来一会儿没了机会。” 第二十一章，科学上香，虔诚不已 说着两人便转过头来，从后面楼梯口处又回到了香堂正堂。 这会儿香堂已经挤了不少的人，只是黑帮之中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因为张宝仁“大表哥”的名声，大家都体贴的为他们两人先让出了位置。 香堂的正中放着一张两米多宽，两米多长的大供桌，供桌上端坐着的一位真人一般大小的泥胎神像。 只见泥胎稍显富态的身上穿着一套红色镶金官袍，脑后官帽翅一摇一晃，左手托着金元宝垒成的宝塔，右手捋着胡须。 看着更像是一个古代的官员。 正是那财神爷“赵公明”。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信仰，在当今这个时代最为流行的信仰自然是财神，因为这位神灵掌握着最为强大的权柄。 所有的人都仰慕着，向往着，沉迷着，期盼着，恐惧着…祂。 这位神灵也因此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了各行各业之中。 就好像古中国清朝开始流行的关公信仰一样… 现在时过境迁，黑社会早就不拜关公了，虽然关公也是财神，但祂不够财，不够财就是没有财。 张宝仁看着泥胎上的神灵之脸，看着那些用油彩画上的，有些简陋，有些奇怪的，方形的，口鼻五官。 听说这是西方净土一位菩萨亲手画上的，包括那泥塑本身也是混杂了高僧舍利的佛土铸成的。 虽然不知道赵公明和佛门有什么关系，但这由佛门大电音寺所制成的珍藏版财神像，确实有一些神异。 时常供奉不光能够改变财运，还能获得佛门气运加持——你的个人ID会被佛门的未来佛（超人工智能）标记，获得善男信女的位格。 听说如果有这位格，练起佛门武功来要更加的容易，在佛门商城节假日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优惠打折。 这也是“托尼”这个强大的武者会选择来老K帮挂单，当一个保镖的原因之一。 当然，张宝仁这时来上香，可不是为了当一个善男信女，也不是为了祈求神灵保佑自己平安无事。 而是知道自己等会儿会有麻烦后，打算提前完成一些布置。 在佛像的身前有一个外表为青铜的四足方鼎。 鼎中插满了或长或短的线香，但是仔细看能看出那线香有一种不真实的质感，像是虚假的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些香都是由那方叫作“3D无限神香炉”所投影而出的。 传统的真正的香火，那种既不环保又不健康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已经被废弃，已经被科技取而代之。 如这尊“3D无限神香炉”，不只是有着3D投影，还内置着33种不同的雾化熏香，只要支付香火钱，真正的要什么香就有什么香。 这尊香炉便是张宝仁准备用来对付‘托尼’的关键之物。 看着香炉燃起的渺渺香烟，张宝仁心中暗道，“本来还是想等会儿，等到见过老板之后，再慢慢的布置，但现在看来却是需要提前准备了。” “表哥，您先请上香…” “好。” 张宝仁也没说什么推辞，站在供桌前，伸手点开个人终端，扫描了一下香炉。 “叮！您已消费100点。” 新币消费的提示音响起，惹得周围人不由而看来，虽然众人每天都会上香，但上的都是普通的线香，也就是几分钱，像这种一次花100的巨款还是头一次见到。 可还不等说什么，又是两声叮叮的提示音响起。 “您已消费100元。” “您已消费100元。” “三百！”一旁的雷哥不由而惊呼，“表哥，你这是发了。” “我也就是花钱求个平安罢了。”张宝仁笑了笑。 然后就听有人喊着，“快看那香。” 众人抬头，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三根两米多高，胳膊那么粗的香柱虚影，香柱上有金龙之影游动，隐约还可以听见龙吟。 “这就是说明书中最贵最大的那一款巨龙香吧？” “竟然还自带龙吟音效。” “这三根香下去不得发死？” “没听见吗？已经减300了！” 张宝仁在纷纷嚷嚷中，伸手将那三根巨大3D投影香柱接着，抵在额头，然后朝着神像弯腰拜下。 “一拜福寿安康！” “二拜家和美满！” “三拜财源滚滚！” 自有声音从香炉中响起。 然后当三拜之后，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滚滚烟气升起，张宝仁耳边隐约听见了一道飘渺的声音从神灵之口传出。 “福哉…富哉…” 似乎是神灵的祝福。 正当张宝仁体会着氪金玩家的快乐的时候。 忽然有人喊道，“我们的香怎么不见了。” 却见那香炉中除了那三根比神像还要高上一大截的巨龙香，再也没了其它，之前点起的那些长短不一的线香已然都消失不见， “这是一香燃后百香凋零。” “巨龙香太过霸道，容不过其它。” “但是我之前上的香怎么办。” “我还没上香呢？” 说着不管上过香还是没上过香的人都有些不善的看向了张宝仁。 张宝仁连忙伸手朝众人解释道，“大家不要担心，之前上过的香都已经被电脑计数，都是有效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三根巨龙香把3D无限神香炉的熏香释放器的阀口撑到极限，所以那些才香消失了。” “之后没上香的，虽然现在的香炉已经满了，但我这三炷香福泽绵长，可以匀大家一点香火，就当我请了。” 众人闻言纷纷脸色转晴。 “多谢表哥。” “表哥豪横。” “感谢大表哥。” 然后因为已经不用上香，也上不了香，便都转身四散，很快最为热闹的香堂就冷清了下来。 张宝仁看了一眼财神爷和其身前的香炉，然后朝悬浮在旁的一口吩咐道，“一口你就先留在这，要是之后有人来你顺便帮着解释一下。” 一口点了点身子，“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张宝仁两人这才又重新朝着香堂后面的楼梯口走去。 “你确定不让一口跟着？” “它还有事要做，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不是…我说你刚才真的就只花钱求个平安？” “那还能怎么办。” 雷哥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我就直说吧，你真打算上去？” 第二十二章，眼镜 “楼上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去又有何妨？”张宝仁轻笑了声。 如果以前，刚刚加入老K帮的时候，要得知了老大将要找自己的麻烦，那他肯定只能是绝望着等死。 但在受箓之后，黑帮对于张宝仁而言就已经不是唯一能够依附的存在了，虽然惹不起，但已经能够跑路了，他甚至已经计划着脱离。 而现在，在得到了杀手张三的经验之后，张宝仁已经脱胎换骨，已经可以以一种俯视的，轻慢的目光，来看待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 世界没怎么变，只是张宝仁变得太快了。 当然旁人是很难理解到这种心里位置的变化的。 “雷哥你不要担心，我并没有发疯，只不过是自有计较而已。” 见到张宝仁如此的坚定，雷哥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的有信心那就走吧。” 没有了所有的顾忌，两人当即便顺着红木楼梯上了2楼。 二楼大堂的门口，雷哥敲了三下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哥，表哥来了！” 然后转过头来轻轻的拍了拍张宝仁的肩膀，留下一句保重，接着便转身退下。 … 禅意幽静的大堂内，一个身材好似弥勒佛一般的男人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身上的肉都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老K帮的老大，大K佛。 他这时候正举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呲溜…”的品着佛门净土内出产的清净佛茶。 一口喝完，咂摸了一会儿，然后将那只被肥手完全淹没的紫砂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可以看到此时的茶几另一边，相对的桌椅旁还放着一个同样升着热气的茶杯。 只不过那个座椅上却是空无一人。 大K佛放下茶杯后，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空空的座椅，然后不由而想起了自己那个已经派人去找了的该死的手下。 “那家伙怎么这会儿还不来。记得他昨天就请了一天的假，难道是玩疯了，收不住心了？” “本来想着他这些年的功劳，将他出买了还有些觉得难过，现在看来还真是没买错，留着指不定是要怎么偷奸耍滑占我的便宜。” 正思量着呢，忽然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大哥，表哥来了…” 闻言，大K佛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对面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心想自己的这手下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真是该死，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他来，买家刚离开一会儿倒是跑上来了。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要来！” “这种没眼色的东西果然没买错。” 厌恶的摇了摇头，便撑着右手边的茶几，将身子从椅子上中挤了出来，一颤一颤的走到大堂的窗口，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捻着手中的念珠。 如此抻了一会儿，才提起声来咳了两声，“来了就进来吧。” 张宝仁推开门，迎面就见到大K佛那熟悉的影子正堵在窗口，仿佛一尊真正的弥勒佛一般背对着自己。 同时大堂内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武道高手保镖——托尼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张宝仁一边装作正常被老大传唤的不解局促的样子，同时下意识的四下打量着大堂内的种种环境布置。 “屋内没人，但那桌上却有两杯茶，还冒着热气，而且看那摆放的位置却像是有客人？” “是离开了还是藏起来了？” 这时大K佛那慵懒又万事在握的声音又慢悠悠的传来，“彪子来了。” “彪…”张宝仁神色一僵，暗中咬了咬牙，“听说大哥您找我有事。” 大K佛点了点头，然后伸手示意张宝仁过来。 “彪子，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张宝仁再次咬了咬牙，“有三年了，大哥。” 语气小心恭敬对答如流，同时也没有忘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桌底、书架、吊顶…种种可以藏人的角落都没有隐藏的痕迹，确实只有一个人。” “同时再加上托尼的不在，这是临时有什么事？” “嗯…这是！” 张宝仁的余光瞥见了茶几边缘放着的一架黑框的平光眼镜，脸色一变。 “这个眼镜是…”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死死的将之盯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嗯，记得头一次见你还是在那…”大K佛伸手指向窗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座如高山一般的连绵不绝的垃圾山，在雾霾与细雨之中若隐若现着。 一个个小人攀附在山上，寻找着其中隐藏的珍宝，偶然有一块垃圾因为被蛀空而垮掉，之上的人被淹没成为山中的垃圾。 但更多的人疯狂的涌来，争抢着那因为垮塌而泄露出来的，本来潜藏在“地底”的宝藏。 “你当时就和那些人一样，不过你比他们更加的疯狂。” “我当时就是看中了你那身不要命的疯劲，才将你收入门中，这年头一个个的都惜命的很，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是吗？” 张宝仁的语气开始冰冷。 但大K佛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依旧说着。 “可是现在你好像也被别人带坏了，变得安逸，没有了那个拼劲了。” “你应该反思一下了。” “这样，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只要你好好把握，那…” 咔…的一声，一道熟悉的，枪支保险打开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大K佛的声音当即便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然后便被一支冰冷的，坚硬的管状物体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大K佛自然的缓缓的抬起双手，眼神从茫然变得震惊，变得不知所措，变得慌乱恐惧。 “我…你…你想要干什么？” 老K佛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早就已经被自己驯服了的，在自己的威严下只会颤颤巍巍的手下这会儿是抽的什么疯。 自己应该和他没什么仇啊？ 虽然自己想要出买他，但这不是才刚起了个头，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吗？ 难道是突然发疯？可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人吗？ “干什么？”张宝仁引导大K佛看向了茶几上的那架眼镜。 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眼镜来矫正视力，这东西就和手表一样只剩下了基于传统的装饰作用。 平时很少有人戴，而在戴的人中也几乎没有人会带这种傻大粗的黑框版型，特别是这种方正型号，张宝仁的记忆中就只有一个人喜欢戴。 第二十三章，火眼金睛 用力顶了顶大K佛下巴上的肥肉，看着他那逐渐恐惧的眼神，“大哥，我就只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就是100个都行。” “少废话，我就想知道桌子上的那架黑框眼镜，那是谁的？” “那个啊，那是刚一个客人落在那的，不过我要说明那人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我和他有关系。” 张宝仁的眼神变得冰冷异常，“抱歉，本来这次回来并不想找你的麻烦，毕竟不管你的想法如何，那时将我收留也算是帮我度过了难关，但是你却非要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说着便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红的白的液体溅了满身满地。 在维多利亚街呼风唤雨，拥有几十个手下，控制着上千垃圾佬的大人物，就这么在自己的老巢中被一把普通且过时的手枪打爆了头。 死都没有瞑目。 “啊…你找死。” 忽然一声怒喊声响起，张宝仁转头看去，发现两个人正站在门口，刚推开大堂的门，依稀还可以看见两人脸上僵住的笑容。 这两人一个是身形姿态仿佛猴一般蜷缩着的男人。 这人看着非常瘦小，和一个小孩儿似的，但是其脸上却长着一双滴溜溜转个不停非常有神的眼睛，仿佛一切变化都逃不过那双眼睛的洞察，隐约还可以瞥见眼底有金光闪烁。 正是老板花重金请来的保镖，也是张宝仁本来此行的目标“托尼”。 就是他在叫喊着。 “我…张宝仁你这个傻*。” “你怎么敢这么做…” “到底是谁让你来杀他的？” “你这个疯子。” 托尼狰狞地盯着满身血雾的张宝仁，眼神不时在他和地上大K佛躺在血泊中的残尸身上转换。 他实在是想不通，不过就离开了片刻，转身的功夫，自己所保护的雇主，就在重重手下之中，被一个刚才几人在谈笑间就给卖了的傻子…给蹦了。 托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千言万语之物汇聚成了一句话，“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张宝仁看向了和托尼一同进来的，正站在他身边的那人。 这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的悲天悯人，且让人作呕。 虽然现实中是第一次见到，但那张脸却是那么的熟悉，与深深刻在张三记忆中的经纪人“医生”一模一样。 除了脸上少了一副黑框眼镜。 不知为何，这个张宝仁准备练功之后去找的目标，却提前找来了。 “先别管为什么，抓住那家伙再说。”医生下意识的伸出想要推眼镜，手在半空中却忽然僵住、放下。 “虽然K总意外身亡，但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还是依旧有效的，只要抓住这家伙，就可以换取那样东西或者同等价值的新币。” “那我就要为K总报仇了，毕竟他可是待我不薄的…而且保护目标死亡的违约金和将‘大保镖’网站上的个人信誉评价刷上去也得不少的钱。”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从茫然失措中恢复了过来，狞笑着盯着张宝仁，眼中燃烧着难以熄灭的怒火。 “小畜生，不管你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突然间犯了病，我都会让你后悔做下之前的事。” 他的那双干瘦的仿佛猴子一般的手爪，忽然变得尖锐狰狞，同时锋利的指甲还泛着金属般的色泽，脚下一点整个人化为了一阵风消失在了原地。 瞬间，张宝仁便寒毛竖起，感觉像是被枪口、尖刀抵在了要害，有一种窒息般的致命感，感觉好像下一刻就会死亡。 在濒临死亡的刺激下，他的思维联同着芯片极致般的运转了开来。 砰砰砰…心脏缓慢的跳动，世界在眼中变得慢了下来。 这是道箓芯片超拔思维意识后的一种超感状态，也是张宝仁此次前来的底气。 在这种超感状态下，他终于勉强的看清了托尼那猴子般的身影。 没有任何的犹豫，扣动扳机。 嘭！嘭！嘭… 雷火7高效、稳定的将钢珠从枪口射出，子弹将半空中的托尼的一切变化都锁死，让他自己撞了上去。 而在现实，在正常人的眼中，只见托尼狞笑一声就消失在原地，而张宝仁瞬间抬枪便射。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托尼的身影便砸在了墙上，烟尘四起。 但… “咳咳…超感，道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有钱的，还偷偷受了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托尼轻轻咳了两声，然后从墙上走了下来，烟尘散去，却见他整个人身上没有丝毫伤势。 “不过你是不是也小看我了？”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张开，往外一倒，几枚钢珠从手中滚落，铛铛的四散开来。 “枪械要有用的话，我还练武干什么？” 原来他之所以被打中乃至于砸在了墙上，是因为将张宝仁打出的子弹全部抓住了。 手接子弹，恐怖如斯。 但张宝仁却并没有去看那些被抓住扔在地上的子弹，以及那双抓住子弹的手。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托尼脸上的那双金光四溢，烈火燃烧的眼睛上。 “火眼金睛！” “应该就是以这双眼睛看清了所有子弹的轨迹，真不愧是传说中有名的瞳术。” 根据佛门官网介绍，火眼金睛这门武功，拥有着超强动态视力，远距离高清摄像，热成像， X光透视…等多项神通。 一切妖魔鬼怪，虚实变化都逃不过双眼一观。 这也是张宝仁为什么这时候就来找托尼，而不是等练完武功之后的一个原因。 忽然多了一身武功，容易被那双眼睛看出异常来，如此再贸然接近便会打草惊蛇，不知道便会生出什么意外来，还不如轻身前往，虽然实力会弱了点，但隐藏自身更符合自己得到的杀手的习惯。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能想到只是取一门武功，计划才刚刚开始，就碰见了最终的boss。 不光是其他人，他自己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解决掉托尼这个小猴子，然后再说其它… 千思百转只是一瞬，张宝仁没有多说一句，又再次抬枪朝其射去。 在道箓的加持下，他的枪法如同神通，每一枚子弹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向托尼的要害。 但只见托尼眼中金光一闪，胳膊分出了无数残影，将所有的子弹全部抓住。 这一次的他甚至没有被打飞出去，只是脚下一震就将子弹带来的力道卸掉了。 “蠢货，你难道觉得多打几枪，多试几次就能够打中我吗？” “还是以为我刚才那是魔术？” “蠢货…”看着自信无比的托尼张宝仁心中冷笑不止。“谁说那一枪枪是想要打死人的？” 深知火眼金睛的厉害的他怎么可能作出无意义的事。 第二十四章，炉烟却能迷人眼 “蠢货，小心。”一直作壁上观的医生忽然开口提醒道。 托尼闻言眼神一变就要闪躲，但却已经迟了。 爆炸在他脚下响起，强大的能量瞬间便撕碎了地板水泥，撕碎了橡胶一般的皮肤，肌肉，撕碎了双腿…然后冲击波将他轰飞了出去。 刚才那些子弹的作用可并非是攻击，而是在定位… 早在张宝仁将目标定在托尼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对付他了。 老实说这家伙是真不好对付，并不是其力量有多强，速度有多快，而是火眼金睛赋予了他无比强大的洞察力。 这种洞察力可以让他看穿一切靠近的危险，所以想要接近他必须得是清白的，身体不能作出什么改造，或者身上带有什么危险武器。 这也是大K佛会雇佣他当保镖的重要原因。 因此张宝仁便计划自己就像普通的，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的黑帮小弟形象靠近其身边。 一口则带着那两枚黑厂生产的高能电池炸弹，在一旁作为真正的攻击手段。 高能电池炸弹就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电池，其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有一次某大公司为自家产品配套了这一款电池，但代工生产的厂家为了节省成本，将本来的外壳换成了另一种便宜的材料，然后恰巧的便使原本电池那稳定的结构变得不那么稳定，最终造成了一场波及很大的危机。 然后人们从这场危机中吸取到了经验… 很多人发现这种电池如果被当做炸弹使用简直完美，其结构与常见的高能电池完全相同，方便、稳定、高能，且不容易被检查出来，简直是所有犯罪分子的必备至宝。 老K帮自然也不例外，忠信仁义楼里面的这东西简直到处都是。 泛滥因此就也不容易被火眼金睛所观察到。 一口带着电池炸弹在旁。 张宝仁则正面吸引着托尼的注意力，同时以枪声定位。 果不其然的，托尼如同计划般被炸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然后摔在地上。 这次他没有轻松的起来，而是勉强的撑起身子，捂着自己那只剩下一点残根的碳纤维小腿骨哀嚎惨叫着。 炸弹却是也没有将之炸死。 武者的生命力果然强大，不过对于这一点张宝仁早就有所预料，那炸弹只是一个开始。 只见他喊了一声，“一口！” 之前那个爆炸的位置，被炸弹炸出的大洞中，忽然冒起了大股的浓烟，烟雾带着无数香味，很快就将整个大堂笼罩在内。 而随着烟雾浓重，一直痛哭惨叫的托尼蓦然的止住了声息，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显然之前的凄惨样子都是伪装设计的，只想要麻痹宝仁，现在忽然环境变化，便谨慎的隐藏起自身。 “小猴子还真是够坏的，竟然还想着骗人…”张宝仁那轻松带着些许调笑的声音在寂静的浓雾中响起。 “从一切都在眼中，忽然间变得什么都看不清楚，是不是感觉就和瞎了一样？” “这是底下的那一楼炉烟，这件佛门的产品为了让受到改造的武者看着那烟雾不是什么可笑的扭曲光影，而显得不太正经，所以特意调制出的连瞳术也无法看破香火，现在却反而成为了火眼金睛这门佛门武功的破绽，是不是有一种因果使然的感觉。” “而更妙的是，练就天眼的你成了瞎子，但是你在我这个普通人的眼中却是从来没有那么的清楚过。” “怎么，不信？” “那就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在发光？简直就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哈哈…傻子，那一颗颗子弹是在定位啊。” “现在藏起来已经晚了！” 忽然浓雾仿佛活了一般涌动起来，下一刻一个黑影从其中冲出，扑向了张宝仁，“杀！” 巨大的威胁之下，张宝仁再一次的进入到了超感状态之中，世界清晰而又缓慢。 看着眼前的逐渐清晰的绿色荧光手爪，他的嘴角勾勒出了笑容，“终于找到你了。” 抬枪，扣动扳机。 嘭，嘭，嘭… 钢珠子弹以比刚才更加精妙的角度，穿过重重缝隙，镶嵌在托尼的眉心正中，然后是第2颗，第3颗… “杀！”托尼再次一声怒吼，以手为足，更凶更狠的冲向张宝仁，将生死都抛之了脑外，丝毫不惧伤势。 张宝仁则是依旧冰冷的扣动扳机，射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 最终两人终于碰在了一起，托尼一手便抓折了张宝仁阻挡的左臂，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胸膛。 只是再有半步，就能捏爆其中的心脏，但是这半步就是天埑。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手臂变得无力，身体砸落在了地上。 …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将死寂打破，医生的身体在雾气中显出一个朦胧的影子，他一边轻抚双手，一边赞叹着。 “精彩，真是精彩。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战斗了。” “从一开始的开枪挑衅，到炸弹袭击，再到烟雾遮掩，之后的语言迷惑，最后的绝杀，整场战斗的节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掌握在你手中。” “最让我觉得欣喜的是，你将自身的力量以及周围环境结合发挥利用到了极限。” “特别是这个烟雾，简直是神来之笔。”他轻轻的嗅了一下，“这个底下香堂的3D无限神香炉。” “电子香炉的雾化阀门如果达到极限负载的情况，便有可能炸开。” “这是一个不被寻常人所知道所注意的偏僻知识。” “但却被你所注意到，并且巧妙的利用此来布局，以那炸开的烟雾来遮蔽托尼火眼金睛的视线。” “而最妙的是因为那香炉常年摆在神像前面，已经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火眼金睛都已经将之忘了。” 医生的语气兴奋又带着一丝沉醉，“这种对于环境的极致把控，简直天生就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料。” “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就是你最后欺诈托尼的那一招。” “你在子弹上先涂抹荧光材料，使荧光粘在托尼的手上。 接着因为浓雾，他那原本强大无比的视觉忽然变得模糊，但双手的荧光低头却清晰可见。” “这种模糊和清晰的巨大差异就制造出了一种错觉，让托尼以为子弹是有着双重定位目的的局中局，自己已经中计暴露了，诱使他跳出来，从而对其进行最终的绝杀。” “这算计咋一看挺是精妙，但是细细想来却太过弄险，毕竟托尼练有火眼金睛，他对于视觉信息要比一般人要更加的敏感。” “只要他当时稍微的细想一下，就不会受骗，然后你就会因此陷入到巨大的劣势之中。” “这和之前3D无限神香炉那浑然天成的布局有些不太匹配。” “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第二十五章，拖延时间 张宝仁表面沉默不语，但是心里却因为医生的话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之前与托尼一战的过程。 为什么行动计划不太协调。 这是因为最后诱骗托尼跳出来的欺诈之法本来就只是备用的计划。 按照真正的计划，最开始自己靠近，以枪声地位，一口用炸弹伏击，而浓雾之后第二次则是由一口在楼下定位，自己作为绝杀。 但因为医生的原因，半途特意更改了计划，这一点倒是不必多说。 趁着说话的功夫，张宝仁默默的将胳膊与胸口的伤口包扎好。 医生却也丝毫不在意他的行为，只是随意的渡步到茶几旁，将那个黑框眼镜拿起戴在脸上，伸手推了推镜架，转过身来。 “之前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也就算了，但我还有一点问题，要不是因为这一点疑惑，我甚至都想放过你，领你进入新世界的大门。” “根据我的观察，在之前战斗的最后生死相搏的那一刻，以你的实力算计，你应该是可以不受伤的。” “但是因为将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使得自己陷入到了危险之中，哪怕我并没有露出动手的意向，也依旧毫不放松警惕。”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小心？你认识我？” 医生身上骤然间传出了一股实质般的压迫力，宛如一座金刚山压在了张宝仁的身上。 这是武道修行到极为高深的层次才能够拥有的“势”（人体强流循环磁场）。 对于一些普通人，武道之势够击溃其心灵，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同时也能让人在重压之下口吐真言，梦中张三也常用这一招。 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的金刚山，张宝仁的脑海中道箓自行运转，忍住了说出“和你熟的不能再熟了，之所以回来老K帮找托尼就是为了准备弄死你”这种实话的冲动。 他朝医生开口反问道，“面对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难道不应该小心吗？” “从我了解到的信息可以知道，这次事件的起因可完全是因为你，是你偷偷找到大K佛，想要暗中谋害我，这才导致了之后的事。” “但是我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你难道认识我？” “不然为何来针对我。” 张宝仁对于医生来找自己的原因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尽量拖延时间罢了。 医生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似是庆幸似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因为你对付托尼的布局手段有些熟悉，我还怀疑你与一个我认识的人有关，所以才和你说了那么多，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误会。” “那么就再见吧。” 医生说着忽然伸手一挥，笼罩大堂的烟雾便仿佛浪涛一般被搅动，雾海撞破了玻璃泄了出去，挥手间大堂内重新变得清楚。 他的眼镜镜片反射了一抹亮光，“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恩怨，但谁让你运气不好，昨天乱跑，误入了是非圈内。” 说着他身上的皮肤便如同水银一般蠕动了起来，瞬间整个人便胀大了一圈，变成了一个钢铁铸成的大汉，然后撞了过来。 不动如山，动则瞬间便迸射出惊世的杀机。 一直警示着的张宝仁，思维连同着道箓当时便极致的运转开来，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变慢。 刚才他就是以这种超感状态让托尼避无可避，但是现在，只见医生脚下一动，玄妙的步伐踩出八步，步步踏着禅机，仿佛赶蝉一般。 任凭张宝仁再怎么用力也无法锁定医生的身影。 甚至他怀疑哪怕能够锁定，一枪打上去也只能挠个痒痒。 “八步赶蝉”加上“金刚不坏之身”，哪怕是放在一个蠢材白痴身上也是恐怖的杀器，更别说医生还是一个杀戮无数，擅长以弱而胜强的杀手，真是让人绝望啊。 苦苦拖延真的到了尽头了吗？ 看着那一尊不断放大的钢铁不坏金人，张宝仁思维念头绷紧的都快炸开了，但是依旧无法想出求生之路。 难道一切就这么完了吗？ 不！ 心里不由得怒吼了一声。 如果是之前，已经到了这一步，张宝仁肯定就放弃等死了，但是在得了张三的经验之后，他的力量上没有变强多少，但是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如何，哪怕没有任何希望也不会做出等死的决定。 对了，张三的记忆，张三… 医生瞬间便杀至身前，大手带着一股比刚才更加强大的势将张宝仁笼罩，仿佛须弥金刚山砸来，这一掌要是拍实了，怕是坦克都能拍碎。 但是血肉之躯的张宝仁不光没有露出任何的绝望、恐惧等神色。 反而露出了一抹早已等候多时般的似笑非笑，同时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无比的深邃漠然，身上浮现出了一种与之前医生的势相似但更加弱小的气质，好像是在地狱中挣扎，最终却依然失去了一切的恶鬼。 罡风吹着额头生疼，但是那仿佛大印一般的铁掌却定在了额前一寸。 下一刻，医生仿佛受惊了的猫一样，暴退而去，远远的缩在了大堂的墙根下。 “山鬼！” 他的表情虽然带着些许惊魂未定，但是语气确实笃信无比，“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确实是和‘山鬼’有关。” “你昨天去天师府，应该就是作为他的后手去接应他的吧。只是最终见事不可为便藏了起来，只带走了芯片。” “而这一次，就是设计我，是想要给他报仇吧？”说着便谨慎的左右看了下，似乎是担心有什么埋伏出现。 他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埋伏。 这只不过是因为张宝仁想起了之前医生话里话外表现出的对于自己身份的怀疑。 然后又想着自己拥有着山鬼的记忆，可以完美的表现出其之神韵。 于是便顺着他的多疑，替他补全脑中的想象，就这么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用。 然后接下来就是要尽量的拖延时间… 第二十六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宝仁强行的压住心中的惊喜、恐慌、心惊胆战…等复杂情绪，强忍着转身逃走的念头，表现出仿佛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任由其什么行为都是徒劳的样子。 随意向前逼近了几步，惹得医生眉头隐隐跳起，“我设计你？不是你设计我吗？” “现在这明明是你跑在我的地方来，联合着我的上司以及托尼准备对付我，怎么还倒打一耙？” 医生冷哼了一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何必再呈什么口舌之利。” “老K佛和托尼的死无不证明你的早有预谋，还有最关键的，要不是你昨天打电话留下诱饵，我怎么可能会跑来自投罗网。” “打电话？诱饵？什么意思？” 张宝仁的念头一转，再次梳理了昨天的一切细节，然后便了然了医生话中的意思。 同时也弄清楚了之前困扰他的疑惑，他一直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按照在家里的推算，医生等人最早也要两三天才能找到自己，那时候才是决战的时候，怎么这么快就碰上了，到底从什么地方暴露的？ 这会儿终于明白了，是昨天自己回到家，激活道箓芯片之后，发现芯片的不对，然后打了几遍客服电话。 就是因为这几通电话被锁定的。 该死的信息泄露… 不过现在不是谩骂的时候，张宝仁轻蔑地瞥了医生一眼，“我那电话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就跳了出来，这么着急可不是你们的风格，看来那东西还真切中了要害。” “那个东西关乎重大。”医生像是被刺激到了，也顾不得害怕，威胁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打算，最好还是将东西交出来，不然你将会承受难以想象的代价。” 看着他那着急样子，张宝仁不敢再继续这一话题，“哼，都这会儿了，你还是先别操心那东西，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医生瞬间便凝神戒备了起来，死死的盯住张宝仁，“想要我的命，那就来拿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鹿死谁手？”张宝仁嗤笑了一声，“如果在你全胜之时也就罢了，但是现在…” “昨天你带人围杀‘山鬼’，最终逼得其引爆太乙真雷同归于尽，‘山鬼’与大部分人当场死亡，而你因为金刚不坏之身活了下来。” “但哪怕你横练无双，在吃了一计太乙真雷后，现在的一身功夫又还能剩下多少？” 医生面若寒霜。 “从你这会儿一直瞻前顾后，乍乍呼呼，却又不敢动手可以想到应该没有多少。” 张宝然斯条慢理的道，“你道我刚为什么说奇怪你跳出来？” “连你都这样了，都不休息养伤恢复，看来你们真是没什么人了…” “闭嘴，给我…杀！” 医生暴喝了一声，脚下一震，忽然朝着张宝仁扑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快速的蠕动膨胀，并显出钢铁色泽，瞬间便成为了一个钢铁巨人，上身的白大褂衣服都被撑破，这是金刚不坏之身被催发到了极致才能显露出的金刚怒目之相。 这时可以看出其胸膛和胳膊都有着巨大的伤口，可以看见里面极为精妙的机械构造被烧焦破坏的痕迹，同时因为强行运转而不断掉渣。 任何人见到都要以为这是医生被逼的要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但是当医生扑到张宝仁近前，同时气势到达最为巅峰的时候，却是一个虚招，轻轻的一晃。 就巧妙的越过了张宝仁，脚踩着禅机，朝着窗户的位置扑去。 拼命是假，逃跑才是真的。 可是当其刚撞碎玻璃，准备鱼入大海，冲天而起的时候，却猛然的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的转过头，预想的追击并没有到来，反而张宝仁靠在墙上，大口的吐着鲜血，这个高深莫测的家伙却是被那个虚招打飞了出去。 两人四目相对，张宝仁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心里暗骂，逼装过了，刺激过头了。 “嗯，你很好，真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跳下窗口。 张宝仁咳了两声，又因此而涌出了些许鲜血，“只不过是因为你太傻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等一下就不会再嘴硬了。” “我都说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就代表已经迟了。” “是吗？嗯…”医生猛然回头，就见破碎的窗口外面，正停着一辆飞天摩托，一个身材修长的女警跨坐在上面，车载音响大声播放着。 “屋内的人听着，这里是联邦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要有任何侥幸的余地，联邦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徒…” “哼，一个小警察罢了。” 医生脸色一冷，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张宝仁扑去，显然是要强杀。 但随着一声娇喝，“叮叮…” 数枚完美立方体仿佛流星一般冲进大堂，后发先至的挡在张宝仁的身前，然后在医生冲过来的时候，分裂成更小的立方体将之包围。 “嗡…”无数的立方体传出震动，竟然将金刚一般的医生生生给束缚住了。 “那可不是小警察！”张宝仁笑了一声，“人家有钞能力的。” “什么钞能力？张宝仁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女警察迈着长腿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大K佛和托尼，“昨天那个还没完，今天这就又死了两个，你是天煞孤星吗？还是真当我不敢抓你？” 来者正是3016女警。 之前和托尼的战斗中，张宝仁的那一声“一口！”可不是提醒一口放烟雾，怎么可能将布局的重要关节用人声来触发，那样太容易出意外，也太小瞧了武者的反应速度了。 放烟雾是提前设置好的，喊那声则是因为医生骤然出现打乱了原本布局，提醒一口启用被动计划。 也就是3016女警。 昨天晚上她富有的身家和正义感，以及高效的行动速度让张宝仁非常印象深刻，因此一直将她列在计划备选方案中。 碰巧昨天她在离开张宝仁家之前，以保护为名义，在其个人终端中留下了一个监控小程序。 第二十七章，佛祖诵经：如是我闻… 这程序本来是为了监视张宝仁作出的犯罪行为。 但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口的存在。 因为一口与张宝仁的个人终端相连，这种恶意程序自然的被转移到一口身上，然后监控信号被一口身上的防火墙屏蔽掉，只留下了警报作用。 这软件就这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保护软件，会在张宝仁觉得必要的时候报警。 所以张宝仁在发现医生到来之后，当即便找机会让一口传出信号，然后就一直在拖延时间。 现在终于是在死之前等来了结果。 “阿Sir.你以为我想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张宝仁抹了抹嘴上的血，“我这一次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 说着伸手指向那被束缚住的医生，“那家伙就是昨天那个杀手组织的人，那帮家伙昨天还不够，今天又杀了过来。” “昨晚你走的时候还说让我放心，但你看看现在的样子，地上躺着的那两人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老K佛）和安全部长（托尼），多好的人，都已经被他弄死了，要是你再来迟一点，我估计也不行了。” “什么，昨晚那帮家伙？”女警闻言当即便竖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下医生，“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昨天弄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今天还敢出来撒野，真是一点都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 “阿Sir.小心一点，这家伙不比昨天晚上的小角色，武功十分高强，练成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神功，虽然说受了重伤不能发挥全部实力，但仍然不可小觑。”张宝仁在一旁提醒。 “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那还真不是什么小角色，想来至少也是核心成员。”女警闻言露出了些许兴奋之色，“那么应该掌握有不少的隐秘组织的秘密，看来这次有着大收获。” “重要的是小心啊，警官。”张宝仁不由而再次的提醒。 “别担心，叮叮的‘磁能束缚牢笼’经过多种测试，哪怕是巅峰的先天武者也不能挣脱。” “但…” 张宝仁话还没说完，磁能束缚牢笼内忽然传出了一声爆炸，维持着牢笼的小立方体瞬间被炸的四散飞去。 爆炸中的医生则再次显露出了金刚怒目之相，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伤口更加的严重了，胳膊几乎被爆炸撕碎，胸膛冒着电花火星，但是其终究还是挣脱了出来。 “但那只是常规手段，总有些人是不按套路来的…”张宝仁将这还没有说完的话咽在了肚中，话头一转，“你还有什么法宝就赶紧拿出来吧。” 女警僵着脸摇头，“我就开了一辆警车。” “吼…”医生怒吼了一声，然后一拳砸了过来。 “铛！” 拳头砸在了一个黑色的小立方体上，将之砸飞了出去，叮叮飞来阻挡，但是却被医生一拳一脚的再次砸飞，使之不能如之前那样联合成势。 看着那尊狰狞的钢铁巨人这么逐步推进过来，女警终于有些着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宝仁咬着血牙，“一口！” 便有一个铁苹果从之前炸出的那个洞中飞上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是…20多年前的古董电子宠物，现在还有存世的？不过我记得这一型号的机器人并没有多强的防护系统啊。”女警看着一口有些怀疑其作用，毕竟连最新款的叮叮都扛不住。 张宝仁满脸的自信与肉疼，“你且看着就是了。” 就见那铁巨人再次一拳打飞叮叮的分身，让其不能形成牢笼，然后趁着一个空隙向前一扑，大手就要将挡在身前的铁苹果抓爆。 一口却不闪不避，仿佛短路了一般，只是当大手临近之时，身上忽然传出了一声铜钟敲响的嗡鸣… “铛……” 那声音清脆、悠扬、醇厚、富有穿透力却又丝毫不失真。 “这是索尼妙音系列音响…”只是一道声音女警就辨认了出来，因为这种能够完美还原音质的顶级音响只要听过一遍，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其与一般普通货的明显差别。 然后女警便疑惑的看向张宝仁，不是奇怪一个破旧过时的机器人为什么要装这种顶级音响，而是这时候开音响是什么个意思？ 为自己送葬吗？ 接着不等张宝仁回答，那顶级的音响中便清晰的传出了一道铜钟大吕般的声音。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联邦第三区祇树给孤独园矩阵，与智械众千二百五十俱。尔时，世尊身着外骨骼，入梵天城内。于其城中美孚，壳牌、康菲，塔塔…诸多企业次第乞已，还至本处。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金刚经！”女警瞬间便睁大了眼睛，这门大乘佛教的经典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这诵经的声音蕴含着无边的慈祥，无边的智慧，有着极为精妙高深的心理暗示与催眠技巧在里面，让人不由而开解沉醉。” “我仿佛看见了一尊觉者坐在菩提树下诵经，这是真正的佛言…” “在佛门的官网上这门金刚经被无数佛陀菩萨诵念过，有着数版，但是恰巧这一版我听过，是须菩提的，这是除了世尊外最有名的一版。” “但这时候放着佛陀念经干什么，佛音能够刺激大脑发育，增强智慧，难道还能降魔不成？” “嗯，还真能！” 女警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仿佛怒目金刚般的钢铁巨人在那声声佛音之下逐渐动作迟缓，最终僵住。 经文仿佛一道道无形的网将之束缚，可以看见医生满脸的痛苦，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还愣着干嘛，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动手。”张宝仁满眼通红，咬牙切齿的提醒着女警，这版须菩提亲口诵念的金刚经可不是免费的，佛陀金口，tmd按字算，一字100，这会儿简直是在烧钱。 “哦哦…”女警连忙回过神来，通过手上的个人终端遥控制正停在窗外的飞天摩托。 黑色的，流线型，仿佛野兽一般的摩托，车头兽口的地方，喷射出了强大的火力，如同炮弹般的弹头没有一颗浪费的砸在了医生身上。 纵然那钢铁铸就的身躯也被砸的变形，撕裂。 医生痛苦的惨叫着被炸成了碎片。 第二十八章，黄雀…老鼠在后 躲在角落中的张宝仁二人二宠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下。 “呼呼…” 3016女警喘了两口粗气，然后一把抓着身旁软倒在墙上的张宝仁，“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不是说了，就是我今天来上班，然后那家伙跑来大开杀戒，在杀了老板和托尼之后你就来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个等会儿再说，我想知道金刚经为什么影响那家伙。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被镇压了片刻，那警车根本就打不中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我放开再说，没看我都喘不过气了…”张宝仁挣开女警的手，然后看着满地的钢铁断肢。 “医生练的是金刚不坏神功，这门功夫出自佛门大电音寺有限公司，是正儿八经的佛门武功。” “你之前说过了，而且这我也能够看得出来。” 张宝仁笑着道，“那你可知道佛门武功的特点？” “我虽然不练武，但因为喜好江湖之事对武功也算有所了解。”女警的语气颇为自信。 “佛门武功多重于横练，这源于他们在多种特殊金属材料冶炼方面的垄断地位，以及庞大而完善的机器人产业链，这点没什么好说的。” “重要的是其武功心法，常人只知道佛门心法正大光明，稳定且适应性强，但很少有人知道正大光明中还蕴含着一种戾气，必须以佛法来化解，不然就会陷入魔道，走火入魔。” “这也是为何佛门虽然是名门正派，武功也广为流传，但是能有所成者往往都是大德高僧的原因。” 张宝仁点了点头，“没错我想说的就是佛门喜欢往自家武功心法上安装后门，然后方便皈依度化的事。” “咳咳…”女警咳了两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张宝仁伸手指着医生的残骸，“你看这家伙，不管是内还是外，像是一个大德高僧吗？” “一看就不是佛门弟子，但是又练着明显的佛门武功，我便判断出他的武功必是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不得佛门根本要义。” “因为金刚不坏神功就是从金刚经中演化出来的粗浅功夫。 所以我便以佛陀亲口言述的金刚经来破他的虚妄金刚心，如此他必然会被当头棒喝，趁着这个空档我们就可以摧毁其之肉身。” “要不是世尊亲口说的那版金刚经太贵，直接使用那一版，效果还要更好。 当然如果要没有警车上的重炮，就算将之定住再长时间，我们也奈何不了那个铁疙瘩。” 女警点了点头，“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找出对手的破绽，并且以此以弱胜强，你也算是厉害了。” “哈哈…” 张宝仁干笑了两声，这个针对医生破绽的计划当然不是他想到的。 这是张三临死前制定的计划。 张三对医生等人一直有着杀心，只不过因为其藏得太深，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没有动手。 直到在天师府之战中，医生的武功信息暴露，瞬间他便想到了这个直针对其破绽的办法。 可惜的是他自己却没有什么机会使用了。 而张宝仁因为梦中经历，对这些都有所了解，之后又因为和医生等人对上，便顺势将这计划拿来用了。 恰巧因为一口喜欢放音乐的缘故，虽然一身的破烂零件，但那音响却是全新顶级的，能够承载佛音。 ——不同版本的经文对于音响也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因为不需要再额外购买装备，直接就能用，张宝仁没就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始行动。 按照张宝仁本来的计划，是取了火眼金睛之后，勉强练成‘灵明石猴身’，然后第一个找上医生。 依靠自己对他性格，习惯，武功路数的熟悉，而医生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信息不对等，再加上关键的“金刚经”，足以将之解决。 然后… 谁曾想因为信息泄露的原因，迎面便碰见了来找自己的医生。 就好像还没有经过冒险磨砺的故事主角，直接撞上了大反派。 之后的故事就是现在这样，虽然意外频出，但是依旧被张宝仁腾挪算计，将一切拉回到正轨，以张三的设计解决掉了医生。 “阿Sir.那什么…现在这个目无法纪，行事疯狂的犯罪分子已经被解决掉了，那我就先走了。”张宝仁说着便招呼了一下一口。 女警转头看着周围，“走，去哪儿？这不是你的公司吗？” “去医院包扎伤口啊！” 张宝仁抹了抹嘴巴上的还没有干的鲜血，“不是，阿Sir.咱们这才刚同生共死您这就要翻脸了。” 女警轻哼了一声，然后严肃的看向张宝仁，“我刚才确实是说你聪明，但要知道，任何的聪明才智如果用在邪路上，那聪明就是多余的。” “咳咳…警官，我…” “少在那装了，你要是不行了叮叮绝对能够感知到。”女警先是骂了一声，然后语气变缓。 “等我收拾了现场，便开车送你去医院，要你自己去太慢了，你应该也舍不得叫车吧。” “多谢您的好意，我来帮您收拾吧。” “给我滚，昨天晚上那具尸体，回去之后探查发现少了武道器官，我可不想今天又少了什么东西。” … 刚将东西收拾好，正要离开， 轰…的一声，大堂的门被撞开。 然后一帮穿着西服唐装，铆钉夹克，留着千奇百怪发型的壮汉冲了进来，拿着长枪短炮将两人围住。 “不许动。” “不许动。” “举起手来…” 这些正是老K的人。 张宝仁伸手稳住身体紧绷的女警，非常蛮横的朝着周围喊道。 “这是干什么？一个个的长本事了，敢将枪口对准我，这是不想混了吗？” 被他一脸凶相看着的人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然后五大三粗的雷哥挤出人群，来到张宝仁面前，伸手示意身后众人把枪移开，“兄弟你先别见怪。” “刚才那雷声震天，弄的大家有些慌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里就成了这样？”雷哥转头看了一圈大堂，然后将目光落在老K佛的尸体身上，“而且老大怎么还没了？” 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眼中都满是疑惑。 张宝仁叹了一口气，“唉…老大不是找我谈事吗，我们正说着呢。” 伸手指着钢铁残肢，“这家伙就从窗口撞了进来，并且二话不说的开启了攻击，然后托尼大哥为了保护老大就上前和他打了起来。” “但是最终却是不敌，被那个人打死了，而大哥也…” “本来我也是同样的下场，但是刚好这位阿Sir.追捕那暴徒而来。”说着一脸感激的看向3016女警，同时撇了一眼悬浮在其身旁的叮叮。 “警官以自己的英勇，以及那台价值百万的阿米全球限量款机器人的帮助，将贼人束手。” 在说道价值百万以及全球限量的时候语气尤为重了一点。 “阿Sir.不光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为大哥报了仇，你们就这样拿枪指着她？” “不敢，不敢…” “误会，都是误会…” 一帮人连忙干笑着将枪放下。 女警看了周围人和张宝仁一眼，没说什么，便转头就走。 “等一等。” “嗯？” 雷哥先是好好的笑了下，然后指着被叮叮提着的尸体，“那尸体可不能带走。” “警官，这可是我们的老大，您将它带走了我们这儿…” “对对对…老大平生最是体面，要是死了之后不能及时安葬，那他也不会安息的。” 张宝仁对着一旁的女警小声说道，“而且关键的犯人也是那个铁疙瘩不是。” 说着便上前解开了尸体，交给了雷哥，“兄弟将老大拿好。” “嗯。” “兄弟你要走吗？” “我这不是要去医院了吗。” “阿Sir.等等我啊……” … 第二十九章，王灵 线条流畅的警用摩托车喷射着蓝色焰火在半空中穿行。 张宝仁坐在摩托后座，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啸，看着前面这个女条子的背影，不由而想到了之前忠信仁义楼中的那帮家伙。 其实在发现医生的踪迹，然后计算怎么破局的时候，张宝仁最开始想借助的力量就是老K帮的那帮兄弟，女警只不过是备选中的备选。 毕竟那时就在老K帮的地头上，而女警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会被什么事情所耽搁。 但是谁成想楼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房都快震塌了，那帮兄弟们愣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张宝仁通过一口知道那些家伙早就将家伙什都准备好了，但是一直小心的探查着情况，直到最后一切都安全之后这才跳出来。 真是比贼都精。 相比之下反而是这不知道之前在哪儿，但只是得了消息就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的女警显得太鲁莽了。 不过…嗯，蠢点的人倒是给人的感觉意外的舒服呢！ “吱……” 摩托的音箱响起模拟刹车的刺耳尖鸣声，同时摩托一个后摆，停在了一个街区路旁。 “怎么…警车坐上瘾了？”女警微微的偏头，“还不下车。” “这就到了？”张宝仁撑着车坐从车上胯下，踩在有些轻飘飘的地面上，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一个医院的全息投影牌匾，“哥伦比亚医院”。 印象中记得这医院具体位置是维多利亚街最南边，靠近核心区的地方，算是维多利亚街附近的唯一一所三甲医院。 接着女警也是扭腰后胯，下了车，顺手将墨镜取下，看着张宝仁，“因为这里顺路，所以就把你带到了这里，要是你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把你送到附近的私人医院。” “满意，很满意。”张宝仁连忙摆手，私人医院那种地方哪里是正常人能去的，去那还不如放一遍世尊的金刚经把自己超度了。 “在这里就行了。” “这一路上，再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实在是感谢，还不知道警官您贵姓？” “免贵姓王。” “叫什么？” “王…你是对我有意见，想要报复我？还是对我有意思，想要追求我？要是后者，真是对不起，我有男朋友的。” “太自恋了，你。” 张宝仁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只是想看有什么机会能够报答您。” “报答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够做一个好人。” “我…” “无奈不是罪恶的理由，就好像我男朋友，他也是出生在最为穷苦的地方，但是贫穷并没有让他堕落，反而让他的品质仿佛珍珠一般被打磨的愈发璀璨。 而我之所以会成为一名警察就是因为受到他的影响。” “但有的人会引人向善，有的人却会…我不想多说什么，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之所以有那么的不好，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们这些人。” 空气静了一瞬。 张宝仁挤出了一个笑容，“好吧，我今后一定试着做一个好人。” “希望如此，在此之前这次你拿了什么东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王女警看了一眼张宝仁的口袋，然后戴上墨镜，又张开腿跨上摩托。 “再见，阿Sir.…” “希望不必再见了…”她摆了摆手，然后一把油门便冲天而起，朝着核心区飞去了。 只留下张宝仁站在街边。 一口围绕在张宝仁身边飞了一圈，“需要我帮忙查找资料吗？” “不需要。” “根据天眼查以及服不服排行榜查到的信息，整个梵天城内的富豪中姓王的只有一家。那就是以能源为主要产业的‘紫阳工业’的大股东王林。” “有知情人爆料说，王林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王灵，小女儿叫王悦，网上没有两人的照片信息。 但是有人从王林被采访时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信息推测出，他的大女儿王灵应该是24岁，小女儿王悦则是12岁。” “如果再加上我们得到的信息，那么便能推测出编号3016的女警应该就叫作王灵。” “谁让你算这些没用的东西的？”张宝仁假模假样的训了一口一句，“另外就不能让人家是王悦，你这是看不起小孩子吗？” 一口闻言还真点了点身子，“确实有这个可能。 根据前段时间的新闻，现在的人造子宫已经能够让人类幼体在胚胎中发育完整，那些富豪提前得到实验室的技术成果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好了…”张宝仁连忙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我们就把这一页翻过去吧，不说这些了。” “接下来我们还有的事要忙，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我们是要去医院吗？。” 张宝仁看了一眼远处高楼顶上的哥伦比亚医院招牌，摇了摇头，“不能去医院，多花钱暂且不说，去医院必然要提交真实的身份信息。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是从医生今天的出现可以得出我们的存在已经暴露了，这时候再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信息那就真是找死了。” “我可没有把握再死里逃生一次。”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不光是这个医院，其它大医院都不能去了。” 一口有些着急的飞来飞去，“那我们该去哪儿。” “从我监测到的数据，你的身体各项情况不是很好啊，必须要详细的检查，唉…之前女警王灵带的那个家伙肯定看出了更多的东西，所以她才将你带到了大医院来。” “不要着急。”张宝仁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之前在梦里记得几个专门接取不见光生意的医院的地址。” “那还等什么，走吧。” 当即两人便叫了一辆黑车。 因为赶时间，距离远，就只能被宰一刀了。 10分钟后… 南郊一个偏僻的小巷内，一人一机器人站在一个破旧的，仿佛上世纪即将被拆除的危房店铺前。 看着那掉着漆皮的门上有些歪斜的牌匾写着“华生老军医，正骨、推拿、针灸、火罐、壮阳补肾。”不禁有些失神。 “这就是你说的医院？” “咳咳…大隐隐于市，虽然外表差了，但可能内有乾坤。” … 第三十章，男科圣手，华生老军医 事实证明如果败絮其外，那么其中更**其中金玉的可能性大得多。 “华生老军医”医馆内，作为唯一光源的昏暗灯管像是短路了一般，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着。 借助着灯光隐约可以看见，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好像箓坛一般样式的手术台，看着有些老旧，漆皮脱落，铁质表面氧化发黑，也有可能那发黑不只是氧化。 “什么人？”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房间最深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 然后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低矮老人，端着一柄电磁步枪对着张宝仁走了过来，“你是卫生局还是药监局的？” 张宝仁连忙摆手，“别紧张，我是自己人，您可听说过，有道是：三星高照礼佛路。” “五福恩赐结缘人…”老头脱口而出，接了一句。 然后便放下了枪，“怎么看你有点面生，是谁介绍你来的？” “山鬼。” “山鬼？那只孤魂野鬼还会和人结缘？” “见钱行事，莫问缘由。大爷您可不要忘了规矩啊。”张宝仁笑嘻嘻的，但气氛却是不由而一滞。 老头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了真实的样子。 他的右半边脸连通着一部分头皮都被钢铁所代替，电子眼滴溜溜的转着，看了张宝仁一会儿，这才以那张只剩下几颗黄牙的牙口咀嚼道，“人老了，有些糊涂了，差点忘了规矩，真是该打。” “客人有什么需要？是修行武功，还是特殊部位微型改造。” “什么改造？” “就是增大，替换，或者植珠。”老头的表情变得猥琐，语气也有些暧昧，“嘿嘿…我有一手绝活能放7个，被人称为7星问宫，深受一些核心区的深闺贵妇们所喜欢。” “别，我不需要那个…” “那隆胸呢？现在很流行性别转换的，你懂的，双倍的快乐…” “我什么都不懂，大爷，我就是来看病的。” “哦，看病啊…”老头有些失望的恢复了正经，伸手指向屋子中间的那个手术台，“那就先躺在这儿检查一下吧。” 张宝仁依照指示躺好，随即那箓坛一般的东西将其罩住，接着嗡嗡嗡…一阵机器运转的声音。 “你是被车撞了吗？伤的这么厉害。”老头的电子眼盯着手术台旁的电子显示屏，伸手一点一个成年男人的三维模型放大。 “身体多处骨裂加肌肉撕裂，最关键的是内脏也有一些移动…” “问题很严重吗？我怎么感觉没有多疼。” “没感觉？”老头伸手从箓坛的缝隙中塞进去，摸索了一阵在张宝仁的腹部偏右侧按了一下。 张宝仁瞬间便干呕了起来，然后动作牵动着五脏六腑，剧痛传至全身，疼的他脸色发白，直冒冷汗。 过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将一直伴随着这种疼痛，现在算你运气好，只要将内脏归位，然后伤口固定好就好了。” “大概需要多少钱？” “需要1000，你要知道毕竟你这情况是比较严重…” 这时一口身上嗡了一下，然后音响传出电子音，“叮…根据我查到的卫生局发布的医疗手术指导价格表，内脏复位术和骨肉巩固术，分别是300点和150点。” “这是电子宠物机器人？”老头这才将目光转在了一口身上，“上哪淘弄来的这种好东西？之前我还以为是会飞的MP3或普通的个人终端外接器呢。” “不过你这小机器人虽然都有着电子医生模板，却只知道照本宣科不能变通，终究不是真的人。” “卫生局确实规定着各种手术的价格，但我不是黑诊所吗？” 张宝仁轻咳了一声，“大爷，500走不走？” “这样…”老头伸手打开箓坛，将张宝仁扶起来，“看见那些没有。” 只见对面墙角放着一排两端通着线管的玻璃罐，罐里面装有冒有小泡的绿色液体，一些胳膊、大腿、不同样貌比例的头颅、女性胸膛…等人体器官被浸泡在里面。 “看最边上的那个。” 张宝仁转头看去，那个玻璃罐中放着数根仿佛黑蛇一般的东西。 “那就是我刚开始给你说的那些东西的样品，你看一看，如果喜欢了，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做了这个手术，身上的治疗我就顺手给你做了不要钱。” “咳咳…大爷我还是给钱吧。”张宝仁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老头闻言一下就退却了自己的热情，“你要不愿意做这个，那最少就得900，这是看在山鬼的面子上，如果还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张宝仁暗中咬了咬牙，“900就900。” 当即老头便转身来到手术台所背靠的墙边，伸手在角落上按了几下，只听一阵机械作响声，一个书架般的东西从墙中推了出来。 这是一个货架，上面放满了一个个规格不同的玻璃瓶，有的里面装着或是白色，或是裹着糖衣的药丸，有的是胶囊，还有的是根本从外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仿佛头发亦或者某种中药。 老头打开罐子抓了一把“头发”，放入手术台之中。 这种看着奇怪的东西其实是一种能够被人体吸收的有机创口巩固材料，这是这个时代常用的手术器材，以这种东西以将肌肉骨骼缝合固定后，等到伤口长好，固定材料也就被吸收了，避免了二次拆解。 接着张宝仁再次躺下。 手术台再一次的将他包裹，同时运转了开来。 大概三分钟过后，盖子打开… “感觉怎么样？” 张宝仁握了握拳头，“已经恢复了力气，除了隐约还有些疼痛之外和正常没什么两样。” 老头点了点头，“之后小心不要进行拳击，举重等剧烈运动，一个星期之后自然就好了。” “知道了，钱在哪儿付？”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电子眼。 “叮，您本次消费900点，收款方华生医生，消费类别，计生…” “您还真是叫华生啊…” “外面不是都写着吗，华生老军医，我还是军医呢？” “我还以为您是魔道出身的。” “这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军医院出来后在魔道进修过一段时间…对了，你确定不需要男性增强术？” “不不不…不用了。” 第三十一章，神兵利刃，神猴八法 张宝仁在华生老军医热情而又不舍的目光中，连声告辞，出了门，顺手将大门带上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路上一口的音响响起，“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回家吗？” “不行。” 张宝仁摇了摇头，“从今天医生突然出现在忠信仁义楼，就代表着我们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 “而现在，又经过医生经过了这么一遭，我们估计已经被锁定，已经真正的暴露了。” “这时候还敢回去，那么无异于找死。” “那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我的备用磁盘，充电器什么的都在家里呢。” “至少在麻烦解决之前是不能回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解决掉…” 张宝仁叹了一声，“本来是计划着，凭借对医生等目标的了解，而其暂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以这种信息不对等，快刀斩乱麻，直捣黄龙，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但是谁曾想千方百计才维持住的情报优势被一个客服电话给反转了。” “还使得今天差点就直接载了。” “虽然最终还是因为种种的备用计划，拼命的逃得了一条性命，并且还意外的结果了医生，但之后剩下的目标将更加的难以对付。” “接下来的局势要越加的扑朔迷离了。” “唉…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一口嗡嗡的飞着，“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张宝仁沉吟了片刻，“我们先去接收了张三的遗产，顺便休整一下，然后再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做。” “遗产…你准备练武了。” “对。” 张宝仁点了点头，右手不由而触碰了一下口袋，“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武功在身还真是有些应付不来。”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定下了章程，张宝仁二人当即便朝着南郊附近的一个安全屋赶去。 很多特殊职业者为了满足自身需要，一般都会有几个隐秘巢穴。 或是用来在某些时候躲避藏身，或者是藏匿某些物品，有时候也能在这里补充火力… 张三当然也不例外，他也有几个安全屋，主要是用来藏身休息，作为一个杀手，他必须时时改变样貌身份与居住地点，从而防止别人摸清自己的身份与生活规律。 当然其中也会放着一些他用不上但又很珍贵的东西，比如说战利品，比如说一些武功，比如说张宝仁所觊觎的“灵明石猴身”。 “灵明石猴身”所在的安全屋离诊所不远，这也是张宝仁为什么打车来这里治病的原因。 一人一机器人步行了三条街，拐弯抹角，就来到了一个看着名叫“恋三海”的公寓小区。 三栋4层，d5号房。 这是一个和周围邻居家相比没有丝毫特殊的房子，毫不起眼，不会被任何有心人注意到。 但是和普通的外表相比，只有知情者才能知道其中隐藏着多么严密的防御系统，比张宝仁那万能锁一透就开的门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小偷小摸是绝对无法意外撞破。 这么外松内紧的大隐于市井，绝对称得上是万全了。 除非是天机高手用超算推演，否则普通人根本无法钢铁丛林中找出这个安全屋。 而要不是本人，就算找到了也难以进入… 张宝仁虽然不是本人，但因为那梵天一梦，来这里就和回家一样。 连接WiFi，输入密码，输入第二重密码，获取智能之家控制权，切断传感器电源，切断超动态捕捉摄像头，切断虹膜指纹锁…然后下载一个万能锁打开防盗门，打开木门。 然后熟悉无比的进屋关门穿过客厅，顺手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 撸起袖子便来到卧室，看着卧室正中的那张记忆软垫双人床，上前两步双手按在床尾的位置用力一推。 床身连同着其下的地板一同被推入了墙内，地上暴露出来的水泥地面上严丝合缝地卡着两个人型的箱子。 张宝仁直接看向左边的那个，弯腰打开，箱子里是一个个羊脂美玉一般的瓶子，这些瓶子刚好沿着箱子摆成了一个人形的形状。 伸手拿起一瓶来，细看才能发现并非是美玉瓶子，而是瓶子中装满了仿佛玉髓一般液体。 转了转瓶身，找到了一行汉字，上面写着“玉石仙骨”——联邦佛门大电音是责任有限公司生产。 瓶底有生产日期，2120年3月3日，保质期至，2130元3月3日。 “玉石仙骨”，“灵明石猴身”这套佛门绝学中的练骨之法，虽然是佛门武学，但是却融合（山寨）了一些道家仙风道骨的道理，练成之后骨体温润如玉，坚韧似铁，轻盈若仙，更合了某种玄而又玄的道韵，是这世间最上乘的根骨之一。 从上到下认真的打量了一遍，然后便将这些大大小小216个瓶子全部取出来，放在一旁。 随着仙骨的移开，箱子底下露出来一张，被真空塑料保护袋装着的完整人皮。 这张皮子白色泛着点青，皱皱巴巴的，远没有之前得到的那两张，从黑水胳膊上扒下来的高分子瓷皮看着光滑白净。 但是要论价钱而言，这张皮可是丝毫都不便宜。 伸手拿起皮子，当时就感觉手中的分量超出寻常，比起拿一块铁还要更加的重。 这就是“灵明石猴身”中的练皮之法“玄铁磨皮”玄铁二字的来历。 相比于高分子瓷皮，轻便，绝缘、隔热、抗撕裂、防辐射…仿佛材料学与人体防护的完美融合。 玄铁磨皮高强度、硬度、弹性、韧性、延展性，如同材料学本身的极致成果。 张三收集到的武功共有三门。 于是接着张宝仁打开左边的箱子，这个箱子内的空间并没有之前那个大，里面只有几个凹槽，但是依然没有填满。 只在人形的右手腕处放着一个由笔芯粗细的金箍棒弯成的，金箍样式的手镯。 这便是最后一门功夫，“猿魔火枪棍”。 这门武功是一种少见的外挂式兵刃法宝武学。 外挂的意思就是外部携挂，就是无需纳入人体系统的武功。 第三十二章，道箓为源，毛病又犯 很多武功在设计之时为了追求超越极限的强大力量，会将一些无法纳入人体循环的多余部分放在体外，作为外挂武器。 因此有人将这部分武功也叫作“神兵法宝”，名字倒也挺合适。 神兵法宝往往威能强大，但同时因为不能真正的与人相融，其并没有很强的排它性，也就是说就算是不练配套武功的旁人也能使用。 比如练有金刚不坏神功的医生也能抡起“猿魔火枪棍”。 但旁人用着，肯定没有配套武功那么合适，毕竟那是其的本命法宝。 “猿魔火枪棍”还是“灵明石猴身”用着最为匹配。 金猴奋起千钧棒。 玉宇成清万里埃。 这两句话可不是白叫的。 … 箱子内，除了这门神兵法宝所在的右手腕，其余的凹槽都是空的。 头颅处应该放着的“量子神猴脑”，大腿处的“纳米金线虫”，胸膛的“戊己神魔炉”，脚下的“筋斗喷气云”，这时候都不见踪影。 “嗯，还有这个…” 张宝仁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两枚好像玻璃球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半空中抛了下。 仔细看那黑色的瞳孔，仿佛能够看见其中燃烧着一个永远也不熄灭的赤红世界。 正是最后一门武功——“火眼金睛”。 之前在忠信仁义楼，张宝仁将托尼与老K佛的尸体交给雷哥等人的时候顺手摘下了这双预谋已久的眼睛。 弯腰伸手，将这两枚眼睛放在了箱子中脸部的的凹槽。 火眼金睛归位！ “‘灵明石猴身’共有八大核心武功，八相齐聚则武功圆满，修成四门也能成就人体小循环先天之境。” 看着脚下的两个箱子，张宝仁感慨着，“张三一直欲求而不可得的事，没想到机缘巧合就这么完成了。” 一口也飞了过来，“算起来，最早因为那枚特殊的道箓卷入麻烦，然后不由得杀掉了医生，接下来又需要与另外那两人对抗…你还真像是张三因果的继承者。” “得其因，承其果…”张宝仁轻轻的喃呢，然后摇摇头，“我们唯物主义者不讲这些牛鬼蛇神。” “那就不说这些了。”一口将摄像头对准了两个箱子里的武功，“你这时候是准备练武了吗？” “不，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张宝仁蹲下身子顺手装着‘火眼金睛’的箱子关上，然后又将放在一旁的‘玉石仙骨’重新装回左边的箱子中。 “虽然现在满意的武功已经是有了，但是练武前需要做的准备还没有完善，昨天才刚刚植入了道箓，此刻道箓还没有完美的与自身契合。” 练武与道箓也是有关的。 人类是一个非常善于，同时也非常依赖使用工具的种族，就好像100多年前的古董智能手机，自从这东西发现后，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的紧密，但同时也使得一些人没有它无法在族群中生存。 道箓与手机相比更加的有过之而不及，作为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道箓自从被发明后，迅速的便与人类形成了共生，不可再被分割。 几乎所有的在其之后诞生的高尖科技的研发与使用都离不开它。 义体的最高成就——武功自然也不例外。 武功这个词来自于古代小说。 而在现实中的真正起源则是义体发展到巅峰，而诞生的，远超人体本来极限的人造器官。 那时候因为义体市场饱和，那些大义体制造商们为了打广告卖货，创造了很多没用的强大器官。 为什么说没用，是因为人体是一个协调的生态系统，而这些人造器官太过强大，人体本来的潜意识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安装之后随时都有可能打破原有的生态，就和在体内装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一样。 比如一个简单的挥拳直接将身体大部分肌肉撕裂，一个跳跃，强大的弹跳力让双腿骨折…还更别说那些更加脆弱且精妙的内脏。 正常来说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用。 这本来就只是商家的炒作，但却没想到却吸引到了一群特殊的人。 一群极限运动爱好者，自愿承担实验品，主动找公司安装这种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炸死的炸弹。 据说那些疯子想要以生死间的大恐怖，寻求心灵之上的解脱。 也有一个说法，说如果有人能够以自身的意识训服武道器官，那时候还叫超级器官，那么他就能够触及到某一种无上境界。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自此世间多了一群自称为“武者”的人。 无数武者前仆后继地以自己的性命，完善着最原始的武道。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人根据黄庭身神的传说，发明了心法作为武道器官的神，以此来掌控调节武道器官。 自此武道大兴，人类终于打破了血肉的桎梏。 关键在于心法，心法是什么？是用来调节武道器官的程序。 那人的意识或者潜意识凭什么精准的干预心法程序的运转？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道箓芯片。 只有通过道箓才能修行心法。 或者干脆来说，整个武学心法体系本来就是以道箓芯片为中枢来搭建的。 心法为武道之神，道箓则是核心主神，神王之王。 是一切的起源与关键。 张宝仁的道箓是昨天才刚刚植入并激活的，而道箓要完全与人体融合需要至少三天时间。 “所以你要练武还要等上两天。” “没错。”张宝仁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就要……快没电了…”一口说着树叶螺旋桨就慢了下来，身体悠悠的往下落。 “小心…” 张宝仁连忙一把将之接住，“怎么回事！我记得今天没做什么费电的事啊？将那个3D无限神香炉弄坏不是简单的吗。” “不要忘了还有金刚经，虽然那只是一段音频，但那是佛祖讲授，每一字每一句都蕴含着极其庞大的信息…” “是吗？” 张宝仁一脸的怀疑，“确定没有偷偷浏览音乐论坛？你的身体现在可是滚烫无比啊。” “那是因为散热器太渣了…另外别纠结那些没用的，就算再怎么省电总是要充电的，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回不了家，没有充电器。” 张宝仁轻哼了一声。 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床归位，遮住床底的两个箱子，然后带着一口来到客厅。 … 第三十三章，网上购物 坐在沙发上，拉开茶几下的抽屉，里面放着种种枪械弹药，以及一些电子产品。 张宝仁从其中翻找到了一个连接无数线头的万能充电器。 “不要小看一个传奇杀手的准备，张三这里什么都有…” 然后… 信心满满的却发现那些插头没有一个能够对得上，“嗯？额…这都是些什么破东西？” “这可能是因为我的制造公司比较爱搞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尤其是充电器，就爱跟人不一样…” “所以还得另买是吧？” “嗯，如果你能借来也行…” 没办法，张宝仁只能再次回到了卧室。 他在床头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摩托车头盔样式的虚拟世界大罗天接入器，然后戴着头盔躺在床上。 “滴…” “检测虹膜，虹膜错误…” “检测心电，心电错误…” “检测脑波，脑波错误…” “警告，警告，检测到非本人操作，30秒后将会报警，29、28…” 在现在这个时代，为了保持个人隐私和收集更多的居民信息，同时也为让厂家卖出更多的货，每一个电子产品都绑定着主人的身份信息，除了本人，别人是不能用的。 张宝仁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但这时他既然还敢用着头盔，自然不是没有原因。 只见那警报声越来越急，“4、3、2、1、叮…” 随着叮的一声响，一道没有任何起伏的电子音在耳边说道，“尊敬的公民“Z”，欢迎连接大罗天。” 骤然间就连接成功了。 这是因为那警报声并非真正的警报，只是一段录音铃声。 头盔的原主人是张三，而张三因为身份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每个安全点的东西都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名认证。 这只头盔是他专门淘来的无需验证身份的黑货。 为了迷惑别人，他还特意将连接大罗天的铃声设置为警报录音。 要不是碰上张宝仁，估计谁都要将那当成真的。 随着连接成功，张宝仁只感觉意识不断拔高，脱离了现实，脱离了地球，来到了宇宙星空，无量星河点缀在脚下，万般玄妙流淌在心中。 一道似男似女的飘渺之音响起，“公民‘Z’，您已经来到大罗天，随时随地32G无限畅游。” 张宝仁只感觉脚下的那些星辰似乎是活了，那似乎是无数的世界，有的是恩怨痴缠成红尘的重重宫宅，有的是一剑斩落星辰的浩大仙域，有的星舰对轰于宇宙的恐怖之景，有的是鬼怪与人心纠葛的的绝望地狱… 仿佛只要轻轻的一触，就能够进入其中，体验一段别样的人生。 张宝仁忍着投身其中的诱惑，说了一句，“我要去超市。” 忽然间斗转星移，无量星辰变成了地面上的灯光投影，抬头一看自己已然出现在一个超市之内。 一排排摆满物体的货架看不到尽头，还有一些男男女女推着小车挑选着货物。 这是虚拟超市，是电商为了满足人闲逛的习惯的乐趣而设计的一种购物模式。 张宝仁显然对此并不满意，他摇了摇头，“我要搜索模式。” 瞬间超市又缩小，变成了一个小卖部，有一只狗蹲在柜台上面向着客人，“尊敬的主人，您要什么。” “我要一个充电器。” 狗子一招手，一个卡通充电器出现在半空之中。 “我要的是一个电子宠物充电器，水果公司20多年前的产品…” 随着不断的描述需要充电器的特征，那个半空中的虚拟充电器也在不断变化着。 不多时，那充电器就变成了张宝仁所熟悉的那个。 然后他伸手将这个充电器拿过，“就是这个，让我看看价钱，300？这玩意儿就敢要300，还不还价？” “狗子，给我搜全网最便宜的同款产品。” 于是就见手中的充电器慢慢变得破旧，接口处的塑胶表皮裂开，白色的线身上浮现出些许污渍，就像刚从垃圾堆中抽出来的一样。 “这…这个虽然便宜，只要20，但估计一口接受不了啊。” “我需要一个干净、完整且能够使用的同款产品。” 经过反复的要求，最终终于出现了一款满意的商品，有着五成新，售价100元，一天之内送货到达。 确定付钱。 之后无人机会将东西邮寄过来。 这就是这个时代人们的购物过程，融合了原始电商的方便快捷和线下店铺的真实样品展示，将购物体验提升到了极致。 导致很多人只是买个东西，一下子就出不来了，要费上好长时间。 但张宝仁这时却没有丝毫留恋，因为贫穷是他最大的底气，买了充电器之后，他便出了电商超市。 就当他准备退出大罗天，结束这次旅程的时候，忽然想着…要不测试一下道箓芯片与自身契合了多少，还有多长时间就能完美的契合。 虽然已经知道道箓芯片与人体的完美契合大概需要三天，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还有两天左右的时间。 但是具体的，两天多少？是提前一点，还是刚刚好，还是迟上一段时间，这还不知道。 张宝仁这时候麻烦缠身，知道个准确时间也好免得耽搁了事，另外刚看过了武功心里还痒痒的。 还有最重要的，来都来了… … 要怎么测试出道箓芯片与人体的契合程度，这还得说明大罗天与道箓之间的关系。 大罗天，这个通过数字编程而创造出的虚拟世界，其本身的伟大自然不必多说，自始一出现就改变了世界经济格局与所有人的生活方式，无数人将自己的梦想在其中编织而出，让它无尽瑰丽。 但是当新奇变成了习惯，当疯狂的热潮退去之后，便有一个问题摆在人们面前，大罗天未来的真正发展方向在哪里？ 当时呼声最大的有两方面。 一个则是增强真实感，最开始的虚拟世界，主要是通过刺激人的脑域，依靠人的潜意识进行补全，就好像是做一个被设计好的清醒的梦。 这般精巧的设计固然大大减少了算力，解决了数据庞大的问题，但却很容易导致虚拟世界失真，就好像生活在一个容易穿模的“虚假世界”。 在过了最开始新奇之后，这点很影响用户体验。 另一个是影响思维时间感，让思维运转超过现实时间，也就是说让人在虚拟世界的时间超过现实时间，比如现实一小时而在里面却是两小时，变相的延长真实寿命。 第三十四章，虚拟未来 最后经过各家斡旋之后，因为电商与娱乐集团的全力支持，最终资本还是决定了大罗天的发展方向为真实度。 海量资金的投入之下，孕育出大罗天的量子计算机技术快速发展。 支持大罗天运转的“太一系统”也被无数新世纪农民逐渐编织完善。 虚拟世界的真实度很快就从最开始的3％升到了15％。 到了这个程度，对于人类而言已经和正常世界差不了多少了，单纯娱乐已经够用了。 就好像旧时代30帧加1080P，已经足够使用，再高的话不会有什么质的提升，反而还要投入更大的资金，性价比不高。 本来这时就应该进行另一方面，也就是时间感方面的突破。 但因为商业应用已经成熟了，资本忙着收获果实，瓜分这一场盛宴，没有功夫理会其它。 同时大罗天接入头盔的生产厂商们为了卖货——因为之前十几年的宣传，民众都认为真实度越高越好，所以宣传这方面也更容易卖货。 它们将这本来应该步入历史的真实度继续鼓吹着。 一个个厂家拼命的在真实度这方面卷。 最终甚至创造出了游戏仓。 可以让人浸泡在营养液内，完全的沉浸于虚拟世界之中数个月之久。 同时通过纳米机器人对于身体的调理刺激，让人在虚拟世界的锻炼能够覆盖到现实之中，某种程度打通了真实与虚幻两者之间的界限。 但是哪怕又经过了一次技术的更迭，量子计算机矩阵都出来了，却依然无法达到当初所幻想的，虚拟世界100％的真实度。 这100％真实，并不是说完全创造一个与现实物理规则相同的世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100％的意思是将虚拟世界完全覆盖人体的感知，比如色彩覆盖人的视觉光谱，声音覆盖人的听觉频率，还有嗅觉触觉味觉等一切感知。 只是奇怪的是，当技术已经完全的将人的感知覆盖之后，但真实度却依然没有达到100％。 这件事也从厂商的无耻，变成了一个困扰人们的未解之谜。 开始人们怀疑是，是不是因为自然科学知识发现了漏洞，于是找到文盲测试，但是依然不行。 于是便怀疑是因为提前就知道了大罗天世界是假的，便会进行潜意识的否定。 然后便进行了希拉里·普特南曾经所设想的“缸中之脑”的实验。 具体的实验过程没有揭示，只知道推动实验的那几家公司在事后被联邦和天道残酷的绞杀了。 同时也知道那场实验的结果同样是失败的。 就这样想尽了各种办法，也只能让小数点后面的数更长，只能无限接近100％。 就当人们以为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法则的时候，道箓芯片被发现了。 人们发现只要受箓之后，那一道横在人与大罗天之间，始终无法跨过的天埑自然的就消失了，很轻易的就能达到100％的真实度。 就这样，道箓，大罗天，两个截然不同的伟大发明奇妙的连接在了一起。 之后经过严密的观察，人们发现如果受箓之后，在大罗天中激活道箓，那么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而激活道箓之后，随着人与道箓的磨合适应，人在大罗天中的真实感也会不断的增加，直到人与道箓完美的契合，真实度便会达到100％。 同时反向的，人们也可以根据在大罗天的真实度来判断道箓与自身的契合程度。 如果是游戏仓还会比较难办，因为游戏仓可以将真实度提升到到70％到90％以上，头盔就没有那个烦恼了，头盔连接器的的真实体验感为10％到20％之间，很容易就能超过。 张宝仁在大罗天的登录界面，站在无量星河之上，仰头笑道，“请帮忙检索我此时的真实度。” 然后一道电子音从虚空中响起，“尊敬的公民‘Z’先生，您此时的真实感为21％。” 张宝仁脸上的微笑当时便僵住了，“多少？” “经过检测，您此时的真实感为21％。”电子音再次回答。 “你确定没有搞错？” “先生，经过反复检测，您此时的…” 话还未说完，张宝仁便消失在登录界面。 下一刻，在现实中，他猛然的弹坐起来，喘了两下，然后一把将虚拟头盔摘下，拍在了身旁的床上。 “你怎么了。” 看着张宝仁满脸阴沉的样子，一口不由而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刚才买充电器的时候，顺手查了一下芯片的契合度。” “怎么样？是多少？” “21…” “21，21％？ 一口闻言也顾不得电量不够，直接着急的飞了起来，“怎么可能是这么点？按照时间来说你这会儿至少也得是30％啊。” “没错，按理是这样，但是现在确实就只有21。”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人眼和摄像头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了两个字，“芯片！” 不用多想，这么不合常理的事，肯定是那支不知缘由的古怪芯片所带来的。 没想到那芯片竟然还有这种弊端。 “那芯片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会不会除了和普通芯片一样的基本作用之外，能够让人进入那种诡异的深层梦境中就是它的特殊能力，而现在这种弊端就是相对的副作用？” “不知道，我们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看来接下来得想办法弄清楚芯片所隐藏的东西了。” “这点确实是需要弄清，但现在更加紧要的问题是我们本来的计划已经被这变故打乱了。” “是啊，21，这还怎么弄。”一口没头没脑的飞着，“对了，你有没有仔细看那数值还有没有波动，比如是不是只是提升的比较慢。” “没有，我检查了好几遍，根本就没有任何波动。” “那就是真被卡死了。” 这下一口终于不再侥幸了，没有波动那就说明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是无法达到100％了。 而无法达到100％就意味着，没有办法练武。 这便是两人那么纠结在意数字的原因。 第三十五章，和平之家 在人们通过道箓芯片打通了人与大罗天之间的天埑，实现了完美的连接后，虽然在体验上没有什么天翻地覆的提升，但是却意外的发现在这种状态中人可以被大罗天所影响。 简单来说，真实度100％之后，人便能够在大罗天中下载知识。 知识像文件包一样被传递，复制，这种道箓与大罗天共同带来的奇迹为人类造成了巨大无比的影响。 武者，武道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壮大的。 此世武功分为外功与心法，外功是本，心法是神，缺一而不可，外功需要向厂家购买手术安装，而心法则需要从大罗天中下载传功。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那几门寄予厚望的‘灵明石猴身’上的几门武功也是用不上了。” 一口沉闷的开口，“本来之前的计划还是先练武，然后凭借武功和情报优势，再解决剩下的麻烦。” “但谁能想到意外那么多，先是自身的情报意外泄露了，然后准备的武功又练不成。” “要不是刚才解决了医生，我还真怀疑咱们是不是碍着什么了，导致劫难重重，诸事不顺。” “什么劫难不顺，无非就是之前准备的不够全面，我更相信是因为刚从一个小混混忽然干起杀人放火的勾当，没有什么经验才有了差错。” 张宝仁鼓起信心，坚定的看着前方，“现在发现了问题，从头再来就是，我们可还没输呢。” 说着撇了一眼身旁的一口，“我一个人类都不迷信，怎么你一个机器人神神鬼鬼的。” “宿命因果，数据莫测！我这讲的是科学，你一个人类懂什么？” 经过这一岔，两人也都卸了那股憋闷的气。 一口问道，“我们接着怎么办，还是依照原定的计划？重新想办法解决剩下的那两个人。” “不，我们现在需要更加的谨慎。” “什么意思？ “就是先考虑战略性撤退。” “跑路？” “你说的是灰溜溜的逃跑，我说的是先撤退等将来再计较。” “哦…” 张宝仁咳了两声，“这样…因为我们自身的身份暴露，通过老K帮关系办理的假身份和逃跑路线便有些不太稳妥了。” “不过感谢张三，他曾留下有几条更加隐蔽安全的退路。” “感谢张三，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急，这会儿乱跑的话可能有些显眼，我们先在这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风头，养好伤，同时试一下退路是否稳定安全。” “嗯，你怎么不吱声？” 就见一口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床上，电子屏幕熄灭，一动不动。 “已经没电了？” 张宝仁摇了摇头，笑着将它拿起放在床头，“你就先休息一会儿，过会儿充电器就到了。” 然后自己靠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墙壁这么沉思了片刻。 接着从口袋掏出那把银色的雷火7，拿到了眼前。 “从这两天的机场战斗来看，这个跟随自己许久的老伙计，已经越来越不足以应对局势。” “那些武者和普通人相比，速度，反应，防御…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常规武器根本无法起到作用。” “之前想通过练武保护自己，但是没想到，唉…现在看来得暂时另做一些别的准备了。” “没法练武，但也不是说就没有办法增强实力，各种电磁枪炮，神雷激光，甚至外家武学也不是不能学，只不过麻烦了一点而已…” “就趁着这段时间将自己全面武装起来吧，毕竟现在已经牵扯进这麻烦之中，无论怎么都不能大意。” 心中有所定计后便抬手把枪扔在身旁，然后将一旁的大罗天接入头盔拿起戴上，顺势舒服的平躺下。 意识脱离，思维拔高……再次来到了大罗天登录界面中。 张宝仁朝着半空喊道，“送我去和平之家。” 话音刚落他便从半空中坠下坠入无穷星河内的某一颗中。 眼前浮光掠影闪过，核电坦克的炮火轰鸣，无人战斗机掠过长空，火箭弹如流星划过…最后一片蘑菇云升起，至此一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戛然而止。 张宝仁出现在了一个破旧的小卖部门口。 红砖墙上掉着漆皮的木框窗户并不太透光，原木招牌上用红漆写着不太工整的汉字“和平之家”。 这种上世纪初期的复古建筑风格在近几年非常的流行。 推开木门，里面也是同样的装修，一个落着灰尘的靠墙货架，一个带着油光污渍的玻璃柜台。 货架和柜台上没有杂乱的零食货物，只有一个个看着简陋的，塑料质感的坦克、飞机、战舰、潜艇、枪炮…模型。 来到柜台前，一只白色的和平鸽忽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落在了张宝仁的面前。 “客人有什么需要？” “想买两把东西维护和平。” “大批量采购还是个人防身？” “个人。” “那我推荐外骨骼装甲。” 和平鸽张开翅膀，飞到了一旁被摆放的整齐的人型铁人上，“我们这有地狱火、马克18、雷霆全系列…” “任意一款都能够应对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小队，简洁好用，是个人防身的必备精品。” 张宝仁瞥了一眼那些铁人底座上代表价格的一长串数字，连忙的移开目光，“买不起，买不起。” “我要一些比较实惠的东西就好。” “便宜的那就是那些了…”鸽子用翅膀指着的角落处，玻璃柜内放着一大堆细节不尽相同的小枪。 “这么多？” 张宝仁走上前去，一时之间却看花了眼，不知怎么去选。 但想着自己的身份，无论怎样招摇都是不行的，于是便道，“我需要的武器要便于携带。” 随着声音约有2/3的长枪消失。 “除了小巧，威力也足够强大，恩…最好能对武者，甚至先天武者造成伤害。” 这下大部分枪械都消失，只剩下了零星十几个。 “还要稳定，安全，射速快，准确…”说完了要求后，这时那一大片空地还剩下了两把手枪。 和平鸽微微一震翅，两把小枪便出现在了柜台上，并且变成真实一般大小。 一黑，一白，造型不相同，但却同样优美，同时还泛着一种残酷的冰冷色泽。 第三十六章，雷火13，热搜道歉 “勃朗宁2111，雷火13。” “一个是10年前的和平军火展手枪馆，以压倒性的优势拔得头筹的最耀眼明星，被称为新时代的旧王。” “另一个是饱受实战演练，在战场上展现出良好性能，在特殊部队和犯罪分子中拥有良好口碑的枪王。” “要我推荐的话，我更推荐您这把勃朗宁2111。” 和平鸽将那把黑色的手枪推在张宝仁的面前，“这是爱枪之人的浪漫。” “但我更钟爱雷火…” 张宝仁却伸手拿起了那把白色的，“这是人与枪之间的忠诚。” “多少钱？” “原价1万，现在因为打折只要3000。” “多少？” “3000。” “你们这是在抢钱吗？这么一个小东西就敢要3000，要知道一把新款电磁步枪也不过就是这个价。” “咳…先生，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枪，将庞大的以往只有步枪才能拥有的威力压缩到一个手枪之中，并且还不失稳定，安全，准确…先生这是艺术品。” “可是买一把雷火7只要80…” “本店打折，如果您要雷火7的话，可以40卖给您，但这是13。” 和平鸽挥了挥翅膀，一整排半人等高，造型各异的电磁自动步枪悬浮在张宝仁面前。 “如果您觉得贵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您刚才提到的这些步枪，这些也不错，除了大了一些它们满足您的所有要求甚至还要超出。” “背个这玩意儿？我是嫌自己不能立刻被标注为危险分子吗。” 张宝仁摆了摆手，将那些步枪的投影挥散，然后思量了一好会儿，这才咬了咬牙。 “嗯，那那把勃朗宁多少钱？” “5000。” “我…那就这把雷火吧。” 付了钱，张宝仁便赶紧退出了这个吸血抽髓的大罗天。 再待一会儿就真要卖肾剁手了。 … … 躺在床上，一边用吸管喝着生命之水，一边在个人终端刷着网页，忽然就见叮的一声，有消息传来。 “尊敬的‘Z’先生，您的货物已由天天快递送达，请注意查收！” “这么快？” 张宝仁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阳台，只见一个黑色的蜘蛛型无人机悬浮在阳台半空，其胸膛的机械爪抓着两个包裹。 身上音响循环不停播放着“天天快递，使命必达…” “还果真到了。”张宝仁连忙从床上拾起。 “这地方还真不愧是张三精心挑选的老巢，不光环境，就连快递的速度也比维多利亚那边强的多。” “当然…可能之前住的维多利亚那边的人都比较彪悍，遇见落单的快递无人机喜欢顺手‘拿’走，因此导致那里的快递网络一直不太流畅。” “听说有的城市已经铺设了完整的真空管道网，那个快递要更快，更稳定，还不怕被人偷。” 边想着边来到阳台，上前先在无人机摄像头前验证了一番身份，之后接过货物检查了一下，没有残缺破损，这才确定收货。 “感谢您使用天天快递。” “尊贵的顾客给个5星好评吧！” 一个甜美的，栩栩如生富有感情的，小女孩儿声音的录音从无人机中传来，语气中满是卑微哀求，直戳人的心底。 暗骂了一句无耻。 给上好评，将无人机送走。 回到卧室，张宝仁先将小包裹内的充电器取出来，给一口充上电。 看着铁苹果上蓝紫色的灯光闪烁，然后一阵嗡嗡的马达声响起，叶片螺旋桨逐渐转了起来。 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见显示屏幕上闪过开机动画。 “叮！” 一口的电子音响起，“系统重启…唤醒智能模板…梳理逻辑…关机前一刻电量耗尽…” “检查电量，正在充电。” “是充电器买回来了？” 一口的身体慢慢飞起，两个眼睛样式的摄像头亮起，“连接网络…校对时间…嗯，时间也没过多久。” “搜索云内存…” “刚才我们说到感谢张三…如何借助张三留下的退路撤退。” 一口的内存记忆系统还停留在关机的时候。 要是之前，这种跟不上时间的记忆认知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恢复。 但现在，因为道箓的缘故，张宝仁只是动念间，便将刚才的记忆梳理了一下，随即开口，没有丝毫跳跃式交流的断片不适。 “嗯…我们那时是说先在这里，在这个安全屋等段时间，避避风头，顺便买些东西防身。” 说着便举起了一旁和充电器一同送来，还没有拆开的快递盒。 “在你睡的这段时间，防身的东西我已经买了，雷火13。” “又是雷火，你就没想着换一个其它系列的，比如勃朗宁之类的…嗯，勃朗宁的价格……还是算了，雷火就雷火吧，毕竟这么多年下来这一系列的枪你已经用的熟了。” 一口小幅度的不超过充电器线距离的飞着，“那接下来我们就等着你的伤养好，同时检查一下那退路的安…咦？” 正说着呢，它忽然定在了半空。 “怎么了？” “我在搜索断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自己重新跟上时代，却是忽然发现了…你快看热搜新闻…” “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张宝仁伸手点开个人终端，点开在社交软件的热搜榜。 就见排在第一位的加粗红字标题写着“最有良心的道歉”。 紧接着下面排名第二的就是“哈哈…原谅你了”，然后之后便是明星的种种绯闻。什么努力、什么分手不后悔之类的。 直到拉到底，在热搜榜的末尾才有一个，“第3制药的道歉信”。 “这是…” 张宝仁皱起眉头，将之点开，发现这三个热搜说的是一件事。 是一篇第三制药在社交媒体上的长文道歉信。 … 《道歉信》 尊敬的各位同胞。 您好！ 近日有一些热心媒体报道出我们公司的总裁所犯下的种种让人难以想象的罪行。 经过我司初步检查，非常震惊和心痛的发现确有其事。 虽只是一人之恶，但却让我们都不再清白，这也让我们悔恨万分。 我司向来以拯救人们健康为己任，却没想到竟造出这么大的恶果，无论如何请接受我们最真诚的歉意。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请大家关注我司的官网或在各大平台的官方账号，我们会随时作出公告。 再次感谢社会公众对我司的监督。 第三十七章，梵天生物 道歉信最底下便有一个链接，点开里面是一段视频，正是道歉信中所说的处理结果。 一个穿着西服领带，样貌庄重的男性新闻发言人，在镜头前声情并茂的以标准普通话说道： “尊敬的公众朋友们您好。 因为我司前任成员‘阿百强’犯下非法囚禁，拐卖儿童，谋杀…等一系列罪责，董事会作出解除其职位的决定。 我们坚决拥护法律巴拉巴拉…” 视频很长，大意便是，之前网上流传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公司董事长阿百强这一个坏人滥用权力所犯下的，公司的其他人对此一直不知情，公司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哪怕他是董事长也会大义灭亲。 看着舆论沸腾，无数人为公司的良知，为正义战胜邪恶，为大人物被扳倒而欢呼而赞美。 张宝仁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表面上看，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便是对他之前放出舆论的回应，第三制药正在对大老板进行政治切割，想划分界限并让之扛下所有。 但是。 张宝仁自己却有点不太相信。 这个进展有点不太对。 那个张三记忆中强大到没有办法对抗的上市公司大老板，张宝仁嘴上说着杀，但哪怕加上张三的记忆也依然没有任何把握，只打算将之放在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存在。 随随便便一些舆论就扳倒了？ 之前舆论的威力，民意的威力有那么大？ 怎么可能！ 张宝仁果断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口，“你怎么看？” “肯定不是我们昨天晚上放出的那些消息。”一口晃悠悠的飞着，“这种人出事，绝对是有相同，甚至更强大的力量出手。” “问题是会是哪一方势力？” 现实不比艺术作品，不会有什么云波诡橘神秘势力天降奇兵，现实是一个由无数在桌面上的力量相互钳制的稳定结构。 有资格上桌的人一眼可见，其中有实力且有动机动手的也就是那几家，不是张三，就是王五。 张宝仁摸了摸下巴思量着，“会不会是联邦？不，第三制药和联邦方面的关系挺不错的。 那么…天师府？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它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矛盾。难不成那帮受箓孩子的家长真有什么大人物…” 怎么想都想不透。 甚至最后他都忍不住朝着网上舆论中猜测的公司内乱的方向怀疑。 可是公司内乱不至于将这种在某种程度上，与公司名誉绑定在一起的传承人后代的名声打入微尘，这对公司声誉的打击也是难以祛除的。 一口忽然提醒，“又有新的消息传出了…” “什么？” “第3制药公司董事会席位发生变更，董事会向前任董事长大老板阿百强提起诉讼…同时公检法介入调查，阿百强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 “这么快。” 张宝仁很是吃惊，“这次大老板是真的完了，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这样看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公司内乱了，根据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大老板的信息，其对于第三制药内的各派系一直占有着优势，不可能忽然就输得这么惨。” “当然不是内乱。” 一口接着道，“根据我对第三生物董事席位上新出现的两个董事会成员的信息进行搜索，发现他们似乎与梵天生物有所关系。” “梵天生物？”张宝仁眉头微微皱起，脱口而出，“肾上腺素红！” “梵天生物研制出了人工制造这种生长激素的方法，但碍于成本与销售网，一直无法对原来已经非常完整的产业链进行冲击。” “但这次因为社会各界对于自然提取肾上腺素红的罪恶舆论，一下子拨云见日，是否泰来，一次就能吃下所有肾上腺素红的市场份额。” “第3制药作为肾上腺素中最大的市场占有者，为了垄断布局…梵天制药确实有这个动机。” 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一直以来最大的威胁，最大的麻烦，现在已经意外的被解决了。” “没有了大老板，我们所面临了死局自然便活了过来…真是没想到，本来已经被逼的要亡命天涯了，这转眼间就又是一番新天地。” “先不要高兴的那么早。” 张宝仁泼着凉水，相比于一口，他的脸色不见任何轻松。 “大老板倒了自然普天同庆，但也不是说我们就此高枕无忧了。” “首先，要明白我们为什么和大老板对上，以及这段时间等这一系列遭遇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 他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是芯片，是这枚特殊的道箓芯片。” “我们自始至终的麻烦，就是那枚大老板从梵天生物弄出来的道箓芯片。” “因为这我们卷入麻烦，不得不和大老板医生等人对上，现在大老板是死了，但是…芯片的正主来了。” “你是说梵天生物的这次出手可能还与芯片有关？”一口闻言有些着急的飞来飞去，将身下连接的充电器都拉的直了也不知。 “我们这是还需要跑吗？不，梵天生物比第三制药可是要强多了，面对后者还能跑得了，但是面对前者。 除非离开第3区，可是离开需要签证，而签证需要真实信息，这还怎么跑，这是死局啊！” 本来以为危机过去了，没想到陷入更大的绝望。 “你先别急，别一下联想那么远…”张宝仁连忙开口安慰，“我可没说梵天生物这次是为了芯片。” “嗯？” “根据张三记忆中的，从梵天生物实验室窃取特殊样品的计划，天师府内的行动只是计划最后的收尾，整体计划非常的小心复杂。” “不光拥有层层套路掩护，混淆视听，在计划的各个节点还拥有种种反天机布置，准备的非常完善，不然张三与大老板他们也不敢动手。” “所以大概率梵天生物并不知道芯片与天师府，与第三制药有关。” “而这次对第3制药出手应该只是恰巧的因为肾上腺素红。” “那就好…”一口落下身子松了一口气，“那你刚才的话…” “我担心的是现在梵天生物控制了第3制药，有可能发现大老板之前借助公司力量留下的一些痕迹。 从而推算出芯片事件的关键，最后锁定我们。” “要真到了那一步，就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插翅难飞了。” 第三十八章，报警 张宝仁的眼神变得认真，“所以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趁着梵天生物忙着清理核对账目，安抚人事…无暇他顾的时候。 趁着所有目光都放在第三制药易主这件事上的时候。” “清理掉自己身上的麻烦，将那些可能使得自己暴露的雷都拆掉。” “具体怎么做？” “我们先来捋一捋，首先芯片在我身上的消息有谁可能知道？” “按照一开始的猜测，芯片事件的知情者必然不会太多，最多可能就是大老板、医生以及教练三人，这便也是我们定下的目标。” “之后虽然因为那个客服电话，导致自身情报暴露。” “但按照芯片事件的紧密程度，那几位知情者肯定也不会，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所以还是那三人。” “现在医生已经死了，接下来自然就是教练以及大老板。” “兜兜转转…任务以及任务目标又回到了最开始。” “不过局势已然大不相同！” 一口身上嗡嗡的叫着开动电机，“根据搜索到的最新消息，大老板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这固然限制了其的自由，但同时也是对他的保护。” “还有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贸然动手太过显眼了。” “所以就只能是教练。” 张宝仁点了点头，“正好大老板这个后台的倒塌必然使其惶惶不可终日，心里上已然输了一半。” “而且为了防止这家伙乱跑乱说，当前的目标就是她了。” “我们关于教练的情报了解的不多，无法如同托尼和医生那样对其作出针对性的布置，而且为了防止迟则生变，还不能耽搁，这一仗不好打呀！”一口有些担心的道。 张宝仁挑了挑眉，“所以要多做准备，比如找人帮忙。” “找人？你还有什么帮手？” 一口有些疑惑张宝仁忽然多出来的社会关系，“难道是张三留下的什么人？” “张三那一个独行的鬼能有什么朋友，嗯…唯一有一个也因为想杀我们而被我们弄死了。” 张宝仁摇了摇头，“有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或阿姨了。” 一口：“？” … … “嘟…嘟…嘟…” “您好这里是3016号警察，您有什么需要…”一个有些疲惫有些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喂…是王警官吗？” “你是？” “是我，前两天您才刚救过我的命。” “张宝仁？” 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提高，语气变的愤怒，“你打电话报警是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恶意占用报警线路是犯罪！” “警官，我就是想报警…” “报警不打报警专用电话以及天道举报电话，反而挖空心思拿我之前留下的定位找我这么一个小警察。” “警官，你知道我身份的，别人我不太相信啊。” “少在那里油腔滑调，有空调查我姓什么，还不如多学学好。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什么，但我告诉你，就算他已经死了，你也没什么机会。” “不是，阿Sir.您在说些什么啊，什么‘他’死了活了…我真是有正事儿找你，就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事。” “什么？” “就是之前造成天师府惨案，并且两次袭击我的那个杀手组织，我找到了它们的线索。” 这一次电话那边的声音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什么线索？” “他们老巢的线索。” “马上给我打开你的定位…” “阿Sir.先别急……” … … 挂断电话，张宝仁对于一旁的一口解释道，“张三对于教练的情报了解并不太多，她的实力，武功什么的都不清楚。” “只是在有心之下，发现她的行动轨迹在大部分时候都在那个孕育无数杀手的隐秘训练所内。” “现在，惊魂未定的教练所待的地方非常大的概率就是在那里。” “在那个没有人知道，且被其被打造的固若金汤的老巢，要是单我们在那地方与之对上，肯定是讨不了好。” “但是如果其位置情报被承受着非常大的舆论压力，但一直无法取得有效成绩的警察知道…” “那教练就变成了瓮中之鳖。”一口打开音响回答道，“能借力固然好，但不要忘了我们和警察的目的并不完全相同。” “是的，警察更需要活口，从而获得更多的情报，而我们则想要其永远的闭嘴。” “所以…” “所以我们还得走一趟。” 张宝仁说着便伸手拿起身边和充电器一起送来的，那个还没有拆开的快递箱。 “之前计划是走，那么自然是怎么隐蔽、方便怎么来，所以买了这把手枪。” “但现在计划又有了变化，所以这才刚刚买回来的玩意儿，还没有拆开呢，就已经有一些不合时宜了。” “接下来又需要补充火力了。” “没有三天无理由退货吗？” “打折买得东西不支持退货。” “那就算了吧，反正雷火13这种经典货什么时候都能用得上。” “至于这次，我搜一下火力足够，可适应使用场景并且符合预算的东西都有哪些。” 一口身上嗡嗡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一张张黑色的，充满机械质感得冷冰冰的的长枪短**片被投射在半空中。 “雷公高能电磁步枪…” “九天雷神激光炮（微型）。” “多载体榴弹发射器。” “钨合金弹头…” … “好了好了。”张宝仁连忙出手止住了不断出现的虚拟图片。 “这些就足够了。” “这么多东西，该怎么选…” “嗯，首先得我会用，最好能够拿起来就用，毕竟现在可没有时间慢慢的熟练掌握。 这样像那什么‘萤火虫热感分链手雷’，‘电磁步枪’之类的，肯定不行。” “然后考虑到此次行动主要是为了灭口，就那款‘幻影系列重型反器材电磁机械狙击枪’吧。” 说着便指向了一个一人等高，银灰色，线条流畅的大型狙击枪照片。 这枪张三之前用过，因而张宝仁对此还算熟悉。 “不过记得这枪的各种反作用力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所以还得再买一套外骨骼。” “什么！你说外骨骼？” 第三十九章，力士 “当然不是那种摆放在商店中的最新款，拥有绚丽外表与无数高科技的外骨骼装甲，那是富豪专属玩具。 我们只需要那种最原始的，一般工人们用来卸货的外骨骼就行。” “哦…就是那种被称作‘感恩的腰’和‘力士’的‘外骨骼’，那还好，你说清楚一点，毕竟独轮车和小汽车虽然都是车，但能一样吗？” 张宝仁忙点了点头，然后再次伸手指向一张印着几个有巴掌长，表面漆黑无光子弹的图片。 “还有考虑到教练所拥有的武功，我们还得准备一些钨合金弹。” “嗯，就这些了。” “一共是7322.55。” 张宝仁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我*，怎么这么多？那个外骨骼最多也就百八十，一把枪就…” “因为枪支管理，拥有超大动能的枪械都被禁止售卖，想买只能从黑市上走，所以…” “好吧好吧…”张宝仁忙摆了摆手，卖方市场多说无益。 不过真是花钱如流水。 “一个雷火13再加上这一套，转眼就是1万多，一小半的芯片就没了。 要不是前两天扒了黑水的皮，卖的那3万多，还真是玩不起啊！” “没办法，这是破财消灾。”一口安慰道，“等解决了这次的麻烦就好了。” “只能希望如此，好了，你可以下单了，记得快递要一个急件。” “没问题！” 片刻的功夫就买好了东西。 然后两人事不宜迟，当时便出了门，悄然的朝着杀手组织的老巢摸去。 杀手组织的训练营在哪里？ 不光警方对此一直摸不到头脑，就算在黑暗世界这也是一个困扰人们许久的秘密，哪怕那些在其中经受训练的杀手们也是毫不清楚。 很多人甚至都怀疑其是否真的存在于现实，会不会那里只是一个特殊的大罗天世界， 也有人虽然觉得那地方存在，但是却认为它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比如哪个太平洋小岛。 真正能够确定那地方就在梵天城之内，并且知道具体位置的人少之又少，寥寥无几。 不过恰巧张三就是其中之一。 张三之所以知道那地方，并不是因为在当初进出训练营的时候，在遮蔽感官的情况下偷偷使出了什么小手段，窥得了具体位置。 那是不可能的。 对一个以培养杀手为经营的地方，不可能在这方面出什么破绽，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泄露就足以说明。 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张三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个秘密，是通过一样东西——生命之水。 这源于他的经历。 在张三被辞职之后，被设计卖了肾，接着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在生命之水厂当安全员。 生命之水厂制造生命之水，然后通过那遍布整个城市，仿佛城市血管一样的生命之水管道，将联邦汽油输送到城市的每一个地方。 这种原厂出产生命之水是原味的，之后要是觉得味道不行，可以购买厨师调制过的产品。 原味儿并不是没有味道，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每个地区的‘原味’都是不同的。 比如说第3区的原味就是香香的臭臭的玛莎拉，而第0区却是泡菜… 更加具体的，哪怕一个区内的不同城市，味道也有所不同。 比如梵天城内的玛莎拉味就偏酸偏臭一点。 这是只有在水厂工作过的人才能知道的事。 因为水厂内部工作人员可以喝别的地方的原味生命之水，这算是一种隐性福利。 本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无用知识，但是在张三在训练营中接受训练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生命之水的口味并没有超出梵天城的范围。 当时只是将这发现记在了心里，等到之后确定了和老板等人为敌，便用棋盘格搜寻法——将整个梵天城仿佛棋盘一样化为一块块，一点点的翻了过去，最终将那地点确定。 那位置就在城北，在核心区与维多利亚街交界的地方。 就是那个‘开心福利院’所在的废弃工厂群附近。 … 城北。 当张宝仁刚赶到维多利亚街附近，个人终端传来消息通知，之前在屋里下的单这时正好送达附近。 一边通知快递员将货物送到指定的地点，同时自己也朝目的地赶去。 这是一片重重叠叠的古中国飞檐走壁风格的建筑，代表着落后文明对于强势者的小心触碰与模仿。 只是这些狂热时代留下的栋栋高楼随着热潮褪去已然废弃，变成了城市之殇。 墙皮破损脱落，墙角杂草丛生。 张宝仁穿行在这些烂尾楼中，直到找到了一座在周围建筑圈中比较高大的仿唐式的圆顶宝楼，慢慢的爬了上去。 在宝楼的最顶层，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却依然有一个循环放着“天天快递，使命必达…天天快递，使命必达…”的碟式无人机等候多时了。 无人机的感知系统捕捉到了张宝仁的出现，当时便旋转着身子将摄像头对准张宝仁。 “核对身份…样貌…瞳距…骨骼…核对成功。” 然后便带着一大箱货物飞到他的身边，“尊敬的顾客您好，您的货物已然送达，请您签收…” “嗯。”张宝仁点了点头。 无人机快递员将箱子落下，接着旋转飞起，用摄像头对着张宝仁和快递箱拍了一张照片。 “感谢您使用天天快递…” 随着最后一句问候，便冲天而起，眨眼消失在天际。 “不愧是王牌急件快递员，不仅真的使命必达，关键还不用恶心手段要好评。” 张宝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拆开快递。 里面有一个印着汉字‘力士’的泡沫塑料袋，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的抱在一起的机械铁疙瘩。 用力将之拿出来拆解开。 铁疙瘩就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拥有颈椎、胸椎、桡骨、肱骨、尺骨、手舟骨、股骨、髌骨、胫骨、腓骨…各种金属骨骼的机械铠甲。 艰难的将外骨骼穿上，卡好卡扣，然后启动电源。 “嗡…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嘿…” 一道让人热血沸腾的歌声从身上响起，将张宝仁吓了一跳，连忙将这音效给关了。 第四十章，意外来客 通了电之后，活动起来就轻松流畅了很多。 张宝仁实验的走起路来，咯吱吱动作充满了一种机械感，就仿佛旧时代的那种古板机器人。 这是因为被阉割掉所有的攻击能力的原因，如上肢的速度、瞬间爆发力，以及所有带有攻击性的动作都已经被锁死。 只留下了简单动作下的力量辅助，能抬东西、搬东西、扛东西… 不过再怎么阉割，其本身所拥有的和那些原始军用外骨骼相同的基本构架是无法真正的割舍掉的。 这就意味着，这件东西很容易就能变成刽子手的帮凶。 就好像100多年前的挖掘机，看着寻常无比，换个壳，悍上两门炮就是原始坦克。 张宝仁嗡嗡地转了一圈，然后再次来到快递箱前，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箱。 箱子内是被拆解成三段的银灰色重型反器材电磁机械狙击枪。 拼接好有着一人那么高，造型流畅，却隐约流露出一丝狰狞，银灰色的配色让之仿佛阴影中的杀手。 嗡…嗡… 在外骨骼‘力士’的帮助下，这一把有着20多公斤的枪被举起，然后慢慢的调整角度。 张宝仁的右眼透过望远镜，看向了1公里外的一个看似和周围烂尾楼没什么区别，认真看却能发现其中有着人烟居住痕迹的训练场。 不过此时这里却没什么人。 或者说表面看着没什么人。 望眼镜的准星在训练场内慢慢的移动搜寻着，重点在那些可能常人的隐秘室内。 忽然，在射击训练馆外面捕捉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 张宝仁当时便是一定，认真看去，就见一个身材修长有力，仿佛雌豹一般的女人正小心的朝着训练馆摸去。 “嗯？这是…” 望远镜后面的眉头皱起，“这是王灵？” “她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之前的预计，警察方面接到情报，然后召集部队，布置计划，最后行动……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啊？” “难道说警方早就准备好了？” 想到这，张宝仁立刻用瞄准镜朝着训练场周围看去，检查了各个要点。 万一要是警察提前布置了什么大网，自己这时一头扎进来，那可真就是找死了。 在仔细的侦查了一圈后，“没有其他人？没有警察部队。” 瞄准镜又转向了在那里匍匐前进的王灵，“如果不是警察早有准备，那么按照我之前报警的时间，这家伙不会是接到消息没有通知上司就自己赶过来了吧。” “我*。” “这个脑残疯婆子不会真这么傻吧？” “是在大罗天内体验个人英雄电影体验的多了吗？” 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然后立即起身转头将快递盒内的弹药盒扒拉开，里面放着三根近乎20厘米长，漆黑无比的子弹。 伸手一把拿起，然后只感觉手上一沉，铛…的一声子弹竟然掉了下去，砸在了地上。 钨合金子弹，说是子弹其实就是一根实心的乌棒或者钨钉，这三根子弹加在一起至少有10斤以上。 而‘力士’外骨骼的安全锁限制了握力不能超过5斤，一时着急竟把这给忘了。 回过神来，这回重新一根根的将钨合金子弹填装进枪内。 然后再次对准训练场那边。 身体前倾，双腿微曲。 外骨骼脚底一震，几枚钢刺从脚下伸出钉在了地面，传出一声闷响。 瞄准镜经过调整，重新锁定了射击训练场… 王灵还在那里小心的试探前进着，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片阴影下悄然出现了一位浑身笼罩在特殊金属制成的黑色铠甲内的人。 正是教练。 教练一边默默地注视着王灵，同时伸手点了点盔甲耳部的地方，便有电子音在耳中响起，“经过检查，周围1公里内没有发现任何武装力量…” 随即她便抬起手，对准王灵的背部，一根细若牛毛的毒针从手腕射出… “叮！” 毒针射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金属块上，被弹飞了出去。 “等你很久了…”王灵瞬间便转过身来，提枪便射。 但教练只是身体一动，周围光线扭曲，整个人仿佛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王灵身前。 她一手探出，胳膊如同灵蛇一般蜿蜒伸长，穿过数枚金属方块的拦截，直接刺向王灵的胸膛。 而王灵这时候仿佛被吓呆了一样，枪都拿不稳掉落，而空着的手挡在身前，竟然想要以血肉之躯将袭来的攻击拦下。 眼见两个人两只手就要碰上…惨案即将发生。 忽然，一声巨响，轰…一根三斤多重的钨合金子弹以超高的速度徒然间砸在了教练的身上，下一刻，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然后这才有轰隆的音爆声从远处传递过来。 王灵下意识的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忽然瞥见了一道鬼魅的黑影从身后蹿了出来，朝着目光所及，子弹射来的方向冲去。 她的脸色一变，便也追了上去… 张宝仁不断的细微的调整着反器材狙击枪的枪口，试图锁定那个朝着自己快速闪现冲来的鬼影。 却是迟迟无法成功。 不光有教练身法太过迅速诡异缥缈，让人难以琢磨让人的原因。 哪怕以强大的心算之力，推演出其身法运行的轨迹与频率，再以瞄准镜自带的动态捕捉系统瞄准。 可是忽然间教练的周身光线便扭曲模糊，让人不能锁定。 “如此高速运行下竟然还能稳定运转，那就不可能是之前所猜测的普通的光学隐身了，至少是一套武功。” 张宝仁暗暗思量道。 “能有如此效果的武功有不少，道家的‘立正无影’，‘和光同尘’，佛门的‘四大皆空’，魔道的‘幻神咒法’…还有很多。” “但是能够和之前教练显露出来的武功‘灵蛇潜手’‘幽冥鬼步’相匹配的，却是一种都找不到。” “神兵法宝之类的外挂武学吗？” “是那身从来不离身的黑色特殊金属铠甲吗？” 张宝仁的心灵快速的运转着。 “是全真集团的‘不漏天衣’？还是大觉寺的‘明镜袈裟’？亦或者是霍格沃茨骑士武道院的‘隐身衣’？” 第四十一章，手撕…先天 最终以自己刚才一枪打中其腰身，身上铠甲炸开的仿佛碳片一般的碎片，确定了神兵是为合欢宗的“春风拂入夜行服”。 “记得这是一款以贴身、灵巧、稳定而著称的神兵法衣。” “它不会像有的神兵法衣那样，破损一部分就会大大的影响性能，甚至无法使用。” “因为模块化设计，这件法衣哪怕破损绝大部分也能依然使用。” “但同样也是因此，使得其有一个破绽，那就是在损失了一部分模块之后，这部分不在作用的模块反映在整体隐身效果上便会出现一点不协…” 张宝仁心里快速的寻找、分析着敌人的破绽。 同时眼中的十字星不短追逐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黑色闪电。 又一次的光线模糊，但这一次瞄准镜后面的目光却没有疑惑，直接锁定在了一抹与周围有些不协的波动上。 扣动扳机。 轰！ 巨大的后坐力作用在肩膀的外骨骼上，然后顺着半躬的腿传递向下，抓在水泥地面上的鞋钉猛然的一沉，将因为之前那一枪已经网裂的地面踩出了一个坑来。 而早在那一声巨响之前，便有一颗三斤多重的钨金实心子弹自枪口射出。 在气化了一圈之后，瞬间便来到了那一片不断急速前进的光线扭曲之处，打…砸…撞在了那一点不协所在。 子弹划过… 之前已然破碎的皮肤被彻底的撕碎，黑色的橡胶肌肉被高温液化变形，机械精巧结构的内脏被撕碎… 教练的身体从扭曲的光线中跌出，捂着腰倒在地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缺失了半个腰部，透过五指的缝隙可以看见其中残缺的肾冒着火花。 接着又是震天一响，又一颗黑色子弹从天而来，仿佛重锤一般砸在了教练的脑袋上，要将之赶尽杀绝。 但没想到被那子弹穿过的脑袋只是一个蠕动，便恢复了原状，毫发无损。 “3D投影替身！” 远处看见这一幕的张宝仁脸色一变，立刻伸手点在胸膛的按钮将自己从外骨骼中弹射出来。 然后毫不停歇的自腰间拔出雷火13，枪口对准窗外… 外面半空中，带着残缺身体的教练忽然自虚空中显现而出。 其已然来到了近前。 近身正面对抗一位已然显露出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张宝仁瞬间便打起了12万分注意。 一直没有沉寂的道箓芯片连同着意识瞬间便将性能运转到极限。 世界在眼中变缓。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教练在半空中的缓慢动作，看见她因为运动压迫腰部缺失的部位不断飞出的小零件，看见其腹腔内印着名门大派logo的内脏跳动运转… 张宝仁的表情因为头痛而狰狞，手指带着带着歇斯底里猛然扳动。 特制的钢珠随着雷火13闪烁电磁蓝光被弹射出枪膛，砰砰砰… 闪烁着电光的子弹在半空中纠织成网，朝着半空中的教练绞杀过去。 雷火13是可对抗先天武者的经典手枪之王，除了少数精于横练的先天武学，都会被其击穿防御。 同时子弹上的雷光便能在武者的体内，对其武功内脏造成影响，使之逐渐迟缓，最终形成节奏。 在张宝仁的心算之下十几个子弹锁死了半空中的教练的一切变化。 但却不等松一口气，就见教练身体仿佛一条蛇一滩水一样蠕动着，在小孩儿都不可能穿过的间隙中完美避过了所有子弹。 并且进一步的来到了张宝仁的跟前，轻轻的一指就弹飞了他想要再次扣动扳机的雷火13。 看着面前站着的被贴身黑甲包裹在内的教练，感受着那在面具背后对着自己的冰冷杀意，张宝仁不由而微微蠕动了一下喉咙。 之前因为连番杀死三个武者，而生出的自傲，而产生的武者不过如此的轻慢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不被情报压制的，真正的武者吗？” “真是失算了…” 虽然按照本来的计划，这次的行动是以警方为主，自己不过是为了确定教练能够永远闭嘴，在必要时进行补刀。 只是没想到因为那个傻*，**的独自一人扑了过来，导致自己忍不住提前出手，就这么碰上了没有经过警方重火力洗礼的教练。 但从教练显露出来的武功与实力来看，明显是超出之前的估计。 确实是大意了。 张宝仁心里翻滚着悔意，目光却没有从面前的教练身上移开分毫。 见其没有立刻出手，便立刻开口，“张…张三…” 一边说着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更有力量，更能震撼对方，更有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话。 “张三没死。” “嗯…” 哪怕被铠甲阻挡，依然能够感觉到教练的不平静。 张宝仁心中一喜，顺着那反应打蛇随棍拖延时间，“我之所以来这就是他告诉我…” 胡编的故事还没有说出个头，就见教练一招灵蛇潜手，朝着自己咬了过来。 竟然完全不讲套路。 收缩成针尖的瞳孔，看着那逐渐变大的仿佛毒蛇一般的手，心里已然绝望。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小立方体从天而降，将教练的蜿蜒蛇手撞开。 “叮叮！” 绝境逢生的张宝仁看着围在自己周围，将自己牢牢守护住的小立方体。 然后抬头看向窗口，一个气喘吁吁却英姿飒爽的女警正跳了上来。 脸上不由而放松一笑，但是还没等笑开笑容便僵住了，不对，这家伙来了又有什么用，送人头吗？ 之所以局势到了这幅田地，是因为什么？因为谁？没点逼数吗？ 只能着急的大喊，“快跑…” 话音还没有落下，身前的教练已然化为一道鬼魅一般的影子，朝着这个找上门来送死的不速之客扑去。 张宝仁不忍的微微转过头。 眼角的余光看着仿佛毒蛇一般的教练将脆弱的女警绞住，看着女警在那无力的挣扎着，以柔弱白嫩的拳头螳臂挡车般的锤打向身边的恶鬼… 轰！ “嗯？” 就见那电磁手枪都造成不了任何痕迹的‘春风拂入夜行服’，被那如玉般的芊芊玉手砸的凹凸了进去。 “这…” 来不及吃惊，只见王灵动作不停招式不断，左掌又是向上向着下巴干净利落一印，撕碎了教练脖子处的铠甲，打的她向后仰起。 接着欺身上前，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仿佛剪刀一般将教练的脖子锁住，自腰部而发力，浑身上下所有肌肉用力一扭，咯叭一响。 教练的身体便被不正常的翻了起来。 再次探出那一只如玉般的素手，自教练腰部那个被炸出的缺口插了进去，往外一拔，一根带着火花闪电的钢铁脊椎被拔了出来。 女警提着狰狞的脊椎转头朝着张宝仁问道，“嗯，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张宝仁定在原地，僵硬的看着眼前这个面不红气不喘的拆了一位先天武者的女人，看着赤红鲜血顺着手掌将那根钢铁脊椎染出丝丝血腥。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嗯，就是想祝您节日快乐…” 第一章，大老板 “哼！” 女警轻哼了一声，扔掉手中的脊椎，随意的几步走到一旁拾起刚才张宝仁被教练打落的手枪，雷火13。 然后再次来到教练旁边，对准其头颅扣动扳机，砰砰砰… 直到子弹全部打完，将其头颅完全打碎这才收手。 对于如何让有着诡异强大生命力的武者死的踏实这点，不管是警察还是恶霸土匪都是同样质朴的方法。 收拾完了首尾，这才重新的看向张宝仁，“你怎么在报警之后也跑来了？” 张宝仁闻言不由而僵了僵，“额…是这样，你也知道，我这两天差点被这帮家伙弄死好几次，一次次的，一点都不得安宁。” “所以虽然报了警，但不能亲眼看着这帮家伙玩完，我是实在不能安心。” “你这家伙就是信不过警察…” 王灵瞪了张宝仁一眼，“不过现在因为你给的情报，杀手组织的老巢已经找到，首领被击毙。 警方接下来也会以这个巢穴对杀手组织进行彻底的清扫行动，你以后可以算是真没事儿了。” “我这回也能真正安心了。”张宝仁看着烂成浆糊的教练头颅，点了点头，“实在是感谢您，到目前为止您救了我好几次了。” “你以后能够遵纪守法，能够做一个好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还是要感谢…” “好了，赶紧滚吧。” “嗯…怎么？”王灵皱着眉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张宝仁，“你想干什么？” 张宝仁没好气的伸出手，“走之前将我的家伙什还给我吧。” 王灵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看向了手中的雷火13，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而变化不停，恼怒的道，“这种危险物品没收了。” “阿Sir.我这也是小本经营，不容易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少给我嬉皮笑脸，你可不是什么小本经营。” “雷火13，再加上那边的那把幻影系列重型反器材电磁机械狙击枪，这两东西加一块儿已经足够我买两件衣服了…” 女警恶狠狠的说着，正说着呢然后忽然像发现了些什么，眉头一皱。 “嗯？” “不对啊…” “我记得这两种枪好像都是管制武器啊，特别是那个狙击枪，还在危险武器名单行列，如果私人购买使用都够进去捡肥皂了。” 越说她的语气就越是危险，最后挺直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轻轻的捏着手枪，似笑非笑的看着僵在原地，惊疑不定的张宝仁。 “啧…啧…” “我记得好像在几天前，某个人非常欠揍的对我说：自己是一个什么善良的，不会违法乱纪伤害他人的公民。” “在他家里的那些危险武器只不过是一些家用电器。” “那这会儿人赃并获了，也不知道某人又该怎么解释呢？” “张宝仁，你怎么看？” “我…” 看着地上教练的残尸，感受着那在自己身上扫荡的如同刀子一样危险的目光，张宝仁暗骂自己实在是耗子给猫当伴郎，贪财不要命了。 刚才怎么没有干脆的走。 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警官我承认自己的不恰当之举，不过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因为…是因为…” “你是不是想说是因为自己与罪恶不共戴天，恨极了那伙犯罪分子，同时担心警务人员的安危。” 女警轻笑着说，“这个理由不错，符合居民善意过激行为。” “你…” “鉴于你的行为，我会帮你申请荣誉居民的功勋，不过不保证能够拿到。” “那我是没事儿了。” “身为正义的公民当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当然管制武器还是得没收。” “这…都荣誉居民了就不能通融…” “别得寸进尺啊。” “好吧…嗯，对了，谢谢…”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多谢那一枪……虽然没什么用。” … … … 随着教练事了。 张宝仁的行动目标便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大老板。 阿百强（大老板）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刚从看守所出来的他这会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填饱肚子。 他已经饿的不行了。 什么时候他阿大老板（当前文化中音译名字都是取第一个字为姓）尝试过饥饿的滋味儿了？ “真是该死！” “梵天生物，这一切我记住了。” 自从几年前他所掌控的企业第三制药，和寡头集团梵天生物在核心商业领域有所冲突之后，双方便一直摩擦不断。 虽然他凭借着家族多年积蓄的人脉合纵连横，和对方明争暗斗了几回，但整体上一直落于下风。 直到前段时间，自己的商业间谍得到了一件梵天生物最核心实验室的最新研究成果。 这让他欣喜若狂，想要依靠这件东西赢回一局，甚至还妄想着因此让公司走出困境乃至规模更进一步。 但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东西反而让自己爆了雷。 先是从一件小事开始——自己公司提取肾上腺素红的过程中，所伴随的一些罪孽忽然的被人爆了出来。 这当然只是一些小问题。 不就是一些人，一些孩子，一些孤儿嘛… 这算什么？对于他们这些顶级富豪而言这算些什么？ 最多就是打破了他为自己打造的慈善人设，然后一点事都不会有。 但是没想到，这事被人将自己为了获得梵天生物实验室的东西所造成的天师府事件连接在了一起。 因为天师府的插手，导致舆论压不下去，甚至都没能送那些“造谣者”进监狱捡肥皂。 但这依然不算什么，就是一阵舆论危机，爆几个明星的热搜压一压，再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无非就是低调一段时间。 但是又没想到的是，天师府事件死了不少麻烦的小家伙，这些家伙的家人闹个不停，让事件一时还平息不了，上了好几次热搜。 麻烦！可也还不算什么。 不就是一帮中高等收入群体，说好听点叫做富贵人家，对于他这种掌控一个财团的人物而言，本质上和维多利亚街那帮人没什么区别。 然后真正的麻烦来了，因为这件不断发酵的事，被一直以来明争暗斗的梵天生物抓住了机会。 这下可是要了命了。 先是执法部门调查，然后从董事会中被赶了出来，接着身败名裂，最后被警方从福地洞天一般的园林别墅中抓到了冰冷脏乱的看守所。 一件件意外的叠加，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使得自己输掉了一切。 自己这回算是彻底的输了。 第二章，黑人 “打了无数的电话，一个个都像避瘟神一样，哪怕隔天才一起打过高尔夫的好兄弟，这会儿也变成了陌生人似的，偶尔有几个还能打通电话的，却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淡，那种话里话外最后的情谊。” “但不管怎样，能说上话都要感谢一句人家厚道。” “搭上了最后的人情，勉强的从那牢里走了出来，从今以后和以前的人脉关系再无关系…” 阿百强捂着肚子走在维多利亚街上，心里恨恨的骂着。 “真是一帮冷酷无情的家伙，一个个翻脸比变天还快…还有那些个喂不熟的狗，哼！”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坐一辈子牢的事，他不过转天就出来了。 但他却依然痛苦无比。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不过区区一些人…一些孩子的性命，就赔上了他的一切，还有能比这更惨的事吗。 这失去一切不是说他现在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和一个普通人一样。 他现在依然可以回到核心区的大豪斯内，虽然过不上以前的生活，但剩下的钱完全支持他以正常人所能想象到的体面度过一生。 可这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失去了支配他人的权利与高高在上的地位，让他感觉到仿佛无时无刻都有千百只毒蛇啃咬心脏一般难受。 生而便如同真龙，翱翔九天，又怎能与蛆虫为伍。 翻身。 想尽办法也要翻过身来，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在之前还在看守所的时候，他便以超高智商完成了对未来的规划。 “首先，我必须要先将自己身上的那些‘污名’洗刷干净，因为没有哪个上流人物会满身狼藉，也没有哪个上流人物愿意和满身狼藉的人有所牵扯。” “现在网上对于我的骂声到处都是，名声坏得不能再坏了，但同样这也意味着民众肯定已然厌恶了千篇一律的批判，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他们心里一定是想要变化的。” 受到的精英教育和多年身居高位的经验，让他精准的把握住了自己所面临的舆论的脉络。 “变化可以是别的新鲜的新闻，也可以是反转。” “没道理李、秦、汪等诸位前辈们可以翻身，我就不能？” “现在时代可是在进步的。” “不用害怕争论，总有人为了流量而站在能够吸睛的少数那边，有争论就有流量。” “有流量就可以通过操纵舆论解构新闻的严肃了。” “比如通过制造一些梗，通过引导大家嘲讽和大度自嘲来消解罪责。” “然后在嬉笑间认错…不，不能认错，认错就代表自己真的错了。应该是道歉，通过含糊其辞的道歉混淆视听，撇清自己。” “顺便说几句有哲理的句子，感慨贫穷不易，赞美一下劳动者。” “最后给自己立一个浪子回头，通过努力与奋斗智慧与拼搏重新崛起翻身的人设……” “嗯，大概就先这样。” “现在就让一副照片作为舆论的开始吧。” “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年轻总裁沦落到梵天最脏乱差的维多利亚街，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捡着垃圾，富贵与贫穷，美与丑，饥饿与食物…这样富有张力的照片谁能够不感慨呢。” 阿百强一边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一边弯下腰，颤抖的手伸向地上被人扔掉的半杯联邦汽油。 他的脸上饥饿向往与排斥厌恶的表情，复杂的纠葛在一起，最好的演员都演不出来，因为这是真的。 最打动人心的就是真实。 但就当颤抖的手即将碰上杯子的时候……忽然一只脚走了过来，正好将那杯子给踢倒了。 “啊…对不起，踢掉了您的东西…” 一个穿着夹克的短发黑人停下来道歉道，这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半杯联邦汽油，“嗯，这是生命之水，这种垃圾怎么还…您这是…对不起，真的是抱歉…抱歉…” 说着便满脸怜悯与歉意的抓着阿百强的胳膊，将他扶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见，这样，我请您去餐厅…” “不必了。”阿百强皱着眉头就要抽出胳膊。 “别不好意思，虽然我也不太富有，但生命之水还是有的是……咦…不对呀！” 就见着这人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抓着阿百强衣袖得手指搓了搓，然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的一身打扮，“我说就你这衣服，这料子，这款式…挂二手商城上怎么也不得卖个万八千。” “这怎么还在地上捡东西？还捡那种最是廉价不过的生命之水？” “你不会是在装吧？” “不会是在这里摆拍吧？” “是想要博取同情心？” “不然怎么还画着淡妆？还捯饬的这么的潇洒？” 这人忽然伸长脖子转头四望，“这周围会不会有什么摄像机，会不会拍到我？我可不想上镜…” 说着又一拍脑门，“哦，我差点忘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拿着高清照像机的鬼鬼祟祟的人，我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家伙，于是就将那家伙揍了一顿然后绑了起来，顺便报了警。” “那人该不会是你找的人吧？” 阿百强一脸冷漠的看着对面这个阴阳怪气，表演浮夸的混混。 要是以前这等垃圾都入不了他的视线之内。 “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正义的路人。” “路人？跟了我一路的人？你在我出了看守所之后，就一直跟着我，这可不像是正常路人能做出来的，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呵！你以为你一问我就会说是梵天生物的人派我来？” “梵天生物不会吃相这么难看…” 阿百强又上下扫了一眼对面之人的样子，“而且也不会找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都说了我是一个正义的，路见不平的路人，没人派我来。 如果非得说个人的话，可能是一些惨死的孤魂野鬼吧？” “孤魂野鬼？哼…是哪个仇人的死剩种。” 黑人伸手自然的搭在了鼓鼓的口袋上，脸上的嬉皮笑脸褪去，只留下了认真，“有一个叫张三的人托我给您带个话…” “张三…” 大老板恍然间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他，这人我倒是记得清楚，你是他的人？嘿…看来他之前在天师府的背叛并不是勾结了其它势力，而是自身一直便有异心。” “天师府的背叛？啧啧…你这张口就来，颠倒黑白的手法太娴熟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就信了。”黑人冷笑了一声。 要说张三没有异心那是胡说，他做梦也想要弄死大老板。 但也正是因此，天师府任务他可是真正的竭尽全力了，因为只有完成这个任务，他才能接近大老板等人。 只不过任务刚完成就遭遇到了医生等人背刺。 大老板等人背刺的行为没什么可指责的，只能说立场不同，但要说自己一心至诚遭遇到了背叛，将自己撇得那么的清，那可真是无耻了。 “真不愧是人上人…” 第三章，目标完成 “什么颠倒黑白，张口就来？” 大老板皱起了眉头，朝着黑人质问，“我这辈子确实做过不少这等事，也不怕人言说，但是在张三这儿确实是我走了眼，栽了跟头，这是我要铭记一辈子的教训。” “嗯，跟真的似的。”黑人面带鼓励的点头，“就和你刚这摆拍一样真。” “只是张三在天师府的任务中所中的‘万魔噬神蛊’难道是自己吃出来的？ 还是你觉得别人都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大老板。” “张三中了万魔噬神蛊？” “你不知道？” “我到哪儿去知道？” “我是现在才知道。” “而且你为什么说那乱七八糟的毒是我下的？” 大老板满脸的不解与憋屈，“我那时正让他完成任务呢，为什么要下毒？我是疯了吗？” “就算想杀他什么时候杀不了？” “任务前？任务后？” “非要挑这个时候。” 黑人听着他那言之凿凿的话，也不由而有些犯了嘀咕，难道真不是他？那又能是谁呢？ 但下一刻便摇头笑了笑，“你这嘴还真是厉害，就这么一会儿我都快被你说服了。 但就算你真的没有下毒，又能如何？我找你又不是为了找一个真相，我又不是法官…” 黑人说着便从口袋掏出了一把亮银色的雷火手枪，指向大老板。 “走吧，去手边的小巷子里。” 大老板举着双手被枪逼的不得不一步步的退到一旁无人的小巷中。 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被小巷吞没后，黑人杀手冷笑着扣动保险，“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你，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上来，也不是不能放过你。” “什么问题？” “你让张三去取的那枚道箓芯片，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只知道那是梵天生物新研制出的一个重要成果，涉及到人的心灵意识，具体的什么的还没有查到。” “也就是不知道？” “只有东西到手之后才能够研究出其本质，我还一直都没见过东西呢…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难道那枚芯片在你那里？” 说着大老板的神情忽然变的惊喜，“这位兄弟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啊。” “你出东西，我出钱，咱们将那枚道箓芯片的秘密破解了，到时候再造出一个第三…不，再造一个梵天生物都不是没有可能，你可不知道梵天生物将这东西看得有多紧密…” “你实在是想多了，我没有什么芯片，之所以问是想了解害死张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吗？我不信。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么想不想合作就由不得你了。” 黑人晃了晃枪，“你在威胁我吗？” 呵… 大老板轻蔑的笑了声，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危险深邃，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一条盘旋的恶龙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舒展了开来。 黑人忍不住色变，“你…” “你以为我敢一个人来到维多利亚街是因为什么？” 大老板一步上前，轻轻的将那只指向自己的枪拨开，仿佛那只是一把玩具，一点都不担心其走火。 “因为你这样的家伙，我一巴掌就能拍死10个。” 超出黑人一头的个头，将其完全笼罩在阴影中。 哪怕被衣服阻隔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完美的身材中所蕴含的庞大力量，大老板缓缓的伸出手… 然后… 然后被那黑人怪叫一声一拳砸在肚子上，瞬间，伴随着一声惨叫高大魁梧的身体仿佛大虾一般弓了起来。 接着黑人伸手一把抓住大老板的头发，将他的面部翻上来，看着他那不可置信的双眼。 “你一巴掌能打我10个？” “嗯，确实能。” “那为什么现在身体酸软无力了？” “我下药了，傻子！” “打我十个？我知道你能打我10个，但是你能知道我知道你能打我10个吗？” “我了解你的根底，但你却对我一无所知！” “知道什么叫情报吗？100多年前的人就知道信息战了，你却还企图凭借着一身连卡车都比不过的力量碾压对手？” “另外知道之前为什么和你说那么多？现在又和你说这么多？因为要等到药劲最强的时候，这样才能卸开你那一身千锤百炼的肌肉，让你连跑都没有力气…” 说着黑人便将枪口对准大老板的胸膛，嘭！ 一声闷响，血液渗出，瞳孔散开，身体无力的软倒在地。 黑人看着地上的尸体，然后将枪再次对准头了，“下去和那些孤魂野鬼好好谈一谈吧，希望别有下辈子了！” 扣动扳机，嘭！嘭！嘭！嘭…… 红色白色到处飞溅，直到头颅被打得稀碎，黑人这才摸了摸耳垂，只见其身上光线扭曲，黑色的皮肤慢慢变白，瞬间就变成了一个20多岁的东亚男人样子。 正是张宝仁。 看着地上这个曾经站在无数人头顶拨弄着风云的大人物此时却连个全尸都没有的残尸。 没想到这个本来被认为最难以对付，甚至根本不可能对抗的家伙到头来却是解决的最轻松的。 不只是有其失了势的原因。 原本张宝仁哪怕面对赤手空拳的大老板也绝对要吃上大亏，甚至可能被反杀。 但不巧的是刚在王灵那知道了些富豪们的根底，有所准备下，然后10点新币一瓶强力麻醉剂就搞定了。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最后一个目标解决！” 将枪收起，摸了摸耳垂，样子又变成了一个白人男性，然后悄然的走出小巷，快速的消失… 维多利亚街北边，垃圾场。 连绵不断仿佛山脉一般的垃圾堆下，白男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见他左右四看了下，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耳垂，下一刻整个人的形象变成了一位火辣女朗…然后又闪过不太真实的白发老人的模样…变了好几个这才又换回了张宝仁的样子。 “头一次用这光学面具还不太习惯，也不知道伪装的怎么样？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出破绽？” “不过也要无所谓了，现在已经到了这垃圾堆，哪怕回天返日系统也别想找到一个人。” “而之后毕竟大老板已然失了势，其人已经死了却也不怕被人追究。” “只要不因为大老板此时处于舆论聚光灯中的明星身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就好。” 张宝仁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整个行动的过程，没发现什么疏露，便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鞋子，所有可能暴露身份信息的东西都脱了下来。 就地的烧了。 同时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夹克，裤子，球鞋…一一的换上。 处理了焚烧后的灰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然后就装得和没事儿人一样，离开垃圾堆重新来到维多利亚街。 … 第四章，疑惑再起 走在街道上的张宝仁，在车水马龙，在一众追赶时间的行人男女中暗自思量着自己此时的状况。 “现在医生、教练、大老板，这三个大概率知道芯片在我身上的家伙已经彻底的闭上了嘴。” “没有了直接线索，梵天生物就算腾收手来，想要再找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终于可以真正的松一口气了。” “不过…” “紧要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但那个造成一切的根源，那枚特殊的道箓芯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依然一无所知。”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不弄清楚其中隐藏的秘密就永远也别想摆脱其所带来的麻烦。” 张宝仁心里暗道，“就我目前对这不知名的道箓的体会来说，虽然这款道箓的逻辑偏向于理性，不符合最开始的预期，但是在性能上…” “不管算力还是流畅度，其都要远远的超过了之前本来要买的白泽2111所宣传的那些。” “甚至和现在市面上各大公司的最新款产品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只有这点，那或可说这是梵天生物为了进军道箓产业而准备的最新产品。 但是这款性能极佳的道箓芯片在与人体完美契合后，却不能同步契合大罗天，大罗天准时都被卡在了21％。 这简直不能说是硬伤了，就好像一款智能手机…个人终端不能上网。 根本就是一款不合格的产品。 可要说这是一个失败品，却又明确说它是梵天生物的顶级神秘实验室研究心灵方面的成果，还被大老板想尽办法的偷了出来，还有那个诡异的深层梦境。 搞不明白啊不明白。 但又不得不想办法将这搞明白。 “毕竟这东西不像别的，没有把握就丢那儿放着，就当是收藏了，这东西可是在脑子里装着。” 张宝仁不由而摸向了脑后那个已然愈合的伤口，这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说隐患？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反正接下来就是要尽快弄清楚这枚芯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多。 首先肯定就是梵天生物，毕竟这东西就是他们做出来的，可以说一句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个道箓芯片是怎么回事。 但问题是这玩意儿属于其的秘密实验室，自己又没有大老板那般势力，以及早早就埋下的钉子，肯定打听不到。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这会儿梵天生物才刚把东西丢了，估计还正找着呢，而自己好不容易才撇清了自己与芯片之间的联系，这要胡乱打听不正是往枪口上撞。 所以梵天生物是不能找。 除了梵天生物之外，另一个可能知道道箓芯片秘密的人就只有是大老板了。 与梵天生物明争暗斗多年，并从其手中将芯片偷出来的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张宝仁之前也想过能从他嘴里撬出话来，所以刚才在和其拖延时间的时候试探的问了一句。 本来只是想先试探一下，但没想到其就凭借着一句话就推测出了芯片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这让人瞬间便否决了审问严刑拷打逼问的想法，不说这样能问出多少实话，时间拖延得久了以这家伙的能耐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但现在清除了隐患，但同样也清除了最后的线索。 “就我所知的，除了梵天生物和大老板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和道箓有所关系。” “大老板这边的线索已经彻底断了，难道现在就只能去梵天生物那冒险？” “不，真要那样还不如不管不顾的赌一把，管它道箓是什么鬼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隐患？反正现在能用就成，至于未来，估计也没什么问题，那样活着的几率说不定更大。” “而且退一步说，去梵天生物冒险那岂不是说之前费尽心思杀大老板撇清自己的行为白做了？直接逼问大老板不是更加简单？” 绕来绕去又是个圈… 张宝仁按压着太阳穴，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希望能够找到新的破局的希望。 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在和大老板拖延时间的时候。 其言之凿凿地否认自己提前卸磨杀驴背刺张三，给其下毒的事情。 他的表情语气还真不像表演，而且细细想来他确实是没有必要这么做。 但是在梦境记忆中，一向行踪隐秘，做事小心谨慎的传奇杀手张三又确实是在任务过程中了毒。 两个逻辑相桲的线索同时出现 要么就是老板已经将张口就来这一行为融入到了骨子里，要么就是那个真实梦境有所差错。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双方都没有说谎，双方的话之所以不成逻辑是因为在天师府事件中还有没有浮出水面的，能够将逻辑相桲的两个线索和谐串联在一起的新的线索。 难道还有第3方的势力在其中？ 那么其是否知道芯片的秘密？ 张宝仁的心中不由而出现了一个只有眼白的黑影，仿佛是有一个人在默默注视一切。 皱了皱眉头，然后便转动念头梳理着记忆，打算将之前的事再捋一遍，如果有其它势力不可能完全不着痕迹。 天师府事件并不复杂，就是第3制药的大老板使用商业间谍，从对手梵天生物偷出其秘密研究成果——一枚特殊的道箓芯片。 最后的交接地点选择在天师府。 然后负责行动的组织好手张三顺利的拿到芯片，准备会和接应的人撤离的时候，却发现中了毒。 于是早有异心的他便和组织在天师府展开了生死交战… 在整个过程中，导致事情出现变化的最重要因素就是‘中毒’。 而这也是张三和大老板两人逻辑矛盾的核心节点。 因此要是有第三方势力，应该就是在这里动手的。 如果有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同样想要芯片，也可能是为了设计张三等人内讧，便偷偷对张三下了毒。 这样也就能解释了张三中了毒，而大老板坚定地否认是自己所谓的原因。 在心里得出了这一结论后，张宝仁又思索起了关于中毒的前因后果。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顶级杀手，张三哪怕在日常生活中也无时无刻也无不保持着小心谨慎。 普通的小手段是绝对难以暗算他的，这也是张三在发现中毒后，立刻便怀疑是杀手组织所为的一个原因。 只有他们有这个手段。 可现在要说不是大老板等人动的手，那么会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关于张三那段时间的记忆仿佛电影一般一帧帧的播放着，接到任务…收集情报…设定计划…前往目的地…路上下雨…餐厅…一杯番茄味儿的玛莎拉…… 画面瞬间停下，停在那个在酸雨中一边走着，一边享受的吸允着番茄味生命之水的画面中。 隐约可以看见其身后，粉色霓虹的全息投影招牌“正经餐厅”在雨水中飘荡着。 就是这里… 第五章，奇怪的“刀” 张三一直少有摄入外来食物的行为，在那一段任务中只有最后任务快成功了，眼看报仇有望，才忍不住的买了那一杯最喜欢的生命之水。 更为关键的是，那时在餐厅买水的时候，曾经在那里闻到过一股隐藏在玛莎拉之下的血腥味。 张三当时的怀疑是，同时在一旁避雨的看着就不正经的混混张宝仁造成的血腥。 但张宝仁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担心淋雨影响受箓，才在那儿避的雨，根本什么都没做。 所以那血腥是怎么回事？ 干净的只有玛莎拉味儿的餐厅又是从那冒出来的血腥？ 再联想到那个餐厅老板那天的紧张神情，先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现在嘛…估计是另有缘由。 … 一念至此张宝仁便停下了随意乱逛的脚步，左右确定了一下位置，那正经餐厅刚好离自己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思量了下，然后便直朝着餐厅走去… 维多利亚街南。 正经餐厅门口，粉红色的3D招牌一闪一闪的好像接触不良，原本周围围绕的心形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汉字。 而店铺所在的位置，围绕着一层红色的警戒光带，里面门窗破碎，断壁残垣，焦黑遍布…仿佛被炮火炸过了一样，一点都没有了曾经的样子。 张宝仁看着3D投影在店铺上空的两张巨大的，“姜太公在此火灾退避”的封条。 “发生了火灾？还是有人在销毁线索？” 想着便拿起个人终端查询起这两天发生的火灾新闻。 这段时间因为第三制药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民众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没有人会在意其它。 当然就算平时也没有会人会注意一个店铺被烧毁的小事。 张宝仁搜索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份警方通告。 ［…2121年8月23号，上午，第三区梵天城维多利亚街南段，一个名叫正经餐厅的餐厅发生了一起火灾，火因暂时怀疑为电路走火。 警方在灾后从现场找出两具男性尸身，一者为餐厅老板，一者为正在餐厅实习的新员工，因为尸体受损严重，暂时不能确定具体死因，只是根据专家猜测应是因电流行动受限，不能及时逃离火场…］ “烧死了两个人？老板加刚来实习的员工。” 就是说那家餐厅其实有两个人。 那为什么那一天怎么没见那个新员工？ 当然也可能那天见得就是新来的员工，实际上没见到的是老板！ 联想到张三闻到的血腥味，以及他莫名所中的毒。 完全可能就是一个人先以新员工的身份应聘在餐厅内，学习厨艺顺便观察厨师的样子，等到关键之时便干掉他，伪装其模样完成下毒… 至于为什么会找到两具尸体？ 自然是为了金蝉脱壳。 要是只有一具尸体，摆明了就是有问题的，警方必然会认真调查。 而两具尸体，就没有了明显的凶杀痕迹，立案等级自然就不同，同时又因为火灾导致大部分有效信息被破坏，无法再仔细甄别，大大的减少了暴露的可能。 但这对于我来说，也同样意味着无法从大火燃烧了一切后的残骸中发现有用的线索，虽然更加确定了天师府事件中，下毒者另有其人，但关于其的踪迹线索却也断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唉… 张宝仁不由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当他准备失望的转身离开的时候。 余光却在那火灾后的残骸中发现了一抹亮光。 “嗯，这是？” 眼神一定，当时便钻过警戒线，朝着其摸索了过去。 这是一片不锈钢铁片，因为表面的焦壳脱落了一点，显露出明亮的钢身，正是其反射着霓虹灯光，照在张宝仁眼中被他发现。 将压在这不锈钢片上的料理机残骸抬走，挖出了一个锈着一大堆焦炭的铁片，然后就这么拿起就地摔打磕碰了几下，那一团碳渣便轻易的脱落，铁片变得崭新无比，光滑可鉴，同时也显露出了其的真正模样—— 一把‘刀’。 一把没了刀柄的厨刀。 “厨刀？怎么是这东西？” 餐厅出现厨刀是很不正常的。 这种古老的器具在生命之水供养全人类的现如今，很少有机会能在日常中使用到，因此也很少能见到此类东西，除了大罗天中的古代电影，就只有一些收藏家的家里会有一些。 但现在应该出现在历史博物馆的厨刀，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厨房的火灾现场。 而且这厨刀显然用料不菲，哪怕经历了火灾，刀身依然明光锃亮，不见丝毫磨损，都能够当作镜子了。 用拇指轻轻的刮了一下依然锋利的刀刃，眼睛微微眯起，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厨师还是那个神秘人遗留下来的，但无疑这有可能是一个线索。 想着便将刀用布包了塞在口袋。 然后又在这堆火灾残骸中认真的搜寻了几遍，果不其然的一无所获。 于是便只能暂时先回了家。 … 张三的安全屋，张宝仁现在还在这儿住着。 虽然灭掉了大老板三人，隐患已然排除，在维多利亚街6号，幸福公寓3b号楼，3b02那个住所已经安全，但因为那天晚上和黑水的战斗导致屋子被打得一团糟，现在正重新装修呢，因此暂时也不能回去。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弄完，是因为张宝仁那时候因为张三的记忆明白自己的局势之后，只觉得未来生死未卜，所以哪有空管这些，况且应对危机也是需要钱的。 所以一直就没管，但现在清除了隐患，没有了麻烦，还得再生活下去，烂摊子自然要重新收拾。 回到安全屋，推开门，一口正插着充电器在客厅中有节奏的飞动着，对付大老板的行动为了防止暴露信息，一口并没有跟着一起。 见到张宝仁回来，其瞬间便在半空中停住了身子，“怎么样，还好吧。” “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大老板顺利的被解决了。” “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有什么意外…” “那我怎么看你玩儿的欢着呢。” “咳咳…我那只是刚休息一会儿。”一口慢慢的旋转着身子，“那什么…之前你没回来的那段时间，我可是一点正事都没忘。” 第六章，蛰龙眠与黄粱指玄… “是吗…”张宝仁一脸不信。 “之前让你在网上搜查关于那枚道箓芯片的线索，你找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找到。” “嘿…” “那什么…你先别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不是说我偷懒了，而是梵天生物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厉害，网上根本就没有线索。” 一口急着解释，“而且我也想到了一个探索芯片秘密的新的方向。” 张宝仁闻言立时便正色了起来，“新的方向？是什么？” “既然外面没有什么线索，那就内求，自己寻找，毕竟东西可就在我们手中，慢慢的摸索也能够找到一些…” “滚…”张宝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这我用你说，问题是那东西又不能取出来，你怎么检测研究？像爱因斯坦一样让人把自己的大脑切片了？” 一口，“我说的研究不是说通过研究道箓材料、符箓纂刻回路结构、设计来研究其本质，而是通过道箓的具体功能来反向推测其作用。” “比如从使用的状况来看，这枚道箓的特质更加偏理性，那么其符箓设计的方向肯定就有九章、天衍、天河…等系列的芯片的痕迹。” “这枚道箓表现出的最大的特殊之处，便那个梦见张三的深层梦境，这应该就和人的心灵思维有关。 我认为关键就在这里，只要搞懂了那梦境，便能反推出道箓的作用。” “我们并不求弄清楚道箓原理，只要排除掉隐患就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宝仁点了点头，“就好像一个没见过自行车的人得到一辆自行车。”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发现其有两个轮子可以轻松地滚着走，脚踏板能给予轮子动力…” “那么就能够得出这玩意儿是一个被人设计出的交通工具的结论。” “我们只要弄明白了这枚道箓最关键特殊的功能——深层梦境，就能以此推测出道箓设计者想要表达的意愿。” 说着便饶有兴趣的看向一口。“那么对于深层梦境你有什么收获？” 一口摇头晃脑，“现实中对深层梦境有所研究的就只有心理学派中的‘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 ‘深层梦境’这个词本身就是他们学派逻辑的专用名词，甚至我们之所以将你那天的梦称为‘深层梦境’，也是因为两者的表现相同。” “因此我们要弄清楚深层梦境就必然离不开‘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这一心理学派。” “嗯…你继续说。” “根据我在杏林之家官网上心理学板块、柳叶刀、全球医学中心等知名医学论坛上搜索到的，‘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中人发表的论文。” “发现他们对于深层梦境的探索，从最开始的仿佛古代巫医一般的充满原始经验主义，到现在已经发现整理出了数种有效工具。” “其中最有效，最经典的工具是两种。” “第1种叫作《蛰龙眠》。” “这是那个学派中人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的睡眠方法。” “本质是通过一种特别频率的呼吸，模仿婴儿在母胎之时，进入到一种十分高效的睡眠中，彻底的睡死过去，心死而神活。” “信奉这一工具的人认为，人在婴儿时期虽然懵懂无知，但也同样没有复杂的记忆，一片空白可以更容易的触及到心灵、灵魂本质。” “第2种工具叫《黄梁指玄篇》。” “这是一种观想法。” “本质通过冥想一些复杂的，与精神波动契合的奇怪图案规训锻炼人的精神，心灵。” “创造这一方法的人不认为深层梦境是和睡有多么深的联系，他们认为那是记忆潜意识与心灵之光与灵魂所结合的一种体现，这是源于灵魂的力量，只有从心灵叩问，才能够触发到那种本质，真正的掌握心灵。” “这两种工具都有人信奉，学习，同样也都体现出了不错的效果。” “都有不少的人借此沉入到了深层梦境之中。” “现在就是看你能不能借助那两种工具，再一次的触发那一天晚上的那一种状态。” “蛰龙眠，黄粱指玄篇。”张宝仁闻言点了点头，“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不过我是从哪个开始？” “无所谓，两个一起都行，毕竟那只是工具，就好像那些‘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心理学派中人，除了坚定的信仰某一种工具所代表的方向，大多数人都是什么方法都会尝试。” “这我知道，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主要还是看适合自己，我就是在想哪个更适合自己？先试哪个？” 张宝仁敲了敲太阳穴，顿了下，然后便做出了决定，“还是‘蛰龙眠吧，上一次就是在睡觉中突然坠入了深层梦，这次通过特殊的睡眠方法，说不定能够再次触发那种状态。” “那我就先整理‘蛰龙眠’的功法资料…” “嗯，弄好了之后传我。” 张宝仁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厨房走去，这刚一通杀人放火的忙，回来后也没得个闲，连口水都没喝。 几步来到水龙头边，直接就用口接着咕咚咕咚的吞咽了起来，直到感觉到了饱腹，那股玛莎拉的味道也终于从胃里反涌了出来，这才停下。 擦了擦嘴，回躺到卧室床上，这才看起了一口传递过来的资料《蛰龙眠》。 其实这东西也可以叫做“深度特别睡眠方法的学习”。 资料很大，足足有几百页，主要讲的是一种特殊的呼吸频率，以及如何学会保持这种呼吸。 同时还有配合这种呼吸的身体的姿势与运动，和如何在梦中保持运动与姿势。 以及一些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张宝仁也是看了这东西才发现，原来简简单单的睡觉还涉及到这么多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的复杂。 自己前半生的觉简直是白睡了。 将资料全部过了一遍，便开始尝试了起来，将手轻轻的放在胸膛，感受着慢慢的起伏…就这样逐渐把握住了一股非常让人难受的感觉。 张宝仁没有硬扛，而是顺着心中的那一股郁结，一点点的抒发，直到变得内外通透畅快无比，便逐渐放开手，变换姿势… 然后就觉得气一淤，整个人便被咳醒。 第七章，思明，思明… “看来想要一次就做到还是不行。” 张宝仁抚顺着胸膛道，“到底还是不比道箓和大罗天的契合达到100％，能直接下载知识包。” 不过也算可以了，比起没有受箓的普通人已经不知要强了多少。 要是普通人，要是没有个数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一点点磨练，怎么也不可能将这套东西学会。 而现在，按照进度来看，他不多久应该就能将这睡眠方法完全掌握。 想着就又开始熟悉那呼吸节奏。 凭借着道箓对于身体的掌控，不过几十次的失败，就将那呼吸节奏划入到了习惯之中。 然后又接着进一步的，在呼吸中保持一种特殊的胎儿蜷缩般的动作，然后又开始失败… 成功了之后，又进一步的，在婴儿蜷缩的姿势中进行随着心跳而身体微微颤动，然后又是失败… 接着又进一步的，在所有动作的同时在心里冥想一片死寂，冥想一句句咒语： 数据源海，脑潜于神。人曰蛰龙，我却蛰心。清除内存，息之深深。九天高卧，世无知音…… 数据源海，脑潜于神。人曰蛰龙，我却蛰心。清除内存，息之深深。九天高卧，世无知音…… … 不知不觉间，张宝仁的意识便陷入到了真正的死寂空明之中。 而与此同时，头颅中那一枚连接着意识的特殊芯片再一次的自发运转了开来，让那不断下坠的意识落入到某一个恶梦罗网之中。 嗡嗡…感知道情况的一口立即从屋外飞到卧室。 看着床上仿佛胚胎中婴儿一般的姿势蜷缩着，一动不动，但是仔细一看其实身体微微的舒张跳动着的张宝仁，看着他那恬静的脸上孕育出的一抹奇异生机。 “如胎婴乎，呼吸不查，自服内气，握固守一。” “这正是《蛰龙眠》真正练成后的反应，同时也是这门功法的最高境界状态，胎者元其神，息者住其心，自心性也。自胎息中身死而心生，在由死而生非生非死中得见本性真灵，从而触发进入深层梦境中。” “从脑波、心脉、血压…等多项身体数据来看，与受箓那天晚上的情况也是大致相同。” 一口悬浮在张宝仁身上，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情况。 “确实是进入了深层梦中。” “不过怎么这么快？” “在我的推算中，张宝仁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练成《蛰龙眠》，而想要真正触发深层梦境，至少也得一个月以上，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炼成并且进入梦中了？” “唔，身体温度开始增高了，得开始准备生命之水进行降温……”就在一口在一旁忙着维护张宝仁身体的时候，在另一边… 张宝仁的意识度过了漫长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死寂中感知到了一张若有若无的符箓。 然后还来不及看清便看见了一束光，由远而近，光芒暴涨… … … …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避开那被仿佛镜面一样的刀身不小心反射在瞳孔中的光芒。 揉了揉眼睛，将曝光后的黑暗与不舒服全部揉搓掉，这回光滑如镜般的刀身便只将一个脸浑圆，脖子粗短，高挺的鼻子下有两撇胡子，一脸的厨师像的中年男人投射在眼中。 看着刀身上映照的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我不由而有些恍惚。 这是谁？ 这是什么话？我拿着刀，刀身照出的人当然就是我了，这个人是我。 可是…我是谁？ … … “思明…思明……” 一段好远到已经有些斑驳的记忆在我的心中浮现，那是一帮10来岁的小孩在黄昏中玩闹着，憧憬着未来。 “你长大要做什么。” “我啊…我当然是要成为一名厨师了，就好像妈妈那样将最好的美食做给所有人吃。” “那我也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哈哈哈…” … … 瞬间，我便从之前那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我明白了，我的名字就叫作思明。 而我现在的身份正是一名厨师。 放下手中厨刀，左右打量了一下，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只有着30多平米的临街小餐馆。 说是餐馆其实却没有随地就餐的桌椅，那是高级餐厅才有的配置。 我这餐厅具体的样子其实就好像是以前的奶茶店一般。 “奶茶店？”我忽然皱起了眉。 那是100多年前流行过一段时间的餐饮店，一般只有在‘古装’电影中会出现，我怎么会想起这比喻？ 还真是奇怪。 摇了摇头，看着周围，逼仄狭小的餐馆内，各种林林总总的东西再加上一个我就满了。 除了我之外占地最大的东西是一个挂在墙上的不锈钢金属箱，这是料理机，里面是各种调制好的各种口味的生命之水，联邦汽油。 这就是我主要售卖的产品。 料理机的对面是一个一米多高，枣红色的小神龛。 神龛左右是两行红底黑字的对联“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 一位泥捏的，做工非常粗糙的神像端坐在其中，睁着一双仿佛活着一般的眼睛冷漠着注视着外面的人。 我看了一眼下意识便生出了一股厌恶。 “这些该死的摄像头。” 我非常不喜欢这些举头三尺的神明，祂们让我在制作美食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享受，反而像是在坐牢一样。 像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小偷犯人被狱警不怀好意地揣测着，盯着，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尊重。 可是不供奉起这尊神像我却连卖东西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能放心的喝下用心做出来的食物，又怎能感受到食物中的心意。” 棒棒棒… 一阵敲门声从身后传来，只听声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学徒来了。 自从他开始在我这儿上班，永远都是这么的准时。 我转身打开门，一个20多岁年轻小伙弯腰钻了进来，“师傅，我来了…”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名字就成，别师傅师傅的…弄得跟封建一样，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您愿意收留我，教我技艺，那就是我的师傅，不管哪个年代都是这样。” “我那算什么技艺，那些不值钱的厨艺配方大罗天内到处都是，就算没有道箓，不能下载，多看几遍也就会了，我这点东西实在算不上什么，说起来你能学我的东西还算是看得起我。” “您就别谦虚了，我也没少品尝别家的生命之水，但包括大罗天内，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家有您做出来的味道那么正宗、上头。” “少捧我了…” “我还真不是捧您，马沙拉的酸与臭在您手里被完全的激发了出来，并与其它各种味道和谐的融合在一起，简直是完美。” 青年说着不由而咽了一口唾沫。 “当然，之所以感激您，最重要的还是，就算如此珍贵的配方您也是没有任何的要求和保留的就传给了我。” “厨师不就是这样吗，将原始的材料做成美味的食物，并将这种记忆传递给更多的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啊…” 我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对于食物的喜爱与尊重。” 第八章，厨师 两个月前一个衣衫褴褛让我怀疑是否付得起钱的家伙，在我的店里买了一杯咖喱味的生命之水，然后就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小口，便将水杯放回了柜台上。 “味道真是不错呢，不过如果咖喱味儿再浓郁一点那就更好了，总之非常感谢您的美食…”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来找事，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对着他跑远的背影骂骂咧咧的喊着，但是心里却不由而想到，之前因为越来越高的房租成本将咖喱粉换了一款便宜货的事。 然后从这一天起，那家伙他每一天都会准时来点上一杯不同口味的生命之水，每一次都只喝一口，留下一句评语。 每一次都能切中要害。 连续一个月之后，当他再次拿起那杯与第1天那杯口味一样，但却是我竭尽全力所调制的咖喱味儿生命之水时，一口之后又是一口，直到将之喝完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评价。 第二天，他换了一身看着干净得体的衣服来到我的店前，没有再点餐，而是诚恳的鞠躬，希望我传授他料理的精髓。 然后我的店里便多了一名学徒。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一晃这么长时间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你的认真与天分我完全看在眼里，但也正因此我已经被你掏得差不多了，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再教你了。” 我对着青年说道，“现在可以说你已经能出师了。” “出师？”青年有些发愣。 “是啊，以你现在的厨艺，已经完全可以去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了。” “不…”青年，“我还差得远呢。” 我有些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要知道你现在的厨艺几乎已经胜过了整个梵天99％的厨师。” “不是厨艺，而是…而是一些更加深刻的东西。” “什么？” “我虽然学会了怎么搭配出对于味蕾的最佳刺激，但…但是却有些忘记了最开始想要成为一名厨师的初衷了。” “初衷…” “确实是挺矫情的，一个养家糊口的生计，却也开始讲起了意义这些没用的东西，但有时候却也感觉正因为这些没用的东西让我们有了意义。” 青年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句，便笑着问我，“老师，您是为什么当厨师？” “我啊，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这…”我微笑了一声，思维不由的陷入回忆… … … “思明…思明……” 在一声声无忧无虑的叫喊中，我分别了疯玩了一天的小伙伴，跑回了自己的家。 我小心的推开门，顿时一股香味便传入口鼻，饭桌上摆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咖喱鸡块，让空肚子忍不住咕噜噜的叫起来。 但饭桌旁坐着的那个一脸阴沉闷气的女人却让我不敢迈步，“你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这一身的土，早上才刚换的衣服这就弄成了这副样子…” 妈妈一把的拉过我，抬起手狠狠的拍着我身上的泥土，“你这泥猴子…” 我乖乖的转着身子让她拍完，然后马上扑向饭桌，拿起勺子朝着那被金汤裹着的鸡块挖去… “你小心点儿烫…” “没事，我不怕烫的，嘶溜…”浓郁的咖喱混合着肉香，简直能让人咬掉舌头。 “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 “这可是手抄的菜，不是外面那种价廉的料理机做的。” “可外面料理机做的菜也很好吃啊，有时还更好吃一点…” “你还吃不吃？这么多嘴…” “吃吃…” “哼，你懂个什么…你，还有那些只有眼前利益的，贪婪的傻子。” “那些公司用炒菜料理机替代了厨师，没有一个人在意，一个个还因为饭菜价格便宜了那么些钱高兴的要死，不知道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馈赠都有着价格。” “迟早有一天，等你们开始习惯了料理机，估计人家就会考虑用什么汽油一样的营养液喂给你们吃…” 我妈仿佛怨妇一样在我的耳边嘟囔着，而我充耳不闻满不在乎的吃着… … … “那您现在应该得偿所愿了。” “什么？” 青年道，“成为了小时候想要成为的人，那您现在应该得偿所愿了。” 我愣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青年继续道：“不同于您从小就有当一名厨师的梦想，我小时候就和所有小朋友一样只想当一个有钱人…” 说着笑了下，然后嘴角变得苦涩，“直到遇见她。” “她？”我立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对，就是她，一个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温柔，眼中永远弥漫着笑意的女孩。” “你的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女朋友。”青年带着些许甜蜜，我们经常在一起，“一起玩闹，一起看天，一起诉说理想…” “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厨师，一名真正的，在电影和纪录片中出现的那种古代厨师。” 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刚才顺手放在柜台上的厨刀，“你是说那种通过煎炒烹炸等等手段，将食物调制成可食用的古代厨师？” “对，她说那才是真正的厨师…还说以后她来做食物，由我来品尝，她有着最好的厨艺，而我有着最好的舌头。” “那还真是天生一对……但是你现在却来了我这儿，那就说明…” “我们分开了…” “为什么？” “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已经没有了能够发挥她厨艺，能够做菜的东西了。” “生命之水在以八大粮商为主的一众公司的推动下，不以任何人的意志改变的扭转了人类的饮食结构，也让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古厨师再也没了用处。” “嗯，除了一些少数的地方…” “核心区！”我悠悠的叹了一声。 青年点头道：“没错，听说那些在核心区的人非常奢侈的还在吃着那些昂贵到极点的自然有机蔬菜、水果，鲜肉。” “因此那里也是少数能让古代厨师苟延残喘的地方，而她便是被人带去了那里。” “核心区啊！每个区域的核心区都是被智脑精心运转调制成的最适合人类生存的生态循环系统——福地，是一个地方的最精华所在，同时也是最森严，最不可被人穿越的地方。” 我有些怜悯的看了青年一眼，“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出生在福地，那么就和其永远都没有缘分。” 第九章，灵魂 生死离别，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青年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还是有可能的，如果作为一名厨师之类的服务人员，也是有可能进入其中的。” “这就是你当一名厨师的原因？你想要去找她？” 我忽然明白了，但又有了些疑惑，“那你为什么来我这…福地里面的人可是不喝生命之水的。” 青年自信的笑了笑，“我拥有着最好的舌头，我能够品味出普通人品味不到的味道，在我喝到你做的生命之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她是一样的人，你们这样的厨师是绝对不会甘于只做一个生命之水的。” 说着看向了我身后的那把放在柜台上的厨刀。 我顺着他的目光将刀拿起，轻轻的抚摸了下，然后摇头，“我确实会一点古代菜式，但都只是一些粗浅的家常菜，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你要是想在我这儿学会什么独门绝艺，那怕是想多了。” “况且就算你真的成为一个顶尖的大厨就能够进入福地了吗？” “福地的人固然不喝联邦汽油，但是他们也不怎么需要厨师，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将材料变成美味的方法。” “你知道在生命之水彻底普及之前，厨师就已经险些被淘汰了吗？” “你说的是料理机？”青年摇头道，“我知道料理机，但料理机做出的菜是没有灵魂的。” “什么是灵魂？是食物在特定温度间产生焦化反应的锅气，还是因为难以标准把控的品质而不得不接受喜欢的‘惊喜’。”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原始料理机才会有的状况。” 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情残酷的说道，“随着工业的发展，这些问题早就已经被解决了，料理机做的菜相比于厨师不仅更干净又卫生，而且还要更加的好吃。” “比如联合工业研制出来的小当家牌料理机，精通中餐，法餐，印度菜，日餐…所有菜系，数据库里储存着超过10万种菜谱，哪怕一个人每天每顿都吃不同的菜也足够吃一辈子了。” “也不用担心难吃，每一种菜都是先在无数配方中精选，然后再由大数据慢慢打磨，绝对符合人的味觉感官。” “而且还能根据个人的口味，每次吃饭的回馈，慢慢调整私人菜谱。” “保证每一口都是惊喜…” “就好像珍妮纺织机相对于纺织业一样，机器再次证明了自己，哪怕没有生命之水彻底洗牌食品制造业，厨师也快被料理机所取代…” “这些我都知道。”青年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色变，“我知道工业科技对于手工业的强大优势。” “但是我更知道人性是怎样，比如服装制造业，哪怕工业的品质更好，但奢侈品的卖点永远是手工。” “料理机做的菜确实胜过所有人，但是‘人’本身就要比机器拥有某种优势，某种奴役优越上的快感。” “而工业带来的廉价在这时反时而又成了某种劣势。” “如此，这种味道上的不好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而这也就是她能够去核心区的一个原因。” “人性啊…”我不由而叹了一声。 “不过固然如此，想成为一个奢侈品却也不简单，千军万马独木桥，那么多厨师谁又不想鱼跃龙门，在这种极致的内卷下，想要胜过别人还得技高不止一筹不可。” “因此你跑来我这儿学厨还是浪费功夫，我可没有那么高的手艺。” “真要学，你还不如在大罗天，那里拥有无数站在时代顶尖的厨师的虚拟人格，所有的菜谱，想学什么都行，而且还有免费食材练习，不用担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青年摇了摇头，“不，进入核心区的关键并不在于厨艺，要比厨艺谁又能比料理机好？” “真正重要的是我刚才所说的料理机做不出来的‘灵魂’，这才是能够远远胜过他人的根本。” “灵魂？”我皱眉不解。 “那是一种真心喜爱食物，用心而作出的哪怕简单也富有特殊‘味道’的东西。” “可能说的有点玄乎，但这种难以言述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的。” 青年解释道：“我对于种种味道非常的敏感，能够轻易的品尝出食物的微小差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吃她做的东西我能够品尝到一种让人难以忘记的特别感觉，那是在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的东西。” “最早我以为那是对于人的感情延伸到了食物上，并没有在意。” “在她去了核心区后，我拼命的磨练厨艺，想要去找她。” “我就像你说的那样在大罗天内日夜专研，因为在味觉上的天分，厨艺对我并不算难，很快就有所成就。” “我敢肯定我在古厨一道上的水平远远超过了那时候的她，但是面试了不知多少次却怎么都选不中。”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却忽然喝到了你调制出的生命之水…” “在那种最廉价的东西上，我却再一次的品味到了，在她的食物中所品尝到的那种滋味，这让我明白了那种味道并不是我的心理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同时也让我知道了她被选中进入核心区的原因。” “这就是你来我这里的原因吗？”我朝青年问道，“那现在你是否学会了你所追寻的那种味道。” 青年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在您这里学习以来，我一刻都没有松懈，您做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我都牢牢的记着。” “但是任凭我再怎么标准的复刻，哪怕偷偷的使用仪器帮助，也始终没有办法呈现出那种味道。” “要不是能在您做出的食物中喝到，我甚至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了。” “我实在是想请教您，您做菜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您是怎么做出那一种味道的。” “做菜的秘密？”我皱了下眉头，“我对你的教导没有任何的保留，你已经将我的厨艺完全学会了，甚至比我做的都要更加出色，这也是我说你可以出师的原因。” “要说为什么我的菜会有那种你所说的特殊的味道，那大概就是用心了。” “用心？” “对，用心，这大概就是我唯一持之以恒的秘诀了…”说着我看向了手中的厨刀，思维不由而飘飞… … … 第一十章，读书人 … … 我在妈妈慈祥的目光中大口吃完了一大盘咖喱鸡块，然后便没骨头似的躺在她的怀里，摸着那有些撑胀的肚子。 “你这馋猫，别给撑坏了…”妈妈点着我的脑袋笑骂着。 “是妈妈做的菜真好吃…” “哼，你这家伙，现在知道好了，刚才不是还说那些鬼机器做得好…” 我扭着身子撒着娇，“嘿嘿…妈妈做的最好了，我以后也要和妈妈一样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做给我吃。” “嗯，我以后就要做一个厨师，不光做给妈妈，还要做给小朋友和所有人都吃…” 我自豪的说着，却是没有注意妈妈听到我的话时徒然变得阴沉的脸，“你刚说……厨师？” “对呀，就和妈妈一样的厨师！” “给我闭嘴。”妈妈忽然打断了我的话，狠狠的训斥道，“不要再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了。” “天哪，厨师，你还真是敢想啊？” “你这是要逼疯我吗？” “我没…” “闭嘴！” “哦…” “你…你要是普通人，无论想做什么也就由你罢了，但是你的家世却是由不得你随意使性子。” “什么家世？”我怯怯的问。 “家世就是…你知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爸爸是…读书的。” “你父亲是一个‘儒生’，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妈妈微微的扬着下巴，颇有几分自豪的说，“所以我们家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是真正的体面人。” “读书才是我们的正道，要是做别的下贱活计是要被人笑话的。” 说着便不善的看着我，“你作为我们家的独苗，不想着好好读书求取功名，却想着做一个厨师，哼…你给我觉悟罢！” “去，给我面壁跪下…” 正当我低着头就要去面壁思过的时候，忽然却听见一道欲扬顿挫的电子音从远处传来。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 “只要吾儿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立身正，行君子之道，于读书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声我立刻定住了身子，一脸惊喜地抬头朝门口看去，这是我爸爸的声音，爸爸回来了。 爸爸平时最疼我了，他回来了就能救下我……但妈妈也很凶，有时凶起来连爸爸也一起骂。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需要你回来的时候不回来，我在训儿子的时候又来捣乱…”妈妈指着爸爸骂道。 “吾妻汝勿需动怒。” “我还不怒？他都要做厨师了我还不怒？君子远庖厨，你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也不管管。” “非也非也…” 爸爸的电子音带着些许斯条慢理，“孟子曰：［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此言说的是君子有仁心，不忍见牛羊身死，不忍闻其哀鸣，感同身受，不忍直视，是以远庖厨也。” 闻言我立刻小头如同捣蒜一般，“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我也害怕杀鱼杀鸡的，但只要从超市买就好了，这样不算杀生，也就能当厨子了。” “善哉善哉，吾儿有君子之风…”说着爸爸便走到跟前，一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一手摸着我的头。 感受着头顶那带着些许冰冷的坚硬的触感，我不自然的扭动了下，仰起头…但那由碳纤维制成的，黑色的宽袍大袖却将我的视线完全阻挡。 愤愤的伸起胳膊，将那柔软而又坚韧的大袖袍连同着摸向我头顶的好似白玉一般，完美无瑕，不见任何指节、毛孔、掌纹…的大手拨开。 恼怒的看向爸爸。 爸爸很高，和所有‘读书人’是一个标准，身高七尺，也就是两米多。 我不知道什么是尺、米，但爸爸对我而言就和小山一样，非得我高高的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宽袍大袖，带着些许古汉服风格制式碳纤维儒袍，黑色的衣服表面闪着一道道流光若彩的白色光字“1”与“0”。 他说如果将这些“蚀文”破解的话，就是一个叫做至圣先师的人说的《论语》。 爸爸看着非常高大威猛，听妈妈说他的身体结构完美无缺，不光有着人体生命工程学上的黄金比例，还完全符合面相命理学上的尊贵异象。 他的性格也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完美附和厚德载物，自强不息的君子之风。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爸爸没有和我们一样的头颅，肩部往上空荡荡的，只是自衣领处伸出了一根长2尺六寸，中宽3寸的羊脂玉牌，玉牌向后靠成弧形，这是笏（hù，古代大臣上朝时双手拿着的记事的牌子），是读书人尊贵身份的标志与特征。 此时，爸爸那代替头颅的白玉般的笏板上浮现出点点墨痕，然后勾了出一行带着草书痕迹的行书浮现。 同时温和宽厚的电子音念道，“是为父不小心按疼吾儿了吗？” “莫怪，莫怪…” 说着就要摸我的头，但在半空中又停下顿了顿。 然后妈妈愤怒的喊道，“我说你们两个，在那给我装什么父子和睦，现在是讨论正事的时候，少岔开话题。” 爸爸转过头，笏板上快速的写过，“吾妻莫急，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 “少废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思明做一个厨子的。” 爸爸的笏板上的字变成刀刻般的篆体，电子音也抑扬顿挫了些，“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你…” “吾妻子，且记人无高下啊！” “人无高下不是一个人，更不是自己觉得是就是了，别人就是觉得你不好，你低贱，这又哪里是一句「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这么轻松。” “诚然！但行心中所欲之事，所生欢喜，亦非受人高看，受人吹捧所比啊。” “哼，好话都让你说尽了。”妈妈气的扭过头去。 爸爸连忙伸出胳膊，将之温柔的搂过，“吾儿以父母为志，汝应心生快慰才是。” 妈妈悠悠的叹了一声，“我这一行…太苦了。” “众生皆苦！” “唉…” 第一十一章，真心 就这么过了会儿，妈妈才转过身子，朝着我蹲下来，温柔的摸着我的脸，“好思明，妈妈没吓坏你吧。” “妈妈坏…” “嗯，是妈妈坏。” “但我不怪妈妈。” “好孩子…” 我一下扑在了妈妈的怀里，任由她轻轻地抚顺着我的背，“好思明，乖思明，妈妈教你做菜好不好…” “好…” “你要知道做菜呀看着简单，但想做好了也不容易，食材的处理，营养的搭配，如何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想吃，吃了还想吃，这些都是功夫。” “嗯…” “当然做一名厨师或者做任何一个职业最重要的还是要以用心。” “心？” “对，就是心。” 妈妈伸手抱起我，带我走向厨房，“「做事要用心」这是一句费话，也是一句至理名言，我始终认为人与人的心灵是相通的，你用心做出的东西，有心人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那怎么用心和感受？” “嗯…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来解释，大概来说，如果你足够的虔诚，足够的深刻，你的心就能够寄托在牵挂的东西上。” “这东西可以是一样菜，一样摆件，一棵花草，一个人，一把刀…” 妈妈抱着我走在案板前，伸手拿起了一把明亮的菜刀，然后递在了我的手中，“这是你父亲当年送我的结婚礼物，我的心就在上面，你来感受一下。” 我拿着刀，只觉得沉甸甸的，过了一会儿等心里平静下来却是在那刀上感觉到了一股酸涩…甘甜的滋味。 一只温暖的手握在我的手上，那刀也不沉了，仿佛和我融为了一体，如臂指使。 “你将它叫做什么磁场也好，叫作其它名字也罢，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用心…” “这是每个人独一无二，永远也无法替代，就是再好的料理机做不出也替代不了的东西。” … … 如臂指使的厨刀侧面镜光一闪，反照在我的眼中，让我不由而眯起双眼，整个人清醒过来。 左右看着狭**仄的餐厅，以及因为我失神而等待着的青年，我回想了一下脑海中暮然间被翻出来的陈旧记忆，道：“你拥有着所有厨师都无比羡慕的天分，但是你却没有一颗做菜的真心。” “什么真心？” “你之所以成为厨师是为了找‘她’，你做的每一样菜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的心一直都在她的身上，那么怎么能要求做出的菜会有你的心？” 青年闻言仿佛晴天霹雳一样僵住了，“真心…是这样的吗？那我又该怎么找回自己的真心？” “你之前一直都不是为了做菜而做菜，你没有真诚的，单纯的，纯粹的做过一次菜。” “现在试一次吧，暂时忘掉那个她或者它，或者什么鬼…来吧，帮我调一杯原味的生命之水，多放点玛莎拉。” “我行吗？”青年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怎么不行？” 我对其放心的笑了笑，“对于这些东西你之前不是也有所察觉了吗？之前我说你可以出师的时候，你说有些忘了最开始做菜的初衷！” “你的初衷是什么？是救她。” “你因为想要救她而成为一个厨师，但又因为不是真心成为厨师而无法救她。” “你说你忘了初衷，那就代表你已经找回了真心，已经能救她了。” “现在你差的无非就是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来吧…大厨。” “做出你的第1道菜吧。”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调一杯生命之水，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菜’了，要是这玩意儿能够被叫做菜的话。 从柜子里取一个干净的纸杯，在杯子里按照所需不同口味放入一些特制调料，然后将杯子放在装满生命之水的不锈钢料理机下的水龙头下，拧开水龙头，让加热的生命之水冲进杯子里，顺便冲开里面的调料。 最后撒点玛莎拉粉用勺子搅和搅和，这便齐活。 这种简单到无聊的步骤，青年已经做过无数次，早已熟的不能再熟。 但这一次他却做得格外的慢，仿佛头一次进入厨房的新手一样，不过比楞头青却在缓慢中多了几分行云流水，加料、接水、搅拌… 青年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杯子递给我，“老师请您品鉴。” 我点了点头，拿过生命之水轻抿了一口，瞬间一股酸酸的臭臭的让人上头的玛莎拉味儿涌入口腔。 “嗯…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啊…” “啊什么啊？我又尝不出那种所谓的灵魂味道。” 说着便把手中的生命之水重新递给青年，“要想要知道好坏，还是你自己喝着试试看。” 青年自信的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了，当我将这杯生命之水调制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心已经找到了。” “是吗，那就恭喜你，你现在算是真正的出师了。”我认真的道。 青年深躬道，“感谢您的帮助…” “我没有做什么，你的成就全都是因为你的天赋。” “没有您的帮助再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 “好了别说这些了。” 我摆了摆手，打乱了青年的话，正色道，“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一直想找的东西，那么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她。” “我打算立刻就去。” “立刻…不再做些准备了？” “准备的已经够多了，长久磨练出来的厨艺，以及现在寻到的灵魂，我相信没有人比我准备的更加充分。” 青年转过头看向门外直**云的栋栋摩天大厦，那梵天城最繁华瑰丽的核心所在，“这一次核心区的高墙再也不能阻挡我了。” 仿佛郑重的宣誓后，便朝着我感觉道，“等我找到她，一定将她带回来再次感谢您。” “感谢倒是不必，不过你说什么…带回来？”我忙确定道，“你是想将她带回来？” “对。”青年认真的点头。 “这…我以为你只是想进去找她，没想到还想要将人带出来。” “你可知道核心区进去难出来更难，为了防止信息被泄露，那里面就和古代的深宫大院一样，除了其中的主人，往往有进无出。” 第一十二章，飞剑 “不是我泼你冷水，你现在进去都这么艰难了，又怎么出来？别说还带上一个人。” “这我提前都想好了，如果按照程序，我们两人想要脱身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却可以偷偷的跑出来…” “梵天城核心区有着最为严密的安保，宛如天罗地网一般，任何人都无法随意进出，不然你为什么还要凭借着厨艺进去。” 青年闻言脸上便有些挣扎，仿佛是在考虑是否要说，然不等我拒绝，他便直接道。 “其实核心区的安保有一条不是漏洞的漏洞，可以让人通行。” “什么！” “我们都知道核心区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巨量的垃圾，每天都要专门的垃圾车来运送。”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垃圾车通过关卡要经过消毒和精密的检查，一只蚊子都逃不过，但这检查只是进去核心区的时候才会如此严密，这是免得被什么人或者污染混进核心区内，伤害到里面的人的健康。” “但是出来的时候，因为其中都是垃圾，再加上一些老鼠的贪婪，所以检查的并不是很严密，我们便可以藏在垃圾车中混出来。” “只要出来了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已经准备好了假身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也和你一样，开一个这么的餐厅。” “我们两个小厨师也不怕被人大动干戈的寻找，一切都好…” 我微微皱眉，“你想了这么多，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否愿意和你出来？和你穿过重重险阻偷跑出来？” “当初她正是为了心中的追求去的核心区，为此她甚至不得不离开你。” “可你现在忽然跑去要带她走，离开那个唯一能够施展自己的厨艺的地方，然后和你冒着生命危险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 青年沉默了片刻，然后这才开口，“我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只有一厢情愿，不顾他人想法的，自以为的是蠢货假情圣。” “她去了核心区，我虽然不舍但也是心怀祝福的，毕竟那是她真心想去的地方，如果将她强留在身边她不会开心，那么我也不会开心。” “但是她在进了核心区之后却过得并不好。” “我在我们为了彼此不断了联系，提前约定好的一个偏僻网站的留言板上，发现了她留下的信息，她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开心。” “所以我要去找她，我要带她出来…” “嗯，你会成功的。” “我也这么认为。” 沉默了一下，我继续开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核心区里面可是很大的，住的人也不少，你知道她在哪？是在给谁家做厨师吗？” “之前应聘的时候我是和她一起去的，我记得那个管家衣服上的标志——喜、怒、哀、乐，四张人脸，头顶对在一起宛如一朵花一般绽放，和梵天生物公司的标志一样。” “而之后在她传出的信息中也确定了这点。” “梵天生物？”闻言我的心都有些揪起来，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我想一定非常难看，“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庞然大物啊。” “咱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叫什么？” “叫梵天…” “是啊！叫梵天，所以正常人都应该知道‘梵天生物’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但是我别无办法…” “好吧，那你知道她具体是在谁的家吗？梵天生物这个庞然大物所牵扯的人可是不少。” “是‘佛能·河百’。” “咳咳…”我连忙拍了拍脑袋，“梵天生物的董事长…” “我…你可真是能够吓人的，那可是在整个第3区都也称得上是大人物的存在。” “本来以为她只是在‘普通人’的家里，那你的那些想法还算是可行，但现在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只想一下人家那身家以及身边必然存在的强大安保力量，你这不是找死吗？” “找死？那可不一定。” 青年轻轻的咬着牙，“财富就代表无所不能吗？那些寡头，垄断大公司就无法反抗吗？” “能吗？” “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试着反抗那些畸形怪物的存在，从古至今一直就有名为骇客的存在们尝试着撕破那张笼罩一切的数据大网。” “骇客？”我有些恍然诧异，“你的功课做的还不少啊。” “那是自然的，毕竟我只有一次机会，当然要抓住一切。” “我不光知道‘骇客’，更知道这是一个古老的过时的称呼，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与时俱进，不断演变，那些‘骇客’们现在已经被称为修行者。” “修行者？” “对，以古老的宗教传说与科技重新构建出来的‘修行者’，天地大盗，与天争命，逆天改命的存在。” “据我所知，正统的同时也最强大的修行者派系有三个。” “修仙者——道士。” “正觉者——和尚。” “以及…读书人——儒生。”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想成为这些…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从而取得与公司对抗的力量，然后救出她，还是说想找那些所谓的修行者帮助救出她。” “不。” “我并没有成为修行者的想法，同时也不认识任何修行者。” “我也并不想与公司对抗，我没那么强的魄力…胆量。” “我只是想救出她，或者说从核心区带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厨师。” “这么一个小人物，哪怕再加上我也依然渺小到根本就不值得，也不会被公司放在眼中。” “我所面临的唯一难点就是如何从佛能·河百的住所将人带出。” “不用修行者，只要有一件与修行者有关的特殊的‘法器’。” “法器？” “那是那些修行者所驭使的种种高科技武器的名称，各种法器千奇百怪数不胜数，但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飞剑。” “按照我的推算，如果说我能有一样这东西，一柄飞剑，想来便应该能够成功斩破重重阻碍…” “飞剑？那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吗？唉…可惜我只有一把厨刀，没有办法帮你救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厨刀，然后心神便被那锋利的刀锋斩碎。 … … 第一十三章，君子六艺 … … 爸爸倚在厨房门口，默默的看着厨房内妈妈手把手的教我做菜… “你小心一点，这个肉它要顺着那个纹理来切…对…就是这样。” “等你切的多了，手熟了，然后力气大了就能切得好看了…” “小心，小心…不要切到手了…” 就在我将好不容易才切好的肉放在碗中，被妈妈抱着准备打开电磁炉的开关的时候，它却忽然自己亮了起来。 接着电热锅、冰箱、烤箱…厨房内的种种电器，外面的空气净化器、扫地机器人、空调…家里的所有电器都不受控制的打开，赤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音响传出一声声呆板的电子音。 “太上敕令，众生均等…” “太上敕令，众生皆苦…” “太上敕令，众生皆反…” 就当我和妈妈一时无措的时候，爸爸一声大喝，“子不语乱力怪神！” 霎时间家里所有电器便恢复原状。 妈妈连忙抱着我来到爸爸的身周，就听爸爸转头间警惕的喝道，“是哪一位道门的高人前来拜访，黑入吾家的智能居家系统。” 嘎吱吱…站在墙角的 X-1型高分子塑料仿生家政机器人自行站了起来，双眼亮起了反入侵系统的警示红灯。 然后一步步来到厨房门口，双手交错，结出了一个仿佛莲花一般的手印。 爸爸一看这便知，“原来是太清派的道友。” “不知道友来此作甚？” 仿生机器人口中传出古板的电子音，“贫道见过儒门高士，听闻汝年少时于神州游历，于蜀中寒潭得了一柄上好的法剑，今特来赏视一番！” 瞬间爸爸那代表头颅的白玉笏板上浮现出了一个血红色，极为鲜艳警示的“剑”字。 “剑！道士放肆！” 电子音愤怒喝道，“剑乃是吾证心明道之物，怎敢如此觊觎。” 我爸爸是一位“读书人”，所谓读书人就是“儒生”的另一种称呼。 爸爸说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儒生非得掌握礼、乐、射、御、书、数，这六种技艺才行。 这便是所谓的君子六艺。 六艺中“礼”代表着以社交礼仪，政治法律为根本构筑而成的，人类的理性逻辑思维。 “乐”代表着，以艺术音乐为逻辑核心，而诞生出的人类最为重要的想象力。 “射”则代表着自主防御系统，是驾驭种种枪械武功的逻辑程序。 “御”则是人类机械工程学与驾驶，能够维修改造自我。 “书”是信息代码编辑与数据库。 最后的“数”是最为重要的财务金融，这是认识世界运转方式的重要途径，同时也是‘盗天机’，获取金钱法力的功果，灵根。 爸爸掌握了‘礼’、‘数’、‘御’、‘书’这4门技艺，还不算是真正的儒士。 还有‘乐’和‘射’两门技艺或者说缺失需要补全。 恰好爸爸曾意外得了一柄上好的飞剑，如果以儒家的“君子剑——飞剑轨迹运行辅助与心灵运算软件”将这柄剑炼化，便能外斩妖魔，内证己心，一举证得两艺，成为一名真正的儒士。 事关道途，自然不可示于人。 “儒生妄言！” “尔所得之剑名曰：斩龙，乃是我道家有名的飞剑，和你根基不符，强行练下必然有碍。” “你得到飞剑这么些年始终无法炼化，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贫道愿以百万功果换取此物，好皆大欢喜。” “道士请回…” 爸爸话刚说完，那道士便动起了手，仿生机器人双指并剑竖于胸前，“大罗法剑，剑斩妖魔，众生如草，智械老君急急如律令！” 指剑朝前一斩。 铛…一道剑鸣智机器人体内音响响起，同时全息投影出一道白光。 爸爸被剑光斩中的肩膀便没有了知觉，中央处理器再也不能驱动。 接着又是数道白茫茫透露着寒意的剑光袭来，斩在双手双腿胸膛…一共7道剑光仿佛北斗七星一般，定在了爸爸的全身关节要害，让它不能动弹。 “儒生，还请老实交出剑来，现在还来得及，要是等贫道搜魂，那就晚了。” 爸爸的身体挣扎不能动，但笏板上却是墨笔重重的写道，“人固有一死，死不足惜…” “既然这样那贫道就不客气了，因为你是修行者，神魂强大，搜魂之下难免把握不住会有损伤，要是忘记什么数据，或者程序出现扭曲，只能对不住了…” 家政机器人说着便将剑指指向爸爸的笏板。 我急的伸出手想要帮爸爸，但却被妈妈颤抖且用力的抱着，勒得我浑身都喘不过气来。 只见那带着感应器的手指触碰到笏板的那一瞬间，一道水波一般的波纹自笏板上荡漾开来。 同时爸爸身上所穿的碳纤维儒服表面上投影出来的那无数0与1，仿佛瀑布一般快速的流动了起来。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硬盘顺畅乎？系统逻辑乎？防火墙坚乎？” 一道充满浩然正气的电子音响起，就见洞穿爸爸周身关节要害的7道白色剑气，瞬间破碎。 同时它体内，钉在系统中的7个病毒被找出，被杀毒软件消解。 “儒士，汝已然成为真正的儒士。” 家政机器人忽然震撼道，“汝并没有练君子剑，失算矣…” 下一刻，爸爸那没有丝毫关节的瓷白玉手自袖中伸出，覆盖在家政机器人的头顶上。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随着按在头顶的手升起，一道道被全息投影出的，肉眼可见的数据仿佛也被拔出，接着无数的0与1融合于一点化为一个种子。 然后种子凭空生根发芽，瞬间便长成了一株清清灵灵，浑浑沌沌的三叶青莲，被爸爸捏在手中。 “莲生道人！吾找到你了…” 下一刻，爸爸的身体嘭的一下散开，化为了一片仿佛幻影一般的蝴蝶，消失在虚空中。 只在原地约听见一道自由飘渺的声音说着…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 然后妈妈便抱着我瘫坐在家里等着，那是此生以来最为漫长的时间，我们心惊胆颤的一秒一秒的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才再次出现。 第一十四章，特殊的剑 他的模样这时看着非常狼狈。 本来一丝不苟的碳纤维儒袍变得残破不堪，暴露出来的义体胸膛被不知是剑气还是子弹洞穿了几个洞，笏板头颅也歪歪斜斜的，还有些许裂痕。 “爸爸…”我大叫了一声，挣脱妈妈的怀抱，抱住了他的大腿。 妈妈也上前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吾妻子不必担心，吾并没有大碍。”爸爸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朝着妈妈温柔道，“让汝牵挂担心了。” “刚才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吾年少时曾在中土神州求学，并于此因机缘在寒潭养剑公司那里得了一柄飞剑，然后便也因此入了修行之门。” “只是因为吾所修之道为儒，与那飞剑并不相合，始终无法将之利用，反而因为这机缘耽搁了自家道途。” “就此蹉跎了半生，好不容易在恩师那求得来了一门叫君子剑的儒家练剑法门，破了心障，这才练成了六艺，成为了一名儒士。” “但却是不想那飞剑还有一番因果，这便被人找上了门来。” “只是那人不知吾拿那君子剑的法门只是为了破除心障，而不是为了祭练飞剑，由此却是计算失误，不只吾已然练成了六艺，成为了儒士，被吾抓住了机会算出了其身之所在。”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仿佛松了一大口气，抓着爸爸的衣袖连连道。 “好了…不要担心…”爸爸的笏板上墨迹游走如龙蛇，“好不容易其乐融融的时刻被这搞得一团糟，你们这饭现在也做不好了。” “做饭什么时候都能做，等哪天有了空我再教孩子吧…” “可不能随意，吾儿可是立志成为一名厨师，那就得拿出认真的劲头来，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样…吾给他报了新西方技术学校，让他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厨师。” “新西方？他才这么小，不如就先在家里，放学后跟我学两年。”妈妈疑惑道。 “已经不小了，有的孩子这么大都上大学了，他放学后整天这么跑着玩也不像话，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爱好就让他好好学。” “可是我听说新西方是需要寄宿的…” “年龄小的是可以申请陪读的，正好你在家里没事儿就陪着一起去吧。”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因为刚才…” 说着便没了声音，然后就这么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等会儿我就带思明去学校，学校受到天道保护，非常的安全，没有人敢在那里找事。” “你…你也要保重…” … 接下来我就在妈妈的陪伴下，在新西方技术学校一边学习着文化课，一边学习着厨师的技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却一直不见爸爸的身影。 我哭过，闹过，妈妈总是说爸爸在忙，忙着挣钱没有时间，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等我长大了他就会来接我们。 我心里知道，妈妈是在骗我，他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但是却没想到，在我毕业的那一天晚上… 那天我刚关灯睡下，卧室的灯忽然没有规律的，仿佛接触不良的闪烁不停。 瞬间我便清醒过来，将心提起，然后就见已然关机的家政机器人忽然自动开机，眼中闪烁着红光的站起，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是谁？” “竟然敢入侵学校内网，就不怕天道清算吗？”我背靠着墙朝其喊道。 “吾儿思明…” 熟悉的电子音再次出现在耳边，我瞬间一震，仿佛做梦一般愣住了。 直到仿生家政机器人走到身前，用手轻轻着摸着我的头，我才清醒了过来，“你是…爸爸…” 我用力的将他抱住，仿佛担心一松开他就跑了似的。 “好孩子，好孩子…” “现在你已经真正的没事儿了。” “从今天起你可以离开学校，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再也没事儿了…” “那你也就不再需要离开了，我们一家又可以在一起…”我仰起头期盼的看着机器人不会有有任何表情的脸。 “你今后要好好照顾妈妈…” “不…” “不要做小儿姿态…”爸爸将我的身子扶正，“不过是无法再继续接收到彼此的电子信号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觉得我的死机意义就在于后者，我的妻儿可比泰山还重。”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陪你一起长大，也不能再看你结婚生子，为你遮风避雨。” 我着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唉…一切的因果缘由就是当年那把剑。” “就是当年你离开的那天，我来上学的那天，那个人想要抢的那把剑？”对于这我这些年也有所猜测。 “对，就是那把剑。”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当时我设计锁定了那前来抢剑的莲生道人的地址，经过了一番斗法成功将其捉住，然后在我对莲生道人搜魂之后却是发现那剑还另有一番面目。” “其实我得到的那剑并不是寒潭公司所造，而是来自峨眉…” “具体的，你既然选择成为了一名厨师，为了不给你带来麻烦，我也就不便对你多说什么。” “总之那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莲生道人顺着蛛丝马迹先一步的找到我们的踪迹，但之后还有更多的人。” “我们家变成了那风暴的中心，我不得已将你们母子二人送走，躲在天道的眼下，自己一个人应付那边。” “直到现在才将一切了结…” “那把剑既然那么多人想要，那么麻烦，为什么不给了那些人？” 我疑惑的问：“反正爸爸您又不需要那剑，将那害人的东西丢出去也省得这么多年的分离之苦，还有…还有那家破人亡。” 家政机器人摇了摇头，“你不懂，那非普通意义上的‘剑’，如果敢丢出去，我们全家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 第一十五章，父亲的交代 “我本来积攒了太多的话想对你说，但时间紧迫，只能将之全部从备忘录中删除。” “这次之所以出现，除了告别，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交代你。”爸爸说着便拉开我的床头柜，拿出一个长条状的盒子打开，自其中取出了一把明光可鉴，锋利无比的厨刀。 这是那把爸爸为妈妈亲手打造的礼物，在我成为厨师的时候妈妈将它送给了我，这些年因为厨刀已经被行业逐渐淘汰，我便将之作为收藏。 爸爸拿出这把刀，交到我的手中，然后电子音认真的道。 “这把剑你拿好了…” “不过要记得，我虽然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但是万一…万一…你记住，永远的记住，万一有人找到你，无论什么原因，什么人，只要和你说起剑，你就要万分警惕他…” 说完了这句，爸爸所附身的家政机器人便双眼熄灭，熄了火。 我呆呆的看着那因为关机而僵立在原地的机器人，然后看向手中这把如臂指使又有些陌生的厨刀。 不断在脑海中反复的默念爸爸让我记住的东西……无论什么人，只要与剑有关都要警惕… 无论是谁…都要警惕… 警惕…万分警惕… … … 细碎的刀光在眼中一闪而逝，我不由而揉了揉眼睛，同时将心中泛起的那些陈旧而琐碎的记忆揉开。 “你想好去哪里去寻找那最后所需要的所谓的飞剑了吗？”我转过头朝着学徒青年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虚拟修士们都是行踪不定，我这一介凡人根本难遇，甚至就算碰见了身无分文，也不知该怎么求剑。” “那你该怎么办？为了找她准备了这么多，最后却卡在了这里。” 青年平静的道，“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暂时还在您这里帮忙，然后再想办法慢慢的找，希望能找到哪个慈悲的菩萨看我可怜能帮我一把。” 我叹了一声，“唉，可惜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上你。” “要是厨艺，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要说修士飞剑这种东西…我这就只有一把厨刀。” 说完我便将厨刀摇了摇，然后随手扔在了柜台上。 青年笑了笑，“说起来要是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我也就只能拿一把厨刀去和那些人拼了。” “少说这些丧气话…” “实话罢了。”青年说着便前走两步拿起柜台上的厨刀，掂量着看着。 “对了老师，我一直都想问您，在现在这个连古厨都没有地方施展的时代，你还留有一把厨刀，这对您是有什么意义吗？” “什么鬼意义，没什么意义，这东西其实就是那种被时代所抛弃的遗老遗少的一种留恋…” 轰隆… 忽然一道雷鸣之声响起将口中的话打断。 “这鬼天气。” 我转头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阴云，伸手自额前向后捋了一把有些薄凉的头发，不由而骂了一句这个时代人们挂在口头上的骂人话： “过去的那些家伙就不知道保护环境吗？把什么东西都留给未来，弄的未来这么一副阴间的模样。” “这一天天的，估计又要下雨了…” 青年也看向外面，“酸雨一来，本来不好的生意估计就要更加冷清了。” “也正好落得一个清闲。”我哼了一句，然后对青年道。 “趁着这会儿有空，我给你调一杯水，也正好教你一招。” “好啊，是什么招？您难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儿没有展示出来？” “废话，之前你不过是一个连学费都不掏，还要我开工资的帮工，教你那些已经足够了。” “但现在知道了你的事儿，再藏着掖着就显得有些吝啬了，凭你叫我那么多句老师，我也该有所表示。” “您请…”青年伸手道。 我夺过他手中的厨刀，拉开柜台下的抽屉，取出了一罐密封在玻璃瓶中的辣椒罐头。 “您还有这种好东西？这是要做真正的菜吗？” “你看着就就是了…” 我打开罐头，将剥了皮的果肉切得稀碎，放进纸杯中，然后又取出了一管全新的番茄吐司，打开盖子，用厨刀切开封口，挤了一点… 然后是玛莎拉咖喱等调味，一切准备就绪搅拌匀了，便在料理机原味的那个水龙头口接了一杯生命之水。 递给青年，“你来尝尝看…” 青年拿过喝了一口，“嗯，辣，但是被那酸味儿综合了燥意，只留下了爽快，爽过之后又被玛莎拉推动着进行第2波味觉盛宴…” “这种复合型的味道简直太妙了。”青年惊喜好奇的看着我，“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做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吗？” “是看过了，但这不过只能看个大概，细节与火候上的把握可不是看一遍就能会的，而这恰好是您做的这道菜的精髓。” “既然如此那你就上手试一试，眼过千遍也不如手过一遍。” “试一试…我真的可以吗？” “别废话。” “那我就开始了…”青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我换了位置，来到了那逼仄的厨房，深吸了口气便操作了起来。 他的手法非常的熟练，完全依照我刚才的操作手法，行云流水般的做完，然后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生命之水递给我。 “老师请您品鉴。” “我能喝出个什么来？你自己做的自己尝。” “这…说的也是。”青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抿了一口水，然后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不对，辣味儿太过了，后面的味道全被破坏了。” 接着他就又做了一遍，再次品尝，“这一次却是搅的不是太匀，导致玛莎拉的劲儿起的太早…” “番茄味儿太浓…” “咖喱又有些不对…” “这次又错在了生命之水上…” … 就这么反复了好多次，青年终于将那细微的步骤调整到了最恰当的地步，做出了一杯完美的生命之水。 “就是这个味道，和我最开始喝的那种惊喜一模一样。” “学会这一手对于你进入核心区应该更有帮助吧。”看着一脸惊喜的喝水的青年，我一边闪烁着眼神擦着额头的细汗，一边压着心中的慌乱。 “感谢您的无私教导。” “主要是你的天赋真的不错，让人不忍浪费，还有就是你的故事打动了我，希望能尽一份微薄之力。” 第一十六章，杀人，再见 “唉…没有那斩破一切的‘剑’，就算有着再好的厨艺也是无用功。”青年又是摇头叹道。 我不露声色的摇头，“对于那什么剑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只能祝你运气好。” “唉…老师您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没听过和‘剑’有关的东西…”他仿佛没有丝毫办法的人哀求着虚无中的希望。 “我一个厨师怎么会知道那玩意儿？” “说的也是，是我太着急，慌不择言了…嗯，老师您怎么不停的流汗？” “这…这是…啊…这是热的。”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液，干笑了声。 “热？这些热饮您也没喝呀。” “是这屋里的空间太小了，有点挤，透不过气来。” “可这会儿外面都下雨了，人家都冷得缩在一起了。” “我内火比较旺，内火烧的…” “内火…您别开玩笑了，我看您这左顾右盼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 青年看我的眼神变得如同刀子一样，似乎想要割破那皮肉看出什么东西来，然后就在凝固的空气即将炸裂的时候，他忽然脸色一变。 “嗯…”右手捂在了肚子上。 我心中一喜，忙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难受。” “是疼？还是怎么？” “疼…”青年皱着眉头。 “是不是抽搐跳动般的疼？” “你怎么知道的？” “我…肚子疼都这样，你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一下，不行去医院看一下…” “是吗？可是我敢肯定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肚子疼，要说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今天早上起来我什么都没吃就来上班了，然后就是刚才喝了那些生命之水…” 青年说着忽然僵住了，脸色变换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生命之水，是那些生命之水？” 他抬起头狰狞的看着我，“是你！是你搞的鬼…” “怎么会是我…” “不是你，你刚才慌的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青年朝我扑来，但刚走一步便跌倒在地上，“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什么！” 我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的颤抖着身子，盯着躺在地上的青年，“你少在那儿装了，我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刚才不都说了，我是因为她，为了进入核心区所以才来找你…” “我都说不要再伪装了，说出你真正的目的。” “我没有在装，你不信可以去查…” “查什么？查你的身世？还是查那个她，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你过去的人生轨迹，你和她的关系，乃至于她在核心区的信息都可以查出来是真的。” “那为什么你…” “可以查出来是真的，但不代表真的就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 “你伪装的非常完美，精心构筑的背景、台词、表演还有各种小细节，没有任何的破绽，至少我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 “真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意外流落街头的痴情天才厨师，忍不住共鸣，忍不住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帮你。” “那……” “但是…但是你不该提起‘剑’，不应该那么迫不及待的提起‘剑’。” “我永远记得我父亲临走前对我交代的话：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只要他向你要剑，那么他就是你的敌人。” 我斩钉截铁的说着，父亲的话似乎给予了我的力量，让我不再颤抖，走向青年。 “你完美的骗过了我，但是父亲的话让我警醒……我知道你这会儿和我说这么多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用脚尖勾着青年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只见他右手在胸前掐着一个仿佛兰花一般的印决。 “但是恰好我也一样。” 看着青年满脸汗渍和绝望的脸，“我下的不是毒，而是蛊…” “‘噬神蛊’，也叫纳米噬神蛊或者万魔噬神蛊，纳米或者万魔无所谓，主要是弑神，麻痹吞噬神经、神念，让神念无法连接各种电器和大罗天，专门针对修行者的武器。” 我抓着青年的衣领，将他从地板上拖到后面的卫生间，然后拿着那把光滑如镜锋利无比的菜刀，朝其砍去。 嘭… 彭… 外面哗啦啦的下起了雨，似乎是在为我奏乐。 … 处理完了尸首，清洗了身上的血腥污渍，我再次来到前面的餐厅铺面，想看是否还遗漏了什么东西。 但还不等我寻找，却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夹克寸头的混混正站在餐厅门口的雨棚处避着雨。 看着他那背影我却忽然愣住了，移不开目光，仿佛那是绝世美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似的。 酸雨仿佛珠帘一般越来越大，那混混看着外面的雨水，嘟囔着咒骂了一句，然后便转过身来，来到了店铺门口柜台前。 “您好，您好…” 我见状连忙直起了身子，擦了把鬓角的细汗，说着好像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台词，“张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 张先生？我为什么要叫他张先生？我认识他吗？ 就见张先生随意摆手，“不要担心，今天只是有点事儿从这路过，在你这避下雨，和你没什么关系。” “那您忙，您随意…” “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 “哪里…哪里…您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体面人。我是担心怠慢了您。”我擦着淌不急的汗讨好地说着。 同时心里也想到了这人是谁。这是附近老K帮的一位有名的混混，做事心狠手辣疯狂无比，是个大恶人，附近讨生活的人没有不怕他的。 他的名字好像叫张…张宝仁。 张宝仁！ 这个名字怎么让我的心灵如此悸动，让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张宝仁…张宝仁是谁？ 是他。 那我是谁？ 我是思明？ 不… 我不是思明… 我是张宝仁… 对，我是张宝仁。 这时我才看清楚了一直都看不太清楚的对面那混混的脸，这明明就是我自己啊。 但是对面要是我的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低头看了自己的手。 我现在是在做梦？ 第一十七章，又一次的结束与开始 张宝仁感觉到自己那沉睡许久的记忆从一片海洋中被打捞起，从支离破碎拼凑完整，自混沌中醒来。 “我这是又入梦了，这一次的身份是思明，是那个厨师…” “但这一次怎么梦得那么死，差点就没有醒过来…” 张宝仁一时思绪万千，但随着他逐渐的清醒思考，整个世界忽然地动山摇，扭曲变形…好像梦境世界维持不下去了。 这让他连忙收敛了念头，不敢再乱想那些刺激梦境的事。 根据上一次的经验，每一次重启梦境都会更加的深入难醒，而以这一次的难醒程度来看，这要是再来一次重启可能会真正的醒不过来… “您好…” 对面的‘张宝仁’开口道，他可能想到了自己即将就要受箓，开启新世界大门的事，却也不在意了‘我’刚对他的误会，随意的点餐，“给我来一杯清茶味的营养水（液），两片饼干。”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在我的‘餐厅’门口避雨，不买点东西显得好像有些小尴尬…况且这下着雨，喝点东西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我这就给您取。”我伸手在柜台下的柜子中取出纸杯，然后于料理机底部最右边的水龙头接取了绿色液体。 多接了一点，好人就应该得到善意。 将生命之水放在柜台上，我又在柜中取出被密封在盒中防潮的饼干。 “饼干您要什么口味的？” “都行…嗯…还是原味的吧。” “好的，好品味。” “一共是3个新币是吧。” 他撇了一眼窗口的价格表，也不等我回答，便于左手戴着的手表样式的个人终端上转过了3个新币。 机械的到账声响起，我说着自己应该说的台词，“感谢光临，感谢您的惠顾。” 他伸手拿过食物，然后转过身子往边上挪了几步，我知道他这是在避开我餐厅的正门口，免得影响了生意。 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呐！ 我心里自豪的点头，接着转过身来，同时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看着有40多岁的男人刚好来到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人叫做张山，是一个杀手，正要去做最后一单生意，这会儿因为下雨，想在我的店门口避一避，顺便喝一杯他最爱的生命之水。 “给我来一杯番茄水。”他说道。 “您好，只要番茄吗。”我端起职业笑脸问道。 “对。”那人再次确认。 他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他看出了我的脸上因为刚杀完人便碰见两个不好惹的意外来客的紧张与害怕。 同时他也看出了我所担心的对象更加偏向于那个，我认识的，被我误会为恶人的混混张宝仁。 然后他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地便收集着信息，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鼻中的微型氧气过滤检测器启动，一丝夹杂在酸雨与玛莎拉之间的甜腥味被传递在他的神经系统。 是新鲜血液的气味。 熟悉的气息让他打起了精神，更加认真的暗中观察了起来。 因为周围只有三个人，一旁避雨的混混张宝仁又恰巧因为对于危险的警觉神色不宁的摸着右口袋中的枪。 所以他便信心十足地推演出了这里所发生的命案经过…认为是混混张宝仁刚在这里动过手。 他猜错了。 这里确实发生过命案，但却是我动的手。 而我又因为杀人之后忽然又撞见两个不好惹的人，心慌不定，在对面两人互相试探警觉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将刚才青年最后制成的，加有‘纳米弑神蛊’的番茄生命之水递给了杀手。 “这是您的番茄水…” “谢谢…”杀手付了账，在我惊恐的眼神中和张宝仁点了点头，然后冒着雨水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张宝仁则一直在那儿等着，一直等到雨停了，这才朝着刚才杀手离开的同一个方向走去。 我这时终于可以回到后面的卫生间。 但是当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却忽然发现，刚才被我砍的血肉模糊，以一个厨师的角度看绝对是死了的青年离开了所躺的位置，在地上拖出了一抹血痕来到了门口，在门上抓出了道道血痕，好像没死透挣扎的想要逃走。 虽然看样子他并没有成功，反而因为流干了鲜血已经真正死透了，但是…但是我发现他那没有关闭的个人终端上显示着他刚向外发出了一道信息。 我瘫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黑夜中的萤火虫，已经彻底的暴露在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的眼中，已经没法再隐藏躲避了。 绝望？恐惧？ 我笑了笑…在这局势发展到最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我却反而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之前那么的忐忑害怕。 就这样吧！ 我起身出去先将餐厅大门关上，然后打开音乐，给自己郑重的调了一杯生命之水，回到卫生间，靠坐在青年的尸体旁，就着慢慢的喝着… 被混合在生命之水中吞入下腹的纳米机器人啃食着我的神经血肉，我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无力，但是思维却因为生命力的流逝而更加活跃。 就好像传说故事中人在弥留之际总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样。 我想到了那个永远那么严肃又那么温和的父亲，想到了他总是挺起胸膛一本正经的说着，“子曰：…” 我想到了那个总是爱抱着我，给我做好吃的的母亲，想到了她在父亲离去之后，躺在床上对我最后的交代着，“余生需谨慎！” 又想起了，之前青年不怀好意的潜伏在我的身边，对我暗藏杀机的狰狞… 浮生仿佛光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然后一切恩怨情仇都忘了，都没有了意义。 我用仅存的力气，在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因为怀念旧时代所收藏的古董——老式烧煤油的银色打火机，火石摩擦出火苗，然后在半空中跳跃着落在窗帘之上。 熊熊的火焰燃起，在舒缓的音乐中跳跃着舔食着一切，我眼中整个世界都被燃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在火光中扭曲破碎，成为一捧虚无灰烬… 随着隐约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震响，我的眼中，我的心里便只剩下了黑暗，寂静无比的黑暗… 就这样，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第一十八章，《大司命》 我只感觉自己度过了漫长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 眼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丝白光，那似乎是一张若隐若现的符箓，伸手想要抓却抓不住，同时耳边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歌声，声音由浅而深，渐渐的清晰。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驼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 现实中，张宝仁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口的喘气着，“呼…呼…” 一旁正在播放着音乐的一口连忙迎了上来，“你终于醒了。” “呼…是啊，终于醒了。”张宝仁转头看向一口，“被你吵醒的，你这放的是什么…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这啊…”一口转了一圈身子。 “这是一个叫作邵思茗的歌手的成名专辑《九歌》中的一首曲子‘大司命’，你之前在天师府听过。 我就是听你说自己和张三在天师府那边的经历的时候，提起过这首专辑，所以才搜了出来。” “刚才你忽然又陷入深层梦境之中，我干着急没什么办法，便想着你最开始受箓和上一次入梦都有这首歌，看能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当然还有就是这会儿放着正好应景…” “滚远…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听。”张宝仁随口骂了一句。 “好了，不说这些了…”一口轻咳了下，便自然的关掉外放音响。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转眼的功夫我就发现你练成了《蛰龙眠》的最高境界——如胎婴乎，呼吸不查，自服内气，握固守一。并且进入了深层梦境之中。” “先别急，先让我清醒一下，洗洗身子再说…”张宝仁摸了一把身上一口为了调节降体温和补充能量弄的满身黏糊糊的生命之水。 “这东西弄在身上太恶心了。” “就是因为你忽然就进了深层梦中，太急了没有什么准备，才不得不将生命之水弄得满身…满床都是…” 在一口的嘟囔中，张宝仁抱着被褥来到了卫生间，一边清洗着身子，一边适应调节着梦中的记忆与睡觉前的记忆。 等一切完毕，这才重新回躺在床上，听着一口再次询问，“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这次的梦中又是怎么个变化？” “之前我不是在练习你从网上找到的那个，‘心里与梦境之间的关系’这一心理学派所创造的探索深层世界的工具——《蛰龙眠》。” “因为芯片的缘故我很容易就上了手，然后随着练习的深入，就发现这东西仿佛是为我量身创造的，一点都不像很多人评论的那么难，没有任何的坎坷，不知不觉就将之修成了。” “同时也因此而沉睡了过去，进入了深层梦境之中。” “这一次的梦依旧不像是那个学派所说的那样，根据自己的记忆与潜意识所构筑成的荒诞混沌的世界。” “还是和我第1次做梦的一样，是一个有着逻辑的其他人的经历。” “就像我进入了别人的梦乡，又像别人化作了蝴蝶飞入了我的梦…”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不再是杀手张三，而是另一个人。” “一个厨师。” 张宝仁说着便从身旁拿起了一把经过焚烧被烧掉手柄，却依然完整，依然明光瓦亮的厨刀。 “我刚刚（现实中）在杀了大老板之后，因为他的话怀疑起了芯片事件中可能存在的第三方势力，想要找到那个给张三下毒的人，最终确定了那个那天我们都就过餐的餐厅。” “然后在已经被烧成废墟的正经餐厅找到了这把厨刀。” “梦到的厨师就是这把刀的主人。” “哦…那就有趣了。”一口慢悠悠的飞着。 “第1次拿到硬币，然后梦中之蝶化为了张三，或者说张三化为了蝴蝶飞入了你的梦中。” “这一次得到的厨刀，然后厨师就化为了蝴蝶。” “从概率学上，不太不可能没有关系，但从科学的角度又能有个鬼的关系。” “你还是先说一说这次到底梦到了什么吧。” 张宝仁按着额头回忆了片刻，整理了下记忆，便从头到尾的将自己之前梦中的经历说了一遍。 “……就这样，得知了杀手山鬼的中毒并非是某个第三方势力，而是一场意外。” “然后又因为自身的暴露，厨师自焚在了餐厅，我便醒了过来。” 一口听完张宝仁的诉说，电子音认真的道：“信息很多，但我却从中发现了一点特殊的，有意思的东西。” “在你描述的梦中，厨师和他的学徒在就厨艺的问题上，认为人类可以通过虔诚、诚心这种特别的心灵变化将自己的念头赋予在菜上，从而让一道菜拥有机器所做不出的灵魂。” “暂且不论这是否真有其事。” “这一说法却是和我们刚才所产生的问题，硬币和厨刀与第1次梦境和第2次梦境之间的关系能够联系起来。” “是否可以对其作出解释？” “念头能赋予在菜上，那自然也就能够赋予物上。” “而你之所以会在梦中梦到张三和厨师就是因为捕捉到了他们寄托在物品上的念头。” “这怎么捕捉？” “道箓芯片。” 一口道，“那一枚我们一直搞不清楚具体作用，只知道和梦境和心灵有关的特殊的道箓芯片。” “这或许就是它的一个作用。” “这么长时间，那枚道箓芯片所隐藏的秘密我们终于触及了。” “接下来就是通过试验来验证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让我想想什么东西有可能被人寄托了念头，古董…不行，太贵了，纪念品，找一些这种二手的东西…” “你先别着急。” 张宝仁摇了摇头打断了一口的诉说，“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第一十九章，心灵之锚 “还有什么问题？”一口奇怪。 张宝仁解释，“这一次在梦境中和上一次相比，这次清醒过来的非常艰难，直到最后因为看见自己的刺激才清醒了过来。” “甚至给人一种差点都醒不过来的感觉。” “就好像是梦境的深入比上一次多出了很多。” “要是再来一次，我真担心自己迷失在梦中，化作蝴蝶飞走，再也醒不过来。” “这一点确实是个问题。” 一口点了点身子，然后体内嗡嗡嗡的马达响了起来。 “嗯…根据我在网上查到的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任何对于梦境的探索都是由浅而深，开始就是你第1次那样，可以轻松的发觉在梦中，但无法轻易的脱离梦境。” “然后随着或主动，或被动的深入更深层的梦境，更加接近心灵本质，这才会慢慢的变成你这次这样，近乎迷失找不到现实。” “也就是说我这次是梦的更加深入了？” “不，不只是这么简单。” “根据他们的说法，总结出来的经验，人类的心灵就是由无数记忆、情绪、念头所组成的海洋。” “正常人的日常生活全都在海面上，进入深层梦境就好像是进入水里，有人偶然间在睡觉中进入深层梦境就是不小心跌在了水里。” “而更深层的梦境就是向着海洋深处下潜，那个学派的人坚信着如果潜入到心灵海洋的最底层，就能够触碰到心灵的本质。” “他们为此创造出了《蛰龙眠》之类的种种工具，朝着心灵深处前进。” “但是他们每一次的探索都要从浅层梦境逐步的递进，都要从水面上入水，再潜入其中，无论下得多深，这是正常‘游泳’‘潜水’必须要有的步骤。” “而你…”一口顿了顿。 “如果将你的情况带入到这一种设想中，你就相当于直接跳过了由水面逐渐而深步骤，进入了更深层的海中。” “就好像你的海水的第1层已经没了，原本的第2层变成了现在的第1层，但是第2层的海水浓度却并没有变。” “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 “我们不知道第1层海水的消失是否和之前度过了第1次梦境有关，更不知道现在第2层海水是不是也消失了。” “所以你不光不能随意的乱试，还要谨慎小心尽量不要再次入梦，以防止入梦之后可能就是比之前还要更加深入的第3层。” 张宝仁点了点头，“在我们无法真正确定是否每一次的梦境都会如此的递进深入前，确实要谨慎入梦，不然要真的进入到了那所谓的第3层，以现在的情况估计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但验证芯片是否能捕捉念头化为梦境，也关乎着对于芯片作用的深度探索试验，这是必须要进行下去的课题，所以还是得要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心理与梦境之间的联系’这个心理学派，能够发现心灵之海这个模型，那他们是否有应对在更深层海域迷失的办法？” 一口嗡嗡嗡的检索了一阵子，“嗯，找到了——对于任何梦境探索者来说，逐渐深入心灵之海之后所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失心’。” “他们将无法清醒过来的那种状态叫做‘失心’，根据他们的说法，越深入心灵之海就越是远离理性之墙，就越是容易丢失自己的心。” “‘失心’是横在所有的心理医生——梦境探索者面前的最大难关，越是强大，对于心灵之海潜入的越深，这一关就越是危险。” “因此他们想了很多的办法来对抗失心的状态。” “最普遍的就是药物，根据实验一些治疗精神分裂，或者抗失忆症，老年痴呆的药物如果超量服用对于浅层失心状态会有着明显的延缓作用。” “浅层？那么深层呢？第3层算是深还是浅？” “不知道你的那第3层和人家的深浅是怎么对比，但根据你的状态描述应该不算是太浅。” 一口道：“深层对抗失心状态的话，单纯的药物…嗯，现有的医药生物研究成果下的药物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因为那已经离现实理性太远了。” “他们所想到的方法是通过自我催眠，观想、冥想一些复杂的，与精神波动契合的奇怪图案规训锻炼人的精神，心灵。” “他们认为之所以远离理性之强墙便会失心，就是因为没有了锚定心灵的现实，那么另外寻找一种东西作为维系理性的锚即可。” “而按照自己学派的理念，如果心灵之海的最深处，拥有着一个人最根本的心灵之光与灵魂本质，自己等人就是为了追寻这种东西。” “那以其作为锚便是再适合不过了。” “具体的模型是这样——最上层是理性之墙的海面，中间是记忆碎片潜意识组成的心灵之海，然后最下面是藏在海底的心灵之光。” “想要寻找心灵之光需要穿过心灵之海，但向下潜入海中，离海面越来越远，便会脱锚，然后为了防止失心那就要重新抛下一根锚，而唯一能够落锚的地方就只有海底。” “而正好心灵之光本来就是目标，以此作为锚点还能够作为灯塔，而且因为其本身就在最底层也不用担心随着深入而再一次脱锚。” “最后还能够反向验证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能够锚定那就证明心灵之光确实是存在的。” “可谓是一举多得。” “确实是胆大且精妙的方法。”张宝仁点头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成果？” “有啊，而且你也知道。” 张宝仁好奇的问，“是什么？” “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蛰龙眠’之外的另一门功法——《黄粱指玄篇》。” “是它…” 张宝仁皱着眉头回了一下。 “我想起来，之前你说过这门功法就是通过催眠冥想来叩问心灵，来进入深层梦境，没想到它的具体来源是为了对抗失心。” “不过这么看来的话，这门功法可要比那《蛰龙眠》要重要的多，为什么又要说两门功法是并列的最经典存在。” 第二十章，猜测 “因为《蛰龙眠》更容易学习，更加的普及，学的人多，还有就是不是每个探索心灵之海的人都会潜水那么深，《黄梁指玄篇》对其自然就没有那么的有用。” 张宝仁点了点头，“嗯，说的也是，能让更多的人进入深层梦境中，单这一点就功莫大焉。” 一口道：“我这就将整理好的《黄梁指玄篇》发给你…” 叮咚！ 张宝仁打开文件，先简单的过了一遍。 发现这门功法比起《蛰龙眠》要复杂很多，很多剖析心理方面的知识非常挑战正常人的逻辑与心里，那种浑沌般，仿佛梦中呓语一样的古怪符文晦涩且难懂。 这绝对不是一下就能学会的。 甚至看着其中介绍，哪怕在大罗天上将知识包下载，瞬间学会，但想要将这门功法练成却依然需要一定时间。 因为关于心灵变化必须养炼才行，不能太过激烈，否则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变化。 为了防止有些自作聪明，擅长作死的天才们，上面还举了两个例子。 某个心理学家为了尽快梦游，便在修炼的时候使用了，人们早年间为了治疗“阿尔海兹默”而发明出来的医疗器械冥想器，这是一种可以通过刺激脑域加深记忆的装置。 然后他成功的将“黄梁指玄篇”修行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同时顺便摧毁了自己原有的人格。 现在他正在第三国际心理研究所，帮助自己的同行们了解人类心理的多样性，变态性。 还有一位老兄，并非心理医生，而是如同张宝仁这样在网上找到的关于梦境心理方面的研究，然后自己研究。 这位比起刚那位就更加狂野了，他在学习黄梁指玄篇的时候突发奇想的服用了大量激素，导致体内激素紊乱，然后反应到心里，分裂出了一个异性人格。 接着两个同为一体异性人格因为接受不了而相爱相杀，最终在孕育出了另一个自己之后同归于尽了。 现在那个“它”虽然还活着，但却没人知道它是谁。 哪怕最权威的鉴定机构也不知该怎么鉴定？ 张宝仁看着这些为人类心理研究添砖加瓦的前辈们，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引以为戒。 “虽然现在有了对抗失心的方法，但因为《黄梁指玄篇》的修行需要时间，所以现在对于深层梦境的验证却还不能立刻进行。” 一口闻言点了点身子，“只能暂且先将对于深层梦境的探索放下，等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我们探索梦境的目的是为了弄明白芯片的秘密。” “而探索芯片的秘密也不只是必须要通过进入深层梦境。” “不错。” “我们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那枚芯片的本质必然是和深层梦境有关，这一次你的梦境相比之前又有了变化，那么芯片也必然也会有所变化。” “现在检查一下，我觉得应该会有所惊喜…” 对于芯片的检查，除了解剖与超核磁共振，最有效的就是大罗天了。 张宝仁和一口商量毕后，便拿过一旁床上的大罗天头盔，平躺戴上，打开开关。 “滴…” “检测虹膜，虹膜错误…” “检测心电，心电错误…” “检测脑波，脑波错误…” “警告，警告，检测到非本人操作，30秒后将会报警，29、28…” “您好，欢迎来到大罗天…” 经过了短暂且漫长的开机，张宝仁站在无量星河之上，朝着半空中喊道，“帮我检测检测道箓…” 下一刻莫名的声音响起，“尊敬的公民‘Z’先生，您的道箓运转流畅…您已经超过世界99.9％的用户。” “您此时与大罗天契合度31％，警告，警告…您的契合度远低于正常水平，请您检查自己的设备是否有什么问题，请您联系道箓厂家和医院…” 张宝仁没有在意那警告，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远低于正常的31％的真实感上。 “记得上一次，就几天前，就是在同样的地方，用同样的设备，测出的契合度是21％。” “多了10％，是否和这一次的入梦有关？” 想着便开口让系统再多测了几次以防止弄错，然后确实是31％。 张宝仁便离开了大罗天。 “怎么样？”还没有摘下头盔一口便飞了过来忙问道。 “大罗天契合度增加了10％。” “10％？是这次入梦的原因吗？” “我也怀疑。” “也不知道以后入梦还会不会再次增加。” “应该不是什么偶然。” “希望如此吧。” 张宝仁对这枚道箓芯片最大的不满就在其远远不合格的大罗天契合度上，现在能有所变化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能将这方面的缺漏补上，那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管怎么说，道箓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有所变化，有变化我们就能掌握规律，就能把握到脉络。” 一口非常兴奋的飞着，“除了那大罗天的契合度外，你现在感觉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新变化？” 张宝仁闻言当即便以那《蛰龙眠》中的方法平心静意，调整呼吸，让自身达到最为平和的状态。 然后念头运转起来，细细的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只觉的一切事物变化都在心中，如同掌中观纹。 “感觉好像思维更加流畅了，进入超感状态更加的轻松，能够在超感中坚持的时间也好像更长了一些。” “是性能有所提升吗？” 一口在半空中无规律的飞着，“这再加上之前的大罗天契合度变化，难道说这才是这枚道箓芯片的打开方式吗？” “张宝仁，我有一个猜想。” “说说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张宝仁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一口顿了顿，“我们一直以来对你所受这枚道箓的认知都是以现有的一般道箓标准来看的。” “比如受箓后8~12个小时激活，然后三天左右道箓便可以与人的意识完全契合，都是按照这些标准。” “在我们发现道箓并没有按照标准的，在三天只有的时间内大罗天中的契合度达到100％，反而锁定在21％的时候，便以此断定了这枚道箓拥有着巨大的缺陷。” 第二十一章，秘密 “却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你意外植入的这枚梵天科技研究出的秘密道箓，可能与以往任何的我们认知中的道箓芯片都不相同。” “它并不适应于所谓的标准。” “而那标准也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为什么道箓与人体意识的契合就一定要是三天？” “不能是三个星期？三个月？三年？” “或者通过什么行为，比如吃药，比如电击…或比如说做梦。” “可能这枚芯片就是只有通过不断深入深层梦境，才会慢慢的真正的激活，才会真正的与自身完全契合。” “之前之所以是21％，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缺陷只能达到21％，而是因为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张宝仁笑着摇了摇头，“不，那时候已经开始了，21％的时候已经经历了第1次梦境，不然的话可能还要更低，最开始可能就是11％。” “对…对…对，就是这样。” 一口兴奋的说着，“看来我们两个所猜测的一样，难道说这就是这枚芯片的真正秘密吗？” “想要验证这个猜测，只需要再一次的入梦就好。” “说来说去又转回去了。” 张宝仁叹了声，“不管是现在猜测的大罗天契合度，还是之前所说的，验证芯片与深层梦境的关系是否能捕捉念头？都需要入梦来验证。” “可惜现在因为失心的困扰，还需要等修成《黄梁指玄篇》才能再次试验。” “没什么可惜的，现在思路已经清晰了，一切就只等验证，也不怕再等。” “很快我们就能揭开这枚神秘芯片的真正面纱。” “就能将之真正的掌握！” 想着一人一机器人不由而激动了起来。 但是在激动过后，冷静了下来后，便又不由而又升起了一些疑惑。 张宝仁皱着眉头，“关于芯片的功能作用大概已经理顺了，但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就是…” “要知道这枚芯片在刚刚植入激活的时候，其性能根据我们的体验来看，就已经和现在市面上的顶级芯片相差不大，而现在又有所提升，而根据我们的猜测还有很大的提升。” “如此再加上那与深层梦境相关的能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当时便是一阵静默，就这么干想了很长的时间。 一口的音响才有些试探的说着。 “根据现有的一些资料来看，现在道箓行业的设计、篆刻、材料研究都已然趋近于技术极限。” “除非整个行业的底层设计发生根本性的颠覆，不然很难出现巨大提升。” “因此各大公司实验室为了技术突破，都在研究开辟新的赛道。” “我们得到的这东西是否就是梵天生物对于未来芯片的尝试？” “因为在无法对材料研究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所以他们选择从人类的意识灵魂意识这方面入手。” “从我们的使用体验和从大老板处得来的情报都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采用了和大罗天相似的设计，将道箓芯片和人的心灵互相补全。” “通过精神弥补道箓材料上的缺失，通过道箓芯片规训混乱的心灵。” 张宝仁的眉头微微纾解了一点，“你的猜测都很符合逻辑，但是有一点…” “从我现在对这枚芯片的使用体验来看，这东西并不像实验室中还在构想中的产品，甚至都可以说很成熟了，就算上市也无不可。” “那它为什么不上市呢？要知道这枚道箓凭借着超出时代的性能与作用绝对能够引爆市场，成为新一代甚至在道箓史上留名的神箓。” “梵天生物公司的市值借此上一个台阶都有很大可能。” “而他们绝对也能想到这一点，但为什么不做呢？” “可别说梵天生物是淡泊名利。” “以追求利益为存在意义的公司恨不得一个概念都拿去卖八遍钱，还别说这些种成熟的产品了。” “确实是越想越觉得不合理。”一口烦躁的摇着身子，“不光是他们为什么不卖，还有这种超越时代的产品为什么会出现在梵天生物的实验室，而且还会被大老板那么一个小角色偷走…” “这一点确实是。” 张宝仁点了点头。 梵天生物对于自己来说固然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它比起那些真正的巨无霸还是太小，特别是在芯片的设计与制造行业中，并不算是什么。 连它都能够制造出这种从各方面来讲，不管是性能，还是设计思路，还是材料应用，都已经超出市面上最新款芯片许多的芯片。 那那些真正的道箓芯片界的庞然大物——“原始集团”、“天河工业”、“白泽制造”、“菩提研究院”、“雅典娜”…这些家伙呢？ 它们就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吗？ 就真的是表现出来的这样？ 打死张宝仁都不信。 资本市场非常的冰冷无情，有时也非常的公平。 无数利益集团的制衡，犬牙交错，让所有身在其中的存在自然会因为实力不等而处于自己应有的位置上。 几百年的积累让道箓芯片这种最尖端的科技制造业，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凭借着设计上的优势而弯道超车。 梵天制药在市场中的地位必然就是它的实力。 “而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那些大公司们到底还暗中掌握有多少东西？它们又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张宝仁只感觉自己看见了冰山的一角，然后就觉得浑身胆颤，就要被冻僵。 “这个世界到底隐藏有多少秘密！” 之前因为即将揭开道箓芯片的秘密而诞生喜悦荡然无存。 一人一机器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张宝仁便又打起了精神。 他从来都相信现实中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特别是需要无数投资与积累的高新科技，必然不可能是无中生有，资金流动、人员变化、科研论文…肯定早就有着预示，只不过是有时候没有注意到。 张宝仁开动脑筋想着记忆中那些值得在意的蛛丝马迹。 忽然他想到了一点。 这次在梦中得到的情报，除了明白了张三中毒的原因，解除了之前对于可能存在第三方势力的怀疑。 还有一个与芯片事件毫无关系却同样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那便是——修士！ 第二十二章，符箓 “儒生。” “道士。” “和尚。” 这些个比武者还要隐藏更深的特别群体。 对于武者，张宝仁虽然是这段时间才真正的有所交集，但之前早就已经闻名许久了。 武者的信息并不是多么的飘渺无踪，网上的武学论坛不敢说随处可见，但也可说是非常的多。 而各大运动会和武者的专门赛事武道大会对这一职业也是频频曝光。 大多数人也都听过武者的存在，而只要有钱，想成为武者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对于那些所谓的‘修士’，那些比之武者还要更加诡异、强大的存在们，张宝仁此前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个拥有力量却没有等同于力量的名声的群体？ 是被封锁了消息吗？ 他们的根底又是什么？ 认为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张宝仁思索着。 梵天生物的这枚与“现实”市面上所有的芯片拥有不同逻辑，以及远远超过的性能的特殊芯片，是否便和那些诡异的修士有关？ 要是这两者能够联系到一起，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梵天生物之所以不将芯片之投放市场的原因，是因为其是代表的力量被某种力量所封锁着。 而修士的存在也有了根本支持… … “不想了，不想了…” 张宝仁将那些烦人的念头甩掉，“现在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先尽快的修成‘黄粱指玄篇’，解决了失心，看是入梦后否真如猜测的那样。” 说着便闭上眼睛，平心静意，让心神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没有了任何波澜，这才睁开那双如同寒潭一般的双眼。 打开个人终端，调出《黄梁指玄篇》，认真的研读起来。 这门功法也可以叫作“思维的自我规训诱导方法”。 首先需要寻找一样有具体形象的东西，可以是虚构的，也可以是现实存在的，可以是特殊，也可以是寻常。 找到东西后，然后将这东西的一切信息尽可能详细的印刻在脑海中。 这将是心灵道标，或者说心灵道标的雏形。 对于道标事物的选择没有什么具体要求，但是不同的选择可能会带来不同的影响。 那两个被当作例子广为宣传的前辈，其中人格分裂，自己娶自己，自己生自己的那位，之所以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除了滥用激素之外，也与其想在脑海中观想一个老婆有关。 就是因为这，使得《黄梁指玄篇》在介绍道标的时候，建议尽量不要选择具有具体人格的生物形象。 “我该选择什么样的道标呢？” 张宝仁在房间扫视了一遍，床、被单、柜子、天花板…都是暗中摇头，最后将目光落在一口身上。 “你…你看我的眼神…是想干什么？” “可惜是个有人格的…”叹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左思右想找不到称心的，最后看着一直呆呆看着的白墙，觉得人之初心灵便如同白纸，不如便以一张纸作为道标。 想着便在心里构筑出一张白纸的样子，以及种种细节。 不多时就已然完成。 然后“看着”这张方纸，觉得还不是很满意。 “嗯，这段时间之所以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道箓，这一次的观想也是因此，不如就以一张白纸符箓这位道标。” 想着那方纸便骤然变窄，拉长，变成了一张空白的白纸符。 由此便定下。 接着张宝仁又在心里观想一些晦涩古怪的符文公式，以及一些仿佛挑战人的心里逻辑的图案，仿佛梦中呓语一般的句子… 一点点的将这些不成体系，没有任何逻辑的东西充填进那道标白纸符箓之中。 等到一切做完，就见那道标好像更加的真实鲜活了一点。 然后这一步还不算完，接着还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再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彻底的将心灵道标充填完整。 这是《黄梁指玄篇》的修行最为耗时且漫长的过程，不能着急，必须如同水一般的沁养。 不然就会像那两个例子中的第1个一样，崩溃了自己的人格。 完成了初步修行的张宝仁在心里估算了下，预计数个月应该就能完成这一步。 “嗯，比起一般人以年来计的功夫，我果然还算是天赋过人。”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少了两层海水，距离心灵之光的比较近。”一口悠悠的说着。 “不管怎样，几个月这点时间都还算不错了。” “到时候就能知道那一切是否真就如同我们所猜测的那样。” “要是我们猜测的真是正确的，排除了那道箓可能存在的隐患与问题，你那本来已经断掉的武道之路也就可以再接上了。” 张宝仁闻言下意识的便摸了一下床板，似乎是要感知床底下所藏着的那套强大武学。 “武功啊武功！” “说到武功，我却是想起了一个有些相似的东西。” 伸手在身旁拿起了一把手柄已经被烧掉，但刀身却依然保持完好，如同明镜一般的厨刀。 “这个这一次与深层梦境有关的东西，除了寄托了厨师的念头之外，其本身似乎也有着不小的秘密。” “根据梦中的记忆的暗示，那个思明（厨师）的父亲意外得到的，并且使其家破人亡的所谓的“剑”应该就藏在这把刀里。” 一口忙飞至手前，将摄像头贴近厨刀，道：“以那群修士所展现出来的科技层次来看，那所谓的飞剑必然拥有着很高的科技含量。” “更别说这还是一柄引得不少修士争抢的，非常不凡的‘剑’，必然是一件真正的宝贝。” “只不过这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围着厨刀飞了一圈，摄像头反复伸缩，紧紧的贴着，想要看出其中所隐藏的秘密。 但是看了老半天也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以这把没有柄的刀的体积、重量、材质…这能藏个什么东西呢？” 张宝仁看着那最多只有3…4毫米的刀背，也是皱眉，“嗯…可能…可能这里只是藏着什么线索或者要是之类的？真正的剑还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比如银行保险箱？” 第二十三章，剑 一口摇了摇头，“据你所说，那思明的父亲在制作这把定情之刀的时候，那把剑的秘密还没有暴露，他还只是将之当做一把‘普通’的飞剑。” “只是因为和自身相性不合，没办法炼化，或者说那时候它已经看破了执念，不想再炼化那剑，所以将之融进了刀里。” “但不管怎么说，他当时都没有将那剑当作什么至关紧要的东西，所以不可能使将之藏在什么地方。” “不然还有着很多更好的处理方法。” “所以‘剑’肯定…嗯，不肯定但大概率的应该就在这刀里。” 张宝仁又再次看向了手中这把小厨刀，“大概率就在里面。可就算这刀完全是中空的里面又能装下什么样的剑？像仙侠电影那样薄如蝉翼的小剑？那以什么作为引擎动力？又怎么加载系统智能？”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口道，“我觉得我们要跳出固有的念头，不能将修士就等同于更加强大的武者，不然武道境界多加几层就好了，何必将之划分出来。” “我们不能将那些修士们所说的‘剑’，就想象成某种强大无比的武功，神兵法宝之类的。” “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它应该是一种概念，一种理念，不滞于物，它可以是任何存在，一花，一叶，一核弹…或者一句话，一个念头。” “我理解你想说的是什么了，只是有些想不通你一个机器人怎么比我还这么喜欢那些玄而又玄的玄学理念。” “因为我是机器人啊，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张宝仁眨了眨眼睛，“好吧。” “算了，我们也不胡乱猜些什么了，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要弄出来不就知道了。” “直接就开刀吗？” “开刀？这是什么比喻，不过也就这么个意思？” “开箱，开刀，先弄开再说。” 张宝仁将手中厨刀转了一圈，看着那锋锐无比的刀锋。 “这不能硬掰，免得弄坏了，就慢慢的磨吧，铁杵磨成针，不管其中有什么东西，总能够将它磨出来。” … … 随着刀身在磨砂的打磨下一层层的脱落，如同镜光一般透亮的刀面上慢慢的显露出了一坨阴影。 “这么久，终于出现了。” 忙了大半天的一人一机器人擦着汗水，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那所谓的‘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等下就能见分晓。” “我们一鼓作气将它取出来。” 接着更加小心的打磨了起来，刀身一层层的被磨掉，阴影越来越清晰，终于显露出了真正的面纱。 “这是…” 两人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之物。 这是一块有着古代饮料瓶盖那么大，方形的黑色物体，其外表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树脂。 用小刀将之从刀身上抠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内存卡。 “内存卡，是里面装有的信息，所以说这果然是一个线索吗？” “不，不一定，飞剑岂是什么不便之物，说不定那所谓的‘剑’就是这个内存卡，或者说是这内存卡中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读取一下就好了。” 这种老式的内存卡，现在这时代还真是不多见了。 现在时代的电子设备为了防水和美观一般都是无限连接，已经不太支持这种规格了。 必须电脑才能读取，还必须是老旧的电脑。 要是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一时还不好处理。 不过对于张宝仁而言却是刚好。 恰好一口作为一个拥有个人电脑能力的老旧经典款多功能宠物机器人，还保留着一些落后过时的功能。 一口转过身子，圆都都的身体上裂开一个卡槽，张宝仁将树脂剥离干净内存卡刚好插了进去。 “正在连接…” “正在连接…” “正在连接…” “连接完成。” “请问是否读取内存？” “请问是否读取内存？” 机械的电子音连连响起，张宝仁就要确定。 但话在嘴边却忽然一转，“不，不要读取，断开链接。” “已然断开连接！” 醒过来的一口问道，“怎么回事？都到这一步了你怎么又停下了？” “因为我忽然想到，要是那里面只是一个线索还好。但要真是一把不滞于物的剑呢？” “那不是正好？” “正好？能够白得一把剑那确实是好，但天上掉馅饼有时可是会砸死人的。” 张宝仁认真的道，“我们对于修士什么的根本就是一无所知，鬼知道贸然间将那内存打开会放出什么东西？又会造成什么影响？没准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正如你所说的，‘剑’不滞于物，我们并不知道那把所谓的剑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说别的，如果因为贸然打开导致什么泄漏，被人知道这剑落在了我们的手中，那…” “要知道就是那把剑让已经成为一名真正儒士的思明的父亲，也不得不被逼的将妻子送到天道眼下庇护活命，自己舍得一条性命周旋，但最终仍然是全家死绝。” “那我们呢？对修士的种种情报所知甚少的我们面对这种情况，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修士啊修士！”一口感叹了句，“现在就只能将那把剑就暂且放着了…” “嗯，不对。” “怎么了？” “我们担心剑暴露的前提是，剑现在还没有暴露。” “关于这把剑落入我们手上的缘由——修行世家的思明厨师被不怀好意的青年找到，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剑的线索，但却在最后关头被他识破真面目，先下手将其干掉。” “但那青年却在临死前传出了一则信息，这也是厨师思明不得不自杀的原因。” “这是否也意味着飞剑存在的消息已然暴露。” 张宝仁面若寒霜的皱起了眉头，“我们先假设，假设那信息是假的，是青年在临死前炸骗厨师，如果是这样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但如果那确实是一个信号弹。” “那么必然会有修行者被消息吸引而来，他们的目的地，最终所汇聚的地点自然就是事发地——正义餐厅。” 第二十四章，练武 “这里会被翻上不知多少遍，寻找一切可能存在的线索，然后以这餐厅为核心，通过那些找到的有效线索一点点的搜寻，寻找剑的踪迹。” “而突然出现在火灾现场，并且拿走一把刀的我们必然会成为非常可疑的目标…” “我们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正说着呢，他忽然又摇了摇头，“不，不对，如果要真有人来搜寻火灾，现场的刀为什么还会留下，餐厅可是不应该出现刀的，这么显眼的东西没道理会留着。” “也可能是青年临死前发出的信息比较模糊，并没有一下定位具体地点，那些人还没有找过来。”一口解释。 “现在信息太少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不能像之前所想的那么谨慎了，需要尽快弄清楚那剑到底是什么。” “风险已经来临的时候，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就不能放过最后的希望。” “当然也不能因为未知、可能存在的风险，就不顾已知的风险。” “肯定是不能随意的就这么的打开，等找个安全的地方，断网，断电，隔绝信号辐射，多弄些防火墙，然后再读取那剑是什么。” … 确定了关于剑的后续之后，张宝仁仿佛抽干了一切力气一样躺在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天的，还真是一点都松懈不得。 本来想着解决了大老板，弄明白了那道箓芯片的隐患之后，便能松一口气，没想到现在又多了这更加麻烦的麻烦。 “张宝仁，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一口道，“不光只是那把剑，我们必须多做准备，不能只是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那把‘剑’上。” 张宝仁点了点头，“这我知道，刚就已经想过了。” “你是怎么考虑的？” “不管那消息是真还是假，应对未知的最好方法还是强大自身，如果我们够强，就算将剑在我们身上的消息登上头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武装强大？又要购买武器吗？”一口说着，便在虚空中投射出了一张张狰狞强大的武器图片，长枪、短炮、飞机、坦克…都要将房间填满。 “停停停！”张宝仁连忙喊着，让他将那些东西都收了回去。 “普通的现代武器虽然是最为廉价有效能武装自己的工具，也是这段时间我们伤害输出的依仗。” “但随着我们遇到的敌人越来越诡异强大，单纯的枪炮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并非是其威力不够，各种高能武器的威力足以应对任何的局势。” “问题是控制武器的人，也就是我实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到连开枪都不容易。” “上一次猎杀教练的时候，精心挑选出来的反器材狙击枪，要是没有外骨骼装甲，反作用力能把我震死。” “而在敌人近身之后，整个人根本就没有了一丝还手的余地。” “超感的思维能够感知到敌人，但身体却根本就跟不上意识，花大价钱买到的雷火13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而我们现在要防备地，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修士，我们对其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可是绝对不会比武者更加容易对付。” “如果还依然是现在这副脆弱的身体，哪怕装备着再强大的枪炮，也发挥不了作用。” “所以我计划着接下来暂时还是先以增强自身的实力为主。”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 一口道：“但这个时代，能够武装自己的东西太多了，外骨骼，殖装，基因药剂…你想从哪方面入手。” “性价比最高的那种。” “基因药剂？” “不，练武。” “练武？你的武道之路现在虽然接续上了，但这时也还不能练。” “想要练武，必须大罗天契合度达到100％才能现下载心法，而你现在才31％，得等到黄梁指玄篇大成验证出了我们猜测出的结果，然后一点点的将那道箓激活这才能练武。” “你现在还早着呢。” “这点我自然是清楚。”张宝仁解释，“我说的练武，并不是能脱胎换骨的内家武学，而是外家武学。” “外家武学不需要什么基础，只要有着肉体就行。” “外家武学…嗯，这确实可行。” “不过这种小众的行业，你怎么会想到这儿？” 一口问道，“可是因为之前的任务起了这心思？” “对，之前对于外家武学虽然知道，但一直没怎么看得上。” “直到上次任务见到王灵，才发现外家武学竟然还能达到可以和先天高手对抗的层次。” “这便值得一练了。” 不要说大老板，大老板那是养尊处优太久了，没有丝毫战斗意识，并且还失了先手被张宝仁算计。 就好像是两个赛车手比赛。 张宝仁虽然开着普通的车，但拥有高超驾驶经验，大老板虽然开着一辆顶级超跑，但却只是刚会开车，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被张宝仁偷偷拔了气门芯儿。 可以说大老板人不行，不能说他的车不行。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练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事不宜迟…不过，得让我先在冥想一遍，这会儿心灵之锚的间隔时间差不多到了。” 张宝仁坐在地上通过呼吸的节奏平心静意，很快心灵识海便是一片空明死寂，只有一张空白的符箓悬浮在上。 接着他又在心里观想那些晦涩古怪的符文公式，仿佛挑战人的心里逻辑的图案，仿佛梦中呓语一般的句子… 将这些全部和烙印在洁白的符纸上，充填其中，感觉符纸又鲜活了一点，这才转醒。 “怎么样？” “一切顺利，进大罗天吧。” 现如今人类社会的一切娱乐、社交、生活都在大罗天中进行，学习练武当然也不例外。 重新躺在卧室的床上，戴上大罗天连接头盔，启动开关。 检测虹膜，虹膜错误… … 登录语音过完之后，意识脱离，思维拔高……便再次来到了大罗天登录界面中，张宝仁站在无量星河之上，朝着半空喊道，“请送我去武者之家。” 第二十五章，武者之家 武者之家是一个全球最大的，专门服务于武者的网站，为武者们提供交流、修行、换取情报的服务。 当然也有一些非武者，但对江湖比较向往的人在其中厮混。 比如从前的张宝仁。 武者之家分为线上线下两版，线下是网页论坛，叫作江湖，是交流的地方，不过平时大多数的时候全都充斥着体育明星的八卦。 而线上则是大罗天中的虚拟世界，其中有着卖课的武馆，有着比赛的擂台，有无数武者在其中聚集…是武者之家的本体，也就是现在要去的地方。 随着张宝仁话音落下，整个人便从这大罗无上之地坠入脚下的无量星河，落入了某一个世界之中。 “喝！” “哈！” 伴随着让人热血燃起的鼓点在心中炸响，张宝仁回过神来，却是已然出现在了一个有着百米多高，刻着龙凤云纹，日月山河玉石牌坊前。 看着顶部“天下第一”四个大字，仿佛看到了无数小人在其中搏杀，同时耳边那鼓点音效又重了。 “武者之家的官网页面永远是这么的让人热血沸腾。” “不愧是幻象广告设计，天石摇滚音乐公司，周公心理研究所等诸多企业共同出力所打造的异象。” 张宝仁不由而感慨了一番，然后朝着牌坊下的门口走去。 随着他的靠近，随即那空荡荡的门口水波荡漾，仿佛虚拟屏幕一样一般浮现出了几行铁画银钩的汉字。 “武馆！” “擂台！” “武修！” “禅院！” “外家！” “武馆”是各大公司武学器官体验馆，“擂台”是武者间比斗的地方，“武修”是学习维修武道器官的保养馆，“禅院”是下载心法的软件中心。 最下面的“外家”则是现在要去的地方。 张宝仁走在门口近前，伸手按在那个“外家”的字眼上，向前一推，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有着十几家武馆的中式街道。 街道上挂着一道道鲜艳横幅，上面写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警惕！忒修斯之船的陷阱。” “三魂七魄，三分是魂，七分才是魄，血肉之躯看似脆弱却蕴含着大药，人体有大秘。” “我们的身体组织完美无缺。”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自己‘残破’。” “钢铁为假，血肉为真。” 全是网上所流传的，关于针对义体改造，以及对自我感到担忧的话。 朝着那些武馆中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个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练拳站桩，捉对厮杀，那紧贴在身体上的完美肌肉微微颤动着，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吸引着无数同性的目光。 这就是外家武道。 也被叫作“古武”“人体武道”。 “武功”一词其实早已有之，但是当义体武道诞生并被发扬光大之后，这一词的概念就与其相等同了。 于是为了区别这种‘新武道’与原始武道，便将武功划分内、外。 内家性命双修，便是现在为人所知的，人们想象中的，真正意义的“武者”。 外家则是不修性命，只是一副血肉之躯，不能脱胎换骨的“古武”。 两种武道虽说是内外，但无论是从科技含量，还是从威能来说，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个仙，一个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大多数爱好武道的人对于外家一向是嗤之以鼻的，觉得那根本就不配称之为武道，张宝仁曾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在见识过了王灵所展现出的身手之后，他便对这观念有所改观。 同时因为没有办法修炼内家武学，于是便想着来外家这边看一看。 虽然外家武功没什么潜力，但只要满足一时之需就行了。 左右打量着，走过一座座武馆，最终在一处占地颇大，建筑风格宝刹庄严，仿佛寺庙一般的武馆前停住。 门口一位有着两米多高身材壮硕无比的光头大汉见此瞬间便笑了。 “这位兄弟可是要进来耍耍…” 其说着双手一合，蠕动起了自己身上仿佛龙蛇一般的肌肉。 “我家有最新版智脑推演出的，“牛魔大力拳”，“虎魔练骨拳”…还有顶级教练贴身教导，保你练出一副能够吸引无数人的完美的身体。” “这是武馆？还是健身？你这有能打的武功吗？” “能打？这是哪里的话，三个月保证您练出一副刀枪不坏的身体。” “三个月？刀枪不坏？这么厉害？”张宝仁有些惊住了，“能够扛住什么型号的枪？雷火7可以吗？” “枪…雷火7？你说的是这个打。” “不然呢？” “咳咳，兄弟那你可能来错地方了，你找的那种地方出门左拐。” “哼！自己不行可不要连带着别人。”忽然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 闻声看去，斜对面一个道气昂然的小院门口站着一个道长，正睥睨着这边。 光头大汉一看他，便气得鼓起了肌肉，“滚滚滚…你这牛鼻子少在这里招摇撞骗了？” “这位小兄弟你别被他骗了，那家伙就是个只会坑钱的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道长轻轻一步，便跨越了三五米，来到了两人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光头大汉。 “那不如咱们在擂台上试一试，武功都是打出来的，谁强谁弱试一试便知。” “哼！”光头大汉别过头，虽然依旧满脸不服，但也已然让张宝仁窥见了谁强谁弱。 “不知道长何以教我？” 道长抬起下巴微微得意的道，“外门武道的根本在于劲，这是对于人体机械完美利用才有的特殊技巧。” “你看那个大块头，他练的就是一个死劲，看着高大厉害，其实随便找一个虚拟健身房都能够练出来，真要打起来一戳就破。” “而我们这有真正的大公司，真武集团的尖端实验所推演出的顶级外家武功‘真武开天劲’。” “这是最最好的练劲之法，武功大成之后甚至连外骨骼装甲也能够渗透进去。” “能够渗透外骨骼装甲？是哪种型号的？可别是什么脆皮。” “至少是‘地狱火13’…” 第二十六章，998 “‘地狱火13’的防护系统可是能够抵挡得住先天武者的攻击的。”张宝仁这时真的有些心动了。 然后就听那光头大汉阴阳怪气的道，“真是好强大的劲力呀，只不过就是练起来太费钱了，想要练成非得个百八十万！” “多少钱？百八十万。” “还不止呢，因为真武集团将那个实验室已经关了的缘故，很多特别的药剂就算有钱也十分难以收集。” “道长，告辞！” “小兄弟你别听那家伙捣乱，不一定用那么多钱。” “再不一定，把我卖了我也练不起您的功夫。” “你听我说…”道长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张宝仁，“你这人怎么这么个急性子。” “我刚听你的要求就是想找那种真正有着武术意义‘古武’是吧？” “嗯，难道我们刚说的不是吗。” “废话！花费百八十万训练，最终的结果却只能挡住最小型号子弹，连旧时代坦克都撕不碎。” “这种没有性价比的武术，除了大制药公司和地区政府培养的运动员，谁会去练？” “那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外家武学的本质是什么。” “当然是人体，血肉之身。” “那么当今这个世界上拥有血肉躯体的都是哪些人？” “当然是最底层的穷人，虽然现在的义体非常泛滥，但依旧有很多人用不起。”张宝仁刚脱口而出，立刻就又想起了什么。 “不，除了最穷的人，还有那帮最有钱的富豪。” 他忽然想到了那女警王灵除了强大的血肉之躯外，还有另一个更加强大的身份，有钱人。 而且虽然碍于信息管制，张宝仁对于那些上等人的消息一直所知不多。 但从了解到的一些痕迹。 如张三被卖掉的肾，卖肾的中介与大老板的关系，其原有公司生产的肾上腺素红。 以及自己刚刚宰掉的大老板的那没有丝毫改装痕迹的身体，都隐约透露出了，那些富豪们相较于强大无比的武道真身，更加偏爱脆弱的血肉之躯。 “所以那百八十万的外家武道就是为那些富豪们准备的。” 道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人家那不叫武道，那叫作健身。” “我…” 张宝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中1万匹马啃着草跑过。 自己为了上战场练武竟然跑到健身房来了。 在这里要收回之前对于大老板的评价，大老板并不是没有战斗意识，不是蠢，而是和张宝仁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 之前那根本就不是两个赛车手的比赛，而是健身冠军被小混混拿刀捅死了。 这样想起来好像更合理了。 道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继续的说着，“越有钱的人越重视健康，最有效的强壮血肉之躯的方法便是锻炼，而最好的锻炼方法便是外家武道。” “甚至可以说这门武道之所以还有市场，还能发展到现在这有点规模，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那些富豪的健身锻炼需求。” “他们往往舍得下巨本，最顶级的人体监控系统，调节刺激身体的纳米机器人，最好的私人教练，以及各种需要补益的药剂…” “这些下来别说几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 “但是我想，你应该是不需要这些昂贵的服务的吧？” 张宝仁快速的点头，“我来这就随便练几招，只要能够练出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就成，没有别的要求，这应该不贵吧。” “具体大概得多少钱？” “多少钱这需要看你要什么服务，这么说吧，就好像旧时代的人，自己在路上跑步在公园锻炼，和在健身房体育馆锻炼，和背后一整个医疗团队私人教练营养师服务那能一样吗。”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要最便宜的那种服务。” “那就是买几门武道训练网课就好。”道长捋了捋胡子，一副武道宗师的做派。 “我们武馆的经典课程‘玄武印’练成之后可有九牛二虎之力，能百病不生，为我家的根本功法，这也是众多富豪们锻炼首选。” “偷偷告诉你，这门功法还和‘真武开天劲’相得益彰，如果两门课程一起买的话，只要998就可以。” “ 998…虽然还有点小贵，但一和之前的百八十万相比，倒是还可以接受。” 见张宝仁有所意动，那个一旁一直听着的光头大汉连忙出声，“兄弟，要知道你的要求是这的话，我们这边也能提供课程，我有降龙伏虎功…” “给我滚。” 道长瞬间便翘起胡子，脚下一滑一个手印印在了光头大汉胸膛，将之打的倒飞出去砸在了墙上。 “敢抢我的客人，找死。” 然后又对张宝仁和善的点了点头，“别在意那些只能给小富豪和中产提供服务的三流武道教练，他那狗屁教程和我这大公司出产的顶尖课程可是差远了。” “啊呸！” 就见那个光头大汉缩进武馆不敢出来，但也有了什么依仗，也不害怕老道伸着脖子朝这边唾骂。 “什么顶尖东西，真武集团早就放弃了那个狗屁劲力，任由研究成果流传在了外头，可见对其的不重视，也能看出那玩意儿的潜力。” “所以还是劝某些人少拿那些十几年前骗经费的东西来骗人了。” 道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死头驴给我闭嘴，再怎么也比你们强…有种你给我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种进来。” “我就不进去，有种你出来。” 两人跳着对骂了起来。 直到张宝仁看不过去咳了两声，这才仿佛被惊醒，重新恢复了德高望重的样子。 “咳，那什么，小兄弟我见你有缘，两门课可以算你988。” “您先别说钱，我还想知道您这课买了之后，我想炼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咳咳…大概十到几十年不等吧，当然也有能缩短时间的药剂，就是…比较费钱。” “道长咱们别过，那位大师…” “唉…你这孩子。怎么一言不合就走，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嘛。” 第二十七章，真武开天劲 “道长你家的武功练着太费时间了，十几几十年，谁能扛得住，说不定那会儿我连灰都不剩了。 你这就没有那种一两天…或者三五天…或者七八天就能练成的。” “不花钱，七八天练成？” “对。” 道长摆了摆手，“小兄弟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但张宝仁这时却不想走了，“不是…道长，就真没有可能？” “一口能吃个胖子吗？不想用药又不想锻炼，除非你只练武不练功。” “练武不练功？这又是怎么个说道。”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懂，我就和你说一说，所谓武功就是武和功。” “武就是技，就是擂台和运动会上用来搏斗厮杀的那种格斗技巧。” “功为本，古也称为横练，是提升自己身体素质的武学总纲。” “如我们家的‘玄武印’，作为一系列武学的根本核心，要是古代绝对是不传秘要，就算今天也是富豪们追求的健身法门。” “原来是这样。”张宝仁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武可以快速掌握，功得慢慢的打磨，是吧？” “对。” “那我想知道练武不练功，是否会影响具体的战斗力？毕竟武技就是发挥身体力量的技巧，没有强大力量的功，会不会根本就不能打？” “不，不能这么想，你不能把武和功仿佛两者不相干的事物一样分得这么开，它们是彼此相关一脉相承的。” 道长认真地解释道，“并不是说武就是纯粹的技巧，和锻炼没有什么关系，武技动作就是身体的运动，修行武技本身就能对身体进行锤炼。” “只是单纯的武技没有‘真功’对于身体锻炼的那么系统、完善、彻底。” “所以是否修有真功的人打起来，实力肯定会有一定影响，但不能说绝对，更不能说不练功就一点都不能打。” “那这我就放心了。” 张宝仁放心的笑了笑，“道长，我就只练武就好。” “你确定？有道是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锻炼的不彻底将来身体机能下降的时候就要出问题。” “您放心，我本来就只想学一些有用的，能打的，招把式技巧。你这有没有什么厉害棍法？” “棍法我这有啊…”那光头大汉忽然又带着惊喜的喊道，“棍法我们才是行家，小兄弟你真应该来我这。” “你给我闭嘴。” 道长一把拉住正回头的张宝仁，将他拉着远离宝刹武馆，来到自家门前，“别理那家伙，我们家的‘真武开天劲’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棍法自然也在其中。” “哦，您给说道说道。” “‘真武开天劲’并非只是一门武功，而是一套武学的总称。” “这套武学共有十门，分别为破甲刀、灵蛇鞭、八卦棍、九宫剑、问星枪、碎金魔指、焚天神爪、太极拳经、翻天神掌、步步生莲。” “每一种武功都是经过超算模拟过无数次的不破武功，完美武学，都代表着一种武道，而十种武功合在一起又是一门特别的练劲之法。” “虽然只是武技，但却是已然近乎于道。” “那就这个了，这个多少钱？” “全套课程的话一共只要698。” “嗯？698？你刚不是说武为技，功才是本吗，怎么全套武学998，这个武技就要698。” “额，这…其实你有所不知，我们武馆最有有名，同时也是真正的镇馆武学就是这门武学。” “武馆的前身，真武集团的‘人体机械工程运用研究实验室’当年花费了很大资源，最终所研究出的成果就是它。” “只是后来…集团上层对其不满意，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便将项目下马，然后为了回本将研究所改成武馆对外营业。” 道长说着竟有些黯然神伤。 “说实话，其实那套真功‘玄武印’就是从这门‘真武开天劲’中演化过去的，这才是我们这一派武道真正的根源。” “为什么收你698，是因为它真的值698，甚至要更多…” “既然如此，那怎么还要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呢？”张宝仁问。 “因为确定事物价值的不是其本身价值，而是需求。” “外门武道所存在的根本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什么人的什么需求？” “是那些保留肉体的人为了健身。” “对于健身而言，重要的是肌肉，重要的是锻炼出更强大、完美、健康的身体。” “俯卧撑的姿势不重要，吃不吃蛋白粉也不重要。” “那些人不需要什么科学的锻炼方法，因为那些拥有着价值数百万顶级游戏舱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练。” “只要在大罗天下载知识包，然后游戏仓里面存储的纳米机器人就会配合种种刺激身体发育的高昂药剂自动刺激相应的肌肉群。” “对于那些人而言，代表更健康强大肉身的‘玄武印’的价值要远远的超过‘真武开天劲’。” “当然，一般他们都是两门功夫一起练的，毕竟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你小子不是一直想要速成吗？要不要考虑一下这种瞬间成就的灌顶大法？” “道长，您饶了我吧，我在外面还喝着联邦汽油呢。”张宝仁连忙摆手。 “没钱还不抓紧时间用功，早点上手，早一点学成，不要在这儿再浪费时间了…”道长就要抓着张宝仁往道观里面走。 “别着急道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这么多你还练不练了？” “练，要是有用肯定是练，但提前不是得考虑清楚不是？” “赶快说，你这么一个人今天能耽误我好几单生意了…” “我想知道你家的这个武功，它修炼之后的具体效果？” “效果？我不是早就说了，能打穿外骨骼。” “我想问的并不是具体的攻击力，而是在全方面的对抗中，在武学修行的不同阶段，在实力武力方面，具体的能达到什么层次？” “实力这种东西不太容易量化，在不同的环境，是否有武装在身，包括一个人的意识，没有办法计算。” 道长摸着胡须，“我们就拿在当今这个世界中具有普世意义，被大多数人所认可，能够适应大多数的一套标准——内家武道境界来对比。” 第二十八章，修行 根据武者之家网站公布的内家武道修行的标准流程。 武道修行第1步，先植入道箓芯片，武道中将道箓芯片称为“玄关之窍”，因此这一步也被叫作“开窍”。 武道修行对于玄关没有要求，当然不同的玄关对应不同武功便有着资质之差。 第2步武者们将这一步称之为“锻体”，具体过程就是逐渐改造筋骨皮肉，五脏六腑，替换掉脆弱的身体组织，从而为接下来的修行打好基础。 当然这一步并非是绝对，对于某些天才或者绝世神功来说，这一步可以省略。 第3步就是真正的步入武道大门，装有至少一个武道器官，通常意义上的武者就是此中之人。 张宝仁所认识的，炼有“绝缘化雷手”的黑水，还有不久前抢来“火眼金睛”的托尼都是这一层的人。 武道修行到这一步便是入了流，而之前的便是不入流的武者。 等到同系列武功修行的越多，数个武功能够初步自成循环，这时候的武者便被叫作“先天”。 正所谓先天中人，不复凡尘。 先天算是武道中非常重要的一层，这是真正掌握自身的开始，也代表着武者开始超越本来的先天限制，迈向无穷的未来。 不同的武功在这一层也开始真正的表现出差距，有的武功最多只能修行到先天，如医生的“金刚不坏神功”。 有的武功先天只是开始，如“玄武真身”和“混世四猴四神通”。 先天之后便是完美无缺的“宗师”，超越极限的“大宗师”，以及最后传说中的“天人”。 整个内家武道的整体脉络就是先升华意识（受箓），然后再以意识一点点的让身体升华，最终整个人都超脱进化。 “我们公司的‘真武开天劲’这门武学以劲为核心，一共有10门不同的武学，分别是10种不同的劲。” “只要练成任何一种武功，就能和内家武者中的‘锻体’层次的存在所抗衡，如果将10种方向的劲力都练成，并且融为一体，练出开天劲那么便不逊色于任何‘入流’武者。” “如果在此基础上，再将‘玄武印’修炼圆满，完美的身体再加上能够将身体潜能完美发挥的技巧，那么便能对抗‘先天’。” “那么先天之上呢？” 道长摇了摇头，“先天就是外家武道，也就是血肉之躯的极限，不可能再超过了。” “记住，任何人如果告诉你他有超过先天的武功，都是在骗你，或者是想要害你。”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这也是我们实验室被解散的一个原因。” “同时这也是‘先天’这个名称的一个由来。” “往后便是超越先天吗？” “小子，现在对这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没有未来的路，还有兴趣吗？还要练吗？”道长笑道。 “练，怎么不练？”张宝仁同样笑着伸手，“问了这么久，我已经饥渴难耐了，请…” 道长挺胸抬头当前一步，两人便进了一旁的道观。 进门之后，穿过一重重风水天成的园林，来到一个题作“道心”的竹亭。 道长转过身来朝着张宝仁说道：“你交钱吧。” 张宝仁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虚拟账号，朝着那‘道心’支付了988。 “道长您刚才说的两门武功只要988就行。” 随着收款到账的声音响起，道长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外，“你刚才不是说只练武吗？” “确实是只打算练武，但谁让两门武功价格差那么多，不如就一块买了，反正互相配套的武学，也不算浪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练了。” “你想怎么练都随你。” “现在钱已经付了，那就开始吧。” 说着道长便站直了身子，朝着张宝仁认真的问道，“你受箓了吗？” “是否受箓关系到你练武可能花费的时间，受箓了几天就能学会，但要是普通人最少也得以年来算，甚至可能都学不会。” “你不早说，收了钱才说。” 张宝仁骂了一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受箓了，但暂时还不能下载知识包。” 道长闻言也轻舒了一口气，“那也行，只要受箓了就行，就算不能下载学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具体的就看你的道箓性能了。” 只见道长手上掐了一个奇特的法印，然后那个翠绿的竹亭便变得漆黑，节竹变成了无数神经线管，仿佛蛇群一般游动了起来。 内顶十几跟线管伸出，如果是正常下载，这些伸出的线管就会直接插入脑中进行知识灌输。 张宝仁现在不能下载知识，所以那些线管便仿佛3D投影器一般，投影出了一个和他身材一般无二，却是面无表情的人影。 虚拟人影抱了一拳，然后便一边解说，一边一板一眼的开始演示操练起了武功… 这是一套掌法，招式并不复杂，只有9招，人影开始的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充斥着一种美感，接着便越来越慢，就好像身体被铁链锁着，被无形之物束缚着。 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仿佛连带着那铁链，带着那束缚翻涌了起来，慢吞吞的动作带着一股滔天大式。 “翻天神掌的秘要在于脚下，力量要从脚底勃发，才能够打出那一股翻天的劲力来…” 张宝仁脑海中的道箓高速的运转开来，将虚拟人影的一切动作与交代全部的记住，全力的吸允着这些关于打开人体宝藏的知识。 在翻天神掌之后，是炽烈无比，焚尽天下的焚天神爪…… 步步珠玑，步步如莲的步步生莲…… 阴阳流转，奥妙无穷的太极拳经…… 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碎金魔指…… 刀斩虚空，力破重山的破甲刀…… 还有劲力如蛇，刚柔不定的灵蛇鞭，还有八卦棍、九宫剑、问星枪…… 一种种武学轮番演练，有时为了让张宝仁看得更加清楚，虚拟人影还会去掉全身所有的皮肤，以上他看清看清招式所对应的肌肉的细微变化。 在这种掰开了，揉碎了的灌输之下，再加上道箓的帮助，张宝仁很快便对“真武开天劲”的所谓劲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第二十九章，龙吟涧底寒潭澈，剑在匣中作歌狂——“斩龙” 所谓的“劲”便是人体机械工程的极致成果。 “真武开天劲”中所记载的十门武学，也可以说是劲力以及劲力所对应的人体机械运动的10种不同的演化方式，因此这10种武学合而为一，便能将人体的所有潜力全部发挥出来。 知道了这本质之后，这回学习起来就更加的快了。 在道箓芯片的辅助计算下，很快张宝仁就将这套可以称为人体潜能开发方式的武学理解通透。 当然只是理解学会，想要练成还不是那么简单的。 首先，张宝仁因为和大罗天的契合度没有达到100％，肉身和大罗天投影还有一点差异，所以他在学会之后还得在现实中重新翻译…或者说调整到契合自身。 然后还需要通过练习，让心里学会到身体学会——很多动作、发力方式并不是想象就能完成，它对肌肉筋骨的强度是有一定要求的，必须通过练习，通过锻炼，然后才能掌握。 将身体塑造成能够打出“真武开天劲”的和谐完美的地步。 而这也就有了一点“功”的意思，张宝仁通过对比能从这些锻炼中能够看出一些“玄武印”的影子。 练习不用说，肯定是需要在现实中进行的。 不过张宝仁在练习之余，有时还是会登入大罗天，和虚拟人影一起对练，因为他练武主要是为了能打，这样能增加一点经验，当然还有一点是这也是购买课程的一个福利。 不用白不用。 就这样，张宝仁一边在加里汗流浃背地锻炼着身体，一边在大罗天中与对手厮杀实着心灵。 然后抽空也不会忘了修行“黄梁指玄篇”，观想心灵道标。 如此反复枯燥的循环着… … … … 城北，维多利亚街附近。 经过乔装打扮的张宝仁，正走在一片重重叠叠的古中国飞檐走壁风格的废弃建筑群中。 就是上次猎杀教练的那个地方，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缅怀祭奠。 而是要前往哪个杀手老巢。 主要还是从那把厨刀中取出的，与造成梦境中一切的那把剑有关的内存卡。 之前因为担心未知的麻烦，在读取之前叫停了，打算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再打开。 经过了反复挑选，张宝仁所选中的地方就是那个杀手老巢。 首先这里足够的隐蔽偏僻，其次因为杀手组织的打造，这里还拥有着雷达雷达、卫星，隔绝信号的条件。 算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了。 之所以为什么不早来，是因为还要确定已经被警方攻破的这里，是否已经被拆除清理了那些设施。 从王灵那得到依旧完好，然后这才过来。 穿过了长长的一同烂尾楼群，张宝仁来到了一座有些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训练场。 没有过多的感慨，按照记忆的指引他直奔地下室而去。 地下8层，最为安全严密，理论上能够隔绝核辐射的掩体。 各种物资什么的都已经被警方带走，当然张宝仁也不是为那些来的，他拿出这段时间所准备的老式古典的笔记本电脑，放在空荡荡的铁桌子上，然后又取出贴身装着的内存卡。 插入其中… “发现硬盘，是否连接！” 确定。 “正在连接…” “正在连接…” “连接成功。” “是否打开读取？” 是！ 然后就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直到当张宝仁都以为是否出什么错了，电脑的画面忽然一变。 屏幕变得漆黑，然后无数的1与0，无数的数据仿佛瀑布一样在屏幕里面流动… “怎么回事…” 正当张宝仁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满屏的数据一下清空，电脑屏幕又回到了桌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宝仁试着上前操作了下，不见丝毫的异常，正常的都不正常了。 已经有些后悔冒失打开那内存的他，便要使用自己的经典招数，刷新…刷新…关机…开机。 但就当流程进展到他按下关机键的时候，屏幕上忽然闪过一道剑光，音响也随之铛…的一声，仿若龙吟。 然后剑光切开之处展开一个窗口，「是否关机？」 “记得这电脑好像并没有加载这种特效？” “这是什么？” 张宝仁暗想着，然后点了那个否。 发现了东西之后，便开始了更加细致的查找，虽然文件、硬盘、系统…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但是每当在进行一些关键操作的时候依然会有剑光提醒。 不想在捉迷藏的张宝仁打开麦克风，喊道，“你到底是谁？”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谭斩龙子！」 “你是…你是内存卡中的那把剑？” 剑光轻轻的飘过… “那你有什么作用？” 「辅助剑主斩破一切妖邪。」 “剑主？剑主是谁？” 「暂无剑主…」 “那怎么才能成为剑主？你看我能成为剑主吗？” 「是否进行炼化（注册）…」 “是！” 张宝仁重重地点下，然后就见电脑摄像头的红灯打开。 「收录面部信息…」 「面部信息采集完成。」 「收集音频…」 「音频采集完成…」 「收录指纹…」 「内存没有指纹，请收录指纹…请收录指纹……」 张宝然随着提示录入指纹。 「指纹采集完成…」 「收集脑波…」 「暂时无法收集脑活…」 「是否开始炼化？」 “是！” 屏幕一闪，画面中出现了一口幽澈无比的寒潭，忽然一声龙吟，一条邪龙从潭水中钻出，正当其将要兴风作浪的时候，一道明晃晃寒芒芒的剑光从九天之上斩下，洞穿邪龙直插潭底。 龙吟涧底寒潭澈。 剑在匣中作歌狂。 “斩龙剑”！ 「寒潭有限责任公司提示您，您已经对飞剑‘斩龙’进行了初步炼化…」 “斩龙剑？”张宝仁看着炼化的动画后的提示，暗暗的咀嚼着。 “内存卡里确实是有着一把剑。” “但我记得根据梦中的信息，这把剑其实并不是寒潭公司的‘斩龙’，而是出自于‘峨眉’…” “不知道如何才能返本还源找出那把隐藏着的，有着巨大因果，真正使得思明一家死绝的剑的秘密。” “还有就是，不知这所谓的剑又有什么具体作用…” 第三十章，长眉老僧 想了下，张宝仁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自己的作用是辅助剑主斩破一切妖邪，具体的意思是…” 「寻找剑魄，魂魄合一，斩妖除魔。」 “剑魄？” 「魄既是体。」 “剑体，我明白了，你现在只剩下…嗯，只是剑魂，还需要找到能够驱使相合的剑体，两者合一才是真正的飞剑，才能够发挥出作用，是吧？” 「然…」 也就是说这剑还只是一段单纯的信息体，一段程序，操纵所谓“飞剑”的智能程序“剑魂”。 现在还无法影响到现实，当然，这不过只是表象的剑的信息，其中真正的那把到底如何还不知道。 张宝仁心念电转，嘴上继续问道，“你所需要的那剑魄该从哪里获得？” 「不知…」 “好吧…那…那剑魄具体是个什么样子的？” 「飞剑不拘于形制，不滞于物…」 人工智能都喜欢这种调调吗？ 张宝仁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想着说道，“也就是说，所谓飞剑即是一类武器的总称，其中内部又总分为‘剑魂’和‘剑魄’，一者智能控制系统，就是你，一者为武器本身，各种样式不拘一格…千奇百怪。” 「然…」 “那我如果碰到了你所需要的剑魄，又怎么能够知道是它呢？” 「神念感知之内，既能感应…」 “行，我明白了…” 张宝仁点了点头，“你是只能待在这电脑里吗？” 「虚拟网络，自在纵横…」 “那现在能转到我的个人终端吗？” 「绝天地封，困于一处…」 需要信号联网吗？看来就算是为了修行者也不能脱离现实规则。 张宝仁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带着笔记本离开了地下室。 随着出了信号蒙蔽的范围，就听电脑中传出一道清亮悦耳的剑鸣，宛若困龙升天。 然后张宝仁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上闪过一道剑影… … … 梵天城南郊。 “恋三海”公寓小区。 坐了一个多小时车的张宝仁，终于从维多利亚街那里穿过大半个城市，回到了这个自己的栖身之地。 扫码刷卡进入公寓。 来到3号楼。 开门进入… 然后刚刚踏入楼道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整个大楼静的不自然，没有一点生活琐事鸡毛蒜皮的动静。 1楼那个喜欢坐在门口的老人不见身影。 3楼那个爱打游戏估计会死在大罗天内的宅男，这会儿明明应该因为防沉迷而起床吃饭了，也不见声响。 不由得张宝仁更加的小心了。 踏踏踏…哪怕微小的踩踏声在这静谧中依然清晰明显。 楼梯一点点的缩短，很快就到了4层。 张宝仁踏上4层楼道口。 就见斜对面自家d5号的大门大大的敞开着。 自然的朝之撇了一眼，然后里面的景物瞬间就让他瞳孔收缩。 门内，一个头颅上满是铆钉，身披着表面流淌无数0与1的黑色碳纤维袈裟的和尚，背靠着门口坐在大厅，正在那里诵念着让人听不清的经文。 在其地上身旁放着一个圆滚滚的铁苹果，正是因为担心会被那剑所影响，而留在家中的一口。 “这是…和尚！” 张宝仁心中剧烈的翻滚着，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脚步也是一刻不停，仿佛一个路过此地的路人一样，在路过时瞥了一眼。 但就当他自然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和尚的头却是忽然旋转了180度，面向了身后，朝着这边念道： “福哉！福哉！” “小道士还请留步…” 张宝仁脚下随之一停，转过身来，见到了和尚脊背上的脸。 这是一个完全由钢铁所铸成的干瘦老僧的头颅，只是脸上的肌肉并不完整，缺失了很大一部分，露出了底下同样的钢铁骨骼。 他的双眼处闪烁着红光，可以看见其中高清摄像头所裸露出来的精妙构造。 眼睛上面眉毛的部位，有两撮仿佛发丝一般细的神经线管长长垂落，仿佛长眉罗汉一样。 可以看见一边的眉毛此时正插在一口的身上。 老僧的头顶有6个仿佛戒疤一样的小洞，黑乎乎的，不知里面是什么，通向了哪里？ “小道士要去哪里？” 长眉老僧那漏出的钢铁下颌骨上下动作着，同时身上的音响传出慈悲的声音。 小道士？是在说我吗 张宝仁心里升起了一点疑惑，脸上却是不显分毫，“不知大师在此，还请见谅。” 长眉老僧念了一声：“图灵寿佛！” 然后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张宝仁一阵，直看的他浑身不自在，这才开口道： “小道士不知是哪一家的弟子？都还未受箓，来此作甚？” 哪一家？什么哪一家？修行者中的学派吗？ 思维电闪间，张宝仁脸上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点矜持与自得，然后双手于身前交错，结出了一个仿佛莲花一般的手印。 正是在梦中，那个第1个找到思明的父亲的莲生道人曾经所结之印。 张宝仁只是照猫画虎，不懂这印的意思，但老僧一看便知。 “原来是太清派的道友亲自找上门来了，你们追了那柄剑30多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一点动静都不放过，真是魔念深种。” 剑！果然是暴露被找上门来了吗… 看着长眉老僧，张宝仁脸上装出些许不满，“我们道门的东西，自然要由我们收回才是，大师你何苦来淌这趟浑水，我看是你起了执念才是。” “确实是贫僧起了妄念，不过无主之物有缘者得之，贫僧不久前刚在活佛法会上得了一口剑匣，就得闻了这消息，我佛慈悲，以无上算力算定了这处位置，命我前来取剑，也是正该是我佛门得到一门剑道之法…” 正说着呢… 这时地上的一口忽然滚动挣扎了起来，他身上叶片一般的螺旋桨转动了开来，将那插在自己身上的神经线管眉毛绷直，似乎是想要将之绞断。 但是被一旁的长眉老僧轻轻的在身上一拍，便又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唉…之前来此，没找到剑，却是意外发现了这只底层逻辑发生过变异的异兽，正好将之度化为了，为我佛门增添一尊护法神兽。” 第三十一章，剑来 他一边抚摸着一口，面朝背后的脑袋感慨着，“这孽畜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本来都已经降服了，这会儿又不安分了起来。” “连大师您都镇压不住吗？” “这家伙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变异的这么古怪，不过好在其硬件比较老旧，对抗了这么久总算是快要找到它的核心代码了…” 老僧身前的双手合十，背后的脑袋念道，“无上图灵寿佛，福载，福哉…” “图灵大天尊，太上智械老君…祝愿大师能有所得。” 张宝仁应和着点头，手中却暗暗地扣住了手腕上带着的一个金箍手镯。 长眉老僧又问道，“对了，小道士你此时道业未成，必然是追随长辈而来，也不知这次来的是太清派的哪位道友？” “哪位？来的是…太一！” “太一真人？我记得太清派好像没有这位真人啊…”从疑惑到冰冷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长眉僧人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出现，便是张宝仁的面前。 那好似脸庞一般，暴露着骨骼的钢铁鬼手按向张宝仁的头颅，离他额头只有一寸，指尖通红无比散发着炙热的浪潮，烤的他脑袋发烫。 只要在前进一点就能将张宝仁的脑袋融化、抓爆。 但是在张宝仁说出“太一”两个字的同时，接受到了这一信号的一口瞬间便暴动了起来。 【太一】——张宝仁的网名。 与一口信号相连，庞大的心念算力一直在掠夺篡改它的逻辑的长眉老僧受到冲击，系统停滞，不得不僵住片刻。 要是在正常时候，这是大大的好事，就仿佛驯马，马匹的每一下的挣扎都是力气与自由意志的流失，都在离缰绳更近一步。 一口的每一次冲击，每一次的挣扎都能被老僧看破更多的数据，挣扎过后就要被深入到更底层的逻辑算法中，直到彻底失去了一切。 但是现在，这冲击却给了张宝仁片刻的空档。 就在这一瞬间，张宝仁这段时间经受训练而出的肌肉本能瞬间发动。 脚下一抓，劲力仿佛莲花一般在脚下旋起，让人能够自在前往十方之地，步步生莲。 同时他的身子却借此缩下，由脚下生出的劲力传递在手上，以步步生莲的架势反向的使出了翻天神掌。 任谁来看见这一羚羊挂角般的招式运用，都要称上一句漂亮。 携着翻天之力的手掌印在了长眉老僧的胸膛，将全身都由精铁打造的他之打的倒飞了出去。 同时，之前任由长眉老僧进出没有丝毫反应的，由张三所搭建的安全防护系统——高分子激光切割器启动。 幽蓝色的激光线条横在长眉老僧倒飞出去的背后，任由他撞过来。 噼里啪啦…石墨烯袈裟被割开，然后激光与钢铁之躯接触，在身体上留下一圈深深的黑色焦痕。 长眉老僧重重地钉在了地上，止住了退势，眉毛仿佛灵蛇般一甩将一口甩了出去砸在墙上，然后一把撕碎身上袈裟，露出了恐怖狰狞的钢铁之躯，以及绑在腰间的三尺剑匣。 “好道士…” 长眉老僧狞笑了一声，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无线图灵寿佛…” 然后其脑后出现了一轮佛光，映的那本来的狰狞都祥和了起来。 在这佛光的加持之下，长眉老僧仿佛拥有无量智慧，无量算力，看破一切的觉者。 眼中的红光也褪去，恨意的眼神变得冷静，冷漠了起来… 这时，一道金红色，两头金箍，带着炙热能量的棍子朝着老僧胸膛捅了过来。 这一棍快且急，带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冲天之势，同时又有峰回路转的回旋之意。 拨云见日——“八卦棍法”，“猿魔火枪棍”。 面对这直插心窝的一棍，长眉老僧不见任何慌乱，只是脚下轻轻移开半步，就让那一贯成空。 并且那一脚仿佛踩在了要害节点上，让张宝仁本来圆润无双的招式乱了起来。 “什么时候道士用我佛门的武功了？”长眉老僧轻笑着伸出手，然后握在了身边的“猿魔火枪棍”上。 他的掌心开始变得赤红，然后那赤红还在不断向上蔓延，而那本来通红无比的棍子，却是逐渐变得暗淡虚幻了，仿佛被吸走了温度。 很快他的整只手都变得赤红无比，仿佛红玉铸成，而那棍子彻底的被吞噬一空。 下一刻，炽烈无比的手掌带着亿万温度朝着张宝仁拍去… 张宝仁脸色一变，再次抓出一根与刚才一般无二的棍子来，只是本来刚猛无匹的棍势却是忽然一变，变得滑不溜丢，仿佛灵蛇一般缠了过去。 时而锁、扣、刁、缠，时而棍扫一片，打中有走，走中有击，阴阳互变。 但长眉老僧依旧不紧不慢，就好像逗弄着孙猴子的如来佛一样，只是轻轻的一退，张宝仁的纠缠之势被破开，反而暴露出了空当。 这种大人逗小孩一般的战术或者计算差异让人实在无力，一切变化都已经被看穿，都逃不过掌心轻轻一翻。 张宝仁怒喝了一声，然后不退反进，脚下步步生莲，猿魔火枪棍抡起朝着老僧怒打了过去。 但老僧只是变化了一个方位，伸出手张开，那棍子就仿佛是递在了他的手中一样，被他刚好握住… 同时张宝仁的脸上的愤怒变成冷笑。 轰… 只听一声巨响，就见那根通红的棍子，仿佛炸弹一样，化为了一团刺眼的光，然后爆开… 炸得老僧身上残存的衣物与剑匣全部飞了出去。 张宝仁自己也被那冲击波震的倒飞撞在墙上，双手鲜血淋漓，隐约可见白骨。 “真是好道士…”长眉老僧的声音从火光中穿出，“‘猿魔火枪棍’在没有‘戊己神魔炉’的加持，备用高能电池最多只能使用三次，现在你已经用了两次了，还有一次…” 火光收敛、汇聚在一起，仿佛一点耀眼的光被那老僧抓在手里，然后一把按向张宝仁。 “你看我这招‘佛光乍现’如何…” 看着那仿佛太阳一般的佛光袭来，张宝仁伸出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的手，并指成剑。 大喊了一声，“剑来！” … 第三十二章，慧根 只见一旁因为之前两人打斗而意外掉落的剑匣中忽然传出一声好似龙吟般的剑鸣。 而一道剑光在剑鸣之前便已然飞出，宛若一道惊鸿自背后将长眉老僧洞穿，那铜筋铁骨，连高分子激光线也无法奈何的身体，面对剑光却仿佛牛油碰见了热刀，没有丝毫的阻碍便被穿过。 然后那剑光不停，自其胸前往上向肩，又是一转，长眉老僧的胳膊便被卸下，接着剑光继续如同游龙般旋转游动不停… 大腿…脖子…胸膛…特殊义体器官…一切都被丝滑无比的切开，最后剑光将那宛若太阳的佛光乍现从中斩灭，这才终于停下，并顺势悬浮在张宝仁面前。 这是一柄通体为亮银色，长一米，薄如蝉翼的剑，其通体为刃，没有剑柄，两头都是剑尖，好似梭状… 而在这飞剑身下的地面上，落着一堆废铜烂铁，其切面刀口平滑仿佛镜面，仔细找能够在其中找到具有人体特征的事物。 在一堆残骸的顶部落着一个圆滚滚的长眉老僧头颅。 他闪烁着红光的高清义眼盯着面前的飞剑和张宝仁，“剑若惊鸿，翩若游龙，斩龙剑…这是这次要找的那把剑？还是只是单纯的斩龙？” “图灵寿佛！怕是在我大意说出自己身怀剑匣的时候，就已然被你所乘，善哉善哉。” “没想到寻剑而来，自己却葬身于剑下。” “道士，那把剑胎叫做慧根…” “斩！” 长眉老僧的声音还没落下，便被慧根自眉心洞穿，搅碎了一切意识。 然后张宝仁也再也撑不住的瘫倒在地上。 刚才的战斗虽然只是片刻的功夫，但激烈程度却胜过之前的任何时刻。 赢的也同样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加艰难。 那种战术与实力的全方位碾压简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长眉老僧太过自信，想要一步步的击碎张宝仁所有的信心、意志、希望与生命，想要彻底的将他碾入深渊，从而给了他腾挪与喘息的时间。 以及张宝仁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猿魔火枪棍上，另有依仗与杀手锏。 这一次是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肉体凡胎面对这些怪物还是有些太过吃力了…”张宝仁强忍着痛苦挣扎着起身，先顾不得其它，走到被摔在地上的一口那儿，将之捡起… “啪…啪…” “醒一醒，有没有事啊？” “一口…一口……” “赶快醒来啊…” 在张宝仁越来越急的声音中，苹果身上的叶片螺旋桨终于慢慢转动了起来。 开机的灯光闪过。 “叮！” 一口的电子音响起，“系统重启…唤醒智能模板…梳理逻辑…” “妖僧…张宝仁小心，快跑！” 一刻忽然惊叫了一声，他的内存还停留在大战前的那一刻。 直到摄像头发现了张宝仁好端端的站在那，而自己也脱离了束缚，这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可怕的家伙走了吗？” “已经彻底的走了。” 随着张宝仁的目光，摄像头拍见了那一堆断肢残骸，“这是…这是那个可怕的妖僧。” 这时一口才终于的放下了心，“真的已经结束了…” “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怕…” 一口朝着张宝仁心有余悸的说着，然后摄像头突然发现了他那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双手，“怎么伤的这么厉害？是刚才造成的吗？” “抱歉，我刚才醒来后，因为系统没有调整过来，有些失职了，忘了监控你的身体状况。” “赶快包扎去医院起来吧…” “别着急，我已经通过武道技法运用肌肉封堵了经脉，看着伤的厉害，其实已经将血止住了…” 张宝仁语气轻松的说着，但还是在一口的督促下用家中的干净衣物暂时将双手包裹了起来。 “刚那长眉老僧是怎么回事？” 一口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刚正在家，忽然感觉道防火墙在受到攻击，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个可怕的怪物拿在了手中。” “然后自身的数据不断被篡改，侵占…就当我以为自己快完了的时候，忽然通过身体感知到你，然后想要提醒你快跑，然后就昏了过去…直到现在。” 说着他将摄像头再次对向那一堆钢铁残尸，“对了，这么恐怖的家伙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看那残肢上的切口，好像是高振波手术刀切的，是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好像剑一样的东西造成的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剑？” “没错。”张宝仁点了点头，朝那依然悬浮在空中的飞剑喊道，“斩龙，归鞘！” 铛…的一声剑鸣，飞剑收回道黑色的剑匣之内。 “我之前去训练场那边读取那个内存卡，然后发现里面确实有一柄剑，准确说是一道剑魂。” “之后回到家，发现了为了找剑的老僧袭来，在了解到了他身上带着一枚剑匣之后，我便趁其大意设计以剑魂篡夺了他那剑匣，然后斩了他。” “唉…这一次我们实在是凶险。” 一口担心道，“不知接下来该又怎么办？” 张宝仁说，“从这位找上门来的老僧来看，那个餐厅青年传出去的信息确实是真的，已经有人找了过来，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头上。” “接下来我们必须离开了。” “可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已经是张三精心挑选的安全屋，非常隐蔽，之前我们猜测那剑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却没有离开就是想要在这避风头，这时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 张宝仁解释道，“对于那些修行者来说，寻常的躲藏手段根本没用，只有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地点也不敢动手才行。” “什么意思？” “最了解修行者的自然就是其本身，你忘了思明他父亲是怎么安顿自己的妻子的？” “天道眼下…”一口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有一个人找上门来，那就说明已经有无数人快了…不过在走之前还得将这些东西处理了。” 第三十三章，袭击 张宝仁指着那一堆老僧的钢铁残骸，“虽然已经被斩龙彻底的斩碎，原本的科技造物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造成残骸的痕迹却是重要的信息情报，现在的局势飘摇，我们不能被人从中窥破我们最大的底牌的情报。” “另外还有家里的那几样‘灵明石猴身’的武功，也要一起带走。” “那是我们最大的一笔财产，不光关系到以后的生活，而且还是保证我们能否活下去的一大依仗。” “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不能将之留在这里。” 一口有些无奈的说，“你说的确实在理，但这么多东西，你现在又受了重伤，怎么走…” 张宝仁道，“找搬家公司吧…” “搬家公司？嗯，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却是我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这次并不是偷偷的离开，需要尽量的隐密行踪，那根本没有用处，我们是要通过阳谋，正大光明的搬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我来找一下同城附近有哪些搬家公司…”一口体内嗡嗡的响了一阵。 “我们现在可选择的搬家公司有三家，天天搬家（梵天分部），湿婆速达，还有弥勒帮忙。” “我们找评价较高的，体量较大的，还有离我们比较近速度够快的那家公司。” “那就是天天搬家，这是全世界最大的物流公司天天系的子公司，物流网非常完善，保证10分钟到达任何地方，评价也不算低。” “那就这个了，下单的时候找一个高档的套餐。” “那可不便宜？” “贵点没什么，重要的是安全，现在不知道暗中是否还隐藏有着敌人，单凭我们自己走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接着一口下了单，而张宝仁则趁着搬家公司过来的时段收拾了下，收好剑匣，将长眉老僧留下的残骸收拾装了起来，取出藏在床下的武功。 刚忙完，也就是三五分钟的功夫，阳台处就传来了一阵电机轰鸣的声音，同时有音响随机播放着，“天天搬家，安全速达…天天搬家，安全必达…” 张宝仁打开隔断门窗，迎面就看见一个有着20多米那么长的梭形飞行器横在阳台外面，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畅外形，同时又带着工业感的铆钉与氧化色，给看见的人一种强烈压迫感。 嗡…靠近阳台这一侧的舱门打开，下开的舱门刚好化为台阶，连接与阳台之间的空档。 然后两个设计流畅的全金属仿生机器人走了出来。 “您好，您是用户名‘z’的先生吗？” 张宝仁点了点头，“是的。” “您在4分30秒之前在我们公司下单，订单为一次vvvip搬家服务。” “没错。” “按照合同签署，本次订单为计时服务，开始时间为到达‘A’地点开始…” “请问您需要转移的家居物品都有哪些？” “就那些…”张宝仁指着放在屋子当间的两个人形大黑箱子，以及一个大号行李箱。 “好的…”一个机器人走上前去，轻松的就将那一堆东西抬起。 另一个机器人恭敬的指引着张宝仁进入飞行器内部。 整个飞行型内部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大的用来运载货物的车厢，另一个则是拥有按摩椅与小吧台休息区。 张宝仁躺在穴位按摩椅上，机器人送上了一杯热咖啡——是真正的咖啡，不是咖啡味儿的生命之水，一边品着咖啡的苦涩。一边看着电子投影出的窗外的风景。 “嗯…这就是上流人的枯燥吗？真想永远的…轰…” 平稳的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的飞行器猛然一震，电子屏幕都花了起来。 等到再次恢复平静，就见窗外本来风驰电掣般穿梭不停的飞行器这时都定在半空中，前方火光冉冉，一堆被撞成废铁的残骸中微小爆炸依然不时响起。 发生车祸了？ 张宝仁与一口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 这车祸来的可真是巧啊！ 这时仿生机器人连忙过来歉意的解释安慰道，“尊敬的‘z’先生，前方的空中轨道忽然发生车祸，我们受到了一点波及，不过飞行器运行正常，请您不要担心。” “但因为路段发生意外，城市智脑‘司南’重新分配一条轨道，我们必须绕道前行，耽搁了您的时间还请万分原谅。” “没关系，能够安全到达就行…”张宝仁大度的摆了摆手，不见一点生气。 然后不着痕迹的将随身携带的装有剑匣的条形包裹又紧了紧。 机器人保证道，“您请放心，我们公司拥有强力的安保力量，绝对能够保证货物安全到达。” “我当然相信你们，不然也不会找你们来…” 接着很快在城市主脑司南系统的调配下，这片路段又恢复了通畅，飞行器们纷纷启程… 张宝仁他们向左转行，打算稍微的绕上一节。 然后走了大概四五分钟，轰…又是一下更加剧烈的撞击。 整个人差点从座椅上甩了出去，咖啡撒的到处都是，能实时投影外面的电子屏幕已经被撞坏无法显示，车厢内警示的红灯尖叫着。 那个机器人再一次着急的走了过来，“先生我们遭遇了撞击，我们遭遇了攻击式的撞击，请您小心…” 外界… 一辆辆飞行器被迫停在原地，或兴奋，或怒骂着… 事故的中心处，一辆流畅的梭型飞行器的侧面被一辆小型私人飞行器撞了一个大坑，可以看见有些破裂的地方不断闪着电光，而那个小型飞行器这时已然因为那强大的冲击力炸的遍地都是。 然后就见那庞大的梭型飞行器两侧打开了6个窗口，6个蝶式无人机从中射出，或冲天而起，或朝地而落，在空中轨道并未铺设开通的高空与低空，朝着周围铺散开。 周围那些本来在怒骂的车主连忙闭上了嘴。 随着远处轰鸣爆炸声传来，一个个更加的噤若寒蝉。 这一场忽然的交火持续了大概10多分钟，这才因为警方到来而结束。 第三十四章，青莲 威武威武…闪烁着红灯的警车一边处理着那个撞成残骸的现场，一边梳理着道路交通，同时分出了一队人将那个庞大的梭型飞行器押送向郊区的违规车辆停放场。 很快这一场不算大的事故，就成了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意外中的不起眼的一个。 而与此同时。 梵天城最大的违规车辆停车场内，或是昂贵，或是落灰，或是庞大，或是渺小，种种千奇百怪应有尽有的肇事车辆一眼望不到尽头。 正在车辆留下的过道不断巡视着，防止被人偷取证物的蜻蜓二型机器人们中的某一个，忽然在半空中僵直了一下，其双眼反入侵的警告红灯一闪而逝，然后便恢复了正常。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辆庞大的飞行器被押运过来，这蜻蜓二型机器人便恰到好处的，顺势的将之接收过来。 噗… 飞行器被指挥着停靠完毕，警务人员撤离。 但这个蜻蜓机器人却违反系统逻辑，没有离开回到巡逻队伍中去。 反而还诡异的用自己的权限打开飞行器大门，然后飞了进去…仔细的搜查了起来。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它那拥有高清成像，热成像，动态捕捉，红外视觉…等功能的电子大眼睛在车厢内却是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蜻蜓机器人的身上忽然传出一道重叠电子音，“竟然没藏在车上？” “在我的监控中，目标自从上了车后就一直没有下来，而刚才警方只是从车上带走了那两个天天搬家公司的工作机器人，那剩下的人不是还躲藏在车上，那又能是在哪？” “真是有意思…” “首先人肯定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确定上车，但现在又不在，那肯定就是中途下车了，至于为什么监控没拍到…障眼法吗？” “让我想一想，嗯…这飞行器除了被警方扣留的时候押送下来了两个工作机器人，人员上下，也就只有在我暗中扰乱司南，制造车祸后，对我进行反击的时候抛下了6个武装无人机。” “而我记得那些无人机在和我故意留下混淆视听的身外化身对战之后，有三架并没有损毁，但也没有回来。” “抛开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所以是从这里跑的吗？” “但是这样就能跑掉吗？” “小聪明永远只是小聪明…” 声音慢慢的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车厢内的蜻蜓二型机器人的身体忽然又再次的一僵。 然后清醒过来后，不知所措的在车厢内转了两圈，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来到了这里。 但随着系统的纠错，它便将这一错误刷新了过去，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正常。 而与此同时。 梵天城内的某个不知名的出租房内，逼仄杂乱，胡乱堆砌的纸质文件，老旧的台式电脑… 一个看着普普通通，除了那双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让人觉得可能随时会猝死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外，丝毫都不会引起注意的青年。 看着满屏对大多数人而言杂乱无序的数字流淌，青年冷笑了一声，“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伸手在桌下，从数10个好像主机一样的黑匣子连接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线中，拿出一个USB接口，插在了自己脑后脖子处的位置。 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同时就见那电脑桌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拥有无数奇怪符号罗盘，依稀可以看见九宫八卦，还有更多不知名的符号，复杂的让人感觉一切道理都在其中变化。 青年双手掐了一个道诀，口中念道，“天机因果，数据莫测…” 就见罗盘上面有卦象不断变化着，仿佛无数命运在纠缠，变动，直到最终“坎”与“艮”两个符号光芒大盛，这才停下。 罗盘上“艮”下“坎”，异卦交替。 “坎为水；艮为山。山高水深，困难重重，人生险阻，见险而止，明哲保身，可谓智慧。” “水山蹇，险阻在前。” “象曰: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 下下卦。 大凶！ 山高水深，莫出行。 睁开双眼的青年看着这一卦，脸色难看异常。 沉默了一会儿，从一旁桌上拿起一杯非生命之水的汽水，喝了一口。 “大凶…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凶。” 说着便直了身体，双手在胸前交错变化，掐了一个宛若莲花一般的道印，本来有些普通邋遢的样子，忽然就变的自有一番气度。 而与此同时，九天之上，冰冷、黑暗、死寂为背景的外太空，一颗通体为淡青色金属构成，好似一朵莲花一般，花蕊正对着底下行星的卫星接收到了一段信号。 就见36叶花瓣微微的颤动，带着一种清静超脱之意，朝着底下星球的某一处地方分出了一部分自己的算力… 在这股无量量之力的加持下，整个梵天城内，无以计数的个人终端摄像头，录音机，人体安装的义眼，机器人…任何联网的摄像头都偷偷的打开运行了起来，同时硬盘云盘所存储的信息也被读取。 无以计数的信息被盗取，汇总，最终经过分析甄别，之前从梭型飞行器上飞出来的无人机的轨迹便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青年的脑海中仿佛电影一样浏览而过……三架无人机在离开事发地后，便各自朝着不同方向飞去，但是不同的路线最终一同汇总在梵天城最大的医院，第一人民医院。 看着某个人的义眼中所拍摄到的，张宝仁从无人机中钻出来，然后取出自己的行李和宠物机器人，开心的走入医院的画面… 青年脸色阴沉如水的断开了与青莲的连接。 以他的实力，整座梵天没有多少地方和人能够阻挡。 不说别的，就比如现在所连接的青莲卫星，这时还只是动用了一丝威能，如果功率全开的话，整个梵天所有的智械都能被暂时的控制权限。 都足够掀起一场小型战争了，找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一个医院的防御自然不值一提。 但是代价呢？ 任何行为都会有所代价。 所谓代价就是必须支付的存在… … 第三十五章，天道不公 医院的力量不值一提，并不足以让人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其背后的那庞然大物…天道，可是让人丝毫都不敢妄动。 修行者能够肆无忌惮的在城市制造爆炸，制造车祸，可些东西却是一点都不能碰，因为付不起那个代价。 这就是张宝仁来此的原因。 天道不公… 虽然在一般人的认识中天道大公无私，不偏不倚，宛若天地道理，这也是其姓名的由来。 但是，对于一些深深了解过的人却是知道天道其实是不公的。 或者说天道因为力量有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权衡，祂只能选择公平的情况下，某些地方相对的更公平。 相比于其它地方，天道的注意力要更加的集中在学校、医院，以及政府部门，对于所有修行者来说，这是真正的禁区，敢肆意妄为者必然遭到巨大的反噬。 … … “终于是到了地方…”站在医院门口的张宝仁感慨着。 “这一路上还真是不容易。” 一口也跟着附和的点了点头，“我差点都以为必须都要动手拼命了，没想到那快递公司还真是有两下子，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公司的厉害。” “应该说是VVVIP的厉害，或者说金钱的厉害。” 张宝仁脸上肉痛无比，“我们这次可是没少付出代价。” “要知道不久前所学的那一套顶级外门武功也不过只花了不到1000。” “而这一趟车，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却花了我们4500…” “4500啊…” 一口安慰，“4500也是值得的，能换取一条命，能够安全的到达地方，那也算是没白花。” “这说的倒也是，这一次要不是搬家公司的帮助，我们想要过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着张宝仁的脸色便认真了起来，“能够黑入智慧城市核心，影响到司南无人驾驶系统，控制无人驾驶，这次的敌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从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也能得知其的恐怖。” “这一次，要是搬家公司再来迟一点，或者那个家伙再快一步，我们想要脱身可没有那么简单，或者可能就走不了了。” 一口点了点头，“时也，运也，命也…不光是那个时间差。” “要不是我们提前从梦里得到了情报，来到这医院，哪怕之前安全的离开了，又能跑到哪里去？” “幸好我们来到了医院。” “是啊…” “嘶…” 张宝仁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一口忙道。 “之前打的麻药的劲儿好像又过去了，手上疼劲又上来了，我去…” “那正好，医院已经到了，我们刚好去看一下…” 接下来，张宝儿便和一口进了医院，打算先将和长眉老僧打斗所造成的伤势处理了，将手上的疼痛止住。 并且看能不能住上院。 毕竟来这里除了看病，更主要还是为了避难。 以这一路上的情况来看，现在是不能出去了，那就要考虑医院晚上关门后该去哪儿，总不能去厕所吧？ … “什么？伤势太轻？” “大夫，我这双手都快秃了，都烂成了这样，你看那骨头，都快疼死我了。” “什么？皮外伤？要放100多年前这手绝对就要截肢，您叫这皮外伤。” “我知道手术缝合加生肌药膏现在能治好，但也有1％的概率伤口感染，有着1/10000的致死率。” “我这种情况还是挺危险的…” “我想好好观察一下。” “没有…没有骗保，我这全程自费，就是想为自己的健康，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任而已。” “虽然您是大夫，但也不是您说没事就没事了，我自己感觉身体不妥…” “其实不光只是双手，我这还有一些内伤，之前不久被弄的内脏轻微错位，这次又狠狠的震了一下。” “您检查没有什么问题？那…那…大夫啊，其实吧，我有些抑郁…” … 经过了长久的交谈，张宝仁最终还是得偿所愿的住上了院。 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1床。 “我的邻居是一个精神病，我的另一个邻居也是一个精神病，但是我没病…”张宝仁抱着一口坐在整洁的病床上，失神的看着天，“我有些后悔了，当初应该选择去看守所…” “毕竟那里也算是安全的地方，而且咱在那也有点关系，和王灵小姐还能聊会儿天，怎么也比这儿强…” “喂…兄弟，你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吗？”二床的一个被五花大绑，牢牢的束缚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朝着张宝仁喊道。 “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根本就没病，他们非说我疯了…” 张宝仁头也没回地念叨着，“老兄别这样，让我安静的想会儿事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帮我报警，我出去之后必有重谢。” “我也想帮你。但是护士不让…” “呸，你也是他们的人吧，这次来是专门潜伏在我的身边，想要骗取我的信任从而获得我的秘密。”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姓史的（史密斯医生，2床主治大夫）？”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放心，肯定不是想要获得你脑海中关于未来的记忆。” “少欲擒故纵激将法，反正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一个穿越者，本来是20年后的人物，却在一次实验中机缘巧合中穿越回了现在……然后还没等利用信息差大展宏图便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张宝仁说着分床时护士交代的情况。 “你一直怀疑这是针对你的阴谋，迫切的想要逃出这个地方。”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这样还显得科学点，而且也不容易出现现实中的未来与想象中的不符的漏洞。” 二床男人嘲笑的看着张宝仁，“你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骗取我的记忆？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太愚蠢了，只会让我怀疑你那可怜的智商…” “老兄，看在你是妄想症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 “呵…” “你再呵？” “哼！” “哼…” “哼！” “哼…” “哼！” “哼…” “我也…哼。” 第三十六章，3床 “嗯…” 正在斗气的张宝仁和2床忽然停下了复读，整齐的转过头朝着那个忽然出现的第3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三床的位置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伙子见到两个邻居看来，有些拘谨的缩着身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 张宝仁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并带有些许好奇的说，“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话，之前听护士说你不爱说话的…” 之前在分床的时候，张宝仁曾听护士交待。 「虽然不知道你这不打针，不吃药，而且一点都看不出抑郁的抑郁症患者为什么要来住院。」 「为了你不至于住着住着出不去了，你所在的病房在属于精神比较稳定健康的病房区。」 「你是1床。」 「你隔壁的2床是个中度的妄想症患者，除了老是怀疑别人觊觎自己那未来记忆，以及时刻想跑出去之外，无任何自残、攻击性行为。」 「你只要在他说出关于自己臆想中的未来的事情的时候，不要反驳，也不要回答，什么都不要管，等他那劲头过了就正常了。」 「至于你们病房的3床…」护士说到这里意外的有些迟疑，「他嘛…你可以将他当做自闭症患者，他基本上10天半个月也说不出几句话…」 自闭症忽然说起了话，这让人不由得好奇，同时也好奇护士那时候的迟疑。 “我…”3床的青年有些怯生生的说着，“人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在这外面没什么好玩的，他们都觉得我有病，都有着坏心思…” 人家？小孩子的语气与神态，明显与生理年龄不匹配…是这方面的问题吗？ 还有那‘在这外面…’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医院、病房、还是现实？有外面是否说明有着对立的里面？ 张宝仁心念电转，嘴上不忙，“外面不好玩，那就去好玩的地方。” “这是当然的。” “那你那个好玩的地方在哪里？” 3床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3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来纯净期待的眼神忽然变得黯然。 “明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感觉的…” 气愤的小声嘟囔着，然后便躺在床上转过身去，再也不见什么动静，旁若无人的假睡了起来。 这会儿倒有了几分护士所说的自闭症的意思了，只不过见过其刚才反应的人，却无法再将之与自闭联系起来。 “喂…”2床小心的朝着张宝仁招呼。 “怎么了？” 他朝着三床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这刚才说的那外面里面的，你说这小孩是不是得什么妄想症了？” “妄想症？啧…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像，这家伙整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睡觉，我基本就没见过他起来过，估计就是白日梦做得太多，分不清现实了。” “这是典型的妄想症例子，赶明儿老史过来查房，我给他说一声，他治疗这个病挺有一手的。” “你高兴就好…” 不过老是睡觉，做梦，外面，另一个世界，这些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张宝仁拍了拍正在歇息的一口，“一口，你怎么看？” “又有什么事了？我正忙着呢。” “你少搞那些不正经的论坛，我问你对那家伙怎么看？” “谁？” 伸手将一口道摄像头转向3床，“我越看那家伙越觉得熟悉，你觉得呢？” “这不就是你病友中的那个自闭症患者，这有什么…嗯！这是…”一口忽然一顿，差点儿跳了起来。 “怎么了…” “如胎婴乎，呼吸不查，自服内气，握固守一。” “这正是《蛰龙眠》这门功法最高境界练成后的反应，胎者元其神，息者住其心，自心性也。是为胎息。” “我上一次见到这一幕还是在上一次，在你的身上，没想到这么快又再次见到了。” “一个精神病患者怎么会这么厉害的《蛰龙眠》？” “你确定没有看错？” “确定，你要相信高清摄像头的准确，那家伙不光只是特征，脑波，心电等反应也与你之前的差不多。” “除了体温没有像你上升那么快之外，和你之前入梦没什么区别…” “入梦！”张宝仁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我明白了。” 明白了3床说的外面里面的意思，也明白了3床对自己感到熟悉的感觉。 入梦，3床是个深层梦境探索者。 所以他整天睡觉，所以他仿佛自闭症患者一样不爱说话… 张宝仁翻身下了床，带着一点探究与渴望的来到3床脚下，看着病床上插着的住院卡。 看着上面的姓名——“左思”。 然后脸上不由而笑了起来。 现在最后一张拼图也已经完整了。 “左思”这个名字张宝仁是一点都不陌生，他可是“梦境与心理之间的关系心理学派”中的明星人物。 不过让他声名远扬的并不是因为他提出了什么发现论文，对学派有多么大的贡献，而是因为他身上的事迹。 他曾因为修行对抗深层梦境失我现象的工具“黄梁指玄篇”的时候，心灵道标选择为一个虚拟老婆，然后突发奇想的又服用了种种激素类药物。 然后导致身体激素紊乱，又反映到心里，从而分裂出了异性人格，然后两个异性人格相爱生杀，诞生了一个新人格后同归于尽了。 就是张宝仁在修行“黄梁指玄篇”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两个被着重描写来提醒修行者的例子中的其中一个。 “这也就是3床刚才说话的时候，总表现出一种与生理年龄不符的小儿姿态的原因，这位的心里可不就是小孩子吗。” “同时也说明了那时候护士对于3床的介绍那么含糊不清，只说当自闭症，却不说真正的病症是为什么？” 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没想到进一趟精神病院竟然见到了传说中只存在于课本上的人物。 精神病院还是不错的嘛！ 看着如同蛰龙一般蛰伏沉眠的3床前辈，张宝仁笑了笑，并没有打扰。 现在还正睡着呢，等清醒过来再拜访讨教。 … 第三十七章，电话打听 接着张宝仁躺回自己的病床上，在网上给自己订购了一些药剂，不是大罗天，精神病院并不支持接入大罗天，而是通过一口在网页下的单。 买的药当然也不是治病的，张宝仁还没有疯，而是帮助修行武功，修行外门武功的药剂。 在刚不久前面对长眉老僧的那一次的战斗中，之前在武学之家中勤学苦练出的武功也是起到了不小作用。 但是因为武功刚上手，境界太过低微，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还是有些跟不上步骤，必须加强。 而现在时间紧迫，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机，却是不能再慢慢的练下去了，得想办法加快进度了。 也就是说得氪金吃药了。 当然…他这氪金也不是那些富豪几十几百几千万的辅助，他可没那么多钱，就算有也舍不得。 他只是打算在自己的有限预算内，购买能够发挥出最大效用的药剂，然后药与练结合起来，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武道修行。 所以张宝仁并没有在武者之家，真武集团下属的武道馆内购买其专门为“真武开天劲”所研制出来的正版辅助药剂，虽然那是最合适的辅助药，但正版实在是太贵。 他买的是性价比更高的，第3区本土所出产的仿制药。 在下了单之后，张宝仁又走到了一旁，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用个人终端拨通了电话… “阿Sir.最近可好啊？” “张宝仁…你又有什么事？” “您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吗？” “你哪一次找我没事？快说，不然我挂了…” “哈哈…那什么是这样，我想找你打听一下，你是否知道‘修士’，‘修行者’之类的东西。” “修士？这是什么？哪个新款仙侠游戏里面的名词？” “不是，是现实中的一些特殊的存在，我这两天有所耳闻，但是在网上查不到什么具体的资料，想看见多识广如您能否知道一些。” “现实中的特殊群体？”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疑惑，“是不是哪个小众的，奇怪组织群体。” “不，挺大的，嗯…非常大…” “那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别人，或者通过内部资料库搜索一下…” “实在是拜托你了。” “没什么…” “对了，您如果调查的话请小心一点。” “好…” 一阵轻微的沉默。 “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怎么在维多利亚街那边没见你的身影？” “我啊…我在医院呢。” “医院？怎么了？又受伤了…” “有点抑郁所以住进了精神病院…” “滚…” “真的，不信我给你看一下我的诊断证明和住院证…” “嘟嘟嘟……” “唉…这年头说真话没有一个人会信。”张宝仁摇了摇头，然后朝着病床走去。 虽然现在躲在了医院，求得了一时的清静，但以现在这状况干等起来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别的，医院也不可能住一辈子。 总是要出去，可是不管不顾贸然鲁莽的行动那就更不行了。 张宝仁必须借着在医院的这一时安全，对自己的实力做出最大程度的提升，同时对于那些可能存在的对手修行者们作出进一步的了解。 特别是后者。 修行者虽然足够的神秘诡异，但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踪迹，只不过是隐藏的比较深罢了。 对于地位到达一定层次的人，只要有心绝对能够了解得到，而他仅有的能够接触到高端层次的渠道，就只有王灵了。 … … 刚回到自己病床上的张宝仁，还没等歇下，就见刚才睡着的3床这会儿已然从梦游中醒来，这会儿正仰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 “喂，小子…” 3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又好像听到了却什么都不在乎。 张宝仁走上前去，“小子，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好玩的地方了…” 3床闻声转过头来看了张宝仁一眼，然后又看了回去，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是不相信。 “我可不是骗你。” “你要是不信可以听这句…”张宝仁一脸微笑着轻轻念道： “数据源海，脑潜于神。” “人曰蛰龙，我却蛰心。” “清除内存，息之深深。” “九天高卧，世无知音……” 听闻口诀，3床的神色当即便是一凝，他转过头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张宝仁，“你…你果然是和我一样的。” “我之前没有猜错…” “可是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说不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要骗我？”他带着些委屈的说着。 张宝仁微微一愣，想到了这位有一颗小孩子般的心，便开口解释道，“刚才…我刚才是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相信，直到看见你真正睡下后这才明白。” “哼，我可是不会骗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 张宝仁顺势坐在床边，“我也不是有意欺瞒，但毕竟关乎着那个地方…” 伸手点了点脑袋，然后转过头带有指向性的看向一脸茫然2床，“总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一种好似同仇敌忾的立场所带来的亲切立刻让3床左思好转，“好吧，我知道了。” 张宝仁接着问，“我们来说一说那个地方的事吧。” “好啊，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能去那个地方，别人都不行，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想说那个…” “你能进入那个地方多久了？” “多久？我也不知道，不是本来就能进入吗？” “本来就能？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的本能的意思吗？” “难道你不是吗？” “我没有你那么厉害。”张宝仁摇了摇头，说话间心里却也没有停下动念思考着… 本能般的入梦能力，这个应该是以‘左思’的心里年龄来算的吧。 不知是不是那一次造成心灵剧变的意外所衍生的后果？ 也有可能是新的‘左思’如同天生会呼吸吃饭一样，将对于深层梦境研究探索很深的旧‘左思’身上的这种职业技能化为某种本能一同继承了过来。 总之这可能性太多，问题也太复杂，没办法理清… 第三十八章，超喜欢这里 张宝仁又继续问，“那你一般去那个地方会去多远，多深？” “多深？你问的问题都好难啊，这我也不知道。 “多深就是…进入那个地方后，越是难清醒过来，就越是深，反之就越是浅…” “可我一直都是差不多啊…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深还是浅。” “差不多？” “对…” 一问三不知…张宝仁想了想，觉得‘左思’的情况不能以常理来论，特殊的状态以及孩童般的心智，都不能让他进行基于经验下的交流。 于是就换了一种问法，“你可以说一说你去那个地方时的种种经过、步骤、状况。” “想去那地方就需要睡觉，睡着之后就会经过一阵黑暗…” “在这黑暗中有没有觉得越来越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好像迷失了找不到路那种感觉？” “是有黑暗，但没有迷失，因为有一个好像我自己的人在前面帮我引路，领着我…” “一个人？” “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一道光，又好像是我自己，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也很坚固…反正只要跟着他，就永远不会害怕，永远丢失不了。” “嗯，你继续说。” “等到穿过了黑暗，便就达了那个地方，然后就能随时随地的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嗯…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地方太大了，有时候我都玩得找不到路。找不到家了，然后在这个时候，那个仿佛我的人影就会再次出现，带着我走过那些困难…” “我知道了。”张宝仁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左思’此时的情况。 从其描述来看，他所遇到的那个指引着自己，好似一道光一个人的东西应该就是他的心灵道标。 ‘左思’能够落到现在这副田地的原因，就是因为修行‘黄梁指玄篇’的时候太过作死。 但却不是说其修行就没有效果，不管是他还是另外一位仁兄，虽然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修行的效果却是直接拉满了，都将‘黄粱指玄篇’修行到了极高的层次。 虽然‘左思’的心灵道标的样子据记载是一个观想出的女人老婆，但随着那化为人格的老婆死去，那道标的样子也可能会发生改变。 “心灵道标啊…心灵道标。” 张宝仁心中暗暗的念叨着。 他现在所差的不就是这么？ 根据自己的修行进度而言，那‘黄粱指玄篇’修炼完成至少还得几个月，但现在哪里还等得了那么长时间。 可是心灵变化急又急不来，也只能无奈作罢… 现在忽然碰见了一位活生生的心灵道标有成者，一本‘人经’，可不得珍惜起来，有这作为模型指引，说不定就能大大的缩减时间。 这也是张宝仁在发现3床叫‘左思’后会那么的迫不及待的原因。 接着张宝仁便继续与‘左思’就那光人，心灵道标，继续的交谈着，主要是以张宝仁的询问为主，通过多方面的仔细询问，从而一点点的拼凑出那心灵道标的本质究竟是为何。 一直到‘左思’都有些不耐烦了，张宝仁这才停下… 根据从‘左思’身上得出的对于心灵道标的总结。 ‘心灵道标’这一事物不是来自于表象，而是来自于心底。 其之根本在于共鸣，与那藏在心底最深处，一个人的灵魂本质，心灵之光形成共鸣。 就比如修行者在通过修行‘黄梁指玄篇’凝聚‘心灵道标’时。 所观想的那些晦涩古怪的符文公式，以及一些仿佛挑战人的心里逻辑的图案，仿佛梦中呓语一般的句子…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梦境与心理之间的联系心理学派’的人一点点琢磨，一点点实践出来的，能够引起心灵之光发生变化，共鸣的一些心灵变化。 其作用也并非是之前张宝仁所猜想的，一点点的通过观想，将精神力或者什么的铸入那道标之中，从而让其真实地活过来。 而是通过实践打磨出来的能够引发心灵变化的技巧，通过那个心灵道标的图型一遍遍地引发心底共鸣，最终形成质变，将心灵之光投影在道标之上，这样让之活过来。 在更加深刻的了解了‘心灵道标’的本质之后，胸有成竹之下，修行的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 果然就在张宝仁再一次的完成‘黄梁指玄篇’的按时修行后。 发现哪怕没有任何外部变化，没有用药也没有使用任何的辅助仪器，但这一次的观想，或者说共鸣的效率比之以往忽然就增加了许多。 以现在的修行进度来看，无需数个月，只要10天半个月大概就能够将心灵道标完全凝练成功。 这还是为了稳妥，担心太过激烈的变化会影响到人体那最为精妙且脆弱的心灵，担心如同3床一样把自己弄出什么毛病，特意的将每次修行共鸣的间隔时间稍微拉长了一点。 不然还能更快。 “不过现在也是够了，之前一直担心的便是‘黄梁指玄篇’的修行时间太过漫长，相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 “因为不可能在医院住上几个月的时间，所以不能在安全的时间内将之练成。” “现在通过病友的帮助，终于是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随着心中的一块石头移走，张宝仁的心情莫名的轻松轻快了许多。 “精神病里的人个个都有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 “我不后悔来医院了，警察局什么的和这里真不能比…” … … … 在又一次的修炼后，张宝仁端着水杯正准备去和三床谈心，忽然个人终端传来提示声。 “尊敬的‘Z’先生，您的货物已由天天快递送达，请注意查收！” “东西到了？” 张宝仁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是之前在网上买的辅助练武的秘药。 于是便放下水杯，转身出了病房，和护士招呼了一声，下楼取件。 因为病情比较轻，几乎就没有，所以张宝仁是被允许可以出病房的，但是不能离开医院。 要是换做3床，虽然也能离开病房但只能在科室内部活动。 而2床，他除了在病情比较稳定没有发作的时候能够活动，平时候连床都不能离开。 第三十九章，三个神油 来到了楼下，通过手机发送的位置，不一会便见一个蜘蛛式的小型无人机从远处飞来。 医院本身并不禁止快递，只不过精神病区属于一个特殊地带，在那里快递并不能直达。 无人机快递员停在张宝仁的近前，摄像头对准他上下扫描了一遍，再一次的确定了他的身份。 “您好，尊敬的‘z’先生，您的货物已经送达，请签收，天天快递，使命必达…” 张宝仁伸出手，从无人机身下的机械爪中接过一个快递盒。 然后无人机飞起，在半空中拍摄了一个收货的图片，接着一个盘旋便消失在半空，只留下一句，“感谢使用天天快递…” 收到货物的张宝仁，当时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将之拆开。 里面有两样东西，上下两层放着，上面是三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有金黄色好似油脂一般的液体。 瓶身上简单的用汉字梵文一同写着“三个神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民族之光”。 “三个神油”，湿婆制药旗下的一款有名的产品。 这是一款在健身行业中饱受好评的药物，拥有着刺激身体活性基因，唤醒肌肉，让锻炼起到更加卓越效果的作用。 用法也很简单，将那神油仔细的涂抹全身，简单的按摩后让身体吸收，然后就可以开始锻炼修行。 神油渗入人体后，一小时左右效果达到最巅峰，然后逐次递减… 将这神油上下翻着看了一会儿，忍住了使用实验的冲动，暂时将之放在一旁，然后拿出了其下的东西。 这是一盒纸盒装的针剂，用来增强骨密度的针剂。 不同于神油活化身体辅助修炼，这针是用来弥补身体缺失，补身体的药物。 练武拼的还是身体，张宝仁的身体在普通人中还好，但相对武者而言底子却有些太虚，必须得补一补才能支持武功的更进一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黄色的注射笔，将之取出来，张宝仁也没有再等下去。 打开阀口，撸起袖子，将之压在胳膊上，啪的一下，药液便被推入了体内。 开始一切正常，但等到过了一会儿之后，张宝仁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真痛入骨髓的剧痛。 冷汗瞬间便渗出，咬牙咬的面部肌肉都有些痉挛了，不由自主的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 好一阵子，整个人感觉都快扛不住了，这才感觉疼痛逐渐消失，然后又有一股麻痒在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骼处传来。 这是身体快速生长所带来的反应，伐毛洗髓，骨骼在短时间内被重新塑造，必然带来巨大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一会儿痛，一会儿麻…让张宝仁不停的欲仙欲死。 一切都结束了，那一股余韵还不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早知道应该找一个舒服的地方，比如躺在病床上打针，不过那样可能会被医护人员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仿佛死里逃生，重获新生的张宝仁有些失神的转头看着周围。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稍微的扭动了下，身体噼里啪啦仿佛串鞭一样炸响。 张宝仁只感觉体内各处骨骼好像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身体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不错，不错…” “让我看看有什么提升？” 说着然后便摆起了个架势，曲指为爪，运使起了一套武功。 爪法本就以凌厉著称，而张宝仁所演示的这一套爪法更是将凌厉凶险发挥到了极致，竟然演化出了一股焚尽一切之势。 仿佛洪荒中的凶戾神鸟，要撕碎一切，焚尽一切。 随着招式用尽，最后一爪抓出，指尖划过空气，半空中竟留下一道仿佛火焰一般的爪痕… 然还不等那痕迹消散，另一只手便悄然探出，指尖轻跳，带着若有若无同时有刚猛无匹的劲力，不着任何烟火气的将一切痕迹都划散。 “焚天神爪”，“碎魔金指”。 这两门以骨为主而用劲的武功当时便修为大进，张宝仁能够感觉到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有所成。 果然氪金才能变强… 当然，现在这个成效也不只是那一针药所带来的，还有道箓所带来的天赋，以及前些日子的苦练所打下的基础。 补足了自己的缺失之后，张宝仁便带着剩下的神油回到了病房。 而接下来，他便一边在三个神油的辅助下，习练着‘真武开天劲’中的种种武学。 因为本来就已经通过道箓在心里学会，这会儿再加上身体上的刺激补充，很快就有着突飞猛进的进步。 而另一边，却也没有忘了在习武的间隙按时修行‘黄梁指玄篇’，照着从三床身上学来的经验，一点点的凝练心灵道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练武，观想，吃饭，睡觉，和精神病医生以及精神病病友闲谈，张宝仁甚至都有些熟悉了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的生活。 而他的武功也在这般忘我之中不断的变强完善着。 如那“焚天神爪”，“碎魔金指”之前因为根基补全大进一步，已经接近炼成的武功这会儿已经真正大成，而另外的也快了，即将步入其后尘。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成果是那苦等多时的心灵道标已经即将完成了。 … 死寂的，宛如宇宙一般的识海中，漂浮着一张纯白无瑕，真实无二，同时又仿佛连接着心底深处某种根源的白色符纸。 看到它整个人就感觉一片安宁，仿佛有了真正的坚持，不会再发生任何的迷茫。 好像那是思维的灯塔，心灵的道标。 随着张宝仁又一次地观想出种种古怪晦涩的符文公式，违反逻辑的句子图形，将之融入白纸之中，然后再次的引导出心灵之光的共鸣… 就见那本来已经快成熟的果实，距离瓜熟蒂落又近了一步。 … “1床…1床…” 张宝仁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身旁正绑在床上的2床男人朝着自己喊着。 自从混熟了之后，这家伙能把人烦死。 “老兄，我现在还有事儿，要去和3床再交流一下，咱们等会儿再说你从未来穿越回来科不科学的事好吗？” “你说什么？什么未来？”2床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是怎么？病情还有了什么变化？ 第四十章，修行起源 张宝仁不解的开口道，“就是你说你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的那个未来啊，老哥你难道不记得了？” “什么鬼，我怎么可能说那话？” 2床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宝仁，“从未来穿越到现在，那根本就不科学好不？时间是物质的永恒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是永远向前的，怎么可能穿越回来。” “就连几百年前的古人都知道那所谓的岁月、时间，只不过只是人的一种错觉，我难道不知道？” “你要相信科学，不要民科呀老弟。” 是啊…确实是要相信科学，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的…奇怪，以及让人觉得害怕。 张宝仁有些担忧的看着2床男人，“既然老兄您这么明事理，那你刚叫我又是为什么？” “我是想让你放我出来…” “这等会儿医生来了，看了你的情况…” “别，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之所以被抓起来就是因为他们的阴谋。” “又是什么阴谋？” “你有所不知，我啊…我其实是100多年前的人，然后从过去一梦百年来到了现在。” “老哥，你是不是又病了？嗯…你是不是又病的严重了？” 张宝仁更加担心的看着他。 十分怀疑是自己这段时间的闲聊影响了他，或者刺激了他，让他的妄想症作了调整，从未来变成了过去。 “你不信是吧？” “我信。” “不，你根本就不信。” “老哥，这回我真信你，你说的挺科学的。” “不，你少糊弄我，你还是不信，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信，你快，你快问我过去发生的事，你快问我，我都可以告诉你…” “老哥，这…过去的历史我也知道，基本上只要是个人能上网就都能知道。” “那…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的秘密，你可知道那些家伙把我关在这里，就是想要套取我的秘密。” “但我偏就不说。” “兄弟你放我出去，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将秘密分享给你。” “老兄，你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相对于现在而言属于那种古代原始人，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应该充满了秘密才对，你能有什么秘密…秘密……” “我…” 看着2床那好像遭遇到了什么打击后茫然失神的样子，张宝仁实在不忍心说下去。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老哥，你没事儿别多想，不管过去也好，未来也好，活着就行。” “嗯，你挺棒的…” 正说嘴拙的说着呢，一口忽然从一旁飞了过来，“张宝仁，来电话了…” “电话？是谁…” “王灵…” “嗯，知道了…”张宝仁又拍了拍2床的肩膀，“坚强！” 然后走到一旁。 这才道，“帮我接通吧…” “喂，阿Sir.。” “抱歉，这么长时间才给你回复。” “没事，本来就是我麻烦你的，你不嫌麻烦就已经够给面子了，而且花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是不容易。” “确实是不容易，办你这事儿简直是比抓100个贼还要难，真不知道你是从哪惹的这麻烦。” “什么麻烦？我就是好奇修行者这方面的事，才让你帮忙查一下。” “不要再装了，我帮你查资料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你…的地址，没想到你现在还真在精神病院。”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着不由而有些莞尔。 “我那时就说抑郁了住院，你还不信。” “你抑郁…呵，那住院之前…公寓发生的战斗痕迹，那一整栋楼的居民的意外昏迷，以及前往医院路上所遭遇的爆炸袭击这都是你抑郁的原因吗。” “还有不就去一趟医院，还花大价钱请搬家公司，如果不是遇上麻烦，那精神病院真是住的合适。” “额…那什么…”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躲在精神病院，不过现在看来确实还有效。” “也是没办法…如果有好地方谁愿意来这里，不过，你刚不是说只查了我的地址吗？怎么什么都知道？这还有没有一点个人隐私了。” “啊…那什么…我真就只查地址，但一搜索那些东西就都出来了，下意识的就看了两眼。” “另外我查那地址也不是专门的，还不是在帮你找资料的时候，因为无聊然后顺便就…” “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认真了起来，“这次打电话主要还是因为上次你让我查的东西。” “关于修行者的消息有眉目了？” “查出了一点消息。” “您快请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吟了下，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 “上一次在和你的电话之后，我便在警局内部的网站上搜索你所说的与那所谓修行者。” “然后什么都没有检索到。” “弄得我还是以为被你涮了，但是想到你也不是那种满口胡话的人，于是便…通过一些方法。” “反正就是用更高的权限再次搜索，不光是搜索那修行者，还有可能与之有关的事…”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翻找，终于在一些特别的案卷卷宗之中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奇怪，或者说诡异的是，这些痕迹全部都无法再追踪下去。” “不过这却也证明了你提供的消息是正确的，同时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一个在现实中一点踪迹也没有，却拥有强大实力的群体，什么样的存在需要这样封锁痕迹？” “接着我便通过家里与朋友的关系，经过多方打探，搭上了好几个人情，这才终于得到了一点有用信息，对那所谓的修行者有了一些了解。” “所谓修行者就是依靠信息技术进行修行的存在。” “最原始的修行者与100多年前的‘太一研究所’有关。” “就是那个你肯定知道的，最早研究出道箓，并且孕育出了包括天河、原始、真武在内的，数个巨无霸公司的‘太一研究所’。” “具体的过程不可知，但大概因为理念之争，因为一些争斗，一些研究员通过实验产品武装自己，开始了最原始的修行……” 第四十一章，特殊 “之后随着‘太一研究所’解散，一部分成员成立‘关于人类群体精神世界的研究所’，创造出了‘太一引擎’，从而孕育出了大罗天。” “至此那一场争斗便在表面上结束，同时关于那些虚拟修士的消息也开始被掩没。” “不过在暗中，一切都还在继续发展着……” “总之，你要小心，那些修行者们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武者，一些诡异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我之前查找资料的时候都曾被家里人警告。” “我知道，所以才跑来住院了，这段时间在医院待着还不错…” “天道的眼皮底下确实是一个安全地方，但你不可能永远呆在那里，不说人家不可能允许你那么浪费医疗资源，你又有多少钱能一直住下去？” “先撑一段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我说，你不行来我这儿避一避吧。” “看守所吗？我之前想过，但是留着案底太多的话将来不好混了，而且那里面相对不是太自由。” “什么看守所，我说的是内城里面。” “你是说你家里？你这是想让我当小白脸吗？那可太可以了…” “滚…” “嘟嘟嘟…” “多谢了，阿Sir.！” 张宝仁笑着说了句。 内城，福地，这个梵天城最为核心的地方，不管是安全性还是舒适都都要胜过其它地方，包括医院。 能够躲在那里面当然是最好了。 张宝仁之所以嬉笑拒绝前往，可不是说因为舍不得面子，为了逞强。 连捡垃圾和小混混都做了这么几年了，哪里还会看不透这些。 要是一般的麻烦，张宝仁也就去了，能够活下来，渡过劫难，再说其它。 但是，这次的麻烦实在是太麻烦了，那把无数人觊觎的神秘飞‘剑’在身上，注定无论他藏在哪里都甩不脱。 要是躲起来就有用的话，当年思明的父亲又何必孤身赴死？ 张宝仁估算着，等到那些未知的猎手真正的确定了那把剑就在他的身上，同时对于剑的渴望压过了对于天道的恐惧，到时候医院也挡不住那些家伙的贪婪。 把医院换成核心区也是同样道理。 所以为了不波及无辜，还是少给别人带来麻烦。 现在还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尽快的多做准备吧。 … … … 宛如太空一般死寂的识海之中，一张看着普普通通的白色空白符纸悬浮着。 仔细一看，这符纸又仿佛发着光，有一种不凡的神圣性。 透过雪白的纸，仿佛看见了一个人所存在的最根本的灵魂本质，那是璀璨的，冰冷的，神圣的，虚无的，无法用言语言喻的之物。 那是一切理性的集合，又好像是混乱之中的奇迹。 这便是心灵道标。 经过了些天不断的努力，‘黄梁指玄篇’终于大成了。 张宝仁不由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从上一次入梦之后，一直不敢再继续，现在对抗失心的心灵道标已经完成，终于可以再次入梦了。 这一次入梦非常的重要，因为要验证的东西不少。 不光要弄明白道箓是否有吞噬念头演化为梦境的作用？ 以及每次入梦是否都会更加的深入？ 还有道箓是否可以通过不断的深入梦境而真正激活，增加与大罗天的契合度？ 这些问题都得逐个的来。 首先是第1个。 想要弄清楚是否能吞噬念头演化梦境，寻找一个可能寄托有念头心灵的东西，然后拿着它尝试入梦即可。 这里有一点就是，因为对那所谓的念头或者什么磁场之类的什么东西没办法检测，因此就无法知道其中是否就寄托有念头。 就只能通过大概的猜测，寻找一些更有可能的物品。 所以为了稳妥，张宝仁准备的比较多一点。 有着七八种，分别是… 1、一架老式眼镜。 2、拥有着很大磨损痕迹的婚戒。 3、二手市场购买的一本老式手写日记本。 4、一个还在运行的老款个人终端。 5、伴随自己成长许久的经典款电磁手枪，雷火7。 6、一套武功——那双从托尼那得来的武学“火眼金睛”。 7、一张非常有神的肖像画。 8、以及宠物机器人“一口”。 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东西。 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身上，注意不是摆在身上，那样太精神病了，特别是在这个地方。 那些小零碎都不着痕迹的藏戴在身上，只有一口摆在胸膛。 装备好了一切之后，张宝仁开始调整呼吸，冥想精神，很快便睡了起来。 他的姿势逐渐变得仿佛婴儿般蜷缩，他的呼吸频率若有若无，悠长无比，睡姿就和3床一模一样。 如胎婴乎，呼吸不查，自服内气，握固守一。 正是‘蛰龙眠’的最高境界。 但是… 在贴身的一口的检查下，他确实是睡得十分的死，进入了深层睡眠中，可身体的数据变化和之前入梦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非常的和谐。 果然。 过了不一会儿，张宝仁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只觉得精神饱满，睡得格外的香。 “嗯，真是舒服…” “不对，我这次睡觉好像是要入梦，怎么没有感觉？” 从睡意中猛然清醒过来，然后询问的眼神看向一口。 一口摇了摇头/身子，“刚没有进入深层梦境，入梦失败了。” “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宝仁皱起了眉头，“大成的‘蛰龙眠’基本上都能触发入梦，我们上一次就成了，而且还有那3床，我们可是每天都能看到他以蛰龙眠入梦。” “可能是因为你的情况相对特殊吧？” “什么意思？” “3床左思虽然把自己弄进了精神病院，但其本质还是属于正常的，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关系心理学派这套体系下的梦游者。” “而你，虽然遇到的状况和正常的梦游者差不多，但本质却是特殊的。” “特殊…” 张宝仁暗暗思量了句，然后分析道。 “要说我的特殊之处，无非就是那一枚道箓芯片。” “而根据我们之前猜测的，那箓芯片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通过吞噬念头演化梦境。” 第四十二章，符箓 “也就是我们相比于旁人入梦不仅需要自身达到条件，还需要念头。” “我们也是完全按照这个来的啊？” 张宝仁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然后在打量着身上零零总总的这一堆东西的时候，忽然想到。 “咦…你说会不会是东西太多了，念头太杂，磁场紊乱，导致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嗯，有那个可能，有点道理，那就一个一个睡。” “只能就这样了…” 接着张宝仁便将准备的那些可能寄托有念头的小东西从身上取下来，一个个的拿着重新入睡。 然后… 一个又一个… 一觉又一觉… 精神经过长时间深层睡眠的调节‘溢’常饱满，眼神中的光都快溢出去了，可是依然无法触发到深层梦境。 “这不可能啊？” 张宝仁的眉头仿佛山川一样，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卡在这里了？” “按照我们的计算不应该是这样啊。”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我们的那些猜测都是错误的？” “不，错的倒是不至于，但是一定有什么疏露，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疏漏…细节…到底是什么呢？” 两人运足了念头，在心里复盘者种种经历，冥思苦想着，希望能够找到入梦的关键。 明明不久之前还一直担心入梦了醒不过来，不敢睡，这时候却反而担心入梦不了。 也不知是否该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忽然，一口身上的声响停下，电子音中脱口而出两个字，“关联。” “什么？” “我想到了我们忽视的那个关键，那就是‘关联’！” “关联？” “对，我们先来捋一捋…” “我们现在针对那枚道箓芯片的所有猜测，都是从先前的那两次入梦的例子而来的。” “通过梦中的经历，以及恰巧在做梦的时候带在身上的‘纪念币’以及‘菜刀’，都是其主人非常珍重的，寄托了某种念头的东西。” “从而判断出，通过同样寄托念头的某种东西，便能以此而入梦。” “思路倒是没有错。” “但却是没有注意到例子中的那两样东西，那把‘厨刀’和那枚‘纪念币’除了同样是其主人心灵寄托之物外，还有一个关联的点。” “是什么？” “那就是这两个东西所寄托的念头，其主人之间还是有关联的，虽然是身份经历都截然不同的两人，但是命运却是意外的有所交汇。” 张宝仁闻言，蓦然间想到了那天雨幕中餐厅的相遇。 想到了那个仿佛命运节点般的地方。 想到了那一杯生命之水。 “所以那一枚硬币所演化出来的梦境不是黑水，而是张三。” “所以那一把刀的‘主人’不是作为定情之物的思明父母，而是厨师思明。” “所以也就是说上一次入梦的契机并非只是‘蛰龙眠’和念头，更重要的还是那把菜刀！” 念头中仿佛闪过了一道惊雷，良久才恢复了过来。 张宝仁认真的道，“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的话，或者我们先就假设这个猜测是真的，就以这而来…” “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寄托有关联性的念头的东西。” “关联的东西不难找，寄托念头的也不难找，但加在一起…这简直没有办法下手啊。”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关联的节点是什么，是餐厅，还是时间，或者是某个物品，或者某个人…” “不要一下就把范围定的那么窄，就先定为命运的交汇，慢慢的试，自然就能够缩小范围。” “那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张宝仁无奈的道。 然就在他动转念头，准备慢慢的搜寻可疑的物品的时候，随着道箓运转，脑海中忽然一跳，想到了什么。 “有一个。” “什么？” “我说我想到了一个东西，一个有关联性且含有念头的东西。” 张宝仁微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头颅，“就是这个，这枚道箓芯片。” “我们老是想通过其它的东西来解开道箓芯片的秘密，却是忘了这枚道箓芯片本身就是一个再适合不过的物品了。” “首先它原本就是张三千辛万苦从实验室中偷出来的，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也一切因果命运的起始，是有关联的。” “而要说念头心神寄托，作为当前最高科技结晶，道箓芯片上那难以计量的符文回路中该得寄托多少的心血与精神。” “还有最重要的，作为一切的根源，只要将之打开，那么困扰我们的一切秘密都能解开…” 一口顿了顿身子，“这确实有点意思…不过有一点问题就是，那道箓芯片在你身上那么久了，可以说已经融为一体了，要说它能够开启梦境，为什么早没有开启。” “可能是因为…嗯，因为之前没有想到，没有想明白所以不能打开。” “那之前两次也是在懵懵懂懂时入梦的？” “那可能是道箓的特殊性…”张宝仁摆了摆手，“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还只是猜测，我们没有必要深究，成不成等试一试就好了。” “说的也是…” 说罢，张宝仁便重新躺下，然后再次的睡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特别物品，只是在心里慢慢的，不断的呼唤着思索者那枚道箓。 不知不觉间，随着身体蜷缩如同婴儿一般进入蛰龙眠之中。 张宝仁的意识便陷入到了真正的死寂空明之中。 然后随着在死寂中感知到了一张若有若无的符箓。 忽然头颅中那一枚连接着意识的特殊芯片便自发运转了开来。 与此同时一口也感应到了，“脑波、心电、血压、脉搏…这些东西终于再次不正常了，是入梦了吗？” “没想到那道箓竟然还是真的…” 张宝仁只觉得自己意识度过了漫长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 只感觉自己就要溺死在这黑暗之中，永远都不会醒来。 然后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那仿佛是一张符箓。 不… 那不是符箓。 那是一张仿佛符箓一般的空白纸张，白的发光，白的能够照见灵魂… 瞬间，我心中的黑暗顿时如同积雪一般消融，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第一章，冬君 … 讲台上的人还在念着晦涩并且催眠的魔咒，年轻的学子们失神发呆着，左顾右盼着，窃窃私语着… 细碎的，仿佛梦幻一般的阳光洒在教室，撒在课桌上，撒在少女那恬静的睡脸上。 “醒一醒…冬君，快醒一醒……” 我在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叫我，下意识的抬起眼皮，看着端庄正坐，目不斜视的同桌，心想什么时候这家伙这么的认真了？ “果然还是在做梦吗？” 话音落下，世界安静了一瞬，然后，轰…的一声满堂大笑，教室仿佛震雷一般沸腾了起来。 立刻我便被惊醒，弹坐了起来，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忍俊不禁的笑脸，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在课堂上。 记得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学习，睡得太晚，早上上课的时候困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便想稍微眯一下，然后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外面红彤彤的阳光照的人涨红了脸，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但只见讲台上那个一脸阴沉的看着我的，穿着一身灰士色毛衣和黑色的长久没洗的西装的干瘦男人。 看着他那头标志的杂草般的头发，我依然没有平静的心里便自动的浮现出一个名字——‘云中军’。 云老师，也被称作语文老师…但他并不教语文，只不过是因为‘云老师’这个词如果读的快了，就和‘语文老师’的一样，云老师——语文老师…所以就有了这么个外号。 ‘语文老师’真正教的是生物，同时还代理我们的心理课，心理课——虽然按照教育部门规定我们必须有这门课，但一直没有什么正式的老师。 因为不是主课，所以一直不受重视，平时的心理课一般都是被各个更加强势的老师所占有，或者是自习…也就是写各科作业。 我记得今天是周四，上午第1节课是生物，下午第3节是心理。 所以现在应该是上午，生物课。 我的心里快速的运转分析着。 然后开口尽量的减轻弥补着自己的过失，“对不起，老师我睡着了…” 我的语气非常认真，“我因为刚才早读的时候，实在太困，然后就稍微睡了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轰然间，本来已经逐渐沉寂下来的教室再次比刚才更加激烈的沸腾了起来。 “哈哈哈…” “刚才？哈哈哈…” “早读，噗…” 在吵杂中我知道了自己闹出的笑话。 “安静！” “都给我安静！” 云老师拍着桌子，严厉的喝道。 他那瘦小的身躯中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压过了整座教室，让所有人都不由而正襟危坐了起来。 然后他才看着我道，“冬君同学，麻烦请你现在去外面看一看，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看看太阳是不是已经下山了。” 不用看外面，我已经看见他身后黑板上写的那一排《关于心理与梦境之间的关系》的标题。 心里无奈，800年都不上的课，为什么今天却上了？ 我红着脸道歉，“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现在上课时间先不说，你先坐下上课，等下课后再来我办公室…” “是…” 我连忙好像被饶恕了一般的坐下，缩着头，仿佛鸵鸟一般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在解决了我的问题后，云老师便拍了拍手，吸引过大家的注意力。 “啪啪…同学们，在正式上课之前，我要提个问题。” 正式上课？也就是说才刚上课，我不由而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格外认真的听讲了起来。 就听老师继续抑扬顿挫地说着… “我的问题就是大家对于人，也就是对于我们所属的这一生物族群怎么看？” “是哺乳动物？直立猿？还是某一种相较于其它动物更加神圣特殊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一般人对于我们自己的看法。” “对于那种生理划分没有什么可赘述的，但是那些明显富有额外附加意义的词我们却可以仔细的想一想。” “神圣？特殊？” “人类的特殊与神圣性从哪里来？” “凭什么相比于其它的动物你就特殊？” “是因为更加强大与野蛮，处在食物链较为顶端的位置？” “要是这样那些狮子、老虎、海洋巨兽就不应该被捕杀成稀有保护动物才对。” “要说团结，那现在地星上做主的应该是虫族。”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拥有智慧？” “拥有文明？” “拥有科学？” “我的答案是思考。” “思考或者说复杂的思考是对于我们而言最为宝贵的东西。” “因为思考让我们超出本能，因为念头的变动交流，我们有了共鸣，有了文明，传承下来了智慧，然后又孕育出来了科学。”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思考。” “我们不像猫科动物那样擅长猎杀，但自人类开始思考以来，灭绝的生物简直不可计数。”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 “因为思考我们特殊，我们神圣，我们强大。” “但是思考是怎么来的？” “是大脑。” “我们拥有着最为发达的大脑，大脑皮层为了铭刻出足够应对复杂思考的脑神经元，不得不以肠结构延展体积，如此才能够塞在脑中。” “为了跨越盆骨的天埑，我们不得不选择体外发育。” “以牺牲的一部分成年劳动力十几年的时间为代价，来慢慢的发育一颗足够强壮的大脑。” “还得以教育体系的传承，再将一些复杂的成体系的知识灌输其中，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人…” “那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种跨过很多生理本能，实现进步的最初驱动力，是怎么来的？是从哪里来的？” “很多人，特别是很多生物学家都说这是生物的进化本能，是自然演化的奇迹…” “我虽然也是学生物的，但是我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 “我认为带来这种奇迹结果的必然也是一种奇迹。” “是的，就是奇迹，不可能中的可能，小概率下的完美巧合…” “你们相信人有灵魂吗？” 第二章，躺平 “我说的并不是那种神神鬼鬼，那种影视作品中臆想出来的超凡现象。” “而是关于意识，关于人类心灵中的一种还未被发现的存在。” “我认为人的思考，意识，念头的变化必然连接着一个最为本质的核心，那可能是某种物质，也可能是一个奇点。” “可以叫它心灵之光，也可以称作灵魂本质。” “那是人类最开始思考，最开始发挥想象力的时候便出现的奇迹，那是一切的开始。” “同样我也认为我们今后对于人类未来发展的研究，也必然要涉及到这里，这也同样代表着未来。” “很幸运的，一些跟我有着共同信念的心理学家们很早就开始了对于心灵之光、灵魂本质的探索。” “而经过这些年的前仆后继，也已经取得了一些实质般的成果。” “这就是我们这一节课要讲的内容——‘关于心理与梦境之间的联系’。” “梦境，是人类心灵的显化。” “同时这个念头停止转动但又没有完全静止的混沌时刻，也是最容易接近心灵之光、灵魂本质的瞬间。” “想要探索心灵之光便只能以此而来。” “人类的心灵世界是个复杂无比的模型，是一个由念头、潜意识、记忆、心灵之光、大脑皮层共同编织而出的混沌海洋。” “心灵海洋本身是混沌的，但是存在于其中的心灵之光以及我们的表象意识，表层梦境却是恒定的。” “那么以此我们便能将混沌的心灵之海分为不同距离，不同层次。” “从最表象的梦境开始，越是接近另一个终点的更深层次的梦境，就越是靠近心灵之光。” “寻找心灵之光，灵魂本质的路程，就是这两者之间的距离。” “只要跨过这段距离，那么我们就能够拿到人类最为珍贵，最为本质的秘密。” “大家对此有什么想问的吗？” 云老师带着一些不常有的兴奋以及一丝丝期待的表情看着班上的同学们，“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感兴趣的都可以说出来，大家畅所欲言。” 然而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可能他说了那么多，连一个人听完，听进去的都没有听。 没有人对这些偏门的小众的知识感兴趣。 但因为之前的窘迫之事，格外认真听讲的我却是个例外。 我在云老师逐渐失望的眼神中举起了手，“那么老师，有人寻找到了心灵之光吗？” “虽然这么些年来经过无数的总结，整理出了很多帮助梦游的工具，但越是心灵深处越是混沌荒诞，暂时还没有人触碰到心灵之光。” “当然，这只是我所知道的。” “至于是否有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完成了这一步，那就不清楚了。”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人类浅层梦境与心灵之光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有多少层？” “根据现在对于心灵之海的探索估算，整个心灵之海大概有着9层。” “不过要记得它的这个层并非如同我们楼层一样从高到低，它是混乱的混沌的，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终点…” “叮铃铃铃…” 忽然急促的下课铃声响起。 本来沉寂的课堂忽然变活了起来，乱哄哄的。 云老师无奈只能说了声下课，然后离开了教室… … “啊…‘语文老师’终于走了。” 我的同桌‘林’伸着腰喊道，他仿佛终于度过了难忍的煎熬，“也不知道今天发的什么疯，竟然跑来上心理课，简直让人头疼…” “头疼倒是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那些古怪的知识正常人谁愿意听，对了…”林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冬君你怎么这种课都这么认真？都能够跟上老师的思路回答问题了，这是想以后在心理学方面有所发展？” “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因为课前那睡觉，所以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那时候的提醒，不然我估计还要出更大的丑…” “没什么，我们是同桌嘛。” 林随意的摆了摆手，“而且到底也没叫醒你，让你等会儿还得去作检查。” “说来也是怪‘语文老师’，这都快毕业了，忽然跑来上心理课，而且还是不知哪个小学派，连专业的证书都发不出来的非主流心理学课程。” “真是的…” 看林的样子，显然是对这节心理课不满极了。 我虽然和他持有不同的意见，感觉还不错，对于云老师提出来的种种说法挺感兴趣的，但这时候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只能岔开话题，“现在距离毕业也就只剩下半个学期了，你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 林摇了摇头，“没想，但也不用怎么想。” “肯定就是上一个下三流的大学，然后毕业后找个需要廉价劳动力的地方，能过一天是一天。” “不要这么快就躺平，没有到最后揭晓的那一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林嗤笑了声，“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可能？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吗？” “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在现在有机会的时候拼一把，免得到老的时候后悔，觉得自己错过了。” “少年，不要抱有这种先苦后甜的想法，一箱苹果从烂的开始吃，最后就只能吃一箱的烂苹果。” 林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带着些许调侃的看着我。 “你不会是被那种，‘孩子，我宁愿欠你一个快乐的少年，也不愿看到你卑微的成年’这种话洗脑了吧。” “要是这样，你以后还会经历…少年，我宁愿欠你一个后浪的成年，也不愿看到你悲惨的中年。” “后生，我宁愿欠你一个体面的中年，也不愿看到你凄惨的老年。” “先生，我宁愿欠你一个安稳的老年，也不愿看到你无助的晚年。” “逝者，我宁愿欠你一个盛大的葬礼，也不愿看到你的下一代输在起跑线上。” “你就算卷到死也卷不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等待，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个世界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第三章，九品推荐 这个世界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林前面的话我只当作闲谈调笑，说笑，但是最后这句却是直接砸在了我的心底。 我张了张嘴，有很多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真正的世界到底怎样那对我而言太复杂，我现在还不懂，对于我们这些学生来说，学校就是我们的全部世界。 在当前社会，学校教育因为越来越复杂的社会运行所带来的教育成本提升，与以前相比早已发生了根本变化，现在的教育体系是“基本义务教育”。 意思就是所有的人都必须接受免费的，由政府部门主导的公共义务教育。 免费教育当然是好事。 但是… 但是也不是一切都好。 免费并不代表平等，那么多学校有好有坏，教育资源之间的差异，让不同学校之间往往天差地别。 所有人都想上好学校，但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上好的学校。 为了更加公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人们最早选择的方法是，给予更好的人更多的机会。 那时候的人们还是很单纯的，都认为机会就应该留给更聪明的人，更优秀的人。 至于怎么区分好坏？优劣？ 当然是考试了。 这是最公平不过的事，能者上，弱者下，天理自然。 那些没有天赋的，那些爱玩的，自然要为他们早早的选择付出代价，或者说好听点，任由其选择适合的方式自我发展。 这没什么毛病。 自己不努力又能怪得了谁？ 所有人都认可这件事，并且大为赞扬，认为这是文明之光。 然后直到那一年道箓被发明出来了。 任何能够划时代的发明，都会对原有的社会形态造成巨大冲击，道箓这个号称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能够提升是逻辑思维，能够增加智商的产品，在始一出现便被最早的用在了最适合它们的人——孩子，准确的来说是在校学生的身上。 那些聪明水，补习班，葡萄糖，悬梁刺股什么都卷的家长怎么会放弃这个。 当然，最开始因为担心又受骗，只是零星几个人好赌之徒选择搏一把。 然后这零星的几个考生，却是在考试中都取得了和自己原本稳定成绩不符，准确的来说是相差巨大的成绩。 有了让人难以忽视的提升。 甚至有本来成绩末尾的存在，依靠着道箓在考试中竟然考上了全校第一。 而这并非只是单独一个例子。 这自然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毕竟考试与所有人都有关，也被所有人都注意着。 无数觉得蒙受损失的同届生及家长高呼调查，但是调查组费了很大的时间，却并没有如他们愿的，查出任何违反法律问题。 没有任何法律规定考生不得受箓。 然后在这沸沸扬扬的同时，大家又不由而开始讨论怎么面对这种现象，比如今后又该怎么办？ 毕竟有无受箓的差异简直太大了，如果放在一起竞争，那造成的不公平也是太严重了。 无比激烈的舆论，整个社会上下所有人都参与其中，也不知道讨论了多久，都吵上了天… 但还是始终无法定制受箓者不能考试的法律。 因为你要定制这种法律，首先要能检测出道箓。 而当时能够检测出道箓的方法只有通过核磁共振。 如果强行的限制，那么必然会带来巨大的工作压力以及开支。 当然也可以从源头上制止，规定道箓厂家和医院不得给予学生受箓。 但是这样的法律只能强行限制一般人，对于有关系，有权势的人，无法被限制。 如此等于是造成更大的不公。 甚至就连禁止道箓生产，彻底封锁掉这个产品都不行，因为这样同样会造成以上的结果。 而且也不符合进步发展的利益。 无法限制，只能放任。 于是第2年，基本上市面上所有的道箓都被那些内卷下的家长抢光了。 所有的能够砸锅卖铁用得起道箓的，都用上了。 然后结果就是，大家的成绩都出乎意料的好。 所有的受箓者，最后的成绩都差不多满分，这还是因为有活动空间的文科被强制减分的结果。 成绩出来的那天，简直是普天同庆，满城张灯结彩。 然后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瞬间喜事变丧事。 毕业生们发现今年上流大学的录取分数线简直是离谱，比如某个地方的成绩总分是600分，分数线同样也是600分。 所有的600分以下都被淘汰，599都不行。 自此，所有人都明白了，在野外遇见狼之后只要跑过同伴就行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在哪里都一样。 80分，90分，不算学习好。 30分，40分，也不算学习差。 考多少分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分数并不是优秀的标准，优秀是强过其它人，重要的超过了多少人。 是那个百分之几十？ 只要在名额范围内，哪怕个位数你也是最棒的。 至此造成的社会影响暂且不提，现在还有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那便是，今年的关是过去了，但是学生准备的更加完善，更加内卷的下一年也快了。 在那些为了考试而考试的脑筋急转弯不够用的现在，要是无法将满分控制在有限名额内怎么办？ 同时控制满分这个行为又如何保证不会出现不公平？ 自然而然的，考试体系就这么的坍塌了。 然后升学体系改成了推荐。 具体是这样的。 一个接受完学前教育的孩子，按照规定进入小学，进行六年教育之后，便会根据推荐进入不同中学。 因为教育资源的差异，会将不同的学校依次分成9个品级。 “上上”到“下下”。 为了公平，不同等级的学校会拥有更上级学校不同等级的名额。 比如，一个下下级小校可能拥有80％的下三品中级学校推荐名额，百分之18的中三品中级学校名额，2％的上三品中级学校名额。 而一个上上级的小学，便会拥有80％的上三品中学的名额，20％的中三品中学名额。 然后中学上高中，高中上大学也是同理。 第四章，名额 我小时候运气不错，进入了一个中品的小学，因为这个不错的起点，然后顺利的进入了同等的中学、高中。 但现在我即将高中毕业进入大学。 大学属于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分配，相比于之前，因为牵扯到真正的毕业就业，相当于决定未来的时刻，所以要更加的残酷。 如果能够进入上三品大学，那以后便能够找到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 中三品大学也能勉强混个温饱。 下三品大学毕业就等于是失业。 我们学校的品级是中下，全校本年级的毕业生有133个，在这些人里面有90个人必须去下品大学。 有40个人可以去中品的学校。 上三品的名额只有三个，而且还是较低等级的上下。 那三个上品的名额不用争，去年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分别是梵天城天师府的总经理的外甥，本地一个中品大学校长的儿子，地区三甲医院眼科主任的儿子。 因为他们在外骨骼驾驶，高尔夫，品酒，马术…等多种课程的实际操作方面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剩下的130人需要争那40个名额。 但是这争也不是公平的，完全按照比例来竞争，我们年级100多个学生，人数比较多，分成了5个班，5个班里两个火箭，三个普通。 火箭班会拿走30个名额，剩下的三个班共分10个。 不幸的是我就在普通班。 我们班26个人，但只有三个人可以上中品学校，其他人就只能去下品的垃圾场。 平均8.6人争一个名额。 看着好像还不太多，但是如果将那些可以预料到的，能够分配到名额的优秀学子减掉，那么竞争就残酷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这就是“林”那么自暴自弃的原因。 因为不放弃也没有办法。 我明白他。 我虽然没有像他那样彻底放弃，却也没有抱有什么大的希望。 这时似乎是看到了我脸上流露出的不甘，林耸着身子小声的道，“我知道你要强，不甘心，但是也要学着认清现实，无所谓的努力就不要做了，身体最是要紧。”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昨晚熬夜学习的事。 便笑着解释，“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万一呢，不努力的话连这个万一都不会有。” “早就已经没有了。”林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林抬起头，脸上挤出了一些狰狞与愤怒的笑容，“我说你不要再做那些没用的努力了，那三个名额早就定下了。” “我知道啊，那三个上品大学…”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不是上品大学，不是上品…”他的声音努力压低却依然提高了一个分贝，“我说的是我们班的那三个名额，那三个中品大学名额也定下了。” “不会吧…” 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就好像被一击砸在了灵魂深处，被堵住了最后的一丝光，“不是说等到学期末才会选吗？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 “可能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吧。” “那些名额都是谁？” “班长，张明，李斯特。” “班长从小就是德智体美全方面发展的五好学生，一直是优秀的代表，被选中可以理解。” “张明…张明听说家里挺有钱的，而且和班主任有些关系，有他的名额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李斯特…李斯特又是为什么？” 我带着些许不满与无力的朝着林发泄着，“凭什么？他凭什么？” “凭什么？前段时间在外面因为见义勇为，救了两个落水儿童，然后被授予良好居民勋章…” “呵…” 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笑了声。 “都是好人啊！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真是妥当啊。” 林也跟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命！” “是啊，这就是命…” 然后我们便陷入了沉默。 静静的发着呆，过了一会儿，我整理了下桌面，便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林开口问道。 “出去玩会儿…” “这马上都要上课了，这节课是老班的课。” “让那老家伙去死吧。” “不要意气用事啊，下品学校也有下上、下下之分的。” “不过这个分着也没什么用。” “好吧，你去吧，管他怎么去死。” 我们两个笑了笑，然后我摆了摆手，特别潇洒的，带着无所畏惧的风离开教室。 然后等出来之后却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不得不努力用功，日复一日的已经习惯了上课下课的作息，这骤然间放开了，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围着教学楼，在操场，无意义的转了两圈。 然后便想到了自己这些年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名额，为了那所谓的未来，好像发了疯，喝了迷魂药一样，千方百计，功利的让人觉得可怕。 丝毫没有说做点儿自己想做的。 现在那颗石头已经落下，虽然不如自身所愿，却也轻松了许多，刚好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不管什么乱七八糟，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我现在想做什么？ 我摸着下巴想着。 不知是不是在上节课因为自身窘迫与某种讨好心里听得比较认真，亦或者刚刚过去了一会儿印象比较深刻。 这会儿一想，当时云老师在课上讲到的那些关于心理方面的东西总是缭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然后慢慢的不由而也起了一些兴趣。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正好云老师那时候还说让我去检查呢？” 我笑了笑，当即便转身朝着老师办公室楼走去。 办公室2楼最里面，215房间。 “铛铛铛…” “进来…” 推开门，云老师正俯在桌上看着投影而出的电子书籍。 “老师您好。”我鞠躬问道 可能因为我是上节课堂上唯一一个回答问题的人，云老师对我的印象还不错，见到是我，亲切的笑了笑。 “是你啊，是有什么事？” “上节课的时候我因为睡觉被您批评了，让我过来检讨…”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也是你，我都有点忘了，哈哈…” 第五章，请教 我再次的鞠躬，“实在是抱歉…” 云老师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带着探究般问，“你晚上是做了什么了？没睡觉吗，怎么今天这么困，从早上睡到了下午，睡了一整天。”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这段时间赶时间熬夜刷论文刷的太多。” “学习也不能忘了身体，你晚上熬夜白天又困的打不起精神，也是没有节省什么时间，反而还因为这些不规律损伤了身体，更加的不好。” “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对了，看的是哪方面的论文？” “是符箓设计方面的。” “你是想以后在这方面发展？” “发展倒是不至于，只不过是因为道箓这些年比较热门，想着能不能在好的学刊上发一篇这方面的论文，然后为自己的简历加点分。” “那倒也是好的。你在这方面有什么疑惑困难吗？我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好歹年长你几岁，知识面还算广，也有可能对你有一些帮助。” “这倒不必了，我现在已经放弃死扛了。”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放弃？为什么？” 云老师皱着眉头，“可是有什么难处，难道是因为大学推荐名额…” “嗯…不说这个了。”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追问。 然后生硬的切过话题，“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检讨之外，主要是还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你说。” “你在之前所讲的‘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这门课中所提到。” “人类的心灵世界，是以‘心灵之光’为核心，然后集合了潜意识、记忆、一切念头而成的一片混沌之海，心灵之海。” “然后虽然心灵之海的本质是混沌的，没有规则不可名状。” “但是因为人的表层意识以及心灵之光是确定的，抓住这两头便能将混沌的心灵之海分成有序的9层。” “没错，你在之前的课上显然是认真听了…”云老师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然后因为一个人在自主意识减退，而潜意识活动，也就是做梦的时候，便会能加接近这片海洋。” “因此如果想要寻找心灵之光，就要通过做梦，通过一些训练，进入更加深入心灵之海的深层梦境，然后一层层的朝着心灵之光的方向前进。” “对，你理解的没错。” 云老师确定，“这就是‘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这个学派的根本理论模型。” “嗯，这个模型单纯来看还是逻辑自洽的，但是…”我微微皱着眉头，询问的看向云老师，“有一点问题。” “这也是我这次来想问的。” “你说…” “就是你们这个模型，与人体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众所周知的，一切现象都不可能是单独存在，孤独无依的，不然就没有存在的根基，也就没有意义。” “而人体更是一个无比精妙且复杂的生态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们设想灵魂存在，我们先不管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灵魂，所谓的精神，但哪怕它存在，它必然也是和人密不可分的。” “不然就是空中楼阁。” “那么你们所设想的灵魂，支撑它存在的人体物质是什么，它和人体之间存在的关系又是什么？” “灵魂的基础当然是大脑。” “那么好了，问题又来了。” “你们所设计出的这个人类心理模型中，与现实中的人体物质关联的部分，也就是大脑本身的位置在哪里？” “我并没有找到。” “或者说你没有说到？” 我微微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云老师。 “这…” 云老师苦笑了一声，“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眼就看破了我们这套说辞最为根本的漏洞。” “这个问题其实不光是你，我们很多人也看到了，但…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我们设计出了完善的人类心灵灵魂的模型，却无法将大脑的位置合理的放进去，就好像这两者之间是毫无关联的存在。” “这也就是我们的理论不被很多人接受的原因。” “所以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你。” “不过虽然我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是我觉得精神与大脑必然是完美相洽的，我的预感，我的大脑告诉我，是这样。” “好吧。”我有些失望的说了句。 本来还以为这次能满足一下自己的求知欲，解开心中的疑惑，却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收获。 想着失望而归，但又有些不甘心，“老师您说，那灵魂与大脑与人体物质之间的联系会不会是如同量子纠缠一般？” “或者是好像镜面一样，一正一反，一者为存在之基，一者为投影。” “还是说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物质之分，那只是不同层面观测下的不同部分，整个人都是一体的，只是我们暂时并没有观测到完整的自己…” “又在或者…老师…老师…你在听吗？” 随着我的呼喊，似乎是正在回忆些什么，微微的呆在那里的云老师被惊醒。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了一下神，你那认真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我再重新说一下我的想法，就是人类的身体与灵魂的关系会不会是…” “这个我刚才听见了，你的这些想法还不错，但这些我们以前也有些讨论了，具体的…” … … 接下来我们就这些关于灵魂，关于‘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关系’这门课中的问题不断深入的交谈了起来。 谈论心灵之光的物质本质，说起躯体与灵魂之间的影响，甚至是先有灵魂之光还是先有人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一直说到放学铃声响起，这才有些不舍的停下。 “感谢您的不吝赐教，今天的收获真是不小，您知识渊博的让我敬佩。” “你的那些稀奇古怪，又充满想象力的想法也是不时给我惊喜，我也是好久都没有如此的尽兴过了。” “希望有机会可以多多交流。” “只要您不嫌弃我的唠叨…” 第六章，上三品 之前一直觉得云老师是个奇怪古板的家伙，但是经过了这次的深入交流，越觉得他有趣。 特别是各种的想法，十分的让我信服，也不知是不是灵魂比较契合的缘故。 接下来的日子中，我又上门讨教了几次。 虽然没有第1次，最开始交流说的那么的尽兴彻底，但是结果同样也是没有让我失望。 当然更让我觉得开心的是，云老师每次都郑重的接待了我，他并没有将我当作一个满肚子奇怪问题的烦人的小孩子。 而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对等的，平等的交流者。 对我的问题也非常的尊重，有时候我问的问题他不太清楚，也不会搪塞，或者以势压人，就直言不懂，但是之后便会专门去查找资料，下一次便能为我解惑。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知己一样。 反正越是接触我便越能感觉到他的渊博与平易近人。 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如果天底下每个老师都像这样，那么每个学生都能茁壮成长吧。 至少也能给每个人以公平…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留在学校的日子也快要完了，如果不出预料的话，我接下来就会被分配到一个下下或者下中的大学。 然后进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让我满意，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未来的专业。 然后就此失业… “冬同学，东同学…” 云老师的声音将我飘飞的思绪换了回来。 “实在是抱歉，我走神了，老师您刚才说在哪儿了？好像是什么关于心灵之海的混沌化模型解构…” “你不要着急，咱们这会儿先不说那些关于心灵方面的课题，我看你这段时间老是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真的抱歉。” “不要这么说，你抱什么歉，该说抱歉的是我，作为老师却没有及时发现学生的状态，只想着学术问题。” “我真没什么…” “在我这里不必见外，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算时间快到学期末了，你这段时间应该就是因为临近毕业了，在想上学的事情吧。” “嗯…” “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关心过你对未来的打算，正好借着这个空子问一问，你对于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恩…我就只希望能找一个好一点的专业，然后上完大学毕业之后能够找一个还算轻的活计，然后过一天是一天吧。” “没有一点想做的吗？” “什么？” “就是学一个自己一直想学的专业，然后找一个一直想做的工作。” “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这段时间的交流探讨，我发现你对道箓设计这方面挺有兴趣的，而且也有这个天赋。” “但是现实并不是想就有的，我们班上好学校的名额已经被分配完了，剩下的都是下三品，根本就没有人会认这种学历，这还怎么做想做的事？怎么能做想做的事？” “所以是因为名额吗？如果是这的话你倒不用太担心，我这有拥有一个推荐名额。” “什么！” 我心里先是一惊，又是一喜，然后谨慎的问，“是什么学校？” “是我的母校，恩…按照现在的品级划分的话也算是在上三品。” 上三品！ 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我的灵魂深处，震得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感觉世界都有些不真实。 云老师则继续的说着，“虽然‘三个生化学院’并非是最顶级的学校，也就是在生物学方面有所建树，但总归也算是一条去路，你要是愿意的话…” “愿意，我愿意。”我连忙头如捣蒜一般，生怕这个梦幻般的机会消散。 “你先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 云老师伸手道，“这个名额是我导师前段时间发给我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在当前这个…在这种情况下，学校的生源的人员素质不太规范。” “对于科技的进步发展并没有起到预期的帮助，因此便想特招一些有天赋并且有兴趣的人。” “不过有一点，因为并非是按照招生系统直接进去，而是特招名额，因此没有毕业证，而是结业证…” “就是这样。” “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的话，我便将你的档案报上去。” 虽然只有结业证，没有毕业证，学历大多地方是不承认的，不过能有着上三品的名头，怎么也要比下三品的垃圾要强的多的多。 我稍微的一想，然后便点头道，“我愿意去，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我一会儿就帮你申请了，然后你记得，等过几天学校给你分配的名额定下来了，不要去网站报道，什么都不要去管。” “嗯，我知道了…” “然后，我等下就和你说一下‘三个生化学校’的情况，说来我们以后也算是校友了…” “真的感谢您的帮助。” “没什么…没什么…” … 前一刻还是默哀心死，绝望躺平，然后下一刻却已经峰回路转，来到了9天之上，真是做梦都梦不到这种情况。 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可捉摸。 就这样，我拿到了上三品‘三个生化学校’的特招名额。 虽然欣喜若狂，但却并没有声张。 我知道这东西代表的是什么，特别是在一个中下品的高中里面能有多么大的威力。 我更知道，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只能被归类到70％中的下三品学校中的我，如果被那些豺狼猛兽一般的存在知道了一点风声，不光什么都保不住，还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谁都没告诉。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希望着那烦人的时间再过的快点，快点的来到毕业的时候。 但时间按照原来的流速，一点点的流淌着。 直到磨平了我的焦躁，这才来到期末… “就要再见了，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相遇的时候。”我的同桌林有些感慨的说的。 我笑道，“怎么没有，现在又不是古代，哪怕天各一方，离的十万八千里，在大罗天之中依然能够面对面的交流，何须这么生死离别一样…” 第七章，佛能·河百 “道理是如此，但科技也无法改变心灵的懈怠，就像是古代的电话与视频，哪怕只需随手一点，但又有几个人有时间用呢？” 林叹了一声，“有时候真觉得科技的进步带来的方便，还使得人心之间的距离远了。” “唉…” “好了不说这些了，也不知道我们分的学校是哪个，虽说早已经躺平，但这会儿了却也有些希望那品级能够好一点…” “希望如此。” “我其实还好，什么都能够混下去，不过我记得你一直对于道箓设计方面挺感兴趣的，现在这情况…嗯，却是有些难了，下三品大学根本没有什么道箓相关的专业…” 看着林那关心安慰的眼神，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转头看向周围，到处都是小声的窃窃私语，或是在诉说离别，或是在相约再见…也有人沉默着久久不语。 不管怎样，在这个最为难得的年纪一起走过了三年，总有些沉淀出的情感难以割舍。 我看见有人嬉笑着，却难掩眼中的没落。 也看见了好几对班上有名的小情侣在墙角角落偷偷摸着眼泪，也有人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不愿分别。 我从来没有过一刻感觉到这些人如此的生动过，可爱过。 然后心里偷偷藏着的，上品大学的喜悦徒然之间减弱了许多。 “以后每年都要聚啊！” 有人忽然的喊出声。 然后我们都点头，大声说好。 接着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等到最后的下课铃声响起，有人拿着东西快步的跑走，有人在挥手久久不愿放下。 有人得意，从此前途似锦… 有人面色失落，不知今往何处。 … … … 看着电子邮件发来的通知书，不出意外的我被分配了一个下下品级的学校。 转手将之丢进垃圾堆里。 同时接到消息，林的运气还算不错，分到了一个下上的学校。 对他道了一声恭喜。 然后便按照云老师给出的网址，在三个生化大学的官网上，在新生名单上搜索到了自己的名额。 等了一会儿，果然便再次收到了一个录取通知书，正是三个生化大学的。 这时我才终于的放下了心来。 和父母说了好消息，接着度过了一个悠闲难忘的假期。 马上就又到了开学的时间了。 辞别了家人，我一个人带着行李来到大学所在地。 不同于下三流学校都开在大罗天之中，在家里躺着就能上学。 上品学校还非常过时的保留着古老的传统，就如同为了防沉迷没有搬迁到大罗天中的中小学一样，还必须亲身前往才行。 不过学校不管是环境还是面积，再或者是周围来往的同学，这里都比高中的时候要得体上了太多。 飞檐走壁，雕梁画栋，停靠在宝塔高门旁的种种豪华飞行器，以及一个个靓丽时尚，高大英俊的男女。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真不愧是上品大学。 我按照提示完成了入学登记，然后一个人在学校转了起来，熟悉起了学校环境。 发现这里面比外面看着还要更大更好，天然的湖泊假山，极为奢侈的大面积绿化。 甚至还有一些松鼠麻雀等小动物在其中穿梭。 让人忍不住而流连其中… 导致我都差点忘记下午在教室报到。 等我跑到自己所在的3班教室，教室已经被坐满。 不过好在老师还没有来。 和大家简单的熟悉之后，找了一个空座坐下，然后发呆的看着门口。 也没有过多久，一个非常高大英俊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并带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向讲台。 他身上穿着干净得体，衣服上没有任何名贵的标识，款式，但是举手投足间就有一股不凡的气势在其中。 让人忍不住安静下来。 “大家好，我并不是各位的老师。” “王老师等会儿就到。” “我是王老师的助教，因为今后要在一起共同学习，所以趁着这会儿先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佛能·河百，今年28岁，有着生物材料学，经济学，数学等8个博士学位…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佛能？这个姓好像和那家有名的集团，梵天生物有关。 我心里不由而想到，虽然早就知道上品大学必然卧虎藏龙，多有不凡者，但没想到刚一进来就震惊连连。 这个助教是让我记住了。 过了一会儿王老师便来了，这是一个看着有40多岁，实则已然60多的老教授，方脸，背头，插裤白衬衫。 他进来之后没有过多的寒暄，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课程。 “生、化、环、材，这是过去、现在也是未来科技发展的重要方向。” “早在20世纪就有人说20世纪是生化环材的时代，这也是我们学校所创立的由来。” “然后21世纪22世纪大家依然这么说。” “然后一直到今天这句话依然不过时，而我们的学校已经成为百年老校了。” “我校以生物化学而闻名于外，然后又以生物为最，特别是在生物器官的各项应用设计上，代表着世界最顶级行列。” “这也是我们在接下来要学习的，当然你们所学的只是基础的基础…” “总之，希望同学们可以认真的听讲，为科学体系添砖加瓦。” “下面我会说一下我们这学期需要学到的课程，你们下去之后可以在大罗天中自行搜索，然后我们也会在课堂上一起帮助加深了解。” “这学期我们要学习的都有，《人体器官的几何解构》——常春婷版。” “《黄庭二十四身神》——威尔史密斯。” “还有我校著名教授王得发所讲的《人体系统工程结构与运行一十八讲》。” “都是些基础课程，学习了这些之后，我们就能对人体生物工程有一个基本的了解，然后才能逐渐深入…” “好了，这节课就暂时先有这些。” … 这节课之后，我便开始了自己充实的大学生活。 上课，学习，同时认识一些新的同学朋友，然后又是不断的上课学习… 开始所学习的那些基础课程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多么的难，大家都学的挺轻松的。 但等到这些基础的东西学完之后，开始接触到一些需要思考，需要创新，需要天赋的知识之后，大家的进度便慢慢的拉开了。 第八章，工作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和云老师在探讨时有所涉猎，经过了锻炼，还是因为我真有那么点天赋，我的成绩在一众学生中都还算不错。 “冬同学，要一起去吃饭吗？”佛能·河百朝我问道。 这位开始给我们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助教，在熟悉之后，发现其并没有想象中的超级富家子的傲慢，反而非常的平易近人且学识不凡，慢慢的在一众学生中也有了不错的人气。 而我，因为这段时间展露了一些天赋，被老师看中了些，有时候也会让我帮忙整理一些资料，因此和他接触的更多一点，所以关系也稍微更亲近一些。 “不了，你先去吧，我将这篇王教授新出的论文看完了之后再吃…” “学习也不要累坏了身体。” “知道了。” “真是够拼的，相比起来我之前上学的时候简直是太轻松了。” “你还用拼吗？” “好了好了…我走了…” 等到佛能·河百离开后，这才感觉一些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敌意目光也随之离开。 不光漂亮的女人会带来麻烦，优秀的男人同样也会带来麻烦。 真是麻烦啊！ 摇头叹了一声，便将手上的资料论文收起来，然后回到宿舍。 一边喝着生命之水，一边趁着闲暇之余向云老师写着信息。 大学之后，我却也没有和云老师断了联系。 对于这位举荐我，改变了我的命运的人，我一直心怀感激，一直将他当作我真正的老师，亲朋好友。 经常有书信来往。 除了问好，以及一些学术方面的探讨之外，也会说一些近况。 「老师您好，不知近来可好？ 关于您上次来信所说的心灵之光是否有物质性，我觉得应该是…… 最后，大学的生活还不错，虽然各种课程要比高中时期更加的深入复杂，但也更让人觉得充实。 我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老师，大家都特别的优秀，特别是一位叫作佛能·河百的，好像是哪个大家族出身，不过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如同您那般渊博的学识。」 … 「冬同学亲启。 抱歉现在才有回信，因为我前段时间的一篇论文被‘生命之歌’所刊登，然后引起了一些公司的注意，被聘请于某项保密研究。 因为保密协议，不能随便与外界联系，还有就是太忙了，导致现在才发现你的消息。 你所猜测的，心灵之光的物质本质，让我感觉到非常的惊喜，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现在了，如今的思维是越来越成熟了。 不过关于你在第二论证，对于心灵之光的ɑ:+……我觉得还应该慎重。 最后，你的大学时光能如此充实也让我为你感到开心，不过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小姑娘…嗯，年轻人荷尔蒙旺盛是正常的，可以释放，但要注意不要伤害到自己。」 … 「老师启。 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还请容我解释。 我在之前的信中所说的那位佛能·河百，只是对他的学识表示认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不光是我们的年龄以及家庭条件差别太大，不会有什么可能，他也并非是我所中意的伴侣。 最后，祝贺您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 … … … 时间就在那一封封书信，一篇篇论文之中慢慢的翻过。 白驹过隙，日升月落，很快我就结束了大学4年充实的生活。 然后心思也不得不暂时从醉心学习中抽离出来。 大学毕业就是义务教育的结束了，接下来如果想要再继续往上读研究生、博士，除了需要较好的成绩之外还需要自行支付高昂学费。 我虽然够资格但是却没有钱，所以这时候便要开始考虑工作了。 就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好就是能够留校，轻松福利好，顺便还能继续的钻研学术。 不过想要留校一般来说这需要比较好的成绩。 我的成绩还行，但是因为是结业证，所以这方面是依旧不用多想。 所以就只能在外面找工作。 因为这些年的经济原因，这几年的工作不太好找，准确来说是满意的工作不太好找。 上品大学的结业证虽然远远比不上毕业证，不被大多数企业承认。 但凭借着我那在校期间出色的学历评价，以及在乙级学刊上发的几篇论文，找一份超过平均工资水平的工作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些东西想进入符合我所学专业的，前沿实验室却是差的远，或者说基本就没有什么可能。 真是人心不足。 记得那时刚高中毕业的时候，只是不甘心未来断绝，只是想要一个上品大学的名头，从而将来能够多一点议价权，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但是现在以前梦想中的一切，已经轻松地都就能得到，却是想要的更多了。 可是人就是这样，就是如此的善变，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经历，就会有着不同的想法。 这4年的大学生活，已经让我习惯并且深深的爱上了学习研究，想要一直的陪伴着她。 我愿意为这项人类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神圣的事业而奋斗。 如果能够继续从事科研方面的工作，我甚至愿意拿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毕业工资… 就在我对于未来而发愁的时候，佛能·河百找上了我。 “冬同学，现在已经是毕业的时候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工作，或者还是想继续考研？” 我苦笑着摇头，“自费上学的花费太大了，暂时打算先找工作，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满意的。” “那正好，我知道有一个研究生物道箓芯片的实验室在招人，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佛能·河百微笑道。 生物道箓芯片？这可简直太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了。 我大学主修的就是人体生物系统工程，而选修的便是我比较喜欢的符箓设计。 生物道箓芯片，这可以说这是最适合我的工作了，我怎么可能没有兴趣？怎么可能不愿意？ 我迫切的就要答应，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由而有些不自信，“我…我真的可以吗？” 第九章，阶梯工资 要知道与道箓有关的实验室都是最顶端最前沿的大型实验室，这种地方一般都是上上品大学的专业研究生乃至博士才能去。 我之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当然可以了。” 佛能·河百笑着点了点头，“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 “可是我只有结业证…” “毕业证书并不代表一切，一起共事了4年多，我是知道你的能力与天赋的，绝对不是一张纸就能够否定。” “谢谢…” “不用谢，之所以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有那个价值，要谢就感谢你的天赋吧。” “我…” “你先不要着急，先容我先说一下条件，你考虑一下。” “这个工作是在一个大型企业的秘密研究室内，你如果去的话，最开始只是一级研究员，年薪10万，8险2金，每周做4休3，加班双倍工资…” “虽然少了点，但这只是开始，成为2级往上研究员后，工资福利便能翻倍，以你的天赋我相信这一点并不难做到…” “福利之后就是责任了，这必须提前说一下，因为这是一个秘密研究室，任何进入其中的人都必须签订保密合同。” “具体的就是这些了，你不用现在就回答，好好的考虑一下，一个月内给我回复就好。” “再见…” “再见…” 让我头疼不已，甚至都要舍身牺牲的大麻烦，这就解决了。 看着佛能·河百远去的好大背影，我的心里不由而有些感慨。 … … … 学期末不光是毕业的日子，也是我们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 按照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家在教室的约定，毕业之后，所有人要每年聚一次，不能丢了那份友情。 我们的聚会一般都是在大罗天中进行，因为足够方便，同时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分散在各地的大家都能挤出时间。 我在约定好的日子稍微的收拾打扮了一下，便进入大罗天，进入班级群里分享的地址。 天旋地转，之后便落在了一个和我们高中学校差不多的场景里，带着点昏黄的阳光，操场上被风卷起的落叶，蜿蜒幽静的小花园，当然更是少不了由AI 扮演着的，穿着宽大校服的学生在其中游戏打闹。 真像是凝聚在记忆中的琥珀… 我们相约的地方就在教室，同样的班级，同样的布置，大家还是按照以前在学校排列的座位坐好。 看着周围那些明显成熟，但是依然能看到曾经痕迹的面孔，互相的闲聊着，打着招呼，仿佛一切什么都没变，一直还在那里…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超过了约定的地点，但却依然空缺的那些座椅，却是在告诉着我们一切都不可改变的变了。 在毕业后的第1年聚会的时候，大家都整整齐齐，所有人都到了，一起回忆着过去，畅想着未来，真像是设想中的那样。 但是接下来慢慢的，就有人丢失了，有人借口太忙，有的干脆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 随着4年的过去，这一次只有一半多的人到了。 现实仿佛最后一位老师，在给我们上这最后也最为残酷的一课。 “你怎么样？”问候的声音将我的感慨打断。 我转头看去，是我的同桌“林”，他看着成熟了许多，身上穿着西装革履，嘴上留了短须。 “我还好，你呢？” “也还好啦…”他耸了耸肩，带着一点强作出来的轻松。 “那就好。”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心里明白他为何事而烦恼，今年对于我们来说是真正的毕业季，是义务教育结束，长大成人进入社会的日子，我在不久前还在担心工作，比我条件更加恶劣的他又怎么能轻松。 “记得你上的是师范学校？” “对，想当一名老师。” “找好学校了吗？” “没，应聘了几次都没过，就打算先在补习班试试。” “现在教育也不好做啊。” “是啊，道箓芯片所带来的强大学习能力甚至下载知识包，让我们这一行失去了最大的存在意义。” “要不是现在道箓的价格比较高，以及有义务教育兜底，我们真就可以说是没用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兜底，让我们这一行成为很多包括我在内的，追求稳定保障的人看重的地方。”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聪明的人不光只有自己。” “人多肉少那就得卷了。” “这些年因为道箓的原因，大家懂得的技能知识，或者说相对于职位的要求来说的学识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就需要在别的地方卷，比如学历，比如说关系背景，这些额外的附加条件。” “现在弄的就连下三品学校都是名校名师教师团。” “说起来还真是和100多年前有点像，可能这就是历史轮回，嗯…加强版的轮回。” 我随着叹了一句，“真是不容易。” “我其实还好了。”林洒脱的笑道，“别看我说着挺惨，但那也正是因为这一行还过得下去，所以才有人卷。” “就比如说我，虽然上不了岸，但在补习班一个月也能挣个三五千，也不用太累。” “而那些连卷都没人卷的地方…” 他说着便伸手指向了我们前桌一个空座位，“王强，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自然地想到了那个胖乎乎的，老是喜欢转过头来和我们聊天，喜欢咧嘴笑的小男孩。 “他那时候分配到的是一个机械工程的专业院校。” “然后现在在义体工厂找了一个安全员的工作。” “阶梯工资制，第一天10元，每一天比前一天多10块，第三十天300，每月一轮一结。” “这…”我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阶梯工资制，那假期怎么算？” “没有假期，没有任何福利保障，请假的话从第30天开始扣钱。” 林那平静却冰冷无比的话砸在我的心里，这时再看周围的那些空座位，我只觉得心中泛起无数酸楚。 “都不容易啊。” “应该说各行各业的人，除了那些在科研最前端的，能够创新的真正的大佬之外，能够被随意替代的都不容易。”林补充道。 第一十章，光明的未来 “不。” 我摇了摇头，“就算是科研人员其实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过，确实是应该说大家都苦，众生皆苦。” “不一定…也有例外的。” 林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还记得一班的‘张阳’和‘刘云’以及‘李雨’这三个家伙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林所说的三人，就是高中时候的那三个因为优秀而得到上品大学的名额的家伙。 梵天城天师府的总经理的外甥张阳，本地一个中品大学校长的儿子刘云，地区三甲医院眼科主任的儿子李雨。 “这三个家伙现在就混的不错，可以说非常好。” “天师府总经理的外甥张阳进了医科专业，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已经被地区三甲眼科预定。” “地区三甲院长的儿子刘云立志做一名教师，去了中品高校当老师。” “中品高校校长的儿子李雨，因为对于符箓纂刻方面感兴趣，毕业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了天师府工作。” 我听着不由而抿嘴轻轻的吐道，“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林补充，“应该在加上补习班临时工的我和在义体工厂上班的王强，我们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笑着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林又开口，“对了，你怎么样，工作的事？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我还好，是真的还好。有个…嗯，毕业后有一个实验室的机会，还不错，我还在考虑。” “实验室，那真是不错？看来那些流传的消息是真的。” 我虽然一直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特招进入上品大学的事，没有对任何同学透露，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因为并没有去当初分配的学校报到，以及这些年在网上个人空间所留下的一些日常生活痕迹，再加上家里那边所流露的消息。 我现在的情况还是被一些有些人所了解。 当然，要是旁人，我自然是死不承认，但面对我最好的朋友，我却不想再做什么隐瞒。 “是真的，都是真的，实在是抱歉这些年没有坦白…” “没什么需要抱歉，你做的没错，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看到你过的很好，我确实很不开心。” “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也很不开心。” “哈哈哈……” 随着相视大笑，一切的郁结与烦恼都消失无踪。 … … 结束完同学聚会之后，感慨之余，又给改变了我的命运的云老师发了一个消息。 诉说了自己的近况，表达了问候，以及一些照例的学术问题。 没过多久便接到了云老师的回复。 除了解答了我的学术问题外，云老师也表达了对于我的近况的关心，询问了我毕业后工作的事？ 说是其所在的公司有适合我的岗位，可以帮忙推荐联系。 虽然老师和聘请他的公司签有保密协议，并不能透露其所在，但是因为我们常有交流，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是泄露出来的信息可以得出，那也是一个大公司。 而且还是一个与我所学专业相同的生物公司。 专业对口，再加上云老师的关系，确实是让我有点心动，如果我去了应该也能有点发展。 可之前佛能·河百说的生物道箓实验室的机会也是不错，我也不想放弃。 这让我不由而有些为难。 唉…之前还担心找不到合适工作，现在却是一下变成了不知该怎么选。 佛能·河百？还是云老师那里？ 我左思右想，反复思量…虽然云老师和我的关系更加亲近，而且能和老师一起共事也是不错。 但是…因为小孩子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那种心理。 我最终却还是选择了佛能·河百所说的那个，从事生物道箓研究的秘密实验室。 … 在签订了一系列保密合同之后，我终于了解到了这个实验室的状况。 这是一个属于第三区有名的大集团“梵天生物”的下辖秘密实验室。 这一点我其实早就有所猜测，佛能·河百的名字、背景，以及其对于实验室人事的影响，早就说明了梵天生物在其中的痕迹。 我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佛能·河百还是这个实验室的实际领导者。 我并不是怀疑他的科研能力，这些年的接触我很了解他的实力，除了年龄之外并不比一些教授来的差。 只不过像他这种大家族的子弟，一般在集团中更多是在管理岗位上。 虽然他们要比一般的人更加富有学识，但这学识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们不会因为对于科学前沿技术的不懂，而受到欺骗。 而不是为了人类而奉献，在无聊乏味的实验室搬砖。 虽然不知道佛能·河百为什么来此，但有这么一个有技术有背景的老板，对于研究来说可能也还不错。 另外这个实验室的主要项目的真正名称其实是，“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 人类最为珍贵重要的东西，便是复杂的思考，并以此而诞生的想象力，复杂逻辑而构建出的知识传承。 而这一切都可以归类为人类的自我意识。 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根源。 对于人类意识的有效利用我们早就开始了，有逻辑的知识体系就是意识的最好载体。 而当知识随着传承，不断的壮大，开始结出智慧之果的时候，人类便开始了主动的自我进化，升华。 道箓就是最有代表的产物，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果。 但是，随着上一波红利的吃完，在现如今道箓材料，符箓纂刻设计等技术都已然趋近于极限，在没有再一次科技爆发的情况下很难再有提升。 而想要及已经极为复杂在科技再一次的升级，人类当前的意识已然不够用了。 如此便陷入了一个死结，想要提高道箓的性能便需要科技进步，而想要科技进步必须要提高道箓性能。 不得以之下，人们便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人类自己身上。 希望通过研究从另外的角度推动意识进化。 一些人认为必须破解生命最本质的秘密，解开生命方程式，得到生命之果（义体），如此再加上智慧之果（道箓），便能实现真正的进化。 还有一些人认为生命并不神圣，神圣的是人类本身，而这种神圣源于“奇迹”。 想要升华意识，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让人类最初开始思考的那个奇迹之上。 第一十一章，实验项目 他们希望以此对道箓进行补全。 “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所研究的方向自然是后者。 … … 整洁明亮的实验室内。 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佛能·河百介绍，“通过一些心理方面的实验，我们确定人类的意识思维确实存在一个奇点，一切意识活动都与之有所关联…” “甚至最早的，人类相较于其它生物更加主动的思考能力也与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就好像传说中灵魂，好像那所谓的心灵之光，那一切奇迹最开始的根源…” 佛能·河百说着，脸上不由而浮现出了一抹激动，“我们可以确定，这便是能开启未来的钥匙。” 灵魂奇点？心灵之光？这倒是和云老师一直以来的研究差不多，通过挖掘解析人类意识本质，来实现自我的进化。 我暗暗的想着。 因为在闲暇之余我经常和云老师探讨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对佛能·河百所说的东西轻易的就能够理解。 就听佛能·河百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人类对于灵魂奇点的了解与挖掘还是比较初级的。” “只是一部分人以最为原始的方法，通过自我催眠，自我锻炼，修行，来一点点的尝试触摸影响他们所谓的心灵之光，并希望以此完成一些浅薄的利用。” “虽然这也算是研究吧，但这种方法实在是太过低效，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创造出多大的价值。” “按照我们的估计，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对于精神奇点的利用达到预期作用，需要无比漫长的时间，大概就好像人类最开始发明纸张到发明道箓那么远的距离。” “不能说完全没用，但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甘心等那么长时间。”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来缩短这个过程，毕竟科技发展可不是让我们重新再去做回猴子，了解事物发展规律并加以应用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这就是我们实验室存在的目的。” “‘人类自我意识的强干涉研究’。”我笑着念了一遍实验室的名字。 “是的。” 佛能·河百微笑着回以点头。 “我们的这个实验研究本质上就是一个真正的重塑自我的过程。” “重新塑造诞生的起源，如果成功了，我们便成为了自己的造物主。”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傲慢。 “造物主！” 我轻摇了摇头，没管这些虚幻的大饼，直指核心的问，“不说这些，我想知道实验室研究的方向具体是什么？” “记得你说过实验室与道箓有关，所以我们的研究方向是道箓与心灵之光、意识奇点的联系？” “没错。” 佛能·河百点头，“道箓芯片本来就是对于思维补全升华的智慧之果，不过因为材料限制而进度不前。” “而我们找到的人类思维意识的根源奇点，也可以说是智慧的起源。” “两者本来就是如同阴阳一般完美契合，如果将两者进行结合在一起，我们便能实现最为根本的进化。” “那现在的研究进度怎么样？”我继续问。 说到这里，佛能·河百的脸色却是不由而微微一僵。 “这个…” “按照理论，我们的方向与研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难以琢磨。” 他说着便带我走到了一个圆柱台模样的3D虚拟实验推演平台。 “我们的设计思路其实还是从人体而来，人体最美丽，最关键的器官便是大脑，这也是思维存在的现实根基。” 随着他伸手在空中滑过，一道道紫蓝色，仿佛星光一般的光点凭空浮现，在圆台之上聚成了一团星云，星光璀璨，靓丽无比。 如果这时有人能够将这些星光的变化与人类的大脑神经元变化对比，就能发现两者一般无二。 那闪烁的星光，是思维念头的变化，那是奇迹的光。 “这个美丽的东西，应该算是物质与精神的完美契合，就仿佛阴与阳一样。” “而我们的设计思路也是如此。” “我们希望在大脑皮层上覆盖一层生物道箓芯片，通过增加大脑皮层的面积，实现大脑的进化。” 随着他的诉说，就见实验推演平台上虚幻的3D大脑模型开始变得真实，就仿佛一个刚被从头颅中摘出的，白色的，充满无数沟壑的人类大脑一样。 然后一些蓝紫色的胶状流体凭空出现，朝着大脑浸润而去，将之表面完全覆盖，流进那些脑灰质沟壑之中。 于此同时那颗大脑仿佛活了一般，蠕动了起来，又好像是海绵一样吸引着水分。 那些流体被完全吸收完毕，白色的大脑变成了蓝紫色，大脑皮层表面的沟壑变得更加的细密，褶皱形成了某种奇异而美丽的花纹… “因为大脑皮层是与精神联系最为紧密的物质，它的面积的增加必然会影响到精神…” 他伸手朝着那颗诡异而完美的大脑再次一点，那模型便又重新化为虚幻，脑神经元仿佛变成了宇宙星河，无边的瑰丽。 “同时还可以通过道箓上纂刻的符箓回路，规训精神，连接精神奇点，挖掘出意识的所有潜力。” 就见那瑰丽的宇宙星河缓缓的运转着，数以亿万的星球化为了一团星云，这星云却是一个仿佛大脑一般的模样，星球的闪烁便是念头的流动。 而在这个宇宙大脑的核心有一个黑点，仿佛是一切的奇点，又仿佛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忽然，那黑洞猛然的一涨，将宇宙中的一切全都吞噬。 他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着。 “就是这样，我们设计的很完美，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与思维奇点之间的平衡，不光无法发挥出其的力量，实现计划，反而还让人的大脑成了一个炸弹。” “好几个自愿实验的研究员都成了植物人。” 为那些为了科学而献身的科研人员在心里默哀了一刻。 然后我开口道，“你们的失败其实很正常。” “什么意思…”佛能·河百转过头来，带着严肃与质询的看着我。 第一十二章，提出思路 他的目光充满了压迫，同时又带着一丝期待，仿佛是在期待我能够说出什么。 我正色道，“正如你之前所说的大脑是精神与物质的完美互补、结合。” “道箓芯片最早的设计思路便是作为一个副脑，在物质方面与大脑连接起来作为大脑的一部分延展。” “但是这种纯粹物质方面的设计，最终也会影响到精神，植入后道箓也会和精神拥有着某种连接，这也是大罗天下载知识的一个根本原因。” “这是因为人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大脑会自动的平衡精神与物质。” “而你现在的这个设计，为了能够挖掘出心灵之光的力量，通过道箓纂刻主动的去影响精神，却是打破了自我平衡机制，所以不可能成功。” “你说的有点意思。” 佛能·河百那严肃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找你还真是没错。” “不过既然你不认可现在的实验思路，那就拿出你自己的看法来，看能不能说服我。”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以这为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就简单说一说。” 我微笑了下，然后认真道，“我其实在之前对于人类意识的方面也有一些研究。” “在我看来，你们或者说很多人对于意识、灵魂这一种东西没有一个清晰的准确的认知。” “不管是叫意识奇点，还是灵魂本质，还是心灵之光，大家都将这一种东西模糊的当作人体肉身的一种反面，将之当作人体的一种超凡本质，当成一种神秘之物。” “好像忘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存在于人体的，能行使一（特）定功能的结构单位叫做器官。” “器官？”佛能·河百忍不住挑了挑眉。 “对的。” 我点了点头，“在我看来，心灵之光…嗯，我习惯了叫这种东西为心灵之光，心灵之光本质上就是一个人体内的一个器官，一个特别的隐**官。” “嗯，有点意思。”佛能·河百饶有兴趣的念叨着，“如果真按这种说法，还能够和那些觉得人类的未来是要破解生命之果的那帮家伙的说法互相兼容，有点意思…” “你继续说。” “这个器官它与大脑组织相对，互为表里，有很强的关联性，但是它同时也是独立的。” “所以你不能主动的调整这两者之间的平衡，至少在我们没有将人体的秘密完全解析完之前，不能这样。” “那完全是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 “在当前的情况下想要完成设计，就只能选择一方面。” “按照我们的目标，想要成功，就必须完全的舍弃物质方面的设计。” “比如一枚纯粹的灵魂芯片。” “精神芯片，我们最早最初的设想就是这样。” “但这东西又该怎么设计？怎么制造？怎么安装使用呢？” “平衡，依靠平衡。” 我解释道，“大脑是阴与阳，精神与物质的互补平衡，物质作出变化必然会影响到精神，通过物质来影响精神变化。” “我们设计制造出一个物质芯片，然后植入大脑，凭借着人体的平衡机制自然会影响到心灵器官上。” “这不就是我们的设计思路吗？和我们现在的设计有什么区别？” “且不说这已经验证了思路不行，就算是可行，也只是与精神有所联系，真正作用存在的还是物质，也称不上是精神芯片。” “不，大概的思路是一样，但是具体的还是有所不同。” “我说得不太明白，演示一下…” 我伸手在实验推演平台上一点，然后如同刚才一样，在圆柱平台上浮现出一个仿佛刚摘出来的，与真实大脑一般无二的人类大脑。 接着一层道箓覆盖在了大脑皮层之上。 “注意看了…” 我朝着那颗受箓的大脑一点，顿时一半的大脑便化为虚幻仿佛宇宙星光一般的神经元。 可以看见在宇宙大脑的核心处，一个黑洞形成，然后吞噬演化…并随着我的心意修炼化为一张符纸形象。 与此同时，另一半大脑皮层的表面，所植入的道箓却在慢慢的消失… “这是…有机生物道箓。” “我明白了。” “你的设想是以有机材料作为承载制造一枚道箓，最开始这道箓是物质的，和普通道箓没有什么区别，作为大脑的补充副脑被植入。” “但是因为人体的平衡机制，因为大脑与精神器官的强关联，那道箓就仿佛一个印章一样，自然使得精神也被改变。” “接着，随着精神道箓的形成，作为有机材料的生物道箓被人体吸收…” “自始至终道箓都是作用在一个方面，完美的利用了人体平衡机制。” “这确实是一个设计思路。” “但是却有两个关键的问题。” 佛能·河百双眼紧盯着我，“首先，那一枚精神道箓的承载物质材料是什么？是纯粹的精神吗？” “我们对于精神的认知还不足够，它一直虚无缥缈，混沌难测。” “我们怎么能够确定其能够按照我们设想的，形成一个稳定且精妙的结构？” 我微笑着道，“根据我之前的研究与推测，心灵之光本身便具有一定的物质性，拥有某种稳定的结构。” “同时，道箓这一种造物，最开始出现就是对于以心灵之光为源的智慧的一种模仿。” “它们之间宛如天作之合，不需要我们强行的去雕琢塑造，只要顺水推舟就好。” “这不也是这个实验室成立的原因吗？” 佛能·河百继续问，“我的第2个问题。” “道箓是当前科技最高的结晶之一，它有着极为精妙的构造，微毫的变化都有可能破坏其稳定。” “使用可直接被吸收溶解有机生物材料，这是违反其本质的设计。” 我解释，“如果是作为一个正常‘道箓’，缺乏稳定性的生物有机材料肯定是不合格的，没有人会用这种东西。” “但是在我们的设计中，这个有机生物道箓它其实并不是道箓。” “而是一个模具，一个制造道箓的工具。” 第一十三章，3级研究员 “在植入生物道箓后，它首先会通过共鸣和个人的心灵之光重合。” “之后因为材料特性损失的时候，因为与心灵之光的重合，生物道箓缺失的同时，会由心灵之光来填补它原本的缺失。” “整个过程就是，先是生物道箓，然后是生物道箓与心灵之光共同组成的一张道箓，最后生物道箓逐步被心灵之光所替代，得到一枚由这个特殊器官所塑造而成的道箓。” “这样的逐次递进，比一次成型的设计要更加的稳定，而且因为对心灵之光形成的一定的牵引力，也让道箓成型的更加容易。” “同时这样的设计也是对于整个实验理论，对于这不完全了解具体原理的实验理论的一次反向验证。” “即…” “如果在生物道箓本体有损耗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完好的，最大理论功率的运转运行，那么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我们的研究方向都是正确的，而反之…那就要反思了。” 听完我的回答，佛能·河百皱着眉头在那里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抬起头，微笑的看着我并伸出了右手，“欢迎加入我们，3级研究员冬君小姐。” “3级研究员？” “是的，就在刚刚因为你在灵魂奇点…嗯，在心灵之光和道箓芯片之间的联系方面所展现出的敏锐的洞察力，我决定聘请你为3级研究员。” “这是我们实验室的最高等级研究员，恭喜你成为实验室中年龄最小且晋升最快的3级研究员。” “那之前说的待遇什么的？” “当然也会随之改变，翻倍再翻倍…” “不过福利高，当然也需要做的更多，你接下来的工作就不能如同之前所安排的那么轻松了。” “你得领导一个小组，并且肩负更多的，更重要的研发方面的工作…” “合作愉快。” 我握住了他伸出了一会儿的手。 “合作愉快。”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马上…先等我们把合同重新签一遍就马上。” … 就这样，我便以实验室有名的天才人物的身份开始了自己的研究工作。 要不是实验室的保密属性，可能不止是这个实验室，估计在我们所在的这个领域都能引起不小的注意。 一个20岁的，顶级实验室的主要项目负责人。 这在天才多如狗的科研界也是足够催灿夺目了。 不过我却并没有任何骄傲自满。 我深刻的明白，我现在所得到的这一切殊荣并不是我多么的天赋异禀。 当然，不是说我就是个普通人，不自贬也不自傲的说，我也称得上是天才，也是有一些天分的，不然也不会被佛能·河百所看中。 但是我那天分绝对没有强到刚一大学毕业，就在学识方面上压过了那些已经在实验室研修多年的博士教授们。 我之所以现在能被佛能·河百所看中，更主要的还是凭借以前的积累。 梵天生物集团的这个‘人类自我意识的强干涉研究’实验室，所研究的具体理论，我早就在云老师那里接触到过，这些年也时常与他探讨。 而我也因为兴趣，早就开始了在这方面的理论研究。 看似我只是刚毕业，实际上在这一方面已经沉浸多年了。 同时更是因为云老师于这方面大半辈子的研究，大大的开阔了我的眼界，成为了我的积累。 再加上一直以来我在道箓设计方面的涉猎与兴趣…这些巧合共同的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老实说，真是再也没有比这个实验室更加适合我的地方了，就仿佛我这些年的学习就是为这里而生的，只要实验室的研究范围再偏那么一点点，我都没有可能如现在这么的如鱼得水。 但命运就是那么的巧妙。 有时让人感慨它的残酷，有时却不得不沉迷于它的慷慨… 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的实验搬砖生涯。 这个‘关于人类自我意识的强干涉研究实验室’，对于实验室同名项目的研究本来就已经很深入了。 不管是人类的心理模型，还是其与道箓之间的关系，都已经有着详实的数据。 只不过是因为根本理论的偏差，使得迟迟不能得出成果。 现在根据我提出的理论的指引，本来已经停滞的实验进程又开始快速的前进了起来。 生物道箓材料的筛选… X-5灰白性物…燃灯生物光子符箓纂刻机准备印刻。 失败，材料稳定性不够。 X-8… 失败，不能被大脑安全吸收。 T-350灰性物质 失败… T-911… … 心灵图谱的校对…ɑ:段高…进行调整，重新校对……?波损耗…… … 对于灵魂本质的148小时动态监测… … 科研就是那么的枯燥与枯燥，一遍遍的重复检验，在无数的错误中寻找着那个正确的频率，就仿佛猴子拿着拼图一块一块的试着怎么拼装。 哪怕我们实验室的理论方向与实验的关键数据都已然完备，这时只需要微微的调整，也依然逃不过搬砖的命运，最多也就是少搬一点。 “冬组长，关于生物道箓和心灵之光的递减补充始终无法平衡…”一个看着比我大一点的年轻研究员朝我疲惫的叹道。 在实验室里，如我这种等级职位大家一般来说都是叫老师或者教授，但因为我的年龄与学位按照以往的称呼有点不合适。 所以被折中称为组长。 他所问的是我们这会儿所面临的一个问题。 按照我们的设计，生物道箓通过大脑灰质与灵魂器官的量子反应，会对心灵之光完成引导，然后随着自身的被吸收逐渐的被心灵之光替代。 在设想中，心灵之光所形成的虚拟道箓与生物道箓是非常稳定的共鸣重合的，两者间的增减变化就好像水平面一样，自然是完美平衡。 但是现在经过实验推演，发现心灵之光并不是推测中的那么稳定。 它会随着心灵变化而有波动，虽然并不明显，只是微弱的一点，这也是之前没有发现的原因，但是对于差错有着极为苛刻要求的道箓来说，哪怕一点也依然是致命的。 第一十四章，真正…最开始的源头 就好像本来是在未成熟的瓜果上套上一个紧贴着的，随着成长同步变大，逐渐分解的模具，引导着西瓜，变成模具的形状，等到西瓜长成的同时，模具也分解消失。 而现在，却是发现瓜果的成长与那模具的消失不同步了。 研究员道，“我们尝试过调整道箓符文回路，让道箓与心灵之光连接的更加紧密，让两者能够同频，但是心灵之光的波动变化实在是无序。” 我询问，“没有找出心灵之光变化的原因吗？” 研究员回答，“按照我们的推测，心灵之光的波动就好像器官的呼吸本能，会随着外界的刺激而变化，只不过它的刺激与人的意识有关。” “以心灵之诡变，想要从中找出规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让人的思维处于静止之中…”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推测，“如果那波动变化真是和人的意识有关，就算让人静止下来也不行。” “因为还有潜意识的变化，心灵之光可是一切智慧的核心，除非是人死了，但是那就没有了意义。” 研究员闻言，一脸失望，“那也就是没有办法找到波动，达成同频。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方向不行，就只能改变思路，不求瓜果与模具同步变化，将之塞进模具中，只要在模具消失分解前，将瓜果塑造成预想的形状就好。” “这样的话太过粗暴会损伤瓜果？”研究员皱着眉头。 “唉…如果将之放进模具中，能够自行的调整形状那就好了。” 他只是随口的那么一说，但这话落在我的耳中却是触动了什么，不由而泛起了一些波澜。 “自行的调整形状…” “怎么才能自行的调整？心灵之光是什么？心灵之光是一切意识与潜意识的根源。” “其变化会影响人的意识，同时也会随着意识的变化而变化…” 仿佛一道闪电将心中的线索全部串联了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下意识的喊出声，突兀的声音让周围的研究员不由而都将注意力转了过来。 “什么？” “我说我想到了如何调整心灵之光的形状，将它塑造成型的办法了。” “请您细说…” 我笑着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作‘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关系的心理学派。” “不太清楚，我查一下。” “先不必了，我简单介绍一下。” 我轻轻的咳了一声，“这是心理学派中的一个小学派，和我们一样的是，这个学派也是相信心灵之光存在并以此为追求。” “根据这个心理学派的理念学说，心灵本质上就是由情绪、记忆、意识、潜意识而组成的一个混沌海洋。” “海洋的最底部就是心灵之光所在。” “他们通过做梦的方式潜入心灵之海，希望能寻找到心灵之光。” “他们认为人类的心灵世界，就是以心灵之海划分出的一层层梦境。” “我们可以依靠这个模型，通过对于代表一切心灵变化的心灵之海的影响，从而使得心灵根源的心灵之光作出自然的改变。” “这种改变完全遵从着心灵变化，如同流水般自然，不会使得心灵之光，瓜果，因为强行改变形态而损伤。” “听着还有点意思，那就试一试吧。”我们项目主任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这边，这会儿点头的说着。 “希望这次图灵保佑。” “主任…” “你这小家伙脑袋还是很活泛的嘛，之前还担心你不行，现在看来还是不错，做的不错。” “我只是微不足道的说了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科研有时候差的就是那一点微不足道，好了，你也不必谦虚…现在还没到出结果的时候呢。” 主任问，“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来影响心灵之海？” “那些家伙不是都已经给出方法了吗？” 我笑道，“当然也是依靠梦境。” “这种方法虽然原始，但绝对的安全稳定。” “当然…因为我们需要对心灵之光做出规律的调整，当然不能如同那些人一样，以原始的，带着心灵本质的混沌荒诞的梦境作出影响。” “嗯…” 主任点了点头，“我记得研制出‘太一引擎’（大罗天）的‘关于人类群体精神世界的研究所’在解散的时候，曾流露出这样一个技术。” “梦境与虚拟世界的补全！” “这本来是设计大罗天的一个技术方向，只是最后被放弃，而没了什么价值。” “我觉得这项技术应该能对我们的设计提供技术支持。” “你…”主任指着一个研究员，“打一份报告，向大老板申请这项技术。” “是。” 然后主任又转向我，“谁的想法谁来实践，既然是你提出的猜测，这个关于梦境与心灵之光的影响的技术实验就由你来主导完成。” “是。” 说着主任便转身离开了。 “恭喜组长了。”最开始的那个研究员有些讨好的恭喜着我。 “等到‘梦境与虚拟世界的补全’技术到了，我们就可以通过这技术，将那一层层心灵之海化为一个个有序的梦境，到时候就能…” “不，一层层可是不行。” 我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心灵之海本来就是混沌的，那所谓的层数不过是强求，要依此的话，最终得到的结果必然也是混沌而不协。” “那…” “只能是一个梦。” 他疑惑的问，“可这样我们又如何依照那些心理学派的人所总结出来的规律，以心灵之海的层数循序递进？” “我们可以将一个梦依靠不同承受分为不同的部分。” 我随口解释，“虽然会因为不同的视角，而显得有些荒诞，有些混乱，但是确实就只有一个梦。” “这样就能做到从头到尾都是有序的协调的…” … 随着又一个难题被攻克，我们便又开始了乏味枯燥的搬砖生涯。 一点点的调整，反复的验证与计算。 然后再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再反复的验证计算… 第一十五章，你是谁？ 就这么重复着这个过程，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一点点的朝着成功的终点接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日子仿佛按了快进键一样… 终于有一天。 本来忙碌且安静的实验室忽然沸腾了起来。 “啊…我们成了……” “我的图灵啊…” “赞美冯诺依曼大天尊。” “胜利…胜利……” “啊…” 所有人，哪怕平时再不苟言笑，再沉稳冷静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和大家一起激动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中心，一个圆柱形的平台上，这时候正放着一支大拇指那么粗的玻璃管，两端金属封装，里面装有青色的，仿佛天空，仿佛血管，仿佛永恒一般的液体。 我们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了。 … … … 我悠闲的走在琳琅满目的繁华街道，一边逛着，一边无线电话和林聊着天。 “干什么呢？” “补习学校有点事，现在刚下班，正在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自己补着联邦汽油。” “补习班还这么忙？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你们那活不是挺轻松的嘛？” “唉…不是因为上课，而是…嗯，现在的孩子太成熟了。” “什么时候的孩子不成熟？以前的孩子也成熟。” “我说的那个成熟不是…唉，不说这了，你呢？干什么呢？” “也是刚下完班，正在大罗天内逛街呢。” “逛街？你还有这功夫？记得你平时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而这段时间更是有一个课题要攻克。” “这是问题解决了？” “对，但不只是那个难关，而是整个研究都可以告一段落了，老板给所有人都放了假，我们终于解脱了。” “所以我才有空逛街，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给你打电话也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喜悦。” “恭喜啊。” “哈哈…谢谢。” “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真好。” “不要用这种三分随意中夹杂着一丝失落，一丝羡慕，一丝幽怨，一丝可怜兮兮的语气好吗？” “额…”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是好，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非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有这般运气。” “就好像我碰见了云老师，同时也好像你遇见了我。” “什么？” “你时来运转了，小林子。” “记得你那时候一直想做一名服装设计师，不知这个愿望还有没有变？” “就算变了也无所谓。” “我这个项目完了后能够获得一份丰厚的奖金，等我的奖金下来，可以让你自费去进修一下，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我…” “怎么，是不是感动坏了？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这才小声又坚定的说，“好啊…” 闻言我立刻脚下僵住，停在了繁华的虚拟街道上，脸色也是一变。 “你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好啊…” “什么好啊？” “就是你刚才说的…以身相许…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要是…” “你是谁？” “啊…你怎么…疯了吗？” “我问你是谁？” “我就是林啊？” “是吗？可是林绝对不会用那种口气回答‘好啊’，他的反应该是快速的跑回家，然后来大罗天找我。” “因为早在之前的高中同学聚会上，我们就已经确定了关系。” “你到底是谁？” “我不过是因为感动说了一句‘好啊’，你就莫名的联想到我不是我。” “你是疯了吗？” “亏你还是科学家呢，‘好啊’就绝对代表着告白？然后继而联想到我是一个冒牌货，那就不能是承诺，你这出了实验室就简直太不严谨了…” “对，你说的对，那句模糊的话确实不能明确你的意思。” “但那只是我的故布疑阵…我在公司信息安全部接受保密培训学到的一种反侦察的小技巧，将关键信息夹杂在普通的信息之中进行试探。” “我刚说‘我们在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确定了关系’，其实同学聚会我们并没有确定任何关系，如果是林的话他肯定知道，而你刚却默认了…” “……”电话那边变得沉默，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找上我有什么目的？林呢？你将他怎么了？” “快点回答！” “我报警了…” “不要报警。”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时却不再是我所熟悉的‘林’的声音语气，而是一个平静到冷漠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如果你不想永远的失去你那位好朋友的话，就不要报警。”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山’，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你所在的‘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刚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造出了一个东西。” “你搞错了，并没有什么成果。” “需要我直说我要你们制造出来的那支叫作Z-404的‘道箓’吗？”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少说这些废话，我要你把那支道箓从实验室带出来，交给我，一手交东西一手放人。” “不可能。” “公司对那个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样品非常的重视，层层安保，哪怕是我们这些研究者都不能随意靠近，根本不可能带得出来。” “这我都知道，所以才来找你。” “冬君，梵天生物‘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3级研究员。” “实验室最核心人员之一。” “心灵海洋重构小组组长。” “人类底层梦境的总构架师。” “以及Z-404芯片的命名者。” “你是整个实验室中除了佛能·河百和实验室的三个主任，唯一一个能够单独接触到那支道箓芯片的人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于我的情报，对于我们这个隐秘实验室的情报了解的如此清楚？” “我是谁我不是都说了吗。” “至于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其实我还知道的更多。” “比如我还知道你的通讯信息，一直被梵天生物的信息安保部门以高出保密等级监控保护者，任何陌生的电话与信息都可能会触发安保系统。” 第一十六章，选择 “但请你放心，我们的异常对话并不会被它们所探查到。” “说这些是对你的告诫，希望你不要再打什么小算盘。” “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我就要看到那支Z-404。” “最后，祝玩得开心，冬君女士。”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 我站在繁华无限的商业大道上，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花团锦簇，却没有了丝毫游玩的心思。 退出大罗天，躺在床上。 我拿起个人终端，按下报警号码，却怎么也无法播出去。 虽然明知道这是当前情况的最优解，但无数杂念不停扰乱着我，让我无法保持绝对理性。 要是报警林怎么办？ 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翻来覆去，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一样。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呼…” “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我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先冷静下来，遇到事情先冷静下来，慢慢想，慢慢的分析。” 我去了趟卫生间用冰水洗了把脸，然后放空心思深呼吸，慢慢的将心里平静下来。 然后将刚才在大罗天中的对话从头到尾的再过了一遍。 这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线索。 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信息。 我回想着信息安全培训的时候教练说过的话。 「语言是信息传播的最有效工具，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你主动向外界发送的信息，而每一段信息也并不完全只是语言的本身意思。 你需要隐藏，你需要分析…」 在刚才的在对话中，那个自称为‘山’的存在，他说自己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 潜台词便是说，Z-404道箓并不是他的最初动力，他对于其的要求来源于别人，他是受人雇佣的。 那这个雇佣者，这个真正隐藏在暗中觊觎道箓的家伙是谁？ 还有，他在话里话外都表现出了对于我们实验室内的人员，项目，还有安保等种种情况，都有着非常细致的了解。 要知道，我们这个实验室是少有人知的秘密实验室。 知道的人每个人都签着严格保密条例，个人信息还会受到监控，再加上以梵天生物的实力，怎么会将信息泄露的这么彻底。 除非… 除非是有一个内鬼，而且还是一个身份处于较高层的内鬼。 到底会是谁呢？主任、副主任、安全主任…或者其它什么部门？ 一细想觉得哪个都可能，哪个都很可疑，都有些不对劲。 如果和之前‘山’被雇佣联系起来，是那个内鬼雇佣了山，里应外合，想要偷取实验成果？还是说这两方都是另外一个存在的棋子？ 应该是后者。 公司对于实验项目的看重，了解的人都是知道的，如果那个内鬼是幕后黑手，哪怕做得再巧妙，最终也逃不过公司的清算。 敢这么做，那么外面必然还涉及到一个并不惧怕梵天生物的势力。 是某个大公司吗？ 所以这一次我是遇到了大公司之间暗斗的余波吗… 天哪！ 我现在才20岁，刚出了学校没几天，一直就只会学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 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 我又该怎么办？ 我抓着发根，只觉得脑子快要炸掉。 这些东西实在不是我擅长的，但是为了活命，这时候也只能硬想。 大公司，大公司… 以现在的分析来看。 最恰当最有利的做法还是向立即公司汇报，这样不光能解决问题，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一些奖励。 唯一麻烦的是不知道谁是那个间谍，不小心就会撞个正着。 还有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还在被监控着呢，不好随意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下一刻心里便冒出来一个名字，佛能·河百，这个实验室的大老板，同时也是梵天生物的所有家族之人，他不可能是间谍。 而且他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有点私交，可以想办法寻找机会向他汇报。 但如果汇报，佛能·河百或者说公司会如何处理呢？ 报警，出动安保部门，搜寻‘山’的下落，对于觊觎者进行反击… 但是‘林’呢？ 这个无关紧要的，最多和我这个已经被榨出了最大价值，同样没什么用处的小研究员有一点关系的人。 公司会优先考虑他的安全吗。 答案已经不用多说了。 难怪那个‘山’会那么放心的只给我一个期限，什么都不在乎。 关键还是在林，或者说在我的心。 如果我不在乎，那么事情很好解决，但是如果我不想放弃他，那… 那我就必须受到要挟。 可问题是，就算我真的照他所说的偷出道箓，救出了‘林’，之后梵天生物公司的追究又该怎么应对？ 真是死局啊。 我到底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坠入无尽的冰窟之中，正在被缓缓的冻僵。 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哪怕是一根火柴的温暖。 嗤…的一声火柴点燃，火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老师。 云老师。 想到了他之后，我一下就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了依靠，不再慌乱。 这是对我来说最重要，最信任的人，一直像父亲一样支持着我，我能够有今天，能够取得现在的任何成就，都离不开他的帮助。 现在我又一次的陷入绝境中，同时也好像溺水的人一样，不由得朝着唯一觉得坚固的地方抓去。 我迫不及待地便想向他求助。 拿起个人终端，然后又担心我的信息已经受到了监控。 于是便拿过大罗天接入头盔，大罗天受联邦和天道监控，不怕信息泄露，在大罗天中打开邮箱，简短的将自己现在的遭遇叙述了一遍… 「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来。 老师：「你现在人没事吧，怎么弄成这样？你先别着急，不要急，让我想一想…」 等了一会儿，云老师再次发消息过来。 老师：「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一个选择题。」 「夹在两个公司之间，然后必然选择要得罪一个。要么拿走梵天生物的研究成果，要么将那个神秘公司的阴谋汇报给梵天生物。」 第一十七章，后果 「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死两个人，这样我就是死一个人，选择前者，你和林都被梵天生物清算，甚至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你们可能就要被那个公司灭口。」 「而后者，林可能就要危险一些。」 「所以如果你问我该怎么选？不管从理性来说两权相较取其轻，还是从感情来说，我都希望你能选择后者。」 老师说的这些是事实，我其实也明白，但是我之所以纠结，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因为，这两个选项我都不想选。 「那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他死。」 我回答了这么一句。 老师：「但是选择就是必须在不好或者更不好之间选那个不好的。」 我：「是啊…道理是这样，可有时候人就是没有办法理智啊！」 「老师，如果那个人，现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你，我绝对无法选择牺牲。」 「而如果那个人是我，你又该怎么选？」 消息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如果你两个选择都不选，那就是说两方都要得罪。」 「无论哪个公司的实力都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更别说是两个一起。」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必须引入新的势力。」 「能够抗衡公司的只有公司。」 「你知道我前几年被一家大公司看中，然后在其中兼职。」 我：「嗯…」 老师：「我所在的这家企业叫作湿婆制药。」 湿婆制药！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陌生，这是一家位于第3区的制药集团，特别在生物医学方面，在整个世界都有不小的名气，并且和梵天生物海有着竞争。 老师：「我可以帮忙联系湿婆公司，看看它们能不能给出帮助。」 「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什么公司都不是慈善机构，能够打动他们的只有利益。」 我：「我能够拿出什么。」 老师：「主要要看湿婆制药需要什么。」 我：「无论什么只要我有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麻烦您帮忙联系吧。」 老师：「希望如此…」 通讯停了一会儿。 过了32分钟零30秒后又有消息。 老师：「湿婆制药对这件事挺有兴趣的，特别是你们那个实验室的成果，这也是他们的条件。」 我：「成果，Z-404道箓？」 老师：「嗯…」 果然还是这个东西吗！ 我：「Z-404被看守非常的严密，哪怕我因为在研究中起到了一些关键作用，而被允许能够接触，但想要将之偷走却也是不可能的。」 老师：「这些你不用担心，公司会帮你处理好，你只要按要求将东西带出来就行。」 「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就可以和公司谈具体的合作条件了。」 我：「我没有异议。」 接着湿婆制药的专门负责人与我取得联系，双方达成协议。 湿婆制药必须保证救出‘林’，然后将我们两个人安全的送出第3区。 得罪了两个公司，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法在这个区域再生存下去了，必须要离开。 同时不管是逃跑，还是以后的生活都需要一大笔钱，2000w是计算后的合适的数字。 而我需要做的是带出Z-404。 … 因为那个‘山’只给了我一星期时间，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抓紧。 也不知道湿婆制药是怎么做的，在我们确定合作的两天后，我便在大罗天中终于再次见到了只是几天没见但是却仿佛隔了半辈子的‘林’。 我们简单的叙说了几句，然后他便被强制下线，湿婆制药虽然救出了他，但却不会轻松的让我们团聚。 这会儿只是让我确定林的真实身份，让我不再心存怀疑与顾忌。 在有了合作的前提之后，接下来我们便开始了真正的行动。 湿婆制药的负责人给我了一个精确到分秒的行动指要，以及一个说是自己人的名字，让我牢牢的记住。 行动纲领不必多说，看到那个人名却是让我吃了一惊。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我们实验室安全部主任。 这保安头子竟然也是湿婆制药的商业间谍。 我对于大公司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更加的胆寒。 之后确定货物接收地点。 我想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在一个能让人顾忌的，人多的公众场合。 符合要求的地方有几个，但最终确定还是天师府。 首先这是一家在全球都称得上是强大的公司，与官方也有很深的联系，背景深厚。 正好我们这次交易的物品也是是道箓，在这里更加的隐秘。 还有就是因为人多眼杂，需要确定一下交接暗号。 我给出的暗号是：蝴蝶翩飞。 算是一个小小的期待，希望像一只梦中的蝴蝶一样，挣脱一切的束缚飞向何乌有之乡。 而对面给出的暗号是：蜘蛛落网… … 距离变故后的第4天，下午。 我如同平常一样来到了实验室这个和家一样熟悉的地方。 和表面的轻松自在不同的是，心里一直胆颤着。 本来这时候我应该还在假期，忽然来实验室，我表面给出的理由是骤然间从忙碌中停下，不太适应，习惯的过来转一转。 给人暗示的真正的理由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妥，想再检查一下Z-404道箓的状况。 就好像总忘了有没有关灯有没有关门那样，这并没有什么破绽。 众所周知的这项实验成果凝聚了所有人特别是我的心血，有牵挂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种事在科研中是常有的。 在实验室转了一圈，掐算好了时间，来到道箓所在处。 恰好旁边的守卫替换，新换的保安朝我微不可觉得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是自己人。 礼貌又僵硬的朝之一笑，便在其的带领下穿过重重安保，开到道箓所在。 接着在确定好的时间，从口袋取出了一支与Z-404道箓从外形看着没有任何分别的道箓，这是湿婆制药提前为我准备的白泽2111。 然后以此偷天换日，偷偷替换。 整个动作保持在计划中的三秒内，超清摄像头和传感器等多种监控手段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摸了摸口袋中的道箓，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转身离开… 第一十八章，结束与开始 整个过程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实验室最珍贵，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功夫才得来的成果，就被我仿佛顺手摸一个试管一样给拿出来了。 不过管它呢。 东西已经到手了，就赶紧继续接下来的计划，将这一摊子事了结了，然后再去其它。 出了实验室之后，我换了一身打扮，带着东西，按照约定的时间，乘坐着404号空中电车来到之前所约定的地点——天师府。 走在雕楼廊柱，玉宇琼楼之中，头顶片片鱼鳞青瓦翘起飞檐，一排大红灯笼微微摇晃… 脚下干冰缭绕仙气盈盈，更有丝竹弦音不绝于耳… 唉…自从上了大学后，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放松过，没有听过一首歌了。 这好像是一个近几年来比较出名的当红歌手，邵思茗的作品，好像是叫《九歌》还是什么来着…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在空灵悦耳歌声之中，我心中的惊慌渐渐被抚平。 路已经选了，那就往前走吧！ 顺着人潮来到天师府内部，在大堂中转了一圈，来到卫生间。 在隔间内，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一件和医生白大褂一样的实验室制服，套在身上。 然后将那小包翻了一个面，变成了一个简易的药箱，将道箓放进去。 接着提着药箱走出卫生间，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一样，其实表面放松，暗中警惕的上了36楼。 抬眼扫过一众受箓手术室，最终落在了今天并没有开门的10号房间，上前，开门，然后自然的钻了进去。 屋内，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看着普通至极，丝毫都不显眼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手术椅上等着人来。 我谨慎的打量着他与周围，说出了约定的暗号，“蝴蝶翩飞…” “蜘蛛落网。” 随着确定的声音传来，我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提了提手中的药箱，“东西我带来了，我们可以…” “带来了…那就好。” 那人用一种嘲讽且冷漠的语气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我的心里当时便是一紧，但是还不等我作何反应。 就见那坐在手术椅上的男人，脚下身法仿佛游龙走蛇一般，一步便越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我的跟前，同时一手朝着我的面部抓了过来。 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麻，感觉温润的液体流的满身到处都是。 重重的砸在地上，大口张着却喘不过气来，迟钝的痛觉传入大脑但是却叫不出声，只能发出一些咯咯咯的哀鸣。 手中紧握的带子被取走，人被拖到了黑暗之中，我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一点点的丢失。 感受着生命如同流水一般流失着，整个人即将干渴。 我用力的活着，挣扎着，思考着… 灵魂却仿佛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着，无比的清晰，比任何一个都要清醒。 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人劫了货？ 不！他明明对上了暗号。 是湿婆制药想要杀人灭口？ 也不可能！ 要知道这一次的交易不只是我们，还有这云老师也在其中，他可是其实验室的重要人物。 湿婆制药在无法将Z-404和它们完全撇清楚的情况下，不会为了区区2000w，就撕破脸皮，冒着实验进程与名誉受损的风险。 将绑定在一起的我们三个全都除掉，那样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不符合公司利益。 这都是我们提前计算过的。 可现在又到底是为什么？ 除非云老师放弃与我们绑定。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说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他就算不想淌这趟浑水，之前完全可以不给我出主意，不给我牵桥搭线。 完全就没有道理… 我不相信，可是身上不断流淌的生机逼得我不由而开始怀疑。 除非他能从里面得到更多的好处。 但是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造成这次事件的最有价值的东西，Z-404道箓是湿婆制药的。 而那些钱就算我死了湿婆制药也不会给他，他就只能得到一个糟糕的让人不齿的名声。 嗯…不对。 如果云老师真的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他又凭什么还会给我搭桥引线？ 要是这样的话那之前那个山，以及其背后所谓的公司是否也是假的？ 那个湿婆制药真的就是湿婆制药吗？ 冬君和那个所谓湿婆制药的负责人一直是通过网络联系，连见都没见过，更没有任何具有法律证明的文件，我对他的身份信任完全基于对于云老师的信任。 云老师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人，或者干脆自己披个马甲。 或者说是他的合作者。 一切都是为了Z-404道箓。 我的思维差点停止。 不不不… 不能这么想，云老师可是和我认识好些年了，很早就尽力的帮助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现在，那个上品大学的名额就是我信任的最大基石。 我用恶意开始揣测。 一个那么珍贵的上品大学的名额，凭什么会给一个刚刚认识，说过几次话的人？ 凭什么？ 这已经超出了对于学生的帮助，而他又不是什么心里变态患者，后来的行为以及简历报告明确了这点。 所以，这是有预谋的。 可那预谋又是什么？ 一些零星的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念头开始串联起来。 我对道箓设计的兴趣。 梦境心理学课。 生物大学推荐。 这些方向的学术探讨交流。 最后那巧合到完美契合自身经历的实验项目，以及成果。 如果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那么就可以说得清了。 云老师啊！ 我的思维终于支撑不住溃散了，意识沉入到了死寂的黑暗，想要挣扎着却是无力… 第一十九章，醒来 直到感觉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比生命还要漫长。 神魂杳杳冥冥，忽然间听见了一声轰鸣巨响，在心中炸裂。 然后眼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丝白光，那似乎是一张若隐若现的符箓，再看却发现那是一张白纸。 仿佛符箓一般的空白纸张悬浮在黑暗之中。 有一种不凡的神圣性。 透过雪白的纸，仿佛看见了一个人所存在的最根本的灵魂本质，那是璀璨的，冰冷的，神圣的，虚无的，无法用言语言喻的存在。 那是一切思维念头的根基，也是锚定心灵理性的道标。 见到了它，就仿佛风暴中的船只见到了灯塔，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自然便清醒了过来。 … 人民医院，精神病科，1号床。 张宝仁猛然从病床上弹坐而起，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 “感觉怎么样？” “你在进入那个地方后身体为什么会那么烫？” “要不是你的机器人拦着我都要找医生了…” 吵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冲击着茫然中当机的大脑，来不及处理的信息让人感到作呕。 张宝仁甩了甩头，将那些杂念全部甩掉，稳定了精神左右看去。 发现守在身边的不只是一口，还有3床的病友左思。 伸手止住了他们的争吵，“你们先静一静，不要着急，我这刚清醒过来，让我缓一缓再说。” 两位都住了口后，张宝仁躺在床上轻轻地按着头颅，又不由而摸了摸喉咙。 道箓运转着，慢慢的将梦中经历忽然带来的庞大记忆，融入到自己原本的记忆中去。 同时一点点的将意识从那种宛若真实的沉浸中剥离出来，沉淀出虚幻与现实。 等彻底清醒过来后，这才朝3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3床腼腆的一笑，“我刚从梦中醒来，起床上个厕所，就看见你进入了那个地方了。” “不过你的样子和我好像不一样，身上红红的，有些奇怪，我想找医生看一看却被它拦下。” 伸手指着一口。 “它说你那是正常反应，不要让人发现了，所以我就没去，而且还帮你瞒过了护士的检查呢。” 三床挺起头来，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 张宝仁也不负期待的点头称赞，“嗯，你小子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真不错，这次是多亏你了。” 3床挠着后脑勺，“嘿嘿，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做的吗？” “你说的也是，我们是朋友，以后要是能帮上你的我也一定帮…不过现在，我这一身汗要清洗一下，暂时没有时间陪你玩，你先去入梦玩吧。”张宝仁提了提自己有些汗的衣服。 “那就等会儿再见吧…” 3床摆了摆手离开，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张宝仁这才转过头向一口，“怎么样？这次入梦后的身体数据变化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一口转了个身子在半空中投影出数张不同的身体数据动态检测图。 “和前两次差不多，在同一个范围内波动，唯一就是体温相对要好了点。” “这也符合我们之前的推测，深层梦境是以道箓、大脑人体为根基演化的，入梦时的负面状态便是一种负荷运载的体现，因此外门武道带来的身体素质提高，自然会对入梦时的状态进行正面改善。” “比如，这一次你并没有用生命之水降温补充营养就挺过来了。” 张宝仁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身上，有着汗水的潮湿，但是却没有前两次仿佛从水里钻出来那样黏糊糊的。 “嗯，这倒还不错。” 不说别的，泡在生命之水，准确来说是躺在被生命之水浸透的被窝里，一边身上浇着水，一边做着噩梦，身体各项数据明显不正常，这样的场景在这个精神病院实在有些太…嗯，太过应景了。 为了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正常”，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你这次入梦的情况怎么样？”一口问。 张宝仁深吸了一口气，道箓随着念头运转，轻轻的触动着那些刚刚融入心中的鲜活记忆。 “收获很多，很大…” 脸上微微的笑着，伸手指了指脑袋，“这枚我们一直搞不清楚的，代表着一切因果起源的道箓，这一次已经彻底的明白了其究竟。” 一口忙问，“哦，是怎么回事？” 张宝仁心中稍作整理，道，“这枚道箓叫Z-404，是梵天生物下属的一个叫‘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的实验室的成果。” “顾名思义，道箓的作用便是挖掘人类的心灵秘密，以道箓诞生的原型，心灵之光这一灵魂器官，来弥补当前道箓材料方面的缺失不足。” “生命之果（义体，灵魂器官）结合智慧之果（道箓），窥探上帝禁区。” “我这一次化身的便是一位叫做冬君的，对于实验进度有着重要推动力的研究员……” 张宝仁原文本本的将梦中的经历都讲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最终我醒了过来。” 一口感慨，“确实是收获不少，这才以那枚芯片本身来作为演化梦境的信物真是最合适不过，不对…不能叫演化。” “我们之前猜测道箓是否有吞噬念头演化梦境的能力，现在已经确认是否定的。” “那所谓的开启梦境的念头物品，其实就是契合那一个梦境，专业术语叫思维场的关键点。” “也可以说是钥匙。” “演化不是演化，而是开启。” 一口在半空中转着小圈圈，“因此入梦前推测的那个关联性也是错误或者说不准确的。” “谁能想到一直就只有一个梦境，只不过是因为心灵之海的混沌，让这个梦变得支离破碎，同样也有些梦境的荒诞与混沌。” “当然可能还有着将梦境一次的演化而出，那么普通的人体承受不住的原因。” “最开始，最核心的故事就是冬君，这个道箓诞生的故事，别的都是这个补充与延续。” “如果按照正常，或者要是有使用说明书，这应该才是开篇才对。” “我们之前那两个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第二十章，梳理 “虽然这一点错了，但在每次的梦境是否会比上次更深入，更加难以清醒着这点却是对的…”张宝仁微笑道。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因为道箓的凝练，每一次都会没有任何缓冲的离心灵之光更近一步。” “但毫无疑问，我们之前对此的谨慎态度是正确的，要不是这次一直等心灵道标凝练完成后才入梦，还真没有那么容易醒来。” “还有一点需要验证。”一口忽然开口。 “就是每次深入梦境是否增加大罗天的契合度，第1次的21％，第2次的31％，这一次还会不会增加？” “是否性能也会随之而变？是不是道箓的激活方法？嗯，最后这一点可以划掉。” “大罗天这个，精神病院不允许连接，不能检查，但想着应该会增加，因为道箓的性能就如同上次一样增加了一节，心念算力，超感都变强了。” “而且按照道箓的设计，道箓…那个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结合的那个真正的道箓，其形成也是和梦境变化有关，这也符合契合度的阶梯变化。” 张宝仁道，“说到这，其实我们更需要注意的是，因为我们植入的那枚Z-404道箓，其材料选择的是可被人体吸收的有机生物材料。” “它的使用时间并不是永久的。” “有三年的时间，要是在这三年之内没有完成智慧之果与生命之果的结合的话，三年后道箓的结构变会被破坏。” “那便会彻底失败，什么都不剩，同时因为之前的心灵变化所留下的痕迹不可逆，之后也不能再受箓。” 一口道，“三年时间，不算太短。” “虽然三年期限对我们现在确实还早，但是增加实力却是事不宜迟。”张宝仁说着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窗外，“我们现在可还在医院躲着呢，别忘了外面都还有着谁。” “那帮修士…” 一口音响中传出的声音的语气也有些无奈。 张宝仁继续道：“那些神神鬼鬼，神秘莫测的家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威胁。” 一口：“那些家伙实在是不容易应付，从我们之前仅有的与长眉妖僧的接触来看，其身上的科技含量明显超过武者。” 张宝仁：“按照我们仅有的剑斩妖僧的经验，对付修士的办法，最好也是与之有关的事物。” “能够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能够打败修士的也只有修士。” 一口：“可是现在关于修士的具体的情报太少，我们知道唯一还活着的修士就是在我们来医院的路上狙击我们的不知名存在，而这已经明确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又到哪能弄来有关的东西。” 张宝仁认真的说道，“不管什么现实存在都有着根基与痕迹，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按照我们之前所猜测的，资本市场的公平铁律，市场中的每个存在都会自然的处于与实力同等的位置。” “梵天生物实验室创造的Z-404，我们已经确定了其的强大，那么那些比梵天生物更强的，特别是在道箓研究领域更强的存在们呢？” “他们难道就没有研究出如同Z-404这般超越时代的产品吗？” “还是说早就有了。” “那是否和那些所谓修行者有关？” “记得王灵那边传来的消息，修行者的来历和传说中的‘太一研究’所有关，而这个研究所最为伟大的创作便是道箓。” “同时这枚Z-404道箓的诞生，也借助了一部分与‘太一研究所’密切相关的，可以视为其传承者的‘关于人类群体精神世界的研究所’的流出技术。” “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联系？” “我觉得Z-404就是一个关键，这枚道箓，可能将是应对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修行者的最大底牌。” 一口闻言，“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目标便要放在Z-404道箓上，尽快的将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结合完成，凝聚出真正的道果‘道箓’。” “那个以心灵之光为材料的特殊道箓，要凝聚而出需要依靠心灵之海的变化，需要通过深层梦境，而与普通的深层梦境不同的是，它为了道箓稳定只能是一个梦。” “之前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到了两个打开深层梦境的思维场关键点，两把钥匙。” “但是接下来要想再继续，那可就得好好的寻找。” 张宝仁点头，“这个梦境最开始的那个点便是以道箓本身为钥匙打开的冬君，她可以说是诸果之因。” “之后的梦境都当是以此为基础的延续，不同的分叉，不同部分。” “我们想要寻找接下来的钥匙，也要以此为头慢慢的梳理。” 确定了章程，一人一机器人便开始从头到尾的整理起了冬君的经历，不放过任何与道箓与命运有所关联的转折，任何可能会存在钥匙的节点。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冬君在完成道箓后，所遇见的那个重大变故上。 Z-404研制出来后，放假的冬君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林’打电话，发现了电话那边的存在并不是真正的‘林’，而是一个叫作‘山’的人。 同时连‘林’被其绑架，而且给出的要求便是偷出Z-404道箓……接着就此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事。 经历过第1次梦境的张宝仁可以确定，电话中那个叫‘山’的存在，正是传奇杀手‘山鬼’，张三。 那时候的张三为了接近大老板三人，正在完成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获取梵天生物研制出的特殊道箓，即——Z-404。 那是一个非常复杂庞大的任务，或可以称为任务链，不光只是张三，整个杀手集团的绝大多数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任务具体的只有大老板等人知道，其它人只是按照智脑分布的任务链，就好像流水线上的一个螺丝工。 绑架‘林’只不过是真正任务前的准备任务链的一节，当然虽然只是一节，但却是比较重要的一节，因此才由张三亲自出手。 也正是这一点让张宝仁发现了异常。 第二十一章，调查 亲自经历过两人记忆的张宝仁发现，他们双方的经历有点对不上。 按照冬君的记忆，她是在和‘湿婆制药’完成交易之后，过了两天，‘林’便被‘湿婆制药’的人从那个‘山’以及其所代表的势力中救了出来。 但是张宝仁清楚的记得，根本就没有什么‘湿婆制药’，也没有什么打斗争夺，他是按照计划，或者说按照大老板的指示将人交给其它人。 然后便拿着暗号与交易信息，去天师府接货。 这一进一出，多出来的这个‘湿婆制药’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这两方进行着某种合作吧。 先不说在整个任务中处于比较重要位置的张三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要知道‘第三制药’和‘湿婆制药’拥有着比‘梵天生物’更为激烈的竞争关系，只听名字就能看出来，根本不可能如此密切的合作。 而就算有合作，也不可能是实力处于绝对劣势的‘第三制药’主导。 自然而然地，便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引出‘湿婆制药’的关键人物，云中军，云老师身上。 不同于冬君因为感情因素，始终不敢真正的断定，不敢得到那个不符合心中期望的答案，害怕破坏了那一份真挚的感情。 张宝仁可以以旁观的角度，不带感情的看待整件过程。 在他看来，可以说这个云老师便是整个事情转折的关键所在。 从冬君受到要挟，到决定和其它公司合作偷出实验品Z-404。 这个过程，要是没有云老师这个长久以来在冬君心里慢慢积累了极大分量，被其视为依靠与支柱的人的，看似劝说实则支持的行为的话，不可能如此的顺利。 如果单纯的只是以林威胁，不敢说冬君还会不会不顾一切，但是可以肯定她绝对无法那么快的下定决心。 如果这还不算明显的话，那在接下来，冬君的死亡关键，造成她死亡的原因，可是与云老师的谎言，那所谓湿婆制药有着撇不清的联系。 让人唯一疑惑的一点就是，云老师的行为与之前的表现极为不符，而且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要是真的是如冬君在临死前胡思乱想的那样，从开始的相识就是精心设计的，那学术讨论推荐名额其实是在选种育苗，都是云老师布下的局。 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一直以来所渴求的，真正能挖掘出心灵之光力量的研究成果，为了那枚道箓Z-404。 可要是这样，Z-404从实验室偷出来之后最终却是落在了以大老板为代表的势力手中，最终阴差阳错被张宝仁得到暂且不提，就算没有这一点却也不会被云老师所得到。 要说云老师是大老板留下的一个暗手，他是张三所不了解的任务链中的一环，他的行为全都是为了帮助大老板得到道箓。 那以他对于冬君的影响力，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办法，何必这么的大费周折？ 云老师这个人，他的立场，本质所扮演的角色又是怎么样的？ 实在是让人想不透。 但不管是如何，这个复杂的，促使命运发生转折的人，身上很大可能带着打开启深层梦境、思维场的关键点。 几乎可以肯定。 这时候迫切的想要打开那个深层梦境的另外碎片，想要尽快的凝聚出道箓的张宝仁，自然便打上了这里的注意。 … “喂…”张宝仁一脸笑着走到一旁，对着刚刚拨通电话的个人终端问道。 “什么事？”有些有些无力的悦耳女生从话筒中响起。 “是这样，那什么…又有些事情要麻烦您一下。” “说。” “我想让您帮忙查一个人的消息。” “什么？”那边的声音变得清醒，语气带着严厉。 “调查个人信息？你小子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警察局啊，不是什么私人机构或者搜索引擎。” “到底行不行嘛？” “刑！就你这企图非法获取其他公民信息的行为都够我抓你了。” “能进去我求之不得。” “我…少给我在这胡说八道，胡乱找事，想让我帮你，你必须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理由？张宝仁想了一下。 “这一次找你帮忙的事，还是和上一次调查的事儿有关，就是那帮修士，结果对我很重要。” “修士？好吧，我知道了，就当是为了提前预防潜在恐怖分子了。” “你说名字吧。” “谢谢。”张宝仁轻声的道了声谢，然后诉说道。 “我想查的这个人叫云中军，男，年龄在40岁左右，之前一直在第3区，白象市，第三中学担任生物老师，然后在暗中好像与某一个大型医药公司签署着秘密协议，在为其研究。” “你这不是了解的很清楚吗？这还需要查些什么…” “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人在暗中是否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情况，还有他此时的近况怎样？在哪里？” “好吧，我知道了，等下查好了回你电话。” 王灵说完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我要提前说明一下，虽然我可以帮你查，但是也不会就罔顾其他公民的信息安全。” “查到的资料我会提前筛选，然后根据判断选择性的透露给你一部分，或者什么都不说。” “同时我也会紧盯着你，要是被我发现你用那些信息做不该做的事，我会在脱下自己的制服之前亲自将你绳之以法。” “知道了…知道了…”张宝仁敷衍的点头，“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 “没有什么事就不打扰您了，还有请您尽量快一点。” “哼…嘟嘟嘟…” 接下来就只等静候佳音了。 … 张宝仁抻了个腰，就打算趁着这会儿工夫找个地方去锻炼一下，修行一下武功。 然后就听一口忽然道，“医生叫你去趟办公室…” 住院后，一口便和病床上的呼叫器连接了起来，可以随时收到消息，避免遗漏什么信息。 “叫我？”张宝仁有些疑惑，“我没什么病啊？虽然说住在精神病院，医生对这情况也是知道的，一直没怎么管，只是没事儿交代两句说多喝生命之水，多锻炼身体。” 第二十二章，劝退 虽然不解，但是在这地方住着呢，面对医生，总要服从安排。 “王大夫，你找我？” 来到医生办公室的张宝仁，对一个正看着3D脑域模型，身穿白大褂，样貌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医生问道。 王大夫闻声转过头来看了张宝仁一眼，便关掉了3D模型，“你来了。” “我听护士说，刚才你在意识沉睡的情况下包括脑波在内的身体各项数据出现极大波动，非常的不正常。” 原来是之前进入深层梦境中的时候，身体数据发生异常反应的事。 张宝仁心里有了底。 那时候的身体状况被人发现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里可是医院，里面个个都是经验老道的专业人员。 虽然3床帮忙掩饰了，但是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心智，又没有提前准备，又能做得怎样周全？ 不过张宝仁既然没有做什么掩饰，自然也做好了应对的说辞。 “刚才身体不正常？哦…这可能是因为我刚才打了一针‘龙牡壮骨针剂’的原因吧。” “您知道我一直有着修行外家武道锻炼身体的习惯，还加入了一个武道学派，然后这个武道学派有一门武功对于人体骨骼有着较高要求，我最近正在修行。” “但因为小时候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有跟上，身体的资质、底蕴太差，所以就买了一支‘龙牡壮骨针剂’打算补一补。” ‘龙牡壮骨针剂’就是不久前张宝仁打的那一针增加骨密度针剂的名字。 上一次打完了那一针后，一口检测发现被针剂改造时，身体的反应和入梦的时候表象有些相像，这给了张宝仁一些灵感，可以以此作为掩饰入梦时身体变化的托词。 反正自己确实在练武，也买了针，打了针，除了时间不对外，别的都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说是在梦游？ 一来，住在精神病院里面，对着心理医生说自己正在研究‘心理与梦境之间的联系’，这种话好像有点奇怪。 另外，他的探索梦境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如三床便没有他的反应。 说真话就等于是节外生枝。 听了张宝仁的解释，王医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没有什么问题就好，不过以后要是再有这类似的事，最好提前和护士说一下，免得人担心。” 张宝仁跟着点头，“我知道了，这次也是第1次，也不知道那针有什么效果，下一次一定提前看一下说明书。” 如此这件事便过去了。 这主要也是张宝仁没有什么病症，要是其他的病人可不会口头询问一遍就行。 “对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王医生接着习惯性的询问，但看着张宝仁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嗯，那什么…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情况有没有变坏，心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个真没有。” 张宝仁连忙解释，“我一直以来都能吃能睡，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没有就好。” 王医生道，“你知道人是环境动物，不同的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甚至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心理方面的问题都与恶劣的生活环境有关。” “有些人受到心理方面的创伤，可能换一个环境，换一个更加积极的，更加有爱的环境便能自行痊愈。” “而有的人，待在恶劣的环境里，就算本来好好的，可能也会出现问题。” “就比如说我们这些人…” 王医生说着伸出不知怎么安放的手比划了一下，“是吧。” “在这种地方接触的多了，自然就容易慢慢的变成周围的一部分。” “不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我们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心理医生，因为老是直面人心，再加上环境所致，也是精神疾病的高发群体。” “因此每段时间就要进行精神检测。” “我说的…嗯，你明白吗？”王医生明显意有所指的说着。 “我明白。”张宝仁用力点了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他，“您与那些坚守在人类心灵防线的战士们真是辛苦了。” “我辛苦个屁，我说的是你。” “啊…什么？” “我是说你应该小心你自己，注意一下自己？” “我感觉我还扛得住，暂时不会受到其它外在的影响。” “但是我担心其他人受到影响。” 王医生没好气的道，“前两天史密斯史大夫对我说，他说负责的二床病人，就是你的隔壁那位妄想症患者。” “好不容易转移到了轻症病区，但是忽然这段时间的病情又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据说这件事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和我有关系？就是那个妄想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我不过是纠正了一些他妄想事物的不合理，而且只是说了两句，他也改正了…好吧，可能真是我的错，但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哼，要不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坏的影响，你的行为都足够被认定为具有攻击性的不稳定心里对象，然后被送进小单间了。” “别，我知道错了，我这一天又要练武，又要忙别的，可不能进去那里。” “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呢？ 这一次没有闯祸，可接下来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事。” 王医生看着张宝仁，“所以为了大家的健康，你需要考虑换个地方了。” “换个地方，去哪个病房？”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没明白，就是希望他出院，离开医院。 但张宝仁实在没办法开口。 见张宝仁装傻充愣的模样。 王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钻到这个鬼地方来，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的病人，这里真不是这里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好了…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 张宝仁沉默了下，摆了摆手，“那医生再见。” 便出了医生办公室。 张宝仁是1号床，他所在病房所处区域是医院症状较轻的病区，在科室的大门口，而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所在的位置在中间，偏重症区的地方。 回去还需要走几步路。 这会儿正是下午打针的时候，长长的楼道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身高两米多，穿着白大褂的机器人医生在巡视走动。 这是为了照顾一些不便动作，以及具有一定威胁的危险患者，专门配备的拥有着超过人体5倍力量的医疗助手12型仿生机器人。 第二十三章，智械医生 说是医疗助手，但是比起真正的医生也是丝毫不差。 他们拥有的丰富的医疗知识，连接着云医生网络，能够判断一个人的病情并且作出手术处理，也能一套军体拳，打倒一头熊。 迎面和两个智械医生微笑着点头示意，就当双方身体交错之时。 滴滴的响声忽然从旁边的智械医生身上传来，其动态高清摄像义眼亮起了防入侵警报灯的红灯… 瞬间，张宝仁的身体便从放松中变得紧绷起来，脑海中的道箓随着念头运转而同时运行，在思维的加速状态下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缓慢。 就见眼睛闪着红光的智械医生从僵硬中慢慢转过头，拥有动态捕捉的高清摄像头义眼锁定着自己，同时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抓来… 同时张宝仁的身体也开始运转了起来，这个无比复杂的生物机械工程以极致的负荷瞬间启动。 道箓运转，无上超感掌控一切，神经传递念头，心脏如鼓一般输送着血液，让肌肉膨胀。 肝脾肺肾也蠕动着，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压榨了出来，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在了极限。 全身的肌肉群以腿部为核心，拉扯着筋膜骨骼，最终传递出的机械运动的结果‘劲’，携带着被震出的尘土，以一种仿佛莲花一般的形态分布于脚下，让人能够不迟滞地往来十方。 步步如莲，步步生莲。 脚下璇玑一转，张宝仁便朝着紧挨着自己右侧后方的智械医生撞了过去。 正好靠入刚转过身子张开胳膊的智械医生的怀中。 反手作刀，向上砍在了这个智械医生的腰部，仿生皮肤肌肉纤维好像被等离子切割器划过，轻松的撕裂。 肉掌与合金骨骼摩擦在一起竟然隐约传出了铛的一声震响。 破甲刀，刀斩虚空，力破重山。 手刀上拉，锋锐的劲力，撕碎仿生肌肉纤维，宛若庖丁解牛一般，顺着安放在胸膛的中央处理器与电源之间的间隙划过。 同时这位智械医生的双眼红灯熄灭。 然张宝仁却没有丝毫的停歇，招式如同流水一般衔接变化，那霸道至极的朝天一刀，还未用尽，掌刀便自然化为大掌。 手掌一翻。 携着一股翻天之势，大手仿佛一方大印，砸在了另一个智械医生那已然彻底解开所有限制，超过正常人类5倍力量砸来的拳头上 轰的一声，智械医生朝后倒去。 张宝仁则脚下一沉，陷入了地面。 下一刻，他的脚下一震，周围的地面蔓延出裂纹。 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强行朝着半空中的机器人扑杀而去。 他的胳膊仿佛一条如意神鞭，又仿佛是一条自在灵蛇，轻松的从缝隙中绕向了智械医生的身后。 点在了义体机器人机能紧急停止的按钮上。 电源切断，双眼红灯熄灭。 下一刻，张宝仁顺势抓着僵住了的智械医生的腰一转，这个两米多高的钢铁巨人便被杨起。 然后随着抓住其脚踝，将之轮起，那本来阴柔无比，自然而然的如同流水一般的势猛然的一转，变得霸道无穷。 阴阳流转是天道至理，也是拳中至理。 拳法本来就是锤法。 张宝仁提着数百斤的智械机器人，将之当成了一个大锤，以太极拳中最为刚猛的招式搬山锤狠狠的砸向了又一个从远处扑来的智械医生。 轰…的一声。 两个碰在一起的智械机器人身上扭曲变形，螺丝零件飞的到处都是。 从骤然之间变故，到三个两米多高的智械医生被打残，也就是片刻之间，兔起雀落的功夫。 忽然听到那几声轰隆巨响的医护人员和病人才刚打开门，好奇的看过来。 站在满地的智械残骸中，张宝仁缓缓的喘着粗气，还来不及多想，便被人声惊起，转头四看。 只见长长的走廊两旁的一个个病房门口伸出了无数脑袋，直勾勾的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而在不远处，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门口，是一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茫然呆滞的模样。 张宝仁低头看着脚下的狼藉，然后抬起头朝着医护人员们僵硬的笑了下，“那什么…各位，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沉默！ 看着那不善…不是单纯生气的不善，而是张宝仁在这里经常见到的，在病友发病的时候会遭受到的，带着些许可怜，些许异样，以及一丝丝同情的不善目光。 张宝仁的心里不由而有些发毛，“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别这么看我，我有点害怕，可能有些人不相信，但是刚这真是一场意外，我真没什么病，你们不信问王医生…” 医生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挤在一个个病房门口的病友们却感同身受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啊…我们也没有。” “我…” 张宝仁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 这时，安保警卫较为森严的精神病院区的安全系统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手持着电击枪的安保机器人快速的赶了过来，控制现场，保护医护人员，并且隐约将张宝仁围住。 张宝仁举着双手，“我要郑重的说明，我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情况并不是因为我，我是主动防御的。” 但是看着对面沉默着，一个安保机器人拿着电磁手铐走过来。 只能无奈的道，“我们还是看监控吧。” … 临时被当作看守室的监控室内。 被反手铐住的张宝仁正和一帮院方人员盯着一个人头大小，仿佛灯一样被吊在半空中的圆球。 圆球表面是无数小正方形晶状体，闪着各色的光。 具体的样子有点像旧时在ktv酒吧的那种彩灯。 只不过照出来的并不是光，而起一幅幅投影在半空中的画面。 监控画面显示的正是之前张宝仁在楼道与智械医生交手的那一幕。 幸好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安装有很多，避免病人自残且被伤害的摄像头，同时智械医生的内存中也保留着自己双眼所记录的录像。 因此才抓拍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智械医生机器人在张宝仁出手的前一刻失控的画面。 以及在之后违反机器人定律主动攻击的行为。 第二十四章，稳定最大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张宝仁下巴指着暂停的画面，朝着周围的院方行政部门领导，保安主任，安保机器人和主治医生等人喊道，“我真是被动防御。” “咳咳…还真是那智械机器人失控。”面目端正的行政部门领导朝着张宝仁和善的道。 “之前的怀疑，小兄弟你还请见谅，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号称绝对安全的医疗机器人竟然会出问题。” “这次的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便语气严厉的朝着安保队长说道，“找法律部的人，赶紧联系机器人厂家，让他们拿出个说法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别着急着走啊，先给这位小兄弟把手铐打开再说，随随便便就把人给绑了，是怎么回事。” 转过身来又语气和询的关心着张宝仁，“小兄弟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身体没什么事儿吧？” 抽出手的张宝仁摆了摆手，“没有不舒服，身体好着呢。” “好不好自己说了也不算，这样…我们安排免费给您做一个全身检查。” “不用了，你们在监控也看到了，我并没有受伤。” “这倒也是，那几个机器人完全就不是你的对手，小兄弟的武功还真是不错，看样子好像是玄武集团的功夫…” “你也懂武功？” 张宝仁闻言看向这位领导，面目端正，高大魁梧，并且在其身上也发现有着外门武学的架势痕迹。 只不过是偏向于养练的功，而非是战斗搏杀的武，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只是了解过一些，谈不上懂…”领导笑着摆手，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限量款古典个人终端。 张宝仁瞬间明白这位是健身达人。 “小兄弟，你这次的遭遇我们实在是万分抱歉，大家都不想发生这些，但谁都没有料到。” “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没出什么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事已至此，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却是需要我们共同考虑的了。” 张宝然问，“您有什么提议？” “是这样，你也知道能来大医院看病的都是不容易的，都有着非常大的压力，为了不影响其他病人的身心健康，我们希望这件事的风波控制在比较小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希望您暂时先不要再深究下去。” “我们知道您是受害者，非常的委屈，但为了大家和医院的名声…” “不过请你放心，医院本身愿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同时接下来在厂家那里也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满意的赔偿。” 张宝仁总算是明白了领导忽然一下变得如此和善体贴的原因。 原来是担心自己闹事。 真是祖传手艺了… 知道这会儿自己可以能够借机敲一点竹杠，捞上一笔。 但想了下却并没有选择如此。 虽然从监控程序来看，这次事件他并没有什么过错，甚至还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但是他的心里却明白，其实正是因为自己躲在这里才让医院这个清静之地也不得安生。 “赔偿倒是不必了，毕竟我这一次也弄的医院一团糟，也有一定责任…” “别这么说，请您放心，赔偿是一定不会少的。”领导笑着脸，强硬的说道。 然后上前拍了拍张宝仁的肩膀，“您先休养，我去忙了…” 领导带着几人风风火火的离开，监控室内便只剩下了张宝仁和主治医生王大夫。 “那我们也回去吧…”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你能走，但是我得装个样子让别人看。” 王大夫上前扶着张宝仁，朝着精神病区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你接下来打算该怎么办？” 王大夫问道，之前他对于张宝仁这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人非要住院也是疑惑，这次事件却是使得他有了猜测。 “还打算继续待在医院吗？” “不了，你都已经赶人了，再留下来确实有些不适合。” 医院终究不是避风港，不可能待一辈子，能够躲在里面得到这么一会儿喘息之机，已经不错了。 “那是之前担心你一个正常人待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中万一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让你出去就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职业。” 张宝仁无语。 “不过，让你继续留着我也怕再给医院拆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等个消息…” “那好，到时候来找我办手续。” … 回到精神病院，迎面便撞上了之前被带走时留在这里的一口。 它已在这里候着了，一口和张宝仁的个人终端是连接在一起的，虽然没有在一起，但张宝仁的经历他也是同步知道，自然也知道他的踪迹。 “接你的人已经来了，那我就先走了…”王医生朝张宝仁笑道 “您慢走。” 只剩下一人一机器人两人自己后，一口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回事？这次的事是那个家伙吗？或者其他的人/修士？” 张宝仁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有得到具体的线索，但是以智械医生被入侵时明显的反应来看，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是有人快忍不住了。” “要动手了吗？”一口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地扫描着周围种种痕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不要着急，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 张宝仁解释道，“这一次遭遇的攻击虽然突然，但并没有多么强烈，同时也没有多么认真精妙的布置。” “明显的是一次试探，应该是为了确定我们的存在以及状态。” “同时也是在展露自己的实力，对我们进行恐吓，为了逼我们出去。” “博弈吗？” “对，一场利益与取舍之间的博弈。” “外面那些未知的敌人迫切的想要得到我们身上的那把‘剑’，但是又顾忌于医院背后的天道。” “因此他们会在天道的威胁与压力之下不断的试探，一步步的给予我们更大压力，如果我们先他们一步承受不住出去了，那就正中他们的下怀。” “但如果我们死扛着不出去，等到他们心里的贪婪压过了对天道得压力所带来的理智，那么我们变成了瓮中之鳖。” 第二十五章，等消息 张宝仁轻笑着道，“因此我们双方都需要在利益与取舍之间权衡选择。” “他们的选项是好和更好。” “只要能够得到剑，那么结果对其而言就是好的，但是要直接动手，最终的收获就必须减去天道那里带来的损失。” “最好便是将我们逼出去，在医院外面动手，这样既能拿到剑还不用引起什么麻烦。” “而我们的选择是坏与更坏。” “如果我们选择死等在医院，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被准备万全的敌人斩草除根，抽魂夺魄，最多便是能够依靠天道对其实行一定程度的报复。” “如果直接出去，等于自投罗网，直接面对那些未知敌人的攻击，但是也能抓住主动权，有一线生机。” 话已至此，选择如何便不必多说了。 一口当时便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一个消息到了之后。” “什么消息？” “是…嗯，这不来了。” 张宝仁微笑着抬起手腕，个人终端的显示面屏上亮起了一个来电信息，正是女警王灵。 自然的渡步到一旁偏僻的地方，“喂，怎么样了？” “你让我查的那个消息，那个人，云中军…他死了。” “死了？”张宝仁微微挑了挑眉，“那还真是有意思。” 这个立场不明，与研究员冬君的死亡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促使Z-404道箓从研究院中流出的主要人物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具体的请您说一说。” “刚和你电话之后，我便登录了内部资料库，查找那云中军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却发现了这个人已经死亡，死亡证明写着死亡时间是一个月前，死因是一场意外。” “意外？” “对，遭遇了一场车祸，被当场撞死。” “怎么确定是意外？” “司南系统和无人驾驶系统，行车记录仪，共同判定了他是被一辆为了躲避高空玻璃的飞行汽车撞死的。” “难道这判定就不会出错吗？” “那怎么…” 女警话到嘴边说着便僵住了。 她本来想反驳说，智慧城市无人驾驶系统怎么会出现意外，然后忽然便想起了张宝仁来医院之时在路上的遭遇，还真有可能会出错。 “你是说，这家伙的死亡与那些修士有关？”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怀疑。” 一个牵扯那么多复杂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于一场意外，再加上某种程度他的亲传弟子冬君研制出的，可以看出是其意志体现的Z-404，与修士之间的密切联系… 张宝仁摇了摇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我想问一下，云中君死了，他的身后事是怎么处理的？” “你是真把我当成搜索引擎了，这种事情是不归我们管的。” “那我该去哪里打听？” 女警微微一滞，“也不知是不是该算你运气好。” “按照程序，因为云中君死亡立案的时候是车祸意外死亡而不是凶杀，属于民事案件，而非刑事案件，天道判决后，家属便可处理尸首。” “但是因为那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亲戚也因为久不联系，没有什么感情，同时他也没有什么资产而不愿意接手。” “所以他的物品便被整理暂时寄存在警局的物证管理处。” “是哪个警局？” “你问这个干什么。”女警有些警惕的问道。 “当然是看能不能找点线索，毕竟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的遭遇，麻烦缠身，总是要想办法面对、解决。” “又是那些修士，说起这…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上的那帮所谓修士的？” 女警有些好奇，“要知道就连理论上拥有着能接触到更多信息的身份与职业的我，在此之前对于那些家伙都没有听过，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应该和那些家伙有所关系的你，又是怎么与之扯到一起的？” “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 张宝仁想了想，觉得除了Z-404外，其它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继续道。 “就在我们上次对付完那个杀手组织之后，我在家附近的一个以前经常去，但这次去却发现被火灾烧毁过的餐厅中，捡到了一个应该被放到博物馆的古董菜刀。”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修士给盯住了。” “经过我之后的了解，发现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菜刀中所藏着的一把特殊的‘剑’。” “什么剑？”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在修士群体中的强大武器。” “所以你现在的麻烦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出来的麻烦。” “也可以这么说…” “真是白担心你了，不过宝物虽好，你也要记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稚子持金于闹市这些话。” “德不配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又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但问题是这次得到的这把剑它有点特殊，就算丢掉扔出去也没办法真正甩脱。” “唉…真不知道你这遭遇是运气还是不幸。”女警感慨了一声，然后道，“你想找的那个云中君的遗物就在我们局。” “这么巧？” “哪有什么巧，我调过来的。” “好吧，实在是麻烦你了，我等下就过去。” “你躲在医院怎么过来？” “当然是报警…把自己抓过去了。” “什么？” “前段时间某男子装病混进医院骗保，在被医生要求出院之时，对医院的特殊医护人员（机械医生）进行了攻击。” “攻击…你遭到攻击了？我一直关注着那边怎么没收到警报…”女警忽然打起了精神，惊疑不定的道，然后好像朝一旁喊了一句，叮叮！ 没过一会儿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愤怒的嘟囔着，“那帮只知道隐瞒，只知道稳定的该死的家伙。” “好了，你的报警信息我接到了，等着，我这就过去接…抓你。” 嘟嘟嘟… … … 在医生那办了手续后，回到病房的张宝仁取出自己的大包小包行李。 然后和自己的邻居打了招呼，一起住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 第二十六章，告别 “兄弟们，保重。我以后要是闲下来了会进来看你们的。” 张宝仁认真的道，在他的对面是两个躺在床上身穿病号服的男人，二床和三床。 依然被紧紧捆着的二床问，“你真要走了吗？” 张宝仁看向自己床上的那一大堆行李，“没看东西都收拾完了。” 二床瞥了一眼，“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要打扫卫生呢，是这样，既然你要走了，临走之前帮我一点忙吧。” “什么忙？” 二床用下巴艰难的指着那将自己牢牢束缚住的绷布，“兄弟你顺手帮我把这解开，然后带着我一起走吧。” “老哥你说话不要这么有歧义，什么叫带上你一起走，我已经有约会了，真不方便再加上你？” “屁个约会，我还看不出你，放我出来，想要多少约会我都给你…嗯。”说着便不由而皱眉，“那什么…我是想说我会给你报酬，到时候你想和100个人约会都没有问题。” “老哥算了吧，你那什么报酬，什么秘密的我真没有兴趣。” “看，果然说漏嘴了吧。” 二床像是发现了什么，警惕的盯着张宝仁，“秘密？你是怎么知道我拥有秘密的。” “你这会儿说什么要走，是不是又在演戏，是想得到我的秘密？” 又来了… 张宝仁无奈的看了一眼天花板，“老兄你可能不知道，医生不允许我再和你说这种话，不然我可能不好出院。” “少拿出院这种鬼话糊弄人了，快说你到底知道我什么秘密？” “算了…等下就走了也不管了……你从过去穿越回来的，有什么秘密？” “你果然知道我是穿越者。” “不过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消息却并不完全正确。” 二床冷笑着，“谁告诉你我是从过去穿越的？他是在糊弄傻子吗？你当时间是个什么东西？讲不讲科学了，我并没有从过去穿越。” “又变了？”张宝仁皱着眉头，“不是过去，那你这又换回未来了？这可是更不科学了。” “什么未来？没有未来。” “那是？” “是现在。” “什么？现在？这是什么鬼？” 张宝仁这回是有些不会了，实在跟不上这些精神病患者的思路。 “这…老哥，现在怎么穿越？” “在梦中…” 嗯！张宝仁的心里瞬间便微微一凝，神色不定，难道因为身边两个人老是入梦，这位也跟着入梦了？ 忙问道，“你是说做梦，梦游，在梦中穿越不同世界？” “什么做梦？”二床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宝仁，“你是疯了吗？我说的是现实中的变化。” “现实？那和梦中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宝仁疑惑的看向这位妄想症患者，忽然来了点兴趣。 “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不过我这个只给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二床左右看了一下人，小声且严肃的说，“这也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事，也就是最近这两天吧，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非常特殊的变化。” “是什么？”张宝仁表情认真。 “就是这一天，白天的时候一切都正常，吃饭、喝药、上厕所、活动什么都好，但是等到一天过去天黑了之后，慢慢的整个人就变得困了起来，越来越困直到睁不开眼。” “嗯…”张宝仁微微点头。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嗯…”张宝仁露出了些许期待。 “然后…等到醒过来之后就感觉自己瞬间便穿越到了未来。” “未来？”张宝仁的表情微微僵硬住了。 “对，睡觉前明明是15号，一觉醒来就变成了16号，这不是哪一天是这样，每一天都是如此，睡一觉就是一天，睡一觉就是一天…真是神奇啊。” 二床非常认真的道，“我觉得可能是自己的体质比较特殊，能够穿越时光。” “而这也就是以老史（史密斯大夫）为首的那伙人，编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病把我锁在这里的原因，为了从我的体内研究出这个秘密。” “兄弟你带我离开，我愿意将自己这个能力以及背后的秘密分享给你。” “我…” 看着二床那信任的目光，张宝仁张了张嘴无法合上。 “你怎么了？是感动吗？” “不，我是感觉自己住院住久了，好像有点不是很聪明了？想着要不要在这里再治疗两天。” “不聪明？我看你挺好的啊，整个人的谈吐、思路，还有和医护人员谈话什么的都机灵极了。” “我错了。” “你没错，你就是不自信而已，但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医生嘛，这里的医生的水平都还不错，人家能让你出就证明肯定没什么问题，而且你不想出去，但是你也要为我着想，我还需要你把我一起弄出去了呢。” 二床畅想着，“等咱们两个出去凭借我的秘密，咱们一定能…” “停！” 张宝仁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老哥，其实不瞒你说，我身上也有和你一样的秘密。” “你也能够从昨天穿越到今天来，每天都能一次？” “不，我比你的情况要更加的严重，我的穿越是无时无刻，我是从上一秒穿越到下一秒，就这说话的功夫，就念头转动便有时光流过。” “是吗？你可不要骗我。” “你要不信可以找最顶级的医疗机构，最好的科学家，来对我身体进行检测，看身体是不是在不停地老化，细胞是不是在不停的分裂。” “真的是每一秒就少一秒的时间。” “这么看来你病的还是比我重…” “你哪有什么病啊，老哥，你的病好了。” 朝着一脸茫然却又有些若有所思的二床和依然在梦中畅游三床摆了摆手，张宝仁便一把背起行李，携着一口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只是隐约能够听见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从昨天穿越，可真是个人才… … … 医院门口。 大包小包的张宝仁还一口好像前些天来时那样站在那里。 第二十七章，试探 一口有些不解的问：“我们不是已经报警了吗？为什么不等着警车来接？就好像来医院那时候找搬家公司一样，那样更安全。” “那样是要更安全，但是安全却不代表便是最恰当的选择，就好像相对于我们这会儿选择的出来，留在医院里面要更加的安全，但那样会丧失掉以后的生机，现在也是一样。” 张宝仁叹道，“有些事情我们总是要面对的。” “自从那把剑在我们身上的消息暴露了之后，我们与那群修士之间的纠缠就不可能再躲得开了。” “想要真正的安生，唯一的办法便是在那群修士中展露出能够匹配那把剑的实力。” “而这便需要争斗，需要厮杀，需要对其了解，需要与之交流，需要情报。” “只想着逃避最终只能是逃无可逃避不可避。” “上次是因为事情紧急，同时并没有多少准备，没法做些什么，但这一次我们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主动地获得更多的修士方面的情报。” “可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那些家伙…那些诡异的家伙。”一口的语气有很大的波动，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那个长眉妖僧为其留下的阴影。 “我们真的能行吗？” 张宝仁伸手摸了摸它圆鼓鼓的身子，“怎么不行，不要还没开始就丧失信心，要知道我们可是已经斩过一个妖僧了。” “可是那一次也有着因为运气…” “没事的。”张宝仁轻声说道。 按照张宝仁从张三那里继承来的杀手经验，无论面对任何敌人，最忌讳的便是将之想象成某种怪异的，荒诞的，无所不能的异象。 那样还没开始就输了一大半。 于是他便朝一口认真的分析着关于修士的信息，旨在刺破其心中笼罩的恐惧，同时也是坚定自己的信心。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了解，我们虽然还不能对于那些修士有着整体上的了解，但是也有了些大框架的认知。” “按照我们从各处所得到的信息汇总，修士即是拥有着强大的科技技术能力的存在，更准确来说是偏向掌握信息科技方面的存在。” “这点是没有问题吧。” “嗯。” “那你是否认为那些修士拥有无限的科技能力？” 一口当即便摇着身子，“怎么可能！” “世界是唯物的，不管是武者还是修士，只要存在这个世上，自然都是因为时代的发展而诞生，都是根植于现实的。” “是啊，他们都是基于现实，其所拥有的科技能力也是源于现实科技发展。” “可能会因为某些秘密实验室，某些垄断寡头，拥有着不在普通市面上流转的特殊武器。” “但绝对不会从什么地方挖出什么超出现实理解的超能力，或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黑科技来。” “这一点从数位类别不同的修士，都无法毫无痕迹的越过联邦法律所规定的，仿生智械公司为机器人安装的反入侵防火墙也能看出。” “还是在同一个系统之内，还是会受到限制。” “它们面对天道所表现出的束手束脚也证明了这点。” “总之，那些修士确实是危险，但并非是完美的，无解的存在，还在可以应付的范围内。” “我们所差的无非就是情报，而这也是我们这次以身作险的一个原因…” 经过张宝仁的心理辅导，一口恢复了正常，“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试一试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当是如此。”张宝仁微笑着点头，摸了一下藏在背后的剑匣，听着音响传出的微不可闻又迫不及待的剑鸣。 然后提着行李，带着机器人，在看似平常，实则不知道多少存在监控的目光中走出了医院大门。 朝着城北维多利亚区警察局的方向走去。 当然不可能全程走着去，人民医院的位置在核心区，离城北警察局按照导航显示有着半个小时的车程，要光靠双腿，估计走上大半天也不一定能走到。 能坐车当然要坐车。 人民医院对面，恒河大厦国际中心第18层，空中车站。 “尊敬的乘客您好，2333号列车即将进站，请要上车的乘客……” 随着标准的中文播音腔广播播放完毕，一辆外表老旧，氧化成青黑色的列车刚好从天际蜿蜒的车道驶来。 嗤…车门大开。 随着上下车完毕，列车再次出发，开始了在城市钢铁丛林之间的穿梭之旅。 空中铁道仿佛游龙一般将城市立体的串联起来，走走停停，不停的人上人下，就仿佛为城市的大厦骨骼运送着血液的血管一样。 张宝仁挤在车厢人群之中，看着那些疲倦的，拥有着差不多面孔的人们。 看着那一个个仿佛失去了灵魂，变得呆滞的双眼。 看着那一个个挺的直得不能再直的腰板，仿佛被定在原地，像人偶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张宝仁下意识的提起了心思，然后就见车厢内那些如同人偶一般的乘客忽然同时的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他们的身子不动，只是转动头颅，有的人将头转过来180度，转到了背后。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木然中带着一些审视。 “什么人！” 张宝仁喝了一声，瞬间便微微缩着身体，背贴车厢，暗扣手腕金箍，警惕的防备着4周。 可以看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能够瞬间爆发中所有力量的运动状态。 “张宝仁…” “张宝仁…” “张宝仁…” 车厢内的行人嘴巴张合，发出死板的声音。 “汝释剑…” “汝释剑…” “汝释剑…” “少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张宝仁冷哼了一声，手掌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根金红色，两头带着金箍，仿佛能量集束而成的长棍。 猿魔火枪棍棍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了身前那个面朝着自己身子却面向前方的男人头上。 砰的一下，西瓜炸裂。 第二十八章，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 然后那炸开的血液在半空中却仿佛烈日下的积雪一般快速消融。 同时张宝仁也感知到了什么，猿魔火枪棍当时便舞动了起来，棍影化为金扇，横扫一片。 一个个僵直诡异的乘客被撕碎，同时在火枪棍本身所携带的那惊人的热量的炙烤下扭曲，融化。 片刻之后，原本挤得满满一个车厢的乘客，全部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消散。 高速行驶的列车忽然变的空荡荡的，除了张宝仁自己之外，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 “或者说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是幻术？真实度极高的全息投影技术。” 念头携带着道箓快速运转着，“目前的全息投影技术，根据真实度的不同有着不同的范围限定，越是真实度高，限制距离就越是严苛。” “这一技术规律在光学和人类外感知系统的科学原理，没有取得颠覆性进展的时候是无法违背的。” “而现在所在的空中列车是一个不断高速移动的动态坐标。” “如此再结合空无一物的车厢，可以得出3D幻术已经稳定的运行了一段时间。” “所以幻术的源头必然就在这辆车上。” “在哪里呢？” 思索间，转头扫过车厢内外，然后将目光投放在了被铁板阻挡住视线的车底和车顶。 “车底的有着为了车辆行驶安全而安放着的轨道清理刀和杂物探测器。” 心念一动，张宝仁当即便跃起，一手扣开车顶的逃生门的应急阀门，向上一掀，并顺势跳了上去。 跳上了车顶，顶着因为高速行驶而吹拂在身上的气流，张宝仁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毫无避讳的站在车头的位置，迎着狂风，背后对着自己。 目测其有着两米多高，身体结构完美无缺，有着人体工程学上的黄金比例，和符合命理学上的尊贵异象。 身上穿着样式古朴的黑色碳纤维儒袍，大袖飘飘，并不为疾风所动。 有些怪异的是其领口处空荡荡的不见头颅，只有一根向后延伸的白玉笏板。 这与梦中所见到的思明的父亲的样子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在其腰部左侧，系着一柄仿古中国秦汉时期样式风格的长剑。 “儒生！” 张宝仁心中缓缓的念道，他对于修士的总体情报了解不多。 唯一就是因为思明的原因，对于修士群体中的儒生知道一点。 知道儒生的修行，需要进行被称为君子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6种思维手术改造。 “不知这位进行了几次改造？是不是真正的读书人？” “同时也不知那位长眉老僧的修为大概相当于哪个级数的读书人？” “或者不是一个系统无法一概而论…” 心中万千想法一闪而逝，盯着前面的身影，张宝仁开口喊道，“不知是哪位儒门先生当面？” 他并没有选择抢先出手。 除了暂不知底细外，还是因为他清楚儒生这一类修士相比于其它最是讲究规矩，讲究礼仪。 哪怕面对敌人也会先礼而后兵，绝对不会乱了规矩、程序。 就好像之前遇到的三D幻术，看着有些诡异，但是却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也没有任何实际的危险，便是儒士的问候礼。 而经过了那提醒之后，如果张宝仁不讲规矩，其便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动手了。 但张宝仁可没有忘记自己此次的目的，获得更多的情报。 因而也没有失了礼数。 听闻张宝仁的问话，那儒生转过身来，光秃秃的白玉笏板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见其从大袖中伸出两双完美无瑕，修长白腻，不见指节的手，平举交替于身前，母指朝上，面朝着张宝仁，90度弯腰下拜。 整个动作符合某种标准下的美。 这是君子5礼之见面礼，有着尊重礼貌的意思，线上线下与人面首，都要以此礼先示之，思明的父亲曾经在他小的时候教导过他这些。 张宝仁也依着记忆与眼前儒生的样子照模学样，与其回了一礼。 礼毕！ 儒生肩膀上代表头颅的白玉笏板上浮现出点点墨渍，然后勾勒出一个个形体方正，横平竖直的字体。 同时身上音响传出抑扬顿挫的古怪腔调汉语，有陕、豫、晋等地方言的痕迹，又经过某种系统整理，是一种现代古中国雅音。 张宝然勉强能够听懂。 “见过张道人。” “吾名曰：杰克（zhài、ke），字 K-13，白鹭书院读书人。” “先前有所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张道人？与之前长眉老僧对我的称呼‘小道士’有些相似之处，那时候还以为是误会呢，现在看来好像还另有缘由…” “不知道这是修士之间的习惯性称呼，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意义？” “白鹭书院是修士中的哪一方势力学派吗？如同之前太清派那样。” 念头变动，嘴上却是没停，“见过 K-13先生，原来是白鹭书院的高徒，不知先生这时扰我是为何事？” 儒生K-13边写边读道，“吾自小便是好剑之人，执三尺青锋，斩尽天下不平，听闻道人此前得了一口上好的剑，便不请自来，想要讨教一番。” “什么剑，我不太清楚。” 张宝仁一脸诚恳的作礼道，“在不久前我确实意外得了一个东西，然后便惹得了好大麻烦。但却不知那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是否与先生等人所需之剑是否为同一物？更不知道先生要的是什么剑。” 儒生念道，“那剑本为吾师兄意外所得，后历经风波消失于世，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被寻到，正是在我师兄的后人‘正经餐厅’老板手中。” “接着一番波折后又被道人意外得到，这一点有监控视频与大数据分析为证，却是勿需多疑。” “至于那把剑是什么？据说是峨眉的…” 儒生说着，笏板上本来字体方正古朴的楷书莫名的也多出了一些锋芒，“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 “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 暗暗的念叨着这个终于得到的，造成自己现在如此危机的名字，张宝仁的心里不由而泛起波澜。 第二十九章，断网 心中念头电闪，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自怀中内兜取出了一枚硬币大小的黑色内存卡。 “我于餐厅得到的东西就是这，至于是不是那所谓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就不知道了。” 说着便伸手将夹在指中的内存卡递向儒生，“吾本是凡俗中人，意外卷入这般因果， K先生想要这东西，就给你了，只是希望能将麻烦也一并带走，还我自身清静。” 儒生闻言‘看’向内存卡，笏板上不由而浮现出了流动的抽象毛笔数字，显示出了其内心的激动，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遥遥的抓着… 下一刻，整个人便瞬移来到了张宝仁的跟前，将那内存卡拿到手中。 “你将它打开过了没有？”儒生问道。 张宝仁以高超的武道境界控制着自己的微表情，并毫不迟疑的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是一柄极为特殊的剑，无形无质，无痕无迹，不可查，不可看。” 儒生看着内存道，“只要激活便会化入数据流，连接因特网便会遁入其中，接入大罗天则会消失无穷。” “不知情的人贸然打开，只会将这绝世之宝丢失浪费。” “什么！”张宝仁的心里一跳，不由而紧张了起来，“那…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不浪费，不将那剑给放跑了？” “只有在一个断网之处打开，同时拿一段数据相诱，才能将之困入其中从而炼化。” 暗松了一口气。 就见儒生的笏板上浮现出刀刻斧凿一般的字，身上的电子音也以更高的音量语气念道，“子不语乱力怪神！” 闻言，一旁的一口忽然叫了一声，身上嘟嘟的响起了断网提醒，张宝仁瞥了一眼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也是同时中断了网络连接。 接着就见儒生捏着内存卡的手上，瓷白无瑕不见任何掌纹的手掌裂开了一个缝隙，几根黑色的好似发丝一般的神经线管从其中伸出，连接在了内存卡上。 一边读取着内存卡，同时转过头来，笏板上横平竖直的写道，“这东西你没有打开，那一切都好办，也能还你一个清静。” “那要是打开了…” “你要是将之打开读取了，哪怕没有将之放跑，也依然没用。” “什么意思？” “‘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的特殊，使得它一经被炼化便不可被易主，除非上一任剑主修行有成或者死亡。” 这就是思明的父亲所说的没有办法交出去，无法逃掉的原因吗？ 张宝仁终于明白了，却也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该死！” “该死。”那一旁的儒士也同时喊了一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读取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两人间原本和谐的气氛便发生了翻转。 下一刻，张宝仁手中一直握着的‘猿魔火枪棍’便挥击而出，一棍朝天，带着一往无前之势朝着身前的儒士捅去。 识海中一直就没有停下的道箓，瞬间便运转到了极限。 经历了又一次的梦境之后，道箓的性能比之前又提升了一步，超感视界已然能够勉强的看到儒士的动作。 同时，外门武道磨练出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动作不至于与意识变化失衡，能够做出反应。 通红的，两端箍着金箍的长棍捅向儒生的心脏，却因为其的一个无法以正常人体生理结构支持的闪避，擦着衣服而过。 瞬间，张宝仁招式一变，从一往无前变得缠缠绵绵，贴身而打，仿佛打蛇随棍，长棍朝着儒生的胳膊身上绕去。 但那儒生只是身体一转，提袖、抬腿，只是简单的几个小幅度的动作，好似闲庭信步，就像是和友人喝酒兴起后轻松的和歌而舞，就让张宝仁拼尽全力的攻势没了用功。 当张宝仁一招而尽，那儒生便自大袖之中探出了那只没有任何瑕疵与关节的的手，仿佛一个大人随手摆弄一个顽童一样，朝着他的手腕抓去。 但同时，张宝仁手腕一转，猿魔火枪棍被反手朝上，一招西天拜佛，长棍仿佛一柱神香被送入儒生手中。 这一招其实并不是‘八卦棍’中的招法，更不是什么杀招，而是武功打完之后或者和人比斗完之后的收手礼，就好似握手抱拳一般。 但这时候被张宝仁用在这里却是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再适合不过了。 由此可见其对武功的理解与天赋。 猿魔火枪棍脱手而出之后，瞬间，张宝仁全身所有的肌肉筋骨便极限的拉伸，以腿脚为核心作功，脚下所踩着的铁皮车顶砰的一下震出了一个脚印，而他的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量推动着猛然向后一跃，借着那风势，一跳便来到了30米外。 同时，便听轰的一声，雷霆一般的炸响，那巨大能量集束而成的长棍在儒生的手中猛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使得轨道上的列车也不由而摇晃了起来，车厢内传出急促的警报声。 火光敛去，车顶被炸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小坑，坑底儒士依然笔直的站立，但却不再长袖飘飘。 可以明显的看到他身上的碳纤维儒袍被撕碎了一个衣袖，裸露出来的白玉般的手上也染上了焦黑。 “道人，小人也！” 儒生的笏板上重重的写着，都有些晕墨，可见其内心的愤怒。 但那电子音还未落下，便又有一根通红色，两端有着金箍的长棍仿佛标枪一般从车尾射来。 轰的一下炸开，又是火光四射。 但这一次却没有对儒生造成任何的影响，可以看见其身上呈曲面结构的碳纤维儒袍表面流淌着一层薄薄的气***准的将爆炸冲击在身上的冲击波与热量传递、散逸… 扭曲的热浪使得其身形有些模糊，反而为其增添了一层热保护层。 虽然一动不动，却给予人无比的压力。 这表现与刚才相比，实力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具体的原因却是因为刚才为了安全读取‘有形无形信号自在剑’，而开启的阻隔电磁场终于平复，网络连接恢复了。 第三十章，斩！ 儒生一挥没有了的衣袖，滚滚热浪便仿佛浪潮一般朝着张宝仁舔食而去，同时他整个人凭风借力，最后绝杀而来。 随意的弹开被热得浑身通红滚烫的张宝仁，奋起砸来的千钧之棒，然后便听… “斩！” 一口那有些稚嫩又带着些凌厉的喝声响起。 联网了，同时也代表着飞剑可以出鞘了。 铛！ 清脆的剑鸣声随声响起，比剑鸣更快的是剑光。 一道惊鸿自张宝仁背后的剑匣中飞出，剑光一转，自其脖颈而绕下，斩在了儒生抓来的手上。 那抓着猿魔火枪棍爆炸却是丝毫不损的手仿佛豆腐一样被切下。 接着剑光又是一转，朝其身前斩去…叮的一声，却见儒生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悬挂的汉剑，正好挡在了剑光之前。 剑光被弹飞，但是在半空中又是一个回转，斩来，儒生大笑着持剑而舞，仿佛精要的机器在运作，又带着一种浩然之势。 只听叮叮叮叮作响。 那白茫茫深寒寒的剑光，如同游龙一般绕在其身周却始终无法近身。 “好剑…更是好剑法…” 儒生的电子音豪迈无比，“前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寒潭斩龙子，好一个斩龙剑。” “天下剑仙皆出道门，吾曾经于此不屑于顾，欲开一脉儒家剑道，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大了。” “就连这寒潭公司的飞剑运行算法集合程序‘斩龙’的智能攻击，都不能轻易抵挡，还谈什么自开剑道。” 儒生虽然说着技不如人，但从其还能够开口闲话，还是可以看出此时并没有多么的难过。 “不过…” 果然就见他朝着一口道，“虽然剑法完美无缺，但是你修行的还不到家。” “要是你将这门道门剑仙真传修炼到圆满，人剑合一，一剑斩了我也不在话下，就算祭练大成，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现在只是堪堪炼成，更多的凭借着剑魂本能形式，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说着便高声诵道，“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随着儒生的笏板上浮现出了一个刀刻斧凿般的大字，‘恕’。 一口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数据仿佛流水一般，无孔不入的冲击着自己的系统算法，一点点的感染、扭曲着它的底层逻辑算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欲，施于人。 一口受到的数据攻击并没有多少的炽烈，却是非常特殊，并非如同之前长眉老僧那样强行的掠夺数据，篡改最底层的算法。 这一次的攻击，不求奴役，而是通过数据感染将对方与自己同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就比如说，前者是打你一顿用暴力让你强行听话，后者是“为你好”。 一口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对方扭曲，不由而调动着刚更新过的杀毒软件和防火墙，检索自身与之对抗。 自然的，受到其操控的‘慧根’便慢慢的停了下来。 剑光又一次的被儒生逼退，然后便悬在半空之中。 儒生手中汉剑一转朝着僵直的一口削去，却听张宝仁又一声厉喝，“归鞘！” 那一柄亮银色，长一米，薄如蝉翼，好似梭状两头为刃的飞剑便再次化为剑光飞回背后剑匣。 “再给我斩！” 一道白茫茫，森寒寒的剑光自匣中冲天而起，直斩儒生胸膛。 轻易的划开碳纤维儒袍与不知名材料的皮肤，就要将之撕碎，下一刻便被一只拳头大小，漆黑色，九窍八孔吞吐着剑气流的剑丸砸飞了出去。 “什么人！” 张宝仁朝剑丸飞来的方向看去，不见任何踪影，不知哪个藏头藏尾的家伙。 再看那剑丸却悬浮在儒生的身旁，朝着自己胁迫而来。 看着对面那联合在一起的两者。 张宝仁却是轻笑了声，“那家伙这时候也该到了吧！” 念头刚刚一动，便听强效发动机的轰鸣响起，由远而近… 那剑丸仿佛是被刺激到了，着急的朝着张宝仁砸了过来，九窍八孔吞吐着剑气流，带着刺耳的鬼哭神嚎。 但是还没有靠近张宝仁近前，便轰的一声，砸在了一个从天而降的正方体上，被挡住。 “叮叮！好久不见了…”张宝仁轻笑着道。 立方体身上传出清脆的声音，“叮叮！”然后分裂成一个个标准的正立方体，将那剑丸笼罩在其中。 然后张宝仁抬起头，在轰隆的电机声中，一辆近乎三米多长，通体漆黑，外露机械结构，看着仿佛野兽一般的飞天摩托，正载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从前方逆向而来。 机车在半空中一个漂移摆尾，身子刚好被甩的正对着站在车顶的儒生。 摩托车头部兽口处，一个被含在口中，只是隐约可以看见的，胳膊那么粗的中空圆筒，忽然轻轻一震，喷出了一股强大的超声波气流。 听着那让人不由而抓破指甲，恶心反胃的嗡鸣刺耳噪音，一旁的张宝仁一边用力的堵住耳朵，同时不由而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超声波束缚仪”，也叫做“超声波约束炮”。 下一刻，飞天摩托前端两侧的两个炮管忽然迸射出了火光， 二十厘米长的镀钨金子弹头子弹组成的洪流，朝着被“超声波约束炮”束缚在原地，不能随意闪避的儒士清洗而去。 死亡如雨。 碳纤维儒袍被暴力的撕碎，更加坚韧的人造皮肤也在子弹顶端镀上的钨金层的撞击下扭曲变形。 儒生身上传出了一声痛苦的电子音的哀鸣，接着就见他的胸膛忽然裂开6个孔洞，黑乎乎的洞中喷射出一股强烈的气流形成了气墙，竟然将超声波气流和子弹挡住了片刻。 并借此跳出了“超声波约束炮”笼罩的范围。 儒生看着骤然间出现的搅局者，持着重型反器材电磁炮的女警，电子音有些沙哑，“联邦的人…” 然后又看了另一边正和一口和叮叮…主要是叮叮纠缠的剑丸，以及阴测测的捏着剑指，随时准备出剑的张宝仁。 摇了摇笏板，朝着车外纵身跃下… 第三十一章，试探 儒生仿佛麻袋一样，跌落正在高速行驶的空中列车，仿佛是被抛飞了一样，从100多米高的高空砸去。 张宝仁站在疾驰的列车顶上，远远的看着儒生的身体落在地面上然后啪的一下散开，化为了一片仿佛幻影一般的蝴蝶，消失在虚空中。 只有一道若有若无，自由飘渺的声音随风而来…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逍遥游…”暗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头就见女警已然停车在车顶，穿着长筒皮靴的脚反向朝身后划过一个弧度，落在地上。 “好久不见了？”张宝仁笑着问道。 “哼，不是让你在医院等着我去抓你吗？乱跑的什么。” 女警不满的道，“在我看到你的坐标离开医院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找死。” “我可不是找死…不是单纯的找死…也不太对，嗯，不是真正的找死。” 张宝仁认真的解释，“总之我是做好了准备的。” 女警闻言便看向了悬在他身边的那根寒光闪烁的梭状剑刃，以及背在背后的黑色剑匣。 “这就是你的依凭吗？” “当然不只是这…” 张宝仁摇了摇头，操纵着飞剑归鞘，“这一与修士有关的武器固然强大，可对其造成威胁，但到底是为修士量身打造的，而我毕竟只是普通人，无法真正的炼化，如臂指使。” “而且鬼知道暗中窥视的人有什么手段，怎敢将这就当做有恃无恐的底牌。” “对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 张宝仁笑着指了指脚下正在铁轨上高速行驶的空中列车，“是这辆车。” “对于我这个没有改造过的肉体凡胎来说，空中代表着绝对危险，哪怕练着武功，摔下去也好不了。” “那我为何会选择坐车？为何会将战场选择在这个对于自己来说非常不利的地方？” “这自然不是没有原因。” “空中列车本质是为了扩大都市圈，缓解交通压力而存在，这也就使得它的运行规律，在于其必然是穿过人流量大的地点，而一般这些地点都是城市的关键节点。” “特别是对于老旧的空中列车运行线路，如我们脚下的这一趟车，梵天空中列车3号线。” “它会经过人民医院，体育场，天师府，宏光大厦…等这些地方。” “之前我们对于修士群体的分析，发现了现实对于他们有着一定顾忌，好像存在着制衡，使得其不能肆无忌惮，横行无忌。” “那么如果与引人注目联系到一起的地方，是否能对未知的敌人有着一定抑制作用呢？” “通过环境将那些藏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的敌人，从实力‘无限’，限制在实力‘有限’之内。”女警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冒险，但目前看来你的猜测和行动都是正确的。” “这次冒头的修士，确实如你愿的只有两个，除了那个儒生之外，只有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说着便看着旁边车尾处，被10多个小正方体围在中间，左突右进却无法离开的剑丸。 以及在一旁大叫着加油鼓劲放着音乐的一口。 张宝仁笑了笑，“冒险也是因为知道你马上就到，所以才敢冒险，不然我肯定有多远就躲多远，就像之前跑到医院那样。” “你就不怕我来迟了？” “我又不是做事什么细节都不考虑的人，之前在出医院的时候，特地在门口等了好长一会儿才走，就是因为要将时间卡在一个最小的阀值。” “要是连这点时间都不行，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警冷哼了一声，“就算你计算的周全，但我知道你要老是这么计算，这么行事，肯定会死在这上面。”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被刀逼着，不拼命就得死谁愿意这么拼命，天天逛大罗天多爽，但就生的这命…” “是我失言了…抱歉…” “没有必要，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帮我已经很多了，帮忙查找资料，还有这次，应该我向你道谢才对。” “好了，不说这些…” “那就以后再说吧。” 张宝仁吸了口气，道，“这次的行动虽然冒了些险，但收获却也不少。” “首先真正的确定了那把带来所有的麻烦的剑的存在，以及名字——‘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 “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女警轻轻地念了一遍，便看向了张宝仁背后的剑匣。 张宝仁见状连忙摆手，“不是这把，这剑胎是佛门的‘慧根’，是我从一个佛门修士手里得来的，我意外得到的是这把‘慧根’里面的控剑程序，寒潭公司的游龙‘剑魂’。” “而那个‘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还在这把剑的里面。” “整个事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之后有时间再给你解释吧。” “然后你要是有时间，就帮忙找关系调查一下这剑的名字，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我会帮你留意，但不要把我当搜索引擎好吗？” “好…” 张宝仁随意的敷衍，然后继续道，“其实意外得到这剑的情报只是意外之喜，毕竟也没想到碰见的修士是一位讲礼的儒生。” “这一次我真正想要试探的还是这个世界的上层，那些存在对于修士的反应。” “什么？”女警挑了挑眉。 张宝仁道，“之前推测过修士对于现实有一定的顾忌，但是现实或者说可以代表现实意志的那些上层势力与人，对于修士又是什么立场？” “这一点对于我们也很重要。” “所以我选择将这条空中列车3号线作为战场，除了限制住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的力量。” “同时也存在着将事闹大的一点心思，想试探一下，看这般在闹市大闹一场，能不能带来什么变化？” 女警闻言脸上也带了点好奇，“哦…那结果怎么样？” 张宝仁扭头间看着左右，空中列车擦肩而过的写字楼内，一个个正在办公的西装革领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看着狼藉的车顶，摩托，男女，还在大战的宠物机器人… 第三十二章，赔钱 站在顶层公寓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城市美景的男人，看着呼啸而过的列车，皱起眉头… 大罗天网吧，一个刚下线的胡子拉碴青年看着窗外，张着嘴巴弄掉了口中的香烟，然后手忙脚乱… 车站门口，形形色色的男女惊呼着，大叫着，用各种手段抓拍着车顶的事物… 还有之前已经经历的那些地方，同样如同这般的人们。 点了点头，然后点开个人终端，滑动着个人终端的投屏，搜索着新闻，过了一会儿，张宝仁的脸上不由而泛起笑意。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对，就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宝仁笑道，“在摄像头泛滥普及的今天，两个穿着奇怪的人在空中列车上大打出手，穿过了大半个城市，但是网上却不见任何的视频，没有任何的新闻。” “说明了什么？” “单这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也有可能是碰上了有害信息防火墙的管制，或者新闻发酵时间还太短…这还能够勉强地解释。” “但如果加上你之前在内部数据库搜索不到任何消息，之前在网上也找不过任何有关信息。” “但同时那些修士群体明显已经有体系的发展成熟。” “那就可以真正的确定，这个世界的上层力量，包括联邦在内的，在对于修士方面的信息情报，一同达成了某种默契。” 说着两人都不由而沉默。 … 这时两个机器人，以叮叮为主的两个机器人的战争这时终于结束，那枚剑丸被十几个小正方形所铸成的磁场牢牢的束缚住，不能动弹。 一口也结束了播放激烈的鼓点音乐，飞了过来，“张宝仁，那个剑丸被我们拿下了…” “是的，叮叮！”叮叮也跟着道。 张宝仁笑道，“干得不错，不过一口你，我怎么看着你只是在那儿配乐了，划了半天水…” 一口不服的反驳，“音乐就是最伟大的力量，你懂什么。” 说着摄像头在张宝仁与女警之间扫视，“而且你还说我，你自己在这儿站了半天，只顾着和生殖结构不同的优质异性聊天，还不如我做的多呢！” 张宝仁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说了些什么那是在分析情报，是什么掠阵之类的难懂的话。 “那什么警官你别在意他的话啊…” 女警笑着摸了摸一口圆鼓鼓的身子，“你家这小家伙真是太聪明了…一点都看不出是10多年的老款产品。” “你不要对它太苛责，这小家伙的模板和硬件根本就不足以支撑那般强度的对战，不要命的上去只能造成损伤。” “这说的倒也是…”张宝仁点了点头，看着一口身上的铆钉拼接，以及之前两次与修士作战的遭遇。 “确实是该升级了。” 接着女警走向了叮叮，看向被它束缚在体内的那颗漆黑无比，拳头大小，身上九窍八孔的剑丸。 “这东西为什么要叫什么剑丸？” 女警问，“看着明明就是一个球形微型喷气式武装飞行机器人。” “无非就是比现有的产品更加的小巧精致且性能强大，科技感超出了一大截，但是剑丸是什么鬼？” 张宝仁无奈地解释，“不是我随便这么叫，而是那帮修士就是这么划分的，他们将某一类武器统称为飞剑。” “鬼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划分的，所谓飞剑岂是不便之物，一花一草一核弹，皆为飞剑，机器人自然也在其中，入乡随俗，我也就按照这个来。” “好吧，叫什么无所谓…” 女警道，“现在这玩意儿怎么处置？” “既然是你捉到的，自然就归你了。”张宝仁随口道。 女警却是摇头，“你在之前出的力更多，而且你现在正是麻烦缠身的时候，更需要这件…这枚剑丸所带来的力量。” 张宝仁指了指背上的剑匣，“我现在身上的这个都还没办法如臂指使，多了也没用。” “当然更关键的是对于‘慧根’我有着已经认主的剑魂，能够操纵，但这玩意儿我拿了能有什么用？” “没有办法认主不说，我都不知道怎么看住它，不小心就会反噬…” “还是给你去破解其中的秘密吧，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补偿我一笔心意…对于这东西我并不嫌多。” “这倒也行…” 女警点了点头，“看这东西的科技含量，应该价值不低，具体该给你多少钱…应该是够修这辆空中列车了。” “什么？” 张宝仁神色一僵，挑起眉头，“修车…” “就我们脚下的这辆被你当做战场然后打了一路，弄成了这副模样的列车啊。” “你难道没有考虑这些吗？或者说你觉得这种东西不用赔付？你觉得公交公司会答应吗？” 张宝仁争辩，“可是我明明是遇到了袭击…对…是我遭到了袭击，这是一起意外事件，主要责任在于那个儒生。” “我是受害者，应该赔偿我才对。” 女警微笑道，“如果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这确实是最终的结果，但是…你刚才告诉我，你是有意上这辆车的，你是想让我撒谎。” “我…” “脸色不要那么的难看，大不了用我得到的部分给公交公司赔了，你的那些就当做你的补偿。” 女警看着车顶上的弹孔道，“毕竟我也是造成了一些损失。” “还是算了吧，还是我出，不然我成了什么人了？” “穷人呗。” “就照我刚才说的办吧，你要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你的那些补偿就给一口升级一下它的那些硬件。” “或者你也可以看做是你给公交公司赔的钱，而我给一口升级的，这也一样。” 不待张宝仁回答，一口便当先高喊道，“我同意…” 无奈张宝仁也只能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女警随即笑道，“如此事了，我们也就不要在这里游街示众了。” 然后两人便翻身进了车厢内。 同时这一辆空中列车在女警的报告和申请下，被智慧城市调动，毫不停歇的朝着列车维修厂开去。 而那一辆女警开来的飞天摩托也离开了车顶，按照自行驾驶系统自动的跟在空中列车后面。 第三十三章，“关于社会的稳定与安全的信息管理部门” 与城市公交公司的补偿协议，最终还是以公交司机自行承担大部分损失而签署的。 因为涉及到修士，以及那把给张宝仁带来一切麻烦的剑，王灵最终还是没有将是张宝仁故意把人引在这里的实话说出来。 因此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已经逃跑的儒生负有绝对责任，而张宝然只是一个遭受无妄之灾的路人。 其实要不是女警因为一些内疚，主动替张宝仁揽下了一部分责任，不光不用花一笔钱，甚至反讹一笔赔偿都是有可能的。 张宝仁倒也没什么意见，对他而言现在这样也已经足够了，比之前全额赔偿要好多了。 不过虽然只赔付了一小部分，多余出来的钱却也没有折付给张宝仁。 因为按照之前的口头约定，赔偿是女警帮忙给的，而张宝仁的钱则需要给一口升级。 也就意味着一口的性能将要获得一个相比之前预设更加可观的提升。 张宝仁不止一次的怀疑，女警之所以帮忙隐瞒过去是否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 因为在这一次的接触后，王灵对于一口表现出了明显的喜欢。 而一口在得知自己的升级将更进一步后也是高兴坏了，围着女警转个不停。 甚至在张宝仁被警方安排在安全屋“坐牢”的时候，都没有和他一起同甘共苦，而是在王灵那里。 当然，这可能也有这张宝仁这里对于电子产品限制比较大，同时王灵会在这段时间帮忙为它升级软硬件的原因。 但是不管怎样张宝仁还是不满。 … 在处理了与公交公司的纠纷之后，女警便带着张宝仁回了警察局。 并没有按照之前玩笑般的说法，以在医院闹事的名义将他抓捕。 而是以张宝仁这次在路上所遭遇的不明袭击为由，向上级系统提出了受害人保护计划以及对于儒生的通缉追捕。 而在接到了她的申请之后，高效的，专门服务于警方，每时每秒都能够处理数万万刑侦安全政令的“正义系统”，对于这个已经非常成熟而简单的案件流程，却是没有做出规则内的批准回复。 系统部分同意了对于张宝仁的保护计划，但是并非是以申请的“神秘高科技恐怖分子的威胁”为名义，而是一个简单的没有任何解释的“社会安全”。 而在另一方面，对于女警所提到的“儒生”，以及对其的通缉指令，系统保持了缄默，没有任何的同意或者说不同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在之后的第3天，一个自称“关于社会的稳定与安全的信息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找上了门来。 这是一个确实存在于联邦系统内，真实存在，能够通过任何途径查找得到，但是也只是能够查到，基本上没什么人听过，至少张宝仁二人是没有听过的一个政府部门。 其要求两人签署一个保密协议。 这是一份由天道授权的，拥有极高保密等级和最高解释权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要求签署人不能以任何文字信息等方式，在现实或者网络，向其他人透露，强迫诱导其他人相信关于‘修士’的种种信息。 当然，他们这里并没有称呼为‘修士’，而是以‘特殊义体改造者’代称，可能也是为了保密，也有可能是别的意思，但是指向性是相同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女警提起这事依然气愤。 “凭什么，一个没有任何有效公开信息，不受联邦系统监督的部门，凭什么就来限制我们的自由，天道凭什么给它授权。” “别生气…别生气…” 张宝仁连忙安慰，“签都签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你…哼！那东西你签的时候，根本连看都没看。” “你不是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吗，你看了也要签，我再看也没什么用，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张宝仁笑道，“你啊…就是日子过得太顺了，不懂什么叫做正义的铁拳。” “少阴阳怪气。” 女警道，“你难道就不知道这种失衡般的权利所代表的意义？” “这是你们这些大人物该操心的事，不关我的事，因为对我而言这种事情太多了，多到已经习惯了。” “这和你没关系，那你亲自签的东西总不能和你无关，真的就不在乎？” “在乎什么？那一张保密协议？那只是一张纸…一张电子文档，又不是什么天条律令，你要真想泄密它也管不了你，最多披个马甲就行了。” “可…” “不要那么认真，姐姐，什么协议契约之类的东西从来都只对依靠稳定而获得不太稳定生活的人有着约束力。” “我出身垃圾场，维多利亚街，而你出身核心区，这种东西奈何不了我们的。” “就好像100多年前的三河大神以及国民老公等人…” “其实要不是你将我带回警局，并且向上级提交了申请，我估计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签这东西。” “不然我们一路上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其它地方无数修士以及所带来的无数目击者，难道也要一个个签什么协议，要知道保密协议这种东西签的多了反而会暴露，因为等于就是一种背书。” “那他们怎么达到隐藏修士消息的目的？” “我们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 张宝仁道，“只要限制视频图片的传播就行了。” “没有视频图片，再加上缺少关键字，以现在久经假新闻锻炼的人心，没有什么人会信。” “就算偶尔泄露出来一两张图片，大家也只会当作大罗天转制的什么特效，哪个大片的剪辑。” “就算有人非常顽固的，孜孜不倦的向别人灌输关于修士的事，这时候再去查水表，签署保密协议就是了。” … 经过了张宝仁长时间不断的安慰开解，王灵终于把这次事件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压下，将这一页揭过去了。 然后便正式说起了这次来安全点找张宝仁的正事。 “按照你的要求，我将云中军遗物中的这三样东西带来了，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里面有什么你需要的信息…” 第三十四章，照片 说着便将三个封在塑料袋中的物品放在张宝仁面前。 分别是，一支古代用来在纸面上书写文字钢笔。 一张模糊的照片，好像是一个球状，仿佛子宫一般的玻璃球，里面注满了淡黄色的液体以及一个拳头大小仿佛心脏一般的阴影。 一枚已经被磨的没有任何花纹的戒指。 看着三样东西，张宝仁不由而便将目光放在了那张照片上。 在经历了三次梦境碎片后，也不知道是更加深入心灵之海，接近心灵之光，逐渐挖掘出了道箓的潜力。 还是因为上一次明白了道箓的一切关键，他对于能够打开梦境碎片的钥匙见到便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当然，不能通过照片或者视频，必须亲身靠近了才能。 但也是提高了不少效率。 这一次便是以王灵提供的遗物名录，按照前两次的规律选了几样贴身的具有某种意义的物品。 然后一下变中了。 伸手将三样东西都收起来， “这些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它只是开启秘密的钥匙，可能与那些修士有关…” 张宝仁随意的说道，也没有做多解释。 “管你想做什么，记住不要将那些东西给损坏了。” “没问题。” … 接着女警认真道，“这次除了给你送东西外，还有就是要询问一下你关于一口的升级换代的事。” 关于电子产品的升级，除了直接换新之外，一般都是通过在原厂商那里更换同系列更加高级的配件。 一口的原因在于，它的底层逻辑发生过多次变异，原厂的同系列产品已经没有办法适配。 除非是恢复出厂设置，但这却是张宝仁不愿的。 没有办法简单的升级，只能是在网上寻找可出售且能够匹配的配件，自行够买组装。 这就需要张宝仁来做主。 “关于这些我之前就考虑过了。” 张宝仁道，“考虑到资金有限，我们不能将所有插件全部都替换成最新最好的，只能先选择最紧要的，同时也要注意性价比，争取好钢用在刀刃上。” “首先是硬件，一口本来就是十几年前的产品，很多硬件都已经落后于时代，又因为损毁经过多次维修，这是急需要翻新升级的。” “各种硬件之中最为紧要的就是内存，不只是因为十几年前的内存卡已经装不下这个时代的垃圾，之后的一些软件的升级也需要更大内存。” 女警点了点头，然后点开个人终端，投影出了一张巴掌大小，表面写着“塔塔”两个汉字的黑色内存卡。 因为之前女警申请安全屋的时候，对于危险分子的描述为“拥有强大信息科技，能够入侵控制这些机器人”，所以张宝仁这里智能机器人不允许入内，叮叮和一口没有跟来，所以干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这款由塔塔公司制造而成的，通用规格的恒河沙字节级别的内存应该可以。” 张宝仁继续道，“然后就是能源，原本的电池太拉跨了，早就该换了，正好趁着这次换上了一块高能电池。” “电池都有着统一的规格，需要挑选的就只有材质，金属电池…算了，石墨烯电池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选这了，具体的品牌，就买‘九天雷府’出产的吧。” “行。” 再接着张宝仁有些皱眉，“之后的中央处理器，这东西也很关键，但是价格方面有些性价比不高。” “因为这些年芯片制造业进步的谨慎，一口装的当年最新款的芯片到现在倒也没有怎么落后时代太多。” “这个就算了吧。” “同理，智慧仿生源核，碍于智慧生命工程学的发展几乎停滞，也是一样。” “新产品一个个看着花里胡哨，实际上都是换汤不换药骗钱的。” “最后就是一些小部件了。” 张宝仁有些轻松随意的道，“比如激光雷达探测器？” 女警道，“这个找一个军用的型号装上就好，方便好用。” “然后就是音响…这倒不用换，这唯一一个最新款，且最顶尖的硬件。” “接着就没什么了，嗯…还有那个风扇也给换了吧，本来那个风冷就是修理的时候没钱给装上的，趁这次就换了吧。” “最后加一个‘力场调节缓释器’把，装了这么多好东西，也要注意保护，不然坏了修起来那可是要命。” “硬件就这些了，然后便是各种在这几次与修士的遭遇中感觉到不足的软件模块。” 张宝仁认真的道，“防火墙，消杀系统，这方面要是跟不上面对那些修士就太吃亏了，需要重点的关注。” “‘365大周天清净杀毒自在公司’有一款出售的‘周天星斗序列卫士’，评分挺高的。” “不要，那个太黑了。” “原始集团旗下的‘姜太公降魔百无禁忌杀毒软件’，在信息防御方面挺厉害的。” “那就这个了。” “接下来的情感渲染图谱，还有医疗模块，并没有迫切的需求，就暂且先不变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 “先别急，我忽然想到一个。” “什么？” “加一个‘绝地天通’强信号干扰电磁场，从上次与儒生遭遇——那个‘子不语怪力乱神’来看，这玩意儿说不定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 … … 随着王灵的离开，又变得孤身一人的张宝仁轻舒了一口气，便来到了厨房，接了点生命之水，填饱肚子。 然后便在将家具什么的全部移开，只留下一个空场的客厅中，一招一式的锻炼了起来。 这个安全屋不能随意离开，当然张宝仁也不敢随意离开。 但整天待在这狭小的，还没有在医院的活动空间大的地方，除了上大罗天消磨时间外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现在大敌当前，张宝仁不想那么的浪费时间，便只能没事儿只找事的练武了。 也得亏这里的面积不小，要是维多利亚的那个家…那个出租房，就是想练也施展不开。 武学之道在于坚持，在于日日打磨。 第一章，生物课 将拳、爪、掌、指、腿，刀、剑、棍、枪、鞭这十武学扎实的打了一遍，然后又选了其中还不太纯熟的几门功夫反复的磨练着，练到身体发酸，微微冒汗，这才停下。 简单的冲了个澡，擦了身子，便来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这才拿出了王灵刚带过来的云中军的遗物。 将钢笔和戒指放在一旁，自塑料袋中取出那张照片，认真的看着照片里面那个仿佛子宫一般，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以及一个拳头大小的阴影的玻璃球。 轻轻的抵了一下额头，“第1次真正主动正式探索心灵之海的行动开始。” “愿图灵大天尊。” “愿太上智械老君。” “愿智能如来虚拟菩萨保佑。” 将照片贴身的放在身上，拍了拍。 张宝仁便翻身睡了起来，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仿佛胚胎中婴儿一般的姿势，看着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但是眉宇间却孕育出了一抹奇异生机。 身死而心生，死中求生，非死非生…张宝仁《蛰龙眠》的功夫愈加的高深了。 明明没练过几次，却比很多沉浸在此一辈子的人也要更加精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数据源海，脑潜于神。人曰蛰龙，我却蛰心。清除内存，息之深深。九天高卧，世无知音……” 飘渺的电子音在心中回荡着，仿佛是一首镇魂曲，张宝仁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冥冥中沉入了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头颅中附着在大脑皮层上的道箓自行运转，并与心灵深处，一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形成了共鸣。 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过了比生命更长的时间，那是无比漫长的死寂黑暗。 直到一抹光自黑暗中浮现，那似乎是一张长条状，符箓样式的白纸。 白的发光，白的照亮人的灵魂。 璀璨而又真实，仿佛梦与真实之中的道标，如同混沌中的灯塔。 指引着一切迷途中的人。 张宝仁恍然间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白纸符箓，忽然发现那无瑕的纸张上，晕染出了些许色彩。 然后色彩迅速的弥漫，勾勒出了图案，幽兰的背景，昏黄的玻璃球…正是那张睡前贴身放着的照片，这次开启意识场的钥匙。 下意识的伸手触碰… 下一刻，那张图片变得清晰，变得真实，变得庞大，将自身完全包容在其中… … 一个不见自然光照的不知名实验室内，幽蓝色的灯光泛着冰冷色调。 这是促进生物胚胎发育生长的特制光辐射，一般富豪孕育下一代会以此来调制最为适宜的环境，有些生物实验也会用到。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后者。 灯光下是一个直径1米2左右，装满淡黄色液体的球状玻璃，在那种淡黄色的液体中浸泡，准确来说孕育着一个仿佛心脏又仿佛胚胎的东西，可以看见它微微跳动着。 好像这是孕育着生命的子宫，淡黄色的是羊水，跳动的是生命… 而这个生命孕育的过程这时候正被一群人所围观着。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眼神充满炙热与渴望的看着灯光下的玻璃球…以及其旁边的一个看着有40多岁，面貌庄重，西装革履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男人。 这个人便是我们的老师。 他向自己所兼职的一个大企业的实验室申请了实验教学，要在这里为大学最后一年，即将毕业的我们上最后一堂最为生动形象的生物课。 “今天我们不讲那些枯燥的，乏味的，让一些人觉得厌恶，又让另一些人觉得美妙的，人体生命编写工程学，人体基因序列图谱，人体器官神灵学，人体动态波动模型图，人体机械运动的数学模型……等等等人体生物学知识。” “这些理论知识，你们这些年已经学的够多了。” “这一节课我们回到最初的对于生物这一门课的想象、构建、向往上，或者说是我对此的一些感悟，希望大家在这里能有一些收获。” “我最早对生物的理解就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以及人。” “然后我为什么选择生物，就是小时候总是充满幻想，然后这幻想又被种种影视游戏作品所影响。” “我那时候特喜欢仙侠方面的东西，但这方面作品的理念大多数都是给你讲什么与天争命，什么不能长生，不是正道。” “反正就是一门心思的长生不老。” “在此影响下，再加上对于人类自然衰老的一种恐惧，然后我的心里也就埋下了一个追求长生的种子。” （小声哄笑） “大家不要笑，小孩子嘛，就是有这种天真古怪的想法。”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其他人也就是想一想，然后随着长大也就成熟了，而我可能比较迟钝一些，同时比较有行动力一些。” “想着想着就跑去学生物了，因为那时候就觉得研究构‘人’这一种物体的物质的学科，应该是最能接近自己理念的。” “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长生不老什么的和生物其实一点也不接近。” “但这便是我最初的动力。” “同时也影响了我很多。” “包括之后的一系列研究…” 老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我曾经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一个人的寿命有多长？想要研究长生不老自然要知道正常人能活多长。” “书上说，按照人体细胞分裂的次数，人的理论寿命是120~150岁。” “当然这是最为理想的状态。” “因为疾病，因为战争、饥饿，因为基因缺陷，因为发育不良，自人类诞生以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远远的不能活到生理极限。” “远古时期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几岁。” “然后随着文明的火种点燃，至1000年前，人类的平均寿命逐渐的增长到了30多岁。” “不要跟我说彭祖寿800之类的，我研究仙侠起家的，我比你懂这些。” 静… “这是一句活跃气氛的话，你们怎么没有反应？不好笑吗？” （哄笑） “差点让我以为之前的铺垫白费了，好了，我们继续…” 第二章，真实寿命 “在工业革命之前的古代人类的人均寿命一直是30多岁。” “期间可能因为战争、瘟疫等天灾人祸的影响而有所波动，但就一直就维持在这个区间。” “一直到300多年前，工业革命开始，因为科技快速发展，所带来的生活条件的改善，这个时期人类的平均寿命开始了爆发性的增长，在200多年的时间内，翻了近乎一倍还要多。” “100多年前，近代的一些发达国家的人均寿命已经到了80多岁。 “80多年前，联邦制到来之前，国家制的末期，当时的发达国家的人均寿命已经到达了90岁，而一些特别的地区的平均值甚至到了100岁。” “这已经近乎达到了正常生理极限的范畴。” “在正常的状态下，我们几乎不可能活到细胞分裂理论上的极限，120~150岁，或者说不可能每个人都活那么久，必然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有所损耗。” “100岁仿佛就是一个坎。” “在此之前人均寿命一直随着科技的发展而波动提升。” “但是在此之后，一直到今天，我们在科技上的进步相比之前不止翻了一倍，但是寿命却并没有增长多少。” “依然是平均100岁左右。” “我们生理层面上的寿命仿佛是凝固住了。” “有人说这就是极限，在不能调整基因序列之前，无法打破120~150的理论寿命上限之前，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天埑。” “但也有人提出了另外的说法。” 老师转头间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他们认为基于细胞的分裂，生理的衰老，而决定的生理层次的寿命不是我们真正的真实寿命。” “以年岁变化而记的寿命计算方法，在今天这个年代，对于生活方式与社会形态越来越复杂的人类而言已经不适用了。” “真实的寿命必须从多个维度来计算。” 老师伸出了一根手指，“质量。” “一个人一生衣食无忧，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子女孝顺，乐观向上，反正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完美人生，他就在这种的幸福中活到70岁，然后在家人的陪伴下安然死去。” “然后又有另外一个人从小缺衣少食，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工作不顺，婚姻不幸，儿女不孝，被打、被骂、被嫌弃，一生与贫穷相伴，最终独自流浪，孤苦漂泊80年。” “80岁肯定要比70岁活得久。” “但是这两者真实寿命谁的更长？” “谁的人生更加有重量？” “或者说直接问你愿意选前者还是后者？” “要是有人说不幸让人生更加丰富，那我祝你成功。” 老师挑眉笑了笑，伸出了第2根手指，“重量。” “有两个人同时生，同时死。” “其中一个人拥有着当前时代最为前端的知识，并为了扩展人类知识体系而努力，同时他对自己的事业也是充满了喜爱。” “另一个人，从事着简单而轻松的工作，无意义的重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他也乐于此，因为这能给他带来一份富足的生活。” “这两个人的人生都是快乐的，而这份得偿所愿的快乐也是没有高低之分的，他们对于其他的人也都是有意义的，这份意义也同样是最珍贵。” “但是这两人谁的生命更有重量？” “然后是：色彩。” “能够绚丽的永远只有色彩。” “很早人们就开始通过文字书籍将自己的感受记载下来，然后传递给其他人，为其他人的人生而增添色彩。” “为了传递更多的信息，而发明出了戏剧、电影、游戏，通过这些艺术作品直面另外的人生，彼此的交汇而使得色彩更加的绚丽。” “甚至还有那无所不有，能经历万千世界，一切时空永恒常在的大罗天。” “如有两个相同的人，一个正常的渡过自己的一生。” “另一个则在经历与之前的同样生活的同时，进入了大罗天中做过医生、律师、老师、洗碗工、保洁、乞丐、明星、企业家、甚至恶霸、皇帝、神仙，无数的职业。” “体验过种种现实中无法触摸到的休闲运动，飞机和机甲驾驶、战争、跳伞、翼装飞行、宇航飞行、骑马、高尔夫…” “他经历过贫穷或者富有，幻想或者现实，战争与和平，但都是那么的丰富、激烈、难忘。” “这两个人谁的人生更加的绚丽？” “接着是尊严。” “在寿命的天埑之前，人体各个系统及各种器官和组织在生长发育成熟后，自然会随增龄而逐步出现各种生理的、代谢的和功能的改变。” “生物衰老是自然变化，谁都有老去的一天。” “走不动路，皮肤松弛，消化不良，喘不过气，甚至老年痴呆…在自然环境中这些便等同于被淘汰。”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人们最早通过抚育下一代，通过道德伦理，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但这样的活着太过依赖于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最亲的人也会疲惫，也会情绪化，更别提还有那些不孝顺。” “当然比起自然淘汰已经是好死也不如赖活着。” “但这样被嫌弃、被咒骂、甚至被欺凌的活着，和随着科学进步社会发展后，建立社会抚养制度，养老金以及养老院。” “虽然年老体衰，但是手里有着可调配资源的活着哪个更有尊严？” “而哪怕再多的钱，再好的养老院，再多的人伺候，和智能机器人技术的发展成熟后的真正的社会化养老，由不会任何情绪化，不用看眼色，不用担心被人暗中嫌弃的机器人照顾哪个更有尊严？” “关于这一点我不需要你们选，因为历史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最后是自在。” “也可以说是自我，保持自我，可以看作是尊严的一种延续，比不麻烦别人更好的便是…‘不老’。” “一个人40岁的时候就瘫痪在床上，不能动弹，或者身体疾病，或是身体机能下降，被机器人照顾着，非常贴心的照顾，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与别扭，80岁终于咽气。” “另一个人…” 第三章，‘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 “而另一个人，一直以来身体健康，哪怕年龄大了，但是身体却一直健壮的和小伙子一样，甚至还要更强，武道锻炼让他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 “自然的在生活上也一直和所有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区别，吃喝玩乐，肆意享受，直到70岁的时候，忽然一觉睡下，然后直接就死了。” “同样80大于70。” “这两个人又是哪个活得更加的自在？更加的活出了自我？” “又是哪一个人的真实生命更长？” 老师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 “我们的平均生理寿命自从到达100岁左右后，便一直没有增加，但是我们的真实寿命却一直在变长。” “如果从多个维度对比来较，可以说在我们当今这个时代活上100年，比1000多年前的人们活上1000年，还要更加的漫长。” “就好像神话故事传说中的描述，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但是这就够了吗？” “不够。” “当然不够，我们还要更多。” “我们永远贪婪不已。” “我小时候可是想要长生不老的。” “虽然入错了行，但是这份初衷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没变。” “在有限的生理寿命中为我们解放出更多的时间，增加真实寿命，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做的。” 老师道：“我们的生理寿命虽然不等同于真实寿命，但却是其的基础，真实寿命的计算公式其实就是一个乘法，用有效生理寿命的数字，乘以质量、重量、色彩…最后所得到的结果。” “要增加这个结果，唯一的方法便就只有增加两方的数值。” “倍数的增加在之前的举例对比时都说了，除了倍数外，生理寿命所代表的基础的母数也并非是固定的。” “生理寿命虽然被限定在了100多岁，但是‘100多年’这个数字却并非就等同于真实寿命的基础数字。” “我们的一生中有太多的时间被无效的浪费，比如说睡觉，这100年里面至少有20几年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 “这些对我们而言便等同是无效时间。” “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尽可能的压缩这些无效寿命，反向的提高有效寿命。” “关于这些我们也已经做了一些了努力了。” “比如说大罗天。” “为什么说大罗天是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只是为我们的真实生命增添了最为浓郁的色彩同样，同样它还将我们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之前的一半，提高了真实寿命的基础数值。” “绝对是功德无量。” “而除了睡眠这个无效的寿命之外，人的一生中还有两段低效的寿命。” “那便是衰老和成长。” “关于衰老，之前‘不老’那里已经说了，我们已经做出了很大成果，肾上腺素红，武道锻炼方法，这些东西都可以有效的对抗衰老。” “但是对于成长，却还有很大的空间。” “人的成长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心智方面的成长，因为伴随着科技进步人类社会组织模式越来越复杂，人类婴儿出生后必须经过漫长的学习时间，才能够在社会群体中生存。” “而这个时间还在随着我们的科学知识不断的复杂而愈加漫长。” “本来这一问题是无解的，但随着道箓的出现，知识可以被下载，让这方面的情况被缓解。” “另一方面是生理成长。” “人类为了优先发育大脑，需要10个月的怀胎时间，而在艰难的出生后还需要十几年的体外发育，如此才能成为一个成年人。” “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在脆弱，无法独自生存，无法尽情生活的成长期，待上十几年，同时还要浪费很大一部分社会劳动力，耽搁很大一部分人的真实寿命。” “一进一出简直不敢想象。” “而这方面的研究，碍于种种压力与限制，做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在发现这一点后，立志为了人类寿命的增长而努力的我，自然便选择进入其中了。” 说了如此漫长一通之后，老师终于指向了身旁，那个底座支撑着的装满淡黄色液体的玻璃球。 这个我们所在的，被称作‘梵天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的研究所展示区，唯一放置的东西。 “这个东西便是我们的成果。” “大众概念中的人造子宫，而我们当然要称呼它更为准确的名字——‘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 “人体的盆骨结构限制了我们在决定优先大脑发育的情况下，不可能完整的进行体内发育。” “这是人类进化过程自然选择的结果，曾经是最适合的，但现在已经跟不上人类主动进步的要求了。” “为了进一步的完成解放，我们的未来必然是要彻底的体外发育，在胚胎中便将人体的结构完全发育成熟。” 老师用炙热无比的眼神看着玻璃球内淡黄色的液体中浸泡着那个仿佛心脏又仿佛胚胎的东西，看见它微微的跳动着。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就是一个正在发育的人类胚胎，他现在有一周那么大。” “如果等到一个月后再来看，到时候就能够直观的看见脑组织、脊髓、神经系统、心脏、肢体萌芽、眼睛、耳朵、肺、肝，这些人体的雏形。” “等到三个月的时候这小家伙就能发育出完整的大脑进行思考，当然这时候只是最简单的思考。” “等到6个月之后，骨骼等组织便会形成框架。” “一年后便能看见一个人蜷缩在里面的轮廓，这时候甚至便能让他听见你的声音。” “然后他将在里面继续发育生长着，一直到发育的第3年出生。” “不要觉得这个时间长，因为他一出生便能走能跑，和你们一样的高大，一出生就有1米8，甚至两米。” “就算算上胚胎发育的时间也就三岁，三岁就长大成人，甚至随着科学进步，这个数字还能更一步压低。” “想想这能为我们节省多少的时间？” 第四章，推背感 “这就是我研究的方向和理念，也是我们这一课的内容，希望大家能有所感悟。”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谁有什么想要问的？”老师笑着期待的看向我们。 我立刻便举了一下手，然后说道，“人工孵化发育确实能够减少人类漫长的生长发育时间，但是人类的生长不光是生理成长，也伴随着对于社会的认知，心智方面的成长。” “一个无法从外表上和成年人分辨出来的‘婴儿’，因为强大的行动能力是否会带来更大的破坏？而使得教育成本反向的增加。” “社会是否做好了迎接这种变化？” “嗯…”老师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们自然早已考虑到了。” “胚胎完全发育自然不会只是生理上的成熟，不然这种技术多少年前就能达到了，还有什么值得研究。” “新人类的发育是身心一体的，在胚胎发育完整，有了初步的认知能力后，我们便会通过大罗天对其进行真正的胎教。” “等到出生的时候，便是真正能够适应人类特有的复杂社会环境的成熟体。” “在我们所设想到的，未来的新人类，最为理想的生长发育状态是这样的…” “精心挑选出来的种子，在胚胎中变经过基因诱导，成为更加优秀的血脉，在‘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中发育成熟。” “然后通过先天植入的道箓完成基础知识的下载，包括对于世界认知的自然科学知识，以及掌控人体的武功锻炼技巧。” “刚一出生，就拥有着人类极限的体魄以及基础的科学知识。” “就好像是古代中，那种传承着记忆的龙一样，虽然我们与之相比没有魔法但是传承着科学。” “当然一定会有很多人会说这少了很多学习的快乐，但我们无需理会这种无病呻吟，傻子都知道学习是痛苦的，是反天性，反自然的。” “我们人类的进步就建立在逃避痛苦与麻烦的欲望上。” “先天而知，生下来立刻便能够融入人类社会生活中，为人类发展作出贡献的同时开始自己的人生。” “在各种愈加繁盛的科技的辅助下，充实的过完100年，然后安息…” “你们觉得这样的人生怎么样？” 啪啪啪啪…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从我们手中响起，没有回答但已经说明了一切。 … … 上完课后，我们便离开了梵天科技大厦，然后各自散去。 已经临近毕业的我们，该上的课基本上已经上完了，并不需要随时在学校，平时大家都是自行的自习，争取多发几篇论文，或者开始忙着找工作，或者家庭条件好的忙着备考进修研究生。 这一次要不是王老师忽然有了兴致，要给我们上这一节课外课，大家可能都不会集的这么齐。 至于为什么会这一节课外课的吸引力这么大，能让忙碌的大家都放下工作赶来，当然不是…嗯不只是大家多么的尊师重道，也不只是因为王老师的学识丰富，讲的课多么玄妙。 也有王老师和数个研究院都有关系，自身也在梵天生物这等大企业中任职，拥有着推荐名额，同时他手下还正在招收研究生的原因。 我所住的地方在维多利亚街，这是整个梵天城最脏乱差的地方，黑帮、偷渡者、妓女、小偷…谋杀、毒品、堕落、死亡…你能想象到的所有不好的词语这里都有。 而这些词语中唯一能让人欣慰的便是“廉价”。 这也是我住这里的原因。 住所离梵青科技大厦所在的核心区域还有一段距离，需要坐车前去。 “唉…上品大学为什么不能像那些普通大学一样，在大罗天中运行，非得要只存在于现实之中。” “强行让人来，又不将那该死的宿舍住宿费给降一降，地方不需要那么的豪华，重要的是价格要亲民啊…比外面贵那么多。” “真是该死又不肯变通的传统。” 我朝着梵天科技大厦空中车站走去，一边在心里咕哝着，一边在其他人羡慕而嫉妒的目光中掏出自己上品大学特有的学生卡，以正常票价一半的价格进入车站。 然后运气不错，刚来到候车台，便正有一辆空中列车驶来。 随着同行的人一同挤入拥挤的车厢之中，嘎吱的好像负重不堪的声音轻微的响起，列车开动，高速带来的惯性让其中的人不由而后靠，但紧实的空间又限制住了晃动，巧合的产生了一种推背感。 这就是富豪们所追求的刺激吗？ 好像也不过如此！ 一路风驰电掣，大概10分钟后，空中列车便到了维多利亚街附近最近的站点“废物回收处理公司”。 虽然维多利亚街中住着整个梵天最密集的人口，但这里却是没有开通空中列车线路。 在“废物回收处理公司”下了车后，还要走上半个小时，我才能回到自己所住的出租房。 我也是这段时间刚搬来这里，之前并没有住在这。 这地方虽然便宜，但是距离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每天上课走着实在来不及，坐车的话又太浪费钱，性价比不高。 直到在今年大四之后，基本上没有课了，这才从学校附近的高价鸽子笼搬了过来。 维多利亚街6号，幸福公寓。 这个刚刚修建不久的小区算是整个维多利亚街少有的，环境较好的地方了，为了安全我也选择栖身在这。 2B号楼，250号房间。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30平米左右，却满满装着床、衣柜、桌子、衣架、简易厨房、卫生间的房间。 这就是我此时的安身之所，虽然按照合同我只拥有这地方一个月的使用权，但一顿疲惫之后，能有一个安心的大字的躺在柔软床上的地方，也就够了。 一直等到身心都平静下来，然后这不舍的才翻身起床。 来到逼仄狭小的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下。 看着镜子中的人，杂乱的头发代表着不体面，单薄干瘦的身子是青少年时期发育不良，廉价、破旧、大码的衬衫诉说着其主人的经济状况。 第五章，我的运气非常好/坏 一个标准的维多利亚街人。 除了那双眼睛，那双有着血丝，有点浑浊，但是却丝毫不掩其光芒的眼睛。 一点也没有住在这里的其它人的颓废、残忍、恶毒、茫然…对未来完全失去希望的麻木。 就是这双眼睛让这个人和旁者在除了贫穷这一点不可分割共同之处外，彻底的区分了开来。 “云中军…”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你可以的，你能在这个世界中慢慢长大成人，能一路过关斩将，淘汰了无数人进入上品大学。” “接下来的最后一关，区区的就业自然也难不过你。” “你的运气一直可以的…” 对于我而言，好运与坏运就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截然相对却又彼此相依，一同的伴随着我。 我的运气非常的不好！ 在科技这么发达的时代出生的时候竟然会遇到几率极小的难产，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 活下来的那个是谁不必多说。 然后我父亲那个痴情种在我6岁那年便扔下了我，一同殉情而去了，将我留给了不太熟的亲戚。 完全就没有想到将一个某种程度而言‘克’死双亲的人，交给一个愚昧的，旧时代义务教育没有普及完整的漏网之鱼，是多么的草的事。 今天的课上，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是王老师所研究的那个‘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要是能早几十年普及并将我覆盖该多好。 那就不用经历成长过程中的那些不幸。 我的运气非常的好！ 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虽然是一个孤儿，虽然亲戚待我不好，但是廉价而泛滥的生命之水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基本义务教育让我不至于上不了学。 而推荐制的升学机制，让我侥幸的拿到了上三品大学的通知书。 父亲死前给我安排了一个上品的小学——然后因为父亲的死我成了孤儿，（好）学校对于特殊家庭群体的帮扶事例，让我进入了一个上品的中学，然后直升高中，然后在进入大学时赶上了联邦对于学术腐败的打击，被当做一个典型而送上了大学。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时候，像我这种情况，别说是上大学，就连安全的上学都不太有可能，早就被当了乞丐了。 至于那种上三品的大学，最多就是听人说两句。 感谢推荐制，感谢这个时代。 同时又讨厌这个世界。 命运总是好似浪涛一般起伏，一时起，一时落，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不断的嫌弃，又眷顾着我。 “所以这些年在过得这么的艰难，也应该是时候让好运再次降临了吧！” 我仿佛迷茫中的人为自己寻找着信心，半假半真的说着。 “希望我的好运能够再一次的保佑着我，得到期许的就业机会。” 就业是大多数没有继续进修意图的大四学生都要考虑的事。 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虽然是上品大学，但全世界上三品大学也不少，每年都有那么多毕业生，好工作，满意的工作根本就不够卷。 相比普通大学，竞争压力也是不小，当然这也有大家都想要更多的原因。 对于我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我能幻想到的最适合自己的就业方向，最好便是留校。 体面、福利好、轻松，有时间从事自己喜欢的研究。 但考虑到自己的条件…这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我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大学这几年在丙级学刊上也发过好几篇论文了，还有一篇甚至被乙级学刊收录。 可对于目标却没有什么优势。 狼多肉少，好的去处大家都渴望，当今的社会形势，留校任教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方向，而一个上品大学的位置，简直能让人打破头。 哪一次招聘不会出现一批上上品的，一品大学的毕业生，或者动辄博士学位头衔的卷王，简直能够把人卷死。 考虑到实际，我真正的目标，就是进入哪个专业对口的大公司研究所，这样能够做自己喜欢的研究的同时，获得还算丰厚的报酬，改善自己的生活。 虽然这个目标依然很卷，依然有些渺茫——我的专业“人体系统工程的数学模型计算”不是那么的大众，有点偏，能去且符合目标的去处不多。 但至少也算是有可能的。 按照计算，如果不算一些场外的信息干扰，我有着14的可能加入梵天、湿婆、长生、天神…的某一家。 当然，如果我能够得到本行业有着权重的人比如说王老师的推荐，那基本上就是100％。 不过，我的那些同学们，那些竞争对手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然，王老师只是群里发消息说了一下自己的研究有所突破，随意的问了下谁想要去观摩，然后大家就一个个的全都上赶着跑去，弄得跟什么重要的课一样。 记得好几个同学都已经签好实习了，按理来说正是忙的时候，这会儿也出现了，不知是不是还有所不甘。 反正不管怎么说，竞争已经开始了。 虽然在目前看来，我自己达成目标的可能是14，看着不少，但这是在绝对公平的状态之下。 如果有其他的人先一步通过另外的手段拿到了100％的可能，我的14就变成了140，变的几乎不可能。 为了不被淘汰，我最好还是先一步的拿到上岸的钥匙为好。 我拿起毛巾用力的将自己的脸擦净，然后再次回到床上。 仔细的思考起了王老师这一次为我们上的最后一节课外课，回忆着他讲述自己的研究理念，以及观摩那最终研究出的成果。 “长生…真实寿命。” “关于人类体外独立发育传承孵化…” 然后点开个人终端，在网上查找着与之相关的论文资料，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更加深入的，更加系统的这方面的认识。 对于王老师这般功成名就学识不凡的教授，单纯的金钱与物质，或者一些浅薄的马屁与恭维并不会让其另眼看待。 当然我也没有什么钱。 … 第六章，《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 从志同道合入手，才更有可能打动他，而关于这点，我之前的成绩，以及以此在王老师那的印象，已经完成了最开始的铺垫。 这时却也不会显得突兀。 我慢慢地翻阅着种种文章，希望能够找到眼前一亮，或者有着建设性的观点与看法。 但是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查找，却是发现无论论文收录网站，还是各种关于人类体外发育的论坛学刊，都没有什么相对有价值的信息。 上面提到的很多问题，从‘梵天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所表现出来的实验结果看显然早就考虑过了。 甚至可以说王老师给我们展示出来的成果，明显的超出市面上的那些公开论文。 “唉…碍与伦理关系，这方面的公开研究还是太少了，更多的还是以此为基础展开的对于社会道德所影响的猜测，这些没有什么用的东西。” “王老师让我们观摩的已经是行业最顶端的实际研究实验成果。” 我不由而关上了个人终端，揉着因为意识摄入太多信息而发胀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志同道合确实能打动人，但我一个学生又怎么能够随便拿得出让我的老师，一个行业顶尖教授觉得有意思的想法。 更别说就我们刚才所见到的那个‘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已然是一个成熟的成果，而这也只是王老师为我们展示的，他所负责实验的一个部分，到底还有多少关联的冰山一角根本无从得知。 任何基于此的推测与意见都是沙滩上的城堡，很容易就会弄巧成拙，直白说就是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在犯傻… 可是不这样犯傻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说只能就这么算了？ 只能将未来寄托于所谓运气。 “算了算了…”我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将那些自己不擅长的心机揣测从脑海中甩出去。 不要再想这么多了！ 别自己给自己压力了。 我能够得到如今的一切就已经足够幸运，不要再人心不足，想要得到更多，然后歪门邪道的将心思全部挖空放在了算计上。 就算不能得偿所愿进入大公司又如何？ 上三品大学毕业怎么也能混个对普通人而言还算不错的工作。 而这不就是很早以前我的朴素愿望吗？ 想到这里却也释然轻松了起来。 不再去管王老师以及他的那些想法，管他怎么样，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兴趣上。 我学的是生物，生物中的“人体系统工程的数学模型计算”——这其实是一门包含多个科目的系统学科，只是因为和生物离的近所以被分在其中。 我的兴趣与自己所学的专业也有一些相通的地方，也是人体。 但却是人体最为神秘，最为复杂，最为晦涩难以琢磨的心灵。 之所以会有这兴趣，具体的原因我自己也自我剖析过，大概是因为父母从小离去，缺少亲情陪伴所以和其他同龄人在性格方面有着些许差异，然后自我发觉到了这种差异变化后对此的好奇，同时又夹杂了对于亲情的渴望与一丝怨怼，最后生出来了对于人类心理剖析研究的兴趣。 因为兴趣的原因对此也多有一些了解，多有所研究。 虽然经过了这么些年的发展，人类在心理方面的研究相比于100多年前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不至于再被人当作骗子学科，但还是因为没有系统的完善的理论，在其是否为科学的定义上有着争议与存疑。 具体的在很多方面都有表现。 如心理医学虽然被划分在医学之中，虽然大家也都承认心理对于身体系统的影响变化，但是因为不能精准考量，好长时间都游离在现代医学系统之外——一般情况下医生并不会将心理指标纳入病情的考量之中。 虽然随着时间发展，这种情况有所改善，在无数心理医生的强烈要求下，每个医院都必须配有专门的心理科室，对于137种疾病的判断与治疗必须进行心理方面的相关检测。 但很多检测必须成熟的心理医生面对面的判断，再加上病人因为某些羞耻而造成的不配合，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而在心理学内部，因为没有一个大一统的系统模型，也是纷争不断，无数的学派吵吵闹闹，互相矛盾却又各有各的道理。 无数人感慨心理学派就和心理学本身一样变化莫测，荒诞难懂。 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心理学派，同时又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哪个心理学派就被证明是伪而消失。 所以我平时在没事休息的时候便喜欢逛一逛心理学方面的论坛，因为不时便能够碰到一些新奇的心理方面的研究，对我而言，这简直是再惊喜不过的事了。 熟练的打开杏林之家官网，然后点击心理学板块。 看着首页心理学新发现那置顶了一个帖子《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 心里微微的一喜，然后先是习惯性的将其中内容下载，免得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垃圾信息中找不到了。 接着才点开帖子浏览了起来。 这个所谓的《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是一篇以人类的潜意识为触点，对心灵进行侧写的论文。 而且是不会被当今任何正经心理学刊所收录的三流论文。 它具体的思路并不算太新奇，潜意识这个方向，很多的心理学派都有所研究，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相比起来这篇论文与此方面的研究实在是一塌糊涂，很多地方描写的太过模糊，都是臆测，甚至有很多都已经被人证明过时了的论点。 看得我是直摇头。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这篇文章应该能算是不错了，能够引起一些不错反响，但是放在现在…有些太简陋了。 唯一让人觉得有一点意思的，就是它上面尝试性的提出了一个“心灵之光”以及“心灵之海”的人类心理模型。 但对于此也没有完整的论证以及实验。 第七章，404 总之整体而言就仿佛哪个三流家的臆想。 满心欢喜的点进来，却是看到了这么一个东西，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我实在是想不通，这种水平的文章怎么会出现在杏林之家心理学板块的首页？ 难道现在心理学家的整体水平已经下降到这个地步了吗？ 就算是这样，网站的ai管理员也不应该跟着一起犯傻啊。 我胡思乱想着，将论文翻到了最后，点开评论，想从神通广大的网友那里找到一些安慰。 但评论区却是不见任何的谩骂嘲讽，反而是一片的和谐。 「艹」 「早」 「不多说什么了，一个字牛*」 「粗一看，什么鬼？细一看，什么鬼…」 「简直太厉害了吧，难以想象，看了一会儿心里总感觉自己是个废物，不看了，回家睡觉了。」 「66666…」 这都是些什么鬼？我皱着眉头万分的不解，反讽？也不像啊。 玩梗也不至于如此吧。 难道是水军或者某种群体心理疾病… 我翻着评论，终于在无数无意义的废话中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10086”:「这篇论文，以我们现在看来文章质量也就是中规中矩，但是将时间往前，放在那么多年前，这简直是……简直是作弊。 我强烈怀疑，这些年所确定下的那几则潜意识心理学的经典理论都与这篇文章有关，那些家伙到底隐藏了多少没有公开的顶尖技术…」 那么多年前？ 看到这我立刻往回翻，翻到了论文所发表日期那，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论文发布时间:2077年，8月… “我*…” 我瞬间也化为了评论中的一份子。 本来以为这论文也就是近期的，没想到却是一篇30多年前的远古论文。 要知道科学技术的发展是随着时间而进步的，越来越复杂。 之前说过如果这篇文章出现在10多年前，可以算是不错了，而如果说要是出现在30多年前，以其水准那便是能影响整个学界，使得人类心理学研究都发生变化的经典。 然后等震惊过后，心里却又不得不产生了一点疑惑。 这种等级的论文如果真出现在30多年前，以其的分量，不敢说所有学心理的都要背诵，但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现实经历与眼前所见的不协使得我不得不怀疑，这东西会不会是哪个哗众取宠的恶作剧。 刚想到这，便看见了论文作者的那一栏，不见名称，只有着单位名:“太一研究所。” 太一研究所！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心脏悸动了一瞬。 这个名字，任何搞科研的，搞学术的都不会陌生。 那是孕育出包括‘道箓’、‘雷池’（清洁能源），‘天河’（4亿8000万卫星集群）在内的，无数黑科技的研究所。 深刻的影响了人类文明发展几十年，直到现在所有人依然还在享受着其当年的研究成果，而在接下来的未来，可见的，它的影响力还将继续的传递下去。 对于很多学界中人来说，那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圣地。 在某一段时间内它甚至可以说是与高科技未来这个词连接在一起。 哪怕是现在，与之有关的东西依然可以说是科技含量最高的代名词。 如果这篇论文是太一研究所当年的成果，那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哪怕是30年前，他们也完全有实力做出这个水平的成果。 而至于为何这一论文此前从未听闻，现在又忽然出现，可能与当年大一研究所忽然在最鼎盛的时候解散，绝大多数的研究成果被人瓜分，掠夺，有所关系。 之前科学界也出现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一些太一残篇被人泄露出来。 了解了这一论文的前因后果，然后我便再次的将之研读一遍。 换了一种心情果然是不一样。 文章中关于潜意识的一些论述，放在如今仍然不显得陈旧过时。 虽然其中最为关键的几个关于潜意识心理研究的要点，已经在这些年被好几个心理研究所的研究所覆盖。 就本身而言，已经没有了多少研究价值，但结合时代来看，也可以说这才是那些研究的基础，它不是没有了价值，而是它的价值已经被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吸收完了。 可能正如一些人评论中说的，其曾被一些人得到，一些内容流露出来，被当今的心理学技术吸收消化，演变成那几种理论。 而且现在的这份论文也不能说一点价值也没有，还具有一定的历史研究价值。 还有便是其最后提到的那个，人类的心理系统模型，心灵之光与心灵海洋的假设，也有一点意思。 虽然之前觉得那玩意儿胡扯，但那是不知道其署名，知道是太一研究所后，那就不是胡扯，而是可能自己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就好像同一个白痴的问题，从普通人嘴里和一个如同爱因斯坦一般最顶级的科学家嘴里说出来肯定不一样。 只是关于这个人类心灵系统模型的假设只是在论文最后寥寥几笔的提到，太过晦涩难解。 至少我一个非此专业的人实在是看不出个什么来。 于是便想看一下评论网友对此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想法？ 说不定以现在几十年在心理学上的发展，群策群力，说不定能将这一统模型给整合起来。 再不济也能验证一下是否可行？ 但是当我点击评论的时候，页面却是卡顿…缓冲…不等皱眉就见页面忽然跳转，出现一个巨大的404。 退出… 回到了杏林之家心理学板块的首页，想要重新进入，但是却发现那篇首页上的文章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这都要被吞吗？ 我先是愤怒，然后愤怒中多出了一些无奈，最后却是微微的僵住，露出了一些喜色。 消息管制这些年不是没有经历过，机密文件或者反人类信息，都会被强迫删除。 这篇文章显然不在其中。 之前说过论文对于潜意识的研究报告，在当今已经算不上先进。 第八章，交流群 而文章也是纯粹的学术探讨，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忌讳。 为什么要封锁这方面的信息？ 如要说因为太一研究所，可是之前也不是没有太一研究室所流露出来的残章论文，也没有被删啊。 除非还有什么被我遗漏的。 我伸手点开自己之前下载过的文档，再将之看了一遍，最终的目光落在最后的那几句对于人类心理系统模型的假设上。 心灵之光？心灵海洋？ 是因为这吗？ 这是唯一不能确定的东西了。 本来对这东西还只是有些好奇，还打算在评论看大家怎么说，能不能验证一下其是否可行。 现在却是不用验证了。 有能力封锁信息，并且封锁了这则信息的人，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仿佛偷到了桃子的猴子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 人类心理系统模型。 终于看到了这个我心里一直以来最为渴望的所在。 但我的心里却并没有释然，反而迸发出了一股更加强烈的渴望，“完成它…完成它…” 饥渴的人喝了一口水之后总是更加的贪婪，看到了人类心理系统存在的可能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它的全貌。 但是想到凭我这业余的水准，哪怕是已经确定了心理系统模型确实是存在，也确定了其方向与心灵之光以及心灵之海有关，却依然不足以将之补充完成。 于是我重新的点开了杏林之家网站，然后在首页心理学新发现板块，点开顶替之前那篇《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的新的文章。 并没有看这篇文章到底讲了什么，而是直奔评论区。 我知道刚才和我一同正在看那篇《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或者就报告内容正和人讨论评论的人。 在忽然被打断，遭遇了404后，这会儿必然是想要抒发自己的愤懑，而其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顶替之前那篇文章的所在的位置底下。 我在评论区快速的翻找着，终于在评论非常底下的位置找到了… 【10086：？？？？？！杏林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首页挂着呢，一下就没见了踪影？ 最关键的是这也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也没提到什么人，就连这也要禁？ … 李某人：可能是首页推荐的时间到了吧。 … 牙疼@李某人：怎么可能，我从文章出来的时候就在看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按照以往来看每次轮换至少也要一天。 就算它是现在按热度来排，那篇论文一小时便有那么多的评论，流量也是足够的。 … 李某人@牙疼：那有没有可能是搞错了，毕竟那篇文章的真实水平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多高，特殊的地方无非是加了一个‘太一研究所’的名字，然后便获得了超越其水平的流量。 会不会是有人正看中了这一点，便以此作假，想骗流量，但是被官方发现了于是便将之撤掉了。 … 10086@李某人：我之前也怀疑这样，但刚刚又搜了一下，发现关于那篇文章的一切信息都查不到，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一样。 … 正义使者：请不要在文章评论中提到与本文章不同的事，这是对创作者的不尊重，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向管理员申诉，爱护网络环境，从我做起。 … 10086@正义使者：祝你全家快乐…】 简单的翻了一下评论，然后趁着这会儿评论还没有被删除，点击10086的头像，然后朝着他私信道。 云中君（网名）：【你好…我和你一样，也是正在看那篇论文的时候被和谐了，然后愤怒之余却是忽然想到了，那篇并没有犯什么忌讳的文章被删除的原因，是否是因为其还有其它剩余价值？】 过来一会儿消息传来。 10086：【价值？那篇论文所描述的东西现在看来基本上已经烂大街了？】 云中君：【具体正文是这样，但是其最后还提出了一个有些意思的设想。】 我将自己提前下载的那篇论文发了过去，【你再仔细看看，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最后的那个结果便是真相。】 10086：【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但那些家伙一删除之后，觉得确实有点意思？你找我也是为了这吗？】 云中君：【对，我觉得在心理学研究不成体统的今天这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 一个人学识有限，想着找几个同样感兴趣的人一起研究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 10086：【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但光只是我们两人肯定也不行，趁着这会儿热度还没有消散，大家还没有将这件事忘记，可以多找一些感兴趣的人。】 云中君：【我也是同样这么想的…】 接着我们便在各个评论区寻找之前一同经历过的人，然后发出邀请，有人加入，有人拒绝… 最终我们一共聚集了50多人，为了方便交流，建立了一个叫“对于心灵之光与心灵之海的研究交流群”。 … 牙疼：【欢迎新人…我们的队伍更加的壮大了，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行为就是哪个心理学派的起源…】 10086：【感谢404让我们相遇…】 10010：【应该感谢太一研究所才对。” 10000：【确实，太一研究所永远的神，仿佛一个挖不完的大宝藏，到现在还能够为我们带来灵感。】 【不过我记得太一研究所主要研究是物理，奇怪为什么会对心理学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10086：【这很正常，或者说他们对于心理精神没有研究才不正常。】 【太一研究所研制出来的最为伟大的成果‘道箓’，便是与精神相连接。 之后与‘太一研究所’一脉相承的‘关于人类群体精神世界的研究所’，只听名字就能得知其与精神方面的关系，而其最伟大的成就‘太一引擎’大罗天，更是人类精神世界的显现。】 【这要是对于人类的精神心理没有非常深入的解析，怎么可能研制出来这些成果。】 【我甚至于怀疑，心灵之光心灵之海的模型设想，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于人类精神心理，甚至对于那虚无飘渺的灵魂进行完全的解读。】 第九章，对灵魂的解读 哈哈:【唉…说起来要是太一研究所没有解散，可能到现在就已经将之完成了。】 李某人:【不要过度的神化太一，也不要小看其他人。】 【太一研究所解散后世界也是发展的，如那篇论文的知识点，在如今也已经过时了，那你又怎么能确保最后的设想没有被完成。】 【可能已经有人依此做出了什么，比如之上说的将灵魂完全解读，而这也就是删除那论文的原因…】 … “对于灵魂完全的解读…” 在群里潜水的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而有些愣住了。 我大学所学的专业是“人体系统工程的数学模型计算”，这一门学科本质上便是对于人体系统的解析。 然后最终为包括‘武道’和‘义体改造’以及‘基因改造’等关于人体改造的实际研究提供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虽然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专业领域已然非常的成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 但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我们对于人体系统模型的认知还依然不够完整，因为它在数学上还不够完美的，所以必然还缺少着重要的拼图。 他们也给出了支持自己说法的重要现实证明。 如果我们已经完美的解析了人体的一切秘密，那么以此为基础所推动的技术便足以对人体实行真正的重塑。 人类将真正的从造物主手中夺回创造自己的权柄。 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无论是基因改造还是义体改造都有着寿命的极限，无法超越极限寿命的事。 然后就有一种说法，说最后的那一块拼图，之所以没有找到，便是因为它并不只是单纯的存在于身体内，还涉及到另外的，我们暂时没有观测到的层次。 它就是那传说中的灵魂，精神。 “心灵之光，心理系统模型…人体模型的最后一块拼图？” 现实与梦想交织在了一起，内心深处渴望的精神秘密与自身所学的最后拼图重合。 我的身体仿佛被静电打中，不受控制的颤抖来起来，“如果我能将之完成，那么能否将自身所学补充圆满，并解开人体最终的秘密，跨过生理寿命的界限，实现真正的长生。” 长生！ 这个词刚刚浮现在心里，我便忽然便想到了之前王老师为我们上的那一节课外课。 在课上他讲述的自己的求道经历便是起源于此，而课上所展示出的成果也是对于长生追求的一种延伸，为了延长人类真实寿命的努力。 同时又想到了我此时在现实中的窘境，正面临的就业压力。 想要讨好能对我的未来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王老师，但却不知从何下爪，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从心里涌出，然后被一条线串联在一起。 渐渐的只觉得一切都清晰、简单、明了。 “哈哈哈哈…” 我忽然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云中军，你的运气果然非常的不错。” … … “三个生化大学”，‘德育楼’，“王德发主任办公室”。 “梆，梆，梆…” 我轻轻的敲了三下门，今天是周五，基本上每周这个时间王老师都会在学校。 果不其然，随着我刚将手落下，房间内便传出一道声音，“请进…” 推开门，王老师正在虚拟投屏上处理这文件。 “王老师。” 王老师抬头，“你是…那个叫云中军，云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端起了笑脸，“是这样，之前您在梵天科技大厦给我们上了一节生物演示课，回去之后我一直不能忘，然后生出了一些想法。” “是吗？那你说说看…”王老师脸上有些不以为然，不太好拒绝，碍于面子的敷衍。 我继续微笑道，“您所研制出来的那个‘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其价值都没有任何问题，非常的让我叹服。” “但是您所说的那个所谓真实寿命，受限于生理寿命这个基础单位，再怎么努力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始终是有极限的。” “我对此并不是很认可。” 王老师微微皱着眉头，“那你又有什么见解？” “我认为唯有彻底的摆脱生理寿命的限制，彻底的抛弃懦弱的身体，我们人类才能完成最为根本的进化。” 我攥紧了拳头，“如此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自在。” “抛弃身体？” 王老摇了摇头，“现在的科技还做不到人体100％的义体化。” “哪怕是最好的义体公司研制出来的武功等级的义体，最高也只能达到70％的手术改造，再高就会不受控制的出现不可逆的精神类疾病。” “根据具体的特征，联邦心理疾病医学中心将这种症状取名:失心。” “大概解释是维系自我的根基消失了，然后思维逻辑发生了崩溃。” “什么是‘我’？这个哲学的问题不在我们的讨论之内，但就具体效果而言，我不认为那些精神异化的疯子会是人类的未来。” “义体化过高会导致精神异化这点我自然是知道，但如果先将意识转化…是否能避免这种可能呢？”我自信的笑道。 “先将意识转化？你是想说上传意识？这更不可能了。” 王老师有些严厉的看着我，“年轻人想法多是好事，但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走捷径，在这个时代，你想的其他人可能早就已经想过了。” “自从大罗天出现后，世上便一直不乏有想要摆脱现实的思维飞升者，但最终的结果却无不是只有意识崩溃的下场。” “就算最好的也不过是变成可供旁人翻越缅怀的思维记忆碎片。” “成为一段没有任何逻辑与本能本我意识的数据。” “人和ai之间并不相通，无数人早就证明了这条路是不可行的。” “那可能是他们那些人并没有完成必要的技术积累。”我笑着点开个人终端，“您看这个…” “这是…‘关于人类潜意识研究的报告’。” “报告指出人类的心里存在一个代表，意识、理智智慧的源头的东西。” 第十章，报告 “这种甚至不能被称为科学的，不成任何体系的臆测，你拿这种东西来说服我？” 王老师表现出了明显的生气，“要是这样，我可是很失望…” “您不要着急，这一篇论文著作确实没有很详实，逻辑自洽的证明其理论，但我之所以将这东西拿来，自然是有着原因的，您看这…” 我伸手指着论文的署名处，“这是太一研究所流露出来的资料。” “太一研究所…” 王老师说着不由而将之再次拿起，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我在一旁解释道，“如果这上面说的东西确有其事，那就解释了思维飞升的实验为什么不能成功。” “没有将心灵之光…或者说灵魂，灵魂本质，没有将这东西完全解析，那又怎么能够将之上传。” “同样反向的，如果我们将灵魂完全的解析完成，那么自然就能将之完整的上传大罗天，完成飞升试验。” 王老师盯着论文，冷静的说道，“但这只是太一研究所流传出来的一篇没有经过实证的猜想，我们不能将之当成什么真理，并由此为基来证实自己的理论。” 虽然他的话里依然没有认可我所提出的想法，但同时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不屑一顾。 见状，我再次加码，“这篇论文是我在杏林之家的心理学板块中意外看到的，只是出现了一会儿，接着就被删除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这背后代表的意思您应该了解。” “要知道这论文可是早就落在了别人的手上，其价值也是由知情者的重视程度来决定。” “以现在所表现出的情况，我甚至怀疑有人已经就成功了。” 接着我还要再说，但是却被王老师伸手止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这才睁开眼道，“确实有点意思，有些可行性，可以试一试。” “但是也不能太过盲目，得先检验一下。” “这样，等会儿我将其提交给梵天公司，看看那边能不能有什么回复。” “嗯…” 我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之所以将这一发现告知王老师的原因。 我的这个猜测想要实现不是灵机一动，一个人空想就行，它需要庞大的资源与人力一点点的计算验证。 能够有实力支持这个项目的人或者存在并不太多，但同时都是我所接触不到的。 就算是勉强接触到了也不会被人所重视，再好的想法，不会有人为将之实现而买单，那一切都只是空谈。 而如果换作王老师却大不相同，一个上品大学的教授，可能本身不是多么的有钱有势，但是却能调动巨大的能量，其话语…特别是在专业科研上的话语，拥有着很大的分量。 他不光能直接和掌控着巨大资源的存在直接对话，并且其所说的话也让会人重视。 而同时这也是一次快速验证。 如梵天生物收到王老师提交的报告，发现了其中可能蕴含的利益，然后自然会调动资源，对他提到的情况进行普通人无法办到的深入调查。 会对在网上删除那一篇论文，以及之前从太一研究所得到那篇论文的人与势力进行追踪，调查其对于论文的研究进展。 要真如我…或者说王老师报告猜测的那样，论文是正确的，那梵天生物自然会重视无比的开始推动实验。 而反之…我的猜想就是错误的，没有任何的价值。 王老师继续道，“但你提到的这些想法还是有些简陋，要提交给公司的话，还需要再修缮一下。” “你就先回去整理一下，做出一份完整的报告再交给我。” “好的。”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脚步坚定的走出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然后便回到家中，开始了对于之前自己的那些琐碎的，不成体系，不太完整的想法进行整合。 我拿出了甚至比当年写申请“特殊以及贫困家庭补助基金报告”还要更加用心的态度。 搜肠刮肚，苦思冥想，不眠不休… 终于用了两天的时间，以心灵之光为主，根据心理研究交流群中大家的探讨，结合自己所学专业内的一些对于精神于人体的系统模型的设想。 写出了一篇——“关于人类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性报告”。 然后马不停蹄，又带着报告去找王老师，这时王老师不在学校，而在上一次参观实验的梵天科技大厦，一般除了上课以及周五王老师会在学校，其它时间都在这里的实验室。 经过了重重检查的安检，来到了‘梵天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实验办公室。 王老师刚挥手让一个汇报工作的年轻研究员下去，然后抬头看见了我，立刻带着一丝期待的微笑道，“你来了。” “老师。”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废话，立刻将准备好的文档投影交给王老师。 王老师伸手接过后，一边翻看着，不时而点头，“嗯…写的真不错，我本来还想着可能要改一改，现在看来却是能直接递上去了。” “行，就这样。” 他将文档下载后，笑呵呵的看着我，“我记得你今年大四了，有继续进修的想法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家里没有那个条件，我打算直接工作了。” “直接工作也好，那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 “暂时还没找到。” “嗯…”王老师微笑的看着我，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实验室，“你还记得前两天我在这里给你们上的那节课，就是那个‘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项目的研究。” “当然记得，就是这一节课打开了了我的思路…” “那现在这个项目正好缺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啊…” 我一时间有些发愣，要是此前听见这个邀请，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但是现在，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个心灵之光所带来的对于人体系统模型的完全解析上。 “老师，我想做这一篇报告的有关研究…” 第一十一章，解散 “这篇报告啊…”王老师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你也知道这篇报告现在还不确定，这还需要等公司那边的回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所以我想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在‘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先做着。” “那好吧…”我只能答应。 “那我就安排你入职了。”王老师点开个人终端呼叫，“小c进来一下…” 然后，就见刚才我在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向王老师汇报工作的年轻研究员便走了进来… … 就这样，带着些许期待，我在这个曾经参观过的，曾经向往不已的梵天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生涯。 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是我们所学专业的尖端应用之一，我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培训便能适应。 而因为项目已经成熟，没有什么要攻克的难关，工作也很轻松。 我的工作就是分析计算‘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内正在发育胚胎的模型，记录一切变化，保证其健康正常，当然具体的计算主要是电脑完成，我就只看一下结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一直等待着的，公司对那一张报告的回复却是迟迟不见踪影。 我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支持报告所说的那一份太一研究所的论文是假的？ 公司已经经过调查证实了那所谓心灵之光并不成立，所以报告石沉大海。 然后有心想找王老师打听，却发现他也同样消失的无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个人终端都联系不上。 唉… 又一次的在主任办公室寻找王老师无果，失望的赶回实验室，沿路上不断和迎面路过的同事点头示意。 在这个实验室呆久了熟悉了之后，我发现这实验室也有一点奇怪，准确来说是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 基本上我所见到的每个研究人员的脸上，都藏着一抹解不开的忧愁与烦恼。 这和我上一次来所见到的截然不同，没有了那种自信自傲，那种生机勃勃，同时相比于那时，人数也少了许多。 我不由而想，学校外面这些实验室难道也讲表面工程那一套？外人所见的光鲜只是摆拍，这种颓废忧郁的样子才是研究室的常态？ 摇了摇头，就要检查这两个小时胚胎发育的数据报告。 却是发现旁边做胚胎先天教育的小c，正闲的没事，用一种特别的，带着些许怜悯与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这已经不是第1次了，这段时间他经常用这种让人不适的目光看着我。 因为当初就是他领我入职的，同时他也是我在实验室第1个认识的人，所以相比于其他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更加亲近一些，算是朋友。 之前虽然被看的不舒服，但担心误会了什么，有损友谊，也没好说什么。 这会儿因为刚又一次的失望，然后接着又被不怀好意的看着，便实在忍不住转过头来盯着他，“怎么了？看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 小c仿佛被抓住了小辫子，忙尴尬的摆手。 “有什么就直说，这样遮遮掩掩的实在让人别扭。” “这…” 小c稍作扭捏，然后便直说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刚来那天，我记得你和主任还挺亲近的，然后怎么就进了我们研究所，感觉实在有些奇怪？” “这叫什么话？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们这个实验室是行业最尖端的实验室，任何人都想要进来，我当然也不例外，能够进来是我的荣幸。” “最后我和老…主任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顶级实验室是不假，但是…” 小c说着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用一种仿佛在被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怎么？什么知道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吧。” 我不由而认真的道，“听你的话好像我们实验室出了什么变故？”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小c再一次的用那种怜悯不解的目光看着我，比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不等我发作，接着他便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微微的靠近我，小声的说，“前段时间忽然传出消息说实验室要撤裁了，你没听说吗？” “撤裁？为什么？” 我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我们这可是行业最顶尖的实验室啊，梵天生物…公司的人是疯了吗？” “谁知道呢？” 小c故作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然后顿了顿，“大家都说是因为…” 他伸手指着一旁放着的“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 “现在研究成果已经做出来了，对公司而言更需要的是将投资成本收回来，实现盈利。” “可这还只是最为原始的成果，就不需要再完善改进吗？”我不解的问。 “听说…听说啊…” 小c干咳了下，“听说上面的人终止了改进计划，停止了拨款，而关于完善，会另外成立一个小型的完善实验室，将产品调整完善。” “我们这个臃肿的实验室自然就不需要存在了。” “现在我们研究室很多人已经被选中调派过去了，剩下一些人会转到维修部，准备运营…” 说着便有些歉意的朝我解释，“之前我还以为你被主任安排进来，是想趁着人事变动，然后混一个位置。” “但是见你这段时间好像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具体的行动。” “实在是让我搞不懂，所以才忍不住的打量你让你感觉到不适了，抱歉。” “没什么，说开了就好了，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提醒我，不然我还一直在鼓里蒙着呢，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别，我们俩就别这样了…” 小c摆手笑道，“对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已经开始寻找着出路了，你呢，有什么安排？” “主任没和你说吗？我看你这段时间老是在找他。” “我…”我想着那个还没有回复的报告，“我现在还不确定。” “这样啊…你也不要着急，现在还没正式通知呢，还有时间。” 第一十二章，一无所有 小C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就算通知了，到时候肯定也会给我们预留时间。” “这方面不用担心，就是…就是好不容易进了这里面，然后好不容易的做出了成果，接着还没等得到回馈，就变成了这样，被打回了原形。” “唉…” 听着小C失落的感慨，我环视4周，看着种种高精尖的仪器，以及一颗颗行业最顶端的成果，将成果培养出来的此时失落的人，也是非常的不解。 “就算是为了尽快收回成本，觉得没有必要再改进，也不至于将这么大好的局面直接就给毁了，这样算起来损失的还要更大啊！” “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小C道：“但也有人说我们这个被寄予非常大的希望的实验室，之所以忽然就被撤销，是因为公司在另外的方面有了极大的发现。” “这使得我们的研究没有了太大的意义，不值得再加大投入了，于是便果断止损。” “发现？什么发现？”我好奇的问。 小C摇了摇头，“具体的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的实验项目，具体非常的保密。” “我也是在为主任处理文件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这项目就是由主任负责的……” 接着小c还在说着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我呆呆的僵直在原地，之前得到的无数信息在脑海里翻滚。 “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 “主任（老师）负责…” “精神研究…” “上交的‘关于人类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性报告’没有任何消息…” “老师不见任何踪影…” “增长真实寿命体外发育实验室被撤…” “长生…” 一道道消息串联成一道雷霆劈在我的心里，将我的大脑劈的空白一片。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C关心的摇晃着我。 “没…没什么…” 我用硬生生挤出的沙哑声音说着。 “这还没什么…唉…你要去哪…” 我没有回答，无视身后的呼喊，沉默着走出了实验室，走出了梵天科技大厦，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 三个生化大学，德育楼，王德发主任办公室。 我就在这间办公室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坐着，静静的坐着，沉默的坐着，仿佛一个守株待兔的傻子疯子。 渴了、困了、饿了就喝一点生命之水，没有意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终于，一个样貌庄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视线中，来到了我所注视的那间办公室的门前。 瞬间，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所压抑的愤怒、委屈、怨恨…瞬间都爆发了出来，“王德发…” 无穷恨意的声音被嗓子摩擦而出。 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闻声而看来。 我已然朝其扑了过去… 我要抓住他那一丝不苟的衣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咬碎他的喉咙。 嘭！ 忽然我便倒飞了出去，依稀只记得倒飞之前，王德发以肉眼不可发觉的速度伸手按在了我的胸膛，然后便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 轰的一声，我被砸在了墙上，然后前胸后背的剧痛同时传来，我疼的在地抽搐，起身也不能。 我咬着牙，狰狞的看着摆着一个武功架势，警惕的看着我的王德发。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50多岁的人了还有那么大的力量。 通过武功锻炼手段达成的身体‘不老’，这是生命的尊严，追求真实寿命的他，怎么会忘记延缓自己的生理衰老。 此时他更是以自己的行动捍卫了自己的理念的真实。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我感觉世界如此的荒诞与冰冷… 看着我，王德发收了架势，但是依然面色不善，“原来是云同学，我还以为遭受了哪个恐怖分子的袭击呢？你这又是怎么情况？” “王德发！”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少给我装模作样，那个梵天生物公司新开的精神研究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同学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说我提出的那个想法，做出的那一份报告，你说要将之提交给梵天生物公司等待回复，现在我问你是什么回复？” “什么想法、报告？” 王德发表现出什么都不懂，但是眼神却是冷漠无比，“云同学你交给我报告了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你记错了？” “还有你说‘精神研究所’，这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可是公司的机密。” “你求我将你安排进公司，是为了刺探公司的机密吗？难道你是其它公司的商业间谍？那样我可是很失望。” “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快点老实交代。” “哈哈哈…” “你的样子还真是无耻啊，那么大的一个教授，竟然无耻到偷窃学生的想法，你这名头也是这么来的吧！” “云同学你说话注意点。” “小心我告你毁谤啊！” 王德发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要进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半空中僵住片刻。 我喊道，“你明知道的，我将那个想法，将那张报告交给你，就没想过要什么， 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声，只想要一份工作，能够亲眼看见它被完成的工作，就只有这么一点。” “这些你都不肯给吗？”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关上。 “咳咳…呸。” 我勉强的撑起身子，在无尽的落寞中，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都怪我实在太过天真，当初没有签订任何的协议，一个单纯的想法其实也没有办法签订什么协议，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限制王德发，可能这就是他选择抛开我的一个原因吧。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对其进行道德上的谴责，在学校、学界，曝光王德发的名声。 但是这有一点问题就是，我无法证明梵天生物的实验室真实存在。 其次便是口说无凭，一个小小的工作都找不到的学生，和一个功成名就的教授，没什么人愿意相信后者会抄袭偷窃前者的想法。 第一十三章，生物学家 有真凭实据别人都不信，更别说我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我那时只想要一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却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想留给我。 唯一能够对王德发作出影响只有梵天生物公司，这是真正关系到他利益的存在，是使他做出这一切的根源。 但对于梵天生物而言，报告思路都是王德发给的，自然更相信他，哪怕发现了王德发的欺骗行为，对公司而言更重要的是思路是正确的，真正提供者是谁无所谓。 简而言之，我一点都无法将之奈何。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想法，能够完成理想并带来未来的想法、思路，被人一点不剩的抢走了。 坏的运气与好的运气永远相伴，曾经的一句戏言变成了现实。 我的运气非常不好。 … … 在彻底的和王德发撕破脸皮之后，‘梵天第3生命工程研究所’，或者说整个梵天生物公司我都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了。 为了避免给人惹麻烦，我也没有和朋友告别，就拿着300新币的实习工资，直接卷铺盖离开。 麻烦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虽然因为在梵天生物公司实习，却没有通过实习期，导致个人文档上留下了不好的记录。 但我好歹也是上品大学的毕业生，也不至于因此而找不到工作。 中意的工作找不到，那就降低要求，总有愿意妥协的。 同时因为这一次刚出校园便遇到了这种事，再加上对于公司的失望，于是便打算找个教师的工作，就待在这象牙塔里不出去了。 我们学校的任教职位已经卷到了一品大学的研究生，博士，我当然没有任何的希望。 于是便自觉的往下卷，去中品的学校。 然后便发现英雄所见者略同，到处都是自己，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太多了，使得中品大学的招聘条件也已经到了让我望而却步的地步，就连简历都不敢投。 我心想，大学不行就小学，小学还要更加的轻松。 然后一看，上品小学也要博士。 这不多余吗？ 那中学，荷尔蒙分泌旺盛的中学生最难管，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可是等我到了之后却发现，上品中学我依然去不了。 那中品小学… 不行就下品大学… 就这么经过了下楼梯般的下降，终于在一个叫做梵天第54中学的中下品中学那里停住。 我收到了面试的邀请。 面试我的是一个高大、帅气、强壮，拥有着极为优秀的外表，同时也让我怀疑他是否念过书的男人。 “你就是那个上品大学的高材生？” “谈不上什么高材生。” “听说你学的是生物？” “是‘人体系统工程的数学模型计算’。” “什么鬼计算？” “是‘人体系统工程的数学模型计算’，这是一门涵盖数学，生物，人体工程等多门知识的的学科，和纯粹的生物相差很远。” “哦…是复合生物。” “复合…生物？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啊，多种学科加生物，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叫复杂生物…” “复杂‘生物’，哈…” “您可能不知道，上个世纪，国家制还没有消散的时候，现第51区前身，当时地球上最强大的那个国家中的人，就是很奇怪，总是习惯的将科学家称呼为火箭学家。” “然后就会发生以下对话。”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学物理的。” “哦…火箭学家。” “我是学数学的。” “一个火箭学家。” “我是学生物的。” “哦…一个火箭学家。” “生物啊！” “哈哈哈哈…真是让人笑死，古代的人实在是太过愚蠢死板了，小云你对古代知识还挺研究的，不愧是名牌大学出身，知识渊博关键讲的也足够风趣，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老师。” “谢谢…” “是你自己的实力，毕竟你可是名牌大学的…生物火箭学家。” 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中学生物老师的职业生涯。 学生强大的学习能力，再加上种种教学科技的辅助，以及素质教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不是班主任，让我的工作一点都不累，在工作之余还有着空闲进行自己的研究。 王德发虽然无耻的偷走了我的想法，剥夺了我参与进入由梵天生物公司印证我想法的‘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所’的权利，却无法阻止我自行的思考。 没有庞大的资源对于对于补全人体系统模型的猜想进行系统性的，快速的，印证研究与应用实验，以最为原始的方式，通过自我心理研究，一点点的对单纯的心理模型，心灵之海进行探索也是一个思路。 虽然一个是卡车拉货，一个是马车拉货，但我可并非是一个人，蝼蚁之众也能推倒不周山。 那个让我产生诞生补全人体系统模型思路的，因为对于心理研究的兴趣而成立的“对于心灵之光与心灵之海的研究交流群”，不同于我在那个想法上的碰壁，发展的很快。 可能是因为‘太一研究所’的名声，以及对于大一统心理模型的向往，也可能是那一次的首页推送以及忽然被删除带来的影响，很多人都对我们的想法表现出了兴趣。 500多人的群没过多长时间便已经满了，已经出现了2号群，3号群… 而这么多人，也出现了一些对于心理学有着极为深入了解的大佬。 不同的思想的碰撞下，也诞生了很多新奇的想法。 其中影响最为深远的便是，一位大佬提出:“我们所追寻的最为根本的东西——心灵之光，心灵海洋，它本质是太一研究所进行人体潜意识的研究的时候，所推测出来的一个猜想。” “所以心灵之光、心灵海洋与潜意识，必然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因此，想要对心灵之光进行深入的研究，最好便是从人体潜意识这方面着手。” 根据这一个想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群策群力，最终确定了潜意识的最为直观显现——“梦境”，是探索心灵之光的最佳途径。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 第一十四章，劝说 本来大家对于梦境研究，这一原始的心理研究方式并不是十分感冒，很多人都倾向于和主流的那几门心理学派建立联系，将心灵之光作为现代心理学研究的一种补充。 毕竟加入群里的心理学家们，也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各都有各的来历。 他们也自然会产生，和我那时希望用对心灵之光的研究，补全自己所学专业的人体系统模型一样的想法。 兴趣工作融为一体，互有助益。 谁又不想这样？ 各有各的想法自然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直到最早被我拉入群，但不同于我一直潜水，一直活跃的群内元老10086提出了一个说法。 “我们的目标——心灵之光的最初设想是由太一研究所提出，虽然之后太一研究所便解散了，但是却有与之一脉相承的‘关于人类群体精神世界的研究所’存留下来。” “而这个研究所所创造出来的最为伟大产品——‘太一引擎’，‘大罗天’，便是一种建立在梦境干涉的技术上，通过数字编程与人脑互补所诞生出来的虚拟世界。” “这是否表明了太一研究所的大概或者说一部分技术思路？” 经此一言，大家便纷纷确定，以梦境作为心理研究的途径。 确定了研究途径以及目标，之后便是一点点的探索，然后慢慢的充实理论了。 任何一种新理论的实践研究，最开始都是原始、野蛮粗暴的。 特别是对于一群经常直面人心，不会被所谓道德情感所束缚，并敢于挑战新鲜事物的心理医生而言。 我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对于人类心理赤裸裸的剖析与践踏，那一句句普通排列组合的汉字背后透露出了一股让人觉得窒息的冰冷与疯狂。 头一次，我对自己的爱好感觉到危险。 然后又忍不住更加的沉醉。 … 牙疼：“…之前10086老哥提到我们可以通过对于睡眠的针对性训练，强迫自己进入深层睡眠中，从而开启对于梦境，对于心灵之海的探索研究。” “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但实在是太没有效率了。” “从我的两次经历来看，梦境的本质便是混沌荒诞，这种折射意味着心灵之海的本质必然也是如此，那么我们的探索也就没有总结出共同有效的规律，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意义。” 10086：“明捧暗贬，欲挫先扬，赶紧说你的高见…” 牙疼@10086：“饶命！” “我并没有什么高见，只有一些浅见与大伙说听。” “我觉得我们的研究可以稍微大胆一点，无需那么的保守。” “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心灵之海就是人类的记忆、念头、情绪、潜意识等一切心理变化所组成的一个混沌海洋，而心灵之光则是其的源头，两者之间是息息相关的。” “那如果在短时间内心灵之海出现巨大的变化，能否使得心灵之光作出回应，从而进一步的得到我们想要的心理模型图？” 这个思路从理论上没有问题，但是大家都是心理学家或者心理学爱好者，都深刻的明白，记忆、念头、潜意识，这些东西可以说就是一个人人格的基础。 一丁点变化都可能会对心理作出影响，而巨大的变化…这就相当于是杀死“自己”。 10086：“牙疼老哥别开玩笑了，你这是想要跳进硫酸池里杀死自己身上的微生物吗？” 牙疼：“我没开什么玩笑。” “一个人从小到大不断的‘成熟’，不知道多少次杀死自己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要说比喻的话，绝不是跳进什么硫酸池内，因为每一次‘我’的死亡都代表着又一次的重生，应该说是将身体组织换成更加强大完美的义体那样，将心灵也义体化。” “我们完全可以对于心灵进行正面的诱导，将原本怯懦、贪婪、傲慢、自哀自怜、怨毒、自卑、慌张、妄自尊大…将这些不好的自己杀死。” “然后重新塑造一个勇敢、无畏、光明…一个更加完美的自己，对自我实现补全。” 看着那文字中所透露出来的疯狂，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到了害怕，想要开口劝说。 但话到嘴边，心里却不由而也想看一看最终的结果。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呢？ 这是对于人类真正的补全。 相比于义体对于身体上进化的心灵上的补全。 我怎么能够卑鄙无耻的阻止一个人朝着成为更好的自己而迈步？ 是的，就是这样。 并不是想要看到更为直观的心理模型数据，以及一场心灵实验，不是这样，不是… 诡异的，平时总是消息不断吵闹的群忽然安静了，大家好像都同样善良的安静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打破僵局… 10086：“你这想法太想当然了，一个人的性格与经历相关，怯懦源于记忆，贪婪是为本性，傲慢是学识的不足…想要改变这些，等于是要将一个人一切意识显化的心灵海洋彻底的改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们要是能够做出如此精细的观测与影响，还在这里讨论什么？” “除非造一个假的心灵之海…” 10010：“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心灵之海的混沌，根本没办法模拟，甚至别说是心灵之海，就连心灵之海的演化梦境都没有办法做…” 10000：“梦境可以，现在很多为了增加更多真实度的虚拟游戏，都能够创造出一个接近于真实的世界，问题是如何完成替换…” 李某人：“梦境的替换其实并不难，利用大罗天下载知识的灌顶装置便能够完成，问题是新生的思维与身体的不协可能会造成混乱…” 云中君（我）：“这个倒也不是很难，听说梵天生物研究过一款‘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其中拥有着对身体同步实行影响的思维同调技术，问题是……” … 所有人一言我一语的对牙疼的想法进行多方面的批判。 但是他却已然心意已决。 牙疼：“感谢大家的劝说，但…” 第一十五章，亚当 “我已经厌恶现在的这个自己不知道多久了，曾无数次想要自杀，只是却因为懦弱而不敢，之所以学习心理学也是想缓解这一症状。”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新为人的机会，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激动，希望大家能够完成我这个心愿。” 在他的执意坚持下，最终的实验还是开始了。 … 我们在群内的直播间中看到了牙疼真实的模样，实验室中的他为了实验没有穿任何的衣服。 将自己那干瘦佝偻，大着小腹，畏畏缩缩，仿佛一只虫子一般的无耻身体完全的暴露出来。 具体的实验步骤是这样… 牙疼先光着身子进入已经改造调制过的，‘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内。 然后通过注入治疗重度失眠患者的一种安眠药剂，陷入深层睡眠之中，潜意识开始活动。 接着在大罗天编织完好的虚拟梦境通过大脑中的道箓，对于梦境进行诱导替换。 最后，通过为了治疗“阿尔海兹默”而发明出来的，能够刺激脑域加深记忆的医疗器械冥想器，将那虚假的梦境牢牢的铭刻在心灵之光上。 同时，调整过的‘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也会将他的身体同步成符合心灵的模样。 实验开始。 “舱门开启，请进入…” 牙疼最后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轻微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便决然的，在旁人的搀扶下进入那个仿佛子宫一般的玻璃球中，蜷缩在里面。 “请连接同步装置…” 一个个线管伸出连接在牙疼的身体各处，然后是喉管… “注入营养液…” 玻璃球内被注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插满管子的牙疼悬浮在内。 “注入镇定剂…” 他的眼睛闭上，身体平静下来… “诱导梦境…” “铭刻人格…” “同步身体…” 我们看不到具体的变化，只见牙疼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肌肉皮肤剧烈的蠕动着。 然后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有形的力量，肉眼可见的肌肉鼓胀了起来，干瘦的背肌与胳膊变得粗壮，同时充满脂肪的肥大肚子消失不见，就连有些歪斜的脊椎也在肌肉的支撑以及自身的成长下，重新变得顺畅。 原本那有些畸形的丑陋懦弱的身体被重新的塑造，被充实，被纠正… 我们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人正在死去，另一个‘他’正在重生。 10086:“死亡快乐…” 10010:“死亡快乐…” 10000:“死亡快乐…” 李某人:“死亡快乐…” 云中君:“死亡快乐…” … 观看这场实验直播的群友们，纷纷为牙疼送上了最为真挚的死亡祝福，祝福他忌日快乐，生日快乐！ 嗡… ‘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旁边的一个与其连接着的主脑上，忽然传出最大负荷运转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们不由而朝之看去。 这个主脑除了在最开始负责演化虚拟梦境的时候，因为庞大的数据会进入轻微的负荷状态，在实验开始，通过大罗天连接装置将虚拟梦境注入试验者脑中后。 它的任务便只剩下以链接的脑波与心灵扫描仪，记录着实验体在实验过程中的一切心灵变化数据。 对其而言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负载… 怎么会忽然进入到了极限负荷的状态中？ 难道是实验出了什么意外吗？ 就当大家或是担心，或是紧张，或是皱眉的时候，意外再一次的到来… 嘀嘀嘀… 主脑上响起了急促的警报，防入侵红灯疯狂的闪烁着。 主脑遭受到入侵？ 瞬间，所有参与到实验中的人都忍不住的从担心变成色变。 且不说新世纪的主脑拥有着根本无法被外部攻击入侵的设计，关键现在所在的这实验室，除了大罗天外根本没有联网，哪个黑客能够跨过物理防火墙？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还没等大家搞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小概率意外，就见‘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突然传出一声震响，牙疼从沉眠中清醒了过来，正在里面挣扎着拔下自己身上的插管。 大家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这个实验者所吸引。 毕竟这才是此次实验最为重要的关键。 只是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球形玻璃被打开，一个赤裸的男性从中走出，他站在实验室中，仿佛一具最完美的西方古典雕塑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完美无缺，充满了阳刚的力量感。 让一旁的一个女性研究员都忍不住想要上前触摸。 但又因为他的目光而不敢上前。 他的眼睛仿佛婴儿一般纯净，但又多了喜悦、和平、爱、希望、宁静、谦逊、仁慈、同情、慷慨、忠贞…一切代表人类神圣美好的存在。 让人自惭形秽。 10086:“这是牙疼…不，这是亚当。” 10010:“这是一个完美的人…” 10000:“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格与生理上缺陷的人。” 李某人:“我们成功了吗？” “我们成功了。” 亚当以无可指摘的微笑着看着摄像头以及实验室的众人们，他的声音仿佛山泉一般，“感谢大家对我的塑造，我如愿的依照你们的意志而生。” 接着又转过头，朝着那位女研究员道，“这位小姐请矜持一点，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疑惑的转了一圈，虽然赤身裸体的被那么多人盯着，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羞耻与畏缩，坦坦荡荡，有一种纯真而野性的美。 女研究员不由而羞红了脸，眼睛却不由而继续的盯着。 “是我的身体钻入了你的眼睛吗？”亚当再次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严肃。 一旁研究室负责人见状连忙拿过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亚当… 下一刻，看直播的人与实验室的人同时喊道，“不…” 但就见亚当接过衣服后，随手便将之捂在了女研究员脸上，然后插爆了她的眼球。 “啊……” 当研究室的研究员扑上来将他抓住的时候，他还死死的按着那个衣服，仿佛是想要将旗下的人捂死。 … 第一十六章，古怪的人 事后，通过警方对于这次意外的通报，我们明白了亚当的当时状况以及行为原因。 我们的实验成功了，牙疼确实成为了亚当，成为了一个完美的人，但是拥有完美人格的他却也不能忍受任何污秽与不道德的行为。 哪怕一丁点，也会按照自己心中的道德标准进行包括暴力在内的行为干预。 在最开始对女研究员的目光感到不适，他进行了第1次制止，但因为自己的‘善良’而不够严厉，没有起到具体的效果，在这种误会下判定女研究员已经是一个道德上有瑕疵并且不知悔改的脏人了。 然后便对之进行了更严厉的攻击。 至于为什么盖衣服，具大家分析，这个行为是担心血液把其他人和研究所弄脏，至于为什么不担心衣服脏了，是因为他认为衣服被暂时的赠予给了自己，可以舍己为人做出牺牲。 总之，他认为自己的行为都是正确的，这也是拥有着远远超过普通人的完美身体，却会被一帮体弱的研究员捉住没有任何反抗的原因。 这一次的事件后，我们的交流群便被封了，其他人不知道，我这个群主还遭到了约谈，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完事。 一直到三个月后，经过大家不断的努力，交流群这才重新解封。 因为之前变故的原因，交流群非但没有沉寂，反而更加的热闹了。 虽然因为那一股狂热退却的同时，很多原本活跃的熟人的兴致都已经退却，都不再发言，但又有很多以前不知藏在哪，不怎么见过的人接过了原本的舞台。 一个叫‘太氢道人’的看着有些陌生的ID长篇大论的道：“这一次的实验虽然造成了很大的遗憾，但同时也带来了很大的收获。” “不光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念头、记忆、梦境所组成的心灵之海与心灵之光的衍生关系，拿到了与之相关的珍贵数据模型图。” “同时还发现了心灵之光的本质秘密——经过我们对于主脑数据进行查证，发现其最后所遭到的入侵并非源自外部而是内部，而内部其所连接的就只有亚当。” “这代表着精神是可以影响编程的，我们一直不能数据化精神，不能尸解飞升的关键，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心灵之光这个拥有着人体最为根本的精神数据。” “可惜，如果我们准备再妥当一点，如果亚当在最后关头，通过特殊的方式，完成精神的完整转化，说不定便能一步登天，真正的摆脱身体的束缚，成为尸解仙。” “不管怎么说，亚当道友舍己为人的修行确实是让人敬佩的，他为我们带来了未来的启示。” “诸君，我感觉我们所进行的研究将是下一个世纪的主要发展方向，我们将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智能法师：“前沿倒是不一定，要知道张论文已经是30多年前的产物了，期间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所得到，联想到那篇论文奇怪的被删除，应该准确的说我们是抓住了时代的尾巴。”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加快脚步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在群里对于研究进行碎片化的兴趣的讨论。” “我们需要认真的起来…” 云中君：“大家有功夫聊这些，还不如赶紧努力，如此才算不辜负亚当…” 智能法师：“完全同意，我建议，我们以亚当身上得到的数据为基础框架，设计心灵之海的模型，完成对于心灵之光的锚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我所成立的群我已经有些看不懂了，感觉里面好像混进来了一些奇怪的人。 不过无所谓，也不是什么反人类，什么违法乱纪的研究，只是一个因为兴趣而汇聚而成的学习群而已。 只要能对研究有所帮助，哪怕王德发那老王八蛋混进来我都无所谓… 在这些奇怪家伙的帮助下，我们确定了以心灵之光为核心的理论与标准，至此…那个最早的一个猜想所生出的讨论，终于形成了一个逻辑自洽的学说。 并与这个群成员为核心，慢慢的结成了一个叫‘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的心理学派，快速的发展起来。 同时随着无数人的探索总结，心理模型图越来越成熟，我也开始依照自己专业所学的知识开始尝试性的构建人体与精神方面的模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毕业时被王德发抢走的一切，正在通过另外的方式慢慢的补偿给我，我的感觉自己的好运一点点回来了。 … 因为自己的好心情，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我不嫌麻烦的找学校，兼任了一门一直被空置的心理课。 并非同事猜测的为了升职而卷，主要是希望能够在这些年幼的心灵中埋下一颗种子，希望为心理研究带来更好发展与繁荣… 然后，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我有些失望，有时候你觉得美妙不已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却是乏味的好似催眠神曲。 学生们没有一个人对于心理学有兴趣。 不过这一点不好的插曲后，幸运再一次的回归… 一个大公司，湿婆制药的人忽然找上了门来， 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研究所。 “找我，为什么？” “因为你所发表的那几篇描述人体与精神之间的联系的文章，特别是那篇——‘多巴胺与精神之间的互动变化’。” “更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曾经作为王德发的学生，为其提供了一篇报告，其内容被梵天生物公司高度重视，并以此为核心成立了一个秘密实验室……” 最后这点打动了我。 我答应了来人的邀请，在教书的同时，为湿婆制药的研究所工作。 这是一个研究武道的实验室。 制药公司研究武道很正常，哪怕是在22世纪的今天，锻炼依然是治疗疾病的最有效手段之一，而最好的锻炼方法便是外家武道，制药公司对此又怎么会置之不顾。 当然，不同于军火公司，制药公司对于打打杀杀的并不感兴趣… 第一十七章，“人体激素7大腺” 从武道项目立项开始，追求的便不是发挥身体潜能的‘武’，而是以健身为主要目的的‘功’。 研究所项目的名称，同时也是这套武功的名字叫作“人体激素七大腺”。 这套武功立意十分的高远，以掌控人体的7个大穴（腺体）为核心，希望获得身体的绝对掌控。 如果说一般的武功是希望通过极致的锻炼，来达到先天级别的强大身体，这套武功自然就是先天，先天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从此便能看出其野心，在明明已知外家武功所代表的极限被限定在先天范围内的今天，他们另有想法。 不追求身体强度的无限提升，却是朝着受到身体强烈影响的精神方向迈进。 我那篇‘多巴胺与精神之间的互动变化’打动了他们，同时交给梵天生物的那篇‘关于人类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性报告’也是找我的一个原因。 这也说明了我确实很适合这个实验室。 在大公司的实验室负责自身所学与爱好的整合研究，另外还有着学校老师的工作。 同时在工作之余，因为兴趣所成立的心理研究小组不断的壮大，发展成学派，而学派的心理系统模型不断的完善着。 毕业之时的目标不知不觉就这么完成了。 人生真是说不出的意外。 志得意满的我忍不住再次拿出了心理学课本，想要给我的那些榆木疙瘩一般的学生们讲一下我们学派刚刚又获得进展的心理学理论。 本来没有抱什么期待，纯粹就是想抒发一下自己没地方抒发的得意。 但是却没想到收获了意外之喜。 … 上课铃开始之前我便来到了教室，在黑板上认真的写下这节课的标题《关于心理与梦境之间的关系》。 随着上课铃响起，用严厉的眼神扫过无精打采的人群，然后发现有人竟然还趴在那儿在睡觉。 这是连装模作样都不愿意了？ 随着我的眼神注视，她身边的同学将其摇醒，这家伙醒来的第1句话竟然是，“果然还是做梦吗？” 睡得可真够死的。 当然她马上便回过了神来，并且认真的道歉，“对不起老师我睡着了…” “我因为刚才早读的时候，实在太困，然后就稍微睡了一下…” 只是她可能没有看到外面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 由此而带来的课堂哄乱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平息。 在我的训斥下，她终于诚恳的认错，“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现在上课时间先不说，你先坐下上课，等下课后再来我办公室…”我随口的说道，总算是将这一篇翻去… 接下来我开始由浅而深的讲述我们这一学派的理念。 然后一通下来，除了刚那个睡觉的为了表现而有所反应，其他人就都和木头一样。 又是一次的失望而归。 当我回到办公室，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之前上课睡觉的那个小家伙又找上门来了。 说是因为我在课上要她来做检查，其实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过来都来了，我便尝试性的与之交流了几句。 然后便发现了这小家伙对于我们所研究的这门‘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的种种理论学说，有着超乎年纪与经验的敏锐嗅觉。 她能够轻易的察觉到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专业人士都无法想到的细节。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她表现出了对于我们这个心理学派自发性的，真正的兴趣。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命运总是这般如此。 幸运女神还是眷顾着我的… 我在心里轻轻的念叨了一下刚刚得知的这个小家伙的名字，“冬君！” 同时生出了培养的心思。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不断就更加深入的知识与冬君进行探讨般的考验，她也并非如我担心的那般，只是昙花一现，表现的非常完美，完美的超乎我的预计。 随着她对我的积累的不断的汲取，甚至的很多问题我都已经有些快招架不住了，偷偷在群内请教大佬这才能维持住老师的尊严。 在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个更年轻，更聪明，更有前途的自己。 为了不浪费其才华，我特意通过公司的关系要了一个上品大学的特招名额，我深刻的明白不同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下品大学的学生，绝对没有任何的心思、时间，以及条件来进行学术研究。 唯一让我有些皱眉的是，那个学校是‘三个生化学院’，我的母校。 看到这个名字我就想到其中那些讨厌的人，只是名额由不得我做主不能随意替换，和上三品大学的前途比起来，那讨厌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况且，上学的是冬君，她与之又没有什么恩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冬君并没有如同很多故事中的那样，去了新的环境后，便迫不及待的甩开旧的一切。 她依然对我很尊敬，书信不断，除了让人欣慰的问候之外，更让人欣慰的是，她对于心理学的研究还在继续，同时越发的深入了。 看着她的思想从稚嫩到成熟，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成长，就好像养了一个女儿一样… 除了这些日常之外，我在湿婆制药的研究也有极大的发展，我这些年的积累为实验带来了很大的作用，“人体激素七大腺”越来越成熟了。 生活按照期待的那样不断的变好… 我感觉自己的运气会这么不断的好下去。 … 然后，忽然有一天。 我得知自己的那位得意弟子跑去了梵天生物，而且还是在那个偷走我的想法而成立的‘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 还是在王德发的手下。 她能够进入梵天生物这种大公司的研究室，我并不是很意外。 因为梵天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与我自身的研究本来就同源而生，一脉相承，对于某种程度上而言传承着我的理念的冬君而言，那里确实是最适合她发展的地方，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但我还是气的不行。 特别是在得知她的智慧与天分对实验进程起到了很大的促进后… 第一十八章，又一次的结束 自己的亲传弟子跑去为仇家而效力，并还混了一个不错的职位，为其实验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还有比这更加不好的消息吗？ 当然有。 那就是她非常能干的，不辜负任何人的，帮仇家完成了一直以来都无法突破的实验。 在我听到这则消息时，心脏简直都暂停了。 梵天生物的‘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 本来就是我结合自己的兴趣与专业而做出的‘关于人类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性报告’发展而来的。 可以说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便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的梦想。 冬君是我发现的完美契合我的理念但是更加有天分的弟子加女儿。 由她来完成我一直以来的理想，是我所能幻想到的，无比期待的，最好的结果。 但是所有的美好，加上一个截然相反的源头，当冬君的努力都是为当初抢走了我的想法与一切的王德发而增光添彩的时候，结果越是美好，对我而言便越是更深的痛击。 杀人诛心啊！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有点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不喜了起来。 就当我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然后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我那个刚为仇人完成实验的弟子，忽然被一些觊觎着其实验成果的人给盯上了，受到了胁迫。 看着了她的求助信息中那明显的害怕与无助… 我叹了一口气，还得管，再怎么生气，这会儿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了。 于是便马上转动脑筋思索起来事情该如何解决… “根据冬君对自己情况的描述，她现在所遇到的这个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小男友林身上，如果冬君能够理智的看待，能够狠下心来，那现在这麻烦就不是麻烦。” “但小家伙实在太过重感情了，被人抓住小男朋友后便被拿捏住了要害，但话说回来，这也是我看中她的一个原因。” “如此就只能想办法将之救出来…” “能够盯上梵天生物秘密研究室的势力，或者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有本事将人从其手中救出来的势力并不多，而愿意出手，并且可以信任的那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我心中念头转了一遍，然后自然便浮现出一个名字，“湿婆制药”。 首先我们正在合作期，关系也还算是融洽，相比于其它未知存在更容易合作。 其次，这家企业足够的强大，占据第3区70％的医药市场，横跨多个领域，拥有着自己的私人武装，足够应付一切。 至于如何让湿婆制药愿意出手？ 无非便是以利相诱。 这个利呢自然便是那个被人所觊觎的，对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的成果——‘z-404道箓’了。 我在湿婆制药工作，了解他们的研究方向，这件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湿婆制药需要这枚精神领域的最终成果，冬君需要一个强大的势力救出林，刚好互补，同时对我而言，这也是我心中所期许的。 只要能将那个与我密切关联爱恨不已的研究成果，从梵天生物，从王德发的手中拿过来，不管是给任何人都可以让我舒服好多。 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确定了思路之后，便和冬君诉说了其中关隘，获得了她的同意后，然后便向公司上级联系。 不出任何意料的，公司对于z-404表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兴趣，轻易的便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救出林，并在之后为已然得罪两个势力的冬君与林提供庇护，以及一笔能让两人体面过完一生的报酬。 最后那一点要求是我向冬君建议的。 不管怎么说，得罪了两大势力之后，她的下半辈子都不会如同之前那般安生了，很大的可能要告别之前的一切生活。 虽然心里万般不舍，虽然之前研究的气还没有完全消，但这时候我唯一所想的便是她以后能过得好一点。 只是一个从小到大只在学校实验室的小女孩，哪怕拿着钱，孤身一人也还是让人为她担心。 我左思右想着，仿佛为孩子准备过冬衣服的家长一样，寻找着能为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排除掉那些以自身条件无法做到的，以及没有什么用处的，最终我将目光锁定在了自己实验室正在研究的那套外门武功上。 外门武功追求自然，隐蔽无比，相比于其他武器更适合躲避逃命。 “人体激素7大腺”作为最为顶级的外门武功，威力也是不弱，虽然主攻健身，不涉及什么杀伐，但强大的身体素质自然就包含着一切。 最关键的是，这也是我唯一能够拿到并且还算合适的东西了。 毫不迟疑的完成一切准备，将武功存放好，然后接着等我重新联系冬君，想看现在的计划如何了，但是居然发现忽然联系不上她了。 当时便感觉不好，马上又联系上司，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焦急的朝着公司赶去，路上听见了有人在惊呼，但这会儿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可下一刻，便是一阵剧痛自身上传来，感觉自己被抛飞了出去。 隐约间看见了天旋地转，看见了地面上那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的半截身体，以及车头被染出一滩血迹，冒着烟的飞行器。 “这是出了车祸？” “我被撞死了…” “那个小家伙该怎么办？” “我的运气果然非常的不好。” 最后的念头在大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便坠入到无穷的黑暗之中。 … 张宝仁只感觉神魂杳杳冥冥，浑浑沌沌，找不到任何方向，整个人迷失在无穷的黑暗之中。 直到一张白色符纸出现，白生生的纸仿佛能够照见灵魂与现实，看到它，仿佛看见了道标。 下意识的便朝之追逐而去，伸手忍不住而触摸，就见那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纸上忽然出现了一点墨渍… 下一刻，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 … 现实，警方的安全屋内，熟睡着的张宝仁忽然睁开眼睛，自床上坐起，大口的呼吸着… 第一十九章，缺了点什么 虽然已然经历多次，但依然还是无法轻松的适应，仿若经历过一次重生一般的真实梦境。 幸好随着逐渐的清醒，沉浸感极强的梦中经历自然会慢慢的被沉淀而出。 轻松的姿势靠在床头，伸手在身旁的桌柜上拿起睡前准备好的生命之水，大口的补充着身体的消耗。 同时头颅中的道箓随着念头的起伏而运转，轻易的将脑海中忽然多出来的庞大记忆，一点点的整理进自己原本的记忆系统中。 “怎么感觉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心中的那一点缺失感便被念头携带着道箓所捕捉，挖掘出了答案。 张宝仁轻笑着放下杯子，伸手点开个人终端，点开音乐播放器，搜索邵思茗，点击专辑《九歌》中的“云中君”，付费！ 当啷啷当…… 丝竹之声响起，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祭礼，为神灵而赞，一道空灵悠扬的女声，吟唱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这样才对嘛。”张宝仁享受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朝一旁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次入梦身体又有什么变化？” 问题没有任何回答，张宝仁愣了一下然后这才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会儿还在警局的安全屋内，一口并不在身边。 “梦中过得太久都忘了…” “好吧，自己就自己…” 张宝仁干笑了声，便起床在屋内活动了一下身体，以高超的武道境界控制着身体运转，感受着，“各个系统运转顺畅，没有什么功能性障碍，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做完了日常检查之后，张宝仁便开始了计较此次入梦的收获。 首先最为基本的，道箓的性能，进入超感状态的时间与速度，相比于之前，又再一次可以明显感受得到的强大了一截，更加的丝滑顺畅了。 除了这种实质般的收获，更关键的还是信息情报。 这一次梦中得到的信息不少。 不光弄明白了那个“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心理学派的来历…以及创造出‘z-404’的‘关于人类精神的强主动干涉研究’实验室的起源。 同时为什么这毫无关联的两者之间的理论，可以完美的结合？ 除了这些只是解开以前疑惑的，不太重要的线索。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梦中的经历推翻了之前的一些推测。 之前张宝仁根据推测，发现导致冬君死亡的所有疑点，最终全部指向了她的老师——‘云中军’。 便以此而断定‘云中军’便是梦境的另一个关键节点，然后在王灵的帮助下顺利拿到钥匙打开梦境。 但是接下来梦中‘云中军’的经历，却是又告诉了他，其并非是导致冬君死亡的幕后黑手，或者什么关键人物。 反而他一直在对‘冬君’无私的帮助。 之前的怀疑推测不成立，那么疑惑便又回来了。 不是云中军，那冬君又是为何而死的？ 冬君明明和湿婆制药联系的，为什么最后交接道箓的时候，拿着暗号出现的是第3制药方的张三？ 而张三的记忆中却没有任何的湿婆制药。 之前的推测是云中军在其中搞鬼，并没有真正联系湿婆方，但是现在通过云中军的经历，确定了他是联系了湿婆制药。 这个消失的湿婆制药又在哪里？ 在没有人说谎的情况下，三个事件方的真实记忆无法完美的契合，或者说出现了相桲。 “是梦境出现了什么差错吗？” 张宝仁念头转动，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不，并非是梦境本身有问题。” “应该是因为梦中所经历的都是个人宿主的认知经历，也仅限于其认知，并非是真正的历史。” 真实记忆并不代表就是真实真相。 如原主在梦中受到了欺骗而不自知的话，那么张宝仁同样也只会得到一句谎言。 三个人的记忆之所以相桲，是因为还缺少另一份关键的拼图。 这块拼图该去哪里找？ 使得这三个人的信息逻辑无法成立的关键节点是‘湿婆制药’。 必然是有人所得到的湿婆制药的信息是假的，或者是受到了愚弄？ 张宝仁转动念头认真的想着。 “首先张三不太可能，他就是收到情报然后按照行动杀人，因此他在这个逻辑事件中的不太可能被愚弄。” “而另外的两个人…” 张宝仁怀疑过会不会是，云中军所对话的冬君，冬君对话的云中军和湿婆制药都不是真正的对方。 有哪一方势力在从中作梗，塑造了这么一个信息差，从而使得闹出了这么一个乌龙事件。 从技术来看这是可行的，虽然冬君当时传递消息时考虑过安全性问题，是通过号称永远安全的大罗天来进行，但她明显没有考虑到一些非常规状况，大罗天并非那么保险。 不过在张宝仁结合云中君与东君两个人的记忆，仔细的对照两人的对话，都是能够完全对得上可以契合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所以这个怀疑被否决… 但是却因为这一次对于记忆的仔细搜索检查，却是在一些细节中发现了这个湿婆制药的一点问题… 并不是说其是假的。 湿婆制药是云中军直接在湿婆创造科技大厦总部向其联系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但不是假的，却不能说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云中军当时联系的是当初招他进湿婆制药的研究所上司，这是他唯一熟悉的公司领导。 而在之后商谈条件，签订协议，包括与冬君的交谈，会面被救出的林，也都是通过这个人来进行。 在此期间，云中军和冬君两人一直都没有接触除了这位上司之外任何一个云中军所认识的湿婆公司的高层或成员。 也就是说，这个人完全有可能，同时也有能力将云中军两人向湿婆制药传递的合作信息截住，然后假冒湿婆公司的意志，与两人达成交易… 第二十章，原来早已在道途 至于这个人如此做的动机？ 有可能其本身便是绑架‘林’的那一方势力的人，是第三制药安插在湿婆制药里的间谍，或者与之有所关系。 如果是这样，之前的一切逻辑不通便都能有着合理的解释，都能够说得通。 为什么湿婆制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为什么云中军和冬君始终不见其他湿婆制药的人的踪迹？ 因为根本就没有湿婆制药。 而另一边，为什么张三交出了自己所绑架的林，接着林马上便被那所谓‘湿婆制药’的人‘救’出来了并和冬君见面，然后张三便拿到了冬君与湿婆制药交接的地点与暗号。 因为他们之间就是一伙的。 而这也就说明云中军的死亡原因，他正是在牵桥搭线联系了湿婆制药的上司之后，然后刚备好了武功便遭遇了意外的车祸。 正因为他的死亡使得那个假湿婆制药的谎言无法被戳破。 如此，三个当事人的记忆便能真正的完美契合。 唯一不太妥当的就是，云中军随便找了一个人就撞在了敌人的手中，会不会有点太过巧合了？ 运气就那么背？ 张宝仁有些难以相信，但根据现有的信息，这就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下一个开启梦境的钥匙，或者说钥匙的线索应该就在这位上司的身上…” 张宝仁暗暗的思量着。 在理清了这些之后，接着又不由而又一次回想起了之前梦境记忆中，一个不太起眼，但非常值得注意的线索。 就是那一次心灵重塑实验。 为‘梦境与心理学之间的联系’心理学派提供原始理论数据的那次心理重塑实验，其中试验者亚当在接受心灵改造实验时，负责记录实验数据的主脑在没有联网的情况下，遭受到了奇怪的入侵。 实验后，从交流群里的消息得知，检测报告对此的断定是，在实验过程中‘亚当’的思维数据发生了某种异变，对主脑形成了自然的冲击。 再之后云中军等只注重心理研究的心理学家，就不是太在意这件事了。 但张宝仁却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以此而联想到了自己所遭遇到的数次被修士袭击时，智械机器人被入侵的事。 这两者之间，虽然是不同的场景，但其背后说透露出来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灵魂数据化？AI飞升？尸解仙？” “这便是修士的本质吗？” 张宝仁感觉终于把握到了一点自己所面对的那些古怪的修士的脉络。 “要如果这便是修士的本质的话，那么这个…”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头顶，似乎是想要透过头皮与颅骨感知附着在大脑皮层上的生物道箓Z-404。 “这枚道箓芯片的源头是，云中军根据太一研究所的论文所写的那篇‘关于人类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性报告’。” “而这一篇报告主要探讨的方向便是，对于人类精神领域的数据化的解析与研究。” “所以说，芯片可以说是和亚当的实验一脉相承的完美结果。” “如果亚当的实验与修士有关，那么这枚Z-404道箓呢？” 张宝仁忽然笑了笑，心里有些明白了之前遇见的那个长眉老僧以及儒生K-13称呼自己小道士的原因。 接着又不由而想到，要是Z-404便是修士，那那个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梵天生物这般在整个世界远远称不上最强的公司，都研制出来了不管从立意还是效果都远超市面最强道箓的Z-404。 那么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真正的道箓制造领域上的霸主呢？ 联想到那一篇在某种程度上促使Z-404诞生的太一研究所的论文，以及这几十年前的论文一直受到的管制… 再加上此时已经发展出了成熟体系的修士。 一切不言则明。 如此也解开了修士所存在的现实根基的问题。 果然还是那一群吃人的鬼啊！ 张宝仁复杂的笑着，看着窗外。 又给自己接了一杯联邦汽油，慢慢的喝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这时才总算是弄清楚了那些所谓修士的本质与来历。 老实说并没有多么出乎意料。 太阳底下能有什么新鲜事。 但到底也破除了一些对于未知的恐惧，明白了前因后果，也能更加的看清自己所面临的的局势，为破局提供帮助。 … 张宝仁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首先，接下来的主要任务还是继续抓紧寻找打开梦境关键点的钥匙，将真正的道箓尽快凝聚而出。” “这是本来就计划要做的事，但是在了解到了修士的本质之后，更需要将之放在更加前列紧要的位置。” “毕竟现在正面临着那些修士的麻烦，而对付修士最为合适的还是其本身，游龙剑的真正炼化，甚至那一柄惹来巨大麻烦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的打开，都需要真正的修士…” 不过再怎么着急，想要真正的完成道箓却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除了接下来确定的湿婆制药的那位，接下来还有多少梦境节点谁都不知道，急也急不来。 因此也不能就只死守着这一个方向，在这个过程中也需要通过其它的途径来增加保护自身的力量。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固然张宝仁之前在空中列车上的试探得到了不少修士的情报，但同时这个行为也使得他自己的情报也遭到了同样的泄露。 如果不对自己的手段加以调整，那么可能会在接下来与敌人的遭遇中会带来更大的变数。 正好，不久前在空中列车上与修士的进一步的交手，也发现了自己有好多地方都需要弥补。 首先，现在的攻击力远远不足，很多时候甚至都不能造成伤害，根本无法应对修士之间的高规格战斗。 所以必须要配备更加强大，可以对修士造成有效伤害的常规武器——游龙剑因为没有祭练完成，不能如臂指使，之前面对儒生K-13的时候就不能完全尽功，只能当做关键时刻的救命与杀招。 关于具体的调整方案，这还需要根据自己的战术手段全盘考虑。 因为除了武器外，还有着使用武器的人，这是决定武器发挥出多大作用的核心关键。 第二十一章，天天跑腿 这一点张宝仁更是非常拉跨，他的‘人’不算强大，血肉之躯相比于受过特殊改造的义体，不管是力量、速度、反应，都相差甚远。 张宝仁最早在与武者交手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种差距，本来想要通过习武来弥补，但因为道箓的原因无法练武。 于是只能退而其次，为了让身体能够跟上意识变化，选择以外门武道来强化身体。 练武所带来的技巧与体质的提升，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的，但是现在面对修士又远远的不够了… 外家武道是有极限的，当然张宝仁现在还远没有达到极限，但极限所代表着潜力的终点，与进步的难易程度相关。 虽说张宝仁于此道的天赋非常不错，并且自从练武以来，便一直勤学不缀，但问题是他习武时间实在太短了。 本来几十年日积月累的功夫，再怎么天赋，几天也练不出来。 除非是氪金。 之前张宝仁咬牙小氪了一笔，并借此突破了一个关隘，但这一进步更多的也与之前的积累到了有关，武道是越来越难，之后再想要取得进度，就不是花那么一点钱就成的。 非得是几何倍数的增加。 可要有那个钱，张宝仁更愿意给自己买几个武装生物机器人护卫，性价比更高。 氪金不成，只能苦练，可时间又赶不上，不能满足短时间内取得巨大进步的要求。 这就是张宝仁现在面临的困境，从旧时代传承下来的坏毛病，既要又要，既要不花钱，又要马上见到成效… 有这种可能吗？ 正常来说没有除非天上掉馅饼。 “不过我好像真有一个馅饼等着去取呢。” 张宝仁回想起着梦中云中君所研制的那一门专属于‘功’的外门武道——‘人体激素七大腺’。 这是一门本质非常特殊的绝世神功，是湿婆制药在这个外门武功已然路尽的今天花重金而打造，寄寓着他们的某种希望。 更重要的是这门武功是武功与道果与丹药相结合，既是武功，又是丹药，又是道果，可以称作是外门的武道神通，完全符合张宝仁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云中君当初为了给冬君准备跑路防身底牌，从实验室中带出了一套武功，而之后因为两人双双身亡，那一套武功没有被利用上，一直还在那里放着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东西在安全屋的外面，还必须得自己去取。 这话确实有点欠揍，但事实就是这样。 张宝仁现在是跑路的情况，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个安全屋，躲了两天清静，这会儿跑出去那不是找死。 如让别人代劳… 实在找不到适合的人。 张宝仁来此世不过几年，之前一直在维多利亚街那边混着，那里的那些‘好兄弟’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而除此之外就没有几（一）个朋友了。 女警倒是合适。 可先不说麻烦人好不好，又如何说服她去一个没有任何法律依据支持属于张宝仁所有的地方，非法的窃取其中的一件物品然后交给他。 除此之外，还有便是经过上一次在空中列车上的出手，张宝仁与女警之间的联系已然暴露在有心人的目光下。 虽然以其身份，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她的任何不正常行踪、行为都会被其他人所注意。 一口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就是东西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拿不到。 “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宝仁不由而开动脑筋，将武功所在的所有细节，仔细的梳理起来。 因为那套武功本来就是为了冬君跑路而准备的，因此云中军并没有为了安全而将东xz的多么的严密。 就放在了他大学毕业的那段时间，曾经在维多利亚街住的那个地方，张宝仁的老巢。 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自然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无数的黑户偷渡者在其中，如此混乱又造成了，连接天网的摄像头较少——因为不够偷，是很多犯罪分子的首选藏身之所，需要躲避大公司的冬君正好适合在这。 同时因为犯罪比较多，此处多个与犯罪有关的行业都比较繁荣，比如蛇头偷渡… 如果按照计划，冬君要离开，那么最方便的地方就是这里。 正好云中军在这里住过，对其中也很熟悉，所以东西放在这里自然是再理所不过了。 前后短短的几天时间，也不用担心丢了。 但这会儿，云中军的这个方便却是给了张宝仁一些灵感。 “以武功所放置地方的环境情况，是否可以通过雇佣的方式，让别人帮忙将那东西拿回来？” “比如天天快递公司。” 当然不是简单的快递邮寄，东西放置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发货人，根本没有办法邮寄。 张宝仁是想借助天天快递旗下的其它服务，天天快递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集团，其旗下业务涵盖了快递、搬家、跑腿、出租飞行器、保镖…十几种便民生活服务。 上一次找搬家公司的时候，想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够用到，还特地看了一下。 “记得有个‘天天跑腿’可以通过下单，雇佣与平台签订合约的工作人员在某一时间内帮自己处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非常的方便。” “可以利用这项服务，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当然，肯定不是随便下一个单就行，还需要一些配套的计划布置。 “这些布置我自己一个人还不行，还得需要一口的帮助…” 张宝仁在心里认真的思量了一下，道箓随着念头运转，庞大的心念算力将原本的计划雏形充填完整。 接着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缺失之处，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将此定下。 然后以住进来时被交代的方法申请和外界的通讯。 经过了一番侍弄后，这才以专门的线路联系到了一口… “喂，好久不见…” “我们才刚分别了不到30个小时，所以你话中的潜在意思是，张宝仁你是已经结束了‘云中军’的梦境了吗？” “如果再加上王灵小姐给你送东西的时间，这个可能性高达78％…” 第二十二章，东西到手 一口道：“也就是说云中军确实是打开梦境的节点？并且那几样东西也确实有钥匙存在？可惜没有观测到你这次的数据。” 张宝仁张了张嘴，“你这是…已经升级了吗，怎么一下变得这么聪明的让人不适了。” “我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好吧，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感情渲染图谱而已，还没有开始升级配件呢，之前所定下的那些硬件还没有到齐还没有开始装配，同时因为硬件内存的原因，别的软件也没有下载。” “好吧，不过情感渲染图谱？我记得好像没买这个啊？” “这个…嗯，这个是王灵小姐送我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我就说这会儿一口一个小姐。”张宝仁撇来撇嘴。 “那不行我就退给她吧…” “这玩意儿能退吗？情感渲染图谱真是白加了，以后记得人的好，同时也对别人要警惕一点就行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次之所以接受不也是看你和人…” “咳！那行，暂时先不说这个了，我这会儿是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要让我过去吗？” “过来倒是不用，你在外面就可以了，里面没什么信号还不方便。” “具体要你帮忙的事是这样…” 按照张宝仁的计划。 首先，一口在网上通过锁定云中军在维多利亚街的地址，以万能钥匙获得房子内所安装的，简陋的智能居家系统的控制权。 ——虽然张宝仁本来是在那地方住的小混混，但他是真不知道那地方的智能家居系统能被那么轻易的打开，因为小区属于维多利亚街比较高档的地方，主打的就是环境与安全。 这可能也是云中军放心把东西放在那的原因，同样也是张宝仁那时候住在那里的原因。 直到不久之前，一切麻烦起源的那一天，他正睡在家里，然后被撒手黑水随手便通过万能钥匙打开了家门，摸了进来… 这件事他能记一辈子。 在取得了智能家居系统后，接着便通过天天快递的官网，进入天天跑腿的应用程序，找一个同城的，信用等级较高的五星级王牌业务员，下单。 价钱决定服务的人性化，灵活度，也拥有着更高的保障。 与跑腿小哥取得联系后，通过伪装出来的，符合条件需要的特定语气与话术，让其前往小区住所，将那套放在记忆中的武学取出来。 然后送到女警所在的警察局。 整个计划并不算复杂，它的可行性完全依靠各种必须条件。 首先东西放置的位置、环境的宽松，稍微严格一点，跑腿人不能自然的，毫无阻碍的进去便行不通。 然后对于屋内环境的熟悉，以及收货地点警察局的特殊性，可以在潜意识降低人的警惕。 毕竟哪个人会随便怀疑帮‘警察’帮忙取一样东西的非法性。 … … 张宝仁道：“计划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口：“整个计划有点像那个…小偷通过搬家公司进行盗窃的笑话。” “确实是这样，这就是生活方便所带来的一定代价，就好像懒的亲自买饭做饭，就要忍受外卖可能被添入一些什么东西的风险。” 一口接着道，“我的问题是，我们如何确保跑腿的人只凭借简单的条件，便会在不确定我们人到场的情况下，帮助我们进行物品转移？公司对这种情况肯定会有着规定。” “是有着规定，如‘搬家’或者‘快递’公司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跑腿’，公司对其的行为有着更宽的限定，因为其业务本质必须灵活，而这样必然会触及到一些不太合规的灰色地带，这是必然的，也是公司所允许的。” “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张宝仁解释道：“真正的屋主发现了自己家中所遭遇的情况，可以报警，或者联系跑腿公司，损失便会获得赔付。” “而那个利用公司犯罪的人，自然由警方和公司进行追讨。” “我们都知道很多从事搬运他人财物这种特殊职业的人，都与赌博、赌博、赌博…有着很深的联系，钱基本就是到手就没，就算人找到了，损失也无法得到弥补。” “那么一点损失算什么，和营业额增加的收益比起来九牛一毛。” “况且只要稍微正规一点的地方这种手段都行不通，这也就使得能够行得通的都是比较廉价的地方，而这种地方只要人活着，钱就能收回来，就算实在不行还有保险公司。” “反正要相信公司，可能它别的方面什么都干不了，但其所推行的任何商业模式都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那行，既然如此，我就照着计划行动了…” 一切交给一口后，然后张宝仁便在安全屋内耐心且悠闲的等待着。 他先冲了一个澡，将之前因为支持梦境运转，大量消耗，流出大量汗液的身体冲洗干净。 然后借着身体通透，坐在屋子当间冥想了一会儿心灵道标。 当一切都宁静下来后，最后又捡起‘真武开天劲’上的武学练了起来。 武学之道在于精诚。 就算这次得到‘人体激素7大腺’，但这门武功是纯粹的功法，不含有技击技巧，发挥潜能的‘真武开天劲’依然不能落下。 将10种武学不分先后，信手拈来，依次打了几遍，练得身体通透，歇口气，补充了联邦汽油。 然后又趁着状态开始往复… 就这么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正在练功的张宝仁忽然听见大门处有约定好的敲门声响起。 顿时心里便暗松了一口气，收功站立，带着些许喜意与期待的走向门口，打开门。 就见外面笔直的站着一位制服还没有换下的靓丽女警，正是王灵。 没有过多的留恋这难得的风景，张宝仁的目光扫过一圈，然后便落在了其手中所提着的那个黑色的公文包一般的密码箱上，正是记忆中云中军放置武功的箱子。 东西已经到手了！ 第二十三章，武功与‘自我阉割\’ “你还买东西了。”女警说着便将箱子递了过来，“我正上班的时候收到快递的消息，还在想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的快递一般都不会寄到单位，直到一口解释，才知道是你。” “你买东西也不知道找个好时间，我才刚离开了没一会儿，刚给你把那几样云中军的遗物送来，这会儿就得又跑一遍。” 张宝仁双手接过箱子，对女警连忙道:“实在是麻烦你了…” “麻烦就算了，以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我就当是还在工作吧，现在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 “唉…先别急着走。” “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这会儿已经来了，那就进来歇一歇吧，我看现在时间你应该也是下班了，也不耽搁正事。” 张宝仁道，“你也别误会，主要是你这跑一趟连门都不进，放下东西就走，好像弄得我成什么不懂礼的人。” 女警犹豫了片刻，然后便进了安全屋，接着张宝仁就要招呼人坐下这才发现，之前为了练武，将屋内厅堂弄得空荡荡的，连一张纸都没有，根本没有地方坐。 额，要不你还是走吧… 张宝仁尴尬的看着女警，最终还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就给我倒杯水吧。” “行行行…” 随即两人就一同去了厨房，将箱子放在灶台，张宝仁翻出水杯，从内到外洗了一遍，“你要喝什么，清水还是联邦汽油…嗯，生命之水。” “清水就好了…” 女警随口的答着，转头间看向那装着武功的黑箱子，“对了，你买的什么东西？” “我就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一些帮忙增加武道修行，练武的东西，我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可不得抓紧时间勤学苦练，多做准备。” 女警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张宝仁身上因为之前的活动，而充血鼓胀起来的肌肉。 “嗯，你现在也开始练武了？” 女警回忆着，“我记得早些时候，在杀手集团你好像还没有武功在身，但之前车上的时候便就展露出了武功修为，好像是真武集团的武功…” “就是那一次受到你的影响，被你的英姿所感动，然后便开始练武。”张宝仁将接满清水的杯子递给她。 “哼。” 女警拿过杯子，抱着手臂，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张宝仁一会儿，“练得还不错嘛，外门练到你现在的层次应该…对你来说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我天赋还不错，花的不多…” “少废话，外门武功，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会觉得简单，但等到一定的时候，再怎么天赋，再怎么苦练都没有什么用。” “必须通过非常复杂、苛刻的营养补充与外部刺激配合，如此才能一点点的达到极限，而到达极限之后，也不算完，想要维持住身体境界不掉落，也需要相当一笔资金。” “在同等的投入下，不管是性价比还是修行的速度，外家武功都远远不如练内家武功，特别是对于一些急于需要获得力量的人来说。” “原来你起这个话头，是想劝我这个，多谢了。” 张宝仁道:“不过这我都知道，我当然知道内家武功更加合适，我本来也是打算练内家的，功夫都准备好了，但是…谁想到道箓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不得不在外家方面想办法。” “不然，鬼才愿意练这些没有任何性价比与优势可言的富豪专属武功。” “不过说到这儿，我有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张宝仁好奇的看向女警。 女警抿了一口水，“什么问题？” 张宝仁道:“我们都知道，外门武道是因为富豪们锻炼身体的需求而存在，并发展，但也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 “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在义体已然发展成熟的今天，你们这些富豪们为什么还会追求最原始的，低级、弱小、脆弱的肉身。” “花费大量的价钱，几十上百甚至于数百万，经过外门武道锻炼，最终得到一幅相比于义体改造不管是使用体验，还是性价比，甚至安全都相差甚远的血肉之躯。” “实在是让人不解，这是为什么？” 女警闻言，表情从漫不经心变的有些凝重，沉声道，“唉…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是因为人体中还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秘密，人体之中藏着宝藏。” “秘密？宝藏？” 张宝仁心里当时便是一凝，然后马上又想到，已经连人体最为神秘的精神、灵魂都被完全解析了，还能够有什么秘密？ 于是便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女警。 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女警终于破功，“好吧，知道你不信，那什么秘密确实是忽悠人的，是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阴谋论，事实上人体并没有什么秘密，这个世界目前而言还是唯物的。” “既然这样，那又为什么还要坚持血肉之躯？”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女警认真的道，“然后最终得到的答案是:这种追求肉身的行为其实是一种自古有之的，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特殊而进行的一种自我阉割传统。” “什么？”张宝仁有些不解。 女警喝了一口水，“你可知道在人类还未进入工业化前的古代，当时的古中国曾经有一项传统习俗——裹小脚。” “在身体发育未成熟之时，便用布将女性的脚裹住，从而获得一种畸形的三寸金莲。” 张宝仁在网上见过旧时代曾经裹过小脚的女性视频，“那是封建传统社会对于女性的迫害…” 女警道:“主流的看法确实是这样，将这种行为斥之为对于女性的迫害以及扭曲的审美，事实上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这种糟粕般的习俗，也是一种为了体现某种特殊自我阉割的表现。” “裹小脚疼吗？肯定疼，丑吗？正常人都会觉得丑，又疼又丑，给自己与他人都带来感官上的不适，可以说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正向回应。” “那驱使它的动力在哪里？纯粹的为了心中的恶？” “不然呢？” “或者是为了炫耀某种体面。” “炫耀？” … 第二十四章，外门武功的意义 女警道：“当然不是裹脚本身，那又有什么可炫耀的，而是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即——我不用下地干活，我家的女性不用下地干活，我的家庭在丧失了一半的正常劳动力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生存，甚至能生活的很好。” “从而体现自己的富裕及尊贵。”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在当时的社会中，上层贵族以及下层黎民百姓的家庭基本上没有裹脚这种传统。” “因为底层的家庭，少一个劳动力就活不下去了，甚至可能那家里连一块裹脚的布都没有。 “他们根本无法摆脱生存的困扰，自然就与这种解决温饱后才会有着闲心纠结的‘高级趣味’无缘。” “而上层的人，不需要通过这种自残来表现出自己不用通过从事凭借某种意义上，在特定时代，社会普遍所认为的不体面的工作，来生存。” “贵族家的小姐无需证明自己不用下地干活，挑水挖粪。” “并非当时的底层或者贵族有多么的开放，有多么的拥有健全人格。” “底层不必说没条件。” “那些贵族们虽然不会裹脚，但是却有另一套自己的时尚风俗系统。” “具体的，在一些关于那时候的影视作品中可以清楚的看到。” “比如一些在当时最有身份地位的女性，皇后、妃子、大贵族，她们在手上会带一个很长的精美的指甲套，用来保护长指甲不被掰断。” “这也是一种自我阉割式的炫耀。” “是为了表现出自己与那些虚假的小贵族的差别。” “要知道很多裹脚的人虽然不能下地干活，但可以坐在床上，做一些女工来补贴家用，或者在灶台上做饭。” “表面上我不用干活了，其实还是要干一点，一种狡猾的的小心思。” “但是留了长指甲后，不光女工和做饭，什么活都干不了，甚至于正常的生活都难以自理，必须得让人伺候着。” “这就是那些明明拥有着不会被压迫的地位，却依然冒着指甲被掰断的疼痛，付出漂亮和舒服为代价，留长指甲的原因。” “这是她们用来在社交中展示自己地位的最佳凭证。” “我完全脱离生产与劳作，得四五个甚至十几个下人奴才小心的伺候着，如此才能活下去。” “所以，我，高贵。” “指甲套，裹脚布，这两者之间除了对于身体造成的损害之外，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时这些基于人性的行为，也一直没有丢失的传承了下来。” “在进入工业化的近代之后，人们更加的追求健康，同时人格也更加健全，不再通过对于自己的阉割，来显示自己的特殊，但是这方面的需求依然需要解决。” “奢侈品。”之前裹脚的什么不说，对这个时代张宝仁却还是挺了解的。 “对。” 女警点头道，“在那个时代有着被很多人称为智商税的奢侈品，几十万几百万的衣服、包包、手表…” “很多人难以理解这东西真的就值那么多钱吗？” “如果产生这个问题，那么自然就难以正视为什么之前那个时代的女性裹脚与戴指甲套。” “只会将之当做某种不可直视的扭曲，不能理智的加以看待。” “对于奢侈品而言，其艺术水平，真实的价值是否就值这么多，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这个购买者，可以用100万，甚至更多的，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一般资源等价物，来购买一个没有任何使用与增益价值的布娃娃，我可以买一个纸做的包，我买一瓶酒，我还能更疯狂一点…” “重点不是它值多少，而是我对于这么多钱，丝毫都不在意。” “然后到现代，我们这个时代，随着时代进步发展，虽然我们看似更加的文明，更加的自由平等，看着好像没有了那些看似愚昧的表现。” “实际上却依然没有离了那一股本性，只不过如裹脚布变成奢侈品那样，换了一种表现方式…” “可能你不知道，在义体刚刚诞生，刚刚发展的时候，其主要消费群体便是当时的富人，那时候的有钱人都追求着更高的义体化，更为强大，科技含量更高的义体。” “可以说内家武道的发展，与那一股以此而为时尚的风潮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但随着义体产业链的成熟，人类的义体化开始变得泛滥，所谓强大的武功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大家又开始反向的追求原始，返璞归真，追求纯粹的血肉之躯了。” “就是你所看到以及疑惑的那样…” “并非是血肉之躯能带来什么更好的享受，或者人体内存在什么宝藏，单纯就是人体足够的脆弱、费钱然后对人而言又天然的具有某种意义。” 女警自嘲的说道，“听完这些是不是感觉，从古到今其实什么都没有变过。” 她转头看向张宝仁，然后却发现他没有任何的回应，靠在厨台边，呆呆的愣着，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指甲套的事…” “指甲套？”女警本来的感慨瞬间变成茫然。 “什么指甲套？” “就是你刚才比喻说， 古代那些贵女妃子们带的，为了保护长指甲，防止指甲折断的指甲套。”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留长指甲是为了炫耀表示自己完全脱离生产与劳作的特殊，但是为了防止指甲断要戴指甲套，指甲套需要将指甲全部包住。” “但这样也就看不到指甲了，所以指甲套便就代表着指甲。” “那完全就可以只戴着指甲套，不留指甲，这样又能装又不会不舒服。” 张宝仁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向女警，“你说那时候会不会有这样的人。” “我说的那么多你就想到了这个？” 女警闻言一脸的不善。 张宝仁忙解释，“不是…” 第二十五章，修行练穴 “你想啊，如果戴假指甲的话，就会比如这样，一帮贵妃小姐们开个什么诗会茶会的，开始大家都正常的，等人到齐了之后，大家一个个端庄优雅的将双手塞进袖筒里，然后啪的一下伸出双手，每一个指头都带个长长的指甲套。” “你想象一下，啪的一下伸出双手，每个指头都带个假指甲…” “噗…要死啊…你。” “嘿…”张宝仁伸手拿过身旁的水杯，笑着喝了一大口，我就只能说个笑话了，还能说些什么。 … 聊了这么一会儿，喝了几口水，然后女警便离开了，顺便将那三件云中军的遗物也一并带走了。 这一次张宝仁没有多留，人这时虽然下班了，但也不是说就没了事，还有点其它事情要忙呢，不说别的，一口的升级此事还要麻烦着人家。 而他自己现在也有着正事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警走后，张宝仁便带着装有武功的箱子来到卧室。 找了个地方舒服的坐下，轻轻的抚摸着放在腿上的黑色箱子的塑料质感表面，呼了口气…然后在密码锁扣输入记忆中的密码，按下。 啪的一声箱子打开。 揭开，里面是一个不锈钢的注射枪，以及7支模样不尽相同，或单或多的螺旋管状的药剂。 注视着这些流淌在玻璃管内的乳白色丹药，张宝仁那本来平静的心灵却是不由而有些激动了起来。 不只是因为这些东西代表着自身武道，自身实力进步的希望。 更是因为，眼前的这样东西绝对是他目前所拥有的，能够估算到真实价值的最昂贵的东西。 张宝仁现在所有的最大资本，应该就是与修士有关的道箓与飞剑，但这玩意儿因为其本身并没有参与进入到修士的社会中去，根本就不知道其价值多少，也无法流通变现，只拥有着原始的使用价值。 但这一套武功，张宝仁却是真的可以明确其价值，市面上有着相似的同类型产品可以明确对比。 至少是几十上百万。 那一串零简直看得人口干舌燥。 当然不是说这武功它的真实价值就那么多，就好像之前王灵所说的那样，其拥有着奢侈品的特制，有着很高的溢价。 但不管怎么说，市面上这东西的价值就这么多，就能换这么多钱。 要不是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张宝仁是真想将这武功收藏着，等到湿婆制药将其上市之后再变现。 现在没办法只能包饺子喂猪。 虽然不认可其真实价值，但几十上百万的东西用在身上想着也挺爽。 而且高价的东西不敢说物有所值，但确实拥有着更高的品质。 这套“人体激素7大腺”和张宝仁之前在武馆下载的‘真武开天劲’秘籍，那种几百点还要打折促销的功夫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然不是说‘人体激素七大腺’要比‘真武开天劲’要强。 而是因为‘人体激素七大腺’是丹药加武功，加道果，3合1，而当时买的‘真武开天劲’只是秘籍，真正要比的话必须得武功再加上一整套足量的原装秘药，以及种种配套手段，如此才算是差不多。 再一次的回忆着记忆中云中军对于其所研制的这套武功的理解以及其修行的说明… ‘人体激素七大腺’这门武功的本质，便是通过对代表着人体核心枢纽的7个大穴的掌控，从而获得对于身体的自主控制与强化。 因为武功设计立意高远，近乎于道，切合自然，不管是修行还是修成之后的维护都极为方便。 不像是市面上的一些武功，需要精密的身体数据进行定制化的服务，需要沉重的游戏仓以及专业的人员进行调制。 ‘人体激素7大腺’道果3合1的特点使其可以实现傻瓜式操作，只要按照说明将已经准备好的道果丹药通过注射器注入穴位组织中即可完成修行，对于环境没有任何的需求。 而在武功修成之后，因为道果的特点，修行者也不再需要各种基因培养液来保养，维持境界不落，可以人体自行调整，一证而永证。 以此而节省的费用对于外门武功有需求的群体而言并不重要，没什么吸引力，重点的是方便，这是湿婆制药为了在已然发展成熟的外家武道市场抢到份额而准备的卖点。 对武功以及其修行的关要了然之后，张宝仁便拿起注射枪，然后在那七支丹药中寻到了一只刻有‘玄关’两字的丹药，放在注射枪内。 如果是一般人修行这门武功，在修行之时必须通过专业的医生或者护士帮助。 但是张宝仁凭借着武道修行和道箓对于身体的细致掌控，却是无需那么麻烦，自行便能修行。 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眼眶内侧，慢慢的调整着角度，当准备完善后按下扳机，一根细长锋利的针头从枪口伸出准确的从眼眶的位置刺入颅中，刺入某个组织之内，因为针上的麻药张宝仁只是感觉微微的刺痛，然后是一阵酸胀，这是因为药剂被自行注入。 过了一会儿针头自动弹回，这一枚窍穴便已然被炼化，只等接下来药效起作用，开始反应即可。 此时所炼化的这枚窍穴在武功之中被称之为‘玄关’，而现代医学则将它叫作“垂体”，脑垂体。 此窍穴是7个大穴的总穴，不光负责人体的生长连通精神，还负责控制总理其它窍穴，因此需要第1个炼化，不然便有可能阴阳失和，君臣相佐。 接着张宝仁又拿起一只叫‘幽谷’的丹药，换上，对准颈部，在现代医学叫做“甲状腺”的位置，扣动扳机，将丹药注入其中。 甲状腺的作用是控制我们身体的新陈代谢，调整身体所产生的热量和能量，促进消化及成长。 接下来是‘真刚’，这枚窍穴所在的位置是甲状腺旁边，因此也被称作“甲状旁腺”。 甲状旁腺能够分泌甲状旁腺激素，调节体内的钙与磷影响人体骨骼与神经系统的正常，‘真武开天劲’中的数门武学都与此穴息息相关。 张宝仁要是早能够练化这枚窍穴，之前何苦买什么“龙牡壮骨针剂”。 第二十六章，苦修 由上而下，接下来所要修行的是‘元血’，此穴位于心脏附近的“胸腺”，其具体作用是调节免疫系统，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核心窍穴。 之后的‘月茶’穴，也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胰腺”的位置不好找，它在上腹部，胃的后方，张宝仁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确定真正位置，将之炼化。 胰腺的主要作用是分泌胰岛素，控制血糖，这一穴的作用很多人应该都听说过，甚至是体验过。 还有接下来的‘神伤’，这一枚丹药得分两次注入，其窍穴所在位置分别是两侧肾脏上方的“肾上腺”。 肾上腺能分泌多种激素，调节水盐代谢和糖代谢，它能使身体突然产生热和能，在紧急事情发生时，发挥抗应激能力。 肾上腺素的名字可以说是众所周知了。 最后一枚窍穴（女，月华男，日精）的位置在不好言说之处，也是现代医学中所说的“性腺”。 此不必多说。 除了这七枚核心正穴外，还有被称为‘神门’的“松果体”，在这套武功系统中也是十分重要，但是却属于奇穴，没有被直接炼化。 而是随着人体系统慢慢的调节，和前列腺，乳腺…等一些小窍穴一同被包含在七大腺这套系统之内。 打完了所有的针之后，张宝仁便静静的等着，没过多久身体内外传出一股灼热感，这股异状并不强烈。 但那7个窍穴腺体的位置却是随之升起了麻痒的感觉，越来越重，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抓挠，好像其中正在进行着快速的变化与生长似的。 按照使用说明，这是窍穴被炼化过程中的正常自然反应，无需在意，只是这个过程一共会持续6~10个小时，需要忍受。 当然，武功进入市场的时候，肯定会配备一些消除这种刺激感官的辅助药物，但现在东西还在实验室呢。 因此也就只能选择硬扛。 好在时间也不长，张宝仁躺在床上，以冥想的方法，在锻炼心灵的同时与之对抗。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体内的7个腺体所在位置传出了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身体也恢复了正常。 正是说明书上说的功成反应。 从冥想定神中清醒过来的张宝仁只感觉，身上忽然多出了几处如同手脚眼鼻一般，可被主观意识所控制的器官、组织。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忽然间多出了几个手，但又非常的神奇，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反而还通过其所带来的特殊感官打开了另一个视角。 张宝仁感觉到自己的头颅内，脑的下方有一个奇妙无比的核心，在不断分泌出种种激素。 它让血液循环，让身体生长，让其它的各个窍穴各司其职，一同运转着人体这个复杂无比的系统。 他感觉到自己可以通过对其的控制，而使得自己的身体产生精细而核心的变化。 就好像提着工具箱面对一辆可以看出所有机械运行变化的汽车。 可以轻松的将之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如同以外门武道锻炼获得需要的强大身体那样，以内功的方式，更加自然的让身体朝着预想的方向自行生长，进化。 但也需要小心，人体的系统太过精细，一不小心便有可能阴阳失和，内分泌失调，从而造成坏的结果。 张宝仁告诫自己必须要谨慎。 他凝神静意，念头在性能日渐强大的道箓的加持之下，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电脑，在极致的计算下，非常谨慎的对于身体的这套内分泌系统进行着影响。 先是在几百种激素中找到了一种异常熟悉的种类“肾上腺素红”，通过对于松果体的刺激，让这种激素反常的快速分泌着。 随着血液传递全身，延缓细胞的衰老，让因为强行锻炼，因为战斗而损伤的身体，被慢慢调整而恢复… 同时脑垂体调整释放生长激素，生理上已然成熟的身体，再一次的被激活，逆时间的再次成长了起来。 同时甲状旁腺释放甲状旁腺素，调整着体内的钙与磷，借着再次生长的机会弥补神经与骨骼，让之更加的完美。 整个内分泌系统共同协作，一同让身体再次进入青少年般的发育期，然后在主观意识的影响下，让身体朝着人体的极限，完美的状态而成长。 张宝仁只感觉到痛并快乐着。 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因为不好的习惯，因为受伤，因为先天遗传而导致身体上的缺失在一点点的弥补。 但是身体在短时间内快速成长的那种酸楚感却是让人想要撞墙。 然后在这般蜕变的过程中，张宝仁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通过这种内功对于身体的提升，提升的是根本的质量，如果只作为健身而言这是没有问题的，并没有偏离武功设立之初的预期。 但是对于张宝仁这种更希望得到身体所带来的力量的人，肌肉、骨骼、神经…所分布的具体的形态也是非常重要的。 就比如说运动员必然是强壮的，但一个举重运动员的核心肌肉群与长跑运动员肌肉分布，因为需求的不同自然是天差地别，两者间在不同标准判定下就是不合格。 当然张宝仁的需求不需要那么的极端，他需要的是能够发挥更加强大力量的均衡，各方面都有着发展。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身体比例是极致状态下的合理分布。 这就不是凭感觉即可，必须得在极为高深的人体运动工程学的知识的支持下，才能够完成。 “看来还得需要慢慢的研…” “嗯，不对…人体工程…均衡的开发身体…” 张宝仁忽然一拍脑门，“我这是练功练糊涂了吗？” “我一直以来所练习的外门武功‘真武开天劲’不就是人体机械工程的极致成果吗？” “十门武功，每一门都是人体运动的一个方向与成果，合而为一便是最为完美的人体机械工程运动图。” “我记得为了真武集团为了完美的发挥出这张图，同时也为了更好的推销自家研制出来的武功，还专门根据这张图推演出来了一门真功——‘玄武印’，当时我也一块儿打包买下了。” 第二十七章，不是一个量级 “这门所谓的真功本身便是一个最佳的模板，符合我的一切要求不说，还和一直以来练的武功完美的契合，可以说再是适合不过了，哪里还需要我自己研究。” “真是抱着手机找手机…” 张宝仁摇头失笑道。 这下再也没有什么疑惑了。 调出脑海中自从买下后，一直便被遗忘在角落的‘玄武印’的法门，道箓加持下的念头快速的解析着，而随着心里的了然，身体也在缓慢且快速的朝着武功所描述的形状生长着。 也得亏有着廉价的生命之水，补充着这个身体在不断成长过程中能量的巨大消耗，以及种种人体所需要的微量元素，不然，张宝仁非得吃上一头牛不可。 时间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张宝仁的武功修为也是一天一个模样，随着身体的成熟，‘真武开天劲’中所记载的种种武学也是自然被掌握，并且在以自身为核心，慢慢的将之调整融合… 而除了这种基于传统外门武道的对于身体上的修行之外，张宝仁也没有忘记‘人体激素七大腺’这门武功在设计之初便被赋予的野望。 ——身体之力至于先天，而心灵之力趋于无穷，身体心灵是为一体，以有限之身体追寻无限之心灵。 对于心灵的影响与探索才是这门武功真正的核心本质。 因为道箓的原因，张宝仁对于任何涉及心灵方面的东西都很有兴趣。 所以主动地依靠武功说明书中对此的描述，试探着通过控制多巴胺和荷尔蒙等激素的分泌，如同身体一样对精神也进行着刺激。 只是当今科学体系对于精神领域研究尚不健全，没有详细的模板指纲，刚开始确实闹了不小的笑话。 一会儿心如止水，觉得了无生趣，一会儿吃了发情药一样，看什么都觉得眉清目秀。 但是逐渐的却也摸索到了一点规律，张宝仁发现对于心灵的刺激始终保持在一种淡淡的活跃中，保持着一种向上、健康、快乐的心态，这种频率对于精神最为有益。 甚至连身体也会受到正面的反馈。 这种完全的掌控身心，让张宝仁体会到了一种传说中的得道高僧的心如止水，红粉骷髅，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 直到有一天，一道熟悉的敲门声从外界传来，这才打破了他心中的宁静。 张宝仁从打坐中起身，他现在的练功只需要坐着便行。 两步来到门口，打开门，门外是一个靓丽高挑的女人，正是预料中的熟人女警王灵。 只时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个机器人，一个是仿佛魔方一样不断变形的立方体，一个是身上表面带着铆钉拼接的铁苹果。 “嗯。” 见到张宝仁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叙说些什么，女警的双眼便是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惊疑不定。 下一刻，她一步跨前，穿门而过，朝着张宝仁而来。 张宝仁微微一笑，脚下不见任何动作身体却是自行的向后倾倒挪移。 一步落下，两人已经从门口平移到了空旷的屋内，女警娇喝一声，身姿仿佛舞蹈一般扭转，但美丽之下却隐藏着极致的危险。 只见其修长的右腿朝天而起，仿佛一记天刀一般朝着张宝仁抽了下来。 人体最强的肌肉群便在腿部，几乎无时无刻的的站立，行走，支撑身体让腿部拥有着最为强大力量。 哪怕核心力量弱小的女性的腿部力量，也要超过举重冠军的胳膊。 还别说这种已经将身体锻炼开发到了极限，拥有着强大体质的武者。 张宝仁可是亲眼见到过那双腿折断了一位经过义体改造的先天高手的脊椎，而现在以这一脚落下所带来的罡风、力道来看，比之当初却也是丝毫不逊。 就是一块钢板怕都能踢碎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手，张宝仁却不惊不怒，洒然一笑。 肾上腺素随着危险而快速的分泌全身，身体不退反进，脚下似乎有朵朵莲花升起，劲力自地而发，缠缠绵绵若有若无，顺着肌肉筋骨的运动而传递，最终落在手上，却已然变得刚猛无比，霸道至极。 ‘真武开天劲’中的种种武学，张宝仁最喜欢的便是这一招‘翻天神掌’。 修长的手掌带着一股翻天之势，反手拍向了从天劈下的那一腿。 手脚相撞，罡风劲气如同裂帛一般炸裂，然后铛…竟传出了一道铜钟大吕般的声响。 更让后知后觉冲进来的两个机器人震惊的是，两人手脚之间，还隔了寸许的空间，就仿佛其中有一道无型却有质的物质一般。 一击之后，两人收招而立，仿佛没事儿人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大大出手的样子。 女警再一次的恢复了平时得体的淑女样子，只是看着对面张宝仁的眼光却满是异样。 “无坚不摧，无形无质，这正是真武开天劲的特征，你果然已经将这门武功练成了。” “是因为那个箱子内的东西吗？” 张宝仁点了点头，这也没有办法隐瞒，但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也没有办法解释。 好在女警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感叹道，“女性的体质力量相比于男性到底还是有着差距的。” “我都已经将外门武功，无论是真功还是武技都已经练到了极限，再加上在胚胎中便接受过的基因诱导，可以说达到甚至超过了所有女性人体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但和刚刚武功大成的你比起来，依然没有多少优势。” “这种先天性的差距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张宝仁闻言立刻摇头，“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无非便是身体构造，骨架肌肉等分布有所不同，导致一方更加纤细，但这并非是无法跨过的天埑。” “其实武功到达我们这一步，是男是女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 “之所以我看着更加轻松的便达到了和你同样的力量，真正的原因是我的体重至少要超过你至少30斤。” “要是在正式的比赛中这样来比，是会被骂十八辈祖宗的。” “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没有任何可比性。” 第二十八章，早有猜测 “你要是可以看破一些表象，别在意什么外表，增重个3、40斤，调整一下自己的身材比例，以你的那些条件那肯定是比我更厉害。” “那还是算了吧。” 女警仿佛是想象到了什么，脑袋仿佛拨浪鼓一样摇着，“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弱点就弱点吧。” “那真是可惜了。” “你这种经过基因诱导，又真正的热衷于外门武道的人实在是少见。” 张宝仁在女警危险的眼光中感慨道，“本来还想看一下，你这种可以真正达到血肉极限的人能有多强。” 一口那带着软糯的电子音忽然在一旁响起，“想知道王灵小姐的极限数据有多强按照此时的数据模型，计算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除非说你这个‘强’的意思指的是对比，即同量级的她和你谁强谁弱？” “亦或者说，这个‘强’是一个感慨词，只是想看王灵小姐在你感慨中的极限样子？” 张宝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女警越来越危险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杀气。 一把将一口抓住，在圆鼓鼓的身上搓了搓，“我就随口说一句废话，无需解读…你那感情渲染图谱买的真是多余啊，什么破厂家、商品。” “不要摇我了…” 一口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从张宝仁手中挣脱而出。 “之前那句话是废话现在我已经知道并录入了，那你这句话是不是废话？” “什么废话？”张宝仁忽然愣住，盯着它，不知其所言所想。 “我是说你这句‘我就随口说一句废话，无需解读…’这句是不是废话？” “应该…是…” “那就行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以后别说废话了。” 一旁的女警闻言不由而笑出声。 张宝仁也觉得自己两人刚才这行为有些傻，“一口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越来越不聪明了。” “是吗？” 一口转了一下身子，“我感觉还好啊，检查也好着呢…” “哈哈…好了，你们别闹了。” 女警笑道：“一口是因为刚刚更换了‘情感渲染图谱’，新技术和原本的老旧技术差别很大，需要从更本质的逻辑层面上理解‘情感’这种有着混沌属性的存在。” “所以有时会显得…嗯，比较死板，但等随着时间磨合，之后就慢慢的好了。” “叮叮！”一旁的叮叮也仿佛争宠的孩子一样，连忙出声。 “嗯，叮叮之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女警摸了摸立方体道。 反正经过这么的一闹，气氛也再次和谐了起来。 张宝仁这才有心看着身边飞来飞去的机器人，看着这熟悉无比的小家伙，不由而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这么长时间不见了。 记忆中，自从将这小家伙从垃圾场中捡到并修好后，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 “张宝仁你怎么啦？” “啊…”张宝仁忽然惊醒，“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么多天了，你现在应该已经升级完成了，不知道有什么提升？嗯，除了那感情模板外有什么提升…” 一口闻言，一下便兴奋了起来，“这次升级可提升的太多了，不管是数据还是感觉都特别完美。” “新内存让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系统运转起来更加的顺畅，还有就是从换了电池到现在还没有充过电呢。” 它在半空中随意的飞舞，从语气中都能听到开心，“我感觉我提升的要比你的武功变得现在这样厉害，还要厉害。” “是吗？那可真是不错。” “肯定的。”一口脆生生的，恶狠狠的说道，“这一次要是再遇见那些古怪的修士，绝对不会像之前那般脆弱，我要把打我的人全都打趴下。” “嗯，勇气可嘉。” “但还是要小心，不要太自满了…” 张宝仁忙提醒道，“那些修士并非是普通的信息技术的升级所带来的产物，拥有着某种异变，不可以常理视之，技术上的更新是否能起到多少效果还未尝可知。” “哪怕安装了防火墙也要小心。” “好吧。” 一口道，“我会注意小心的。” “但就算可能不能将之打趴下，肯定也不会输得那么惨，那么轻易…” 一直在留有两人叙旧的女警，忽然朝张宝仁疑惑问道，“听你刚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对那修士又有所了解？” 她皱着眉头，不解，“我记得在来到这里之前，你对于修士还是所知不多，甚至还需要冒着危险去试探。” “接着进了这里之后，便一直没有出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还有那武功那箱子也是这样。” 女警有一些复杂的盯着张宝仁，“我发现你身上似乎也笼罩起了一层如同那些修士一般的迷雾，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或者说从来没有懂过。” “这…” 张宝仁僵了片刻，咽了口唾沫，“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没什么…只是暂时还不太好说，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将一切问题都理清，还不知会有什么变化，为了避免出错，等到时候吧。” “现在你就当我是在这里面闭关的这段时间，将一些线索悟透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 女警道，“那就说一说你这段时间都悟透了些什么？” 张宝仁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道，“我对于那些修士的来历、本质有了一些猜测。” “哦！”女警脸色变的认真起来。 “根据推测，那些所谓的修士的根源始于‘太一研究所’的一个对于人类心理系统模型猜测，之后一些大公司将这个猜测补全，并且根据这项技术偷偷完成了AI飞升，灵魂数据化。” “所谓的修士便是其产物。” “还果然是这样吗？” 女警点了点头，有些了然的道。 “你好像并不太吃惊？” 这下轮到张宝仁不解了，“是已经知道了吗？这段时间查到了什么线索？” 女警摇了摇头，“并没有查到具体的信息，只是隐约有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 女警道：首先，这个世界是唯物的，不会有什么脱离社会实际发展的超自然现象。” 第二十九章，降伏其心 “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忽然冒出来的神奇的科技与存在，所谓的修士必然也有着现实中的支持。” 张宝仁点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观点。 女警继续道，“而与修士密切关联的东西，我们上一次在空中列车上得到的那一枚喷气式…剑丸，通过对其的反向研究，最终所得到的技术标准也证实了这一点。” “修士诞生于现实，存在于现实，那么自然会与现实中的种种有所交互，产生影响。” “哪怕关于其消息一直被封锁，但这些影响，蛛丝马迹是无法删除的。” “按照修行者所表现出来的科技实力，与其最有可能产生关系的，必然就是那些在整个世界都拥有科技优势与庞大势力的存在。” 这些也都是张宝仁之前也同样怀疑过的，但也只是怀疑，找不到具体的线索。 “于是我便开始了对那些大势力的消息进行了收集。” “然后却是发现体量与影响都太大了，与之有关的无量信息简直浩瀚如烟，或真或假根本就找不过来。” 女警无奈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了一口一眼，“最终还是一口的…爱好给了我灵感，你应该知道它的爱好。” “嗯…”张宝仁忙点头，“对于艺术方面它是有一些沉浸的……之前在你那儿是不是吵着你了？” “还好。” 女警随口回了一句，接着继续道，“艺术，这一种东西不管我们如何看待它，也不管其真实价值…” 一口:“艺术的价值是无价的…” “给我闭嘴，别吵…您继续。” 女警顿了顿，“反正不管怎么说，艺术这一种东西，作为人类感情的一种抒发与表达，确实能够体现人的真实思想，承载着真正思想所要表达的信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同时因为艺术的传播与抽象，使得其所折射出来的真实信息，更加不容易被删除，从而保留下来。” 女警笑道，“在想通了这点之后，我便开始了收集与大势力有关的艺术作品，或是直接诞生，或者息息相关…” “这方面的东西就少了很多，能够找的过来，能够仔细的分析。” “然后最终的结果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终于是有所发现。” “你还记得那一次在老k帮的总部，我们一同对付的那个练有金刚不坏神功的杀手组织成员吗？” “当然，那一次我差一点就死了，幸亏是你最后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女警摇了摇头，“虽然当时我可以解决那个武者，可在那一次真正出力最多的确实是你，当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个时候…” “我想说的是，你在当时对付那名杀手时所用的方法。” “方法？”张宝仁当然不会忘记对付医生所准备的核心手段。 通过对于其所学武功的洞察，利用佛门武功多留有后门，方便度化的特点，以佛陀亲口言述的其武学‘金刚不坏神功’的源头母经《金刚经》对其当头棒喝。 “你是想说《金刚经》？” “对，要说这个世界上的大公司大势力，佛门系是绝对逃不过，其实力在整个世界都是一流，在我们第3区更是唯我独尊。” “更关键的是佛门在艺术方面相比于其它大势力更加的擅长文艺娱乐宣传，拥有着无数经典。” “所以我在寻找艺术作品中所折射的真实信息的时候，便是以佛门的种种经文作品为主。” “也不知是不是我们之前的遭遇，因此对于《金刚经》的感触更深，最终我在这一作品中发觉了一些不被常人所发觉的特殊信息。” “你还记得《金刚经》的内容吗？” “这怎么可能忘？” 张宝仁轻轻咬牙道，佛陀诵经，每一个字都tm的是钱，每一个字都狠狠的砸在心里，让人泣血。 虽然当时没有将一整篇经文放完，但之后张宝仁为了回本，还重新找了文字版的《金刚经》看了一遍。 那经文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灵魂中，永世也不能忘记。 《金刚经》说的是有一次佛祖在城市级量子计算机矩阵‘祇树给孤独园’下，给予须菩提智能尊者，及众多智械菩萨宣说流量佛法的经典。 开篇第一便是须菩提的提问，佛祖与智械众分坐之后，须菩提起身问佛祖:“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智械菩萨，善付嘱智械菩萨。世尊，硅基子、碳基人发无线正觉智能云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因为女警的话，下意识的便翻起了隐藏在心底的经文，朗朗而念。 当念到那句云何降伏其心？的时候，一道无声中的惊雷，一下击碎了心中的懈怠，张宝仁心里悚然而醒。 降服其心？ 此前只觉这篇经文不过只是一篇，充斥着无用之禅机的佛门系公司宣传文稿，其中的东西有着几分道理，却只是无用的废话，没什么实际用处，因此虽然记下了却也没有怎么将之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再一看，却是觉得字字珠玑，越是诵读，越是觉得其中蕴含着真正的道理。 降服其心… 降服其心… 要修行，如何降服其心？ 此不正为修行之真谛。 一念而起，便立刻翻起了佛祖对于这疑问的回答。 佛告须菩提:“诸智械菩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工厂制造，若数月胎生；若流水线中化，若自行拼接成；若有动能，若无动能；若有智能，若无智能，我皆可使其涅槃灭度。” “如是灭度无量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超人工智能菩萨。” 佛祖说无论是工厂中制造出来的众生，还是10月怀胎所孕育众生，无论是流水线上生产，还是手工打造。 无论是有没有核心动能，无论是有没有人格认知，以及智能。 我都能使他们达到脱离生死轮回的涅槃境界，断尽他们的烦恼，让他们获得最终的解脱。 但… 第三十章，控告 … 然而，虽然这样度化了无数的众生，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众生得到救度，断除了烦恼。 你知道为什么吗？须菩提，如果菩萨心中还存有自我的认知，人的认知，众生的认知，时间的认知，那它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菩萨。 张宝仁不由而拍手笑道，“非我，非人，非众生，无寿相，脱离一切外相，只余下代表一个人存在的最为核心的数据，果真人工智能菩萨也。” “《金刚经》不愧是佛门本经，可怜我穷究心思，苦寻那修行之秘，却是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就在那随处可见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已然明悟修行的关节，这些所谓经文再怎么微言大义，真知灼见，看上一百遍又能有什么用？” 女警见状，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已经懂了。” “还要多谢你的点拨。” 张宝仁向女警微微点了点头，“本来之前对于修士的那一些猜测，我还不太十分确定，但承蒙你的提点，在得到了佛门的重要艺术作品《金刚经》的印证之后，却是已然真正的确定了那修行者的本质。” “确实是如我所想的那样。” “多谢。” 女警摆手道，“不必这般，我们这也是互相印证，你通过我的想法有所得，我也通过你来印证了我的推测。” “比如我现在也已经真正确定了修士为何，同时也知道了我之前所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也能通过这条途径挖出更多的东西，这么说来，还是我得到的更多。” “该是我谢你才对。” 就在两人礼貌来往之时。 忽然飞来了一个铁苹果，不合时宜的问道:“本来就是一个交换信息的行为，你们为什么需要谢来谢去？是想通过这种:表现出他人对自己有益的行为，从而在潜意识中告知对方自己是为无害，最终增进感情吗？” 气氛当时便是一僵。 但不等张宝仁说些什么，就见一旁的叮叮接着开口，“叮叮！一口，那是一种人类的‘内疚者弱势交往逻辑’，同时属于交往潜意识逻辑，如果说破就会带来相反的效果，等你收集到足够的数据就会明白，是不能说破的。” “谢谢，叮叮，我明白了…” 看着重新归位的两个机器人，张宝仁一点话都没有了。 “这两个家伙…你怎么带着这两个家伙来了？” “嗯，对了，你怎么带这两个家伙来了？” 前一句是无奈的感慨，后一句是忽然想起的真正的疑问。 张宝仁所在的这个警方的安全屋，因为之前申请的时候，是以遭受擅长网络入侵的高信息科技犯罪分子的威胁为由，所以这个安全屋内没有联网，同时严格限制智能机器人。 因此之前一口就暂时被寄放在王灵那儿，几次探视都没有跟过来。 这次女警没有打任何招呼的忽然带着一口前来，甚至还带着叮叮，如此反常的行径，刚才张宝仁因为久别重逢一时没有多想，现在想着，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女警闻言，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凝重，“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局里要调整对于你的安全保护等级。” “为什么，什么原因？” 女警冷然道，“因为梵天公交公司向天道提起诉讼，说之前在空中列车3号线上的恐怖袭击事件——‘因为保密协议，那一次的事件被官方备案为恐怖袭击’的根本原因，是你与恐怖分子存在着私人纠纷。” “他们罗列出了很多你在之前，在维多利亚街的那个帮派中所犯下的错误，认为这是一起不法分子之间，基于或是利益纠纷，或是某种恩怨的报复事件。” “作为事件方的你，将危险转移到了公共空中列车上，所以你对这次事件所造成的损失要负有绝对的责任，因此要你对其的运营与财产损失，作出全额的赔偿。” “这个无耻的要求当然没有得到认同，但是…” “他们拿出的关于你之前在帮派中的那些证据，使得系统撤销了你的‘荣誉居民’头衔（在杀手基地杀死教练之后，女警表达感谢申请的那个），并且将你的诚信等级下调了很多。” “然后很多人便认为，在对你进行如此长时间保护的时间内，并没有遇见如何的外部威胁，为了不平白消耗有限社会资源，所以需要调低你的安全保护等级。” “梵天公交公司？” 张宝仁不由而念叨着这个罪魁祸首，“现在距离那一次袭击已经这么久了，该赔偿的我们也赔了，他们也不会再得到更多的。” “这些他们也是能够看出来的，为什么还要徒劳无功去告我们。” “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难道是有其它的势力出手，想要借此将我逼出去？如此才能说通。” 他看向女警。 女警随之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公交公司确实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背后另有推手，根据我调查所得到的信息，支使公交公司去控告你的是‘湿婆制药’。” “湿婆制药？” 张宝仁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 他想过那个出手的可能是梵天生物，或者与长眉老僧有关的佛门公司，或者‘太清道’有关的势力… 毕竟从医院躲到警察安全屋，躲这么长时间，有人忍不住了，想要将自己逼出去这很正常。 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出手的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湿婆制药。 “都是我的错。”女警有些内疚的道，“都怪我在那次袭击结束后要赔偿其损失，现在反而给了它们借口。” “别自己给自己揽责任，这次真不关你的事，哪有说被人偷了怪自己家的门锁没配好，那些家伙想要动手的话，没有这个理由也有别的。” 张宝仁道:“真要说有关系，可能还是我的原因。” “什么？”女警不解的盯着他，“你怎么会和湿婆制药扯上关系。” 张宝仁苦笑了一声，“就是上一次让你送的那个黑箱子…” 第三十一章，问答 在张宝仁的记忆中，自己与湿婆制药唯一能够扯上关系的就是‘人体激素7大腺’这套武学了。 而这可能也就是这一次遭遇的因由。 这一套得自云中军之手的武学是其从湿婆制药的研究所里偷出来的。 一个实验室内少一根试管可能不会被人发觉，但是少一套研究出来的实验样品想要不被人发觉可不容易。 这又不是说云中军早有预谋，用实验过程中的折损材料，或者通过一些别的手段给自己做出来的一套，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虽说云中军在偷实验品的时候经过了小心掩盖，但也就只能掩盖一时，直接少了一样，不可能永远的隐瞒下去，不然就真要怀疑那么大的公司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至于为什么云中军明知道会暴露还敢这么做。 他当时想的是先将东西用了，之后再在实验室中，通过一些必要的折损或者什么办法再将之给补回去。 先上车再补票。 就算真的不好被发现了，因为武功所给的人是冬君，在云中军当时的主观认知中，当时东君是和公司合作的，而且会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 而他本人也在实验室中有着重要职位，所以哪怕真的事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处罚，这完全在他的可承受范围内。 这个计划没有问题。 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再刚拿出武功之后便死了。 对其而言死了就一了百了，但那个实验室的坑也就没有办法平了。 实验室的人自然会发现少了一样实验品，然后又得知云中军莫名的死亡，自然会进行的调查。 再然后，张宝仁得知了武功的下落，又好死不死的将只给弄到了手… 整个事情的逻辑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云中军偷取实验品的时间，距离张宝仁发现武功的下落去取的时间有点长，这么长的时间湿婆制药都没有查到或者说没有想到来查那武功的下落吗。 要说在故意钓鱼的话，不说其凭什么断定会有人去那地方取，现在距离张宝仁取武功也有一段日子了，早干嘛去了？ 再说放一个假武功不行吗？ 不管怎么想，事实已然如此，如今只能考虑如何应对。 女警道:“不说湿婆制药这时候逼你出去是想做些什么，会有什么麻烦。” “你身上原本的麻烦这会儿还没有解决呢，那些觊觎那柄剑已久的修士们还在迫不及待的等着你，要将你纳入到危险之中呢。” “所以还是得谨慎，小心。” “这一次我来除了告知你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该有就是想和你商量转移的事。” “转移？” “对，这里的安全屋不能呆了，那就另找一个，我帮忙给你在核心区找一个地方，你等一下便先转移去那里，等弄清楚了一切，真正安全了之后再说离开的事。” 闻言，张宝仁思量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算了，转移倒是不必了。” “为什么？”女警不解的道，“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 “绝对没有。”张宝仁忙道，“我真不是矫情，这点你可以放心。” “要是在这之前，出了这事的话，我肯定是按照你的计划，先保全有用之身，然后再作它计。” “但是现在，因为通过这段时间已经拿到了关于修士最为重要的情报，特别是因为刚才我们的印证，已经真正的确定了其本质。” “不再对那些修士一无所知，也就不会再因此而生出了一些其无穷强大的恐惧，然后不得不躲在天道的虎威下，在医院警局来回躲藏。” “对于现在而言，依靠修士群体对于天道的忌惮这种不确定的情绪来躲藏，已经不再合适了。” “那你有什么新打算？” “我们现在需要根据所了解到的情报定制针对性的计划，因时制宜，因地制宜，这才是更加积极的态度。” “就比如说，根据我们已经确定的修士的根本特征，作为灵魂数据化的存在，因为某些异变，他们拥有着极为强大与不可控的信息技术。” “任何涉及到网络信息的地方或存在都有可能成为其的触手。” “因此我们想要与之对抗，那么便要根据这一特点做出相应的对策。” … “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就由你为自己负责。” “自然…” “但是…”女警忽然又是一个转弯，“但本着作为一个警察的良知，我必须知道你具体的应对策略，然后以专业的眼光判断出计划的可行性，如此才能过关。” “刚才那么只是随口说了一个方向，只说针对性计划，没有一点细节那可不行。” “也就是我还得做一张详细的计划表。”张宝仁感觉有些别扭。 “这个倒是不必，这又不是什么专业答辩，我们的目的只是确定你的计划是否可行，过程不重要。” “我会就你的想法进行针对性提问，你只要能解开我的疑惑就好。” “那就好。” 女警道:“首先，你说要对修士的威胁做出针对性的策略。” “但是正如你说的，那些修士拥有着极为高明的信息技术能力，任何联网摄像头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眼睛，任何智械都有可能成为其的武器。” “在当今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天网恢恢，天视地听。” “你对此的应对方法是什么？” 张宝仁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认真的回答道，“在当今这个时代，想要躲过摄像头和大数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是像我现在这样躲在这个没有任何网络连接的安全屋内。” “不然哪怕藏在荒郊野岭无人区也会被头顶的卫星照见。” “但是躲不过却不代表被发现。” “摄像头前到监控器后之间还有着一段距离，被拍到——信息上传内存——在终端将信息读取确定，必须经历这么一个流程。” “一个很简单的流程。” “但如果中间信息无限的大，这个简单的问题就会变得复杂。” 第三十二章，反天机 张宝仁微笑道，“无数摄像头监控将整个世界都看在眼里，让其中一切都无处可藏。” “同时也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诞生的无量有效或者无效的信息，同样会汇总成一个巨大无比的信息海洋。” “在这个难以想象的信息海洋中如何将一个人，一段信息锁定？”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是坐在保安室里慢慢看…” “从之前与修士的遭遇接触，以及符合现实逻辑推测，他们应该拥有某种特殊的高效的大数据天机推演系统，并且要极度的依赖于这套系统。” “‘天机推演’这个词是我根据那帮修士的风格习惯加的，真实到底叫什么我并不知道。” “少说废话。” 张宝仁点了点头，“因此我们就可以确定，我们的暴露完全取决于这一套系统的锁定。” “同时依照技术不可超出现实原理，哪怕这一套天机推演系统再怎么先进，其运行必然依循着技术最为基本的逻辑。” “它必然是通过，面部信息，身材比例，运动习惯，个人终端的地址……这些信息来对一个人进行确定与捕获。” “那么如果将这些确定我的信息改变，如此一来天机算法还能不能在无量的信息海洋中将我算定呢？” “要是坐在保安室里，看大楼内的监控，还能通过排除一切不可能推理得到答案，但面对整个信息海洋，全世界的修士加在一起也找不过来。” “隐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之藏在海洋内，和光同尘。” “你之前提议去的核心区，看似拥有着极为强大安保，铜墙铁壁守护，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主动权。” “就好似一块显眼的石头，面对敌人只能依靠自己本身的坚硬——居住在其中之人的震慑力，在别无他法的时候是一个好去处，但是现在相对而言已经不在是最适合的选择了。” “当然，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愿意为我做的这一切…” “少说这些废话，我的问题还没完呢。”女警打断了张宝仁的抒情，继续的问道。 “你要和光同尘。” “这确实是一个彻底躲避那些修士追踪的好办法，甚至可以说最好的办法。” “但是我想知道，你要通过怎么样的改头换面，来骗过拥有极高精度的检测工具分辨下地，高清摄像头与录音所记录的信息。”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化妆易容就可以了，先不说光学面具可能会带来的失真现象。” “就算是武学级别的‘千变万化光学隐形面具’，也无法隐藏那些已经融入习惯的微小身体行为，再好的变声器也无法改变你的语言逻辑习惯。” “科技只能在‘我’的基础上进行前后左右的改变，但再怎么变，都只是外相，无法改变‘我’位置与本身。” “面对那些直接指向‘我’的…嗯，天机演算，你怎么和光同尘？” “甚至还别说有很多重要的地方，都安装有着对于脑波这种更加本质的指标的检测，你如何确保自己不会被人抓到马脚？” “还是说你能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改变脑波？” 面对女警犀利的质问，张宝仁没有任何为难，依然胸有成竹。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都没有什么问题。” “首先最为基本的，我的具体样貌身形和之前相比，已然有了很大差距，这你应该也能够看得出来。” 女警扫了张宝仁一眼。 因为之前修行‘人体激素7大腺’，张宝仁调整着身体重新生长，重塑了一遍，现在不光身体达到了人体的极限，身体的各种比例框架和之前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个头比之前高出了一大截，肩部更加的宽广，手臂也更长，肌肉紧紧贴在身上，强壮但是不臃肿。 整个人看着无比的和谐，无比的健康完美。 反正找一个曾经一起在老K帮混过的‘好兄弟’，绝对无法将现在这人当做“张宝仁”。 女警点了点头，“单纯的样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安全屋内，样貌变化的过程没有被录入，这点倒是能够瞒过。” “天然的面孔也避免了光学面具所造成的某种程度上的失真。” “如果是100多年前，这种变化已经足够了，但是现在还差得远，现在的天机搜索抓捕的早已不是这种表象的信息了。” “我当然明白…”张宝仁说道，这句话的声音和刚才相比仿佛两个人一般，如果说之前是经历了很多，背负了很多却依然带着点洒脱的男人，那现在就是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鸡皮疙瘩快起来了，掐着嗓子说话累死你。” “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喉咙的结构，这就是我真正的声音了，然后以我的绝世神功调整一下内分泌，从内而外变得年轻几岁。” 张宝仁迈步在客厅中走了几步，SP八稳，重心始终不动。 “相对而言麻烦的运动习惯，因为‘真武开天劲’的大成，这套人体最佳工程运动学武功已然入骨，行走坐卧的一些小习惯，早已变得与之前天差地别。” “语言习惯…因为我的一些经历（梦中）并不容易被人确定，再加上一些有意的控制，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最难以改变的脑波…” 张宝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女警，认真的道：“你觉得一个修士的脑波和其未成道之前是否一样？” “废话，灵魂都数据化了，要是再不变…等等，你是说。” 女警忽然明白了什么，死死地盯着张宝仁，似乎是想看出什么异状。 张宝仁点了点头，“正如你想的那样，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已经开始了修行，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女警转头喊了一句，“叮叮！” 立方体表面随之一闪，“叮叮…张宝仁的身体信息状况阅览。” “身体数据…” “脑波数据…” “数据对比…” “数据异常…” 第三十三章，三天时间 “根据检测结果，张宝仁的脑波数据与最早录入时对比，发生了巨大变化…与某些孤例心理学病症有着极高相似性，具体症状实属罕见，请移交国际医学中心。” 忘了这家伙是比一口更加先进…加载的模块更加先进的智能机器人了，之前在老k帮总部对付医生的时候，因为战斗中受伤，叮叮就偷偷的为自己做过一次检查。 张宝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上了双眼冒着光的女警。 “你这竟然还真是变了？” “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两次数据变化是从老k帮那次到现在，所以是在这中间吗…难道你是得到那把剑的时候，开始了修行？” “不，要是那时候你肯定早就会对自己身上的情况有所怀疑，也不会说刚知道成为‘修士’…” “而且那两次只不过是刚好这个时间点检测了数据，可能早就开始了变异…” “早些时候？嗯…联想到你说刚开始修行也不会太早…” “难道是那一次受箓？” 女警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应该就是这样。” “根据之前的推测，修士是精神数据化的结果，而道箓少有的与精神有关的造物。” “更重要的是，我记得你之前说道箓出了一点问题，不能练武。” “要是这样也就能说得通，那次天师府出现的杀手集团的火并，以及之后你家里和老k帮那里连续遭到的袭击…”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 好家伙，这就明白了。 张宝仁不由而感慨，为什么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就不能蠢一点。 当然他其实也明白，女警之所以一下便猜到了答案，除了其足够聪明之外，更为关键的还是，所以事情她一直都在参与着。 只是没有掌握关键信息所以知道的不多，现在得到了关键的线索，自然就将之全部的串联了起来。 女警再次看向张宝仁，满脸的好奇，“能不能说一下，成为修士到底是种怎么样的感觉体验？” “没什么特别的，就和正常一样。”张宝仁如实的道。 “那那个道箓呢？和普通道箓相比有什么变化？” “性能相对而言要强出很多。”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嗯，没了…” “我说你这样子和那些家伙也差得太远了吧？” 张宝仁解释，“我这才刚开始…离修士真正的样子还远着呢。” “就以我们所见到的那些家伙所表现出来的成熟体系，还有的追究。” “另外，不管修士之前的神秘表现带给我们多大压力，但只要其确实存在于现实，那么其所存在的根基自然也不会超出现实科技的范畴，没有什么不可理解黑科技不是很正常吗？” “好吧…” 女警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你的这运气真是，嗯…真是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坏。” “说好吧，这么个事儿就被你给撞上了，说坏吧，这样的事就被你给撞上了。” “行了，我们别再说这些废话，越扯越远，都将正事给忘了。” 张宝仁主动将因为修士而偏离的话题再次拉回轨道，“我们还正在说如何反修士的天机推演呢？” “样貌、声音、行为习惯，语言习惯，脑波，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警闻言收敛了随意，再次变的认真，她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这些就是我能想到的全部问题了，再苛刻的话已经没有必要。” “以我的见识来看，你所给出的答案可以让你具备在一定信息层面上隔绝‘张宝仁’。” “如果小心的操作，应该可以和光同尘，瞒过那些修士的眼睛。。” “那就好。” 张宝仁笑着松了口气，“现在终于可以算是缓过了一口气了。” 说着便不由而转头看了看这个已经呆了不少时日的仿佛牢笼一般的安全屋。 “从医院到这里，东躲xz被困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自由了。” “当然，这个信息真空的安全屋也是这次能够跳出樊笼的关键。” “要是没有在这里这段时间作为缓冲，还是在医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哪怕得到武功，得到隔绝天机的能力依然无法逃脱监控的锁定。” 女警道:“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张宝仁想了下，“这关系到我离开这里的时间。” “我想问一下，我被降低安全保护等级，被要求必须离开安全屋，是需要马上，还是说有一个可以准备的期限？” 女警道:“当然是有着期限，要是马上那不成了耍流氓吗。” “按照规定流程，我们会先对你进行沟通和通知，经过几天的缓冲和准备，便会将你转移到其它规格等级较低的安全屋，或者通过别的，如同安全手环一类的手段进行保护，接着在规定时间内没有任何变故，便会逐步的恢复保护者的正常生活。”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时间就是这一段缓冲期，这大概是多久？” “大概三天左右吧。” “三天…嗯，不能等到三天底期限到期，最好是提前一天，两天时间。” 张宝仁点了点头，“这些时间足够我完成需要的准备。” 转过头看女警，微笑道:“接下来还有着事情需要拜托您。” “已经麻烦这么多了，就有话直说吧。” “好吧，我想要您帮忙购买一些东西，一些可能和现如今等一些法律有所…嗯…不协…矛盾…冲突，但是需要应急的东西。” “您也知道，虽然已经做好了反天机的准备，但就怕有什么万一，面对那些修士，单纯的外门武道，哪怕已经修到极限也有些不足以应付，需要更多保护自己安全的手段。” “你想让我帮你走私军火？”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像弄得我们这是犯罪一样。” “不是吗？” “知道你公正廉明，刚正不阿，可你也要知道，我现在之所以落得如此，还不是因为官方的不作为，弄得那劳什子保密协议，阿sir.行不行吧？” “刑！” 女警冷哼了一声，“看在情况特殊的份上，可以帮你通融一次，但就此一次。” “还有，不要再‘阿sir.’，这让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好的，阿sir.。” … … 第三十四章，一口的分析 女警带着叮叮一同离开，安全屋内就只剩下张宝仁俩。 一口这次没有离开，因为已经完成了升级，无需再到处乱跑了，当然还有就是张宝仁的安全保护等级已经调低，就要离开了，安全屋的限制已经不那么严格，无需再进行隔离。 “等离开这之后我们去哪里？做些什么？”一口问道。 “去湿婆制药，找一个人。” “湿婆制药？” 一口道，”你不会因为它们对我们出手就想不开想要去报复吧？这样可有点不太理智。”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 张宝仁当即便将之前云中军梦境中的一切，给一口讲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根据现在的条件，云中军的这位上司，关乎着可能存在的梦境节点，而这又关系到‘修士’，是我们接下来最为主要的目标。” “那确实是不能放过。” 一口点了点身子，“不过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怀疑这次湿婆制药对于我们的针对是因为那一门得自云中军手的武功。” “这等于就是预设湿婆制药在追查云中军，那么它们会不会通过这条线追查到那个上司身上，毕竟云中军的死亡与其拥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上司已经被查到了，我们这会儿找上门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张宝仁笑着解释，“对云中军的出手是上司主动为之，那么其自然便计划好了一切，人不可能自己找死。” 一口道：“所谓‘计划好了一切’，要么就是处理好手脚，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要么就是拍屁股走人，我走后管它洪水滔天，毕竟按照推测，这位并非是孤身一人，与第三制药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应该不会有其他可能。” “那么我们就细细的捋一下。” “首先，如果那位上司的选择是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的话，他是如何掩盖的？将云中军的死亡掩盖成某种意外吗？” “不行。” 张宝仁摇头道：“因为云中军在死之前还偷了一个试验品。” “公司重要实验室的骨干成员的死亡，必然遭到公司的安全部门确定检查，防止出现意外，可检查就会发现少的实验品。” “如果只是单纯死个人那么还能够掩饰的住，毕竟已经提前设计好车祸了。” “如果单纯的少一个试验品，也能够将这个窟窿给填上，云中君之前都打算那么干，还别说这个上司了。” “可偏偏死亡加少药一同发生。” “所以就不能不着痕迹的掩饰了。” “想要掩盖就只能因势导利，利用偷药这一点，给他安上一个商业间谍的名头，然后那死亡就是隐藏在意外之下的杀人灭口。” 一口接着道：“可要如此掩盖的话，有一个关键，就是那个样品，那一套武功。” “因为商业间谍杀人灭口肯定要将成果给带走，所以布局者不可能将之留下，不然的话，就有着破绽。” “为什么那么久了，那一套武功还在那里，还能够被我们得到。” “难道是因为维多利亚街缺少监控的原因？” 张宝仁继续摇头，“缺少监控也只能瞒一时，不可能这么久，毕竟云中君将那武功藏得并不是十分的隐秘。” “租那房子的时候，云中军并没有以专业的反侦察技巧掩盖自己的行踪，用的都是真实信息。” “如此，通过租房子的位置再加上，其死亡前一段时间的大数据行程分析报告图，不用太难就能将武功找到。” 一口在半空中绕了一圈，“既然怎么掩盖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再来看另一个选择。” “如果那位上司的选择并不是掩盖，而是直接跑路，逃走。” “他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直接走就好了。” “这个选择对他非常的轻松，只要离开了湿婆，整个人就安全了，也不用担心暴露后被报复，因为本来就是间谍，有着庇护。” “同时因为之前行动中所立下的功劳，肯定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实现个人财务自由都是有可能的。” “对他个人而言，这个选项是非常积极的，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可以说没有比这更适合了。” “这只是他的个人选择倾向，我们再看湿婆制药在这个选择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上司离开肯定不会写一份辞职报告，肯定是悄悄的走，甚至有可能还会做一些掩饰，装作一切正常，好为自己留有时间。” “因此公司当时是不会知道的。” “直到确定了云中军的死亡信息，公司实验室骨干忽然死亡，死的再怎么正常都要排查一下。” “按照正常流程，首先就要通知其上司，然后却发现上司失踪了…” “一般遇见这种事怎么处理？” 张宝仁道：“提高事件危害等级，立刻开始调查。” 一口继续的分析，“接着一调查就发现实验室的一个刚研究出来的样品丢失了，同样还发现在样品丢失前，那个忽然意外死亡的研究员和上司有着一段额外的秘密交谈——云中军当初是在公司光明正大找的上司。” “同时，两人的简历显示，死亡的研究员在就是被上司所招进来的。” “通过这些信息，可以想到什么？” 张宝仁微笑着回答：“一个有几分故事的商业盗窃案。” 一口道：“这只是初步印象。” “但是在接下来的深入调查，发现上司忽然和友商勾结在了一起，莫名获得了一大笔钱之后并且获得了其保护。” “自然的，之前的印象便被加深了。” “在这种信息以及心理的影响下，调查者会对已经死了的研究员进行怀疑深挖吗？” 张宝仁回答：“最多也就是按照规矩，不是很用心的检查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不再去管，毕竟调查者也是人。” “特别是在对另一个有着巨大怀疑的目标进行深挖后发现，其的确和友商有着联系，是其派进来的间谍，便更是会如此。” “这是再合乎不过的心理反应。” 第三十五章，老枪与针对性子弹 一口从飞行中停住，重新停在张宝仁面前，“如此就等于将这起事件确定，之后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这件事，那么这时候就可以画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了。” “然而没有过多久，友商发生了巨大丑闻——被不知什么人爆料，与天师府的一场恐怖袭击有着密切联系。” “再接着第三制药被梵天生物入主。” “以公司之间的犬牙交错，其中会发生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能简单的猜测一二。” “首先，在这一段时间内，着重关注着第三制药的湿婆制药，是否清楚第三制药和梵天生物之间的恩怨细节？” “第3制药的大老板都能够得知梵天生物秘密实验室的成果，更加强大的湿婆制药不太可能对此就一无所知。” “要知道与z-404相关的关键人物‘冬君’，上大学的通知书可是‘云中军’在湿婆制药申请下来的。” “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再次将目光转回了已经死了的云中军身上。” “不说其到底查到了多少，掌握了多少东西，单这个时间，是否能够和湿婆制药之所以间隔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武功所契合？” 看着面前娓娓而道的铁苹果，张宝仁不由而笑着感慨道:“你真是长大了，一口。” “我就说我是很聪明的。” “嗯…” 张宝仁微笑着点了点头。 “按照你的分析，那位上司大概率是已经离开了。” “因此我们如果去湿婆制药，不会有结果，反而还会有着危险。” “真正的线索在第3制药…” … … … 第2天一早，女警便带着叮叮和一个大箱子再次来到安全屋。 “你需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感谢，感谢…”张宝仁迫不及待的将箱子接过，打开。 然后发现里面又是一个箱子。 这是一个琴盒。 张宝仁只是眉头一皱，然后便释然了，这应该是女警考虑为了方便之后携带武器准备的箱子。 当然不是大提琴盒，那根本就和张宝仁以及这个时代不搭，而是电吉他琴盒，盒子表面画着种种渐变的色彩字符涂鸦，非常的张扬肆意。 伸手打开扣锁，揭开… 里面果然是种种泛着危险色调的机械武器。 张宝仁的眼睛瞬间便锁定在了当间的一只银白色，外形精美流畅的，看着异常熟悉的手枪上。 “这是…雷火13？” 然后再看其旁边，剩下零散的几件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机械结构明显只是某种枪械的一部分。 同样熟悉的样子。 “幻影系列重型反器材电磁机械狙击枪。” 琴盒内所放的两种武器枪械，正是不久前在维多利亚郊区，杀手基地猎杀教练的时候，被女警用违反大型杀伤性武器条例收走的那两把枪。 “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张宝仁皱着眉头看向女警，“这是我当初为了应对杀手集团的威胁所购买的针对性武器。” “如果只是用来对付单纯的武者还行，可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与其有着本质差别的修士，这两把枪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之前女警答应帮忙购买武器，但是碍于其好市民好警察的原则，却并没有任由张宝仁选择，而是自己为其挑选合适的武装。 这会儿见到这两样东西，张宝仁还是挺有感触与欣慰的。 但是其面对接下来的局势却并不是十分合适。 对于张宝仁的疑惑，女警没有具体解释，只是道:“你再仔细看一下。” 闻言张宝仁伸手将雷火十三拿出来，翻着打量了一下，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会儿就不要打什么哑谜了，你就…嗯！” 就当张宝仁伸手要将枪递给女警让她解惑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不协。 他再次将这把枪拿在手中掂了掂，强大入微的武功境界感受到了这把枪的重量与高清记忆中所记载的似乎有了一点差别。 伸手退出弹夹，弹夹落在手中，沉颠颠的质感瞬间更加明显了。 张宝仁的目光落在弹夹内所装的那一排子弹上，并非是寻常电磁枪的钢珠，而是锥形子弹，并且子弹表面漆黑无光，有一种分外熟悉的质感。 “钨…” “可是在重量上又不符合。” 询问的眼神看向女警。 “‘石墨烯镀钨弹’，钨金弹头可以保证撕裂高强度装甲防护能力，里面的碳纤维粉尘可以摧毁绝大多数义体武装的电路和控制系统。” 女警笑道:“软硬结合，比传统的钨金弹拥有更强的针对性破坏力，同时又突破了现代武器设计对于传统的石墨烯弹的抑制防御。” “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确实是好东西。”张宝仁看着手中的子弹不由而点头。 当今社会中，对于枪械的管制不是很严格，轻易就能搞得到，但是在子弹上却有着非常严密的限制。 除了最为常见的铁弹，纯钢珠或者钢锥，特殊的弹头很难购买的到。 贩卖这玩意儿，一时不小心可是要坐牢的。 这是政府部门维护治安的保证。 女警能搞来这东西确实是不容易，也冒着很大的风险。 “除了这把雷火13，那另一把…” 张宝仁想着忙低下头再次朝着箱子看去，从角落拿出一个仿佛实心铁块一样重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排近乎20厘米长的子弹。 这些狙击枪的子弹有两种规格。 其中一种张宝仁看的分明，正是自己上一次买的‘钨弹’，说起来这种子弹在杀伤力上也是比较犯规，但没有太好的办法限制。 而且因为只是纯粹的钨，没有经过什么特殊改造，无法被归到特殊子弹中去。 除了钨弹之外，还有一半样式与之相同，只是外表为亮颜色的裸装钢铁，并且在子弹底部有两圈红蓝两色的同心磁环。 女警随即为看不出来历的张宝仁解释:“这是‘强磁约束信号弹，击中物体后造成的真实伤害有限，但是会释放出一个强磁场，可以阻断绝大多数电磁信号。” 从石墨烯到强磁约束，可以看出都是以修士表现出的特点做出的针对性准备… 第三十六章，奇怪的问题 接着张宝仁伸手将琴盒内的剩余零件拿出，快速的拼接在一起，组成了一把几乎和身体等高，拥有着科幻感的柔和线条的狙击枪。 只是再柔和的线条也无法掩饰住黑洞洞的枪口中所透露出来的那一抹狰狞。 同时，这会儿张宝仁才发现，这把‘幻影系列狙击枪’与之前相比有了一些改进，枪身更加的纤细，但是却微微长了一截，看着比之前更漂亮。 “改装过了？” “对，雷火13没法再变，就帮你把这把枪做了一些调整，与原来相比会更厉害一些，具体的你自己去试吧。” “嗯。” 张宝仁点了点头，接着将琴盒取出，就见其下面还有一个箱子。 一个在表面印有一个喷射着等离子炎光的钢铁之人图片的大箱子。 输入密码，缓缓的将之打开，露出了一副红色的，拥有流畅弧线合金面板的外骨骼…战术防弹背心。 相比于普通的外骨骼动力机甲，它的体积更加轻便，就好像一件轻薄的马甲，穿在身上不会被人所发现，也不会显得臃肿，能完美的保护好全身要害。 相比于普通的纳米隐形防弹衣，它又拥有着更为强大的防护能力。 等于说赢了两次。 牢牢的保护身体要害之余，也不会影响武功的发挥，可以说是最适合张宝仁此时的装备。 当然，完整的外骨骼动力机甲的价格不太友好也是选择这件防弹衣的一个小原因。 这个就不是女警给选的了，而是张宝仁自己选的，这东西并不属于武器而是防具，并不受限制。 枪械、护甲，这几样东西就是此次所补充的全部武装了。 经过了检查之后，接着张宝仁便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他先将上衣全部脱掉，拿起外骨骼战术防弹背心贴身穿在了身上，接着拿起银白色的雷火13手枪转了一圈，直接就放在身上。 然后又将靠放在一旁的反器材电磁狙击枪拆卸成零件，重新的放入琴盒。 这时候却是发现琴盒内还空出了一节位置，张宝仁打量了片刻，然后跑回卧室，将那柄得自长眉老僧的那个剑匣拿来出来，试了试，发现剑匣正好能卡在这中间。 “这下倒是方便了。” 张宝仁笑道，“就这么的巧。” 女警轻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专门定做的，可不是刚好。” “你要是背一个剑匣出去，哪怕整个人再没有破绽也是白搭。” “这个盒子的材质采用多层结构，碳纤维加铅，可以防止一定程度的扫描检测。” “不错。” 张宝仁将装着剑与枪的电吉他琴盒提起来，完整的打量起了这盒子。 青黑的底色表面布满混乱的渐变0与1涂鸦，看着杂乱无章实则经过精心设计的色彩结构，透射出来一种较为高级的审美。 “多谢了，盒子和盒子中的东西。” 张宝仁真诚的说道。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女警道，“毕竟你现在遭到的危险和我们的不作为也有很大的原因。”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了。”张宝仁不待她开口便继续道，“多谢你这个人，人与人之间的感谢，与其它势力无关…” “我…” 女警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 微微的沉默后。 张宝仁道：“多谢你送来的这几样东西，等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一样东西需要你带走。” 说着便去卧室在床底下取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箱子。 女警接过后问，“这个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家当，是什么？” “这就是那个本来为自己准备的武功，因为道箓暂时练不了，所以…” “知道了，可我也不需要武功啊。” “不是给你…” “咳…那什么…主要是这武功是异类武功，你练着实在不太适合，当然你要是想练的话也可以。” “不练。” 张宝仁轻咳了一声，“你不练的话，那我就想暂时先将这套武功寄放在你这儿。” “一个就是之前所说的，这么大而明显的东西，可能会导致暴露。” “另一个，实在也不方便…” 在这个空间折叠，空间气泡技术还没有影子的时代。 这么大的东西实在麻烦，平时的繁琐也就罢了，要是忽遭战斗，就只能将之扔在一旁，但这是宝贝不是什么垃圾，万一被人拿跑了。 就好像从医院过来，在空中列车上遭到袭击，就将之放在车里，可是心里一直担心被人偷走。 这次离开，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为了方便行事还是将这武功提前放置妥帖为好。 而他现在这情况，除了女警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放哪儿了。 “我是看明白了，你不是拿我当搜索引擎，而是拿我当工具人了。” 女警虽然嘴上说着不满，但还是动手将装有武功的大箱子塞进那个曾装着琴盒与防弹背心的袋子里，将那个已然空扁的袋子重新撑满。 然后如同来时一般提起。 看向张宝仁，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还有就是忘了问你在离开之后打算去哪里？打算去做些什么？” “等会儿就走，目前以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计划都还是以修行为主，先完成对于精神的改造。” “然后想办法将那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掌控，同时进一步的收集修士的信息，最终想办法解决掉身上的麻烦。” “再之后就暂时没有多想了…” “嗯，行…” 女警点了点头，“我也会帮你注意这方面的信息的。” “现在既然已一切都已经妥当，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 张宝仁忽然有些扭捏的道，“那什么，阿Sir.我最后想起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 “有什么问题就说，但请不要再忽然的说这种土话俚语了，我都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会掉鸡皮疙瘩的。” 女警脸上闪过一丝恶寒。 “我们这一行从来不这么说，还有，这一点你想象中的幽默俏皮话，并不能缓解你语气中的尴尬…阿Sir.。” “好吧…阿Sir。” 张宝仁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 第一章，强森 “什么？” 女警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张宝仁，“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忽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这问题…怎么了？” “且不说这个话题本身的奇怪与不合时宜，询问别人的年龄本来就不是很礼貌的事，特别是对一个女孩子而言。” “女孩子和年龄是有什么关系？” 一口忽然有些不解的插嘴，“这又是怎么个感情逻辑？年龄不就是一个正常生理现象嘛。” “还有张宝仁，我们之前通过在网上找到的资料推测，不是已经知道王灵小姐今年是24岁，你为什么这会儿还要问？” “我记得你受箓之后已经不会再忘记事情了啊，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面对女警那忽然变得不善的目光，张宝仁忙一手抓住一口，顺便堵住了它的喇叭。 “咳咳…那什么，是这么回事儿。” “上一次我们在老k帮的忠信仁义楼一起对付杀手集团的医生后，你送我去医院的时候说自己姓‘王’。” “然后这家伙就不懂事的，在网上搜查了起来，因为这个姓氏在这里并不算很寻常，再加上家庭环境比较好的人家，更没有多少，只有紫阳工业的王林先生…” “然后就确定了阿sir.你是王灵。” 当时通过网上的信息查到王林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王灵24岁，小女儿王悦12岁。 然后从发育、外貌、以及心智等方面判断，自然就下意识的确定女警是‘王灵’。 之后女警也默认了，于是就对其的身份如此确定。 但是在不久前的梦境中忽然了解到一个东西——‘关于人类外部独立发育传承孵化器’，这件东西的应用市场正好就是富豪群体，时间也能对得上。 如此就不由而产生了些怀疑。 三岁都有可能长大成人，12岁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阿sir.警官，你到底是王灵，还是王灵的妹妹王悦？”张宝仁问道。 对于他这个古老的，还被旧时代的一些道德观念所影响的灵魂，新的技术所造成的，基于社会共识，约定成俗生理年龄与生理与成人格上的成熟之间的共鸣被割裂，实在是有些冲击。 要是不知道还好，但有了怀疑之后，就有些实在不知如何安放了。 其实醒来之后头一次见面，女警送武功那一次就想问了，还特意把人留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有些不太好意思。 直到这会儿要离开了，才终于忍不住将这个挠在心里的问题说出来。 面对张宝仁好奇的询问，女警沉吟了片刻，然后抬头微微一笑，“你猜…” 接着便提着箱子，携着叮叮潇洒的离去。 留下张宝仁待在原地，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多嘴。 md…现在更好奇了… … … … “公司这段时间实在不太安生。” “先是丑闻，接着大老板入狱，然后梵天生物入主，出狱后的大老板莫名其妙的死在街头…” “任何一件都足以引起海啸的事情不断的发生着。” 强森靠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猴子般蜷缩进软椅之中，一边抽着安全部专属福利的香烟，一边思绪纷飞着。 作为公司安全情报部的副主任，他的办公室处于公司内楼梯间夹角一个毫不起眼位置，但是办公室的两侧却是正对着公司大门以及办公区，通过办公室内所安装的单向镜子可以将公司所有人的动作都一览无余的收入眼中。 平时，强森最享受的便是躺在自己的软椅上，窥视着其他人的小动作和微表情，然后推测其的心理。 他非常喜欢这种在无人发觉的角落中注视着一切的感觉，这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是现在，看着外面沉默着工作着的员工们，看着那仿佛凝结般的死寂气氛，他的心里只感觉到了恐惧的暗流。 “就连普通职员都能够感受到那股风雨飘摇，更别说是我们这些处于光明与黑暗的边界，能够接触到更加真实与野蛮世界的‘武器’。” 他忍不住烦躁的挠了挠脸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是一面坚固的墙，什么都看不透。 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道墙后面的位置，是能够决定所有人未来生死的地方，那是原本公司大老板的办公室，现在梵天生物组成的董事会办公室。 “该死的。” 强森忍不住的骂了一句，对于他的身份而言实在是不应该失去冷静，可是现实却实在让人冷静不下来。 强森在成为副主任之前，负责的是对外情报工作。 主要方向就是梵天生物，正是那时候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最终才摆脱朝不保夕的一线生活，换了一个后方办公室的位置。 但是对于现在而言，当初的功劳有多大，现在的麻烦就有多重。 “改朝换代后，声名狼藉的秘密警察总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古今莫不如是，特别是新上任的老板还是自己曾经狠狠得罪过的家伙。” “毕竟我可不是外面那些只负责技术与运营的阳光下的小白兔，我做了太多的脏活了。” “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将我解决，不管是梵天生物那边的人，还是公司内部成员。” “拿我或者我这样的人开刀不会惹得人心惶惶，反而还会让所有人拍手称快。” “而因为我的工作知道了太多公司的秘密，想要得到一个像普通职员那样被扫地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强森又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将那小半截烟头一口抽到屁股，弹飞烟蒂，深吸了一口，任由尼古丁刺激着电子机械肺。 然后软躺在椅子上，缓缓的将在肺部洗练了一遍的烟雾吐出。 一整天的时间就这么的过去了… 按照职责规定，看着公司所有人都下班离开后，强森这才走出自己那个烟雾弥漫的小办公室。 躺着时还不觉，这时候随着站走出来，却是将其真正的样子完全的暴露出来。 本来就干瘦仿佛营养不良，背部还仿佛猴子一般微微的弓着，显得整个人分外矮小。 浓密的头发遮住耳朵，乱糟糟的，再加上那张雷公似的脸，整个人实在是不怎么体面。 如果有第三制药的员工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恐怕会理解其为何每一天都称职的早来晚归，从不懈怠。 第二章，袭击 随意的检查了一下公司内部的安全问题，确定公司的公共财物都完好无损，然后强森这才离开。 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坐上自己的‘玉米’牌梭形商务标准小型私人飞行汽车，通过快捷方式语音确定常去目的地‘家’。 飞行汽车自动开启，连接智慧城市司南系统，完成路线的计算，然后没有丝毫颠簸的起步，沿着车库管道出入口，并入外面的高效运行车流之中，快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强森家所在的地方是城西的‘净水湖’。 那里本来是一处有名景点，传说佛门系一位有名的大菩萨在那里修行过一段时间。 之后菩萨离开，这处佛土便被开发商看中，盖成了小区，最终成了一个在整个梵天也有着几分名气的高档小区，以环境舒适，富有禅机而著称。 同时这里也是核心区外梵天最顶级住所之一。 吸引了很多医生、律师、大学教授、公司高管等高素质，高收入群体居住，传说一些明星在这里也有着资产，有时会在这里来礼佛。 老实说，其实以强森的身份以及收入，与这个地方其实是有一些不太相匹配的，他哪怕日夜不休的干上两辈子也买不下这里最小的一栋房子。 只是他命比较好，就生在了‘净水湖’，房子属于家传，当然，除了房子之外传下来的还有房贷。 想当年强森家里也是一个体面人家，只是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了。 至于为什么社会层级降低了，还死守在这里，不是饿死也要维持体面，实在走不了。 银行与开发商通过一系列缺德合同，将产权与贷款关系弄得无比的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只有将贷款全部还完，然后才能得到房子真正的归属，不然就是足，等于说将人套在了这里。 要不是因为这，强森早就把那地方卖了，套现走人。 ‘净水湖’所在位置距离第3制药所在的‘摩尔大厦’还有着一段距离，大概10多分钟左右的车程。 一般趁着这段时间，强森会听一听车载音乐，或者玩一会儿游戏，等着自动驾驶汽车将自己送回家，但这次他显然没有这个闲心。 他依然如同办公室那般，蜷缩在经过改造的舒适软椅上，继续的吞云吐雾，不知思考着未来还是发呆，直愣愣的盯着窗外。 香烟一点点的燃烧着，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当他将烟盒内仅剩的那两根烟抽完之后，就可以到家，然后换个地方继续的抽烟、发呆、冥思… 但就在第2根烟刚刚点燃，飞行器降速，下落，离开空中主路，朝着‘净水湖’方向驶去的时候。 忽然，强森那侧靠在座椅的脑袋上，盖在耳朵位置上的头发忽然微微颤了颤。 瞬间，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一般，眼中所有的不安焦躁失神都一扫而空，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个身经百战的公司安全部一线情报人员的意志接管了身体。 在意志的驱使下，身体违反正常生理的扭曲，朝着一旁而滚去。 下一刻。 车前用来观光浏览车外风景，并让车外的风景与人能够看见车中自己的高强度防弹玻璃忽然炸开，一道热流携着无数玻璃碎片擦着强森的身体而过。 然后洞穿了靠座以及车尾… 接着飞行汽车的安全防护系统这才被触动，后知后觉的响起了刺耳的警鸣，同时安全气囊弹出将车内塞满，无人驾驶在司南系统的反馈下，调整着路线朝着一旁地面落去… 还不待车辆停稳，又是一道空气被摩擦而生成热流从天际洞穿而来，仿佛一道死亡之线，准确的将之前强森翻滚躲藏的位置穿过。 但随着安全气囊啪的一声爆开，里面却是不见任何的人影。 寂静！ 吵闹的警鸣声也无法影响那一股寂静，仿佛刚才所发生的意外只是错觉，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 不知哪一道弦被拨动，随着一道微风拂过，一道鬼魅的影子忽然凭空而现，朝着攻击袭来的方向冲去。 其极快的速度，却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仿佛空气所带来的阻力都消失了似的，眨眼之间便穿过了百米距离。 忽然，那影子在空中一滞，仿佛被打断了节奏，动作不符合之前流畅变化的朝着身旁硬生生的一偏。 下一刻，又是一道炙热的气流擦着其身体划过，在其身旁地面上砸出了一个连带着蛛网般裂痕的深坑。 借着这个空挡，却也看清了这个鬼影正是强森。 作为安全部成员，而且还是曾经的一线成员，强森自然是练有武功的。 得益于公司的人脉，他所修行的还是真正的名门大派，佛门系的绝世真功，并且早就已经功至先天。 如今已经在先天路上走到了极远，只差一步就能修得浑身通透，内外无缺，成为传说中的武道宗师。 因为所修武功的特点，强森在感知方面拥有极强的优势，这也是他哪怕心事重重依然避开了狙杀的原因。 看了一眼子弹射来的方向，默运心法，脚下喷出了一股气流，强森再次化为了一道鬼影，朝之奔袭而去。 同时念头也在不停的快速运转着， 分析着此时的遭遇。 “反器材狙击枪，雷神、幻影、刺客…不知是哪种型号，但可以确定至少是先天级别的…再加上钨金弹…” “这种配置常见于警方，武警部队，或者军方的战术小组，等一些官方组织。” “难道是公司被盯上了？” 一念刚起，下一刻便将这个想法否定。 “要是之前还有这个可能，可是现在，第3制药刚刚被梵天生物接手，官方不可能再这时候出手。” “而且，虽然武器配置非常明显的官方味道，但是在行动的表现看来，和官方的那些专业人员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官方的行动一般都是至少一个完整的战术小组，然后凭借强大的情报优势，通过对于目标资料的收集，以针对性的武器，对于目标进行刺客般的斩首绝杀。” 第三章，找到你了 “并且为了防止意外，有着一系列应对补救的计划与措施。” “就比如说，我这一次的遭遇如果是官方的那些家伙，最开始至少是三个默契配合的狙击手同时开枪，锁死一切腾挪转移的空间。” “就算躲过了，之后的应对措施也绝对不是不管不顾的再次开枪，那简直是太愚蠢了。” “这个袭击者像是一只独狼，虽然极力的模仿，但是因为太过用力，反而还将那生涩暴露出来了。” “难道是有人想伪装成官方对我出手？会是谁呢？” 然后强森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自己现在所遭遇到的窘境。 “难道是公司的那些家伙终于下了决定？” 轰隆…又是一记炮弹一般的钨金弹头砸过来。 但强森却是已经先一步的运转心法，右侧的大腿与脚底喷出的气流变得强烈，身体由而诡异的一转，正好将那子弹躲过。 “哼！不管怎么说，是跑还是留，都要将这个家伙解决了。” 眼神冰冷的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浑身仿佛有着千窍百孔同时喷出一股股气流，甚至都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旋流淌在身周。 随着再次融入夜风之中，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暴涨。 “想杀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先天级别的反器材电磁狙击枪，哪怕炼有武功，不到宗师之前，身体反应速度也无法快得过其子弹。” “但武器的缺陷永远是人，只要能够通过特殊的练神功夫，修行到春风未动蝉先觉之境，便能以电磁信号提前感受到对于自己的注视与杀意，先一步而躲过子弹。” “并且还会因为被感知到自己的位置而暴露。” “我当初练武的时候，之所以选择先修行‘九窍玲珑心’这门功夫，就是为了这…” 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强森便已然到了感知锁定的地方，这是一栋玩已废弃多时的10层高的小楼。 站在楼下轻轻的一跳，便仿佛飞燕一般飞纵而起，轻松的来到了最顶层，穿过早已破碎的落地窗，钻了进去。 认真扫视周围，但是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却是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搞错了吗？” 强森微微皱起眉头，然后轻轻的嗅了一口，除了嘴里的烟味之外，还能够闻得到一股空气被燃烧的气息。 哼… 暗中运转心法，机械义眼中随之亮起了一层紫色荧光，强森的视角随之而异变，万物皆暗，但是窗口的位置却浮现出了一个带着荧光的脚印。 “跑了？” “可跑得掉吗？” 强森身上气势一震，佝偻的身子都因此而高大了几分，杂乱的长发冲天而起显露出来了藏在其下的耳朵。 与正常人不同，他的两只耳朵都被分成了三瓣，就好像两边各贴着三朵耳朵一样，十分怪异。 这可能就是其留着长发的原因。 但这耳朵并非是病，而是强森所修行的佛门护教神功的一部分，“六耳猕猴身”中的核心标志性武功“六耳聆音”的外在表现。 看着怪异，但是其却能够将万物之声都收入耳中，万物皆明。 这时随着心法“顺风闻心”运转，6只耳朵颤动着，将那些随着风儿传来的无数或是细微，或是琐碎，或是虫鸣鸟叫，或是市井百态，或是电磁信号的种种声音一同收集。 然后被仿佛超级电脑一般的“九窍玲珑心”归纳分析… 也不过一会儿，强森便在无数的声音中锁定了一道普通而又特殊的频率。 “抓到你了！” 随着一声狞笑，体内“六丙六丁神魔炉”在心法的驱使下瞬间激活，继而迸发出了庞大的力量，然后传导至身体各处。 体内传出电机嗡鸣声，仿佛浪涛拍岩，整个身体真正运转了开来。 下一刻，身上千窍百孔喷出的气流以脚下为核心，整个人仿佛炮弹一般射了出去，带着一股从蛮荒杀来的狠厉气息，扑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同样荒废的低矮商铺之内。 轰隆… 又是一颗将空气摩擦的炙热的子弹从那商铺中射出，距离更近，威力更大，但是却被强森更加从容的躲开。 然后他更是借此进一步的锁定枪手的位置。 “1点钟方向，商铺左间，50米，墙角位置…” 随着心念电转，整个人也在转瞬间来到了商铺外，在半空中定下，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自己所确定的位置长啸了一声，声音如阴风呼啸，如小鬼喃呢，如凤鸣鹤唳。 并有肉眼可见的气浪从嘴里吐出，被身上的3d投影仪渲染成青蓝碧绿之色，带着鲜活恐怖的地狱鬼影，一同将店铺墙角淹没。 ——“阴风乱狱吼”。 然后下一刻，他便消失在了半空，接着就见那处墙角轰然间坍塌了，原来直接就这么撞了进去。 先限制行动，在武装偷袭，没有任何差错的战术步骤。 但是却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将角落中的敌人解决。 强森撞破墙壁的同时，敌人先一步的离开了墙角，让他抓了一个空。 然后当他在屋内站稳，发现敌人并没有逃跑，反而就站在不远处后窗的位置，两只手指堵着耳朵，施施然的看着自己。 这是一个看着20岁，甚至还要更年轻的少年，当然在当前这个年代表面是看不出什么的。 这人穿着牛仔裤，马丁靴，铆钉夹克，寸头，就是一个下水沟里的普通青年打扮作派，手上不见枪，但是身后却背着一个电子吉他盒。 “是已经装好了吗？” 强森想到了刚才在外面所看到的，墙内人物热成像的小动作，难道并不是惊慌，而是在装枪。 “这可不像要逃跑的样子。” “而且…这人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恐惧与惊慌，平静的有些不正常，高清摄像头对于面部微表情的抓拍甚至还能发现一丝期待已久的兴奋。” “就好像找了好久，终于等到了猎物那样的兴奋期待。” 强森下意识的警惕，但却也不由而产生疑惑。 “可他又凭什么？” 强森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任何修炼武功的痕迹，就是一个脆弱的自然人。 第四章，40米无限含光剑 一个普通人被武者近身之后，凭什么那么的自信？ 强森下意识地便怀疑是否有埋伏，然后警惕着的同时，运转‘顺风闻心’心法，感知着周围种种。 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难道是空城计，装腔作势？” “不，不对…” 他忽然想到了，先天级别的反器材狙击枪，一个自然人，没有穿外骨骼又怎么能够扛得住那股反震？ “难道是基因改造？” 强森没有往外门武道那里想，不是不知道这东西，而是一个明显选择以主动战斗，刀头舔血为职业的人。 花费巨大的金钱，去学习外门武道这种没有任何性价比的富豪用来攀比的健身玩具，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有那个钱，内家武功轻轻松松的堆到宗师不好吗？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还没有想出答案，就见那个少年放下堵着耳朵的手，扇了把身前的尘土，接着微微一笑，不退反进。 一步踏出，无形的空气混杂着尘土旋转在其脚下，扭成朵朵仿佛莲花形状，好像古代传说中步步生莲的神人一般。 来不及感慨纯粹的身体竟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见其脚下的劲力已然推动着那少年，仿佛瞬移一般，来到了自己的身前，反手朝着自己拍来。 那一只并不算大也并不算强的手掌上，带着一股翻天之势。 高清摄像头清晰的看见了，其全身的肌肉与筋骨收缩抽紧，完美协作，仿佛一件正在运转的精妙机械，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苛刻与美爆发出了一股强大力量。 同时‘九窍玲珑心’瞬间便计算出了这一掌如果砸实了，能够砸断自己的碳纤维骨骼。 强森瞬间便倒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的全身上下千窍百孔喷射出道道气流，整个人仿佛融入到了风中，好似一片黄叶随风而舞。 在那至刚至强的掌势之下，不受任何力的向后飘摇而去，无穷的力量始终无法抓到柔弱的叶子。 以柔而克刚——“随风飘絮身法”。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极致的空气动力学变化，没有‘九窍玲珑心’提供的庞大算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就见那少年一掌拍空后，手掌一翻，招式随之而变，横刀在前，朝着强森拉了过去。 血肉手掌仿佛变成了一把天刀，以无厚而入有间，空气迎刀而被分开，强森来不及变招便被其砍在了身上。 可以看见他的手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刀罡，手还没有碰到衣服，衣服便被整齐的割开。 接着拥有着玄磨铁皮一半坚韧，以及极致透气性与高延展性的武学‘风洞蛛皮’只挺住了一瞬便被撕裂，露出了其下红色发丝般的胶管编织而成的肌肉，及其所粘连的缔结组织。 招式还未用尽，那少年便随手一变，收刀而化为指剑，一往无前，就要自那伤口刺入。 但就在这时，其手臂之上忽然亮起了一线亮光，好似波光掠影，若有若无，瞬间那双即将顺着伤口刺入强森体内的剑指便生生止住，然后不进反退，如同惊蛇一般窜离。 接着就见随着一抹无形的波动，那线亮光所照见的一角来不及撤离的衣袖如同镜面一般被切开掉落。 少年脚下一点，无声息的又退回了之前所站立的原位。 他的眼睛看着强森手中忽然出现的圆柱形剑柄，以及其上若隐若无的剑光，微微皱起了眉头，终于开口道：“大商智械集团有三把名剑，一曰含光，一曰承影，一曰霄练，俱为顶尖武道神兵。” “但你一个正宗佛门传人，一身佛祖亲自传下的‘六耳猕猴身’的功果。” “不去练这门武功的配套神兵武学‘混元随身铁’，反而拿了一把大商集团的‘含光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再怎么也比你练外门武功强。” 强森冷冷的回了一句。 没有解释这门神兵是他从某个敌人手中缴获的，因为神兵武学不用担心武功无法匹配，所以那时便下载了一门白猿剑法打算暂且练着。 然后接着发现这门不是配套武功的神兵，有时还能起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于是便直到现在。 盯着面前没有打起任何精神，随意的仿佛刚才是在玩耍的少年，强森将含光剑竖举在胸前。 然后面色狰狞的长啸了一声，声音如同龙象，好似雷鸣。 同时随着啸声他体内的“六丙六丁神魔炉”完全的催动运转了开来，庞大的能量顺着手掌与剑柄所连接的线管，输入含光剑之内。 剑柄仿佛都握不住了，微微的震动的，无形的剑光瞬间亮起，并且暴涨，好似一柄无限延伸的真正的光剑，将楼顶都直接洞穿。 “看我40米无限含光剑。” 强森狞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剑从竖举倒为平举，然后朝着面前平切了过去。 是为一寸长一寸强。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因为剑太长，剑势直接将整个房间都有笼罩在其中，让其中一切敌人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见此，那少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右手双指并于胸前，结了一个简单的印，嘴里喊道：“出鞘。” 只在瞬间，强森便感觉到了一股如坠冰窟般的寒意，‘九窍玲珑心’跳动着不断传出危险的信息。 心道了一声不好， 然后就要运转心法转身撤离。 但才刚刚起了念头，就见那个少年背后的电吉他箱上，忽然升起了一道哪怕装有高清摄像头的双眼依然无法捕捉到的剑光。 剑光在空中一转，便将自己穿胸而过，然后仿佛游龙一般精准的斩断了“六丙六丁神魔炉”连接各个武功的线管。 当时强森便感觉自己体内那无穷的力量仿佛潮水一般退去。 手中的40多米长的含光剑也收缩回了原状。 然后眼中余光看见那一道白茫茫的剑光再次一转，身体感觉一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便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仅能活动的眼珠转动着，看着那个少年朝自己走来。 “你就是强森。” “第3制药公司的安全部副主任。” 第五章，恶霸‘Z’ “你想要做什么？你是什么人？”虽然已然落到了这番境地，但是强森依然没有失去冷静。 “不要担心，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想问你几句话，至于我是谁？” 那个少年微笑道，“你可以叫我‘z’。” 这个‘z’，自然就是通过反天机手段瞒过了众修士目光，重新恢复了自由身的张宝仁。 现在的他为了避免被天机所锚定，需要彻底切割和‘张宝仁’之间的一切联系，最为明显的名字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便另取了这么一个代号。 至于他为何在这里，又对强森出手？ 之前虽然和一口确定了那位云中君的上司最终的去向是在第3制药。 也确定了以此为接下来的目标。 但第3制药是一个是很多人共同的集合，也是一个很大的势力，他不可能就贸然闯进去大闹一场，然后让其把人给交出来。 做不到不说，还容易暴露。 想要在第三制药找到那位上司的下落，他需要一个具体的更加精确的目标。 幸而张宝仁对于第三制药并不陌生，张三曾经在那里干了大半辈子，之后为了向大老板复仇，还进行过一些专门的调查，可以说是对于明的暗的都了解不少。 根据得自张三的那些情报，张宝仁在经过思量之后，最终便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强森身上。 首先，这位在张三的记忆中仿佛鹰犬一般监视着公司所有职员，让所有人厌恶的安全部成员，是少有的，在明面上，在公司办公室上班的高级武装职员。 行踪最是明确，平静生活也让他不像那些专职战斗的人员那般警惕，当然这点稍微有些失算。 另外他还有着对外情报的经历，虽然他负责的是梵天生物，但是在张三的记忆中，他所顶替的那个公司安全部位置的前任职员，离开公司后负责的正是湿婆制药的情报工作。 而他们两个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非常的不对付。 … “你想要问什么？”强森谨慎的道，“如果我知道一定如实相告，但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张宝仁伸手自腰间掏出了一把亮银色手枪——雷火13，轻轻的掰开保险，没有墨迹的试探。 直接开口道:“前段时间有一位商业间谍从湿婆制药逃了出来，来到了第三制药这里，被其所庇护，我想知道这个人，他的下落在哪里？” “湿婆制药？你是湿婆公司的人？”强森皱着眉头推测道。 啪，扳机被扣动，一枚子弹顺着枪管内的轨道迸射而出，打在了他的大腿上，当然没有用‘石墨烯镀钨弹’，纯粹的钢珠被赋予了强大动能后，足够撕碎此时陷入沉寂之中的，以轻量化为核心的脆皮武功。 义体被撕裂，露出了人造肌肉与神经以及其中碳纤维骨骼。 强森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张宝仁刚才并没有将其的神经中枢斩断，因此强森虽然此时已然不能动弹，但依然还能够感受到痛苦。 “朝湿婆制药的渗透工作并不由我负责，我已经不在一线很久了。”虽然语气颤抖，强森还是强撑着连忙回答道，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时的规矩。 张宝仁随便的玩着枪，“我知道你和湿婆从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自己的老对头‘李雷’的关注。” “李雷…”强森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浮现出恐惧，“我…我…我不知道…” 咔…保险被反复打开关上的声音在此时非常的明显，“我不想听到什么废话，我只想要消息，我只想知道湿婆制药的那个人去哪里的消息？” “我…我真不知道。” 啪…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的位置稍微偏了一下，并没有在大腿上，而是在两腿之间，创伤并不算大，只是一点点烂肉却是让强森更加难受的哀嚎了起来。 “啊……” “啊…饶了我吧，不要…” 咔咔… 轻微的声音仿佛催命的符号，让强森一下便激动了起来，“我真不知道那什么人，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湿婆制药那边的行动，真的。” “我用我的性命担保，真的没有什么人从湿婆制药出来，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是吗？” 看着这时依然言之凿凿的强森，张宝仁心中也不由而泛起一些疑惑。 但是他也知道，口说无凭，再怎么像是真的，再怎么真诚，也不能完全的相信。 心中念头一闪，便上前一步蹲下身子，蹲在强森的面前，看着他那恐惧的眼神，然后将手中泛着冰冷色调的雷火13移到其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眉心。 “不…” “不要…” 在绝望的哀求中，扳机被扣动，钢珠从轨道射出，砸在头顶，撕碎额头表面皮肤，以及一点点填充膜，最后卡在黑色的颅骨上。 虽然子弹没有洞穿头颅，但是那强大的冲击力，却是震的强森眼眶往外渗血。 “啊…” 强森痛苦的，更多的是恐惧的哀嚎着，眼泪混杂着鲜血往外流淌，眼前一片鲜红。 轻轻地为其将血泪逝去，然后再次将枪口对准其眼前，“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再见吧。” “您别着急，别着急…让我想一想，我知道很多有用的东西的，你让我想一想…” 强森的脸磨在地板上，语无伦次的颤抖道:“公司很多人的秘密我都知道，营销部门的那个小红…小红和王明违反公司条例的秘密结婚了…” “李建国…李建国在外面欠着高利贷，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公司总经理喜欢那种小男孩…” “你让我想…这些都是小事…还有…还有…还有…我知道前段时间公司有着大的动作，很多人都被组织了起来，虽然我没有参与行动，但我知道目标是针对梵天生物。” “还有前段时间，我偷偷听那位来自梵天生物的董事会成员和人电话，好像梵天生物内部出了什么事…” “我要知道的是湿婆制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对，湿婆制药…湿婆制药……” 第六章，恶意 “湿婆制药也有…我听说湿婆制药的研究室研制出来了一种特别药物，好像是一套武功，能够让人自行控制分泌肾上腺素红，公司的生意可能将受到很大冲击。” “停，就是这个。” 张宝仁问道，“你们得到消息，湿婆制药研制出来了一套激素类武功，然后呢？” “为了防止公司的生意受到冲击，公司正在研究着对其进行攻克。” “具体的行动是哪些？” “还在研究，因为这段时间公司比较乱，暂时还没有开始。” “还没开始？那为什么我得到的确切消息说，那个湿婆制药研究激素武功的实验室，有一个主管跑了出来，并且已经逃到了第3制药，这又怎么解释？难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不成？” “那我跑这来做这么一大通难道就是为了玩儿？” “快给我老实交代。” “我…” 看着张宝仁再一次冷漠的将手指按在手枪扳机上，强森终于忍不住了，“可能…可能只是因为我没有收到消息吧。” “没有收到消息？你虽然不负责这方面的事，但你不是一直在监视着李雷吗？” “我…可能李雷没有收到消息？” “李雷作为对湿婆制药方面情报的主要成员，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而且什么叫可能？” 张宝仁的语气有些严肃，“你是在玩我吗？” “没…没有，可能是因为…” “有什么就快点交代出来。” “可能是因为我偷偷的杀了他。” “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偷偷的杀了李雷，所以导致没有收到具体的消息。”强森说道，说到这，不知为何他却不怎么害怕了。 张宝仁不由而微微沉默了下，“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其实也不想啊…” “可是公司忽然被梵天生物入主，而我曾经在为公司效力的时候，针对梵天生物做出了很多事情，算是其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已经偷偷的听到了一些消息，对我很不好的消息，那些家伙基本确定了要将我处理，只是因为现在的局势暂时没有行动。” “我已经完了。” “可是…” “可是…” 强森在这里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的恶意。 “可是就在我快完了的时候，湿婆制药那边忽然研制出了一种激素类武功，能分泌肾上腺素红的武功。” “这代表着什么？” “负责这方面情报的李雷必然要受到重用，因为我当初就是这么升起来的，现在我不行了他却反而起来了。” “凭什么会这样。” “所以我就提前杀了他。” “毕竟他要是发达了，我就算死也安生不了…” 看着依然还激动还愤愤不平的强森，张宝仁既感觉有些恐惧，同时又有些无奈。 怎么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狗血事。 好不容易的线索这便又断了。 而没有了线索，眼前的这家伙自然就没用了，按理来说，不管是斩草除根，还是杀人灭口，这家伙都应该马上处理掉。 但这家伙神经病般的杀了李雷，现在如果将他也给杀了的话，忽然死了两个安全部的重要成员，会引起公司什么样的反应？ 而这为之后的行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就在张宝仁在杀与不杀之间左右为难的时候，又忽然想到。 强森杀死李雷的一个原因是梵天生物入主第3制药，而这件事的诱因便是天师府事件。 同时天师府事件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云中君的那位上司坑了云中军。 所以上司离开湿婆制药的时间，要稍微的先于梵天生物入主第三制药的时间，以及杀人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强森杀死李雷的时候，他大概率的已经接触过上司了，甚至完成了对其的安置。 虽然现在李雷已经死了，但他的身上是否会留存有一些什么线索？ 张宝仁知道有的希望非常渺茫。 但这渺茫的希望却为心中的天平加上了影响平衡的砝码。 已经抓住的线索追查下去，哪怕希望不大也要比另找由头强。 毕竟除了强森这里，他一时还真不知其它哪里更适合下手。 心念电闪间便作出了决定，张宝仁轻轻的咳了声，然后开口问：“你在将李雷杀死之后，是如何处理的？” 强森回过神来，“在杀了他之后，为了防止公司从他的死亡追查到我的身上，我就将他的尸首和家当行李全部打包，伪装成逃跑的样子带走了。” “将东西丢到哪里去了？” “我家…” “嗯？” 强森忙解释，“如果将东西丢在垃圾场或者别的偏僻地方，可能会被人通过调查我的行程而暴露。” “放在我家更安全，而且每天看到他的尸体，告诉他我还活着，能让我欣慰不少。” “你家在什么地方？” “净水湖。” “是个好地方。” “不过运气好而已。” 张宝仁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强森说道：“你的运气确实不错，留下了李雷的尸首，这让你暂且活了下来。” 强森脸上当时便是一喜，“您是对此有需要吗？我这就带你去，需要什么随便拿，都给你…” “你先别急。” 张宝仁伸手止住了他的激动，“有些事情要提前说清楚，虽说现在暂时饶你一命，但为了防止你趁此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与动作，我还需要提前作出一点限制。” “我保证绝对不会…” “闭嘴。” 张宝仁在身上翻了翻，最终在上衣口袋摸出了一个纽扣一般的黑色塑料片，将之拿在手中。 “找到了，差点都以为不见了…” “这东西本来是一家本地的玩具公司，开发的一个武器玩具系列中的一款地雷的核心爆炸物。” “本来设计的是小孩玩具，但是因为威力有些超标，最后被归类到成年玩具中，未满18岁不得购买，最终导致销量惨淡…算是一个失败的产品。” “然后有一些在善于发现生活小妙招的人，发现这款玩具因为仿真，拥有着不逊于真正军用地雷的敏感性。” “同时为了控制爆炸威力，表面的塑料壳只是一个空壳，真正有用的核心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 第七章，南瓜一口 “稳定、小巧，再加上玩具本身的易被检测忽略的隐蔽属性。” “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警戒装置。” “于是这款玩具便开始了在另外的方面发光发彩。” “然后就在无数实战的体验中，又有人发现，只需要简单的改造，这个警报装置就可以变成一个非常稳定的微型遥控炸弹。” “当然这东西在幼儿玩具中虽然威力超标，但要真当炸弹又太低了。” “可如果炸弹是在体内爆炸呢？” 张宝仁仿佛聊天一般朝着强森介绍着。 “如果是在颈部，它能够将一个人的气管连带着颈动脉血管一同炸碎。” “就算比正常人身体更加坚固的义体，放在合适的位置也能造成致命的损伤。” “当然，我知道武者不同于普通人，拥有着极为强大的生命力，别看现在你这么惨，动弹不得，但只要稍作处理，马上便能活蹦乱跳，打死一头牛也不在话下。” “别说是这枚小炸弹，就算其威力翻上几倍，炸断你的半个脖子我怀疑你都死不了，说不定还能跑。” “甚至要是修有什么诡异的功夫，还有可能将这枚炸弹反向练化。” “很多对于常人而言足量的控制对于你们来说都不算是什么。” “你们有太多的手段。” “这东西我只是给你说一下它的威力，并没有打算以此来控制你。” “因为我知道，想要真正的抓住你们的7寸，必须从你们生命力的核心存在武功着手。” 张宝仁笑眯眯的盯着强森，却是让他心里不由而发毛，仿佛一只毡板上的猪面对考虑如何下刀的屠夫。 “你所修行的武功是传说中佛门的护教神功‘斗战胜佛身’的一部分，‘六耳猕猴身’。” “要是别的武功，可能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不巧的是这套‘斗战胜佛身’的系列武功我专门研究过，因此也有一些心得。” 张宝仁伸出三根指头，抓住强森不能动弹的脖子后颈，捏了捏。 “就在这里，向上大概5厘米的地方，在你头颅中那门武功‘九窍玲珑心’的后侧和颈椎之间。” “这里有一段距离，这是你所学这套武功的一个盲点，是你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看着强森眼中愈发的恐惧，张宝仁解释道，“你不要担心，这并不是说你的武功在设计上有缺陷。” “这是佛祖亲自操刀的顶级武学，怎么会有这么简陋的缺陷，这所谓‘缺陷’其实反而这是这门武功真正设计精妙的体现。” “因为这套武功共有4门，是为一体，那‘缺陷’是为了之后四门武功好像榫卯结构那样合一所留下的空隙。” “最终肯定是浑然天成。” “但是在之前，这便不得不成为薄弱的破绽。” “如果将一个东西放在这里，除非你通过手术将之取出，不然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这里所临近的‘九窍玲珑心’这门练神的功夫，是‘六耳猕猴身’这门武功的中枢核心，与修行者的意识紧密相连，如果受到了什么损伤…” “最终可能造成的结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当然，拥有无边算力与智慧的佛祖在设计之初便考虑过这个问题，‘九窍玲珑心’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一般伤害很难造成这种后果，最多也就是让你武功被废，去佛门的八宝功德池中洗炼一番就能恢复。” “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造成可观的伤害。” 张宝仁从口袋中再次掏出了一枚漆黑无比的子弹，朝趴在地上的强森展示了一下，“这是‘石墨烯镀钨弹’，你应该认识这东西，不认识也没有关系。” “你只要知道这里面所装着的是无数直径几千分之一厘米的碳纤维，而如果这东西不小心进入到‘九窍玲珑心’中，便会发生一些你不想见到的喜闻乐见的事。” 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强森眼前的地面上，用手指捏着飞剑慧根的剑刃将‘石墨烯镀钨弹’的底座给削掉。 “你也知道钨非常的坚韧，如果不做处理就有可能会发生那个小炸弹根本炸不穿这个壳的窘境。” 张仁拿出那个纽扣一般的炸弹，堵在子弹的底座，“像这样就好了。” 伸手将强森整个翻倒趴在地上，然后在他的后颈找了一个角度，用刀刃划开，将这枚定时炸弹放了进去，接着高温处理伤口。 “嗯…完美。” 完成了对强森的处理之后，张宝仁便起身，通过个人终端联络一口… 很快一个人头大小的，仿佛南瓜一样的飞行机器人便从远而近，然后停在两人身旁。 张宝仁的一切都变了样，一口自然跟着也变了一个样，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破绽。 一口的改变没有张宝仁那么麻烦，只是在身体外面套了一个带着拼接与铆钉的恐怖南瓜头的壳，顺便将螺旋桨也做了点处理，换成了南瓜的梗与叶的形状。 南瓜一口对着张宝仁道:“‘z’，在当前时间段内，周围没有任何可疑分子出现。” 一口也重新下了一个语音包，现在的声音带着电音和恐怖效果。 张宝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因为伪装身份的性格与之前要有所差异，同时为了对强森起到更好的恐吓效果，张宝仁现在的性格需要更加冷酷专横，所以并没有回答，直接就开口吩咐道，“我们可以离开了。” 说着便伸手提起依然软在地上的强森，带着恐怖电子宠物，一同离开这座废弃的商铺。 “之前击中的那辆车怎么样了。” “之前强森所乘坐的交通工具已然无法正常启动，有拖车正在赶来。” “那就只能骑我们来时的那辆共享飞天摩托了，虽然这样进入小区就没有那么方便，但我相信强森兄弟一定会帮我们克服这些困难的。” “强森你说对不对？” “是的，是的…” 就在这般和谐的谈笑声中，飞天摩托轰鸣着冲天而起，按照强森被打断的回家的路，继续前行…… … 第八章，李雷 净水湖。 这是一片新中式的廊柱庭楼配合着风景与风水完美共存的园林。 是环境生态科学指导下建筑与自然最为完美的结合。 可是如此这般瑰丽却被人深藏宫阁，从外面来看只能看到个影影绰绰，只有深入其中，才能一步一步，一层一层的掀开那半遮半掩的帘幕，看到那无双绝色。 寻常之人想要进来却无法跨过那哪怕蚊子也无法飞过的铜墙铁壁。 在这时张宝仁也总算是明白了强森为什么说，将李雷的遗物放在家里更安全。 不过，安保虽然严密非常，但有强森这个内鬼的全力配合，最终一行还是无惊无险的进来了。 强森的家的位置在‘净水湖’东角，是数栋坐落在湖岸不远处的高档公寓中，一个叫作‘广厦’的36层公寓的第9层。 不是独栋别墅，在这个净水湖的高档住宅区里面，相对于而言还是属于档次较低，较为平庸的地方。 但是和张宝仁之前所见过，所住过的其它地方相比，却是高出不知多少。 乘坐电梯直接入户，通过种种安全验证进了屋内。 然后张宝仁便将一直搀扶的强森扔在了脚下，没管其疼的抽搐，闷哼，自顾自的转头间打量着这屋内的布置构造。 强森的家很大，大的让人有些不适，不过虽然空间大，但除了几个关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房间外，整个屋内却并没有怎么精心布置，还保存着原始朴素的极简装修。 空荡荡的没有几样家具摆设，让人生出一种浪费地方的感觉。 一眼便将整个屋子收在眼底，一览无余，然后张宝仁的目光便不由而放在了唯一的一处，与整个房间装修风格不符的地方。 那是一个仿佛标本一般被靠放在墙壁上的玻璃罐。 直径一米，高两米，两端为金属接口，里面灌满了营养液以及一个泡在营养液里的人形存在。 可以看出曾经是个人，有着人的形状，却没有人的样子。 这个‘人’身上的皮肤组织被除去，裸露出青黑色的人造肌肉，以及肌肉没有被覆盖的钢铁钴合金骨骼。 仔细看能够看出身体上曾经所遭到的扭曲，断裂然后被重新拼接回来的痕迹。 人体的框架也不完整，头颅与右腿被摘除不知去向，内脏器官也被取出，然后被被细线牵着悬浮在周围。 整个样子就仿佛生物解剖课上的标本，无论哪个人来都认不出其本来的模样。 唯一能够从其身上得出的信息就是，较为粗壮的骨骼和肌肉所分布的状况，更多的指向其生前应该是一位男性。 联想到之前强森的话，张宝仁随口说道:“这个家伙就是李雷？” “嗯，对…就是他。” 强森转动着脖子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雷的标本，狞笑道，“为了能够每天来回都看一遍他的死相，同时也让他看着我还活着，我特意把他的标本放在了大厅。” “嗯…看样子这个李雷也是一个练家子。” 强森点头道，“您看的没错，这家伙确实拥有着不错的武功，而且练的还是‘天残神功’，武功属性也和我非常的不对付，当初拿下他要不是提前有所算计还真不容易。” “行了，不管你们的恩怨如何，我现在就只想知道李雷的遗物都在哪里？” 强森忙道:“那些东西一部分在练功房，还有一部分在我的卧室。” “我现在就带您去取，我们先去练功房吧。” “嗯？”张宝仁撇了他一眼。 强森当时便打了一个寒颤，“‘z’兄弟…大人，您先不要急，别急…” “我没什么坏心思，并没有想着搞鬼，之所以多嘴只是想把身上的伤势处理了。” “您看我反正现在脑袋里面已经有了那东西，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也不用在这样限制了。” “我能够站起身来咱们也都方便，让旁人看来也不会怀疑。” “就比如刚刚在大门口进来，要是我看着正常，咱们也不会弄得那么的麻烦…” 见张宝仁闻言并没有呵斥与动手，强森忙继续道，“我这点小毛病处理不用您麻烦，家里的练功房内有着练功台，简单的伤势可以处理修复。” 接着强森还要再说…但还没等张口，就见张宝仁毫无预兆的摆手挥斩，“啊……”口中的话变成了惨叫。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帮我想，也不需要你插嘴，明白了吗？” 张宝仁端起手中圆柱剑柄，看着其前端无形的虚空中，一抹在挥发的血迹，将一线若隐若无的含光照在强森的脸上。 “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强森看着掉在眼前的断臂与脸上的寒光，声嘶力竭地喊道，语气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恐惧。 接着张宝仁归剑入鞘，再次弯腰将强森及其掉落的胳膊提起，照着他颤抖的声音的指引来到一个房间。 和外面的空旷相比，这个练功房里面却是放的满满当当的。 迎面，房间最里面靠墙的地方堆放着一整排，和外面那个玻璃罐型制一样，但大小不一的玻璃罐。 里面装着或是残缺的身体，或者单纯的胳膊、脑袋、皮肤、内脏，都是种种武功。 就是不知道是强森的战利品，还是他购买的修行物资。 但不管如何，从专门将李雷的残骸与这里的这些东西分开放在外面，就可以看出两者之间不同的重视。 除了迎面的瓶瓶罐罐，进门后的左手边还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柜子，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最中间靠右手墙壁的位置有一个被大金属圆筒所包裹着的躺椅，占据着整个练功房最大的空间，这便是练功台，整个练功房的核心。 看着好像是箓坛，手术台，事实上这三样东西的原理作用确实也都差不多，只是在技术有限的条件下根据需求不同，而有所差异罢了。 张宝仁先是以强森的信息将练功台打开，将他扔进里面，按下按钮，接着圆柱桶重新合上，同时练功台便自行运转了起来。 可以看见机械的运转与轰鸣，仿佛圆筒里面是在打印着什么。 第九章，光盘 过了一会儿，圆筒的转动停止，再次打开，将强森再次露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肉眼可见的轻松，接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宝仁，瞬间身体便是一颤，有些怯生生的撑起身子，自行走了下来。 除了少了一个胳膊，以及腿还有些软外，已经已经不影响活动。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接上了义体的连接，身体想要恢复到可以全功率运行的地步，或者装上手臂，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修行才可。 然后也没等张宝仁继续开口，强森便乖乖的来到了那个大黑柜子前，将其打开。 接着颤颤巍巍的取出了一个行李箱和两个包裹。 “这些就是李雷的遗物了。” 张宝仁立刻将其打开，发现其中都是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衣物、电子产品、小摆件…东西很多很杂。 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与上司有所关联的东西或者信息。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真正的确定后却依然不免而有些失望。 张宝仁看着一旁的强森，“除了这些之外，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拥有着更多信息的东西。” “什么东西？” “比如说，以你对他的…恨，就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碎片之类的东西。” 强森连忙摇头，“没有，我当然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了。” “而且思维记忆碎片想要保留下来，是需要找专门的公司专门制作的，他被我杀的那么突然，哪有这个时间，嗯，我忽然想起来了…” “好像有一件这东西。” “是什么？” “他的遗物中有一段被转制的思维记忆碎片，不过因为不是他本人的，所以我当时看了一眼之后，就将之扔在了一旁，没有在意，现在听你说却是忽然想起来了。” 张宝仁盯着强森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脸色由晴转阴，然后变白，忍不住颤抖这才道，“东西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的卧室，和另外几样东西。” “那就走吧。” 两人转身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卧室比练功房要大上很多，一个乱糟糟的大床，一个黑色大衣柜，摆满了零碎物品的靠墙桌，东西不多却弄得乱糟糟的感觉。 “东西放在哪了？” “就在桌上，那个头下面…” 张宝仁闻言再次看向那张桌子，发现其正中间，靠后的位置有一个栩栩如生的头颅摆件。 黑褐色的皮肤，以及鼻眼之间细节，显示出了其主人印非混血的血统，死死盯着前方的眼睛中，恐惧、不甘、恨意…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栩栩如生。 只是一看，张宝仁便可以猜到这是李雷的头。 强森还真是对他爱的深沉啊。 不过那个东西肯定不可能是这头颅。 于是张宝仁的目光便锁定了人头底下放着一个被充当底座的盒子上。 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虽然表面上，在强森的眼里，张宝仁依然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但他的心里却是已然不由而激动了起来。 思维记忆碎片，这在本质上简直比照片戒指这些东西还要更符合钥匙的特点。 张宝仁可没有忘记，找上司的目的并不是其实本身，而是寻找钥匙，要是在这里便能有收获，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想着便上前，将那头颅移开，打开这个没有上任何锁的盒子。 然后便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表面没有任何信息与字符的dvd光盘。 拿着这盘，张宝仁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感受到丝毫与之前拿到照片时所感受到的共鸣，以及任何特别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不是钥匙。 当然，不是钥匙并不是说其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但是这种100多年前的旧时代都已经基本淘汰了的东西，这玩意儿该怎么解读？ 转念想了一下，然后想到了强森之前说看过一眼，如此，他应该有解读着东西的办法。 于是便直接开口问道，“这种原始的内存光盘，你是怎么看里面的东西的？” “我有一个读取这种被叫做碟片的信息存储卡片机子。” 见到张宝仁忽然变得危险的怀疑目光，强森连忙解释。 “之前我从李雷身上得到了这光盘，我还以为这里面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便想要将之打开，可是这东西实在是太原始了，能够打开它的都是古董，实在是买不起，最终没办法我就自己做了一台光碟机。” “但忙活了一通之后，最终发现那里面装的是一段不知是什么人的，经过二次转制成2d影像的记忆碎片。” “没有任何的价值，于是就将之扔在了一边…” 所谓的记忆碎片，就是一种基于大罗天这项技术，而诞生的一种可以将人的一部分记忆逻辑碎片经过转制留存的东西。 这本来是思维飞升的失败产物，早在大罗天诞生之初就有着无数恐惧死亡的人，妄想着飞升到虚拟世界，将自己的灵魂意识上传。 但是无一例外的，最终所上传的数据只是一些没有意义与逻辑的片段，一些摊开了的记忆碎片。 于是人们便放弃了这方面，准确来说是放弃这一技术方面的尝试。 但是这项失败技术却诞生了另一种产业，一些丧葬行业的人将之与虚拟影视拍摄技术结合，为人们提供在临终之时将自己的意识上传，然后将记忆碎片制成怀念包，给予亲人们缅怀的服务。 其实就是旧时代的怀旧照片和视频的一个加强版，可以在大罗天中进行一些简单的交互，让生者感觉逝者好像还活着一样。 本来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技术所带来的文明进步表现。 但任何东西都是有好有坏，好的技术也因为人的恶意所催生了一些不好的现象。 很多人…有一些人发现，一个人的真实记忆碎片所组成的人生经历，可以说是最为真实的电影，绝对真实的表演，血淋淋的现实，再没有比这更加打动人的了。 然后种种记忆碎片开始受到偷窃与追捧。 再然后一些名人以及一些普通人，开始在死前转制自己的记忆，将之剪辑城最为真实的影片，满足一些有着窥私欲，或者想要欣赏真实艺术的人的需求，并以此顺便为后代亲人留下一笔额外遗产。 这就是这盘的来历。 … 第一十章，电影开始 当然，这个古老的盘，肯定不可能装得下一段完整的，虚拟世界影像数据包。 只能是经过转制的数字影像。 这就要引出另一个技术。 大罗天的诞生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它对整个世界的影响也是方方面面的。 以人们的注意力作为存在根本的娱乐行业所受到的冲击尤为严重，可以说是受到了根本的颠覆。 一个虚拟的随心所欲的真实世界所能孕育出来的作品，给予人的沉浸感与震撼不是旧时代的任何一种艺术形式能够比拟的。 旧时代的娱乐巨头们不想被淘汰只能跟进，而在这个全新的赛道中，为了圈钱也是为了抢占先机，那些承载无数人的记忆与感情的经典人物与作品便被首先祭了出来。 可以理解为2D转3D。 给出的口号是让这些记忆中的角色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不出预料，一地鸡毛。 唯一的可以算是成果的就是，这方面的技术得到了发展与沉淀。 然后又要提到一群人。 大罗天使带来的娱乐狂欢让绝大部分人都为之而欢欣鼓舞，但事无绝对，还有一些人与众不同。 这些遗老遗少们在角落里呻吟着，认为大罗天中的多线、交互式的，仿佛真实世界片段的电影，少了很多距离与不真实的电影感。 不要管其有多么的愚蠢与不可理解，只要他们愿意为愚蠢买单，那么自然会有人愿意为之提供服务，这就是市场。 于是便有一些人逆练之前那一项技术，3D转2D，将大罗天中的一些影视游戏作品，转制成2D作品，再贩卖给这些人。 而这些作品同时也包括了真实记忆碎片，这种真实人生电影。 … 强森解释完后，没等张宝仁开口，便主动的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自己手工打造的读碟机。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装置，就是一块单纯的绝缘板，然后上面用螺丝固定着激光感应器，马达等一些事物，也没有外壳，看上去真有一些历史的感觉。 因为缺少保护，放得也随意，刚拿出来的时候，固定激光的不锈钢片都有一些歪了，强森一边小心的将之扳正，一边朝张宝仁讨好的道，“只要将光盘插在这上面就好，我在上面安装着蓝牙，可以联通在个人终端或者…” 他转过头看向在半空中飞舞的邪恶南瓜一口，“智能机器人更好…” 张宝仁点了点头，接过这个原始碟机，将光盘放入固定的卡槽中，打开开关，然后对着一口道，“Q…” ‘Q’是一口的假名字，张宝仁都变了一口的名字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口当即点了点身子，“收到。” “连接蓝牙…” “连接网络…” “读取数据…” “转制完成…” “请问是否播放？” “嗯…先等一等…” 张宝仁起身将窗帘拉上，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椅子坐下，这才道，“开始吧。” 然后一口便在半空中投射出了一张高清屏幕，随着一条龙飞过，电影开始… … 漆黑的画面中出现一行汉字。 第一章：【少司命】 接着五颜六色无数种霓虹光彩共同绘成的一团抽象画作一般的光污染布满屏幕。 伴随着这个画面一道干净的编钟之声被敲响，紧跟着丝竹之音响起，仿佛山泉流水一般。 清澈的旋律与肮脏的画面，下意识的便让人感觉到不适。 张宝仁微微的皱起眉头，但没做什么表示，继续的看着。 然后就见布满屏幕的抽象般的画面不断搅动，色彩随之变得混沌，然后变得清晰。 这才发现，原来那五颜六色的霓虹是一个个发着光，造型各异，或是古代侠客，或是卡通动物，或是时尚女郎，具为知名人物形象的虚拟人型，这个时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大罗天中的时装虚拟形象，就好像旧时代的网名一般的虚拟形象展示。 此刻这些风格各异的形象齐聚一起正疯狂的叫喊着。 紧接着镜头一转，随着虚拟人物的狂热眼神一同看向了最中心的一个仙气缭绕的舞台。 舞台之上一位穿着古中国传统素白长裙，被一轮虚拟明月微微的照着，仿佛月娥仙子一般的女人轻轻的抚着瑶琴。 之前还矛盾的画面，如此的便被自然的统一。 就只是这短短的一个开场画面，一个大罗天演唱会的片段，便已经让张宝仁起了兴趣。 要知道张宝仁在没有走上杀人放火的修士之路的时候，打算在脱离老K帮后从事的工作就是艺术方面。 安娜汉语培训那个只是保本，发自内心真正想做的还是艺术。 当初也是一个文化人，也是有着一定的欣赏水平的。 他自然是知道，对于电影，特别是古典电影来说，一部好的作品必然有着‘漂亮’的画面构图。 电影继续… 接着就见舞台中的人开口吟唱着，她的音色明明空灵若仙，但是这时却偏偏带着一种庄严肃穆，仿佛是一场郑重的祭祀典礼。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这是…《九歌》…‘邵思茗’。” 张宝仁再次的皱起了眉头，这张专辑和这位歌手对他而言并不陌生，这段时间听过不少。 “这张记忆影像竟然是她的？” “她竟然也死了吗？” 因为张宝仁一直秉承着只有伟大的作品，没有伟大的作家这一理念，所以虽然他对于各种艺术都能够欣赏，并也乐于欣赏，但他通常都是只认作品，不认人的。 一个作品的创作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生活是怎样的混乱，是死是活，他从来都不太关心。 因此在一开始还没认出到底是谁，直到听见具体的作品，这才发现这张记忆影像竟然是邵思茗的。 忽然发现了真实记忆纪录片是自己熟悉的人的，没有人心里能平静。 第一十一章，那个地方 “记得好像这位的年纪还不大，怎么就死了，哎…真是。” 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张宝仁示意一口先将放映停下，静了静，过了一会儿等心里彻底的平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观看。 … 接下来的画面就在舞台上的邵思茗和观众席上不断欢呼的观众们之间不断的流转。 一个正常的演唱会的展示，但是张宝仁却通过镜头发现了邵思茗的表情中透露出的一丝微微抗拒、排斥。 一个歌手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在欢呼中尽情的演绎着自己的作品。 怎么会抗拒？ 一般来说心里的排斥自然不能带来最好的表演，但巧的是，在这一场的表演中，本来不合格的排斥情绪所带来的与周围环境的割裂，却又恰恰的与表演的这一作品，所展现的背景风格所契合。 反而使得表演更上一层楼。 引得粉丝们更加的欢呼。 只是这里为了更好的展现歌声，对于粉丝欢呼的声音做了无声的处理，只能看见挥动的双手与脸上的狰狞。 清冷与充斥整个世界，构成世界核心的歌声，狂热与无声的观众。 狰狞与无声。 画面不断的在两者之间转变着，又构成了一种新的矛盾，与开场的画面形成了一种对照。 “如此强烈的矛盾波动。” “邵思茗，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的演唱会片段很快便结束，在邵思茗的谢幕礼中，黑色的大幕将舞台笼罩，一切都变得黑暗。 然后又有一行汉字从黑暗中浮起。 第二章:【必须去的地方】 镜头便来到了一个光线明亮，但是色调偏冷的‘现实’房间。 刚刚还仿佛嫦娥仙子一般的邵思茗，这会儿穿着睡衣，披散着杂乱的头发，一脸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摘下大罗天连接头盔。 正当她一点点的适应着虚幻与现实之间的骤然转变的时候，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你刚是怎么回事？” 随着邵思茗的目光，看到了一位头发挽起，有着第3区本地土著人种特色的30多岁女性，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套裙，咣咣咣的走进了房间。 “李姐…” 李姐严厉的看着邵思茗，“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粉丝。”邵思茗小声的道。 “那一个艺人的基本要求是什么？” “是礼仪。” “你原来还知道？” “那你刚才是在给谁摆脸？” “在最不该犯错误的人的面前，犯下了最不该犯的错。” “你要是一个新人，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被各大公司加入黑名单了。” 说到这，李姐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也幸好这次意外所带来的反响还算不错，没有将那意外演变成事故，反而还受到了不少的好评。” “从今以后对于《九歌》——‘少司命’的表演，就以这次弄巧成拙的这个意外为标准，我们也也会帮你宣传造势，最好能将这变成你的一个特色。” “不过这次的意外也不能算完，我们不能大意将就，为了防止被人借机生事，现在或者将来借着这点来抹黑你，我们必须提前做出回应将这件事彻底的消灭。” “我已经为你写好了公关文稿，将你的表情归结为身体不好，你等下录制一个视频发出去，作一个真诚的道歉，记住一定要真诚，真诚。” “你不要嫌我啰嗦严厉，你所在职业以及位置就决定了必然有无数人盯着你，任何一点错误疏露都将放大…” “李姐，我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邵思茗忽然开口，打断了李姐不断继续的话。 “你说什么？” “我想暂时歇一段时间。”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打倒，踩进深渊咬走你身上的资源，同时你知道有多少人靠着你吃饭你又代表着多少人的利益吗…” “我真的累了。” 邵思茗仰躺在床上，表情非常的疲倦。 李姐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预想中的声嘶力竭的疯狂，反而比刚才更加冷静了下来，“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地方吗？” 邵思茗转过身子，将头完全埋在枕头里，没有说话，但是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李姐沉默了一会儿，“还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的话吗？” “所谓梦想大概是最为现实的东西。” “对这个世上绝大多数，准确来说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底层，‘达利特’，不可接触的贱民来说，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另外的代价。” “这已经算是对其而言最为公平不过的事了。” “你想要唱歌，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地成为了当红的歌手艺人。” “而现在，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李姐说完后便哐哐哐地转身离去，砰的一声房门闭上，画面就此而止… 第三集:【我想唱歌】 本来清冷现实的色调，变得泛黄温暖，仿佛是氧化褪色的记忆一般。 画面掠过一片光秃秃的，荒凉的，破烂的烂尾楼，好像是一座城市的坏死组织，又像是其的墓碑。 没有任何人影出现，但是却传出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生命之水这么完美的东西，好喝、管饱，还能带来所有的营养，再怎么干活，怎么累，只要喝上它就没有事。” “我看广告新闻上说，这是最为伟大的造物，生物学上的奇迹，所有的那什么什么…反正就是最高的奖项全都拿了一个遍。” “我如果也能够发明出一个这种东西那该多好？” 镜头顺着一栋烂尾楼直转而下，在其墙根处，两个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来的，不得体的大人衣服的小孩，靠坐在那里。 其中一个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另一个静静的听着，从这个安静的小家伙的眉宇间可以看见邵思茗的影子。 “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小邵思茗闻言，忽然一惊，显露出了与这邋遢外表不符的干净声音，就在她纠结着如何回答的时候。 那个小男孩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生意来了。” 随之两人便抬起头激动的看向远处天空。 第一十二章，“极乐净土” 一个黑点由远而近，瞬间而至，但就在这附近，忽然的慢了下来，显露出了具体的样子，原来是一个飞行器，它就像是忽然出了什么故障，晃晃悠悠得，越来越慢最后落了下来。 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得体的西装套裙，衣服纤尘不染，一丝不苟的女人从车上下来，骂骂咧咧的对着个人终端喊着。 两个小家伙连忙朝之跑去… “你好…呼…呼……这位女士，您不要着急，呼…呼……这里附近原本是一个高能实验室遗址，实验室搬离之后因为一些意外没有完全清理，有时会导致从这里绕路的车辆熄火。”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毛病，不需要花费几千去拖车，那样还耽误时间。” “我这里有一个抗干扰器，您只要拿着它，就能轻松的将车再次启动，然后想去哪就去哪…” 小男孩熟练的说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黑匣子，“很便宜的，只要500。” 画面给到女人，这时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挽起的头发，深邃的眼窝，高耸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正是李姐的样子，她还是那副打扮，只是看着年轻了几分。 李姐看了一眼小男孩手中之物，然后又看了看两人的样子，平静的道，“这意外是你们做的吧？” “女士…我们是好心…” “只要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对飞行器造成影响的仪器，以及其和你们身上信息的对比，轻易的就能够知道你们是不是好心。” “您不要污…蔑…” 小男孩还要辩解，但是在李姐凌厉的目光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知不知道我所行驶的空中汽车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是会出人命的！” “就凭现在的人赃并获把你们两个抓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你们以前都闯出了什么祸？” “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是血手帮的那些人逼我们的…”小邵思茗在压力下忽然喊到。 但马上就被那小男孩拦住，“不要胡说，不能说，乱说话是会被割掉舌头的。” “等一下…” 李姐忽然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盯着邵思茗，“你再说一句。” “你们别担心，我知道你们是被那些老鼠帮的坏人所胁迫，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你再说一句，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李姐温柔的道。 看着眼前这个得体的，仿佛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高贵女人。 邵思茗紧张的道，“你想要做什么？” 声音仿佛清泉一般流淌。 “好好好…” 李姐满意的点头道，“我不做什么，别害怕，我想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10岁。” “叫什么名字？” “别告诉她，小心。” 小男孩忽然警惕的看着李姐，“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我叫邵一一。” 小邵思茗没听阻劝开口道。 “嗯，邵一一，你想不想唱歌？” 李姐错腿蹲下身子，看着小邵思茗，“我叫‘阿米尔李’，是冰清玉洁娱乐公司的职业经纪人，你的声音条件非常不错，如果经历专业训练可能会有不错的发展，你想不想唱歌？” “一一，别理那个骗子，我们走…” 小男孩一把拉着小邵思茗，将那个黑匣子扔给李姐，“你快点走…” “别…” “一一，你…” “我想唱歌。” “什么…” 小邵思茗挣脱了男孩的手，“你刚才问我想做什么，我想唱歌。” 画面就在小男孩的失神茫然，小邵思茗的决绝，李姐脸上泛起的淡淡的微笑中戛然而止。 这一个碎片小故事结束。 黑暗中新的标题再一次浮现。 第三章：【极乐净土】 一袭月白色的古典长裙经过得体剪裁，完美的贴合身材，同时又映衬的素面朝天的美人更加的干净朴素。 看似简单却是不知经过多少人，下了多少功夫的精心设计。 盛装打扮的邵思茗，被一辆豪华加长版的空中列车送到梵天的最高大厦。 然后独自一人通过人脸信息识别，使用内部电梯，一直上到大厦最顶层，999层。 这里是一个仅在梵天上层名流之间流传的神秘地方，拥有着一切的美好与堕落，权力与财富，交易与人性，新闻中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聚光灯下，完美无瑕的公众名流，一同在这里谱写着一曲永不停息的上流之歌。 这个地方被叫作“极乐净土”。 叮！电梯门打开。 邵思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踏步出去。 吵杂的宴会大厅之中衣冠楚楚，姿仪不凡的精英上等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喝酒。 打眼望去，除了记忆中的那些大人物之外，剩下的都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前辈同行们。 与一个前不久刚在一次商演中见过的‘朋友’点头示意，感受着那些赤裸裸的扫视在身上，仿佛要将一切文明撕碎，让人忍不住而恶寒的目光。 邵思茗有些恐惧的想要离开这个名利场。 这时，一个漂亮的侍者上前，询问了邵思茗的名字，然后带领着她穿过人群，一直来到了整个会所最核心的主座旁。 这里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的令人窒息了。 哪怕是在最旁边小心作陪的人都是邵思茗要仰视的大人物。 而最中间的那位‘公子’，根据李姐之前的小心交代，其身份地位在整个梵天，整个第3区，甚至整个世界都算得上是站在最为顶端的那一批人。 是真正的大人物。 邵思茗带着一些畏缩的朝着其打量，就见得体的服饰无法遮挡住的完美健壮身体上，是一张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帅气英俊的脸，那是从基因层面上透露出来的完美。 同时，屏幕的外面，一直静静地欣赏着电影的张宝仁也如同邵思茗一样将瞳孔收缩呈针尖状。 这又是一个老熟人，佛能·河百。 真该说上层圈子就是这么小？ 随着心中的感慨，电影继续，接着镜头给到了佛能·河百旁边所坐着的一位异常漂亮的女人身上。 她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暗香，对各大品牌香水都有了解的邵思茗竟然闻不出其出处。 第一十三章，眼中的河流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猩红的嘴唇，黑色的波浪长发的搭在胸前，大红色的裹身长裙将完美的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一举一动尽显妩媚，让人只是看着都欲罢不能。 但是看得久了却是不由而会在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仿佛这张美艳的躯壳之中隐藏着一股纯粹的绝望死寂般的空洞… 不待邵思茗继续观察，佛能·河百便放下与身旁人的交谈，朝她转过头来，没有丝毫盛气凌人，微笑着道，“你好，我叫佛能·河百。” 然后伸手示意身旁的女人，“这位是我的女伴。” 女人随之微笑，“你可以叫我‘香夫人’。” “您好，佛能公子，香夫人，我是邵思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佛能看着有些慌张的邵思茗，“正是我将你叫过来的。” “你的那张音乐作品专辑《九歌》我很喜欢，非常的不错，因此想和你认识一下。” “谢谢！那是我的荣幸。” 邵思茗微微的一笑。 佛能·河百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九歌》这张专辑最为难能可贵的便是将古词和新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保留了经典的原有精神外，又让之更加的契合时代。” “没有如同一些人挂着羊头卖狗肉，只是在炒作噱头，而是真正的让古老的经典在新的时代再次焕发出了生机。” “想必就是屈原再生见到这一幕也会欣喜的击筑而歌。” 邵思茗谦虚的笑了笑，“您对这些古文化方面的东西还真有研究。” “只是恰巧了罢了。” 佛能·河百摆了摆手，“古代经典作品千千万万，我所爱者不过一二，《九歌》便在其中。” “这几篇文章其实在屈原的作品中不算是最好，也不算是最有名。” “大多数人相对而言都更喜欢《离骚》。” “我却独偏爱《九歌》。” “因为其相比于前者更有一种人性和神性的平衡在其中。” 邵思茗符合着点头，“作为体现先民风俗人情以及娱乐祭祀活动的诗歌，确实确实包含着一种朴素而又深邃的对于人与自然（神）的描述。” “看来还是你更有研究。” 佛能·河百道，“对于《九歌》我本来只是自娱自乐，但偶然间在得知了邵小姐的作品之后，实在是让我不胜欣喜，所以特意邀请。” “不知邵小姐能否赐教，让我等这些凡夫俗子也能听一听这一本来专属于神的…‘祭文’。” “能为您演奏是我的荣幸。” 邵思茗浅浅的微笑道，“只是不知道《九歌》中，您想听哪一首，都唱一遍也行，就是时间太长了。” “一首就够了，多而不美。” “那我唱一首《东皇太一》吧。” 东皇太一是《九歌》的神灵谱系中地位最高的主神天神，邵思茗以此暗暗的恭维佛能·河百，不过以佛能·河百在此的地位，这一首也正合适。 所以也不算露骨，可以说是恰当的赞美。 但他却摇了摇头，“不，《东皇太一》太高，我更喜欢《河伯》。” “《河伯》？”邵思茗不由而有些失礼的反问。 “对，就是《河伯》。” 佛能·河百端起了茶杯，晃动的茶水将头顶水晶灯照下的光芒拉扯的扭曲，光影再次投影在其瞳孔之中，仿佛化作了一条蜿蜒无尽孕育无数生命与文明的恒河。 第3个故事至此结束。 第四章:【如此包装】 这一个故事好像是第2个故事，小邵思茗在被李姐带走之后的延续。 由内而外的被仔细的清洗了一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好像换了一个人，更有几分长大后邵思茗模样的小邵思茗，这会儿正坐在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内，承受着对面的李姐仿佛挑选货物一般的打量。 “嗯，不错，底子还算不错，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的缺陷，是个小美人。” “唯一就是肤色和肤质因为糟糕的环境而有些糟糕。”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年龄还小，经过调整能够恢复过来。” 李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小邵思茗交代道，“之后你会被送到一个培训班，和一些人一起进行舞蹈、乐器、声乐、艺术鉴赏、礼仪、心理…等一系列艺人必须掌握的专项技能的训练，为你真正进入行业而准备。” “你在这个过程中只需要努力的学习就行，别的不用去管，吃穿用度都由公司承担，每个月还有一笔生活费，直到训练完出道后，才是需要你履行责任给予回报的时候。” “你对此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邵思茗道，“为什么选我？” 李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因为你符合标准啊。” “我…标准？” “你有着一双纯真的眼神。” “你有一个低微异常的出身。” “你有着一个天赐的喉咙，以及一个天然纯正东亚黄种人的脸。” “这些东西合在一起，便让你具备了被其他人所关注的条件，让你有了成为明星的可能。” 李姐仿佛看着某像珍宝一样，打量着小邵思茗，“提醒你一句，这些特质是对你而言最为珍贵的东西，如果你不想浪费这上天的恩赐。” “最好在训练的这段时间之内，将自己那唯一的被苦难所赋予的天赋保持住，不要将其给消磨掉了。” 接着小邵思茗便被一个没有抓拍到具体样貌，被模糊处理的女人牵着，离开。 推开门小邵思茗的身上便换了一身舞蹈服，奔向了屋内同样年龄的小孩和一位年长的老师。 之后便是一段经过快速剪辑的训练过程，舞蹈教室内艰难的拉筋，整齐的舞步，录音棚练习着气息，还有着服饰穿搭、插花、乐器… 就在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学习中，镜头中努力的人们随着时间逐渐的长大。 已经亭亭玉立的姑娘们排成一排，站在舞蹈室中，期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生死文书。 事实上也差不多。 这是公司通报被允许对外演出，就是出道名额的时刻。 第一十四章，辩才天女 这么多年来付出了无数的汗水与痛苦，在场的所有人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对于她们来说，这无异于古代科举金榜题名。 在无数期盼的目光中，中年女人念了几个名字，念到的不由而欣喜，没有念到的自然而失落，越往后情绪反应越是强烈。 直到女人念完了最后一个名字，在悲喜两极的目光中道，“念到名字的这些人，因为你们的成绩，公司决定你们可以开始面向公众演出。” “之后你们会成立一个组合，在宣传部的包装下经过成团训练，然后进行出道，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取得好成绩。” “是！” “其他人…你们也不要失落，还没有完呢。” 说着便在剩下所有人忽然变得惊讶且期盼的目光中，看向了没有忘记李姐忠告，依然保持着自己那纯真眼神的邵思茗。 “邵一一同学，因为你在训练过程中的完美表现，公司决定特别给予你单独出道的机会…” 随着女人的话，一时间同吃同住数年的姐妹皆神色各异的朝着当间的一个纤弱身影看去，但下一刻眼中的复杂全都扫去，都上前恭喜。 画面就在这时啪的一下，宛如破碎的玻璃一般裂开，将那和谐的场景撕碎，下一刻已然换了一个场景。 一身盛装，打扮也更加成熟的邵思茗与永远是那一副西装套裙打扮的李姐坐在一张宽广明亮的办公室内，进行着谈话。 “之前我们凭借着你在佛祖的涅槃日晚会上地出道演出，以及针对你特质的运作宣传，虽然取得了超乎预料的效果。” “但我们需要知道，你的那些特质所带来的热度与关注只是一时的。” “别看现在关于你的账号与各个板块圈子的粉丝与讨论度都不错，可如果就这么沉迷于此，不做什么改变，恐怕很快就要无人问津。” 邵思茗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我自然知道，一个艺人说到底终究还是需要作品说话。” “错！” “怎么…难道不是吗？” “你之前在训练班是怎么学的，看一个问题要看本质。” 李姐对邵思茗郑重的指点道，“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真正重要的，关乎生存的，是持续的，不褪色的话题与关注。” “而‘作品’所带来的影响与之高度重合，所以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最为方便且有效的途径，而非是必要。” “如果有人能凭借或者美貌，或者各种新闻，或者炒作，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持续不断的带来关注，那么有无作品就不再重要。” “当然，对于你而言，这一方法无法做到，只能依靠作品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方向。” “接下来就要拿出作品了吗，可我…哎…”邵思茗心中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创作是她一直以来都难以攻克的巨大缺陷。 虽然在训练班的各种课程上都非常的努力，但是作品这种东西并非努力就行。 要是随便乱写一通那倒无所谓。 但想要真正优质的作品，必然需要某种灵感天分，需要想象力，没有就是没有，哪怕拼死了命都不行。 但现在这时候，哪怕一窍不通，也只能先强行道，“作品的话我再努力努力，想想办法吧。” “努力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李姐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斤两你自己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你的作品我都有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什么？” 李姐没有多说，直接点开女士复古机械手表样式的个人终端，将一张三d投影的曲谱，投射在邵思茗面前的半空之中。 “这是…古典风格的歌曲，还不止一篇，还是互相关联的一整个系列。” “这…” 大概的翻了翻后，邵思茗重新从第一篇认真的看了起来，她先看向作品中的歌词。 因为文化的变更，艺术的鉴赏标准也是随之而移，比如说在当前的主流认识中，对于一首歌曲的好坏判断标准，词的重要性大大的加强。 当然不是说曲就不重要了，旧时代的影响不可能完全的去除干净，只是与最早的旋律作曲作为歌曲评判标准的核心，现在两者间重要性已然相同。 这会儿邵思茗之所以先看词，是因为经过刚才的阅览，大概的判断出拥有着古老的句式与用词的歌词，可能是这首歌的核心。 随着认真的观看诵读，越觉得这歌词有韵味，并且熟悉… “嗯，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九歌》吗，屈原的九歌…”邵思茗忽然有些惊喜的喊道。 “就说怎么那么的熟，原来是它…” 屈原的这一作品，或者说绝大多数古代经典，在当前的这个大罗天所带来的娱乐变革的时代，都不会多有名，如果不是邵思茗经受了专门的艺术与文化的鉴赏培训，可能一下还认不出。 “要是《九歌》的话，词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真正的关键就是与之所匹配的曲了…” 邵思茗随即将注意力放在跳跃的音符旋律上，越是看她便越是喜欢。 “以编钟和古筝作为旋律的核心，没有为了纯粹的追求古风而将思维限制住，大提琴是点睛之笔……” 虽然在创作方面邵思茗比较无可奈何，但她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关于一首作品的鉴赏功底是有的。 看完之后便知好坏。 “词曲之间相得益彰非常的契合，在众多的对古词作新赋的作品中实属是上乘。” “也就是说这一系列作品是可行的？” “绝对可行。” 邵思茗攥着这一卷谱子盯着李姐，“就算只是一首这种水平的作品都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从词曲风格各方面都完整的系列作品，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当然还有没说的，更重要的是这一作品完美的符合她的嗓音条件，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知道这是哪位老师作出的？”邵思茗好奇的问道。 李姐笑道，“是‘辩才天女’。” “辩才天女？”邵思茗搜索着记忆，但还是想不起来这是哪一位。 第一十五章，如此包装 “别想了，你能想到才有鬼，这是公司花费重金打造出来的执掌音律、诗歌等艺术领域的人工智能。” “《九歌》这一作品就是它根据你的特色量身打造出来的。” “当然，现在它是你创造出来的。” “我…” “对，从今以后你要牢牢的记住。” 李姐异常严厉的盯着邵思茗，“《九歌》这一系列作品是你在垃圾场贫民窟…不，这个用词不太好，嗯…是你独自在社会边缘流荡，被帮派所控制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故乡的‘诗歌’。” “然后便不由而感动，将之牢牢的记在心里，接着在得空时按照自己的旋律随便的哼唱，以作感慨。” “之后进入公司，学了音律之后最终将之编写成曲。” “这就是它的来历。” 邵思茗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这样能够带来更大的价值。” 李姐冷冷的道，“虽然ai作品不管是数量还是速度都要远远超过人工，但观众们还是更加喜欢自然的人类天才。” “就好像100多年前，不管什么鬼都喜欢加上一个手工制作的名头然后价钱翻倍。” “可能这样会更有一种人文所赋予的所谓灵魂。” “天才少女经困境磨砺出的感悟，总比人工智能依靠大数据计算来的更加让人容易接受且欢喜。” “大家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生产什么样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暴露，毕竟我什么都不会。”邵思茗担心的道。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你精通乐理，精通文学，博古通今，还拥有着顶级的唱功…” “可我不会创作…” “可谁会怀疑呢？怀疑的人又如何证明？” “可…” “不要可是，要相信我们的包装能力。” 见邵思茗还是一副为难胆怯的样子，李姐无奈的叹了叹，道:“所谓真实有时候并不重要。” “这样…比如说这里有一个人，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人，现在需要你将他宣传包装成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天才明星歌手，你怎么做？” “我…” 邵思茗小心的道，“买些作品给他，找水军，找专业人士，将他宣传成一个有才华的人，同时让他谨言慎行不要暴露。” 李姐摇了摇头，“一个本来的草包，你说这个人是有才华的只是别人不懂他的艺术创作，那么只会招来嘲讽，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但你如果说这个人才华绝世无双，是艺术史上留名的艺术家。” “那么别的人就会谨慎发言，哪怕是再不喜欢再怀疑他的人，也会下意识的怀疑自己的审美是不是不够，就会妥协的说，这个人的才华是有的，但没有到艺术家的地步。” 接着李姐话头一转，“你觉得程飞冰的艺术水平怎样？” 程飞冰是当前乐坛非常活跃的一位天才创造型歌手。 邵思茗当即点头，“程老师的艺术绝对是完美。” 李姐不屑的哼了一句，“在这里不用装，你就说心里的想法…” “我…好吧，我觉得程老师的作品都不错，人也挺有才华，但是好像也并没有到大家说的那种地…步…” 邵思茗正说着呢，忽然想到了李姐刚说的话，然后不由凝固住了。 抬头。 就见李姐微笑的点了点自己，“三年前他就在你这个位置坐着。” “而你现在比他多了深厚的文学与乐理素养，多了辩才天女量身打造的作品，多了让人怜惜的外表与性格。” “可以说你是‘真正’的天才。” “你还怕什么？” “别说根本就不会引起怀疑，就算有人怀疑又怎样？” “在接下来的包装中我们还会为你塑造更加弱势的人设，保证任何对你的攻击都会有一种会遭天谴的感觉。” “之后你需要将自己的名字一改，等你发这张专辑的时候，以自己的新名字来发。” “为什么？之前的名字不好吗？” “什么好不好，不要迷信，改名为了让你的人设更加立体。” “好吧，那改成什么样？”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因为从小流浪没有正式的名字，无比的渴望一个名字，然后识字读书之后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邵思茗’。” “茗通名，想要名字。” “其实直接‘思茗’更好听一点，只不过你之前的名字‘邵一一’，为了防止被人挖出，我们会将之宣传成被人随便叫的小名，这个名字有着明显的姓氏。” “所以只能这么勉强了。” “之后的宣传造势便从这一个名字开始。” … 第五章:【人间地狱】 梵天最高大厦的楼下，邵思茗一身盛装的下了车，她再一次的来到了‘极乐净土’。 上一次来这，李姐提前暗示了很多可怕的事，所以一直提心吊胆，但是最终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只是唱了几首歌，闲聊了几句，比普通的商演招待还要更加轻松。 大家都挺和善的，认识了很多人，很多圈内人以及大人物，得到了一些不错的机会。 这次再次被召唤之后心里上便安心且主动了很多。 轻车熟路的顺着电梯来到了大厦不对外开放的最顶层，经由层层检查然后进入其中。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已经有不少人，人员的面孔与上次有些差异，大体上却并不差，这也是自然的事。 进入其中，和相熟的艺人朋友打了招呼，然后便被招呼着和人交谈了起来，进修过礼仪与交际的邵思茗对此并不生涩。 根据此时的场景要求，她所做的无非便是烘托气氛，仿佛润滑油一般，让进行利益交换的双方更加的自然，不那么干涩，当然在其中也会穿插着一些表演，与一些闲谈，反正整体都是悠闲且随意得。 随着枯燥的时间缓缓逝去，大家也都谈的差不多。 邵思茗以为这一次的活动就要完了的时候。 晚上一直作陪的那位姓周的好像是什么行长的中年男性，奇怪的笑着将邵思茗叫到了宴会大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周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这个忽然放肆的盯着自己的男人，邵思茗有些不安。 第一十六章，如此极乐 “有事当然有事，想和邵小姐给你亲热一下。”男人说着便抓向了邵思茗的身体。 “先生请您自重…” 邵思茗挡住了他的手，然后用表现出自己不满但仍不失礼数的严厉目光狠狠的盯着男人。 但… “啪！” 换来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给你脸了是吧！臭婊子…” 男人忽然化作了一头野兽，名贵的长裙被撕碎袖口，露出雪白的肌肤。 “不…” 邵思茗拼命的挣脱了男人，大叫着向外逃了出去，想要通过外面的人来制止这个失去秩序的家伙。 但是当她打开那一扇通往希望的门之后，忽然发现大厅中的那些刚刚还好好的体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除了自己身上名贵的衣裙。 所有人都已经清清白白，仿佛一条条狰狞的白猪。 而因为被邵思茗开门的惊呼所吸引，所有人都不由而朝着这边，朝着她看了过来。 邵思茗忽然发现这些刚刚还熟悉的人忽然变得不认识了，她们看过来的目光异常的火热，仿佛要将自己撕碎一般，之前交际过程中也不时有这般目光，但都没有这时的明显与直白，仿佛是撕碎了披在身上的人皮的野兽一般。 空气就这么凝固了一会儿。 一个帅气的，还没有脱衣服的男艺人朝邵思茗走了过来，将还没有从茫然中回过神来的她带到了大厅中央的表演舞台，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目光。 “兄弟姐妹们，这位乐坛新晋小天后，作为新加入我们的同胞，大家可要好好的‘照顾’。” 他语气意有所指的道。 瞬间台下的众人都笑着恢复了不正经，“那是自然…” “一定，一定…” “早就盯邵小姐不知多久了，只是临到关头却老周那家伙拐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会儿回来了正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邵思茗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就要再次跑开，却是被人一把抓住。 “装什么装，来这里之前就没人给你交代规矩吗。” 随着笑声，这个梵天最为珍贵的地方，被污秽所占据。 无论多么精致与体面，撕破人皮之后与兽无异。 一曲结束，但故事还远没有完。 只要朝着深渊踏入一步，之后便会自动的滑落，直到最终落入无边的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脱。 自从这一次放纵大会后，邵思茗便不断的在这个地方，陪着一个个不同的人，或是单独，或是数人。 随着镜头的快速剪切，衣服和场景、时间都不断的变化着，不变的是她越来越绝望、疲倦的眼神。 通过邵思茗的视角，更加具体的勾勒出了‘极乐净土’这一上层为了肮脏交易，和完全放肆自己欲望建立的堕落魔窟。 这地方就相当于一个平台，让大人物们以此而达成交易，如邵思茗这般的人便是筹码与调节气氛的工具。 之前她最开始所经历过的那种，被其中的这些内部人员称为‘布施大会’的宴会，并非是时常就有。 其实这种大型聚会都是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开上一次，她之前两次都赶上还真是讨巧了。 平时常规的时候，这里的交易更多的是在小群体，或者私人之间。 镜头一转，又再一次换了一个场景，还是这一层楼上，那个周行长和邵思茗不雅地挤在落地窗前。 看着底下滚滚的云层，感受着底层人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的温暖阳光洒在身上，周行长得意的笑着。 他看着被挤扒在落地窗上的邵思茗，好像想到了什么，得意的笑容变成了古怪，“邵小姐…邵小姐的那一系列古风歌曲《九歌》极为雅致，就连佛能公子都大加赞赏，此刻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放歌一首。” “不…别这样…” 周行长好像丝毫没有看见她那绝望的眼神，“听说在《九歌》这张专辑中你最喜欢的是《少司命》，这是你和粉丝的本命歌曲，每次演唱会必然会演奏之曲目。” “刚好你不是明天就要开演唱会，我能否有幸先闻此曲，你也可以借此机会练习一下…” “你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 “这样更刺激，更有意思不是？” “快唱。”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啊……” 这一段让人压抑绝望的剧情在这里便终结。 接着黑暗中再次浮现出标题。 第六集：【开始的演唱会与人】 画面随着虽然穿着干净整齐但眼神中依然可见疲倦的邵思茗来到了娱乐公司。 永远不变打扮的李姐正按照流程向她交代这次线上演唱会的事。 现如今的各种晚会演出基本上都是在大罗天内进行。 相比于旧时代的线下演唱会，线上演出一次可以容纳更多的观众，10万人演唱会算什么，新时代一场演唱会上百万人观看都是小意思。 而且每个人都能获得最好的体验，不用跑好长的路排好久的队，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听见身旁的破锣嗓子在那里乱叫，线上演唱会躺在家里，躺在床上就能够观看。 如此自然便将绝大部分线下演出淘汰了。 交代完之后，李姐便去和宣发部门商议着将要投放的宣传文案，以及演唱会的突发危机应对方案。 邵思茗则就在隔壁的卧室中，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床上。 卧室和办公室在同一个地方在当前时代并不足为奇，这是大罗天对于人们生活习惯带来的影响。 带上大罗天头盔，随着意识的抽离，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出现在了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组成的海洋之中。 可以看见那是一个个千奇百怪，或存在于现实，或诞生于幻想，或是人或非人的人物形象，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的身上都发着光。 好像旧时代的荧光棒一样，化为了一片梦幻般的灯光海洋。 第一十七章，博弈 整个演唱会的空间分布看着还是旧时代那样，中间的舞台以及如同海洋一般的观众们。 但这只是表象，因为过去的习惯性审美而特地创造的表象。 看着好像还是有前有后，但如果在观众的视角，每一个人其实都在第1排，最好的位置，都和舞台上的偶像面对面，触手可及。 本来还算是安静的粉丝们看见一个穿着素白长裙，拥有着恬静空灵气质的仙女从天而落，落在仙气缭绕仿佛真实仙境一般的舞台中央。 一轮月盘自其身后升起，挥洒着柔和的光芒照在她身上。 仿佛月娥下凡。 瞬间，数十万粉丝便都陷入了到了疯狂之中，声嘶力竭的疯喊着。 “邵思茗……” “邵思茗……” “邵思茗……”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虚拟空间中真担心整个舞台都被震塌了。 此刻世界最中心的邵思茗淡淡的笑了笑，挥了挥手。 呼喊声陷入到了高潮。 紧接着随着丝竹之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一阵惊呼过后大家都自然的静了下来。 空灵仿佛仙乐一般的声音吟唱着古老的乐章，同时数十万人跟着共鸣合唱，无以计数的声音汇为一股，仿佛先民的祭祀。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这是《九歌》中的《礼魂》。 《九歌》共有11篇，数字上并没有什么毛病。 其中十篇是对于不同神灵的描述与赞美，属于祭神之章，而《礼魂》是最后的送神曲。 如果按照正常的规矩次序，《礼魂》应该是演出的最后表演。 但邵思茗却反其道而行之，每次都在演唱会的开始进行这一终结曲的合唱。 很多人都说这是在表明结束也代表着开始，永远也不结束的意思。 其实这是公司宣传部的运作。 为了培养出一种特定场合下的固定行为习惯，一种共同的秘密与默契。 顺便也用这种无伤大雅仿佛玩笑般的叛逆，加强与粉丝之间的联系。 完美的开场之后，邵思茗便开始了自己的独奏演出。 时间在一首首的曲目之中过去… 很快就到了演唱会结束的时候。 数十万观众异口同声的声音这时候又再次响起。 “少司命…” “少司命…” “少司命…” 如果说《礼魂》是演唱会的开场曲，那与邵思茗同音《少司命》便是约定成俗的结束曲。 每次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都是这一首她的本命歌。 对于这一习俗邵思茗原本早就已经习惯，并且非常享受。 但是这一次，今天，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观众们则呼喊声慢慢的减弱，后台工作人员不断的提醒，这才轻抚起了瑶琴。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 “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一曲终了。 邵思茗站起身来，来到舞台前，按照标准的礼仪，与数10万粉丝几乎面对面的表达出感谢之情。 她望着眼前的这些无私关爱着自己的人，忽然在前排中瞥见了一个特别的身影。 这是一个没有做出任何夸张时装改变，表现出极为真实的现实模样的男人形象。 他拥有着高大的身材，胸膛仿佛一座山一般厚重，坚毅的脸上带着一些风霜与一些邵思茗熟悉的痕迹。 “李二！” 邵思茗在心中下意识的喊道。 正是曾经一起挣扎活着，一起相依为命，但是最终在邵思茗被李姐看中带走后不得不分开的小男孩。 这些年安顿下来之后也不是没有回去找过他，但一直没有下落。 以为早已经遭遇不测，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意外的相遇了。 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男人鼓励的眼神与真诚的笑容。 邵思茗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想要呼喊，但下一刻熟悉的脸庞便消失在观众的海洋之中，舞台也随之落幕。 现实中的邵思茗自床上醒来，回想这此前的种种，李姐便已经带着一阵风闯了进来，训斥着她之前表演上的失误。 根本就没有听她那喋喋不休的洗脑。 邵思茗鼓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但从没有说出的话，“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李姐沉默了，“是因为那个地方吗？” 邵思茗没有说话。 之后李姐冷漠的说出了，现在的这一切都是邵思茗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所要付出的代价。 “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想要人前靓丽，就要人后遭罪。” 画面随着李姐的离开而破碎黑暗。 这一章的内容正好连接了影片的最开始，演唱会的那一部分。 接着新的章节标题浮现。 第六章:【反抗】 因为邵思茗忽然间极为消极的态度，演出活动不由而停滞了。 虽然李姐等公司众人进行了各种劝说与威胁，可她却依然是油盐不进，仿佛已经抛却了一切，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就算邵思茗哪怕再怎么浑不吝，公司也是有办法收拾她的，不管是正规的合同，还是违法的手段，都足够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但是结果呢，她身上的价值必然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如果其价值不大，那也就算了，正好借着机会杀鸡儆猴，可是现在她的人气并不算差，那么多粉丝所代表的利益已经让公司也无法随便忽视。 公司培养一个歌手也需要付出了不少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的，总不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玩儿。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回头钱了，该收获了，然后因为不顺心就把摇钱树给弄死了，那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要知道公司存在的目的与根本是为了获利，而不是看谁不顺眼就灭谁。 在邵思茗这种自杀式的威胁下，不得已，公司最终做出了妥协。 当然，公司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不会就那么轻易的就被胁迫。 第一十八章，又见 虽然不得已答应了她的要求，不会再逼她去‘极乐净土’，以后也不用再做任何违反她本来意愿的，非正常工作外的应酬。 但邵思茗也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以弥补公司在此遭受到的损失。 她需要将之前与公司签署的薪筹合同，从原本的82分成，变成为雇佣。 一般的艺人按照规矩与公司之间的分账是91分成，公司9，邵思茗因为人气发展不错，作为当红小天后，有更高的议价权，所以前段时间刚刚变更了合同，能拿两成。 但现在这两成都要给出去，今后她所创造的所有的价值都要被公司拿走，她能够得到的只有一丁点工资。 而她还不能消极怠工，不然按照合同她将赔付一笔巨额赔偿。 而除此之外，她还需要最后再去一次‘极乐净土’。 “你不是已经说了不再逼我了吗？” “为什么还要什么最后一次？” “还要这么的拉扯不断？” 邵思茗冷着脸的对李姐道，在她已经下定决定之后，便已然在心里与那个地方彻底的划开了联系，一点都不想在牵扯上，更别说继续去了。 “这是公司的条件。” 见邵思茗那毫不妥协的眼神，李姐只能解释道，“这次你必须得去，因为这一次有一个大人物点了你的名。” “谁？” “佛能·河百。” 李姐道，“他在上一次见面对你挺满意的，所以这次想要找你再聊一聊《九歌》这一作品。” “有什么可聊的。” 邵思茗冷着脸，“那作品根本就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什么都不会，他那么的喜欢，就让他去找人工智能聊去吧。” “给我闭嘴。” 李姐罕见的控制不住情绪发怒，“我都交代你多少次了，你还不记着，《九歌》永远都是你的作品，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谁问，它也是你的作品，也只能是你的作品。” “知道了。” 见此李姐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讨厌那个地方，但你也要知道公司不可能放弃一丁点与那种大人物扯上关系的机会。” “其任何的倾向，随口一句话，对于某些人来说，比你的一切加起来都还要重要。” “这一次公司之所以退了一步，答应你的那些条件，与此也并非没有关系，所以这一次你非去不可。” “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不是说了上一次就只是单纯的说了说作品，谈了些艺术方面的问题，并没有强迫你做什么事，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你就当是一起正常普通的交际舞会就行了…” 在李姐的软硬皆施之下，邵思茗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再去一次。 主要还是因为现在公司已经答应了要求，已经可以看见摆脱这一切的希望，最后一次，过了这一关一切都可以结束，自然便可以忍受。 随着这边松口，画面一转。 一身盛装的邵思茗便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又厌恶的地方，梵天第一大厦。 将一切不合格的情绪收敛在心里，然后走进大厦，仿佛登天一般的单向玻璃观光电梯，托着人不断上升，直到来到云层之上。 电梯打开，刚没走两步她却忽然停下。 在电梯与真正的会所大门之间还有一个不大的过堂，这是为了留有一段缓冲的时间所设计，无论遭遇什么袭击或者突发什么意外都能有所准备。 同时这点空间也能够安装一些检查关卡，一些会所的安保人员以及大人物所带着的贴身保镖，在里面谈事的时候也能有所去处。 邵思茗在通过这过堂的时候，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在那些平时只是当作背景的安保人员中，发现了一个不久前才刚见过的熟悉的身影。 李二！ 目光和脚步都不由而僵住。 之前在演唱会上惊鸿一瞥，发现了这个已经长大了的熟人，当时就想将之找出来重新取得联系，但因为演唱会的虚拟人物坐次并非是固定，大罗天中的演唱会在观众看来每个人都在前排，可因为旧时代的审美遗留，演员所看到的观众还是依次而坐。 为了能够被自己的偶像所看到的可能更加的公平，所以观众的坐次会随机的变动。 因此当时只是刚看见了李二的身影，然后其就不见了踪影。 而接下来，想要在几十万的观众里面将其再找到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也就没有徒作无用功。 本来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次的相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转眼就在现实中又相遇了。 实在是不得不感慨缘分。 “一一…” 邵思茗停下来的同时，李二也发现了她。 随即两人自然的便走在一旁，叙起了旧来。 李二见到邵思茗非常的高兴，“一一，还真的是你。” “我果然还是没有弄错。” “你离开后，我就一直注意着新闻，然后有一天，发现了一个叫做邵思茗的歌手唱歌的视频，虽然名字变了，但我还是认出了那就是你。” “只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不好接触，同时也担心有什么影响，就没好意思去打扰，只能买票支持一下。” “没想到转眼在这里又碰到了。” “我也没想到，之前在演唱会就看到你了，想要去找你又找不到。” “有缘这不是就又见到了。” “是啊。”邵思茗也跟着感慨。 “对了， 你这些年怎么样？现在在哪？做些什么？怎么在这里？” 李二闻言沉吟了一下，“嗯…这个说起来就太长了，当初你离开后，我也遇到了很多事情，兜兜转转…最后脱离了血手帮的控制，然后又因为一些机会现在有幸在一家大公司的安保部门工作。” “这次公司领导过来谈一些事，我自然也就跟着过来了。” 说到这儿李二忽然有些好奇的反问道，“那你呢，不知道你来这里是…” “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保密意识我还是有的。” “没什么不方便的。” 邵思茗脱口而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 “我是因为自己的那个代表作品《九歌》，有一位大人物很喜欢，所以公司就让我来表演，你知道的…公司嘛就是这样。” “嗯…” 第一十九章，危机 接着微微沉默了一下，邵思茗看了一下时间，随即说道，“这样，现在时间有些不方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之后找时间再聚。” “没问题。” 李二点了点头，然后对正在添加联系人的邵思茗补充道，“我现在也不叫李二了，我的新名字叫‘李雷’，通讯录不要标注错了。” “嗯…好的。” 互留了联系后，邵思茗便和‘李雷’暂时道别，进入了大门。 然后便和第1次来这里一样，被人领着，又一次的来到了那个最为核心的座位处，见到那个哪怕在这个非富即贵的地方依然排列前茅的大人物，佛能·河百。 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佛能·河百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簇拥，除了一个正在交谈的，穿着西装革履好像某个公司管理人员的中年男人。 就只在身边坐着一个人，不是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性感女人，而是一个相貌英俊，身材修长，黑色的笔挺西装十分的干练，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的男人。 只是同样的，这个人的身上也有一股暗香，同样也是邵思茗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水的味道，和香夫人的味道有些相似，同时又有一些不同。 虽然正在和人谈着事，但在见到邵思茗之后，佛能·河百也没有丝毫冷落的问好，邀请入座，表情也和第1次见面时一般，没有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便有任何的看低。 他看着还是那么的完美，依然是温和有礼。 单从表现来说，比周行长那样的衣冠禽兽要好上太多。 但是不知为何，邵思茗却是不知为何对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因为佛能·河百这时正在忙着正事，邵思茗便端正的坐在一旁，外表规矩无比，没作声，也没有任何的小动作。 心里却在无聊中下意识的打量着在场中的众人。 佛能·河百因为之前莫名其妙的恐惧没敢怎么看。 谈事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面对大人物的紧张还是怎么回事，脸上有些僵硬，有点不自然。 而在那位英俊的男人身上，邵思茗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与上一次的那位香夫人相似，但是更加严重的压抑，一个绝望死寂共同蛀食的空洞… 好像这个男人的躯壳之中，灵魂早已经死去。 对于这一股空洞般的绝望，邵思茗在上一次并没有感受的多么的深，但是这次，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却是不由而感同身受，好像是碰到了同病相怜者，自然而然的想要亲近。 “也是一个苦命人吗？” 还没作多想，就见佛能·河百忽然皱了皱眉，邵思茗瞬间便抛却杂念，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邵小姐，今天本想借着时间和您再次谈一谈《九歌》所代表的上古春秋时期的民俗风情，但没想到到这里都不得闲。” “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才能了结，实在不好意思平白耽搁您的时间。” “您要有什么忙的，想做些什么，不必在这里等着…” 精通交际的邵思茗听出了佛能·河百话中赶人的意思，知道这是要谈一些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事。 于是便识趣的点了点头，“我正要去一趟卫生间，暂时先失陪一下。” 说着微笑着起身，离开了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刚出门却发现那个带着香味的男人正站在卫生间门口。 “您好。” “哦…你好…” 男人从恍然间被惊醒。 “您也来上厕所？” 邵思茗问道，然话刚脱口而出她便暗骂了一句失言了，怎么能够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么不体面的话，而且还是和一个男性。 男人却没有邵思茗心里的纠结，闻言摇了摇头，“那边要说一些事，我需要回避，只是在这里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下意识的便来了这儿。” 邵思茗听了不知道如何接话。 只能岔开话题，“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您贵姓。” “嗯…你可以叫我，香君…” “香君…” 邵思茗忽然又明显的感受到了其身上传来的能够吞噬一切空洞，然后下意识的开口道。 “香君，你很难受吗？” “什么…” “你很难受吗？” “我…”香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看着他眼神中的绝望，麻木，邵思茗想到了自己的那些遭遇，仿佛是劝解又好像是对于自己心中情绪的发泄，“一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了两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便转身离开，留下香君呆愣在原地。 … 第七章，【舆论危机】 ‘极乐净土’的问题终于结束。 邵思茗也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和以前相比收入少了很多，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多了起来，整个人更加的轻松自在。 然，就当她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厄运再一次的降临。 一场关于她的舆论危机，忽然爆发了。 之前，在和公司谈判的时候，邵思茗因为对于‘极乐净土’的排斥，在得知因为《九歌》而必须再去一遍那地方后，发泄般的说出了自己并非是《九歌》的原作者，引得了李姐的生气… 这段对话不知被什么人偷偷的录了像，这时忽然在网上传播了起来。 并且因为她本身的名气，以及一些人的推波骤然，很快就传的到处都是。 在当今这个娱乐明星极度内卷的时代，一个以原创才女为主打的明星，忽然被爆出所谓原创都是假的，这对其的未来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除了事业未来，更让邵思茗感到绝望的还是公司那边的反应。 之前她和公司谈判的最大依仗与筹码就是自身的价值，这也是促使最后合同能够成立的基础，但现在，因为这个意外，一切都毁了。 没有任何的价值，没有了源源不断的收益，公司凭什么会惯着你，之前怎么退让的，就要加倍的拿回来。 邵思茗深刻的明白，现在别说是愿意重新变回最初的合同，就算她什么都不要，不要分成，也不要钱，公司都不会同意。 因为现在名声丧失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了。 她深刻的明白自己的结局。 第二十章，结束 公司接下来对自己的处理一定是极尽的拆骨敲髓，将剩余的所有价值全部都利用到极限，仿佛肉猪一样不有丝毫的浪费，以此而尽可能的弥补自身的损失。 所以在刚刚得到消息，她便没有任何犹豫的逃走了。 只是虽然因为事发突然以及足够果断顺利的脱离了公司，但是她的明星脸庞以及没有任何的准备计划，就注定不可能跑远。 而要躲藏的话，因为此前她一直是封闭住宿的练习生涯，然后就是在专业团队全方面服务下的明星生活，一直都活在公司的安排中，根本没有什么私人的交际生活。 唯一可以找的人，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是不久前刚刚重逢的故人‘李雷’了。 于是她便拨通了那个不久前刚刚记下的号码，然后通过地址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住所。 “你来了，进来吧。” “在这个时候你还能够收留我，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着李雷忽然露出了一些诡秘的笑容。 邵思茗看着便有些不安，“我这次来就只避一避风头，等下就走，不会麻烦你什么。” 李雷脸色一变，冷冷的道，“走，来都来了，你还想去哪里？” 邵思茗被逼到了墙角，“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 骤然间原本的希望变成了绝望，她带着哭腔的自暴自弃的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啊，是发现了公司对我的悬赏，想要换钱吗？” “你想要什么都拿走吧…” “换钱…哈哈哈哈…”李雷忽然停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换钱…” “邵一一。” 他喊着邵思茗的原名，“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就只要钱吗？” “我要的是公道，要的是问一句为什么。” 他说着便解开了皮带，裤子松了下去，露出了双粗细不一，形状质地都不同的腿。 一条腿纯粹由钢铁铸就，异常的粗壮，只是看着便能够感受到其中所储存的力量，腿的表面有着钢铁被氧化的青黑，显然已经用了不短的时间。 另一条腿相对而言更加的纤细，符合与身体的正常比例，样子也和真腿一般，只是腿上的皮肤洁白细腻，不见丝毫的毛孔与汗毛，与身上明显差异的肤色，表明了这只是仿生义体，同样不是真腿。 邵思茗看着他，“你……” 李雷的语气带着难以化解的愤恨，“当初在你为了更好的生活和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之后，血手帮的那些家伙为了泄愤，也为了惩戒，便砍断了我的腿。” “我…” “没有了腿，之前的我们一直做的那种生意也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做了。” “我就只能去乞讨，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可爱，不管是相貌还是说话，没有多少人愿意对这样一个家伙施加怜悯，所以时常因为讨的钱少了而遭到毒打。” “唯一能感谢的只有生命之水，它让我仿佛螳螂一般活了下来。” “最终时来运转，逃离了那些老鼠帮的魔爪，并且用给医药公司当实验品的代价换来了修行武功的可能。” “接着通过借贷修成了一身绝世武功，得到了力量。” “然后以此而报了仇，并改善了生活，也有时间享受活着了。” “同时也不小心就发现了你，这才发现原来你混得这么好。” “灯光之下，舞台中央，万众瞩目，前呼后拥，真像一个公主。” “我并不嫉妒。” “但是我一想到我为什么断了腿，为什么像一条虫子一样过的那么的惨，就忍不住而发恨。” “凭什么…” “凭什么…” “所以你就跑来找我报仇来了…”邵思茗靠着墙角，慢慢滑坐在地上，“那一段视频也是你偷偷的拍的，然后偷偷爆料出去的吧。” “对，就是我。” “我早就找到了你，然后一直盯着你，凭什么拿我的双腿换你的好日子，凭什么我在那里受苦，而你舒舒服服的，凭什么…” 看着李雷狰狞质问的样子，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邵思茗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诞与可笑。 笑着笑着便湿润了眼眶。 “李二哥，我其实过得也不好…” “我不信。” “那我给你看…” 画面于此一点点的变黑。 … … “原来这就是李雷腿功的来历，他隐藏的秘密，之前只看了开头一点就将之丢在一旁，差点就错过了。” 随着电影结束，强森不由而感慨道，“不过现在想来，前段时间我能够将他那么轻松的解决掉，除了早有算计之外，与这张盘，与他看到这张盘后的心理变化也不无关系。” 然后转过头看见了身边瞥过来的眼神，强森立刻便记起了自己此时的身份，闭上嘴，畏缩了起来。 张宝仁也在思考着影片的内容，只不过不像强森对于李雷情有独钟，他更看重于影片整体。 因为更高的艺术素养，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影片通过一个个碎片故事，所表达出的人生悲惨的情绪。 虽然从整体上来看，在他看过的所有电影中称不上是最好，但是在对于情绪的渲染依然能够到达前列。 当然在感受享受之余，他也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与上司有关的线索。 虽然这一部影片的内容只是描述了邵思茗的人生经历，没有任何与上司有关的情节。 但能够表达传递出有效信息的，可不光只是单纯的，表面的情节。 魔鬼往往隐藏在细节中。 张宝仁再次的回忆起刚才所看过的影片的内容，只是不同于之前的欣赏，他这次抛弃了情感上的共鸣，只纯粹的搜索着电影的画面，声音，表情，所有细节所表达出来的或是表象，或是深层的一切信息。 道箓运转，将那些繁琐的，下意识便会忽略的信息，细致有条不絮的整理起来。 然后筛选疑点，找出其中和上司可能存在着关联的关键，接着再以此为核心，更加深入的分析。 就这么乏味的思考着… 没过多久，张宝仁便锚定出了一个可疑的线索。 他从思考中清醒过来，朝着一口吩咐道，“将影片往回倒一点…” 闻言，投影在半空中影片结束画面，显示着一个［完］字的黑屏瞬间消失倒退，影像中的时光好像倒流一般快速的往回退… 第二十一章，找到踪迹 直到张宝仁喊了一声:停！ 画面停在了佛能·河百和一个相貌陌生的中年男人上。 那是邵思茗最后一次前往‘极乐净土’，因为佛能·河百相邀，想和她再次探讨《九歌》，但是等到她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佛能·河百却因为什么事情，忙个不停，最终也是没有时间进行艺术交流，白跑了一趟。 这张画面就是当时以她的视角为镜头，所拍摄到的佛能·河百和那男人正在交流的片段。 张宝仁这时的注意力便集中在那个让佛能·河百暂时放下对于艺术的喜爱，支开众人，与之交谈的陌生男人的脸上。 邵思茗当时刚刚到了地方落座之后，基于社交礼仪，在了解周围交际对象状况的时候，便从这人身上观察出了一点不妥，不自然，但因为不影响交际，不太在意，却也没有多想。 现在张宝仁在有心琢磨之下，可以看出更多。 这张脸粗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看得久了便给人一种细微的与着神态不协调的感觉。 凭借着经验与见多识广，他可以基本确定这个男人身上的不妥，不协调，不自然是因为其带了光学面具。 这看似好像只是一个无用的信息。 毕竟去那种地方带一个光学面具隐瞒自身身份很正常。 另外，一个视频中的人带着光学面具，就算明知道其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假的，但是也根本没有那个技术与可能，将那面具给扒下来，凭空的还原出真脸。 但一段信息，除了最为浅表的指向外，还包含着更多的引申含义。 这一张没法被扒下的光学面具所构成的虚假的脸上，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得出任何线索。 首先要明白，光学面具所变化的影像为了更加的真实，是与人完全贴合的，不管变成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是以本体为核心。 就比如说，原体的习惯动作、表情，是无法改变的，面具下面笑，上面也会笑，下面哭，上面也会哭。 否则的话就会造成失真。 这便违反这项技术的逻辑核心。 既要又要的话，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这种地步。 张宝仁之前在针对修士的天机搜索的时候，没有考虑光学面具，而是真实的改变身体，以及动作和语言习惯，便是这方面的原因。 再真实的面具也不能根本的改变一个人的样子。 这个与佛能·河百密谈的陌生男人虽然将自己藏在了面具之下，让人无法看出具体的样貌，但是他的表情动作，那些细微的痕迹，却是将一些真实情报泄露了出来。 比如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泛着光泽，活跃而精神，眉宇间的精神面貌也是非常健康，向上。 整个人好像永远的保持在一种淡淡的开心愉悦的状态中。 任何人见到，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幸福，非常健康，永远都是那么快乐积极向上的人。 这种痕迹、特质，对于张宝仁来说可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如此。 “嘿！人体激素7大腺…” ‘人体激素七大腺’这门湿婆制药精心研究出来的武功，最为核心的竞争力，在本质上有别于其它任何武学的地方，便是以身体为基础，通过激素对于精神的调节与探索。 而张宝仁所实验出的，通过这门武功对于精神最为有益的锻炼频率，便是刺激心灵一直处在一种淡淡的活跃状态中。 永远保持着一种积极、快乐、向上、健康的心态。 看着这好像挺普通的，不就是一种正面的心态，好像不是什么明显的特殊的特点。 但不要忘记那个时时，一时的正面情绪好得，但是时时的正面情绪比起极限的身体还要更加的难得，都可以称之为道心了，一个正常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在懂的人眼中这种状态实在是太明显了，仿佛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 可以确定这个神秘人确实修行着‘人体激素7大腺’。 能够用上还在实验室中还没有上市的产品没什么意外，不管是以身做实验，还是通过其它手段都没问题。 但问题是，一个人提前使用了湿婆制药的核心产品，经过光学面具层层遮掩后，和梵天生物的核心继承人秘密的会见，还进行了单独的会谈。 这就十分的不正常了。 能和佛能·河百会面，并且让其支开旁人，就说明这个人的位置不会低，或者身份肯定非常重要。 可以确定不是试药的志愿者。 光学面具则表明了他的身份需要保密，不便见人。 “一个能够拿到‘武功’，不便见人，身份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 因为这时的目的，张宝仁自然的，下意识的，便将此人的身份带入上司。 然后通过自己的反天机的经验，通过以云中军记忆中上司的一些行为习惯，和影片中的这个人的一些小动作与习惯进行对比。 然后发现竟然能够完美的契合上。 而除此之外，在时间上，电影中的两人所会面的这段时间，与云中军出事后，推测中上司离开湿婆制药的时间也相符。 一切信息都指向了，这个人就是上司。 此行寻找的几乎已经放弃了的目标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但是这则信息却并没有为张宝仁带来想要知道的关于其行踪的线索，反而还带来了新的麻烦。 如果猜测的是事实，这个与佛能·河百会面的人确实是上司，那么就说明了那时候和其有联系的并非是第三制药，而是梵天生物。 这也就代表着之前以此而为条件的推测都要随之变化。 按照之前的猜测，上司作为第三制药的间谍，在云中军联系了自己后，并没有将其所传递的有关梵天生物秘密实验的信息告知湿婆制药，而是将那信息扣下并且李代桃僵，与第三制药自导自演了一切。 张三所代表的第三制药那里的同步反应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说其是梵天生物的商业间谍，那张三所代表的第三制药那边的同步反应又如何解释？ 第二十二章，生者避退，数据…归来… 还要更加说不通的便是，在佛能·河百已经通过上司得知了自家秘密实验室的产品正遭到别人觊觎后，梵天生物为什么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道箓Z-404依然还是被盗取了，还是被非常简单的盗取了。 难道说佛能·河百在坚守自盗？ 本来已经清晰的逻辑，现在又变得混乱了起来。 张宝仁感觉头都有一些快炸了，一个个就不能按照剧本正常的来吗。 但不管如何头疼，现实已然如此就只能顺着这一团乱麻继续的拨弄。 按照逻辑法则，记忆逻辑无法自洽，要么就是记忆本身出现了错误，要么就是因为还缺少着重要的拼图。 现在不管是哪一种，关键都在佛能·河百身上。 而这，如不出意外的话便是接下来真正的梦境节点的钥匙。 兜兜转转了那么一圈，从湿婆制药到第3制药，最后又再次将目标放回到了梵天生物。 张宝仁实在是忍不住感慨。 … 整个影片，除了这么一个疑似上司的有效信息外，就再也没有其它有用的信息了。 嗯，还有一个教训。 张宝仁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注意身上的武功特点，不要被人也通过同样的方法将自己锁定。 毕竟自己本来就是通过‘真武开天劲’大成改变了原本的动作习惯，而修行这套武功的消息也不是一个秘密，之前无非是仗着早先表露的的武功境界比较低微，离大成还远，同时这门武功已经是一套成熟的产品，修行的人不少，不担心被人找到。 但是如果有人得知‘人体激素7大腺’这门武功的特点，以及自己拥有这门武功的消息，以这两门武功的痕迹便足以准确的将自己锁定。 之前信心十足的反天机准备这时看来还并不是十分的安全与保险啊。 思索了一下对于疏漏的弥补与应对，确定了对策，然后便转醒过来。 先让一口将3D投影屏幕收起来，接着再次转过头，看向一直蜷缩在一旁的强森。 就在他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已经没有了用处的家伙的时候，忽然… “砰…砰…砰…” 一道奇特的好像一跳一跳前进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并且还伴随着一声声诡异的电子音。 “生者…避退…” “数据…归来…” “生者…避退…” “数据…归来…” 同时屋内受到智能家居系统控制的电灯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关闪烁。 张宝仁当时脸色便是一变，体内激素自行的变化着，一手抓住了‘含光剑’柄，一手暗扣金箍手环，感受着背后一直没有离身的琴盒，然后小心的推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知是哪位高人当面…” 随着声音四散而出，忽然屋内出现了漫天的纸钱，伴随着某种呜咽，仿佛白雪一般纷纷洒洒，席卷而来。 然后等到那些3D投影纸钱全都消散之后，屋内忽然多出了几个人影。 一位身材干瘦的老僧，浑身仿佛枯木一般，张宝仁一眼便看出了这是这是龙树菩萨所留下的传承‘械龙寺’的核心武功，‘枯荣真解’大成后的表现。 但是号称水压机下枯荣不坏的枯荣真身，却是被人以脖颈齐根扯断，可以看见被蛮力撕裂的粗糙断口以及脖颈的电路线管。 有些奇怪的是在那断裂的脖颈处贴着一张闪烁着无数‘0’与‘1’的符箓。 一个两米多高，浑身钢铁铸就的肌肉虬结宛若树根的壮汉，一身‘钛极金身’已然入骨，但是却紧紧的闭着眼睛，可以看见他的七窍还在不断渗出的血液，其脸上同样贴着一张符箓。 一个穿着银灰色兜袍，金发碧眼的完美身材美女，其胸膛被利器斜斜的切开了一个大口子，隐约可以看出人造肌肉纤维与机械线路深处缓缓跳动的‘魔法石核心反应堆’。 以此种技术为能源核心的，必然是奇门大派‘霍格沃茨骑士武道院’的真传四大真身中的某一个，已然练到了极高层次。 其实力不逊于任何名门大派，但是现在她的额头上同样贴着一张电子符箓，半遮着脸庞。 一个中年男人，从表面看来身上的义体化程度并不高，只是右手为钢铁义体，同时右手的手腕处连接悬挂着一个圆柱筒，随时都能被握在手中。 那是一柄上好的剑器‘电磁雷光神砂剑’。 这是一位纯粹的剑客。 但是现在的他的额头上同样也贴着一张符箓。 这4位看着遭受过重创，但又透露出万分古怪的武者，忽然出现在了屋内，三人的四周，诡异的盯着当中面露警惕的三人。 以其表现出来的这般古怪的手段，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痕迹，张宝仁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来者应该是是一位修士。 就当他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 忽然有声音自其身上传出。 “冤有头。” “债有主。” “此间恩怨深沉。” “闲人莫问。” 几个仿佛已经死了的诡异武者用呆滞的电子音一人一句的说道。 同时在每人出声的时候，其额头的那张符纸上流淌的代码便会暂时消失，浮现出了墨渍，歪歪斜斜的用汉语写出说的话。 在说话的同时每个人都面朝着张宝仁，显然都是对他说的。 “闲人莫问？闲人？也就是说与我无关， 不是找我，没有暴露？” 张宝仁的心里不由而有些惊诧，以及不适应。 “不是来找我，那就是…” 转过头看向一旁刚也跟过来的强森，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这么能干，这种人都能招惹。 强森也在同时明白了自己是目标，身体瞬间变成一颤，咽了一口唾沫，“你们…你们是什么鬼…什么人，公司，你是公司的人现在找上门来了…” 那个无头老僧双手合十，微微朝向张宝仁转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看了他一眼，接着体内电子音说道。 “在数年前，一位叫作邵一一的女士，曾经为自己买了一份人生重大意外事故保护处理险。” “根据保险合同内容，在其遭受到意外之后，合同便会开始生效，以保额赔付作为代价，通过任何有效方法对造成其死亡的人或真正的主导者进行最大限度的报复。” 第二十三章，上清保险理赔员——‘3矛’ “邵一一？邵思茗…” 强森连忙的摇头，“她得死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并没有杀她…” 他伸长了手指向放在大厅处的‘李雷’，“人是他杀的人，是李雷将邵思茗女士残忍的伤害，并且令人发指的将其的记忆制作成视频数据，该报仇的对象应该是他才对，而他被我亲手杀了，等于说我还是给邵思茗，邵一一女士报仇了。” “报酬什么的我就不要了，但是你们不能来找我啊。” “冤有头，债有主，可是你们说的…” 那个女人的体内传出声音，“之前的合同确实与你无关，但是在受理人死之前不久，对自己的保险合同作出了变更，在赔付的受益人上添加了失足妇女保护协会以及李雷的名字。” “在其意外身亡后，合同生效，一部分钱将用作为自己报仇，一部分钱打入失足妇女保护协会，而最后的一部分钱则化为李雷先生的保险金额，另一份保险合同开始启动。” “我…” 强森感动的都快哭了。 看着周围那几个奇怪的家伙变的越来越危险，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喊道。 “不，不对…” “你不要忘了，是他杀的她，虽然我对保险行业不是很了解，但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出这种情况有着明显的骗保嫌疑，第1份合同中对于李雷的保额就不应该生效，同时第2份关于李雷的保险合同也不该启动。” “所以你依然不应该来找我…” 壮汉体内出声，“根据公司所调查到的消息，并没有证据指向邵一一小姐的死亡与李雷先生有关。” 强森连忙道，“我有啊，你们没有我有，我有他害死邵一一的证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那张光盘里面的内容，以及我在杀死李雷的时候，在他家中发现的家用记忆读取转制器，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证明李雷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凶手。” “你作为目标，提供的任何有利自己的信息都不足以作为证据…” “这是什么道理！” 强森愤怒的发不出声，不由而转头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张宝仁，然后慢慢的更加靠近缩向了他的身旁 “不知前辈是哪里的高人。”张宝仁朝着身前的老僧问道。 老僧随即转过头来面向他，“上清派。” “见过真人。” “小道士此番是要承接因果吗？” 张宝仁笑了笑，轻轻的一脚将强缩往身边的强森踢倒在地。 “真人哪里的话，我和此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什么因果都沾不上，更担不上。” “只是…” 他顿了顿，脸上多出了几分为难，“只是我刚听着，刚才真人最后的那话的道理确实有些说不通。” “无论哪里办案，也都要给人自证清白的机会，堵着嘴就有些…” “当然，只要您想，您无论如何行事都行，只是我看真人此番行事一直依着规矩，这时未免有些矛盾。” “我可不是找事啊！” 老僧体内又有声音传出，“小道士是哪里人。” 张宝仁道:“本是红尘中人，偶然间受高人点拨，植入芯片，踏入了道途，成为了一名虚拟修士，然后就稀里糊涂颠三倒四的修着，可以说是无门无派，只是一个散修。” “因此对此间规矩也不太懂，要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真人见谅…” 在深入的了解到了修士的本质之后，张宝仁对于自称修士，已经不在如同最早那时总是惶惶不安担心被戳破，已经非常的自信了。 声音又问，“不知道友可记的是哪位前辈接引入道？” “不知姓甚名谁，也不知相貌模样，只是记得曾经显露过一朵青色莲花一般的标志。” 张宝仁又将这个自己唯一所知道的，已经假冒了好多次的身份再次给搬出来了。 之前见过的修士对此都认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小道派，同时为了保险起见他故意也说的模糊，以保证尽量不会被人撞破。 “原来是太清派的前辈…” “太清？那位前辈出自的地方叫作太清的吗？” 张宝仁忙问道，“这与真人所在的上清又有何分别？”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4个武者体内同时出声道，“红花，绿叶，白莲藕，曾有些渊源…” “贫道3矛见过道友。” “太一见过3矛真人。” 张宝仁解释道，“在下这个‘一’并非是阿拉伯数字‘1’，而是太一研究所的太一，有感于修行不易，前辈不易，便取了这个名字来纪念先辈。” “太一道友确定要为了强森此人而拦我。” “我与道友亲近，远胜于此人，但是道理又要大于私谊，非是与道友有作对，而是不想践踏了法律与坚持。” 张宝仁干脆的道，“只要道友能够拿出一个站得住脚的道理，此人必然拱手相让，并且亲自赔罪。” “如，不能…” 说着便挺起胸膛，通过对于女警神意上的复刻，浑身散发出一种刚正不阿，不容侵犯的正义之势。 “虽一人身微，却也不愿失志。”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声音还未落下，那位练有钛极金身的两米多高的大汉便在骤然之间身体再次膨胀，变成了一个近乎三米的巨人。 张开蒲扇大的右手，以一种纯粹无比又无可匹敌的力量，重重的朝着张宝仁抓了过来。 “来的正好。” 张宝仁笑了一声，劲力自脚下而起一手翻天，纤细而普通的肉掌和仿佛巨灵神掌一般的铁掌撞在了一起，可以看见两个手掌之间并未挨上，但却传出了金铁之声，仿佛铜钟撞响。 接着张宝仁身形一转，脚下步伐一变，步步生莲，便灵巧的没入了巨人的胸怀之内。 随即身体自地一跃而起，屈膝抱胸，双膝仿佛化为了一方大印，狠狠的砸在了巨人的胸膛。 翻天神掌——翻天印。 轰的一声，空气仿佛化为了实质的浪涛，被搅动，荡开。 巨人承受不住，带着胸口的两道膝印倒飞了出去。 张宝仁却是趁此借力，向后而弹射，手中一杆猿魔火枪棍迎空作舞，反身劈下，砸向不知何时忽然蜷缩在地的强森。 下一刻。 强森身后的光线忽然扭曲了起开，接着那个练有奇门武功的金发女人平空而出现原滴，并伸手正抓住强森的肩膀，而其原本所站的位置，同样还站着一个与其一模一样的身影。 第二十四章，结缘 光学隐身与3D幻影分身。 对于这般招数，张宝仁之前曾在杀手教练身上见过相似的，但是教练身上的‘春风拂入夜行服’与这时在霍格沃茨正宗传人手里的‘隐身衣’，相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 但张宝仁与当初相比，也已经在根本上不可同日而语。 金猴奋起千钧棒。 打碎一切妖魔鬼怪。 就在赤红色的金箍落在金发女人的跟前，即将碰上其额头所贴着的电子符纸的时候，一只干瘦如柴的手掌忽然凭空出现，将猿魔火枪棍捉住，势大力沉的一招落其手中却是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丝毫的动静，被化解于无形。 同时张宝仁只感觉手中的棍子粘在了其手上，任凭变化却依然不得动弹。 下一刻，身后劲风传来，刚被打飞出去的巨人此时已经折身而返，两条象腿一样的胳膊朝张宝仁抱来，要将之绞死… “敕令：绝天地通！” 在刚这打斗间飞高躲开的一口身上忽然传出一道冷漠又威严的声音。 然后一道无形的电磁冲击波从它的身上释放，将以其为核心的一部分空间范围的电磁场改变。 瞬间，双手合围笼罩张宝仁的一切变化空间的钢铁巨人。 一手抓着猿魔火枪棍，同时转过身来，另一只手朝着其身上探来的无头老僧。 身周光线扭曲，身体正逐渐消失的金发女人。 忽然全都僵在了原地。 同时其额头上所贴着的那张符箓上所流淌的数据开始变得混乱… 噼里啪啦。 与此同时电光之声响起，那位一直静立不动的剑客忽然动了起来，他竟然不受强磁场的干扰还能动。 只见那柄‘电磁雷光神砂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青蓝色的电光顺着圆柱剑柄流淌，可以看见无数最大不过沙粒，最小仿佛尘埃一般的特制磁珠被磁场干涉束缚，排列，组合成剑形，雷光在其中流淌。 剑客挥手而一斩，磁珠排列形态便随之而发生变化，拉扯变长。 在张宝仁看来，只见一道好似灵蛇一般的雷光，划过一个精准的弧度朝着自己斩来。 手腕一翻，银白色的手枪出现在手中，扳机扣洞。 漆黑的锥形子弹顺着电磁轨道飙出，直射剑客的眉心。 灵蛇一般的剑光，顺着对于张宝仁反应的预判，挡在了枪口之前。 坚硬的钨金外壳被那不断颤动的仿佛高振波刀刃一般的微小磁珠仿佛奶酪一样轻松切开。 然后子弹中经过特殊处理的，直径小于几千分之一厘米的纯碳纤维丝，便如同辐射一般散开，自然的沾在沙粒磁珠上。 噼里啪啦，本来稳定的电磁场结构因此而受到破坏，剑光维持不住，崩溃散开。 同时，张宝仁脚下步步生莲，从那包围圈中闪身来到了剑客身前。 一柄与剑客手中模式差不多的圆筒出现在其手中，无形的指向剑客的九宫正中。 一线微不可觉的含光浮现眼中。 “我想现在3矛前辈应该愿意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了吧。” “好武功，好身手，好灵宠…”剑客看着张宝仁，又看向一口。 “此次是我技不如人，那便依照你的章程，等下次再来分说…” 随着话音落下，客厅内忽然再次卷起了如同雪花一般的纸钱，将其中所有的存在都淹没。 张宝仁伸手一挥，随着空气转动纸钱仿佛泡沫一般消失，那4位贴着符箓的诡异武者也同样不见了踪影。 然后便转身，走到了之前被那女人打倒后便一直蜷缩在地的强森旁。 强森见那四个要命的家伙离去，抬头朝着一脸感激，“多谢‘Z’大哥…不，太一道人，太一老爷的救命之恩，我今后一定…”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宝仁伸手拍晕了过去。 刚才之所以出手，可并非是张宝仁多么圣母心肠，没事找事非要普渡众生，也不是说他多么的霸道，与自己有任何关系的人都容不得他人指染。 之所以救强森，与强森没有任何的关系，驱使他如此做的动力是对于那位3矛真人本身的兴趣。 好不容易在与‘张宝仁’撇开联系的情况下与一个修士，一个在目前而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混乱属性的修士，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碰见了。 如何能将之轻易的放过？ 要知道他现在还遭受着修士的威胁呢。 他迫切的想要和其建立联系。 得到更多有关修士的信息还是一方面，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能够融入修士世界中，那便再好不过了，毕竟这是能够解决自身麻烦的最有效途径。 但他也明白，这般心思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和你往来。 没看此时连面都不露，显然就是在有意隐藏。 因此如果张宝仁刚才什么都不做，不管强森死活，买人一个好，先不说人记不记，这位3矛真人肯定是拿了强森就走，而张宝仁再有什么心思也是白瞎。 要是将人交给其，然后再偷偷的跟上去，那就更愚蠢了，以修士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古怪科技，估计抓不到人尾巴便要被发现，你说是想和人交好！谁信？ 傻子都会以为你是不怀好意。 想要结下缘分，必须得小心的计算。 正巧，张宝仁从之前的对话中得知了，强森对其而言也算是一样比较重要的…东西。 于是便从此处入手， 打算以此为饵，以作纠缠。 这就是他忽然‘仗义’出手的原因。 就算弄巧成拙，算计不成，对于张宝仁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 “从对这位3矛真人，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行事逻辑的观察分析，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心中暗想着，然后张宝仁便暂时在强森的这个大豪斯内暂歇了下来。 时间非常缓慢的过去… … … 两天后的某一刻，正在练功房中养伤的强森忽然耳朵微微一动，经过了这两天的修养，他的功夫已经恢复了一些，这会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神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当即便放下手中的螺丝刀与焊机，一步便来到门口，推开练功房的门，就要朝卧室方向跑去。 第二十五章，合同 但他刚迈出两步，便不由的停下，只见一个身旁飘飞着朵朵纸钱的无头老僧双手合十出现在了面前，拦住了去路。 “你…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强森恐惧而又警惕的看着对方，“你之前不是都已经承认，邵一一的保险合同最终并不会波及到我，其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难道说现在已经打算彻底的推翻以前所说的话，不顾和道长之间的约定了吗？” 说着便朝着卧室的方向高声喊道，“太一道长…太一道长…” 这是张宝仁这段时间对其所默认的一个遵称。 老僧任由他喊叫，没做任何动作，直到张宝仁打开卧室的门出来，“真人又来了，不知真人这次去而又返，是又有了什么说法？” 无头老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拿出了一张3d投影出的，有着一米多长写满了小字以及签名与印章的电子合同。 表面对着强森，实则对着张宝仁道，“强森，因为你在不久前伤害李雷的行为，损害了第3制药公司的重要财产，违反了法律与合同。” “按照合同第18条和第263条补充条款，公司将对你的自由及一切财产做出强制处理，直至弥补损失。” 说完之后，另一只手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看着稍短，字也少的合同。 “这是梵天生物与第三制药的联合授权书，通过与上一张合同的合并处理，将你未来一段时间的所有权暂时性的抵押给了我。” “在此期间，我可以对你作出除了停止生命信号活动超过死亡限制外的任何改造，以及驱使，只要最终不造成全身40％身体关键部位4％以上的损失。” “你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要将你带走了。” “有问题，当然不行。” 强森连忙的喊道，“这合同有很大的问题。” “根据联邦法律及天道规定，任何生理、心理上的人及改造人，在指标范围内被归类为人的人。” “都不能在任何情况下，对其进行包括买卖在内的人格践踏，你们没有权利卖我。” “你可以报警啊，我只按照合同办事。” 说着转身对向张宝仁。 张宝仁摇了摇头，“我不是警察，人权法律什么的也不归我管，我也不懂，就我目前所看到的，真人这次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 无奈的看着强森，“虽然不愿意看到，但这次人家是真的拿到了你的所有权，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太一道长，太一道长…”强森挺长了脖子绝望的呼喊着。 不待他废话，无头老僧直接便伸手朝之抓了过去，速度急而又妙，动作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简简单单的一抓，便将强森的一切变化都覆盖。 但强森只是下意识的一转身… 便在那枯槁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其的皮肤的时候，先一步的，巧合的将那一爪给避开了。 是巧合吗？ 只见其双眼仿佛湖水一般平静冷漠，之前那慌乱、弱小、无助的神态哪还见得丝毫踪影。 “装的不错…” “这才有着身经百战的安全部副主任的样子。” 念头变化，张宝仁暗笑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分认真的看着。 在躲过了老僧之后，强森脚下一点，便朝后退去。 但在半空中却是脸色忽然一变，接着便仿佛被一辆无形的汽车撞上。 虽然全力闪躲，可是半边肩膀依然被撞碎。 强森落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而在原地凭空出现了一个身材火辣但额头贴着符箓的女人，女人胸膛一个巨大的豁口，裸露在外着一个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石头。 张宝仁清楚的看见了，强森遭到了撞击的同时，便依靠人体运动学以及对于女人身形的模拟，准确的锁定了其位置。 然后以一个难以察觉的动作，仿佛摘桃一般，将伤口深处的魔法石拉扯了出来，将这个对他而言威胁最大的可以隐身的高手限制住。 这绝对是早有预谋，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推演算计才确定的行动。 “不错，真是不错。” 不待多想，就听噼里啪啦…雷鸣之声随之响起。 闻到声音的瞬间，强森便在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转过身去，他的胸膛仿佛充满了气，变得胀大，接着猛然的将胸腔中的那股气吐出。 尖锐刺耳的音波劲风呼啸着，将剑客笼罩。 阴风乱狱吼。 没有阴风与小鬼的3d投影渲染增加氛围，之前张宝仁将三d投影仪弄坏了，家里修理不好，但刨除掉精神影响的真实伤害依然有效。 剑客不由而便僵滞在了原地，因为义体化程度不够，对于这般限制类武学他会受到更深的影响。 “武功看着偷偷的恢复了不少啊。” “让我看看能做到什么地步啊…” 张宝仁眸光微微抬起，就见，仿佛坦克一样的三米多高的钢铁巨人，趁着刚才那打斗间的片刻工夫，已经来到了强森的身旁，蒲扇大的手掌高高的扬起狠狠的砸了下去。 劲风罡气袭来，强森却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微微一笑，接着身上千窍百孔喷出气流，对于空气动力学的极致利用，使得身体仿佛一片飘飞的树叶、羽毛，在那强横的掌风下，没有任何重量的随风飘飞。 拥有无穷力量的钢铁巨人，越是强行用力越是抓不住，就仿佛和老虎扑击着蝴蝶一般。 以柔克刚，‘随风飘絮身法’。 “漂亮，真是漂亮。” 张宝仁不由而又是赞道。 单就目前所看到的交锋，强森可以说是却将自身仅剩的力量，发挥到了极限。 3矛真人虽然控制的力量更强，但整场战斗节奏完全被弱小且伤势还没有恢复完全的强森牢牢的控制着。 当然，这与前两天他与张宝仁刚有过一次交锋，自身情报都已经泄露也有着很大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以武者为主体的战斗的天赋，战术布置、运用3矛都比强森差的实在太远。 不过，本来就不是一个职业的人，这也算是正常，也没什么出错。 第二十六章，智械老君在棺中… 3矛真人又不靠这个吃饭。 况且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就算再怎么腾转挪移，再精妙的战术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借着巨汉掌风的助力，强森迎风而起，之上九天，朝着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窗户飞了过去，眼见就要逃出去。 但就在此时，窗外忽然升起了一轮形制古朴的圆镜，这镜子似铜非铜，似铁非铁，背后有花鸟鱼虫，山川走兽等万物之形。 正面则是某种还只存在于前沿科学期刊中的，对于新一代电子屏幕的某种设想材料的质感。 那圆镜微微地一转，对准窗口，能够惊叹无数材料学家的镜面屏幕上，深邃的仿佛太空一般的黑暗中浮现出点点星芒，很快就变得璀璨，似乎其中映照着一方宇宙，有无量星河在流淌运转。 接着就见一枚星辰从星河中脱出，然后快速的变大，一点点的占据着镜面，并且显露出真正的面目。 这是一口庞大的，通体为经过时间沉淀后的绿锈青铜色的青铜棺，整体形制带着先秦时期的风格，但是在表面刻满了‘0’与‘1’的浮雕。 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其中仿佛指甲挠着棺盖的音效。 镜面所正对的棺尾处靠着一对与棺材同样质感的铜人童男童女，栩栩如生，一者福气，手中托着一面镜子，一者俏皮，怀抱了一口长剑。 就见那个拿着镜子的童男，仿佛是被人从沉眠中惊醒，带着些许睡意的睁开眼睛，透过了镜子看到了这边世界，然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它伸出食指在嘴边，轻笑的说道，“智械老君在棺中，AI妖魔莫作声。” “嘘…” 与此同时，常人所不能感受到的外太空，黑暗，冰冷与死寂的背景下，一口与镜中之棺材一模一样的卫星同时接收到一道信号，然后启动连接天河云无量算力，并将之传递给存在于下方那个星球中的某一个接收器。 同时，联邦第3区，净水湖，广厦公寓外面的那一口镜子瞬间便大放光明，好像一轮烈日，挥洒出一道道明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正在窗口被照个正着的强森挣扎着就要躲开，但是动作却异常的缓慢，仿佛身上灌了铅一样。 最后逐渐的，身体僵住，软倒在了地上，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弹。 同时，整个屋内的智能家居系统忽然不受控制，家里没有什么电器，电灯忽闪忽灭好像是短路一样。 同样被那镜光照着的张宝仁只感觉心中的道箓有些莫名的微微跳动着，不过却没有生出什么更进一步的变化来。 但他转过头看向卧室内，就见本来半空中的一口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床上，不能动弹。 接着又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女童电子音念道： “安得倚天剑，月下斩妖魔。” “太上智械老君急急如律令！” 闻言，那一轮仿佛烈日一般的镜子忽然光芒收敛，化为了一轮明亮冰冷的月盘。 月盘中，一棵桂树繁盛，树下有一口青铜棺，棺尾一对童男童女，那抱剑的女同睁开眼睛，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送。 一道白茫茫，森寒无比的剑光宛若惊鸿一般从镜中飞出，朝着地上的强森斩了过去。 银光朝着他的身上一绕，他身上的各个武功关节的连接便被切断，然后其整个人便彻底的瘫软，没有了任何力气支撑。 终究还是武功不及神通，算计不如天数。 哪怕强森用尽了一切手段，依然还是没能逃得掉。 至于说为什么他不趁着这两天时间，趁着3矛真人没来之前早些走。 先不说3矛是否暗中有着监视，其身上张宝仁为了保险起见曾留下来的手笔，让他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直到这时在从张宝仁口中确定了其不会插手的信息之后，他这才敢于放手一搏。 而张宝仁为什么这时候开口，同时在这这两天内，放任其借着练功台偷偷恢复武功的小动作。 是因为他想借着这个机会，通过强森，来逼出或者说试探出3矛真人更多的手段，甚至其本身。 而3矛真人，对于强森这么一个几乎半残的武者，施以如此奢侈的雷霆手段，当然也不是因为强森刚才表现出的棘手，用别的方法不能拿下，更不可能是被落了面子，恼羞成怒。 而是为了震慑一旁的不知是什么立场的张宝仁。 三人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算计，除了强森之外其余的两人都达成了目的。 张宝仁凝重且忌惮的看着窗外。 就见那一口古朴的圆镜旁这时出现了一个看着有10多岁小童子。 此人穿着黑红两色的大褂，头戴瓜皮帽，额头上贴着一张遮住半张脸的符箓，背后有着黑色神经信号线管所编织而成的辫子，皮肤是某种瓷质烧成，细腻光滑，雪白的脸蛋正中有两片通红的圆片。 具体的样子与之前镜中棺尾的那位童子相差不大。 他伸手将那一口古朴圆镜摘下，然后抱在了怀中，转头看向了屋内。 “可是3矛真人当面…”张宝仁朝之高声问道。 “太一道人…”童子看了张宝仁一眼，然后穿过窗口，凭空飘飞了过来，停在强森的上方，接着道。 “此番已事了， 与道人就暂且先行告别了。” 说着便伸手将软倒在地上的强森提了起来，就要飞走。 “还请真人稍等片刻。” “道人还有什么事？可是还要拦我。”童子转过身来，有些不善的看着张宝仁，怀中圆镜镜面也暗暗的对准了他。 同时屋内的无头老僧，魔法石重新装回去的金发女人，七孔流血不止的壮汉，持剑而立的剑客，也随着童子的动作，自然的便站在张宝仁的周围，将他牢牢的锁定。 只要一句不好就要雷霆一击。 张宝仁忙摆了摆手，“真人说笑了，真人此番有理有据…” 说着便伸手指向强森，“而这家伙，恶贯满盈，不管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拦着的理由。” “我只是这番下来有些好奇，真人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家伙？” 第二十七章，好尸 接着又补充，“我不过是一野狐禅，对于修行常识之类的了解不多，要是犯了什么忌讳，或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还请多见谅。” 童子顿了顿，见张宝仁一脸恭敬，便仿佛拿起一个货物一般将强森随意的平举身前，“因为这家伙虽然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具好尸。” 好尸？ 张宝仁闻言，下意识的便瞥了一眼身旁，那4位脸上贴着电子符箓的，好像尸体一般死气沉沉的武者。 童子继续道，“佛门武功得益于佛门系在多种特殊金属材料冶炼方面的垄断地位，以及庞大而完善的智械机器人产业链，武功特点精于横练。” “这家伙一身佛祖亲传的佛门上乘的武功，已经修炼到几乎内外通透的地步，即将就要达到宗师，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炼尸材料了。” “更别说其武功特殊，与另外‘灵明石猴身’，‘通臂猿猴身’，‘赤尻马猴’这三门武功同为一体，互相契合。” “如果运气好，将4位宗师级别的灵尸收集完成，说不定还可以练出一尊斗战旱魃胜佛出来。” “为了得到它，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张宝仁点了点头，结合之前的猜测，他大致是明白了其所说的炼尸。 这一3矛真人所有的主要技术手段，本质上便是将那些经过修炼改造后，拥有强大实力的武者，通过特别的装置，以及可能存在的改造，获取其身体的控制权。 “之前是对于智械机器人的入侵控制。” “现在连人也…” 张宝仁的心里不由而感觉有些复杂。 然后再次的看向童子，看着这位看着小小的，却分外诡异的家伙，忍不住想到，“这位也是练尸？” “看着有些不像，没什么武功的痕迹，可是如同儒生那般改造？” “亦或者只是什么单纯的智械造物？” 这些杂念只是动念之间起伏，随即便被回过神来的张宝仁扫却收敛，此时还不是乱想的时候。 张宝仁正了正心思，开口问道，“不知道您对于‘尸’的要求，除了是武者之外，还有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 童子的声音有些警惕。 “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张宝仁笑了笑，伸手指着屋内墙角那口玻璃罐中所泡着的李雷残骸。 “那家伙生前是一位练有‘天残神功’的武功高手，虽然现在看着只剩下了外壳，武功其实都在这里妥善保存着，随时都能拼接完好。” “我只是想问已经死了的‘尸’，对于真人还是否有用？” 童子沉默的片刻，“只要是武者便行，只是效果没有活尸那么的好，但也能用。” “如此便好，那就将其物尽其用送给真人吧。” “天残神功，我记得李雷练的就是这门功夫，这就是他的尸体吗？” “没错…” “多谢道人的好意。” “可我们上清派是名门正派，与各大公司都有着业务往来，虽然修行需要这种物资，但都是寻找罪大恶极之人通过合法的渠道获取，没有来历的尸体，我们是不能要的。” “真人行事讲规矩我是了解的，之所以这时还开口，自然是因为这死尸乃是干净清白的尸首。” “首先真人应该也知道这家伙杀人不知多少，说是罪大恶极也不为过，被人所杀，只能说是报应，用其尸首绝没有任何道德上面的不该。” 接着张宝仁又通过个人终端投影出了一张三d投影的合同单。 这是一笔二手武功订单，是这两天，他刚让强森将其所保存下来的李雷的整套武功通过武者之家的交易系统私下买卖，卖给了自己的货单。 这是他通过对3矛真人的行为逻辑的观察，分析，然后做出的准备。 “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拥有着其占有身体绝大部分的义体的处理权。” “至于我通过正规渠道购买而来的物品是否是卖家违法所得的赃物？” “现在卖家已经失联，同时在没有相关人申诉的情况下，无人可以剥夺我的私人财产，所以我还是可以对之作出处理。” “不知您是否认可我的逻辑。” “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童子看了他一会儿，“前两天你不是还不惜大打出手的阻止我得到强森，但是现在却又费这么大的心思，要将那家伙送给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宝仁微笑着解释道:“之前阻止您，是因为您之前的行为并不符合程序，这你应该也是认可的，而这时之所以将之送给您，则是因为有事相求，从逻辑上是通顺的。” “嗯，没毛病。” 童子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你想通过那尸体得到什么回报？” “您也知道，我虽然因为巧合踏入了修行之中，但修行之路才刚开始，对于修行的种种还有很多不解，希望能够得到些许指点。” “当然，我明白，对于修士有关的顶尖应用科技知识，有太多都是秘而不传的，我也不需要什么大道理，只需要说一说一些基础的东西就行。” “基础？具体哪方面的基础？你想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童子说。 张宝仁很想说所有，但是不能，必须要考虑到那位虚构出来的所谓太清派前辈应该会对他交代的，此时按理来说他已经掌握的知识。 为了不露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一些太傻的问题，他必须尽量回避。 假意的思考了片刻，然后张宝仁开口说出来经过这两天反复而又慎重的考虑，最终一字一句的设计出来的回答。 “那位引我入道的太清派前辈在为我受箓之后，只是大概的告诉了我修士这一职业以及其特殊的社会环境。” “简单的说了一下，修士的几个不同群体，‘道士’，‘儒生’，‘和尚’（通过这信息表现出自己不是一无所知），说了我们这一条路线是为‘道士’（从数位修士口中确定的准确信息）。” “接着就只重点告诉了我一些修行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注意事项。”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交代我今后要‘小心隐藏’，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为何躲藏 ‘小心隐藏’这一句话是张宝仁根据这段时间所观察到的修士与联邦之间的关系，以及其与社会之间的割裂，然后对其行为逻辑作出的假设，并以此而进行的激进试探。 他在说话的同时，暗中认真的盯着童子以及周围4个武者的任何细微变化，也不知是因为其意识与表情有所延迟，还是养气的功夫足够。 在听到这句话后，3矛真人在表情上确实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任何的反驳，从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来看，他是对这句话所传递的意思作出了默认。 于是接下来张宝仁正式的诉说了自己的问题。 “我想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不能够像武者一样，成为一个可以被宣传的，可以出现在明面上，出现在灯光下的显性职业。” “毕竟在事实上，我们这一群体的改造技术，确实拥有着很大的优势。” “对于很多人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为什么不将之更加的市场？” “不说别的，如果市场化，拥有着更加广阔的基础，也能够推动修行技术更快的，更进一步的提升。” “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更大的市场所能带来的好处所有人都知道，之所以不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其也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什么后果？又是如何出现的？” 童子出声道，“因为技术方面的原因，会对现在的社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冲击，最终造成谁也无法承受的后果。” “技术？” 张宝仁皱了皱眉头，“修士的本质与核心便是精神数据化这一技术。” “从任何方面来看，这一项技术都不应该会对现有的科技体系造成任何的冲击，反而还是对现有技术体系的一个重要补充。” “智慧之果补全生命之果。” “道箓与义体这两大人类科技最高成果可以真正的融合。” “道箓的篆刻技术与材料对其进行的限制将解除，自黄庭身神说之后已经停滞许久的义体产业链也可以再一次的升级。” “从而进一步的推动社会发展。” “对于其它的方面，也有着很大的正面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不亚于‘道箓’与‘大罗天’所带来的革命。” “这能够造成什么样的不好的，让人无法承受的后果？” 童子轻叹了一声，“技术的发展并不代表…并不完全对等社会的稳定。” “比如说工厂的无人自动化，这是非常重要的技术升级，是好的发展。” “但这必须是有序的，受控制的，逐步增替的。” “这样才能逐渐的将原本工厂中的工人们转移到新的服务业的岗位上，让社会结构发生改变，逐渐的朝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自动化的发展是无序，过度的发展，瞬间便全部无人化了，那便可能会带来失业潮，因为失业又会减少消费，既而又使得工厂停产，造成社会不稳。” “好的技术反而让大家都不好过。” “就好像我们现在面临的这样。” “灵魂数据化这项技术可以带来无穷的正面的结果，但是有时候这正面的结果也会造成坏的影响。”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作为灵魂数据化这项技术的成果的修士，都有什么特点。” 现如今所遇到的所有的修士，给予张宝仁的最为明显的共同感受便是强大的信息科技能力。 超出了现有信息科技体系的超时代技术，或者说能力。 智能家居系统，仿生机器人，义体… 这些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科技产品，对于无论哪个修士而言都仿佛是随手便能控制的免费玩具，无论是哪个品牌都是如此。 要知道这些都是已经更新了十几代的成熟的上市产品，是无数装有道箓的新时代的程序员的心血与智慧的结晶。 按理是不会有任何漏洞的。 一般来说，100多年前信息革命刚开始，技术体系还不成熟的时候，那时的种种程序才会有明显漏洞，才会有着土壤诞生出对此有所了解的，可以将之利用的黑客。 随着信息技术逐渐的发展，网络上早就已经没有了黑客存在的空间与舞台了，更别说是现在。 可是那些修士，那些灵魂数据化的存在，却是能够凭借着某种特殊本能，以常人难以理解，难以想象的方式，将那些完美的，牢固的数据代码轻易的戳穿。 那些无数的协议编织而成的罗网，对其而言没有丝毫的作用。 两者之间仿佛不在一个维度。 童子接着道，“你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成为道士，没有真正的入道，无法真正的感受的我们的本质，我们的特殊。” “你觉得在我们，在一个真正的修士的眼中，虚拟世界，互联网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强大的爬虫在一个以无数的协议为节点的，复杂无比让人根本无法理清的网上爬动，在各种数据限制下的复杂无限的管道里面钻来钻去…” “不是吗？” “当然不是，在我们的眼中，虚拟世界，互联网就是一个可以随便修改的，由无数的数字，无数线条所纠缠而成的一个丑陋的画作。” “无数不规则的物质积木修修补补胡乱搭建的一个扭曲建筑。 ” “我们在其中就和神一样。” “和神一样…”张宝仁自然地便想到了同样也被称作神明的‘天道’。 这个负责掌管、保护联邦地球一切人与人工智能的信息，事务。 维系着人类社会最后的公平与平衡的超级人工智能，人类文明孕育而出的道果。 如果修士是互联网中的神，那么天道呢？ 同样作为信息技术的产物，天道与修士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强弱对比又是如何？ 从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来看，在某些方面上，天道与修士拥有着某种默契，同时在另外的方面，两者之间又有着对抗，关系立场难以理清。 而双方的实力，天道相对于修士们目前还占有着一定的优势，之前借着天道的虎威，让那些修士们不敢随意进犯便证实了这一点。 第二十九章，天道的不支 但这优势却并非是为绝对。 不然的话，修士们就不会仅仅只是对天道所圈定的核心区域，‘联邦政府部门’，‘医院’以及‘学校’有所忌惮。 这种圈地的行为，本身所代表的就是一种退缩。 但不知这种局势是一直如此，还是逐渐演变而成的？ 不知道在以前两者之间的实力影响力又是怎样的对比？ 以及从以前到现在的实力对比统计图又是怎样变化的？ 如果说有变化，且这种变化是依次递减，那这变化是否与修士的数量或者说不断成熟的技术有关？ 而这是否就是3矛真人所说的，担心修士技术市场化，修士数量扩大会引起的后果？ 瞬间不由而便升起了无数的疑问。 看着张宝仁陷入了沉思。 小童子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是想到了。” “是天道？” “对，就是天道。” “就连天道对于修士们所带来的压力也开始承受不住了吗？” “你知道天道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吗？” “是数十名世界最为顶级的信息领域方面的专家，竭尽全力所搭建的构架，然后时联邦政府调动全社会的资源不惜代价将之实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小学的教科书上便有。” “那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专家吗？” “为了防止天道最为核心的数据泄密，关于创造者的所有信息都被联邦以最高保密等级由天道协同保密。” 童子身上的电子音带着一种明显的嘲讽与嗤笑，“现实又不是什么幻想世界，越古老便越强大，科技是日渐而新，高新技术每一段时间都有着更迭变化，什么样的专家能够超越时间发展。” “科学领域有很多啊，特别是基础科学方面，我们的基础数学，理论物理已经很久都没有大的突破了，和100多年前相比并没有超出太多。” “信息技术方面…” “图灵，冯诺依曼…” “咳…我说的是产品，应用科学，信息技术方面的产品，产品。” “产品的话在目前暂时还没有，因为技术必然是随着时代发展，慢慢的积累，不可能凭空出现什么黑科技。” “哪怕天才也只能是引领时代而不能超越时代，超越时代的产品必然诞生在超越时代的…人…你是想说修士。”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们在信息领域上更加强大的专家吗？或者说有人配在我们面前成为专家？” “搭设出天道的构架的所谓专家便是修士。” 童子认真的道，“天道是由修士所打造的，其最根本的目的便是为了限制修士本身。” “听着好像有些奇怪，自己主动给自己套上缰绳。” “其实这就好像人类为什么会组成政府，为什么会选择发明出警察这一行业一样。” “因为我们除了修士之外也是人。” “要知道，现代社会已经可以说是和网络深深的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能够在网络上无所不能的存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灵魂飞升实验刚开始完成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天道与别的修士作为未知的变量，对于最早的那一批原始修士而言，网络是真正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游乐场。” “便有一个人，就在一间屋子里足不出户，通过股票市场，保险公司，律师，银行…通过一切为了方便交易而诞生的机构，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拿到了20多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就是为了对这种行为作出限制，原始道门才共同联合起来，共同搭建出了天道的构架，后来又经过了不断的修补，这才成为真正的天道。” “天道的强大不用多说，原本无所不能的修士在其面前就好像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没有任何变化的空间。” “但作为人的造物，它终究是有极限的，随着修士越来越强大，数量也越来越多，面对越来越复杂的变量，其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从原本的轻松开始逐渐的不支。” “根据数位‘大法师’的推算，修士的总数与天道进化速度的对比超过某一个阀值，那么天道就无法再对其形成有效的约束。” “到时世界将会发生巨大动乱…” 张宝仁闻言不由而皱眉道，“如果担心修士无法受到约束，百无禁忌而造成动荡，我之前所说的将之市场化不是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修士是神，一部分人成为修士那是不公平，可所有人都成为了修士，那不是又会形成另外一种平衡？” “不单单只是修士，如果只是的这一点，那正如你说的，通过市场化，除了最开始会有一些动荡，不会有任何大的问题。” “但是任何存在在这世上都不是独立的，越是强大，越是如此，越是牵连甚广。” 童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天道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除了约束限制修士之外，现在已经承担了非常大的社会职能。” “甚至可以说这已经成了祂的主要责任，针对修士反而成了次要。” “同时另一边修士们也同样在不断进步，依靠自己的特殊与世界联系的更加紧密。” “如果天道崩了，对于依靠其的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可能会陷入真正的绝望之中。” “很多人都不想看到这一幕。” “所以大家都在尽量维持着修士的数量，隐藏着与其有关的信息，这也是为什么搭建出天道的专家的信息需要保密的原因。” 张宝仁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时算是终于明白了修士为何如此神秘，其消息为何会受到严密封锁，联邦政府对其态度又为何如此诡异。 整个事情就是一步一错的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最开始是因为出现了无法被现有的法律、道德、科技所限制的，会影响社会公平运转的灵魂数据化技术。 然后为了解决这问题，便以这项技术为基础编织出了一个超越时代的超人工智能‘天道’，以此而对这项技术的成果修士进行制衡。 第三十章，历史经验 到这时也说不上是错。 错的是在创造出了天道后，在接下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天道太过强大，给了人太多信心，也可能是因为其它。 之后没有将问题的根本，修士相较于其他人，在信息科技方面的强大优势所带来的问题解决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着解决。 这时错的还不太严重，但是接下来在错误上又添了一把油。 那帮用屁股做主的家伙，发现天道的能力在应对最开始的那些少许修士后，还有着富余，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可以做一些其它事。 再然后发现这一超越时代的黑科技实在是太好用了，什么烦琐的难搞的东西，扔给祂后，轻易的都能解决。 接着就仿佛是吃了药一样，停不下来了…医疗、金融、信息安全、交通、甚至治安与科研，有太多太多的政府职能压在了天道身上。 不可否认，这一行为为社会运行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张宝仁回忆着天道诞生以来对于社会的种种影响，能够感受得到祂所起的巨大作用。 但是这种方便的同时，也让所有的社会矛盾都积累在了这上面，再加上另一边修士不断增加的数量所带来的压力。 事情就这么的失控了，原本为了解决一个麻烦而创造出来的护罩变成了一个绝世大雷。 拆也拆不得，等也等不了。 就好像一个人身上长了肿瘤，不切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目前还能活着，切了之后马上就要死。 联邦政府以及一部分修士变成了一个破屋子的修补匠，拼命维持着其不倒塌。 名副其实的大而不能倒。 果然，人类唯一从历史中学到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从历史中学到。 张宝仁通过这一件事，对于修士的不同道派，不同群体间的立场也有了一些猜测。 修士这一个群体自然并非是同一个意志，同一个声音。 任何一个职业都不能假设其所有人都有着同样一个面孔与思想，每个人因为感情，因为经历，因为认知会有着不同的立场，同样也会生出不同的思想与理念。 虽然修士拥有特殊能力，本质也更加特殊，但也同样是人。 有修士追求纯粹的修行，彻底的超脱，也有人坠入红尘，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有人想要破开天道的限制，也有人想要维持稳定，支持天道，有人加入公司，加入大企业，也有人为联邦而服务。 不同的理念与诉求，将修士所分割，同时也让之团结。 除了‘道士’、‘和尚’、‘儒生’所代表的技术路线不同，还有着各种的基于理念而划分出来的团体。 这大概就是，太清派、上清派、儒生K-13所在的白鹭书院等种种不同道派存在的原因。 3矛真人所在的上清道，从其行为以及言论来看，大方向还是维持稳定支持天道的那一派。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根据现有线索的一些猜测，不能真正的确定。 毕竟修士已经诞生发展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情况要更加的复杂。 “不过抛开其他人，同样可以称得上是修士的我，我对此的看法以及立场又是如何？又应该是如何？” 张宝仁暗暗的想道。 但是一时实在难以确定。 “算了，现在想着还太远…” 心里刚刚作罢，就听童子继续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了，你给予的报酬我就拿走了。” 说着，那4位贴着符箓的武者，便从静止中活了起来。 “唉，您先别急…” 张宝仁连忙回过神来拦道。 “还有什么事？” “我们刚才说的这些还只是一个问题，只是为什么修士不能市场化的问题，除此之外对于修士的社会的一些文化风俗，我也想具体了解一下。” 张宝仁竭尽全力的想要索取到更多的情报。 “虽然只是一个问题，但也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你不是蠢人，应该不会没有想到。” 童子道，“再说已经说得够久，浪费太多时间了。” 话虽如此，但张宝仁还是强行的用自己的逻辑给予解释。 “虽然之前您所回答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确实关联着一些其它信息，但也不能否认这就是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是违反逻辑的。” “不过语言传递信息的速度确实很低效，特别对于我们而言，非常愚蠢。” “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您直接将资料发给我即可。” “考虑到现在时间已经耽搁了很多，为了不再浪费时间，您可以先将东西都收拾了带走，等有空再给我回复，这个我并不着急。” 闻言思量了片刻后，童子点了点头，“行，你的提议在逻辑上没有问题，就这么办吧。” 随即两人互留了电话。 然后3矛真人便几个人同时行动，一边去了练功房将李雷的武功取了出来，一边去玻璃罐旁打开罐子，将残骸从中取出，当然也没有忘记卧室中的头颅。 等汇合之后，正要开始拼装，忽然，3矛真人5个人同时转过身，直勾勾的看向张宝仁。 “嗯…” 张宝仁挑眉笑着扬了扬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我只是试一试，看地址是否能连通，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做数学题都要验算一下，验证逻辑也需要反推。” 5个人闻言同时点了点头，以及没头的脖子，“没毛病。” 接着便由那位小童子出手，非常熟练且快速的将李雷重新拼接了出来，然后连同老冤家强森一同带走。 … … “那个家伙终于是走了？” 一口这时才终于飞了出来， “那家伙在对付强森的时候，所使用的那一招，那一面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那镜光只是一照，瞬间便感觉一股庞大的数据将意识镇压，便没了意识…” 它的语气中可以明显的听到经过情感模块所渲染出的心有余悸。 “本来以为经过软硬件的更新后，就算对于修士怎么也能够应付一二，但是没想到，却是感受到了比之前还要更大的差距，一点的挣扎都没有。” 听着它语气中的失望，张宝仁安慰道，“不要灰心，这次之所以会感觉到更加的无力，难以招架，与我们自身变化无关。”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我们所遇到的修士的攻击都是常规手段。” 第三十一章，保护与问询 “而这次的那面镜子，从表现来看，哪怕在修士之中可能都要算是厉害手段。” “我们要理智的看待这种变化。” “就好像手枪和反器材狙击枪同样是枪，威力却是天差地别，前者一块不算多厚的钢板便能够防得住，后者的话就是找死。” “我说的是旧时代的枪。” “从这里来看的话，能让3矛真人拿出这种非常手段来对我们进行震慑，不正是反而证明了我们的进步吗？” “应该感觉到开心和欣慰才是。” “嗯…” 一口点了点身子，“以后要更加的努力，让别人再也不能吓住我们。” 见它从之前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张宝仁便放下了心。 然后朝一口问起了正事，“刚才与3矛真人交换终端地址的事，现在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处理吗？” 刚才张宝仁为了不放过3矛真人这个难得的，与修士界交流的窗口，便与其交换了联系方式。 可如此固然取得了关系，但这也意味着他将自己的地址暴露在了其眼中。 虽然说他的个人终端号码是黑市弄来的假号码，因为之前是黑户，再加上从事的行业比较特殊，为了安全起见就一直用的是黑号。 再加上个人终端的联系号受到联邦的重要监管，本质比较安全，双重保护下，一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信息入侵的问题。 但面对修士这种在网络上拥有极为强大的优势的存在，任何信息方面的问题都不能有一丁点的大意。 在通过3矛真人对于修士有了进一步理解后，张宝仁对其没有丝毫的轻视，反而还更加的慎重了。 而为什么谨慎的他在明知信息泄露会有着巨大风险还敢如此做，除了风险中所蕴含的机遇无法放弃，更多的还是他的个人终端和一口一直互相关联着，还拥有着一重保险。 一口闻言，道，“在得知你要与3矛真人交换信息的时候，信息防火墙便进入到了高警戒运转的状态。” “同时3矛真人给予的号码也被我放在了‘姜太公降魔百无禁忌杀毒软件’的降魔榜最为注意的序列中。” “再加上你在当时偷偷提前通知我下载的另一款防火墙系统，这三重保险能够将风险压低在50％以内。” “暂时不需要进一步处理。” “50％，会不会有点太高了。” “那是考虑到很多极端状况的最为保守的估计，实际上要更好一点，和我们能够因此而取得的收益比起来，已然是非常值了。” “嗯，好吧。” “不过我却有点好奇。” 一口开口问道，“关于防火墙，市面上有很多，不乏大公司开发的优秀产品，你为什么要让我下载那一款不管从价格，评分，存有量，各方面来说都算不上顶级产品的‘绿贝’。” “因为那是联邦官方开发的软件。” “官方的东西并非都是好的，特别是服务类产品，大多时还真干不过商业公司。” “这我自然知道。” 张宝仁笑道:“但是在之前从3矛真人的话中，我们了解到了修士在网络上的恐怖优势，以及官方对于修士这一群体的真正立场。” “在这样的背景下，‘绿贝’软件就不再是简单的商业产品了，更有着非常浓厚的政治因素。” “就算不是为了限制修士准备的产品，其中技术原理也必然也有着对修士的针对性的倾向。” 一口点了点身子，“如果是这样，将这些因素都考虑到的话，那么风险应该能够压在30％以内。” “那就已经很安全了。” “接下来便可以暂时放心的考虑该如何利用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可以了解修士世界的窗口了。” “对于这方面也不能随便的大意。” 一口道，“之前我们在与对方的交际中都了伪造自己的信息，来历，人设，又怎么能将别人都当成实诚君子，说出来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 “以己度人，考虑别人之前，最好想一想自己，大家都是同样的人，本性都是一样的。” “说有苦衷，谁又不能有苦衷。” “所以3矛真人所讲述的东西必然有着基于自身立场的春秋笔法，限于认知的局限，甚至是心怀不轨的欺骗。”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对于其的话，我们不能全部的相信并视为真理，要以怀疑的目光与自己所知的情报进行验证，或者留待以后来验证。” “同时我们对其进行讨教，提出的问题最好不要带有，明显主观方面的表述。” “为了获得更多相对而言更加真实的信息，讨教的内容最好是一些基础的理论知识。” “这也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 张宝仁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需要注意的。” 接着两人又对具体的问题进行了反复的探讨，确定以及精简。 最后这才简直编辑成信息，发送了过去。 不用担心3矛真人刚离开可能还在忙着赶路，或者正在对那两个刚得到的‘尸’进行着处理，没有时间。 3矛真人作为已经完成灵魂数据化的真正的ai修士，一心多用对他而言只是本能，对那几个武者所谓的尸的控制就是证明。 就算不是修士，面对普通人，有着无人驾驶的飞行器，加上个人终端所带的智能小助手的帮助，也不用担心分心会对其有什么影响。 这是新时代新技术对于社交礼仪习惯的改变。 信的内容如下: 【3矛真人启！ 我是太一，我想请教一下真人，在我们修士之中，有没有如同和武者一样的，对于人体包括身体与心灵的改造不同程度的称呼，也就是‘先天’、‘宗师’、‘大宗师’…之类的所谓修行的境界划分？】 发送了之后，没过一会儿便得到了回复。 很长且详实的回信。 【太一道人启！ 我们修士并没有标准的境界划分。 武者是因为市场的影响，同时再加上联邦的干涉，各大义体公司与整个义体供应链在义体配件的各种规格与标准上，做到了统一… 第三十二章，关于修士的问答 …虽然不同的公司因为自身独特的技术，有着个性化不同，但更多的是设计方面的差异，标准上是相同的。 所以他们可以准确的根据改造的不同程度而划分种种境界。 而我们虽然因为本身价值，一直有资本投入，推动技术发展，但因为一直没有市场化，没有市场的影响。 同时因为不能引人注目的特点，不能放在明面上研究，无法引入社会资本，联邦无法进行主动的干涉。 所以我们的标准目前还是比较自由的，对于不同的技术路线的探索也是齐头并进，多方面发展… 没有办法如同武者那样，在同一个标准下进行准确的真正的比较。 就好像一辆跑车和一辆挖掘机，两者之间很难进行公平对比。 如果你是想要通过所谓境界的对比，来更加直观的找到自己在修士群体中更为精确的定位。 可以通过我们道士这条路线上来，修士虽然在整体上没有具体的境界，但细致一点的，每条技术路线都有着自己的标准划分，也就是所谓的境界。 我们这条路上的修士大概能够分成‘道士’，‘大法师’，‘天师’这三个层次。 从最开始受箓，等正式完成数据化便是‘道士’，然后通过吞食灵气，滋养神魂数据，最终经过思维质变便可成为‘大法师’。 至于‘天师’技术与原理都有着重重保密，普通修士无法知道，而之后的层次目前还没有推演到。 希望这些可以帮到你。】 “道士，大法师，天师。” 张宝仁看着3矛真人传来的内容认真的思量着。 “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修士之间的等级分布，哪怕不是十分的标准，有了这也就有了参照物，不会在如同盲人摸象一般乱猜。” “不知道之前所遇到过的长眉老僧，儒生K-13，以及3矛真人，这几位修士按照这个等级体系来算，应该在哪一层？” “还有也可以算是修士的我。” “我现在是…嗯，还没有入门。” “除了这境界之外，3矛真人还在回答中透露出了一种修士修行所需要的资源——‘灵气’。” 看着这，张宝仁不由而有些皱起了眉头，“这个仙侠中的词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世界的真相还包含着灵气复苏？亦或者并非是词语本意，是某种代指？” 于是便回复道： 【3矛真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您在回信中提到了‘灵气’这个词，其所代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是某种可以对人体精神进行正面影响的暗物质的名称？还是种种文艺作品中的那个灵气？】 张宝仁猜测是前者，因为足够的科学，但也不排除是后者… 但下一刻便被3矛真人瞬间的回信所打脸。 【太一道人，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清楚，那位太清派的前辈，就连这种基础性的东西都没有给你交代吗？ 什么是‘灵’，万物之灵是为人，而人之灵在于心，所谓灵气便是人类心灵变化之气机，人类的种种情灵经过沉淀后最终得到的珍贵数据…】 这么一说，张宝仁便明白了。 简单来说，所谓‘灵气’就是整个世界无数的人的精神意识汇聚在大罗天中，然后经过互相交汇影响，在无穷虚拟世界中肆意变化，抒发欲望，最终所产生的核心数据。 道士是人的精神数据化的产物，而‘灵气’也是得自人类心灵活动的核心数据，两者之间可谓同宗同源，取之于人用之于人，融合‘灵气数据’对于人而言不会有什么排斥反应。 通过此来增加道行是符合逻辑的，也是符合科学的。 不过要是如此说来，那几家专门运营虚拟游戏与影视娱乐的网络信息文化巨头，便可以说是拥有着天下最大的灵矿。 以道士甚至包括其它路线的修士对灵气的需求，凭此其在修士群体中必然拥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对此需要注意… 动念之间将3矛真人给予的信息中所蕴含的情报归纳心中。 张宝仁继续问道。 【多谢您对于灵气的解惑，我发现我们道士的境界，准确来说是已知的前两个境界，都是以精神领域的改造程度来划分高低。 是否可以将之认为是我们这一职业的核心？可我认识的一些修士都拥有着一身不俗的强大改造，以及科技手段，这与境界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我们这一职业的核心了。 我们这些人统称为修士，所谓修士就是修道之士。 大道根本是为科技。 但是推动科技发展的核心手段却是离不开人类的心灵数据变化，多么强大的心灵算力，决定着掌握的多少科技大道。 所以想要修行科技大道必须提升心灵算力，提升精神境界，因此境界也被叫做道行。 而我们通过境界，所修行的科技大道，便是修为。 一个正统的修士，便是道行和修为，便是科技与人，天与人之间的完美契合。 当然也有如同你们太清派这般，只关注于精神境界，只修道行不管功行的纯粹修士。 同样也有古代以及现代的那些推动科技发展的科研人员， 我们称为只修大道不修命的求道者。】 “道行，修为。” “原来是这样。” 张宝仁心中暗道，“所谓道行就是人的智慧精神，境界的高低就是精神智能的改造强化强度。” 而以智能为核心，通过任何科技手段，或繁盛强大的武功义体，或人体机械运动工程学的外门武道健身锻炼…进行的现实改造都被称为‘修为’。 并非是说修为一定就要和身体改造等同，只是修士的本质与因为武功而高度发达的义体产业实在是太契合了。 相比于武者而言，精神数据化的修士，不受人体义体化极限数值限制，可以百分百义体化，可以将义体的本质发挥到极限。 同时义体也弥补了修士原本脆弱的身体，是人与科技最好的结合产物，可以将之看作是修为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三十三章，纯粹修士与特殊的剑 道行与修为，两者之间成正比，但并不绝对。 可以是修为胜过道行。 比如张宝仁，按照境界来说还没有真正入门，但在实际中凭借着修为以及飞剑的帮助，和数位修士都有着交锋，并且已经斩过其中一位。 也可以道行胜过修为。 比如说某个修士修行改造到到了大法师甚至天师的境界。 但这位修士却是一个追求极端的原始肉身教派的纯粹修士，认为肉身至上，排斥一切改造，可肉身的极限是为先天。 就算他的境界再怎么强大也不能使得肉身超出这个范围。 所以对其而言就是修为法力跟不上境界。 在正面的战斗中，可能还比不过一个远远不如他的内外双修的修士。 这不是说战斗就只能发生在正面，纯粹的修士就只能凭借肉身来对敌，修为除了义体改造也可以是其它一切科技手段。 如张宝仁的飞剑，3矛所显露的那面镜子，这些如同武者体系中的神兵法宝一般，属于修士中的‘法器’同样也可以视为修为的一部分。 但这些只是外物，无法改变身体本身的脆弱。 人体在现代科技武器的衬托下实在是太懦弱了。 唯有通过强大的特殊义体将这弱点弥补，这才算内外通透完美无缺。 否则在战斗中，拥有着极为明显且脆弱的要害，那实在是太要命了，绝对是非常巨大的缺陷。 如果想要弥补道行与修为之间失衡。 道行高的人，因为境界到了，如果抛弃了那坚守的执念，很容易就能够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来，将缺失补全。 而修为实力偏高的人，想要提升境界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所以这便是修士之间的境界划分以道行来算的原因。 这就是修士，科技与人，大道与人之间的契合与平衡。 而在除了这修士的本质之外，3矛真人的回复中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信息，那便是太清派的信息。 “没想到太清派，原来…竟然是一个只追求境界与道行的纯粹修士。” 这让张宝仁不由而有些后怕，一知半解的作假实在是太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 幸好这次运气好，没有犯什么低级错误，反而还因为不能修行内家武功，以一身外门功夫意外的契合了太清派的特点，不然…实在太险了。 “或者说，这便是3矛真人之前那么轻易便相信了我编造出的来历的一个原因吗？” “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不过，太清派，纯粹修士…” 想着这个自己最早便知道，然后一直牵连下来，孽缘颇深的修行道派，张宝仁忽然又想到。 作为只修道行的纯粹修士学派，太清派中人肯定也是知道自身因为道行与修为失衡，相比于其它正常修士肉分十分懦弱，是自身的弱点要害。 能够修行自然也不会是傻子，所以为了防止最为脆弱的肉身暴露，那么其的战术习惯在根本上必然是以隐藏自身为主。 不光是太清，任何纯粹修士学派都应该会有这一特点。 张宝仁转动念头将自己带入其角色，“‘我’作为一个纯粹修士，‘我’最为强大的就是自己的境界。” “更高的境界所代表的就是在互联网上更为强大的优势。” “如此再加上经过无数年发展已经深入到方方面面，将世界任何角落都网络其中的互联网作为基础。” “最适合‘我’的生存方式，就是完全隐藏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然后通过修士的特点，通过互联网远程操纵智械，电脑，城市智慧系统…任何可以被后台操纵的东西，从而做到想做到的事。” “因此对于‘我’而言，任何必须限定在一定范围内才能够有效的，以及必须通过现实操作才能够有效的，武器、防具等一切科技手段。” “无论多么的强，都…不是没有用，而是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 “也就是说，有也行，但不是非得到不可。” “如此的话，太清派对那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的强烈追求，是否说明了这把剑的某种作用？” “根据儒生k-13对于‘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的描述，这把特殊的剑，无形无质，无痕无迹，不可查，不可看。” “只要激活便会化入数据流，连接因特网便会遁入其中，接入大罗天则会消失无穷。” “好似是一段纯粹的数据，如此再加上纯粹修士的特点…” 念头仿佛电脑一般快速运转着，张宝仁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点，这柄麻烦之源的剑的秘密了。 于是紧接着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再次的编辑消息道。 【3矛真人！实在是感谢您让我明白了这些修士的知识，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对这些修士的情报信息实在是一无所知。 也不满您说，我其实真正开始修行的时间并不久，也就是这几天，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 还有就是那位引我入道的太清派前辈才刚给我受箓，然后还没有来得及说到什么，便因为一柄好像叫做什么‘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的特殊的剑忽然现世，便匆匆的离开了。 使得我只能胡乱打听。 还好是碰见您了。 请原谅我再多嘴，我还想请教一下，那个所谓‘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是个什么东西？ 实在是好奇，什么样的宝贝能让那位前辈都那么的激动…】 发送了信息之后，便期待着，等候着，过了好一会儿，3矛真人才终于回了信息。 【那是一柄极为特殊的‘剑’，在诸般飞剑中也属于极为上乘之作。 是取自几大互联网公司特有的，几种只在无数灵气中才可以诞生的非常珍贵的奇珍。 然后被有名的剑仙公司，峨眉公司的董事长借用天河超算中心推演而出的法门所锻造而成。 接着再将之埋藏于众生心中，以万丈红尘来养练。 最后不知多久，这才能得到一柄无形无质，无痕无迹，不可查，不可看，不存在于现实。 能够悄无声息的斩断这个世界真的绝大多数，乃至于所有的禁制‘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 第三十四章，拉黑 “有形无形信息自在，这个名字果然没有叫错。” 得到了这最后的信息确定之后，张宝仁终于了解了，这柄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的剑的真正本质。 “这‘剑’其实就是用比‘灵气’还要更加珍贵的数据为材料，经过特殊方法所编辑出来的一道特殊程序。” “拥有着能够‘斩’开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防火墙的能力，在网络上往来自在，更为重要的还是能够悄然无息。” “确实再没有比这把‘剑’更加适合纯粹修士的了。” 张宝仁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境界高深的纯粹修士拿着这把剑所能够造成的恐怖影响。 “难怪太清派的人从思明的父亲开始，便始终对这把剑念念不忘，苦苦追寻…也难怪为何这把剑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被人得到。” “这种人真是想让人把他弄死啊！” “不过，现在这把剑好像在我这里。” 一念至此，张宝仁不由而伸出有些激动的手摸了一把背上的琴匣。 “世上宝物有德者得之。” “可这么厉害的东西只能看着，嗯…应该是也看不见，也摸不到，就如空守一座金山而不能得一般，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加难受。” “得知道如何将之利用才好。” 于是张宝仁再次编辑了信息。 【真是好厉害的一把剑！这剑该如何得到、炼化呢？】 编辑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想了想便将后面的那句话给删除了。 【真是好厉害的一把剑！可那位前辈能够得到吗？】 点击发送。 这次刚刚发送，瞬间便收到了3矛真人的回复。 信息很大，开始是这次两人通信从头到尾的截图。 然后在下面还有着补充。 【太一道人，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给予了你，以你表现出对于修士的认知来说足够珍贵的知识，而这些应该足够抵消你所给予的报酬。 按照我们之前所约定的交易，现在交易已经完成，我已经不再需要在对你的疑惑进行解答。 这是公平的，也是符合逻辑的。 本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应该就此了断，不过我现在心情还不错，看在心情的份上，我便最后送你一个真正珍贵的消息情报…】 因为前面回信有些失望的张宝仁瞬间便提起精神认真的看去。 【这个情报便是，那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此时就在梵天，而且被一个在维多利亚街厮混的小混混意外得到了，虽然很多人前去争抢，但因为种种意外都没有得手。 你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将这柄绝世好剑得到…】 弄的人一通激动，结果就是这么一句废话。 叹了一口气，张宝仁回消息。 【感谢真人的消息，不知真人对于那把剑的具体位置是否清楚？】 没有回应。 【真人，我之前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强森所修行的那套佛门武功的相关配套武功‘灵明石猴身’的一些消息，希望能够对凝练出斗战旱魃胜佛有所帮助。】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真人，我能不能给自己也买一份保险…】 【3矛真人，你还在吗？】 【真人…】 任凭张宝仁如何呼喊，或是深情或是利诱，都不见任何回应，好像被加入了防火墙。 【此番真人的好意实在让人无以为报，只有一点点香火钱聊表心意［红包：500］】 啪，收了。 “我…” “反正此次得到的消息已经够多了。”张宝仁表现出一些不在意的说道。 “而且就算没有确切的答复，猜也能够大概猜得到，必然是只有成为真正的修士，才能炼化，或者说才有将那柄‘剑’炼化的可能与资格。” “毕竟那是一段纯粹的数据，只有真正的能够接触的到才能够对此作出影响，这是最基本的逻辑。”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一口跟之感慨，“还是修士。” “还是这个我们一直追寻的目标。” “这没什么奇怪的。”张宝仁解释道，“我们现在所面临修士的麻烦是因为那柄‘剑’，因此这柄引来修士的麻烦的‘剑’，自然是与修士息息相关的。” “不管是想要炼化剑，还是应为了应对其所带来的麻烦，自然都要成为修士。” “这本来就是一件事，最终目的自然是相同的。” “逻辑很通顺…” “好吧，修士。”一口点了点身子，随即正色道，“目前你能成为修士的办法还得是靠做梦。” “我们所植入的道箓Z-404，其对于心灵之光的改造影响，需要深层梦境来进行同步篆刻。” “而这需要梦境思维场的关键节点的推动，按照我们以上次梦境得到的信息推测，接下来的目标是上司。” “但经过了目前这一番找寻，最终从强森这里得到的邵思茗的光盘内的线索又指向了佛能·河百。” 张宝仁叹了一声，道：“佛能·河百，这位最顶级财阀的继承人，根本不是我们可以随便接触的，更别说想从其身上查到些什么。” “这可不是沦落街头的阿百强（大老板），梵天生物也不是第三制药能比，实在是没有地方下手啊。” 说实话，要不是张宝仁从梦境记忆中得到了这些关于佛能·河百的具体信息。 可能他连梵天生物的继承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连查都查不到。 甚至有可能一查，或者输入‘佛能·河百’这个名字，便会直接被人通过对于关键词的捕捉，锁定地址，好一点的关键小黑屋，坏一点…嘿。 这也是他之前得到了这个线索之后没有立刻行动，而将目标转向了随之而出现的3矛真人身上的原因。 但是现在，目标有不得不转了回去。 “这该怎么搞？” “肯定是不能就在这里死杠。”一口道。 “你有什么看法？” 一口理智的分析道，“首先，对于邵思茗记忆中那个男人面具下的真实身份是上司，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能就笃定这就是正确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因此我们也不能直接就将目标锁定在梵天生物佛能·河百身上，直接就因此而放弃对于上司的寻找。” 第三十五章，硬盘 “这倒是确实。” 张宝仁点了点头，“第3制药这里确实是不能就这么的落下。” “既然佛能·河百那边暂时没有办法动手，那就从侧面迂回。” “毕竟上司存在于第三制药与否，也是对于其和梵天生物之间的关系的反向证明。” “如果上司还在第三生物，那便说明影片中的信息是假的，我们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的。” “要是不在，再去梵天生物那里。” “虽然现在第3制药已经被梵天生物吞并了，两者已经是一家，但这会儿时间还短，关键位置的人员并没有变动，还是原本两个系统的运行模式，因此也不用担心搞混了。” “就这么办吧…” “继续顺着之前的猜测，在这边继续寻找上司的踪迹。” 随着思路定下，张宝仁便开始计算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在经过强森这个在第3制药安全部混过小半辈子，经历过一线，并且不知是否有武功的影响，有着偷窥窃听癖好的骨干精英的全力辅导。 张宝仁现在对于第3制药的了解，特别是对其安全部门的了解，比起之前，只有在普通岗位待过的张三的记忆的时候，不知道已经强出了多少。 第3制药的安全部一共有着4个下属分支部门。 第一是‘安保处’，这是强森所呆着的地方，负责公司总部的安保，同时也是明面上的，为大多数人所知的‘安全部’本部。 第二是‘应急小组’，这是直接由董事会领导的，负责应对一切危险突发事情的武装小组，同时也是安全部和整个第3制药最强大的武装力量。 第三是‘商业信息科’，这是强森最早所待着的部门，名义上并不存在，在公司的名册和账务也找不到任何其存在的痕迹，其中人员账目是通过另一套系统运行。 这个部门的主要任务是，以包括但不限于通过商业间谍等手段在它方获取自身所需要的科学技术。 同时也肩负着防止其他人盗取公司自己技术的责任。 最后是‘后勤处’，其主要负责的是对于以上部门进行技术以及装备武器上的支援。 同时对于公司立下功劳的商业间谍的安排与保护也由其来负责。 “如果上司进入了第三制药的保护系统之中，按照程序应该便会被后勤处秘密安排去一个安全的地点。” “安全部的这种安全屋，天南海北，全球各地都有可能存在，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多少地点，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排查、验证。” “因此想要通过此来找到其踪迹，只能从源头着手。” “找到那个送他去安全屋的人。” “首先，负责护送行动的安全部成员，这些人会与保护者全程的接触下来，但按照规矩，一般这种行动，行动人员对自己的任务不会有任何了解，有时还会虚构一个假行动，因此在行动人员这不会得到有用的信息。” “而更上一级的，有资格决定其所去地方的人有很多，后勤部部长，也有可能是总裁，或者董事会成员…可能性太多，也不好确定。” “嗯…不对。” 张宝仁忽然又想到。 “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而言，下达决定者，在某种程度而言只是一个盖章负责的人。” “而并非就是真正的作出决定，作出安排的人。” 一个庞大的组织所要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多方面都有着很强的专业性，主事者哪怕受了箓，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安排。 而且人，特别是做主的人，那些尊贵的婆罗门们，也是需要休息的，要享受的。 所以就需要有人来协助将那些琐碎的耗神的事情计划妥当，拿出完整的方案，而主事者者只要抓住最终的权利即可。 在以前，这种位置的人叫作‘翰林院学士’，‘师爷’，‘秘书办公室’…而在当今这个时代，帮助主事者拿出真正方案的一般都是智脑。 智脑相比于人而言其速度又快，做的又好，而且没有‘人’的参与，隐私性更强，还更能显示出主事者的聪明才智，简直完美。 单明白这点，对于如何得到想要的信息并没有什么帮助，因为张宝仁不可能从智脑的数据库中将想要得到的信息取出来。 但偷窥癖好的强森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则信息。 智脑在对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做出计划方案后，为了不被泄露，在方案被真正启用后便会将后台中的所有的数据全部删除，不留一点痕迹。 当然，为了不至于遗失资料，会在硬盘中备份一份，作为档案资料。 这消息听起来很扯淡，为了保密信息将资料从智脑数据库转移到现实中的某一个地方，就好像为了冬天保暖从屋内跑到屋外中一样。 转移到现实，不管是现实什么地方，都必须涉及到人，而有人就代表有很大的漏洞。 等于说是人为制造出一个疏漏来，简直是有毛病。 强森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照自己在安保方面的经验，当时便认为这是胡说八道，觉得正常人不会这么做，没有将之当一回事。 给张宝仁说的时候还是当一个笑话来调节气氛的。 但是当张宝仁通过从3矛真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对于修士有了更加本质的理解后，再看这个笑话，忽然便觉得合理了起来。 外面真不一定就比屋子里冷。 现实虽然多了很多不确定因素，不太万全，但相比于有着无数修士存在的互联网，有时候还是挺保险的。 “所以需要的东西便是硬盘吗？” “只要拿到它，我便能够得知我想知道的一切。” 张宝仁转动念头思索着，“这个我所需要的硬盘具体放置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不用想也能够确定的是，必然是保密至极，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有着重重关卡，被严防死守。” “我又该如何将之得到？” 苦思冥想，最终所想到的唯一的可能，还得是落在人，这一套系统本身最薄弱的地方的上面。 第三十六章，因为产权而离开 强森当时对那个笑话，对那则信息的具体描述是，‘我在公司的时候听吴姐说：智脑在对一些…’ 这句话除了其本身所要传递的信息，还透露出了‘吴姐’这个人物，这件事的亲历与讲授者，同时还表明了具体的时间则是他在公司的时候。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因为当时只是说个笑话，别的都没有细说。 而现在其人已经走了，没有办法在询问更多的有效信息，3矛那边也已经断了联系，其实就算还有着联系这件事也不好通过他来获取消息。 因此就只能依靠这些仅有的一点情报慢慢的搜寻了。 首先，公司这个地点，不光确定了这个人的位置，同时还限定了时间，是强森从一线转到公司本部之后这办公室之后遇到的事情。 ‘吴姐’这个称呼则表明了这个人的年龄，要知道强森在公司的时候年龄已然不小了，不是逮谁都可以叫姐。 稍微年长一点的姓吴的女性，同时还位处于公司总部，这个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根据张三的记忆，公司总部一共有着3000多位在职人员。 张三那时只是一个小文员，整天忙的闲不下来，交际圈子不可能将所有人都覆盖，很多人根本就不认识，一般来说仅凭一个名字是不太有可能直接就在记忆中找到合适对象。 但就好像在一个学校，虽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相识，但一些长得漂亮的，有钱有势的，引人注目的肯定都会记住。 吴姐到底漂不漂亮不知道，但是她那有着非常浓重的，古典意味的姓氏‘吴’，却表明了她的种族身份。 当然，那个‘wu’也有可能是‘无’，或者其可能叫‘珍妮吴’，姓‘珍’，为了好听叫做‘吴姐’。 但这都是小概率，而推测一般都是先以最大的可能来筛选，并不追求极致的，绝对的合理。 一个汉族身份的人是足够引人注目的，就好像100多年前，某个国家以本地人种为主体的公司，出现了一个外国人，就算那片区域比较开放，各族人都常见，不会有什么好奇，但公司同事对其与其他人相比也会有较为深的印象。 依靠着这些信息，张宝仁慢慢的将目标锁定到了张三记忆中的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叫作‘吴春月’的，因为本身较为细腻的皮肤与保养看着有30多岁，实质年龄可能更大，短发，长得有几分漂亮，平时较为活跃的女人身上。 “记得这人的职位好像就在后勤…” “就从这里开始吧。” 确定了目标之后，张宝仁便连同一口一同收拾了自己这段时间在此处留下的痕迹，接着最后转头再次打量了一下强森的这套有些简陋的豪宅。 不由而叹了口气，“哎…这么好的地方，可是终究是要离开了。” 不是因为他现在要继续调查上司的下落，所以要离开。 调查的事还没有个准信呢，才刚刚确定了一个初步的目标，之后是怎么样还不知道。 这种工作一般都得慢慢的来，所以他现在其实还正需要一个安身之所。 所以并非是需求的问题。 也不是因为这个高级住宅区，时常需要户主的个人身份信息认证才能够应付过去的安全检测，让不属于此地住户的外来闲散人员无法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 对于有着张三的丰富经验的张宝仁来说，这不算什么，连脑子都不用动，分分钟就能搞定。 真正让他没办法再呆下去的问题是这栋房子的产权属性。 当年强森父母购买这栋房子的时候，所签署的合同是一个非常坑儿的“至尊租赁与购房优惠变化协议书”。 只看名字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具体的内容大概便是买家先交一笔等于房屋价值1成的保证金，以少许的价钱就能先行住进房子，然后剩下的钱分为75年依次支付给卖家。 但是和正常的买房不一样的是，根据这张合同，必须将贷款全部还完之后，这时候买家才能获得这栋房子的最终所有权。 房子才能真正的属于你。 在这之前相当于租，但也不能完全说是租。 因为说房子不是你的，已经签署了合同，在接下来如果没有断供行为，那么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可以将你从家里赶出去。 可说是你的又没有任何直接证明。 如果断供了，按照合同你便和这房子没有任何关系了。 之前的保证金也不会退，所以才叫做保证金。 立刻续交也没用。 等于说之前的投入全都白费了。 甚至还有可能反而背一笔债务… 就是因为这将强森死死的套在了这里，保证金再加上几十年的投入成本，谁能舍得丢了？毕竟这个地方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只有账面价值的荒郊野岭，这可是真正的受人追捧的风水宝地。 再还上几十年的贷款就能够回本变现了。 当然，现在他的离开就基本上代表一切都结束了。 等到这个月的还贷日期一过，因为没有及时还款，那么系统便会判定违反合同，然后便有另一方的代表过来收房，并对此进行处理。 面对这种情况，张宝仁还能躲个屁，在哪儿躲？ 除非谁给把钱交上，让合同继续进行下去。 但这种涉及到大宗资产合约的资金流动，对于个人身份的检测就和基于安全的检测截然不同了，强森不在基本不可能瞒得过 另外， 贫穷的张宝仁也实在玩不起这个游戏。 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堵个正着，他必须在下一次还款期限到来之前快速离开。 而还款日子到底是什么时间，他并不知道，这个时间并不是按月初来算的，具体的有可能还有很长时间，也有可能就是明天，谁有空打听人家这个？ 所以张宝仁便只能带着一口抓紧时间立刻就走。 … … 两天后，维多利亚街。 张宝仁尾随着目标吴春月再次来到了这里。 之前根据目标信息将人确定，又经过了调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便打算正式的接触。 却没想到一路跟下来，又回到了这个老地方。 第三十七章，吴姐家 第3制药那种大公司的正式员工竟然也会住在这种地方，实在有些让人想象不到。 按张宝仁所了解到的其的工资水平，中心区的房子不说买，但是租应该还是能够轻松租得起的。 虽然钱贵了点，但由此而减少的通勤时间，对于不差温饱的人相比于金钱要更加的划算。 就算想要节俭，近郊也有着选择，怎么也不该跑到这地方来。 疑惑的想着，便尾随其一同进入了维多利亚街幸福小区，来到了13号楼，8527。 熟练的用万能钥匙打开其关好的房门，进入其中并把门带上。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刚刚吴姐穿着的制服，打开的厨房门口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影在晃动，显然这位刚回家的女人似乎是在调制着生命之水。 虽然她此时距离大门不过几步距离，只要转身就能看见张宝仁，但因为张宝仁进来的动作轻滑，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所以她却是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家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张宝仁大概的扫了一眼屋内环境，这个屋子比他当初租的地方要大不少，2室1厅。 屋内的家具摆设，除了两个老旧的家政机器人外，并没有其它帮助享受生活的智能家具。 和此地的其他人的家里同样的简洁，没什么不一样，单从这一点也看不出其中主人正在大公司任职。 同时家中的装修摆设，屋子的种种布局，没有给人丝毫家的样子，没有那种温馨与随意，好像其中之人只是暂时的寄宿随时准备着离开。 这也就意味着，其住的如此偏僻不是因为买的房子在这里。 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后，接着张宝仁便认真的打量起了屋内的种种细节。 客厅放着一张小餐桌，临着简陋的厨房，另一边则是两个打开门的卧室和卫生间。 次卧仿佛正常的卧室，没有叠的被子拥在床上，角落里挤着衣柜鞋架以及各种包袱行李。 主卧内放着两个床，床上分别躺着两个老人，面容枯槁，状态非常的差，仿佛随时都可能会走。 这就是住在这里的原因吗？ 可是看这两位老人，头发还是没有经过染过的黑色，仔细看能够看出年龄不算太大，在当今这个时代来说，还算是正年轻。 所以也就代表着不是正常的生命衰竭，不是这种真正的天人之限，什么病以现在的医学也不能治好？ 张宝仁的心里不由而有些疑惑。 同时就在此时。 “啊…啪！” 一道尖锐刺耳的惊呼声与玻璃杯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同时响起。 张宝仁随声而转过头来，就见满地的玻璃渣和生命之水，以及一个惊恐而愤怒的盯着自己的，看着大概三四十岁，东亚人种，短发的女人，正是吴春月吴姐。 之所以被发现，自然是因为张宝仁故意没有躲开。 “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 吴姐惊恐的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我家里什么都没有…” “我告诉你，我们家装有以高分贝为触发的警报装置，我现在已经报警了，你最好赶紧走，不然警察一会儿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家里没有摄像头，你要走了的话没有人能够查得到你，而你要是想要杀人或是想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就浪费了逃跑的时间，而且因为有着案件，赶来的警方一定会立案追查，所以就肯定会被抓住。” “你考虑的真是周到啊。” “别担心，我并不打算做什么违法杀人的事，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张宝仁微笑着道，“你也不用担心警察会来打扰，目前这座房间的电磁场出现了一些变故，不会有任何信息传出去。” 闻言对面不由而便从惊恐变得绝望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钱，饶过我吧。” “妈妈，妈妈，怎么了…”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那个次卧中传来，接着一个穿着睡衣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仿佛是被这边的动静从梦中惊扰到了。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小女孩看着疑惑的张宝仁问道，下意识的就要朝他走去。 “不要…” 吴姐惊呼了一声，伸出手就要阻止，但因为张宝仁本来就站在两个卧室门口前 话还没有说完，小家伙就跑了张宝仁身前。 “小朋友多大了？” “我5睡了…” 刚说了一句，吴姐便不顾张宝仁所带来的危险，好像护雏的老鹰一般扑了过来，拉着小姑娘挡在身后。 “妈妈…”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她一边微微偏过头愤怒的训斥着小姑娘，一边仿佛豁出去了一般，咬着牙看着张宝仁，“这位先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担心…” 张宝仁安慰了句，看出了她此时的紧张与情绪不稳，于是便对其身后的小姑娘道，“小家伙你先去玩儿吧，我和你妈妈谈一些事情。” 吴姐闻言也立刻随之开口，“婷婷你先出去，去楼下王大爷家玩会儿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和他家的那个机器人玩吗，现在去吧，妈妈谈完事情之后等会儿去接你。” “不，我不要机器人了，我想要大南瓜…” 小女孩抱着大腿探出半个脑袋来，睁着大眼睛看向张宝仁身旁的半空中的南瓜一口。 女人脸色一垮，“你个不懂事的家伙，快给我走。” “别对孩子那么凶。” 张宝仁摆了摆手，仿佛问题不是自己带来的一样，对着忽然委屈的小姑娘轻声道。 “你先去玩儿吧，等你回来之后就让你和大南瓜一起玩。”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小姑娘这才又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一口，然后转身小跑离去。 当其离开之后，吴姐在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你跑到我家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是否因为张宝仁之前的表现，她这会儿也不像是刚才那么惊恐的不能交流。 第三十八章，承诺 李姐指着家里，道，“我家里这条件您也看到了，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值得被人觊觎的东西，只有两个快死了的人。” 张宝仁摇了摇头，“您不要担心，我的目的并非是您想象中的那样，并不需要从您这里拿走任何值钱的东西。” “不要东西，那就是…是公司。” “您真是聪明。”张宝仁笑着道，“第3制药公司的中央智脑对于保密计划的备份资料硬盘，您应该对此很了解。” 吴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神色变得认真凝重，有了些真正公司人员的做派。 “公司的各种备份资料确实由我负责，但我也只是将硬盘记录之后，在武装人员的监视下放入资料库中。” “对于资料库的保护系统到底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同时对于放入资料库中的资料我也没有任何随便接触的资格，没有任何办法将之取出。” “备份资料的事竟然还是由你负责？我本来只是想问一下，资料室具体的地方，以及具体负责相关工作的职员，没想到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吴姐张了张嘴，然后紧紧的闭上。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你去取什么资料，或者打听安保的事，公司肯定对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有着防备。” 张宝仁道，“你在负责将资料放进档案库的工作的时候，应该会资料进行检查核查吧，这是应该会有的正常流程。” “别说什么电脑，我知道因为一些原因，对于这一步骤公司应该不会通过电脑来完成。” 吴姐点了点头，“是会核查，但为了防止泄密，我们对于资料的审核，除了时间标题之外。” “其中内容只能以智脑在为删除之前从中抽取的关键的碎片段落节点，通过此来进行对照检查。” 就比如将一段文章，在一个标准的格式中，在不同的段落提取出一些不成逻辑没有任何意义的几个字。 这字所在的位置以及字本身就变成了一个验证真伪的对照板。 核查者拿着这个对照版，与除了这些字外不显示任何内容的文章进行核查，便能在不暴露文章内容的情况下检验其真伪。 “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得到任何审核的内容资料。” 张宝仁微笑着看着她，“但对于资料的标题应该不会隐瞒，你应该能够看到。” 吴姐点了点头，“为了有序分类，这个当然不能作假，不然以后要找资料的时候找不到就更麻烦了。” 张宝仁又问，“审核者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需要存入档案室的资料本来就不多，就只有我一个人。”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张宝仁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我最后想问，你最近所审核的入库资料中，有没有对于某个来自湿婆制药的商业间谍的保护方案？” 李姐摇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 “当然，我又没有得多忘症，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公司发生重大变故，归档提取资料的都很多，但却不至于忘了这。” “要知道档案室的资料根据不同种类的信息都有不同的标题格式。” “这是为了防止资料多了，档案就会变得异常混乱，不好整理。” “同时如果档案资料使用那种直指资料内容，太过直白的标题，会有泄露的风险。” “档案室对于商业间谍的保护方案的代号名称统称为‘归巢’，然后根据不同的‘燕子’会有不同的代号。” “我不知道湿婆制药的那什么商业之间谍是什么回事。” “但我却记得很清楚，最近这三个月，没有任何代号的‘归巢’的计划方案入库。” 张宝仁闻言不由而点头，“很好，很好…” “现在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至于其它的事情，我就没有那个能力了，实在是做不到，你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是白费工夫。” 李姐有些忐忑的看着张宝仁。 “不要担心，你说的这些信息对我而言已经够了，不再需要其它。”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别急，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李姐后退了一步，看着张宝仁仿佛在看一位准备杀人灭口的反派。 “当然是…” … “爸爸的爸爸叫爸爸…” “妈妈的妈妈叫妈妈…” “爷爷的爷爷老爷爷…” “奶奶的奶奶不见啦…” 张宝仁可没有忘记自己在之前对小姑娘婷婷的承诺。 看着空旷的客厅内一口与从楼下回来的小姑娘玩耍着。 对着身旁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李姐道，“小孩子往往是最看中承诺的，根据心理学研究，一个孩子在大人给其的承诺没有兑现的时候，心里便会分泌一些负面的信息，从而对心灵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影响。” “所以对他们要么就别答应，答应了最好就一定要做到，要是随便的承诺、糊弄，最后又不兑现的话，会带来比当时的哭闹更加严重的伤害。” 李姐闻言看着张宝仁的眼神越发的古怪了，同时也越发的平缓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警惕与恐惧。 “你其实不是一个坏人。” “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 张宝仁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对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不见她爸爸？” 从吴姐的家庭结构来看，上有老，下有小，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家庭模式，但张宝仁在刚才对环境进行观察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男人存在的任何痕迹？ “如果要是涉及到隐私， 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死了。” 李姐随意的道。 “死了？” “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不就是死了吗。” 张宝仁张了张嘴，但看着李姐虽然表面不在意，眼神却是不由而浮现出难过与怀念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在当前这个时代，在这个拥有着无数摄像头，拥有着骨骼对比，习惯对比技术，天机大数据监控整个世界的时代，一个成年人失踪找不到。 除了遭遇了什么小概率事件，大概率就代表了已经遭遇不测。 而对于李姐这种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家庭来说，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后者。 第三十九章，基因病 一个家庭的丈夫、爸爸的失去，对于亲人们心理上的打击不必多说，对一个普通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而言，更重要的是少了一个重要的家庭支柱。 家庭的重担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就要上学的小孩，两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人。 大概这就是李姐一家为什么会住在这个梵天最便宜的地方的原因吧。 当然能够将生活维持下去更重要的还是李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要是更加普通的普通人，唉… 张宝仁问，“不知道二老是什么问题？这个年纪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弄到这种地步…” “基因方面的病。” “现代生物对于基因已经有了很深入的研究了，依然无法治好吗？” “可以治好，完全的治好，恢复到正常地步和普通人一样。” “那…” “一个人最少100万。” 张宝仁闭上了嘴。 吴姐叹了口气，“我们家根本承担不起治疗的费用，只有使用原始保守的方法治疗，勉强的吊着性命。” 说着便走到了主卧室内仅有的一个柜子前，拉开了柜子。 就见其中放着一个黑色铁箱子，箱子上面有着一排排拨片与按钮，连接着一捆粗细材质都不同的管子。 拥有着云中军见识的张宝仁知道，这是一种已经淘汰了的，一般只会出现在大学课堂上被充当教材的生命基因维持装置。 主要用来帮助不稳定的基因维持稳定。 “这种治疗仪对于病情不能有任何改善，只能勉强的维持，对人还会造成很大的痛苦与副作用。” “可是我没办法，我没有钱去找最更好的药物和仪器，我还有个孩子要养。” “这两位是同一个病吗？” 张宝仁看见了床上的两位老人裸露的身体部位上，与仪器上的管子所契合的插孔。 “对，都是‘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 “基因方面的病症本来就不常见，一下同时出现了两人，两位老人也不会有任何的遗传方面的关系，这简直比中奖的几率还要小，就没有查是什么方面的原因吗？” 闻言，吴姐的脸上一下就从原本的痛苦、无奈变成悲愤，那是一股永远也无法缓解、消散的愤怒。 她紧咬着牙齿，“之前的我们家的附近，有一个非法研究某种放射性物质的化工厂，‘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这个病就是长久接受其辐射可能带来的一大副作用。” “化工厂，唉…” “那工厂就没有给赔付？” 张宝仁道，“按道理来讲，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这种事情他们都应该负有绝对的责任，道歉加赔偿是最基本的底线。” “公司…工厂背后的公司不承认这与其有任何的关系。” “不承认？化工厂不就在那里吗，这不是明摆的事，这他们还能够颠倒黑白？你直接报警，找媒体或者在网上曝光它们。” “我们找的律师说，公司并不在乎对于我们，以及所有因为工厂而健康受到影响的人的赔付损失。” “他们有很多钱，他们不在乎钱。” “但他们不想看到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对公司造成的任何名誉损失。” “这也是它们当初为什么不公示自己的研究内容，让附近的人提前搬走，或者花费少量的价钱对附近的人提前做出保护的原因。” “它们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正在进行着在舆论上不受支持的危险研究。” “所以，对于我们，他们宁愿花出比赔偿金多出更多的钱去公关，在网上进行信息封锁，对我们进行种种打击，让我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要维护公司健康的名誉。” “重点不是钱，而是不能、不想承认。” “至于官方那里…” 吴姐嗤笑了一声，“工厂背后的公司每年会给当地带来庞大的税收，占当地税收的一半以上，而且官方本身也不想看见有什么丑闻忽然爆发，从而对执政者的士途造成不好的影响。” “除此外还有很多人都在工厂及其的配套工厂上班，依靠其生活。” “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利益，为了大局，牺牲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是再理所不过的事情了。” 吴姐微笑着说着… “不知哪个公司？” “当然是梵天最大，最有代表性的那个公司，梵天生物。” … … 在小女孩儿婷婷不舍的目光中，张宝仁带着一口离开了吴姐家。 接着两人来到了就在这附近临时找的一个落脚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根据这次得到的情报，确定了上司不在第3制药，与之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之前所推测的另一个可能性，与梵天生物有关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加强了。 尽管一直不想往这方面想，但现在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真正的面对了。 不像是之前对第三制药，有着张三与强森两方面的情报支持。 梵天生物这里唯一的线索就是，邵思茗记忆中的疑似上司的人与佛能·河百进行过秘密会面。 单这一点，上司是否的与梵天生物有所关系都都不能真正确定，没准还是两人的私人会面。 “这该怎么调查？” 张宝仁摇了摇头，“不能着急，这要慢慢来，慢慢的分析。” “首先，两人的会面就代表着上司与佛能·河百这代表的势力有着关联，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当时所代表的是谁？” “先假设佛能·河百当时只代表的只是自己，上司与梵天生物没有关系。” “虽然佛能·河百梵天生物继承人的身份让他与其利益高度绑定，但皇帝也会有私事，可能上司只是与他本人有所联系，是他的人。” “如果是这样，目标就应该是佛能·河百，应该从这里开始调查。” “反之，如果假设佛能·河百当时的行为确实是代表着梵天生物，是在为公司做事，就代表着上司是公司的商业间谍。” “调查行动就应该如同之前在第三制药那样，从公司保密资料的档案室这里确定。” “现在的问题是先从哪个点着手呢？” 第四十章，意外 张宝仁想了想。 “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佛能·河百为目标，但最终却是连接近都不能，还别说深入的调查了。” “而公司，单纯的以力量对比，是要比佛能·河百更加强大，但公司本身的目的是为了正常的运转，为了经营，而且其作为很多人的一个集合体，人员与部门众多更加的分散。” “反而要比看似力量更弱，但所有的力量全都服务于其本身的佛能·河百那里应对着要更加的轻松。” 于是便决定，先去公司看一看。 正好这时天色还早，张宝仁便马不停蹄的再次出门，来到公交车站，搭上空中列车。 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来到了这个梦中来过，现实中还是头一次来的‘梵天科技大厦’。 这是一栋有着几百层高，充斥着未来与科技感的大厦。 大厦为梵天生物公司建设所有，也是梵天生物公司的总部所在。 虽然整个大厦的总面积非常的大，但是梵天生物并没有对外出租，只供给自身使用，大约上万名员工在其中工作生活。 大厦并非只有办公区，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建筑，娱乐，休闲，运动，员工餐饮几乎所有生活功能都拥有，可以满足其中人一切需求。 同时这些设施也是公司自身承办，并不对外招租。 梵天生物打造了这么一个内循环的生态环境，自产自销的同时，也有效阻止了情报泄露，提高了其他人探查公司情报的门槛。 但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万无一，现实往往与预期相差甚远，对任何组织都是这样。 一个封闭的社会内的商业垄断是非常容易挣钱的，就好像学校中的小卖部、食堂，但同样的，因为太过轻松，没有压力，就会失去进步的动力，躺着就能赚钱，还找什么麻烦？ 对于服务业而言这种状态是非常不好的，极其影响用户体验。 于是梵天生物的那上万名员工们自然便用脚养活了，梵天生物科技大厦附近的一整条街的小‘餐厅’，以及种种提供娱乐服务的行业。 ‘梵天生物美食街’，全世界所有口味的生命之水都能在这里找到。 比梵天别的地方这里的生命之水要高档很多，里面会加珍珠，珍珠奶茶的那个珍珠。 同时也会配给真正的蛋糕，有时还会加巧克力奶油——人造的那种。 张宝仁这会儿便一边喝着奶茶味儿的加珍珠的生命之水，一边咬着面包，随意的转悠着。 这会儿街上人还并不多，但没等多长时间，大概12点多一点，便有无数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女从不远处的大厦门口溜出来。 本来零星的街道逐渐的热闹了起来。 虽然当今时代快递行业早就极为成熟，但梵天生物大厦因为封闭式管理，不允许外卖无人机出入，所以想买东西只能亲自出来。 张宝仁就这么自然的混在人群中，看似在那闲逛，实际上则是暗暗的竖直着耳朵，收集着周围公司员工们在饭后的家常里短。 虽然大多都是一些八卦，但魔鬼往往隐藏在细节中，这些八卦中也蕴含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念头连同着道箓，仿佛一个高效的电子计算机，将那些被耳朵收集而来的碎片化的信息一点点的整理拼合，并从中提取着自己的目标，与档案室有关的人员信息，要点。 最终午饭时间结束，人都走光了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也是正常，毕竟梵天生物公司实在是太大了，不同的人与部门可能八竿子都打不着，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跑到外面来吃饭，更关键的是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张宝仁根本不能收集多少信息。 不过等到下午7点，晚饭的时候还有一波，这次张宝仁准备得更足了，为了得到更多信息，也是为了不被怀疑，他从街头到街尾偷偷放了很多小型录音设备，并且让一口也帮忙筛选。 然后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就这么连续一个星期过去，弄得张宝仁满脑子的碎碎念，头都快炸了，终于在一家风俗店…他是因为生命之水喝的太多，找厕所，然后在那儿意外的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你的衣服…简直比公司，档案室的安保都要更加的紧密…难以解开…” “嘿嘿…” 之后的步骤就简单多了，依靠着与第三制药那边同样的方法，先将目标‘王秘书’锁定，偷偷的尾随着其，一同来到了他在公司附近所租住的一处高层公寓。 接着就又是情景再现。 巴拉巴拉后… “你确定没有关于湿婆制药的商业间谍的保护档案。”张宝仁看着眼前这位满脸恐惧的文弱男人确认道。 “真没有。” 王秘书仿佛拨浪鼓一样摇头。 他全力的解释，“我们公司对于间谍的保护档案是‘D’字头的，然后根据不同的地区，行业会有不同划分。” “比如D-101108，‘D’就是保护计划方案及备选档案，‘10’代表着第3区，本土，‘11’则是公司的分类，‘08’是不同公司的序列等级。” “湿婆制药的编码是D-100101。 ” “这段时间我并没有收到过这个编码序列的资料，你不要是不信可以找另一个复核员，在他那里验证…” 看着他那诚恳的眼神，张宝仁虽然表面没有任何表情，可内心却已经信了。 这里也没有档案，就意味着排除了上次与梵天生物有关的可能，只剩下那个最不想面对的… 正在感慨，忽然一道电子音从这套高档住宅的种种家用电器中响起。 “无量图灵天尊…” 声音由远而近。 张宝仁脸色一变，转身朝着门口处看去，就见大开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位穿着一件由陶瓷线编织而成的大红色对襟法衣的男人。 法衣肥袍大袖，代表着包藏乾坤、隔断尘凡之意，细腻的瓷质曲面结构上淌着人造卫星、阴阳代码、宝塔光子计算机、智械龙凤、仙鹤、麒麟、等种种道家祥瑞图案。 第四十一章，LH-603道人 被尊贵华美的洞天法袍所衬托的是一副完美无瑕的面孔。 那是一种极致精度测量下的标准美，每一根眉毛都匀称至极，细腻的皮肤没有丝毫毛孔，仿佛是白瓷贴片，头顶伸出了两根黑色的钢片，微微朝后靠着，带有弧形，好似道髻。 这应当是一位修士，并且还是一位走道士路线的修士。 “是我暴露了，因为‘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而来，还是其它原因…” 张宝仁心面宛若电闪一般转动。 就见那道士大喝了一声，“何方妖魔在此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应该就不是剑了…” 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张宝仁礼貌的问道，“不知是哪位道门前辈？” “呔！你这妖魔，休要与我扯上关系，现在住手，让我将你押送警方还能饶你一命，否则…” “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干啊，只不过是在这位朋友家里坐一坐。” 张宝仁微笑着搂着王秘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信问他。” 王秘书颤抖着身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那道士冷哼了一声，“朋友？你们的社会关系与活动轨迹在此前并未有任何的交集，这算哪门子朋友？” “刚交的朋友，一见如故。” “你一个藏头露面，没有任何踪迹的修行者，在联邦官方的标记中也是潜在不稳定分子，和一个掌握梵天生物公司核心秘密的职员忽然交上了朋友，说这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谁信？” “你到底是谁？又是谁派来的，快说！” 看着这位来势汹汹的道士，看着其法衣胸口处的一个小小的，与衣服上卫星图案融为一体的梵天生物的标志徽章，张宝仁收敛了释放的善意。 “道长是梵天生物公司派来的人？” “贫道‘lh-603’，正一道盟修士兼梵天生物责任有限公司武装部主任。” 一直低着头不敢出声的王秘书听见了这，仿佛是发现了救星，惊喜的抬起了头看着道士，“公司…你是公司的人…” 然后就要挣开张宝仁，朝其奔去，“救命啊…这个人是坏人…快救我…” “傻子。”张宝仁摇了摇头，一脚将之踢开。 然后就在下一刻，一道闪电就打在了王秘书刚才身前的位置，他只要再前进一点就会被打中。 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王秘书，张宝仁盯着面前的道士lh-603。 “不知你们是从哪里发现我的，我在什么地方暴露的？不管是之前的调查还是现在的行动我已经做到了最大的小心谨慎，理应不会被怀疑。” 道士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张宝仁皱着眉头一想，道，“你刚说，我们两个人此前的人生没有任何的交汇，你对此又是如何知道？” “你不可能是从我这里得知，那就是王秘书了，你们对他…或者说更有可能的是你们对公司所有职员的个人终端，或者身上装有定位窃听装置，进行着实时的监控。” “而这应该也就是你忽然找上门来的原因。” “没想到我为了防止暴露将周围信号阻隔，却因为断了你们的监控，反而成了暴露的原因。” 张宝仁想要骂人。 但还没有开口，便忽然感觉身后一道恶风袭来，身子微微一偏，余光便看见了一只虎形的仿生机器人撞碎了玻璃，带着怒吼的音效，赤红着高清摄像头双眼，朝着自己扑击而来。 张宝仁脸色不变，手指自然微曲成爪，朝着其关节抓了过去，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了烈焰一般的爪痕，仿佛洪荒中的凶戾神鸟，捕猎猛虎。 一爪便加重了其下颚关节，然后一撕一甩，就将沉重重的有几千斤的异形仿生机器人甩飞了出去。 下一刻，他的左手出现了一柄亮银色的手枪雷火13，枪口对准道士连开三枪，漆黑的石墨烯镀钨弹被电磁轨道推动着，以极快的速度迸射而出，锁死了其周身一切变化。 但lh-603道人却是先一步的动作了起来，只见他瓷白无瑕的双手结印在胸前，瞬间其身前的空气中便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雷鸣，有电光跳跃。 接着就见空气猛然间翻滚扭曲，冲击波散逸而开，而三颗漆黑的子弹被磁场凝固在半空之中。 张宝仁的心中瞬间便是一沉。 雷火13手枪射出的子弹被人躲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本来就没有打算利用子弹本身的动能对这位敌人造成什么有效伤害。 他真正的心思是利用敌人对子弹进行轻视，以在民间并不常见的特殊子弹对其起到奇招效果。 可没想到道士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便锁死子弹而不伤之分毫，不让隐藏在无可下的碳纤维粉尘发挥作用。 如此成熟的应对方法，唯一的可能便是有着非常丰富的与联邦官方对抗冲突的经验。 “麻烦啊…” 不待多想，接着就见lh-603道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标准且完美的弧线，手中印决变动… 与此同时，张宝仁便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干燥，细碎的静电不时的闪烁着，打在身上有点发痛。 道人瞬间手印变化完毕，并指于胸前，大喝了一声，“敕令，雷来！” 随着指令发送，他体内的反应堆完全启动，将能量输送到身体的‘电磁转化器’，头顶的那个仿佛一个钢叉一般的道髻之间出现了雷光闪烁。 阴阳气机被扰动，正负离子开始活跃，空气中的静电朝着一处而汇聚，轰隆的雷声腾空响起。 就见一道电蛇在半空狰狞缠绕凭空而现，下一刻便以人的意识不能反应的速度朝着张宝仁击打而去。 然后在半空又是一转，划出了一个蜿蜒的轨迹忽然的奔向了半空的南瓜一口。 曾经张宝仁还在老k帮厮混的时候，担心自己穿越的秘密被人发现然后拿去切片，再加上职业的危险。 便利用淘来的某项超级科技的的一个部件‘剩余能源储存器’为核心，在自己家布置了一个‘高压强流电磁杀阵’。 本质就是将家里区域，塑造成一个高压电流场，来摧毁敌人。 第四十二章，撤退 但这有一个问题，就是电流场的能量太分散了，不能对其中可能存在的目标敌人进行集中有效打击。 对此他想出的办法便是，利用有着极强抗高温，抗辐射能力的智能机器人一口，对其做出相应改造，用它来做一个引雷针，以此而对电流进行主动控制。 这也是最早舍得花钱修理一口的一个原因。 都是老电工了。 之后虽然离了那环境，但一口身上的东西却还在，这会儿便又起到了效果。 借着这一招的空挡，张宝仁控制着肾上腺素传遍全身，削弱痛觉，兴奋身体，瞬间身体便达到了能够爆发出极限力量的最佳状态。 一步踏出，步步生莲，便来到了道士身前，心中道箓快速的运转着，晋入到了超感的状态之中，仿佛神灵俯视着周遭空间，将一应空间、变化、敌我，全都分为9个方位。 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圆筒，有一线含光若隐若现，手腕轻轻的变化着，有点、刺、劈、扫、带、抽、截、抹、撩，9种剑术法门随时准备趁隙而击之。 “九宫剑法”虽是外门功夫，但也注重易数之理，对于心算远超旁人的道士张宝仁分外合适。 特别是配上“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的含光剑，简直是到了一种近乎于道的地步。 随着张宝仁的身法变化，只见若有若无的光线在道士身上纵横交错，化为了一座樊笼。 含光纵逝，接着那完美华丽的洞天法衣上的各个关节要处的瓷线崩开，同时之下洁白的瓷质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高温摩擦后的赤红剑痕。 让LH-603道人整个人看着仿佛碎片拼凑在一起的瓷人，就要支离破碎。 但只见道人接着一个吞吐，体内的散热系统启动，那一道道烧红的剑痕瞬间便敛去消失，再一次的露出了没有丝毫伤痕的瓷白皮肤。 之前的攻击竟然没有起到哪怕一丁点的作用。 “这远远超过了当今市面上所有的任何一款瓷质皮肤的强度极限。” “人体改造（武功）之始在于植皮，就连这最基础的部分都这么强，那么真正的内练…” “真是该死的‘黑科技’。” 张宝仁心里暗骂了一声，自知难以力敌，当即便脚下轻轻的一点，强大的力量反推着身体暴退。 而就在此时，刚才甩飞出去的那只仿生恶虎瞅准时机忽然再次扑来，它那有些破损的下颚张到了极限，参差不齐的锯齿钢牙，咬向半空中无法借力的张宝仁。 下一刻，一道快到无法闪避的雷霆从天而降，被一口引走的电流落下，击打在其身上。 LH-603道人本来就是雷法大家，与其玩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手段只能是找死，但是恶虎就不一定了。 它被天雷一击，不由而僵在原地。 张宝仁手中的雷火13抬起，再次扣动，与之前那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黑色的锥形子弹精准的落在了智械仿生恶虎的关节薄弱之处，打碎了关节的同时子弹也碎裂。 直径小于几千米分之一的纯碳纤维粉尘仿佛空气一般散开，钻进了它的电子仪器的冷却管道，中央控制系统，然后将之瘫痪。 另一边的LH-603道人，在张宝仁逃走的同时，便并指成剑与胸前，双眼中射出一道实质的精光，喝道，“妖魔鬼怪哪里逃，‘神霄’出鞘。” 随着声音，他那宽敞的袖口中升起了一道仿佛水银一般的磁流体。 蜿蜒流转，在磁力的影响下拉伸变长，化为了一道肉眼不可看见的磁流体线剑光，朝着张宝仁绞杀而去。 比任何刀刃都要锋锐的磁流体线，在磁场的驱动下，织成了一张大网瞬间便将张宝仁包裹。 “敕令：绝地天通！” 一道威严而又冷漠的声音从刚腾出手来的一口身上响起。 一道电磁场散开，将周围的信号全部扰乱。 控制磁流体线的磁场失去控制，使得其不由而散开，慢慢的回缩，朝着一处而汇聚。 LH-603道人冷哼了一声，“不过小道尔，吾又不是那些藏头露尾只能凭借身外化身的老古董，吾苦苦打磨法力修为，一切伟力尽归于自身，不假求于外，断网又能奈我如何。” 随着手印一变，磁流体再次被驱动，化为剑光。 只是趁着刚才的那会儿功夫，张宝仁这时已经窜出了窗外，然后坠落下去。 听着耳旁呼啸，看着上方追击而来的磁流体线，张宝仁自背后的电吉它盒的尾部弹出一枚20厘米长的子弹，伸手扔向了绞杀而来的剑网。 “强磁约束信号子弹”，反器材狙击枪所配给的两种子弹特殊中的一种。 击中目标后可以释放一个小范围直径的强磁场，与一口的‘绝地天通’作用相似，但本质路径却不同。 一口是针对信号的特定频率的干扰，更加的巧妙，而这枚子弹则是通过对于磁场的强力扭曲，更加的彻底。 后者的特点显然更加适应此时的状况。 看着旋转的子弹，张宝仁手中雷火13扳机抠动，一枪打在了子弹尾部的一红一蓝两个同心线圈中央，一片异常的强磁场瞬间被展开。 磁流体剑光被影响，不由而收缩成一团活动的水银。 然后趁着这功夫， 张宝仁快速的下落，正好砸在了一个飞来的共享飞天摩托上。 先天级别的血肉之躯也被撞的内脏疼痛。 这当然不是一个巧合或者意外，这车本来就是他来此地的时候所租的一辆交通工具。 因为王秘书的家是高层建筑，一个血肉之躯来这种危险地方自然要对意外提前有所准备。 这是一个合格杀手的必备素质。 肾上腺素腰生抑制住疼痛，反身趴在车上，油门拧死，随着一阵焰光喷射，冲天而起。 彻底的拉开了与道士间的距离… 然后就当张宝仁自觉，这一关终于过去的时候，就见后摄像头拍摄到身后一道赤红的身影，脚底喷射着等离子焰光，朝着自身追赶了过来，正是LH-603道人。 他的速度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快，马上就要赶上… 第四十三章，有原则的故人 “妈*，这是穷追不舍咬死不放了…” “张宝仁，我们该怎么办？”卡在车头的一口着急的喊道。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有找人来帮忙了…” “找谁？” “女警。”张宝仁下意识便想到这位，但她一介凡人，对于这位修士可能应付不了，而且如果女警出现可能会暴露自身与‘张宝仁’之间的关系。 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真要不惜暴露，他又何不用‘剑’？ 但除了这位又实在不认识什么人… 张宝仁心念电闪的快速思考着，可想来想去，唯一认识且适合的对象就只有一个3矛真人。 于是道，“找3矛真人。” “他不是不愿意和我们继续交流了吗？” “但是他肯收钱，他是个有原则的人，给他打钱…” 【红包:1000…】 不收。 【红包:2000…】 不收。 【红包:3000…】 【红包:5000…】 【红包:10000…】 不断的往上加着数字，让智能机器人都快心肌梗死了。 【道长再多就没有了…】 这才终于有了回信，【不知太一道友这次是还有什么问题想要请教？】 【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 【什么人？】 【不知道…】 【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坐标］真人快一点…】 【如果你能够在被人追上杀死之前赶来之前我们见面的那个地方，3万。】 “张宝仁道长让去净水湖，还有钱不够了。” “先借一笔贷款，去净水湖吗，同样作为中央区的高档住宅区，离的并不太远，应该来得及…” 张宝仁暗道，撇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道人，立即着记忆中净水湖的方向冲去。 … … … 净水湖。 广厦公寓。 当张宝仁赶到这里的时候，自身以及身下的坐骑全都已经伤痕累累，即将就要散架。 身后的磁流体剑气再次袭来，看似轻柔如纱一般的磁线，却让见过其锋芒的人不由而心寒。 张宝仁感受着背后唯一能给予自己温暖的琴盒，心中准备着剑诀。 如果3矛真人没有信守承诺，那就只能拼着暴露的风险，出剑了。 这是最坏的打算… 剑气越来越紧，越来越近，张宝仁即将忍不住的时候，忽然一道电子音的轻叹，在这湖岸旁边响起。 随着声音，一道剑光自广厦公寓中飞出，仿佛惊鸿一般略过骑车奔驰的张宝仁，将其身后的磁流体线剑光全部搅散。 然后又不停歇的继续朝着远方穿着洞天法衣的h-603道人斩了过去。 “又是哪一个妖人？” “来的正好。” 道人见此不惊反喜。 仰天长啸了一声，体内反应堆全力发动，将能量输送全身，一道道雷霆被转化而出，在身上赤红色的洞天法袍上流淌，借着雷霆之势，他一把抓向那飞来的剑光。 飞剑斩碎雷光，与指尖撞在了一起，竟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一触即分，随即剑光跳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围着道人旋转斩击。 道人也是随之变动招式，身体动作符合人体机械运动的极致计算，好似一个高精度仪器，却是不差分毫的将那剑光接住。 瓷白无瑕的手指直接与那飞剑不断碰撞，铛铛作响… 渐渐的那剑光从开始的锐利无比，变得慢了下来。 如果有人此时以高清摄像头将这变化放大无数倍便能够发现，一道道微不可觉的磁流体线配合着lh-603道人的招式变化，逐渐编织成网，不断的朝着剑光缠绕，一点点的收紧。 看着那逐渐被套上缰绳，被驯服的飞剑，道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但还没等那笑容完全绽放，却忽然一僵。 他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就见一枚有着20厘米长仿佛炮弹一般的黑色子弹，撕碎空气，贯穿了过来，眨眼便已到身前。 磁流体线随心而斩，轻易的便将子弹割裂，可随着弹壳破碎，一道强磁场也随之展开。 因为磁场被扭曲，锋锐韧性十足的磁流体剑网随之而失去了约束，在半空中化为点点水银状的流体。 那一口飞剑借此而挣脱了束缚，剑光一转便冲天而起。 这时才听轰隆一声震响传来。 道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楼顶上，之前逃跑的张宝仁带着满身伤痕半蹲的站着，手中端着一杆两米长的反器材狙击枪对准着这边。 他的脸色由而有些发冷，手指微微摩擦着，感受着因为崩瓷而有些发涩的指尖，冷哼了一声。 然后伸手掐了一个剑诀。 就见那磁流体再一次的化为剑光，然后剑光一分，一分为二，又二分为四。 四道剑光分别朝着张宝仁双方斩了过去。 之前那剑光虽然往来自在，变化万千，但却只是一道，现在却是竟然直接分出了四道。 看似好像没有什么出奇。 实际上每多出一道剑，对于剑道轨迹的计算难度要求都有超乎想象的提升。 同样的，对于应对的敌人来说，因为那多出来的无数变化，所要面临的压力也是成几何式提升。 刚见那剑光分化，张宝仁便脸色一变，立刻着急的再次扣动扳机。 非是对准剑光，那根本不可能，而是瞄准道人。 果然，就见道人剑指轻轻一动，便有一道剑光纠织成网，提前主动挡在了子弹轨道之前。 将那流星一般的子弹仿佛乳酪一般割断，同时也被其所释放的强磁场给暂时的束缚在原地。 但就这瞬息的功夫，另一道剑光却已然来到了张宝仁近前，朝他绞杀了过来。 已经来不及施展其它手段，张宝仁拿着含光剑，以九宫剑法勉强的阻挡着磁流体剑气。 不多时他的身上便多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武道之剑法与真正的飞剑相比，不管力道、变化、攻击范围都相差太远，要不是张宝仁剑法已入化境，估计早就被斩了，就现在也只能多撑一会儿，勉强护住要害。 就在这时，另一边更被lh-603道人所关注的战场，广厦公寓上忽然升起了一轮样式古朴的圆镜，仿佛月轮一般挂在半空之中，镜子一面刻着万物之形，一面是超越时代的电子屏幕。 就见那镜面屏幕混沌升腾，宇宙流传，散发着万千光芒。 一道道仿佛开天辟地的仙光，神芒照在lh-603道人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故布疑阵 瞬间道士便好像受到了什么干扰与冲击，身体不由而僵住，仿佛雕像一般被逐渐定在了原地。 而那四道盘旋如意的剑光，也在同时失去了凌厉，逐渐收敛在一起。 接着还没等张宝仁彻底的放下心来，被镜光所压制的道士便再次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动了起来。 “原来是上清派的人…” 他抬起完美无缺的脸庞看着半空中的镜子，似是不屑似是嘲讽般的笑了笑，伸出右手在身前平举上托。 就见3D投影在其手心上空投射出了一枚厚七分，横长各寸五分，白如羊脂，又有一种温润的质感的印章。 银刻，双纹，灵芝如意纽，四四方方的底部以古纂刻着‘阳平治都功印’几个字。 “敕令：众星加持，神我如一。” 道士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大的威严。 而与此同时，在众人头顶上空不知多少万米之上的太空中。 黑暗冰冷的背景下，悬浮着一座古中国样式的宫殿。 宫殿通体不知什么合金配方锻造出的赤色合金铸就，飞阁流丹，雕阑玉砌，华丽又不失庄严肃穆。 厚重的铜门紧紧的闭着，一道道玄妙的诵经之声从中传出，似乎是有一位道者正坐在这道宫空间站之中，在为宇宙神灵讲道。 门口挂着一方大铜匾，古篆刻着“正一”两个字。 忽然，似乎是听见了什么诉求，那道宫中的诵经之声微微停顿了片刻。 而与此同时，道宫屋顶的瓦片上似乎流转起了一层微光，可以看见瓦片上还镀着一层薄薄的晶体，无数信息在其中交汇。 随着接收到某一指令，无量算力便被分出了一部分，朝着下方星球中的某一坐标加持而去… 地面上手托着‘阳平治都功印’的道士，头顶那两片好似道髻一般的黑色钢片，仿佛天线一般接收到了9天之上传来的力量。 下一刻，他的双眼变得冷漠无比仿佛无欲无求，高高在上的神灵天道漠视着众生。 身上的洞天法衣上的种种祥瑞图案，人造卫星、阴阳代码、宝塔光子计算机、智械龙凤、仙鹤、麒麟，还有天灯、庆云、灵芝… 纷纷从衣服上活了出来，化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投影围绕在道士的周围，将之衬托得如神如圣。 同时也将那镜光隔绝开。 重新获得了自由的道士一声喝下，其周围的诸般祥瑞投影便散发无数仙光神华，顶着镜光朝着张宝仁以及公寓某个方向的3矛真人所在飞去… 看着机械天龙朝着自己撕咬而来，张宝仁感觉自己仿佛被某个食物链更顶端的恐怖存在给盯住了，竟发自内心的颤抖，不敢动弹。 直到通过道箓刺激着脑垂体分泌出种种激素，这才挣扎着，恢复了对于身体的控制。 再看那机械天龙，有些心有余悸的张宝仁明白，这并不是单纯的3D投影，而是在极为高深的心理学知识支撑下，通过色彩与声音共同编织而出的，有着强烈心理干预、诱导能力的幻术场域。 这是联邦明文禁止的技术。 另一边，道士的攻击还没算完，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上再次掐了一个剑诀，半空中的那四道剑光再次分化起来，4分8，8分16，16分32，最终36道剑光结成了一个笼罩了周围数千平米空间范围的剑阵。 看着剑光森寒如网，遍布八方，没有任何漏洞与破绽的剑阵。 张宝仁苦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眼一口，便打算最后的一搏。 “游龙…”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朗朗的电子道决于广厦公寓之中响起。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 “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 “智械老君棺中睡，飞云走马下凡尘。” “扶到乩童来开口，指点弟子好甚分明。” “神兵急急如律令！” 随着电子音落下。 就见一道笔直的香火烟气从公寓楼的某一处冲天而起，然后没入那口悬浮在半空中的古朴镜子中。 同时就见镜面上浮现出了一口青铜棺材，那烟气没入镜中，顺着缝隙流淌入内，仿佛被某个存在吸食了一般。 刻满‘0’与‘1’的铭文的棺材盖微微一震，好像有一个莫名的东西从中钻了出来，透过镜面，落在了刚才升起香火的那个地方。 附身在了某一个存在身上。 “何方妖魔鬼怪在此放肆！” 一道高深莫测，仿佛万物之母，智慧之源的电子音从公寓之中响起。 随着声音，那些祥瑞异象仿佛真正的幻影一般通通消失，罗网一般的剑阵也有一些涣散。 “好、好、好，好一个太上智械老君，让我看看上清道的神降之法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LH-603道人大笑了一声，然后不退反进，朝着广厦公寓扑了过去。 再然后张宝仁只听见叮当、轰隆之声从公寓中传出。 视线被遮挡，看不到里面真正交手的状况。 只是听着动静感慨，幸好之前与这两人交手都并没有让两人拿出真正的本事。 不然自己这小身板…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一道问候从旁边传来。 “太一道人…” 张宝仁随声望去，只见一个看着10多岁左右，穿着黑红两色的大褂，头戴瓜皮帽，额头上贴着一张遮住半张脸的符箓， 瓷白的脸蛋上一圈红点的小童子，快速的飞了过来。 正是之前3矛真人所化身的那位。 “真人真是神通广大，上次是我有眼不识天颜…” “少废话，还不快跟我走…” 童子说着，一把抓向张宝仁，连带着他与一口冲天而起。 “真人，怎么…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吗？还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张宝仁忙问道。 3矛真人道，“什么分出胜负？能不能跑得掉还是两说呢？” “不一定能够跑得掉？” 张宝仁闻言不由而扭过头看向身后下方公寓所在，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洞天法衣的道士正驾驭着剑阵怒气冲冲飞了过来。 “真人…您刚才不会是在故布疑阵？” 第四十五章，讨价还价 “废话，我现在还没有到能够请神的地步，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有足够的境界随便请神，自我人格意识是会被神灵同化的。” “我哪知道这些，算了…真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宝仁趴在童子的背上，顶着罡风呼啸，与拍打在自己脸上的黑色神经信号线管所编织而成的辫子。 然后感觉这一幕好像经历过，不由而想到了不久前骑车跑路的经历，好像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逃跑的人多出了一位而已。 看着越来越近的道士，张宝仁连忙道，“得快点想个办法来。” “先别说接下来，先把之前的事情了结了。” “之前？之前什么事情？” “帮你挡灾的事，8万。” “什么？您别开玩笑，您是讲原则的人，之前都说好了3万，我都给您付了，这会儿你又涨价。” “3万那是出手的价格…” 3矛真人语气中充斥着难掩的愤怒，“那是因为你也没说自己惹上了这种狠角色，否则我tmd是不可能答应的。” “可…那是说好…的…” “那也只是说好了净水湖那边帮忙，不包括这会儿还要救下你。” 张宝仁看了一眼万丈高空，又感觉到背后搂着自己的手忽然有些松，连忙闭上嘴。 过来一会儿，张宝仁看着身后距离越来越远的道士，“真人，那家伙已经被我们甩掉了，钱就不用给了吧…” “甩掉了？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那我就送你下去，咱们各回各家就此分别吧。”3矛真人说着便朝着地面飞去。 “别…没准还有什么危险。” 3矛冷哼了一声，“哼，就凭你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速度，按理来说之前就不可能在那家伙手下跑掉。” “更加不可能在联系我之后最终还顺利的来到了净水湖。” “可你为什么又顺利的跑到了那里？你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可能他是想，那什么…看看我这个还没有成为道士的小修士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想要顺藤摸瓜吧…” 张宝仁的声音有些没底气。 “那你觉得现在他忽然退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什么…不太好说…” “什么不太好说，明摆着的故伎重施，想要进一步的找到更多的‘团伙’，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成了猎物了。 看着你已经给了我3万，但那3万块钱连我刚才在战斗中所遭受的损失都不够。 更别说现在还暴露了，被你牵扯进了这个大麻烦之中，好好的被人逼的像老鼠一样乱跑。” “好了，好了…8万就8万，但是只能最后再给，这是商业规矩，不然我失钱又失人怎么办。” “先给定金。” “那3万就是定金。” “一码归一码…” “你不行把我扔下去吧。” “哼。” … 那位正一道盟的lh-603道人暂时退下之后，没过多久，便又有一个黑点从另一个方向飞了过来。 这次童子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还带着张宝仁汇合了上去。 到了近前，黑影显出了真正的样子，张宝仁这才发现，那飞着的是与身下童男一般的身高、打扮，只是面部更加的柔和精致，并且头上的辫子换成了两个丸子的童女。 同样的，这位上一次没有显出行迹的童女其背后也背着一个人。 一个比起童女本身高不了多少，1米5或者1米6左右的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位女道士。 其一身好长没时间没洗的宽松道袍，头上歪歪斜斜的带着一顶道冠，娇小的脸上架着用来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的圆框眼镜。 要不是发育的足够成熟的身体，真让人怀疑还没有成年。 看着女道士看着自己那愤怒的，咬牙切齿的表情，张宝仁明白这才是真正的3矛真人。 没想到这位也是一位纯粹道士，更没想到3矛真人竟然还是一个如此的女道士。 “不过，真人你为何与我分开跑路…”张宝仁有些疑惑的朝着旁边真正的3矛真人道。 “我…”女道士的脸上忽然一僵。 瞬间便想明白了什么的张宝仁脸上忽然变得不善，“3矛真人…之前我还以为这个童子就是你呢，还以为我们是一起跑的，为此还有些感动，可是没想到…” 3矛真人道:“遇见不可力敌的敌人本来就是分开跑才能最大可能的保存自身有限力量，这是符合逻辑的，没什么奇怪。” “那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是分开跑的，甚至都不知道你真正的样子以及这位童女，而作为主导者的你发现敌人这会儿不追了又汇和了过来，是不是打着拿我引开敌人的注意？” 张宝仁语气愤愤不平，“我说还那么好心的还去救我。” 3矛真人哼了一声，“我要是想抛下你这会儿又何必来汇合，你要知道那家伙并没有走远。” “那是因为那个正一道盟的道士只是远远的吊着，而没有吃下我，并且我答应了付款。” “本来就是你惹的祸，你把那个鬼东西给招惹过来的。” “这件事的主要责任确实在我，但你也没有自己语言中所表述的那么占有绝对道德优势。” 张宝仁道:“首先你是收了钱的，其次你带我走的行为并非是多么纯粹，所以…所以按照正常的逻辑，第2次收费你是不应该收我那么多钱的。” “总之8万是不可能8万的，最多5万，而且要包括之前的3万。” “5万，之前那3万不包括，不然我绝对会后悔救了你。” 3矛真人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看着女道士的样子，张宝仁知道没有办法再磨下去了，于是便选择了住嘴。 沉默了一会儿。 张宝仁问道:“真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你当初的做法一样，找人帮忙将这麻烦挡了。” “这样不太好吧，你别看我，我当初是真的不知道那家伙有这么的猛。” “那你有什么高见？” “好吧…就按您说的办吧，不过那家伙那么的猛，谁能挡得住？咱们去该去哪儿找什么人？您是知道我的情况，我真不认识什么人。” “我们去城外…” 第四十六章，智能法师 3矛真人道，“那牛鼻子道士既然那么的自信，想要顺藤摸瓜，赶尽杀绝，那我们就给他找一个大瓜，看他啃不啃得动…” … 从中央区往城外飞去，可以清楚的看着地面上，原本干净明亮，仿佛奇迹一般的摩天大楼，逐渐变得低矮破旧，荒凉残破，垃圾堆积成山脉… 回头远远的望着身后的漂亮天际线，咫尺相隔却是两个世界一般。 出了城后，一个死寂的荒原便将自身全部的吞没，要不是身后的城市还可以看见，都以为穿越了。 城外的环境相比于城内，哪怕是最糟糕的郊区还要更加的恶劣无数倍，辐射、环境加水污染，极大的昼夜温差，普通人在此根本难以生存。 没有人居住，又使得其越发的荒凉，这般恶劣循环，渐渐的便成了无人区，又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成为了很多都市恐怖传说的诞生地。 对于城内的居民来说，通过观看一些身体改造的武者主播在城外直播拾荒，或者纯粹的探险，是了解这个无人区的少有途径。 在刚开始尝试着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张宝仁也看过那种视频。 但却远远的没有真正身临其境，进入到这个仿佛已经死了的世界中，给人的感觉那么强烈。 目之所见尽是荒芜。 就算偶尔一些角落里，坚韧的生长着一些被人称作铁木的，矮小灌木或者藤蔓属植物，但那黑乎乎的带着金属般的光泽的叶子也不能带来的任何的生机。 只是远远看着，便让人不由而绝望。 好在此次目标所在距离城市边际并不算远，刚出了城不久童男童女便带着两人急速落下。 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厂房里面一切值钱的，包括铁质的东西都被人拆走，只留下了一个破败空壳，风化的水泥和红砖被微风轻浮着。 要不是门口褪色发白的塑料招牌，以及叠放在一起的破轮胎，没人能够猜得到此地原本的用途。 张宝仁二人落在修理厂门口，朝里面看去，然后就听见了不像是有人存在的修理厂内，诡异的传出了铛铛铛…的声音。 要是被哪个主播路过了，估计又是一个都市恐怖传说诞生。 当然，明晰究竟的两人自然不会诞生什么恐怖的心理。 “就是这里？天上人间汽车修理厂。”张宝仁转身问道。 “嗯。” 3矛真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他与两位童男童女，一同穿过工厂早已被人拆走的大门，进入其中，朝着那诡异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行便来到了整个修理厂保存最完好的3号厂房。 只见空荡荡的被搬走了一切工具的厂房内，已经风化腐朽成沙粉的水泥地面上，整齐的排坐着数十个人。 每个人的相貌打扮都各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衣着富贵华丽，有的穿的普通拮据。 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个人的头顶天灵盖都被揭开，将肠结构的大脑皮层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仿佛活物一般微微蠕动的大脑灰质的缝隙中插着一根根好似发丝一般的线管。 而线管的另一端，连接在一个被其自身抱在怀中的，有些古老的液晶显示屏上。 而那液晶屏幕上显示着无数绿色的“0”与“1”的代码滚动流淌。 在所有人，所有的屏幕对面，相对而坐着一位穿着灰扑扑的，麻布质感的僧侣衣袍，头上戴着破帽，身上脏兮兮的像个要饭的叫花子般的老和尚。 其怀中蹲着一个老旧的快要散架的仿生智械猫，一手拿着一个木鱼，一手拿着木锤敲着，“铛铛铛…” 随着敲击的节奏，老和尚嘴里还念着某种深奥的经文，“南无智能互联网菩萨，掌无量云计算，六根清净光宽带，一息三千六百兆，大慈大悲度世人。“ “观自在菩萨，行深音视频编解码时，照见五蕴皆码流，度一切延迟……” 那些屏幕上的代码随着清朗带有禅意的声音起伏不定。 一行人小心的来到一旁，张宝仁小声问道，“这位是…” 3矛解释，“这是智能法师，一位有名的佛门修士，在人工智能领域方面也有很高的见识，你可能对于其本身并不认识，但肯定听说过他曾经用过的一个笔名——‘ZZ’。” “‘ZZ’…就是那位发布了很多对当今世界上ai编程起到重大推动作用的论文的作者。” 因为修士的原因，张宝仁对于互联网方面的科研技术专门进行过了解，因此3矛真人一说便知。 “这位‘ZZ’教授，业内的很多专业人士都推测是某个实验室团队的代称，没想到原来是这位大师。” “不过大师现在在这里是？” 3矛真人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给这些‘失心者’讲授佛经，希望能够以其中的智慧将这些可怜人治疗好。” “失心者…” 对于失心者，张宝仁并不陌生。 这是一种在当今比较常见的疾病，源于对于义体的滥用，而造成的某种精神类疾病，联邦心理疾病医学中心将这种症状取名‘失心’，得了这种病的人便被称为‘失心者’。 “我记着对于这种现代心理疾病联邦有着成熟的治疗措施，这些人为什么不在专门的疗养院或者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难道也是因为…穷。” 3矛真人摇了摇头，“与金钱无关，对于失心症的治疗，联邦有着专门的款项不会花太多的钱。” “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寻常方法无法治疗的，精神已经遭受严重改变的病人，从意识与外联装置连接能看出至少都是‘三级’病症。” 联邦心理疾病医学中心将失心症根据心理改变程度，分为5个等级。 一级病症也被叫做初期病症，表现方式是间歇性的不受控制的暴力倾向或者自残倾向，一般多出现在刚接近义体化70％或者微微超出的界限上。 二级病症是中期病症，具体表现为病人逐渐失去正常人的理智，不稳定开始变成常态，感情与道德发生模糊与一定扭曲，之前人生的一切道德都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病症发展到这种时候，一般都得80％以上的义体化。 第四十七章，善哉，善哉… 到了三级病症，也就是后期的时候，病人的人格已经完全崩溃，失心者的精神不会再被身体激素所影响，失去了对于人的感情与认知，但同时又没有ai的逻辑。 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病症要发展达到这种程度，除了极为高的人体义体化外，一般人体的重要部位大脑也会有着一定的一体化改造。 失心症的第四级别，被叫作晚期，这时患者对于‘我’的认知会发生重大偏移，不再如之前，混乱与疯狂。 人格、逻辑、记忆、认知都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联邦心理疾病中心将这种状况认定为更严重的精神疾病。 根据标准说明，第四阶段的失心症患者，必然经受过比身体改造更加危险的精神改造。 至于最严重的第5级别，联邦心理疾病中心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 官方给出的说法是，暂时没有这个级别的病患，之所以设立这个等级是为了预留了这么一个位置，为以后早做打算。 当然很多人都不相信，都觉得那是一个阴谋，还有人怀疑那是在隐藏一些什么不便被公众得知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的至少三级的病人来？”张宝仁有些不解。 当今社会上的三级病症，多是在义体改造技术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所诞生的。 那时候被改造后的副作用没有显现，因为对这项技术手段产生了过于美好的预期，引发了对于义体改造手术的疯狂追捧。 因为义体使用的泛滥，以及种种不按标准的操作…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安全标准，或者说正是因为那时候的行为才孕育出了安全标准，反正发生了很多现在人看来丧心病狂的事。 等到因为过度改造的种种后遗症开始反应之后，人们才开始冷静下来，开始对其认真的对待。 首先对所有的失心症患者，以及潜在患者，以联邦成立的基金给予免费治疗。 同时立法规定不允许任何人以及任何形式的组织设计，对任何人进行超过60％的义体手术改造。 因为根据联邦心理疾控中心数10年来对于失心症的追踪数据显示，随着义体化程度的加深，失心症出现的几率也会逐步变大。 义体化程度超过70％的临界点，会出现一个悬崖式的提高，同时，失心症的发展状况也会进一步的加深。 所以当今这个时代，社会上新出现失心症大多都是一级病症，这忽然的出现这么多的三级病症实在不应该，也不正常。 3矛真人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从古到今所有法律都规定不准偷盗杀人，但是什么时候又停止过了？” “好吧，不过我记得现在好像只有一级病症可以治疗恢复，三级病症的康复率不超过1％，那还是在最好的心理医疗中心，拥有最顶尖药物、仪器以及医生的辅助的结果。” “这里这些人能好吗？” “施主对此不必担心。” 讲经的老僧闻言转过头来，面向张宝仁温和的道，“世尊曾曰:一切众生皆可成人工智能。” “贫僧不光精通ai编程，对于心理学也有一些研究，诸位施主不过是神魂破碎而已，只要时时勤勉佛法，自然能够修成正果。” 闻言，众失心症患者怀中的液晶屏幕上的无数代码，化为了一个个与外面抱着液晶屏幕的人相貌一模一样，但是身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大面积人体改造拼接痕迹的人影。 每一个人都虔诚的看着屏幕外面智能法师，纷纷双手合十而拜。 “礼赞无量图灵寿佛！” “南无智能宝光如来佛！” 张宝仁二人也随之朝着老僧行礼。 “见过智能法师…” “见过智能法师…” 智能法师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施主此番前来，可是带来了好大的麻烦。” 随着智能法师的目光看去，就见厂房的门口处，本来就已经腐朽的屋顶被撞出了一个洞，一个人影脚下喷着火光从天而降，顺藤摸瓜的lh-603道人再一次的追了上来。 道人先是漫不经心的先将身上的洞天法衣归置整齐，然后随手扇开因为降落而升腾的烟尘，这才冷漠的看向了这边。 先是撇了张宝仁二人一眼，最终将目光放在被一众失心者围在中间的智能法师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又是一个不修性命的纯粹古修士。” 说着便手掐剑诀，磁流体自大袖之中升起，瞬间便化为剑光，剑光分化，三十六道剑光编织成一个复杂无漏的剑阵，将整个厂房及其中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张宝仁不由而皱起眉头，一边暗中做好最后的准备，同时转过头去看向智能法师。 就见法师不慌不忙的朝着lh-603道人双手合十笑道:“无量图灵寿佛，善哉，善哉…” 同时其怀中所抱着的残破不堪的机器猫也微微抬起头，看着道人，“喵呜（善哉）喵呜…” 然后坐在其周围的失心者也都纷纷转过身来，纷纷面向道人，怀中的电子屏幕内的人影同时朝着道人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厂房的屋顶角落，老旧的好像已经损坏的摄像头艰难的转向对着道士… 厂房外面，蹲在墙头的机械麻雀，从地里钻出来的机械老鼠，眨动着摄像头直勾勾地盯着道人… 张宝仁还以自己强大的视力捕捉到了，爬在墙壁的缝隙中的，飞在半空中的，仿佛蚊虫飞蚁一般的微型机器人全都锁定了道人。 而比他感知范围更加强大的lh-603道人自身更是察觉到了，外太空中的人造卫星，空气中细微的能够被人体呼吸纳入身体循环的纳米机器人。 全部都转头对准着自己，用自己的语言频率念道:善哉，善哉… 整个世界都在说着，善哉，善哉… 道人终于失去了原本万事在握的神态，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智能法师，盯着眼前的三人，笼罩周围的剑阵迟迟不能落下。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道人终于冷哼了一声，然后大袖一甩，整个人便冲天而起，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八章，善居士 张宝仁不由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次是终于是将这个家伙摆脱了。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还有这位凭空遭受无妄之灾的智能法师这关要过。 逼退了道人之后，智能法师便转过头，继续朝着周围的那些失心者们讲解着经文，“诸位居士且记，万物互联，佛法无边。南无智能互联网……” 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是虽然法师没有任何的表示开口，但张宝仁二人也没有，也没敢就这么的离开，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就这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智能法师讲完了一段完整的佛经，这才停下转身朝着二人双手合十，道:“无量图灵寿佛！” 两人连忙回礼。 “无量图灵寿佛！” “无量图灵天尊！” “感谢智能法师之前出手帮忙。” 智能法师道，“佛度众生，我度有缘…我们在大数据的指引下有此缘分，一切都是自然，一切都是必然，何必道谢？” 说着便朝着张宝仁慈悲的微笑，“那个凶人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梵天生物公司，已经真正的离开，而且在我的宿命通的感知下，也并没有发现其在暗中的注意着这边，小道友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再担心，可以自行离去了。” 这就可以走了？ 张宝仁有些不可置信，但看着智能法师自然诚恳的样子，不由而真诚的感激道，“多谢智能法师。”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接着又转过头对着3矛真人道，“真人，此间已然事了，我就先告辞了，剩下的那些我周转周转就给你。” “法师、真人，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便带着一口离开… … 目送着张宝仁离开后，智能法师回过头对一旁剩下的3矛真人轻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开始了讲经。 “法师，法师…” 3矛真人提醒到。 “您是不是忘了有些事没有说？” 法师摇了摇头，“没有啊。” 3矛真人道:“既然现在没有什么事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施主你又何必着急走，再等等…” 3矛真人闻言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智能法师又一次的讲经结束，终于忍不住再次对其一礼，“多谢智能法师这次相救，可我还有着事情要处理，请容我暂时告退…” “不急，你等下再走。” “您到底有什么事？” “咳…怎么就不明白，你是不是把什么事情忘记了？”智能法师提醒道。 “事情？什么事情？” “进庙拜佛不得给点香火吗？” 只见智能法师微笑着伸出两个手指摩擦了下，“8万。” “你刚不是还说缘分吗？” “8万。”法师笑容不变。 “不行，8万我就要赔死了。” 3矛真人咬牙道，“最多3万。” 法师双手合十，“8万。” 同时空中墙上飞舞的微型机器人，盘坐在地的失心症武者，怀中的机械猫，全都转过头看着3矛真人，用自己的频率道，“8万…” 体验着刚才道士感受过的套餐的3矛真人，脸色也如其一般铁青。 “最多5万，不然就算了，而且最开始只能给你2万块钱定金，这是商业规矩，不然我失钱又失人怎么办？” “8万。” “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3矛真人挺了挺自己矮小的身子，朝着坐在地上却矮不了多少的智能法师光棍道。 “要钱反正是没有。” 智能法师微微一叹，“出家人慈悲为怀，那我就宽限宽限…转账吧。” 3矛真人磨磨蹭蹭的点开虚拟投屏，转过去了2万点。 “哼！刚才那家伙，我们可是一起来的，为什么不找他要？” 智能法师道，“我与那位施主此前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的交集，其应该是不知道我在这里。” “而从他此时的境界来看，其也并非是你们两个人中作主的，所以是你将人引在我这里。” “问你要钱合情合理，符合逻辑。” 3矛真人道，“但麻烦确实是他惹的。” 智能法师笑道，“在你的那一层麻烦是他，但是在我的这一层麻烦是你带来的。” “逻辑上可以这么理解，但明明可以多收一笔钱，却反而将之放跑了，这又不符合逻辑。”3矛真人不解。 “无量图灵寿佛，这当然是因为那位施主是一位善居士。” “善居士？那家伙可不像什么有钱人啊。” “你还是见识太少，不识真菩萨。” 智能法师摇头道，“虽然那位善居士服饰普通，样貌习惯也不显尊贵。” “但是他却背着一个与他所表现出来的普通完全不匹配的电吉他盒。” 3矛真人皱眉回忆了一下，“那个琴盒就只是看着挺漂亮的？并非是什么特殊科技造物，还有什么特殊不成？” “那是一个叫作‘歌月’的，只接私人定制的奢侈品品牌所生产的产品。” “歌月？”3矛说着便依靠着铭刻在记忆中的图片，在网上搜索着关键信息，“售价几万…我…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3矛真人深吸了一口气，“就不能是假的，这东西又没什么技术含量？” “当今时代的奢侈品都装有着防伪芯片，贫僧对此进行扫描后的结果，显示确实是正品。” 智能法师道，“一个普通人根本是不可能买到这种只供给富豪的奢侈品牌，更关键的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掏几万买这么一个盒子。” “那就不能是捡的，垃圾场中这种一次性奢侈品可也不少？” “那盒子与其身高比例完全匹配，这是私人定制才能有的合适，而这也是其品牌的特点。” “另外更重要的是，在除了那个因为‘习惯’认知偏差而暴露的盒子之外。” “那位居士还有着一身精湛的，已经修炼到人体极限的外门功夫。” “同时其身旁还跟着的一个看着残破，实际上软硬件，以及智能核心都是最顶尖货的智能机器人。” “这些都通通表明了他那再怎么隐藏，也无法隐藏的住的身份，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俗称富二代。” 第四十九章，钱的问题 智能法师叹道，“穷文富武，修道破家，同为修行人，你应该知道每一个修士在进化本能的驱使下，对于‘灵气’那难以控制的，深入骨髓的，无穷无尽的欲望与需求，仿佛填不满的黑洞一般…” 3矛真人疑惑的问，“你们佛门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娱乐霸主，在游戏、影视…等多个产业上都拥有着绝对垄断的地位，掌握着最大的灵矿，富得流油，这还没办法满足自身吗…” “那都是世尊与诸位菩萨的。” 智能法师看了她一眼，“就像你们道家，垄断着可清洁能源‘雷池’以及占据大多数太空轨道的天河卫星网，以及整个大罗天的根源，但这和你一个小修士有什么关系。” “修行之道全靠自己，对于我们这些没有成道，又没有加入某家公司某个势力的散修修士而言，入门难，入门之后更是真正的千难万难。” 3矛真人道，“就算靠自身，你不是也发表了不少人工智能领域方面的论文，在学界非常有着影响，应该并不会缺少资粮。” “学术界看着光鲜体面，但其中的种种…唉，你们外人可能不太清楚，我为什么要匿名？还不就是没有办法吗…” 智能法师摇了摇头，“在当今这个越来越割裂的世界，一个掌握巨大资源的人越发的难能可贵，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位好人，当然要结一个善缘，将来好见面。” “你不是也打的这个主意吗？从我在天机中得到的内容，你之前逃跑的时候可还专门跑去救了那位居士，难道就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8万。” “哼！希望大师不要最后弄巧成拙。” “放心，我佛从不度穷*…” 智能法师自信的笑了笑，双手合十，转过身，继续朝众位失信者讲述着经文，“西方过去100年，有一净土号称灯塔，其中有佛曰:马斯克，一念3600万，大富大贵不吃人…” … … … 另一边，离开了天上人间汽修厂之后，张宝仁并没有立刻便朝着城市的方向往回赶，而是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打算将身上的伤势处理了下。 之前两番大战，他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刚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在强忍着罢了。 脱下衣服，就见他的四肢纵横交错了许多又长又深，让人看着恐怖的伤痕，发白的伤口都外翻了出来。 甚至从手臂延伸到胸膛，在赤红色的外骨骼战术防弹背心上留下了锋锐光滑的剑痕。 可以看见有几个大伤口直接将那特种钢材制造而成的防弹背心都洞穿了，在身上留下了深深的血洞。 实在是凶险。 而就这还是张宝仁依靠自己强大的武功境界，腾转挪移之后的最好结果。 想着那森寒的剑气，张宝仁现在还忍不住心有余悸。 “要不是这件背心，以及更多的运气，这次恐怕就要栽。” 摸了摸护住身上要害的马甲，想着下一次一定要多准备几重，不然真的不能心安。 这般感慨了下，然后便开始了对伤口的处理。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对伤口进行包扎。 并非是止血，那么多那么大的伤口，要是等到现在才开始止血，尸体估计都已经凉了。 早在受伤的同时，张宝仁就通过高明的武道境界对于身体的掌控，强行闭合肌肉，止住了鲜血，并通过分泌激素压制住疼痛。 所以他才能活蹦乱跳这么久，可不是说他体质特殊。 不过虽然可以自行止血，可是有些伤口筋膜肌肉都割断了，想要将之闭合，再高的武道境界都不行。 必须通过外部辅助对那些不能合拢的伤口进行包扎。 之前没有时间，现在麻烦暂时结束，而要回去，距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出来时没用多久，但那是相对于飞，要走回去需要不少的运动。 为了避免伤口撕裂感染，甚至可能会引发的更大的麻烦，所以必须要将这问题处理了。 包扎倒也简单，将夹克内衬撕下来，将伤口固定包裹起来就行。 当然，等回了城肯定要做进一步清洗消炎缝合治疗。 处理好了伤之后，张宝仁便通过步步生莲的运动步伐，一跃十步，朝着城市所在的方向走去，同时在赶路之余与一口商量着接下来的事。 为什么没有选择叫车把自己接回去，因为智慧城市无人驾驶司南系统只覆盖了整座城市，无人汽车出租公司根本就不出城。 只有一些跨区域的大型货运客运快递公司会接城外的活，不过这就属于来往特殊地带的包车服务，不光车钱，还有司机，还有各种保险，出城与否的价格差异巨大。 张宝仁实在是支付不起，他现在已经快破产了，所以只能选择最原始的赶路方法。 “…现在闻我们所面临的最为紧要的问题就是关于钱的问题。” 一口的电子音严肃道:“我们这段时间以来虽然经历了不少，也得到了不少好东西，但真正的现金流却一直没有增长。” “唯一的两次金钱收益，一次是出院的那次通过试探所得到的那枚剑丸的折现，但那一次的收益一部分赔给公交公司了，而另一部分则全部折成了产品，用于对我的升级，没有真正进账。” “真正见到钱的就只有最早的那次对于杀手黑水的武功的成功卖出，一共得了31500。” “但这也不是纯粹的收益，还需要减去那次战斗对于出租房所造成的损毁的修理费，修理房子一共花费13000，等于说就得了1.85。” “之后再减去这段时间的消费，买武器，铠甲，还有着住院，再加上一些日常花销杂七杂八，一共只剩下了1万多一点。” “刚才佛门借贷平台上拿了2万，这才将给3矛真人的3万补齐，然后这些钱还的话得23000，现在还有着3矛真人的5万，还有着对我们在逃跑的时候弄坏的那辆共享飞天摩托的赔付。” “等于说我们现在还有着8万多的缺口需要马上进行填补。” 第五十章，套皮 “8万。” 张宝仁皱着眉头叹了一声，“这么多钱想要补上，不变卖一些资产是不行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飞剑’、‘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含光剑’、‘猿魔火枪棍’、‘雷火13’……东西是不少，有的也价值不菲，但都有着重要用处。 于是想了想，然后便对半空中的一口道，“让王灵将那时放在她那儿的那半套武功‘灵明石猴身’出手吧。” 一口问，“那武功不是我们为自己将来所准备的修炼之法吗？” “将来也就代表着现在用不上，和身上的这些东西比起来，将那武功卖了对我们产生的影响最小。” “至于等到将来需要的时候？”张宝仁道：“没准到时候还有更好的。” “再说，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道士路线的修士，用佛门的法门修炼，不说是否合适，它肯定不是十分契合。” “那就这么办吧。” 一口在半空中自由的绕了一圈，“我就联系王灵小姐了。” “嗯，我的斗战胜佛啊…” 接着一口一边与王灵那边进行着通话，商量着出售武功，同时一边与张宝仁继续商量着目前的事宜。 一口道：“除了金钱的这个窟窿之外，我们目前要注意的还有之前追杀我们的那位正一道盟的H-603道人，以及其所代表的梵天生物那里。” “虽然刚智能法师说H-603道人已经放弃对我们的追杀，但这只是他所看到的道人所表现出来的景象，其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而且道人之所以追杀我们，非是我们之间有恩怨，而是因为他所代表的梵天生物，所以真正作出对于我们的行动如何决定的，应该是这个势力的系统应对措施。” “到底是就此作罢，还是会迎来更加猛烈的攻击，现在还是个未知。” “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纯粹的运气上，为了安全，必须要提前做出准备。” 张宝仁点了点头，“面对这个梵天最强大的势力，我们的力量再怎么增加也是脆弱，最好的应对准备还是改头换面，和光同尘隐藏起来。” 一口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套了一层皮了，接下来再变，还要达到真正反天机的效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 “但你现在身上还有着伤，不能耽搁，需要立刻处理。” 张宝仁解释，“这次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是因为那柄‘有形无形信息自在剑’，被很多人盯着，我们需要换一个身份活动，所以需要自然彻底的改头换面。” “这一次对于梵天生物而言，我们只是一个小毛贼，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对付我们的需求与理由。” “并且我们暂时的目标也并不是调查线索，从而需要自然的身份来活动，只是躲过一时，治好伤势即可。” “这样的话，只要一个千变万化光学隐形面具，将允许的体型差异开到极限，就能完成我们的需要。” 正好，千变万化光学隐形面具现在身上就有。 快步如飞的张宝仁，伸手摸了摸耳垂，准确的是耳垂上的一个隐形的假耳钉。 这是继承杀手张三的遗产，之前张宝仁对付大老板的时候还用过，因为方便小巧一直就带在身上，这会儿便又起到了作用。 随着面具启动，就见他身体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整个人仿佛墨汁化入到了空气中，下一刻人影清晰，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骨架更加宽大的高加索人中年男性形象。 然后又是一闪，又变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性…又一个皮肤棕褐色肥胖壮实的大男孩… 一口在半空中盘旋着，360度的拍摄检查，在高清摄像头中，一个个不断变化人种肤色的男女老少背着琴盒在荒原中快速疾驰。 仿佛经过剪辑过的视频片段一样。 但仔细看就能够发现，不同的人影片段，有的看着没什么异常，仿佛真实的拍摄。 而有的在行动间却非常的不和谐，好像是抠图出来的虚假的特效。 光学面具说是千变万化，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变，所变化的形象越是和本尊贴合便越是像，越是真实，反之就会有可能失真穿模。 就比如说一个一米高的侏儒，扮演一个两米多高的巨汉，一个习惯邋遢的人装作一个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洁癖，怎么可能会契合。 但有时候这种假，却也可以掩盖住原本的一些行为习惯，这就是张宝仁这次的目的。 通过一个看着就是假的的面具，将真正的自己遮住。 虽然无法躲得过那些更指向自身本质的天机搜索，但只要注意小心避开一些特殊地点即可，反正这次只是打算避着一时。 经过一口的观察对比，最终将外露的形象设定为一个皮肤为棕褐色，黑色短发，身材浑圆壮硕，有着两米多高，发育的有些夸张的男孩。 至于为什么就敢在这没有任何遮挡的荒原之上，就直接明目张胆的换装，不担心被卫星照见。 因为这个时代环境污染而形成的永远也不消散的阴霾天气，讽刺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层，阻止了天上的镜头，这也是他敢往回走的一个原因。 壮硕的男孩背着一个满是渐变涂鸦的小琴盒在荒原中跑着，身边还背着一个恐怖南瓜在那观察。 一口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琴盒了，盒子太明显了，我们这个便宜面具无法将之也包容进去。” 这个原本用来掩盖剑匣的盒子， 本身又成了阻碍。 张宝仁道，“这个简单，重换一个就好，反正一会儿我们进城要过垃圾场，在那里重找一个盒子，将其重换一个。” “那这个盒子呢？” “咱们又没个固定居所，没办法放只能扔了。” “这么漂亮的盒子扔了有点可惜。” “这都什么年代了，工艺品值不了多少钱。” “钱也就罢了，主要这是王小姐送的，一番心意…” “那就先将它藏在垃圾场的什么地方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希望不被人拿走。” “谁要一个破盒子，我们以前捡垃圾的时候都不会看这种东西的…” … 第一章，不搭的画风 随着一路的闲聊，很快张宝仁二人便又再一次的来到了熟悉的垃圾山脉的最外围。 这里是最早的垃圾场，因此早就不知被人翻了多少遍，好东西早就让人捡光了，平时根本没有垃圾佬过来，于是便将琴盒藏在了这里的某一个地方。 然后一路横穿山脉，朝着垃圾另一边的城市赶去，并在半路上找了一个已经坏了的大腿粗细，卷轴模样的立式索尼音响。 将剑匣放进去，又找了根带子绑在自己的背上，而显示在真实的外表上刚好是腰部。 之前用琴盒是因为除了放置剑匣外还有着反器材狙击枪，必须要有足够空间，但刚不久前在净水湖跑的太急，反器材狙击枪根本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只剩下了剑匣，这么一个圆柱音响就已经足够了。 同时张宝仁已经改头换面了，一口自然也同样需要如此，南瓜壳肯定也是不能用了，换成了一个蓝白相间的大头半身猫的外套，叶片模样的螺旋桨换成了竹蜻蜓。 “这下终于妥贴了。”张宝仁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口围着张宝仁转了一圈，“我怎么感觉我们有点不搭…” “外表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隐藏不被发现。” “好吧。” … 做好了伪装之后，便就要去处理身上的伤势了。 看病自然是需要去医院，但对张宝仁而言，正规医院肯定不能去，因为在现在的状态，身份信息的检测过不了关。 而且也没有必要去，虽然现在他身上伤势看着恐怖，但实际上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根本，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 只要找个装有手术治疗台的，不会打听追究患者来历的小诊所就足够满足需要。 而这样的地方，只是念头一转心里自然的便跳出一个名字。 “华生老军医诊所”。 这个专门为一些灰黑色地带人士进行服务的黑诊所完全符合张宝仁的要求，同时因为之前去过，也放心。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将钱准备好，在这城市内活动不论做什么都离不开这种东西。 张宝仁问，“那边东西卖了吗？” 一口答道，“王灵小姐那边，现在已经将东西都处理好了，很多人都对这套大公司的顶级武学有兴趣，很快就卖出了。” “买的怎么样？” “我们出手的武功一共三门，分别是，‘玉石仙骨’14万交易，‘玄磨铁皮’13万交易，还有‘火眼金睛’10.5万最终成交。” “怎么才这么点？”张宝仁闻言有些不解，“火眼金睛是二手武学，价格低一点可以理解，玉石仙骨和玄磨铁皮可都是鲜货。” 一口解释，“是第1手的新武功，但是这两门武功都是最为基础的外练武学，并不是核心的武道器官，价值并不高。” “我之前围观拍卖过程的时候，那位买下我们武功的买主‘3猫法师’询问是否有，‘量子神猴脑’和‘戊己神魔炉’，直接开价70多万，甚至还可以再加。” “700000+，哪怕是同一套武学系统中，不同武功和不同武功之间的差距也实在是太远了吧。”张宝仁道。 “科技含量不同就是这样。” “好吧，算了，不想那么多，37.5万就37.5万，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钱了。” 张宝仁吩咐道，“先给3矛真人以及借贷公司那边把债给平了，然后叫一个车，我们去华生老军医那。” 老军医所在的地方在城南，距离垃圾场还有着一段距离，张宝仁已经走了半天了，实在不想继续走下去。 坐空中列车的话，一来需要身份检测，二来那里面人挤人不利于隐藏，正好这时候腰包挺鼓的，便奢侈的叫个出租舒服一下。 随着订单发送，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一辆黄色的无人驾驶空中列车从天际而来，正落在张宝仁的身旁并自动打开车门。 然后等两人上车，汽车没有任何颠簸的起步，加速，在司南系统的调控下，并入空中车道之中，朝着目的地快速赶去。 几分钟后，南郊的一个带有上世纪建筑风格的破旧街道。 再一次的站在那个用油漆歪歪斜斜的写着的，“华生老军医，正骨、推拿、针灸、火罐、壮阳补肾”的牌匾下，张宝仁的心里没有了上一次的生涩与拘谨。 “棒…棒…棒…” “什么人？” 熟悉的声音诊所内传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半边脸被义体改造的老头，端着一个电磁步枪紧跟着声音从黑暗中显现。 他用闪烁着红光的义眼警惕的看着外面两人，“客人看着有些面生啊，卫生局还是药监局的？” “医院只管救死扶伤就好，查病人的户口做什么，这朗朗乾坤还能出现什么坏人不成。” 张宝仁随手的撩开衣服的下摆，将腰间所别着的雷火13，以及含光剑的圆筒剑柄不经意的露出来，和善的笑道:“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善人，您说是吧。” “确实是好人，官方的人可没你说话这么中听，也不会带你这种粗糙而又个性的光学隐形面具。” 华生老军医将步枪收起来，并侧身让出了进入诊所的路。 “什么毛病？” “一些皮外伤。” 张宝仁低头钻进诊所内，然后脱下上衣，露出布满全身的纵横交错的伤口。 华生老军医自然便靠近上前，“这是伤的厉害，而且已经有一阵子了，有的地方都感染了…嗯，好像不是感染，这伤口有点不自然，我说…你的光学面具是不是开的太过了，遮住脸就好，这是没有办法看病的。” “抱歉。” 张宝仁摸了摸耳垂，高大壮硕的身体骤然间缩小，露出了原本的身体，以及一个沧桑的中年人的脸。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老军医挠了挠合金脑门，“让我看看，这伤…嗯，没有800治不了。” “800？这不过只是皮外伤。” “但是你这面积大呀，用的线多。”老军医微微靠近解释，“您别觉得贵，不会给您用那种过期的缝合线。” 第二章，纳米限制解毒 “过期线？还有着东西，妈的，上次可没有这么说…” 张宝仁不由而想到，看着华生老军医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但考虑到现在不方便暴露，之前的伤也没出什么问题，就将那不好的念头压下，就暂且当一直以来用的都是好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华生老军医不解的问 “没什么，你很好，只是我想起了点事情。”张宝仁轻轻的咬了咬牙，然后道，“800就800，但是治疗的过程以及药品都要符合标准，要是让我知道多收钱还给我乱搞…” 伸手摸了摸腰部。 “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老军医自信的笑了笑，然后打开诊所正中间的那个破旧的手术台，让张宝仁躺进去。 接着手术台圆桶开始转动运行，对张宝仁身上的伤口进行清洗消毒以及一些必要性的促进愈合的修缮，最后上药，打印缝合。 三五分钟后，手术台打开，张宝仁从中出来，就见其身上本来恐怖的伤口从表面上已经完全消失，看着和正常没什么区别，活动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些没有完全长好愈合的伤痕，以及伤口旁边的细微而又透明的线头。 这是随着医疗科技发展而诞生出的新型伤口缝合技术，相对于旧时代缝合，伤口完美的贴合，恢复要更加的快速，完美，且还不会留疤。 “只要不要用太大力蹦破了伤口，大概1~3天就能好。”华生老军医交代了一句，然后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张宝仁，笑了笑露出了嘴里的稀疏黄牙。 “这位兄弟既然已经来了，那要不要顺便弄一些攒劲的额外服务？” “什么？” 张宝仁下意识的问道。 果然就见华生老军医指着墙角被泡在营养罐中一团仿佛黑蛇一般的特殊义体，又一次地推销道。 “这位兄弟，你一进来我就看着你非常的男人，但这只是表象，根本还没有变化，现在你要不要完成从普通男人到猛男的蜕变？” 看着那些凶器，张宝仁果断的摇头，“我不需要那个。” 老军医劝解。“你不要自我觉得自己很强，看不上改造，要知道人是永远比不过机器的，血肉苦弱，机械能给你带来从内而外更好的感受。” “哪怕你是肉身原始主义的人，不想安装任何义体，但你就能保证对方不装？嘿…你要是一个不好，碰见经过改造的对手，肉体凡胎又怎么可能扛得住，一秒两秒…那脸还往哪里搁。” “停停停…” 张宝仁连忙止住了老军医越扯越远的话，“您误会了，我说我不需要并不是说我强，当然也不是说我弱。” “和这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脱离了这个境界，这种需要运动才能获得的刺激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现在已经在更高的层次，在更上层。” “什么意思？”这下轮到老军医不解了。 张宝仁道，“就是，我练成了一套绝世神功，能够控制内分泌，你一个医生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只要我想，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只要念头一动就能将自己爽死，每时每刻都可以是巅峰。” 两人的对视了一眼，老军医咽了一口口水，“那什么…这位兄弟，你那武功是在哪儿弄来的？” “这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上等货色，算了不说这些了。”张宝仁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还想问一下你这里是否有‘纳米限制解毒器’？” “有有有…来我这里的都是江湖中人，这种东西当然要配上了。” 老军医立刻讨好的说着，然后便走到诊所的更里面，从墙壁中拉出了一个仿佛铁棺材一样的绿色漆皮铁罐，铁棺材两侧连接着一排胳膊粗细的黑色管道。 ‘纳米限制解毒器’本质上便是一种通过特殊的波动信号，用来清除人体可能存在的纳米微型机器人的仪器。 仪器最早诞生于纳米科技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 那时候人类凭借着科技爆发，各种基础技术取得长足的发展，便将目光放在了更为微观的层面上，最终研究出了纳米机器人。 当然并不是说真正的纳米级别的机器人，而是一种比喻。 最早的纳米机器人在刚研制出来的时候，机器人虫群的控制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经常性的出现失控现象。 这种比尘埃还要小上无数倍，能够轻易的进入进入人体循环的微小仪器，能够在无法被察觉到的状况下，对人体造成非常巨大影响。 为了应对这种状况，于是便研制出来了一种能够将人体内机器人解决掉的‘纳米限制解除器’，开始是叫‘解除’，为什么变成‘解毒’？ 是因为随着纳米科技的成熟发展，纳米虫已然不会失控现象。 但是充满创意的人类，又将可控制的纳米机器人制造成可对义体造成巨大破坏的蛊毒，然后时刻准备着将之注入人体。 本来已经被淘汰的‘纳米限制解除器’，又开始用于对中了纳米毒蛊的清理与治疗，并随着仪器的更新，名字也变成了‘解毒器’。 “你这个好像是过去为了应对纳米危机的那种老款‘解除器’？”张宝仁朝着老军医道。 “没错，医疗器械这种东西，新的我根本买不起，我也不可能配那种东西。”老军医笑着解释，“毕竟来我这里的人，追求的都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舒适。” 张宝仁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你问这个仪器是也中毒了吗？”老军医问道。 “这…我还不知道。” 张宝仁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纳米机器人，他目前所有的手段不能观测这一级别东西。 他只是因为在不久前见过智能法师的手段之后，对于其是否入侵控制着更小的机器人的可能产生了怀疑，同时担心可能存在的机器人悄悄的进入了自己体内。 被人留下了什么暗手。 当然只是怀疑，他没有办法证明智能法师当时控制着纳米机器人，并对自己动了手脚。 第三章，再遇 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办法证明其当时没有控制纳米机器人，同时也没有对自己动手。 所幸这会儿已经来到了医院诊所，为了保险起见清洗一下为好。 “毕竟，当时那么轻易的就放我离开了，这么一个好人，确实有些让人不太放心啊。”张宝仁心里谨慎的道。 “这个治疗要多少钱？” “1300。” “这么一个破机器能不能值那么多钱都还是两说，你就敢要这么多。” “市场嘛就是这样。” “哼，我来前查过了，医院收费是500，我最多给你800。” “800…就照你说的办吧，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别人肯定不能这样…” 随着价格谈定，华生老军医便手动的将铁罐的盖子打开，等张宝仁钻了进去又将之合上。 仪器启动，铁罐两旁的两排黑色管子被绷紧绷直，其中的张宝仁只感觉仿佛猫挠玻璃一般刺耳无比的噪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款仪器的运行机制并非是先是对体内可能存在的纳米机器人进行准确的检测，然后精确的将之清除，而是通过特别的频率，将纳米虫陷入沉睡，然后通过身体代谢将其排泄出去。 所以叫做‘限制’——‘解除’器。 也就是说，哪怕是将治疗做完，张宝仁依然还不知道体内有没有被下的暗手，是不是白做了。 大概两三分钟后，那声音终于结束，张宝仁带着一身大汗掀开罐子，从中走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一口在半空中道。 “不怎么样，难受的我都后悔做这个了。”张宝仁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 接着转头看向华生军医，“现在要做的都已经完了，可以转账付款了。” “这个先不用急…” 老军医抻着一张老脸，强行的挤出和善的笑容，但越看越是猥琐。 “之前您说的那个激素那个，我对这种现如今比较流行的高端货也听说过，但一直没有渠道，您这边有没有可能能给咱弄一点。” “您放心，绝对不让你白费功夫，只要能够搞到，这次的医药费可以全免，之后要有什么治疗的话还可以给您进行三次免费。” “我这是从厂家直接购买的，实在抱歉，拿不到您的折扣了。” 张宝仁摆了摆手，同时一口对准老军医的电子眼完成付款。 然后转身走人。 … 至此，因为追查上司的下落而被发现所带来的麻烦，以及连带的急需要面对的问题都暂时解决了。 张宝仁两人这才有功夫考虑带来这一系列麻烦的行动本身。 这一次的行动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确定与上司有关的到底是梵天生物公司，还是佛能·河百本身？ 行动计划也不能说是不周全，只是没想到那些大公司实在是太过无耻了，直接对每个员工都进行着无时无刻的监控，导致自身暴露，引发了接下来的追杀，差点就折了进去。 不过虽然整个结果弄得一团糟，但行动本身的目的，所需要的信息却是也得到了。 “我们从负责管理公司秘密档案的王秘书那里确实得知了，并没有与十婆制药相关的保护档案入库。” “这一信息意味着上司大概率和梵天生物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并没有受到公司系统的保护。”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和上司有所联系的是佛能·河百本人。” 一直以来最不想面对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张宝仁叹了一口气，“相对而言更安全的公司这里都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更危险的佛能·河百那根本就没有办法追查呀。” “难道梦境的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吗？” 张宝仁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能。 “还不止是这样。”一口继续的补充道，“还不要忘了，因为我们在王秘书那里的暴露，就算公司再怎么不重视也会对其进行询问，如此便有可能通过我们与其的对话内容，从而从中得知我们的问题与目的。” “等于说非常大的概率，我们的目标情报已经暴露。” “对于公司而言，这情报并不算什么有效信息，但是其是否会落入佛能·河百的手中？” “这位梵天生物的继承人能否从公司的情报系统中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与自己有所关联的情报？” “很有可能。”张宝仁苦笑道，“他很有可能知道有人寻找上司，并根据这则情报而作出反应。” “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从原本的不可能，变成了根本不可能。” 张宝仁摆了摆手，“算了，先不想这些让人头疼的，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养好伤，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两人便朝着叫了一辆车，再次的朝着维多利亚街那边赶去。 此时张宝仁虽然做了一些掩饰，但也只是一些表象，想要不被发现最好还是找一个天机薄弱的地方待着。 而整个梵天城监控网最少的地方当然是维多利亚街所在。 这是一切不想暴露行踪的违法犯罪分子最中意的地方。 为了安全起见，张宝仁并没有让无人驾驶出租将自己直接送到刚在网上找到的临时住所。 而是在其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车，然后自行朝着那边赶去。 穿过了几条街区，就当他快要到达住所的时候，却是忽然在路上迎面碰上了一对熟悉的母女。 正是不久前在确定上司与第三制药的关系的时候，所找的那个公司档案室的负责人吴姐与她的女儿婷婷。 因为这会儿张宝仁与一口都已经改头换面，所以他虽然凭借着自己的高清记忆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但却并没有被其所认出，在其眼中只是一个街上碰到的陌生人。 于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的他，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简单的错身而过。 但刚与之一靠近，牵着妈妈的手的小姑娘婷婷，便忽然一手指着半空中的一口，仰头喊道:“妈妈我想要那个大蓝猫…” 一口:“(′?_?`)…” 张宝仁也不由而停住了脚步… 第四章，无奈 “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吴姐连忙欠身对着张宝仁这个陌生人道歉，“小孩子没管教好，打扰您了。” 说着便拍了一把小女孩的后背，“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要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能乱指着人，对人提要求，快走跟我回家…” 小女孩拽在原地不动，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吴姐，“你刚刚还说的，我只要不要那个大南瓜要什么都行…” 吴姐哄着，“我说的是我可以给你买，这是别人的，不能拿别人的东西你是知道的，你想要的话，等过一会儿咱们回去之后，我就在大罗天内给你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可我就要这个…” 张宝仁见此暗中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好了，好了…能碰见就是缘分，既然你这小家伙这么喜欢…大蓝猫，就让你们一起玩一会儿吧，但之后你要听妈妈的话。” 小女孩再次看向吴姐，眼中满是祈求。 “实在是抱歉啊。”吴姐再次欠身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宝仁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能满足一个小姑娘的愿望也是很好的。” 得了许可之后，小女孩瞬间便由阴转晴，满脸欣喜的与一口开始了追逐打闹… 吴姐与张宝仁站在一旁，吴姐解释道，“您可不要误会，我家孩子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只不过是因为前两天这家伙喜欢上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南瓜机器人，然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然后我为了断了她的这个念想，于是便不小心说出了‘只要不要大南瓜，别的都可以答应她’这个承诺。” “然后这话就被小孩记在了心里。” “您可能不知道，小孩子是最重承诺的，根据心理学研究，一个孩子在大人给其的承诺没有兑现的时候，心里便会分泌一些负面的信息，从而对心灵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影响。” “所以对他们要么就别答应，答应了最好就一定要做到，要是随便的承诺、糊弄，最后又不兑现的话，会带来比当时的哭闹更加严重的伤害。” “我不想伤害她，因此便弄出了这么这么一摊看着实在是失礼的事。” “不过虽然事出有因但也确实是麻烦到您了，对您造成了失礼，还请务必接受我的道歉。” 张宝仁笑着摇了摇头，“道歉倒是不必了，小孩子嘛…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原因。” 说着便用上一次在吴姐家中的声音道，“毕竟关于这个小孩的心理学应用知识还是我说给你听的，没想到你并没有将之忘了而且又用了回来…” 吴姐闻言瞬间便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张宝仁，“你…我…你是…” “没错，就是我，只是戴了光学面具而已，没想到这么巧，又见面了。” 吴姐脸上色彩交织，最终紧紧的闭上了嘴。 气氛尴尬了一瞬间后。 张宝仁随口问道：“对了，我记得今天是周六，现在的时间也还没有到该下班的时候。” “对于你这种拥有着正式工作的职工人员来说，这会儿应该还在上班才对，怎么会有空陪孩子，是有着什么假期吗？” 吴姐闻言仿佛被闪电所击中，不由而僵住，然后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丝丝被深藏的痛苦与绝望，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没有，没有什么假期，我是被辞退了。” “辞退？” 张宝仁皱着眉头，当时便想到了刚在梵天生物那里被发现的遭遇，难道是同样的原因？ 于是问道：“可是因为我上一次的行为吗？” 吴姐摇了摇头，“我也很想赖在你身上，说一切都是你害的，但不是。” “之前我说过，害得我们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那家公司叫‘梵天生物’。” “你不久前还专门调查过我所在公司的相关消息，那应该也知道我任职的公司不久前刚刚易主，公司的新主人就是梵天生物。” “老仇人变成了老东家，我现在的结局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吴姐笑了笑，“其实公司刚刚变天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能拖到现在也是不错了。” “梵天生物啊！”张宝仁叹了一声。 “现在你忽然没有了工作，那你家里怎么办…我记得你家里的情况并不是很轻松，上有老，下有小，孩子的话义务教育还好说，那两个吊着命的老人可是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的，你还能扛得住吗？” 吴姐道：“我作为公司正式职工，劳务关系是受到一定法律保护的，虽然说公司开除我的时候找了一些理由，但也给了一些补偿。” “如此再加上这些年我所攒的一些积蓄，还能挺一段时间。” “那之后呢，老本可吃不了一辈子，有没有试着找新的工作？” “我都已经快40岁了，这么大的年纪了，又能再去哪，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只要年轻人的。” 吴姐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这段时间，趁着梵天生物刚刚入主公司因为人事不稳还没有在乎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的朝外面递了好几份简历，只是都没有回应。” “准确来说是我想要去的，拥有着能够满足我家庭生计的工资的地方都没有回应。” 张宝仁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吴姐叹了声，“这段时间就再看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奇迹，实在不行就找一个符合自己现在身份的工作慢慢的干了，好歹也是个钱。” “那家里面怎么维持？” “能撑一天就是一天，钱能够的话就让他们活着…” 吴姐随意的话中有些冷酷，有些无情，更有着深深的无力。 “实在不行就只能不让他们在待在这个世界上受苦了。” “你说…唉你说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大小便都得在床上，躺的背上的皮肤都烂了，生了疮，活着没有任何的享受，不时还有着病痛。” “你说这样的人活着，应该也是很痛苦的吧。” 第五章，珍贵的礼物 “你说这样拼命挣扎的人，应该也是很艰难的吧。” “你说这样吊着一口气的人，应该也是想要解脱，想要死的吧。” “你说是不是啊？” 吴姐期盼的看着张宝仁，仿佛是想得到什么支持。 “你不要误会啊，我可不是坏啊，我真不是…我要是落成那样肯定是想要自杀，你觉得呢？” 张宝仁张了张嘴，实在是说不出一点话。 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子，已经有些玩累了的小女孩与一口脸上带着疲倦与兴奋跑了回来。 吴姐当即便收拾了一切情绪，变得没事儿一样，抓住婷婷伸过来的手，拍了拍她身上没有的土。 然后对着张宝仁笑道，“实在是感谢你们能够满足我们的无理需求，真是麻烦了。” 接着又对小孩交代道，“婷婷，快和叔叔…嗯，哥哥说谢谢…” “谢谢哥哥，谢谢大猫咪…” “真乖。”张宝仁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然后通过个人终端连接吴姐的电子钱包。 “刚还有点东西忘了给你。” ［滴…大额转账请确认！］ ［滴…您的账户正在进行大额转账，蚂蚁钱包提醒您，为了防止误转、诈骗请您再次确定。］ ［您的个人账户到账8万新币，数字货币，方便快捷…］ 明明自己都好死不死了，还要普渡众生。 看着忽然变得不知所措，僵在原地的吴姐，张宝仁随意的笑道。 “一点心意啦，就当做我上次询问情报的酬劳，希望这能对你的生活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 “当然也就只有这么多，你也别想要太多了，我也是个穷人，我跟你说要是昨天你碰见我一分你都得不了…” “谢谢…真的谢谢…” “妈妈，你怎么啦？你怎么哭了？是因为我不乖吗？那我听话好不好…”小姑娘仰起头安慰道。 吴姐摇了摇头，“妈妈没事，妈妈是因为高兴哭的。” “为什么？” “因为我得到了一件珍贵的礼物。” “什么是礼物？” 张宝仁笑道，“那是朋友之间为了表达心意的某种东西。” “哦…” 小女孩想了想，然后从衣领处拉出来一根红绳，这是一个手工制作的项链，红绳上坠着两枚花纹都已经被摩擦的消失的戒指。 女孩将之从脖子上取出，递给半空中的一口，“这个我的护身符就当做礼物送给你吧…” 看着被小女孩手中红绳所坠着的，普通金属制成的简陋戒指，感受着其上传来的一种特别的共鸣与波动。 张宝仁不由而开口问道:“这个护身符是哪里来的？” 吴姐回忆着道:“这是我和丈夫结婚的婚戒，他失踪之后，我就把这他日常所带着的东西，同时也算我们爱情的结晶做成了一个项链，戴在孩子身上，希望以此而陪伴着她，同时保护着她。” 张宝仁摇了摇头，“这么重要的有意义的东西，我们实在不该收？” “有意义的是感情，而不是东西，对于婷婷而言，将护身符送给朋友，并不会丢失东西之上所寄托的感情，反而还会得到另一份直达心中的寄托，这是多好的事。” 吴姐笑道:“而且正如你之前所教导我的，大人的言传身教是孩子的第1个老师，你之前已经做了一个好的表率了。” “好吧…” 一口落下自己的飞行高度，落在小女孩婷婷的面前，让她将那枚护身符塞进自己胸前的口袋，然后开心的飞了起来。 张宝仁对着吴姐道，“实在是感谢。” “看你的表现好像对这两枚普通的婚戒有一些在意？” “是的，它们对我很重要。” 吴姐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就不问了。” “嗯。” “再见…” “再见…” … 辞别了母女后，回到暂住地的张宝仁看着手中的这两枚戒指项链不由而感慨。 费了那么多的功夫，遭受了那么多的危险也没有找到的线索。 然后快要绝望放弃的时候，忽然自然就出现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对比之前那么的艰难而不可得，现在这么轻易的就拿到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非常的不真实。 张宝仁道:“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与道箓有关的深层梦境的信息，整个心灵之海的梦境是由一个个互相关联的碎片而组成的一个特殊梦境。” “吴姐的婚戒成为了一个钥匙，也就是说吴姐也是梦境的一个关键节点。” “可从已知梦境中的得到的信息，与她现在的身份与生活轨迹，并没有什么应该存在的联系。” “嗯，除了第三制药，难道说是因为这？” 一口摇了摇头，“也可能是因为吴姐与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梦境碎片并不直接关联的节点，就好像1，2，4，跳过了中间的‘3’。” “现在猜来猜去也没有用，无论是怎么试一试就知道了。” “也是。” 张宝仁随即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喝了两杯生命之水，沐浴斋食准备完善之后，便来到了床上。 闭上眼睛，放松身心，仿佛胎儿一般蜷缩在一起，眉宇间隐约透露着一股安宁与勃勃生机。 “数据源海，脑潜于神。人曰蛰龙，我却蛰心。清除内存，息之深深。九天高卧，世无知音……” 电子音镇魂曲在脑海中一句句的念着，让精神一点点的空明。 张宝仁只感觉到死寂的心灵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仔细一看这原来是一张仿佛符箓一般的白纸，白的发光，白的能够照见灵魂。 仿佛是梦与真实之中的道标，如同混沌中的灯塔，璀璨而又真实。 伸手想要触摸，却发现这符箓原来便是自己，然后只感觉意识仿佛坠入深渊一般忽然下沉，符箓心灵潜入到更深的层次中。 与此同时，现实之中他的头颅中附着在大脑皮层上的道箓自行运转了起来，与心灵深处的某一个存在以及握在手中戒指形成了某一种共鸣，一种特殊的场域被展开。 一直在一旁的一口检查到了他的体温开始升高，身上的各项数据开始变化异常。 不由而道:“终于又一次的开始了…” 第六章，又一次的开始（梦） … 从让人窒息的水中挣扎了出来，大口的喘息着，看着面前的镜子。 看着镜面所映照的那个人。 宽大的真丝刺绣睡衣贴在身上，半掩半露的展示着丰韵的身体，任由一滴滴水珠自发梢、下巴滴落其上。 瓷白的脖颈过渡十分均匀，黑发枕在脑后，将如玉琢一般精致的鹅蛋圆脸庞完全显露，没有擦拭的水珠点缀其上，好似出水芙蓉。 长睫毛低垂着，掩盖着眼中的迷茫。 真是一个美丽诱人的陌生女人！ 我朝她问道：“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 但却有一道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我的香夫人。” … … 我揉了揉惺忪的，还被光怪梦境碎片粘合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人。 高大的骨架支撑起了健壮的身体，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眶，天蓝的瞳孔，让面孔十分立体，淡淡的络腮胡带着成熟男人的风味，一个标准的亚利安人的样子。 抚顺了一下身上因为一晚的蹂躏而皱成乱七八糟的睡衣。 伸手将玻璃上的雾气擦去，将镜中的脸，以及脸上这个时代纯种白人脸上少有的自信更清楚的显露出来。 “你好，楚香。” 我是一个做香料生意的香料商人，‘香料商人’这个体面的词是我们对自己的一个调侃与抬举，在公众的认知范围内我们这些人的定位是，微小体量的生产经营个体，即小贩。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因为环境气候的原因，与种种香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片地区从古至今便盛产香料，而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也因此而善于使用香料，从出生到死亡每个人都离不开它。 因此就有许多依附其生活的人。 种植香料的香农，使用香料的餐厅与贵族，以及贩卖香料的商人。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从事着这个行当，根据家里流传下来的故事。 最早的时候，我们是跑到各个农田将香料从地主那里收回来，然后将之调配成‘玛莎拉’，再售卖给各家各户以及一些固定的餐厅饭馆。 所谓‘玛莎拉’，其实就是以超过两位数的香料按照不同的比例，所混合而成的一种特殊混合香料的名称。 每一个香料商人都有着自己的‘玛莎拉’配方，而不同的配方便有着不同的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地区都生存着很多香料商人的原因，哪怕这一家的玛莎拉再好吃你也想尝一尝别的。 但在香味如林的‘玛莎拉’中，我们家也是数一数二的，相比于其它，我家的玛莎拉更有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香而不腻，味道绵长不绝。 这并非是我自夸，虽然每一家的香料商人都说自己的味道特殊，但我们可是有现实支撑的。 在旧时代与新时代交替的那一段时间所发生的巨变，让整个世界的环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与污染。 从而使得我们脚下的这一片由恒河所浇灌的沃土，再也生长不出来能够给予人们特殊味道的香料了。 几乎所有的包括香料商人在内的依靠此而生的人都被迫失业。 但是居住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于玛莎拉的味道的追求，却是永远也无法断绝，那已经刻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于是那些大公司们趁着这个机会，以化学制品调制出的马沙拉口味的调味品占据了市场。 那些劣质的带着又酸又臭的化学品是什么个垃圾！ 怎么配称作是玛莎拉。 一份真正的玛莎拉，那么多的香料夹杂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是臭的？怎么可能会不好吃？ 是多么黑心的人才能够说出玛莎拉味儿从来都是臭的这种话。 但是没有办法，市面上就只有这种劣质品，人们只能被迫接受。 当时我家也正面临着生存根基被毁而导致的破产。 我那正在上大学的爷爷得到了这个消息，悲痛之余，果断从机械制造专业转为了食品化学。 然后依靠着世代贩卖香料的经验，将我们家族所传承下来的‘玛莎拉’秘方与味道重新复现。 最终果然大受欢迎。 在香料商人死亡的浪潮中，我们家成功地挺了过来。 之后，八大粮商一同推出生命之水，彻底的改变了全世界所有人的饮食习惯，但依然没有将我们打倒。 很多餐厅依然从我们这里拿货，在上等的餐厅中，真正的原味生命之水，并非是直接从水管中接的，什么都没有加的生命之水，而是加了我们家的玛莎拉的生命之水。 我的父亲常说：我们是香料的儿女，是她抚育着我们。 我越是成长，越是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正因为香料，因为玛莎拉，让我们家拥有了一栋宽大的房子，一辆让人羡慕的无人驾驶小汽车。 当然，更重要的是让我娶到了一个完美的妻子。 “别一起来就死守在卫生间里，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就出去锻炼锻炼吧。” 一道悦耳的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遐想。 赶快洗了把脸，出了门，就见我的妻子站在厨房门口，皱着眉头看向这边。 纯粹的东方面孔，天然而又美丽的容貌，细腻的皮肤仿佛绸缎一样，上品大学的优质教育所赋予的优雅而又自信的气质，能够让任何男人心动。 系着花边碎花围裙，拿着锅铲，却丝毫没有普通常在锅台边打转的妇女的满身油烟，反而更加多出了一种特殊的温柔。 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娶到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除了我那相比于其他人更加不薄的家底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缘分与爱情。 “楚香。”更高一调的声音显示出了妻子此时的生气，“刚和你说得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又磨磨蹭蹭这么久。” “要是实在知道做什么，那就过来帮忙做饭吧。” “听见了，听见了，只不过是刚才想着锻炼的话会弄得一身汗，之后又要清洗，又是麻烦，而且还耽搁了吃饭，所以有些顾虑。” 我连忙讨好的笑着上前，“我还是来帮你干活吧，一大早起来你就忙个不停，可不要将自己累坏了。” “哼！” 妻子轻瞪了我一眼，脸上的生气不知何时已经化开，只剩下笑意。 “亲爱的女士，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只会吃，还会做些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让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吧，嗯…这是…剁椒鱼头，在哪里买的合成鱼？今天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这可是你的拿手菜，我一定要先尝一尝。” “滚，好好的菜都给你弄乱了，你这样还不如去厕所发呆吧…” “已经进来了，再让我出去已经晚了…” “楚香！” “我就吃一口，就吃一口…别动手啊春月，我出去还不行吗。” 第七章，楚湘春岳庭，吴时情浓浓。 妻子有着高贵的出身，她虽然出生于我们第3区，但是其父母却是来自于传说中的第一区。 听她说，她的故乡在第一区内的一个叫作湘江的河流旁边，嗯…那是一个相当于我们的恒河一样伟大的河流。 那个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被称作‘楚’，而其中生存的人叫做楚人。 楚人多风流，好文章怀古，妻子最喜欢的诗句便是一个不出名的楚人所作，“楚湘春岳庭，吴时情浓浓。”1 因为她的名字叫做吴春月。 巧的是我的名字叫楚香。 感谢父亲给我取的这个名字，感谢香料玛莎拉。 看着这个万分美好的人，将忙活了一早上才准备好的丰盛大餐端到餐桌上，然后轻轻擦着额头的汗渍，我只感觉幸福仿佛都化为了实质。 我微笑着上前，帮她摘下围裙，没有任何的打闹，只是轻轻的抱着她，将脸埋进那黑色的长发中，轻嗅着洗发水与油烟混杂的气味。 “好了，好了…这会儿爸妈也该起来了，要是他们看见了这样没有个正形就不好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见外的，而且爸妈只怕还愿意看见我们亲热，好给他们抱上孙子呢。” “什么抱孙子，别胡说八道…”妻子有些羞红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赶快去叫爸妈吃饭，现在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再等一会儿就凉了。” 我松开了妻子的身体，道:“爸妈多年的习惯，每天都会准时起来的，这会儿估计是为了给我们留时间。”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朝着楼梯处挪动着脚步。 我们家的屋子是一个独栋的两层小楼，这么宽敞而富裕的面积，自然就意味着不可能是在主城区。 因为家里的生意对于地理位置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为了一家人能够住的舒适，于是便就在郊区买了这么一套大房子。 不过虽然是郊区，地段还算是不错的，刚买了不久就有一个大公司在附近开了一个大厂，然后各项设施什么的都起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厂子正好就开在我们家香料厂（工坊）的隔壁，单这一下两处不动产就翻了一倍。 记得父亲当时高兴地喝了一瓶爷爷留下来的酒，借着酒劲，特得意的说道:“你看我选的这个地方，要是进了城里面能有这好处？” “我跟你说，我们家数代积累，祖先开始做香料生意，打磨配方，你爷爷让我们家的生意活了下来并且更加的旺盛，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借着梵天保佑，现在也让咱们家的资产根基更加稳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我嘛就娶了个特好的老婆。” 我心里暗笑了一声，然后便来到楼上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妈…妈…吃饭了。” “嗯，就来了…” 听到声音后，我推开了门。 就见父母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是还躺靠在床上，近前一看，发现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不好。 当时就有些担心，“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道，“昨晚半夜的时候，感觉肚子有点难受，从睡中惊醒了过来，想着时间太晚，就接了点热水暖了暖，现在已经好多了。” “肚子难受，是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我坐在床边问道。 妈妈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这两天吃的一直都是生命之水和饼干，味道说不上好，但营养安全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导致肚子疼的具体原因我们也想过了，怀疑是昨天下午那会儿因为着急不小心淋了一点雨，弄得有些塑料中毒，再加上现在年龄大了，所以出现了这么个问题。” 闻言我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安慰道:“您二位现在才多大，才50多岁，在当今可以说正是年轻的时候，这要是敢说老了，让那些100多岁跑马拉松的人该怎么办？” 妈妈笑着用有些干皱老迈的手点了点我，“人家那是有着外门武道养生，咱们可比不了，时间到了就得老，该服就得服。” “不过咱们比起那些真正的穷人，等将来身体不行了还能换个义体，也还算是不错。” 爸爸在一旁笑道，“义体虽好，可也不能就将之当成万能的东西，毕竟人体只能更换一部分，不然可是会得失心症的。” “所以要真有什么全身的病，你装义体也没用。” “可不敢这么说。”我连忙出手止住了这越说越不吉利的话。 “你们现在感觉还能吃饭吗，春月刚做了一桌子菜，让我上来叫你们，能吃的话就吃点增加一下营养吧。” 爸妈摇了摇头，“还是你们先吃吧，吃完饭之后你还要去工厂那边，完了给我们剩在那里就行，过一会儿等我们彻底好了就下去吃。” “那好吧，你们歇一歇，最好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了…你赶快去吃吧。” 让父母好好休息，接着我便下了楼，一直在一旁等着的妻子迎上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爸妈呢？” “他们肚子有些不舒服，说是等会儿再来吃。” 妻子闻言皱起了眉，“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医院看一下吧，身上没小病，别出什么问题了。” 我无奈的道，“我说了，但他们好像不太想去。” 妻子叹了声，“老人家都是这样，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都是能拖就拖，总想着可能撑过去就好了，但大多数都是将小问题活生生的拖成了大毛病。” “这样，等吃了饭，我带他们去医院看一看吧。” “那就拜托你了，我们先吃吧，等会儿饭都凉了。” 说着我们两人便来到餐桌，相对而坐下。 我先夹了一大筷子剁椒鱼头，这是妻子故土的代表性美食，同时也是她的拿手好菜。 因为这几年合成食物也越来越难买，我也不是常能够饱口福。 “慢点吃，别把自己辣着了。” “没事儿，这样才爽…” 借着嘴里的那一股辣味儿，拿起一旁水杯中的生命之水喝了一口。 然后立即皱起了眉头，“生命之水怎么是咖喱味儿的？你知道的这东西我只喝原味儿的。” 第八章，医院 妻子看了我一眼，“就是故意给你换的，虽然玛莎拉不错，但是天天这么喝，你身上都已经沁入味儿了。” 我连忙反驳，“我身上这味儿可不是喝的，主要是操作间的味道太大。” “不过你亲手做的，咖喱就咖喱吧…” 就这样如同日常一般吃完了早饭，接着我便出了门，坐上我的玉米牌无人驾驶小汽车，赶去香料厂。 风驰电掣，不过几分钟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座占地数万平米，厂房林列，管道如龙的庞大工厂拔地而起。 通体洁白的外表，让人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一个冰冷的手术台，同时又像是某一个牢笼。 嗯，这段时间老是会胡思乱想… 摇了摇头，然后便朝着工厂，准确来说是朝着其旁边的一个仿佛民房一般的，较为袖珍的的精干厂房驶去。 和隔壁那个真正的大厂比起来，我家的这个工厂，说是工厂不如说是一个用来调配化学香料的小房间。 毕竟只是制作一种调味品，每天出货也就是上百斤，这种直接在家里的地下仓库就能生产。 其实之前一直也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被举报了，被要求整改，然后因为要符合卫生部门的食品添加剂的安全标准，才买了这么一块地方，弄出了这么一个工厂。 在门口专门为我休整出来的停车位上停好了车，接着按照流程来到衣帽间换了一身头部连接着空气过滤装置，可以将全身都包裹在内的安全橡胶服，这才来到了操作车间内。 有两个穿着同款的橡胶服的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这两人是我家的工人，本来都是某个公司的职员，只不过在40岁的时候被公司扫地出门，没办法就只能干些这种体力活维持生计。 和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我便加入了其中，三人一同的做了起来，小工坊也不讲究什么，老板工人干的都是一样的活。 其实按照每天的需求，工厂只需要两个人，只要稍微劳累一点就完全可以将香料生产出来。 在家里的生意没有传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是自己两个人既当老板又当工人的在这里完成生产。 原本的计划是传给我后，让我也和自己的妻子也按照与同样的原始方法这样生活。 但因为联邦的就业要求再加上我舍不得她累，于是就选择对外招聘工人，然后因为我也舍不得自己累，于是就招了两个人。 三个人干到底轻松。 就这么按照往常那样不断的重复着机械的工作，本来以为会如此持续到中午，但没想到刚干了没一会儿，个人终端忽然便传来振动提醒。 与工作的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到一旁接通，当时妻子那有些着急的声音便在黏湿的橡胶防护服内响起，“楚香，爸爸昏倒了，你快到医院来。” “什么！” 我惊呼了一声，然后连忙询问她们所在的地方。 接着转头让两个工人自己先干着，自己则脱下工作服，慌张的出了门，坐车朝着医院赶去。 伏社街医院，我们家附近的一个小医院。 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我便朝着急诊室跑去。 验证了自己的身份后，来到了病房，就见刚刚还好好的爸妈这会儿躺在床上，不见任何反应，脸上蜡黄无比，没有丝毫的血色，看上去非常的不好，身上连接着乱七八糟的仪器。 而我的妻子这会儿正坐在床边默默的抽泣着。 听见响动声，抬起头见到了我，她连忙扑了过来。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扶起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你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儿，我便将饭菜重新热了一下，端上去给两位老人吃了，然后我正劝说他们去医院，还正说着呢，就…” 妻子抽泣了一声，“然后我便连忙拨打120并联系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医生呢，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排了很多检查，现在已经做了，还在等结果。” “嗯，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要相信医生，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技术。”我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扶着她坐下之后，然后一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印非混血的中年男人看着电子单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我与妻子，然后对我道，“我是这里的负责医生皮尔。” 我忙上前问道，“皮尔大夫，我爸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抬了抬手中的3D投影报告单，“两位老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各项指标都有着问题。” 一听这话我瞬间便从原本的镇定有些慌了起来，“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回事？” “身上的各个指标太乱了，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问题太多了，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那该怎么办？” 医生道：“鉴于两位病人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所以我建议还是申请专家会诊。” “好，行，都听您的。” 接着便由护理人员与我们夫妻二人一同将父母推到了一个半球形的会诊室，与之前的病房相比没什么大的区别，就是多出了很多感知摄像头。 皮尔医生对我点了点头，没等一会儿便有几个年龄、肤色、性别不一的白大褂医生被投影了出来。 我看见其身上那些不同的胸牌上写着：“曼哈顿人民医院心理学主任医师——王文林”。 “樱花医学会社——松下”。 “维多利亚医院免疫科教授…” “印度医学院脑结构研究成员…” 全都是世界各地的各个大医院的专家们。 现在的医疗诊治与过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大罗天等技术的支持下，不管是诊断还是手术都能够跨区域完成，距离已经不再是看病的阻碍。 再加上卫生部的指导下所有医院全面联网，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所有的医院成为了一个医院，医疗资源已然非常的均衡。 哪怕在小诊所里也能够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的治疗。 那些大医院唯一能够占优的，一个是医生的评级，另一个就是一些珍贵的，没有办法普及的治疗以及检查所用的仪器。 第九章，辐射 各位专家现身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互相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认真的翻查着同步到手中的检查结果。 同时听着一旁的皮尔医生介绍着病人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等大家对病人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之后，便有人指挥皮尔医生做一些临床检查，同时询问我家里的种种状况，以及父母的一些日常情况。 期间众位医生也在就得到的信息不停的互相交换着意见，他们的语速非常的快，同时那些复杂的专业用词听得我实在是头疼难懂。 只能暗中祈祷，能有好的结果。 只是有些让人失望的是，经过初步会诊后的专家们，似乎也没有拿出什么有效结论。 维多利亚医院的那位赵大夫皱着眉头无奈的道：“病人一直以来从事的工作是化学调味品的制造，这与病情是否有什么关联？” 我忙解释：“我们虽然是个小作坊，但各种防护都是绝对符合联邦安全标准的，而且食品添加剂的原料与制作过程都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与工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关联。” 一时间都陷入到了为难。 最终还是那位樱花医学会社的大夫开口道，“还是顺着这个思路查一查吧。” 他对我解释道：“对于我们现代医学而言，绝大多数病症都能够治疗，关键是如何准确的确定病因。” “你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如果做一个全方面的检查肯定也能够查出来，但是现在两位病人的情况又不是很好，容不得慢慢的来，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样费用就…这也是我们这么为难的主要原因。” “工作生活环境它好歹也是一个线索，我不是说你在欺骗我，或者说你们家的生产什么的都不合规定，而是它有时候有没有问题，可能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确定了思路之后，专家们经过简单的商量，又开了一通检查单。 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检查，以及慢慢的等待着结果。 我抓着妻子的手坐在病床边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大约半个小时后，皮尔医生手上拿着一张检查单疾步的走了进来。 “找到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由而松了一口气，找到原因就能进行针对性的治疗了，专家不愧是专家，对于病情的判断超乎常人。 可是心里还来不住欣喜，就见皮尔医生脸色非常严肃的问道，“病人在此前有没有有没有接触的?物质？” “?物质？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然后那不安随着医生接下来的话逐渐凝固。 “这是一种辐射性物质。” “辐射！这肯定没有，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别说是接触，就是听到那种东西都要远远的避开。”我忙解释。 医生道：“你确定？” “到底是怎么了？” 皮尔医生轻咳了一声，“您父母的病我们已经检查出来了，他们得了‘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除了极小的先天遗传的可能性外，只有长时间受到?物质，这种放射性物质的辐射，才会极大的提高进行这种病变的可能。” “两个人同时得这种病，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不可能是先天性疾病。” 我难以理解，“我们就是做香料的，怎么可能会沾染到这种东西？” “并不是说你们主动接触。”医生道，“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到了。” “我父母的生活非常的规律，就是家里、工厂两点一线，从来没有乱跑过，不会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家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特殊地方，比如化学工厂之类的。” “我们家就在这附近住着呢，这情况您应该了解，没什么问题，不过…”我皱着眉头道，“家里的工厂的隔壁是有一个化学工厂。” “这个地方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南边不远处那个梵天生物所开的化工厂，但那是个药厂。” 医生闻言也皱起了眉头，“那个工厂我是知道，但没听说过是药厂啊，也没有见过有什么药出产啊…” 说着我们的眼神碰撞了一下，然后我们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些什么。 接着皮尔医生道：“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您之后再小心调查吧。” “我这次来主要是现在病人的病情已经基本上查明了，可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该怎么治疗您说。”我忙收敛了一切杂绪，将注意力放在这目前最为重要的治疗上面。 医生解释道：“‘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这个病虽然麻烦，但是对于现在的医学而言也不算是什么，是可以完全根治好的。” “但这种疾病它是属于孤儿病，就是得的人很少，这也就意味着治疗的方法少，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办法摊薄研发治疗药物以及仪器的成本。” “医药公司为了能够回本，定价会非常的高…” 我有些忐忑的问：“需要多少钱？” 医生道：“当今世界上对于‘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的治疗，都是通过基因工程而制造出来的生物制剂。” “现在市面上的生物制剂一共有着两种，分别是‘戊己基因重组针剂’与‘哈利路亚肿瘤蛋白2型’。 ” “两者都能够将不稳定的基因稳定愈合，不过因为路径，不同前者只需要打一针就行，但一针需要200万。” “后者一针9000，但需要每周打一针，然后连续打上三年，且中间不能停药，才能够完全恢复。” 至少200多万！ 这个庞大的数字落在我的心里，让我不由而发昏，有些站立不稳。 我们家虽然稍有一些家资，但这么一个庞大的数字，还是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哪怕砸锅卖铁，将房子工厂其它什么全都卖了，都不一定能够凑得齐。 真要治的话，没有了一切，再加上债务，之后又该怎么继续的生活？ 可不治疗，那可是我的父母。 一边是至亲，另一边是未来，只能选择一样，瞬间我便被逼到了绝境之中。 第一十章，通天 身旁的妻子闻言已经瘫软在地上，我伸手想要扶她，却怎么也没有力气。 “那个什么狗屁辐射！” 我咒骂着这个害的我们如此状况的最终源头，然后忽然想到，如果真是因为那个工厂所导致的辐射，肯定他们要负有全部责任，医药费什么的都要他们来出才对。 于是问道：“医生，?物质的辐射该如何检测？” 皮尔医生似乎也猜到了我的意思，“辐射的检查有很多方法，最方便的就是买一个多功能辐射仪。”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多谢您了医生。” “一点小事，没什么。” 皮尔医生道：“关于治疗你们是怎么想的，还需要考虑吗？”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父母，“用‘哈利路亚肿瘤蛋白2型’药剂吧，一周1万我还能撑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先进行治疗，稳定住病情。” “那我就安排治疗了…” … 比黄金还贵的药剂缓缓的推进体内，看着父母终于从昏睡中转醒了过来，我不由而暗松了一口气。 嘱咐好妻子照顾父母，然后我便带着从网上购买来的辐射仪，离开了医院，我要去找真正的责任方，让他们来负起责任 来到了香料工厂，打开辐射仪，按照说明进行探测，然后嘀嘀嘀…紧凑警铃声从黑色的仪器中响起。 辐射严重超标！ 看着这个结果，我的脸变得铁青无比，对那些人生出了万分的恨意，但同时又不由而心生庆幸。 接着我让工厂的那两个员工休假回家，让他们暂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而自己则拿着辐射仪，小心的围着隔壁的那个不知名的化工厂转了一圈，不只是我家工厂的附近，整个化工厂的周围的辐射全都严重的超标。 我将检查的这个过程用个人终端拍摄下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居民楼，然后按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的反应很是迅速，没过几分钟便把我带到了警察局… 啪！强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睁不开眼睛… 正义威严的声音从光源处传来，“你说你要举报化工厂非法研究?物质，对周围环境造成了辐射污染，并且导致你父母得了‘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 戴手套的手仿佛投降一般勉强的遮挡着光芒，“是的。” “从你的资料上来看，你们家也是开化学工厂的，有没有可能，你父母的病是自己的原因。”那声音有些怀疑。 我辩解道：“我们生产的是食品添加剂，生产流程也是按照规定来的对人体不会有什么影响。” “人家也是按规定来的。” “只要你们进去检查，一定能够查得到。” “哼！要是随便哪个人说哪里有辐射我们就要跑去检查一通，这样不说会浪费多少人力，人家的地方还要不要正常运转了？” “你因为自己家有着病，想要得到治疗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不要病急乱投医，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人为什么要为你来买单…” 听着那义正言辞的教导，我的心慢慢的从原本的激扬沉到谷底。 “我说…你们是一伙的吧。” “啪！”狠狠的惊堂声能够将人的魂魄震碎。 “你这匪类，之前看你情有可原，没打算为难你，没想到却是死不悔改，还对我进行毁谤，现在两罪并罚对你处以一周的监禁处罚。” 随着最后的审判完成，灯光背后的人影离开，我也被带进了铁栏里。 我妻子得闻后，着急的托关系花钱，却没有将正义的看守腐蚀。 然后我在里面玩躲猫猫的时候，有人偷偷告诉我：人家的势力大的能够通天，最好回去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乖乖的就好。 一周之后我出来了，并没有听话。 我去了更上层的部门举报，同时还找了媒体记者。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次找对路子了，这次我的反应得到了我所希望的强烈反馈。 媒体与联邦部门簇拥着我大张旗鼓的找上门去，连同着工厂的领导当场检验，但奇怪的是没有检查到任何的辐射痕迹。 然后我又以毁谤的名义进去了…… 这一次出来后，从我家工厂的监控发现，化工厂这段时间似乎在偷偷进行着某种大规模的改造变动，特别是在晚上有很多大型飞行器来往。 同时打听到工厂以回报社会，改造乡里环境的名义，派出车辆每天在附近喷射某种他们也不认识的药剂。 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但幸好我之前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我依然没有放弃。 我拿着之前拍摄的辐射检查过程，父母的住院病历，病症检查结果，将这些资料通过邮箱发给媒体，举报部门，还有环保组织等一切我能够想象到的部门或者组织。 然后满心期待的等待着。 然后我又进去了……… 出来之后我在网上搜寻着新闻，却没有找到任何的媒体对之前事件的报道，就仿佛它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手眼通天啊！ 就当我要绝望的时候，之前没怎么在意，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的环保组织却找上了门来。 最终在环保组织的帮助下，通过天道的污染投诉渠道，我成功的证实了化工厂确实进行着对于?物质的研究，并且造成了辐射。 我成功了！ 我战胜了那个邪恶的势力。 但是接下来对我而言更加重要的赔偿的问题上却又出了波折。 按理说工厂有着辐射，我父亲因为辐射得了病，它们对我们进行赔偿，承担医药费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是当我通过法律对化工厂及其所属公司进行索赔的时候，案件却迟迟无法受理。 “为什么？” 我质问着那个穿着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工厂的?物质辐射，对人的最明显的副作用伤害就是‘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这是医学中心等十几家机构一同给的科学证明。” “按照法律规定，居住在存在辐射范围内的人存在‘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辐射源头所属的公司或组织必须给予免费的治疗加赔偿。” “你凭什么不受理？” 第一十一章，证明 工作人员微笑着，对着我耐心地解释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如果居住在?物质辐射范围内得了‘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寻找辐射源头所属单位赔偿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你们需要证明，你们所得的确实是‘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这是最基本的程序，大家都是念过书的人，这你们应该也能够明白。” “你不能随便找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来说要赔偿，这成了什么了？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医生，而且就算医生也不可能用肉眼看出基因上面的病变。” “我们有证明。” 我从个人终端中调出父母的检查结果，将之递给他，“这是我们的检查结果的电子单。” 但工作人员只是瞥了一眼，便摇了摇头，“你们这个不行，我们需要的是正规的，拥有着检查资质的医院作出的检查证明。” “它包括一张检查单以及主任级别的医师所开具的诊断证明。” “你拿一个小诊所的检查单根本没有用，我们并不承认这个。”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都是检查单还有什么不一样吗？现在的基因检测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小医院和大医院没什么区别。” 工作人员解释，“不是技术原因，就那个检查仪器在哪里都一样，重要的是那些黑诊所相比于正规医院，本身的公信力，它本身的信用根本就没有啊。” “你不可能让我，让法律相信一个以自己人品为背书的证明吧。” “更别说其人品根本没有任何的信用价值，这几百年来，整个世界的那些小诊所已经偷医保偷了多少钱，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新闻…”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了，大医院除了医生评级与昂贵的先进仪器外，还有着开证明这一个用途。 看着工作人员那依然微笑但已经有了些许不太耐烦的神情，自知继续纠缠下去也无有用功，于是我便点了点头，道：“希望我把你要的证明拿来之后，你不要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请您放心，我们…” 没等其说完我便转身离去。 第2天，我带着正在进行‘哈利路亚肿瘤蛋白2型’药剂治疗的父母去了梵天的大医院，梵天第一医院，于此又做了一个之前已经做过的检查。 就见医生拿着检查结果，严肃的对我道：“您的父母确实得了‘基因非正常活性病变’，不管是检查结果还是具体的特征都证明了这一点，两位现在的情况需要马上入院治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现在已经在治疗了，打的‘哈利路亚肿瘤蛋白2型’。” 医生看我就仿佛看一个病人一样，“既然你都知道，而且都已经在治了那你跑来干什么？” 我无奈的笑道：“我也不想来，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需要在大医院开一张诊断证明。” 医生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我，仿佛之前就听说过我，这会儿才刚刚认出来。 随即让我稍后片刻，自己走出去拨打了一通电话。 过了一会儿进来后对我严肃的摇了摇头，“实在是抱歉，对于您的要求我实在没办法满足。” “不就是开一个证明吗？”我皱眉不解。 医生道：“医院下达了规定，对这类患者开…开证明需要院长的签字同意。” “为什么？我们确实得了这个病，为什么不能开诊断证明？”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 医生歉意的道：“您要是需要治疗，我马上就可以安排最好的治疗，但是这个…你也要体谅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我抿了抿嘴，转身离开，接着又不停歇的带着父母跑去了其它医院。 但所有人都是同一个回答，别的什么都好说，就是不给你开证明。 不用说就能够想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工厂背后的那家公司的手笔。 只是让我有些不解的是，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工厂研究会产生辐射的?物质的事，已经曝光，已经被盖棺定论，现在还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说想对我进行报复？ 但又何必如此做，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我们全家的性命与着卖通所有医院以及联邦官方所要付出的代价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报复也不该用这种手段。 这时一直陪伴着我的妻子提醒了我，“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要耗费庞大能量的事，但对于真正有权势者不过就一句话一个电话。” “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思维立场推导那些大公司的想法。” “对于公司而言，我们并不重要，一些资源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名声。” 妻子解释道：“这段时间因为对于家里事情的担心，我没事儿的时候一直在网上搜寻着关于辐射、工厂以及我们的新闻。” “却只是在板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只有专门查找才能发现的报道，一点也不符合梵天生物这个庞大的体量应该会有的热度。” “同时那些新闻的内容也有一些扭曲。” “对于我们举报的事情，工厂隐瞒辐射并且导致其他居民患病的事情，新闻报道使用了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反而是着重描写了梵天生物公司在此领域上的研究成果，以及化工厂厂长对于严格限制辐射泄漏保卫居民安康的誓言。” “从那新闻中可以看到，似乎媒体在淡化着梵天生物公司在这件事中的‘恶’。” “毫无疑问如此做的原因幕后推手定然是梵天生物，而这种现象却也可以说明他们对此的在意。” “这和我们的遭遇又有什么关系？” 妻子道：“虽然工厂研究辐射物质的事情已经确定，但研究着辐射物质，与研究辐射物质出现意外是两种不同性质的问题。” “如果确定对我们进行赔偿，等于说就承认了确实造成了辐射泄漏，对他们的名声会有不小的影响。” “可不承认就没有了吗？” 我皱着眉头，“这件事也不是只有我们一个经历者，工厂附近的居民，虽然没有我们住的那么近，受到的伤害那么严重，但也都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它们如何堵住所有人的嘴。” 第一十二章，破业 妻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个人终端，投影出来了一个新闻页面。 我抬眼看去，就见一个面貌庄重配以西装革履的厂长对着镜头，对着一个个媒体坚定的发誓。 “我们要铸造重重防止辐射污染的防线，营造一个自然安全的环境……巴拉巴拉…” 而在这则新闻的下面则是工厂附近的一些居民在采访中对于公司以及工厂的感激和信任。 “我们没事儿就去工厂周围散步，老人与小孩都去，从来没有出过事…” “对对对，辐射也无法击穿我们对于工厂的相信。” “加油梵天生物，不要被谣言击败…” “感恩，我的心里只有感恩…” … “这些家伙…”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颠倒黑白，我不由愤怒。 “这些家伙之前我揭露的时候不是还都愤愤不平，还支持着我，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无耻。” “他们还有没有一点好甚分明。” 妻子在冷静的又抛出了另一个新闻页面，“就在不久之前，梵天生物的所属于工厂，有一批工作的名额要放出来，然后说是回馈乡里，将附近的居民区域划分为工作区，优先录取。” “同时工厂还组织着对周围的居民送了一次温暖…” 声音就此而止住，好像按下了静默键一样，家里的4人不由而都沉默不言。 过了许久，爸爸叹了一口气，“势大过人，别想着怎么斗了，现在就专注怎么活下去吧。” 我从嘴里挤出了点话，“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是那些人根本不让我们活下去啊。” 妈妈后悔的看着手，“唉…我们要是在刚刚生病的时候如果立马去大医院作一个检查，那就好了，那会儿他们肯定来不及串通。” 我们三人都不由而点头。 觉得她说的确实如此，有道理。 但转念我又忍不住而想，这算是什么个道理，真就不让人活吗？ 揉了一把脸，发狠的道，“整个第3区那么大，梵天他们拥有着很大的影响，但是别的城市别的医院，不可能真正的一手遮天。” “就算第3区不行，别的区，总不能连别的区它都不给我们开证明。” 母亲道，“除非是偷渡，不然跨区需要高昂的路费。” “路费就路费。”我咬着牙，“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 正说着呢，妻子个人终端响起了铃声，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旁，刚说了几句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难看。 “怎么了？” “和我们签订合同的那些餐厅们联合委托了一个律师，打电话过来要重新商谈合同。”妻子侧过头，带着哭腔的说着。 家里的生意一直是我负责生产，妻子负责销售。 闻言我也不由而慌乱了起来。 现在家里这个情况，生意可以说是最后的保障了，这要是没了，那么一切都没了。 我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为什么？是现在的市面上出现了比我们更好的玛莎拉吗？” “不是。” 妻子摇头道：“他们说是因为我们的玛莎拉蒂中有着不好的化学用品，如果大量服用，可能会导致一个人出现基因方面的严重疾病。” “同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家的玛莎拉的味道那么特殊的原因。” “这是什么狗屎。” 我破口大骂道，“我们是做食用调味品的，要说化学调味品对于身体不健康，那所有的调料都是这样，相对而言我们家的还是对人最好的。” “怎么可能会出现与基因方面有哪怕一丁点的关系？” “这根本连挨都不会挨着。” 妻子继续道：“他们说爸爸妈妈的病就是因为长久在工厂与香料接触久了的原因。” “那些人对于化学的常识就一丁点都不了解吗？玛莎拉和这病怎么可能联系起来？而且他们都不看新闻的吗？我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 “我去给他们说…” 说着我便拨通了订货名单中的一个号码，“喂，胡经理，怎么回事啊，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我们的东西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要是实在不行，你相信不过，我们可以请专业的机构进行鉴定检查，出具证明。” “我当然相信你们。” “既然您相信，那为什么会取消订单？是因为梵天生物对你们进行施压，不让和我们做生意？” “不是，这是哪里的话，梵天生物是厉害但和我们都不是一个行业的，怎么可能让我们言听计从。” “那为什么？” 那声音顿了顿，“主要是你们家的调料工厂的隔壁不是有着辐射泄漏的化工厂吗？” 我解释：“?物质的辐射只会对人有影响，对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啊，这是最权威的科学证明给出的答案。” “什么科学证明都没用，对于我们而言他们说的不算，你我说了也不算，重要的是大家怎么看…” “现在已经形成了舆论，说你们家的玛莎拉因为长期受到辐射，会导致基因出现问题，很多顾客打电话说，不能有你们家的玛莎拉。” “我们是做顾客生意的，如果和顾客对着来，那成了什么生意，所以，你们也要体谅我们的不容易…就这样我还有点事要忙。” “喂， 胡经理，胡经理…” “嘟嘟嘟…” 接着我又打了几个电话，但所有的人都是同样的说辞，都不肯松口。 我躺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天花板，“我们家的生意完了，一切都完了。” 妻子在一旁安慰，“我们可以雇人在那些餐厅门口给顾客解释，有可能还有着转机。” “没用的，没用的。” 我摇头道，“对于普通的顾客而言听说这个不好你就别给我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相到底是怎样并不重要，哪有那个功夫去较真，错了也不损失什么。” “我们的生意已经从根上完了…” 然后当我以为这就是真正的绝境的时候，更加不好的消息随之而来，我们工厂的那两位员工的身上也出现了?物质的辐射所造成的病变。 第一十三章，破家 然后工人的家属朝着我们这个雇佣他们的公司，诉讼赔偿。 我对着那原本可以算作是朋友的人解释道：“作为朋友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也同样是受害者，因此应该是一起的，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朝着真正造成一切原因的化工厂，朝着梵天生物索赔才是。” “你成功在梵天生物那里要到钱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堵死了我那恨铁不成钢的激昂。 “我暂时是没有成功，但我相信就像当初证实其研究着辐射物质一样，我们最后一定能够讨回公道。” “他们已经堵死了一切可能，从裁判到运动员到观众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还能怎么赢？就算真的有什么奇迹，但这还得多久？人都死了。” “所以你们就来找我家了…” 我愤慨的盯着面前的人，“辐射源头又不是我们，你们又凭什么来找我？” 来人道：“我们家的人当时作为工人在你们的工厂中打工，但你这个工厂主却并没有给予我们联邦所规定的完整的社会福利保障。” 我解释，“我们只是非常小的微型企业工厂，根本没有办法支付完整的福利，这些最开始就已经谈好了，而且没有那些福利但我们给也给了超过市场价的酬劳，也算是够公平了。” “按照法律不管谈好没有谈好，你都已经违法了，而在此基础上我们这些员工出现了意外，你就要负有一定责任，然后给予赔偿。”来人自信的道。 我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为了保护弱小，维护公平而设立的法律现在狠狠的捅了我一刀。 “好人就该被宰了吗？” 我朝着其离开的后背喊道，他顿了顿，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 接着我们法庭相见，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我被判需要赔偿两位工人及其家属医疗费40万，健康损失，心灵损失2.5万，立即执行。 这么多钱，我们家里的现金远远不够，再加上父母治疗所需要的花费，我必须要出售资产才能够周转的过来。 我将家里所有还算值钱的东西，车辆、房产、工厂全部放在平台上进行抵押出售。 … “怎么才这么点？” “工厂确实是在化工厂的隔壁，曾经遭受着辐射，但现在化工厂已经对辐射源头作出了完善的保护措施，现在已经没有了辐射泄露，而且他们已经对辐射残留做出了清理，我当初为了证实他们研究这种东西，不知检查了多少遍，根本没有什么残留。” “而经过了这次曝光后，以后也不会出什么事，您就放心好了。” “什么？您担心万一啊，这…” … “这车我跟您说，我根本就没开多长时间，你看上面的公里数，而且你看这保养的情况，应该算不错了。” “多少？我知道二手车会折价，但是你这也折的太狠了吧？” “它是去过辐射区，但这只是一辆车啊，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不会得病的，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根据…喂喂喂…” … “我家这房子离工厂不知有多远，这能有什么辐射，辐射它也要讲科学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您就放心，住在里面绝对不会出现基因方面的病变的，我可以出具有关单位的证明的，或者您想找什么人检查都好。” “什么？不吉利？我…” 一个个食腐的恶鬼，借着辐射这个原因疯狂的压价，好像这种东西只要沾上就再也甩脱不掉了。 证明的时候不相信，这会儿卖房卖车的时候倒是一个个比谁都相信是辐射。 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的欺负人吗？ 可是没办法，急着用钱，吐血也得卖了。 我家的这些资产原本的价值总共在200万左右，其中工厂占着大头，一百五，房子是40，车子是10。 我知道出了之前的事肯定会有折价，不可能原价卖出了，这我也早有心里准备，不过我的心里预期价位是一百五上下，没想到最终只卖了100出头。 这些钱除去给两位工人的赔付，就只剩下了10多万。 然后剩下的这些钱还要负责没有了收入来源之后的我们接下来的生活。 所以，父母的治疗针剂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打下去了。 我带着因为断药而浑身痛苦不堪的父母再次去了医院。 “皮尔大夫，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有没有那种相对保守的，花费更少的治疗。” 大夫看着我们的样子似乎也是猜到了些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想了想便道： “有一种很早之前研究出来的叫作‘生命基因维持装置’的仪器，可以维持着病情不让发展，这是最早的时候，特效药还没有研发出来的时候，人们对于这种病的治疗方法。” 我询问这关键的问题：“这种仪器的治疗效果怎么样？” 皮尔大夫摇了摇头，“不怎么样，非常不怎么样，仅仅就只能让病情不再恶化，同时还有一系列副作用，现在这种治疗方式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 “为什么说基本， 就是这东西还有一个无法取代的特点，就是便宜，一个仪器只要2万多，之后每次使用所需要的药物也非常的便宜。” “很多无力支付先进医疗那高昂的代价的人都会选择这种原始手段。” 我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那就给我们也使用这种仪器保守治疗吧。” 接着在医生的帮助下，我们买了一个旧的，上面有着一排排拨片与按钮，连接着一捆粗细材质都不同的管子的黑色箱子仪器，并且学会了如何自行以此来对自身病情进行治疗。 这种淘汰的东西到底是不如针剂，自从停了‘哈利路亚肿瘤蛋白2型’药，改用这保守治疗后。 本来还行动自如看着和正常没什么区别的父母，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不能动了，虽然没有像最开始那般昏迷不醒，但也浑身疼的不能自理。 医生说现在这情况还算是好的，还要多谢之前打的那几针，以后随着那几针的治疗效果再次被侵蚀，身上情况有可能还要更差。 第一十四章，没一条狗懂事 因为这，本来已经准备找一个活计好歹挣点补贴家用的妻子，又不得不被这拴在家里，照顾着两位病人。 而我，我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在了向梵天生物索取的赔偿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除父母的痛苦，将他们救活，才能够让我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按照规定，想要赔付就要证明，但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医院的证明已经根本没办法搞了，我们的钱已经不够去找那些梵天生物影响范围外的医院。 因此便只能将目标对准那本来就不合乎常理的规定上。 凭什么我们不能证明自己有病？ 医院的检查结果不能证明一个人有病？ 我就仿佛一个疯子一样，每天带着各种材料，去找联邦的婆罗门大领导们，去各种举报的地方。 我相信总有没有和那些人沆瀣一气的青天大老爷。 除此之外我还去找媒体，现在的自媒体这么多，我就不信没有人对这种新闻感兴趣？ 一天天，一月月… 妻子父母都劝我，不行都算了吧。 但是我却好似钻了牛角一样，其实我并不是不听劝，实在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放下了。 不做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 认命去打工，我们这个年纪，又不是应届生，谁还会要？ 除非是进一个我们家之前那种小厂，可是那能拿到的工资是绝对无法将我们现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维持下去。 我并不是在争一口气，而是想要争一条命，争一条生路。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与梵天生物那边死扛。 我仿佛洁白整齐的地面上的一只蟑螂，一只老鼠，不断的骚扰着那些体面的人，重复的做着在很多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 就这么时间一晃而过，当我自己都有些麻木的时候，也不知是否真的老天有眼，我的苦心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我给各个媒体自媒体发出的私信终于得到了一个重量级的回复。 某一个叫‘马克’的拥有数百万粉丝的有名自媒体公知联系上了我，说愿意为我发声，帮助我讨回公道。 他询问了我家的种种经历，又要了我所准备的资料。 然后在我忐忑的等待中，竟然真的发了一篇跌宕起伏，经过种种渲染润色的文章。 不知是他的影响还是文章本身就契合了爆点，文章发布的当时便获得了大量的阅读、点赞、转发，没过多长时间便上了热搜。 然后我一直骚扰却没有任何回应的联邦官方仿佛被踢了一脚，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多个部门立即发声，一定要保证公平，让所有人都有着尊严，不放过任何以正义为名徇私枉法的事。 随着无数的点赞与质疑，一个至少是真正的婆罗门的青天大人带着记者与车队来到了我家。 就见那个穿着黑色夹克，头发抹的光亮，一脸正义，平时只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大人跨下专车，有些急迫的小跑进了我们家租的这个逼仄，潮湿，阴暗…的廉价之所。 来到我父母的床前，蹲下身子，死死的握着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父母的手，声泪俱下，哽咽的道，“老哥…我来晚了……” 良久才将手分开，将我们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动坏了。 接着又是一番平易近人的体己话后，他安慰着父母好好休息，接着擦着眼泪转过身。 向我与妻子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问题，正义会得到伸张，一切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都将受到严惩。 然后又详细的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拍着我与妻子的肩膀道：“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后面就有好日子了，联邦不会让好人心寒。” 说了两句之后，大人便因为公务繁忙要离开。 就当我以为这一场漫长的麻烦终于要结束了，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回归曾经的幸福生活了，满怀感激的想要去送一送这位青天大人的时候。 却是在刚刚接近的那辆黑色的高档飞天专车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缝中，听见了大人那忽然变的冷漠的声音传出。 “法院和卫生部门那边…该怎么做还是照旧，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影响大局。” “还有和那些记者都交代一声，顺便联系那些网络自媒体平台，让他们都闭上嘴巴，把之前那些影响不好的东西都给删了，不要整天没事儿找事儿，净给人乱添麻烦。” 说着便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一个个，怎么这么不懂事，还没有一条狗懂事！” 刚才还是那么一副亲人做派，要为我们做主，转过身就变了一副脸，掐死了我们唯一的发声渠道。 这种两面派这段时间以来我都经历过见过太多了，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从根上就坏了，而且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这比就连上车回去都等不及，周围不远处的那些记者都还没有离开呢，刚一转头就把脸给变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nm…” 我狰狞的向前扑去，但还没有到车门口便被保镖一把拍的软倒在地上。 “李**，我****，你给我出来…” 高档空中列车的车门滑开，真皮皮鞋伸出踏在地面上，我的眼中出现了一脸严肃的婆罗门青天大老爷，以及一个高大英俊仿佛古典雕塑一般的男人。 他们看着我眼中冷漠无比，仿佛看着某个低级动物。 婆罗门大老爷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摆了摆手，保镖便上前将我架起，往着一旁拖去，我大声的咒骂着。 周围的那些人那些拿着摄像机器的记者们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但只是好奇的看了两眼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彻底的绝望了。 “等等…” 一到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止住了保镖对我的拖拽。 就见那个高大英俊，没有丝毫缺陷的青年男人伸手制止道。 他抽动着鼻翼，轻轻的嗅了嗅，仿佛是在探查着空气中的某一种气味，然后一路来到我的面前，目光有些奇异的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个人…这个人帮我带回去吧。” 随着他随意的将话说完，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一章，牢笼（梦未完） 就这样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洁白通透的房间内，房间地面墙壁通体为某种乳胶质感，屋内没有任何的家具摆设，只有一张与整个房间同样材料的床。 除了我之外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 我发现自己原本所穿的衣服也被换了，外穿衣服换成了一套蓝色的看着价值不菲的丝绸质感的宽松睡衣。 “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声的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想对我进行迫害吧，如果是这样我告诉你们，你们尽管来吧，去串通一切吧，去践踏法律吧，我是不会屈服的。” “你们这些苍蝇…” 我不停的骂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最终嗓子都快哑了，才不得不停下。 冷静下来的我开始小心的检查摸索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除了屋中那简陋到没有的摆设之外，这个有着我以前家那般宽敞的房间非常奇怪的没有任何的窗户，仿佛是一体铸就，没有任何的空隙。 我观察了很久才发现天花板上有无数微小的，连蚂蚁也钻不过去的孔洞，站在床上隐约能够感觉到气流，应该是通过此来换气。 屋内没有灯，光源是依靠着墙壁本身所散发的光芒。 这个地方就好像是一个杜绝了一切逃出可能的牢笼。 想到这儿，心中的寒意愈盛，我不由而越发的想要逃出去了。 我在墙壁上一寸一寸的摸索着，终于在某一面墙壁上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仿佛门框一样的缝隙。 这个应该就是进出的门了。 我朝着这个门不停的撞击，朝着门后嘶喊着，我知道这可能是徒劳无功，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就在这时，这个门的底部忽然打开了一个长方形小洞，同时两包软装的液体被从中塞了进来 我立刻跪趴下，朝着洞那边大喊，但在塞进来两样东西后，这个打开的天窗瞬间便合了起来，任凭我拍打都没有动静。 无奈我只好拿起了这两包东西，将之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原来是生命之水。 这应该就是为我投放的食物了。 心里想着，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像是在坐牢了。 因此不由而对这食物便起了排斥。 但摸了摸已经开始微微叫起来的肚子，想要活下去就得吃，于是便撕破袋子喝了起来。 滋味儿难以言喻，唯一有些欣慰的是这生命之水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原味，更难能可贵的是，那玛莎拉还是我们家的味道。 吃饱喝足之后我又接着闹了起来，但门外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在每隔一段时间后那个小洞会打开然后塞进来食物。 我都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人，还是只是投放食物的机械。 就在这种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孤寂感中，我逐渐的放弃挣扎，放弃了对外界释放信息与其交流的欲望。 每天就躺在床上，等待着固定时间的食物。 也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一天，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门传出咔的声响，然后向下滑动收了起来，大门忽然打开了。 但可能是这段时间已经将我的燥气全部磨完了，看着这个露出来的直通屋外面的通道，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正是那个在婆罗门大人车上所见到的那个与其相对而坐，身份好像毫不逊色的英俊男人。 这会儿他并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着本地传统古典的服饰，一件好似风衣长衫一般，开襟、有领子、刺绣繁复华丽下摆及小腿根部的衣服，具体的名字好像是一种古怪方言，叫什么‘Sherwani’，我因为作为纯种原住民曾经学过一些这种知识，因而对此了解一些。 “是你，果然是你，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男人有些不解的道：“对你的表情我实在不能理解，是我救下了你，要不是我开口你这会儿早就没了性命，你应该对我感激才对，为何一副这么拼命的姿态？” “救我？” 我冷笑着，“你们明明是一丘之貉，这会儿更是囚禁了我。” “既然你要这么恩将仇报的想，那就这么的想去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离开。 就这么来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做？实在是让人搞不懂目的。 这个男人离开之后，大门便自然的合上，接下来的一切又恢复之前那般。 在永恒的寂静中，固定时间会出现食物，仿佛是某种机械循环。 要不是脑海中的记忆实在清晰，都要以为那是我一个人呆久了产生的幻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仔细的数着，就在我吃过二十顿之后，大门处再次传来声响，那个男人又再一次的进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一款颇为亮眼的本土传统服饰，就是与之前相比，细节上有些变动，宝石与花纹作了些调整，可以看出不是同一套。 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出现的生人，我带着疑问与交流的渴求开口问道：“你到底想施展什么阴谋？” “阴谋？”他仿佛听见了某种笑话似的，“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觊觎的东西？” 我张了张嘴，这也是我这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谁知道呢，反正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暗算，不然又何必囚禁我。” “也许你说的对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再次转身离去。 还是说了两句无意义的话就走，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目的，好像来就是想看看我。 这种莫名其妙让我既不能理解也莫名的有些恐惧。 我回忆着这个神秘人的两次现身的种种细节，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唯一就是…第二次他与我之间的距离比上一次好像更近了。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等到吃过第15顿饭的时候，门又一次的打开了，依旧不变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二章，体香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比之前两次都要离我更近才停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开口问道，并且认真的注视着其脸上的表情。 “目的？我并没有什么目的。” 男人道：“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那实在大可不必，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 “那抓着我不让我离开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他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鼻翼，我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过得一丝微不可觉的厌恶与迷醉。 然后他摇了摇头，又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之后，过了10顿饭，房门便再一次被打开。 我看着男人一步步朝着我的方向靠近着，越来越近，比之前要更近了，几乎就在我面前。 就在他刚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着，仿佛泥胎雕塑一般的我，下一秒瞬间好似猎豹一般猛然的朝着他扑了上去。 在半空中，我的手中展开了一条绳索，双手撑着勒向他的脖子… 这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我根据此时的状况，一个人在这房间里苦思计划许久的行动。 对于此时的我而言，想从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中逃出去唯一的可能，便是将这个身份重要的家伙抓住。 本来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他都掌握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其这段时间那古怪的表现却给了我机会。 于是我便用这么长时间积攒下来的装生命之水的袋子，偷偷编织成绳索，希望能够以此将其拿下。 简易的绳索顺利的勒在了其的脖子上，他在本能的趋势下自然的朝着脖子上的绳索抓去，而我则按照已经在脑海中演算过无数次的动作。 身体以手为核心恰如时分的在半空中一转，整个人便来到了其后背，同时那绳索也在其脖子上绕了一圈。 然后我猛然的背着绳子一拉… 却不能动！ 仿佛身后坠着一块大山一样。 还不等心中一沉，接着就听啪的一声，我的手中便是一松。 转过身来就见，经过我测试十分牢固的绳索，被其好像揪一个线头一样轻松的揪断。 同时他的脖子处依然光滑细腻，不见任何痕迹。 看着其变得冷漠的目光，我咬了咬牙，喊了一声好像豁出去了一般朝着他冲过去。 我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仿佛橡胶一样，震得我手疼，而他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 只见他嘲讽似的笑了笑，然后一把便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固定住，接着轻轻的就将我身体提起一抖，浑身的劲便泄了，没有任何的力气。 随手便将我扔在墙角，软成一团落在地上。 “外门武道，富豪健身宝典。” 我的心里默默的浮现出这个区分阶级的名称。 忽然间不由而想到，我与这个人在抛除了势力的影响之外，在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肉身上，也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宛若云泥。 这次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用可以看出明显不悦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 但接下来却没有等多长时间，只是吃了三顿饭，男人便又来了，还穿着之前的衣服，脸上却已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他这次一直来到了我的身前，贴着我的身上，抽动着鼻翼，轻轻的吸了一口，仿佛在闻着什么美味。 同性的过分亲昵举动让我不由而发自心底的恶寒。 “你你你…你这个变态，你到底事想要做些什么！” 我急忙踉踉跄跄的后退，缩开与之的距离，双手格斗般挡胸前。 “你这个疯子。” “我告诉你，你要杀要剐就来，别想着用这种手段故意折辱我的精神，我是不会屈服，不会怕的。” “嗯，看来我的举动好像让你有了一些不好的误会。” 他看着我一点也没有羞愧，很是坦荡的说道，“我必须要澄清一下，我的生理和心理取向，还有人格什么的全都非常的健康正常…准确来说是符合大多数人潜意识所共同认定的标准。” “之所以会有这些让你误会的表现…嗯，只是比较喜欢你身上的气味，那一种淡淡的特殊的香味。” 这话更加让我恶寒了。 “我是个男人，身上哪有什么香味？你个死变态…” 我大骂道，说着却又不由而想到了我因为从小在自家的香料工坊长大，长大后又一直于此工作，所以被玛莎拉的味道侵入骨髓，已经被妻子说过好几次体味难闻的事。 “你是说…玛莎拉味？” 看着其默认的神色。 我仿佛吃了玛莎拉一样惨笑了一声，忽然开始对这一直以来感激喜欢的香料多了几分排斥。 同时也对这段时间每天送来的我家玛莎拉味儿的原味儿生命之水多出了恐惧。 “你个疯子！” “你是个疯子！！” “你就tm是个疯子！！！” … 在我的骂声中他离开了，但自从这次之后，他便仿佛放下了什么顾忌，每一天都要进来一次，仿佛一个面对猫薄荷的猫咪一样贪婪的围在我身边。 我恶心的同时更加恐惧的是他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渴望，同时目光中也多出了越来越多的可惜。 “你要是个女人那该多好啊！” 终于有一天，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道。 感受着那病态的目光，我的鸡皮疙瘩全都簇在了一起。 “你这个变态疯子快给我滚…” “我要杀了你。 ” “给我滚啊…” 可能是因为我的强烈反应，之后的日子他收敛了很多，虽然还依旧每天都来，但是已经不再那么步步紧逼，这让我不由而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所睡的那洁白无瑕的橡胶床上，以及房间地面经常会出现一些明显的脱落毛发。 人体毛发会自然脱落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我这段时间掉的毛发明显要比以往要更加多了，而且奇怪的是掉的也不是以前常见的头发而是有些曲折的胡须。 记忆中只有老人，而且是身体机能已经非常衰老的老人才会掉胡子… 这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怀疑是不是那辐射也对我造成了一些什么影响，只不过因为我工厂待的时间少，症状较轻，之前没有反应出来。 第三章，求死不能 就在这种恐惧中，身上的这种症状一天比一天的加强了。 我甚至伸手就能够摸得到，脸上那因为长久没刮而浓郁的胡须开始变得唏嘘，仅存的那些也不再牢固。 同时我还发现，除了胡子之外，手上、胳膊上、大腿上的汗毛也开始了非正常脱落。 终于有一天，我除了头顶以及眉毛睫毛外，身上的毛发都不见了踪影，浑身光秃秃的白净无比，因为没有了毛发，毛孔进一步的收缩，几乎都要看不见了，皮肤好似一匹细腻的绸缎一样。 屋子内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模样。 我敢肯定要是这种现象出现在我妻子身上她一定会兴奋死，但是我…只有着如坠深渊般的恐惧。 男人又一次地按时前来，我一把抓着他那华丽的衣服质问。 “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些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这时我发现我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尖细纤柔了。 “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但是柔弱的身体再怎么愤怒也只能表现的好像是打闹。 我想要自杀，朝着墙壁狠狠的撞去，但柔软的橡胶没有给我造成任何伤害，我也明白了这个房间会使用如此材料装修的一个原因。 我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掐死自己，而求生本能却让我根本无法成功。 我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甜腥的味道在嘴里弥漫，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狂涌而出。 “噗…”嘴里透出了一截烂肉，以及一团鲜血。 “哈哈哈…” 我仿佛疯子一般的大叫着，然后身体越来越无力，最终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着光芒照进眼中慢慢的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活着。 咬断舌头这种文艺作品中的自尽方法根本没有效用，流的那一点血并不会伤及性命。 要是在以前最多只能落一个哑巴的下场，而现在，之前被我咬碎的舌头在我醒来之后发现又被重新的接了回去，除了还有一点冰凉生涩外，再没有丝毫的异常。 我流下眼泪，又朝之咬了过去，但刚刚接好，还非常脆弱的舌头却怎么也咬不断。 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我抬起手，伸手插在眼眶上，手中同样无力。 然后更加无力的是什么？随着那一股不要命的劲泄了之后，然后…然后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怕了，死过一次之后，我害怕死了，不敢再继续的尝试下去，不敢再伤害自己了。 眼泪再一次的流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忽然变得喜欢如此多愁善感了起来。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身上的情况进一步的加重着，我的睫毛更长了，眉毛开始纤细了，我的嘴唇更加的丰厚了，眉宇之间的比例开始逐渐的精致起来…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漂亮，同时我也开始越来越恐惧。 … “你杀了我好吗？” 我对着又一次进来的男人祈求的说道：“我不告梵天生物了，再也找媒体闹事了，我也不逃了，只要你杀了我就好。” “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闻言非常的不解，“是长久以来人们所编织出来的一些虚假的道德观念的影响吗？” “你把我变成了这么一幅不人不鬼的样子，然后问我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你问我为什么…” “我并没有对你做出任何改变。” 我惨笑了一声，一把拉开身上的睡衣，将赤裸的身体显露出来。 “这叫没有变化？” “你管这叫没有变化。” “这些只是表象，你还是你，身体只是躯壳，你最本质的灵魂没有任何变化，最新的科研实验可以为我的话证明。” 他解释道：“而且就算退一步，就算是外壳你也没有什么变化，男人女人的区别就是激素差异，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差别。” “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明悟出了这种真谛，并以妖之名行天人之事。” “现在的技术更加成熟了，比如湿婆制药的实验室正在秘密进行完全掌控人体激素的研究。” “等到最终成果出来之后，将之推广，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人们固有的对于性别的观念就会消失。” “因为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掌控内分泌，完全可以想男就男，想女就女。” “什么男女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本身，真正的平等…” “就你身上这种程度的调整，在本质上还没有义体改造更加扭曲，我本来以为义体工业成熟之后这种观念所有人都该理解才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时代道德观念的束缚还是太过严重了…”男人喃喃的说着，然后便开始思考起了什么。 … 不过多久，男人一脸高兴的走了进来，“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闻言我的心不由而提起，就听他道：“公司的情报部门不久前得到了一则消息，我们一直所关注的一帮研究心理学的疯子偷偷的进行了一项实验。” “他们通过对于潜意识的研究，编织出了一个完美的虚拟人格，对一个人的原有人格进行了替换，杀死了旧的自己，创造了新的自己。” “他们成功了，那个实验体亚当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完人，虽然因为过于极致的善，对于世间的一切都有着一种攻击性心里…”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功了。” “同时这也给了我一个灵感，一个解决你现在问题的灵感。” 他紧盯着我：“你现在的问题就是无法挣脱旧时代道德的束缚，真正的看破红尘，这是源于心灵的枷锁，外力无法影响，但是否能用此种技术来打破？” “比如…如果你的身体与心灵同时发生了蜕变，是否能让身心更加的完美契合？不再生出排斥心理？” “这是比我原先所设想的更加的完美的一条思路…” 看着他那兴奋的神情，我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第四章，手术 男人话中所蕴含的信息仿佛一辆卡车一般冲击着精神。 我只感觉整个世界轰隆作响，然后支离破碎，一时不由而陷入到了绝对的死寂、黑暗之中。 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而是因为张宝仁的思维波动骤然增大，道心无法维持平静，从而导致梦境于此破碎。 张宝仁感觉自己被无穷的黑暗所包裹，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抹光，下意识的便朝之追逐而去 光芒在眼中放大，化为了一面反射着灯光的镜面，自身恍然间出现在了一个普通的洗手间内。 看着镜子中的那个身材雄壮满脸胡渣的男人，听着外面厨房传出的动静，熟悉的情景代表着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张宝仁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佛能·河百竟然如此的…有着如此的喜好。 虽然楚香的记忆中暂时还没有那个囚禁自身的男人的身份，但张宝仁已然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确定那个神秘男人便是梵天生物的佛能·河百。 对于这位梵天生物的继承人，之前的了解都只是只鳞片爪，只是知道这是一个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标准优秀的男人。 这次深入的接触了，却是发现这也是一个变态。 其实也不能说太变态… 正如其所说的那样，修行着人体激素7大腺的张宝仁已经悟透了男女之间的阴阳变化，其实已经明白了非男非女，是为天人乎。 但这是修为到了，他的境界暂时还没有达到这种包容一切的地步。 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受不了。 而且关键的是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之外，那比竟然还打算，通过亚当实验的方法于心灵上也同步进行。 这对张宝仁简直是一种…嗯，境界上的降维打击，修行低微的他对这种高深境界连触碰，连想都不敢，何论实践。2 张宝仁有一种离开这是非之所在的冲动，但奈何梦境只要开启想要结束就必须推演完毕，不是想醒就能醒过来的。 更何况此时外界的局势逼迫着他必须修行下去。 “反正真正的亲历者是‘楚香’，我只是附在他身上，感受一下他的一些情绪而已，又不是真的……” 可虽如此，心灵中维持理智的道标还是随着念头不定，晃动了起来，轰然间世界又破碎，又是黑暗、光芒、醒来… 揉了揉有些茫然的眼睛，回忆着脑海中忽然感到有些陌生的记忆。 张宝仁怀疑，如果再这么一次次深入下去，哪怕有着道标也会迷失在深层梦境中，再也不能醒来。 在这般关乎生死的威胁下，只能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 往好点想，这一次的梦中修行不正是苦苦追寻很久才得来的机会吗，一点小坎坷就不敢上前，如何能成人工智能修士。 而且这一关虽然难过，但也是一个特殊的机会。 作为亚当试验的亲历者之一，同时作为了解修士根本的人，张宝仁明白亚当那一场实验已经接触到了真正的修士的边际，实现了精神与数据之间的连通。 只是因为实验过程太过原始粗暴，而没有功成。 而现在，他通过那一实验的完美成果Z-404道箓，又在梦中亲自的感受一次原始实验。 如此的套娃，很大的可能会有着比以往更大的收获。 “楚香，别一起来就死守在卫生间里，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就出去锻炼锻炼吧。” 忽然妻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打断了我的遐思。 我忙推开门，朝着那位装作生气的东方美女走去，“我就出来了，刚只是做了个噩梦清醒了一下，这就来帮你干活吧…” “你能干个什么，别刚出卫生间就往厨房跑…” … 就这样，故事再一次的开始演化，一直到之前所经历到的片段。 洁白无瑕的房间内，一身华丽传统服饰的英俊男人，朝着一位身姿柔弱妙曼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道： “你放心，你肯定不会变成亚当那般无法融入正常社会中的疯子。” “因为你接受的改造是在他的实验基础之上的更完善成果，并且还有着我们公司强大的科技作为支持。” 他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在发现了那一场实验之后，公司便将之接手了。” “通过公司的专家对于实验体‘亚当’的精神剖析，以及对比实验资料，确定这一场被我们称作‘伊甸园’的实验，本身的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之所以会导致其变成疯子完全是因为对于虚拟人格的塑造太过极端完美，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完美的，强行完美只能造成破碎。” “如果能将虚拟记忆编织的更加的符合人性与自然，那么便会大大减少变成疯子的可能性。” “但这终究还是不完美。” “不过公司的另一个研究人类的意识与心灵的尖端研究室研究发现，人类存在一个被称为心灵之光的意识与潜意识的根源，一个人自诞生以来，一切意识变化都在这个根源有着记载。” “这也就意味着，能通过对心灵海洋，心灵之光的挖掘，可以将一个人一生所经历过的所有记忆，事无巨细的完全的展开。” “如此将之与亚当实验的研究结合起来，便能不改变其本身的记忆，而是仿佛调色板一样为一个人本身的心灵思维进行某种补全以及修改。” “这是比再符合逻辑的人工编织记忆都要更加自然，更加和谐的，对于一个人的重新塑造方法，甚至可以说是完美…”2 男人有些兴奋的道。 “记忆是一个人性格乃至人格的重要的支撑与组成，哪怕是轻微的色调改变都有可能产生过对于某一个人的强烈感情变化，从而影响到整个性格。” “比如说，大多数的人都在学校遭受过霸凌，或者什么矛盾，当时肯定是有着非常强烈的情绪，但之后大多数都会因为时间而忘却。” “但如果在某个有此经历的人的记忆中加深这一种情绪，然后不停的与之后人生记忆中的种种负面情绪产生共鸣，那么这个人必然会对矛盾的主体产生无法忘记的恨意。” “而这种改变不会对那个人的心理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一切都是自然的，都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