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出山开局偶遇美女老婆》 第1章 出山 九幽山,青天观。 萧泽没有犹豫迈过厚重古老的门槛,转头看去,青天观三个大字巍巍如松。 牌匾之下,满院尽是倒地哀嚎的青天观弟子。 “223代弟子萧泽挑战惊雷阵成功,可以下山!” 哀嚎之余,满院弟子纷纷一脸羡慕,毕竟这惊雷阵已经三十年没有人成功闯过了。 其实就算是三年前上山之初,这个阵法萧泽也能轻易闯过,只是这三年之约,他不得不遵守。 萧泽朝正对着山门的灵官殿鞠了一躬,毕竟,他在这里不仅领悟了青天绝学,就连鬼医圣手的一身医术也也全学了来。 “等等?” 萧泽微微皱眉看着追出来的小弟子,三年之约已满,今天就算青天观四个老天师齐齐出手也拦不住他。 那小弟子恭恭敬敬给他递上一个锦囊:“师尊说了,下了山方可打开。” “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萧泽接过锦囊抬脚要走,小弟子道:“师尊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 “什么话?” “师尊说你虽心静了下来,心魔依旧萦绕心头,经此一番历练,必能成大业!” “知道了。” 到了山下,萧泽看着锦囊里他爹的亲笔信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是龙国最年轻,最具威望的一代战神。在他治下的枭云殿,五十万狼军更是个个骁勇,全无败绩。 可惜他作为一代战神,虽击溃了百万敌军,捍卫了龙国的国门,最后却败在自己人的算计里,大好军功全被旁人冒领了不说,就连兄弟们也全受了牵连被遣送回家了。 萧泽紧紧攥着信,胸口熊熊跳跃着翻腾的怒意。 他替自己冤屈,更替枭云殿那数十万狼军遗憾。 是自己当年的疏忽连累了这许多人,所有失去的,自己终将亲手一个个拿回来! 萧泽下定决心,这一次下山,他势必要查清当年的真相,不仅要为自己洗脱污名,更要为枭云殿数十万狼军正名,让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但让萧泽心里更愧疚的,是一个无辜的姑娘。那些人为了诬陷他,竟然拉了一个无辜的姑娘下水,实在是可恨! 关于枭云殿的消息只是信上的两句题外话,信的主要内容,却是要他去金城履行和金城林家女儿林语柔的婚约。 “看来要先去把婚退了。” 萧泽把信收进怀中,心下了然,自己终究是放不下对三年前那个女人的愧疚。自己坏了人家清白,总要负责才好。所以,他不能履行和林家的婚约。 九幽山下,一辆迈巴赫静静的横在那里。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这是限量发行的那一版,偌大的金城,能开上这辆车的只有一个人。 “这是王首富的迈巴赫吧?” “开什么玩笑,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车旁边站着的那位不就是他吗?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等人。” “怎么可能?什么人能劳烦王首富一大清早恭恭敬敬等在这里?” “就是,那人想必是首富家的司机吧!” “那明明就是王首富,我一个月前在金城商会年会上有幸跟他握过手!” 那人说着掏出手机,翻到金城新闻的经济专栏,举着手机炫耀道:“看到了吧,就是王首富本人错不了,你们等着,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说话的人昂起脑袋雄赳赳,气昂昂朝着王广鸣走了过去。 “王首富,好巧啊!” 王广鸣摸摸脑袋,想不起来来人是谁,只好随便应付了句:“你好!” 那人喜不自胜,一眼瞥见直奔王广鸣而来的萧泽,看来也是认出王首富想来巴结他的。 王首富是什么人?岂是这么一个臭小子能够随随便便接近的? 想必王首富也不想搭理他,倒不如自己帮他把人打发了,还能顺便送个人情。 想到这里,那人当即嘲讽道:“小子,聪明劲用错地方了,王首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结交的!” 谁知萧泽目无旁人,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车前。 “老大,你总算下山了!” 王广鸣一个九十度鞠躬,迎上前,亲自帮萧泽打开了车门。 萧泽朝他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直接坐了进去。 来拍马屁的那人见状脸色一僵,笑比哭还难看。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平平无奇一个人怎么会让首富王广鸣如此敬重?居然能让王首富大清早等在这里,还亲自给他开车门? 王广鸣丝毫没有理会他,坐进车里一边吩咐司机开车,转头对萧泽道:“这里人多眼杂,五大执事不便露面,叫我先来接应老大!”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狐狸五大执事是从魈组织创立之初就一直跟着萧泽,是魈组织的核心骨干。 如今这五人明面上在龙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来见一个三年前人人喊打的“战神”,只怕他萧泽刚下山又要被围追堵截逼回去了。 如今的萧泽什么也不是,他要做的就是隐姓埋名,从细微处入手,一步步查清当年的真相,给枭云殿数十万将士的荣耀正名。 山下是九幽山景区,不免人多眼杂,看到这一幕不由睁大了眼睛。 “那是金城首富王广鸣吗?我没看错吧?” “王首富居然给一个年轻人九十度鞠躬,这年轻人莫不是龙都来的大人物?” “王首富在咱们金城一向横着走,现在居然这么恭敬,这年轻人,了不得哟!” 金城首富王广鸣的发家之路可谓传奇,在商海经历了几番大起大落才到今日的地步。 而没有萧泽,就没有王广鸣今天的这一切。 三年前,王广鸣欠下上亿巨款,就在他绝望至极准备一死了之的时候,萧泽出手帮了他。 魈组织的筹划下,短短半年时间,王广鸣从欠债上亿一跃成了金城首富。这一段传奇一度成为金城人茶余饭后的励志鸡汤。 “麻烦你了,专程到荒郊野外来接我。” 王广鸣笑道:“老大您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老大,我已经叫人把云顶金宫收拾出来了,今晚上您委屈一下,暂时住那里吧。” 云顶金宫可是金城最顶尖豪华的别墅,落在富人聚集的金山最顶端。关键是云顶金宫寸土千金也难求,是财富和实力的象征! 萧泽点了点头,道:“先送我去林家。” “林家?”王广鸣一脸疑惑,“老大去林家做什么?” “退婚。” 除了退婚外,萧泽还想从林东嘴里问一些当年的细节。 “退婚”轻飘飘两个字,却让王广鸣的心里万分不解,这偌大的金城,排的上号的林家就一个。 就那一个也是末流小族,说起来是怎么也配不上他们老大的,怎么还会订下婚约来? 王广鸣心里狠狠好奇起来。 绗?绔?涓嬮┈濞? 林语柔话里话外尽是挑衅,张少启跟李明昊可是她的坚定追求者,叫萧泽见识一下,知难而退也好。 萧泽本来想拒绝,毕竟五大执事他们还在云顶金宫等自己,谁承想林语柔明明不情不愿,居然抢着答应了下来。 萧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语柔明显不能接纳他,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呢? 林东思索一番,点头说:“萧泽,我知道你这几年吃了不少苦,跟着语柔去放松放松也好!” “我还听说,今年爆红的国内顶尖珠宝设计师——l夫人正巧在极乐庄园,没准能结识一下她。”何梦瑶激动的说完,还不忘朝林语柔眨眨眼。 l夫人的鼎鼎大名林家的人也都听过,他们也都盼着能结交到这样的人,也许林家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林东和李月汝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一脸的热切期盼:“如果真能结交到她,与她达成合作,我们林家日后在珠宝行业可就再不受别家掣肘了!” “我会尽力的!”林语柔说着,拉起何梦瑶率先往外走去。 待她优雅的坐进车里,随即便一脸嫌弃开口:“萧泽,你也看见了,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识相一点!” 何梦瑶鄙夷的打量了萧泽一眼,点头附和:“就是,癞蛤蟆就不要妄想着吃天鹅肉了,追我们语柔的人从这里排到云顶金宫去了,你算老几?” 面对两人的冷嘲热讽,萧泽心里不禁疑惑,自己三年前虽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自己如今诚心前来弥补赎罪,林语柔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可以变化这么大吗? 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自己这三年不也变化如此之大吗? 想起五大执事他们还在等自己,萧泽拨通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广鸣,你叫他们先等一会,我晚点回去。” “好的老大,到时候您打电话我去接您!” 林语柔和何梦瑶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广鸣?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也敢直呼王首富的名号骗人?” “语柔,万一他说的是什么李广鸣或者张广鸣呢?咱们没听过也不一定没有。” 萧泽摇了摇头,解释:“是王广鸣。” 闻言,两人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除了一无是处,竟然还有点幽默哈哈!” 林语柔见萧泽面色如常、毫无波澜,心中暗道: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听不出来别人不待见他吗? 此时的极乐庄园,张少启和蔡武元几个公子哥远远看见王首富在电梯口点头哈腰打着电话,张少启叹道:“看来王首富谈下大生意了!” “看王首富这么恭敬,估计是帝都的什么大人物吧!”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金城谁能叫王首富这么恭敬?” 几人说着,见王广鸣挂了电话,立即一窝蜂围上去就是一通彩虹屁。 王广鸣觉得头大,转身进了电梯。 他盘算着,老大还有事情没忙完,自己刚好能一睹l夫人的芳容。 林语柔眼见车子快要开到极乐会所了,又心生一计。只见她故作懊恼道:“哎呀,一着急,竟然把要带给你们的礼物忘在家里了!” 林语柔扶着脑袋,一脸纠结:“l夫人的晚宴马上就开始了,回去拿恐怕来不及;不拿的话,又叫他们看了笑话去,觉得我小气,这可怎么办啊?” 何梦瑶不愧是林语柔的好闺蜜,听完立刻会意道:“这不是还有萧泽么?” 林语柔闻言眨巴起大眼睛来,看一眼萧泽随即又低下头,故作无奈央求他道:“萧泽,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呵,林语柔为了打发他走,居然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不过,这倒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无理取闹的使唤自己。萧泽知道,但自己毕竟是来还债的,跑趟腿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有多说,接过林语柔缠在指尖的车钥匙。 见萧泽开着车扬长而去,林语柔低声咒骂:“开这么快,急着投胎啊?” 何梦瑶安慰道:“玛莎拉蒂又不是谁都能开得起,他一个厚脸皮要入赘的穷小子,难免会有些激动。” 林语柔闻言点点头,一想到萧泽等下被拦在门口的尴尬模样,脸上忍不住浮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只是一个下马威罢了,她到要看看萧泽脸皮脸皮究竟有多厚! 等萧泽取完东西回来,宴会已经开始。 他一手插着口袋,正要进去,谁知保安拦住他,一脸不耐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饭到别处要去!” 他要没记错的话,极乐会所也是他们魈组织名下的资产。 看来自己在山上待了三年,管理有些疏松了,连保安都这么不敬业! 萧泽冷声道:“你是不干了想去要饭是吧” “哟呵,你小子很神气啊?居然敢腌臜老子?”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让开!” 萧泽的声音像冻了万年的寒冰,透着凛冽的寒意,吓得那个保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少他妈装逼!”保安意识到自己被他唬住,顿时恼羞成怒,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眼见拳头就要砸在萧泽的鼻梁上,风驰电掣之间,看热闹的众人看着保安呈倒跪状不可思议的飞了出去,足足飞了三米远。 会所当场静的落针可闻,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萧泽怎么出脚的。 保安躺在地上,脸痛苦的扭在一起。 即使这样,他还是死命的拽住萧泽的裤脚,不让他进去:“你没有贵宾卡,不能进去!” 萧泽一眼睨过去,吓得保安松开了手。 “要卡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也没有卡啊!”保安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办?” 看热闹的众人见萧泽一副穷酸样子,纷纷摇起了头。 “极乐会所的会员制很严苛的,黄金入会都要五百万,白金、黑金更是要上千万,这年轻人简直自取其辱!” “我看他啊,想混进来捡瓶子!” “哈哈哈,极乐会所的瓶子也不是谁都能捡!” 萧泽从口袋里掏出王广鸣的黑卡,居高临下对保安道:“办卡!” 绗?绔?榛戝己浼氬姙鍗″悧? 保安看了一眼黑卡,嘴角挤出一抹冷嘲,痛苦道:“耍我呢?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黑卡哈哈哈!骗人骗到这个份上,也真有他的。” “是啊,你还别说,那张黑卡做的像模像样倒跟真的一样!” 闻声来门口看热闹的林语柔脸色一片煞白,只有她知道,萧泽也曾被人奉做战神! 当那也只是曾经,三年前厄尔斯大军压境,萧泽抱着女人寻欢作乐误了军机的那一刻开始,萧泽就只是了龙国的罪人。如果他的身份被扒出来,一定会让林家蒙羞! 何况他如今无名无势,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届时只会拖林家的后腿。 林语柔不敢再往下想,拉起何梦瑶往里面走去。 她们与坐镇极乐会所的坤哥带领的安保队擦肩而过。 坤哥叼着烟扛着大头棒气势汹汹到门口:“小子,你敢到我们极乐会所门口闹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坤哥早年是金城有名的混混,一撮不羁的黄毛荡在脑门前,居高临下看着萧泽。 “坤哥可是破金刀的传人,这小子还不跑做什么?” “估计想当面给坤哥跪下来道个歉哈哈哈!” 萧泽淡淡皱起眉角,气场直压站在台阶上的坤哥,他冷声问:“打理极乐会所的是谁?居然养了你们这群没素质的垃圾,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你说什么?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坤哥斜眼打量过眼前嚣张的年轻人,这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来闹事的。 想到今晚来极乐会所的,都是出席l夫人宴会的金城各界名流,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感觉到萧泽身上莫名的威压,坤哥心里莫名烦乱,他在极乐会所混了几年了,自然见过黑卡,黑卡绝对不长萧泽手里这张这个样子。 坤哥抬手就要拍掉他递出的黑卡:“少拿这些玩意唬老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泽顿时气场全开,一套行云流水下来,保安大队十个人已经零七八落飞了出去,只剩下一片哀嚎声。 看着萧泽几下把人打飞,围观群众不由感慨:“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萧泽皱眉道:“尽是一群废物,连张卡都不会办,看来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你等着,我们老板黑强马上就到!他来了你就死定了!”保安大队长一嘴血躺在地上挣扎着说道。 这臭小子看着一副穷酸样,一看就没什么后台,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来这里闹事! 这简直是在打他们黑强老大的脸啊,阿坤咬牙切齿,心里已经想好了折磨萧泽的108种方法。 “黑强会办卡吗?” 话落,阿坤气的一口老血喷出。 围观群众忍不住笑出声:“黑强估计会给你办张精神病院就诊卡!” “哈哈哈,黑强可是黑拳帮老大,黑白两道通吃,你惨了!” 江湖上有很多关于黑强的传说,把人打成八级伤残亦或把人折磨疯送进精神病院,手段多着呢! 有他坐镇,极乐会所开业三年来,无人敢闹事。 一个好心的老头儿小声提醒萧泽:“你惹不起黑强,赶紧跑路吧,最好买最近的票去国外或许能躲一躲!” “躲一躲?”萧泽冷声道:“我没那么闲。” 他抬脚就要进去,坤哥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腿:“听到我们老板要来怕了么?你敢走?今天这事儿没完!” 坤哥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神气却得意无比,仿佛刚刚挨了毒打的不是他。 “到底是年少轻狂,这下知道怕了!” “黑强可不是好惹的,这下看他要如何收场。” “得罪黑强,无非两种下场!” 萧泽心里冷笑,两种下场? 得罪他萧泽可是只有一种下场。 吃瓜群众话没有说完,一辆玛莎拉蒂驶过来停在了门口。 牌号金ss888,这吊炸天的车牌号,显而易见正是黑强的座驾,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车门缓缓打开,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眉梢浅浅一条竖着的青疤,嘴角挂着一抹狠厉。 “是黑强老大!” “黑枪老大竟然亲自来了!” 黑强叼着雪茄,漫不经心走了过来,一派大佬气质。 多年练武,黑强的拳头轻轻一握便嘎巴作响,声音大到围观群众不由替萧泽心惊肉跳。 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十分精壮,只怕也扛不住黑强几拳。 所谓黑强下手,又黑又狠!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待黑强走近,萧泽一派从容递上黑卡,淡淡道:“办!” 不止吃瓜群众,黑强闻言也僵住了,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这么嚣张? 他刚要拿起手里的雪茄往萧泽眼睛里戳,余光却瞥到黑卡左上角的符号。 黑强吓得手一抖,雪茄烟脱手掉下。 眼见就要掉到地上,萧泽轻轻用脚尖一点,雪茄被踢回去,竟然直直插进了黑强嘴里。 卧槽,这踏马多少有些挑衅啊! 周围一片唏嘘,黑强在意的却是卡上的符号——正是他们魈组织的标志! 想起刚刚电话里,王首富说老大在金城,有机会带他拜会一下。 而这张黑卡是王广鸣的,试问金城还有谁敢用这张卡? 黑强僵在原地,叼着雪茄瞪圆了眼睛看着萧泽。 传闻枭云殿五十万狼军个个以一敌百,而殿首萧泽更是龙国的战神,手腕铁血、杀伐果断,料理起敌人来更是手段狠厉无所不用其极。 两人原地僵持着,场面一时静的出奇。 “哈哈哈哈,这年轻人居然要黑强给他办卡哈哈!” “真t可爱,是嫌死得不够快还是咋滴?” “气的黑强烟都掉了,居然还用脚给踢回去哈哈哈。” “赶紧跪下来给黑强认个错,或许还能留口气多活几年!” 阿坤闻言当即强忍着胸口的痛意从地上爬起来。 “老板,这乡巴佬没钱非要来闹事,还把兄弟们打成这样,今天非把他弄死不可!” 说罢,他又指着萧泽鼻子骂道:“你这个废物,还不赶紧跪下来,把黑强老大皮鞋上的烟灰舔掉,或许能留你个全尸!” 绗?绔?涓嬭嵂 这满庭华贵,全是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都希望能得这位享誉世界的珠宝设计天才青眼,以期将自己的家业带上更高的一层楼。 如此大好的献殷勤机会,谁能够拒绝呢? 于是,众人迫切的献起殷勤来。 “l夫人,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报了警!”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敢伤害您的女儿!” 随后一人朝萧泽放话:“你无非是想要钱,我们给你,你放开孩子好不好?” “是啊,年轻人,不要想不开啊!” 这时候在一旁看热闹的张少启决定再添一把火,他指着萧泽骂道:“就是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逼着我女朋友嫁给他!如今又打别人孩子的主意,实在是坏透了!” 蔡武元见状也附和:“抢了别人女朋友不够,又去抢别人孩子,真是个人渣!” 林语柔虽然对张少启把她称作女朋友略微不爽,但这样一来事情闹大了,婚约自然而然就作废了。 林语柔打着自己的算盘,没有吱声。 张少启一两句成功把众人的怒火点着了,一个两个都指着萧泽的鼻子骂起来。 “他妈的人渣!”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呐!” “真是世风日下…” 小女孩不高兴的撅起嘴,给众人解释:“是我拉着叔叔要玩捉迷藏的,你们不能骂他!” “小朋友,他是骗你的!” “真是太贱了,把小孩子骗成这样!” “是啊,这么大人了有手有脚的,居然挟持孩子!” …… “诸位稍安勿躁!” 话落,女人步步生姿走到跟前,她牵住小女孩另一只手,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谢谢诸位担心,这位先生是受我所托,帮我找晓晓的!” “啊?不是吧,阿sir?” “l夫人在逗我们么?” “就他这样子,怎么看都像个劫匪。” 萧泽闻言冷笑一声,自己如果真是劫匪,你们哪里还会有开口的机会? 苏锦毓朝萧泽鞠了一躬,声音清冷:“先生,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说清楚,害大家误会你了!我在这里郑重的向您道歉!” 萧泽自是不屑一顾:“无所谓,把你的小孩看好。” 说罢,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大步往外面走去。 “切,这人真拽,居然不给l夫人面子!” “就是,居然用这种语气跟l夫人讲话!” 萧泽没有理会,他就是在告诫那个女人。这么小的孩子,不好好看着,刚刚如果不是自己恰好在场,孩子只怕早被那八个人带走了。 一道阴冷的目光自二楼的扶手旁射向萧泽。张少启见计划没有成功,气愤的拍了一把栏杆。 看来要用原先的计划了!那样的话,虽然林语柔会怨他、恨他一段时间,但是只要目的达成,只要林语柔还是他的,就没有关系! 张少启下定决心后,果断到外面拦住萧泽,他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让萧泽看到。 只有这个乡巴佬亲眼看到了,他才会放手,自己的计划才算真正成功。 萧泽微微不悦,皱起眉来:“什么事?” “刚刚误会兄弟你了,我那里还有几瓶藏了三十年的罗曼尼·康帝,给个面子,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萧泽果断拒绝:“不用!” “萧泽兄弟为何不肯赏脸?” “三十年的罗曼尼不好喝。” 舍出这两瓶酒,张少启心在滴血,没想到萧泽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张少启咽下一万个到嘴边的草泥马,压下心头的怒火,对林语柔说道:“语柔,这件事你看…” 林语柔想到两家毕竟生意往来紧密,只好劝萧泽:“萧泽,张少是我的朋友,张家也是林家的朋友,你识点好歹。” “好,我先打个电话。” 萧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罐头,但那八个人还没有处理,拖久了不是办法。 他给王广鸣拨过去道,简洁了当:“4楼杂物间。” 另一头的王广鸣会意,立即叫黑强带人去清理会所四楼的杂物间。 听见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几人大笑起来。 张少启大手一挥说道:“什么杂物间?喝了这顿酒,咱就是朋友,来我张家,江景别墅房间随便挑!” 萧泽不由冷笑,若是知道自己说的哪个杂物间,张少启估计要吓尿裤子。到时候,看他还说得出这种装逼话吗? 萧泽看出来,这是一道鸿门宴,只是不清楚张少启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 酒一斟出来,浓重的药味就直冲入鼻腔,萧泽微微皱起眉来。 是有催情效果的合欢酒! 原来张少启是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傻逼,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对林语柔打这种肮脏的坏主意!萧泽握紧拳头,准备好好给张少启上一课。 “姓张的,你这酒里恐怕没有安什么好心呐?” 被戳中心事的张少启明显心虚起来,但他料定林语柔会站在自己那边。萧泽只是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谁会相信他的话呢 张少启满脸挑衅道:“怎么?不敢喝就只说,污蔑我算什么本事?” 林语柔见状果然皱起眉来,她嘴角一撇,极不耐烦的扯出一句:“萧泽,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无理取闹!” 真是不见黄河不心死! 到底自己当年伤害过她,有愧于心,怎么能眼睁睁看她落难? 萧泽没有多说,一把接过张少启递到林语柔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兑了入门级的合欢酒。 “土狗,着什么急,没喝过酒吗?” 张少启气急败坏骂着,又斟出来一杯,另一只手挡着他,将酒递给林语柔。 “确实,三年没喝酒了!” 萧泽说着,干脆把酒瓶抢过来,对着嘴“咕嘟咕嘟”往下灌。 林语柔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她没有想到,萧泽居然这么没品、这么不给她面子。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酒,你不能喝!”萧泽说着,一把把林语柔手里最后的一杯也夺过来一饮而尽。 张少启见计划落空,气急败坏骂道:“土狗,这可是三十年的罗曼尼康帝,你一口气喝我一瓶,你配吗?” 绗?绔?澶辩害 萧泽一把提住张少启的领口,冷声问:“你自己酒里做了什么手脚你心里清楚!” 张少启闻言心虚的低下头去,一脸的气急败坏。 萧泽说完,大步往外面走去。没想到这酒劲跟药力混起来,竟然这么上头。 他运功催着药力挥发,才勉强清醒的走出门。 萧泽拨通林东的电话:“喂,林伯父,有些晚了,你叫语柔早点回家吧。” “这丫头,尽不叫人省心,我这就喊她回来!” 这下了药的酒被他挡下了,难保张少启还不死心。还是叫林语柔早点回去,远离危险的好。 一进电梯,萧泽撞上一袭白裙,抬头便被吸进了那双夺人心魄的狐狸眼里。 苏锦毓闻见萧泽一身酒气,虽有所顾虑,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我…” 萧泽一时意乱情迷,忍不住欺身上前,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肆意吻了上去。 苏锦毓一瞬间大脑空白,随即反应过来。 “啪!”一巴掌打在脸上,痛感袭来,萧泽这才清醒了几分。 这感觉竟然跟三年前一样真实! 吃下清毒丹,萧泽终于彻底清醒。此刻,电梯里已然空无一人,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 出了极乐会所,王广鸣的迈巴赫已经候在了门口。 “老大,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开车,回去。” 五大执事还在云顶金宫等着他嘞。 萧泽最初创立魈组织就只有他们五个加上他自己一共六个人,一路走来,如今的魈组织势力遍布政界、商界和军界,黑白两道亦是头一个。 势力之庞大,若说颠覆政权,也是不在话下。 这就是他当年如日中天的时候,遭人忌惮的原因。 手握几十万狼军,又与第一大组织魈关系匪浅,谁能不忌惮? 萧泽看着车窗外面,金沙江倒映着灯火辉煌的金城。山风掀起层层波澜,从窗户漫进车窗。 金山别墅区环建在金山之上,临着金沙江,景色、风水都是金城最绝。 而位于山顶的云顶金宫,更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所谓寸土千金,千金难求,正是这里。 “老大,你终于出山了!” 几人齐齐向萧泽行礼,几句寒暄过后,不约而同问萧泽:“老大准备在金城待多久?” “不急,等查清当年的真相再说。” “当年的事情不像是单单一人所为,给您下药和受人指使诬陷枭云殿狼军的不是一路人,加上上头极力压下,实在是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是啊老大,就连当年对七万狼军下黑手的罗将军,也在三年前突发中风死了。” “罗戟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萧泽摆摆手:“这些事情不急,如今我下山,好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狐狸尾巴迟早会被我揪住。” 他话锋一转,问几人:“当年的枭云殿二十四主将中,必定出了有二心之人,才会让那些人那么容易得手。从现在起,你们着手去查那二十四人。” 因为不想喝酒提前回家的何梦瑶,刚下车就见一辆迈巴赫飞速奔来。 这是金山别墅区,一辆迈巴赫实在不值得她注意,但这一辆限定版却只有金城首富王广鸣有。 何梦瑶不由多看了两眼,车窗里的身影让她瞳孔一震。 “怎么可能是那个乡巴佬,一定是我看错了!”何梦瑶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 她竟然觉得车上那个人是萧泽,何梦瑶为自己的疯狂想法震惊不已。 想起来今天在去极乐会所的路上,萧泽说自己在给王广鸣打电话,何梦瑶原坐回车里:“开车,去极乐会所!” 次日一早,萧泽开上吉普车往民政局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见林语柔的身影。 包办婚姻,到底不适合现在的年轻人,何况萧泽这个名字在龙国是人人唾骂的存在,萧泽倒也不怨林语柔悔约。 林东的电话打过来,语气淡漠:“语柔病了,我心急忙慌倒忘了打电话通知你。午饭做好了,你先过来一起吃饭吧。” “好。” 生病?林东的态度敷衍,萧泽倒也无所谓。只是想起昨晚上张少启酒里下药的龌龊手段,萧泽决定下次见了给他些教训。 十字路口,一辆老吉普刚停下来,后面的劳斯莱斯竟然没收住追了萧泽的尾。 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说:“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老毛病犯了噗——” 男人话未说完,一口血喷出来,当场晕了过去。 萧泽一眼看出,这个男人久病郁积,撑到现在实在难得。 “爸爸!”车上冲下来一个双马尾少女,一把扶住跌倒的中年人。 “快,送我们去医院!”少女拍打着萧泽车的引擎盖,一脸急切。 萧泽知道,男人顶多再撑个五分钟,就算到医院也于事无补。 萧泽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道:“他没救了。” “你乱说什么?”少女脸色惨白,气愤无比的问。 “心肺旧伤难愈,要不是吊了半口气,哪里能撑到现在,去医院也救不了。”萧泽好心解释了一嘴,随后挂上档。 少女不死心,一把拽开萧泽的车门,她抬手扔过一叠钞票,趾高气扬道:“送我们去医院,这是路费,撞坏的车我给你赔辆新的!” 萧泽皱眉看着散在车里乱七八糟的钱币,冷声道:“把你的破钱拿走!” “你干什么?想坐地起价啊?”少女说着又把包倒过来,把所有东西都倒到萧泽面前,嘶吼道:“我带了就这么多,你有没有良心,我爸快不行了,你想要多少去医院后我找人给送过来行不行?” “再说一遍,把你的破钱拿走!” 少女依依不饶:“你到底想要多少,你说个数,我叫人给送来。” “听不懂人话?拿走你的破钱,别脏了我的车,人我帮你送过去!” 少女像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凶,两眼泪花,盈盈欲坠,到底把散在车里的纸币收了起来。 萧泽这才下车,男人明显撑不到去医院,他可不想他死在自己车上,只好出手封了男人几道穴,又将男人扔到了后座上。 少女见状厉声问:“你干什么?” 绗?绔?鍙殻 “这样他能多撑些时间。” 车子发动,如离弦之箭,直奔金城医院而去。 金城医院,医界赫赫有名的圣手贺源已经带人候在了门口,停车后立即围了过来。 贺源看上去约摸五六十岁,救过的伤者、病者无数,见到卫衔的时候还是愣在了当场。 他把上脉,眉头一寸寸皱的更深了。 良久,卫婳小声问道:“贺伯伯,我爸爸怎么样?” 贺源一脸踯躅:“老夫行医半生,倒是第一次见这般脉象,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知道了!” 卫婳说着急急冲了出去。 萧泽刚发动车子,就见双马尾少女横冲直撞挡在了车前,好在他反应快,一脚急刹,才避免了另一场事故。 “你到底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萧泽摊手:“自然是叫他顺利撑到现在。” “不行,我爸醒来之前你不准走!” 卫婳说着不管不顾把萧泽从车上拽了下来,她用玉指紧紧拢住萧泽有力的臂弯。 萧泽无奈,自己倒是想救他,可惜没有带玄魄寒针。 进门,贺源一脸凝重的拈起一根银针,正要朝着男人的胸口扎下去。 萧泽看出,这一针扎下去,顶多死前回光返照一波。 他轻轻摇头道:“庸医误人。” “你说什么?”贺源一脸怒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看见萧泽一身廉价的衣服,与旁边光彩夺目的卫婳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贺源心想:这小子,莫不是碰瓷来坑钱的? 萧泽轻描淡写道:“他的心肺具有损伤,气瘀血积,经年压迫,内脏已经脆弱不堪,这一针扎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贺源由愤怒不屑转为微微诧异,想不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竟然能一眼看出根源所在, 但想到自己花了三十年也才参透医典,开始行针问诊,这个小伙子看着还不到三十,怕也是纸上谈兵罢了。 贺源瞪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语气颇为不耐烦道:“请你先出去,不要打扰我施针。” 萧泽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出门的一瞬,卫婳一把扯过他的腰,下一刻,车钥匙已经到了她葱白如玉的手里。 “在门口等着,不准走!” 萧泽没有理会,只是递过去一张纸,淡淡道:“我的电话,有事打给我。” 萧泽虽然不想多管闲事,到底帮人总要帮到底。照贺源这个针法扎下去,不出半刻卫衔就会醒,但他醒来顶多也就撑三个小时。 见萧泽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似乎意有所指,卫婳冷嗤:“贺伯伯医术在龙国也是排的上号的,能有什么事?” 说着,她一脸轻蔑将手中的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萧泽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搭车来到林家。 林家,餐桌上除了林东夫妇,竟然还有张少启和另一个老头儿。 林东见他来,连忙招呼:“萧泽,快坐下,就等你了!” “语柔怎么病了?”萧泽迟疑道。 林语柔生了什么病,自己好歹能照看一二。 却见张少启嘴角一抽,戏谑道:“自然是被某个癞蛤蟆气病了。” 李月汝也是一脸幽怨,尖酸刻薄道:“哼,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也会着急!” “好了!”林东打断他们,朝着另一个老头示意:“张大哥,请!” 那老头也不谦让,当真的就动起筷子来。他瞥了一眼张少启,笑骂道:“少启,还不把那瓶50年的茅台拿出来给你李伯伯满上!” 几人畅快吃喝,像是完全没有萧泽这个人一样。 席间,张少启恭维起林东:“林叔,林氏既然和王首富有合作,什么时候也引荐一下我们张家?” 林东一脸茫然:“贤侄说笑了,林家家小业小,哪里攀得上王首富?” 张少启又敬上一杯酒:“林叔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那两颗万年金参被王首富拍了去?” 林东继续一脸懵逼,张斌搭上他的肩膀,试探道:“是啊林老哥,王首富难道会平白把那两颗万年金参送给你不成?” “张哥不要打趣我了,王首富若要把金参送人,怎么也排不到我头上。” 张少启指着壁橱最下面不起眼的礼盒,问林东:“林叔,那不正是那对万年金参吗?” 李月汝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尖酸刻薄道:“你们说笑了,那两颗啊,是萧泽这个废物送的假货,哪里能跟王首富的真货比?” “我怎么瞧着那两颗是真的呢?” 萧泽点点头,张少启这小子眼光还算不错,就是人傻了点。 萧泽放下碗筷,道:“是真的。” “噗!给你个鼻子还真敢蹬着上脸啊?”李月汝哂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张老板不过随口一问,你就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月茹,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 林东怒形于色,随即神色凝重的看向萧泽:“萧泽,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伯父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三年前那件事怎么能叫打击呢?那明明是诬陷,是阴谋! 我不仅会振作起来,我还会查清当年的真相,还给枭云殿几十万将士清白和荣誉! 萧泽面无表情,应付的点了点头。 金参可是王广鸣亲手交在他手上的,怎么可能有假?实在是李月汝瞎了眼,想到这里,他不由摇了摇头。 癞蛤蟆居然敢一脸不屑的朝他摇头?张少启脸色当即阴郁起来,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把萧泽烧了。 他揪住话头不放,嘲讽萧泽道:“你这种沾花惹柳的癞蛤蟆,就不要肖想语柔了!” “拈花惹草?”萧泽冷笑出声。 关于枭云殿战神萧泽的流言却是不少,但沾花惹草萧泽倒是头一次听。 他挑眉面无表情的看向张少启,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什么草来? 谁知张少启嘴脸得意的笑起来:“这件事情么,自然是要语柔先知道的好,免得你提前找好借口。” 张少启之所以这么胜券在握,是因为昨晚上何梦瑶回到极乐会所之后,调了萧泽在的时候的所有监控,他自然是有把握,才敢带着自己的老爹来林家羞辱萧泽。 昨天半夜里,何梦瑶激动打电话告诉他,说虽然监控被掐掉了一段,但萧泽走的时候可没干好事。 随即他的手机上便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萧泽居然跟那位珠宝设计天才l夫人搂搂抱抱缠在了一起。 绗?0绔?娆插姞涔嬬姜 初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张少启冒了一头冷汗,以为自己酒里下药的事情被何梦瑶知道了。 他正想着如何抵赖,谁知何梦瑶竟然一脸天真的告诉他,她打算用这段只有3秒的视频帮林语柔解除婚约。 至此,一个完美的计划在张少启脑子里生出,他费尽心思送了些礼讨好何梦瑶,才把赶走萧泽的重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他不仅仅要赶走萧泽,迎娶林语柔,他还要叫萧泽万劫不复! 张少启眼里迸着怒火,自己大早上气势汹汹赶过来,谁知道林语柔竟然为了不去领证装病谁也不肯见,计划只好搁置。 看着桌上的萧泽大快朵颐,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张少启心想:林东既然喊这个废物回家吃饭,还跟我爹坐一桌,老子哪里能够容忍? 既然婚约提不成,那就从那两颗万年金参下手。 他今天特地仔细辨认了一眼那两颗金参,上面有王广鸣的私印,他们张家跟王广鸣有合作,他不会认错的。 这个乡巴佬一副穷鬼样子,哪里可能买得起这两颗金参?就算他买得起,王广鸣会平白无故给他面子? 张少启不信一个落魄赘婿有这个能力,他笑眯眯看着萧泽:“不过,那两颗金参的真假,现在却可以好好讨论一下!” 张家父子不知为何突然对那个礼盒来了兴趣,说什么也要拿在手里仔细辨认一番才肯罢休。 李月汝暗声啐骂:“这个小畜生,拿个假货来,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李月汝骂的很小声,但萧泽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谁叫他悟透了青天绝学,听力是常人的三四倍呢? 可惜李月汝是个瞎子,不识好歹。 李月汝捧着礼盒,咬牙切齿的瞪了萧泽一眼道:“瞧你,拿个假货来,还要害我们在这里出丑。” “金参是真的,谁出丑还说不准。”萧泽淡淡回道。 李月汝见这个乡巴佬居然敢怼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正要开口嘲讽,却听张斌激动道:“哎呀,不得了了,这上面有王首富的私印,是真的错不了!” 萧泽闻言冲李月汝点了点头。 谁知李月汝更加的不可理喻起来:“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穷得要死的乡巴佬,你们不要挖苦我们了!” 林东也一脸不可置信:“萧泽,这真是王首富那两颗?” 萧泽满不在乎道:“嗯,是真的。” 李月汝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但便宜不占白不占,她抱起礼盒。脸上难掩的惊喜之余,还透着一丝担忧:“这金参,你怎么来的” 张少启顺着李月汝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王首富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把这两颗价值上亿的万年金参平白无故送给你?” 几人闻言都忍不住点起头来:“是啊,王首富为了拍下这两颗金参可费了大功夫,怎么会轻易送人?” “这怕不是你偷来的吧?” 张少启这一句话成功引起了林东的怀疑,林东小声问萧泽:“我知道你身手好,但如今你已经不是当年的萧泽了,做事不能这么不顾后果!” 萧泽不免冷笑:“伯父怎么不问问我这两颗万年金参是不是王广鸣送的,但凭他们几句猜疑就给我下了结论?” “呵呵,少唬人了你,老子已经报警了,你等着牢底坐穿吧!” 张少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萧泽却算着时辰拿出了手机。 果然,电话响了。 那头的卫婳惊慌失措问:“你在哪里?你快救救我爸爸!” 萧泽不慌不忙道:“我在林家,车坏了,劳烦你来接一下我。” “好,好,我这就过来!” 萧泽虽然看着名不见经传,但卫婳总觉得他真有本事救回卫衔。 卫婳一边擦着眼泪,挂了电话打开了法拉利的剪刀门。 张少启一脸不可思议:“车坏了?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是自行车坏了还是三轮车坏了?” 张少启接着嘲讽道:“怎么?害怕了想跑?没关系啊,小爷可以开玛莎拉蒂送你去监狱!” 萧泽觉得张少启太聒噪,不免冷眼瞪过去。 谁知张少启来了劲:“现在跪下来磕个头,小爷心情好了没准帮你请个律师!” “律师你留着自己请吧。” 萧泽估摸着时间卫婳应该就到了,准备往外走,谁知张少启竟然冲过来挡在了他前面:“警察还没来呢,你哪儿都不准去。” “是啊,你走了警察怀疑到我们林家头上可就不好了!” 李月汝一句话让神游超外的林东回过神来,林东一脸严肃劝诫他:“萧泽,伯父相信你,但既然他们报警了,还是等警察来调查过后你再走也不迟。清者自清,你要是行得正就不要走。” “贺源那个庸医靠不住,人命关天,我得去医院。”萧泽难得耐心解释。 “噗哈哈哈,救人?就你?” “你知不知道贺源是谁?” “贺源可是龙国赫赫有名的圣手,除了他的师傅医老赫连逸和帝都八大家陈家的陈沐之外,龙国无能出其右者!” “能不能不要编这么蹩脚的理由,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么?” 萧泽没有再多解释,跟这群无知之辈计较没有意义,毕竟还是救人要紧。 见他抬脚要走,张少启一个箭步拦了上来:“都说了叫你别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萧泽目色一冷:“奉劝你,最好不要用手指着我。” “老子今天就指你怎么啊—” 张少启话没有说完,指向萧泽的手指被一把掰折,林家霎时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他的食指贴在手背上,看上去惨不忍睹。 萧泽冷声道:“我只警告你这一次,管好你的手!” 适时,警察敲门进来。 “哪位是萧泽?” 张少启的脸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还要强行挤出一抹得意,看上去实在滑稽无比。 他看见警察来了立即扑上去告状道:“这个,这个乡巴佬就是萧泽,他不仅偷了王首富拍下的万年金参,还打人!” 绗?1绔?缁欏ス閬撴瓑 张少启这个傻叉怎么不长记性,居然又用手指我? 萧泽一眼扫过去,张少启立即缩回了指向他的另一只手。 几个警察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墨绿色工装、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与林家装修奢华的别墅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为首的年纪大一些的警官黄sir开口:“萧泽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张少启狗仗人势,明明疼的脸抽搐在一起,还不忘恐吓萧泽:“哈哈哈,叫你嚣张,这下等着坐穿牢底吧!” 萧泽淡淡一笑:“请问警官,你们凭什么带我走?” “我们接到报案称你偷了王广鸣先生的万年金参。”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 张少启立即捧出金参的礼盒,一脸得意:“这不,万年金参,上面还有王首富的私印,这下铁证如山了吧!” 红丝绒的礼盒,扎着金丝带,两颗蕴蕴散着柔光的万年金参平平的放在礼盒里面。 礼盒的下角,专门加盖了王广鸣的私印,绝对一眼真! 黄sir点头说“萧先生,这确实是王先生的私印,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随后,他把金参递给后面的跟班,交代道:“这是证物,保管好了,后面还要归还给王首富。” 黄sir跟张少启眉来眼去,萧泽自然是看在心里的。 难怪今天张少启在林家,原来是特地冲他搞事来的。 “如果我不走呢?” 黄sir皮笑肉不笑:“我们对拒捕的嫌疑人一般会强制执行。”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喇叭,萧泽知道是接他的卫婳来了。 看时机已到,他索性把手伸了出去。 “嗯,黄警官,协助他人栽赃陷害,非法扣押普通百姓,按照规定应该会撤职查办吧?” 黄sir见萧泽一脸琢磨不透的淡定,不由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些年他收了张家不少好处,自然不能得罪张家。 看着手铐缓缓扣在一起,林东当场气急:“萧泽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见萧泽的双手被紧紧束缚住,张少启终于想起为自己被掰折的手指讨回公道。 见他恶狗一样毫无章法的扑上来,萧泽自然是抬起脚,轻轻一下就把张少启当球踢回了沙发上。 张少启痛苦的捂着肚子,不忘出言辱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怕摔死哼!你敢打我,到里面有你好受的!” 萧泽冷冷看着这个跳梁小丑,区区一个金城市警察厅,能奈何得了他? 闹吧,闹得越乱越好! 这时,林家的保安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个姑娘找萧泽,说请萧泽去医院救她爸。” 张少启抱着掰断的手指,愣了一秒,随即哂笑起来:“行啊小子,你做戏还真是会做全套,居然请了演员过来。” 一直在儿子旁边默默不语的张斌悠悠开口:“你今天打了我的儿子,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要你去救,你也不能走!” 说罢,他一甩袖子先往外走了出去。 “张老板放心,这件事情我们警察厅绝对会严格查办!” 听了黄sir的保证,张少启更是得意不已:“你这次要是不把牢底坐穿,我跟你姓!” “别以为雇上个演员来演一演,就能把你干的这些破事赖掉!” 李月汝见风使舵,忙劝林东道:“事已至此,我们绝对不能把语柔往火坑里推,我看啊,他跟语柔的婚约也作废了吧。” 林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萧泽一眼,没有理会李月汝。婚约既然定下来,萧家没有开口,他又怎能轻易作废? 门外面的卫婳救父心切,见萧泽迟迟不出来,心里慌乱起来,索性自顾进了林家的院子。 卫婳刚进来,就迎面撞上张少启。 张少启快步走在前面,气势汹汹,一心想着要揭穿萧泽的谎言,看见卫婳,便不管不顾骂道:“行啊,小丫头片子学会骗人了,还请萧泽救你爹? 你爹什么玩意儿,要萧泽这个二逼去救? 是发了癔症,找不到病友是不是?” 卫婳闻言脸色气的煞白,咬牙瞪着张少启:“你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敢骂我爸爸?” “我什么玩意儿?我是你爷爷!我不妨告诉你,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你爷爷我也要送萧泽去把牢底坐穿!” 张少启目前奈何不了萧泽,手指头还被他掰折了,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索性就冲着卫婳这个小姑娘开刀。 他继续不依不饶骂着,萧泽本就觉得他聒噪,一出门又看见卫婳好好一个姑娘被他平白无故一顿骂,煞白的小脸梨花带雨,快要哭将出来。 萧泽冷下脸来,周遭的气温不觉降了八度。 萧泽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在狗叫什么!” 他这一声呵斥,不怒自威,气场强大,林东不由步子一顿。 这个气场,是枭云殿战神! “给她道歉!”萧泽声音冷冷道。 张少启不屑的看了一眼卫婳,咬牙切齿道:“乡巴佬,你胆子真大,居然为了这么个臭丫头打我?” “道歉!”萧泽抬手又是两巴掌。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出手阻拦,张少启当即认怂,不情不愿的跟卫婳道了歉。 卫婳红着眼深深看了萧泽一眼,满脸感激。 到底救人要紧,萧泽没有耐心再陪张少启闹下去了,他双手轻轻一挣,手铐“咔嚓”应声断裂开。 众人闻声看过来,只见手铐以难以置信的扭曲形状断裂开来,掉在了地上的瓷砖上。 煞为醒目。 叫人目瞪口呆。 这萧泽什么来头,居然能徒手把手铐挣开? 要知道,警察厅用来逮捕犯人的手铐一般都是精钢所制,坚硬无比,就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走。 黄齐山不由疑惑,这手铐材质需不需要换更结实的?随即他又摇摇头,任职警察厅这十几年来,萧泽绝对是第一个能把手铐挣开的,其他人料定也没有这个实力。 张少启也被萧泽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回过神来,好啊,这个乡巴佬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掰手铐?这不是打人家脸么? 张少启指着地上的手铐阴狠狠道:“黄sir,这人偷窃在前,其次又打伤我,现在居然拒捕连手铐都给破坏了,这样子的人,赶紧抓回去的好,可不要因为他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金城的治安啊!” 绗?2绔?涓ゆ瀬鍙嶈浆 张家父子一副得意之色,谁知黄齐山突然改口:“张先生,您的指控尚无凭据,警察厅需要仔细核实才能铐人。” “啥?” 张少启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他们张家这几年没少给黄齐山这个老油条好处,怎么关键时刻他居然吃里爬外,翻脸不认人了? 黄齐山自打见卫婳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市首卫衔的女儿,她说要救的爸爸,自然就是金城市市首卫衔了。 黄齐山混迹警察厅十几年,自然是圆滑的没话说,他可不想因为张少启这个疯狗平白把自己铁饭碗摔出去。 眼见萧泽一派从容跟着卫婳往车上走去,张少启彻底失心疯了,他一把揪住黄齐山的领子:“万年金参!证据都摆在这里了,你还等什么?” 谁知黄齐山改口道:“既然王首富没有报警,我们需要求证王首富,在有明确指控之前,我们无权抓人。” 黄齐山态度突然180°大转变,张少启彻底傻了眼,他还想再说什么,张斌及时制止了他。 林东忙打圆场道:“萧泽这孩子以前也是世家,或许跟王首富有些交情也不一定。” “世家?” 张少启不由冷笑起来,如果两人真有交情,王广鸣怎么不给萧泽安排个体面些的工作,让他来小小的林家当这个抬不起头的赘婿? 这件事情没完。 虽然萧泽两巴掌把张少启打成了猪头,但卫婳却没有放过张少启的意思。 “金参是他偷的。” 卫婳轻描淡写一句话,随随便便指了张少启一手,黄齐山立即会意。 “张少,请您配合我们走一趟!”黄齐山态度突然严肃起来。 张少启一时没有看清楚现状,笑骂道:“黄sir,你在梦游呢,抓老子做什么?” 他话没有说完,一副银光闪闪的银手镯就铐在了手上。 “有没有搞错啊!”张少启怒吼道。 萧泽走到卫婳的玛莎拉蒂前,突然顿住了步子。 他轻描淡写道:“没有搞错,金参确实是张少启偷的,是王广鸣先生雇我调查这件事,如今真相大白,请警官给王先生一个公道。” 张少启喜欢找事,偏偏又没这个本事。如今时机正好,送他去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几人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张少启已经被押进警车里面带走了。 医院。贺源正一脸焦灼的看着古籍残卷,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灸那七处穴位效果最佳,怎么卫衔反倒病的更重了? 如今更是气若游丝,贺源只好派人去南山接自己的师父——赫连老先生去了。 这时卫婳带着萧泽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她抓住萧泽的袖口,一脸的纠结。 萧泽只看了一眼,淡淡道:“你疏了那七处穴,看似救他,实则加剧了他的病症。” “黄口小儿,胡说什么?”贺源不服气道。 萧泽淡淡回敬:“庸医,人都快被你害死了。” 这卫衔的内伤确实甚为奇特,似乎与他相克相生,离开了这点伤,似乎他也活不了。 贺源低头沉思,不再言语什么。 卫婳看着卫衔的生命体征一点点减弱,泣不成声央求萧泽道:“来不及了,你快救救我爸!” 人命关天,萧泽也没有推辞的意思。 “我没带灸针,你的灸针借我一用。” 贺源将信将疑把灸针针袋递上去,谁知萧泽打开看了一眼,便不容置疑道:“这点针不够,我要九九八十一根。” 这一下,贺源好不容易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生出的那点信任,也全部荡然无存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谁家治病给人扎这么多针,人不死也被你扎死了。” 贺源说着一把将针袋拿了回来,他可不想被一个黄毛小子所累,真成了人们口中的庸医。 萧泽看向病床上全无声息的卫衔,此刻他的各项指标都在缓缓下降,就连呼吸也慢了下去。 情况实在万分危机。 萧泽不免冷声道:“井底之蛙,自己医术不精就罢了,何必拦住我救人?” “谁说老夫的首席弟子医术不精啊?” 雄厚苍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赫连老头在金城医院一众医生的簇拥下往病房走进来。 他眯起一双饱经风霜的眼,打量了一下病床前面环胸而立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打扮平平无奇,没有半分表情的脸上却透着一股不可一世。 赫连老头护徒心切,当既讥讽萧泽:“年轻人,莫说是老夫,就连老夫的弟子贺源救治过的病人也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怎么敢大言不惭说他医术不精?” 赫连老头的医术享誉龙国,曾经是上任总统的座上宾,还在龙国医术研讨会担任主席,他的话自然举足轻重。 何况赫连老头医术高超不说,又常无私救病治人,还常耐心教导众人,自然是受众人拥戴。 矛头一时调转,众人纷纷指责起萧泽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这小子哪里来的乡巴佬,居然敢质疑贺医生的医术!” “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是在哪里读了两本邪门歪道的医书才这么愚不可及。” “是啊,他居然要在病人身上扎八十一针,这不是要人命么?” 赫连逸似乎很满意众人极为识时务的吹捧,当即观察起带着氧气罩的卫衔来。 “卫市首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啊!” 赫连逸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神情凝重起来。 卫婳抹掉眼泪,小心翼翼问道:“赫连爷爷,您能治好我爸爸,对吗?” 赫连逸虽然依旧蹙着眉,却朗声安慰她道:“你放心。老夫行医七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一定能救回卫市首!” 卫衔的伤与他休戚与共二十多年,如今已然是共生共存,只有用青天观里的绝世医典中栖衍秘法帮助他从内里筑起受体,代他转受伤痛,慢慢疗养才能捡回一条命。 而赫连逸又怎会由表及里,看到这一点。 更何况,他又怎会知晓青天秘法,他只怕还要固执的想靠着疏通卫衔的经脉强行把伤情逼出来再行救治,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绗?3绔?澶ц█涓嶆儹 想到这里,萧泽不由冷笑出声,他倒要看看所谓的医圣赫连逸要如何保全自己的名声? 萧泽这一笑,殊不知在赫连逸师徒眼中却是极为突兀,贺源察言观色,看出师父的不耐烦,连忙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行针凶险,免得扰乱师父心神。” “好,人死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萧泽说完就率先从病房退了出来。 “你好,请问这里面住的是卫市首吗?” “嗯。”萧泽疑惑的点点头,总觉得眼前这个双目失明的中年男人哪里见过。 男人到门口被拦了下来,随即又追上萧泽,他神色担忧,声音颤抖问:“卫市首没有大碍吧?” “快死了。” 萧泽薄唇轻启,话语却是冰冷无比。 他本欲转身就走,谁知男人突然激动的抱住了他:“主帅,是你吗主帅?” 男人说着缓缓摘下墨镜,两只眼睛浑浊无光,却依旧是热泪盈眶。 墨镜摘下的瞬间,萧泽认出这个一身正气的男人正是曾经自己治下的枭云殿二十四主将之一的卫衍。 三年的岁月,卫衍却饱经风霜,好似老了十岁。 “卫衍,你的眼睛怎么了?” “主帅,真的是你!”男人激动不已道。 随即,他想起来什么,又恢复一脸担忧:“卫市首是我哥哥,二十三年前我们一起参军,他的伤是在战场上为了救我留下的,这么多年不见好,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唉!” 看着卫衍重重叹出一口气,一脸的无奈辛酸,萧泽决定救卫衔一命。 卫衍是他的出生入死的兄弟,萧泽作为战神,治军靠的不仅仅是铁血手腕,更是义气。 他最讲义气,兄弟的事情不能不管。 “放心,我会出手救卫衔,他死不了。” “主帅,您……” 萧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卫衍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这三年,我在九幽山上学过医术。” 卫衍是见识过萧泽的天赋能力的,别人军校三年专程学习无人战斗机远程操作,萧泽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操作的比最优秀的毕业生还要完美;其他无论导弹控制系统还是军方网络安全领域,萧泽都是轻轻松松做到了翘楚。 三年学医术,放在主帅身上,绝对比别人三百年掌握的还要神! 他虽然有些疑虑,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主帅。 “主帅,我哥的病,就有劳你了!” “嗯。”萧泽答应下来,随即问卫衍:“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唉!”卫衍长长叹出一口气,苦笑道:“三年前,枭云殿被遣散后,我们一众将士都是戴罪之身,虽免了牢狱之灾,却难免处处受到打压。 那时候大哥尚在帝都,卫家的家业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虽然小心处事,但世人一向都捧高踩低,难免都想压我一头。 眼见卫家生意如日中天,我却因为中毒一病不起。 好在发现的及时,大哥四处求医问药,总算保住我一条命,只是眼睛就没那么幸运了。” 卫衍无奈摇了摇头,却是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也帮不上主帅什么忙,只求主帅念在往日恩情救我大哥一命!” 萧泽仔细看了看卫衍浑浊无光的眼睛,拍着卫衍肩膀道:“你的眼睛就是视神经受了毒素压迫,这些日子我每天给你扎几针,不出半月,绝对能好!” 卫衍知道萧泽一向说到做到,绝不夸海口。更何况,他对卫衍有着绝对百分百的信任。 谁知两人的对话全被一旁前来找赫连逸拜师的神经科副主任任妍听了去。 任妍矫揉造作的声调故作惊讶:“哎呀呀,了不得,这里出来一个医学天才!” 她的话自然引来几个闲着的医生,都将信将疑的看着萧泽。 谁知下一刻,任妍就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嘲讽的笑:“这黄毛小子居然夸下海口说半个月能把卫先生的眼睛治好,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噗哈哈哈,痴人说梦!” “就是,臭小子不要在我们科室门口吹牛,别让患者还以为我们这里是精神病科!” 出乎任妍预料,这个年轻人居然稳得一批,丝毫没有半分恼羞成怒。 任妍不免好奇,这个年轻人脸皮是有多厚,吹牛被戳破了居然面不改色? 萧泽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按住卫衍,示意他不要跟这群智障争辩。 卫衍知道,萧泽如今没了战神的名号,还不如用实力说话来的畅快。他虽然不悦他们诋毁自己的主帅,却依旧照着萧泽的意思没有辩驳。 萧泽淡淡开口:“时辰到了,我先去救卫衔。” 任泉白大褂底下,饱满的胸线若隐若现。她可是这个医院公认最漂亮的女医生,却依旧没有换来萧泽一个正眼。 她在年轻一辈里面医学天赋和造诣最高的,所有人都说她有望接任贺源,把赫连逸的医术一脉传承下去。 她本来也抱着这样的幻想,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医学天赋绝对在贺源之上,谁知赫连逸跟贺源竟然以他们的医术传男不传女拒绝了她。 想到这里,任妍心里不由一阵郁闷气愤。 “你去救谁?你居然敢直呼卫市首的名姓,你这小子实在是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赫连逸可是医圣,需要你个黄毛小子指手画脚?” 几人的声音唤得任妍回了神,此时此刻,她竟然真的希望萧泽能够救下卫衔,打脸赫连逸。 几人正说着,病房门打开了,卫婳跟贺源一左一右掺着赫连逸走了出来。 任妍见状,眼底深处不由流露出一丝失望。 “看吧,这小子居然质疑赫连老先生的医术,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要去救卫市首!” 其中一个打量着萧泽一身地摊货,索性嘲讽道:“怕是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赫连老先生出手,就没有救不好的病人!” “是啊,还得是医圣出手!” 赫连逸满头白发,精气神却是极好。 听了众人的吹捧,赫连逸心情更加愉悦,他一贯神气的捋了捋胡子安慰卫婳:“你放心,卫市首他……” “咳咳!” 赫连逸剩下的“不会有事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完,病房里卫衔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 绗?4绔?鐜勬竻鍖诲喅 卫婳、贺源一左一右扶着赫连逸往病房走去,萧泽却是先他们一步跨了进去。 “小子,你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不要耽误老夫救人!” 谁知萧泽丝毫没有给赫连逸面子,只是冷声道:“庸医,看病只知道看表现不究内里。” 言下之意就是他比赫连逸厉害喽?众人闻言不由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萧泽。 “吹,你就吹吧!” “赫连老先生要是庸医,你就是一条小爬虫!” 贺源见几个看热闹的一脸八卦的样子,为首的又是他一贯看不起的任妍,不由冷下脸去。 “任妍,你不在办公室待着,在这里瞎跑什么?不要看了,师父就算收那黄毛小子为徒也不会跟你个女人有半点瓜葛!” 任妍在医院里平时就处处被贺源打压,此刻更是忍无可忍:“那小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庸医!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师父,我就算拜那个年轻人为师也绝不会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内间,赫连逸凝眉把了半天脉,眉头却是一寸寸皱的更深了。 “这症状峰回路转,奇险奇凶,容为师仔细想想。” 萧泽冷脸看着这个假清高的老头子,冷笑道:“等你想好,黄花菜都凉了。” 门口偷听的任妍闻言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听这小子怼赫连逸这对师徒实在太爽了。 赫连逸冷哼一声,叫住贺源,两人小声在帘子后面讨论起来。 众人只当是讨论病情,却不想二人是一时难住,正在商量计策。 萧泽听力远胜常人,自然是一字不落听道赫连逸给贺源分析利弊:“卫衔这伤实在奇怪,那部医典残卷为师只得了半部,偏偏少了最重要那几个章节,你且放开手脚叫那个小子来,到时候出问题了推他身上正好。” “万一那小子真那么厉害呢?” “到时候功劳大头还是你的,那个年轻人气盛,你多学一点有什么不好?” 贺源顿时醍醐灌顶,随即赫连逸就在他的旁边便踉踉跄跄要倒过去。 “师父!师父!” 赫连逸凭借着精湛的演技,在另一个随行的徒弟搀扶下退出了病房。 好一手金蝉脱壳,甩锅嫁祸! 不得不说,赫连老贼这八十多年没有白活,长了不下三百个心眼子。 萧泽脸上浮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来,亏自己当年还因为赫连逸没答应加入魈组织略感遗憾。 原来这竟然是一个假清高、真精明的糟老头子,真是不值! 贺源装出一副面色凝重,走上前不情不愿对萧泽道:“小子,你说的那要扎八十一针的灸法,你是在哪本医典上看到的?” “《玄清医决》。” “玄清医决?”贺源松出一口气,面露嘲讽之色,道:“哈哈哈,果然是一些没听过的歪门邪道!” 谁知萧泽丝毫不给他面子:“没听过很正常,这套灸法,你学不会。” 贺源闻言怒上心头:“你个臭小子,给你脸了不要不识好歹!” 但萧泽确实没有羞辱他的意思,实在是这套灸法需要配合着内力才能催动灸针发挥疗效。 见贺源逼逼赖赖,耽误时间,萧泽索性抬腿就是一脚。 脚劲强力,贺源竟径直飞到了门口,他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萧泽伸出手掌:“把灸针给我!” 事已至此,贺源虽然心生怨气,却也更加认定师父的决策没有错。萧泽踹他这一脚,更方便他把责任推出去。 摊开针袋,这一共才二十几根不到三十根灸针,明显不够啊! 萧泽放下手里的针袋,耐心道:“灸针不够,需要八十一根。” 这套灸法讲究的是各处同时下针,也就是说,他必须同时将八十一根灸针扎入卫衔全身各处不同的穴位里。 故而,八十一根灸针需要同时备齐,一个也少不得。 贺源还是觉得天方夜谭,他坚持道:“你到底学的哪门子灸法,我第一次听说要往人身上一次扎八十一根针?” “卫衔最多能活三分钟,你最好快一点。” 萧泽轻描淡写说着,似乎他的前面是一张画纸,他只是等着画笔递到自己手上遂意画作一番一样。 “八十一根灸针。” 门口偷听的任妍当即找齐了灸针,在贺源犹豫的档口推门而进。 萧泽淡定的接过任妍递来的针袋,一目扫过去,确实是八十一根无疑。 “这,万一出了问题……” 贺源还在想着如何提前把责任甩给萧泽,却不想萧泽轻轻抛起针袋,八十一根灸针泛着银光已经凭空立了起来。 随着他凌厉的掌风,八十一根灸针齐齐飞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了卫衔胸口以及脑后的关键穴位上。 贺源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下巴更是快要惊的掉在地上。 这哪里是大夫,这简直就是神仙! 任妍打起了萧泽的主意,她奉上一杯茶,试探道:“小师父师承何人?这一身绝世医术可不能失传啊,要不要透露一点?” 正想着如何推脱,谁知贺源竟然还不死心冷嘲道:“任妍,你好歹也是一个科室的主任,能不能有点脑子。卫市首还半死不活躺在这儿呢,你瞎激动什么?” “谁说卫市首半死不活了?我相信他,卫市首绝对没有问题!” “瞧你那副谄媚的样子,你有没有点医者的气节?这小子使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你看卫市首哪里有半点生气?到时候,你我还要跟着担责!” “咳咳,谁说我没有半点生气?” 病床上的卫衔悠悠转醒,卫婳见了,泪水再也难以抑制,正要扑过去,却被萧泽一把拦了下来。 “还在施针,卫市首不能乱动。” 卫婳闻言乖顺的点了点头,看向萧泽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和欣赏。 少女脸上的泪痕刚刚淡下,又升起一抹好看的霞色来,不觉春机盎然。 贺源僵直了身子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的卫衔,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狠话不多的年轻人来。 他早该看到,年轻人虽穿着普通,眼神中却是常人难有的坚韧机敏。 这个年轻人本事确实不一般,看来自己把话说太早了,得赶紧补救才是。如果能趁机学个一招半式,那自己以后在龙国的地位就不会总被帝都那位压半个头了! 绗?5绔?娌c湁濂夌尞绮剧 “小师父,是我目光短浅,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我的无知!” 贺源一向以圣手自居,向来自命不凡。现在这幅谦虚的样子,众人还是头一次见。 贺源跟任妍一时间拉扯起来,一人一边架住萧泽,都扬言想与萧泽讨教一二。 “我先请教的,肯定是我先来!” “那小师父答应你了吗?医术见高低,这肯定得我先!” “你以为人人都按着你那一套来,不讲规矩么?” “够了!”冷冷一声吼,萧泽终于忍无可忍。 强大的内力,震地贺源和任妍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半个时辰一到,萧泽一挥手,收回了全部灸针。 卫衔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已经坐起身来。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果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改天要摆宴好好酬谢你一番,小兄弟可一定要赏脸啊!” 卫衔激动的抓住萧泽的手,就差翻身下病床来个九十度大鞠躬了。 “你看到了吗?卫市首拉着这个年轻人的手,他可能真有两把刷子!” “去去去,赫连老先生还坐镇在隔壁办公室呢,肯定是他走了狗屎运,吹牛刚好沾了赫连老先生的光,没有被戳破!” “也对哦,我就说他看着还没我经验足……” “足你个大头,病房巡查完了?”收好灸针的任妍从病房出来,就看见自己科室的几个人扒在病房门口逼逼赖赖,说的尽然是萧泽的坏话。 她心里萧泽的地位已然无人撼动,自然不愿意别人诋毁他。 恰逢萧泽走出病房,见他径直朝长椅上双目失明的卫衍走去,任妍立即跟了上去。 “主帅,我的哥哥……” “他没事了,再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彻底好了。” 任妍躲在角落里偷听,不免疑惑,这人为什么要叫萧泽主帅? 突然没了声音,任妍心里犯起嘀咕来,刚探出头就对上了萧泽面无表情的俊脸。 吓得她手一哆嗦,手里的针袋掉了下去。 萧泽的脚轻轻一挑,针袋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鬼鬼祟祟做什么?” 任妍小心翼翼问:“你真能治好他的眼睛?” 萧泽点了点头道:“嗯。” 卫衍的眼睛,别说赫连逸没有办法,上次卫衔请了国外的专家会诊,也没有诊出什么结果,似乎都认定他的眼球彻底坏死了。 这事任妍也是知道的,她暗下决心,如果萧泽真能治好他的眼睛,她就算沦为医院笑柄,也要拜萧泽为师。 另一边,办公室里。 赫连逸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你说什么?他真用了八十一针?” “是啊师父,他那八十一针是同时扎的,卫市首马上就醒来了,如今已经面色红润,全无病意了!” “那你可知道他用的什么灸法?” 贺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不自信道:“好像叫,叫玄清医决。” “不可能,玄清医决只存在上古的传说里,失传一千多年了。这个臭小子吓唬你呢!” 赫连逸说着,在贺源的搀扶下来到办公室外面。 他老远看见萧泽跟任妍有说有笑,当即一剁拐杖,几步走到了二人面前。 “我瞧着赫连老先生步步生风,刚刚明明要往地上倒,怎么这么快生龙活虎了?” 没有理会任妍的一通嘲讽,赫连逸脸上堆笑问萧泽:“小兄弟,老夫瞧你天赋极佳,可怜老夫一身医术无人传袭,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 萧泽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这个老头表里不一,谁知道打了他什么算盘。 就他那点细枝末微的普通医术,哪里配自己去学? 话落,角落里偷听的几个医生气不过,当即跳了出来。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居然顶撞赫连老先生,你知不知道赫连老先生在龙国医学界的地位无人能及?” “是啊,被赫连老先生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不识好歹!” “这种福气怎么不落我身上,偏偏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身上?” 萧泽闻言自是不屑,冷笑道:“拜一个医术远不及我的人为师,有何意义?” 此话一出,赫连逸更是当场变了脸色:“竖子!竖子!” “你看你把赫连老先生气的,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吹什么牛?” “我看你需要被滋醒,不要再说大话了!” “就是,今天你不过沾了赫连老先生的光,碰巧卫市首醒来,给你记了一功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任妍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脸正色道:“够了,今天卫市首命悬一线的时候,赫连逸怕担责任已经躲到了办公室里,贺源更是无计可施,是萧泽一次施了八十一针,才将卫市首从生死一线拉回来的!” 任妍虽然大大咧咧,但从来不说假话。 众人见她说的信誓旦旦,虽然觉得不可信,但还是止住了声。 见几个人不约而同朝他打量过来,萧泽一脸淡定点了点头。 可恶,被他装到了! 赫连逸眼见口碑要崩,马上改口说道:“老夫年迈,无法集中精力施八十一针,故而劳烦了萧泽小兄弟。” “对哦,赫连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九了,要施八十一针确实不容易!” “赫连老先生如今还坚持行医救人,实在是龙国之幸!” 赫连逸随口胡说一句,不仅很好的维护了自己的名声,还赢了一波好感。 他转身朝贺源点点头,贺源当即会意。 “萧泽,有东西就不要藏着掖着,把你的玄清医决分享出来,大家一起学习,也好更好的治病救人。” 几人一听眼里闪起光来。 萧泽冷声道:“恕不外传。”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迂腐?自私自利!”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知不知道有了你这个灸法我们能救多少人?” “就是,现在都讲求的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小地方来的,就是没有一点奉献精神!” 任妍听不下去了,似笑非笑道:“我刚刚听赫连老先生的意思,他也会这个灸法。他虽然不能集中精力施这八十一针,但教你们绝对绰绰有余。 更何况,他经验丰富,绝对比萧泽教的好,你们为什么不求问赫连老先生呢?” 绗?6绔?鎯冲?鎴戞暀浣犲晩 任妍把皮球踢回了赫连逸脚下,谁知赫连逸这个老东西倚老卖老,竟然当场要倒过去。 “想学?”萧泽勾勾手:“我教你啊!” 赫连逸闻言当即拨开众人的手,挺身站在了最前面。 萧泽接过任妍手里的针袋,这群庸医,不给他们露一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见萧泽缓缓摊开针袋,其中一人问道:“没有假人,你准备怎么演示?” 萧泽没有理会他,轻轻一摆手,八十一根灸针,齐齐立在了空中。 灸针闪着银光,每一根都像是有了生命,带着强劲的力量。 众人不由瞠目结舌。 这踏马哪里是灸针,这简直是暗器! “我靠,好吊!” “看清楚了吗?你们学不会,赫连老贼更不可能教给你们!” 听萧泽辱骂赫连逸,贺源当即跳了出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在他话音落地的档口,萧泽手起针落,八十一根灸针齐齐飞出。 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贺源,下一秒已经被灸针钉在了墙上。 灸针钉在他松松垮垮的白大褂上,贺源惊魂落魄的挂在里面。 “谁不知好歹?” 贺源还处在呆愣当中,良久才点头如捣蒜:“我我我!我不识好歹!我是庸医!我……” 瞧着贺源这幅样子,平常任他呼风唤雨的一众医生都强忍着笑意,小声攀谈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黄毛小子,这简直就是大师啊!” “估计是哪里的世外高人,我们是学不来什么了,就盼着以后遇到疑难杂症他能指导一二!” “是啊。” …… 赫连逸一剁拐杖,愤愤不平的翻起了白眼。 这次可不是他装晕,是他被气晕了。 任妍心里泛起波澜,亲眼见了这么多,她在心里更是笃定萧泽的医术远不止如此。想到这里,任妍忍不住问萧泽:“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我不收徒,但我要你帮我办点事。” 任妍立即点头答应下来,让萧泽欠她个人情也是极好的。日后免不了要依仗他。 萧泽冲她勾了勾手,任妍立即靠了过来。 “你叫这五个人守住嘴,不然我只能换种方式叫他们闭嘴。” 萧泽的声音清冷如三九天的寒潭,刺骨灼心,任妍不敢多问,当即点头应下。 在自己处理好一切之前,萧泽不想节外生枝,为青天观带去祸事。 萧泽继续说道:“你把灸针收回来,我教你另一种灸法。” 任妍一听,激动不已,当即冲到钉在墙上的贺源身旁。 任妍使出了吃奶的劲,最后悻悻然道:“小师父,您太厉害了,这灸针扎的很实,我收不回来。” “算了,我改天再教你,你先帮我找几味药材。” 这几味药材,可以把卫衍身上的余毒彻底清干净。 余毒清干净后,再行施针,眼睛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萧泽写好单子,又将黑卡一并递给任妍。 “需要用钱,就刷这张卡。” 任妍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黑卡,强压下好奇,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里面几味药材比较罕见,估计要花不少钱,萧泽总不能叫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给自己掏钱吧? 反正黑卡他带在身上也无甚用处。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他叮嘱了卫衍几句,抬脚正往外走。 “大师别走,先放我下来!” 墙上的贺源哀嚎了两声,正巧要下班的医生都聚集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源。 “贺医生这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灸法吗?” “不知道,反正看着很牛批!” “刺啦”一声,贺源的衣服突然破成了碎片,他终于从墙上解脱下来。 深藏功与名,萧泽淡定的走出了医院。 “喏,答应赔给你的车!” 一出门,卫婳就朝他扔过来一把车钥匙。 正是她开的那辆法拉利。 “谢谢你救我爸,我回病房照顾他了。” 萧泽没有接,他身高一米八八,缩在法拉利那一小方空间里,实在不舒服。 云顶金宫。 王广鸣已经候在了门口,见他来急忙迎了上来:“老大,金参怎么到警察手上了?” “刘厅长专程来问我金参是不是被偷了,下一秒张斌电话就打过来了,让我松口放过他儿子。” 萧泽点点头,问王广鸣:“捞出张少启要多少钱?” “警察厅捞油水全靠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估计要狠狠敲张斌一笔。 金参没有损失,又是在林家发现的,其实细查下去也定不了张少启什么罪。叫他在里面关两天也是好的。” “嗯,你帮我查一件事。” “老大,要查什么?” “查当年是谁给卫衍下的毒。” “又是三年前的事!”王广鸣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没那么难查,你顺着当年卫家的生意查。” “对了老大,娄战鹰的人来了几天了,迟迟不出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不用担心,娄战鹰脾气急,马上就会沉不住气了。” 到了练功的绝佳时间,萧泽打发走王广鸣,一刻也不耽误的练起功来。 青天观的护心诀就是要越练,内力才会越强悍。 他的面前还横阻着许多障碍,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才能不攻自破。 铃声响起,萧泽按下接听键,那头干练的女声传来:“喂,小师父,我把药找齐了。” “好,我等下就到。” 另一头,张斌出了不少血,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王广鸣终于松口,他才把儿子张少启从拘留所赎出来。 张少启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自己的老爹,哭道:“爸,我的手,我的手不会废了吧?” 张斌看着儿子的右手的食指晃荡在手背上,已经开始发白,没有了半分血色。 张斌当即怒不可遏,暗下决心要让萧泽万劫不复。 张斌安慰儿子:“不要担心,爸爸就算是耗尽家财也会帮你治好的!” “萧泽这个贱人,我饶不了他!” 张斌当即备好礼,开车带着张少启往金城医院赶去。 “启儿不要怕,金城医院的金牌贺源人称圣手,师承老医圣赫连逸,瘫了八年的李家老爷子都被他救起来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这个手绝对没有问题!” 张少启闻言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心里不由计划起另一件事情来。 他发誓,那段三秒的视频,将是萧泽噩梦的开始。 萧泽刚下车,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张氏父子俩。 倒是应了那句老话,冤家路窄! 想到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萧泽便没有太在意,径直坐上电梯按下了6楼。 “叮!”电梯门应声打开,门口好巧不巧是张少启父子两个大冤种的脸。 “真是冤家路窄,萧泽你这个贱人,老子马上让你万劫不复!” “咔吧”一声,张少启左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喜提断裂的左手食指一根。 “萧泽,你不要太过分!” 萧泽扫一眼过去,张斌气势立马低了下去。 萧泽淡淡道:“这是第二次警告你,不要用手指我!” 绗?7绔?鍐ゅ璺獎 “萧泽,你接着狂,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 “你恐怕看不到。”萧泽冷呛一声,大步踏走过。 张斌忙慌乱扶着张少启的手避到一旁,让开了道。 不是他怂,实在是萧泽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叫人莫名的心惊胆战。 张少启紧咬着牙,死死盯着萧泽的背影,眼底翻涌着浓浓恨意。 既然明着刚不过,那就玩阴的呗! 那份监控大礼已经恭候多时了,本来他准备当着萧泽的面给林语柔播放,好叫萧泽夹紧尾巴识趣的滚蛋! 但萧泽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掰折他两根手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他只想让萧泽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一条更恶毒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张少启眼神阴鸷,哆嗦着手掏出了手机。 张斌不解的看着儿子,见他疼的满头大汗,颤颤巍巍抓不住手机,却依旧不肯罢休的样子,不由窝了一肚子气,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谁知道他们会招惹上萧泽这么个浑身是刺,还拿他没辙的愣头青呢? 张斌不忍心看儿子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的愧疚和痛意一遍遍的啃噬着他。 自己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 这个仇,他必须要十倍的报回来。 好在张斌还存有几分理智,他一把拿过张少启的手机:“少启,手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玩手机?” 张少启像是红了眼的赌徒,嘶吼道:“我要让萧泽这个废物万劫不复!” “我好不容易给你约了贺神医,你先把伤治好,再好好算萧泽这笔账也不迟!” “我这只手在警察厅耽误了三天,现在连痛都感觉不到了,还有什么好治的?” 看着儿子脸上落寞不已的神情,张斌心里怒意翻腾。 “少启,如果真成了那样,老子一定断他萧泽两条胳膊!” “不过你放心,贺神医连上一任书记被枪击的腿都能救回来,你的手绝对没有问题!” 张斌一边安慰着张少启,带着儿子敲开了贺源挂着专家号的办公室。 另一边,任妍把准备好的十九种药材一一呈了上来。 萧泽随手拿起最珍贵的两味药,放到了鼻尖上。 他闭上眼轻轻嗅了嗅,随即点头道:“药准备的不错,成色都挺好的。” “这些都是些基础,跟小师父混,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努力呢!” 任妍讨乖的双手奉上黑卡,笑道:“主要还是小师父你财大气粗,我才能一举拿下这些好药材!” 萧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其他东西准备齐全了吗?” 任妍挠头想了想,不好意思道:“哎呀,我咋忘了再准备一副灸针,现在手上能用的那几个恐怕不够!” 萧泽想起前几天自己一时没收住手,确实浪费了她不少灸针。 “你先去让卫衍准备好,灸针我找贺源要几根就行。” 萧泽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让任妍去的话,两人一见面就掐,怕是要耽误他不少事。 专家坐诊室里。 贺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张少启的手,心里疑惑不已。 在观察x光片的时候,为了缓和气氛,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张少启倒吸一口凉气,没好气道:“被一个贱人掰折的!” 被人掰折?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很少有人能有这么大神力。 贺源只当张少启是在说笑,笑着道:“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下次打架把手保护好,再折一次可就没救了!” “不是打架!” 张少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自己完全是被单方面掰折了手指。 如果是打架的话,他倒不至于这么憋屈! 贺源拿起另一只手上的片子,端详了良久,忍不住问道:“右手食指断了少说有三天了吧?” 张少启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向贺源:“贺神医,还有没有救?” “三天时间,怎么不早点来医院?你知不知道这根手指伤的很严重,就算短缩植骨缝合也来不及了!” 张斌闻言神色焦急道:“贺神医,我们知道您医术高超,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吧?” 贺源听了吹捧的话,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只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需要一场更精细的手术,而且要越快越好。所以,我会尽力一试。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造化了!” 本来错过治疗时间,已经等于给那根手指判了死刑。 但如今贺源又给了他们希望,张少启父子自然是高兴不已。 二人连连感激道:“谢谢贺神医!” 萧泽隔着一排病房就听见张少启父子在这里逼逼赖赖,看来是手不想治了。 他抬手敲了两声门。 听见敲门声,张斌立即站起身,恭维贺源道:“贺神医您坐着,门我来开就好!” 门打开的一瞬间,萧泽毫无波澜的俊脸出现在了门口。 张斌谄媚的笑意在看见他的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萧泽,你这个辣鸡怎么阴魂不散?” 张少启一边咒骂着,举出两只手来:“你看看,你把我害成了什么样子?” 萧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寒到了脊髓里。 “你敢用手指我,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贺源一听,立马放下了手里正在准备的手术工具。 这人竟然不知好歹去招惹萧大神,如今还敢在这里叫嚣?这不是妥妥找死么? 他可不想牵扯进去。 如果得罪了萧泽,那《玄清医决》他估计这辈子都不能领会了! 贺源心知,萧泽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他的办公室,显然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正要问,张斌却是抢在前面开了口:“萧泽,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等着,老子迟早叫你加倍奉还!” 张少启忍痛挤出一个阴狠狠的笑,低声骂道:“你这个贱人,得意不了……” “啪!” 萧泽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巴掌。 在场的三个人当场愣住。 张少启两只眼睛因为愤怒爆满了血丝,带着浓烈的恨意射向萧泽。 萧泽冷声道:“这是第二次警告你,下一次就是舌头。” “你……” 他还想说什么,被萧泽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绗?8绔?鎻愮偧鑽皵 “灸针!” 贺源会意把灸针递了过来。 萧泽接过灸针,像是没有看见张氏父子,自顾往外走去。 见他走远了,张少启问道:“贺神医,萧泽来医院做什么?” 贺源也不傻,经过刚刚那一茬,他已经知道张少启的手就是萧泽所为。 贺源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张少启治手上的伤。 若是出手帮了,因此得罪萧泽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或许,眼前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从张氏父子口中打探一些萧泽其他的信息。 只有知己知彼,他才会更有机会接近《玄清医决》。 想到这里,贺源随口回道:“他来探望朋友。不过,看起来你们之间似乎有过节?” 见张少启脸上是难掩的怒意,贺源接着问道:“你的手,莫不是他掰折的?” 张少启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骂道:“没错,是这个贱人!” “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张少启疑惑的瞥了贺源一眼,随即面不改色道:“萧泽这个贱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我女朋友的主意,甚至不要脸的想入赘到她们家! 我气不过找他理论了两句,他恼羞成怒,对我下了狠手!” 贺源听了当场头皮发麻,凭他的了解,萧泽为人狂傲不羁,绝不至于死心塌地给别人做赘婿。 一定是张少启这小子添油加醋歪曲了事实在这里瞎说,看来两人之间结下了梁子很深啊! 张少启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越说情绪越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跟萧泽一决生死一样。 “不过,他狂不了多久了,我很快会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张少启是什么下场!” 贺源看他说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显然还没有感受过萧泽的绝对碾压。 但再厉害的人躲得了明枪,也难防暗箭。 他决定打探一手张少启的计划,给萧泽提个醒,说不定还能卖个人情。 “你要干嘛?萧泽可不好惹?” 张少启神秘莫测的看了贺源一眼,道:“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张斌也催促道:“劳烦贺神医尽快给我儿子治疗手上的伤吧!他的这只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抱歉,这手没救了!” “什么?你刚刚不是说有个小手术可以试一下吗?” 张少启父子俩疑惑的看着贺源。 贺源直接摊牌:“刚刚那么说,是不知道你们竟然得罪了萧泽。” “什么意思?你跟萧泽那个贱人是一伙的?” “萧泽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臭小子,我们张家可以给你提供许多萧泽没有的资源!” “听着好心动呐!” 张斌闻言一脸得意:“我们张家在金城也是排的上号的,贺神医有什么条件直接提,我张斌一定竭尽全力给你安排上!” “这么厉害?”贺源拒绝的干脆利落:“可惜,我不需要!” 张少启气的鼻子都歪了:“你……” 张斌拉住暴走的儿子,依旧对贺源笑脸相陪,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只有贺源能够治好儿子的手,张斌不得不忍气吞声:“那贺神医怎么样才肯出手?” “我说了,不是贺某不愿意救,实在是这根指头断了三天,神仙也救不了!” 张斌不死心问:“萧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都没有!” 张斌终于撕破了和善的伪装,怒声问:“怎么可能?你在耍我们?” “你们招惹萧泽前,就应该做足心理准备!” 贺源最后还不忘劝道:“劝你们还是收手吧,不然到头来万劫不复的只会是你们!” “狗屁神医,不过也是个钓名沽誉的小人!”张少启嗤笑道:“不过是一根手指,左右让萧泽断下十根还回来就好了!” 张少启说完带着张斌走了出去,他说的所有话却隔着一排病房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萧泽耳朵里。 想到他口口声声说马上让自己身败名裂,萧泽自是不屑一顾,他倒要看看张少启到底想干什么? “小师父,这些药究竟要做什么?” 任妍不解的看着一一排开的十几种药材,实在看不出萧泽要做什么。 萧泽收回思绪,回答:“提炼药气!” “提炼药气?什么意思?” “你看着就好!” 萧泽没有再多解释,因为提炼药气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用药方法。 这种方法可以让药材90以上的药力都能发挥出来,高效又不浪费。 而提取药力则需要用到强大的内力,这对不通修炼的普通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 话不多说,萧泽缓缓把掌心对准那十几味药。 接着,那些药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随着他的手掌缓缓漂浮到空中。 任妍初见这一幕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这几天四处奔波找药,累到眼花了。 她拿手揉了揉眼睛,药依旧像受到某种召唤般漂浮在空中,她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下一刻,十几味药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高速旋转的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成了粉末状。 药香味霎时扑鼻袭来。 好了,就是这个时候! 萧泽一声低喝,收住了手。 随后,他缓缓把手掌抚上了卫衍的眼睛。 萧泽的手掌在卫衍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后,卫衍的双眼浑浊已经散去大半。 这……这怎么可能? 任妍不由呆愣在原地,自小信奉科学主义的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比玄幻电视剧特效还要牛逼的操作。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浅了! 任妍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小师父,这提炼药气也太牛批了,他眼睛里的浊气已经散了!” 萧泽点了点头道:“嗯,药效还不错,把灸针给我!” 任妍还在观察卫衍的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把灸针袋递上去。 萧泽拈出来七根灸针,道:“你既然想学,就看仔细了!” 说着,他在卫衍脑袋上大刀阔斧的灸了起来。 见任妍掏出随身携带的迷你笔记本,认真的拿笔记着什么。 萧泽不解,只有七处穴位,有那么难吗,还要专门记本子上? “记下了吗?” “记住了!”任妍点了点头说道。 “每天早晚各灸一次,灸针每次停留三刻钟左右。过两天我有时间的话也会亲自过来。” “好!” 铃声响起,萧泽看了一眼备注是林东,没有多想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林东的语气比往日冷淡不少:“萧泽啊,你既然有了其他选择,那你跟雨柔的婚约,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另做打算吧! 你中午有空的话,劳烦到府上一叙!” 绗?2绔?涓嶈鎵撹溅 这一系列变故来的太快、太突然,林东还怔愣的坐在椅子上,正两眼失神的望向萧泽。 就连平日里势利刻薄的李月汝,也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噤若寒蝉。 林雨柔良久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怪那天,你把所有的酒都抢了过去,我以为你是没喝过好酒……” “林小姐想多了!” 萧泽冷冷撂下一句话。 从林家出来,天已经变了颜色。漆黑的乌云镶着金边压了上来,眼看着一场风雨马上就要降临。 萧泽坐进车里。 上次被追尾后,还没有来得及补漆的吉普刚起步,前面的路便被拦住了。 约摸二十个人,手里都各自抡着一柄大砍刀,浑身煞气,看上去像是江湖上的混混。 不管是什么人,明显是没有摸清楚状况,居然敢来堵他的路? 萧泽不由蹙眉,这儿离林家不远,他要在这里动手的话,恐怕会给林家带去祸患。 “想活命就滚开!” 萧泽一声冷喝,气场已经全开。 那二十几个亡命之徒举刀的手一顿,显然被萧泽的气场震慑到了。 不对,来的人不止一波! 萧泽敏锐的察觉到身后还有一股更凌冽的杀气,眼底不由渗出几分寒意。 看来,今天想让他死的人不只一个! 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的朝后面看去,路两边果然蛰伏了不少人。 后面这伙人明显更专业一些。 “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故意把车子往后倒了倒:“以为我是一个人吗?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敌过我的人!” 此言一出,抡刀那群菜鸡果然怂了些。 后视镜里望过去,后面的那一伙人果然也躁动不安起来。 “出手吧,还在犹豫什么!” 萧泽淡定的撂出一句话,身后那伙人果然跳了出来。 想要他命的这两波都恰好二十个人,打起来倒也公平! “把他们解决掉!”萧泽薄唇微启,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他整暇以待,等着两波人在街角混战。 乌黑的云层很快吞没了最后一丝金光。 目光越过高楼大厦,在空旷的远处,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劈下。伴着沉闷的雷声,雨点簌簌落落砸了下来。 可真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两波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一波人气势汹汹的扬着手里的大砍刀,另一波则赤手空拳站在雨中。 这些抡着大砍刀的混混看着分外凶神恶煞,对上普通人,也许十分在行。 但在专业的杀手面前,他们的业余显然不堪一击。 在那二十人纷纷拔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后,这一场对峙的结果立刻有了分晓。 “你们不讲武德,居然用枪!” “武德是留给死人讲的!” 看着混混们不管不顾的撒开脚弃刀而逃,萧泽眼底的戏谑意味更浓。 “才撑了两分钟,一个回合不到!” 他心里如是想着,不假思索便猜出这伙抡刀的大概是张家花钱在黑道上雇的。 至于另一波,看起来专业又果决,想必是从帝都特意为杀他灭口而来。 “从帝都专程过来保护我,辛苦了。” “什么意思?” “萧泽,你耍我们?” “嗯,还不算蠢,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萧泽说着,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灵活的配合着手上的动作,车子一个720°大旋转,横在了路中间。 一半的杀手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避让便被车子横扫到了路边。 这里是[春水渡]别墅小区,位于金城西郊。被撞下去的那几人都掉进了路边的渡河水里。 雨才开始下,渡河水却已经急涨了起来,水流湍急。一个伤势不轻的杀手还没有来得及爬上岸,便被湍急的水流直直冲散,带到了下游去。 萧泽故作懊恼:“真幸运,让一个逃掉了!” 言下之意,是剩下的一个都走不掉了? “萧泽,你好大的口气!” “你还以为自己是三年前那个所向披靡的战神吗?” “要死了还认不清现实!” 萧泽淡定的下车来:“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话落,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扎着武士头的杀手率先给子弹上了膛,对准萧泽,“嘭、嘭”连开了两枪。 萧泽瞅准时机,一个翻滚捡起一柄刀的同时,躲到了车的另一侧。 他躲过去了,老吉普就没那么幸运了。 子弹打在车身上,很快多出两个大窟窿。 萧泽皱眉:“我劝诸位,不要冲我的爱车开枪!” “爱车?哈哈哈,就是这辆破吉普吗?” “咱们的战神殿下连个好车都开不起,看来从神坛跌落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啊!” “你说呢?萧泽!” 就在武士头冷嘲热讽的喊出他的名字的同一时刻,一颗手雷被毫不顾忌的丢到了车底下。 “分开,从两边夹击!” 武士头精确的手势指挥,剩余的十八名杀手训练有素的分为两队,迅速隐蔽路两侧。 “轰!” 爆炸声隐匿在闷雷声里,吉普车堪比大片特效般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冒着浓烟躺倒了路边。 车后面,却是空空如也! “萧泽呢?” “刚刚明明在车后面的,会不会被炸死了!” 武士头恨铁不成钢骂道:“炸死了他妈也不可能渣都不剩!” “或许,被炸飞了?” “去你大爷!”武士头一脚朝着手下踹过去,嘴里低声骂道:“找,给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萧泽找出来!” “不用找了,爷爷在此!” 萧泽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天外隔着层层雨幕传来,武士头心底有些慌乱。 “不可能!”他摇摇头打消自己心里过分古怪的想法,萧泽怎么可能在天上说话呢? 就在他要抬头向上探寻,好消除内心的疑虑的时候,一束幽淡的银光晃在了他的脸上。 瞬息之间,他惊恐的看清那束幽淡的银光,是一片杀气凌虐的寒刃。 萧泽的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下,武士头的血溅起,血雾消散在雨里,扎着小辫子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吉普车的轱辘旁边。 武士头依旧保持着惊恐的瞪眼状,眼神所指,真是他一开始在车上两枪打出的窟窿眼那里。 “说了,不要打车,是听不懂人话吗?” 绗?4绔?涓撴満鍏滈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极乐会所的后方走出来,看热闹的众人齐齐侧目。 “这走过来的是什么人,你们能看清楚他的脸吗?” “看着反正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这小子怎么敢走在正中间,不怕挡了黑强的路?” …… “喂!你闪一边去,别挡在路上!” 其中一个人大约想着自己强出了这个头,就能赢得黑强的青睐。他见黑强从远处走过来了,便逞能的朝着萧泽喝了一声。 萧泽不愿理会这群乌合之众,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过去给那个跳梁小丑。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没看见黑强哥来了么?” “就是,还不识趣一点,赶紧把道让开!” 几个人说着,就围了上来,将萧泽围在了中间。 “叫你让开,你他妈听不懂吗?” 萧泽脚步一顿,冷眼看着冲在最前面、不断叫嚣的那个人:“你说什么?”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话一出口,却是不怒自威。 看着愣住的三个人,萧泽沉声又道:“借过。” 三个人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怪他们挡路了。 他们好歹在金城也有几分地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能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唬住? “啪!” 萧泽手起手落就是一巴掌,耐着心冷声警告:“让开!” 巴掌声太过清脆,跟萧泽冷冰冰的“让开”两个字互相交织,在安静的长廊里面不断回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萧泽。 这年轻人不要命了,在这个地方动手打人,比的可不是武力值,比的可是家世! 一位在金城有头有脸,一位则名不见经传,结局如何,一目了然! “你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最后一遍,让开!” “你……“ 那人本来还想着报出自己的名号,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就会立即诚惶诚恐的给自己道歉。然而事与愿违,萧泽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便直愣愣一脚把他送到了人群中。 喧嚣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挤在前面的人默契的让开一条道,任由那人从地上滑过去。 “不知道诸位,围在这里做什么?” “黑强老板言重了,我们就想见识一下什么人大驾,居然劳烦您动用这么大阵仗?” “直升机快发霉了,老子心情好开出去溜溜,诸位这么感兴趣吗?” 黑强说完,回头笑眯眯看着这个刚刚触了自己老大霉头的人,心里却在想怎么处置他才好。 剥皮?下锅?还是说省事一点,直接埋了? “黑强老大,你是不知道,这个不怕死的,居然敢挡您的道儿!我远远瞧着您来了,正要把他打发了!” 那人似乎没有听出黑强先前话里的警告意味,居然指着萧泽,还不知死活的嬉笑着凑了上来。 像个拿了耗子的狗,正摇着尾巴,想要向黑强讨一点好处。 “你说什么?” “我说……” 不等他说完,黑强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断了那人。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着黑强。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又触到了黑强的霉头。看热闹虽然好,但有没有命看就不一定了。 “你们带这位先生去体验一下直升机,记住,一定要让他好好享受!” 萧泽却是头也不回的转身上了特权电梯。 这个电梯,是黑强专用的。其他人,就算是首富王广鸣来了也没权利乘坐,而萧泽轻易就上了电梯。 众人恍然大悟,不禁好奇起他的身份来。 “这个年轻人看着怪普通的,想不到竟然深藏不漏!” “哪里普通了?普通人怎么有那样强悍无敌的气场?” “就刚刚那个气场,妖魔鬼怪来了也得给他吓跑喽!” “是啊,刚刚他轻轻一脚就把人踢了十米远,绝非等闲之辈!” “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哪里来的大人物,我得去打听打听。” …… 直升机轰鸣声中,人群渐渐散去,依稀可以听见一两声凄厉的哀嚎。 眼尖的人当即看见,直升机下面挂着个人,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嚎得比鬼叫还难听! “我怎么看着,那人是刚刚被黑强请过去兜风那个人?” “我看着也是他,不过,死前能在黑强的专机上兜一次风也挺好。” “是啊,谁叫他狗眼不识人,得罪了黑强的贵客!” …… 进门去,王广鸣正背着手在落地窗前面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来了,王广鸣忙迎上来:“老大!” 萧泽点点头,坐到了主位的沙发里。 “新闻都看了吗?” “看了。”黑强和王广鸣异口同声。 “老大,是我管理疏松了,让监控录像泄露了出去!” 黑强毕恭毕敬说着,人作势就要跪下来。 萧泽见了,抬手虚扶了一把道:“查出来是谁了吗?” “调监控的是何梦瑶,就在老大您第一次来会所那天。” “新闻不出老大所料,正是张少启那个王八蛋搞得!” 王广鸣说着,又补充道:“新闻我已经安排人撤下去了,事情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平息。” “嗯,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哪个女人?” 王广鸣立即瞪了黑强一眼,细数道:“老大,她是帝都苏家人,叫苏锦毓,现在是国内风头正盛的珠宝设计师,化名l夫人,有一个孩子。” 说到孩子,萧泽看着思绪瓢远,想起了之前那个可爱精怪的小女孩,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不知道怎么了,他心里对这个小娃娃很不舍,他很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她。 窗外一圈圈盘旋在极乐会所上空的直升机,挂着的那个人已经哀嚎的声嘶力竭,没有了力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甩搭着。 他收回思绪:“苏家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的人调查到,她是苏家家主的私生女,应该是被苏家逼到这里的。” 萧泽点点头,他知道苏家一贯的作风,一个私生女在苏家确实不太好混。 “她要什么,帮她做了。” “是!” 萧泽想到,这样也算是一点补偿。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确实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对了老大,张少启那边怎么处理?” 黑强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广鸣:“这还用问吗?暗地里给老大使绊子,我要亲自剥了他的皮!” “先不急,盯着他点儿。” 张少启敢不断挑战他的底线,自然不能放他好过。 但一击毙命的话,未免少了点儿捕猎的乐趣。 “老大……” 萧泽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黑强一眼,他立即止住了声音。 “剥皮抽筋的事情,之后会交代给你做的。” 王广鸣点点头:“是啊,老大现在还不能把底牌暴露了。” 萧泽点了点头。的确,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他如果就亮出底牌,只会把这些忠心耿耿跟着他的人再一次拉入深渊。 他不能,也不会这么做! 绗?5绔?濂戠害 出了包间,萧泽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萧先生,苏小姐请您移步!” 听到苏小姐三个字,萧泽脑海里浮现出苏锦毓的音容来。 进了门,苏锦毓端坐在沙发上,她依旧穿了一袭优雅的白裙,裙身及地,衬出姣好的身材。 苏锦毓红唇微启:“萧先生,想必你应该看到新闻了?” 她是疑问语气,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波澜,平静的像在叙述。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萧泽终于在她的眼睛中捕捉到几分紧张的神色。 “苏小姐,新闻我已经尽力压下去了,对你造成这些不好打影响,实在很抱歉!” 苏锦毓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只淡淡说道:“别人一般都叫我l夫人。” 萧泽不知道一个称呼有什么好在意的,他大手一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萧泽决定开门见山,以他魈组织的实力,再过分的要求,也绝对能满足她。 苏锦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而是静静的递过来一份文件。她有一张绝色的脸,表情却始终宁静中透出一种坚定的温柔,恬静美好。 萧泽将信将疑接过来,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表里不一,把算盘打的叮咣响。难怪她这么淡定,原来是已经草拟好了赔偿协议吗? 就在他心里对眼前的女人略微不屑的时候,摊开文件,里面的内容却与他预料中大相径庭。 文件赫然是一份结婚契约! 不行,他往后要走的路凶险无比,他不想把一个不想干的人扯进来。 抛开这一点不说,苏锦毓的态度处处透着古怪。 任何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像她这么平静。萧泽还没有想通,苏锦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把文件推回去:“苏小姐,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的往我身上凑什么?你好好想,有什么要求,我会办到。” 苏锦毓像是料到他有此一问,只是不动神色的把文件推了回来。 “实不相瞒,我的孩子还不到三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她以后的成长。 所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等风波平息,我会主动与你解除合约。” 说道孩子,女人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四月里的春水,温润动听。 萧泽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小女孩圆嘟嘟的小脸儿,一双葡萄般闪亮亮的大眼睛似乎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在这一瞬间,萧泽有些犹豫了。 但他很快就定下心神,不管苏锦毓打的什么主意,暗地里朝他下手的那些人心一个比一个黑,若是孩子跟他扯上关系,肯定也会陷入危险。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苏小姐,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何必强行凑到一起?你的解决方案,在我这里行不通!” 苏锦毓也是一步都不肯退让:“你要诚心道歉,就立即把字签了!” “刺啦”几声,文件在萧泽手里被撕成碎片。 他似笑非笑问:“苏小姐千方百计的要跟我签合约扮夫妻,难不成看上我了?” 见女人一时顿住,颇有些恼怒的样子,萧泽又追问道:“我与苏小姐总共没见过几次,这个理由说不通!苏小姐要是打别的主意,趁早消了念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他是萧泽,就算他跌落到泥沼里,也不会拉一个无辜的女人来当踏脚石! 但他还是想不通,苏锦毓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你…你是新闻里对l夫人动手动脚的那个人渣!” 萧泽闻声收回思绪,疑惑的看向迎面站着的女人,女人一直盯着他,像是打量了他很久。 女人喊的那一声,很快引来了几个人。这些人围成一圈,打量起他来。 “就是他!长得倒是老实得很,没想到心里坏透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呸!” “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敢肖想l夫人!” 萧泽没有解释,新闻虽然撤下去了,事情却没有就这么过去。 “萧泽,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真是够倒霉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语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前面。她精致无暇的脸对上他,永远带着几分讥笑。 今天的林语柔依旧是盛装出席,身旁陪着的,却从张少启换成了另外一个富家公子哥。 两人手挽着手,看上去倒也亲密无间。 看来,他的劝说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至少她看清了张少启的本来面目。 想到这里,萧泽心里有些许欣慰。 但说到底,新闻事件的源头就是他为林语柔挡下那两杯下了合欢药的酒。没想到林语柔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依旧对他是这幅面孔。 萧泽还没有说话,林语柔旁边的那个公子哥却先开了口:“雨柔,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癞蛤蟆?” 林语柔冷哼一声:“就是他,以为没了张少启,我就会多看他一眼似的!” “哈哈哈哈,真是痴心妄想,张少启那个垃圾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雨柔你当然更不用鸟他!” 张少启上一秒还是他林家的乘龙快婿,下一刻,林语柔就跟这个男人夫唱妇随起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萧泽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本性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心有愧疚,她实在不值得他出手相救那一回。 “我与林家的恩怨已经两清,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萧泽冷声说着,眼神里迸出凌冽的警告意味。 “江少,我们走,不要理他!” 不知道那个江少是被萧泽那一记眼神震慑住了,还是在想什么,怔神良久,一把推开了林语柔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雨柔,既然碰见这个杂碎了,就让老子好好给他点教训!也不枉你因为他受了那么大委屈!” 江辰说着,还不忘煽动看热闹的那几个人:“你们看,就这个垃圾,一边缠着林小姐,一边又打l夫人的主意,对l夫人干出那种事情,居然还有脸来极乐会所?” “真是坏透了,吃着碗里的,还想去偷别人碗里的!” 什么叫吃着碗里的? 林语柔一脸恼怒强调:“是他单方面纠缠我,我可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不要胡说!” “也对,林小姐天姿国色,眼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这么个癞蛤蟆!” “这个人渣脸上居然连半点懊悔的意思都没有,知不知道你干出来的丑事对l夫人造成多大影响啊?” “对她造成的影响,我会弥补,不劳你们操心。” 萧泽说罢,抬腿就要走,他怕等下自己收不住手,把这个瘦巴巴,看上去虚的不行的江少爷一拳头给砸死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想走?” “你干了这种事情,l夫人不好出面解决,我们也得替她找回公道来!” 江辰指着萧泽,坏笑道:“这样吧,你把衣服都脱了,举个道歉的牌子,站在极乐会所门口喊一万遍你是人渣,怎么样?” 江辰说的一脸认真,要不是看他眼角皱得跟树皮一样,萧泽都要以为他心智不成熟。 居然一本正经的给别人提这种要求,正常人谁会答应他? “你是人渣?”萧泽冷笑道:“你是人渣自己去喊好了,给我讲什么?” “你!” 萧泽冷冷一眼睨过去:“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用手指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第20章 不可能 林语柔还没有说什么,李月汝已经换上一脸谄媚。 “少启来了就快请他进来啊,愣着作什么?” 说完,李月汝轻轻伸出手,帮女儿把头发勾到了耳朵后面。 林语柔的一头秀发,漆黑如墨,露出小巧的耳朵,又多出几分灵动来,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几分。 李月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萧泽配不上自己闪耀如宝石般的女儿。 她拈起一只发卡,指桑骂槐道:“有些癞蛤蟆玩的花,不知道珍惜,可真是雨柔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伯母,哪里有癞蛤蟆?” 李月汝的话音未落,张少启人已经走了进来。 萧泽见他朝自己瞥了一眼,便旁若无人的朝着李月汝走了过去:“伯母,不要为了那种人生气,雨柔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 见林语柔听了脸上多出一抹霞色,就知道张少启算盘打到位了。 李月汝则是会意的把林语柔身侧的位置让出来,然后往厨房去了。 张少启迎上林语柔的目光,语气甚是温柔:“雨柔,不值得为了一些垃圾渣子愁闷,下午有场话剧不错,我带去放松放松!” 说完,张少启挑衅的看向萧泽。 被贺源赶出来后,他的那根手指就算是彻底废了。 断指之仇,哪里有隔夜报的道理? 他从医院出来后,就花了一比钱找了几个记者造谣辱骂萧泽。 他就是要借着l夫人的声势,让萧泽身败名裂。 几乎新闻爆出的同一时刻,他便迫切的打电话告知了林语柔这件事。 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他安排在林府门蹲点的人打电话告诉他,萧泽果真来林府了。 张少启算准时机,掐着点儿赶了过来。 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一箭双雕。 他不仅要让萧泽滚出林家,他还要把林语柔和林家也牢牢的握进手中。 “少启,你过饭没有?” 见林语柔起身迎上来,张少启立马装出一脸义愤填膺: “萧泽他做出这种事情,我担心雨柔你会想不开,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饭?” 果然,林语柔再抬起的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 “哎哟,恕我眼拙,竟然没看见萧泽也在这里!” 张少启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挑衅的看向萧泽:“你这个癞蛤蟆,惦记雨柔不成,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丑事还有脸来林家?” “看来张大少爷还没有长记性,是真的不想要你的舌头了?”萧泽闻言不怒反笑说道。 “张大少爷怕是忘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少启闻言立即心虚起来,他连忙躲闪开萧泽嘲弄的目光。 下药的事情显然被萧泽发现了。 张少启认定萧泽没有证据,一收之前的慌张之色,无赖的耸了耸肩膀。 “你在说什么?难不成我让你干下的那种事情?还是说,你觉得我有能力叫l夫人诬陷你?” 是啊,张少启根本不可能指使得了萧泽,他更不可能指使l夫人。 他这么一说,更加坐实了就是萧泽自己品行有问题,才会干出那种事。 林东也忍不住放下酒杯,长叹了口气。 多说无益,看来得尽快把证据拿上来了! 萧泽冷笑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很快就会见分晓!” 他的嘴角微微勾着,但由人看去,却品不出半分笑意,甚至还有一些渗人。 看着萧泽皮笑肉不笑,张少启想起医院里,萧泽警告他时,眼神里迸射的凛冽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启啊,难为你担心雨柔,没吃饭就快坐下吃,不用理他!” 李月汝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剑拔弩张,张少启如获大赦,笑着点头道:“我也没打算理他,毕竟跟一个疯子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入座的档口,故意把自己裹着纱布的双手摊在桌子上,一脸的懊恼。 看吧,这就是萧泽是个疯子的证据。 他把证据摆在桌上,就不相信谁还会铁着头给萧泽说话。 萧泽掰他手指的时候,林家的人也都在场。 这么一个出手狠辣,品行不端的人,怎么能做林家的女婿?怎么能配得上林语柔? 果然,林语柔见状一脸的愧疚:“少启,难为你手没好还来关心我!” “没关系,反正指头已经废了,但雨柔你却万万不能有事!” 张少启说的一脸深情。 这样的深情对他来说不难装出,但骗林语柔这样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却最是容易。 萧泽坐在桌子这一端,像看一个死人一眼注视着张少启。 他能容忍张少启到这个地步,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但在九幽山上的三年,他磨炼心性,已经不屑将这些俗事放在心上。 但不放在心上,却不代表他人可以随随便便在自己眼皮底下放肆! 林雨柔剥好一只虾,小心的用筷子送过去。 张少启一脸得意,一口吃下,随后看向萧泽。 “抱歉呐萧泽,虽然你跟雨柔有婚约,但我的手实在拿不了筷子,这才麻烦雨柔的!” 他这句话,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概是想激化矛盾,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萧泽只是淡淡道:“我们的婚约刚刚退了。” 果不其然,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张少启和林语柔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太好了,雨柔,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少启神色激动的看向林语柔,似乎已经对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还是万分迫切。 “嗯!” 林语柔紧咬着唇珠,似乎很不情愿再跟萧泽扯上关系。 “雨柔,我早就说了,这个癞……呃,萧泽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强行凑到一起呢? 婚约作废,无论对你、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对你怎么是好消息?” “雨柔这么好,某些人不知道珍惜,可不就便宜我了么?” 萧泽看着张少启这个白痴浮夸的演技,简直比敌国送来的间谍还要拉胯。 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好继续吃自己的饭。 毕竟吃完饭,还有事情等着他。 “林伯父,林伯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雨柔的!” 张少启一脸诚挚的看向林东。 林东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谁知李月汝激动的点头答应道:“好啊!好啊!少启可比某些人渣好多了,我和你林伯父当然是愿意的!” 林东见李月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应付道:“雨柔的事情,还是由她自己做主,我们说了不做数的!” 张少启又看向林语柔:“雨柔,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喜欢你好久了!” 萧泽放下筷子,薄唇微启,轻飘飘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绗?7绔?杩樺湪鍢寸‖ 江辰想到自己的老爹马上就来了,立即支棱了起来,顶着撞肿的猪头恶狠狠道:“小子,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 他一把抢过记者手里的话筒,站到萧泽前面道:“我跟你的恩怨,可以等过后再清算。但今天当着记者的面,你必须给l夫人和大家一个交代!” “是啊,你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我们要求还l夫人公道!” 几个人轻易被江辰煽动起来,对着萧泽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萧泽正要接过话筒,记者却虚晃一招,举着话筒往他身后的方向去了。 “l夫人,您来的正好,我们找到了冒犯您的这个人。” 江辰看见苏锦毓,眼睛立即都瞪直了。他似乎忘记了疼痛,一把拨开林语柔,两步并作三步跑到苏锦毓跟前:“l夫人,这就是那个人渣。我是江氏集团的江辰,你放心,我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说完,江辰对着萧泽道:“小子,我们的事情可以秋后算账,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给l夫人赔罪,就不要怪江某心狠手辣了!” “l夫人不要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今天必须给这个人渣一点教训,不然让别人还以为在极乐会所可以为所欲为呢!” “人渣,道歉!” “人渣,道歉!” 看热闹的几个人像是示威抗议一样,扬着拳头喊口号一样对萧泽步步紧逼。 萧泽从容的拿起话筒,看向苏锦毓:“苏……” 他话没有说完,话筒便被苏锦毓一把抢了过去。 “萧先生不是人渣,事实上,他是我的丈夫。” 苏锦毓说完,还不忘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她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不笑的时候清冷妩媚,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 萧泽跟其他人一样,被她猝不及防的这句话震惊到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 “谁能告诉我,我的耳朵是不是瞎了?” 江辰苍白的脸上,五官更是紧紧扭到了一起,不确定道:“l夫人,你要是被这个人渣威胁了,你就说,我江某最爱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江辰的话一出口,众人不由松了口气。这条思路才是正确的嘛,l夫人怎么可能会跟这种看着一无是处的人在一起? “谁是你朋友?”苏锦毓眼光一瞬间变得凌厉,她的目光紧紧逼向江辰:“大白天,说什么鬼话? 看你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脑子果然不好使!” “你……”江辰哪里想得到,苏锦毓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看着四面八方几十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他想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泽更是没有想到,看上去清冷柔静的苏锦毓,居然这么伶牙俐齿,把江辰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苏锦毓看向他道:“本来想保护你,没想到弄巧成拙,害你受了这么多误会和中伤。” 萧泽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深情,心中感慨:这女人演技真是了得! 可惜他是萧泽,是不会被这点小把戏给骗着的。 见两人深情对视,记者尴尬的接过话筒:“原来是这样,打扰了!” 他只是想来挖点劲爆的新闻,没想到猝不及防吃了嘴狗粮。这他哪里能忍,连忙招呼摄影大哥开始撤。 路过时,萧泽就听见摄像大哥小声嘟囔了句:“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如我,是怎么入了l夫人眼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又有几个人质疑了起来。 “就是,l夫人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明明我比他更合适!” “我律政精英,l夫人珠宝设计天才,这不比这小子更合适吗?” “这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我哪里不如他了?” 苏锦毓小声道:“他说你是小白脸,你脸也不白啊?” 萧泽没有在意,趁势压低声音问道:“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你身手不错,保护我们母女的安全,我一个月给你十万。” 萧泽听着这个有些牵强的理由,冷笑道:“十万?你倒是大方!知不知道,跟我牵扯到一起,麻烦只多不少?” 看着两个人交头接耳,江辰一脚横在了他们中间:“萧泽,你很牛逼啊,一边跟语柔定着婚约,一边又是l夫人的丈夫,还真是两头都不落!” 江辰的意思很明显,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林语柔也是一脸气愤的站出来,指责萧泽:“呸!碰到你这么个垃圾,我林语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萧泽冷声问:“林小姐难道忘了这件事情是因何而起?” 他的语气淡漠,却让人心里莫名产生惧意。林语柔有些心虚了不耐烦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萧泽冷笑道:“你应该庆幸,这件事我还没有出手。” 如果不是苏锦毓横插这一杆子,萧泽本来是要让张少启自食恶果的。过程中,免不了要牵连到林语柔。 萧泽没想到,张少启刚花钱从警察厅出来,就迫不及待给他整这么一出,显然是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既然警告没有用,张少启依旧不遗余力的作死,倒不如如了他的意好了。 见林语柔紧咬着唇不再说话,江辰却不愿意忍气吞声,他一把扒拉过林语柔,大声骂道:“你在吓唬谁?语柔胆子小,老子的脾气可不是盖的!” 萧泽淡定的看了一眼时间:“江老爷子迟到了,你说,我该打瘸你的哪条腿呢?” 江辰听了暴跳如雷道:“你在放什么狗屁?这么点事情老子处理不好么?还需要劳烦我爹?” “你看起来不太聪明,还是江老爷子来的好。” “你…你他妈等着,别以为攀上l夫人这条大腿,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江辰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到了他的跟前:“少爷!” 江辰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拉住他:“石勇,你总算来了,快,把这个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叫做石勇的那个人看了一眼萧泽,有些为难道:“少爷,刚刚老爷来电话,让我带你回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快骑到我头上拉屎了,你叫我回去?” “可是……” “可是什么?工资想不想要了?” 在石勇犹豫的档口,江辰得意的看向萧泽:“我告诉你,石勇年轻的时候是龙国的散打冠军,现在虽然退役了,打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泽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我说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什么?石勇当冠军的那两年,你估计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绗?9绔?涓嬫瑕佹墸宸ヨ祫 “唉,什么意思啊?你们不去拉萧泽,拉本少爷做什么?” 江辰在被自家的保镖拖出去五米远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小丑! 看热闹的几个人见状也摸不清头脑,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这江老爷子怎么敌我不分啊?” “这还不明白?一看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他们好得罪的!” “是啊,你以为一个普通人真的能娶到l夫人吗?她可是帝都苏家的人!”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难怪江老爷子对他点头哈腰的!” …… 极乐会所的一名保安见状走过来问萧泽:“要属下去门口数着吗?” 萧泽摆摆手:“不用了,江老头是个聪明人!” 极乐会所大门口,江辰果不其然又挨了他和蔼的老爹一顿锤。 见林语柔开着车扬长而去,江辰就算再心有不甘,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脱掉了外面的衣服,举起江老头递过来的牌子,喊了起来:“我是人渣!我是人渣!我是人渣!……” 好在不是冬天,不然非冻死他不可。江辰喊的一声赛一声的有气无力,江老头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自己的儿子被自己惯的娇纵了些,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长点心眼子,总比现在这么傻白甜的好。 临走前,他附到江辰耳侧,警告道:“那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地位恐怕远在黑强之上,绝对是我们江家得罪不起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喊完一万遍,就立马滚回家吃饭!” 末了,江老头语气缓和下来:“我让你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和大闸蟹,听到没有?” 江辰不情不愿答应道:“哦,我知道了!” 江老头临走还不忘拍了拍儿子肿起的猪头。 极乐会所内。 一进电梯,没有了旁的人,萧泽开始盘问起苏锦毓来。 “说吧,苏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说的话,我可有一万种方法叫你开口!” 见苏锦毓脸上露出一抹惊慌,萧泽心想,这个女人终于知道害怕了,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谁知,他等到的回答却是“哎呀,一直忙你的事情,快要错过接晓晓的时间啦。” “倒是挺会岔开话题,你是苏家的人,想必一定知道我的身份。说吧,有什么目的?” 哪知,萧泽问他的,苏锦毓却在说自己的:“今天在记者面前,你已经默认了契约内容。现在,你可以开始履行你的职务了!” 说着,苏锦毓塞给他一把车钥匙,边往电梯外面走边说道:“东西你开车,我要去接晓晓。” 晓晓?萧泽脑海里浮现出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 想到孩子,他的态度缓和下来,没有多的抗拒,把钥匙拿在了手里。 既然要去接孩子,又回来做什么?不等萧泽好奇,苏锦毓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出来。 苏锦毓换衣服的速度,比一般的女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看起来真的很在乎孩子。 “换衣服做什么?” “你管我!”女人嗔怪一句,又连忙催促:“快跟上!” 萧泽没有太多兴趣去探究一个女人为什么换衣服,但他相信,再多些时间,苏锦毓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无缘无故把自己推进他这座火坑,会没有别的意图? “怎么又是红灯?”苏锦毓小声嘟囔:“扑街啊,怎么一路红灯?晓晓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妈妈马上就来了……” 听着苏锦毓一路絮絮叨叨,萧泽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简直快要炸了。 “你…把安全带系好。” “嗯?安全带系了啊?” “系了,那就坐稳了!” 换上高速挡,萧泽踩油门的那只脚加重了力道,车子在车流中飞速穿梭起来。 下车后,苏锦毓扶着车门,颤颤巍巍站稳两只脚,埋怨道:“萧泽,你对工资不满意还可以再提yue——” “你说要迟了,我只是想帮你。” 萧泽故意这么说着,他看着苏锦毓吐的快要晕菜的样子,心里的防备降下来些。 “已经开的很慢了,不好意思。” “哼,下次这样,我可要扣工资的!” 苏锦毓说完,勉强走了两步,人跟在外太空一样左摇右晃。她记得,萧泽在入伍前,是龙国最年轻的职业赛车冠军选手。 苏锦毓记得,当时国内没有人看好萧泽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大家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个没人看好的毛头小子,终结了漂亮国选手里昂的不败神话。轻松拿下世界冠军不说,还创造了新纪录。那个记录,至今无人能超越。 这么想来,萧泽这一路车开的已经算很收敛了。 苏锦毓强装镇定道:“你…你既然领这份工资,就该把事情都做好,你去把晓晓接过来。” 萧泽心想:真是死鸭子嘴硬!这个女人怎么比他还好面子?若是她说句头晕,他肯定也会帮她的。 想着晓晓见了他之后的惊喜模样,萧泽心里忍不住憧憬起来。 就在出了停车场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顿时火冒三丈。 晓晓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娃,居然在门口可怜的抹着眼泪。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萧泽狠狠心疼起来。 “晓晓,怎么哭了?” 晓晓听见声音,顿了一秒,随即仰起头,抱着他的手,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叔叔,小、小帆说我偷…偷了他爸爸送给他的小熊吊坠。晓晓没有,没有偷……” 晓晓断断续续说着,抽噎的几近上不来气。萧泽又是揪心又是气愤,他抱起晓晓,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安慰道:“晓晓最乖了,叔叔知道,肯定是他们弄错了!” “叔叔,妈妈呢?妈妈也会相信晓晓的,对不对?” “那当然,妈妈最信任晓晓了!妈妈在车上等我们,等叔叔给他们解释清楚,叔叔就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萧泽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孩子的事情,自己竟然跟一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 但萧泽确信,在晓晓的事情上,他不介意自己啰嗦一点。 他抱着孩子,正要去找负责的老师,就听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传来:“哟,付老师,这就是这个小兔崽子的家长吗?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不像什么好人,难怪会生出这么个小兔崽子!” 晓晓的哭本来就让萧泽很揪心,此刻这个嘴不干净的女人,更是彻底激怒了他。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哎哟,怎么滴?生气了呀?”女人一脸横肉,叉腰笑道:“哈哈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滴?来打我啊!老娘分分钟让你把牢底坐穿!” 绗?4绔?鍑┖纰剧 “万总,你觉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万金错愕的抬头,看向一旁的一个保镖。 保镖一脸戏谑:“万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你看上我们家祖传的一个汝窑瓷瓶,说什么都要拿走,我爹就是这样苦苦哀求你的。想起来了吗? “可你呢?不仅没有罢休,还一脚把我爹踢进了icu,那个时候,你想过自己有这一天吗?” 保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泽见光头神情一滞,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谁知光头只是怔愣一秒,随即不屑道:“你懂什么?那个瓷瓶在我手上是无价的艺术品,在你们手里就只能是个落灰的瓶子。我让艺术品受到它应有的鉴赏和赞扬,我有什么错?” 人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当真不多见。不等保镖出手,萧泽先一脚踹开了光头。 “不知悔改。” 萧泽出手,力道自然不轻。光头捂着肚子,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到一起。但他没有放弃,又爬回来,低声下气的匍匐在了萧泽脚边。 “你帮我这一把,以后万金集团就是你的。我万金一定鞍前马后,为你卖力!” 笑话,一个小小的万金集团,竟然也会被当成筹码来跟自己谈判? 萧泽掸了掸被光头抓过的裤腿,毫不在意道:“我不需要怎么办?” 光头攥紧了拳头,泛白的骨节兀自突出来。他的眼睛里明明满是仇恨,却还要极力压抑着,讨好的对萧泽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您再考虑一下?” “我说的话,没听清楚?” 萧泽语气一沉,强大的气场瞬间震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光头挠了挠头,硬起头皮还想再挣扎一下,他的儿子却拎着书包跑了上来,挡在了他前面:“小熊吊坠找到了,歉我也道了,你为什么还欺负我爸爸?” 小帆说着,吸溜一下鼻涕,又用手在书包里捞了半天,终于把吊坠拿了出来。 吊坠由一颗宝石雕成小熊模样,外面又镶嵌了一层钻,更加华丽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吊坠。 光头看见吊坠,眼睛也立马亮了,他一把从儿子手里抢过来,献宝似的呈给萧泽:“你看,这个吊坠八千万,我现在就把它送给你,就当是表明我的诚意了。” 光头双腿跪在地上,双手却高高举着,手心里是那个吊坠。他一脸期待的仰头看着萧泽,像个虔诚的宗教信徒。 吊坠在夕阳的余晖下,依旧晶莹透亮。想到吊坠害晓晓受了莫大委屈,八千万又如何,在萧泽眼里也只是一块令他厌恶的垃圾。 萧泽拈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吊坠在光头的手里,瞬间化成了粉末,随风消散。 手里的吊坠一闪而逝,光头一脸错愕的怔在原地。 “你……你赔我的吊坠!” 萧泽好笑的看着他:“赔什么?” 光头气愤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萧泽骂道:“你他妈知不知道那个吊坠八千万?赔我的吊坠!” “什么吊坠,黄警官你看见了吗?” 事已至此,黄齐山就算看见了,又哪里敢说?他连忙摇头:“没看见。” 萧泽满意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黄警官办案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亲眼看着萧泽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吊坠就应声变成了粉末。 按照万金说的,吊坠是由宝石镶嵌钻石而制成。这两样东西是何其坚硬,专门的机器都不能轻易磨碎,他不过是打了个响指,就变成了粉末。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一夕之间颠覆万金集团的能力,自身还有通天的本事。他们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很怕萧泽因为万金的关系,迁怒到他们。 “你……你耍无赖!”光头歇斯底里的朝萧泽喊道。 “最无赖的不是你吗?”一个保镖用一句话把光头噎了回去。 这样的结果,萧泽并不意外。光头干了这么多坏事,罪不容诛,他所遭受的这些,远远不比那些他伤害过的人。 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天色已经晚了。 “我去开车。” 萧泽说着,就往停车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锦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终于知道,离开了萧家,萧泽也依旧是萧泽。他的手段和实力,谁也不能轻视! 在刚刚吊坠散成粉末的那一刻,苏锦毓心中已经确定:萧泽绝对有能力保护好她们母女。 路上。 萧泽问苏锦毓:“要去哪里?” 苏锦毓原本想带着女儿去游乐园的,出了这档子事,耽误不少时间,现在去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回极乐会所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萧泽随口问道:“这么晚去极乐会所做什么?” 晓晓抢着问道:“妈妈不是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吗?” 苏锦毓一脸尴尬,带着歉意道:“今天有些晚了,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呀,晓晓?” “好吧。” 听着晓晓的语气委屈巴巴,萧泽忍不住透过车里的后视镜往后看去。就见晓晓黑曜石似的大眼睛里晶莹莹的蓄满了眼泪,却依旧把头仰的高高的,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萧泽一脚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哪个游乐场?” “西郊游乐场。” 苏锦毓答完,才意识到萧泽要去游乐场。她忙劝道:“这个点,游乐场已经关门了,明天再去吧。” “没关系,就现在去,今天不会关门。” “真的吗?” 晓晓手舞足蹈的从座位上爬了起来,苏锦毓连忙抱着她坐了下来。 萧泽特意转过头,郑重的给晓晓承诺:“叔叔从不骗人。” “好,叔叔跟晓晓拉勾!” 看着萧泽对晓晓十分有耐心,一点也战神杀伐果断的冷漠与沉重,苏锦毓不由怀疑:萧泽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晓晓的身世。 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对别人的孩子这么好,苏锦毓决定,一定找机会试探萧泽一番。 萧泽刚打开导航系统,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中间的这串号码,萧泽虽然只见过一次,却也记得是卫婳。 这个时候,卫婳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绗?8绔?绉樺瘑 卫婳一顿犀利的语言输出,地中海一时被怼的说不上话来了。 最后,卫婳一脸傲娇的看向他,小声问道:“萧泽,你是怎么把车停在那上面的?” 萧泽挑了挑眉:“秘密。” 他把车停上去,当然不可能全凭车技 玄清心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之后,稍稍用些内力,隔空移物、隔空杀人都不在话下,何况停个车呢? 但功法云云,终究都是世外之人的修习功法,对常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师门有规定,不到生死关头,入世弟子不能轻易在人前显露功力。 一来是怕扰乱俗世秩序;二来,则是防范那些心怀不轨的歪门邪道的修习之人。那些人为了变强,为了名利,往往不择手段。 规定如此,遇上这种情况,萧泽也只在暗处施展功法。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很难看出。 “你们两个,得意不了多久了!是不是觉得把车开上去很牛逼,等下还有更牛逼的,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地中海说着,接起电话,激动道:“哥,你终于来了!” 电话还没有挂,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几人身后响起:“谁把我兄弟的车给撞了?” 听声音,来人似乎比地中海年轻一些,萧泽却也懒得转头看他。 见此情景,地中海得意道:“你小子刚刚不是很牛吗?现在怎么连头都不敢转过去啊?” “懒得看。” 说着,萧泽懒洋洋的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零五,他淡淡对卫婳道:“不好意思,耽误了五分钟,我们走吧。” “走?不给老子把车赔上,你敢走?” 地中海说着,就近一把拽住卫婳的胳膊,恶狠狠道:“既然是朋友,想必很乐意跟他同甘共苦吧?” 地中海的大哥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小弟缓缓走了过来,他随意打量了萧泽一眼,目光就定格在了卫婳的身上。 大哥长得很威猛,衬衣领口不经意露出来纹身的一角,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他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前面,无声的威胁着二人。 良久,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卫婳道:“哎呀,小妹妹长得真水灵,高中毕业没有?” “老娘大学都毕业了!”卫婳嫌弃的甩开地中海。 哪知,刚挣脱地中海,又被大哥一把攥住了胳膊。 大哥横眉竖目、凶神恶煞,吓得卫婳一时怔了神。他力气也大的出奇,这次,卫婳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大哥连声称赞:“年轻真好,好久没见这么活泼的小妹妹了!不如这样,小妹妹你跟着大哥我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至于他嘛——” 他看向萧泽,接着道:“就栓到下江那里的池塘捕鱼好了。” 大哥说的是句黑化,事实上,下江那里并没有什么池塘。有的,只是许多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组织。 卫婳跟在卫衔身边,听到过几嘴,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极力挣扎着,怒道:“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迟早把你们送监狱里!” “哟,小妹妹脾气还挺大!哥哥喜欢~” 大哥说着,就把另一只手攀在卫婳的胳膊上,眼睛色眯眯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这个人渣,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女人?萧泽神色一凛,握紧了拳头。 “放开她。” 说着,他回过头大步朝大哥走了过来。 “想英雄救美啊?你也不撒泡尿啊——” 大哥话没有说完,萧泽一拳就招呼在了他的脸上。他嘴角那抹猥琐的笑,在重拳之下立即变了形状。 大哥失去重心,不可避免的往地上倒过去。 萧泽拉住卫婳,她却顺势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了他的怀里。 “不用怕。” 萧泽安慰着怀里的卫婳,随即自然的松开了拉她的手。 “兄弟们,给我上!” 大哥被从地上扶起来,怒不可遏的朝萧泽一脚劈过来。 萧泽看出,他有练过跆拳道的基础。他劈来的这一脚无论是脚法还是力道都十分完美,唯一的瑕疵就是,他选错了对象。 萧泽是谁?他可是十岁就大败龙国散打冠军的人!不用说,无论是谁,在他面前也必定是一分胜算都没有。 “出脚太慢。” 他轻描淡写说着,轻松避开,顺便拽住大哥的脚,连蓄力的过程都直接省略,轻松把大哥扔出了十米远。 “你……” 大哥吃痛的捂着腰,他带的那十几个人,整齐划一拿出了大头棒。气势汹汹的将萧泽围了起来。 “小子,给你讲道理你不听,非要动手是吧?” “道理是跟正常人讲的。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我站着不动,你们能靠近半步算你们赢。” “小子,好狂的口气!” “有两下子三脚猫功夫,就真以为自己是杨过、令狐冲,能以一敌百了?” 呵呵,萧泽心里冷笑,他如果使出全部功力,别说是以一敌百,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丝毫不虚。 “你们,尽可以试试!” 地中海完全不将萧泽放在眼里,搂住身侧的女人笑道:“宝宝,稍等一下,事情马上解决好了我们就去吃饭好不好?” “好呀,这个贱人刚刚刮花了宝贝的脸,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地中海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脸上刚结痂的几道口子,咬牙切齿道:“当然!” 卫婳紧紧抱住萧泽的手臂,她已经被眼前的阵仗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不忘小声安慰他:“我这么久没回去,我爸爸肯定马上就会找过来。” 萧泽点了点头。 哪知,先找过来的是祥福饭店的保安大队。 保安队长举着喇叭,大声警告道:“这里是我们祥福饭店的停车场,闹事到别的地方闹去!” 保安大队穿着统一的制服,腰上别着对讲机和警棍,显然是训练有素。 他们的气势明显压大哥的人马一筹。那些混混犹犹豫豫,收起了手里的大头棒。 地中海见状,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解释道:“我们没有闹事,不过是这个人乱停车,把我的车压坏了,我们教育他两句!” 保安队长将信将疑道:“车辆进门前,工作人员会发统一的停车卡,一车一位,谁敢乱停车?也不看看这是不是你能闹事的地儿?” 地中海一看保安大队长严肃的态度,觉得自己有戏,又添油加醋的指着萧泽道:“就这个人,不仅按着自己的意愿随便停车,还故意破坏我的车!” 保安队长冷脸朝萧泽看过来,眼里的探究意味甚浓:“就是你,在我们祥福饭店的停车场里为非作歹?” 地中海点头如捣蒜,一边捋顺脑门上仅剩的一撮头发,一边得意的看向萧泽。 萧泽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问保安队长:“你们这里停车的规定是什么?” 绗?9绔?鍋滆溅鏂瑰紡鏈変簺鍒侀捇 “刚刚不是说了吗?一车一位,按照进门的时候发给你们的停车卡上的号码,到相应的停车位停车!” 保安队长说着,看智障似的瞪了他一眼,嘲讽道:“停车卡上那么大的字,看不见就算了,还让我给你讲两遍,真是不可理喻!” 嗯,没有错,他是按照规定停的车。 萧泽把手缓缓伸进口袋里,他记得,下车前把停车卡揣了进去。 “你干什么?” 保安大队长扬起手里的警棍,警惕的看着他,问:“你在掏什么?把手举起来!” 地中海闻言,惊恐的躲到了他的宝宝后面。 “你小子,怪不得这么狂,原来是有枪啊!” 保安队长只是怀疑,地中海满分理解,自信的一句话成功让萧泽变成了众矢之的。要知道,在龙国私自持枪是犯法的。 所有人都往后退开,躲在了掩体后面。而地中海的大哥,更是直接带着小弟们跑了。他又不傻,没必要为了地中海把自己和兄弟们的命赌上。万一萧泽是个狠人,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地中海的女人被他死死抓住挡在前面,直接被吓得哭出了声音,她骂道:“周雄,你个没种的,遇到事儿就把女人推出来挡枪,亏老娘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女人哭哭啼啼的哀求萧泽道:“帅哥,你千万冷静啊!惹你的是他,可不是我啊!你瞄准了打,千万不要打到我,我还不想死啊!” 萧泽无语道:“一群蠢货,谁说我要掏枪?” 保安队长迟疑:“那你在掏什么?” “停车卡啊!” 萧泽说着,食指和中指夹着停车卡,从口袋里伸了出来。 在看到他手上东西的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是手枪就好,不然他们就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地中海见状,也松开了拽着女人的手,不紧不慢的抬手理起头发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停车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女人把那个鳄鱼皮包又狠狠的抽在了地中海脸上,又是清脆的一声。 “周勇,你个孬种,再见吧!” 女人说完,更是直接脱下高跟鞋,提着鞋子光脚进了电梯。 “贱人,花了老子这么多钱!” 地中海也只是不甘的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毕竟,女人哪里有他的爱车重要。 他索性把矛头对准了萧泽和保安大队:“今天这个事情,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不然,你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我就是按照停车卡上的号码停的车,有什么不对吗?” 保安犹豫一瞬,认定萧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便接过来他手里的卡。 停车卡卡身是红色的,一面是饭店的信息和停车卡使用规则,另一面则是大大的两个数字,也就是车位号。 “99号?” 保安队长说着,带着人往里面走。 拐过弯,看见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保安队长声音颤抖着问:“这车…是怎么在上面?” 萧泽指了指下面的车位号喷漆:“99号,我没有停错吧?” 保安队长看了眼手里的停车卡,又看了一眼停在玛莎拉蒂上的破吉普,吉普不偏不倚,正好在99号停车位正上面。 车位是没有停错,但这停车方法属实有些极端。保安队长坚信,自己干了将近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种骚操作。 但毕竟事情设计玛莎拉蒂,责任干系重大,如果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把他也搭进去。 队长挠着头想了想,斟酌道:“按照我们饭店的停车规则,你的车确实停放在了对应的地方。但是,您停车的方式有些刁钻……” “向着他说话什么意思?那就你来赔我的车!” 队长见自己显然惹不起地中海,只好看向萧泽:“这个事情,还是你们两方自己商量着赔偿吧!” “那你的意思是,贵店的停车规则是狗屁了?” “你说什么?” “既然不是狗屁,那他为什么不按规则停车?” 保安队长显然承受不住萧泽的连环逼问,支支吾吾道:“你……你懂什么?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你撞坏了他的车,当然该你来赔!” “那他没有按规定停车,你作为负责停车场的保安队长,是不是也该负责任?” “我不管,车是你撞得,自然是你赔,关我什么事?” “那就问问你们老板,保安队长玩忽职守导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保安队长闻言立即慌了神,他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还坚持干下去只是因为,他的工龄奖每个月就有三千多,加上基础工资,再加上提成,他一个月将近可以领到一万元的工资。 这份工资,对于他这个年龄的普通保安来说,已经是最高的了。 如果他被开除了,换别的地方干,一个月最多给三千。 因为保安这个工作,上至八十岁大爷,下至十八岁小伙子,只要有手有脚,没有严重的不良嗜好,都可以干。换句话说,保安这份工作没有门槛。管你有多少经验,你来应聘,就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 除了踏实以外,他没有任何一技之长。保安队长知道,一家五口的担子全在他的肩膀上,他是绝对不能丢掉这份工作的。 想清楚利害关系之后,保安队长当即改了口:“这件事情确实比较特殊,刚好今天老板在店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他就掏出电话硬着头皮到一旁打去了。 在这个档口,地中海颇为得意的捋了捋额上仅剩的那一撮头发,又理了理领口和袖口。 “不防告诉你,我跟这里的老板,是有些交情在的。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看你也赔不起这钱。你识趣一点,把这个妹子让给我,我可以不送你去下江,看在你车技不错的份上,凑合给我当个司机也行。” 闻言,萧泽不由冷笑起来。 若是说交情,那他与这里的老板,也是有些交情在的。 来的路上,他特意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祥福饭店的老板正是江老头。 江家一开始是靠经营这个饭店发家的,到了这一代江老头的手上,他开始疯狂的进军各行各业。一系列打拼下来,如今江家的资本已经翻了好几百倍。 江家在金城,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就是不知道,江辰那天在极乐会所门口喊了一万遍,有没有长记性? 绗?1绔?鏈堢泩鍒欎簭 “萧兄弟,不仅医术高超,没想到车技也是一绝啊!” 卫衔看够了戏,姗姗来迟道。 “耽误了点时间,还望卫市首不要介意。” “萧兄弟说笑了,这救过命的恩情卫某还没有偿还,哪里能过河拆桥呢?” 身后的小秘书飞速的打量了一眼萧泽,他十分怀疑,卫市首是不是被这个年轻人给骗了?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萧泽不像是会医术的样子。 江辰后知后觉,拍手道:“哎呀,卫市首您也认识萧泽?” “卫某这条命都是萧兄弟救得呢!” “那您今天宴请的人,也是萧泽?” “是啊,救命之恩,当然要亲自答谢。” 江辰闻言,拍了拍萧泽的肩膀道:“你倒是深藏不漏啊!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你能有这么好心?” “你瞧不起谁呢?实话告诉你,这一整个饭店都是我家的!” 萧泽瞥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皱眉道:“江辰,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挨的打?” 江辰立即会意,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掸了掸,然后飞速的把手收了回去。 卫婳看着江辰的动作,脸颊升出两抹霞色。她一直紧紧的抓着萧泽的胳膊,他却没有这般排斥。想到这里,卫婳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现在上去吧!” 卫衔说着,在转身的一瞬间瞥见自己的女儿紧紧抓着萧泽的手臂,两人看着十分亲密。 他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十分欣慰。毕竟女儿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 他见过不少世家子弟,都是些眼高手低混日子的富二代。就比如这个江辰,吊儿郎当的,简直像个混混。 而萧泽就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家世的加持,但他沉稳持重,自身的实力又是极为出挑,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确实是他择婿的不二之选。 如今看到萧泽与他的女儿关系尚可,卫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一开始还怕自己的女儿眼光高,要闹腾一阵子呢。现在到好,省了他不少事。 想到此处,卫衔故意说道:“小婳,怎么不跟爸爸走一起?” 见卫衔的目光锁定在萧泽的胳膊上,卫婳迅速抽开了手,小跑几步挽住了卫衔的胳膊。 萧泽脚步微微一顿,迅速恢复如常。看来卫衔这个老狐狸,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这顿饭,估计是个鸿门宴。 江辰见状,当场目瞪口呆:“萧泽,我真是小瞧你了!” “眼睛小了,瞧谁都小。” 江辰识趣的闭上了嘴。 包间里,等菜一一上齐之后,江辰又亲自送了一瓶八二年的茅台来。 卫衔碍于面子,只好开口挽留:“江少爷,辛苦你忙前忙后的,坐下一起吃吧!” 萧泽知道,卫衔的话是出于体面说的,话里,自然只有三分是真情,剩余七分全是假意。 一般这种政界混迹多年的人,为人处世都极为圆滑,不会轻易叫人看出他们的心思。 萧泽觉得,以江辰的智障理解,应该会开心的答应下来。那么吃饭的时候,如果卫衔打别的主意,他刚好可以用江辰来和稀泥。 “怪不好意思的!” 果然,江辰没有推脱,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甚至贴心的,自己给自己添了一副碗筷。 萧泽明显看见,卫衔嘴角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间。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他的脸色马上就恢复如常,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妥。 “萧泽,我告诉你,别看这一桌子大鱼大肉,其实这一道看上去最清淡的‘八仙过海’味道最好,里面放了好几种补药呢!” 看着江辰给他盛来的汤,萧泽恍然大悟,难怪江辰看上去眼眶深陷,眼底青黑,脾气又急又燥,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看着江辰把汤递给他之后,就自顾给自己盛了一碗,迫不及待的要往嘴里送。 萧泽出手拦了下来。 江辰之前虽然招惹他,但念在他改错态度良好,今天还算表现不错,他决定顺手救他一命。 “萧泽,好喝你也不能就想着一个人喝不让我喝吧?这道菜我二叔一天只做十个,你知不知道我喝上一碗有多不容易?” “那你喝,再喝上个几年,都不用给你爹养老送终了,你肯定死他前面。” 江老头身强体壮,看着就是个多寿之人。反观江辰,气虚两亏,还亏得厉害! 江辰急了,一把放下碗,怒声道:“萧泽,我不计前嫌把最好的拿给你,你居然这么诅咒老子?” 萧泽摇了摇头,叹道:“果然,又急又燥!” 他捏住江辰的下巴道:“张嘴!” 萧泽的声音里自带着威胁,江辰不情不愿,却立即张开了嘴。 “伸舌头!” 江辰只好照办。 “江辰,你知不知道月盈则亏的道理?” “什么越淫则亏?我很洁身自好的!” 江辰这个二逼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卫婳忍不住笑出来声来。 萧泽忍不住骂道:“你个弱智,一看就天天喝汤把脑子喝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喝这个汤?” “眼眶深陷,眼下青黑,舌苔厚重,牙龈发紫,体虚不胖,你这显然是湿热之症,已经快要病入膏肓了!” “你才病入膏肓了,别闹了,让我好好吃饭行不行?” 萧泽一把夺过来江辰手里的碗,神情严肃道:“我这是好心救你!这个所谓的‘八仙过海’,里面八种补药都性热,偶尔吃一两顿还行,像你这样天天吃,迟早补死!” 江辰将信将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萧泽,你不会还记恨我,想接机报复我吧?” 萧泽没有想到,江辰这个二逼该长脑子的时候没有脑子,这种时候倒是很谨慎。 “江少爷,你知道萧兄弟是怎么救我的吗?” 卫衔放下筷子,主动接过话头道。 江辰想也不想,应付道:“萧泽身手不错,从坏人手里救下了你?” “非也非也,萧兄弟是靠着绝世的医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江辰确信卫衔不会骗人,那他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萧泽,卫市首说的是真的吗?” 萧泽不想跟他纠结这些无用的话题,直接了当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晚上失眠,早起流鼻血,饭量大减,日日急躁不安,汗流不止?” 江辰一脸激动:“萧泽,你怎么全都知道?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第28章 晚给个面子 “嘴硬的恐怕是你,还有,我从来没玩过泥巴。” 萧泽淡定的看着眼前宛如智障的江辰,心里不免好笑,石勇年轻的时候是散打冠军,自己以前还是龙国战神呢! 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单挑过各派绝学集大成者。那一年,石勇正好是散打冠军。但冠军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他手下? 萧泽看向石勇,见他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蓬勃的斗志,自然更不是自己的对手。 “怎么,被吓住了?你不是神气的很吗?”江辰说着,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像石勇哭诉:“你看,他一脚把我踹墙上,都这样了你还犹豫什么?” 石勇将信将疑的把手伸出去,在江辰的脑袋上戳了戳。 “啊——”江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把拍开石勇的手:“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惨?等着回去让我爹扣你工资!” 石勇犹豫不决,转头看了一眼萧泽,又看向江辰:“老爷说让我一到极乐会所,就把您带走。” “你脑子是根钢筋啊?老子被这小子打成这样了,就这么走了丢的可是江家的脸面!” “这……” 萧泽不想听他们逼逼赖赖,一把提住江辰的领子,沉声道:“你还是听他的话,赶紧滚吧!我对你可没那么多耐心。” 萧泽身姿挺拔、肩宽腿长,本来就比江辰高大半个头。又加上江辰瘦的跟个杆儿一样,萧泽此刻拎他,就跟拎小鸡崽子一样。 看热闹的人都极力憋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举世罕见的场面。 就连林语柔,可能也觉得江辰有些丢脸,默默的把头撇了过去。 “你……你放开老子!” “你说什么?” “你放……放我下来!” “哦。” 萧泽从容的松开手,江辰脱了困,跌跌撞撞就要摔倒在地上。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随后是一道雄浑的声音:“江辰!” “爸,你终于来了!” 江辰听到来人的声音,也顾不上站没站稳,扑棱着就朝身后赶过来的江老爷子扑上去。 “爸,你看看石勇,跟脑子里堵了块石头的倔驴一样,我让他帮我他也不听!” “帮你什么?” 这一句话,可算激出了江辰的所有委屈。他狗仗人势的骂起萧泽来:“爸,你不知道,就这个畜生玩意儿,居然对我下狠手,你看把我头给撞成什么样了? 既然你来了,就赶紧让石勇动手吧。我这要是不还回去,丢的可是江家和您的面子!” “你还知道会丢我和江家的面子啊?那你在这里惹是生非做什么?” “爸,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说的是……” “混账!” 江老头抬手就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直直打到了江辰撞成猪头的脸上。他本来就虚的脸色苍白,这一巴掌上去,五指分明,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看来江老头是下了狠手,毕竟,江辰挨一巴掌事小,得罪了黑强事大。孰轻孰重,江老头还是分得清的。 “爹,你居然打我?” 江辰的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他抬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老爹,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总受伤。 江老头倒是很会来事,一脚踢在江辰的屁股上,骂骂咧咧道:“臭小子,净给老子惹事,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江老头就表演了一波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变脸,他谄笑着看向萧泽:“小兄弟见谅,是江某教子无方!请你告诉黑老板,江某一定设宴亲自给他赔罪!” 萧泽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老头,一字一句道:“江老爷子,你晚了两分钟,你说,打折他的左腿好呢?还是打折他的右腿?” 江老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冤种儿子却忍不住了。 “萧泽,你怎么跟我爹说话呢?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踏马是不是不想活了?” 江老头僵在脸上的笑容在江辰张口骂人的瞬间,转变成了恨铁不成钢和几分惊慌。毕竟,黑强是金城黑道第一人,他江家明面上财力比黑强雄厚,但真得罪了黑强的话,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混账,老子今天非剥了你的皮!” 江老头抬手一巴掌,把江辰扬翻在地,作势就要抽出裤腰带,给江辰来一顿皮带炒肉。 萧泽冷笑道:“江老爷子,这些父子温情的戏码,留着回家再演。现在,我只想听你的答复!” 萧泽说话间,气场全开,给人一种他可以随意拿捏你的生死的感觉。 在场之人,无不寒栗。 江老头只好硬着头皮,拱手作揖道:“这位小兄弟,犬子心思单纯,只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这就他带回去好好教育,请你看在江某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回吧!” “你的面子?” 萧泽薄唇轻启,说出的话里,轻蔑意味甚浓。 江辰感觉到莫大的耻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萧泽。他还没开口,就被江老头一脚踹回了地上:“老子叫你起来了吗?” 江老头说话时中气十足,立刻吓得江辰乖乖坐在了地上。 江老头继续好脾气道:“劳烦给黑老板讲一声,给江某个面子。” 萧泽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好啊,我突然想不起来,江少爷刚刚让我在极乐会所门口做什么来着?” 江老头心思活络,立即猜出是不好的事情,忙朝着儿子挤眉弄眼。 奈何他把眼睛都挤抽筋了,江辰跟瞎了一样,愣是没有看见。江辰像是上课被老师表扬了一样,激动且认真的回答道:“小爷让你把衣服全脱了,在极乐会所门口举个牌子,喊一万遍你是人渣。” 说完,他还朝江老头点了点头,像是在炫耀自己想出的这个绝妙好方法一样。 萧泽终于知道,林语柔怎么能半天不到,就搭上江辰的。这么个智障玩意儿,确实好摆弄。 “江老爷子,你觉得你儿子这个提议怎么样?”萧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道,毕竟他的人设不允许。 江老头脸色铁青,却还得客客气气回道:“这个提议不错!” 随后,他吩咐身后跟着的保镖:“带少爷去门口,数着,没有一万遍,天塌下来也不准让他走!” 江辰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绗?1绔?娌c湁瑙h嵂 苏锦毓连着喝了三杯下过药的酒,整个人看上去妩媚万分,一双狐狸眼更是风情万种。 她眼神迷离,斜倚在沙发上,裙子的领口已经被她自己撕扯的不成样子。 萧泽知道,如果不立即吃下解药,这种无色无味的媚药根本无法解,除非…… 见李龙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还贼心不死的盯着苏锦毓,萧泽瞬间怒火飙升。 他的大意,居然给了这个人渣有机可乘。 他一把拎起李龙,对他下达了最后的通告,几乎是一字一句迸出口道:“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酒里动了手脚。说,解药在哪里?” 李龙坏笑起来:“解药?哈哈哈解药可不就是我吗?” “啪!” 萧泽扬手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五指分明印在李龙的左脸上,这一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总算清醒了几分。 萧泽再一次问:“解药呢?” “我……我没解药!” 闻言,萧泽扬手朝着他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 “到底有没有?” “这……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帮他她解药嘿嘿……” 看着李龙脸上猥琐的笑,萧泽只觉得恶心。 他忍不住又抬手给了他两巴掌。 “说,药从哪里来的?” 李龙吃痛捂住脸颊,气愤道:“都说了,要么我来给她解药,不然……你自己来也行。” 萧泽闻言呼吸一滞。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种药十分邪毒,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解,就会血气凝滞。 血气凝滞虽然可以通过施针慢慢疏通,但留下的后遗症却是再难痊愈,还会影响到她后半生的生活。 不管怎么样,解药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李龙手里没有解药,那就找到药的来源,他不相信找不出解药。 “我说,你下的药从哪里来的?” “金刀门!” 李龙气急败坏的喊出口,随即愣在了原地。 他后悔的捂住嘴,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违禁药物。如果把篓子捅大了,就算认了门主做干爹,但挡了他们的财路的话,金刀门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龙有一瞬间恐慌,他连忙改口道:“这种药怎么会有解药?我是说,金刀门的人马上来了,想要你的狗命就赶紧滚开,不要耽误老子干好事!” 李龙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说谎。 萧泽一把抓住他,冷声问道:“金刀门在哪里?” 李龙惊恐回答道:“就在……在城里的老庙街那一块。” 萧泽一把撒开了他。 “哐当——” 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 “哪个是萧泽?” 带头的是一个黄毛的年轻人,穿着二道杠背心,肩上扛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黄毛不耐烦是用中指和拇指将烟头弹进来,闪过几颗火星。随后,他一把将大刀甩下来立在了地上。 十几个小弟紧跟其后,也把刀立在地上,手拄着刀,气势汹汹的看着萧泽。 “就你他妈叫萧泽?” 黄毛说着,又看向李龙,鄙夷道:“我说李龙,瞧你那熊样,还好意思叫我们过来。这么个废物都解决不好,好意思喊门主干爹吗?” 李龙青紫的熊猫眼,配着被萧泽扇成猪头似的脸,看上去滑稽不已。 小弟们捧腹大笑着附和:“哈哈哈哈李龙,你是叫我们大晚上来看笑话的吧?” “我看啊,霆哥不用上来了,就这点破事,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就是,李龙你他们能不能不要一天天打着金刀门的旗号在外面丢我们的脸!” …… “你们是金刀门的?” 萧泽转身,气场瞬间全开。他的声音像三九严冬里,结了霜的寒冰一样,让人听上去就后颈发凉。 感受到了威胁,黄毛不由握紧了刀柄,终于正眼打量起了萧泽。 迎上黄毛的眼光,萧泽丝毫不惧,冷声道:“给你们三分钟,把解药给我!” “你小子口气好狂啊!什么狗屁解药,别他妈放屁!” “你小子很勇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就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面对金刀门众人的威胁,萧泽只是冷静道:“还剩两分钟。” 门口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轻人知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顶撞他们?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好汉!他也不看看,这十几把大刀,有他活命的份儿吗就敢这么狂?” “真是不怕死啊!金刀门手段黑的很,估计明天龙国就没他这号人了!” 几人说着,充满同情的看向萧泽。 李龙见状,立即有了底气,对拦在门口的金刀门的众人道:“就这个人,他说金刀门是垃圾!我实在忍不了,才跟他计较起来的!” “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吹牛皮之前,我劝你最好先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骂我们金刀门?” 李龙成功激起了金刀门众人对萧泽的敌意,忍不住嘚瑟起来。他晃晃悠悠站到沙发上,道:“各位兄弟们,今天他敢在这里叫嚣,如果不让他好好长记性,明天他就该骑到干爹脖子上拉屎了!” “李龙,你放他娘的狗屁!是不是不把门主放在眼里啊?” 李龙摆摆手,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他这么瞧不起咱们金刀门,不好好教训他,他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嘚瑟呢!” 黄毛闻言不屑的瞪了李龙一眼,提刀指着萧泽:“喂!小子,我们霆哥请你去楼下喝茶!” 金刀门虽然势力庞大,但也是讲规矩的。在江家的地盘上,他们不会胡来的。 黄毛想着,就算要教训眼前之人,也得挑个合适的地方。 李龙见矛头都对准了萧泽,已经急不可耐起来。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大红领带,狂躁的在领口上扯了一把,扣子“吧嗒”一声掉落下去也顾不得。 李龙“噗通”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咽着口水,快步走到苏锦毓身旁。 “嘿嘿嘿苏小姐,让你久等了,良辰美景可耽误不得……” 李龙说着,迫不及待的已经把手伸向了苏锦毓。 “不用担心,我在五楼定了总统大套房,够咱们玩儿的!” 祥福饭店五楼往上的所有楼层,都是客房,用于提供给喝的不省人事的客人。 这是李龙计划中的一环,刚刚让保镖去取酒的时候,已经示意他定好了客房。 至于酒里的药嘛,也是在那个时候下的。 这个药叫销魂散,是金刀门内部的独门秘方。他也是好说歹说又出了不少钱,才从他们手上讨过来两包。 就是为了今天一举拿下苏锦毓。 绗?2绔?鎯逛笉璧锋児涓嶈捣 “李龙,你干什么?” “啪!” 伴着一声响亮的吧掌声,是李龙尖锐的哀嚎声。 苏锦毓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一巴掌扇开李龙,随后抬脚给了他致命一击。 苏锦毓一脸痛苦的扶着桌子,声音沙哑道:“萧泽,你说的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合作的。” 李龙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下身,脸色像酱肘子一样,歇斯底里骂道:“苏锦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货!” “你说什么?”萧泽闻言走上前一把拎起李龙,一字一顿问道。 没有等他回答,萧泽顺手扯过一旁的窗帘,轻轻一绕把他裹了进去。 “最后一次机会,解药在哪里?” 李龙倒吸着凉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好反省去吧。 萧泽没有犹豫,一脚踢把李龙踢出了窗外。 “救命!救命啊!” 李龙被裹在窗帘里吊在窗外,大声哀求着。 “你们怎么回事,李龙这么点破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霆哥,你来了!” 被叫做霆哥的男人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烟,一脸的不羁。 霆哥看了眼被吊在窗外的李龙,沉声问:“李龙,你闹够了没有?兄弟们没吃晚饭过来,可不是看你打秋千的!” 众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李龙裹在窗帘里,吊在窗户外面晃晃悠悠还真像是打秋千。 李龙一见霆哥,像看到了大救星一样。 “霆哥,快救救我!” “你玩够了自己下来,老子很忙的,没事间管你这点闲事。” “霆哥,这个人当着金刀门这么多人的面,这般羞辱我,不就是在打金刀门的脸吗?” 李龙话说到了点子上,霆哥这才朝萧泽打量过去。 等等,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霆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见萧泽缓缓转过身来,果不其然,是他! 上次门里接了单,去杀他,结果差点搭上二十个兄弟的命。这二十几个人,还都是门派里有头有脸的。 霆哥自然是清楚的记着萧泽这张脸! 李龙还在继续叫嚣:“霆哥,快弄死这个废物!” 黄毛也跃跃欲试:“收拾这么个小杂碎,我们来就好,哪里用得着霆哥动手呢?” 李龙闻言赶紧拍马屁道:“是是是,自然不用霆哥出手。你们快先把我拉上来。” “真是个废物!” 黄毛一边吐槽着,就要带人上前拉李龙,却被霆哥拦了下来。 “霆哥,快救我啊!我…我可以把南街的租金再给你们降一降!” 远远看热闹的几个人立即心领神会,金刀门这是要坐地起价啊。 “金刀门跟李龙的利益牵扯颇深,看来这个年轻人这一次真的要把自己作死了!” “看李龙那个架势,这人估计不死下半生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一阵长吁短叹。 “杵在这里干什么,门主喊我们回去睡觉,还不快走。” 霆哥没来由的冒出这一句,黄毛和小弟们瞬间都摸不着头脑,以为霆哥还不满意李龙开出的条件。 李龙也慌了,连忙改口:“白积山的马场也给你们!” “我他妈认识你吗?” 谁知霆哥根本不给他面子,拽起黄毛就吆喝着要带弟兄们离开。 “把解药给我,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 萧泽冷冷的声音快要贯穿所有人的耳膜,霆哥这才注意到,萧泽怀里的女人有些异样。 “这是……销魂散?” 霆哥将信将疑的开口确认,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龙居然胆子这么大。在这种地方,就敢给人灌药。 “这药门里几百年没人用了,根本就没有解药。” 萧泽错手夺过黄毛手里的刀,一声响亮的刀鸣,大刀已经逼在了霆哥的脖子上。 “到底有没有解药?” 霆哥身后的墙,根本动弹不得。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他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解释:“真…真没有啊!销魂散是违禁药,我们三十年前就不做了,制药的老师傅死了,更没人知道什么解药。” 萧泽见他眼神诚恳,确实不像是说谎,反手把刀抛了出去。 刀破空刺过去,横扎在了窗框上。 霆哥见状,带着手下们匆匆撤离了现场。 “霆哥,咱们跑什么?”黄毛不解的问道:“就算他有点身手,我们二十几个人还干不过他吗?” “闭嘴!” 一直下到停车场,霆哥才缓缓点起一支烟,一脸心有余悸的解释道:“他,就是那天失败的那一单的目标。” 小弟们闻言皆是不可置信。 那天的那一单他们当然是知道的,那是金刀门有史以来唯一还没有动手就已经失手的一次。 “霆哥,你没有看错吧,这小子不像是能整得起枪的人?” 霆哥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相信你就去试试。” “那我们还管不管李龙了?” 黄毛抢着道:“要管你去管,不要拉着兄弟们去送死!” “没错,我们刀耍的再好,对上枪的话,也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霆哥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更何况,他的那些人可一点也不像吃素的。有这个军火实力的,应该跟军方关系不浅。这样的人,我们招惹不起,还是赶紧回门里给门主禀报吧。” 小弟们闻言都不再吱声,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金刀门底下虽然有好几千人,但只有一百多个核心成员有些本事,其余的都是些小混混。对付一般人,稍微吓唬一下,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能拿捏。但对上些稍微有实力的,都得罪不起。 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个李龙,莫名其妙的给帮派带来劫难。 眼见好戏没有开场就结束了,看热闹的几个人不甘心的坐上电梯,疑惑道:“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金刀门的人居然忍气吞声就走了?” “咱们金城没有这号人吧?” “看样子身份绝对不简单,否则什么时候见金刀门吃过这样的亏?” “连好好的钱袋子李龙都被丢下了,绝对不简单!” …… 第31章 倒打一耙 光头大手一挥,发号施令道:“来,兄弟们,先给他来点开胃菜,让他长长记性!” 话落,那几个保镖把别在腰上的电棍掏了出来。摁下开关,电流立刻“噼啪”作响,让人听了牙齿不由的打起颤来。 “你们疯了?” 萧泽听出苏锦毓的尾音有些发抖,安慰她道:“几个喽啰,不用怕。” 这本来是安慰苏锦毓的话,叫光头听了去,却成了挑衅他的话。 光头横眉一竖:“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几个,给我上!” 保镖们得了号令,也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举着电棒就冲了上来。 眼见挥舞的电棍近在跟前,萧泽缓缓抬起眼。 几乎就在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几个保镖受到一股无形的力,被瞬间扬翻在地。 就连后面的光头和女人也没有幸免,那个叫小帆的孩子更是当场尿了裤子。 场面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怀里的晓晓咯咯笑起来:“哇哦,飞起来喽!” 地上的人唉声连篇,光头挣扎着骂骂咧咧道:“好小子,有点本事!” 光头说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像被粘在地上一样,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光头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惊恐,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你…你做了什么?” “小帆,你怎么又尿裤子了!说了多少次,怎么就不长记性?” 不等萧泽答,女人的一声嘶吼,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叫小帆的孩子。也许是被女人吓到了,又或许出于其他什么原因,小帆两只腿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女人挣扎着想到小帆跟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有爬起来。 “你个天杀的,快放开我们!” 女人和光头一致认为是萧泽搞的鬼,纷纷带着怨念看向他。 事实上,也确实是他搞的鬼。这不过是练了内功,随随便便释放出来的威压而已。 萧泽已经最大力度上控制自己了,否则,刚刚这些人只会落得个瞬间灰飞烟灭的下场。 “先道歉。” 伤害了晓晓,萧泽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光头和女人现在的境况狼狈不已,他们觉得自己已经丢了脸面,再低声下气去给萧泽道歉,就会彻底沦为业界的笑柄。 两人尚在犹豫,那个叫小帆的孩子,拖着步子走到前面,急急忙忙的把书包放了下来。 见他在书包里胡乱翻找着,女人大吼:“小帆!你在干什么?快把书包背好!” 旁人不知道,女人给他在书包里装了一根电棍,并且教他用电棍去对付不喜欢的同学。 女人害怕孩子拿出电棍,以卵击石去对付萧泽。她害怕孩子受到伤害,竭力嘶吼:“别,别伤害小帆!孩子不懂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小帆从书包里掏了半晌,手上捧出来一个小熊吊坠。 他吸了吸鼻子,扬起手里晶莹剔透、价值不凡的吊坠,小声解释道:“吊坠找到了,快放开我爸妈!” 萧泽无动于衷,晓晓也是没有理会。 小帆见状,咬着牙道:“晓晓,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晓晓?” 晓晓把头往他的怀里一埋,小声道:“哼!我不会原谅你的!” 萧泽被她的小模样逗得有些发笑,但还是冷着脸道:“下不为例!” 四个字如同仙家的口诀一样,脱口而出的瞬间,地上趴着的几个人立时有了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等着看,明天还有哪家幼儿园敢收她!” 光头是个顶好面子的人,即使声音小的跟蚊虫一样,也不忘在最后逞上两句口舌之快。 萧泽的脚步稍顿,只是个背影,光头却感觉到凌冽的寒意。 光头被吓到了,他的女人却发起疯来。 “你们站住,今天的事情你们必须道歉!看看把我孩子吓成啥样了?” 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明明他们挑事在前,居然这么不讲道理。 萧泽知道,道理是给人讲的,跟她显然讲不通道理。剩下的事情,等他把晓晓送回去,再慢慢处理。 “不讲道理的是你吧!我们不跟你计较,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理了?” 苏锦毓难得发火了,萧泽知道,凡是涉及晓晓的事情,她都是零容忍的。 “小心!” 萧泽看着女人发疯似的朝苏锦毓扑上来,连忙一把拉开了她。女人不出意外的扑了个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霎时,幼儿园门口一阵地动山摇。 扑的有多狠,摔得就有多痛。女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 苏锦毓话刚出口,女人突然开始满地打滚,嘴里还一边喊着:“不得了了,要杀人啦!” 苏锦毓一阵错愕,才发现是警察来了,女人想当着警察的面碰瓷! “萧先生!” 黄齐山跟萧泽打了一声招呼,就皱眉看向地上撒泼的女人,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亮出警察证,询问:“这是怎么了?” 女人抹了一把并没有流下眼泪的眼睛,拖着哭腔嗲道:“哎呀,黄sir,你终于来了!你快把这两个道德败坏的人给抓走!” 黄齐山看了一眼萧泽,脸上有些为难:“我们警察厅抓人要讲求证据,你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详细叙述一下!” 女人又故作娇弱,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本来没有眼泪,却硬生生在脸上抹上了两个土手印。 简直惨不忍睹! 莫说是萧泽,就连黄齐山还有跟他一同出警的那两个年轻警察也撇过头去。 “嘤嘤嘤,黄sir,你不知道,这个小孩子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看看她把我们小帆打成了什么样子!” 黄齐山依言看了一眼才两岁多的晓晓,又看了一眼个头无论在横向还是纵向,都比晓晓大一倍的小帆,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女人哭啼啼道:“黄sir,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知道小帆受到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吗?你知不知道,童年的遭遇要用一生去治愈?” 萧泽确信,这个女人倒打一耙的好本事还是不错的。 黄齐山一脸无奈:“孩子们之间小打小闹,犯不着你这么动怒!” “什么叫小打小闹?你们警察厅一个两个眼睛都瞎掉了吗?信不信我投诉你们啊?” 黄齐山脸色一沉,明显十分不悦。他耐着心重新打量了一眼小帆,这才确信:这小屁孩尿裤子了! 黄齐山身后的小警察却抢在他前面,低声抱怨:“不就是尿裤子了吗?这么大了,还尿裤子,怪得了别人?” 本来气氛还算和谐,小警察这句话一出口,赖在地上的女人索性不装了,一把翻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冲上来拎住了小警察的领子:“你是不是不想在警察厅混了?不好好办案子,编排受害者是吧?” 第32章 数十声 “黄…黄哥,救…救我!” 小警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就遭到了这种无妄之灾。 “黄警官,袭警怎么判?” 黄齐山一脸感激的看向萧泽,伸出三跟手指头,比划着说道:“三年以下,具体要看情节严不严重!” 闻言,女人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放开了小警察的领子。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嘴里却依依不饶道:“你等着,我不投诉你我让孩子跟你姓!” 一旁的光头闻言,气急败坏的摸着脑袋骂道:“你这娘们,存心给我找事呢?孩子跟他姓,老子算什么?” 黄齐山与身后的两个小警察极力憋着笑。 女人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对,瞪向萧泽这边道:“笑什么笑,一会有你哭的!” “一会谁哭还不一定。”萧泽手插在口袋里,看戏一般面无表情说着。 女人白了他一眼,接着一把掐住黄齐山的胳膊,萧泽明显看见黄齐山咬着牙到吸了一口气,可见女人下手不轻。 “黄sir,你不知道这两人来了不说一句道歉,还把我们都给打了一顿。孩子是被吓成那样的!你不信去看啊,兄弟们身上可都有伤!” 那几个保镖十分配合的掀起了衣服又卷起来裤边,身上果然有几处青紫相间的伤痕。 黄齐山见状调转目光,看向萧泽,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萧泽宛如一尊立在那里的大佛,从容道:“黄警官,证据可不能从一个疯女人那里取。” “你说谁是疯女人?你们一个小瘪三,一个狐狸精,居然还敢骂我?” 萧泽指了指黄齐山身后,完全无视女人道:“黄警官,监控都有记录的。” 女人也扭头看了一眼监控,十分不屑道:“你们太天真了,也不问问这幼儿园最大的股东是谁!”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得意道:“不瞒你们说,只要我一通电话,你们的小杂种别说是幼儿园,就连小学都没地儿上!” “那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萧泽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在光头的理解中,就成了畏惧。他扬了扬手,身后的保镖立即往前迈出一步,恭恭敬敬道:“真没见识!没听过万金集团吗?我们老板正是万金老总!” 萧泽故作沉思,像是纠结良久,道:“万金?不会就是那个……” 保镖兴奋的点点头:“对对对,正是那个!” “抱歉,没听过!” 闻言,光头的笑僵在脸上,他脸色变得铁青,气急败坏道:“看来是不能坐着好好聊了!” 光头最后这句话像是个口号,喊完的同时,从周围涌上来一堆人,将他们团团围了住。 “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光头一边恶狠狠说着,一边看向黄齐山:“黄sir,这件事情你最好识趣一点,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忙做,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你要知道,我一句话,分分钟让你们一家四口在金城待不下去!” 放在平日里,黄齐山已经点头哈腰的答应起来了。可这次,光头等了半晌,黄齐山却没有吭声,让他十分气恼。 而黄齐山之所以这么有勇气,只是因为他得罪不起光头,但更得罪不起萧泽啊!黄齐山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来,他可知道,上一次张少启的事情上,首富王广鸣、甚至卫市首都站在萧泽这边给他撑腰。 黄齐山自信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白混,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万金去得罪金城最牛逼的两位大佬的! 光头见他不吭声,又转头看向萧泽:“管你刚刚用了什么把戏,我这百十来号人,你还给一个个都撂倒不成?” 萧泽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在青天观中,他可是仅凭一人之力,破了由千人组成的惊雷阵法。且不说那是千人大阵,眼前不过区区百人;就论组成惊雷阵那些弟子,都是习武数十年,随便出上一个人都能轻松把眼前这些人给荡平! “真是死鸭子嘴硬,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认怂吗?”光头说着,眼神猥琐的看向苏锦毓:“他是死定了,至于你嘛,我公司缺个秘书,你来的话,我勉为其难让这个小东西接着上幼儿园!” 一身休闲服,素颜的苏锦毓,冷艳的气质依旧绝尘。她像一颗在布满尘灰的阁楼里熠熠生辉的明珠,释放出高贵又迷人的光,让人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光头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她,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萧泽见状,厌恶的侧迈出一步,站到苏锦毓母女身前。他像一堵厚实的高墙,阻挡住了光头猥琐的目光。 “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光头闻言,气急败坏指着他骂道:“你找死啊?懂事点,自己滚开!你的女人都没说啥,你着急什么? 这样,我万金这个人言出必行,只要你跪下来爬到我跟前认了这个错,我大发慈悲,也放你条活路!” “你说什么?” “你他妈聋了吗?老子让你跪着爬过来!” 萧泽没有了耐心,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道:“那你就跪着爬过来吧。” “你!”光头恶狠狠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道:“我数十声,十、九、……” 萧泽不耐烦的打断道:“一!” 话音刚落,不等光头再逼逼赖赖,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算你走运,老子先接个电话,接完电话再跟你算账!” 萧泽冷笑:“拭目以待。”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光头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一个站不稳坐在了地上:“你在骗我对不对?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破产呢?” “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光头不肯死心的拨通了银行的电话,良久,他颤抖着声音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光头发狠的掏出手机,又播出去一通电话,问那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万金……明明好好的才对!” 电话那头,是冷漠又带着几分讥嘲的语气:“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最近?难道是物业的刘经理?” “不对。” “奶茶店那个姑娘?” “不对。” “车展那个车模的小白脸?” “不是。” …… 光头一一细数了一堆,萧泽不由摇了摇头,这种人,怎么活到今天的? 最终,光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萧泽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问:“不会是,幼儿园这个小瘪三?” 那人点到为止:“万金,话已至此,以后别联系了!” “嘟嘟嘟”电话被那头直接挂断。 万金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嘴里不断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绗?7绔?涓夊ぉ鍐咃紝寮犲鐮翠骇 萧泽知道,张少启是提前把林家的路都给堵死了,逼得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在他的贼船上待着。 他沉声道:“现在资料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林东已经上了张家的贼船,现在知道了张氏父子是一伙要打劫他们的贼人也无济于事。 至于丢失的那份调查结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张少启手上。 “容我先打一通电话。” 走出客厅,萧泽拿出手机,拨通了黑强的电话。 “喂,老大,有什么吩咐?” “您亲自带人,盯紧张家,尤其是张少启和张斌,一举一动都仔细向我汇报。” “是!” 既然林家已经跨到贼船上了,萧泽只能想方设法把这艘贼船拦住,尽可能降低林家的损失。 进到客厅,林东搓了搓手,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他谈。 萧泽决定将话题绕回到了正题上。 “林伯父,既然林家资金链的问题解决了,您今天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林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门口站着的管家招了招手。 萧泽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今天林语柔和李月汝一反常态,态度180度大转弯,连看他眼神都没有平常的鄙夷不屑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林府的管家匆匆来回,将一份文件拿给了林东。 林东接过文件,只是打开迅速浏览了一遍,便把文件又递到了他手上。 “萧泽,这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你签个字吧!” “股权转让书?” 萧泽将信将疑接过文件,翻开看了起来。 “我们投资了张家新开发的那个人工智能项目,我把这1%的股权转给你。” 林东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这也算伯父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够你从头再干一番事业了。” “伯父知道你三年前受了很大的打击,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有了我给你的这些资本,就不用事事都靠着女人了。” 林东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通,萧泽只好点了点头。 看了这份股权转让书,他算是明白了,张少启竟然说动林东,将林家60%的资本全用在了投资那个空有虚名的项目上。 真是可笑! 萧泽将股权转让书递了回去。 “萧泽,你不要嫌少,这百分之的股权,一年至少也有一百万左右营收呢!” 萧泽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两张废纸。” “你说什么?” 李月汝和林语柔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她们脸上皆是惊讶不已。 “我说,这不过是两张废纸,签不签字,又有什么意义?” “萧泽,我知道,因为语柔的事情,你对我们有些怨言,但这份股权转让书,伯父是真的为了你好!” 李月汝却是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萧泽,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投入了6成的资金,总共才换到了21%的股权!” “你要是嫌少就直说,给你百分之二总行了吧?” 萧泽摇了摇头,正要解释。 “萧泽……给你百分之二也可以,只是……” 林东话还没有说完,林语柔抢着道:“萧泽,你是不是吃软饭吃上瘾了?别以为混了个锦玉集团的执行董事,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李月汝亦是气愤不已,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萧泽,你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什么德行?” “l夫人给你软饭吃,我们可没有软饭给你吃!给你这百分之一的股权,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之前也是,明明和我家语柔有婚约,还偏偏去招惹别的女人;现在又是,明明在别的女人那里吃着软饭,又对我们狮子大开口,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傻子啊?” 林东一拍桌子,沉声道:“够了!” 李月汝和林语柔立即安静了下来。 萧泽解释:“林伯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对我们语柔贼心不死,想脚踩两条船啊?” 林东瞪了李月汝一眼,她立即住了嘴。 林东缓缓道:“萧泽,我今天请你过来,是跟你商讨合作的。” “什么合作?”萧泽淡淡问道。 林家跟他有什么好合作的? 正是疑惑,手机响了起来,是黑强打来的。 看来张家那边,有什么动作了。 “林伯父,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头的黑强急匆匆道:“老大,张少启拿着一份资产抵押证明往林家去了,上面是林氏集团的所有产业,还有林家的两处宅子。” 看来张少启狗急想跳墙了,萧泽淡定回道:“路上找机会把他拦下来,至于具体的,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黑强立即会意:“明白,老大!” 见萧泽挂断了电话,林东一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林氏集团希望能跟锦玉达成合作。我们在首饰珠宝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希望锦玉能考虑一下。”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萧泽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只是——合作的事情,你们需要跟锦玉真正的负责人去谈,我无权决定。” 闻言,林东一家三口的脸上瞬间都写满了失望。 林东自我安慰似的说道:“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李月汝脸上久违的鄙夷之色又回来了,她朝萧泽翻一个白眼,冷嘲道:“看来你的软饭也没有吃到位啊,这么点小事都决定不了!” 林语柔也道:“爸,我早就说了,这样的人靠不住!” “真是服了,白白浪费了我们一中午的时间!” 李月汝鄙夷一笑,说道:“我看呐,哪里是你无权决定,根本就是你不愿意帮我们!” “难为你林伯父还一心为你想着,特意给你留了这一点股权!却不想,你是个白眼狼!” “还是说,你想要更多?” 萧泽从容不迫的放下筷子,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说,这些股权,没有任何价值。” “什么意思?你觉得什么才叫有价值?” “没想到刚吃上软饭,就开始瞧不起人了!” 面对李月汝和林语柔两人轮番嘲讽,萧泽只是淡淡道:“因为三天内,张家会破产。” 绗?8绔?澶╁噳浜嗭紝寮犲璇ョ牬浜t簡 “什么?” 李月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林东和林语柔也是一脸怀疑。 萧泽继续解释道:“张氏集团内部亏损严重,新项目开发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不出三天,就会彻底破产,我劝你们不要牵扯太深,免得深受其害!” “萧泽,你可真是会危言损听!” “你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口气倒是不小!张氏集团百年基业,辉煌依旧,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之间破产?” “是啊,我们林家危难关头,怎么不见你出手帮忙,反倒是你所谓的快要破产的张氏帮我们度过劫难的?” 林东也缓缓点了点头,道:“这次张家出手不过半日,我们林家的资金链就恢复正常了。” “那不过是因为,林家的资金链是张少启动的手脚罢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月汝和林语柔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林东则是一脸若有所思。 萧泽淡淡道:“我,从不说假话。” “有些人,可真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张少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下一秒,他已经踱步走了进来。 李月汝和林语柔已经堆起笑脸,起身迎了上去。 林语柔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道:“少启,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月汝赶忙应和道:“也不早点打声招呼,等你来了再开饭!” 张少启眼底带着精光,扫了萧泽一眼。 “伯母客气了,我是吃过饭来的。” 说完,张少启就看向萧泽,冷嘲道:“这不是锦玉集团的萧总么?怎么上来就诅咒我们张家破产?” “是啊萧泽,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萧泽没有反驳,只是冷声道:“不出三日,等着看吧。” “萧泽,你眼红我们张氏的新项目马上要上市就直说,何必在这里危言损听诅咒我们张氏集团?” “萧泽,你不愿意帮我们就算了,怎么还诅咒张家呢?” 见林家人执迷不悟,萧泽不想再多费口舌。 刘洪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事实究竟怎样,三天后就能揭晓。 林东却是发现了疑点,问道:“少启,你是怎么清楚的知道林家资金链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的?” 张少启语气一顿,立马恢复如常,解释道:“这不是那几天天天跟语柔在一起,听的多了自然就能很快找准问题!” 林东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却还是没有打消。 以他对萧泽的了解,萧泽确实从不说无凭无据的话。 萧泽信誓旦旦的说林家的资金链是张少启动的手脚,他难免不会多疑。 林东仔细回想了一遍事情的始末,确实是林家资金链出了问题之后,张少启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得知林家资金链出了问题后,他不仅不惊讶,甚至没有任何迟疑,就拍着胸脯要帮林家解决危机。 这一点本来就十分可疑了。 何况他的女儿和张少启此前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甚至还有一些过节。 这么一分析,张少启无事献殷勤,绝对是非奸即盗。 想到这里,林东决定暗中再调查一番。 李月汝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怎么萧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果真的是少启动的手脚,他又为什么要出手帮我们?” “为了吞并林家。” 说完,萧泽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喜欢语柔,诚心诚意帮助她们家有错么?” “再说了,等我跟语柔结婚了,林家和张家必定是荣辱与共,一同进退,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张少启一脸真诚,信誓旦旦的解释了一通。 也许是他说的有理有据,很难不让人信服,林语柔眼神轻蔑的朝萧泽瞪过来。 “萧泽,你自己心思不纯就算了,何必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 “是啊,你一个丧家之犬,觊觎我们林家的家产还说的过去;少启家的家业是林家的好几倍,又何必存这样的心思?” “我看你才是打着那样的算盘,难怪遇见条件比我们语柔好的女人,就投怀送抱,不惜背叛两家的婚约!” “还好我们语柔跟你婚约已经作废了,不然以后谁知道你对林家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最后的最后,李月汝甚至对萧泽下了逐客令。 “萧泽,你不愿意见我们林家过得好,你就走,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离间我们跟少启家的关系!” 萧泽有些无语,李月汝怎么这么的愚不可及,被张少启卖了恐怕还要帮他数钱。 正是林东被这样的女人影响,蒙蔽了双眼,才会让林家面临这种困难。 不过,张少启此行前来,是有一出好戏要表演的,他早早退了场,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萧泽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不急,还有出好戏没看呢!” “哼!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好了月汝,不要再说了!” 林东发话了,李月汝终于安静了下来。 随后,他打量了一眼张少启,问道:“少启,你今天特意登门,是有什么事吗?” 张少启挠了挠头,笑道:“不瞒伯父说,我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 “哦?哪两件啊?” 张少启犹豫了半晌,突然走到了林语柔跟前。 看这架势,下一刻该把戒指拿出了了。 果然,不出萧泽所料,张少启“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随后缓缓从身后掏出了一个暗蓝色的奢华礼盒。 林语柔激动的捂住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萧泽脑海中浮现出了苏锦毓的脸。 自那天晚上之后,萧泽总是恍惚中回忆起三年前的几个画面。 似乎三年前那个被他伤害的女人,不是林语柔,是苏锦毓才对。 这一点,他还需要尽快查证清楚才对。 “语柔,我是真心爱你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只见张少启缓缓打开了手掌心的丝绒宝盒,里面是一枚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小的钻戒。 戒指在璀璨的灯光照耀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看上去华贵精美不已。 张少启则是小心翼翼捧着戒指,一脸深情看着林语柔。 “语柔,答应我好吗?” 绗?9绔?濂芥垙姝e紡涓婃紨 在李月汝殷切期盼的眼神之中,林语柔小声答应了下来。 因为右手的食指被萧泽彻底废了,张少启略显笨拙的将钻戒戴在了林语柔纤白如葱的手指上。 李月汝得意的看了一眼萧泽,嘲讽道:“如果是少启的话,伯父伯母把语柔交给你才会放心!” 最后,她暗戳戳补了一句道:“也就是少启这么用心,如果是某些人的话,恐怕连戒指都没有!” 李月汝眼里,对萧泽的鄙夷呼之欲出。 萧泽没有在意,李月汝无非是想拜高踩低罢了。 不出他所料,这些前戏做足了之后,张少启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产业抵押证明。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可惜,不出意外的话,这份证明并不会起效用。 之前在饭桌上,他在电话里已经提醒黑强了,张少启这份证明想必已经动过手脚了。 林东看着张少启手里的文件,疑惑道:“少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这是我爸让我……”张少启把文件往身后一藏,低着头小声道:“算了,没事!” 萧泽看着他故作姿态的样子,不禁感叹,张少启演技是真的好! 明明要害人家,还非要装出一副对人家好,迫不得已才这样子的样子。 萧泽好笑的看着张少启,对林东说道:“林伯父,张少拿的肯定是股权书、合同之类的,总不可能是产业抵押证明吧?” 张少启闻言猛的抬头看向萧泽,眼底有几分惊恐和不可思议。 “萧泽,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你是吃了几斤柠檬?” 林语柔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绕到了张少启背后。 “少启,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对我们有什么好遮掩的?” “是啊,伯母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开口!” 林语柔从张少启背着的手里,把那几张纸抽了出来。 “让我看看,是什么?” 萧泽小口抿着茶,静静看着这一出好戏,正式开场。 “少启,这怎么真的是产业抵押证明?” 林语柔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张少启的眼神里,之前的爱意全无,仿佛是装出来的。 “这上面怎么全是我们林家的产业,你究竟想干什么?”林语柔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少启说道。 李月汝闻言将信将疑的把林语柔手里的文件接过去,看了一眼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 她翘着兰花指指着张少启,声音颤抖的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前脚刚跟我们语柔求完婚,下一秒就想把我们林家的产业抵押出去,你安的什么心?” “我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一心一意对我们语柔好!” 李月汝说着,全然已经忘了自己上一秒还一脸感动的感谢张少启帮林家度过劫难。 她两步走上前,一把拿过林语柔的手,两下就把她手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脱了下去,连同产业抵押证明一道塞回了张少启手里。 林家家业,跟一个鸽子蛋钻戒,孰轻孰重,李月汝心里门儿清! “谢谢你帮我们林家度过资金危机,以后你张家遇到难处,我们也会全力出手帮助!” “至于抵押我们林家的产业,你想都不要想!” 张少启遭到拒绝,自然是一脸落寞。 他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哑着嗓子道:“如今张家面临危机,我确实没有脸向你们提出这种要求。” “我如今这个样子,确实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拖累语柔。” “抱歉,打扰了。”张少启作势就要离开。 “等一下!” 林东叫住了张少启。 “少启,既然张家遇到难处,我林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可以把手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借给你。“ “至于抵押产业,风险太大了,恕我不能帮你。” 见林东松口,张少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其实我们提交的贷款已经得到审批了,资金明天就能下来。张家,只要撑过今天就可以了。” “雨柔,我知道抵押风险很大,但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撑到明天贷款下来,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雨柔,只要你们愿意出手相助,张家的新项目可以再给你们划百分之八的股权占比。” 听到这里,萧泽不由冷笑,张少启还真是会画大饼。 “少启,你们申请了那么大的额度,怎么也需要卫市首的审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下来?” “哦,那是因为市里很重视这个项目,还专门为我们从帝都引进来两位专家,所以审批的要快一些。” 张少启见林东上套了,继续说道:“我把股权转让书都准备好了,林伯父您只要在上面签个字就好。” 做戏要做全套的,张少启自然把每一个环节都准备齐全了。 萧泽冷笑道:“张少真是有心了。” “萧泽,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萧泽淡淡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放弃打林家的歪主意,明天我可以让你输得好看些。”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成了萧总吧?还是你觉得,一个新成立的锦玉能跟我们张氏集团抗衡?” 萧泽没有跟张少启绕弯子,只是冷笑着看向他。 “你们张家作茧自缚,哪里用得着别人出手?” 张少启被他戳中了心事,有些心虚,但还是连忙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全部是实话。” 张少启怕萧泽坏了他的好事,连忙向林东解释起来。 “林伯父,我不知道萧泽在说什么,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而且,往后张、林两家就算是荣辱与共了。我们张家在房地产方面分量不小,可以带着林家拓展产业板块。” 张少启接连画了好几个大饼,又给出了极为诱人的条件,林东果然犹豫起来。 思忖良久,林东若有所思问道:“你说的,贷款明天就能到手,是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这一点林伯父您可以找商务局的刘局长核实。” 计谋得逞,张少启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审批文件已经下来了,现在在我爸手上,您想看的话,我随时可以让您看。” 第36章 我就停个车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 萧泽盘腿静坐在床上,修炼玄清心经已经成了他每天的习惯。随着功法的不断精进,他的境界亦非常人所能比。 练完功,萧泽拿起了桌子上张家的调查结果。 张家的资产运营到这里,显然已经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饶是这样,张少启还是能轻易的切断林家的资金链,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张少启一个人的手笔。 他大致能猜出来,张少启垄断林家的资金链,估计就是为了林氏集团。他下一步应该就是假意向林家伸出援手,再趁林家不备,一举吞并林家,将林家彻底拖进深渊里。 林东与自己的父亲是故交,这件事情,萧泽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天,萧泽是围着苏锦毓度过的。他与苏锦毓并不存在的关系,既然在公众面前承认了,契约的内容他就得履行。这是他欠她的,所以萧泽没有怨言。 到了下午,卫衔打电话过来。 “萧兄弟,你现在在哪里,我让小婳过去接你?” “不必,我自己过去就好,你把地址告诉我。” 打完电话,萧泽开上自己的破吉普,悠哉悠哉往祥福饭店赶。卫衔在电话里说,这是个百年老店,传了几代人,饭菜味道一绝。来这里吃饭,都是要提前一周预约。逢年过节,提前一个月都不一定约的上。 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到了饭店所在的和平街。 虽然饭店的名字有些年份,但装修却是近现代的哥特式风格。不知道风格如此杂糅,做出的饭菜还有没有龙国传统的味道了? “先生,停车场在右转一百米处。” 门口的保安递上来一张停车卡,打断了萧泽的思绪,他接过卡点了点头。 这是个地下停车场,装修的跟车展现场一样。一眼望过去,大概有一百个车位左右。 萧泽一路开过去,车位上停满了保时捷、帕拉梅拉、布加迪……萧泽的破吉普与一众豪车格格不入。但从停车场车满为患来看,这家饭店的饭菜应该不差。 终于,停车场最里面还有三个车位,他没有白转悠一圈。 萧泽的前面,还有一辆玛莎拉蒂。两辆车前后缓缓行着,前面的车主却突然刹住了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对萧泽道:“你,往后倒一点,别挨老子太近!” 萧泽无动于衷,甚至连刹车都不给面子的没有踩。破吉普依旧缓慢行进,眼见就要撞在玛莎拉蒂后面。 男人急了,骂道:“你知不知道老子这车多少钱?” “你挡路了。”萧泽淡淡说着,摁了一声喇叭。不管是多少钱,如果挡了他的路,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坨废铁。 感受到萧泽的无视,前面的玛莎拉蒂突然弹射起步,一个加速,漂移着横进了车位里。一辆车,横着占了三个车位。 两边虽然余了很多空隙,但对萧泽的破吉普来说,却是不够容身的。 这三个车位,是这个停车场最后的三个停车位。 显然,萧泽要么就等别的车主把车开走,空出车位来,再或者,就只能停别的地方去了。而眼下是饭点,来着吃饭的大都是名流贵族,多半会在饭店里消停吃好喝好,才会离开。 所以,等一个停车位不现实。 见此情景,萧泽淡定地抛掉手里的停车卡。既然这个男人不讲这里的规则,那就讲他萧泽的规则好了。 他萧泽秀车技还没输过谁! 玛莎拉蒂车主是个地中海,穿着polo衫,缓缓走下车,十分得意的朝萧泽走过来。他在车窗上敲了敲,萧泽没有顾虑,打开了车窗。 地中海得意道:“着急就去别的地儿停,这里没你的位置!” 随即,玛莎拉蒂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穿着紧身包臀裙,身材火辣的女人。女人优雅的踩着猫步过来,递给地中海一个鳄鱼皮包。 “宝贝,包包忘拿了!” 男人接过包,顺带着揩了一把油,语气轻佻道:“哎呀,还是宝宝你贴心。” 萧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喜欢有垃圾停在我的车旁边!” 女人帮腔道:“就是,开个破车也配来这里凑热闹!” 言下之意,是说萧泽的破吉普是垃圾。萧泽无语,自己不过是低调一点,低调难道也有错? 饶是如此,萧泽还是好心的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看了一眼时间,道:“给你三分钟,把车位让出来。”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偏不让!” 地中海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叠钱,像是施舍似的,十分嫌弃的就要往萧泽的车窗里扔进来,神色鄙夷道:“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不就是来占了车位要钱的吗?你也不看看,这里这些车刮了、擦了你赔得起吗?” 说完,男人马上又补充道:“拿了钱赶紧滚,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一旁的女人看见地中海撒钱的举动,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忙挽住男人的手臂道:“宝宝~,别生气了,不跟着种乞丐一般见识!” 女人嘴里说着哄地中海的话,手却不动声色的把他的鳄鱼皮包拿了过去,好像生怕地中海把更多的钱浪费在萧泽的身上。 萧泽冷漠的看着唱双簧的二人,他们居然想拿钱羞辱他? 真是可笑! 见地中海扬起手,萧泽神色一凛,钱还没有跨过车窗口,就像是受到一股妖风,被吹了出去。 纸币撒过地中海的脸,像刀子划过一样,他的脸上立即出现几道血色的口子。 玄清心经练到三重,可以轻松飞叶杀人。很巧,萧泽在第九重。他出手时,特意控制了力度,否则,地中海早就被切成段了。 “嘶——” 地中海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币,不知所措。 萧泽又看了一眼时间,轻描淡写道:“你还有一分钟!” 地中海想起来,萧泽让他三分钟内,把停车位让出来。 刚刚的情形实在诡异,地中海心里有些后怕。 “宝贝,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像一味良药,地中海似乎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突然像受到鼓舞一样,怒声警告萧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萧泽冷笑:“到底是谁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萧泽没有理会男人,先是接起了电话。 那头,卫衔小心翼翼问:“萧兄弟,你到哪里了?” 萧泽轻描淡写道:“我在停车场。” “我这就让小婳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停个车就上去了。” 地中海很生气,自己逼没装成,脸莫名其妙的被划伤了不说,眼前的年轻人还很不给他面子,让他在他的女人面前十分丢脸。 短短三秒钟,地中海回顾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想到这里,他使劲敲了敲萧泽的车窗:“小子,你想干什么?” 绗?2绔?鍙兂鐭ラ亾绛旀 萧泽记得这个霆哥,他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们门主。” “见门主?” 霆哥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带你去。” 众人闻言差点跌过去。 说好的霆哥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呢? 怎么看样子,霆哥对他还挺客气的,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什么情况? “这怎么回事” “看样子,霆哥认识他!” “我看也是,霆哥对他还挺客气,感觉这小子身份不简单!” “还好刚刚霆哥来的及时,没有得罪他!” “都是陈磊,一天天踏马干的什么事,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 “也不知道找咱们门主干什么?” …… 萧泽跟着霆哥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处破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来到六楼。 六楼深藏不漏,装修奢华无比,跟这栋破楼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 只是这些金灿灿的元素堆叠起来,只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土气。 萧泽微微蹙起眉,走下了电梯。 来到最中间的房间门口,门牌上标着“666”。 见霆哥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扣了扣门。 良久,里面才传出一声淡淡的“进来”。 霆哥侧身打开门,萧泽点了点头,朝里面走进去。 金刀门门主李常德,此刻正叼着雪茄,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见来人是萧泽,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挥手退下了左右的美女。 “说吧,来我们金刀门有何贵干?” “我来,只想要一个答案。” 李常德把脚翘到桌子上,点上雪茄,轻描淡写道:“花钱买你命都是张斌。” “我是说,给卫衍下毒之人。” 萧泽语气淡淡,眼神却凌厉无比。 李常德有一瞬错愕,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不仅萧泽来问,就连金城首富王广鸣也亲自登门来问过一次。 李常德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打听这个事?” “别说我没告诉你,下毒的那个制药师父,去年已经死啦!想报仇就去挖坟啊,找我做什么?”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我问的是,背后之人。” “什么背后之人?” “指使你们下毒的人。” “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金刀门办事向来只看钱。去年卫家的对头钱给的挺多,我们就接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还有,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李常德的态度十分明确,他并不想说出答案。一直含糊其辞,想要应付他。 如果背后之人真是当年卫家的对家,那为何卫衍中毒之后,他们也一夜倾覆了? 显然是借刀杀人,又栽赃嫁祸,最后再来一招死无对证。 就连萧泽都忍不住赞叹:当真是好手段! 但是这一条线索很重要,这个幕后之人,很有可能跟当年坑害枭云殿的,是同一个人。 “李常德,我最后再问一遍,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萧泽,给了你几分面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就算你有枪,我金刀门也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萧泽闻言有些疑惑,自己没有带枪啊? 不等他问,李常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趁着老子现在还没有反悔,你最好赶紧滚出去!” 这是,不愿意说?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萧泽脚尖轻点,一瞬便到了李常德身后。 只听“咔吧”一声,李常德两条胳膊瞬间脱了臼。 萧泽一把拎起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李常德。 所有的动作几乎发生在同一秒钟,快到李常德都没有反应过来,人便悬在了窗户外面。 这里是六楼,足足二十米左右那么高。 微风轻轻拂过,李常德却感受不到丝毫凉爽,反而直冒冷汗。 从窗外往下看去,楼下空空如也,只有排列整齐的青砖。 从这里掉下去,不摔成肉泥也得散架! 李常德惊恐的大叫道:“萧泽,你想干什么?” “六楼的风景很不错,你说呢,李门主?” 萧泽脸上挂起一抹冷笑,看上去恐怖无比。 “你最好安静一点,要是吵到我了,我的手可能会抓不稳!” 他冷声警告着,居高临下审问起李常德来。 “现在考虑清楚了没有,到底说不说?” “我……” 李常德一咬牙、一闭眼,颤巍巍道:“我说,我说!” “好。” 萧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派你们给卫衍下药?”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萧泽故意将手松了松,吓得李常德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别别!别放手啊!” 李常德一把鼻涕一把泪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从帝都来的!” “嗯……下一个问题,三年前徐家灭门是不是你们做的?” “徐家?哪个徐家?” “徐太章。” 徐太章也是枭云殿二十四主将之一。 不过,他就没有卫衍那么好运了。萧泽上山第二天,徐家便被灭门,全家十七口人,没有一个幸存下来的。 如今,他能做到,就是查清徐家灭门的真相。 李常德像是回忆了良久,终于记了起来。 “徐家灭门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那根本就不是我们金刀门干的!” 见萧泽依旧怀疑,李常德接着解释:“我们真的没有!”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萧泽说着,抽手扯过窗帘,将李常德绑起来挂在了外面。 依旧是不同的人,熟悉的配方。 他拍了拍手,淡定的走出了李常德的办公室。 就在萧泽乘上电梯之后,李常德破口大骂起来。 “一群废物!来人,快来人啊!” “快把老子拉进去!” “这个萧泽,真他娘的不想活了!” 隔壁的霆哥听着动静,带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看着他们门主的滑稽模样,他们都极力忍着,不敢笑出来。 霆哥不禁好奇,门主不是一手大刀金城无敌吗?怎么会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给搞成这样? 被救下来之后,李常德一把抢过手下手里的对讲机。 “所有人,把电梯口守好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把那个贱人给我乱刀砍死!” “给我狠狠的砍,砍成肉沫喂狗!” 李常德咬牙切齿的说完,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一样,长舒了一口气。 绗?4绔?鍚庢倲鏅氫簡 “保安,快把这个扰乱会场的人赶出去!” 张斌强装镇定指挥着,几句话就将躁动的人心稳了下来。 虽然场面是稳住了,但那几个要签合同的,却犹豫不决起来。 萧泽觉得有些无聊,闭目养神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金刀门总部,一千多号人却是严阵以待。 李常德来回踱着步子,一脸的阴霾。 “都听清楚了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李常德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把东西抬上来吧!” 话落,霆哥带着几十个兄弟,抬上来了十口大箱子。 所有人都累的汗如雨下,可见箱子里面装的东西不轻! 箱子通体是墨绿色,盖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李常德一脸得意,把脚踩到了最前面那口箱子上。 “打开,让兄弟们开开眼!” 霆哥应照李常德的吩咐,率先揭开一口箱子。 里面排放整齐,赫然ak47。 所有人都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他们紧张又激动。 毕竟当了这么久的金城第一黑势力,终于见到真枪了! 李常德得意的一拍大腿,骂道:“娘的,一个个有点出息!” “是!” “这次把真家伙给你们了,可不要再把事情办砸了!” “门主放心,我们一定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李常德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手创立金刀门,这么多年,萧泽是第一个敢这样羞辱他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所以他才不惜动用全部力量,也要把萧泽碎尸万段。 很快,张家的项目进行到了最后。 张少启一脸焦急的问张斌:“爸,你说刘局长是不是忘了,我刚刚去查了账户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应该不会,商务局不可能出尔反尔。再等等吧!” 张少启究竟是年轻,马上就沉不住气了。 “爸,萧泽那个贱人清楚的知道我们张氏内部的情况,昨天在林家还信誓旦旦的说,今天就让我们张家彻底破产!” “不可能!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张斌不知是在安慰张少启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算他能查到我们张氏的内部情况,他也绝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萧泽在椅子上缓缓睁开眼,一脸的玩味。 他是这一切的推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见张氏父子要收网了,萧泽起身,淡淡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签。” “什么意思?” 不等那几个人细细问,张少启走到萧泽跟前,恶狠狠道:“好啊,萧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好心让你来发布会见见世面,你居然捣乱是吧?” “来人,快把他赶出去!” 张少启还想说什么,却见商务局的刘局长急匆匆走了进来。 在座的多多少少都认识刘局长,所以纷纷猜测起他来的意图来。 “上面不是大力扶持张家的新项目吗?刘局长这是亲自来了!” “也是,这么重要的项目,亲自来是应该的!” “这下张氏集团估计要跻身金城最顶端了!” …… 张少启自然也是笑脸相迎,还不忘对萧泽得意道:“萧泽,看吧,你最好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转而对众人道:“刘局长亲自到场,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张少启一边说着,迎了上去。 “刘局长,您竟然亲自来了!” 刘洪目不斜视,淡淡道:“这件事情事态比较严峻,我不得不亲自来!” “张少爷,我要告诉你,经过审查,我们发现张氏内部确实资金亏损严重,根本不可能把这个项目运行起来。” “所以,你们贷款的审批驳回!” “什么?” 所有人都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八卦一样。 “怎么回事,张氏集团不是一直很稳健吗?” “不过是外部表现罢了!” “还好我刚刚多犹豫了一下,没有签投资!” “确实好险,差点就被坑了!” …… 过了很久,张少启终于回过神来。 他声音颤抖不已:“刘局长,明明昨天审批都下来了,怎么会突然变卦了呢?” 刘洪一脸不屑。 “什么叫做变卦?金额这么大,我们可不得仔细审核几遍吗?怎么,你还想着骗了政府的钱给你们填坑吗!” 张少启闻言脸色铁青,不再说什么。 变故来得太快了,来的毫无预兆。 联系前因后果,他瞬间想明白,自己是着了萧泽的套了。 不然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萧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 萧泽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张少启想起自己在林东的办公室里顺走的那份调查资料。 他早该想到,萧泽留了后手! 也许,刘洪就是从萧泽那里得到的消息! 林东跟李月汝急匆匆走了过来。 “少启,刘局长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必问,眼下的境况,已然证实了一切! 李月汝控制不住的情绪崩溃起来,声音颤抖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竟然打我们林家的主意!” 她扯住张少启的袖子,哭哭啼啼的咒骂起来。 想起萧泽的警告,李月汝更是一脸的悔恨。 “萧泽,你为什么昨天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现在林家这样,你满意了吧?” 萧泽闻言,只是淡淡道:“昨天劝过了,是你们不听!” 李月汝闻言一时语塞,她也知道,昨天自己对萧泽百般羞辱,确实不能怪别人,只能连连哀叹:“现在可怎么办啊?” 张少启无暇顾及其他,一把扯过自己的袖子,开始跑路了。 张家内部亏损严重,欠的债已经累得比城墙还要高了。 现在事实被抖露出来,要债的就要找上门了。 这种情况,只能赶紧跑路! 萧泽见状,只是安慰林东。 “林伯父,你不用担心,林家不会有事!” 因为张少启给林东签的文件,早被他调换了。 试问一份不规范的抵押合同,又哪里会有法律效益呢? 林东闻言,激动道:“萧泽,你说的是真的吗?” 绗?6绔?鍙樻湰鍔犲帀 林东老两口说着,把电话给张少启拨了过去。 “喂,少启啊,钱我们凑到了,你快把语柔送回来!” “送回去?是让我回去自投罗网吧?”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只是想让语柔平安回来!” “一个亿,凑齐了?” 林东咽了咽口水,重重道:“对,凑齐了!” “想不到,林伯父你还挺有本事的!” “少启,你要说话算话啊,快把语柔平安送回来!” “呵呵!一个亿是刚才的价钱,现在可不行哦!” 林东闻言勃然大怒:“张少启,你这个小人,怎么能出尔反尔?” “笑话,你就没有出尔反尔?你听听,四架直升机围着我,你让我怎么安心?” 闻言,李月汝不由怨恨地瞪着萧泽,她以为是萧泽报了警,现在警察把张少启逼急了,他才会这样变本加厉! 林东则是一脸的无奈,叹息道:“少启,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钱我给你打过去,你千万不要伤害语柔!” “好啊,你现在打过来!” 见张少启松口,林东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打开电脑操作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他又连忙把电话拨了回去。 “少启啊,钱我已经打到你发的那个账户里了,我求你了,快放了语柔!” “呵呵!忘了告诉你,一个亿,是之前的价格。”张少启话锋一转,阴恻恻道:“现在,老子要两个亿!” 林东闻言差点跌过去。 他用力抓紧桌角,才没有倒下去。 李月汝一把抢过电话,对那头的张少启骂道:“你个黑心的白眼狼,亏老娘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不成想,你竟然这样狼心狗肺!” “我们东借西凑,好不容易凑够这些钱,你再要一个亿,让我们去哪里给你凑?你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吗?” 那头的张少启闻言,语调有些兴奋道:“没记错的话,萧泽现在可是锦玉集团大名鼎鼎的萧总,他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哈哈哈,你最好快一点,再一个小时,我们出了境,可就没机会了!” 说完,他不等李月汝再说什么,便把电话直接挂了。 李月汝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扑倒在林东怀里。 她抽抽噎噎道:“这可怎么办啊?” “都怪你,当时不擦亮点眼睛,让咱们语柔跟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李月汝说着,扑打起林东来。 林东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任由李月汝在他的胸口捶着。 这一瞬间,林东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 萧泽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会把人安全救出来的!”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瞬间激活了李月汝的怒气。 只见她站起身,两步冲到萧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怪你,非要掺和这一脚,现在好了,你把他逼急了,他要两个亿,你让我们从哪里再去找这么多钱?” “我说了,人不会有事!” “你在这里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愿意给我们借钱就算了,何必虚情假意的说这一套?” 李月汝即使一脸的焦急,也没有减轻神色之中对他的鄙夷。 林东朝李月汝摆了摆手,叹道:“好了,月汝,是我们叫萧泽来帮忙的。他既然派了人盯着,那至少能让语柔的安全多几分保障!” “更何况,张少启这个小人出尔反尔,谁知道再凑一次钱给他,他会不会变本加厉,继续言而无信?” “眼下,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萧泽的人,能够将语柔平安的带回来!” 林东说完,紧紧攥着拳头,神情紧张极了。 “林伯父,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把人安全救回来。” 萧泽手插在口袋里,倚着门淡定的说道。 他之所以敢信誓旦旦这么说,是因为黑强这次出动,带去的人,都是枭云殿的旧人。 是在战场上,经过千万次淬炼的,训练有素的战士,是铁血的军人。 这些小场面,对于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之前在战场上,解救被俘虏过去做人质的战友的时候,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危险。 那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样的小场面,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他才敢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会将林语柔安全救下来。 其实这点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奈何林东和李月汝关心则乱,已经开始失去理智了。 “萧泽,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少启那么丧心病狂,你怎么能保证?” 萧泽没有回答,因为他相信自己的人的实力。 至于跟李月汝解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瞬间响彻偌大的客厅。 李月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在林东前面拿起了电话。 果不其然,又是张少启。 李月汝赶忙接通了电话。 那头,张少启语气急冲冲的,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萧泽,你让萧泽接电话!” 李月汝闻言瞪了一旁的萧泽一眼,很是不情愿的把电话递给了他。 萧泽接过电话,淡淡道:“我是萧泽。” 话音落罢,那边的张少启便发狂似的吼了起来:“萧泽,你踏马最好别犯贱,你告诉他们,再靠近我就把林语柔扔出去!” 他说话的间隙,依稀还能听见林语柔被捂住嘴发出的呜呜声。 林东闻言“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月汝更是一把抢过了萧泽手里的电话。 “少启,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伤害语柔,我这就让萧泽收手!” “你最好说话算数,五分钟,这些人要是还在周围,我不介意拉林语柔陪葬!” “还有,十分钟内,我要收到剩下的一个亿!” 张少启声嘶力竭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月汝顿时像被抽了魂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很快,她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萧泽,你听到没有?你快打电话让他们走开啊!” 萧泽掏出手机,拨通了黑强的电话。 “喂,老大!” “给你三分钟,把人救下来!”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萧泽知道,他们的夹击战术,从来没有败绩。 李月汝听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带着哭腔骂道:“萧泽,你是不是诚心想害死语柔?” 绗?2绔?鍙嶅埗 “萧泽,你怕是没有看清楚状况,这个女人在我手里,你拿什么跟我提条件?” 破锣嗓说着,恶狠狠将手里的夏轻眉往前推了一把。 “就问你,你拿什么,跟老子讲条件!” 破锣嗓说着,转头看向夏轻眉,他用力扯着夏轻眉的头发,逼使她不得不靠在他的怀里。 破锣嗓像是犯了烟瘾一样,突然低下头凑近,在夏轻眉的颈间狠狠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他一脸的心旷神怡,不无惋惜道:“唉,就是可惜了你这个臭丫头,长这么惹人怜,哥哥还没有好好疼你呢!” 破锣嗓笑的一脸猥琐,下巴都快要凑到夏轻眉的嘴唇旁边了。 见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突然凑近,她只觉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极力想要退开,却因为力量的悬殊,半分也动弹不得。 看着她一脸惊恐,破锣嗓似乎享受不已。 “哈哈哈哈,刚刚不是胆子大的很,都敢背叛门主了吗?” “你现在这又是,在害怕什么?” 破锣嗓说着,眼神游移到她的胸前,枪口顺着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移到了夏轻眉的胸口处。 “你猜,这一枪下去,你的小心脏会不会‘嘣——’?” 破锣嗓说着,夸张的用枪在夏轻眉胸上狠狠撞了一下,趁机揩了一把油。 夏轻眉像是惊弓之鸟,忙不迭打了一个颤栗。 见夏轻眉哀求的眼神朝萧泽看过去,破锣嗓瞬间十分不爽。 “你看他?你看他有什么用?还是,你觉得他一个要死的废物,能帮得了你?” 破锣嗓说着,十分得意的瞥了萧泽一眼。 随后,他又饶有兴趣的将目光绕回了夏轻眉身上。 “这样吧,既然你这么不舍,老子可以破例给你个机会,就让你看着他去死好了!” 说着,破锣嗓不耐烦的催促起守在萧泽左右的两个小弟来:“你们两个发什么愣,先把他绑起来,装进后备箱里啊!” “既然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那就勉为其难,让你再多活几分钟!” 破锣嗓说着,俨然一副胸有成竹。 萧泽却是立定在原地,任由那两人百般威胁,仍是纹丝不动。 “萧泽,你什么意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识趣一点,自己滚过来!” “否则,我手里的枪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的耐心!” 说着,破锣嗓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抬手朝着头顶放了一枪。 “嘭——” 手起枪落,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抱住了头。 场面一度混乱,夏轻眉更是闭起眼睛,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 破锣嗓没有被枪声吓到,却被她的尖叫声惊了一跳。 他十分恼怒,抬手冲着夏轻眉的脸打了过去。 破锣嗓手里握着枪,拳头的力道带着枪砸到脸上,可想而知有多疼。 夏轻眉像是一只被车撞了的蝴蝶,不受控制的朝另一侧倒过去。 但显然,破锣嗓不给她这个机会。 破锣嗓紧紧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自己跟前,瞪着她,恶狠狠警告道:“妈的贱人,少给老子耍花招!” 说完,他又将枪口对准了萧泽。 “我数到三,自己走过来!” 萧泽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冷冷一笑,道:“拿枪对准我也没用,放开她!” 声音冷峻,不容抗拒。 另一边,李常德在他的私人医生的紧急治疗下,脸色终于稍稍好了一点。 眼见李常德被霆哥等人抬到了轮椅上,破锣嗓忍不住神色焦急起来。 在金刀门中,实力不突出的人,很难有出众的机会。 破锣嗓平日里为了金刀门的大小事务任劳任怨,做的比谁都多,而偌大的门中,将他真正放在眼里的又有几个人? 如今萧泽将李常德重伤至此,已然是李常德的眼中钉肉中刺,非千刀万剐不能放过。 摆在眼前的,实在是个立功表现的大好机会。 这样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 所以,破锣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萧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用他去邀功。 只有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真正打入金刀门的核心阶层。 那样的话,手下的小弟才会真正看的起他。 打定这样的主意,破锣嗓也不再犹豫,朝着萧泽缓缓举起了枪。 破锣嗓认定,李常德厌恶萧泽至极,就算只留他一口气,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将枪口瞄准了萧泽的右腿。 既然萧泽不知好歹,那他只能动用强力了。 “是你逼我的!” 破锣嗓沉着声音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萧泽的眼睛。 千钧一发至极,他一把抄起地上的棒球棒,朝破锣嗓甩了过去。 话出口的同一瞬间,棒球棒棒在走廊里旋转了两周半,直直打在了破锣嗓拿枪的右手上。 他的肩膀不受控制的往后缩了一下。 萧泽甩出棒球棒,里面夹杂了一道内力,速度之快,根本躲避不及。 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破锣嗓疼的瞬间红了眼眶,手里的枪也不受控制往下掉去。 夏轻眉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破锣嗓的手枪。 她将枪口对准破锣嗓,陷入了进退两难。 萧泽出手,破锣嗓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 他朝夏轻眉点了点头,淡定道:“你先走吧。” 如此一来,夏轻眉脱离了危险,他便少了这个威胁。 夏轻眉稍作犹豫,便理清了头绪。 她把枪口对准了半跪在地上的破锣嗓。 “棍子哥,你刚刚威风得很,是没有想到,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说着,她也照模照样用枪在破锣嗓的脸上狠狠创了一下。 像是不解气,夏轻眉又一把揪住他染成黄毛的飞机头,恶狠狠道:“想活命,就给我起来走!” 说着,她不忘抬头威胁破锣嗓身后其余的金刀门弟子。 “不想让他死,就最好不要拦我!” 说着,她拖着破锣嗓就要往电梯走。 破锣嗓却亘在原地,不肯向她的威胁低头。 “走不走?” 想起刚刚破锣嗓看着她时候,眼里难掩的龌龊,夏轻眉对着破锣嗓的裆部就是一脚。 “啊——” 破锣嗓一声惨叫,甚是骇人。 绗?3绔?鎵d笅鎵虫満 “现在,她可以离开了吗?”萧泽冷声问道。 破锣嗓痛苦不已,他不甘的看向萧泽,最终卑屈的点了点头。 小弟们本来也不敢造次,识趣的让出一条道儿,一如来时的情形。 夏轻眉枪指着破锣嗓的后脖颈,缓缓穿过了人群,终于安全进了电梯。 “那个小贱人我们已经放走了,萧泽你他妈还墨迹什么?” “走,去咱们金刀门的地儿,老子跟你好好唠唠!” 破锣嗓失了势,很快就有人顶了上来。 毕竟金刀门“人才济济”,争着抢着用这个机会来邀功的不在少数。 那人很做作的推了推眼镜,发号施令道:“愣什么?好不把他捆起来!” “给老子捆结实一点,这小子心眼多,别让他钻空子再溜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打起了警惕。 毕竟前一天,萧泽当着一千多人的面儿,大摇大摆从金刀门总部溜了出来。 不仅打了李常德的脸,更是显得他们这一千人跟废物饭桶一样。 金刀门作为金城首屈一指的黑势力,闹出这样的笑话,大家脸上都没有光彩。 然而这还不止,今天他们全员出动,在林府外围截杀萧泽。 部署的可以算是密不透风,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又一次让萧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不仅如此,萧泽竟然还堂而皇之追到极乐会所,将他们的门主重伤至此。 萧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们金刀门的底线。 如果这次再让他毫发无伤的在他们手里跑了,那金刀门百年的名号,可就算是彻底砸在他们手里了。 想到这里,金刀门所有的人都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不仅仅关乎到门主一个人的脸面,还关乎到是金刀门上上下下几千人往后行走江湖。 在萧泽左右的两个小弟对视一眼,拿来了一捆事先准备好的拇指粗细的尼龙绳。 萧泽一眼看出,这确实是市面上质量最好的尼龙绳,捆人绝对算是绰绰有余。 “这绳子质量最是好,再给你来个五花大绑,看你这次怎么跑?” 另一个小弟得意笑道:“铲子哥,俺家是养猪的,俺捆的猪可牢实了,这件事情包在俺身上!” 两人说着,朝着他划起尼龙绳来。 “质量最好的尼龙绳?” 萧泽淡淡笑着,似是毫不在意的从两人手里接过了尼龙绳。 见他质疑,铲子哥将信将疑看向两人,两人急忙向他保证道:“铲子哥,这这,这绝对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质量最好的尼龙绳,我们绝对不敢偷工减料!” “是吗?” 萧泽冷笑着,轻轻一扯,拇指粗细的尼龙绳猝不及防“啪”一声便断成了两截。 “这……这不可能!” 两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死命盯着他的手,似乎要将他的手盯出一个洞来。 “这样的绳子,似乎束不住我。” 萧泽一脸淡定,将断成两截的绳子分别递到了左右两个小弟手里。 一旁的铲子哥不明就里,只当是两人中饱私囊,用了些劣质的绳子来滥竽充数,当即大发雷霆。 “好啊你们,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看老子回去搞不死你们!” 说着,他往前一步,作势就要踹向刚刚信誓旦旦给绳子打保票的小弟。 “铲子哥,这这这绳子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他忙将绳子递到了铲子哥手里。 “你看,这绳子绝对没有问题!” 另一个小弟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萧泽,忙道:“是他,是他偷偷耍了小动作!” 铲子哥扯了扯手里的绳子,没有扯出什么结果,便朝人群里招了招手。 “威宇,你力气大,你来试试,能不能扯断。” 话落,人群里快步走出一个比门框还要高一截的壮汉,他信誓旦旦走到了最前面。 “我来试试!” “不必了,你挣不断。” 萧泽只是打量了来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确实力大无穷,但确实不能将绳子扯断。 “瞧不起谁呢,威宇单手能抬起来车,还扯不断这么个破绳子?” “萧泽,这个破绳子你都能扯断,对威宇来说肯定更不是问题!” 铲子哥说着,却是突然改了主意:“萧泽,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拖延时间是吧?” 说着,他朝威宇招了招手:“不用浪费时间了,直接把他塞到后备箱里带走!” “好!” 威宇应声,摩拳擦掌朝萧泽走了过来。 “啧啧,威宇上次一拳把人家的承重墙都砸穿了,这萧泽挨上这么一拳,不会直接嗝屁了吧?” “嗝屁了不正好吗,一雪我金刀门前耻!” 萧泽闻言,自是不屑一顾。 威宇大步走到跟前,抡起拳头便朝他砸了过来。 萧泽干脆躲都不躲,只是一只手接住他的拳头,手腕轻轻一抖,这个两米多高的壮汉便不受控制的朝侧边的墙上摔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似乎不肯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些。 “怎…怎么可能!” 铲子哥一声惊呼,慌忙将手里的枪对准了萧泽。 “萧泽,你他妈总不可能徒手接子弹吧?快点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铲子哥料定,萧泽再厉害,也不可能像印度电影里的阿三一样,能徒手接住子弹。 所以,他们手里的枪,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铲子哥,警察来了!” 一声惊呼打破了沉寂,铲子哥脸上明显慌乱起来。 “萧泽,现在跟我们走,可以让你多活些时日!” 萧泽轻轻摇了摇头,毫不在意道:“如果我说不呢?” “什么?” “死到临头了,你他妈还给老子嘚瑟!” 来不及了! 铲子哥不在犹豫,举枪瞄准了萧泽。 他们不少人手里都带着枪,是万万不能落在警察手里的。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霆哥也闻讯将经过救治,已经脱离危险的李常德从包间里带了出来。 见状,他催促道:“铲子,不要墨迹了,这边赶紧办妥了就回门里报道,我们先掩护门主撤退了!” 霆哥说着,与另外几个核心成员左右簇拥着李常德,往楼梯口走去。 铲子哥得了命令,也大胆了起来。 只见他枪口对准萧泽,缓缓扣动了扳机…… 绗?4绔?璇潃 五四式手枪子弹出膛的速度大约400米每秒。 这样的速度,萧泽再熟悉不过。 在他扣动扳机的同一秒,他一个闪身,躲到了正往电梯口赶的李常德身侧。 铲子第一枪没有打中,有些气急败坏,转身朝着萧泽又是连开好几枪。 听着动静,警察已经上到三楼了。 萧泽瞅准时机,暗暗弹出一道力。 这是青天绝学——一指封禅,练至大成者,隔空移物,隔山打牛都不成问题。 更何况,只是改变个子弹弹道这样的小问题。 看着走廊尽头不断冲上来的警察,萧泽便知道,自己算的没有丝毫差错。 果不其然,那一刻子弹不偏不倚,正中李常德的胸口处。 枪声很快归于平寂,所有人,无论是警察还是金刀门众人,都怔住了。 李常德被一枪毙命。 短暂的错愕过后,场面又回归喧嚣。 “铲子,你踏马做了什么?”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霆哥两步走上前,一把扯起铲子的领口,将他拖到李常德跟前,大声质问起来。 “没想到,门主最后竟然折在了你这么个白痴废物手里!” “真是天要亡我金刀门啊!” 萧泽闻言,不由冷笑一声,便毫不顾忌的从李常德旁边走了过去。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李常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又何得来今天这样的下场? “萧泽,我跟你拼了!” 铲子哥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抢过霆哥手里的手枪,就朝着萧泽便冲了过来。 无论如何,是他开枪失手打死了门主,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回到金刀门中被折磨致死,还不如现在奋力一搏,或许还能全了一份大义。 “真是疯了!” 萧泽冷声说着,一个翻滚躲掉了一枪。 紧接着,铲子便被赶来的警察当场击毙了。 “所有人,缴械投降,一律可以从宽处置!” 金刀门的弟子或是跳窗,或是躲藏了起来,还留在现场的,不过几十个。 警察很快便控制住了现场。 见一切安全,夏轻眉从警察后面挤了出来。 夏轻眉几步走到他跟前,一脸的感动。 她绕着他连转了两圈,激动道:“你毫发无伤,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是你报的警?” 夏轻眉一脸疑惑,不等她解释什么,苏锦毓缓缓从人后走了出来。 “是我报的!” 说着,她冷冷看了夏轻眉一眼,便将一张银行卡丢在了萧泽怀里。 “还有,你被解雇了。” 留下这句话,苏锦毓便头也不回走了。 萧泽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不由看向夏轻眉:“她怎么了?” 夏轻眉白了他一眼,嘲道:“她不是你的老婆么,我怎么知道?” 说出这句话时,夏轻眉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尖酸的语气。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夏轻眉忙不迭推了萧泽一把:“还在愣什么,你快追上去啊!” 闻言,萧泽没有犹豫,便追了出去。 他发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似乎自己不能失去苏锦毓! 看着萧泽追出的身影,夏轻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期待着萧泽留下来陪她。 “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泽拦住苏锦毓,将银行卡举到身前。 “听不懂吗,你被解雇了!” 萧泽明显听出来,苏锦毓的尾音带着几分哽咽。 难道是…… 他不由紧张道:“是不是晓晓出了什么事?”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晓晓安然无恙的。” 苏锦毓闻言冷笑道:“你多虑了,晓晓的安慰不劳你顾虑。” 说完,她便甩开萧泽的手,径直上到了车里。 萧泽无奈的摇了摇头。 拿出手机,他这才发现,下午苏锦毓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听。 看着打电话的时间,正是晓晓放学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萧泽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被枪指着,他都没有紧张,现在却不由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夏轻眉见状,忍不住走了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萧泽将信将疑:“什么办法?” “一个字——哄!” 哄? 萧泽闻言,不由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见他对苏锦毓的事情如此上心,夏轻眉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耐心解释道:“哄女人,就要把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通通给她!” 萧泽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这还不简单! 魈组织在商界、政界……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只要苏锦毓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她找出来。 他立刻拿起电话,给王广鸣拨了过去。 “喂,老大!” “广鸣,你把房子的钥匙,还有藏馆的钥匙都一并送到苏小姐手上。” 电话那头的王广鸣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当然知道,萧泽口中的房子,指的便是云顶金宫。 而所谓的藏馆,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处私人藏馆,占地五万八千平米,里面更是收藏着无数瑰宝。 其中的价值,是一百个个金城博物馆都比不了的! 如此大的手笔,王广鸣却也只敢迟疑两秒。 “是,我这就去办!” 这边,萧泽刚挂了电话,就听见夏轻眉“噗嗤”一笑。 “怎么了?” 夏轻眉解释:“这种事情,你不亲自去做,是没有效果的!” “是这样吗?” 萧泽虽然嘴上疑惑,却还是改了主意。 另一头,王广鸣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接到了萧泽的另一通电话。 “喂,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你把钥匙送过来,我亲自去!” 王广鸣闻言,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一会,黄齐山走了出来。 他摘掉手套,烦躁的从口袋里将香烟盒掏了出来。 “李常德死了,金刀门乱了套,接下来几个月,有得忙了!” 萧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金刀门虽然上上下下几千号人,但却是鱼龙混杂,并没有实力特别出众或者特别能服众的。 为了门主之位,自己人之间只怕要争上些时日。 第47章 真小人 “这是最后一杯,喝完了我们就谈合作的事情。” 李龙很快恢复了笑脸,笑眯眯的把酒杯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样的人间绝色,他那里能轻易放过?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还是得慢慢来。李龙自信,自己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今晚一定能拿下眼前的女人。 李龙接着递酒的时机,趁机在苏锦毓白皙的手背上游走起来。 他粗糙的手心带着黏腻的汗液,苏锦毓心头升起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连带着全身上下都长起了鸡皮疙瘩。 “啪——” 她忙抽回手,酒杯直直摔在了地上。 “李总,请你自重!” 萧泽闻声也站起身来,保镖如遇大敌,绷直了身体挡在他的前面。 李龙眼神晦暗,随即立马恢复如常,若无其事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没关系,我叫人再送个新的来。” 说着,他从里间走了出来,对保镖道:“阿彪,你去把我存的那瓶酒拿过来,记住,把那套定制的酒杯也带上。” 这是李龙与他对的暗语。保镖闻言明显一顿,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保镖从门口挪开之后,李龙自然也就看见了坐回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的萧泽。 “你这个傻叉,怎么还在这里?” 哪知萧泽依旧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他刚刚费了那么大的劲,使劲灌了苏锦毓几杯酒,还是没有得手,本来就有些恼火,见萧泽如此无视他,李龙瞬间恼怒。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老子让你滚远一点,听到没有?” 里间的苏锦毓闻声压着酒劲走出来,看见门口的人是萧泽,慌忙别过了头去。 她不想让萧泽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她一心想要摆脱被苏家人控制的命运,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来到金城,离她的计划实现,只差最后关键的几步。 她不可能就此收手,否则,之前两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所以这一次,她只能咬牙往前走。 萧泽缓缓睁眼,抬手揉着眉心,懒洋洋道:“吵死了。”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李龙说着抬脚就要踹上来,苏锦毓忙拉住他,好言劝道:“李总,不必跟他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见识。” 李龙似是没有料到,苏锦毓会出言管闲事。他在心里对萧泽的身份好奇起来。 他趁势一把抓住苏锦毓的手,色眯眯道:“行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他个机会。” “你,一分钟内滚到别的地方去,不要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萧泽闻言只是缓缓抬眼,目光凌冽,从他的脸上扫过,随后定格在了苏锦毓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上。 见她挣扎两次,都无果,手依旧被紧紧攥着。 李龙甚至蹬鼻子上脸,把手攀在了她的小臂上。 真是个杂碎,就差把那点龌龊心思写在脸上了。萧泽冷声道:“给你三秒钟,把她的手放开!” 李龙感觉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他在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意。 就在他愣神气恼的瞬间,苏锦毓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留下这么一句话,苏锦毓匆匆离开了现场。 李龙不甘的望着她的背影,恶狠狠的看向萧泽。 “你敢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龙撂狠话的档口,保镖托着托盘走了过来。李龙见了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阿彪,你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 阿彪忙进到里间,把手上的托盘放下,小心翼翼道:“老板,他在走廊里,我不好动手。” “不是让你动脑子吗?你的脑子被驴吃了?” “我看,你脑子被驴踢了。” 萧泽看了眼时间,面无表情道:“她回来之前,你最好把合同签好。” “嘿哟,你很拽啊?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萧泽闭起眼,听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依旧是哗哗的流水声。 又过了半分钟,水声戛然而止。 “她要回来了,你最好快一点。否则,我不介意剁了你这双臭手。”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老子就不签,你能把老子怎么滴?” 李龙一边叫嚣着,一边吩咐保镖:“阿彪,你把那个破合同拿出来。” “是。” 阿彪闻言立即将合同拿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递给李龙。 “老板,合同。” 李龙随手接过合同,一脸邪恶,笑道:“你说的是这个合同吗?” 说罢,他假模假样的翻开看了两眼合同,故意轻轻松开手,文件夹里的十几页纸脱手飘飘散散掉落到了地上。 “哎呀,不小心掉了呢!你说的,是这一份吗?” 说着,他扬高了声调,佯装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离萧泽最近的那一份投资方案上。 “捡起来。” 萧泽不怒自威,声音里带着强大的威压。 李龙半蹲下身体,凑近坐在椅子上的萧泽小声道:“我偏不捡,你看有没有人捡?没记错的话,苏锦毓今天穿的是包臀裙,捡东西的时候肯定很美,想一想就让人气血上涌呢!” 李龙脸上是龌龊的笑意,带着几分挑衅看向他。 “怎么,急眼了?这样吧,你现在把这些都捡起来,把这个脚印擦干净了,合同我马上签好。” 被挑衅到这个份上,别说萧泽,就算是修心上万年的大罗金仙估计都忍不了了。 萧泽轻轻抬手按在李龙的肩膀上,警告道:“捡起来。” 他只用这一成力气,就算十个李龙都挣脱不开。如果他不乖乖捡起来,就一直蹲在这里吧,他不介意跟他耗下去。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声音愈来愈近,苏锦毓从转角走了过来。 李龙挣扎着抬起头,朝他挑了挑眉,坏笑道:“哎哟!” 随即,他接着力道往地上趴下去,顺带着,把手里的酒撒了一地。几分合同都没有能够幸免。 苏锦毓闻声快走两步,就看到这样一个情形:萧泽坐在椅子上,用手摁着李龙的肩膀,脚边上是摔落在地的酒杯来回晃着。 李龙爬在地上,一脸痛苦,掐准了时机道:“哎呦,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能看都不看就把合同签了啊!你这是逼迫,我要去法院告你!” “萧泽,你干什么?快放开手!” 显然,李龙的演技很好,苏锦毓明显对他很气愤。 萧泽无奈,果然,在真小人面前,当君子这一套不顶用。对付小人,手段太轻了不好使。 苏锦毓不解的瞪了他一眼,连忙把地上的李龙扶了起来。 “李总,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吗?” 李龙铁青着脸,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合同!合同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锦毓说着,蹲身就要去捡合同。包臀裙严丝合缝的贴在她的臀上,她曼妙的臀线被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果然,李龙眼神猥琐的盯着她,咽了咽口水,不怀好意的扯了扯领带。 绗?7绔?绛旇阿 萧泽一直都知道,枭云殿二十四主将之中,有人背叛了他。 只是这份背叛不动声色,那个人隐藏的很好,至今还没有被揪出来。 萧泽知道,如果不尽快把那个人揪出来,他重整枭云殿的事情便会受到多般阻挠。 自他下山以来,他前前后后问过林东几次,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答复。 他本来以为,林东对这件事或许并不知情,如今林东以此事相邀,看来是他想错了。 林东指名道姓要他带着苏锦毓一起过去,显然是做好了盘算要跟锦玉合作。 要想让林东开口,就必须要满足他这个前提条件。 驱车来到锦玉集团楼下,正巧碰上苏锦毓从里面出来。 萧泽缓缓摇下车窗,道:“苏小姐,请上车!” 见苏锦毓停下脚步,顿了片刻,才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萧泽,我不是说过,你被解雇了么?还来找我做什么?” 萧泽伸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道:“上车,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苏锦毓虽然依旧冷着脸,却还是顺从的坐进了车里。 见状,萧泽开门见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盒子。 “给。” 苏锦毓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个紫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 苏锦毓犹豫片刻,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 盒子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里面静静的放着三张卡。 萧泽指着卡,一一解释道:“这张,是你给我那张;这张,是房子的钥匙;这张,是收藏馆的门禁卡。” “林东请我们去欢乐城吃饭,我查了日程,你下午正好有时间。” 苏锦毓冷笑了一声,道:“我有时间我就要去吗?这是个什么道理?” 萧泽正想解释,手机响了起来。 那头都林语柔催促道:“喂,萧泽~,菜已经点好了,你们快点来哦!” 听到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女声,苏锦毓不由握紧了安全带。 萧泽淡淡应道:“好。” 挂了电话,萧泽见苏锦毓已经寄好了安全带,便知道她改变了主意。 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到了欢乐城。 出了停车场,就见林家三个人齐齐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他来,林东更是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萧泽,l夫人,你们来得正好,快快快里面请!” 林东客气的抱了抱拳头,便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往里走的时候,林语柔追上来两步,直直插到了他和苏锦毓中间。 萧泽不知道,她这一次又在做什么戏码? “萧泽,谢谢你,上一次在张少启那个疯子手里救下我。要不是你,我现在只怕早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 “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谢谢你!” 说着,林语柔便不假思索挽住了他的胳膊,还不忘挑衅的朝苏锦毓眨了眨眼。 欢乐城是金城最正宗的西餐店,现在正是饭点,里面坐满了人。 萧泽他们一行人,本来就惹人瞩目,奈何苏锦毓跟林语柔两个大美女一左一右伴在萧泽左右,更是显眼无比。 很快,就有人将苏锦毓认了出来。 “这,这不是l夫人吗?” “没错,这就是她!前面那位,看着像是林氏集团的林东!” “真没想到,l夫人真人竟然比报纸上更美!” “是啊,简直是国色天香,真是便宜那个萧泽了!” “那……那l夫人旁边的,不正是萧泽吗?” “那是萧泽?看上去跟个保镖一样,真不知道l夫人看上他什么了?” “兄弟,不瞒你说,我抽了二十包烟都没有想明白,我到底比萧泽差哪里了?” “哈哈哈哈,你说的倒是幽默,你怕是不知道,这个姓萧的年轻人来头也不小!” “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有什么来头啊?” “你没听说吗,金刀门门主李常德就因为一门心思想至他于死地,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金刀门不是因为内部出了乱子,才死人的吗?怎么回事,我的消息过时了吗?” “你的消息没过时,不然他要真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怎么可能在金刀门疯狂针对下活过来?” “也是啊,他要真没有什么背景,金刀门余下的帮众早把他给乱到砍死了!” …… 萧泽耳力是极好的,一路走过来,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将这些窃窃私语都听了下来。 一个侍者在前面带路,穿过大堂,上了一处旋梯,到了楼上,才是包间的入口。 这里的名字叫欢乐城,起的虽然有些庸俗,但里面的布置还是很别致新颖的,将中西方的文化结合的十分完美。 落座后,林东便从包里拿出来一叠文件,放到了苏锦毓面前。 他开门见山道:“l夫人,我们林氏集团久闻你的大名,今天借着萧泽的交情,想要求一个跟你合作的机会,这是我们林氏的诚意!” 见林东说的胸有成竹,萧泽便知道,这个合作,八九不离十是要成了。 被张少启父子摆了一道后,林氏的实力下滑了一大截,如今正是急于求合作摆脱困境的时候。 所以,林东才这样着急,甚至不惜摊出可能会危及性命的秘密。 林氏集团在金城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在珠宝行业的实力,却在金城找不出第二家。 所以,苏锦毓跟林氏合作是迟早的。 果不其然,细细看了一遍文件之后,苏锦毓凝重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她点了点头,回道:“早就听闻林氏集团在金城的珠宝行业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合作的机会,我们锦玉集团一定会慎重考虑。至于具体方案,还有待商榷!” 一听合作的事情有眉目了,李月汝立即满脸堆笑,端起酒杯就要朝苏锦毓敬酒。 “l夫人是我们龙国大名鼎鼎的珠宝设计天才,能跟你合作,真是我们林氏集团的幸事啊!” “谢谢!” 眼看着前戏已经快要演完了,萧泽不得不提醒林东。 “林伯父,你今天叫我过来,不单单是这一件事吧?” 林东爽朗一笑,点了点头道:“确实,今天请你们来,不单单是这一件事。” 绗?9绔?涓や釜閫夋嫨 从急诊室隔壁的办公室走出来另一个地中海医生。 像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背起手缓缓朝萧泽这边走了过来。 地中海个子不高,却十分有威严。 “车主任!” “怎么回事,不知道急诊室门口要保持安静吗?” 车主任说着,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萧泽身上。 “这里是病房门口,请你保持安静!” 说完,他转身又问之前的那个医生道:“王医生,怎么回事?” “车主任,里面送过来一个患者,身上中了九枪,失血过多,已经抢救不过来了,这人非说能救。” 车主任闻言瞥了那个医生一眼,戴起口罩往急诊市里面走去。 “王医生,我们作为医者,要有一颗仁心,凡是有一线可能的患者,都要尽力抢救!” 萧泽见这个主任还算明事理,便对他道:“里面那个人身上的子弹我已经全部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你们只需要赶紧给他输血!” 车主任闻言有些惊讶,毕竟取子弹可是个技术活,要胆大心细手巧才行。 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自信的走进了急诊室。 “怎么会中这么多枪呢,都避开了最要害的地方,真是命大!” “可惜失血太多了。” 查看了一番伤口处,车主任眼神一亮,激动道:“这子弹是谁取的,不仅取得及时,还没有额外造成损伤,不错不错!” “可是,就算他子弹取得再完美,人也已经没救了啊!” “气管、脊柱神经、坐骨神经都不同程度的受损,连自己呼吸都做不到,怎么活” “这种情况确实没有办法……”车主任话锋一转,指着急诊室门口外的萧泽问道:“好好劝一劝患者家属,让他签字吧!” “他…他好像不是患者家属。” “什么那他是什么人” “是他把患者送过来的,子弹好像也是他取的。” 车主任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道:“你没开玩笑吧?” “车主任,这种情况,我哪里敢跟您开玩笑啊!” “那就奇了怪了,这个人年纪轻轻,怎么取子弹的手法比我还熟练老道?” 他知道,就连军队里的军医都不一定做到这么完美,如果门口的这个年轻人真有这样的本事,那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医生点了点头:“确实很奇怪。” 车主任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去,让他请病人家属来,准备后事吧!” “车主任,虽然伤者的情况十分危急,但这个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他能把人救过来!” “呵呵!”车主任闻言不可置信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冷嘲道:“他能有什么办法?伤者失血超过了身体的百分之五十,现在连呼吸都成问题,输血也要最少三天血红蛋白才能回到正常值,他拿什么救?” “是啊,就连我们也只能是吊着他的一口气,让他多活几天,这个年轻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可能是救人心太切吧,你再好好劝一劝他!” 车主任说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走出了病房。 当然,他们的对话萧泽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车主任见他任然守在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家属,让他们商量一下后续是准备后事,还是在icu靠着设备吊着这条命。” “他伤成这样,就算在icu,也撑不了多久,我劝你们……看开一点!” 萧泽摇了摇头。 “我,可以救他。” 萧泽说的极其认真,车主任听了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进心里。 “嗯,请你尽快联系家属!” 正说着,林语柔和李月汝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有史以来,李月汝的脸上第一次显现出中年人的疲态来。 她已经哭花了妆,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优雅张扬。 李月汝在林语柔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到了病房门口。 看见车主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扑了上来。 她拽住车主任的白大褂,低声啜泣着询问道:“医生,我的丈夫,他怎么样了?” 车主任极力挣脱束缚,道:“你们是伤者家属吗?” 李月汝和林语柔两人皆是哭肿了双眼,连连点头。 “老林,老林他怎么样了?” 车主任顿了一顿,思索一番,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关于伤患的事情,等一下急救医生出来后,会跟你们商议,你们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见车主任要走,林语柔一只手搀扶着李月汝,一只手拽住车主任的袖子问: “医生,我爸,我爸他到底怎么样了?” 车主任只是摇了摇头,回道:“具体情况,王医生会告知你们,我后面还有手术,抱歉!” 车主任走后,李月汝猛然惊醒,一把拽住了萧泽的手臂。 “萧泽,你……你告诉我,老林到底怎么样了?是你送他来医院的,你肯定知道!” 萧泽正想回答,急诊室的门缓缓拉开了。 几个医生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老林——” 李月汝见状,朝前跑了两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 林语柔手忙脚乱的扶起李月汝,哑着嗓子哀求道:“你们快救救我妈!” 萧泽手疾眼快,接过了李月汝。 她这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好好休息一会就能醒过来。 他一边将李月汝安置到空着的病床上,一边安慰林语柔:“不要担心,这是太过忧心,过一会就能醒了。” 很快就有医生进来,为李月汝测量了身体的各项数据。 确实如萧泽所言,李月汝是因为太过忧心,惊惧之下才晕了过去。 安顿好李月汝,王医生这才找到林语柔,道:“你是伤患家属?” 林语柔看了一眼急诊室,一脸担忧的看向医生。 “没错,我是患者家属。” 王医生闻言点点头,推了推眼镜道:“现在是这样,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病人失血过多,身上有三处伤口危及了生命,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绗?0绔?鎴戣兘鏁戜粬 林语柔紧张的捂着胸口,眼镜紧紧盯着王医生的嘴唇。 像是害怕他接下来从口中说出的结果,不能让她满意似的。 “病人的伤口处理的及时,血也及时止住了,但全身失血超过了一半,机体陷入了休眠。另外有三处伤口比较严重,分别在气管、脊柱神经和坐骨神经上。” “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在icu勉强度日,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们医生的建议是,让他安详的离开,少受一些病痛。” 听完,林语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她双目失神的拉起医生的袖子,不确信的问道:“什么?” 王医生礼貌的拿下她的手,指了指走廊拐角道:“病人家属,在你做好这个决定前,请你先去大厅办理住院手续。” 林语柔闻言,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拖着脚步往医生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萧泽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东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他的伤确实凶险,但他不能死。 他如果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想到这里,萧泽拿出手机拨通了任妍的电话。 不一会,任妍便一阵风似的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见到他,任妍自是一脸兴奋。 “老大,有些日子没见您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医院里?你可不要说,是来看我的啊!” “自然不是来看你的,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任妍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什么事?”说着,她打量了一眼萧泽,自言自语道:“你喊我到急诊室门口,不会是为了抢救什么人吧?” “你答对了。” 见萧泽一脸严肃,任妍也不再嬉闹,认真起来。 “老大,你要我做什么?” “先去准备一副灸针,另外还有几样药材,你可以明天慢慢准备。” “灸针啊,我正好带了!” 接过灸针,萧泽点了点头。 想不到几天不见,任妍办事越发的牢靠。 但要想救醒林东,只做这些准备远远不够。 他问任妍:“急诊室那些设备,你都会用?” “基础的急救设备,我都没有问题!” 得到了肯定回答,萧泽知道,自己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缴完费回来的林语柔,看见萧泽这么快就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打成了一片。 心里不由暗暗发酸,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朝萧泽点了点头。 “你认识啊?” 萧泽点了点头,向林语柔介绍:“这是任妍。” 林语柔只是行尸走肉般朝她点了点头。 林家刚刚经历一场劫难,好不容易渡劫成功,哪知道,林东又变成了这样。 如果真像医生说的那样,林东只能在icu勉强度日,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的话,他们林家又该何去何从? 林语柔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着。 见到医生后,林语柔再也绷不住了。 她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哀求道:“你救救我爸,你们救救我爸啊!” “病人的情况,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现在放手,或许他能走的不那么痛苦!” “不可能!不可能!萧泽说了,我爸还有的救!你们是不是不想救他?” 医生有些无奈:“病人家属,您说笑了,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 “那你们为什么不救我爸?” 几句话的功夫,林语柔已经喊哑了嗓子。 她用发抖的手拿出两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这两张卡上总共有八百万,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再取,求你们了,救救我爸!” “真是胡闹!”医生生气的将卡塞回林语柔手里,严肃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病人自身已经无法进行基本都生命活动,委实没有办法,所以,请你们节哀!” 林语柔听了,失魂落魄的退出了办公室。 “萧泽,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从来不夸海口,林伯父,还有救!” 萧泽说的十分认真,林语柔闻言昂起头小心翼翼确认道:“萧泽,你说的是真的!” 萧泽点了点头:“我可以试一试。” “可以吗?” 任妍拍了拍林语柔的手,安慰她道:“你要相信老大!” 闻言,林语柔抓起他的手,便要往icu走。 守在病房里的护士见状,连忙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患者家属?” “没错!” “你们知不知道icu是无菌病房。” “知道。” “知道你们还往里面冲?你们这么胡闹,还想不想让病人好起来了?” “好起来?刚刚那两个医生都说我爸不会好起来了,都劝我看开一点,你现在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吗?” 护士被林语柔怼的说不出话来。 很快,王医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萧泽也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道:“把病人转进急救室,我能救他。” 闻言,王医生先是一顿,接着拉住他小声道:“你在胡闹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家里!”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还有两个手术在后面等着我呢,我可没有心思陪你在这里过家家!还有,你要是还不老实,我就通知保卫科把你赶出去!” 一旁的任妍看的着急了,走上前横插进二人中间,解释道:“王科,你不知道,他的医术放在整个龙国,都是顶尖的!” “他的医术放在整个龙国都是顶尖的?”王科像是听笑话一样,白了任妍一眼道:“任主任,你确实有点本事,但这也不是你在这里帮着他吹牛的资本!” “我没有吹牛,现在还来得及,给我半个小时,我绝对能让他醒过来!” “哈哈哈,母猪好没有航行到外太空呢,你的牛先给吹上去了!” 说着,王科一把推开两个人,冷声道:“这里是医院,希望你们不要再胡闹了!” “时间来不及了,我没空跟你再解释!” 现在对林东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再晚个几分钟,他醒过来的几率就要小上一些。 就算冲着萧、林两家的交情,萧泽也必须将林东救回来。 说着,他便准备进到病房里将林东推出来。 “好小子,你还真能闹腾!” 车主任带着四个保安姗姗来迟:“把这个闹事的小子,扭送到隔壁的警察站去!” 绗?1绔?鐪嬬潃鏈夌偣涓滆タ “给我半个小时,我能救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车主任一脸不耐烦道:“就你这样子,吹吹牛哄哄小姑娘也就算了,你能救谁?” “车宇,你怎么就这么死板呢?” “什么叫我死板,病人情况危急,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这样胡闹付得起这个责任吗?病人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下来,出了icu就只剩下死路一条,这样大的责任,你付得起吗?” 车宇一句话把任妍问住了,入院实习的第一天,他们学习的就是——每个医生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 “滴—滴—滴——” 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icu病房里土壤响起了警报声。 “车主任,病人生命体征异常,出现衰竭现象,需要尽快进行抢救!” 负责这间病房的护士急匆匆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快,准备抢救!” 萧泽见状,一把拿起灸针袋,也跟了上去。 林东的情况,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急救室里,车宇两手拿着除颤仪,正在竭力抢救着。 “车主任,病人停止心跳了!” 看着显示屏上,心率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车宇缓缓松开了手里的除颤仪。 刚刚的一番抢救,他使出了几乎全部的力气,此刻已经累的不成样子。 萧泽看着车宇颤巍巍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抱歉,我们尽力了!” 萧泽点了点头,一脸淡定,就要往里面走。 车宇见状,伸出手就要拦住他,奈何力气已经在刚刚用尽了,被萧泽毫不费力的带了进去。 “这位先生,你要做什么,这里是急诊室,你不能进来!” 萧泽扬了扬手里的灸针袋,指了指手术台上,已经被白布盖起来的林东,解释道:“让我一试。” 车宇见状,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说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你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说着,他两步走上前,轻轻掀开了白布单。 “我们已经尽力了,人已经没有心跳了,请你保持冷静好不好。” 萧泽不由冷笑一声:“现在需要保持冷静的是你。” 他没有时间管那么多了,他耗得起,林东等不起。 林东一死,好不容易拾起来的一条线索,就都断了。 随手拈起三根灸针,在灸针里注入内力,以内力行针,在林东的心脏三处重要穴位扎了进去。 急救室的医生和护士见状,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车宇也是无比震惊,入行这么多年以来,碰到过的医闹纠纷事件数不胜数,像萧泽这样的,他是头一次见。 别人医闹,都是冲着医生闹;他倒好,二话不说,冲进急救室,就给患者的尸体扎了三针。 这样的情况,属实罕见,要是上新闻了,也该是头条级别的! 要是真上新闻了,对医院的影响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车宇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制止萧泽。 “你这是做什么?” “快,快叫保卫科把他弄走!” 王科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忍不住吐槽道:“真不知道,这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自信了,还是接受不了死者死亡?” 护士长悠悠接道:“反正我在医院干了将近二十年,第一次见这样式儿的!” “之前胡院长的爱人去世,他可是公认的“全国一百佳好医生”,也没见他这么丧心病狂放不下!” “你们还废话什么,一起上把他拉开啊!” “闭嘴,安静一点!” 萧泽一边冷声警告着,一边拈出另外九根灸针。 这九根灸针,是救回林东的关键。 他需要将内力注入这九根灸针,靠着它们疏通林东体内快要淤塞的那九处血管,同时还要保证这九根灸针能保持在同一频率振动,以带动心脏跳动。 这是一件极为细致的事情,马虎大意不得,所以他需要全神贯注,不能受到太大影响。 “你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车宇指着心率显示器的屏幕,大声强调道:“你看清楚了,心率已经平了,他的心脏已经无法跳动了!” “也就是说,他在生物学上,已经死亡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说着,车宇上前,就要一把拉开他。 萧泽见状,内力一沉,将自己跟林东护在了里面。 这样,除非是内力与他匹敌的高手,否则谁也不能干扰他。 显然车宇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他急切的想要把萧泽拽开,在他的手就要触上萧泽肩膀的前一刻,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生生将他弹开了。 车宇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下来。 他握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右臂,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这种神秘的力量无疑十分恐怖。 其他几个人见状,还以为车宇是太累了。 王科一把扶住车宇,恭维道:“车主任这些天加班,累倒了吧!” “小刘、小李,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把他拉开啊!” 如果遗体受损,将会对他们医院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 小刘、小李也不敢墨迹,伸手就要拉开萧泽。 同样的,在他们手指就要碰到萧泽的前一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开了。 小刘平时爱健身,只是被弹得一晃,站住了。 小李就不一样了,小李个子不高,人又瘦,当即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回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萧泽的不对劲。 “难道说,他真的可以把人救回来?” 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车宇震惊不已。 但也仅限于震惊,他是急诊科的主任,他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他要保持镇定,手下这些人才不会乱! 车宇在心里默念:“要相信科学!” 听到有人这样说,小刘第一个不服。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办法接近萧泽,只好作罢。 家属已经到门口了,就算萧泽再怎么样,也无权力决定别人的身后事。 见到这一幕,有人小声道:“这小子不会真是什么世外高人吧?我看他行针的样子有点东西啊!” 绗?5绔?鐪嬩笉娓呰劯 李院长沉默良久,突然一把拉住刘主任的手,激动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快告诉我?” 这样优秀的人才,李院长不想放过。 他寻思了一番,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年轻人引进到自家医院里。 这样的话,金城医院在龙国医学界的地位才能更加牢固。 李院长知道,贺源去了帝都医学院外派学习,迟早会被帝都医学院挖走。 贺源一走,金城医院就没有太拿得出手的招牌了。 所以,他必须要极力争取,把这个年轻人给争取到手。 刘主任也能深刻地体会李院长的心情,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 毕竟,就连监控画面里的这几分钟,他不是被车窗挡住脸,就是被无影灯挡着脸,根本看不出来样貌。 “院长您先别急,我问问车主任!” “好,你快问!” 然而,车宇也不清楚萧泽到底什么来头。 但他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连忙循着林语柔的身影往icu特护病房所在的顶楼赶过来。 短短的两个小时,林语柔似乎成长了许多。 她将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了高马尾,俨然已经从先前的六神无主变得坚强镇定许多。 前脚安顿好李月汝,后脚她便马不停蹄地守到了icu门口。 车宇正犹豫着怎么上前安慰一下林语柔,就听见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八个黑色西装,带着墨镜,保镖样子的男人齐步走出了电梯,目标明确地朝着林语柔走了过去。 车宇十分紧张,毕竟患者是因为身受九处枪伤,才被送进了医院。 这八个男人气质杀伐,谁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 就在他犹豫的档口,八个人已经到了林东所在的那间病房门口。 领头的保镖叫王毅,是黑强最得力的助手。 萧泽的任务需要严肃百分百对待,所以黑强派出了最靠谱的人选。 要不是他还要为萧泽做其他事情,他恨不能自已亲自过来。 王毅朝林语柔点了点头,友好道:“我们是来保证你爸的安全的。” 林语柔点了点头,有些害怕的小声道:“我爸还会有危险吗?” “嗯,那些人知道他还活着的话,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那……谢谢你们!” 王毅点了点头,只是警告道:“还有,你要保密萧泽的身份。” 这一点是王毅来之前,黑强特意交代的。 他们都知道,老大出手,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绝不能让林语柔暴露了老大的身份。 林语柔茫然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萧泽几次三番救他们一家,她就算再无理取闹,也是晓得感恩的。 既然萧泽不想别人知道他,那她便不说。 保镖们列成两队,站定,守在了icu门口,同时被他们守着的,还有林语柔。 见状,车宇犹豫了一番,这才下定决心,硬着头皮拖着步子到了林语柔面前。 “车医生,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林小姐,我向你打听一下,送你父亲来医院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林语柔有一刹迟疑,但想起这些人给自己的交代,还是摇了摇头。 车宇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是说你不认识他,还是你不想说?” “我不认识他,他只是碰巧救了我爸。” “好吧,谢谢你!”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车宇瞬间耷拉下了脸。 回去后,李院长一脸激动地迎了上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车宇,她怎么说?” 车宇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李院长大手一挥,道:“不行,必须要把他找出来!” “这样的人才,我们金城医院必须要把他拉拢过来!” “没错,这个年轻人有这样的本事,说不定能在国际上掀起一股中医热呢!” “是啊,这可是将我们的国粹发扬光大的好机会!” 几人一言一语说着,直到夜深了大家才渐渐散去…… 一早,黑强就打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萧泽语气淡淡:“人查到了?” “老大,您猜得没错,这些杀手是娄家雇的,帝都的兄弟们还查到,娄家得知林东没有死,连夜又派出了一批杀手。” “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萧泽迅速穿上了外套。 算着时间,新派出的这些人,应该已经到金城了。 他需要尽快赶到医院里。 上一次没有得手,娄家这一次必然会加派人手。 他怕黑强派去的那几个兄弟人手不够,守不住林东。 车子行到离医院只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赶上红灯。 就在萧泽看时间的档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刹,接着,是一声车辆碰撞发出的巨响。 “嘭——” 巨响的下一秒,又是一声巨响。 “什么人啊?真是,眼睛是不是瞎啊,看不到前面的红灯吗?” “真是服了,到路口了,不知道提前减速吗?” …… 萧泽猜测,后面应该是三辆车连着追了尾。 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从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萧泽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三轮追尾的最后那辆车上。 那是一辆全黑、没有挂牌的越野车。 他总觉得,这辆车有些可疑。 不等他再细看,黑色的越野车突然后倒了几米,直直压过草坪,开上了人行道。 “什么人啊?怎么开车的?” “傻逼吗,会不会看路?” “他妈的急着投胎啊?” …… 黑越野车开上人行道,立即引来了一片骂声。 但它却没有任何顾虑,横冲直撞就往前冲了起来。 路人还没回过神来,接二连三,又有三辆同样车型的黑色越野车冲上了人行道,跟着带头的那辆往路口行过去。 这种越野车型,配备的是最顶级的防弹玻璃,轮胎也做过改装。 一般这种车,多用于军中…… 不对,还有一些安保公司亦或佣兵俱乐部会用。 不好,是他们来了! 直觉告诉萧泽,这四辆车上的,正是那批杀手! 眼见红灯还有二十几秒,四辆越野车却全然不顾路人死活,更不顾及交通秩序,打着喇叭,横冲直撞直直往路口对面,金城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绗?6绔?濞佽儊鎴戯紵浣犺繕涓嶅璧勬牸 萧泽形容严肃,目光紧盯着红灯上的倒计时。 16、15、14……3、2、1! 在红绿灯颜色变化的同一瞬间,萧泽踩下了刹车。 车子顿时如同离弦之箭,蹿飞了出去。 一旁的路人见了,不由摇头。 “一个两个的,都疯了不成?” “今天真倒霉,碰上的尽是一群神经病!” …… 萧泽从后面跟上去,很快便追上了最后一辆车。 这群杀手还算机敏,看出他来者不善,很快变换阵型,四辆车分别在前后左右将萧泽围了起来。 “单枪匹马,就想管我们的事情?”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其中一个人透过车窗一边朝萧泽喊话,一边将枪口对准了他。 “喜欢装逼是吧,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闻言,萧泽冷笑道:“是吗?” 说着,他迅速朝左打过方向盘,朝左边那辆越野撞了过去。 左边是一处下坡,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嘭——” 他突然地改道,成功将左边的车撞了下去。 那辆车不受控制,直直往人工湖冲了过去。 萧泽见状,瞅准时机,顺势冲出了包围。 车里的四个杀手还算机敏,飞速跳出了车子。 他们也索性不再掩饰,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萧泽疯狂射击起来。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所有人都恐慌不已。 “这样下去,若是让他们伤到旁人可就不好了!” 萧泽这样想着,迅速环视起了车内。 这是他近两天才上手的新车,里面简洁如新,并没有添置其他东西,除了…… 萧泽将目光迅速锁定在了副驾驶上放着的灸针袋上。 他随手抛起针袋,随着手掌的翻转,十六根灸针浮在了他的掌心上面。 “放!” 一声暴喝,十六根泛着银色金属光芒的灸针像是受到什么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飞了出去。 很快传来几声哀嚎,不等人细细去分辨哀嚎是由什么人发出的,那三辆黑色越野车已经撞到了一起。 随着响破天的一声爆炸,三两越野车已经被爆炸产生的大火吞噬了。 当然,那些杀手也无一幸免。 原本守在林东病房门口的八个人听见枪声堪堪赶了过来。 “老大,您没事吧?” 萧泽摆了摆手,只是指着身后的一片混乱,交代:“你们把这里收拾好!” “是!” 来到医院,停车场已经停的满满当当。 萧泽打量了一圈,只剩下了前面的一处车位。 还算幸运,还剩一个车位! 就在他要将车子开进去的时候,保安亭里的一名保安疾步走了出来,将他拦在了停车场门口。。 那个保安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不耐烦的用手里的警棍敲着身侧的墙壁,冲他喊道:“喂,你懂不懂规矩?” 萧泽看了一眼停车场的告示牌,上面并没有什么规定啊? 更何况,停车费一般都是按照停车时长,在开出停车场的时候结算的。 他问保安:“什么规矩?” “眼睛瞎了是吗,看不见里面没有停车位了吗?” 萧泽指了指空着的那一个,问道:“那不是有吗?” 保安看了一眼,一脸嘲讽道:“看不见那个位上的红点儿吗?” 萧泽闻言,换上倒挡。 车子缓缓往后退,从萧泽的视线望出去,引擎遮挡住的停车位上,确实用鲜红色油漆喷涂了一个圆点。 “有红点不能停车?” 这算是哪门子规定? “你别他妈给我装傻充楞,这里没有停车位了,快走!” “那儿不是空着的吗?” “那?”保安呵呵笑道:“那就算空着,也不是你能停的地儿!” 正说着,保安眼前一亮,立即朝萧泽身后的一辆路虎迎了上去。 “齐院长,您来了?” “前面那怎么回事儿?” “前面啊?”保安谄媚道:“前面那就是个不长眼的,我这就让他起开!” 说着,保安大步流星走到萧泽跟前,他用力的敲了敲车窗。 见状,萧泽缓缓摇下车窗。 “喂,你眼睛瞎了耳朵也听不见吗?” 保安趴在车窗上,一脸蛮横对他道:“再给你说一遍啊,你赶紧让开,不要堵着路!” 萧泽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车紧紧贴上来,根本没有留给他退让的余地。 “你还看什么看,后面人都等你多久了,你是不是诚心想堵在这里?赶紧让开!” 这一次,萧泽没有犹豫,一脚油门,直直停进了唯一的那个空车位。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跟你说了几次了,这里不是你能停的地儿,你怎么他妈就听不懂?” 保安挥舞着手里的警棍,恶狠狠的问责起来。 萧泽淡淡道:“这里就剩一个车位,我不停这里停哪里?” “这里是只剩一个车位,但这是齐院长的车位,你无权在这里停车!” 萧泽闻言,忍不住冷嘲:“我无权在这里停车?真是可笑!” 金城医院隶属金城地方管辖,医院的所有财产自然也都是公共财产,他一个院长,还能呼风唤雨不成? 见他不肯退让,保安只好好言相劝起来。 “你听我的,得罪了齐院长没好处的。你既然来金城医院治病,最好还是不要让齐院长为难!” 保安这句话,看似是劝慰,实则是威胁。 “看来,我如果不让开,齐院长是不是不让我在金城医院就医了?” “哈哈哈,怎么会呢?”齐院长从车上下来,理了理衣领,皮笑肉不笑说道。 齐院长西装革履,俨然一幅成功男士的模样。 “这是我的名片。” 他一脸骄傲的递过来一张名片,接着说道:“我赶时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萧泽淡淡扫了一眼,名片上,最大的三个字便是“副院长”,看来齐副院长很在意这个头衔啊! 萧泽不以为意道:“不必了,我也赶时间!” 齐院长闻言愣在了原地。 他没有想到,自己鼎鼎大名的金城医院副院长,竟然也有一天会被人拒绝。 这份拒绝,竟然还是当着一向对他恭维有加的保安的面拒绝的! 齐院长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他紧紧将名片捏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不妨告诉你,有我齐铭在这金城医院一天,你和你的祖宗八代就别想踏进医院半步!” 绗?7绔?浣犲拰浣犵殑绁栧畻鍗佸叓杈堥兘鍒兂韪忓叆鍗婃 见萧泽没有收下这张“副院长”的名片,保安不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齐院长的名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收到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张名片,这更是一张绝佳的“就诊卡”。 有了这张名片,几乎相当于是金城医院的半个。 不仅可以省去一堆麻烦的程序直接就诊,运气好的话,齐院长说不定还会给你安排金城医院的专家会诊。 这张卡,寻常人重金求不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打的,不仅仅是齐院长的脸! 保安当即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你眼前这位可是金城医院的齐院长!” 齐院长似乎对这些吹捧他的话很受用,一脸的沉浸。 萧泽只是满不在乎道:“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 见他仍旧不给面子,保安起急眼了,跳脚骂道:“齐院长可是留洋回来的专家,医术是金城最顶级的,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low逼!” “留洋回来,很了不起么?” 萧泽说的这句话,并不是为了装逼或者故意拉踩齐院长。 龙国的中医术法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底蕴,所涵盖的厚度是难以想象的。 齐院长闻言,不屑的打量了他一眼,嘲讽道:“先不说我了不了得起,就你这样愤世嫉俗的年轻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是啊,你小子有什么资格评判齐院长?” 他们越说越来劲,丝毫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萧泽见状,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 多说无益,林东的情况还没有稳定,还需要仔细照看两天。 见他头也不回便要走了,齐院长额上青筋瞬间暴起。 在这金城的地界上,还没有人敢这么瞧不起他! 他推了推眼镜,佯装镇定道:“不知好歹的蠢货!” “齐院长,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车宇刚停好车,还没走到入口处,远远就听见齐院长在怒声训人,不禁好言相劝了起来。 齐院长是医院从国外引进的人才,四十出头,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副院长的职位。 但有本事的人,不免都有些恃才傲物。 所以,齐院长训人并不是什么鲜见的事情。 见车宇走过来,齐院长立即换上一副微笑脸,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不过是看时间快要迟到了,有些着急罢了!” 其实看见车宇的车子停在入口那里,车宇就已经猜出来是为了车位,跟人起了争执。 “哎呀,今天医院也不知道怎么了,车位全停满了,听说医院后面的公园旁边新建了一座停车场,也不知道完工没有。” “要不,你去帮我们看看?” 车宇给出了台阶,齐院长自然没有不下的道理,他忙将手里的车钥匙递到了保安手里。 那个保安十分自然的接过钥匙,信誓旦旦保证道:“放心,我一定把齐院长的车给停好了!到了您下班的点儿,我一定提前把您的车给开回来!” 齐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办公室,换好白大褂之后,齐院长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监控室。 他要找到萧泽的位置,好让他知道,得罪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小奎看着面色沉郁的齐院长,也是不敢多问,连忙开始查询。 “找到了,他在icu特护那一层!” “知道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小奎看着定格在监控画面里的身影,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唉!这……这不是昨天那个神人吗?” …… 此时此刻,帝都中心一栋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室里,男人不耐烦的扯开领带,反手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来。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杀不掉一个快死的废物!” 说着,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萧泽,没想到三年不见,你这个贱人越来越有本事了!” 这头,病房门口的萧泽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却听见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子,可让我找到你了!” 听声音有些熟悉,萧泽便回身看了一眼。 “我说过的,得罪了我,你和你的祖宗十八代都别想踏进金城医院半步!” “我这个人比较讲信用,说过的话,就一定说到做到!”他没有在意萧泽的无动于衷,接着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金城就我们一家医院有icu特护病房。”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病房门上的玻璃,颇为得意道:“里面这人,离不开icu,你懂我的意思吧?” 见他不说话,齐院长继续自言自语:“趁现在我还剩点耐心,你最好为自己的行为诚恳道歉!” 齐院长说的一本正经,似乎很把自己当回事。 萧泽无语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人真病得不轻。 齐院长双手叠抱在胸前,昂手挺胸,似乎认定他一定会道歉。 可他不知道的是,只要自己在,就算林东不用icu,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顶多是有些麻烦罢了。 见他久久没有表态,齐院长终于忍无可忍。 “我说你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远远看见萧泽,车宇激动的步子一个不稳,差点将自己绊倒。 他忙拨通了李院长的电话。 “喂,院长,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跟米国的jan博士约了时间,他马上就要到我们医院来参观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岔子给院里丢脸啊!” 车宇停顿了三秒,只好先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毕竟这个年轻人能来看望病人,说明他这些日子一时半会都会来医院。 但米国的jan博士可是好不容易约到的,说不定这辈子就只来这一次。 他只好应道:“好” 电话挂断后,不过十秒钟,李院长又拨了回来,颤巍巍道:“车宇,你当真找到那个年轻人了,他在哪里?” 车宇看着走廊那一头萧泽的背影,轻声道:“他…就在医院里。” “太好了,你把人看住了这次,我和jan博士马上就到!” “嘟嘟嘟……” 说完,便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 绗?1绔?鎱曞悕鑰屾潵 次日早上七点多,在医院值夜班的小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下到一楼,却见候诊大厅里挤满了人。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去,我没看错吧,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刘一脸的震惊。 毕竟今天既不是全民体检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专家坐诊,这些人一大早跑到医院里做什么? 小刘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专门拿出手机,又仔细确认了一眼时间,确实是早上七点零一分。 “真是奇了怪了!” 小刘自言自语着,走向挤在最前面的一个老爷子,问道:“大爷,白班医生还没有上班呢,你们这么早来医院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突然被问到,大爷一脸疑惑的打量了他半晌。 大爷将信将疑问道:“你,也是金城医院的大夫?” 小刘被大爷问的有些发懵,愣了两秒才点了点头:“嗯,我是金城医院的大夫!” 大爷闻言,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这位大夫啊,你知道神医几点上班吗?” “神医?” 小刘脑子更懵了,什么神医? 想了半天,小刘试探问道:“大爷,您说的是贺医生吗?” “什么贺医生?”大爷急得剁了剁拐杖,道:“我问的是神医!神医!” 小刘仔细一想,医院里面,贺源师承赫连逸,医术高超,如果指的不是贺源,难道是贺源的师父赫连逸? 赫连逸可是有着“医圣”的名号,享誉整个龙国! “大爷,您说的难道是贺源医生的师父,赫连老先生?” “赫连老先生?什么赫连老先生?”大爷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他一眼,嘲讽道:“你到底是不是金城医院的?怎么问啥啥不知道,一个劲儿尽瞎说?” 小刘十分委屈,他虽然入职时间不长,但他对医院里从上到下,八百多号医生多少都是熟悉的,绝对谈不上瞎说。 “那您说了半天神医,你倒是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好给您讲啊!” 大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这个医院的大夫,你都说不上来,我哪里知道?” 旁边的人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都围了过来。 一个大妈忍不住抢话道:“哎呀,你这个年轻人,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啊?” 小刘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好歹也是帝都医学院出来的高才生,怎么突然就被人说成傻子了? “阿姨,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妈白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向他解释道:“你们金城医院,不是有个神医吗?我听说他能把死人给救活!” 另一个大妈补充道:“那叫生物学死亡,据说国外最先进的医疗技术都不可能救下的人,被他给救活了!” “我怎么听说,那人身上中了九枪,都给打成筛子了,这神医出手,三根银针就把人给救活了!” “不对不对,是金城医院的急诊科没有抢救过来,人心跳都停了一刻钟了,硬是叫神医从阎罗殿给拉回来了!” “是啊,我听说神医医术高超,能把死人都给救回来,活人就更不必说了!” “对,没有神医治不了的!” …… 听着来求医问药的大爷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般,根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算他真的是神医,他也不属金城医院啊? 这些人闻风而来,到时候发现扑了一场空,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可控! 小刘见门口的队伍已经拍到了马路上,不知道还会来多少人,连忙拨通了李院长的电话。 那头,李院长被吵醒,虽然有些无奈,态度却依旧和善:“小刘啊,大清早又是什么事?” “李院长,您快来医院吧,情况有些复杂,我可能说不清楚,我给您拍视频发过去!” 小刘说着,已经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将候诊大厅人山人海的盛况,还有诊楼门外排起的长龙一镜到底,录好发给了李院长。 电话那一头,李院长看见视频,大吃一惊。 “喂,小刘,这么多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刘走到偏僻处,小声对电话那头讲道:“李院长,这些人不知道哪里听到的,说我们医院有个神医,不仅啥病都能治好,就连死人都能救活,这些人都是来看神医的!” “什么神医?指的是昨天那个年轻人吗?” “对,他们现在把他传的神乎其神,这才一大早的脸菩萨都没拜就来医院排队了!” 李院长听了不禁头大,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萧泽不肯留在医院,这些人却听着他的名号找到了医院里,若是不能很好的解决,恐怕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李院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小刘,你和其他值班医生先留一会,维持好现场秩序,等我通知白班的医生全部到岗了,你们再去休息!” “好的,院长!” 小刘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便赶忙答应了下来。 很快,其他几个这个值班到这个点的医生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他们见小刘在这里,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问道:“小刘,这什么情况,医院出啥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堵在这里?” “是啊,这么多人堵着,我都不敢下班了!” “不敢下班正好,李院长让我们先维持好现场秩序,等一会白班的其他人到场了我们再退!” “啊?怎么会这样啊?” 同为实习医生的小荷顶着黑眼圈,一脸的欲哭无泪。 “害,还不是有人谣传,咱们医院出了个神医,这不,大家都抢着来挂号了!” “哪个神医,说的是jan博士吗?” 小刘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我怎么听说jan博士要长留我们金城医院呢?” “没错,jan博士想留在我们医院,学习中医,顺便带动我们医院的西医技术发展!” “哎哟,小刘,知道的还挺多嘛!” 小荷闻言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他平时有多八卦!” “说起来也真是荒谬,神医这样的名头都打出来了!” “不过话说,他们说的神医到底是谁?” 绗?2绔?绁炲尰涔嬪悕妯┖鍑轰笘 “你们天天在医院,当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小荷忍不住嘟囔:“什么嘛,我们每天兢兢业业工作,哪像你,逮着机会就跑别的科室唠嗑!” “这不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嘛!不然天天看着白大褂、白床单,尤其是你的白眼,我岂不是无聊死了!” “你!” 小荷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还是禁不住好奇催促道:“你快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说的‘神医’到底是谁?” “哎呀,你也真是迟钝,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医院有什么大事儿?” “大事儿?”小荷略想了一想,道:“不就是jan博士来访吗?” “不对不对,还有一件!” “什么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真没意思,好啦好啦,我告诉你!” 小刘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经说道:“有个赤脚医生,用老掉牙的中医术法,把一个心跳超过15分钟,已经确立生物学死亡的患者救了过来!”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啊!” 小刘被怼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另一个值班医生好心替他解释道:“你知道还想不到吗,他们口中的‘神医’指的八成就是那人咯!” 半晌,小荷后知后觉:“哦,原来是这样!” “小刘,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跟我们讲讲,那个神医是什么样子的?” 小刘无比震惊,女人怎么变脸这么快,刚刚还觉得‘神医’的名号荒谬,一转眼就改口喊人家神医了! “什么样子?让我想想……” “小刘,你不是当时就在现场吗?怎么这么健忘呀!” “我想起来了,神医就是——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小刘本来只想随便说几句气一下小荷,哪知道小荷听了更是一脸欢喜:“高攀不起……那岂不是所有女医学生的理想型吗!” 小刘有些气恼:“什么理想不理想的!” “我可听你说他才二十出头,这样年轻有为,可不就是理想吗!” 而此时,上了金城热议,被奉为“神秘神医”的萧泽却才堪堪练完功,正在准备早餐。 打开电视,新闻记者捕风捉影,正好赶到金城医院门口。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金城娱记的记者小叶,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金城医院!” 镜头切到医院门口排起的长龙上,小叶接着说道:“想必大家最近也都听说了,金城医院出了一位‘神医’!” 见记者说的一脸夸张,萧泽觉得有些不可信,便随手切了台。 哪知道,财经频道上,显示的也是金城医院门庭若市的盛况! 萧泽不由摇头,默默道:现在的新闻,越来越不报道正事了! 正想切台,镜头突然一晃,怼到了李院长脸上。 “李院长,我是金城财经的记者,听说金城医院于17日晚八点,创造了一项奇迹,这对现代医学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我们频道想采访一下那位医学天才,也就是现在盛传的那位‘神医’。现在方便吗?” 听到这里,萧泽这才知道,自己治疗林东的消息不胫而走,被传成了“神医”! 这可是他的底牌,在旧事没有终了之前,他并不愿意被帝都的那几人知道。 萧泽拨通了狐狸的电话。 “喂,老大,什么事?” “狐狸,你去创希科技总部,亲自盯着他们,把网上所有关于我的信息都清理干净!” “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办!” 创希科技是萧泽刚毕业那年,一手扶植起来的现代网络科技公司,创希科技基本上控制着龙国将近九成的网络资源。 所以,萧泽并不担心这些记者能搞起来什么风浪! 吃过饭,他一如往常,开车率先将晓晓送到了幼儿园里,再顺路将苏锦毓送到公司,最后才去医院看林东。 好巧不巧,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又只剩下那一个车位了。 小保安见了他,立即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你小子,得罪了齐院长,怎么还敢过来?” 萧泽没有理会他,直直把车停进了仅剩的那个车位里。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快给我把车开出去!” 这一次,小保安极力的想要找回场子,别的不怕,他就怕齐院长因此也迁怒于他。 更巧的是,齐院长这时候恰好姗姗来迟,车子又顿在了停车场入口。 小保安连忙迎上去,表忠心道:“齐院长您放心,我这就让他把车挪出去!” 齐铭见状,却只是摆了摆手。 萧泽现在是大红人,他可没必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如果做的太过分了,说不定自己副院长一职,还真得拱手让出来。 他下车,将车钥匙抛到小保安手里,小心翼翼嘱咐道:“以后他来,想停哪里就让他停在哪里,千万不要多管!” 小保安有些不可思议,齐院长竟然一夜之间,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妥协了? 齐铭指了指身后的车:“你去,帮我把车停到昨天那个地方!” 小保安半天反应过来,捧着钥匙连连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他虽然想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 医院里面,李院长正忙的焦头烂额,看见萧泽进来,就跟看见救星一样,激动的迎了上来。 “我的祖宗啊,你可算来了!” 李院长说着,指了一指候诊室里满满当当的人,哀呼道:“你看看,这一堆人,嚷嚷着要‘神医’看病,把你都奉成神医了,你再不来我们医院,有点说不通了吧?” “他们要看神医,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些人口中的神医,指的不就是你吗?” “是我、不是我又能如何?李院长既然是医者,为什么不想着如何依靠自己的能力治病救人,偏要来强求别人?” 萧泽只留下一句话,没有理会怔愣在原地的李院长,大步走进了电梯里。 并非是他没有善心,不懂得与人为善,实在是金城医院作为金城最权威的医院,面对成百上千的患者,不先想着治病救人,却来做一些人情面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绗?5绔?鏃犺剳纰扮摲 女人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蛮横。 “老娘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今天要是拿不出五十万,这事没完!” 女人说着,眼睛不住的往车上瞟。 她没有认错的话,这是一辆奔驰车,说明这两是有钱人。 女人撇着嘴,在看见苏锦毓的瞬间,眼神一亮。 她没有想到,苏锦毓这一身打扮,竟然比这辆奔驰车还要值钱! 女人兴奋不已,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坐在钱堆里数钱的样子。 “你们看看,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女人说着,一把将孩子扯过来,暗暗使劲在孩子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孩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都来看看啊,这人开车不看路,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本来这里就已经围了一圈人,女人再一吆喝,人变得更多了。 女人见状,心里得意不已。 她朝周围招呼了了几下,一把抱起孩子,指着苏锦毓的鼻子,哭诉道:“这两个人开车不看路,看看他们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儿子才四岁,你们知不知道童年阴影需要一生来治愈?” “精神损失费、医药费、心理咨询费、还有我的误工费,拿不出一百万,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看热闹的人这才梳理清楚事情的始末。 “啧啧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撑死!” “是啊,张口就要一百万,是没见过钱吗?” “要我说,还不如开车直接撞进去,说不定三十万就解决了!” “害,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对啊,我明明看着孩子一直好好的,是被你掐哭的吧” “真是为了碰瓷,连孩子都不放过!” …… 女人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卖力的表演,竟然没有换来大家都同情? 女人发起狠来,暗暗加重了手上掐孩子的力度。 孩子不断挣扎着,快要从她的怀里掉出去了。 女人见状,放声大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看看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两步跑上前,想要拽住萧泽的胳膊。 萧泽轻轻侧身,躲开了她。 女人扑空,失去了重心,不受控制的往前摔过去。 萧泽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孩子。 离开了女人的怀抱,孩子立即止住了哭喊。 萧泽将他放下来之后,他立马躲开女人,跑进了大厦里。 “你…你抢我孩子!”女人在地上撒起泼来:“大家快看啊,这个人抢我孩子!” 然而,所有人只是摇头叹息,可怜那个孩子。 萧泽自然也懒得跟她讲什么道理。 正好徐三徐四他们带着人赶到了,将苏锦毓安顿到车上之后,萧泽交代道:“徐三,你去警察厅打声招呼;徐四,你把那个人带回去,好好照顾!” 当然,这个照顾并非字面意义上的照顾。 魈组织折磨人的手段,有上万种,当然要好好“照顾”他了。 徐四刚走到车跟前,猝不及防被女人一把抱住了脚。 “我不管,你们给我赔钱!” 徐四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萧泽,似乎十分惧怕地上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萧泽淡定道:“开车那人吓到她了,你先等他们的问题解决好了,再把人带回去!” 徐四忙将脚挣脱出来,指着驾驶位说道:“这我们老板,他开的车,你找他要钱吧!” 女人闻言,有些迟疑的探头朝车里面打量了一眼。 车子用的防窥玻璃,不仔细看的话,确实不容易注意到里面还有个人。 女人见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怒气冲冲的一把拉开了车门,叉着腰问道:“你这个傻逼,怎么开车的?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我儿子了,快给我赔钱!” “去你妈的,老子赔你一巴掌!” “嘿呦,不会开车差点撞到人,你还有理了你?” “呸!老子直接撞死你!” 女人见他双手被捆着,也不再跟他多费口舌,干脆在他口袋里翻找起来。 很快,她就摸出来了一个钱包。 女人翻出来一张支票,高高扬起手问道:“这支票真的假的?” “还给我!” “精神损失费、医药费啥的加起来差不多就这个价,看在你还算自觉的份上,我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众人看到这里,从原先的鄙夷转为了一脸震惊。 “我靠,这也可以啊!” “原来碰瓷还有这么个碰法?” “真是开了眼了!” …… 打发走那难缠的女人,徐四当机立断,把那人装进了后备箱里。 他随手抄起一块布塞进了那人嘴里。 “想交代什么,等会有的是时间!” 萧泽坐上车,吩咐道:“去锦玉集团。” “是!” 车子行到一半,萧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只有任妍两个字。 “喂。” “喂,老大,不出您所料,林东醒了!” “嗯好,我现在过来!” 萧泽挂完电话,便喊停了开车的徐三。 “我有些急事,你们把苏小姐安全送到公司楼下。” “是!” 萧泽站在路边,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上车,先前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萧泽,没想到你竟然提前防了一手。” 萧泽不客气回道:“下次动手钱,多动动脑子!” “哼,希望你下次还能这么有底气!” 电话那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帝都八大家之一的娄家这一代掌门人——娄战鹰。 他这几次三番的挑衅,算是彻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三年前的事情,一定跟娄家脱不开关系。 萧泽早就想到,那人既然不想让林东活,又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所以,他在给林东用药的时候,就将他转移出了icu。 果不其然,今天上午他前脚刚出了金城医院,后脚就有人桥装成护士,往林东的药里面注射了毒药。 这就是娄战鹰给他的两个选择,要么选林东,要么选苏锦毓。 可惜,他不该将天真的以为,这样能难住自己! 来到医院,林东正靠在病床上,吃着林语柔喂给他的稀粥。 他看上去,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林东见他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萧泽摆了摆手,只是说道:“无论你说不说,他们都会要你的命,所以,你想好了吗?” 绗?7绔?寰堟湁姘旈瓌 萧泽按照徐三发来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星月酒吧。 进来后,萧泽感觉到星月酒吧的格调与寻常的酒吧不太一样。 这里,无论是暗沉沉的灯光,还是正演奏的大提琴,都与酒吧给人的印象并不相同。 就在萧泽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之后,苏锦毓姗姗来迟。 苏锦毓穿了一件高开叉的流苏裙,整个人容光焕发。 萧泽觉得,喝到嘴里的酒似乎变了味道。 在明面上,苏锦毓可是他的女人。 萧泽放下酒杯,环手坐在原地,伺机而动。 很快,一个地中海男人坐到了苏锦毓对面。 “l夫人,抱歉,我迟到了两分钟。” 苏锦毓起身与他握手:“陈总,您来的刚刚好!” 那个地中海却迟迟不放开苏锦毓的手,两只眼睛色眯眯的,快要凑到苏锦毓身上去了。 “陈总,我们坐下谈!” “好好好,我们坐下谈!” 男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苏锦毓的手,目光却一直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陈总,‘新源力’项目本来是我们已经定好了的,您为什么突然把项目转手投给了别人?” “这……”地中海闪烁其词:“这,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我们锦玉,这是我新修改的合作方案,可以给贵公司再让利百分之四。” 这么大一个项目,说让利旧让利了,竟然还一开口就是百分之四。 地中海似乎很是心动。 但他也不敢违背上头的意思。 上头说,帝都有个大家族的领导人,专程指明了要针对锦玉集团。 他们的产业在金城是数一数二,但在那位帝都的大人物眼中,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 若是做的不合他们心意,可能随时就要面临破产负债的风险。 这样的风险,别说他承担不起,就是搭上他们整个集团,也承担不起。 他们都心知肚明,锦玉其实很有发展前景。 跟l夫人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不能为了追逐眼前的一点利益,本末倒置。 到时候搭上积累多年的基也,就得不偿失了。 地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不会再跟锦玉合作,但他却也不愿意错过l夫人这样的绝色。 既然帝都有大人物针对她,那就算自己再添一把火,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地中海心里打着盘算,手却不老实了。 他趁着苏锦毓专心致志向他解说新的合作方案的时候,悄悄往酒瓶里混进去了一点东西。 这一切,都被萧泽尽收眼底。 地中海装模作样的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装逼道:“l夫人,你知道吗,罗曼尼康帝,要醒一醒才会更醇正。” 苏锦毓见他对自己熬了一个晚上做出的方案并不感兴趣,也已经大概猜出了地中海选个这样个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合作。 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消遣自己。 苏锦毓一把合上方案策划书,最后一遍问道:“陈总,您对这个新的合作方案还满意吗?” 地中海敷衍的点了点头:“就算我很满意,也没有办法把资源投给你。你知道的,合作的事情,还是要看上头的态度。” 地中海把一杯酒放在苏锦毓面前。 “l夫人,你放心,就冲咱们俩这一起喝酒的交情,我一定极力劝说集团高层,把这个投资重新放到你们锦玉头上。” 这样熟悉的话术,苏锦毓之前已经听过一遍了。 这一次,她不会轻易上当了。 苏锦毓当即抬手,将地中海递来的酒杯拦住了。 她把那份合作方案推过去,不卑不亢道:“陈总,这是我们锦玉全部的诚意,你仔细考虑。至于酒,我就不喝了!” 见她起身要走,地中海突然急眼了。 或许是龌龊的目的没有达到,他气急败坏的一把拉住了苏锦毓的手。 “臭婊子,你他妈清高什么?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要不是会爬床,能几天时间把一个公司做起来?” “怎么别人的床你爬得,到老子这里,你他妈就开始装清高了?” 萧泽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极力保持冷静,将手指捏的咔吧作响。 好久没有热身了,今天就拿这个地中海好好活动活动! 今天,他要是不把这地中海打成猪头,他就对不起一代战神的威名。 “流氓!” 猝不及防,苏锦毓扬手给了地中海一巴掌,随后将那杯红酒照着他的脸泼了上去。 地中海吃痛的捂上脸,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脾气和力气竟然都这样大。 在他怔神的时候,苏锦毓已经拿了方案书,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不只是地中海震惊,萧泽也是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苏锦毓竟然成长了这么多。 这一次,她不单单是学会了拒绝,还拒绝的很有气魄。 “妈的,敢扇老子?” 地中海骂骂咧咧脱下西装外套,怒气冲冲朝着苏锦毓的后背扔了过去。 他两下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不识抬举,妈的,老子今天不好好教你做做人,老子以后不姓陈!” 见地中海要追上去,萧泽站出来,一把拎住了他的领子。 他将地中海拎起来起,淡淡道:“不想姓陈的话,那你只能姓狗了。” 说着,萧泽随手翻了翻地中海胸前的口袋,找出来一张名片。 “海城公司,陈秋生?” “没错,老子就是海城公司的总经理陈秋生,你踏马谁啊,最好识趣一点,还不赶紧把老子放开?” “我是你爷爷!” 萧泽说着,抬手对着陈秋生的脸就是两巴掌。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陈秋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我他妈管你是谁?敢打老子,你他妈还想不想以后在金城混了?” “是吗?” 萧泽没有多说,抬手又是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人还不多的酒吧格外响亮。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打老子?”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海城集团在金城什么地位?可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能惹得起的!” 绗?8绔?鍙堟潵鎵炬 “是吗?” 萧泽冷冷说着,反手拆下了陈秋生的皮带。 萧泽用皮带束住他的手,几下就将他吊在了挂水晶大灯的挂钩上。 过程熟练,毫不费力。 陈秋生大声求救起来:“我是海城集团陈秋生,谁帮帮我,我给他十万!” 他喊完,酒店大厅里鸦雀无声。 仅剩的几个客人只是匆匆打量了他一眼,便起身准备离开。 因为谁也不太想掺和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陈秋生见他们要走,伸出两只手,比划道:“谁帮我,我给他五十万!” 萧泽环顾一圈,好心替他又问了一遍。 “五十万,谁要帮他?” 话落,仅剩的两个人也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酒吧。 陈秋生见状,急得大声喊起来:“谁帮我联系一下海城集团的保安队,我给他一百万!” “不用那么麻烦,我帮你叫!” 萧泽冷声说着,拿出陈秋生的手机,轻易在里面找到了保安队长的电话。 “喂,星月酒吧,来接狗秋生!” “快!快来救我!” 见萧泽真的拨通了电话,陈秋生大喊大叫了起来。 萧泽伸出手,“咔吧”一声,掰断了陈秋生比划着的手指。 “不是叫你安静一点吗?” 陈秋生痛的满脸大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是不是以后不想在金城混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海城集团,垄断着金城的各行各业?你今天打伤我,你他妈到时候连个律师都请不到!” 萧泽只是淡淡说道:“不知道。” 说完,他便拳脚招呼了起来。 整个酒吧,瞬间满是惨叫声。 酒吧里有人寻衅滋事,按理来说,酒吧负责人是要出面解决的。 但此刻的酒吧经理,正被徐三堵在办公室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很快,地中海哀嚎的没了力气,开始哀求起来。 “小兄弟,我跟你说,我是海城集团的总经理,你给我个面子,放我一马,我让你进海城集团总部!” “不感兴趣。” 说着,萧泽不紧不慢活动了一下手腕。 在九幽山上待久了,都没有这样好好活动过筋骨,还有些不习惯。 陈秋生见状,害怕极了。 “等一下!” 陈秋生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痛苦道:“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条件。” “你刚刚自己打的电话,我们海城集团的安保部门可不是吃素的,里面一百多号保镖,全是从战场退伍回来的特种兵,你就算再厉害,也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吧?” “我们好好谈谈,只要你停手,我陈秋生以后绝对厚待你!” 闻言,萧泽却是冷冷一笑。 “你说你是谁?” “陈秋生啊?” “陈秋生?我记得,不是狗秋生吗?” 陈秋生闻言,骨头突然硬了起来。 姓名,是他最后的倔强。 “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么?” 萧泽随口问着,顺手拿起电吉他旁边的一根电线,披头盖脸朝陈秋生抽了过去。 “重新说,你叫什么?” “陈秋生!” “不错,有点骨气。” 正好他有的是力气。 管你是什么硬骨头,都得给你打软喽。 “啪!啪!啪!” …… 连着抽了不过八下,陈秋生便服软了。 他嘴里吐着血,含糊不清告饶道:“想起来了,我是狗秋生,我是狗秋生!求你不要再打了!” “嗯,想清楚了就好。” 萧泽满意的点了点头,扔掉了手里的电线。 “从今天开始,金城最好再没有陈秋生这号人!” 萧泽轻描淡写说着,唤来了徐三。 “看着他,酒吧打烊之前就让他安静待在这里。” “好的。” 于是,当天晚上的星月酒吧,一改往日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所有人都围着挂人的那盏水晶大灯,热舞起来。 气氛欢快不已。 敢招惹他萧泽的人,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 第二天一早,陈秋生在五六十个保镖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堵到了锦玉的门口。 单论气势,陈秋生这一波还是很有力的。 身后一排排清一色黑西装的保镖,站在那里,倍儿有排面。 萧泽开着车,远远看见,毫不顾忌的朝着停车场开了过去。 他丝毫不把这些喽啰放在眼里。 陈秋生也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是个硬茬,开着车横冲直撞就冲了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见萧泽从车上下来,陈秋生仗着人多,恶狠狠道:“小子,又是你啊?” “不过,你来的正好,省的老子他妈再到处找你!” 陈秋生用缠着绷带的手,朝前面一挥,那五十多人瞬间涌上来,把萧泽和苏锦毓团团围了起来。 苏锦毓走一步上前,厉色道:“陈总,昨天我们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你今天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说清楚了?” 陈秋生一把取下墨镜,又将鼻梁上的绷带扯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不知为何,他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 只有萧泽清楚,这一个猪头,是怎么来的。 怕被人笑话,陈秋生又慌忙戴上了墨镜。 “l夫人,我们两之间的账先留着,我今天来,不把这小子打死,老子不姓陈!” “你本来就不姓陈,你昨晚上改姓了狗,难道忘了吗?” 萧泽声音一冷,陈秋生不由哆嗦着后退了半步。 “还是说,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昨天教训了他一顿,萧泽本来不想再追究了。却没有想到,陈秋生这个不怕死的,又上赶着来作死。 “小子,我们这么多人,你还在狂什么?” 陈秋生话落,那几十个保镖像是听到命令一般,齐齐向前逼近了一步。 陈秋生得意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老子今天专程带了这么多人来,陪你好好玩玩!” 说完,他转身又朝着带来的保镖下令道:“不用手软,最好把他打死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苏锦毓一把护在了萧泽身前。 “陈总,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但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能这么做!” “哟,难怪这小子昨晚把我打个半死,原来你跟他,也有一腿呢?” 陈秋生接着冷嘲热讽道:“没想到l夫人这么不挑剔,连这种黄毛小子都不放过!” 说着,他挥手下令:“都给我上,好好教他做人!” 绗?9绔?鑷彇鍏惰颈 陈秋生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从四面八方朝萧泽紧逼过来。 陈秋生则是被人搀扶着,坐到了早已命人准备好的椅子上。 陈秋生翘着二郎腿,终于是趾高气扬了起来。 想起昨天晚上,在萧泽手里挨的打,他就恨得牙痒痒。 转头瞥见苏锦毓依旧光彩动人,竟然紧紧护在萧泽前面,陈秋生不免生出个更好的主意。 这一次,他不仅要把萧泽活活打死,他还要让他在死之前看着自己的女人生不如死! “l夫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护着这个废物。不过,只要你回心转意,把老子伺候好了,我可以大度一点,留这小子半条命!” “是吗?” 萧泽眼神如寒刃,冷嗖嗖射了过去。 “咔吧”一声,陈秋生坐的那椅子的一条腿随之断成了两截。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椅子腿的断面干脆利落,比电锯锯开的还要平整。 这,就是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所具有的神力。 陈秋生猝不及防,往后跌了过去。 他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栏杆,却因为受伤行动受阻,在地上滚了满满一圈。 “哎哟,你们他妈拿的什么破椅子,就给老子坐?这刚坐上去就断了,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啊?一个个都是饭桶!” 在地上的陈秋生磕碰到了伤口,疼的翻不起身来,又大声骂道:“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还不快把老子扶起来!” 对着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人,萧泽应付的游刃有余。 地上起来的陈秋生见了,不由有些后悔。 早知道萧泽这么能打,他就再多带一些人来好了。 要是这几十个兄弟还拿不下萧泽,传出去,他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你们倒是给点力啊,我花那么多钱,不是用来养一群废物的!” 萧泽站定在中间,没有任何花架子,拳拳到肉,不多时就将一半人打到在了地上。 很快,徐三徐四带人赶过来,将剩下的人也全部料理了。 徐三拎起陈秋生的领子,将他一把丢到了萧泽脚前。 “刚刚有点吵,没有听清楚你什么了,现在给你个机会,重新讲一遍。” 萧泽居高临下,看着爬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陈秋生。 “嗯,你最好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叫什么!” 萧泽话落,徐三立即默契的招呼人,将陈秋生五花大绑抬了过去。 到苏锦毓的办公室里,萧泽半坐在办公桌上,随手翻了翻文件夹里的资料。 “你在翻什么?” 萧泽不答反问:“你的公司,最近怎么了?” 并非是他无中生有要这样问,实在是最近锦玉的好几个投资方都接二连三的撤资了。 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都很可疑。 但若是靠苏锦毓这样,只想着怎么改自己的条件,去委曲求全挽留投资方,肯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找到问题的源头。 业界人士都对锦玉的发展前景十分看好,在这样的前提下,怎么可能有这种投资方接二连三撤资的情况。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人暗中针对锦玉。 这件事,萧泽一早便已经让王广鸣着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锦毓久久没有回答他,只是颓然靠在椅背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见状,萧泽只好安慰她:“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投资方。” 听他这样说,苏锦毓终于回过神来。 她扯出一抹苦笑,只是摇了摇头。 “l夫人,仅剩的两家投资也突然撤资了!” 助理小花冒冒失失的推门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 说完,她才发现萧泽也在办公室里。 苏锦毓并没有追究她的冒失,只是吩咐:“通知所有人,十分钟后开会!” 助理小花点了点头,连忙退出了办公室。 她没有想到,萧泽这个软饭男也在苏锦毓办公室里面。 锦玉上下所有人都十分钦佩他们的苏总l夫人,为她的惊才绝艳所折服。 然而,当所有人提到苏总的男人,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们如何也想不通,像他们苏总这样优秀到全龙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的女人,怎么就会看上萧泽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软饭男。 通知大家开会的时候,小花顺嘴抱怨了一句:“真是烦心,不知道软饭男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 “什么软饭男?你说的是萧泽吗?”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可是咱这儿的执行董事呢!” 小花冷嘲热讽说着,忍不住抱怨起来:“但凡咱们苏总眼光好一点,她也不至于每天那么辛苦!” “是啊,这个萧泽有什么用?” “苏总为了顾及他可怜的脸面,硬是给了他个执行董事的位子,他倒受得心安理得,这么多天来没来过公司!” “就他那四肢发达的样子,来了也没什么用!” “就是,要他有啥用,我刚刚禁区,他还毫不知耻的坐在苏总的办公桌上!” “呵呵,他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了?”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苏锦毓便抱着笔记本走进了办公室。 “都到齐了吗?” 小花点了点头:“苏总,都到齐了!” “好,我们现在简短的开个会……” 苏锦毓的办公室里,萧泽正坐在转椅上转着圈。 王广鸣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喂,广鸣,有结果了吗?” “是的,查到了。” “嗯,你接着说。” “老大,您还记得之前让我查的,苏锦毓是苏家的人?” “你是说,这件事跟苏家有关系?” “没错,这次的事情,是她的表哥苏哲霖做的。” “苏哲霖?” “苏锦毓,好像是从苏家跑出来的,苏家人,似乎在逼着她回家去!” “行,我知道了。” 转着转椅,萧泽不由好奇,苏家为什么要逼着苏锦毓回去? 苏锦毓一手创办锦玉集团,按理来说,在苏家小辈之中,也算是很有天分了。 他们不仅没有帮衬过她,现在,甚至还要毁了她全部的心血。 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一向重利的苏家人不惜毁掉这么有前景的子业,也要逼着女儿回家去? 萧泽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绗?02绔?灏忕湅浜嗕粬 助理小花极有眼色,不动声色的上前,贴心为他们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太好了,我们锦玉这一关,总算要过去了!” “是啊,太不容易了!” “谁也没想到,王首富竟然真的来了!” 几人说着,不由正眼打量起萧泽来。 他们还是不敢相信,王首富能跟锦玉合作是萧泽的功劳。 萧泽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安坐在沙发上。 “萧泽,你不会真以为王首富跟锦玉的合作是你促成的吧?” “那沙发是你能坐的吗?还不赶紧起开,让给这几位客人坐着?” 经理小王一惯看萧泽不顺眼,此时此刻,他见大家都开始对萧泽另眼相看,不由看他愈发的不顺眼了。 正好王首富的助理,还有两个保镖在一旁站着,经理小王瞬间来了劲。 他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谄媚的端了上来。 见萧泽还定定坐着,经理小王笑脸瞬间消失。 他一手捧着茶壶,快步上前,用脚尖在沙发地上磕了磕,催促道:“萧泽,如今公司危难之际,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还是你觉得,王首富给咱们锦玉这个机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 “还不赶紧起开!” 经理小王厉声催促着,故意将茶壶倾斜,壶嘴对准萧泽,想要将刚泡好的热茶浇在他的头上。 “王经理不必客气!” 王广鸣的两个保镖上前,一把拦住了经理小王。 他们将茶壶从他的手里接过来,随手放在了身后的一处办公桌上。 随后,两人一左一右,站定在萧泽两侧。 两个保镖皆是一身标配的深色西装,还戴着墨镜,看上去专业无比。 两人往萧泽身后一站,气势瞬间就出来了。 经理小王不甘的看了萧泽一眼,讪讪笑着退了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经理小王这一波,算是自取欺辱了! 他们更加笃定,王首富就是萧泽找来的! 王首富的两个保镖,护在萧泽左右,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以前还小瞧了萧总,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没本事的软饭男!” “当初还想着,苏总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他了,原来他都身份也不简单呐!” “是啊,寻常人哪里敢这样给王首富打招呼!” …… 员工们都窃窃私语议论着发生的一切,只有经理小王黑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出。 十分钟后,里面的人出来。 走之前,王广鸣又客气招呼道:“萧总,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谈,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 萧泽淡淡应着,这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萧泽大步走在前面,王广鸣和其他三个人紧随其后。 众人见状,忍不住猜测:“你们说,萧总到底何方神圣,王首富竟然对他如此毕恭毕敬?” “这事儿,得问苏总,我们寻常人哪里能知道这档子事?” 苏锦毓手指紧紧攥着刚签署好的合同,也是震惊不已。 萧泽在三年前失去了一切,她以为他就此自甘堕落,才像如今这样隐于俗市。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萧泽依旧是那个萧泽。 只不过,如今的他少了许多束缚,做事情才这样全凭心意。 车上,王广鸣邀功道:“老大,我今天这事办的不错吧?” “嗯,来的还算及时。” “对了,有家新开的餐厅,是咱们的店,您今天赏脸去尝一尝吧?” “好。” 车子一路穿行,很快来到了一家装饰豪华西餐店门口。 店门口的红毯一路铺到了马路边,两边放着装饰的花篮,看上去倒是热闹极了。 远远的,众人看见来的这辆限定版劳斯莱斯,就知道是金城首富王广鸣大驾光临了。 饭店经历和店小二急匆匆迎了出来。 “王首富,欢迎光临小店,里面请!” 经理用极有强调的普通话说着,弯下九十度的腰,以示恭敬。 然而,王广鸣下车后,却毫不理会他,只是匆匆走到了另一边的车门。 见他亲自开车门,众人心里都好奇不已。 “快看呐,王首富约见的是哪里的贵客,竟然也劳得他亲自给开车门?” “这还用问么,这么有排面,肯定是帝都来的大佬呗!” “也是,王首富在整个龙国也是财富榜榜上有名的!能让他这么毕恭毕敬的人,也只有是帝都来的大佬喽!” “嗯,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 王广鸣的劳斯莱斯大驾,本来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又见到王首富亲自为人开车门,这种几百年也不一定能遇见的盛大场面,众人更是干脆丢下刀叉,一溜烟全部挤在门口看起了热闹。 就在万众瞩目之中,萧泽一只脚轻轻踏了出来。 看见是一双高帮的作训靴,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人,竟然穿这么随便来跟王首富约饭,竟然还得到王首富如此优待?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下一秒,萧泽走下车。 期待感一下子被全部幻灭,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王首富竟然对一个寒碜的年轻人恭恭敬敬? 这他妈谁啊,怎么这么有面子? 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都紧随着萧泽,直到二人走进餐厅里。 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萧泽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他舒了一口气,感慨:“广鸣啊,咱们下次能不能低调一点儿?” “老大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王广鸣说的没有错,自己作为每天都上金城新闻的人,在整个金城,上到一百岁老人,下到两个月的奶娃娃,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这让他怎么低调啊? “王首富,这边请,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包间!” 说着,经理便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哎,王大哥,好巧啊!” 半路上,一个打扮的十分洋气的女人拦住了王广鸣的路。 她一边打量着王广鸣身侧的萧泽,一把摘下墨镜,热情的打招呼道:“王大哥,您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舒欣啊!” 王广鸣点了点头:“舒欣嘛,我怎么会不认得呢?来金城做什么啊?” 叫做舒欣的女人叹了一口气,不无惆怅道:“还不是为了找那个神医!” 绗?03绔?椋庡0璧版紡 听到“神医”两个字,萧泽和王广鸣相视一笑。 “哦,你要找什么神医啊?” “王大哥,不是我说你,不要天天只知道忙生意嘛,也要多了解一下社会新闻!” 王广鸣明知故问:“哦,什么社会新闻,我竟然不知道?” “你是明知还是顾问啊,你们金城的医院出了个神医来,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王广鸣说着,额头上不自觉浮出冷汗来。 按理来说,他亲自看着把这些谣言都抹的一干二净,是绝对不会穿得那么远。 可如今,听见谣传的人,甚至还找了过来。 若是有任何一步疏忽,都可能会坏了萧泽的全盘大计。 所以,哪怕是一丁点疏漏,都不能有! 王广鸣自知办事不力,满含歉意的看了萧泽一眼。 “王大哥,这年轻人谁啊,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说话间,舒欣好奇的打量着萧泽。 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却能得到金城首富王广鸣如此厚待,换谁都是会好奇的。 更何况,王广鸣来的时候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她自然也是看见,王广鸣对这个年轻人态度异常恭敬。 “哦,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萧泽。” “萧泽?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听见名字,女人心里已经了然,这位八成就是三年前威震龙国的枭云殿战神——萧泽。 否则,姓萧的就那么几个,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劳烦得了一方首富亲自为他开车门? 萧泽没有说话,只是自如的喝着杯子里的茶。 “想不到在这里能遇见昔日的龙国战神,真是舒欣三生有幸啊!” 萧泽听出她话里的挖苦,并没有在意。 毕竟,身份这种东西,就如同浮云一般。 太过计较的话,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 更何况,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王广鸣连忙岔开话题道:“舒欣,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金城有神医?” “这消息啊,自然是从我表姐那里听来的!” 舒家老爷子得了一种怪病,遍访天下名医都没有任何起色。 在帝都,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听说那神医能起死回生,本事大着呢!这一次,如果我爹真能好起来就太好了!” “起死回生?真是天方夜谭!难不成那所谓的‘神医’是大罗金仙不成?” “还真是呢!”舒欣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不瞒你们说,我听说那个人都被枪打成筛子了,这都能救过来,不是大罗金仙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这些日子有什么用得到王某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知道了!” 帝都,苏家老宅。 “什么?金城首富王广鸣出手帮了她?” 苏哲霖一把将电话朝地上摔去,瞬间摔了个粉碎。 “王广鸣是个什么玩意,也敢插手我们苏家的事情?” “首富是吧?”苏哲霖恶狠狠道:“老子让他明天就破产!” “去,告诉那个臭丫头,再不乖乖回来,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 次日一早。 萧泽照例开车将苏锦毓送到公司里。 “萧总早!” “萧总,早上好!” …… 一路上走过来,所有人都客气了许多。 趋炎附势,是人之常情。 这些人无非是昨天见他与王广鸣相识,才对他多出了这些尊敬。 他们对他的尊敬,不是因为他说话算话,帮助锦玉解决了危机,而是因为他跟首富王广鸣相熟。 这些人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贬损他呢。 一路走过来,萧泽都只是点头带过。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萧泽,我爸出了点状况,你现在能不能来医院?” “出了什么状况?” 萧泽不禁好奇,林东的身体明明在稳定的恢复,怎么会出状况? 难道是帝都那边不甘心,又卷土重来了? 萧泽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做耽误,转身开车来到了医院里。 李院长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么短时间就把之前铁了心要找“神医”的那帮人都安顿好了。 来到他单独给林东申请的病房,里面却空空如也。 所有东西都被收拾的整洁如新,像是没有人住的一样。 听见隔壁的动静,萧泽这才知道,原来是林东耐不住医院单调的环境,想要回家里养伤,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他走出病房的瞬间,林语柔从旁边跳了出来。 “嘿!” 见萧泽不为所动,她不由撅了噘嘴:“吓不到你,没意思!” “你是不是想问,我爸去哪里了?” 林语柔自问自答道:“我告诉你吧,我爸受不了医院死气沉沉的感觉,已经办理手续,准备回家里养伤了!” 萧泽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你都不惊讶吗?” 萧泽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真是无趣!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今天上午有个奇怪的女人,非吵着闹着要见我爸,还说要找神医救她爹来着!” 奇怪的女人? 直觉告诉萧泽,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昨天跟王广鸣一起吃饭的那一个。 “那她见到林伯父了吗?” “那当然——不可能啊!”林语柔拍了拍胸脯:“有我看着,能让她打扰到我爸养伤?” 正说着,听见隔壁喧闹无比,不好的预感又涌上心头来。 萧泽没有再说什么,急忙往另一头的检查室走去。 声音听上去,果然是那个女人没错! 只见舒欣把林东堵在检查室门口,不断逼问道:“就是你被打成筛子,被神医救了回来?” “什么神医?林某不过是命硬一些罢了!” 林东坐在轮椅上,进退不得。 随后赶来的林语柔见状,走近一把拉过轮椅,骂道:“好啊,又是你这个疯女人!你才被打成筛子,你全家都被打成筛子!” 舒欣闻言,手下的动作一滞。 “你个小丫头,你怎么说话的你?” 林语柔也不客气的回怼:“你个老女人,你怎么说话的?” 萧泽见状,上前一步劝道:“不要吵了,林伯父的身体受不得你们这么折腾!” 绗?04绔?涓嶈揪鐩殑瑾撲笉缃紤 见两人停下来,萧泽交代林语柔道:“既然林伯父要回家里静养,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舒欣缓缓转过身,有些惊讶。 “萧泽,怎么是你?” 萧泽不答反问:“舒小姐,这是医院,要保持安静,你怎么能这么胡闹呢?” “就是,我爸的伤还没好,你要是伤到我爸,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小姑娘口气挺大啊?” 舒欣说着,转头看向萧泽:“萧泽,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你认识他们,你肯定多少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把我们舒家产业在金城的代理权全部给你!” 林语柔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她心知肚明,萧泽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盛传的“神医”。 而这个女人要找的,也正是萧泽。 既然他们认识,那这个女人的事情,就看萧泽自己愿不愿意出手了。 林语柔想清楚这一点后,将林东的轮椅小心翼翼推了出来。 “萧泽,我们先回家去了,我妈烧了她的拿手好菜,中午来家里吃吧!” 萧泽思索了一下,点头应了下来。 “好!” “不行,你今天不告诉我神医在哪里,我不让你们走!” “大姐,这里是医院,你瞎闹什么?” “我要找神医治病,你们既然受过他的恩惠,就不该这么自私,快告诉我,神医到底在哪里?” 林东不耐烦道:“都说了,林某是命硬,才活了下来。金城医院人才济济,个个都是神医,你有什么病,去挂号啊!” “就是,有病不去治,在这里冲我爹发什么疯!” “你说什么?” 舒欣一招手,从走廊两边走过来十几名保镖,瞬间把萧泽和林东父女围了起来。 “今天我必须要知道神医的所有信息,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们就在这里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舒欣双手环在胸前,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 “舒小姐,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我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要不遗余力的拿到手上!想知道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舒欣说着,缓缓踱步到萧泽跟前:“还是说,你也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 萧泽冷笑道:“我就算知道,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还是你觉得,会有人救你这样的人!” “住口,不许你说我父亲!” “你既然不愿意让人说你父亲的半点不是,那她呢?”萧泽指着林语柔:“她接自己的父亲回家里养伤,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偏要在这里咄咄逼人,拦人家的路?” “哟呵,萧泽,你现在不过是条声名狼藉的丧家之犬,就连萧家都容你不下,你在这里跟我逞什么威风?” “我说过了,今天我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们谁都走不了!” “是吗?”萧泽冷声问道。 “萧泽,你以为你现在是谁啊?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战神吧?我舒欣做事,从来都是只讲结果,你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那就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人太自不量力,是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舒欣说着,十几个黑衣保镖拉起拳头,摆出了架势。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萧战神厉害,还是我的这些顶尖高手厉害?” “看在王广鸣的份儿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起开,不要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王毅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两方势力对峙起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舒欣却是毫不顾忌,甚至大肆嘲讽起来:“萧泽,你以为你带来这两个散兵游勇,就能挡得住我的人?” 王毅道:“那你尽管试试!” “我突然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件小事闹得这么不愉快。这样,你们告诉我神医的消息,我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 “你可能误会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救治我的是金城医院的医生们,不是什么神医!” “就是,听风就是雨,也不打听打听清楚,就来这里闹事,一点脑子都没有!” 林语柔说完,推起林东的轮椅,头也不回往电梯方向去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希望舒小姐您,做事之前先打听清楚了!” 萧泽背起手,紧跟在他们后面上了电梯。 舒欣气的在后面直跺脚。 “萧泽,要是让我知道,你故意阻拦我找神医,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的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好兄弟们!” 已经在电梯里的萧泽,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愣。 舒欣这句话显然跟这次的事情没有太大干系。 她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舒欣意有所指,所谓去见他那些忠心耿耿的兄弟们,恐怕跟三年前十万弟兄被坑害的事情有关。 是了,舒老爷子当年可是总统亲授的烈火司令。 三年前,他在军部担任要职,或许知道些什么。 每每去回忆三年前那件事,萧泽的心里就像被不断揭了伤疤一样痛。 共同进退的兄弟们,没有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却被自己人谋害。 这样的事情,怎能不心痛? 萧泽只是沉浸的想着旧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释放出的低气压,让狭小的电梯空间突然冷了好几度。 直到电梯门打开,林语柔轻声唤他:“萧泽,你还站在电梯里干嘛?” 他这才回过神,快步走出电梯。 见他步子飞快,林语柔喊他道:“萧泽,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舒家究竟跟三年前的事情有没有牵扯,他要尽快弄清楚。 若真跟舒老爷子有关系,这将会是另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一定要顺着一切可能的线索查下去,亲自手刃迫害那十万弟兄的所有仇人,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青龙现在在军部任职,舒家的事情,他正好可以借着职务之便查探一番。 但萧泽眼下要做的,就是安排黑强盯住舒欣,让她不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林东却突然打电话过来。 接通,那边是李月汝的声音。 “哟,萧泽,现在混好了就瞧不上我们林家了是不是?伯母亲自下厨,你也不肯赏脸是不是?” 听到李月汝的声音,萧泽只觉得头晕目眩。 在碰见李月汝母女之前,他不敢相信女人会有如此难缠。 “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那头的李月汝鼻子轻喷出一声冷笑:“哼!你最好马上到,把这个疯女人赶紧赶出去!” 绗?10绔?濞佹厬鍏柟 墙上的时钟钟摆轻轻摇动,时针已经转到了八点。 萧泽知道,再耽误下去,可能会误了赴约的时间。 李伯昭他们,都是在金城无怨无悔等了他三年的好兄弟。 这一次,萧泽不想让他们再等了。 “李经理,事实怎么样,监控会告诉大家答案。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扯淡!” 萧泽从椅子上起身要走,却被李经理一把拦了住。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问题,那你急着走什么?” 萧泽一把推开他的手,冷声道:“李经理,趁我现在还没有追究,你最好好自为之,否则,下不来台的只会是你!” “苏总,您看看这我还有一堆活儿没干完呢,萧泽他非说我砸了他的车,非要找我要个说法。这事又不是我做的,您说说,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苏锦毓看了萧泽一眼,她虽然不相信王经理说的,但发布会在即,公司上下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反复核对,李经理手上还有很多繁重的任务要完成,确实耽误不得。 想到这里,苏锦毓拿出自己的车钥匙,丢到了萧泽手上。 “萧泽,你不要再闹了,我的车借给你。” 看着手里的车钥匙,萧泽十分无语。 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跟这个姓李的掰扯下去,倒是他一直喋喋不休,怎么反倒成自己在闹了? 萧泽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在发布会后,他必须要解决清楚。 想到这里,萧泽想起来有个闲人或许可以用一用。 夏轻眉精通计算机,恢复个监控,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萧泽想到最近锦玉的宣传部在招聘后期剪辑,让夏轻眉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夏轻眉每天蹲在极乐会所门口,一见到黑强就嚷嚷着要加入魈组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安排她过去,不仅能帮到苏锦毓许多,顺便把砸车这件事也给解决咯。 这样盘算着,萧泽提前赶到了祥福饭店。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江辰一早就候在大堂门口,一直等着他。 江家在金城有权有势,江辰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见到一向嚣张跋扈的江大少爷,竟然规规矩矩站在饭店大堂门口,隔一会往外巴望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要知道,江辰的肆无忌惮可是金城出了名的。 一个人自以为跟江辰关系不错的富二代凑上前,打听道:“江大少爷,您这是在等人吗?” “去去去,少管老子的事!” 那个富二代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江家,是他招惹不起的。 富二代虽然受了辱,却也不愿意回去。他跟其他人一样,好奇得紧,就像看看能让江大少爷亲自相迎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辰巴巴望着,很快瞥见了从停车场上来的萧泽。 萧泽也看见了江辰,吃了他开的药方调理过后,江辰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萧泽走到大堂中央,跟江辰客套道:“江少爷,怎么有闲情在这里迎客?” 不等江辰回答,先前那个富二代跳了出来。 他指着萧泽的鼻子骂道:“你他妈什么玩意,也敢管江大少爷的事情?” 富二代眼瞅着萧泽衣着扮相十分普通,又加上刚刚在江辰那里受了气,便想着借此机会,既能自己发泄一下,又能顺势讨好江辰,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江辰迎候的人,就是他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啪!” 江辰甩手一巴掌,扬翻了那个富二代。 这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富二代痛苦的捂着脸蜷缩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江辰又朝他的屁股补了一脚,警告道:“记住了没,少管老子的事?” 随后,江辰一脸得意。 “看到没,我现在一巴掌都能把人给扇飞!” 萧泽敷衍应付道:“看见了。” “这还得感谢萧大哥你!我按着那个药方,吃了这一个月药,果然身体好了很多!” “嗯,你还需要再喝两个月,才能彻底根除。” “啊?”江辰一脸生无可恋:“这么苦的药,再喝两个月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远处的众人看着萧泽与江辰说笑,不由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没有想到,让江大少爷等了许久的人,竟然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江少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些不入流的玩到一起了?” “这人到底给江少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一向无法无天的江少对他这么恭顺?” …… “萧泽,你约了什么人,这么庄重?” 萧泽看向门口:“他们来了!” 江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李伯昭一行十三人,一字排开,走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大堂里看热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避让开来。 十三人齐齐走到萧泽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作揖,齐声道:“老大!” 这一声“老大”格外响亮,瞬间把整个祥福饭店的大堂都镇住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言也不敢发。 他们这才明白,江辰为什么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这么敬重。 这个年轻人有这样的部下,还都对他忠心耿耿,必然不是普通人。 地上的富二代也惊惧不已,他生怕后来的这些人会找他算账,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大堂。 萧泽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兄弟们还以枭云殿军礼敬他,忙将众人扶了起来。 “伯昭,我定了包间,我们里面走!” 萧泽说完,才发现一旁的江辰还怔愣在原地。 他抬手一巴掌扇在江辰脑门上,江辰吃痛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我说萧泽,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吃个饭都整这么大排面?” “带路。” 萧泽只是轻轻两个字,江辰忙走到了前面。 萧泽身手不凡、医术卓绝,又有这样不凡的手下,江辰自然不敢怠慢。 他爹说的没错,萧泽身份不简单,是他们江家绝对得罪不起的。 他敢相信,如果当时不是他爹慧眼如炬,看出了萧泽的不简单,如今他们江家,只怕是早都不复存在了。 绗?11绔?璇濅笉瑕佽鐨勫お缁濆 “哎呀,今天的祥福饭店可真热闹,接二连三来的都是些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 江辰一把拽住来人的领子,低声警告:“再多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信、信、信!” 江辰一把丢开了那个人。 其实,那人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今天,祥福饭店,确实还来了两个帝都来的大人物。 江辰本来就不是八卦的人,就也没有刻意去打听。 他只希望,饭店安稳的经营下去就好。 江辰正安排着得力的几个手下,给萧泽传菜,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哟,这不是你们这儿的招牌‘玉玲珑’吗?” “您说的没错!” “你要送到哪个包间里去啊?” “啊?这…这是别的包间的,您这里的,还需要再等一等!” “我知道,我问你话呢,你要送到哪里去?” “这…这要送到对面的606。”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我们等了半小时了,等不来这道菜,那606的人来了不过三分钟,他们的菜就好了?” “这是…这是我们少爷给606的客人提前预定的!” “你们这饭店是欺负我从帝都来不懂规矩是吧?” “这位客人,您说笑了!” “说笑?那为什么这招牌菜,我预定不了,别人就能随便预定?你们这是店大欺客,还是瞧不起我?” 听见外面的动静,江辰作为饭店的东家,只能出面解决。 606包间,就是萧泽定的这一间。 按照祥福饭店的传统,这些比较火热的招牌菜,确实不向顾客提供提前预定的服务。 只是因为跟萧泽的交道,江辰亲自点名要的,后厨这才提前给做了。 旁人确实定不了,但自己家少爷点头要的,自然是不能怠慢了的。 但听着那个女声,萧泽却觉得有些耳熟。 “老大,我去看看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李伯昭起身要出去,萧泽一把按住了他。 “不用,江辰会处理好的。” 说着,萧泽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承蒙诸位不弃,我敬你们一杯!” 见他举杯,李伯昭等人齐齐站了起来。 “老大,我们何其有幸,不仅等到了您回来,还能得您这样看重,往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还是跟往前一样,紧跟着你绝不退缩!” “好!” 萧泽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以前他是杀伐果决的战神,这些人是他的部下;可如今他什么也不是,这些人依旧忠心耿耿跟着他。 萧泽心里十分动容。 喝完酒,就该说正事了。 为枭云殿数十万兄弟洗脱污名,是重要万分的大事。 也是萧泽下山来,最要紧的事。 他正要跟李伯昭等人细说,就听见吵闹声越来越近了。 “我不管,同样都是掏了钱,为什么偏偏要我多等这四十分钟?” “本少爷不是说了吗?这些菜,是本少爷一个小时前就点好了的!再说了,这是我们家的饭店,我想什么时候吃哪道菜,还需要给你汇报吗?” “一口一个少爷,你好威风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舒家在帝都是什么来头?你要是不把这道菜赶紧给我上了,我让你这个破饭店明天改名换姓!” 这熟悉的语气和声音,再猜不出来是舒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舒家在帝都虽然算不得什么,但碾死一个江家,还是手到擒来的! 何况舒欣做事情没有分寸,又不择手段得很,江家如果真因为一道菜惹上这么个麻烦,也实在是得不偿失。 “伯昭,你去告诉江少,把这道菜让给他们,我们下次再吃也无妨!” 李伯昭闻言,气不过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老大!现在您既然下山了,只要您吆喝一声,我们枭云殿四十多万兄弟,哪个不是分分钟聚到您跟前?别说她一个舒家,就是帝都八大家族聚齐了,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是啊老大,连个小小的舒家都能因为一盘菜压我们头上,那将枭云殿的威严又放到哪里?” 萧泽知道,这些兄弟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但有的时候,太过激进了反而会离目标越来越远。 “伯昭,一个菜而已,让给她又能如何?” “是,老大!” 李伯昭正要出去,却被舒欣堵到了包间门口。 “一个菜而已,什么叫做让给我?” 舒欣自顾推门进来:“萧泽,你不过是个满身污名的丧家之犬,你有什么资格施舍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老大见你等不及,好心让给你,你怎么反过来还要骂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萧泽?” 萧泽拈着手里的酒杯,淡淡道:“是不是,舒小姐说了,恐怕不算!” “呵呵萧泽,你不会真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吧?” 舒欣冷眼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萧泽脸上。 “你放心,你这种人我是不屑于落井下石的,像你这样从高处摔下来的,想必像现在这样苟活着,对你来说才是最难受的!” 萧泽冷笑道:“是吗?” “是不是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们千防万防,‘神医’还是被我找到了!” 舒欣一脸得意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被骂了这么多难听话,所有人都气愤不已,萧泽只是淡淡道:“舒小姐再见!” 舒欣脚底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嗤道:“再见?萧泽,以你的身份,还想再见到我?真是笑话!” 萧泽斜倚在椅背上,颇有几分吊儿郎当道:“舒小姐,话不要说的太绝对!” “真晦气,我呸!”舒欣毫不客气说道。 李伯昭隐隐起了杀气,愤愤不平道:“老大,这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萧泽只是淡定的摆了摆手,说道:“无所谓,过几天她会来求我的!”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不是他们不相信萧泽,实在是他们对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头绪。 “萧大哥,饭菜上的有些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现在来的正好!” 江辰招呼一声,一连走进来二十八个服务员,手上各自端着一道菜。 “这一道是我们店的招牌——玉玲珑,这道是荷包里脊,这是黄焖鱼翅,这是佛跳墙,这一道是百鸟朝凤……” 不一会,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江辰一边介绍完菜名,一边小心翼翼打听道:“萧大哥,这个女人现在这么嚣张,过几天她真的会来求你吗?” “是啊老大,你怎么知道她会来求你?” 萧泽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只是说道:“等着看吧。” 第66章 变本加厉 林东老两口说着,把电话给张少启拨了过去。 “喂,少启啊,钱我们凑到了,你快把语柔送回来!” “送回去?是让我回去自投罗网吧?”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只是想让语柔平安回来!” “一个亿,凑齐了?” 林东咽了咽口水,重重道:“对,凑齐了!” “想不到,林伯父你还挺有本事的!” “少启,你要说话算话啊,快把语柔平安送回来!” “呵呵!一个亿是刚才的价钱,现在可不行哦!” 林东闻言勃然大怒:“张少启,你这个小人,怎么能出尔反尔?” “笑话,你就没有出尔反尔?你听听,四架直升机围着我,你让我怎么安心?” 闻言,李月汝不由怨恨地瞪着萧泽,她以为是萧泽报了警,现在警察把张少启逼急了,他才会这样变本加厉! 林东则是一脸的无奈,叹息道:“少启,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钱我给你打过去,你千万不要伤害语柔!” “好啊,你现在打过来!” 见张少启松口,林东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打开电脑操作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他又连忙把电话拨了回去。 “少启啊,钱我已经打到你发的那个账户里了,我求你了,快放了语柔!” “呵呵!忘了告诉你,一个亿,是之前的价格。”张少启话锋一转,阴恻恻道:“现在,老子要两个亿!” 林东闻言差点跌过去。 他用力抓紧桌角,才没有倒下去。 李月汝一把抢过电话,对那头的张少启骂道:“你个黑心的白眼狼,亏老娘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不成想,你竟然这样狼心狗肺!” “我们东借西凑,好不容易凑够这些钱,你再要一个亿,让我们去哪里给你凑?你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吗?” 那头的张少启闻言,语调有些兴奋道:“没记错的话,萧泽现在可是锦玉集团大名鼎鼎的萧总,他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哈哈哈,你最好快一点,再一个小时,我们出了境,可就没机会了!” 说完,他不等李月汝再说什么,便把电话直接挂了。 李月汝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扑倒在林东怀里。 她抽抽噎噎道:“这可怎么办啊?” “都怪你,当时不擦亮点眼睛,让咱们语柔跟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李月汝说着,扑打起林东来。 林东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任由李月汝在他的胸口捶着。 这一瞬间,林东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 萧泽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会把人安全救出来的!”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瞬间激活了李月汝的怒气。 只见她站起身,两步冲到萧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怪你,非要掺和这一脚,现在好了,你把他逼急了,他要两个亿,你让我们从哪里再去找这么多钱?” “我说了,人不会有事!” “你在这里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愿意给我们借钱就算了,何必虚情假意的说这一套?” 李月汝即使一脸的焦急,也没有减轻神色之中对他的鄙夷。 林东朝李月汝摆了摆手,叹道:“好了,月汝,是我们叫萧泽来帮忙的。他既然派了人盯着,那至少能让语柔的安全多几分保障!” “更何况,张少启这个小人出尔反尔,谁知道再凑一次钱给他,他会不会变本加厉,继续言而无信?” “眼下,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萧泽的人,能够将语柔平安的带回来!” 林东说完,紧紧攥着拳头,神情紧张极了。 “林伯父,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把人安全救回来。” 萧泽手插在口袋里,倚着门淡定的说道。 他之所以敢信誓旦旦这么说,是因为黑强这次出动,带去的人,都是枭云殿的旧人。 是在战场上,经过千万次淬炼的,训练有素的战士,是铁血的军人。 这些小场面,对于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之前在战场上,解救被俘虏过去做人质的战友的时候,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危险。 那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样的小场面,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他才敢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会将林语柔安全救下来。 其实这点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奈何林东和李月汝关心则乱,已经开始失去理智了。 “萧泽,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少启那么丧心病狂,你怎么能保证?” 萧泽没有回答,因为他相信自己的人的实力。 至于跟李月汝解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瞬间响彻偌大的客厅。 李月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在林东前面拿起了电话。 果不其然,又是张少启。 李月汝赶忙接通了电话。 那头,张少启语气急冲冲的,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萧泽,你让萧泽接电话!” 李月汝闻言瞪了一旁的萧泽一眼,很是不情愿的把电话递给了他。 萧泽接过电话,淡淡道:“我是萧泽。” 话音落罢,那边的张少启便发狂似的吼了起来:“萧泽,你踏马最好别犯贱,你告诉他们,再靠近我就把林语柔扔出去!” 他说话的间隙,依稀还能听见林语柔被捂住嘴发出的呜呜声。 林东闻言“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月汝更是一把抢过了萧泽手里的电话。 “少启,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伤害语柔,我这就让萧泽收手!” “你最好说话算数,五分钟,这些人要是还在周围,我不介意拉林语柔陪葬!” “还有,十分钟内,我要收到剩下的一个亿!” 张少启声嘶力竭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月汝顿时像被抽了魂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很快,她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萧泽,你听到没有?你快打电话让他们走开啊!” 萧泽掏出手机,拨通了黑强的电话。 “喂,老大!” “给你三分钟,把人救下来!”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萧泽知道,他们的夹击战术,从来没有败绩。 李月汝听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带着哭腔骂道:“萧泽,你是不是诚心想害死语柔?” 绗?13绔?閲滃簳鎶借柂 萧泽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是啊,把证据拿出来再说话!” “空口白牙,你说是抄袭就是抄袭啊?” “凡事都讲求个证据,你没有证据你这不就是诽谤嘛!” “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锦玉今天的这些设计,以往都没有见过啊,哪里就是抄袭了?” “这说人家抄袭,倒是说说抄袭了哪家?” …… 场下一片哗然,萧泽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既然说锦玉抄袭,那就先把证据拿出来!” 萧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王经理在一旁攥紧了拳头。 不等萧泽说完,他就劝苏锦毓道:“苏总,我早说了,就算是为了公司发展,也不能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现在可好,公司的前景彻底没了!” 苏锦毓仿佛才回过神,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经理:“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苏总,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糊涂啊!” 萧泽似笑非笑道:“王经理,装糊涂的人,恐怕是你吧?” “萧泽,都是你,给苏总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就说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我们怎么收场?” 王经理一番话,又成功将风向扭转了过去。 “这可是锦玉的王经理,想必对他们内部的事情最熟悉不过,他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抄袭一说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照他这么说,锦玉抄袭一事八成是真的!” “这个萧泽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l夫人也敢放心听他的馊主意?” “是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老老实实吃他的软饭,搞什么幺蛾子,这下后半辈子的软饭也搭进去了!” …… 王经理见自己几句话成功搬弄了是非,心里得意不已,决定再加一把火。 “萧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的主意!” “王经理,你这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泽,事到如今,整个锦玉的前程都被你搭进去了,你还想怎样?” 见他入戏这么深,萧泽并没有急着戳破他。 “王经理,你说的把锦玉的前程搭进去的,恐怕另有其人!” 听到他的话,王经理脸上明显有一抹心虚一闪而逝。 “萧泽,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 “这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说是我狡辩呢?” “谁说没有证据!” 原先第一个跳出来指认锦玉抄袭的那个年轻人又跳了出来。 见他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王经理这边看过来,显然是在互相通气。 萧泽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但是为了配合王经理演戏,还是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证据?” “萧泽,你心虚了是不是?你问的这句话,属实是不打自招了!” “是吗?”萧泽淡定的坐会椅子上:“不打自招这个词倒是新鲜!” 王经理听了,脸色涨得通红,指着他大声说道:“萧泽,你拖累我们锦玉下水,竟然还跟个外人一样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倒是把证据拿出来,正好今天业界名流都在这里,给锦玉做个见证!” 提出质疑的那个人心中暗暗得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既然选这么个场合来闹,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萧泽,听你这意思,是认定锦玉没有抄袭了?” “废话!你们这些个俗人能设计出来这些东西吗?” 听到萧泽一口否决,那人冷哼一声:“说这么多,先看证据吧!看完证据,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低气十足!” “好。” 那人说着,缓缓举起了手。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优盘。 “证据就在这里面!锦玉抄袭了我们梦之缘的设计,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开发布会!” 苏锦毓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手里的优盘,这些产品都是她亲手设计,花费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哪里可能是抄袭的? 她不解的看向萧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泽安慰她道:“没事,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萧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见他淡定的坐在原处,十分自信,在座的所有人都好奇不已,紧紧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满意的答案来。 王经理见了,心中暗暗冷笑道:萧泽,你最好坐稳,等一下不要摔下来了! “王经理,你说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他们能拿出来什么证据?” “这我哪里能知道?” 王经理随口回了一句,心里却已经止不住得意起来。 “萧泽,你很确信锦玉没有抄袭?” “那是自然!” 王经理暗暗握紧了交叠的两只手。 萧泽之所以这么信誓旦旦,自然是因为锦玉并没有抄袭。 但萧泽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伪造好了证据。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们就算是百口也莫辩了! 帝都,苏家。 “这一次,我到要看看苏锦毓这个丫头还怎么翻身!” “这个臭丫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好吗?偏要跑出去瞎闹腾,到时候可不能让她坏了父亲的大事!”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萧家的这个小杂种,这一次一箭双雕,正好给萧家的小杂种给个警告!” “没错!” 苏家父子正隔着电脑,注视着锦玉发布会的一举一动。 发布会现场的大屏上,正播放着所谓的“证据”。 众人看着视频里面,王经理发疯似的扛着灭火器砸车,不由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没想到,平日里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表里不一,私下里跟个疯子一样! 王经理也没有想到,好好的“证据”,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明明早上发布会召开之前还检查了一遍,优盘里面,全是锦玉这次产品的设计稿! “怎么会这样?” 萧泽挑眉看向王经理,冷声问:“那该是怎么样?” 王经理心虚不已,不断抬手抹着额头上的虚汗,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对!这证据被人调包了!不是这样的!” 见王经理还不死心,萧泽打了个响指,淡淡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第68章 包围 夏轻眉说着,拉过萧泽就要往另一边走。 没人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站在这里的。 那次在雨中,夏轻眉看见萧泽如杀神降临,瞬间解决掉一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杀手。 自此,她就对萧泽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而现在,李常德恼羞成怒,为了对付萧泽,不惜出动整个金刀门的精英力量。 此时此刻,金刀门的人全部埋伏在了进出林家的必经之路上,就等着萧泽出来。 夏轻眉知道,一个人即使再优秀、再强大,同时对上成百上千的人,一样没有丝毫胜算! 所以,这一场对局,无论如何,只要萧泽对上,便是必输无疑。 她才特意抢先一步来给萧泽报信。 “为什么我不能从这里走?” 闻言,女人的态度却依旧强硬:“没有为什么,反正你不能从这边走!” 萧泽确定自己先前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停住脚步,不动声色的推开夏轻眉的手,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 萧泽往前一步,逼着她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最好说清楚。” 夏轻眉被他突然逼压而来的气场吓得缩住了脚,良久,才强装镇定解释起来。 “金刀门门主出动了所有人,要在下一个路口截杀你!” “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女人瞬间泄了气,咽了咽口水,道:“我…我也是金刀门的人。” 萧泽无声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神里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他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一切,包括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对上这样的眼神,夏轻眉只觉得心里发慌,忙解释起来:“我……我知道你是三年前威风赫赫的枭云殿战神萧泽,我还知道,你在九幽山上的青天观待了三年。” 闻言,萧泽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波澜,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些信息并不难知道,只要有些基本都技术手段,稍加深挖就能查出来。 夏轻眉见他并不意外,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我还知道,你……你似乎跟龙国最强大的势力——魈组织关系不浅。” 说完,她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萧泽脸上,以期能从他万年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好验证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 萧泽闻言,心下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过去。 他是魈组织真正的大boss,这件事情极为隐秘。 组织内,至少要黑强这个级别往上的人,才有资格知道他的真面目。 虽然萧泽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但如果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那些人早晚顺着蛛丝马迹会查出他跟魈的真实关系。 他的底牌就会被提前亮出来,那么他之后的行动便会受到限制。 帝都的那些人十分疯狂,会想方设法的针对魈组织。 而这些,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萧泽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说错了,我跟魈组织没有关系。” “你…你说谎!之前的万金集团,还有现在的张氏,哪一个不是你的手笔?你敢说,这其中没有魈组织的参与?” 萧泽没有想到,她调查的这么深入,竟然在这些事情里面,也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而且我还知道,金城首富王广鸣,还有极乐会所的黑强大老板,都是魈组织的成员!” 闻言,萧泽不禁微微蹙起眉来,他紧抿着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青天观里三年,他感悟颇深,知道不能滥害无辜。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你知道的有点多。” 萧泽语气轻描淡写,但话里的警告意味甚浓。 夏轻眉知道,在魈组织的手段面前,金刀门那点简直是班门弄斧的小儿科。 但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想加入魈组织,你帮我,我就保密。” 想加入魈组织? 萧泽有些疑惑,魈组织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从她的一系列话不难看出,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但加入魈组织这个决定会不会太冒险了? 萧泽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魈组织不收废物,我帮不了。” “你这是,承认你跟魈组织关系不浅了?” “不对,谁说我是废物?” 夏轻眉说着,取下了身后的背包。 打开背包,是一台直接连接卫星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微型的信号屏蔽器。 这两样东西,萧泽自然也是认得。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女人摆弄起笔记本电脑来。 很快,她破开了金城市安全局的防御,攻入了他们的系统。 做完这一切,她又迅速撤了回来,将电脑收起来原装回了背包里。 夏轻眉拍了拍手,一脸得意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萧泽在心里默默读着秒表,在她结束的同时停了下来。 金城市安全局的安全级别只有两级,她用了两分半,只能算是勉强及格吧。 “用了两分半,勉强合格。” 萧泽的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到了夏轻眉头上。 她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 “你说的这么轻松,好像你很厉害一样!” 萧泽点了点头:“这样安全级别的网站,我只要10秒。” “十秒?”夏轻眉扬高了声调:“你在吹什么牛?” “没有吹牛。” 夏轻眉瞥了他一眼,扁着嘴道:“你就吹吧你!” 夏轻眉自然是调查过萧泽的全部资料的,他是职业赛车手,是战神,在九幽山修过道…… 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萧泽他总不可能在青天观里学黑客吧? 更何况,她在计算机上下了至少十三年功夫,才有今天这样的实力。 萧泽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全部会了,还比她厉害吧? “不听你吹牛了,我们快走吧!” “走?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帝都了,据说魈组织的总部在那里!” “我不去。” “你傻呀!金刀门一千来号人提着刀准备剁你,就算你是三头六臂哪吒身,你也应付不过来啊!” 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现在这样,你还没过两招,估计就被剁成肉泥了!” 绗?16绔?鐪嬫竻妤氭槸璋佺殑鐢佃瘽 萧泽一字一顿说着,顺便还举起手掌在孩子肚子上做了个开刀的动作。 “孩子都成这样了,你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呸!我们的孩子,我们当然着急了!” “着急?那怎么不赶快送到医院抢救啊?” 萧泽话锋一转:“还是说,你们就是来碰瓷的?” “胡……胡说!我们才没有碰瓷!” “既然不是来碰瓷的,那我就好心帮你们一把。” “就你?”张翠花翻起白眼,鄙夷道:“你个臭屌丝,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萧泽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了地上的孩子。 “怎么,张翠花你认识这个孩子?我只说要帮孩子,怎么就算是插手你的事情了呢?” 张翠花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吞吞吐吐道:“我现在在跟李老板谈生意,你在旁边,不就是在插手我的事情吗?” 萧泽挑了挑眉:“还是说,这孩子也是张翠花你安排的?” 萧泽扬高了声调,压迫感瞬间袭来。 张翠花硬着头皮说道:“这里又没你什么事,你胡说什么?” 萧泽没有理会张翠花,转而安慰两个老人道:“金城医院的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放心,他们是带足了手术工具的。” “你…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们不是着急孩子吗?正好,让医生来把肠子扒出来看看……” 萧泽话还没有说完,那对老夫妻抱起孩子快步往店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快走,为了那么些钱别真把孩子害着了!” 张翠花见这一计又不成,顿时恼羞成怒。 “你这个臭屌丝,怎么老跟我对着干?” 萧泽不说话,她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是知道我家里有钱,想要钱是吧?” “别忘了,你昨天打伤了我好几个兄弟,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腆着脸问我要钱的?” “真是个穷鬼,大概是想钱想疯了!” 张翠花自言自语说着,对着萧泽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过这钱,你恐怕拿不到了!” 萧泽冷笑道:“张翠花,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 “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叫我辛迪!” “张辛迪,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混蛋!说了要叫我辛迪!” 张翠花气愤不已,随手将挎包朝萧泽砸了过来,嘴里骂道:“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我也没必要再留情面了!” 李伯昭一脚飞过来的包踢了回去。 “张翠花,你自言自语的发什么疯?” “发疯?我可没那么幼稚!等着吧,你这店马上就要被封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哟!” 张翠花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得不到就毁掉! 自从张家一夜暴富之后,这便成了张翠花的人生格言。 所以,既然她买不下这家料理店,那她就干脆把它毁了就好! 起身的那一刻,看着料理店满地狼藉,张翠花心里格外舒服。 “张翠花,这家料理店要是被封了,我让你爹一夕破产!” 听到萧泽的这句话,张翠花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 “你在放什么狗屁?臭屌丝,大白天你做什么白日梦?” “你知不知道我爸这次发了多少财,你就能让他一夕之间破产?”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家的钱,你几十辈子见到的加起来都不会有那么多!你一个全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如我一张面膜贵的臭屌丝,怎么敢吹出这种牛?” 张翠花越说越起劲。 “我告诉你,我光用一天的零花钱我都能砸死你,你算个什么玩意?也敢来威胁我!” “实话告诉你们,以我爸的实力,让一家小小的料理店原地消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要不是你们都料理店味道还行,昨天我就让你们消失了!” “张翠花,你不过是插队没插成,何必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萧泽简简单单一句话,更是彻底点燃了张翠花的怒火。 她重重的朝腿边的椅子踢了一脚,嘶吼道:“我有钱,我为什么要排在你们这些穷鬼后面?我有钱,为什么不能享受最好的服务?” “我告诉你们,我有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少管我的事情!” 张家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张翠花现在这种行为,完全是属于报复性消费。 她把以前不发达的时候,所有受过的委屈,都要变本加厉的补偿回来。 萧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有钱是你的事情,但是料理店不能封!” “刚刚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非要弄的鱼死网破,现在已经晚了!” “是吗?” 萧泽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萧泽拿出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却没有接听,而是将手机递向了张翠花。 “干嘛?打电话威胁我啊?” 张翠花不耐烦的抽出空隙打量了萧泽两眼,在她看来,眼前的萧泽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在张翠花看来,萧泽不过是有点身手,又有一点小聪明在身上。 但这两样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张翠花十分鄙夷的翻起白眼,冷嘲道:“是认了什么三头六臂的大哥,还是找了哪里的天王老子,以为打一个电话就能把我拿捏?” 张翠花料定萧泽没有那样的本事。 “你也太小看人了!” 说着,张翠花抬手轻轻一拂,萧泽的手机便脱手掉了出去。 “嗡——嗡——” 摔到地上后,手机屏幕裂出花纹,但来电却没停止。 李伯昭等人冷冷瞪着张翠花,要不是萧泽早有叮嘱,他们就算是冒着下半生失去自由的风险,也要把她给撕碎了! 这可是他们万人敬仰的战神,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接二连三的羞辱。 这样的羞辱,萧泽忍得了,他们可忍不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张翠花已经死了好几百次了! 萧泽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依旧是淡定如初。 “张翠花,你最好看清楚了,那是谁打来的电话?” “爱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翠花脱口而出。 她往外走的步子却慢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张翠花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慌乱。 她不由在心里泛起嘀咕: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绗?20绔?绁炲尰鏄杩樻槸鍖伙紵 等的就是这一刻! 舒家那条线索,现在就是最好的调查时机! 萧泽没有多做耽误,迅速收拾好了东西。 萧泽还没走到电梯门口,刺鼻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电梯里面,一个男人摇摇晃晃正往外走,怀里还扯着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显然已经醉的失去了意识。 男人喝了不少酒,酒槽鼻醉的通红。从他旁边过去时,眼神有些闪躲。 萧泽掩起鼻子,正要抬步迈进电梯,却闻见了一股熟悉的药味。 酒里面,被下药了! 说明这个女人,并不是自愿的! 一时间,萧泽陷入了两难。 他不愿意错过舒家这条线索,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受到伤害。 望着女人被拖出去的身影,萧泽心中稍稍疑惑。 “奇怪,这个女人的背影怎么有些眼熟?” 就在萧泽凝神细看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那一男一女,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一层是八楼,看着楼层数不断变化,七、六、五…… 萧泽没有多做犹豫,按下了下一层——4楼。 萧泽从四楼下了电梯,直奔楼梯口过去。 他想起来了,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背影正是林语柔。 他答应过林东,要照顾好林语柔。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语柔,不能出事! 萧泽刚上到八楼,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舒家那边,已经来不及了!” 三年前的旧案,可以有很多方法来查证,眼下的事情关乎林语柔的生死,只有这一次机会。 萧泽果断挂掉电话,循着声音找了起来。 确定了房间后,萧泽抬脚蓄力,朝着门把手处踹了过去。 门板“咣当”一声倒了进去,里面传来一声低喝:“哪个不识趣的!” 萧泽两步走进去,冷声道:“光天化日,你是不是不想要这条狗命了?” 萧泽一脚踹开了还来不及作案的酒槽鼻。 酒槽鼻吃痛,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吐完,他含混不清说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也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你说什么?” 萧泽冷声反问着,抬脚朝着酒槽鼻又重重踢了两脚。 酒槽鼻疼的大声喊了起来。 很快,极乐会所的工作人员闻声赶到了现场。 “痛死老子了!”酒槽鼻一边强忍着泪,一边指着萧泽道:“你们这里的安保工作怎么做的?老子他妈大白天在自己的房间被人打了!” 会所将近一半的工作人员真实身份都是魈组织的人,见是自家的老大萧泽,连忙低下头请罪道:“是我们失职了!” 地上躺着的酒槽鼻闻言,恶狠狠道:“知道失职,还不他妈赶紧扶老子起来!” 酒槽鼻骂骂咧咧道:“好个小杂种,敢踢老子,老子不把你打到你妈都不认识老子不姓张!” 见两个人朝他走过去,酒槽鼻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是来扶自己的,便腾出一只手指着萧泽骂道:“门口那两个,快把这个傻叉给我往死里打!敢坏老子好……” “啪!” 酒槽鼻话没有说完,便生生挨了一巴掌。 酒槽鼻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的两个保安:“你们……你们打我!”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要用手指着我们老大!” 带头的保安冷声警告着,松开手时,酒槽鼻的手指已经被掰折了。 酒槽鼻疼的满头大汗,他惊恐不已的看向萧泽,心中后悔极了。 酒糟鼻心想,眼前这个年轻人被极乐会所的保安们喊做老大,应该就是会所的当家人黑强。 黑强手段极其残忍,这是金城人人尽知的! 想到这里,酒槽鼻害怕极了。 他咽了咽口水,跪倒在地上,向萧泽求饶道:“黑强老大,放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酒槽鼻连连朝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是清脆的巴掌声。 前面的两个保安顺手拿起一旁的电线,把酒槽鼻反手捆了起来。 “老大,我们办事不力,这就把他带下去!” 两人说着,不顾酒槽鼻死死哀求,朝萧泽深深鞠了一躬,便拖着酒槽鼻朝房间外走去。 随后,萧泽指着床上的林语柔,吩咐剩下的两个人道:“你们把她叫醒!” “是,老大!” 救林语柔,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会所这边的事情暂时是放下了,金城医院却是乱了套。 李院长站在手术室门口,唉声叹气道:“都说了要科学就医,这下好了,一个没拦住,把我们医院也搭进去了!” 手术室里面,所谓的“神医”给舒老爷子喂下了一颗药之后,便跳起了大神。 不多时,舒老爷子开始发病了。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医院楼道。 整层楼的医生患者都被这凄厉绕梁的诡异声音吸引了过来。 手术室门口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在做手术还是在杀猪?” “不知道啊,做手术不是要麻醉吗?这咋个叫这么大声,是没麻醉吗?” “俺不晓得啊,俺刚刚见了他们进来,说是专程请了神医来治病的!” “神医?是那个把死人救活的那个神医吗?” “不就是他吗?咱这总共就他一个神医!” “神医出手,绝对没问题!” “你们说的神医,到底是神还是医啊?” 这时候,一个挤在手术室门口看热闹的老头不由发出了疑问。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嗤笑道:“神医就是神医,你在乱说啥子哟?” 老头指了指手术室,一本正经道:“我看这神医正请神呢,跳的跟我们村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一样!” “开什么玩笑,神医是用绝世医术救人,请什么神?” 说着,所有人都好奇的围了上去。 舒欣被挤到手术室门口,脸被挤的贴到了玻璃上。 她这才看见,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在救人,而是在跳大神。 舒欣恍然大悟,自己满世界找神医,倒叫这种江湖骗子有机可乘。 她一心想着把舒老爷子的旧疾治好,全然没有注意,自己千方百计找不到的“神医”怎么可能自己找上门来? 见舒老爷子,被绑在手术台上,浑身的血管暴起,挣扎的快要精疲力尽了,舒欣心里懊悔不已。 她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快、快把门撞开,他不是神医!” 绗?23绔?澶y笀鍖绘湳浜嗗緱 萧泽没有回答李院长,只是凝睛看向自称是神医师兄的男子。 这个人身上穿的是新式的道袍,洗的颜色已经泛白,脚上那双布鞋显然也是饱经风霜,看上去倒确实有一种在山上苦修的样子。 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光这一身装扮,都足以以假乱真。 可惜萧泽在九幽山上三年,青天观三千弟子,他都熟识,绝对没有这号人。 只听地上的自称是他师兄的男人继续说道:“我那个师弟自幼天资聪颖,许多复杂难懂的灸术,我教给他的时候,他竟然一学就会……” 有人打断道:“听你这么说,‘神医’的医术是跟你学的喽?” 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是也不是。我们的医术都是师承自师父,但师弟确实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 “这么说来,‘神医’的医术真的是你教的喽?” 地上的男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自言自语道:“我这趟下山来,正是为了师弟的事情……” 萧泽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笑话,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的“师兄”专程下山来。 萧泽冷声问他道:“照你的意思,你应该医术十分了得?” 男子谦虚的摆了摆手:“学无止境,我了解到的这些,也不过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见他说话滴水不漏,也问不出什么破绽来,到让人有些佩服了。 “大师不必谦虚,只是不知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番话都是真的?” 萧泽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看人闹的人纷纷附和起来。 “口说无凭,青天观的医术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绝学,你怎么证明自己真的是青天观弟子?” “是啊,刚刚那个跳大神的也是说的神乎其神,这才骗过了大家,你只是这样说说,又怎么证明你真的是‘神医’的师兄?” “没错,吹牛谁不会似的!” 医生小刘说道:“这还不简单,眼下正好有一个好机会,你可以向大家证明自己!” “刚刚那位患者的病,确实不同寻常。李院长说了,他发病是因为重金属中毒,洗胃确实能够缓和,但他的病症却没有减轻。大师你既然是‘神医’的师兄,想必医术不在神医之下,应该对这一疑难杂症很有把握了?” 车宇看似吹捧的话,实际上将大师的退路全部封死了。 只要他敢说半个“不”字,那么他说的一切,自然而然也就没人相信了。 众人都满怀期待看向镇定如初,依旧端坐在地上的大师。 萧泽心里也有几分好奇,他好奇这个胆大包天的冒牌货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直到现在,地上这个假货依旧没有漏出半分破绽,萧泽实在猜不透,他打着青天观的旗号,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他迟迟不开口,萧泽开口道:“大师,我听说青天观有一个独门绝技叫一目观气海,说是只要远远看一眼病人,就能把他的病症准确的说出来,你可以让我们开开眼界吗?”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阵长吁短叹,纷纷感慨青天观的厉害,地上的大师明显有一丝愕然。 萧泽见状,心里暗暗发笑,他倒要看看大师要怎么装下去? 所谓的一目观气海,不过是随口诌出来的。 见大师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看热闹的人先替他急了起来。 “大师,你不是刚从青天观下山吗?你到底会不会啊?” “废话,这是青天观绝学,大师既然是‘神医’的师兄,自然也是会的。” “你才说的是废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神医’的师兄?‘神医’亲口告诉你的吗?” “看他这一身行头,跟之前那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异曲同工,想必也是来糊弄人的,大家散了吧,不要为难他了!” 众人叹息罢,已经走远了,地上的大师才缓缓站起身道:“病人每个月固定的时间都会发病,发病的时候眼睛通红,血管暴起,五脏六腑都像火烧一样难受,等过了发病的日子,病人就全身各处像是被拆解开来一样疼痛不已,我说的对不对?” 大师字句铿锵,眼神坚定的看向舒欣,似是在求证自己的判断。 萧泽听出,他所说的跟调查来的舒家资料里描述的一般无二,可以说是一字不差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 所有走远了的人闻声又纷纷退了回来。 “一目观气海,这就是青天观绝学吗?”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不愧是神医的师兄,医术果然了得!” “大师,如果您能帮我妈从轮椅上站起来,我给青天观捐一副金像!” “大师,我的妹妹打小眼睛就看不见,您一定也有办法让她重见光明对不对?” “大师……”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大师的实力深信不疑。 所有人都知道,青天观虽然隐居世外,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他们无不期盼着,如果能得到大师出手,不论什么疑难杂症都绝对没有问题。 舒欣闻言,亦是深信不疑。 “大师,我之前错信了那个神棍,把我爸爸害成这样,我实在是心里愧疚不已。如果您能出手治好我爸,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舒家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萧泽冷眼看着所谓的大师,决定先看一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手的。 大师故作迟疑,才缓缓说道:“我们修道之人,最是讲究机缘,你的父亲,我愿意尽力一试。” “大师,您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开口!” 大师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轻轻摇了摇头。 “我一心求道,别无所求。” 这一波,大师可以说是赚足了众人的好感。 任妍见状,小声道:“老大,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你的计划岂不是被打乱了?” 萧泽知道,她说的计划是抓住舒家这条线索。 但那又如何,吞沙碧蟒的蛇胆世上只此一个,已经被他攥进手里了。 舒老爷子的病,要想根治,吞沙碧蟒蛇胆是必不可少的! 绗?24绔?澶y笀婕旀妧涓嶉敊 “神医”的名号在金城一炮而响,这虽然对金城医院的影响力有所助益,但带来的麻烦也只多不少。 为了避免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李院长决定把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诸位,急诊室外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请大家散了吧!” 舒欣带舒老爷子来金城寻医本来就是隐藏了行踪过来的,也不想太过大张旗鼓,免得引来仇家动旁的心思。 舒欣示意保镖,很快就把看热闹的人群隔到了急诊科外面。 急诊科的楼道里,很快就只剩下一众前来观摩学习的医生。 这时候,舒欣才注意到在一众白大褂中间,格外醒目的萧泽。 “萧泽,你怎么也在这里?” 舒欣说着,旁若无人的白了他一眼,又道:“劝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在我眼睛前面晃得碍眼!” 萧泽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过去,坐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排椅上。 “你……都说了让你不要在这里碍眼,你怎么还坐在门口了?” “舒欣,你要是想让你爹好好活着,就不要多管闲事!” “我现在,确实没有闲情逸致理你!” “你爹快不行了就来叫我。” 说完,萧泽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敢咒我爹?萧泽,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黄昏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大师”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师,我爸爸怎么样了?” “大师”一脸严肃,沉默良久,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舒欣见了,心里更加忧心着急。 “大师,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我爸的病?” 面对质疑,“大师”这才淡定的解释起来:“你父亲的病症本来就极其罕见,因此患病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又加上今天遇上庸医,险些丢掉性命,这才变得更加难医治起来。” 舒欣闻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心翼翼拽住了“大师”的袖子。 “大师,那我爸还有救吗?”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萧泽忍不住要开口戳穿他的时候,“大师”开口了。 “你的父亲目前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你放心,我一定用尽毕生所学来治好他的病!” 闻言,舒欣感动的泪光莹莹:“大师!麻烦您了!” “一切都是机缘使然,麻烦倒也谈不上,只是……” 听这个“大师”每句话都说半句留半句,萧泽心里不由佩服起他来。 这位“大师”的心理素质和演技,都是一等一的! 萧泽打算听一听,他到底要怎么用毕生所学来治舒老爷子的恶疾。 “大师”的说半句吞半句显然很成功的激起了舒欣的紧张。 她紧紧握住“大师”的手,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只是什么?大师你倒是一次把话说完啊!” “大师”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也没什么,只是他这病已经到了膏肓,治好的话,起码要花个三年五载。” “只要我爸能好起来,别说是三年五载,十年都行!” “非也!是我还有师命在身,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一旁的萧泽听到里面动静不对,缓缓睁开了眼睛。 萧泽略带戏谑的口吻打断道:“大师,你现在总有时间吧?” “大师”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舒欣则是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萧泽,你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想要你这条狗命就直说,何必在这里招惹我!” 萧泽淡淡道:“我就是想知道,大师现在有没有时间?” “我现下要跟进治疗这位病人,恐怕没有……” 不等他将“时间”两个字说出来,萧泽打断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先进去看看舒老爷子的治疗效果比较好!” “什么意思?” 在“大师”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 里面的舒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发病了。 而且这一次发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大师,这……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我爸的病情稳住了吗?” “大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嘴里不断喃喃道:“怎么回事?明明就该太冲、立直、金门……” 萧泽一听,便大概猜测出“大师”到底是怎么给舒长海治的了。 “大师”灸的这些穴位,乍一看都是可以缓和舒长海的症状的穴位。 但实际却是,灸在哪里都不能灸在这些穴位。 舒长海怪病缠身这么多年,无人能医的原因并不是他的症状有多诡异,而是寻常人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迷障。 其实随着年岁累加,舒长海的病症是并不会加重的,他的病症之所以越来越严重,就是因为这些不能看破迷障的庸医。 他们自以为细致无微的把这些相关的穴位都考虑进去,就能让他的病症慢慢疗愈。 实则不然,这样做只会让舒长海的病症越来越严重,让他发病次数变得越来越多,发病时候对身体的损害也越来越大! 而现在,舒长海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 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让他的气海丹田恢复平静,没有让他的五脏六腑恢复常温,那他一个小时后必定爆体而亡! 时机到了,该出手了! 萧泽起身,对舒欣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救舒长海。” 却不想,他这一句话成了导火索,彻底引爆了舒欣。 “萧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你一再干扰我,我看在过去跟萧家的情面上,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你这种垃圾,最好就自觉一点滚回你的垃圾桶里!三分钟后,你要是还在这里碍眼,我不介意世界上少一个废物!” 舒欣说的话极其恶毒,一旁的李院长听的是满头大汗。 他生怕萧泽一个暴怒,直接把发病的这个老头丢下不管了。 到时候,人在他们医院出了事故,他可没有能力负责。 李院长忙拖住舒欣快要戳到萧泽鼻梁骨上的手,劝道:“舒小姐,你要相信萧泽,他真的能……” “放开我,我没有心情听关于他的破事!” 这时候,萧泽注意到“大师”打开手术室的门就要往里进,忙劝道:“庸医,你不能进去!” 绗?30绔?浣犲コ鍎块暱寰楃湡鍍忎綘 送走蔡武元,黑强小心翼翼的坐到了萧泽对面。 “老大,按照您吩咐的,我们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了。” 萧泽点了点头:“舒家钱多,你随便开价,千万不要客气!” 舒家这个小肥羊,不好好宰一顿那得多难受。 “好啊萧泽,原来你是觉得我人傻钱多是不是?” 循着线索找过来的舒欣正好听到这一句,她气冲冲的站到了萧泽对面。 “难怪你要写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原来是早就设好了套,等着我呢?” “想不到嘛,你还挺有心机的,为了坑我们舒家,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萧泽?” 舒欣笑的咬牙切齿,看着萧泽。 难怪萧泽非要让她找这些不常见的药材,原来是已经下好了套等着坑她呢! 她取下肩膀上的挎包,一把扔到桌子上,朝萧泽恶狠狠道:“往里坐一点!” 萧泽朝里挪了挪,笑道:“舒小姐是来谈生意的,快请坐!” “呸!萧泽,真没有想到你看上去一脸正气,竟然藏了一肚子坏水!” 萧泽淡淡道:“舒长海难道没教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吗?” “你!” 舒欣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把头撇过去。 她看向对面的黑强:“吞沙碧蟒胆多少钱,你开个价!” “这……” 黑强看了眼萧泽,稍作犹豫,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 “什么?两亿?你们真黑心,直接给我翻了一倍啊这是!”舒欣只觉得眼前发黑,作势就要晕过去。 她扶着额头,一脸不可置信道:“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萧泽,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我们舒家虽然有钱,却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黑强却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吞沙碧蟒胆低于二十亿不卖!” “什么?二十亿?你……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舒欣惊呼一声,作势又要朝萧泽的肩上晕过去。 萧泽轻轻侧过头正好对着她的耳朵,幽幽道:“舒家家大业大,这么点钱换舒长海一条命,简直赚翻了好不好!” 也许是离得太近,舒欣的耳朵立即红成了番茄色。 她立马从萧泽肩膀上弹开,坐到了沙发另一侧:“你……你不要脸!” “舒小姐说笑了,这吞沙碧蟒胆本来就是有价无市顶稀罕的东西,如今世界上仅存这一颗,当然是价值千金了!” 舒欣白了他一眼:“真是难为你了,一早就打我们舒家的算盘!” “难道说,你觉得你爹舒长海的命值不上这些钱?” 萧泽接着说道:“舒家家产上百亿,你居然连这么些九牛一毛的小钱都舍不得给你爹花,难怪你上午找个神棍,一度要害死你爹,原来你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真是叫人寒心!” “萧泽,你有完没完!” “这样吧,一口价——十亿!” “十亿?”舒欣翻起白眼:“你怎么不去抢?” 萧泽摇了摇头:“不愿意就算了!” “什么叫不愿意就算了?我都不知道这个什么吞沙碧蟒胆到底对我爸的病有没有用处,我就拿这么多钱来买它,我又不傻!” 萧泽一脸严肃道:“我虽然有心宰你,但想要治好你爸的病,药单上的所有药材必不可少!” “你敢发誓?” “当然,我以枭云殿的十万英灵起誓!” 舒欣知道,枭云殿是萧泽心里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既然以枭云殿起誓,那么这药单绝对不假。 那么也就说明,这吞沙碧蟒胆她必须要拿下来。 “萧泽,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再便宜点怎么样?” 闻言,萧泽戏谑道:“你这么说我倒忘了,还没收你的医疗费呢!这医疗费,我们要不要改天好好算算?” 话已至此,舒欣也不再多纠缠,索性一咬牙一闭眼答应道:“好!十亿救十亿!” 这一刻,舒欣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十亿,他们舒家得至少一年半才能挣回来。 但想到,这些钱能换回自己老爹的健康,瞬间也就值了! 唯一觉得不值的地方就是,她竟然被萧泽摆了一道! 要不是萧泽,她根本不用花这么多钱! 萧泽笑眯眯道:“舒小姐果然财大气粗!”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说她人傻钱多? 舒欣瞪向萧泽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幽怨。 “萧叔叔!” 突然一声甜甜的小奶音打破了古怪的气氛。 萧泽循声望过去,就见苏锦毓牵着晓晓走了过来。 苏锦毓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去,落在了舒欣脸上。 “舒欣姐姐!” “锦毓!”舒欣激动的站起身:“没想到你真的逃出来了!” 两人正打着招呼,舒欣见萧泽一把抱起了晓晓,忍不住感慨:“萧泽,你女儿长得真像你!” 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寂静。 萧泽抱晓晓的手不由一顿。 他心里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开始作怪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靠近晓晓,他总觉得莫名的亲近,就像是……像是晓晓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这个离谱的想法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出来,萧泽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眼晓晓,孩子的眉眼明明就跟苏锦毓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跟他倒是绝对半点相似也没有。 萧泽暗暗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竟然对舒欣说的胡话这么认真。 舒欣还在拉住苏锦毓的手不停的说着什么,苏锦毓却是全然听不进去。 是啊,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晓晓长得像谁,萧泽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苏锦毓心里有些委屈。 她从舒欣手里抽回手,这才说道:“萧泽,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临时要出差三天,这三天里,晓晓就拜托你了!” 萧泽一把将晓晓举到肩膀上,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晓晓!” 看见萧泽眼底里小心翼翼的慈爱,苏锦毓悄悄松了一口气。 萧泽一定会保护好晓晓,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真正让她担心的,是幼儿园明天举行的亲子活动。 这个活动,本来是她打算参加的。 但现在,巴黎临时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展会,她不得不去参加。 如果不是这个展会十分重要,她又哪里舍得错过孩子成长过程中这么重要的一个片段? 绗?31绔?浜插瓙娲诲姩 “明天幼儿园有活动,你有没有时间……” 萧泽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去的。” 萧泽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而且他答应过晓晓他会参加,他当然不会食言。 “飞机马上起飞了,我先走了。” 苏锦毓说着,依依不舍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妈妈要快点回来哟!” 晓晓奶声奶气说着,向苏锦毓招了招小手。 直到这一刻,萧泽心里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在此之前,他唯一接触过的小孩子就是晓晓。 这些为数不多的接触,并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经验来照顾小朋友。 但如今既然苏锦毓放心把晓晓托付给他,他就要把一切都做到完美,把晓晓照顾好! 萧泽心里的压力史无前例的大! “舒欣,我这三天会有些忙,你最好把单子上的药全部找齐!另外,你让舒长海等一等,我明天可能晚点过去。” 说着,萧泽带着晓晓往外走去。 “晓晓,叔叔明天陪你参加活动好不好?” “好!妈妈说了,她出差的这三天,晓晓要听萧叔叔的话!” “嗯,晓晓最听话了!” 萧泽宠溺的摸了摸晓晓的头。 晚上,哄晓晓睡觉后,萧泽坐在电脑桌前面,陷入了沉思。 幼儿园举办亲子活动,一般都有什么流程? 他还是提前了解一下的好,免得到时候做不到位,辜负了苏锦毓的信任。 正在这个时候,苏锦毓打来了电话。 那头,是她清丽的声音。 “萧泽,幼儿园明天的活动早上九点钟开始,你不要忘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还有,我给你定做了出席活动的衣服,明天早上八点半,小花会把衣服送到极乐会所。” 衣服?怎么还定做衣服? 萧泽转念一想,自己平常穿着随意,经常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明天既然是为了参加晓晓幼儿园组织的活动,自然就不能那么随意了。 要正式一些,才会给晓晓的老师和同学留下好的印象。 萧泽不由感慨,苏锦毓想的真是周到。 他点头应道:“好,我明天提前过去!” 时间来到第二天。 一早,收拾好一切后,萧泽便按照约定的时间,带着晓晓提前赶到了极乐会所。 他刚下车,就见小花捧着一个长长的礼盒急急忙忙赶到了会所。 “萧总,这……这是你的衣服!” 小花气喘吁吁说着,把礼盒递到了萧泽手上。 晓晓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盒子,好奇的问道:“萧叔叔,小花姐姐给你的盒子里装的什么呀?” 萧泽笑了笑,朝她晃了晃盒子,故作神秘道:“这个盒子啊,是一个心愿盒!” “什么是心愿盒呀,萧叔叔?” 萧泽拍了拍手里的盒子,说道:“晓晓有没有什么心愿?” 晓晓低着小脑袋,想了半晌才道:“我想要妈妈早点回来!” 晓晓认真的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可爱极了。 萧泽忍不住摸了摸晓晓的头,郑重点头道:“这个心愿,马上就能实现了!不过,晓晓还可以再说出一个心愿,心愿盒子今天会帮晓晓实现哦!” 晓晓一脸童真:“真的吗?” “萧叔叔向来说话算数!” “那……那晓晓想要小美老师做的大红花!” “嗯,晓晓放心,你的心愿马上就能实现了!” 说着,萧泽蹲下身跟眼前的小人儿商量道:“晓晓在这里稍等一等可以吗?” 晓晓乖巧的点头:“好!晓晓就在这里等萧叔叔,哪里也不去!” “晓晓真乖!” 萧泽不敢多做耽误,迅速来到黑强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准备换衣服。 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件质感高级、裁剪细腻的西装。 萧泽换上,竟然合身无比。 萧泽不由暗暗感叹,苏锦毓心思竟然这么细腻。 来到大厅,晓晓依旧乖巧的坐在原处,等着他。 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晓晓,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好喔!” 他走过去蹲到晓晓跟前,缓缓摊开了两只手。 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看好了!” 说着,萧泽双手合十,随后从手里变出来一支彩色的棒棒糖。 晓晓接过棒棒糖,开心极了:“哇哦!萧叔叔好厉害!” 看着晓晓眼睛里闪烁着的星光,萧泽瞬间觉得心里一暖。 “好了,我们走吧!” 助理小花见了,却是皱紧了眉头。 “萧总,晓晓在换牙,不能吃糖!还有,您怎么没有打领带?” 闻言,萧泽心里一阵愧疚。 “晓晓,答应叔叔,等牙齿好了再吃好不好?” “好!萧叔叔放心,晓晓很乖的喔!” 萧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花却依旧一脸担忧:“萧总,领带……” 萧泽打断她道:“太麻烦了,来不及了。” 其实,这只是他的托词,他只是一贯不爱打领带。 领带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拘束。 幼儿园里举办的是亲子活动,又不是去开会,那么严肃萧泽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这样想着,萧泽带着晓晓来到了幼儿园。 停车场里,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已经热络的聊了起来。 贵族幼儿园的家长大部分都不是普通人,或是富商豪绅,或者是什么机关居要人物。 所以,幼儿园搞活动,对于一些家长来说,正好就是一个互相结交的好机会。 萧泽的车子刚停下,两个家长便朝这里打量了过来。 萧泽下车,把晓晓从坐位上抱下来之后,他们依旧直愣愣的盯着车的后座车窗,像是魔怔了一般。 萧泽并没有多理会,牵着晓晓就往活动现场走去。 一个小小的幼儿园,现场布置的却是十分阔气奢华。 半数家长已经带着孩子到场了,互相打着招呼。 萧泽也迅速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那档子事之后,萧泽便给晓晓换到了这家魈组织经营下的幼儿园。 这样一来,不仅能保证晓晓快乐成长,还有很高的安全保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端着香槟朝他走了过来。 “我是诚远通信的李大为,敢问阁下是?” 绗?34绔?鍟暘鎵撹劯 又一次在萧泽手上丢了面子,李大为索性不装了,彻底拉下脸来。 小翠老师自然是不敢得罪李大为,她昧着良心,硬找了个借口,给小胖墩也奖励了十朵小红花。 李大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点。 但这个行为,虽然讨好了李大为,却也惹得其他家长纷纷敢怒不敢言。 既然不能一视同仁,当初又何必说那么多规矩。 接下来的活动,所有人都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出去采购食材的小美老师回来了。 她一边把所有采购的食材展示出来,一边缓和气氛道:“各位小朋友们,玩了一个上午,你们饿了没有呀?” 回答她的是,齐齐的一声“饿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迅速开始本次亲子活动的最后一个项目,厨艺大比拼吧!” 因为需要亲自动手做饭,许多人不由头疼起来。 到他们今天这个身份地位,家里的大小事物都是有保姆专门料理的,哪里用得着他们出手。 所以,一半的家长都头疼不已。 “这项活动,需要小朋友们积极动手参与其中,帮助自己的家长完成自己最喜欢的一道菜,时间限时40分钟。” 小美老师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家长开始抢夺食材了。 良久,等他们选的差不多了,萧泽才缓缓站起身。 这时候,食材区只剩下一只张牙舞爪的波士顿大龙虾。 其他家长虽然有意尝试,但迫于这只波士顿大龙虾一钳子能夹断筷子,又都觉得无从下手,所以让它挥舞着钳子嘚瑟到了现在。 一旁看热闹的李大为没有想到,萧泽居然走上前开始选食材了。 见状,他不由轻蔑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能做成什么菜?” 其余人纷纷应和起来。 “哈哈哈就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剩那只波士顿大龙虾了,我看他要怎么办?” “这波士顿大龙虾做起来虽然不是很难,但做好吃却是相当不容易,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就算会做又怎么样,这里面好几个太太都是受过专门的厨艺培训的,又怎么会输到他手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十分不看好萧泽。 但凡事都不能太自以为是,在结果出来之前,所有的猜测和诋毁都没有任何意义。 很快,李大为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萧泽轻而易举就处理好了那只看上去十分凶残的大龙虾。 一系列娴熟的操作下来,波士顿大龙虾的香气已经独揽了所有人的期待。 很快,龙虾出锅,萧泽随手盛出来,摆盘竟然也精致无比。 “这……这龙虾闻着还不错啊!” “我也觉得,看上去还行!” “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听到其他人对萧泽的认可,李大为旋即黑了脸。 他冷声说道:“你们尝了吗,就说还行?”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都立即识趣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随着最后一位家长的作品出锅,比拼环节正式开始!” “厨艺比拼的结果,需要由各位小朋友们来投票决出!” 说着,小美老师给每个孩子手里都发了一张小贴纸。 “小朋友们,这个贴纸,你们一定要贴在你们最喜欢吃的那道菜前面,好不好?” “好!” 随后,她把所有菜式,一共十九道,按照顺序摆到了长桌上。 很快,所有小朋友都聚在龙虾前面走不动道儿了。 因为这道波士顿大龙虾的香气最是诱人,又加之它的摆盘十分炫酷。 所以,这才吸引了小朋友们新奇的目光。 在李大为阴沉的目光之中,超过一半的小朋友把贴纸贴到了龙虾前面。 结果显而易见。 看着晓晓手上贴满了小红花,李大为的脸再一次被打的生疼。 他不屑道:“不过是赢在了食材上面,波士顿大龙虾这么好的食材,给谁做做出来都是这个效果!” 他身后另外两个家长谄媚讨好的应和道:“这顶级食材拿到手,我要是下去做的话,保准比他做的还好!” 另一位是大学教授的家长说道:“所谓君子远庖厨,大家都是吃穿自然有人伺候的,又何必跟他比较这些?” “对啊,我听说他只是个司机,毕竟是干下人活的,会做个饭也不稀奇!” “没错,小孩子们也就图个稀奇古怪,看那个虾壳有趣才选他罢了!” …… 听着一声声恭维,李大为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喜欢的东西,谁都不许抢!” 一声大吼,突然打破了平静。 只见李大为家的小胖墩双手紧紧抱着装龙虾的盘子,一副护食模样说道:“我爸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你们看都不许看!” 小胖墩说着,伸手推倒了前面的几个小朋友。 萧泽见了,连忙把晓晓抱到一旁。 这李大为家的小胖墩,可真是被惯的一身毛病。 跟这样的小孩在一个班里,想必晓晓平日里没有少受欺负。 李大为十分恼怒,他恨铁不成钢,一把打掉了小胖墩手里的盘子。 “你这样抱着盘子,像什么话?不就是一个破龙虾吗?想吃多少回去家里让厨子给你做!” 小胖墩闻言,哇哇大哭起来:“这个好吃!” 李大为气愤不已:“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小胖墩边哭边诚实道:“家里做的不好吃,晓晓的叔叔做的好吃!” 李大为闻言,脸瞬间变成了绿色。 其他人则是一脸看好戏似的看着他。 就在刚刚,李大为还贬低萧泽说,波士顿大龙虾,有手就能做,萧泽只是赢是赢在了食材上。 没有想到,他的话说完还不到两分钟,就被自己的儿子一通胡闹打了脸。 李大为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开了地上的虾头,怒声骂道:“你个小逼崽子,老子的话也不听了?” 见他还要继续,小美老师赶忙拦在了前面。 “李嘉豪家长,孩子还小,请不要动怒!” 李大为这才意识到,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有些失态。 他尴尬的理了理衣领,哈哈笑道:“让各位见笑了,实在是我们家这个混小子太调皮了!” 第80章 我能救他 林语柔紧张的捂着胸口,眼镜紧紧盯着王医生的嘴唇。 像是害怕他接下来从口中说出的结果,不能让她满意似的。 “病人的伤口处理的及时,血也及时止住了,但全身失血超过了一半,机体陷入了休眠。另外有三处伤口比较严重,分别在气管、脊柱神经和坐骨神经上。” “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在icu勉强度日,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们医生的建议是,让他安详的离开,少受一些病痛。” 听完,林语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她双目失神的拉起医生的袖子,不确信的问道:“什么?” 王医生礼貌的拿下她的手,指了指走廊拐角道:“病人家属,在你做好这个决定前,请你先去大厅办理住院手续。” 林语柔闻言,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拖着脚步往医生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萧泽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东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他的伤确实凶险,但他不能死。 他如果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想到这里,萧泽拿出手机拨通了任妍的电话。 不一会,任妍便一阵风似的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见到他,任妍自是一脸兴奋。 “老大,有些日子没见您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医院里?你可不要说,是来看我的啊!” “自然不是来看你的,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任妍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什么事?”说着,她打量了一眼萧泽,自言自语道:“你喊我到急诊室门口,不会是为了抢救什么人吧?” “你答对了。” 见萧泽一脸严肃,任妍也不再嬉闹,认真起来。 “老大,你要我做什么?” “先去准备一副灸针,另外还有几样药材,你可以明天慢慢准备。” “灸针啊,我正好带了!” 接过灸针,萧泽点了点头。 想不到几天不见,任妍办事越发的牢靠。 但要想救醒林东,只做这些准备远远不够。 他问任妍:“急诊室那些设备,你都会用?” “基础的急救设备,我都没有问题!” 得到了肯定回答,萧泽知道,自己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缴完费回来的林语柔,看见萧泽这么快就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打成了一片。 心里不由暗暗发酸,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朝萧泽点了点头。 “你认识啊?” 萧泽点了点头,向林语柔介绍:“这是任妍。” 林语柔只是行尸走肉般朝她点了点头。 林家刚刚经历一场劫难,好不容易渡劫成功,哪知道,林东又变成了这样。 如果真像医生说的那样,林东只能在icu勉强度日,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的话,他们林家又该何去何从? 林语柔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着。 见到医生后,林语柔再也绷不住了。 她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哀求道:“你救救我爸,你们救救我爸啊!” “病人的情况,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现在放手,或许他能走的不那么痛苦!” “不可能!不可能!萧泽说了,我爸还有的救!你们是不是不想救他?” 医生有些无奈:“病人家属,您说笑了,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 “那你们为什么不救我爸?” 几句话的功夫,林语柔已经喊哑了嗓子。 她用发抖的手拿出两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这两张卡上总共有八百万,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再取,求你们了,救救我爸!” “真是胡闹!”医生生气的将卡塞回林语柔手里,严肃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病人自身已经无法进行基本都生命活动,委实没有办法,所以,请你们节哀!” 林语柔听了,失魂落魄的退出了办公室。 “萧泽,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从来不夸海口,林伯父,还有救!” 萧泽说的十分认真,林语柔闻言昂起头小心翼翼确认道:“萧泽,你说的是真的!” 萧泽点了点头:“我可以试一试。” “可以吗?” 任妍拍了拍林语柔的手,安慰她道:“你要相信老大!” 闻言,林语柔抓起他的手,便要往icu走。 守在病房里的护士见状,连忙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患者家属?” “没错!” “你们知不知道icu是无菌病房。” “知道。” “知道你们还往里面冲?你们这么胡闹,还想不想让病人好起来了?” “好起来?刚刚那两个医生都说我爸不会好起来了,都劝我看开一点,你现在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吗?” 护士被林语柔怼的说不出话来。 很快,王医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萧泽也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道:“把病人转进急救室,我能救他。” 闻言,王医生先是一顿,接着拉住他小声道:“你在胡闹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家里!”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还有两个手术在后面等着我呢,我可没有心思陪你在这里过家家!还有,你要是还不老实,我就通知保卫科把你赶出去!” 一旁的任妍看的着急了,走上前横插进二人中间,解释道:“王科,你不知道,他的医术放在整个龙国,都是顶尖的!” “他的医术放在整个龙国都是顶尖的?”王科像是听笑话一样,白了任妍一眼道:“任主任,你确实有点本事,但这也不是你在这里帮着他吹牛的资本!” “我没有吹牛,现在还来得及,给我半个小时,我绝对能让他醒过来!” “哈哈哈,母猪好没有航行到外太空呢,你的牛先给吹上去了!” 说着,王科一把推开两个人,冷声道:“这里是医院,希望你们不要再胡闹了!” “时间来不及了,我没空跟你再解释!” 现在对林东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再晚个几分钟,他醒过来的几率就要小上一些。 就算冲着萧、林两家的交情,萧泽也必须将林东救回来。 说着,他便准备进到病房里将林东推出来。 “好小子,你还真能闹腾!” 车主任带着四个保安姗姗来迟:“把这个闹事的小子,扭送到隔壁的警察站去!” 绗?47绔?绌峰北鎭舵按鍑哄垇姘戯紵 “什么马上就没有了?”最前面的粉丝拍打着萧泽的车窗,追问道:“你说清楚,你们这些下流无耻的人,到底想要对我们坤坤做什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股浓黑的汽车尾气。 萧泽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开车出了机场,扬长而去。 一时间,场上只剩下这群迷茫的粉丝。 他们的哥哥没打招呼跑了,只留下他们在风里凌乱。 粉丝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突然扑向黑强,大声质问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我们家哥哥做什么?” “你说啊,你们到底想对我们家哥哥做什么?” “我们不做什么,”黑强皮笑肉不笑道:“只不过,十分钟后,龙国娱乐圈里,再没有赵本坤这号杂鱼罢了。” “什么意思?你骂我们哥哥是杂鱼?”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骂我们哥哥!” “你要对我们哥哥做什么?不许你伤害我们哥哥!” 黑强冷冷一笑,十分不屑道:“放心,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封杀他,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恩赐了。” 黑强知道,如果放在以往,以萧泽的脾气,赵本坤这个杂鱼估计都走不出机场。 所以,这就是莫大的恩赐! 粉丝们脸上的神情缓缓由焦急转为不可置信。 “什么?你要封杀我家哥哥?”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哦!”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哥哥是什么人,你居然就敢大放厥词?”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家哥哥九百万粉丝,九百万唉,你知道这个概念吗?你就敢吹牛?” “是啊,吹牛谁不会啊?” “你要是能把我家哥哥封杀了,我明天就能一屁股把你家房顶坐塌了!” “有句老话说的没错,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就你们这样的,也就只能在金城这种小地方耍耍横,我家哥哥跟帝都好几家娱乐公司的老总都是好朋友,他还能被你们这群小刁民给封杀了啊?” “没错,在这里吓唬谁呢?我家哥哥光靠自己的家世背景和实力,都比你们强出许多,你吹牛强也不上网查清楚再来!” “哈哈哈哈,真是搞笑,吹牛吹到我们粉丝脸上了!” …… 粉丝依然坚信,自家的哥哥是富二代出身,在娱乐圈里又与各方大佬交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城市的地头蛇给封杀了。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这么以为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冷嘲热讽的同一时间,金城市中心最高的大厦——金城之珠,正在听报告的王广鸣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见王首富接电话的态度十分恭敬,所有员工都暗暗猜测起来。 打电话来的,必定又是帝都哪号大佬级别的人物。 他们识趣的停下自己的所有动作,静静地等王广鸣接完电话回来。 眼见王广鸣一口一个“是”,腰都快鞠烂了,员工们心里面更是好奇不已。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堂堂金城首富王广鸣卑躬屈膝成这样? 电话里,萧泽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件事,越快去办越好。” “是!” 王广鸣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理解,老大为什么突然给他派发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但是老大既然下令,他当然要以老大的事为先! 回到会议室里,王广鸣环视了一圈,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家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我们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马上去做。”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事情这样紧急,让王首富神情窘迫至此? 他们不约而同问出声来。 “董事长,有什么要紧事情?” “赵本坤!”王广鸣敲了敲桌子,对秘书道:“小爱,你把这个人的资料投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公司现在在就互联网方面的业务专门开会讨论,他们都是在业界混迹多年,根本就没有听过赵本坤这个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奇不已。 直到下一秒,投屏上突然出现一个穿着渔网紧身上衣,一眼分辨不出性别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仔细辨认一番,众人这才勉强看出来,投屏上的,是个男人。 集团里年纪大的几个懂事,哪里见过这种,都觉得接受不了,纷纷撇过头去。 “小爱,你投的这是什么啊,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 王广鸣肯定的声音传出,众人更加摸不清头脑了。 难道是说,现在互联网大企业的当家人长这样? 不能吧! “董事长,这个人是谁啊?” 这个人是谁,其实王广鸣自己也不太清楚。 很快,赵本坤的资料被投屏上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赵本坤啥也不是。 众人不解:“董事长,这个人跟我们要竞标的那三家公司有关系吗?” “没有。”王广鸣摇了摇头,随即出声解释:“我要你们动用集团所有资源,封杀此人!” “什么?” 王广鸣的话,让所有人都不由大跌眼镜。 他们一向杀伐果决的懂事长,怎么突然掺和起这种事情了? “董事长,这人跟我们集团的发展有关系吗?” “是啊,他跟我们似乎没什么关系啊?” “不,有关系!”王广鸣十分严肃解释:“这个人虽然跟我们没有关系,但这件事情必须立马去做!” …… 金城机场。 黑强还愿意站在原地听那群脑残粉的废话,原因无他,只是为了方便夏轻眉确定目标,把他们的设备黑了,将里面拍摄的关于萧泽的所有东西都清除掉。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粉丝发现了异样。 她双手紧紧抱着手机,脸快要贴上去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刚刚拍了视频和照片,怎么都不见了?” 另一个粉丝安慰她道:“不要担心,你加我好友,哥哥今天所有的精修图,我都给你发过去!” “不对!”之前那个粉丝一脸惊恐:“不对!我说的是他——” 她用手指向黑强,解释道:“他们,我的手机明明拍了他们,一眨眼的功夫,却不见了!” “我好像也拍了,我的手机里面也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我的手机里面的,好像也不见了!” “这……这怎么可能?” 绗?51绔?鐩镐俊鎴戯紝浣犱滑涓嶆槸濂圭殑瀵规墜 萧泽淡定说着,轻轻用手推开了悬在眼睛前面的匕首。 整个过程,他的眼睛一眨也没有眨,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哈哈哈哈!” 林若寒大笑出声,随后将匕首移到了旁边赵乾的脖颈上。 “赵乾,还是先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赵乾只觉得颈间一凉,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手脚并用,拼命的往后挪去。 他语无伦次道:“你……你要做什么?” 林若寒不答反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赵总?”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赵乾早已经害怕的钻进了桌子底下,但他却依旧不肯妥协。 他一声令下,赵家所有的保镖立即冲了出来。 他们手里都握着电棍,一副来势汹汹。 保镖们听着号令,一拥而上,团团把林若寒围了起来。 萧泽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 他像是一个局外的看客,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他知道,林若寒是在三军阵前,也嫌少有敌手。 可笑的是赵乾,居然妄图以区区这么三十几个虾兵蟹将,来对付林若寒。 当真是可笑! 萧泽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危机解除,逼仄在脖颈上的匕首已然撤开,赵乾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气。 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颇为得意的掸了掸身上的灰。 “林若寒,你还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在我赵乾家里撒野?” 林若寒手上把玩着匕首,环视了一圈,冷哼道:“赵乾,你养这么些废物饭桶,真以为我林若寒是泥捏的不成?我告诉你,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尽快把菩提殊伞还回来!” 菩提殊伞? 萧泽听到这几个字样的时候,眉头明显跳动了一下。 他没记错的话,菩提殊伞是林家祖传下来的传家宝,世代受林家香火供奉,怎么会在赵乾手上呢? 感受到林若寒身上的杀气腾腾,萧泽隐隐有些担忧。 “麻烦给我添杯茶。” 萧泽淡淡说着,把手上的茶杯推了出去。 他要和一和稀泥,免得林若寒大开杀戒。 赵乾虽然有些为难,但萧泽手里握着赵氏娱乐的命脉,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茶杯接了过去。 “贵客请稍等,我处理完眼下事情,就为您添茶!” 赵乾说着,把茶杯转身放到了一旁。 他走到了林若寒对面。 “想要菩提殊伞?做梦去吧!那是老子真金白银买来的,凭什么给你?” 萧泽见赵乾已经执迷不悟,只好告诫他道:“赵乾,菩提殊伞可是林家祖传下来的宝物,你最好还是还给她。” 赵乾没有想到,萧泽竟然也知道菩提殊伞。 他略微有些惊讶。 “贵客您可能不知道,那菩提殊伞虽然在我手里,却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我又不是活菩萨,凭什么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要还给她!” 赵乾说着,不耐烦的朝身前的保镖挥了挥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赶出去!我还有要紧事情要跟贵客详谈,可没有功夫搭理她!” 赵乾话还没有说完,林若寒已经率先出了手。 一时间,赵家别墅上下都是惨叫声。 那三十几个保镖,果然是虾兵蟹将。 有的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了地上。 直到最后一个保镖被踢翻撞倒在柱子旁边,赵乾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不敢相信,林若寒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文文静静的,竟然真这么厉害? 萧泽看了眼腕上的表,计着时间。 不到一分钟,林若寒就把这三十个人全部撂倒了。 “害!真是执迷不悟!”萧泽摇了摇头:“都说了,你们这些个虾兵蟹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还不如老老实实把东西给她,免受这么多皮肉之苦。” 见赵乾有些不情愿,萧泽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赵乾看向他,眼神有些飘忽。 “赵乾,菩提殊伞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萧泽相信,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乾不会听不明白。 “你要是不愿意自己动手,那好啊,我等下让人来找,把你这里翻个底朝天,怎么也是能找到的。” 萧泽翘着二郎腿,语气平淡,话里的威胁却不言而喻。 “翻个底朝天?” 赵乾想起来,自己的人回来说,黑强带了一百来号人给眼前这个年轻人接机。 那么,他还真有可能派黑强来把自己家里翻个底朝天。 他当即改了口:“好,我可以把菩提殊伞给她,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言,萧泽冷笑出声:“赵乾,你真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赵乾硬着头皮,咬牙道:“我这大半辈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望着儿子成了材您却因为一个不开心,就把他封杀了。现如今,坤儿还遭了这个女人的毒手,能不能痊愈还是另一说。你们现在,这是把我们赵家往绝路上逼,您觉得,我还会在乎您这点威胁吗?”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赵乾恶狠狠的剜了林若寒一眼,咬牙切齿道:“首先,我要她,去医院伺候我儿子,直到他好起来!” 林若寒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大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哈哈哈哈!好起来?你说的是哪方面好起来?生理上,他是好不起来了;但心理上的话,他应该很好!毕竟,以后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穿丝袜、穿裙子了!” 萧泽算是明白了,这三年,林若寒这个毒舌是越来越厉害了! “林若寒,你……” 赵乾捂着胸口,像是着实被气得不轻。 林若寒不依不饶道:“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他一件大忙,作为回报,你还不把菩提殊伞还回来?” “你……你欺人太甚!” 赵乾说着,转头看向他。 “您也看到了,这个女人蛮不讲理,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实在没有办法把菩提殊伞拿出来!” 赵乾一副跟他们杠上了的模样,干脆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泽起身便往外走:“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倒数。 “三、二、……” 还没数到一,赵乾便急不可耐的扑上来,拉住了他的脚。 “贵客,请您留步啊!” 萧泽冷笑一声,停住了脚步。 他说过的,赵乾根本没资格跟他谈条件! “赵乾,你这是做什么?” 萧泽皱着眉,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赵乾胸口处。 赵乾吃痛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卑微恳求道:“贵客,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坤儿这一回!” 第90章 三针救活死人? “老大,我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任妍一只手打开办公室门,另一只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萧泽也没有客气,大步走了进去。 在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李院长等人,见状不由瞪大了眼睛。 小刘疑惑道:“这人看上去也没啥毛病啊,好好的来神经内科做什么?” “小刘,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没听见任妍刚刚那个语气么,她什么时候这样子娇滴滴的跟人说过话,这两人指定有点啥关系!” “这么一说也是哦!” “任主任要是跟他关系真的不一般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更有把握留下他了!” “哎呀小刘,不容易啊,你脑子终于开窍了一回!”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先把任妍拿下,只要打入他的内部,早晚把他拿下!” 李院长说着,丝毫也不见外,直直贴到了任妍办公室的门上。 其他人见状,也一窝蜂围了上去。 里面,萧泽听见门口动静,不由有些无语。 任妍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还在自说自话。 萧泽起身道:“这些东西先放你这里,过两天人醒了我再来取。” “好,我送你出去!” 任妍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一来开门,贴在门口的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齐齐失去中心,朝里面跌了过来。 “李院长,您怎么在这里?” “咳、咳!”李院长装模作样假咳了两声,背起手,一本正经道:“哦,小任啊,我来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米国知名的jan博士!” 任妍闻言,惊喜的看向人群里唯一的外国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院长和jan博士竟然会为了见她一个小人物,专程跑到神经内科来?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jan博士主修的是心内科,跟她的神经内科可是搭不上半点关系! “小任啊,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一下!” 任妍一脸懵逼:“介绍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jan博士,刚刚也已经介绍过了,还有谁要介绍? 车宇一脸坏笑的朝萧泽怒了努嘴:“这不,你啥时候找对象了,都不给大家伙介绍介绍!” 任妍闻言,脸上的神色明显慌乱了! 见萧泽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心里暗暗有些开心。 任妍白了车宇一眼,嗔道:“车主任,您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 李院长一脸正色咳了两声,任妍立即明白过来。 大概是医院想要招揽老大,但老大没有答应,所以他们才追到了这里。 毕竟老大现在可是创下医学奇迹的人,鬼手神医的名号都悄悄在医院传起来了。 任妍连忙一幅拍马屁的架势,双手掌心向上,朝萧泽比划过来,道:“这位是萧泽!” 关于萧泽的介绍,在任妍短短五个字之后,戛然而止。 “任妍,你会不会介绍人?” “废话,这不介绍的挺好么?” 其实是萧泽太过神秘,任妍自己也知道的并不多。 “萧先生,请您慎重考虑一下,要不要加入我们医院!” 萧泽再一次明确拒绝道:“不用了,师门规定,盖不外传!” 连续三次驳了李院长的面子,车宇有些坐不住了。 “年轻人,你要清楚,你现在所掌握的医术,对整个世界的医学发展,有重大的研究意义,你不要那么自私!” “是啊,行医救人是件积功德的事情,我们靠着你的医术救了人,也是为你积德!” 萧泽闻言,自是不屑一顾。 他竟然不知道,这些天天把“崇尚科学”挂在嘴边的人,什么时候竟然也讲究起功德报应来! 想道德绑架他,是行不通的! 就算他想教,他们也必然学不会! 李院长拦下越说越激动的车宇跟小刘,走上前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萧泽。 “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萧泽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否则,这些人不知道还要纠缠他到什么时候。 萧泽走后,李院长不禁感慨:“任重而道远啊!” jan博士见萧泽走了,不由一脸疑惑。 “李院长,我想向他学习龙国医术!” 李院长闻言,不禁汗颜,忙将任妍拉到一旁问道:“任妍,你跟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就是他医术高超,我跟他学了两招,帮他照顾了一阵子他的友人。” “学了两招?”李院长两眼发光,激动道:“他当真愿意教你?” “算是吧!” 闻言,李院长两只手重重的拍了怕任妍的肩膀。 “小任,医院有个重大紧急任务要委派给你,你愿不愿意做?” 李院长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任妍有些发懵。 “什么任务?” “你不是跟那小子关系好么?”李院长说着,指了指萧泽离开的方向,接着说道:“我代表医院,委派你跟他打好关系,务必把他挖到我们医院,能做到吗?” 任妍只觉得双肩快要不堪重负,内心独白:臣妾做不到啊! “小任,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给你三天时间,攻陷他!” “李院长,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玩笑,这是给你的任务!” 任妍被迫接受了这么一个任务,顿时欲哭无泪。 “jan博士在我们医院的交流会行程只有三天,三天之内,你要搞不定他,让jan博士走了,我唯你是问!” “janbu博士走不走,跟老大有什么关系?” “jan博士想留在龙国,在我们医院跟萧泽学习医术,明白了吗?” “学习医术?这个医术指的是中医医术?” “没错!” “这还不简单,找贺源啊!” “他指名道姓要跟萧泽学习。” “你告诉他,跟贺源学个三年,掌握基本功,才有能力学会萧泽的本事。”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先把jan博士留下来!” 终于找出来让李院长暂且满意的做法,任妍长舒了一口气。 当天,jan博士将常驻金城医院交流学习的新闻便以头条的形式报了出来。 很快,便占据了全球热搜。 几乎在同一时刻,金城开始流传起来,有个神医三根金针救活了一个死人。 绗?55绔?璋堟潯浠惰鎷垮嚭璇氭剰 赵无极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把劲苍剑,萧泽带在了身旁。 等时机到了,他会亲自把剑送回翠微山! 萧泽把受伤的林若寒转送到了金城医院。 她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养伤还需要一定的时日。 赵无极的老婆也是练武之人,出手狠辣,林若寒的内伤也是不轻。 “萧泽!” 萧泽正要走出医院,被一个声音叫了住。 只见李大为坐在轮椅上,由助理推着走出来。 短短一两天而已,他却是憔悴了不少,两鬓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但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泽开门见山问道:“李老板,叫我做什么?” “萧泽,有件事情,我们好好谈谈。”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没什么可谈的!” 李大为还没有开口,萧泽就猜出来了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许了什么条件,想让自己救他。 萧泽想都没想,果断的拒绝了李大为。 李大为并不肯罢休。 “萧泽,相信我,这是一桩好生意,我们坐下来谈谈?” 李大为嘴上虽然是客客气气,他的身后却涌出来一队保镖,团团把萧泽围了起来。 这样看来,李大为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 李大为的人气势汹汹,阵仗不小。 在场的人见了,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这谁啊,怎么在医院门口搞事情?” “你居然不知道他?” “他可是诚远通信的李大为,一看你这样子,就不关注新闻吧?” “我一天天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呢,哪有时间?”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这诚远通信可是势头很猛,据说年底要在帝都上市,到时候一经上市,可就稳坐龙国第一通信行业的位置了!” “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诚远通信势头猛,这李大为也不是个等闲之辈,看他这阵势,这年轻人怕是要遭殃喽!” “你说说,好好的干嘛招惹李大为呢?不知道他是有名的小心眼两面三刀吗?” “这个年轻人,惨喽!惨喽!” 李大为听了这些吹捧他的话似乎很得意。 他挑眉看向萧泽:“年轻人,想好了再回答!” “不用,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看热闹的人听了,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大为是谁啊? 李大为可是如今靠着诚远通信,大有赶超金城首富王广鸣之势。 等诚远通信成功打入帝都,届时李大为的产业拓展到整个龙国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只怕是用不了多久,金城首富的位置就要易主。 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给人面子? 他这样不知好歹,只怕是要遭很大的罪! 李大为折磨人,也是很有一套的。 而且李大为想要针对一个人,那他一定会把他的家人也一起针对了。 所有人都有些惋惜的看向萧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害!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想不开。” 风暴中心的萧泽,却是目不斜视,径直朝医院外面走去。 李大为的人在门口围起了人墙,把金城医院围的密不透风,根本不给任何人进出的可能。 众人笃定,萧泽就算看上去身强力壮,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萧泽,等一下,我今天其实是……有事情求你帮忙。” 李大为说着,示意身后的秘书推动轮椅,朝萧泽走过来。 “萧泽,我知道你的医术不简单,我求你帮我这一次,什么条件随你开!” “什么条件都行?” 萧泽停下脚步,戏谑的看着李大为。 这个眼神,怎么看怎么都想一只即将大开口的狮子。 李大为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对,没错!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好,把诚远通信所有股份都转给我?” 萧泽淡淡说出这句话,像是在询问午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好……” 李大为脑子反应慢半拍,“啊”字被及时吞咽下去。 他手指紧紧抠在轮椅的扶手上,立即变了脸色。 李大为脸色铁青,讪讪道:“萧哥,我跟你认认真真谈条件呢,别开玩笑哈!” “你多虑了。” 在看到李大为脸上浮出些许笑意后,萧泽冷笑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咳咳!咳!” 李大为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 “萧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大为,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这桩生意就没啥好谈的了!” “萧泽,我没有开玩笑!”李大为大口喘着粗气,费力解释道:“不论是名利还是权势,我诚远通信都可以尽最大能力满足你,只要你出手帮我! 萧泽摊了摊手:“可是我只想要诚远通信怎么办?” “萧泽,你……” 李大为显然没有想到萧泽这么不给面子,他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大为,破财才能免灾,用诚远通信换你这条命,一点都不亏!” 李大为见萧泽不仅不知好歹,还一再挑衅自己,不由怒上心头。 “萧泽,你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凤凰男,我好心给你个机会让你咸鱼翻身,你踏马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苦说无果,李大为不再掩饰自己眼中对萧泽的鄙夷和轻蔑。 他朝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皮笑肉不笑道:“萧泽,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所有的保镖闻令而动,摆出了架势。 一旁的老年人一脸诚挚,劝诫萧泽:“年轻人,李老板开出的条件那么好,你就答应他吧!这么大动干戈的,何必呢?” “是啊,好汉不吃眼亏啊!这些个都是专业的保镖,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可不要做莽夫啊!” 闻言,萧泽心中不由冷笑。 众人似乎笃定,他这样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他们一再劝诫,想让他就此妥协。 但是,他萧泽做出的决定,就没有让步的道理! “我不答应,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绗?59绔?姣棤鎷涙灦涔嬪姏 萧泽态度坚决,李大为不由跌坐在地上。 助理小陈见了,手忙脚乱,任他怎么拖拽,李大为就是不起来。 “李大为,我没太多耐心,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萧泽说着,从容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机械表。 李大为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 在幼儿园那次活动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他眼里,老婆、孩子的命肯定远不及诚远通信重要。 但前提是,他得有命享受诚远通信给他带来的名和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李大为已然是满头大汗。 因为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李大为,你还有五秒时间可以考虑!” 萧泽伸出五根手指,在心里默默倒数着,直到手指全部蜷起来握成拳头,李大为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缴械投降的!” 萧泽胸有成竹的拍了拍李大为的胸口。 他知道,刺入李大为胸口的那根针不出十分钟,必然会发作起来。 届时,火烧到李大为自己身上了,他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犹豫! “萧泽,你少吓唬人了,不就是一根针吗?金城医院这么多医生,还取不出来一根破针?” “就是,你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角来的泥腿子,学点三脚猫功夫,还真以为自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呢?我们还会怕了你不成?” “我告诉你,诚远通信的主意不是谁都能打的!就算是老子真踏马死在这儿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傻逼!” “李老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尽管试试,看你的命硬还是我的三脚猫功夫好!” 萧泽冷声说着,大步走出了病房。 在他出去的一瞬间,李大为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噗——” 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出,吓坏了一旁的助理小陈。 “李总,这可怎么是好?难道,他扎您那根针有毒?” 小陈一边说着,给李大为端上来一杯水,接着道:“李总,您先喝口水顺顺气,我去让院长给您安排这里最好的医生过来!” 很快,小陈带着十几个医生赶了回来。 这些医生,看着都十分老道、很有经验的样子,眼神里尽是一片悲悯。 “李总,我把医院资历最好的医生全部请过来了!” 小陈说着,眼疾手快,把李大为扶到了病床上。 “医生,我这里有一根针,你们可以把它取出来吗?” 一众医生本着和死神抢人的一腔热血跟小陈过来,没想到,要他们解决的,却是这样一个可笑的事情。 走在最前面的,也是医学造诣最高的医生——胡医生神情严肃道:“先生,我们工作很忙,您这样的情况,建议您先做个检查,把针按照扎进的方向取出来就好!” “那你们还不赶紧安排,知道这位是谁吗?”小陈夸张说道:“这位可是诚远通信的董事长李大为!诚远通信关乎整个龙国的网络通信业务,你们怎么能说是小事?” 小陈说完,立即有两个医生站出来谄媚道:“确实不是小事,李总您放心,这根针,我亲自帮您处理好!” “蔡医生你已经下班了,就不要这么劳累了,我来为李总处理!” 给李大为献媚的两个医生互相明争暗斗,都想在李大为面前露一手,好叫他欠个恩情,以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 在金城医院,他们就算再摸爬滚打二十年,满打满算干到退休,最多就是个小小的院长。 但如果能趁机攀附上李大为,在诚远通信上市的时候,跟着李大为转战到帝都,届时,他们将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而且到时候他们就是背靠龙国第一通信行业的大山,往上爬更是会容易很多。 为此,两个医生争得头破血流。 剩下的几个医生都是为人比较正直的,见不惯这种场面,纷纷以“工作繁忙”为由离开了李大为的病房。 自从诚远通信的发展在今年火箭式蹿飞起来,凑上来巴结李大为的人数不胜数。 小陈早已经司空见惯。 “你们俩嚷嚷什么?总归是李总的身体最重要,既然你们都担心的话,那就你们俩一起负责好了!” 两个医生虽然谁也不服谁,但也不敢当着李大为的面怎么样。 他们打开大灯,在李大为的胸口处仔细寻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医生满头大汗,眼睛都已经发麻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这……怎么看不见针孔啊?” “李总,您确定是左胸口吗?” “当然确定,你们两个到底能不能行啊?” 就在小陈质疑那俩医生的时候,李大为突然紧捂着胸口,在病床上打起滚儿来。 “啊!我这里好疼,跟有几千只蚂蚁在咬一样!” 李大为的描述听上去就十分骇人,再看他快要虚脱的样子,这根针的威力,不言而喻!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针找出来?” 小陈催促着,两个医生才回过神来。 然而,也是无济于事。 小陈忍不住急道:“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两个废物?” 李大为的惨叫声引来了正在隔壁查房的贺源。 “怎么回事?” 两个医生见贺源来,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在心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他们连忙恭维道:“李总,这位是‘医圣’赫连老先生的徒弟,您别担心,他出手肯定没问题!” 贺源听完小陈的叙述,陷入了沉思。 萧泽做的事情,他是不愿意掺和的,得罪了萧泽事小,引火烧身事大啊! 就在贺源犹豫的两秒钟里,李大为一个不小心滚出床沿,摔到了地上。 贺源这才定下心来。 “我学医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又何必这样畏手畏脚?” 贺源心里这样想着,很快就把藏在李大为胸口的那根灸针取了出来。 “贺医生,谢谢你噗——” 李大为话还没有说完,又喷出一大口血。 “李总!李总!” 小陈几乎要喊破了喉咙。 这两年,他跟着李大为把公司其他人打压了个遍,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李大为死了,诚远通信就算是按时上市了,又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所以,小陈现在比李大为本人还不想让他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把脉的贺源缓缓放开了李大为的手,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就算针取出来了,也没有用!” 贺源无奈露出一丝苦笑。 原来,他的所学所感,在萧泽的小手段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这,就是天才跟他之间的悬殊! 绗?60绔?鎯充笉鍒板惂锛屾垜杩樻湁planc 眼见李大为情况越来越危急,感觉随时都要喷出一口老血就断气了,小陈惊慌不已。 “贺医生,你不是‘医圣’赫连逸的徒弟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能不能救李总?” 贺源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小陈不甘心道:“那李总他……真的、真的只有一个小时了?” 贺源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萧泽从来不说空话。” 闻言,李大为惊惧之余,又咳出一大摊血来。 他有气无力的伸出手,喊道:“萧泽,萧泽在哪里?我要见他!” 院长办公室里,萧泽正悠闲的喝着云州今年产的新茶,好不惬意。 他拨通李大为的电话,淡淡道:“李老板想通了的话,就来院长办公室找我。” 挂完电话,李大为在这头气得直骂娘! 这哪里是他想不想得通的问题,现在要死的是他,他只能别无选择! 很快,李大为由那群刚处理完伤的虾兵蟹将簇拥着到了院长办公室。 “萧泽,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诚远通信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比我的命还重要,你这么狮子大开口,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 助理小陈附和道:“萧泽,你的心也太黑了吧,你知不知道诚远通信意味着什么?” 这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惜,他萧泽不吃这一套! “没关系,等你死了,诚远通信我迟半个小时接手也不迟!” “你……” 李大为气的脸成了灰色。 “好,萧泽,是你逼我的!” 李大为话音落下,他的手下拿出一个对讲机来。 “pn c准备!” “pn c准备完毕!” 听到那一头的回复,李大为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些,但依旧跟风干的水泥一样,黯淡无光。 “萧泽,这些年来,我做每件事情,都会提前预备好两个备用计划,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启动pnc的人!” 李大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个保镖缓缓走上前,拉开了遮光窗帘。 对面,大厦的顶端,有两个被拇指粗细的黑色尼龙绳捆着吊到护栏外面的女人。 一个在不停挣扎着,另一个,却是纹丝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萧泽一眼看出,那上面挂着的,一个是任妍,另一个则是昏迷过去还没有醒来的林若寒。 李大为还真是有点本事,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任妍和林若寒绑了出去。 “喏,仔细瞧瞧,挂在外面的那两个妹子眼不眼熟?” 李大为说着,递过来一个望远镜。 “可惜了,两个妹子都是个顶个的绝色大美人,却被你逼上了绝路!” 萧泽闻言不由气笑了:“被我逼上了绝路?李大为,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把人绑上去的,怎么能说是我逼得?” “萧泽,你话不要说的太过分!” 李大为这些年横行金城,哪里受过这样的辱骂。 他平复了一下怒气,这才缓声说道:“总归,她们是受到你的连累,才到了这个地步。怎么样,我的pnc准备的还算充分吧?” 萧泽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任妍和林若寒被挂在对面的另一栋科研楼的楼顶外面。 那栋科研楼离他们所在的这栋主楼至少有一百二十米远。 距离实在太远,他必须要想办法到科研楼附近。 这样的话,他才能找机会把她们两个人救下来。 萧泽暗暗皱眉,心里亦是十分紧张。 那两个人,一个是枭云殿追随自己的生死之交,另一个算是半个自己的徒弟,两个人对他而言,都十分重要。 所以,他是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的! 萧泽暗下决心,一定会把任妍和林若寒平安救下来! “萧泽,这下子,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重新谈条件了吗?” 见自己的pnc终于起了点作用,李大为神情得意不已。 他已经在萧泽身上吃了几回瘪了,这一次,他要全部还回去!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确保她们是安全的?” “这简单……”李大为若有所思:“现在情况最紧急的,无非是我的身体。你放心,我的命还在你手上,我不会拿自己的命跟你开玩笑!” 说着,李大为突然兴奋起来:“萧泽,你真的能让我一个小时内完全康复?” “嗯。” 李大为一脸期待,听到萧泽的肯定回答,他顾不上擦嘴角刚咳出的血,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你先让我康复!” 李大为知道,吊在楼外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受伤严重,她的身体根本遭不住长时间的这样折腾。 所以,萧泽一定会不遗余力,尽快把他的病治好。 李大为这样想着,得意之色更甚。 他重重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挑衅道:“萧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要知道,老话虽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多准备两条备选路线准没错!” “李老板猜猜,我有没有备选路线?” 听到这里,李大为脸色一僵。 自己的pna和pnb相继失手,充分说明萧泽并不是等闲之辈。 所以,还是要谨慎防范的好! 李大为惊慌失措的拿起对讲机,对那边咆哮似的吩咐道:“加派人手!再加派一倍人手,一遇到情况不对,就把绳子砍断!” 做人,就是要这么狠绝! 人只有够狠,才能镇得住别人! 及时当着萧泽的面,李大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样一来,对萧泽刚好也算是一个警告。 萧泽知道,李大为现在是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会让他极端地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萧泽点了点头:“放心,现在她们在你的手里,我只按照你选的路来走。” “你最好是这样!” 李大为稍稍放松了一点。 “开始吧!” 小陈拿出一个灸针袋,递给萧泽:“还需要什么其他东西,就快点说!” 萧泽随手从针袋里取出三枚色泽银光的灸针。 “不用了,三根灸针足矣!” 小陈看着萧泽手里三根小小的银针,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李大为的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就这么三根灸针,真的能让他好起来? 第97章 很有气魄 萧泽按照徐三发来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星月酒吧。 进来后,萧泽感觉到星月酒吧的格调与寻常的酒吧不太一样。 这里,无论是暗沉沉的灯光,还是正演奏的大提琴,都与酒吧给人的印象并不相同。 就在萧泽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之后,苏锦毓姗姗来迟。 苏锦毓穿了一件高开叉的流苏裙,整个人容光焕发。 萧泽觉得,喝到嘴里的酒似乎变了味道。 在明面上,苏锦毓可是他的女人。 萧泽放下酒杯,环手坐在原地,伺机而动。 很快,一个地中海男人坐到了苏锦毓对面。 “l夫人,抱歉,我迟到了两分钟。” 苏锦毓起身与他握手:“陈总,您来的刚刚好!” 那个地中海却迟迟不放开苏锦毓的手,两只眼睛色眯眯的,快要凑到苏锦毓身上去了。 “陈总,我们坐下谈!” “好好好,我们坐下谈!” 男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苏锦毓的手,目光却一直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陈总,‘新源力’项目本来是我们已经定好了的,您为什么突然把项目转手投给了别人?” “这……”地中海闪烁其词:“这,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我们锦玉,这是我新修改的合作方案,可以给贵公司再让利百分之四。” 这么大一个项目,说让利旧让利了,竟然还一开口就是百分之四。 地中海似乎很是心动。 但他也不敢违背上头的意思。 上头说,帝都有个大家族的领导人,专程指明了要针对锦玉集团。 他们的产业在金城是数一数二,但在那位帝都的大人物眼中,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 若是做的不合他们心意,可能随时就要面临破产负债的风险。 这样的风险,别说他承担不起,就是搭上他们整个集团,也承担不起。 他们都心知肚明,锦玉其实很有发展前景。 跟l夫人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不能为了追逐眼前的一点利益,本末倒置。 到时候搭上积累多年的基也,就得不偿失了。 地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不会再跟锦玉合作,但他却也不愿意错过l夫人这样的绝色。 既然帝都有大人物针对她,那就算自己再添一把火,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地中海心里打着盘算,手却不老实了。 他趁着苏锦毓专心致志向他解说新的合作方案的时候,悄悄往酒瓶里混进去了一点东西。 这一切,都被萧泽尽收眼底。 地中海装模作样的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装逼道:“l夫人,你知道吗,罗曼尼康帝,要醒一醒才会更醇正。” 苏锦毓见他对自己熬了一个晚上做出的方案并不感兴趣,也已经大概猜出了地中海选个这样个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合作。 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消遣自己。 苏锦毓一把合上方案策划书,最后一遍问道:“陈总,您对这个新的合作方案还满意吗?” 地中海敷衍的点了点头:“就算我很满意,也没有办法把资源投给你。你知道的,合作的事情,还是要看上头的态度。” 地中海把一杯酒放在苏锦毓面前。 “l夫人,你放心,就冲咱们俩这一起喝酒的交情,我一定极力劝说集团高层,把这个投资重新放到你们锦玉头上。” 这样熟悉的话术,苏锦毓之前已经听过一遍了。 这一次,她不会轻易上当了。 苏锦毓当即抬手,将地中海递来的酒杯拦住了。 她把那份合作方案推过去,不卑不亢道:“陈总,这是我们锦玉全部的诚意,你仔细考虑。至于酒,我就不喝了!” 见她起身要走,地中海突然急眼了。 或许是龌龊的目的没有达到,他气急败坏的一把拉住了苏锦毓的手。 “臭婊子,你他妈清高什么?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要不是会爬床,能几天时间把一个公司做起来?” “怎么别人的床你爬得,到老子这里,你他妈就开始装清高了?” 萧泽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极力保持冷静,将手指捏的咔吧作响。 好久没有热身了,今天就拿这个地中海好好活动活动! 今天,他要是不把这地中海打成猪头,他就对不起一代战神的威名。 “流氓!” 猝不及防,苏锦毓扬手给了地中海一巴掌,随后将那杯红酒照着他的脸泼了上去。 地中海吃痛的捂上脸,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脾气和力气竟然都这样大。 在他怔神的时候,苏锦毓已经拿了方案书,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不只是地中海震惊,萧泽也是有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苏锦毓竟然成长了这么多。 这一次,她不单单是学会了拒绝,还拒绝的很有气魄。 “妈的,敢扇老子?” 地中海骂骂咧咧脱下西装外套,怒气冲冲朝着苏锦毓的后背扔了过去。 他两下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不识抬举,妈的,老子今天不好好教你做做人,老子以后不姓陈!” 见地中海要追上去,萧泽站出来,一把拎住了他的领子。 他将地中海拎起来起,淡淡道:“不想姓陈的话,那你只能姓狗了。” 说着,萧泽随手翻了翻地中海胸前的口袋,找出来一张名片。 “海城公司,陈秋生?” “没错,老子就是海城公司的总经理陈秋生,你踏马谁啊,最好识趣一点,还不赶紧把老子放开?” “我是你爷爷!” 萧泽说着,抬手对着陈秋生的脸就是两巴掌。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陈秋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我他妈管你是谁?敢打老子,你他妈还想不想以后在金城混了?” “是吗?” 萧泽没有多说,抬手又是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人还不多的酒吧格外响亮。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打老子?”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海城集团在金城什么地位?可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能惹得起的!” 绗?64绔?绔熺劧娲荤潃锛熶竴瀹氭槸绉簡澶y痉 见任务完成,男人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随即,便被围上来的警察拷起来押了下去。 萧泽拿起对讲机,就听见那头李大为贱嗖嗖的声音:“萧兄弟,你听得到吗?” 果不其然,李大为一直在对面监视着他。 “李大为,十分钟过去了,你的检查应该做好了吧?” “是是是!全都做好了!” “那好,放人吧!” “放人!当然要放人!不过——” 李大为顿了两秒,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临了变卦?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私人医生!” 闻言,萧泽不由紧蹙起眉头来。 李大为还真是可笑,几次三番出尔反尔,以为自己很好拿捏吗? 做梦去吧! 萧泽冷笑道:“做你的私人医生?李老板不怕,我哪天下点毒毒死你吗?” “这……” “这不不讲诚信,你那诚远通信改叫远通好了。” “放屁!”李大为气急败坏骂道:“萧泽,你踏马不识抬举,就跟这个女人一块去死吧!” 李大为话音一落,楼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抬头,就见绳子被割断,任妍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地面砸来。 有些人愣在原地,有些人害怕的捂上了眼睛。 这么高摔下来,就算铺了救援气垫,只怕也会是惨不忍睹! 萧泽则是一跃翻过了警戒线。 “你……你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旁的救援队队长即使喊破了音,也没有拦住萧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摔下来一个都够惨了,再砸死一个,岂不是更惨不忍睹? 众人不由揪心的闭上眼睛,不愿意面对惨状。 然而,过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那声巨响。 就连已经绝望等死的任妍,也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粉身碎骨的剧烈疼痛。 任妍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蓝天、白云,还有就是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难道,是在天堂?幸亏我任妍一生治病救人,没有干什么坏事……” 听到任妍的啰啰嗦,萧泽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没事就好!” 说着,他收回了半伸出的手。 救下任妍,他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内力。 还好,最终人是被安全救下来了,也算是没有牵连到她! 没了萧泽内力的支撑,任妍从一人高的地方落下来,掉进了救援气垫里。 随着“噗通”一声,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颤。 “多亏了我平日里行善积德,你看看,这么高摔下来我都……” 任妍还在碎碎念,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却都像见了鬼一般,震惊的看着她。 他们一会儿抬头望向最高处,一会儿又低头看向气垫上傻不拉几的女人,直到时间过去很久,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救援队的所有人更是震惊不已,他们大张着的嘴巴里,快要塞得下鹅蛋了! 又过去了整整一分钟,救援队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活奔乱跳的任妍。 “这……这怎么可能!” 根据所有救援知识,亦或是物理定律,还有他们这些年的救援经验来看,这件事情实在是荒诞极了! 这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啊! 但是,不论他们相不相信,现在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 一个看热闹的大妈双手合十,忍不住感慨起来。 “哦呦,小姑娘命真大,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完好无损,真是上天保佑!” “可不是嘛,一定是祖上积了德,受到了神仙庇佑!” “小姑娘是金城医院的大夫,一定是平日里积德行善,感动了上苍!” “看来啊,人还是要多做善事!” …… 所有人都为这惊险的一幕震惊不已。 救援队队长也忍不住感叹:“这一下,牛顿的棺材板真的要盖不住了!” “是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萧泽,默默在一旁调理着体内的气息。 一次耗光全部内力,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现在的他,连走两步都是难事! 萧泽索性盘腿坐了下来,静心运转起玄清决来。 大妈感慨完任妍,又把目光转向了萧泽。 “哎哟小伙子,你也是命真大,要不然啊,你肯定要被这个姑娘砸成块肉饼的!” “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是啊,我建议你们啊,明天一起到南山的金钟寺拜一拜!” “金钟寺求姻缘最灵验了,你们正好可以拜一拜!” …… 听到看热闹的人调侃的话,任妍瞬间红了脸。 她其实知道,一定是萧泽用了什么方法,才接住了她。 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更何况,她全程都没有挨到萧泽一根手指头。 这说出去,更没人愿意相信了! 所以,她索性选择直接装傻。 正好,萧泽也是不喜欢惹麻烦的人,装傻充愣可以给他们都免去麻烦。 但她这条命,终究是萧泽救下来的! 任妍坐在旁边,静静看着萧泽的侧脸,心不由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一刻,任妍下定决心,以后她任妍唯萧泽马首是瞻! 任妍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随即,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救命之恩,当然要好好报答! 金城医院。 距离任妍平安落地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李大为还是一动不动斜坐在地上。 现场的人可能出于恐惧,在最后一刻都逼上了眼睛。 但他不一样,他一直在远处观察着。 他分明看见,萧泽站在那里,那个女人竟然在萧泽的前面停顿了一刻,才缓缓掉进救援垫上! “这怎么可能?” 李大为发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去捡滚进床底下的望远镜,口中念念有词:“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半晌,李大为好不容易摸出望远镜,连忙把镜筒对准萧泽。 李大为看过去,却发现萧泽正好睁开眼看向他。 萧泽的眼神像是万丈冰渊,仿佛被他看上一眼,瞬间就会被拖入无间地狱。 “啪塔!” 望远镜再一次跌落到地上。 李大为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惊恐的扶着椅背,颤巍巍坐到了上面。 “怎么会这样?萧泽……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101章 终于见到真人了 回到会议室里,苏锦毓仔细翻看着每一个投资方的资料,不断调整着合作方案。 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正在这时,助理小花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苏总,天盛的李经理来了!” 天盛是另一家投资了锦玉的大企业,听到这个消息,苏锦毓激动不已。 她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不是,柳暗花明了吗? “快请李经理进来!” 苏锦毓手忙脚乱的将办公桌上的资料一把收起来,也忙起身迎了出去。 “李经理,快请里面进!” 李经理是个蓄着略腮胡的斯文人,看上去很有涵养。 他客气的跟苏锦毓握了手,便进了她的办公室。 李经理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细细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布置装饰。 “李经理您坐,我现在跟你讲一下我们锦玉针对跟天盛的合作新做出的方案,希望天盛能再给锦玉一次机会!” 李经理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盯着墙上的一副画看的入迷。 良久,他突然长叹了一声气。 “李经理,是方案有什么不和您意的地方吗?” 李经理笑着摆了摆手:“你多虑了,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两家的合作。” “那是因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为了传话。” “传话?” “没错,苏小姐,你的舅舅说,让你不要试图跟家里对着干,让你收手快点回家去,否则,他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苏锦毓闻言,不由跌坐到了椅子上,口中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苏小姐,话我已经带到了,就不做久留了。” 同一时刻,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在办公室外面。 关系到锦玉的生死存亡,所有人竟然一致的团结了起来。 “要是天盛能成功留住的话,这一关我们就能成功挺过去了!” “是啊,真是绝处逢生啊!” 几个员工讨论着,又将话题绕到了萧泽身上。 “萧总,您不是说王首富会给锦玉投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动静呢?” “莫不是萧总您贵人多忘事,已经给忘掉了?” “还是说,萧总口中的王广鸣,跟我们大家熟知的那一位,不是同一个人呐?” “你们熟知哪个王广鸣,介绍来让我认识认识?” 一道雄洪遒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被声音镇住了,不约而同转头大量过去。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儒雅尊贵,与财经报上头条里的王首富简直一般无二!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小花和另外几个女同事更是激动的尖叫出声:“天呐!是真的王首富!” “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我们锦玉何德何能,能劳王首富亲自大驾!” 众人激动不已,王广鸣却走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萧泽。 “天呐,我没有看错吧?王首富居然朝着萧泽走过去了!” “卧槽,王首富突然到访,不会真是萧泽这个软饭男的功劳吧?” “开什么玩笑,肯定是我们锦玉很有发展前景,王首富这是看好我们,这才亲自来访!” “是啊,萧泽怕是走了狗屎运,吹的牛这么灵验!” “还好我聪慧,不至于被他骗了!” “这有啥聪不聪慧的,你瞅瞅,就萧泽这样,能有那么大本事吗?” 嘲讽萧泽的经理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王广鸣停在萧泽旁边,朝萧泽点了点头。 “这……我没有看错吧?萧泽竟然跟王首富认识?” “好像是真的唉,王首富跟他打招呼了!” “天呐,萧泽不会真是什么隐藏身份的超级大佬吧?”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不敢相信的!” …… 只见萧泽翘着二郎腿,依旧稳坐在沙发上,轻点了点头算是跟王广鸣打过招呼了。 办公室里的苏锦毓和李经理听到动静,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苏锦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只在新闻报纸上见过的金城市首富,竟然正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真的王首富! 苏锦毓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眼萧泽。 她没有想到,萧泽真的请来了王首富! 一旁的李经理也是激动的语无伦次。 毕竟就算是强大如天盛集团,也不一定能博得跟王首富合作的机会。 可锦玉这个刚创立的小公司,竟然能劳烦动王首富亲自来访,这是何其幸运啊! 李经理不由替自家公司懊悔起来。 要是他们没有斩钉截铁跟锦玉断开合作,或许能借着这次机会靠锦玉这条线搭上王首富,届时天盛集团未来的发展将不可限量! 众人见萧泽对王首富态度淡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在心里暗暗着急起来。 王首富是何许人也? 他可是打个喷嚏都能让金城各行各业抖三抖的金城市首富啊! 普通人见了他,连跪舔的份儿都不一定有! 可萧泽呢,不仅不知好歹,居然还给人首富摆个臭脸! 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锦玉好不容易盼来一点转机,萧泽竟然这幅傲慢样子。 若是因为萧泽这样得罪了王首富,害锦玉丢失掉这个重要的机会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萧泽。 良久,苏锦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打招呼道:“王首富,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众人本以为王广鸣作为首富,架子会很大,不成想,他竟然意外的平易近人。 王首富握了握苏锦毓的手,客气道:“苏小姐,我来锦玉的目的,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是我的助理草拟出的投资方案,你先过目一下,合适的话,我们就不要多绕弯子,直接签字好了!” 听完后,锦玉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锦玉真的能得到王首富的投资,这一个难关就算要成功度过了。 他们不敢相信,这样的机会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们遇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首富身后的助理上前,递给了苏锦毓一个文件夹。 苏锦毓接过文件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王首富,里面请!” 绗?73绔?瑙f瘨 林若寒躺在病床上,脸色异常惨白,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 果不其然,李大为那个小人暗中下了黑手。 “萧泽,林小姐这是怎么了?” 萧泽的手轻轻搭在林若寒脉搏上,道:“她中毒了!” “中毒?怎么可能中毒?” “我们明明把所有检查全部都给她做了一遍,并没有检查出任何中毒迹象啊?” “这些人太阴险了,绑人不说,居然还下毒!” “是啊,实在是太可耻了!” 任妍惊呼道:“那我不会也中毒了吧?” 萧泽淡淡瞥了她一眼:“别多心,你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任妍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老大,那林小姐到底中了什么毒?” “黯魂丸!” 萧泽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黯魂丸是一种无色无味,却毒性极强的毒药,能够在几天时间里杀人于无形。 萧泽只是以往在九幽山上,看过的医典术籍里正好有关于黯魂丸的记载。 黯魂丸制作费时费力,害起人来又不能立竿见影,所以渐渐被淘汰了。 但黯魂丸的毒,并不容易解。 解药中有几味药性相差无几的药,稍有差池,就会立即要了中毒者的命。 虽然他跟林若寒都中了黯魂丸,但他有内力运化,早就把毒排了出去。 但林若寒现在昏迷不醒,他必须要尽快给她解毒。 “萧泽,林小姐中了什么毒,做了各种检查,竟然查不出半点症状?” “黯魂丸。” “黯魂丸是什么?没有听说过!” “萧泽,这毒你有没有办法解?林小姐现在各项生命体征都在下降,可不能再拖了!” “是啊,这毒听上去这么玄乎,你能不能解?” 听到有人质疑他,任妍立即站了出来。 “你在质疑什么?萧泽的医术有目共睹,不然你行你上啊!” 那人被任妍怼的立即闭了嘴,不再说话。 “任妍,你去找把手术刀来。” “手术刀?” 众人异口同声:“要手术刀做什么,她不是中毒了吗?” 这时候,任妍递上来一把小巧的手术刀。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萧泽已经手起刀落,在任妍的手心割开了一道口子。 林若寒白皙的手掌心里,瞬间血色漫出,染成了鲜红。 “这是……要做什么?” “解毒!” 回答完,萧泽把自己的手缓缓放到了林若寒手心上方。 在众人的疑惑之中,林若寒手掌心的血液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凝集了起来。 像是受到一股莫名的引力,血液在她的掌心旋转着,凝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柱。 过了几分钟,血液的颜色变得格外鲜红起来,渐渐的,又变成了黑红。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场面,简直比电视剧里还玄幻! 众人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萧泽的操作,生怕错过什么。 “滋啦——” 那一坨已经变成浓黑的血液,一眨眼的功夫,化成了一股黑烟,瞬间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了?” “天呐,传说中的瞬间蒸发?” “以后还能相信科学吗?” “这样……毒真的就解好了?” 萧泽淡淡点了点头。 “我去,这样也行啊!” “怎么突然有一种学白上了的感觉?” 萧泽从容的将手术刀放进消毒水里,点了点头:“好了,她已经安全了。” 得到了他的肯定答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她再过半个小时就会醒来。” “老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好,麻烦你们了!” 是时候,让李大为付出代价了! 诚远通信,他势在必得! 萧泽暗暗庆幸,幸亏他在九幽山上学了医术,否则这次鬼门关,林若寒恐怕是走不出来。 李大为这样自私自利、手段阴狠的人渣,实在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萧泽刚下电梯,便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着熟悉的新市唐装款式,萧泽想起,早上见到黄毛的爹似乎就穿着这样一身。 萧泽开门见山道:“你是为了光明药业而来?”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光明药业对金城意味着什么?” 萧泽轻描淡写:“一个流水线制药厂。” 男人气量很好,听到他这样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耐心解释:“光明药业是金城这一代最大的药品供应商!” “那又如何?” “你这样针对光明药业,对金城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 “是吗?”萧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如果我能让光明药业从一个流水线作业的生产商变成一个既有研发又能自主生产的自主研发的创新性制药公司呢?” “年轻人,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水有多深,你就敢夸下海口?” “自主研发这件事情,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但国内的医疗发展一直很延后,就算是帝都最大的医药供应商,研发水平也是极为落后的,就金城这样的小地方,没个十年,你搞医药自主研发,简直就在天方夜谭!” “你尽管去开口,看谁会相信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男人穿着唐装,就连嘲讽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格外优雅。 萧泽冷笑道:“你自己没本事,难道其他人就该跟你一样没本事?你怎么知道没人相信我?” “小子,看你的样子,估计大学本科都没毕业吧?你才了解到一点皮毛,就已经飘到天上了,你这个浮躁的样子,注定以后成不了什么大事!” “你以为把光明药业的所有流动资金扼在手里,就能把光明药业握在手里了?” “光明药业关乎到金城的经济发展,你觉得你这样做,他们会坐视不理?” “我不妨告诉你,光明药业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做到的!” “年轻人,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要是不怕死,就尽管试试!” 男人一口气说完,便背着手悠哉悠哉走了。 萧泽知道,他连着两趟来找自己,无非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态度。 绗?75绔?涔熺粰浣犱滑涓や釜閫夋嫨 “啪嗒”一声。 队长一脚踢上去,重重关上了保安室的门。 安保室是一个约莫二十平的狭小空间,里面隐隐约约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霉味扑鼻,萧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安保室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背面墙壁最上面的一个电脑屏幕大小的小天窗。 透进来的光实在少得可怜,给整个安保室增加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想来,这里很适合刑讯逼供。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没有所谓的警察和小偷。 “如你所愿,这里就是我们诚远通信的安保室!” 保安队长挥舞着手里的大头棒,笑的一脸凶恶。 “小子,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很能叫?” “我们的安保室怎么样?” 保安队长在地上来回踱步,皮笑肉不笑道:“不妨告诉你,这间安保室的四面墙用的隔音材料,跟李总办公室的是同一种,隔音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是可怜了这个傻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跟着你这么个黄毛小子来这里犯事!” “不过没关系,我们几个成熟又稳重,一定会好好疼她!” 几个保安猥琐的目光赤裸裸看向缩在他身后的夏轻眉。 夏轻眉大约是头一次受到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凝视,脸色吓得像锅底一样青黑。 夏轻眉伸手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想挨打,他……萧泽他很厉害的!” “哟呵!”几个人闻言,笑的愈发猥琐:“妹子你见识短,来让哥哥们好好疼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厉害!” 说着,其中一个已经饥渴难耐的朝夏轻眉扑了上来。 眼见他的手指头就要碰上夏轻眉的发梢,萧泽朝他的脚腕踹了一脚。 一米八的壮汉,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你小子,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 保安队长话没有来得及说完,萧泽又是一脚。 这一脚,他直接照着那个保安的头踹了下去。 众人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只有离得近的夏轻眉透过昏暗的光依稀看见,脚下的水泥地裂开了一条缝。 由此可见,萧泽那一脚的力度之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相信! 一时间,所有保安都被点燃了怒火。 他们各自拿着武器,蠢蠢欲动。 萧泽的脚依旧踩在那人脸上,没有松动半分。 他缓缓抬手:“等一下!” “怎么,害怕了?” “告诉你,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你踏马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会害怕呢?” “犯贱也要挑地儿,真以为我们很好惹是吗?” “妈的,当着我们的面这样对我们兄弟,简直是不想活了!” “好小子,今天老子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 其中一个人撸起袖子冲上前来,伸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萧泽淡定的坐在原处,神色之间,丝毫不见半分慌张。 想要掐他的脖子? 再练上八百年吧! 只见那人咬牙切齿,伸出的手停在他的脖子一寸之外,久久不能挨上他分毫。 没过几秒,那个人全身上下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萧泽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淡定的看着众人。 不出三秒,李大为就会打电话过来。 保安队长顿住手,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手。 “小子,你什么意思?” 随着他比划出这三根手指,先前那个伸手想要掐他脖子的保安突然两眼一翻,抽搐着向一旁倒了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人好端端的,也没有什么病史,怎么就突然跌过去了呢? 看着萧泽伸出的手指,另一个人不耐烦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见到同伴莫名其妙倒下,剩余的保安心里都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 他们只敢远远的放狠话,却也不敢靠近。 其中一个照着他的样子,也伸出三根手指,翻来翻去看了半天。 突然,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哼一声道:“三千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诚远通信,打了我们的人,就给三千块?打发叫花子呢?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打伤我们两个兄弟,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了事的么?” 萧泽摇了摇头,随即收回了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保安队长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你小子还讨价还价是吧?” “实话告诉你,进了我们保安室,没个十万,你觉得我们能让你完好无损出去?” “你把小李手腕掰折这笔账我们还没跟你算,你又把他们两人弄成这样,你以为我们是好打发的吗?” 不等他们说完,萧泽又收回了一根手指。 保安队长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队长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低吼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踏马是不是诚心瞧不起人?” “嘘!” 萧泽将食指放在唇前。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心里不约而同产生一种奇妙的紧绷感。 仿佛下一刻,有什么洪水猛兽要出世了一般。 众人正疑惑,萧泽面前的手机响了起来。 保安队长疑惑:“小子,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谅你接个电话也不能怎么样,有什么遗言,你最好一并交代清楚了!” 萧泽没有理会他们,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李大为暴躁的声音。 “萧泽,你他妈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真以为靠着那个贱人就能把诚远通信抢到手上吗?” “你是不是忘了,黯魂丸的解药还在我手上?想死的的话就直说!” “李大为,你不会以为区区黯魂丸真能把我怎么样吧?” 闻言,李大为停顿了一下。 “萧泽,我劝你最好不要妄想诚远通信!你不过是个泥腿子,蹦这么高,就不怕摔的粉身碎骨吗?” “李大为,不管你信不信,现在诚远通信都已经是我的了。” 萧泽顿了顿,又道:“我在你们一楼的安保室等你。”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绗?77绔?杩欎釜浣嶇疆鎴戦瀹氫簡 偌大的会议室里,横陈着一张长桌。 长桌一圈坐满了人,个个神情都分外严肃。 今天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这个会议关乎到诚远通信未来的发展。 会议室里,气氛格外凝重。 只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主角李大为的人来。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 萧泽还有黑强、夏轻眉依次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这一屋子都是诚远通信的股东,见识广,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想要拿下诚远通信,第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些人诚心归顺。 但这里坐着十几个人,每个人心思各异,要想让他们全部诚心归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桌子前端空着一把椅子,那里看起来应该是李大为的位置。 黑强上前一步,将那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这时候,众人才稍稍给他们分散了一些注意。 萧泽抬脚,正要走过去坐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进会议室了?” 说话的是一个气质杀伐的中年男人,他是诚远通信的大股东之一——张一诚。 张一诚眼神冷峻,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随便便在我们诚远通信乱窜?” 坐在张一诚正对面的,是一个穿着夸张的粉色西装的大背头。 大背头头发格外锃亮,显然是打了不少发胶,以至于在会议室里格外显眼。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在其余一众四五十岁的老头里面,算是一股清流了。 萧泽淡淡回答:“我们,自然是来接手诚远通信的人。” “什么?” “你们大白天做什么梦呢?” “是不是欺负我们诚远通信没人?” “看你们这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上过学没有?读过几天书?张口就要接手我们诚远通信,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是怎么混进公司里来的?” “保安室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进来放,也不拦着点!” “嘭!” 大背头突然用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他。 大背头低声喝道:“保安呢?都是干什么吃的,让这种不相干的人跑到会议室里撒野?” 黑强面无表情道:“不用请保安了,这个位置,要换人了!” 黑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椅背。 众人立即心领神会。 这个位置,就是诚远通信的第一把交椅! 以往,坐在这里的是李大为。 现在这里要换人了,岂不是诚远通信的当家人要换了? 众人心里不免疑惑,李大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把这个位置拱手让出? “李总呢?李总怎么了?” “李总在哪里?” “是啊,就算是董事长要换人,也得李总来说一声吧?” “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换人就换人啊?” “你们把李总怎么了,他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来说?” “来人啊,把他们赶出去!”大背头低喝一声。 良久,却不见有人进来。 “怎么回事,李总到底怎么了?” “你没听说吗,前几天李总发病晕了过去。” “是啊,听说他晕过去后,在金城医院躺了好几天呢!” “是不是李总的病没有好全啊?” 李大为住院的事情,诚远通信上下自然都是知道的。 有心之人,更是将细节都打听了个清楚。 原本还有消息传出来说,李大为的病会耽误诚远通信在帝都上市的时间。 这既关乎到集体的利益,又关乎到他们各自的利益。 所有人自然都是十分在乎。 而诚远通信除了李大为之外,手握股权最多的就是张一诚和大背头。 如果李大为真出事了,最有可能接替他坐这个位置的,只能是张一诚和大背头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一开始,他们两个还在公司里一度明争暗斗,为了抢这个位置争斗不休。 却没有想到,李大为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害他们撕破了脸白忙活一场。 现在好了,这个位置要换人,两个人立即又争锋相对起来。 等了良久,却不见半个保安的人影。 “怎么回事?公司的保安全部死光了吗?” “真不知道,养这群闲人做什么吃的?竟然大白天的,连个门都看不好,叫一群不相干的人跑进来闹事!” “真是一群饭桶,让人都闯进会议室了!” “庞总不要着急,我这就叫保安过来!” “哎,慢着!” 大背头突然站起了身。 他走到另一旁,站到了张一诚的背后。 “要我说,既然李大为把位置让了出来,那这个位置,换个人坐也好!” “你说是不是啊,黄总?” 大背头强行转动椅子,面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张一诚。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谁人不知道,诚远通信除了李大为之外,手握股权最多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现在自然是避免不了两虎相争的局面。 “庞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一诚,你就不要假正经了!”大背头抚了抚头发,挑眉道:“没了李大为,这个位置,在座的只有我们两个有资格坐,你说是不是?” 张一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的坐在原处。 大背头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张总,你年纪大了,公司里事物繁多,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所以这个位置还是我来代劳好了!” 大背头自言自语说了一通,走过去就要坐在那张椅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 黑强轻轻一拉,大背头一屁股坐空,摔在了地上。 霎时,会议室里一阵低低的笑声。 “真是不要脸,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诚远通信要落在他手上,岂不是三天就得关门倒闭吗?” “是啊,一天天干啥啥不行,野心还挺大!”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大背头恼羞成怒。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黑强骂道:“你他娘的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的椅子你也敢拉?” “这个椅子,恐怕不属于你。” 绗?78绔?閫佷笂闂ㄦ潵 萧泽轻声说着,抬脚从大背头身边擦过,走到了长桌的最前端。 在众人瞩目下,萧泽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那是一张代表着诚远通信最高权力的椅子!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直接坐上去! 这把椅子,可不仅仅是一个椅子那么简单! 这代表的,可是整个诚远通信! 张一诚和大背头作为诚远通信除了李大为之外最大的股东都不敢直接坐上去,这个小子竟然就那么直接坐了上去。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打量起张一诚和大背头的神色来。 萧泽也略微扫视一圈,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神态。 张一诚倒是沉稳,脸上除了微微有些惊讶之外,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不显山也不露水。 大背头则刚好相反。 他的发型依然乱了,头发本该贴在头顶上的,此刻已经半耷拉了下来。 比他的发型更乱的,应该就是他的心了。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没听到老子说什么吗,这把椅子,是我的!” “你踏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大背头说着,分外鄙夷的打量了他一眼:“瞧你这样子,简直比公司的保安还寒酸,你居然还敢堂而皇之闯进会议室来丢人现眼!”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就敢冒然闯进来?” “是不是他妈的耳朵聋了,老子让你赶紧下来,这椅子也是你能坐的?” 萧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轻敲着,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这椅子该谁坐?” “废话!”大背头大手一挥,激动道:“这个会议室里,就数我手上的股权最多,当然应该我坐才对,是不是啊?” “是是是!” 等了良久,只有一个人敷衍的应和了他。 大背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道:“之前李大为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是因为他有他老婆手里那点股权的加持。但今时不同往日,李大为跟他老婆闹掰了,这个位置,自然是我当之无愧!” “这个位置,是拼手里的股权才能坐吗?” 萧泽托着下巴,看向张一诚。 张一诚一脸疑惑,却也点了点头。 “没错,董事长一般由公司的最大股东担任!” 大背头也是点头如捣蒜:“现在手上股权最多的,可是我哟!” “是吗?” “那当然!”大背头十分肯定,神气道:“你小子,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赶紧把老子的位置让出来!” “这里恐怕,不是你的股权最多!” “什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萧泽。 随后,又齐齐将目光转向张一诚。 “难道说,是张总?” “张总平日里为人低调,想不到干起正事来一点都不含糊!” “我倒宁愿是张总,就庞总那脑子缺根弦的样儿,跟着他迟早喝西北风!” “没错,我也觉得张总坐这个位置比较好!” “张总、庞总,要不我们投票表决吧,正好今天各位股东都在现场?” 这时候,夏轻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到底是谁手里的股权最多,我这就为大家揭晓!” 夏轻眉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在每个人都桌子前,都放上了一份文件。 所有人举着那两张纸,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看看手上的文件,再看看萧泽。 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手里怎么会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李大为出任董事长的时候,也才只手握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这……这怎么可能?” “百分之四十,只有可能是李总!” “李总把公司的股权看的比命还重要,他怎么可能把股权转让出去?” 众人不由怀疑起股权书的真假来。 “你这东西,是做了假吧?” “股权转让这么重要的事情,李总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区区一张纸,就想让我们相信你?” 张一诚打量着萧泽,神色格外凝重。 大背头更是气愤不已,他一把撕碎了手里的股权证明,朝萧泽丢了过来。 “想做这个位置?做梦去吧!我告诉你,诚远通信我势在必得!” “好啊庞季,想不到你这个孙子竟然也敢打老子的主意!” 李大为突然出现,走上前给了大背头一巴掌。 见他的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保镖,难怪能从黑强的人手底下跑出来。 “萧泽,我没有想到,你还真是挺有手段啊?” 李大为瞥了眼他身后的黑强,冷嘲道:“想不到黑强老板竟然能甘心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卖命,看来萧泽你很不简单嘛!” 听到“黑强”两个字,所有人都抬眼重新打量起黑强来。 黑强在金城的名气,那可是比李大为还要大的。 能出动黑强,看来这份股权证明,八成是真的! 见他占了那把椅子,李大为索性一屁股做咋了会议桌上。 “萧泽,你别以为让那个贱人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就真能在诚远通信呼风唤雨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股权乖乖给我还回来,我就把诚远通信这些年的所有研发成果全部毁掉!”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踏马也别想沾染分毫!” 李大为说着,把自己的手机也拍在了桌子上。 手机屏幕显示,是一个三分钟的倒计时。 众人见了,不由唏嘘。 这一天之内,事情还真是千变万化,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李大为颇有些得意道:“萧泽,你到底是太年轻,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但凡你刚刚狠心一点,事情也不会有现在的反转。” “我就给你这三分钟时间,时间一到,你要是还不签好字把股权转回我的手里,那就等着诚远通信毁于一旦吧!” “你在威胁我?” “随你是什么吧,不择手段也好,丧心病狂也罢,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李大为说着,轻轻点开了倒计时开关。 “这台手机,连接着诚远通信的核心电脑,只要倒计时结束前你没有乖乖把股权转给我,那你就只能得到一个空壳!” 绗?79绔?绋嬪簭缁堟 李大为此话一出,坐着的所有股东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他的手机屏幕朝上摊在桌上。 数字不断变换,时间一毫一秒跳动,众人的心也跟着时间变化怦怦直跳。 三分钟的时间,这可是分秒必争啊! 所有人都心惊不已。 因为,李大为这样做,显然是拿着整个诚远通信在做赌注。 他们作为诚远通信的股东,中间的利益关乎紧密,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大为这样胡作非为。 众人皆认为,这件事情要么李大为反悔,及时停下对诚远通信的破坏;要么就是萧泽乖乖把股权转让出来。 否则,诚远通信一旦被毁,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李总,你当真要这么不计后果吗?” 张一诚紧握着拳头,神情严肃。 他作为诚远通信的大股东,在这里是除了李大为之外,最有话语权,也是唯一敢正面质问李大为的。 “张总,到了此时此刻,我必须这么做!” 李大为伸手指向萧泽:“你们看看,诚远通信如果真落到这么一个泥腿子手上会有未来吗?” “所以说,与其沦落到那种境地,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看我安排。只有我,能带着诚远通信走的更长久、更长远,只有我,能把诚远通信做大做强!” 李大为得意道:“萧泽,我敢不惜一切代价,你敢吗?” 萧泽一副气定神闲,淡淡道:“无能的人做事情才会付出代价,我做事情,一向只有获益。” 听了他的话,李大脸色难堪起来。 “萧泽,我可没有危言耸听!” 李大为看了一眼倒计时,阴沉沉笑道:“你还有两分钟时间考虑,否则老子就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分钟么?” 萧泽挑眉,转头看向夏轻眉:“两分钟时间,总够了吧?” 夏轻眉一翻白眼,从挎包里拿出一台型号老旧的杂牌笔记本电脑来。 “瞧不起谁呢!” 说着,她将笔记本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身后,黑强的人及时递上来一把椅子。 夏轻眉自然的坐下,随即便指尖如电,在键盘上飞快操控起来。 众人见状,不由都窃窃私语。 “这是……在做什么?” “你还没看明白?他们这是要阻止李总的终端指令!” “她一个女人,能行吗?” “谁知道呢,现在两边都不肯妥协,我倒是盼着她能成功!不然的话,我们苦心经营数年的诚远通信岂不是要在李大为手里毁于一旦!” 听到这样的话,李大为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想破解我的终端指令?痴人说梦!” 李大为一脸自信,像看小丑一样看了夏轻眉一眼。 他的手机重重加密,普通方法难以破解不说,这个终端指令只要受到半分威胁,就会立即执行指令。 更何况,他不相信萧泽带着这么个女人,能轻轻松松破解开他重重加密过的指令。 那说出去他诚远通信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萧泽,你如果不相信,就尽管让这个女人去试,我这个指令,只要察觉到任何异常,都会转为立即执行!” 李大为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心不由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要是要个闪失,所有人岂不是都落得一场空? 李大为设置的这道毁灭程序,必然是出自他的助理小陈之手。 小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能力一流,他设置的终止程序,恐怕一般人很难解开。 放眼整个诚远通信,反正是没有能够跟小陈实力相当的。 这么一个上千人的公司,人才济济,尚且找不出一个人来。 就凭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 唯恐诚远通信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张一诚率先开口了。 “萧泽,你既然是真心想要诚远通信,你一定也不愿意只拿一个空壳公司吧?” “这道终止程序是董事长助理设置的你可能不知道,他博士毕业于那卡里大学,放眼整个龙国,也找不出几个能力比他强的,你们还是不要尝试了吧!” “运行程序一旦毁了,那诚远通信就什么也不是了!”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起来:“是啊,你们不要自以为是,毁了我们诚远通信这么大的基业!” 所有人都不看好夏轻眉,可见气氛有多凝重。 察觉到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萧泽温声鼓励道:“做的不错,但是要加快速度,你还剩下一分钟不到。” 夏轻眉点了点头:“放心,没问题的!” “你们两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那是什么老掉牙的笔记本,运行都成问题,还想终止我的程序?” 小陈昂首挺胸。 他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萧泽,还是乖乖签字吧,否则,得不偿失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小陈给他递上来几张纸。 摸上去还有些余温,显然是刚打印出来的。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萧泽随后把纸撂在桌子上,不屑道:“今天就算这道终止程序最终还是启动了,又能怎么样?” “诚远通信的运营系统,看似复杂,其实模式固化,生态老化,不仅没有新意,安全性也并不可靠。我大可以花两天时间重新做好一个,又哪里会在乎?” “什么?”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真当这是儿戏不成?” “萧泽,少吹牛了你!你以为这是玩泥巴吗,动动手就行?” “诚远通信的运营系统,两天是不可能做好的,你还是赶紧停手把字签了吧!” “年轻气盛,目光短浅,可不要为了一时逞能,毁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心血啊!” “跟他们他妈废什么话,要我说,直接把她这破电脑砸了不就成了!” 大背头说着,正要伸手去抢夏轻眉的电脑。 “嘀嘀嘀……” 警报系统突然响了起来。 李大为的手机进入了最后三十秒的倒计时。 所有人都惶恐不已。 夏轻眉更是紧张到满头大汗。 她的手指似乎也开始不听使唤,胡乱点在不相干的位置。 萧泽看见,夏轻眉小心翼翼把电脑朝他这边推了过来。 “我尽力了……” 绗?82绔?鑳滅畻 “你们来之前,也已经摸清楚了诚远通信的底细。诚远通信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你们怎么敢吹这样的牛?” “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啊,现在公司发生变故,我们也不敢奢求能在年底上市,只希望明年之内,能够顺顺利利在帝都上市就成!” 最后,大背头总结道:“大家也看见了,这两个人有多白痴,就他们这样子,公司交到他们手里,怕是等到下辈子也上不了市!” 说完,他暗暗得意一笑。 诚远通信是利益关乎着在场所有人的个人利益。 他们是绝对不会选择对他们利益有损害的那一方。 “怎么,还没有认清现实吗?非得我来戳破,你们才肯认输是吧?” 大背头得意说着,挑了挑眉:“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你们准备怎么提前在帝都上市啊?” 萧泽有条不紊分析道:“提前在帝都上市,无非关系到两个问题。” “首先,就是资金方面的问题,资金问题对你们来说是问题,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难事。” 大背头冷哼一声:“少吹牛了!” 萧泽示意,夏轻眉当即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王首富亲手签订的合约,我们接管诚远通信,他就会全力做好资金保障!”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脸震惊。 王广鸣的生意,如今竟然也做到网络通信这一块了吗? 在他们一一确认了合同的真伪之后,纷纷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年轻人来。 能让王广鸣这样无条件支持,想来身份很不简单。 “这……这不可能!” 大背头神情慌乱不已,毕竟自以为已经到手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摸一摸,却被告知不是自己的,要他还回去。 这样的事情,任谁也不会乐意。 大背头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王首富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这些白痴玩意儿?” 不等萧泽回答,他身后的黑强给了大背头一记冷眼,呛道:“你小子,他妈的骂谁呢?是不是皮痒痒了,想要爷爷我给你松松皮?” 黑强的声线异常嘶哑,沉下声音说起话来,格外的骇人。 大背头当即被喝得忍气吞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张一诚则是一脸迫切,追问道:“既然资金问题有了保障,那另一个问题呢?” 萧泽冷声道:“张总明知故问,另一个问题无非是技术问题。” “诚远通信的各类运行程序,都用的了许多道程式错综复杂揉合在一起,但这些程式其实都十分简单,只要稍加耐心,破解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诚远通信用的这一套,是一年前的东西了,放到现在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竞争优势。”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想要年底在帝都上市,首先就是在上市前的资格核验环节里战胜其它竞争对手,这样才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就这一套老旧的运营程序,在资格核验环节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你们个个都心知肚明。” “你们没有胜算,但我有!” 萧泽拍了拍夏轻眉的肩膀,说道:“夏总出色的能力,你们也都见识过了,有她在,半个月之内把全部的程序优化一遍绝对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对于下个月在帝都上市,你们还有问题吗?” 会议室里空前的安静。 落针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萧泽起身要离开了,众人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就连一向稳重的张一诚也点头如捣蒜,肯定道:“这样一来,就算是月底上市,也没有什么问题!” 萧泽的话一针见血。 目前,诚远通信需要克服的就是这两方面困难。 如果这两方面困难能迎刃而解,那诚远通信在帝都上市就是指日可待。 王广鸣的实力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他不仅仅是金城首富,他还是这一代唯一一个在龙国财富榜上的人。 能进龙国财富榜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帝都的企业。 王广鸣身在金城,能杀出一条血路冲刺进去,实力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至于夏轻眉,在刚刚李大为拿整个诚远通信当赌注的时候,她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 李大为的助理小陈,是诚远通信公认的能力最强,所以李大为才把他留在身边。 但小陈千辛万苦做出的终止程序,不过两三分钟,便被夏轻眉轻易破解了。 夏轻眉的实力,可见一斑! 张一诚第一个站出来道:“我支持夏总上任!” 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其他股东也纷纷站了出来。 “我也支持夏总上任!” “我也支持夏总!” “我也是,支持夏总!” …… 果不其然,人心里的天平都会反复倾斜,直至歪向绝对的利益那一边。 大背头环顾一圈,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他一拳锤在桌子上,冷声威胁道:“都不选我是吧?你们宁愿相信这俩个白痴也不相信我是吧?” “你们别忘了,诚远通信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我们庞家毫无保留的支持,没有我们庞家,哪里来今天的诚远通信?”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黑强缓缓开了口。 “庞家?很牛逼吗?” 大背头瞬间心虚起来,连连摇头:“不牛逼,一点也不牛逼!” 庞家在金城虽然也算得上有钱有势,但在黑强这样黑白两道通吃,手段厉害的人面前,根本啥也不是。 大背头看出,黑强是坚决站在萧泽这一边的。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知好歹下去,黑强很有可能一个不如意,就把他们庞家给直接抹平了。 如果为了争取这个位置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他还是放弃吧。 这个代价太大了,他付不起! 大背头识趣的叫了夏轻眉一声“夏总”,事情总算糊弄过去。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李大为终于出声了。 “萧泽,你这一来,真是给我带来不少惊喜啊!” “给你带来惊喜?”萧泽冷哼道:“李大为,现在你跟诚远通信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绗?84绔?鎷嶉敊椹眮 蔡武元装模作样地解开袖口的白玉扣子,他往上抹了抹袖子,亮出了手腕上宝光莹莹的石英表。 那是一款限定版的劳力士绿水鬼,又在表带上单独镶嵌了几颗价值不菲的纯天然粉钻,看上去珠光宝气、华贵不已。 蔡武元哪里是想看时间,分明就是在向他炫耀。 萧泽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只可惜,这种烂大街的廉价款式,亮出来实在是脏了他的眼睛! “羡慕了?” 见他摇头叹气,蔡武元脸上的神情愈发得意。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羡慕了你也买不起!你现在明白了吧,你跟语柔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跟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觉得自己装到了,蔡武元又装模作样瞅了一眼时间,面上挤出一抹假笑来。 “萧泽,我赶时间,可没空跟你瞎掰扯。不过你放心,咱们的账,我迟早有一天会跟你清算的!” “随便。” 萧泽随口回了一句,便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蔡武元卖弄了半天,却被萧泽完全无视了。 他心里很是恼羞成怒。 这个时候,电梯正好降到了负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蔡武元定睛一看,电梯里面被七八个壮汉团团簇拥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大为。 虽然这是蔡武元第一次见到李大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大为跟他的专业对口,又是上过电视上财经访谈节目的人,就算是在大街上,蔡武元自信自己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更何况这里还是诚远通信楼下! 蔡武元摸了摸怀里的学位证书,内心很是激动。 “李总!好巧啊!” 这一声,蔡武元刻意提高了嗓音。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萧泽面前装一手逼。 见李大为看着自己这边,还朝自己走了过来,蔡武元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他手忙脚乱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又拍了拍脸部好放松肌肉,使自己能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完美的微笑来。 最后,蔡武元伸出手,满心期待着李大为伸手与他握手。 “这可是跟李总的第一次握手,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蔡武元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脸上像是刮过了一阵风。 他的手还在原处,李大为却径直从他的旁边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蔡武元的微笑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就连伸出去的手,也像是僵了一般,半晌不晓得怎么收回来。 “没关系,李总经营诚远通信,业务繁忙,哪里能记得我这样的小喽啰!要想被他记住,当然要靠自己主动!” 蔡武元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准备上前毛遂自荐的时候,却听见李大为说道:“萧泽,稍等一下,我们谈谈。” 听到萧泽的名字,蔡武元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不敢相信,李大为竟然认识萧泽? 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所谓人活一口气,蔡武元紧握在肩前,准备给自己打气的拳头再一次僵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哪儿都有萧泽这个搅屎棍?真是晦气!” “不行,我要劝服李总,让他提前认清萧泽的为人,不要被他骗了!” “到时候,说不定李总看在我仗义执言的份儿上,会更看重我一些!” 蔡武元心里默默盘算了一遍,自信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快步朝李大为走过去。 他指着萧泽,义正严词道:“李总,这个萧泽就是个只会吃女人软饭的癞蛤蟆,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话音落罢,停车场一片寂静。 李大为以及他身后的七八个保镖齐齐看向蔡武元。 良久,李大为玩味的笑了笑,拍了拍手掌。 “很好,你哪位啊?” 听到李大为这样问,蔡武元当即就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蔡武元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李大为的认可,态度格外严肃起来。 “李总您好,我是蔡氏集团的蔡武元……”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大为便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他道:“什么蔡不蔡的,你踏马谁啊,老子说事儿你一个黄毛小子插什么嘴,是不是找死啊?” 闻言,蔡武元脸色瞬间变成了苦瓜色。 他扁了扁嘴,指向萧泽解释道:“李总,您千万要相信我,萧泽他就是一个……” “什么李总不李总的?” 大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停车场。 他朝着蔡武元的脑勺就是一巴掌,随后,大背头搂着蔡武元的脖子道:“你小子,一来就给老子惹事儿啊?” 蔡武元不明所以,自己哪里惹事了? “表哥,我只是就事论事,李总他不相信我,萧泽他……” “啪” 大背头朝着蔡武元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都说了没有李总!”大背头一把按下蔡武元的脑袋,讪讪笑道:“小武,这位是诚远通信新任大老板萧总,快向萧总问好!” “什么?萧总?” 蔡武元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秘闻一般,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怔怔地看向萧泽,眼里写满了惊讶、不甘、疑问与尴尬。 见蔡武元久久没有动作,大背头一把扯过他的领子,附在他耳朵上警告道:“你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听好了,李大为他现在啥也不是,现在公司掌权的是那个叫萧泽的小子,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还想不想进公司了?” 蔡武元一脸懵逼,机械似的点了点头:“想!想!” 过了两秒,他从地上跳起来:“什么?诚远通信掌权的是萧泽?” “哎哟,你这个傻孩子,一百多斤的人了,能不能跟哥学一学,稳重一点儿?” 大背头一边抱怨着,又朝蔡武元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萧总,您见谅啊,我这表弟打小脑子就不好使!但您放心,他是正儿八经留学回来的,专业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萧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诚远通信的用人之际。 既然蔡武元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想必也不会太差。 公司有夏轻眉坐镇,想来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萧泽点头,大背头试探着问道:“那萧总,我等一下就带着我表弟去办理入职?” “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大背头又一把按住蔡武元的脑袋:“臭小子,还不赶紧谢谢萧总?” 绗?87绔?寮哄缉涔嬫湯锛屽ぇ缃楅噾浠欎篃闅炬晳 萧泽与他的父亲失去联系已经有很多天了。 这些天里,不论他怎么卖力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萧山就像是从平地蒸发了一般。 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到,他甚至都没有走出过家门,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正是这个原因,萧泽他们才一直束手无策。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这件事情全无头绪,已经困扰了萧泽很长时间。 此时此刻,萧泽好不容易摸到一点线索,当然是不会轻易放弃。 他怎么也想不到,根本跟这件事情没有联系的李大为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萧泽心中大概了然,李大为先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把诚远通信交还到他手里,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 李大为应该是想用这个线索,跟他换回诚远通信。 “萧总,这李大为流这么多血,不会是要死了吧?” 大背头缩着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李大为。 诚如他所言,李大为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唇色也漆白异常。 最恐怖的是,李大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半点光亮了。 李大为两眼无力的半张着,似乎随时都会闭上眼与世长辞。 面对这样的情况,萧泽面上虽然表现的十分淡定,但心里却也有些担忧。 萧泽害怕,刚刚摸到一点线索,又要在中间断了。 李大为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把他自己给作死了! 李大为的身体多年弊病,本来就是强弩之末。 之前经过他的手,也只不过是让李大为看上去健康正常罢了。 这种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假象,也只是虚浮于表面。 事实上,就算李大为不出这场车祸,他也只有几天的光景了。 萧泽探了探李大为的脉息,暗暗叹了一口气。 李大为确实是命不久矣! 这一次,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也救不回他! 萧泽面色凝重,用手指飞速点过李大为心口的几处穴位点。 这样,李大为的血流速度会慢上许多。 萧泽秉持着能让李大为多活一会是一会的原则,暗下决心,至少先把萧山的行踪问出来! “萧总,您这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吗?” 大背头半躬着身子立在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并起两根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通,随后重重点在了蔡武元身上。 蔡武元则是吃痛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萧泽见状,摇了摇头:“你们先搭把手,把李大为拖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什么?”大背头一脸不可置信:“萧总,我没有听错吧?李大为他这是自己作死,他活该他!您还让我把他拖出来?您有没有搞错啊?” “您忘了吗?刚刚李大为可是轰着油门,一心想把你给撞死的?要不是你命大……” 萧泽一记冷眼扫过去,大背头乖乖闭上了嘴。 李大为的车子被撞损严重,已经不成型了。 萧泽皱了皱眉,用力一撑,一把就将车门拆了下来。 “把他拉出来!” 大背头和蔡武元一脸震惊:“我去!这可是宾利唉,质量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惊叹,但两人还是老老实实挽起袖子,把李大为从车座上抬了出来。 “把他的头靠在上面。” 大背头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对萧泽的指挥却是言听计从。 把李大为安置好之后,大背头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嫌弃的在身上掸了掸。 “呸!李大为,你个龟孙子记好了,今天是你爷爷我救了你!” 说完,他又忙捂住嘴,转为一脸惶恐。 大背头赶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萧泽,改正道:“龟孙子,你记着了,你这条狗命是萧总和我们救的!” “你得亏是遇上萧总,萧总心胸宽广格局大,才好心救你一条狗命!” 萧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出去看看,急救车到哪里了?” 萧泽心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大为撑不了几分钟了。 他必须尽快把想要的线索问出来。 事关重大,他只能先把大背头和蔡武元先行支开。 大背头闻言,讪讪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这就去!” 蔡武元却无动于衷。 “表哥,你去看就好了,我要在这里看着萧泽,他跟李总有过节,谁知道他把我们支开是想做什么?” 萧泽闻言,蹲下身来,将李大为的头摆正。 “李大为,你告诉他,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李大为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李大为唯一能够指望的上的,就只有他了。 李大为惜命,果然紧咬着牙关缓缓抬手指了指门口。 萧泽冷声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大背头拽着蔡武元,飞速跑出来了停车场。 此时的李大为已经体力不支,上下眼皮无力的贴合在了一起。 萧泽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李大为,醒醒!” 他用力掐住李大为的人中,直到他清醒一点。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萧泽说着,一把从李大为身上扯下来半截衬衫。 随即,他顺手将衬衫包在了李大为的后脑勺上。 “嗯?做好决定了吗?” 李大为疲弱的半睁着眼,张了张嘴,却是气若游丝,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萧泽只好凑近耳朵,重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萧…萧泽,你想知道的话…现在就……” “现在就什么?” “现在就立即…立即把诚远通信转回…转回我的手里,我就告诉你……” 闻言,萧泽不由感慨:“李大为,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死到临头,你还惦记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萧泽冷笑道:“不妨告诉你,我爹的行踪,我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查到,但你的命,只有这一次机会!”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他话音落罢,李大为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裤腿。 “我…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定…一定要救我啊!” 萧泽点了点头:“好,你说!” “萧山…萧山在帝都……” 李大为话说到一半,便一歪头晕死了过去。 “李大为!李大为醒醒,你说清楚啊!” 绗?88绔?涓嶆槸鍠勮尙 “李大为!你踏马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萧泽用力在李大为脸上打了两巴掌,却是光有声响,没有动静。 李大为歪着头,依旧紧紧闭着双眼。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萧泽有些难以接受,他好不容抓住这条线索,可就在他要问到的时候,线索却彻底从中间断掉了。 发觉李大为已经没了气息,萧泽伸手再探上他的鼻息的时候,已经是凉的了。 萧泽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重重一拳砸在了一旁的车身上,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好不容易,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问出来了! “可恶!” 萧泽收拾好情绪,起身坐回了车里。 虽然李大为话说一半死了,但他至少知道了,他爹还在帝都! 总的来说,能问到这一点也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的话,他们的找寻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车里,萧泽拨通了狐狸的电话。 “老大,有什么吩咐?” “我爹有消息了吗?” “……” 狐狸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吞吞吐吐道:“老大,我们没用,这么些天过去了,一点线索也查不到!” “我刚得到消息,我爹他就在帝都!” “在帝都?”狐狸似乎不相信这个结论:“老大,您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把帝都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了,要是人真在帝都,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萧泽想了想,觉得狐狸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这样吧,你们把重点放在帝都,不管什么地方,就算是总统府也不要放过,给我仔细的找!” “好的老大!” “另外,你安排人查一查,诚远通信的李大为这些日子都跟帝都的什么人接触过。” “是,我这就去办!” 给狐狸交代完事情,萧泽稍稍松了一口气。 根据目前的情势来看,掳走他爹的人,只是为了用他爹来挟制他,所以,他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萧泽这样想着,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这时候,急救车才堪堪赶到。 萧泽交代了一两句,便开车离开了现场。 走到半路上,萧泽看见一家鲜面店门口排着长队,队伍一直排到了马路边,他这才想起,自己也还没有吃午饭。 萧泽停下车,转身朝鲜面店旁边的老汤馆走去。 这家老汤馆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正好跟旁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泽刚坐下,就有几个不修边幅的壮汉走了进来。 几个人都是大裤衩配人字拖,一脸凶神恶煞。 “哟,老太婆,你这个破店居然还有客人啊?” 带头的刀疤脸斜看了萧泽一眼,嗤笑道:“这小子,不会就是你那个懦夫孙子吧?” 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刀疤脸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吼道:“老太婆,你是不是忘了规矩?” “是啊,我们的水呢,怎么还不上来?” “快点快点!强哥要喝水!” 其中一个壮汉走过去,用力在后厨的门上踹了一脚。 萧泽冷眼看着,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他们这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来这家老汤馆作威作福。 “一壶茶8块!” 里面传来一声回应。 “没钱!” 那人一边回着,又朝着后厨的门板狠狠踢了一脚。 “他妈的别屁话,快点给哥儿几个上茶!” 不多时,一个约摸六十几的老奶奶提着茶壶快步走了出来。 “你们天天来我店里,就算是只喝茶不吃饭,怎么也要给我给茶钱不是吗?” “老东西,你都半截子入土了,别一天天跟没见过钱似的!” “是啊,我们来你这儿喝茶只抬举你!” “就是,你也不看看,这一条街,除了我们,还有谁来你这破地方?” 老人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老泪纵横,却也不敢叫眼泪滚下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茶给我们沏上啊?” 许是这些人催的太急,老奶奶刚走两步,就一个不稳,朝前面摔了过去。 萧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即将着地的老人。 但她手里的茶壶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茶壶里正装着滚烫的热茶,摔在地上,茶水立即朝四处迸溅出去。 “啊!烫死老子了!” 被叫做强哥的刀疤脸正好被溅了一脸热茶,此刻脸跟刚出卤锅的猪头一样,黑里透红。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人双手撑着桌角,勉强站住,失魂落魄看着地上的茶水出神。 强哥则痛苦的捂着脸,骂骂咧咧起来。 “老太婆,你踏马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妈的,一把岁数了,连倒个茶都不会,你还不如直接去死!” “老不死的,等下老子不弄死你!” …… 另一个小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旁若无人的翻起店里的冰箱来。 很快,他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冰块 “强哥,快敷一敷!” 强哥接过冰块,忙敷在了脸上。 “妈的,烫死老子了!” 说完,他一脚把面前的空茶壶朝老人踢过去,嘴里骂道:“他妈的,你个老东西,根本就是想诚心烫死我!” 茶壶磕到腿上,老人这才回过神来,吃痛的蹲下了身。 “强哥,今儿这事儿,必须让这个老东西给你赔钱,不然她根本不会长记性!这次是茶,下次保不准就朝咱们泼硫酸了!” “是啊,这老东西一把岁数了,心肠倒是黑的很!” 强哥闻言,呲牙道:“老太婆,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也不跟你耍流氓,这样吧,十万块钱!” “什么?”老人闻言作势要晕过去:“你这不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吗?” “怎么?你开着这么一家店,连个十万都拿不出来?” 强哥说着,瞥向萧泽:“你孙子这不是在吗?你可没少吹你这孙子多风光气派,怎么,他不会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吧?” 老人闻言,一脸歉意地朝萧泽鞠了一躬,随后解释:“你们认错了,这不是我孙子。” “什么?他不是你孙子?” “老东西,你骗谁呢,就你这破店,谁会想不开进来?” “你这个老东西,怕是想赖账,所以不承认是吧?” 绗?92绔?灏忓皬閲戝煄锛屽綋鐪熷崸铏庤棌榫欙紵 李强这一伙,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按照官方的说法,他们就是这条街上的黑恶势力。 老人在街上开店好几年,李强他们动手伤人的暴力场面,或多或少也是见过几次的。 见到这么大阵仗,老人不由担心:是否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导致那个年轻人被当成自己的孙子遭到了李强他们的针对? “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进去!” 老人说着,用尽全身力气挤进了店里。 入眼,是一叠两米多高的人垛。 李强那一伙人,一个不落都在里面。 老人走的太急,被这挡在前面的叠罗汉吓了一跳。 她手里捏着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布包,也一不小心掉落了出来。 老人慌忙从地上捡起小布包来。 见到最下面的李强鼻青脸肿,老人更是后撤半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小伙子,这……” 老人指了指面前的一叠壮汉:“这是你干的?” 萧泽一脸淡定,点了点头:“是他们咎由自取。” 闻言,老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两步上前,把手里的小布包递到了萧泽手里。 “小伙子,实在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连累到你了!” 萧泽不明所以,将小布包送还了回去。 “这是做什么?” 老人眼含热泪:“这些年来,这几个狗东西天天到我店里像瘟神一样坐着,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后来干脆没人敢来了。我这店啊,其实早就开不下去了,要不是这是我老头子唯一留下的心血,我其实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别说是十万,就是一万块钱,我也拿不出来,这店就由着他们砸去吧!” 说到最后,老人声音已经哽咽不已,她握住萧泽的手,感激道:“小伙子,你今天路见不平帮街坊四邻教训了这几个流氓,大家都很感激你,我真心实意的替大家向你道一声谢!这荷包里面虽然没多少钱,但也勉强能够个路费,你还是赶紧去别的地儿,躲一段时间吧!” “不用了,我哪里都不去。” 萧泽摆了摆手,谢绝了老人的好意。 老人却坚持把荷包塞进了他手里。 “小伙子,拿着吧!” 老人看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刀疤脸,解释:“小伙子,你脸生的很,怕是不太了解,李强他们这伙二流子,都是青帮的人。” “青帮啊,干的都是杀人越货,放高利贷催债这样的营生。他们几个虽然是一些虾兵蟹将,但青帮的其他人,可不是好惹的。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快走吧!” “想走!”刀疤脸被小弟们从地上拖起来,他朝旁边吐了一口痰,恶狠狠道:“小子,敢招惹我们青帮,你觉得你能走的了吗?” “是啊,今天要是让你走了,我们青帮的面子往哪里搁?” “也不事先打听打听,我们青帮的势力遍布整个金城,你就算是个苍蝇蚊虫,也是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更何况,你想跑的话,现在也已经晚了!” “我们也不拦着,你但凡能走出这条街,我叫你声爷爷!” “最多三分钟,龙虎双煞就来了,他们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刀疤脸坐在椅子上,一脸得意:“小子,我们青帮的龙虎双煞听过没有?” 萧泽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没有。” 刀疤脸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继续说道:“没关系,很快你就能亲自见识到了!” “只可惜,见到他们,就意味着你的死期到了!” 刀疤脸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说道:“趁还有点时间,说吧,有什么遗言要留的?” 萧泽摇了摇头:“遗言还是你自己留吧。” “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是啊,你不会真以为会两下拳脚就了不得了?说实话,在外面龙虎双煞面前,你就是个小丑!” “没错,在我们青帮的龙虎双煞面前,你连提鞋都不配!” 听到“龙虎双煞”四个字,一些胆小的人已经撤了。 “龙虎双煞?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啊!” “是啊,听说好些个没还上高利贷的,都被他们活生生给打死了!” “这热闹,怕是不好看喽!” “是啊,我们还是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至少安全一点!” 说着,半数看人闹的人散去了。 毕竟比起保小命来,看热闹似乎没那么重要。 店里,老人也是怔愣半晌,将信将疑道:“龙虎双煞?他们怎么会为了你们这种小喽啰出头?” 刀疤脸白了她一眼:“你个老婆子,瞧不起谁呢?” “听清楚了,我们强哥可是跟龙虎双煞拜过堂的!” “噗哈哈哈!” 余下几个头铁的,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去去去,什么拜过堂,会不会说话?” 刀疤脸抬脚踢了那个小弟一下,小弟当即懊恼改口道:“不对不对,是拜过关公的!” “那叫义结金兰!” “对对对,我们强哥可是跟龙虎双煞义结金兰,是名副其实的好兄弟!” “是啊,自家兄弟被人欺负了,龙虎双煞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人闻言,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跌坐过去。 萧泽及时踢过去一张椅子,接住了老人。 “小伙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平白连累了你!” “老奶奶,我现在好好的,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小伙子,你不知道,这龙虎双煞可不是一般人啊!” “这话怎是说?” 萧泽语气轻松,在老人看来,并不像是装的。 老人恨铁不成钢道:“这龙虎双煞可是从战场上退伍回来的,一个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真正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啊!” 闻言,萧泽叹道:“如此说来,这小小的金城还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小伙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快走吧,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萧泽朝刀疤脸扬了扬下巴:“老奶奶,你没听他说吗,青帮势力遍布金城,我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 刀疤脸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你只能乖乖等死!” 这时候,老人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刀疤脸面前。 “强哥,你们饶了这个年轻人吧,我把这家店赔给你行不行?” 刀疤脸闻言,一派喜笑颜开:“哎呀老东西,你既然要把店赔给我,也不早说!” 忽地,他变了脸色:“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刀疤脸指着萧泽,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这小子现在打的不仅仅是我们兄弟几个,他打的,更是我们青帮的脸!” “我们青帮是要做大做强,迟早要做成横行龙国的大帮派,如果轻易绕过他们,以后我们青帮还有任何威望可言?” “是啊,哥儿几个在青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都能轻易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了,这件事如果就这么了了,那以后谁还愿意加入到我们青帮里来?” 绗?93绔?榫欒檸鍙岀厼 萧泽冷笑一声,道:“你们几个吃的跟饭桶一样,五大三粗还能轻易被人打了,这不显然就是你们的问题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十一个饭桶连我都对付不了,这才是丢青帮的脸!” 门外,一个老头应和道:“是啊,你们青帮要都是一群你们这样不中用的饭桶的话,谁会愿意加入青帮?” “你个老东西,说什么呢?” 李强欺软怕硬惯了,不敢把萧泽怎么样,就将矛头对准了门外看热闹的大爷。 萧泽见状,出声制止道:“怎么,他的话说错了吗?你们就是几个一无是处的饭桶、乐色!” “你踏马找死!” 李强龇牙咧嘴,一副随时要扑上来咬人的架势。 老人见状,无奈劝道:“小伙子,你不要再说下去了,那龙虎双煞不是好惹的!” 萧泽没有想到老人竟然还奢望着李强这种人渣能够讲道理。 他走上前,把老人扶了起来。 “奶奶,跟这种人讲道理,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你小子,你说谁是牛?” 萧泽冷声嘲道:“果然是对牛弹琴。” “你踏马……” 李强一只手捂着紫青肿胀的眼窝,语气恶毒,却在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被萧泽冷峻的眼神逼了回去。 他知道,龙虎双煞还没有来之前,他们这些人手根本不是萧泽的对手。 身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一事实,此时此刻,他们只敢在心里默默咒骂萧泽。 萧泽见他们安静下来,便扶老人到对面坐下。 老人脊梁挺拔依旧,坚韧一如她脸上的神情,不卑不亢。 “李强,说到底,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我老婆子引起的,跟这个小伙子不相干,你们就宽宏大量,不要再找他麻烦了行不行?” “什么?” 李强闻言,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你这个老东西,不要蹬鼻子上脸,老子没把你这个破店砸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着,他挽起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看看,哥几个这一身伤不都是拜他所赐,要是我们就这么轻易算了,岂不是叫别人都以为我们青帮是好惹的?” “强哥说的没错,要是这么轻易算了,以后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欺负到我们头上呢!” “既然不肯罢休的话,那你们想怎么样?” “你这不是废话吗?” “自然是等我们青帮的龙虎双煞来了,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剥皮抽筋!” 闻言,萧泽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李强,三分钟过去了,怎么还不见你们青帮的人影啊?” 李强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笑声道:“我们青帮的龙虎双煞,那怎么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怎么,收拾你一个小喽啰,还得一丝不苟吗?” “倒也不是!”萧泽轻描淡写道:“只是听你说这龙虎双煞威名赫赫,迫切的想要见识一下罢了!” “是什么人迫切的想要见识我们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从门外传来。 听到声音,萧泽不由一顿。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还是不难听出,来人是个狠角色。 李强一骨碌翻起身,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龙哥、虎哥,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 李强几个人,立即卖起惨来,老汤馆里一时间哀嚎声一片。 老汤馆门口,两个壮年男子并排着站着。两人个个都是一身腱子肉,气场足足两米八。 他们之所以被江湖人称龙虎双煞,却是因为他们那九分九相似的面容。 两人从头到脚,唯一能一眼辨别出来的,就是发型。 他们一个是利落的寸头,另一个却是老气横秋的大背头,连同气质也截然相反!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不看发型实在是分辨不出谁是谁。 两人一进来,老汤馆里的光线似乎都黯了下去。 他们光是站在那里,就让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难得的动作同步,齐齐往后退了几丈远。 龙虎双煞带来的这种压迫感,实在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他们也只是看个热闹,万一被误伤了,岂不是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所有人都自觉的站到安全的地方,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去。 “这龙虎双煞气场真强,一看就跟李强那个饭桶不是一个level的!” “只能说,希望这个年轻人自求多福吧!” “是啊,得罪了李强事小,得罪了整个青帮可就没法子了!” “是啊,以前金刀门最辉煌的时候,青帮尚且有所顾忌,自从李常德死后,金刀门树倒猢狲散,这青帮的势头,可就在没有谁能压的住了!” “这龙虎双煞听说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手段狠毒着呢!” “别看这个年轻人有两下拳脚功夫,对付李强那群混混是绰绰有余,对上这龙虎双煞,可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只希望龙虎双煞手下留点情,给小伙子最后留条生路!” “你想多了,龙虎双煞杀人不眨眼,早都麻木了,还哪里会讲人情?” “是啊,你没看这个年轻人把李强他们打的跟孙子一样吗?这虽然打在李强他们身上,但归根结底,打的可是青帮的脸面啊!” “没错,你换位思考一下,你的脸被人这样打了,你还会讲什么手下留情吗?” …… 看热闹的这几个人虽然站的远,但这些窃窃私语还是一字不漏的传了进来。 李强虽然脸上无光,却也知道萧泽打的是他们青帮的脸,只要抓住这一点说,龙虎双煞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想到遭受的伤痛和羞辱,李强咬紧了后槽牙。 “龙哥、虎哥,你们可要为小弟们做主啊!” “是啊,要给我们做主啊呜呜呜!” 留着寸头的男子沉声骂道:“瞧你们这个熊样,也好意思打电话摇人?” “虎哥,您可不知道,那小子不仅不讲道理,还不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这兄弟们哪里能忍啊!” “是啊虎哥,我们兄弟几个实在是为了维护咱们青帮的威名,才遭了这小子的毒手!” “好了好了,都闭上嘴,不要再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时候,留着背头的男子眼神看向萧泽,缓缓开口问:“打了你们的,是不是中间坐着的那个小子?” 绗?94绔?娣绘补鍔犻唻 背头男子语气轻松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低沉的嗓音,却无形之中让人有了一种快要被人扼住咽喉的危机感。 背头男子话音刚落,老汤馆里里外外,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萧泽。 此时的萧泽,却只留了一个背影示人。 他背对着众人,手里拈着一个茶杯,旁若无人的啜着茶。 “没错龙哥,就是这个小子!”李强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狗仗人势道:“小子,我们青帮的龙虎双煞在此,你还不赶紧跪地求饶!” 李强说完,又将袖子挽起的老高,还特意把肿成猪头的大脸凑了上去。 “龙哥、虎哥,你们看看,这小子狂成什么样了!” 寸头男子一把推开李强的大脸,嫌弃道:“说话就说话,别把你的臭脸凑上来!” “是是是!”李强点头如捣蒜,接着道:“这小子知道我们是青帮的人,不仅不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还叫嚣着我们青帮的人都该死!” 李强心里恨极了萧泽,所以刻意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通。 他这么做,只想着让萧泽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几个小弟也立即会意,添油加醋告起状来。 “龙哥、虎哥,你们看到了吧,这小子根本不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 “是啊,您二位大驾光临,这小子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这小子实在该死,刚刚不仅说我们青帮都是一群饭桶,还说……还说龙虎双煞就是两个爬虫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龙哥、虎哥,这小子摆明了就是想找我们青帮麻烦,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 几个人告状告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辛酸有多辛酸! 寸头的中年男子听完一脸愠色,怒声道:“小子,你敢得罪我们青帮,敢不敢转过身来,我们正面碰一碰?” 闻言,老人一脸忧切。她伸手在萧泽手上拍了拍,细声安慰道:“小伙子你别怕,奶奶一定给你把公道找回来!” 说着,她拍桌而起,指向李强。 “呸!李强你这个欺软怕硬满嘴跑火车的垃圾!你要不要脸,你刚刚说的那些,我看是你想说的吧?” 说着,老人又对龙虎双煞道:“你们既然是青帮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千万不要听信李强这个小人的挑唆!” “唉你这个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找死?” 李强恼羞成怒,抬脚就朝老人踢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泽利落抬脚,一脚将李强踢飞了出去。 李强摔出几米远,撞到墙上又滚落到地上。 他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李强一边哀声嚎着,一边指向萧泽:“龙哥、虎哥,你们看看,当着你们的面,这小子就敢这么狂!可想而知,他根本没有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 “这小子刚刚还说,你跟龙哥只配做他的手下败将!” 寸头男挑眉道:“是吗?” “阿虎,我说过的忘了吗?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千万不要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左右了情绪!” 说着,背头男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了地上的李强。 “李强,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们可没有办法给你做主!” 李强疼的已经抽搐了起来,颠三倒四道:“龙哥,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兄弟们都可以作证!” “是啊龙哥,您连自家兄弟都信不过吗?” “您瞧瞧我们这一身伤,像是假的吗?” “这小子刚刚叫嚣,说我们青帮啥也不是,不然我们哪里会这么生气?” 李强伸出三根手指,咬牙道:“我们要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到李强这样说,萧泽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 他借着放茶杯之势,蓄力使出了一招惊天破。 “咔啦——” 一声巨响,李强撞上的那面墙裂出了一道手指头粗细的缝子,活像是遭了一记雷劈一样。 所有人见状,不由都目瞪口呆。 他们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头顶。 天空万里无云,一派晴朗。 李强则被吓得哆哆嗦嗦爬起来,躲进了桌子下面。 这时候,萧泽才淡淡开口:“还真是命大,没有被劈中。” 言下之意,就是李强是在说谎。 果不其然,李强恼羞成怒,掀翻桌子站了出来。 “好小子,你还敢咒我是不是?” “龙哥、虎哥,你们还在等什么?你们在这里,这小子都狂成这样,他压根就没把咱们青帮放在眼里啊!” 闻言,龙虎双煞脸上也升出一抹不悦来。 这时候,萧泽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问道:“青帮是什么,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过。” 萧泽话一出口,现场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可以说是旷古绝今,青帮成立至今,没有一个人敢当着青帮大佬的面,说这样的话。 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泽,心想:这人莫不是疯了? 良久,老人回过神来,急忙护在了萧泽前面。 “小伙子,你快从厨房后面的小窗户走,我一把老骨头了,随他们怎么处置!” 萧泽闻言,心里很是感动。 他没有想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连自保都成问题,却这么无私的护着他! 萧泽只觉得心里一片暖洋洋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情了! 他拍了拍老人的手,低声安慰道:“奶奶别担心,我跟这龙虎双煞也有些交情,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老人将信将疑:“真的吗?” 萧泽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李强闻言,肆无忌惮的笑道:“小子,你吹牛也不打点草稿!我跟龙哥、虎哥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脐带怕还是在脖子上缠着呢,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有了交情,我怎么不知道哈哈哈!” 一众小弟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真是毛头小子,吹牛都不会!” “当着龙哥、虎哥的面这么吹,也不怕被当场点破!” 门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感慨:“这个年轻人果然是到穷途末路了,想着唬人家,也不知道编个靠谱点的理由来!” 李强听了,更是喜不自胜。 他见龙虎双煞还在怔愣当中,当即迎上前笑嘻嘻提醒道:“龙哥、虎哥,你们这下见识到了吧,这个小子……” “啪!” 猝不及防,响亮的吧掌声响彻了老汤馆。 绗?02绔?閽变笉鏄竾鑳界殑 店员捂着嘴巴,一脸的震惊。 紧接着,店长也走了过来。 店长一脸不可置信:“先生,您确定吗?” 店长是一个装扮精致的中年男人两手翘着兰花指,略微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气质与他们的专卖店格格不入的小伙子,居然一开口就要把店里将近九成的商品都要。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 见他这样说,苏锦毓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萧泽,你疯了?” “我没疯。” 萧泽淡淡摇了摇头。 闻言,店长也不敢多说什么。 从业多年,偶尔确实会有几个穿着普通,但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的隐形富豪来店里消费。 不能以貌取人是他工作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店长忙招呼了一下愣着的店员们:“快,按照这位先生的意思去配货。” “是,店长!” 店员们虽然都不敢不立即照做,心里却也有些犯嘀咕。 店长却很会来活,他双手交握在耳旁,微微歪着头问萧泽:“先生,您先在这边休息片刻,我们的店员正在尽快为您出货。” “好。” 萧泽点了点头,正要拉着苏锦毓去旁边坐下。 这时候,一个打扮艳俗,但五官还算精致的女人从试衣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店长,我一开始试的那一件衣服去哪里了?我还是觉得那件好一点!” 店长赔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是很抱歉,李小姐,刚刚那一件已经被这位先生买下了。” “什么?” 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萧泽:“你说什么?被他买下了?” 说完,她转动着眼珠子从头到脚把萧泽打量了一边,然后翻起一个白眼不屑道:“帅哥,商量一下呗,我多出一倍价钱,你把那件衣服让给我吧?” 萧泽果断摇了摇头:“不行。” 女人不解,嘟嘴问:“为什么?” “因为我老婆穿着好看。” 萧泽如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注意到苏锦毓暗暗红了的脸。 闻言,那个女人飞速瞥了苏锦毓一眼。 或许是相形见绌,她立即怒从心头起,叉腰道:“你这个傻逼,你什么意思?我说你知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 店长见状,立马拦在二人中间,劝解道:“李小姐,我认为那件裙子并不能衬托出您的气质来,你看一下这边的新款……” 店长话还没有说完,女人打断道:“我不管,我今天还非得要这一件!” 说着,女人拨通电话,朝那头哭诉道:“老公~人家看上了一件裙子,要被别人抢走了呜呜呜” 女人发嗲的那声“老公”瞬间激起萧泽一身鸡皮疙瘩。 “老公,这个人他不给宝宝面子,宝宝很伤心……” 等女人嗲声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一个年仅五十、肥头大耳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 女人见状,立即迎了上去:“老公,你终于来了。” 男人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到萧泽旁边,瞬间占去了半个沙发。 “店长,怎么回事啊?谁让我们家宝宝受委屈了。” 店长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位先生,您误会了,这件事……” 女人打断店长道:“老公,这小子刚刚可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闻言,男人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萧泽。 他诧异道:“原来是你小子!一直坐这里,我还以为是商场的维修工呢!” 男人说着,一阵放声大笑。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到桌子上朝萧泽推过去道:“萧泽,钱你拿着,卖哥哥个人情,衣服我就收下了!” 他身后的女人一脸得意:“哎呀,果然还是老公有办法!” 店长见状,凑上前问道:“先生,那件裙子……” “我的!” 萧泽回答的分外果断。 男人闻言,笑僵在了脸上。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萧泽说着,轻轻吹了一口气,把面前的支票吹到了地上。 男人见状,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说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萧泽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萧泽旁边坐着的苏锦毓。 看见苏锦毓的一瞬间,男人有些怔神。 随即,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萧泽:“小子,瞧你这样钱包里实际也没几个钱吧!没钱还出来装逼泡妞,信用卡欠了多少啊?买车了吗?买房了吗?车贷、房贷换清楚了吗?” 男人自以为是的问了一通,随即又开出一张支票,递向萧泽:“我可以再给你一百万,只要你把那件裙子还回来,再给我的女朋友道个歉!” “你误会了,我不需要。” 萧泽淡淡说着,将男人的手推了回去。 男人见萧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他的面子,面上微微有些不悦。 他有意无意的看向萧泽旁边的苏锦毓,心里痒痒极了。 来买奢侈品的人,心底里都是拜金又虚荣的。 男人暗自得意,他要碾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自尊,顺带着在他的女人面前秀一波实力。 男人这样想着,大手一挥:“好小子,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闻言,萧泽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男人恼羞成怒。 萧泽轻描淡写道:“钱又不是万能的,你说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怒声道:“好啊你小子,故意给老子难堪是吧!” 见状,店长赶忙走上前劝道:“先生,您不要动气,那件裙子隔壁的临嘉市专卖店里还有一件,他们已经在加速送来了,我保证,两个小时内,把商品送到您的手上!” 闻言,男人看了一眼萧泽,不可置信的问店长道:“你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让我等?” 店长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就在这个时候,周奎循着声音找到了这里。 远远的,他看见自己的员工身陷纠纷,忙走上前劝阻道:“这位顾客,请您不要动怒!” 这时候,男人转头一看,认出了周奎。 “周总,您好您好!” 周奎也认出了男人。 “李老板,实在抱歉,是我照顾不周了!” 绗?05绔?灏忓績涓轰笂 周奎把李牛碧拉进星光商场的黑名单这一重磅消息一时间炸了锅。 偌大的星光商场,上下几千个员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震惊。 毕竟,星光商场和李牛碧合作好几年了,关系虽然不咸不淡,但却十分牢靠。 现在突然节约,李牛碧还成了黑名单客户。 这一消息,对于众人来说,都十分不可思议。 “这咱们星光商场跟李牛碧不是一直都合作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闹成这样了?” “你还不知道吗?商场今天来了位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跟李牛碧被拉黑有什么关系?” “就是,咱们金城能有什么大人物,能让周总至于为此不惜与李牛碧交恶?” “是啊,咱们金城有头有脸的就那几个,新闻报纸上也都见过了,今天也没见着他们来商场啊?” “你们不知道,这人来头可大了,估计王首富都找惹不起!” “你就吹牛吧,要是王首富都惹不起的人,来我们商场那不得十二分警戒吗?” “这么说的话,今天也没有接到什么重要客人要来的通知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个大人物他无声无息就来了,正因为我们没有察觉到,所以才致使李牛碧得罪了人家!” “李牛碧得罪他干我们商场什么事,至于让周总为了这么件小事情跟李牛碧解约么?” “是啊,你也说的太夸张了,我看你就是啥都不知道在这里诓人!” “我可没有诓人!你们没有发现,商场里面这会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没少什么啊?就感觉今天商场似乎有些冷清!” “是啊,我也觉得今天好像不似平常那么热闹了。” “是啊,好像真少了点什么?” “你们真笨!没发现张大妈突然不见了吗?” “是哦,我也没看见张大妈人!” “要是她在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安静!” “我告诉你们,张大妈就是对那位贵客出言不逊,所以才被赶回家去了!” “真的假的?她要是走了的话,我可真是谢天谢地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想想,张大妈平日里多蛮横,得罪了那么多人,周总都一再忍让,今天要不是她得罪了那位贵客,哪里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据说啊,周总为了向那位贵客赔罪,还专门拿出了号称一两一套房的云州昔归专门作为歉礼。你们想想,这可是号称一两一套房,有钱也买不到的云州昔归啊!” “云州昔归!是新闻上那个云州昔归吗?” “要真是拿云州昔归赔罪的话,那这位贵客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难怪能让周总下决心炒掉张如花,这样的大佬来我们商场了,我们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这……当然是因为大佬够低调啊!” “我可听刘经理的意思,这个大佬背景够硬,要是他计较起来,让我们商场关门大吉,也不过是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已!” “这么夸张?” “我可没有夸张哦!不然你想想,周总把那云州昔归看的跟宝贝疙瘩一样,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的送过人?” “也是了,这人都能让周总下定决心跟张如花撕破脸,甚至为了他还跟李牛闹翻了,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张如花为诫,小心一点,可不能步了她的后尘!” “确实确实,小心为上!” “我们也别唠了,别一会因为招待不周,真跟张如花一起滚蛋了!” 说着,所有人都站直了背,不再多说。 一时间,星光商场上下都一派肃穆。 萧泽在周奎、刘经理还有其他店员的簇拥下,被送出了商场。 这时候,李牛碧巴巴凑了上来。 他双手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张自己名片,小心翼翼对萧泽道:“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说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还希望兄弟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的好!” 萧泽没有理会他,擦肩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看人下菜,拜高踩低,就该为自己的愚蠢鲁莽付出代价。 市中心后街一条老旧的巷子里,突然来了十几辆豪车。 豪车一一排开,停在路两侧甚是华丽,与巷子的老旧显然是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人,个个都穿着礼服,气质不凡。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戈壁滩上突然有几只白天鹅飞来,一切看上去都让人好奇不已。 周围的居民见了,不由疑惑道:“真是怪了,这条巷子里啥也没有,这些有钱人跑过来做什么?” “是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穿得跟要去参加晚会似的,来这种地方,真是疯了!” …… 正在这个时候,萧泽漫步走了过来。 苏锦毓向他说明了情况,这十几个人,都是她邀请来一通欣赏收藏馆其中的艺术品。 这十几个人里面,一半是她的校友,另一半则是相关行业里,她比较认可的人。 所以,萧泽并没有诧异。 他伸手敲了敲巷子正中间那闸漆白色,油漆已经斑驳的卷帘门。 这时候,旁边穿着蓝色晚礼裙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哎哟,别敲了,主人没来之前,是不会开的?” 女人声音虽小,却在安静的巷子里十分被听的清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萧泽。 他们用自以为是的眼神飞速打量了萧泽一眼,便心里猜测萧泽只是这里居住的居民。 他们却不曾想,他竟然直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女人旁边,是一个打满了唇钉、眉钉……整张脸都密密麻麻挂着首饰的男人。 男人轻蔑的打量了萧泽一眼,冷嘲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萧泽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知道。” 男人先入为主,以为萧泽是个好奇的路人,不屑道:“知道你还敲?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一边玩儿去!” 正说的时候,他们瞧见了随后缓缓而至的苏锦毓。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屏住了呼吸。 不为别的,实在是苏锦毓就像是电视里耀眼的女明星,只穿了一身干练的西装,便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苏锦毓来了!” 绗?06绔?涓嶈鏀句粬杩涙潵 苏锦毓一出现,大半人立即围了上去。 这个时候,一脸铆钉的那人说道:“苏锦毓,见你邀请我们参加展览,我们真心诚意来参加,结果你给的这是什么地址?这里鸟不拉屎,你是不是在耍我们玩?” “是啊,这地址属实太奇葩了些!” “我在金城土生土长,我都不知道市中心有这么一个地儿!” “苏锦毓,你最好请我们来看的是艺术收藏馆,而不是把我们骗到一个子虚乌有的小破地儿,在这吹西北风!” “是啊,别说我就没见过哪家收藏馆或者什么艺术馆修在这种地方,就算真有这么个地儿,你让我们等这么久,你觉得合适吗?” “是啊,你l夫人名声大噪,也不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没错,我们虽然混的不如你,说到底也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干闯出一片天地,你凭什么这么敷衍我们?” “是啊苏锦毓,你今天把我们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吹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西北风,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苏锦毓正要开口,萧泽冷冷道:“不想看就滚!” 看到他们对苏锦毓步步紧逼,萧泽声音不由冷了八个度。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他。 “哟,没想到,苏总竟然把这种人也请过来参观了!” “小子,你懂艺术吗?” 铆钉选手说着,舔了舔舌头。 没想到,他就连露出的舌尖上,竟然也打了两个舌钉。 他朝萧泽挑了挑眉,接着道:“就算这真有苏锦毓说的那什么展馆,人家也未必会放你这么个土包子进去!” 铆钉选手话音未落,卷帘门竟然缓缓升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眼欲穿,将全部目光投注在了还未完全升起的卷帘门上,试图透过它,窥见里面一二。 卷帘门之后,是另一张禁闭的防爆门。 这个防爆门的材质弥足珍贵,采用的是最先进的虹膜生物识别解锁技术。 档次一下子高了起来,所有人不由都搓着手,暗暗期待起来。 铆钉男也兴冲冲道:“嗨哟喂,没想到这破地儿还真有个收藏馆啊!就不知道,这么小个地儿,里面有没有值得我专门跑这一趟的艺术品?” 不同于其他人的大惊小怪,萧泽则是一派淡定。 虹膜识别必须要他亲自来才能解锁,所以萧泽率先朝里走去。 铆钉男见状,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阴阳怪气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这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先进去吧?” 萧泽扫视一眼,其他人早已经因为先前的等待,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相信,自己要是在这里跟这个铆钉男争论先后的话,一定会让其余的人更加没有耐心。 于是,萧泽冷声警告铆钉男道:“放手!”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徐龙便上前一把拎起铆钉男,将他推到了一旁。 “小子,你什么意思?铆钉男两手掸了掸左右肩膀,咬牙切齿道:“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两三个保镖一样!” 话音落罢,两个彪莽大汉从车上下来,直直冲上来围住了徐龙。 萧泽朝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徐龙,下手记得轻一点。” “你小子,瞧不起谁呢?” 铆钉男一边叫嚣着,气势汹汹朝萧泽冲了过来。 萧泽则是指着铆钉男,淡定对门卫道:“不许放他进来!” 铆钉男闻言,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你以为你踏马谁啊,这里轮到你说事儿了?” 然而尴尬的是,下一秒,一队由十人组成的保安小队便从里面鱼贯而出,像堵人墙一样横亘在了铆钉男前面。 瞅这架势,似乎是真的要依萧泽所言,不让他进去! 众人不由震惊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 “这展馆里的保安人员怎么听了他的话?他是谁啊?” “是啊,这小子到底是谁?” “虹膜识别成功!” 一个机械声音响起,紧接着,萧泽面前那道防爆门缓缓打了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铆钉男更是望着萧泽,目瞪口呆。 他没有想到,萧泽居然是这个收藏馆的主人。 一时间,铆钉男在众人眼里沦落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所有人再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铆钉男见状,只觉得自己没脸再待下去了,便带着自己的保镖麻溜的滚蛋了。 其余十几个人则是好奇的打量着黑洞洞的室内,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难道说……难道说这人就是这展馆真正的主人?” “这还用说吗,他都成功把门锁给解开了!” “难怪选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原来是本人也很低调!” “不过,就他这审美,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的东西!” “是啊,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大,似乎就比我们大学的美术室大一点,能放下几样展品?” …… 进去防爆门,里面一派昏暗,隐隐约约有一丝木质香味。 这时候,萧泽打了一个响指。 几乎是在一瞬间,里面亮如白昼。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偌大的展厅,一眼望不到边际,像是站在城楼上眺望整个城市一样。 像是来到一座迷宫,所有人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呼吸,小心翼翼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 “这……这我没看错的话,不就是维多利亚女王加冕时候,戴的那顶王冠嘛?” 最前面,是身穿蓝色晚礼服的女人,叫崔艺。 她指着最前面那个展台,捂着嘴巴惊声叫了出来。 一时间,回音在空旷的收藏馆里来回飘荡。 她面前,是办公桌差不多高的展柜。 防爆玻璃制成的展柜里面,一顶镶嵌满宝石的王冠正静静的摆放在其中。 所有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不约而同围了上去。 “没错,这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 “这顶王冠几乎是维多利亚王室最具有标志性,也是最有知名度的一顶!”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候,一个挽着头发,气质温柔的女人站了出来。 她指着王冠,质疑道:“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怎么会出现在金城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这顶王冠,不会是假的吧?” 绗?11绔?杩樹笉蹇粴 罗伯特脸色惨白,不时有汗珠渗出来。 他的的脸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冲着萧泽咆哮道:“你他妈干什么,是不是想死?” 罗伯特的声音因为疼痛难忍到极致,已经吼破了音。 他抽回颤抖的手,恶狠狠瞪着萧泽。 “天呐萧泽,你居然敢对罗伯特老师动手!” 其他人也都捂着嘴巴,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他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人走上前看了看罗伯特的手:“罗伯特老师,你没事吧?” 罗伯特紧紧咬着牙关,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浆甩出去一般。 他倏地抬眼,恶狠狠看向萧泽。 眼神里的恶意,似乎随时都能迸射出来,将面前的一切都撕个粉碎。 罗伯特心里对萧泽的恨意,越积越多。 但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发作。 为了他老师钟文的大计,他必须再忍一忍。 罗伯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暗暗发誓,等钟文赶过来之后,他一定要一刀一刀把萧泽的十根手指头全部剁下来,他要让他感受自己痛苦十倍! 罗伯特心里这样想着,表情却不由自主变得阴厉狠鸷起来。 见到他这幅表情,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微微发怵。 “罗伯特老师,您真的没事吗,不用去医院看看嘛?” 在场的人当中,罗伯特算是名气最大的了。 一时间,为了向罗伯特示好,几个人纷纷开始向他拍起马屁来。 “罗伯特老师,您这可是艺术家的手,受这么严重的伤,真的没关系吗?” “是啊,您可是圈子里最被看好的新秀,关于手的保护,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啊!” “罗老师,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起医院看医生吧!” “没错,艺术家的手,可是比生命还有珍贵的部分。” “我认识一位整形外科的专家,他的修复能力可厉害了,好多明星都是找他做的恢复手术!你可以尽管放心,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 众人劝说了半天,只见罗伯特用左手小心翼翼托着右手,朝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这点小伤小痛没有关系,等展览结束了,我会立即去医院的!” 其他人看着他的手,斟酌片刻,才道:“罗伯特老师,您还真是心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孰轻孰重您还不知道吗?” “鬼知道这个展览要搞到什么时候,罗老师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就是像你一样抱着侥幸心理,结果等重视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罗伯特闻言,脸上隐隐也有些担忧。 但他别无他选,如果他现在去医院了,很有可能会影响钟文的大计。 他要继续留在展厅里,给钟文探索有用的信息。 罗伯特咬牙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我没事。” 闻言,其他人纷纷为他抱不平起来。 他们皱眉看着萧泽,活脱脱就像是他犯了什么大罪大恶一样。 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叹气道:“粗人就是粗人,你知不知道罗伯特老师这只手的价值是什么?” “罗伯特老师用这只手创造出了许多享誉国内外的优秀作品,你怎么敢动他的手的啊?” “我告诉你萧泽,别以为这里是你的地儿,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我们今天也来了不少人,你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待罗伯特老师,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要是知好歹,现在就给罗伯特老师道歉!” “没错,给他道歉!” 一时间,萧泽成了众矢之的。 “道歉,这简单啊。” “简单你还不赶紧做!” 萧泽冷笑一声,道:“他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了吗?” 罗伯特皱眉:“我道什么歉?” “你说呢?” 罗伯特飞速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锦毓,心虚道:“难不成你掰折了我的手指,还要我向你道歉么?” 萧泽点了点头:“当然。” “萧泽,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如果不想道歉,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罗伯特咬牙切齿:“萧泽!” “你知不知,只要我一句话,不管她抄没抄袭,就能让她往后从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罗伯特的老师钟文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最顶级的圈子里,说他是资本也不为过。 在钟文的扶植下,罗伯特还真有这样的实力。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苏锦毓,一副看戏的神情,好不自然。 “萧泽,既然是你你犯了错事,你就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事到如今,罗伯特老师都发话了,你就别在这不知好歹了!” “你想想,是你这一会的面子重要,还是l夫人的前途重要?” “要知道,我们圈子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新人,但真正能留到最后的,不过一两个。l夫人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也说是相当的不容易,难道你想让她为了你的一时冲动,一下子从云端跌下来,陪你一起滚到泥里吗?” 几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萧泽的一通贬损鄙夷。 萧泽知道罗伯特意有所指,轻笑一声:“可是我的一句话,就能让罗伯特老师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像是在跟人话家常一样随意,但听上去,却让人不寒而栗。 虽是如此,众人却都以为他只是在放狠话。 罗伯特更是即使忍痛,也要嘲笑出声来。 “萧泽,我承认,你准备这个收藏馆很用心,但你也没必要真就把自己当成哪号人物了!” “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见多了!” 萧泽面无波澜:“是吗?”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能来这里,不过是给她苏锦毓面子,劝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萧泽声音平静:“既然这样,那你滚吧。” “什么?” 众人一脸惊愕。 他们不敢相信,萧泽竟然敢当着罗伯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罗伯特则更是一副不可置信:“萧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绗?12绔?琚刀鍑哄幓 一时间,展厅里十几个人都蜂拥朝萧泽包围了过来。 他们眼神里带着一种类似的顽固,愤愤不平的看向他。 “萧泽,你知不知罗伯特老师肯赏脸来你这儿,意味着什么?” “罗伯特老师会出现在这里,可绝对不是为了来看你这一堆仿制品。他肯来,纯粹是给苏锦毓面子罢了!” “是啊,罗伯特老师经常受邀去世界各地参加各种各样的艺术展,他什么样的艺术品没有见过,难道真的会对你这个小破地方感兴趣?” “所以,罗伯特老师肯赏脸前来,纯粹就是因为他对你们创立锦玉这个品牌有一些赞赏罢了!” “你怕是不知道,之前就有个刚入圈的新人,因为罗伯特老师随口夸了她两句,她在圈子里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同样的,他现在肯赏脸来这里,你知道这对于你们的锦玉意味着什么吗?” “没错,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 众人为罗伯特说了几句好话,他看上去似乎颇为受用。 可能好的马屁能抚慰一切伤痛。 罗伯特似乎忘了手上的伤痛,他玩味的看向苏锦毓,一脸的得意。 “没错,我对你们锦玉品牌有一些认可!” 说着,他把左手伸到萧泽眼前,比划出一个ok手势来,却将重点放到了两个手指交汇处的缝隙上。 罗伯特简直一脸的欠揍! “萧泽,你知道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萧泽打断道:“罗伯特,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到底道不道歉?” “萧泽,你在开什么玩笑?” “罗伯特,你既然说苏锦毓抄袭,那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出证据来,要么,当着大家的面,给她磕头道歉!” 萧泽一字一顿说完,展馆里瞬间像是冷了十几度。 罗伯特一脸气愤,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知不知道我在圈子里是什么地位,你居然敢这样羞辱我?” “是啊,你知不知道罗伯特老师的地位?” “你敢这么羞辱罗伯特老师,小心罗伯特老师一句话,她苏锦毓以后在珠宝设计这个圈子里查无此人!” “没错,别以为我们罗伯特老师心善就好欺负!” 萧泽冷笑一声:“我看,心善好欺负的是苏锦毓才对吧!” 他看向罗伯特:“你最好拿出证据再说话?” “你……你什么意思?” “没有证据,就向她道歉!”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伯特伸手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让我给她道歉?你以为我罗伯特是什么人?” 罗伯特将那他脸上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竟然也睁出了正常人眼睛大小。 他手上的疼痛似乎已经得到了缓解,摊了摊手道:“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没错,罗伯特老师为什么要道歉?” 萧泽指了指门的方向,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滚了。” 罗伯特没有料到,萧泽会突然跟他闹翻脸。 他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无所适从起来。 钟文从帝都出发,到这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还需要再拖延一会时间。 其他人更是像被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萧泽的脸。 “什么?萧泽,你也太不知好歹点了吧?” “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罗伯特老师诶!” “是啊,你对罗伯特老师这样的艺术家,连最基础的尊重都没有,我看你这间展厅,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是啊,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拿着稀世珍宝,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粗俗不堪!” 听着众人的愤愤不平,萧泽却并不在意。 他依旧是指了指出口的方向,淡淡道:“那你们跟他一起滚吧!” “什么?” 那几个人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确定道:“你说的是我们?” 不等他们说完话,展厅的安保队已然全副武装到了旁边。 罗伯特率先被一把拎了起来,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也被一把拎了起来。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赶了出去。 “萧泽,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诚心羞辱我?你知不知道,老子一句话,苏锦毓往后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绝对再也混不下去!” 萧泽招了招手,已经被拎到门口的罗伯特被松了开来。 萧泽面色无常,神情却异常严肃:“苏锦毓做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她的天赋、才华和实力!锦玉的所有产品,都是她亲自设计、亲自监制,劳神劳力才得以面世。而这其中,你又做了什么呢?” “很显然,你什么都没做!苏锦毓靠着她的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绝对不是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所以,你少拿这个挂嘴上威胁人!” 罗伯特闻言,僵在了门口。 萧泽说的每句话,都真真切切很有道理。 罗伯特的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了。 他讪讪笑了一下,咽了几次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泽见他的样子,不由轻蔑一笑。 “还有,罗伯特,我一句话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可不是说着玩的!” “还不快滚!” 最后这一声,萧泽气场全开。 不等安保人员动手,罗伯特自己迅速窜了出去。 门外,罗伯特看着满格的手机信号,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懊悔。 “早知道这么玩不起,老子就不多说那两句了!” 罗伯特小声吐槽了一句,旁边的人听见了,不由凑过来道:“罗伯特老师,你说什么?要我们陪你去医院吗?” 罗伯特摇了摇头,冷哼一声:“不用了,你们也不是真心想陪我去,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罗伯特的脸依旧惨白,在破旧的小巷子里,显得跟刚落下的秋叶一样脆弱。 其他两个人一贯是见风使舵,从旁推进。 现在自己成了当事人,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罗伯特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坐上自己的加长版林肯,离开了这条破旧小巷。 路上,他打给钟文:“老师,我被发现了。” 罗伯特并没有说自己具体是为什么被萧泽赶出来的,他顺口把原因归咎在为钟文卖命上。 钟文没有多说什么,撇了撇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原地待命吧,我很快就能赶到了!” 绗?15绔?鐪煎厜寰堝ソ锛屽彲鎯滆剳瀛愪笉濂斤紒 一时间,偌大的藏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藏馆里还是一片宁寂。 众人双眼紧盯着钟文的脸,似乎想要从他嘴里听到别的答案。 毕竟,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可是维多利亚王室找寻多年都没有半点踪影,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钟文手里依旧举着放大镜,神情更加激动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转身回到展柜前,又重新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见钟文态度如此严谨,其他人也意识到,他并没有开玩笑。 一时间,所有人也都纷纷凑上前,重新观察起展柜里那顶异常逼真的王冠来。 “难怪我之前一直觉得这颗赤钻跟真的一样,原来竟然就是本尊啊!” “是啊,我还惊讶哪位大师有这样的手艺,做出一个比博物馆那顶还要完美的来!” “是啊,真是太精美了!” “要是维多利亚王室的后人知道这顶王冠在我们龙国,不知道他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钟文老师,还是您眼光毒辣,一眼就识别了出来!” “是啊,我们需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拍起了钟文的马屁。 钟文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反而是颤颤巍巍走上前,疑惑问道:“萧泽,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顶王冠的?” 钟文的话,一下子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众人皆是一副突然懵逼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起萧泽来。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件几乎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瑰宝,竟然会出现在金城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二线小城市的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里。 一时间,众人心里对萧泽的好奇愈发凝重起来。 “是啊萧泽,你到底是怎么收藏到这件赤钻王冠的?” 见萧泽久久不语,武士头为了缓解气氛,打趣道:“你可别说是你捡来的哦!你看看,光上面这颗赤钻都举世只有两颗,这光泽和质地,怎么看都不是一般都东西!” 就在武士头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钟文心里突然对萧泽的身份产生了疑虑。 来的路上,他专门叫人查询了萧泽的信息。 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甚至是几乎没有。 他也亲眼所见,萧泽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身份,甚至在这个二线小城市里,萧泽也不是最顶级的存在。 他实在想象不到,维多利亚的王冠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钟文忍不住发问:“萧泽,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泽知道钟文是在打探他的底细。 但这种时候,往往不回答或者认真回答了,会招来更多的猜测。 想到这里,萧泽干脆胡诌道:“我是金城的一片天,金城都由我说了算。” 得到这样的回答,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钟文不由翻了个白眼,武士头更是直接道:“切,真会吹牛逼!” “是啊,金城要是你说了算,我们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 钟文微微蹙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对,萧泽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闻言,武士头哂笑道:“钟文老师,您多虑了!您瞧瞧他这幅打扮,您要不是来这里,估计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他这样的人吧?” 钟文缓缓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这顶王冠,你到底怎么得来的?” “祖传的。” “什么?” 萧泽嘴里蹦出来“祖传”这两个字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张大了嘴巴。 “你……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萧泽,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瞅瞅那张女王的画像,你跟她除了都是人以外,有半点相似吗?” “是啊,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居然还扯这种骗智障的谎!” …… 众人只顾着反驳萧泽,钟文却两眼放光朝旁边的女王画像跑了过去。 钟文趴在展柜上,小心翼翼的鉴别起来。 萧泽见状,走过去敲了敲展柜外面的防爆玻璃,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闻言,众人也一脸期待的看过来。 武士头一脸自以为是道:“钟文老师,您也发现了吧,这幅肖像画,模仿到了卡维尔的七分精髓!” 武士头说着,极为夸张的用手比出了“七”,接着道:“可惜啊可惜!这幅画唯一的败笔也就在此处了?” 闻言,钟文收回放大镜一脸愿闻其详看向武士头。 “哦?这幅画有什么败笔,说说你的见解!” 武士头见钟文没有因为他的新人而看清他,不由暗暗有些小得意。 他两步走上前,指着画框下面的落款,一本正经道:“钟文老师,您看到了吗?唯一的败笔就是这里!” 钟文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不由疑惑道:“这里怎么败笔了,你说说?” “您看啊,这既然是模仿卡维尔作画,模仿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卡维尔的名字签上去呢?” 武士头说着,隔着防爆玻璃重重点了点签名处:“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我不这么认为。” 钟文说着,摇了摇头。 迎上一众不解脸,钟文无奈道:“我敢肯定,这就是卡维尔大师的真迹!” “什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画框。 “难怪笔法几乎挑不出什么错来,色彩搭配也很有卡维尔的风格,就连落款都签的一模一样,原来竟然是真迹!” “我们是在是十个人里没一双好眼睛!” 几个人一阵自惭形秽,随即嘲讽起武士头来:“哟,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连卡维尔大师的真迹都没有认出来?” “是啊,你刚刚不是在钟文老师面前很会表现吗?” “哈哈哈!真是自以为是!” 萧泽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过是半斤八两。” 众人闻言,只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是王冠,就连这幅肖像画也是真迹,他们不由对萧泽的身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绗?16绔?锠4牏娆插姩 再往前走,藏品愈加珍贵起来。 站在金刚佛像下面,钟文不由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不踏实的感觉。 他隐隐觉得,萧泽并不像表面上所看见的这么籍籍无名。 他总有一种预感,他如果出手的话,恐怕只会什么好处都讨不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文想到这里,不由再一次将探究的目光打量到萧泽身上。 金刚相是金渡身,在耀眼如昼的灯光下,隐隐普照出一层金光,映在周围人的身上。 钟文看过去,金光正好打在萧泽脸上。 萧泽本来就眉目轩朗,眉宇之间自有一份气度。现在在金光的映照下,更多了几分威严,仿佛真成了佛祖座前不可轻慢的使徒似的。 这一瞬间,钟文心中恍惚起来。 原先草草打量了一眼萧泽,见他全身上下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刻意的装饰,就连表情和声音都是平平淡淡,这才让人一眼就把他看低了去。 如今再一看,萧泽哪里是平平无奇了? 钟文暗暗有些吃惊,迅速收回了视线。 如此看来,萧泽只怕是深藏不露。 他如果现在莽撞出手,会两败俱伤不说,只怕什么好处都讨不到。 钟文这样想着,不舍的打量了一遍藏馆,最终又将目光落回到面前这尊金刚相上。 这尊佛像无论是渡身用的材质,还是塑刻的技艺,都是最经典却又最珍贵的。 这藏馆里,一路走过来,每一样东西他都必须带走不可。 钟文相信,这样的艺术瑰宝,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展现出他们真正的魅力。 这些东西留在萧泽手上,只有吃灰一个下场。 钟文在心底里暗暗说服自己,自己的计划,是为了拯救这些艺术品。他这么做,只是让这些艺术品去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享受他们该享受的赞赏! 钟文这样想着,心里已然有了计划的雏形。 眼下藏馆里人多势众,两方力量相差无几,硬钢的话绝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比起硬钢,他更愿意智取! 这时候,众人将关注点放回到了金刚佛像上。 “钟文老师,您怎么看待这尊金刚佛像的价值?” 钟文猛然回过神,仰头看着三米高的佛像,久久每天回答。 因为,这尊佛像目前来说,是无价之宝! 钟文毫不犹豫道:“无价之宝!这无疑是一件无价之宝!” 萧泽闻言,一脸惋惜,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再无价的宝贝,我也没有办法一直据为己有。” 钟文一脸紧张:“什么意思?” “这尊金刚佛像,明天一早就要送去西山的普愿寺了。” “什么?” 不同于钟文的一脸震惊,其他人则是纷纷点头:“这样好,这样也算是让这尊佛像重回到了他本该在地方,在那里接受世人香火,不更是美德一件?”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做很好!” …… 萧泽注意到,众人说了良久,钟文却依旧还是先前那个心事重重的表情。 钟文这个表情,让人越看越古怪。 就在这个时候,徐龙接了个电话,然后急匆匆走了过来。 见他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萧泽疑惑道:“是徐虎那边没有搞定?” “老大,我……” 徐龙犹豫一刹,凑近到萧泽耳畔压低声音解释起来。 徐龙突然的举动,众人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萧泽突然清了清嗓子。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缓缓道:“诸位,很抱歉,今天犹豫一些特殊原因,藏馆剩下的藏品没有办法继续对诸位展示了。” “什么?” 藏馆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一副恋恋不舍,盯着自己最钟意的那一件藏品看了又看,久久不愿意离开藏馆。 萧泽见状,只好改口道:“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藏馆明天这个点,还是只对你们开放。”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众人这才不情不愿挪动起来。 不为别的原因,实在是他们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优质的私人收藏馆。 这里面目前看过的这几样,哪一件拿出去不是国宝级的东西? 等众人出来之后,安保人员立即将收藏馆落了锁。 钟文神情古怪,眼神紧紧盯着门口的虹膜识别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泽见状,默默坐进了车里。 路上,他这才打电话给王广鸣。 “你安排人盯着钟文,有什么动作立即告诉我。” 王广鸣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钟文?” “就是金城上空的十架直升机。” “哦哦!这十架直升机目标不小,我会盯清楚的!” “另外……” 萧泽交代完,轻轻冷哼了一声。 要是不出他意外的话,钟文已经坐不住了。 钟文今天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原本就是来者不善。 因为安保队看上去实力相当,他们才没有贸然出手。 萧泽记得,他刚刚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嘴金刚佛像要送去普愿寺,钟文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钟文今晚很有可能会动手。 见他打完电话,徐龙一脚将油门轰到了底。 车子一路狂飙,朝着金城郊区的一个新社区开去。 路上,徐龙急得满头大汗。 萧泽见状,安慰他道:“徐龙,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徐龙重重点了点头:“老大,我自然是信你的!” 萧泽知道,他一贯是说到做到,在枭云殿就像是格言一样,人人都深信不疑。 所以,徐龙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做不到,才这么紧张。 于是,他再一次问道:“徐龙,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到了,您就知道了!” 徐龙只是一脸隐忍,咬牙切齿说道。 萧泽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很快,车子七拐八拐驶入了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上。 马路两侧,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厂。 这一代,也算是金城的工业园区了。 车子穿过工业园区,便是一个居民住宅校区。 这个住宅小区多是二层、三层的小洋楼。 青砖绿瓦红墙,像是统一建造的。 车子来到小区东头,停到了其中一栋小洋楼前面。 徐龙扯下安全带,急急冲下来,为他打开了车门。 萧泽一只脚刚踏出车外,就听见了一阵奇怪的铃铛声。 铃铛声音似乎还隐隐伴着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 绗?17绔?椤藉浐鎰氭槯 铃铛的声音清脆异常,伴随着幽幽咽咽的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低声吟唱。 仔细听起来,铃铛声似乎还有一种诡异的节奏。 这节奏,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让人听着莫名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连萧泽,也隐隐有些不适的感觉。 他注意到,自从下车后,徐龙的表情就没有舒展开过。 徐龙紧紧皱着眉头,先一步走进了大门。 萧泽进门的时候注意到,门两侧密密麻麻都贴着一些符咒样的东西。 萧泽心上不由疑惑,徐龙的儿子既然是生病了,不去医院在家里治疗也就罢了,这家里的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进了门之后,满满都是刺鼻的焚香味,其中还混杂烧纸味还有一股行为。 味道实在是太浓重了,萧泽也不由微微蹙起眉头来。 一进到客厅里,萧泽便被里面的景象惊讶到了。 客厅里窗帘是紧紧拉上着的,也没有开灯,晦暗之中,燃着的蜡烛随着他们走进火苗突跃起来。 里面乱糟糟的,二十多个罩着黑袍,额头上用赤色颜料抹着奇怪图案的僧人模样的人正有序的围着正中间转圈。 他们嘴里低声哼唱着奇怪的咒语,最前面的那个人手脚都戴了铃铛,他将节奏控制的很好,铃铛伴随着他晃出规律的节奏来。 萧泽透过缝隙,依稀看见正中间的长桌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孩子。 萧泽猜测,这应该就是徐龙的儿子徐嗣年。 徐嗣年脸色苍白如纸,虽然已经七八岁大小,但因为身形异常纤瘦的缘故,看上去和寻常的五六岁孩童相差无几。 看来,徐嗣年病的不轻! 见徐龙进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迅速迎了上来。 一走近,她就小声抱怨起来:“阿龙,你怎么进来不关门啊?” “你知不知道大师做法,对环境要求很苛刻的?” “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他们可是正在给年年治病啊!” 说完,老太太斜眼打量了一眼萧泽,冷哼一声道:“阿龙,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你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往家里带!” “年年病着呢,他们把什么不好的厄运带过来怎么办?” 徐龙闻言,连声解释道:“妈,这是我们枭云……” 不等徐龙说完,老太太白了他们一眼,打断道:“行行行,爱是谁是谁,我可没功夫搭理!”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萧泽,低声警告道:“阿龙,大师正在做法,你最好安静一点,不要影响大师们救年年!” 萧泽清楚,老太太这句话虽然点的徐龙的名,实则是对他说的。 然而,不等老太太说完,徐龙已经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 立时,阳光透了进来,客厅里一片光明。 透过光线,可以清晰看见在空气中不断飘动的烟尘。 光照进来的那一刻,除了萧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扬手挡在了眼睛前面。 虽说是下午的阳光,却也依旧刺眼。 所有的大师不约而同停止了做法。 徐老太太见状,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窗帘。 随即,“啪”一声清脆的响在客厅炸开来。 徐老太太二话不说,对着徐龙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徐龙却面无表情,像是已经习惯,所以麻木了一般。 徐老太太怒声道:“你这个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徐龙捂着脸颊,没有解释,只是再一次拉开了窗帘,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徐老太太见状,以更加疯狂的姿态拉住了窗帘。 她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年年的命?” 说着,徐老太太又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在徐龙的脸上。 徐龙已然微微扬起了脸颊,做出了被打的准备。 眼见巴掌就要落在脸上,萧泽上前,一把抓住了徐老太太的手。 徐老太太一把甩开他,怒声骂道:“你又是哪个王八羔子?也敢来管我们徐家的闲事?你真以为游手好闲在街上混搭几天就成了什么人物了?我告诉你,要是我们徐家的子孙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 说着,她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再一次迅速拉住了窗帘,又交代道:“大师,你们继续,不要停下来!” 交代完,徐老太太连连推搡起他们两个人来。 “出去,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你们两个祸害,好不容易施法就要完成了,你们两个祸害,要是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 徐老太太口中喃喃低咒着,把萧泽跟徐龙推出了客厅。 她也出来,小心翼翼关上客厅门,才道:“阿龙,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徐龙冷硬回答道:“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这么胡闹下去,年年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 徐老太太闻言,神色之间一片惊恐。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大师做法,最讲究的就是‘心诚’这两个字,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诚心不盼着年年好起来?” “你知不知道,大师们连着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法,你刚刚突然打断,差点让他们功亏一篑?” “你这么做,是不是诚心想要害年年?” 徐老太太说着,抬手作势又要打徐龙。 萧泽见状,忙劝道:“徐大娘,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 闻言,徐老太太转头瞪了他一眼,不解的问徐龙道:“阿龙,你平常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把这种人带家里来啊?” “我都说了少跟他们来往,你偏偏就是不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知道了,你今天一反常态故意破坏大师们做法,一定是受了这小子的蛊惑是不是?” 徐老太太说着,上前推了萧泽一把。 “你快走,我们徐家不欢迎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萧泽总算明白,徐龙为什么来的路上一直愁眉不展。 他的母亲实在是太顽固、太强势了! 顽固、强势还是次要的,她居然愚昧到孩子生病了不去医院治疗,只在家里搞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照这么耽误下去,孩子迟早会姓名不保! 绗?19绔?鍧愬湴璧蜂环 徐龙、徐虎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相视一顾,点了点头。 “老大,等下我们拖住这群神棍,年年就拜托你了!” 萧泽点头应道:“好,我在金城医院等你们。” 不等他话音落罢,徐虎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客厅的门。 徐老太太冲过来,一把拽住了徐虎。 “阿虎,你们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诚心要跟我作对是吧?” 徐虎一脸无奈,但语气异常强硬:“妈!小年的身体再耽误不了了,你这样早晚会害死他!” 徐老太太闻言,抬手就要一巴掌拍上去。 徐龙上前,拦下了她的巴掌。 这时候,那群神棍也纷纷停止了做法。 最前面那一个拿着铃铛的法师,更是直接脱掉了外袍。 徐老太太见状,忙上前问道:“派恒大师,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派恒冷哼了一声,黑着脸道:“我们这场法事精心准备了好几天,必须要连着施法七个小时才有效果,我们好不容易做完一半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们!抱歉,今天就先算了吧。” 派恒说着,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脱掉了外袍。 徐老太太一见,神情立即慌乱起来。 “派恒大师,你们收了钱的,你们不能做到一半就算了的啊?” 派恒一脸气愤:“你们今天几次三番打断我们施法,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对不起!对不起!” 徐老太太腰弯成了九十度,不停的鞠着躬。 徐龙和徐虎看不下去了,忙把徐老太太拉了起来。 “妈!他们根本就治不好小年,你为什么不信呢?” 徐老太太闻言,指着萧泽质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小混混就能了?” 说着,她挣开徐龙、徐虎的搀扶,走上前找萧泽理论道:“小子,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骗得了我的两个儿子,可你骗不了我!” 徐老太太说话的档口几个法师作势要走。 徐老太太忙一把拉住了为首的派恒:“大师,你们不要走啊!我的孙儿还没有醒来!” 派恒一脸为难,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大金表。 “徐老太太,不是我们非要走。你知道的,我们的病人有很多,既然你们家属不配合治疗,也总不能拦着我们去救治其他的病人吧?” 派恒后面略腮胡的男人补充道:“是啊,我们时间很宝贵的!又不是什么维修工人,难不成还得让你随叫随到吗?” 徐老太太闻言,一把拽住派恒的袖子,商量道:“派恒大师,我可以再付给你们治疗费用,求你们了,不要放弃我们家年年!” 徐老太太说着,作势就要跪下来。 萧泽一把拦住她,严肃道:“徐大娘,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治好年年。” 萧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话音落罢,那二十个神棍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哈哈哈哈!” “就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伙子,你是来搞笑的吗?”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来和我们抢饭碗!” 一众神棍对着萧泽一阵冷嘲热讽。 萧泽自己倒觉得无所谓,毕竟他一向是凭实力说话。 但徐龙和徐虎却忍不了。 他们都老大高高在上神威不可侵犯,怎么可以被人这样随意羞辱? 徐虎一步上前,拽住了派恒的领口:“你们什么意思?” 徐虎的动作,立即引起了一众神棍的不满,徐老太太更是一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徐虎。 “阿虎,你干什么这么冲动?你放开派恒大师,不要动手动脚的!” 徐虎却是态度格外决绝:“让我放开他也行,你告诉他,让他滚出我们徐家,以后再也别踏进我们徐家半步!” 徐虎把话说的很绝,派恒却像是并不在意。 他轻轻拿开徐虎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说完,派恒在额头上做了几个复杂又奇怪的手势,小声默念道:“愿康神保佑年年!” 说着,他没有半点墨迹就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走出三步,徐老太太冲上前展开双臂拦在了他们前面。 下一刻,徐老太太一把抽出了派恒腰间放的那把用来放血的匕首。 她将匕首放在了颈间,语气急促道:“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是不是?” “妈!妈你干嘛?” 徐龙和徐虎都是一脸急切而又手足无措。 萧泽也是微微有些愕然,他只是以为徐老太太对康元会十分新任,却没有想到她对康元会的依赖已经到这种寻死觅活的地步了。 相较于徐龙、徐虎的手足无措,派恒却显得异常的安静。 他细声安慰徐老太太道:“你先把刀放下,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你想一想,你如果真这么做了,你的孙子年年怎么办?” 果不其然,一提到年年,徐老太太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见状,派恒顺手从她手里接过匕首,将匕首装进了包里。 “徐大娘,我们还有下一个病人的预约,至于年年,恐怕要放在改天我们空闲的时候才能再治疗了!” 派恒话落,徐老太太毫不犹豫的抓起他的手,问道:“他们交了多少治疗费?我们可以多交一点,求您了,年年等不了了!” 说着,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电视柜前面。 徐老太太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铁皮曲奇盒子。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里面却只有零零碎碎一些零钱了。 她将全部的零钱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几枚硬币滚落到地上,声音清脆,一直滚到了电视柜底下。 徐老太太数了又数手里的钱,嘴里一直喃喃道:“不够,根本不够!家里的钱呢?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呢……” 说着,她趴在地上,用力的够着滚到最里面的那几枚硬币。 萧泽见状,只觉得一股辛酸,不忍再看下去。 徐老太太虽然偏执愚昧,却也一心只是为了治好孙子的病。 他知道,现在怎么劝说她,都是不会起作用的。 与其让老人家心陷绝望,倒不如先顺着她的意思来。 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自己再出手。 绗?27绔?璋佽娌c湁璇佹嵁 钟文思前想后,自己的行动是绝对隐秘的。 至于收藏馆里的所有监控设备,也都被他们破坏了。 所以说,萧泽手上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就算是什么人看见了,也不过是一面之词,算不得证据。 钟文这样想着,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 对啊,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他? 想到这里,钟文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道,以他在国内外的影响力,这些人就算是职位再高,也没有权力把他怎么样。 更何况,这些人计算是真的准备万全,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钟文这样想着,一把推开旁边的警察,理了理衣服淡定道:“我说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我是谁?” “你们有证据吗?有拘捕令吗?什么都没有,也敢来我面前叫?” 说完,他看向萧泽:“我说你小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该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炒作吧?” 钟文神色之间一派不屑:“说实话,想要在设计这条路上走的长远,最重要的是要有实力!你光想着走这些歪门邪道是不行的。” 钟文编造出三言两语,试图给众人还原出“真相”来。 众人闻言,再看向萧泽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审视。 “什么意思?钟老师是说,这一切都是萧泽自导自演么?” “他疯了不成,竟然想出来陷害钟老师这么个蠢办法来?” “有没有搞错啊?就算是他这里有两样珍贵的东西,也绝对不值得钟老师这样出手吧?” “钟老师是谁啊?钟老师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偏会稀罕他这两样?” “我看钟老师说的没错,他就是想蹭着钟老师的热度,狠狠炒作一波!” “实在是太可恶了!为了炒作,什么下限都不要了?” “还亏了钟老师今天特意来给他捧场,没有想到,竟然是羊入虎口,走进他挖好的大坑里了!” “实在是可恶……” 见那十个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起来,钟文心里不由暗暗得意。 他佯装出一脸失望,走上前问萧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泽,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你也太让钟老师失望了!” 一旁的其他人纷纷应和起钟文来。 “萧泽,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诚心设计出来的?” “你为了锦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时候,钟文的超级迷弟武士头跳了出来,他指着萧泽的鼻子,愤愤不平质问道:“萧泽,你个垃圾,你敢不敢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 “没错,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栽赃,就是诬陷!你这是对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最大的侮辱!” 萧泽转头看向钟文:“确定要我拿出证据?” 钟文朝他翻起一个白眼,抱起了胳膊。 “这不是废话吗?我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你诬陷了吧。” “好!” 萧泽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钟老师要证据。” 说着,他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下一刻,藏馆的灯光缓缓暗了下去。 一个巨大的投影布自上而下铺开在众人面前,下一秒,投影仪就将一幕幽暗的画面投了上去。 依稀可以看见,封面是几辆一字排开的越野车。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只要钟文,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 因为投屏上的这车,他十分眼熟,正是他们昨晚上开的那几辆。 钟文眼里满是震惊。 这一刻,他一遍遍观察着幕布投出的画面,想要在心里说服自己,萧泽只是在故弄玄虚。 钟文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且不说证据真摆出来,他免不了要受一场牢狱之灾。 更何况藏馆里,尽是些圈子里稍微混的有些眉目的人。 他们知道他为了这些珍藏不择手段之后,只怕往后圈子里,就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想到这里,钟文内心下意识慌乱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叫人捣毁了萧泽藏馆的监控系统,为什么还是会被录了下来? 钟文不禁有些懊悔,他后悔昨晚上没有听进去罗伯特的话。 显然,那就是一个圈套。 眼见萧泽就要播放监控视频,钟文忙一步上前,阻止他道:“萧泽,钟某坦坦荡荡,我现在可以跟他们去警察厅一趟自证清白,至于你这些小把戏,就不要故弄玄虚了吧!” 钟文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是一段监控画面而已,钟老师何必这么害怕?” “难不成是心虚了吗?” “你才心虚呢!” 武士头走上前,一把夺过遥控器道:“钟老师,您不用去警察厅,在这里,我们就能证明您的清白!” 不由分说,武士头按下了播放键。 监控画面里,一排越野车整齐的停在路旁。 随后,作为主人公的钟文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当听到他那肆无忌惮的言语之后,所有人不由心里一惊,对钟文的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他们不敢相信,监控画面里,这个又是疯狂砸玻璃,又是抱着王冠一顿舔的变态竟然是他们崇拜不已的前辈。 直到监控画面播放完毕,所有人依旧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向钟文。 “钟……钟老师,这监控里面的人,好像就是你啊!” “这下子还真是铁证如山了!” “钟老师,我平日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榜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钟老师,您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是啊,枉我们那么相信你,一直为你辩白,没有想到,你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刚刚居然还想把锅甩到萧泽身上,你还真是会自导自演呐!” 一时间,众人都对钟文嗤之以鼻。 钟文虽然在监控画面开始播放的时候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变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一个个上一秒还都在竭尽全力的讨好、巴结他,这一会,却又都轮番站出来踩他,对他落井下石起来。 钟文有些气恼。 萧泽走上前,淡淡道:“钟文,证据拿出来了,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绗?30绔?绁镐粠鍙e嚭 闻言,萧泽微微有些动容。 他们正在极乐会所一楼的大厅里坐着,徐虎的声音稍稍大了点,所以立即引来不少人围观。 旁边一个精神小伙比着国际友好手势,冷声嘲道:“两个大男人,还这么中二,要不要去儿科医院看一看?” “你说什么?” 徐虎将拳头捏的嘎巴作响,作势就要教训那个精神小伙。 萧泽拦住了他:“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不用理他。” 说完,萧泽也没有手软。 他将饮尽的杯子倒过来,倒出一个冰块,然后用手指轻轻弹了出去。 冰块在桌子下面划出一道凉意,直直射向了年轻精神小伙的手。 “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个精神小伙白色的卫衣上已经溅满了血色。 他缓缓举起快要失去知觉的受伤的手,转头疑惑的看向身后。 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萧泽桌前的同一时刻,精神小伙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这时候,大厅里才传出几声惊呼。 但极乐会所毕竟不是等闲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们此时已经收理好情绪,坐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这小子真够惨的,这是怎么了?” “瞧他这样子跟被枪打了一样,但这大白天的,谁敢朝他开枪啊?” “刚刚连枪响声都没有,不要扯淡了!” “没错,就算是有枪也没胆子敢朝他开!” “他可是刘大富的儿子,谁敢招惹他啊?” “刘大富,你说的是金城警察厅即将升任正厅长的那个刘大富么?” “废话,你也不想想满金城符合条件的可不就是他这一个么?” “那完了,他这儿子要是自己贪玩把手弄伤还好说,要是真是被人搞得,他不得把那人吃了?” ……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泽正好听见这句。 他戏谑的笑了笑,正要推门出去。 一队武警已经把极乐会所的大门围了起来。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在凶手找出来之前,都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紧接着,他们就将昏迷不醒的精神小伙抬上了车里。 “老大,这……” “没关系,我们换条路走!” 萧泽说着,带着徐虎朝特权电梯走过去。 从那里,可以直接坐到顶楼的停机坪上。 他说的换条路,就是从这里走。 “站住,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穿皮衣的年轻男子,横拦在了二人面前。 萧泽点了点头,徐虎立即挥起拳头砸了过去。 “等一下,你们不能打我!” 徐虎挺住拳头。 萧泽淡淡道:“理由?” 男子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打击到了,当即抱起胳膊雄赳赳,气昂昂走到他面前。 他先是指了指电梯:“你知道那上面的标志意味着什么吗?” 萧泽淡淡点头:“知道。” 男子一时有些语塞,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释起来:“这可是特权电梯,整个金城也只有黑强老大能坐,你知道你还巴巴的往上凑?” 萧泽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 男子一脸不满:“你知不知道黑强老大可是我大哥?” 萧泽见电梯还没有到一楼,便没有理会他。 谁知道,男人以为他被唬住了,更是得意跋扈起来。 “我告诉你们,我黑强大哥很忙的,可没时间理会你们这些小喽啰,你们识趣一点,还是自己滚开的好!别一会冲撞到黑强老大,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说着,又轻蔑的打量了萧泽他们一番。 “真是一副寒酸相,也敢来堵黑强老大的电梯?”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一楼。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正好就是黑强。 黑强看见他,正要开口,却被那个男子打断了。 “黑强大哥,我是小武!” 只见他用衣服的里衬专门擦了擦手,随即朝黑强伸了过去。 黑强冷冷撇了一眼,随即转过脸,并没有理会他。 男人有些尴尬,立即指着萧泽他们尬笑道:“黑强老大,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刚刚那边出了乱子,我担心这两个人会对您不利,所以特意追了过来!” 黑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吗?” 萧泽朝黑强点了点头,侧身进了电梯。 男子手指着将要关上的电梯门,兴奋道:“您瞧,这两个不怕死的,居然敢坐您的特权电梯……不对,他怎么进特权?” 不等那人后悔,黑强身后的两个人上来就把他撂倒捆了起来。 这时候,刘大富也愤愤不平的赶到了会所门口。 见到黑强,他忙加快步子迎了上来。 “黑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莽撞,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黑强皮笑肉不笑:“刘厅长客气了。” 说完,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即扛过来一个麻袋。 随着麻袋被扔到地上,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众人这才确信,里面是个大活人无疑。 “刘厅长,没想到您还亲自跑着一趟。人我给你逮到了,你的人——什么时候撤?” 刘厅长讪讪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黑老板了,我这就让他们撤开!” 说完,刘大富咬牙切齿道:“收队!” 下一刻,麻袋便被丢到他的路虎的后备箱里。 “谢谢黑老板!” 刘大富面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 要不是他还没有升任正级,手下的实权不够,他至于看黑强的脸色么? 见司机拉开了车门,刘大富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坐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极乐会所上空传来了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刘大富不免将头探出窗外向上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在上面盘旋了片刻,迅速朝城市的另一角飞驰而去。 刘大富不免有些疑惑:黑强动作这么快?还是说,飞机上的另有其人? 刘大富心里这样揣测着,对司机吩咐道:“先去金城医院!” 说着,他看了看后备箱的方向,沉声道:“至于这个人,你先给我看好了,等回去老子再好好审问他!” 到了半路,刘大富的司机突然刹车道:“刘厅,那架直升机似乎也是去金城医院的方向!” 刘大富缩脖子看了看,确实见直升机正好停到金城医院上方。 “快走,去看看!” 绗?39绔?鐪熺殑鏄ぉ琛f棤缂濓紵 苟主任信誓旦旦说着,反将矛头指向了萧泽。 “你们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小流氓,看看,你们把我一个老人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闻言,这才细细打量起苟主任来。 见他本来就沧桑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风霜,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 苟主任脸上,原本修剪的尚算整洁的胡须,如今只剩几根零星孤落的在嘴唇上方支棱着。 他的眼镜倒是一如既往脏兮兮的,只不过,一条眼镜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了。 苟主任这怎么看,怎么都是满身狼狈。 众人见状,不由十分愤慨。 他们心里,苟主任虽然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抠门的要死,但却也绝对是最敬业的的代表。 无论刮风下雨,苟主任总是医院里第一个到岗的。 平常他们偶尔忙出错的时候,苟主任就会一改严肃的面容,耐心的为他们纠正。 因为苟主任驻守在药房的缘故,避免了很多医疗事故的发生。 所以,在医院所有人心中,苟主任都是极为神圣的存在。 在他们心里,说苟主任监守自盗,简直比母猪开飞机更要让人震惊。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母猪开飞机,也不愿意相信苟主任监守自盗。 如今,见到苟主任被折磨成这幅样子,所有人一时间都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看向萧泽。 李院长亦是十分为难。 在他的心里,萧泽是医术绝世的天才。 可即便如此,在萧泽跟苟主任两个人之间,他还是选择相信苟主任。 李院长安抚住众人,紧张的搓了搓手:“萧泽,你到底要说什么事情?我们都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苟主任做的!” “是啊萧泽,你不能为了给任妍洗脱嫌疑,就张嘴就来啊!” “如果非要说起来,任妍和苟主任,我们是绝对无条件相信苟主任的!” “真是荒谬!苟主任在我们医院做药房主任三十年,他要是真的监守自盗,医院早被他搬空了!” “苟主任做的记录详细无比,之前有个保安顺走了半片山楂,都被他查出来了!这记录都在,你就别给任妍洗了!” “是啊,苟主任的手里,绝对没有半点不清白的账!” “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最好赶紧说清楚,可不能诬陷我们苟主任!” 医院众人,都一副信誓旦旦为苟主任作保。 苟主任也昂首挺胸,不免有些得意。 “听到了吗,萧泽,全金城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可以为我作保!” 苟主任似乎料定,萧泽也不能奈他如何,所以格外的嚣张。 萧泽却是突然冷笑了一声。 众人见他神情怪异,不由好奇的打量起他来。 “急着咬人没咬到,这是要恼羞成怒了吗?” 听到苟主任这么讽刺自己,萧泽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恼羞成怒。 只见他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苟主任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点把柄都没有?” 萧泽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办公室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其他人或许是出于疑惑不解,但苟主任眼底,却是有一抹慌乱之色一闪而逝。 萧泽冷冷的看着他,将他的全部表情一一捕捉。 “苟主任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想必也很累了,坐下聊聊吧。” 萧泽面无表情,眼底似乎要迸射出寒光来。 “至于任妍,相信有刘厅长出手,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说着,他又冷冷看了一眼刘大富。 刘大富立即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萧泽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比之其他人,反倒像是话语权掌握在他手中一样。 “萧泽,你别一副好像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的样子,搞得好像我们大家是傻子一样!” “是啊,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糊弄人了,先解释一下吧,苟主任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苟主任是医院里最受大家敬重的前辈,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说要问苟主任几句话,回来他就成这样了?” “别以为自己会一点歪门邪道的医术,就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了!” “就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到哪儿都一副大爷的模样!这儿是金城医院,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见所有矛头都对准了自己,萧泽也没有半点慌张。 他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请苟主任在后备箱里待了几分钟。”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愤慨。 “真是粗鲁无礼,竟然把干坏事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这可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把苟主任绑进后备箱里?” “萧泽,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众人一边指责他,一边关心起苟主任来。 “苟主任,您没受什么伤吧?” “要不我现在先带您去做个体检?” 苟主任摇了摇头,看向了萧泽。 “是他!就是他今天把我绑起来,想逼着我把药材失窃的罪名扛下来!” “什么?” 萧泽心下了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苟老头,原来是在蓄力放大招。 他这一句话,成功的火上浇油,让医院里的一众医生恨不得将萧泽杀之而后快。 “萧泽,你还真是卑鄙无耻!” “果然,有实力不代表有素质!” “今天当着刘厅长的面,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麻烦刘厅长还苟主任一个清白公正!” “请刘厅长还苟主任一个清白公正!” 所有人跟请命一样,大声喊了起来。 萧泽扶着额头,感觉有些无语。 这些人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式吗? 原先刘大富见了他可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现在刘大富对他的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 他们连这个都瞧不出来,竟然还盼着刘大富把他给抓起来不成? 萧泽也转向刘大富:“刘厅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十几双眼睛都一眨也不眨的盯在刘大富的脸上。 刘大富尴尬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半晌,低声说道:“这件事情,恐怕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 绗?41绔?鏄捐抗 萧泽淡淡道:“那倒不至于,你们谁如果不相信,可以尽管拿了桐琥试试。”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药房的小陈站了出来。 小陈自从来医院实习以后,一直跟着苟主任。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他当仁不让是最相信苟主任的。 他站出来,所有人都不意外。 等小陈做好准备后,贺源缓缓点燃了那支香。 随着燃起的烟缓缓漂浮,整个办公室一时间被一股奇异的香气笼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桌子上燃着的香,心里好奇不已。 “这个味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陈,你是不是喷香水了,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重?” 小陈摇了摇头:“我没喷香水啊!” “现在可以看到,小陈拿过桐琥的这两根手指,是红色的!” 萧泽话音落罢,所有人将信将疑朝小陈的手看过去。 只见他的食指和拇指,还有手心里的一些地方,暗暗发红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这,我的手怎么了?” 小陈不可置信的抱着手,惊呼起来。 “只要皮肤接触过桐琥,就会显迹。” 见小陈拿着湿巾,用力的擦拭着手指,萧泽轻轻摇了摇头。 “没用的,粘上桐琥,没有十天,是去不掉的。” “怎么可能?” 萧泽冷笑道:“蠢的话,就多看点书。” 桐琥虽然是不常见的药材,但大多数医书上都是有记载的。 只要是认真看过医书,应该都会有印象的。 李院长突然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个桐琥,确实医书之中都是有记载的!” 在小陈手上的印记显形之后,苟主任神色随之慌乱不已。 萧泽一直不用声色的盯着他。 “苟主任,你的手怎么了?” 萧泽幽幽开口,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苟主任。 只见他将手背在身后,一直不断的在身后的墙面上磨着手指。 而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神情,更是明显的一阵慌乱。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干坏事被抓包的时候,带着几分后悔,几分恼羞成怒。 苟主任沉默片刻,硬着头皮道:“我没事。” “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把你的手展示出来,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萧泽步步紧逼,苟主任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苟主任的神情一片恍惚,他双眼死死盯着地面,却没有要把手展示出来的意思。 “怎么,苟主任心虚了么?” 萧泽冷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这让一直坚信苟主任,一直坚定的站在苟主任那一侧的人,都十分生气。 “萧泽,有你这样冒犯别人的吗?” “苟主任一向光明磊落,该心虚的另有其人吧!” 说着,他们将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任妍。 萧泽点了点头,任妍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 众人迫切的打量过来,却发现她的两只手纤白如玉,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这不应该啊!” “什么应不应该?” 萧泽冷笑道:“所以,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她手上什么也没有!” “偷药之人,不是任妍!” 萧泽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在场的人不由被这声音震慑到了。 他们忙不迭打了个冷颤,点了点头。 小陈却是一脸不服:“这有什么科学依据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出来什么法子偏袒任妍?” 萧泽冷笑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也好意思质疑别人?” “萧泽,你他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劝你多看点书,别跟个弱智一样!” “萧泽,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成弱智?” “哎,小陈,不许胡来!” 李院长出手拦下了作势要冲过来的小陈。 “你确实该多看点医书,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接苟主任的班。” “李院长,您什么意思?” 萧泽像看白痴一样淡淡扫了了他一眼:“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你小子,狂的没边儿了是吧?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贺源拦在前面,冷声呵斥道:“小陈,你不要冲动!” 说着,贺源把提前装在包里的《龙国百草集》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约摸十公分厚薄的药典,里面记载了龙国最全面的药材信息。 这一本,已然被翻得破破烂烂,可以见得,贺源平日里是下了苦功夫的。 药典中间,夹着一张便签。 贺源熟练的翻到那一页,然后将书调转了一个方向,给小陈递了过去。 “既然你不相信我们说的,那这龙国药典,总是不会骗你的。” 贺源说完,又朝李院长确认道:“李院长,在这些药材失窃之前,医院总共只剩两片桐琥了对吧?” 李院长点了点头:“没错,桐琥这味药比较冷门,这两片已经是医院的老伙伴了!” “今天开出去的药里面,也没有桐琥对吧?” 李院长斩钉截铁确信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答案已经明了,这里也不需要我了。” 贺源说着,将自己的东西收好装进了包里。 他见小陈呆呆的抱着他的医典,想来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便嘱咐小陈道:“我的书,你用完了放到我的办公室就行!” 小陈依旧眼神呆滞,死死的盯着医典之中的那一页。 直到贺源走出办公室,他才回过神来,追出去道:“贺神医,你的书!” 这时候,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既然任妍已经洗脱嫌疑了,那这……到底是谁干的?” 萧泽冷笑道:“你们睁着眼睛装瞎是吧?” 说着,他朝徐虎使了个眼色:“徐虎!” 徐虎两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制住了苟主任。 “真凶,在这里呢!” 苟主任破口大骂道:“萧泽,你想干什么?这是金城医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泽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把举起了他的手。 苟主任紧紧攥着拳头,不肯将手心的真面目示人。 “萧泽,你疯了不成?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这金城医院就数我最敬业,怎么可能是我?你这简直是太胡闹了!” 绗?43绔?鎺ヨ繎鐪熺浉 苏锦毓一脸失魂落魄从公司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应该是刚哭过不久。 萧泽见状,不由蹙眉:“苏锦毓,发生……什么事了?” 苏锦毓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这时候,先前的白西装年轻男子缓缓摇下车窗,朝这边招手道:“好妹妹,你放心吧,我会把锦玉经营好的!” “妹妹?” 不等萧泽疑惑,路边的宾利发动起来,扬长而去。 见苏锦毓神情恍惚,萧泽叹了口气,只好先将她送了回去。 “老大,调查清楚了!” 王广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急匆匆走了进来。 “老大,那人是苏皓宇,准确来说,是苏小姐的堂兄。” 萧泽点了点头:“我早就预料到了。” “苏家不满苏小姐离家,之前便极力要求她回家里去。苏小姐没有照做,他们这才派了苏皓宇过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苏小姐受了什么威胁,竟然把一手建立起来的锦玉拱手交给了苏皓宇。” “威胁?” “应该是,否则以苏小姐对锦玉的热爱,是根本不可能拱手交于他人的。” 萧泽眸光微动,点了点头:“你继续去查。” “是。” “还有,我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广鸣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老大,萧老爷消失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雁过拔毛,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你们把监控资料传给我,我亲自看一遍。” 王广鸣像是早有预料,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他。 萧泽没有多说,接过了优盘。 “对了,那几个兄弟好些了吗?” “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好些了。” 萧泽手里把玩着优盘,若有所思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王广鸣和另外两个手下依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留下萧泽一个人。 他盯着墙上的那副画,陷入了沉思。 苏家为什么要对苏锦毓的事业一再阻拦? 按理来说,苏家应该出资出力帮衬她才是,为什么反而还有一再阻挠她? 苏家,似乎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泽几乎是笃定了心里这个想法。 他深知,往后的路,只会愈发的艰难。 帝都里卧虎藏龙,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他是绝对不能贸然行动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他的父亲。 萧泽这样想着,将优盘插进了电脑。 自从三年前,他出事之后,他爹便被从萧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父子便被新继任的萧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叔父萧堂,逐出了萧氏家族。 所以,他的父亲一个人住在帝都郊外的一所老房子里。 萧堂为了保住萧氏的荣耀,为了保住萧氏帝都八大家族的地位,竟然曾一度狠心的想要置他们父子于死地。 回想起往事,萧泽不禁愤愤的握起了拳头。 眼下他下山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那些忌惮他的人难免会有所动作。 萧山,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是想把萧山用作威胁他的手段,所以,他的父亲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但他必须要加快速度,赶在那些人向他发难之前,把他的父亲救出来。 萧泽如是想着,默默点开了监控视频。 他凝神盯着监控画面,一看便是一整个下午。 直到房间里暗下来,萧泽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合上电脑,坐在桌前沉思起来。 单看这监控画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过。 而可疑之处变在于,他的父亲竟然凭空消失了! 萧泽不禁有些神伤。 回到家里,却见门口大包小包堆满了行李。 萧泽正疑惑,就见晓晓哭着跑了过来。 “萧叔叔,晓晓要和妈妈回家去了!” “回家?” “萧叔叔,晓晓不想回去!他们都说晓晓是没爹的野孩子,他们都不和晓晓玩,晓晓不想回去!” 晓晓越说越激动,干脆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萧泽见状,缓缓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晓晓不要怕,有萧叔叔在,你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晓晓抽泣两声,软糯糯道:“晓晓想和妈妈还有萧叔叔待在一起!” “好!晓晓放心,妈妈和萧叔叔会陪着晓晓的!” 看见晓晓喜笑颜开,萧泽不禁松了一口气。 孩子就是孩子,稍微哄两句,就立马开心起来了。 这时候,他余光瞥见在不远处静静站着,失神看着他们的苏锦毓。 萧泽抱着晓晓走过去,轻声安慰道:“你如果也不想回去,可以相信我!” 苏锦毓微微一怔:“你……也不希望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萧泽总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异常悲伤。 他不禁开始思索,他心底,好像确实不想让苏锦毓离开自己。 想清楚心底的答案之后,萧泽重重点了点头:“没错。” 闻言,苏锦毓原本已经沉下的双眸,突然像是闪闪发着光一样,饱含深情望向了他。 萧泽以为是错觉,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晓晓和你在身边。” 听到这句话,苏锦毓眼里闪烁起泪花来。 这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忍不住,把所有的真相都和盘托出。 就在这个时候,王广鸣一脸凝重的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我们有新的发现!” 萧泽闻言,将怀里的晓晓轻轻放了下来。 他抬眸深深看了苏锦毓一眼:“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 萧泽的话,像是一剂镇定剂,苏锦毓听了,心里的石头不由落下地来。 回到房间里,萧泽和王广鸣齐齐恢复了一脸严肃。 “老大,您看看这个!” 见王广鸣又递过来一只优盘,萧泽没有多做犹豫,立即接了过来。 他迅速将优盘插上去,里面是三段监控资料。 萧泽按照顺序,依次点开了监控资料。 “老大,我们的人从萧堂那边入手,查到了这些!” “老爷子消失之前,萧堂曾经找过他!” 看着监控画面里,萧堂高高在上的模样,萧泽不由攥紧了拳头。 绗?44绔?鐪熺浉澶x櫧 三段视频资料都只有两三秒的画面,几乎都是一闪而过。 但就这几秒钟的监控画面,萧堂的嘴脸还是让人不由的直犯恶心。 “可惜不知道萧堂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萧泽扶着额头,微微蹙眉。 “最近萧堂父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王广鸣摇了摇头:“没什么奇怪的。” 萧泽闻言,再一次点开监控画面,细细看了起来。 这时候,王广鸣冷不丁小声道:“这么看上去,萧堂跟老爷子还真是挺像的,要是不熟悉的人,只看监控怕是很难分辨出来。” “很难什么?” 萧泽脑子里突然突然闪出一道灵光,他迫切的想要抓住它。 王广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否认。 萧泽却没有在意,他将监控画面重新放出来。 他仔细一遍又一遍翻看起监控画面来。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飞速把之前那个优盘插了上去。 “广鸣,你说这里面,到底是谁?” 王广鸣这才抬头往屏幕上看过去。 如果是放在一起比较的话,萧山气质儒雅沉稳,萧堂则是一副强势精明的模样。 两个人确实长得有七分像,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 萧泽翻出先前的监控,把萧山单独放大了看。 “广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我爹?” 王广鸣也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一脸错愕道:“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是萧堂!” 萧泽点头道:“没错,他就是萧堂!” 他这才发觉出来,为什么自己先前看这段监控,总觉得有些别扭。 原来,这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爹。 他爹每天早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他娘上三炷香,十几年来风雨无阻。 这三炷香对萧山来说,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 萧泽知道,他爹宁可饿着,也不可能不给他娘上香。 但监控里面显示,失踪之前,他爹几乎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他娘的牌位。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萧泽几乎一眼就认定,消失前这一周,是萧堂故意扮成他爹。 这也就解释得通,他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看来,萧堂似乎是早有预谋。 很快,王广鸣回报说:“老大,查清楚了,那一个礼拜,萧堂确实不见人影。” “去查,在那之前萧堂去了哪里!” 眼见快要接近真相了,萧泽微微有些激动。 他将那只优盘仅仅攥在手里,久久没有动作。 “对了老大,苏家的事情已经查到结果了!” 王广鸣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 “苏小姐的母亲苏浅是未婚先孕生下的她,所以苏小姐一出生,苏浅便被苏老爷子软禁在了家里。” “三年前,苏小姐也是未婚先孕,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苏家对家风十分看重,所以一再阻止他们母女接触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三年前”还有“未婚先孕”的字眼,萧泽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苏锦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去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完,见王广鸣没有立即回复,萧泽略感奇怪的抬头打量过去。 只见王广鸣支支吾吾道:“老大,之前的调查可能出错了,最新的调查显示,三年前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苏小姐!” 听到这句话,萧泽瞬间怔在了椅子上。 他心里迫切的期待起来。 “广鸣,你快去查,我要知道确切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晓晓岂不正是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萧泽心里有些狂喜。 这一瞬间,萧泽几乎已经确信,苏锦毓就是三年前被他连累的那个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难怪他一开始就对晓晓格外的亲近。 “算了广鸣,这件事情你先别管了,你继续跟萧堂的情况。” 萧泽决定,现在就找苏锦毓把话问明白了。 与其这样猜来猜去,调查来调查去,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来到楼上,苏锦毓刚哄晓晓睡下,正一脸惆怅的坐在窗边。 萧泽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果汁。 他淡淡开口:“三年前,那个女孩是你?” 萧泽几乎是肯定的说出口。 在这一瞬间,周遭所有的纷扰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苏锦毓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吱声。 她的睫毛颤动,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锦毓就这样无声的哭了起来,这一瞬间,萧泽心里有些慌乱。 他犹豫一瞬,亲亲抬手帮她擦掉了眼泪。 “我知道了,我全部知道了。” 他细声安慰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不等他说完,苏锦毓已经泣不成声了。 知道所有的真相以后,萧泽心里愧疚不已。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苏锦毓摇了摇头,轻轻抱住了他。 这一刻,萧泽甚觉欣慰。 想到这些年,晓晓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遭受了许多冷眼和偏见,苏锦毓也因为未婚先孕,一个人拉扯晓晓也是艰辛不易,萧泽便心疼不已。 “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家!” …… 次日一早,萧泽便立即将全部资料都准备齐全。 吃完饭,萧泽将所有证件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等一下,我们去把手续补上!” 萧泽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把责任负起来。 之前是他不知情,所以一再让苏锦毓母女背负那么多。 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他必须要把自己对她们的愧疚弥补上! 苏锦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等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不会等到这一天了。 她深深看了萧泽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晓晓。 这一刻,苏锦毓内心有些退缩。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晓晓解释。 晓晓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妈妈,你怎么了?” 晓晓像是察觉到她的心事小手握上她的手,奶声奶气安慰她道:“妈妈不要担心,萧叔叔说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苏锦毓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晓晓,萧叔叔他……其实就是你的爸爸!” 绗?49绔?璁╂垜浠洿鎺ユ秷澶憋紵 苏锦毓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白家别墅前,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跟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什么?”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脸上的嘲弄也变得愈发浓重起来。 “真是搞笑,想来我们白家混饭吃也就罢了,竟然还拖家带口的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果不其然是打我们白家的坏主意!” “还等什么,保安怎么还不到?” 中年男子是现在代理白渊主持白家事务的白渊的侄子——白凌州。 白凌州眼底一闪而逝是几分慌乱烦躁。 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柳姨,快把他们从哪借来的送回哪里去,我也就不计较你这次的冒冒失失了!” “还有,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帝都医院的专家尽接回来!” 说完,他飞速的转身,就要回到房子里面去。 萧泽却冷笑一声:“呵!白凌州你走这么急,是在慌什么?” 白凌州脚步一顿,皱眉道:“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个鼠辈能直呼的?” 说着,他干脆招手道:“叫保安把这混小子拖下去打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凌州心里其实有一个更恶毒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跟白浪一起长大,他自然是最熟悉白浪不过。 其实在看见苏锦毓的第一眼,他心里的第六感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他。 但他不愿意相信。 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熬到白渊奄奄一息了,这偌大的白家家业该落到他手里的时候,却偏偏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有了苏锦毓的存在,他的身份争夺起白家家业来,根本就是没有胜算。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苏锦毓成功进到白家的。 白凌州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眼前这两大一小三个人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渊生病以来,他在白家已经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所以,就算他真的把眼前这三个人弄死了,白渊也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打定这个主意,白凌州再转回身的时候,他看向萧泽他们三人的眼神中,已然是杀意凛然。 当然,萧泽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份杀意。 他冷笑着从怀里拿出那个发黄的信封,朝白凌州递了过去。 “喏,不相信的话,就自己看吧!” 白凌州将信将疑的从管家手里接过递来的信封,他的眼神却狐疑的在萧泽的脸上打探着。 萧泽面无波澜,直视着白凌州的眼睛。 “刺啦”一声。 下一刻,白凌州却是毫不犹豫的把信封撕成了两半。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我承认,你准备的很充分。但是,我的堂弟白浪根本没有什么女儿,你们也别想着骗到我!” 说着,他附到身后的另一个面色沉郁的年轻人耳畔,压低声音道:“俊辰,这几个人太聒噪了,我希望他们彻底消失,你明白吗?” 萧泽耳力强悍,自然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只见那个叫俊辰的年轻人轻轻点头,然后一脸冷漠的看向他们。 他的眼神,仿佛再看三个死人。 一时间,萧泽不由感叹,白凌州真有本事,竟然能教出这么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儿子。 甚至,白俊辰所有的情绪,几乎都是受他的影响才出现的。 白俊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冷漠的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见信封被撕毁,苏锦毓一时间难免情绪激动。 她捡起地上的碎纸片,声音哽咽道:“可我真的……只是想见祖父他老人家一面!” “哟,这就祖父、祖父的叫上了,你还真有脸呐!” “哼!” 白俊辰冷哼一声,重重的踏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冷声对柳姨道:“你,去机场接人,至于他们——” 他指向萧泽他们:“我会送回去!” 闻言,柳姨脸上的神情明显慌乱起来。 如今的白家,看上去虽然是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手底下自然也有一片黑。 自从白凌州上位以来,他便把所有肮脏的事情,都交到了白俊辰手上。 所以白俊辰才养成了这么个冷漠无情的性子,大抵是手上的杀戮太多了。 萧泽走上前,拦住白俊辰道:“你们不会以为,撕了信就可以抹去真相吧?” 说着,萧泽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精巧的怀表。 众人一脸不解。 “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们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快滚!” 萧泽冷冷一眼扫过去,白俊玮闭上了嘴。 下一秒,他轻轻按动按钮,怀表“啪嗒”一声弹了开来。 表盖内里,赫然是一张合照。 苏锦毓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道:“萧泽,你……你怎么会有这只表?” 苏锦毓反复确认,确定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她的母亲。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浪的真容。 苏家,他的外祖父为了限制她母亲的自由,将家里一切关于白浪的东西,全部销毁了。 苏锦毓看着照片上,那张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不禁潸然泪下。 而白家众人,看到照片的一刹那,也不禁怔在了原地。 白俊玮作为小辈,是没有见过白浪本人的。 但白渊书房里的父子合照,他却是时常都能见到的。 白俊玮有些震惊,因为怀表上的男人,俨然就是他的堂叔白浪。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众人见白俊玮一溜烟跑进了别墅里,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白凌州面色铁青,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夺下萧泽手里的怀表。 萧泽将表轻轻抛弃,随后一把接住,就像耍猴一般,逗弄了白凌州一番。 白凌州恼羞成怒道:“谁知道你们怎么得来了我堂弟的怀表,还不快还给我!” 萧泽冷笑一声,把手送出去。 “给你?你拿得住吗?” “你小子……你什么意思?” “怎么?想把表骗过去,再来一招销毁证据?” 萧泽说着,冷冷瞥了一眼被撕的粉碎的信封。 这时候,白俊玮却一阵风似的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待他站定,众人这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一个相框。 白凌州见了,立即冷下脸来:“俊玮,你这是做什么?” 白俊玮扬了扬手里的相框,惊叹道:“卧槽,他那只表上,还真是浪叔!” 白俊玮一句话,瞬间引来白家众人的不满。 白凌州更是直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别墅门口炸开来。 白俊玮恨铁不成钢,冷声骂道:“你这个混账!谁允许你乱动老爷子的东西了?” 白凌州恨不得当场掐死白俊玮。 他原本想着,糊弄过去之后,瞧瞧把这三个人做掉。 但眼下好了,白俊玮这个猪队友,弄巧成拙,反倒给了那三个人机会! 绗?51绔?鐮栧 他们一拥而上,围到了车前。 白凌州更是亲自打开车门,将车内之人迎了下来。 萧泽转身打量过去,那是一个极其斯文的老头儿。 老头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看上去一派文质彬彬。 “刘博士,我们可是把您盼来了!” “太好了,老爷子这下有救了!” “快快,快楼上请!” 刘博士闻言,确实扒拉了一下袖子,飞速撇了一眼腕上的石英表。 “我下午还有一场演讲,所以,请你们直入主题!” 白凌州闻言,眼珠子闪动,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刘博士请随我来!” 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别墅四楼。 此时,也没人再顾得上萧泽,他也便默默跟了上来。 整个四楼都空荡荡的,听不见半点动响。 再往前走一些,就是浓浓的中药味,简直要让人窒息。 萧泽抱着手臂,默默观察着所谓的专家。 只见专家蹙起眉头,掩着鼻子嫌弃道:“这是谁开的药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他白了旁边的白凌州一眼:“要不是欠下了人情,我才懒得跑这么老远来管这个闲事!” 言下之意,这个专家似乎并不情愿来为白渊诊治。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专家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即,他将里面的保姆赶了出来。 白凌州对保姆使了个眼色,随即走上前道:“刘博士,我家的保姆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可以为你打下手!” “不需要!” 专家只留下冷冷三个字,随即一把将门拍住了。 门口的白凌州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立马沉郁下来。 他转头看见一旁的萧泽,不由怒从中来。 “你小子,不是让你滚了吗,你他妈怎么还跟了进来?” 白凌州在专家那里受了窝囊气,此时此刻,像是要将所有气都撒回到萧泽身上一般。 见白凌州面目狰狞起来,伸手就要来抓他的领子,萧泽轻轻后撤一步,巧妙的躲了过去。 白凌州登时恼羞成怒:“你真以为我们白家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你给无法无天起来?” 说着,他招了招手,一群保安立即围了过来。 这时候,门重重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专家探出半个头,冷声骂道:“要吵出去吵,还想不想救你们老爷子了?” 白凌州闻言,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他将声音压的极地,冷笑道:“放心,你敢进来我白家的们,我就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去!继续,老子等下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萧泽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没过多久,专家便放下袖子走了出来。 他将针袋小心翼翼的收好,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随后接过管家递上去的帕子,颇为恣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得意道:“放心吧,不出半个小时,人就能醒了!” 说着,他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抓出一只笔,就着便签纸写了起来。 “按着这个药方,每天早中晚各煎服一次,养几个月绝对没问题!” 听到“没问题”三个字的时候,白凌州的神色忽的一暗。 但他还是笑脸相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便签纸。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对专家一阵恭维。 “多亏了您啊,刘博士,我们老爷子有救了!” “是啊,我早就听闻刘博士的医术享誉龙国,由您出手,绝对没有问题!” “您这一出手,我远远瞧着,老爷子的面色似乎红润了许多呢!” 说话之人,是白凌州的老婆袁芳。 萧泽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这分明是一间套房,隔着门并不能看见床上之人,她又是怎么看出老爷子面色红润起来的? 真是拍马屁无下限! 然而,萧泽这一声极低极低的轻笑,还是被众人敏锐的捕捉到了。 白俊玮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当即拿他开刀道:“你笑毛啊?吹牛批不打草稿的乐色!” 白俊玮旁边,是他的妹妹白羽然。 白羽然更是尖酸刻薄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这个傻逼刚刚还说他可以把四爷爷的病治好呢!” 白俊玮对着那个专家道:“刘博士,您快给他看看,这小子脑子怕是有毛病!” “四爷爷的病连蔡医生都束手无策,我们这才千方百计请了您来,这小子却偏要吹牛说他能治好,这简直是荒谬!” 闻言,刘博士轻蔑的打量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颇为不屑道:“我可没兴趣关注这样一个蠢货!” 萧泽冷笑:“谁是蠢货还不一定!” 专家闻言,却是不耐烦的掀起袖子,看着表说道:“我赶时间,你们随意!” 他这一副模样,仿佛根本不把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说着,专家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白渊房间里的医疗设备突然发出了警报,“滴滴滴”的一直响个不停。 “心率监测仪怎么会发出警报?” 柳姨一边说着,起身拦住了正要下楼的专家:“刘博士,请稍等一下,我们老爷似乎出了点状况!” 刘博士一脸不耐烦:“你们事情真多!”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转身往回走了过来。 刘博士看上去文质彬彬,走起路来也格外优雅。 他闲逛似的,慢悠悠往回踱着。 他有时间闲逛,白渊可等不了! 萧泽不顾保安阻拦,推门走了进去。 “哎你小子,你想干什么?” 萧泽冷声怒道:“不想白渊死,就闭上嘴!” 病床上,白渊正不停抽搐着。 他的两颊深深凹陷,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抽搐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仿佛随时都要咽气一般。 萧泽见状,忙伸手探上他的脉搏。 这时候,专家走到近前,推开他的手道:“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打扰我!” 萧泽却是一把拿出他挎包中的针袋,一脚将他送了出去。 “哎哟,你小子,你……你干什么?” 萧泽冷声道:“你个庸医,快闭嘴吧!” 说着,他拈起几根灸针,送指弹了出去。 数根灸针齐发,一瞬间同时稳稳的刺进了白渊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上。 下一刻,白渊就像是按下了开关,立即停止了抽搐。 众人见状,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绗?52绔?涓嶅鐥囧氨鏄贡寮圭惔 众人的心情,都随着这一个小波折一起跌宕起伏。 见白渊气息顺畅起来,苏锦毓不由松下一口气来。 萧泽探了探白渊的脉息,正要继续为他诊治。 专家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他快步走上前,把针袋从萧泽的手里夺了过去。 “你小子,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再世啊?” 专家扶着腰,怒声质问白凌州道:“管好你们白家的野小子!” 他显然是对萧泽刚刚踹的那一脚一直耿耿于怀。 白凌州闻言,自然是点头称是。 “刘博士,您别动气,我这就叫保安把这个混小子赶出去!” 刘博士在龙国也算是小有声望,白凌州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萧泽竟然给了刘博士一脚,这不是赤裸裸的得罪人吗? 白凌州怒声质问萧泽:“你小子,混到我们白家来,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萧泽冷笑道:“要不是锦毓的祖父病重,你当我想来?” “你这意思是,来我们白家还委屈上你了?” “我劝你识趣一点,自己滚出去!别逼着我们赶你,到时候锦毓的面子上怕也挂不住!” 萧泽抱起手臂,淡淡道:“我不走。” “怎么,你小子还跟我们杠上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俊玮开口道:“爸,你跟他废什么话,我这就把他弄走!” “他留在我们白家,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瞧他刚刚胡搅蛮缠,差点害了四爷爷!” 闻言,萧泽不禁有些无语。 明明是他从这个砖家手上救下了白渊,怎么白家这几个白痴不仅不感激他,还偏偏跟搞阴谋论似的,把这破砖家的无知造成的后果强行怪到他的头上? 萧泽轻轻摇头,指着砖家道:“白渊刚刚会出现那种情况,分明是这个庸医医术不精!”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白痴一样看着萧泽。 “你在开什么玩笑?刘博士可是享誉龙国的专家,你居然敢说他是庸医?” “小子,你不会以为刚刚老爷子情况稳定下来,是你的功劳吧?” 白凌州说着,上下打量萧泽一眼,随即恭维起砖家道:“刚刚老爷子虽然突发了一点小状况,却也肯定是在刘博士的掌控之中的!刘博士一番诊治,就算你刚刚不做什么,老爷子也会稳定下来的。你倒好会投机取巧,以为我们会把功劳按到你头上吗?真是笑话!” “小子,你快别吹牛了,老老实实给刘博士道个歉,我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你的冒冒失失了!” “还说刘博士是庸医,你一个三脚猫功夫,也敢质疑刘博士的专业?” “众人也都有目共睹,老爷子经过刘博士的诊治,气色明显比原先好多了!” 面对白家众人的嘲讽,萧泽一时间有些无奈。 这刘博士根本不是什么专家,叫他“砖家”还差不多。 白渊明明是积劳成疾病倒后,又被人下了毒,这才昏迷不醒。 这“砖家”却给当成气血亏虚给治了,这不是乱弹琴么? 白渊原本只是昏迷不醒,“砖家”那几针扎下去,直接差点要了白渊的命。 要不是他刚好在白家,就白渊刚刚那种危险的境况,神仙来了恐怕也是难救! 要不是他出手快,疏通了白渊全身的气血,只怕白家现在已经换天了。 偏他说了没用。 白家这些白痴,他的话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都快把这个白痴“砖家”给舔上天了! “砖家”更是狂妄到不行,他指着萧泽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不过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瞧你那自以为是的样子!” 萧泽指了指自己:“我自以为是?” “你这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 “砖家”说着,欺手上前,就把白渊身上的灸针拆了下来。 “你瞧瞧你扎的这几个穴位,这几处怎么能同时扎呢?” 萧泽见状,冷声警告:“你最好,把它们放回去!” 砖家举起手里的灸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他。 “小伙子,我没听错吧?” “没有。”萧泽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气淤郁结,不这样做,过不了几分钟他会抽搐的更厉害!” “你少唬人了!” “砖家”一把将他从房间里推出来,冷嘲热讽道:“我从医也有将近二十年了,白老爷子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难道还看不出来!” 萧泽见白家人不领情,只好妥协道:“这样吧,如果等会白渊情况有任何危急,我再进去。” “啪!” 里面的白家人确实一把重重关上了房门,根本不想理会他的话。 这种情况,通常他只会告诫一次。 毕竟事不关己,他又何必强求? 但白渊是苏锦毓的祖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渊陷入危险。 苏锦毓刚刚失了锦玉,她的心里再承受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下定决心之后,萧泽抱臂站到了门外面。 柳姨悉心的递过来一杯茶水,安慰他道:“小伙子,谢谢你啊!” 说完,她又连忙闪身进了病房里。 这时候,白凌州捧着手机走了出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好了太好了!” “您看您大概哪个点儿有时间,我让管家去接您?” “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 白凌洲挂断电话,脸上依旧是难掩的激动。 不由分说,他就将那个年轻的管家叫到了一旁,不知道叮嘱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慌乱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白俊玮一脸震惊:“四爷爷还……还真又抽搐起来了!” “老爷子怎么似乎更严重了呢?” “刘博士,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姨和白家的老管家应是真正关心着白渊。 他们眸光晃动,急得像是快要流出泪来。 “刘博士,求您,一定要把老爷救回来!” 老管家朝着那位“砖家”深深鞠了两躬,几欲跪下来。 再抬头时,他的脸上已然是老泪纵横:“刘博士,拜托您了!” 绗?56绔?鏈夋仼蹇呮姤 年轻的管家叫阿宽。 很快,他就抓好药回来了。 煎药的时候,白凌州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恨不能亲手来煎。 算着服药的时间,白渊没有半个小时,暂时是醒不来的。 柳姨带着他们,来到别墅四楼的另一侧。 套间里,卧室、书房和休闲区一应俱全。 萧泽粗略打量一眼,里面布置的还算精心。 白家毕竟也算是家底雄厚,这个房间还是拿的出手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响了两声。 打开门,是年轻管家阿宽。 见他一脸急色,萧泽便大概猜到了原因。 “白渊吐血了?” 阿宽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你快给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告诉白凌州,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你家正常现象吐这么多血?” 白凌州急冲冲的喊出了声。 萧泽淡淡点头:“放心,他马上就醒来了。” “你小子的话,云里雾里副,能信吗?” “不信的话,你现在去看,白渊想必已经醒了。” 白凌州闻言来不及多说什么,将信将疑转身直奔白渊的病床而去。 不多时,阿宽又敲响了房门。 “萧先生,老爷请您过去!” 这一次,阿宽的态度明显恭敬很多。 说完了,他才又补充:“老爷让您拿着那块表,带着小姐一起过去。” 注意到阿宽对苏锦毓称呼的变化,萧泽猜测,白渊大抵心里还是盼望着苏锦毓回来的。 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白渊房间门口。 只听白家众人各执一词,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 “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到我们白家打的什么心思?” “一块表也能证明身份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要多出许多我们白家的子孙?” “除非阿浪亲自证实了,否则谁知道她是真是假?”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做个亲子鉴定,比对结果还能出错不成?” …… 白家众人,除了白老爷子,似乎都不太乐意苏锦毓的出现。 萧泽轻咳了咳,里面人听到动静,这才安静下来。 白渊虽然依旧形削骨削,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他先是淡淡微笑着看向萧泽:“小伙子,听说是你救了我?”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白家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白渊一开口,一种浑然天成的掌权者气势,瞬间扑面而来。 尽管他卧病在床,这份气势也没有减弱分毫。 萧泽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你觉得我们白家办不到?” “不是!” 萧泽拿出怀表,开门见山道:“你们白家的家事我不想知道,但是,我不希望锦毓在白家受委屈。” 看到怀表的一瞬间,白渊激动的拉住床帏,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这真是阿浪的表!” 说着,他将怀表捧在手心里,反复观察了一番。 “没错,就是阿浪那一只!” 这时候,他才顺着萧泽的目光看到旁边的苏锦毓。 “啪嗒” 看到苏锦毓的一瞬间,白渊手里的怀表吧嗒一声脱手而出。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单单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 白渊看着苏锦毓,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粗粗的叹息。 他的眼睛里,已经是泪花闪烁。 良久,白渊回过神来。 “来,到爷爷旁边来!” 白渊说着,卸下原本的一脸严肃,颇为亲切的朝苏锦毓招着手。 见到白渊的态度,白凌州暗暗握紧了拳头。 白渊从来以严示人,就算是白俊辰、白俊玮小的时候,也从来没见他表露出这么和蔼的一面。 果然,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白凌州不由担心,从白渊的态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把白家家业托付到苏锦毓手里。 “老爷子,她的身份还没有核实,您不能轻信她啊!” 白渊听了,却是摆了摆手,直截了当道:“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白渊信誓旦旦:“瞧她的模样,跟阿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白渊拉着苏锦毓的手,老泪纵横。 “好孩子,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说着,白老爷子便大手一挥道:“这样,爷爷新开了一个赛车俱乐部,挺好玩的,就交给你来打理好不好?” 白渊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四爷爷您居然要把俱乐部给她打理?” 白俊玮上下打量着苏锦毓,一副震惊八百年副表情。 “四爷爷,您没有开玩笑吧?” “是啊老爷子,您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决定做好了?何况谁知道您这孙女是不是有人觊觎白家的家产,恶意冒充的?” 白瑶瑶拉住白渊的另一只手,撒娇道:“四爷爷,前面我求了您好几次,您都没有把俱乐部交给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给她了啊?她不过刚来咱们家,你怎么这么偏心啊?” 往常,白瑶瑶只要一撒娇,白渊保准会答应她的要求。 大家都想当然的以为,俱乐部最终,肯定会落到白瑶瑶的手里。 比起苏锦毓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们自然更愿意俱乐部落在白瑶瑶手里。 这种心情,就好比统一了战线一个意思。 见白渊面色又恢复如常,白瑶瑶心里不禁担忧。 果不其然,白渊毫不客气拒绝了她。 “就这样吧,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断断是不能再变了!” 白渊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白瑶瑶咬着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旁边,白凌州眼神晦暗了下去。 他猜的果然没错,老爷子但凡知道苏锦毓的存在,他们这些旁支出来的人,必然就只能沦为陪衬! 想到这里,白凌州彻底下定了决心。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一定要早点让苏锦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时候,话题突然绕回了萧泽身上。 白渊看向他,复又问道:“小伙子,你想好了没有,想要什么?” “我白渊一向不爱欠人情。既然是你救了我,那我白家就理应回报你!” 第149章 来一招瓮中捉鳖 赵乾急得背起手,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 “既然说是那个混账得罪了人,那他自己总知道点什么吧?” 赵母恍然大悟:“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 “你顺便告诉那个混账,让他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此刻的赵本坤正好走到门口。 听到赵乾的怒吼,赵本坤被吓得一抖。 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推门进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赵本坤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 赵母正给儿子打电话,听到门口响起的铃声,当即迎了出来。 “哎哟坤儿,你怎么才回来,出大事儿了你知道吗?” 赵本坤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显然刚哭过,红肿不已。 赵母连忙心疼的安慰儿子道:“坤儿,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我跟你爸爸都会尽全力给你解决的!” “啪啦”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赵母忙回头看,就见赵乾又扔过来一个茶杯,怒声骂道:“你这个小畜生,还有脸回来?啊?”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事?老子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押宝似的把全部资源投到你这么个傻逼玩意儿身上!” 赵本坤闻言委屈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一天天就知道瞎胡闹!” 赵乾一拍手,恨铁不成钢道:“这下好了,以后也没你瞎折腾的份儿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吵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也好对症下药!” “好,我不跟你生气!”赵乾一脸无奈地坐到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问道:“那你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惹的人家非要封杀你?” “我……我没做什么啊?” “你这个时候了还嘴硬!”赵乾又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朝着赵本坤扔过去:“你滚!你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 赵本坤心里面委屈至极。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封杀。 赵本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过别人? 赵母劝道:“坤儿,你就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来处理。” “嘭” 赵本坤摔门走了出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了,你也就消消气吧!机场到底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情,我们叫保镖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对对对,这茬我怎么忘掉了!我专门安排了二十个人去接机,二十个里面,总有一个知道点情况。” 赵本坤在被封杀之前,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他被封杀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有给他们留。 要是提前知道个信儿,也许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地儿。 更不可思议的是,赵本坤是当红爱豆,再怎么封杀也不可能像是没有这号人一样,所有东西一瞬间都全部消失了。 这封杀的手法和速度,实在是让人惶恐不已! 这边赵乾夫妻二人还在商量对策,那边赵本坤一声惨叫响彻了赵家别墅。 “啊——” 刚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停车的萧泽也被这声惨叫震撼到了。 叫的那个凄惨哟! 快赶上枭云殿审犯人了! 萧泽慢悠悠停好车,淡定的来到别墅门前,打量起来。 这是一幢偏哥特式风格的别墅,乍一看还算气派恢宏,但却经不起细看。 因为细看就能发现,这幢别墅上面堆叠的元素太多了。 想要哥特式,却又用了莫兰迪配色,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色彩搭配的实在太不协调,简直不能细究。 就在萧泽出神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保安,穿着作训服,探头打量了他一眼。 保安立即认出来,在机场见过他。 下一秒,保安的脸上漏出不耐烦来。 “怎么是你?你还敢找上门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萧泽冷冷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我找林若寒。” “你找谁?” 保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里写的啥?” 保安指着头顶的门牌,嚣张道:“赵府!认不认识字啊?找林什么到别的地儿找去,来我们赵家撒什么野?” “张三,你干嘛不让他进来啊,林小姐确实正好在咱们府上!” 张三还是一脸懵逼,另一个保安开门把他迎了进去。 “嘭” 门被关上。 萧泽侧首看了看身后,心里不由冷笑。 这是准备跟他玩黑的啊! 年长的保安漏出了坏笑:“小子,你不是在机场嚣张的很吗?居然敢不尊重我们家少爷,我们还正愁没地儿揍你,你就送上门了!” 张三恍然大悟:“我去,李哥,你这招牛啊!” “那可不,好好学着点儿,这招就叫瓮中捉鳖!” 李哥说着,还不忘双手做出“捉”的手势来。 一旁的张三也是一脸激动:“这咱们把人找见了,少爷可不得给咱们记上一功啊!” “那必须的啊!” 他转头对萧泽说道: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去给少爷赔礼道歉!”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 “我要见林若寒。” 萧泽抬脚走在前面,根本不给两个人接近他的机会。 “你小子,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我们让你往里边进了吗?” 两人说着,不甘心的跟了上来。 “快,快通知队长,这个小子不怕死,自动送上门来了!” “傻啊,这么说还有咱俩的功劳吗?” “那咋说啊,李哥?” “你笨啊,就说我们为了给少爷报仇雪恨,专程把这小子抓回来了!” “唉对对对,这么说少爷听了保准开心!” 两个保安你一言我一语,紧紧跟在萧泽身后。 萧泽并没有在意,他已经听见声音了。 林若寒就在里面! 穿过种满玫瑰的花园,进到别墅里面,萧泽径直朝最右边走过去。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音。 “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儿子命来!” “嘭” 一声剧烈的撞击,伴随着一声女人的尖叫。 “你们搞清楚,你儿子落得现在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声音铿锵却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错了,就是林若寒。 萧泽推门进去,只见林若寒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眼神坚定。 匕首的刀刃上不知是谁的血迹,还没有干涸。 萧泽环视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圆桌旁边的妇人,一旁还有像只虾米一样缩在地上的赵本坤。 绗?63绔?鍒槸鏉ユ悶绗戠殑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帝豪做事情一贯不讲原则,随性散漫。 而且,帝豪的老总帝俊一旦认准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深知,将与帝豪的合作机会拿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白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 这样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而且,这次原本已经到签合同环节的合作,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被拒了,绝对是事出有因! 能让帝豪说翻脸就翻脸,那必然是白俊玮和白瑶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做了什么得罪了帝豪! 众人心里几乎是确信无疑——白家已然得罪了帝豪! 得罪帝豪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惨! 上一个得罪帝豪的财团,不出一夜,便从云州彻底消失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白家家大业大,虽然不至于沦落到一夕蒸发,却也绝对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众人心里各自权衡顾虑着,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吱声。 气氛一时间变的微妙起来。 “嘭!” 白渊一拍桌子,怒道:“白家怎么就养出来你们这群废物?要不是老子行动不便,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这群废物!” 萧泽见时候差不多到了,便幽幽开口:“老爷子别动怒,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们跑一趟。” “什么?” 闻言,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声来。 白俊玮和白瑶瑶几个年轻的小辈,更是干脆大笑出声音来。 白凌州也是一副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模样。 孙静儿更是憋不住,嗤出了声。 苏锦毓也是一脸惊讶。 白渊更是皱紧了眉头。 “你小子,我们谈正事呢,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就你?你这不是在搞笑吗?” “萧泽,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梁静如吗?” “笑死我了,别以为去帝豪应聘了一趟保安,就真在帝豪能呼风唤雨了!” “切!就他这样,别说应聘帝豪的保安,就是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能成!” “萧泽,你怕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一个癞蛤蟆,吹牛之前不打草稿也就罢了,也不知道照照镜子!” “不了解帝豪不怪你,但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可就有点过分了!” 白瑶瑶说着,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你要是能把合同签成,我以后跟你姓!” “好!” 没成想,萧泽突然出声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冷嘲热讽,只是一脸严肃对着白瑶瑶道:“你说的话,算数不算?” 白瑶瑶像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你个白痴,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签成吧哈哈哈哈?” 随着白瑶瑶的放肆大笑,白家其他人也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了一眼萧泽。 萧泽却是一脸郑重其事:“既然大家都听到了,那正好做个见证,我如果签成了,还希望白瑶瑶小姐你不要食言!” 白瑶瑶嗤笑出声:“开什么玩笑?萧泽,你竟然还真当真了?” 说着,她故作思考一番,道:“那我以白氏一族起誓,如果你真的签成了跟帝豪的合同,我就跟你姓!” “好,诸位做个见证,希望白瑶瑶小姐到时候不要耍赖的好!” “笑话,这事要别人去办,好歹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放在你身上,绝对不可能!” 白瑶瑶信心满满:“我要是耍赖的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 那还不简单! 萧泽漫不经心的双手捏了一个诀。 随着他指尖轻轻弹出,“轰——”一声巨响在白家别墅上空炸裂开来。 这声音,蕴含了萧泽的七分内力,听上去绝地比雷声还要骇人! 白瑶瑶被吓了一跳,当即不再言语。 这一声雷响,让所有人心里都多了一丝惊慌。 白渊敲了敲桌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完全无视了萧泽的毛遂自荐,转而看向白凌州:“凌州,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白凌州没有做多的犹豫,点了点头。 “是该我亲自跑一趟!” 说着,他余光瞄了萧泽一眼。 “至于你,还是好好待在白家吃你的软饭吧,不要给我帮倒忙都谢天谢地了,难不成瑶瑶激你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所有人闻言,都冷哼出声:“哼!就他,也不打量打量自己什么玩意,连帝豪的保安都应聘不上,还想去签合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萧泽见他们自动忽略了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随你们吧!” 白家的家族会议结束,白渊却单独将苏锦毓留了下来。 “姓萧的那小子,没什么本事,浮浮燥燥的,一点都不适合你。祖父给你相看了几个合适的年轻人,改天安排你们见一见!” 苏锦毓怔楞片刻:“不用了,祖父!” 白渊闻言,敲着拐杖,恨铁不成钢道:“我的孙女哟,你到底看上这个姓萧的小子哪里好?非要在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说着,白渊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你的爸爸失踪后,我等了二十几年,盼啊盼,终于盼到你来了,以为我撒手人寰后,可以将白家托付到你的手里,没想到,终究是盼错了!” 苏锦毓夹在两难之间,一脸为难,却也不好再直接再反驳白渊。 楼梯口,萧泽一字不漏的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听起来,白渊对他的敌意很大! 萧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相信,苏锦毓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而且,他有信心在几天之内让白渊对他有所改观。 萧泽默默拿出手机,给帝俊发了一条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柳姨抱着他的行李缓缓走了下来。 迎面遇上他,柳姨尴尬的笑了笑:“老爷吩咐了,往后,您就住在这里!” 萧泽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知道这是白渊铁了心要把他跟苏锦毓分开。 他没有柳姨预料中的抗议或者发脾气,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绗?69绔?澶y揩浜哄績 闻言,所有白家人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他们早就看萧泽不顺眼多时了,因为顾忌着白渊的看法,所以一直没有对萧泽下狠手。 眼下看来,白渊也并不待见萧泽。 白渊将萧泽丢给江家,实在是个明智之举。 江家是从江湖发家的,发起狠来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得出来。 萧泽居然为了一时逞勇,就伤了江一天的手,到了江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俊玮更是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萧泽,去了江家,可不要哭着找妈妈哦!” “就你个废物,也敢伤江少?”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江少可一定要好好教他做人啊” 江一天面色已经成了猪肝色,他抱着手腕,眼神里隐约可见几分得意。 “去了我们江家,就别想着活着出来!”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他们已然认定,萧泽在江家活不过三个小时。 江一天手上敷着冰袋,似乎感觉好一些了。 他朝萧泽勾了勾手:“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江家的活动室里有什么?” 萧泽面无表情道:“不想知道。” “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随着萧泽话音落罢,江家的人终于到了。 五辆面包车齐刷刷的停到白家别墅前面。 头一辆车子里下来两个人,抬着担架,不由分说,就把江一天抬上了车。 剩下四辆车,却都是满满的人。 四辆车上,一共下来了二十多个人。 二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手里都拎着一根大头棒,光是站在门外,已然是威压十足。 “哪个打伤了我们家少爷?” “萧泽,识趣一点,自己滚出去!” “是啊,可不要在我们白家动手动脚!” “到时候有个磕磕碰碰啥的,你能赔得起吗你?” 萧泽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如果不配合一点,恐怕白家人会把怨气发泄到苏锦毓身上。 苏锦毓却是走上前,向白渊求情道:“爷爷,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可以说服江家放过萧泽,求求您,不要让他们带走萧泽啊!” 白渊无奈道:“江一天给出的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一个是萧泽,这让我还能怎么选?” 苏锦毓闻言,泄了气一般。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萧泽,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萧泽见她一副逞强的模样,不由凑近她的耳旁小声安慰道:“你忘了我是谁?这些个饭桶,还奈何不了我,你放心吧!” 萧泽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了,但因为所有人都是紧屏着呼吸一言不发,所以客厅里安静至极。 理所当然的,他的话还是被白家其余人听见了。 白俊玮先是大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萧泽,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把妹,真是吾辈之楷模啊!” “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下到了江家,你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江家的厉害!” “你快睁大眼睛看清楚吧,门口那不是两三个人,那是足足二十八个人!” “江家可是从黑道起家的,以他们的手段,你还真以为你能应付过来?” 白俊玮更是直言不讳:“萧泽,这可不是我们白家花园里无害的花匠,能让你占到什么便宜!” 萧泽冷笑道:“他们跟那群废物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江家的人上前催道:“你们白家,到底把不把人交出来?我们江家虽然不如你们白家家大业大,但我们的手段,可多着呢!” 见萧泽主动递出双手,让江家的人捆了起来,白俊玮不由蠢蠢欲动。 “哎,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们把人带走之前,先让我好好给他个教训!在我们白家吃软饭,居然还想着爬到我的头上!” 白俊玮说着,抬脚朝萧泽的腹前踢了过来。 萧泽轻轻侧身,躲开来的同时,轻轻用脚一勾。 霎时间,白俊玮朝他的脚边摔了一个狗吃屎。 萧泽没有客气,迈脚从他的头上走了过去。 “萧泽,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俊玮恼羞成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抢过旁边人的大头棒,作势就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萧泽皱了皱眉,冷声道:“你要是想作死,就尽管放马过来!” 闻言,白俊玮仰头咆哮了一声。 “妈的,老子弄不死你!” 其他江家的人自然也乐意看这么一出好戏,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 他们自觉的站到一旁,任由白俊玮抡着大头棒发狠的朝萧泽的脑袋打过去。 然而结局没有任何意外,萧泽甚至站定在原地,只用了一只脚,就将扑上来的白俊玮踹了个人仰马翻。 一时间,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要不是考虑到江一天手痛难忍,他们估计能搭个戏台子,让白俊玮演上个一整天。 坐到车里,萧泽便开门见山道:“你们也是,收手吧!” “你说什么?”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白白找揍了!” 闻言,车里几个人都不由笑出声来。 “小子,你开什么玩笑?” “瞧你初来乍到的,知不知道我们江家是什么人?” “你可不要逗我们笑了,我看出来了,你是有一点身手,但你别忘了,我们可是黑道出身,真打起来,你有几分本事还不一定呢!” “就是,可不要把我们跟白俊玮那个傻逼当成一样的!” “是吗?” 萧泽说着,缓缓将手举到前面。 “啪!” 不等众人疑惑,他手上困着的绳索利落的断成了两节。 “那就试试吧。” 萧泽淡淡说着,抬手就将对面的混混一拳打晕了过去。 他顺手拉开车门,一脚一个,将所有混混都踢下了车。 下一刻,五辆车子齐齐在白家庄园门外停了下来。 “后面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想跑?” “笑话,他又不是哪吒,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哪里能跑得掉?” “既然他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们真好就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吧!” “我倒要看看,在我们的手底下,他想怎么个逃法?” …… 一时间,江家一众人摩拳擦掌,将萧泽团团围了起来。 绗?70绔?涓嶆槸瀵规墜 白家别墅里,白俊玮正惬意的坐下喝着咖啡。 “俊玮少爷,不好了!” “啪!” 白俊玮手里的咖啡杯脱手掉落下去,摔碎在了地上。 “妈的,烫死老子了!” 说着,他起身就给了那个人一脚。 “一天咋咋呼呼的,出什么事了?” “萧泽……萧泽他,跟江家的人打起来了!” “哦,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白俊玮一脸不屑的坐回到座位上。 “萧泽那个傻逼把江一天手给捏断了,你以为江家是请他去喝茶的吗?” “我们把他交给江家,原本就是想借着江家的手除掉他!” 白俊玮一口气说完,原坐回了椅子上。 “俊玮少爷,我的意思是,萧泽,跟江家在家门口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白俊玮惊呼一声,再一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萧泽这小子疯了,这不是诚心找死嘛?” “太好了,太好了!报仇的机会来了!” 说着,白俊玮招呼道:“去,让人把门看好,别让那小子溜进来伤了我们跟江家的和气!” “对了,让阿龙带点人,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白俊玮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可没有忘掉,刚刚萧泽当着众人的面,是怎么让他出丑丢人的。 眼下这样的好机会,他再添点力气,加上江家的人,难不成还拿不下区区一个萧泽? 萧泽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去江家顶多是要他半条命,让江一天出出气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现在跟人家打起来,可不就是找死嘛? 江家以前混黑道的时候,手底下个个可都是超级难缠的。 别以为能把家里的花匠给招架住了,就能把江家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白俊玮决计,借此机会快刀斩乱麻,一次将萧泽这个后患给彻底解决了。 白府外面。 江家的一帮阿飞嘴里叫骂着朝萧泽冲了过来。 “小子,原本跟我们回去,少爷开心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偏偏要自寻死路是吧?” “兄弟们,给我上,弄死这个傻逼!” “嘭!” 那人话音刚落,萧泽的拳头便落到了他的左脸上。 他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连带着后面的三个打手,也一起被撞倒了过去。 “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其他人说着,也不自觉小心了起来。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他一个黄毛小子?” “双拳敌得了四手,难不成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棍棒?” 那人说着,挥舞着手里的大头棒冲了上来。 萧泽轻轻抬手,挡在前面。 霎时,大头棒碎成了木屑,朝四面八方炸飞出去。 一时间,遍地都是惨叫声。 江家二十多个打手全部倒在了地上。 他们看着胸前嵌进皮肉的木屑,不禁后怕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强大到这个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撤!” 地上之人惊呼着,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 他们再抬头,看向萧泽的眼神更加惊恐。 “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实力?”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泽已然转身朝白家回去。 白府门口拦着的两个人,自然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场精彩的对决。 萧泽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只是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 白府别墅内。 很快,叫阿龙的保镖带着七八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俊玮少爷,有什么事?” “跟我走,咱们也去添把手!” 萧泽正好走到门口。 见这幅阵势,也不难猜出白俊玮的意图。 他无非是想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罢了。 萧泽走进去,幽幽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这踏马不是废话吗?”白俊玮想都不想就道:“教训萧泽那个臭傻逼,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说完,他才意识到对面站着的人,正是萧泽。 他见萧泽浑身毫发无损,不禁惊呼一声。 “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萧泽冷笑道:“我应该在哪里?” 白俊玮当即尴尬的怒骂:“守门的是哪个傻逼,怎么把萧泽给放进来了?江家等下来要人,你们要老子怎么交代?” “放心,江家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江家从黑道上混起来的,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是啊,你小子得罪了江一天,他们江家的人不把你脑子打开花,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就是,你小子少唬我了,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免得等下江家来要人的时候,再费一番功夫!” 白俊玮说着,招呼其他人将萧泽重重围了起来。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那个人急步小跑了进来。 白俊玮见是他,不由骂道:“你个饭桶,让你们守着门,你们是怎么守得?” 说着,他朝萧泽那边递了个眼神示意。 那人却是摆着手,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废物!话都说不清楚!” 白俊玮自以为是道:“行行行,你也别说了!我知道,是江家来要人了!” “不是不是!” 那人激动的面色变成了猪肝色:“俊玮少爷,您先听我说!” 白俊玮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劈了你!” 那人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警惕的看了一眼萧泽,附到白俊玮耳旁小声说了起来。 越说,白俊玮的面色越凝重。 随着那人说完后退了半步,白俊玮依旧是一脸震惊,似乎还沉浸在那人说的事情里。 良久,他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俊玮少爷,我哪里敢骗你呢?” 那人一脸委屈:“更何况,我要是说假话的话,江家的人这会儿岂不是已经追进来了?” 白俊玮思索一番,依旧是一副将信将疑打量着萧泽。 萧泽见状,只是淡淡问道:“白俊玮,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去帮忙了啊?” 白俊玮脑子还没有思索出答案,人却本能的把路让开了。 就这样,他看着萧泽大步走了回去。 绗?72绔?鏁笉鏁2墦璧岋紵 丢了合作项目,白家众人坐在客厅里,一筹莫展。 萧泽扫过去一眼,只见他们神色之间皆带着阴霾。 对于他的话,他们自然全当是玩笑话,并没有在意。 甚至因为这压抑的气氛,他们连带着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由轻了几分。 这时候,白瑶瑶走上前,挽着白渊的胳膊,劝道:“四爷爷,既然萧泽自告奋勇,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呢?” 白渊闻言,不解的看向白瑶瑶:“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让他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白家轻视帝豪,到时候,可就彻彻底底将帝豪给得罪了!” 白凌烨附和:“是啊瑶瑶,你怎么也跟着萧泽胡闹呢?” “这么说,凌烨你有办法?” 白凌州呛了白凌烨一声,转而对白渊道:“老爷子,不如让凌烨去试一试?” 白凌烨当即后退两步,摆手道:“这我去怎么行?谁不知道一直是凌州在跟帝豪那边交涉,这换我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四爷爷,你也看见了,我爸跟凌烨叔叔都无计可施,更别提我们了,不如就让萧泽去试一试吧!” 萧泽分明看见,白瑶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带着嘲弄的神色瞥了他一眼。 看来,白瑶瑶这是在给他挖坑呢! “老爷子,不如就让萧泽去试一试吧,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渊捋了捋胡子,心里权衡了一番。 如今的白家已然跟帝豪没有了合作的可能,莫活是让白凌烨再跑一趟,就算是他亲自去了,帝俊也绝对不会给他面子。 与其这样,不如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萧泽尽管去试好了。 到时候正好,借着帝豪的手,把萧泽给除了! 直到此时此刻,白渊心里依旧极不待见萧泽。 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大孙女,却不想,竟然被萧泽这么个猪给拱了,他哪里会轻易罢休? 眼下,江家似乎是指望不上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借帝俊的手,把萧泽给除了! 毕竟,在帝豪面前,江家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权衡了一番,白渊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萧泽,那白家企业转型的希望,就靠你了!” 白渊说着,重重拍了拍萧泽的肩膀。 萧泽来想后退半步躲开的,但看见苏锦毓殷切的目光,他鬼使神差的没有躲。 这时候,白瑶瑶却是一脸得逞的笑了起来。 “萧泽,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吧?” 萧泽蹙眉:“什么赌约?” “你如果能成功和帝豪签约,我就跟你姓;但你要是没有成功的话——”白瑶瑶突然加重了音调:“你就滚出白家,别再碍我们的眼!” 白瑶瑶说完,脸上一派得意。 白瑶瑶心里暗自得意,她早就想将萧泽赶出白家,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她那里会放过。 “滚出白家”对萧泽意味着到手的铁饭碗再亲手丢出去,实在是太过残忍。 白瑶瑶不禁有些担心,自己定的惩罚太重了,萧泽会临时反悔。 然而,萧泽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好!” 听到这个答案,白瑶瑶不禁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从桌子另一角拿起来一个相机道:“萧泽,我们的赌约,我可都记录下来了哦,你到时候不能反悔!” 萧泽看着白瑶瑶手里捧着的相机,不禁暗叹,白瑶瑶为了把他赶出白家,还真是准备充足啊! “好啊,谁到时候不兑现赌约,谁就死全家!” 白瑶瑶赌气似的道:“死全家就死全家!” 白俊玮嗤笑道:“萧泽,你全家就你一个,这怕不是针对我们?” “算了算了,萧泽,你还是快点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白瑶瑶一边催促着,将白凌州手里的公文包接过来,递给了萧泽。 “喏!” 萧泽没有说什么,默默接了过来。 不等他走出门,所有人都不由嗤笑出声。 “笑死了,他还真敢接啊?” “这小子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竟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他,他要是拿下帝豪的合同,我把这茶杯吃了!” 白俊玮夸张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茶杯。 其他人也是纷纷摇头:“放心好了,这茶杯轮不到你来吃!”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白渊突然开了口。 “我说锦毓啊,要是萧泽得罪了帝豪,你可千万别再跟他扯上关系!” “是啊,你现在是我们白家的人,跟我们是荣辱与共的,你可千万要清醒啊!” 就在苏锦毓怔在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白瑶瑶和白俊玮突然走近击掌道: “这下总算能把这个土鳖癞蛤蟆给赶走了!” 白瑶瑶苦恼道:“都是他在赖在我们白家,我都不敢叫朋友们过来玩了!” “是啊,这小子那寒酸样儿,连我们白家的保姆都不如,还想赖着吃软饭?” “就他那不知好歹的性子,这次得罪了江家,下次指不定得罪什么人呢,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没错,还是早点打发了好!” “虽然这次跟帝豪的合作是彻底没戏了,但能顺便把萧泽这个傻逼送走也算是能让人欣慰一些!” …… 说着,白家众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过萧泽。 所有人逢场作戏,都只是为了让萧泽撂下狠话,好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将他赶出白家。 清楚这一切之后,苏锦毓冷声道:“放心,萧泽离开的话,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 苏锦毓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坚定。 白凌州和白凌烨见了,不禁有些期待。 反观白渊,则是一脸担忧。 白渊咬牙道:“锦毓,祖父好不容易与你相认,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闻言,苏锦毓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个时候,白府的年轻管家阿宽走上前,凑到白渊耳畔低声交代了起来。 阿宽一脸严肃,众人也不由跟着屏住了呼吸。 白渊听了,却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江年这个疯狗不是个轻易会罢休的人!” 第154章 什么是神仙打架 林若寒刚扶着赵无极的老婆从里面出来,就听见“轰隆——”一声。 赵家的别墅,在顷刻之间倒塌,化成了一片废墟。 林若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赵无极的老婆吓得直接跌坐了过去。 “咳咳!我的家……怎么会成这样?” 这样一栋恢弘气派的别墅,刚刚建成也没几年,突然之间塌成废墟。 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林若寒站在废墟前面,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要怎样的实力,才能一出手就把房子给干塌?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么?” 林若寒忍不住感慨出声。 三年前,萧泽被送上青天观,她就该想到,萧泽只会变得更强! 赵无极的老婆一脸生无可恋,她趴在废墟旁边,哽咽道:“我不管你是赵无极还是赵乾,你……你活着就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废墟中间突然炸开来。 一堆碎石头、断木头被一道力量冲向四面八方。 眼见赵无极的老婆就要被一块砖拍脑门上,林若寒忙一把按住她的头,躲了过去。 废墟中心,乌烟瘴气缓缓消散。 只见萧泽把玩着手里的菩提殊伞,一派气定神闲。 反观赵无极,则是倚着剑才堪堪站稳。 萧泽摇了摇头,颇为失望道:“翠微山的招式,也不过如此。” 赵无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反驳道:“我年纪大了,精力哪里比得上你们年轻人!” “不行就是不行,解释什么?” 萧泽说着,用菩提殊伞在地上轻轻一敲,一道气浪打过去,赵无极瞬间被扬翻在地。 “噗——” 赵无极一大口老血喷出,手里依旧紧紧拄着剑,想要挣扎起来。 “赵无极,你做下这么多孽,今天是时候,该去向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道歉了!” 萧泽冷声说着,轻轻一跃,跳出了赵家的废墟。 赵无极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赫连逸来了,也是回天无术。 所以,就让他看着自己最舍不得失去的这一切,慢慢走过最后这几分钟好了。 萧泽把玩着手里的菩提殊伞,缓缓踱步到林若寒跟前。 “给,你的菩提殊伞,完璧归林!” “小心——” 林若寒瞳孔突然放大,惊恐的看向他的身后。 不用说也知道,赵无极应该是留了后招,这是准备殊死一搏! “千山叠翠!” 随着赵无极的一声大喝,只听见无数声的剑鸣响起。 萧泽回头,只见成百上千的剑变化着阵型像他刺过来。 漫天剑雨,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成筛子。 看来,这就是赵无极的压箱底绝技了! 萧泽转动菩提殊伞,真气化盾,挡在了众人面前。 “赵无极,你觉得这样的小伎俩,能伤到我吗?” 赵无极倚在身后半塌了的柱子上,脸上溢出一抹苦笑:“小子,你还年轻,不要太狂了!” “啊——” 赵无极话音未落,萧泽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是林若寒的声音! “混蛋,拿命来!” 萧泽这才发现,不仅赵无极,就连他的老婆,竟然都是练武之人。 那个妇人拔出插到林若寒的腹部的小弯刀,一脸凶恶的朝萧泽刺了过来。 一时间,局势逆转,萧泽陷入了前后夹击的被动里。 赵无极靠在柱子上,冷笑道:“哈哈哈哈!所以说,你小子还是太年轻!” “是吗?” 这一次,萧泽不再是吊儿郎当。 林若寒中了刀,再浪费时间,对谁都不好! “来吧,速战速决吧!” “呵呵,速战速决?”赵无极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昏迷不醒的林若寒,冷笑道:“你最好速战速决,不然,她恐怕是华佗在世也难医!我就问问你,能不能挡住我这一招千山叠翠?” “那自然是——小菜一碟!” 萧泽释放出全力,赵无极的老婆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赵无极的千山叠翠,漫天剑雨,也顷刻化为了乌有。 只有那把劲苍剑,缓缓落回了萧泽的手里。 “这……这怎么可能?” 赵无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实力真的能精进到这个地步?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赵无极相信,自己的千山叠翠是苦练四十年的结果,千山叠翠一出,绝对是无敌手。 “怎么可能?我的千山叠翠,别说是翠微山那群老东西,只怕是整个龙国,也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赵无极不敢相信,自己的千山叠翠竟然被这么个年轻人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他两个眼睛都写满了震惊,不甘的看向萧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泽拱手:“青天观223代弟子,萧泽!” 闻言,现场又是一阵相当长的沉默。 赵无极记得,翠微山他这一代“无”字辈,对应的应该是青天观214代弟子。 按照五年一代来算的话,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青天观223代弟子,那他岂不是拜入青天观还不到五年! 赵无极的世界观,在顷刻间崩塌了! 练武是要从打地基开始,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的。 没有个十年的基本功,谈何练武? 拜师短短五年,就有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 赵无极不敢相信萧泽说的这一切! 他小心翼翼求证:“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若寒已经疼晕了过去,萧泽一边从容的处理着她的伤口,点了点头:“我从来不说假话。” “不对!不对!”赵无极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无极抱着头,一副失心疯的模样。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再没有光了。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可是苦修了四十年!” 赵无极断断续续、含混不清说着,踉跄走过来,拿起了地上的剑。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剑身,摇着头,嘴里重复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包扎好林若寒的伤,萧泽这才从已经断气了的赵无极怀里拿出了劲苍剑。 “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把它交还给翠微山!” 说完,他便带着林若寒离开了赵家。 赵无极手上无辜的人命不下百条,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绗?76绔?鐥呭叆鑶忚倱 及至萧泽拿着签好的合同从帝俊办公室出来,气氛变得异常严肃。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小心翼翼,兢兢业业。 萧泽甚至觉得,出来后,空气比先前冷了几个度。 “不必送了。” 萧泽见帝俊追出来坚持要送他,忙摆手制止了。 现在气氛已经够凝固了,他不想再大动干戈了。 萧泽刚走出帝豪大厦,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见他走出来,江年父子神色焦急的迎了上来。 “萧……萧兄弟,你终于来了!” 萧泽不禁疑惑:“江年,你兴师动众的到帝豪围我,是有什么事情?” 萧泽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一眼。 江一天脸上的五官皱做一团,正怨气冲冲的瞪着他。 难不成,是江一天还不肯罢休? 下一刻,江年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旁边的江一天不情不愿,却还是被江年强拉着,也跪了下来。 “江年,有话好好说,你这算什么样子?” 江年用膝盖往前挪了挪,作势要抓住他的大腿。 萧泽忙往旁边侧了一步,躲开了江年的手。 “没事就让开,别挡我的路!” “去他妈的!” 江一天突然大叫一声,猛的站了起来。 他用力拉扯着依旧跪着的江年,嘴里不停重复道:“爸,你可是江年,你怎么能跪这儿呢?快起来啊!” 江年却是一把推开他,恨铁不成钢道:“一天,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说着,他双手合十,朝萧泽拜了起来。 “萧兄弟,我知道你本事不凡,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 萧泽闻言,心下了然。 这江年,应该是知道了江一天命不久矣,所以才专门来求他。 几个不远处的过路人见了这一幕,不由驻足看起戏来。 “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哎呀妈,我没看错吧,那不是江疯狗吗?” “我去,真的假的,是我知道的那个江疯狗吗?” “那我这火眼金睛,还能看错不成?那不就是江疯狗和他的窝囊废儿子吗?” “我去,还真是江年和江一天啊!” “啧啧啧,真是稀奇,江年在云州上蹿下跳了这么十几年,被人压着打的时候也没见他低过头,这小伙子谁啊,竟然能让江年卑微至此?” “确实,看到江年低头服软,不亚于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但这个年轻人瞧着眼生的很,倒是认不出来!” “这年轻人看着平平无奇,要不是他对面跪着的是江年,只怕是走大街上根本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是啊是啊,这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我们云州的人,实在是不认识啊!” “我瞧他这样子,应该是刚从帝豪出来,会不会,是帝豪的人?” “没错没错,这江家的势力再大,在帝豪面前也只是个弟弟!能让他江年低头,我看这年轻人指不定是帝豪的什么大佬!” “这年轻人,果然是名不见经传啊!” “是啊是啊,看着倒是平平无奇,居然能把号称江疯狗的江年给治的这么服服帖帖,果然不是一般人!” “是啊,能治服江年的,哪里能是一般人?” “云州上一任市首,一心想着打击黑恶势力,要拿江年做榜样,来一个杀鸡儆猴,结果怎么样?结果就是,他市首位置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因为收受贿赂,进了监狱,人江年不还是照样好好的当他的大哥?” “是啊,敢跟江年抗争,是一种勇气!但能把江年给拿捏住,这才是真正的有本事!” …… 帝豪娱乐的大厦,本来就在云州的市中心。 一旦有一两个人停下来看起热闹,其他好奇的人也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很快,帝豪门外就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萧泽见状,只好一把将江年从地上拖了起来。 “好了,有什么事情路上说!” 江年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群。 他面上闪过一丝不适,转身飞速跳上了车。 萧泽走过去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不禁都侧目打量起来。 “这也不是帝俊,这是谁啊?” 萧泽也飞速上到了车里。 “送我回白家。” 司机点了点头,发动车子之后,这才想起来征求江年的同意。 “大哥,去……去白府吗?” “嗯,先送萧兄弟回白家!” 萧泽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回白家要半个小时,江年,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好在到白家之前说清楚!” 萧泽收回手,冷声道:“否则,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到你们身上!” 江年闻言,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我们绝对不敢耽误您太多时间!” 说着,江年一把抽过了江一天的手。 “萧兄弟,我儿子他……他真的没救了吗?” 萧泽并没有如同江年期望中那样把手搭在江一天的脉搏上,只是轻描淡写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没有办法!” 闻言,江年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不……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贺神医明明说,您或许会有办法的!” 江年声音带着哽咽,一把握住了萧泽的手:“求求您了!你有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江年的祈求,越来越卑微起来。 旁边的江一天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把甩来江年的手,大吼道:“爸,你这是做什么?” “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又何必这样卑躬屈膝?” 江年闻言,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结果……” “……” 江年没有说话,低低的垂下了头。 看见这样一幕父子温情在自己面前上演,萧泽不禁有些动容。 但江一天的情况,他也无计可施。 所以,萧泽回绝了江年的祈求。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凝重起来。 车子在城市的道路上飞速穿梭着,朝着白家驶过去。 一个红绿灯路口,江一天突然流起鼻血来。 紧接着,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天!一天!” 绗?77绔?鍏戠幇璧岀害 江年紧张的一边大喊着,一边晃动起江一天的身体来。 江一天却是眉头紧皱,面色更是无线苍白,只是那鲜红惹眼的鼻血,依旧止不住的喷涌着。 江一天像是在这一刻,丧失了全部的生机。 “快,快去医院!” 除了不停涌出的鼻血,此刻江一天简直安静极了,安静的叫人可怕。 萧泽顺手探上他的鼻息。 “来不及了!” 萧泽冷声说着,嘱咐司机道:“停车,把车停到路边!” 江年没有吭声,司机迟迟犹豫不决起来。 萧泽见状,只好解释道:“路上晃得很,只会加重他的情况!” 闻言,司机这才一脚刹车,停到了路边。 萧泽指着马路旁边的一家药店道:“去,买一套灸针回来!” 说着,他又一把抽出江年腰间别着的刀。 “你,你要做什么?” 江年惊恐的把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救他!” 萧泽冷声说着,手起刀落。 “刺啦”一声,江一天胸前的衣服应声被划开来。 萧泽没有半分犹豫,对着江一天胸前一处位置,一刀扎了下去。 刀落的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刀口的位置滋了出来。 江一天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立即不流鼻血了。 萧泽做这一切,都是面无表情,江年看了,不由心里暗叹起来。 “把这里按着!” 萧泽冷声说着,一把将江年的手放到了江一天胸口。 下一刻,刀口那里竟然奇迹般不流血了。 江年见状,惊奇道:“还……还真的不流血了!” 这时候,司机手里抱着一盒灸针小跑了回来。 “灸针!灸针买到了!” 萧泽没有多余的废话,接过灸针,对着江一天全身上下施起针来。 “灸针不够,你再去多买几盒来!” 眼见江一天露出来的地方已然被扎满了灸针,密密麻麻的,跟一只刺猬一样。 江年不禁疑惑:“还要扎吗?” “想不想他撑过去!” 萧泽说的一脸严肃。 江年忙点了点头,如实道:“当然想!” 很快,江一天的全身上下,都被扎满了灸针。 “安心吧,过半个小时,应该就能醒来。” 江年闻言,一脸感激道:“萧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一天!” 说着,他起身就要朝着萧泽作揖。 萧泽却是面无表情,当头朝他泼下一盆冷水。 “我这样,顶多让他再撑个天。” “什么意思?你不是救了他嘛?” “我是救了他没错,但这只能是让他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的身体,依旧是油尽灯枯,无法挽回!” 萧泽的声音冰冷,像是一潭无波无澜的寒泉,让人止不住打起寒颤。 江年闻言,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他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垂眼看着依旧在昏迷之中的江一天,神情异常的悲哀。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萧泽凝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会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年不信这个邪,当场就要包机带着江一天去帝都医院。 直升机在轰鸣声中,毫不在意的停到了大马路中间。 江年抱起儿子,仓皇坐上了直升机。 即使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奔赴,萧泽还是在心里默默祝愿了一遍。 江年临走,还不忘嘱咐司机,将他送到白家。 白府里,众人还在做着萧泽被赶出白家的美梦,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驶进来的汽车。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小子还没个动静,不会已经被赶出云州了吧哈哈哈!” “谁被赶出云州了?” 萧泽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孙静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萧泽?” 众人亦是一脸惊恐。 看到他回来,就跟见了鬼一样,捧着脸大叫起来。 “萧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泽不答反问:“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闻言,众人都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他们都没有料到,萧泽竟然给好好的回来了。 实在是不敢相信! 让萧泽拿着合同去帝豪,跟让他大摇大摆的去挑衅帝俊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情况下,萧泽竟然给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萧泽,你怎么回来了?难道说,是合同签成了?” 白渊将信将疑的问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虽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萧泽既然能回来,说明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凌州和白凌烨同时紧攥着拳头,看向萧泽的方位。 萧泽这要是签成了,岂不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白瑶瑶更是紧张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要知道,她跟萧泽可是有赌约在身上的! 这个赌,她要是赌输了,后果会是很惨的! 白瑶瑶不信命的咬牙死死朝萧泽打量过去。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萧泽竟然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白瑶瑶不由笑出声音来:“萧泽,你两手空空的,在糊弄谁呢?” “是啊,四爷爷怕不是糊涂了?这小子公文包都丢半路上了,签个屁的合同!” 这时候,白俊辰缓缓走进来,往桌子上丢出了一个被火烧糊了的公文包。 众人一眼认出,这个公文包,正是白凌州交给萧泽的那一个。 “凌州,这不是你的包嘛?” 白凌州点了点头:“没错,这正是之前我交给萧泽的那一个!” “萧泽,你不是去签合同了嘛?怎么把合同撂半路上了?你签的,到底是什么?” “真是搞笑,合同都能丢的人,也有脸回来?” “萧泽,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赌约?” “我没忘!”萧泽摸了摸口袋里折起来的合同,正要开口解释:“合同……” “好了好了,不要再解释了!” 白瑶瑶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这么重要的合同,你不会以为我们白家真指望着你一个废物能成事吗?” “实话告诉你,我们就讨厌你,想让你滚出白家!” “闲杂既然你合同没有签成,那就履行赌约吧,从我们白家,滚出去!” “没错,你赶紧滚吧!真是受得够够的了!” “是啊萧泽,做人就要言而有信,你的行李我已经叫柳姨给你打包好了!” 绗?80绔?鏈変粈涔堢嫍灞佷紭鍔匡紵 白渊久违的出席了晚宴。 或许是因为拿下了帝豪的合作,白渊精气神看起来似乎已然大好。 他双手支着拐杖,威严的坐在长桌最前端。 白渊的出现,让本来就凝滞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食,所有人却都兴致缺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萧泽,旁若无人的、认真的吃着面前的饭。 “咳咳!” 白渊清了清嗓子,见他依旧只顾着低头吃饭,不由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饿死鬼投胎!” “我们白家可没少过你一口饭,别整的像我们虐待了你一样!” “好了,不要再说了!” 白渊冷声开口,制止了白俊玮等人对萧泽的继续嘲讽。 “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跟帝豪的合作项目,已经签好合同了。接下来,就是项目的落实!” 白渊有些得意的从桌上扫了一圈:“为了保险起见,这个项目,我需要从你们之中挑最靠谱的来作为总负责人!” 闻言,白凌州和白凌烨眼里顿时绽起了光。 靠谱之人,可不就是说的他们两个吗? 白家上上下下,除了他们两人,剩下的都是一些经验不足的小辈,哪里负责得了? 更何况,帝豪公司又是出了名的爱找茬挑刺,给到这些小辈们的手里,他们负责的好吗?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个项目,最终会落到白凌州或者白凌烨其中一个人手里。 白凌州更是毛遂自荐道:“老爷子,这个项目从一开始竞标就是我在负责,我敢说,在场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项目!” 闻言,白凌烨冷笑一声:“大哥还真是爱凑热闹!既然你这么了解这个项目,怎么之前每把合同给签成啊?我看啊,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帝豪才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反悔的!” ……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白渊却将目光转向了苏锦毓。 “锦毓,这个项目,你愿不愿意接手啊?” 苏锦毓突然被点到,一时间还有些怔愣。 毕竟,她跟白渊相认不过才几天。 白渊这就把这么关键的项目交到她手上,实在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老爷子,这恐怕不行!” 白凌州和白凌烨难得意见统一,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不行啊?” “她阅历尚浅!” “她经验不足!” “对对对,她毕竟从来没有经手过生意上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得罪了帝豪,我们白家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一直沉声不说话的孙静儿也鼓足勇气说道:“是啊老爷子,这我们白家亏损了事小,得罪了帝豪可就了不得了!” 白渊闻言,不无顾虑的点了点头。 “确实……” 他沉默良久,最终决定道:“这样吧,这个项目就由凌州你来负责吧。” 白渊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对苏锦毓说道:“锦毓啊,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凌州叔了,你有其他感兴趣的,可以通通告诉爷爷!” 苏锦毓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萧泽见状,不由轻哼一声。 他的声音极轻,却还是被白渊觉察到了。 “萧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切!他呀,他能有什么意思?”白瑶瑶白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到嘴里的肥肉没吃下去,难受罢了!” “老爷子不过随口一说,你们两个人,不会真的当着了吧?” “萧泽,做人还是要踏实一点的好,别再想着投机取巧、一步登天了!” 萧泽见白家人依旧对自己冷嘲热讽,不由笑道:“你们这些白家的人,还真是虚伪啊!” “你……你说谁虚伪?” “萧泽,你什么意思?” 萧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看向白渊:“白老爷子,你怕是没有看清楚合同内容?”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合同内容……有什么不对吗?” “这份合同,我足足细看了三遍,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白渊说着,迷茫的举起了胸前戴着的老花镜。 “最后一页,倒数第四行!” 白渊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一页,手指一行一行数过去,倒数第四行是一个括号,里面是一些备注。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看合同的时候,并没有细看。 如今萧泽点到了,白渊这才注意到,括号里的内容:该项目由苏锦毓小姐全权负责。 看到苏锦毓三个字,白家众人皆凝眉看过去,一脸的不解。 “萧泽,这合同该不会是你伪造的吧?” 白凌州狐疑的说着,拿起合同,又对着下角的签字印章仔细辨认起来。 萧泽冷笑道:“怎么,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拿下这份合同,是因为你我侥幸吧?” “难道不是吗?” “这不是废话嘛?要不是我们白家在这个行业里遥遥领先,是帝豪绝对的选择,你觉得你一个废物,能签成这个合同?” “是不是我们夸你两句,你就真找不到北了?” “还真自信啊!” 萧泽戏谑说着,一脸不在意道:“那你们,不怕得罪帝豪的话,尽可以让白凌州去帝豪交接试试!” 话音落罢,白渊明显有了顾虑。 帝豪的强势是出了名的,要是明知道他们点了苏锦毓,还偏偏安排白凌州过去,只怕会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掉。 白渊点了点头,重重看向苏锦毓:“锦毓,那这个项目,爷爷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你不要担心,我会安排你凌州叔叔帮你一起。” 白渊这样说着,不动声色,就被刚交到苏锦毓手里的一半权柄分了出去。 “萧泽,你到度刷了什么鬼花样?为什么帝豪偏偏点名,要锦毓这么个黄毛丫头负责这个项目?” “是啊,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白家有多重要,你就在这里胡整?” 萧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冷笑道:“你们还真是自信啊?你们不会真以为,帝豪同意这次合作,真的是因为你们白家有什么狗屁优势?” 绗?81绔?澶ц穼鐪奸暅 萧泽一句话,立即点起了白家众人的怒火。 白渊一拍桌子,沉声骂道:“够了,萧泽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我们白家这要是狗屁优势,那你岂不是屁都不是?” “萧泽,你还真是有手段,铁了心惦记我们白家家业是吧?” 白凌州怒声说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白渊也是依一脸不可思议:“你……你到底是怎么说动帝俊的?” 萧泽冷笑一声,淡淡道:“白渊,看来你也没有嘴上说的这么关心锦毓。” “臭小子,你他妈乱说什么?” “是啊萧泽,四爷爷一醒来就把俱乐部给了苏锦毓,这可是我求了好几次都没求来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四爷爷不关心她?” 萧泽知道,白家人认定了苏锦毓没有经验和手段,负责不起这么一个重要的项目,所以,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架空她的权力。 那这样一来,那他之前的努力,也就全部都白费了。 “那我不妨告诉你们,帝豪答应合作,正是因为锦毓!” “什么?” “萧泽,你没开玩笑吧?” “因为她?为什么呀?” “萧泽,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事实什么样,你们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候,一直默默低头玩手机的白俊玮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操,这网上说的,是真的假的?” 说着,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白渊这才看见,苏锦毓竟然是龙国珠宝设计新秀——l夫人。 没有理会白家人的不敢置信,萧泽淡淡道:“现在知道,帝豪的合作,是怎么拿下的了吧?” “那既然是帝豪指定了的话,这个项目,就交由锦毓你,全权负责!” 白渊草草交代了两句,扶着额头回去了。 客厅里,剩下的白家人都狐疑的打量着苏锦毓。 “切,网上吹的再好,还不是混不下去了?不然,你怎么不留在帝都,还跑我们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做什么?” “我就说,这么有名气,怎么会心甘情愿待在这么个地方?” “网上的资料,花钱了就能杜撰编造,说到底,也就那样!” …… 听他们说个没完没了,萧泽忍不住冷声打断道:“既然这么容易,那你们也杜撰一个?” 说着,他不再理会众人,面无表情朝房间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阿宽急冲冲跑了进来。 伴随着他的脚步,白家别墅上空,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不好了不好了,江年带人打过来了!” “什么?” 阿宽一脸惊恐:“两架直升机,江年黑着脸,看着很吓人!” 白凌州一脸震惊,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萧泽。 “你做了什么,江年怎么会这么不计后果?” “萧泽,你真是个祸害!” “萧泽,这是你跟江家的事情,少把我们牵扯进去!” “没错,萧泽,你的事情就请你自己去解决!” “让我进去,我要见萧兄弟!” 江年说着,二话不说,就把白家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撂倒在了一旁。 那两个保镖,可是一顶一的高手。 看到他们痛苦的倒在旁边,白凌州不由双腿发软,白俊玮跟白瑶瑶更是直接跑上了楼。 “萧泽,赶紧滚出去!” 白俊玮话音刚落,就见江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下一刻,江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萧泽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不可置信的一幕震惊到了。 白俊玮更是一脚踩空,从四层台阶上滚了下来。 “什么鬼?” “江年,你他妈抽什么疯?” 白凌州不可思议的质问着,走到了跟前,想要确认这个江年的真实性。 他还没走近,就被江年起身,一把拎住了领口。 “白凌州,你不过是白渊从白家旁支里挑出来的一只乖狗,我告诉你,以后对萧兄弟放尊重一些!” 江年说完,一把推开了白凌州。 白凌州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说呢,萧泽这小子怎么三番五次从江年手里逃出来!” 下一刻,却见江年将萧泽拉起来就往外走。 白家众人见状,更是不可思议起来。 “我去,我没有看错吧?” “江年怎么会给萧泽下跪,这不科学!” “江年这些年在云州呼风唤雨,什么时候这样过?这一定是假的!” “快点,一天快不行了!” 江年像是握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萧泽的手。 萧泽见一时挣不脱,也就任由他拉着上了直升机。 飞机上,江一天奄奄一息的躺在软垫上,面色简直比墙灰还要苍白。 萧泽不禁蹙眉:“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之前出手,已经稳住了江一天的情况。 只要他不胡搞,活个天绝对没有问题。 但眼前的江一天,显然比之前的情况还要严重。 “萧兄弟,怎么样?” 江年的声音,小心翼翼之中几乎带着一丝祈求。 飞机上,还有一个白发苍苍年老的大夫。 老头捋了捋胡子,不住的叹着气。 “害,年纪轻轻,怎么就把自己给倒腾没了!” 说着,他不无惋惜的看向毫无血色的江一天。 江年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李大夫,没用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说着,他又转身向萧泽祈求道:“萧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救一天!求求你了,救救他吧!往后,我们江家上下一千多个人,任你驱使!” 萧泽闻言,思索一番,觉得这个提议也不是不可以。 稳住江一天的话,并不难。 换来江年手上的势力,倒是很划算。 毕竟,魈组织在云州没有金城那样不可阻挡的势力,这一点,恰好可以由江年来弥补。 萧泽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好,他醒来的话,我要江家上下的势力,都归顺与我!” 江年闻言,自然是欣喜不已,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江年便把已经准备好的几盒灸针递了过来。 萧泽刚要接下,就听那个李大夫出手阻拦道:“哎呀呀,江老板,你怎么突然糊涂了啊?” “糊涂?你个老小子,说谁糊涂?”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折腾孩子做什么?好好的,又让他白遭一趟罪!” “什么叫又让他白遭一趟罪?”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大夫看向萧泽:“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救?可不就是白遭罪吗?” 绗?82绔?婵掓涔熻兘鍥炵敓 不仅是李大夫,一旁的驾驶员也是不住的摇了摇头。 “帝都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年轻人又能怎么样?” 李大夫礼貌建议道:“江老板,你还是收拾收拾,给孩子准备后事吧!” 说着,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江年手上抱着的几盒灸针,一脸惆怅。 “还不如,让孩子走之前少受一些罪!” 江年闻言,当场拎起李大夫的领子,怒道:“你再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信不信老子把你踹下去?” 直升机轰轰作响,从窗口往下看去,云端之下,是万丈深渊。 李大夫知道江年向来说到做到,并且是人狠话不多! 他才不管这里是万米高空还是什么地方,他说踹人,那就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李大夫悻悻闭上嘴,不再多说。 但他在心里,却对萧泽生出了更大的厌恶。 李大夫瞪了萧泽一眼,转身坐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萧泽探了探江一天的脉搏,脉息比先前更弱了不少。 “他怎么成这样了?你们去帝都做了什么?” 萧泽收回手,疑惑问道。 江年见他这幅神情,不由惊恐:“萧兄弟,求您不计前嫌,救救他吧!” “只要你救了他,以后你说东,我江年绝不往西!” 见江年对萧泽这幅卑微恳求的样子,对自己却是吆五喝六,动辄以死相挟,李泰罗心里便不是滋味。 他自己好歹是帝都医院赫赫有名的专家,怎么偏偏还混的不如一个黄毛小子? 李泰罗越想越气,不由轻嘲出声:“这小子,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江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李泰罗,是不是我太给你面子了,还是说,你真想体验一下摔成肉酱的感觉?” 江年说着,一把推开了机舱门。 只是开了手掌宽的一条缝,一股强烈的势不可挡的风浪吹了进来。 本就担惊受怕的李泰罗没有任何准备,立即别吹了个人仰马翻。 登时,机舱里像是刮起了龙卷风一般,所有人都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泽不禁皱眉:“江年,你再胡闹,你的儿子可就真没救了!” “啪!” 萧泽话音刚落,江年便一把关上了机舱门。 江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杵在旁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萧泽没有多浪费功夫,当即一掌拍起所有灸针,紧接着,飞指一弹,所有灸针便如同被安排好的一样,丝毫不差的刺入了正确的穴位上。 李泰罗见到这一幕,就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在地上手脚并用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做到的?” 萧泽当然知道他在问自己,但他并没有心情理会。 李泰罗坐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魂。 他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江一天扎满身的灸针。 良久,久到直升机到了江家落了地,李泰罗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萧泽刚跳下直升机,李泰罗便一瘸一拐追了上来。 萧泽淡淡道:“一个江湖骗子的伎俩,李大夫不必这么挂怀。” 闻言,李泰罗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小伙子你不要太狂!江少爷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呢,你就在这里嘚瑟上了!” 话落,却见萧泽扬起三根手指。 李泰罗见状,一脸鄙夷嘲讽道:“怎么,你以为发个誓让我们相信你了,江少爷就能醒来?小心别被雷给劈了!” “三!” “三什么三,脑子没病吧你?”李泰罗鄙夷的神情愈发放肆起来:“我说你小子,不会以为喊两声,江少爷就能醒过来吧?” “二!” 萧泽却是没有理会他,只是从容的一一收回手指。 “一!” 随着他最后一声倒数结束,就见担架上的江一天,眼珠子飞速转动起来。 下一刻,他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李泰罗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还真行啊!” 李泰罗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不对不对!也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 李泰罗说着,不顾江年的死亡凝视,径直走过去,搭上了江一天的脉搏。 “我去!还真的是救回来了!” 这一刻,李泰罗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生疼。 他实在想象不到,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会有这样不俗的实力。 那针灸的手法、力度,还有对穴位的精准掌控,无一不令人咂舌。 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江一天身体各器官都耗损到了穷途末路,以他从医四十年的经验来看,根本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 他本来也以为,江一天能留口气从帝都撑到云州来,就算是不错了。 可事实却是,这个叫萧泽的年轻人,只是随意出手,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这一刻,李泰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了。 他四十年来,一直信奉的医学似乎在萧泽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下一刻,李泰罗看向萧泽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泽面无表情,淡淡道:“江湖骗子。” “你……” 李泰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伙子,你这些本事,是跟谁学的?” “你猜。” …… “小伙子,你本事不错,愿不愿意来帝都医院,由我作保,保证让你一来就是主治!” “不愿意!” 萧泽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李泰罗。 李泰罗屡次三番被怼的哑口无言,也不再多问什么。 见江一天悠悠转醒,江年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叫人安置好江一天,下一刻,便向萧泽双手奉上了一张大鹅支票。 “萧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收着吧!” 江年说着,继续解释道:“你放心,我江年说话算数,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绝对照做不误!” 看着递来的支票,萧泽毫不犹豫收了下来。 毕竟,送到手里的肥羊,哪能再送走呢? 更何况,离开金城之前,他已经把王广鸣的黑卡还给了他。 也就是说,他往后在云州的一切花销,都在这张支票里了。 绗?88绔?鍏夋墦闆蜂笉涓嬮洦 听到萧泽竟然放言要见识翠微山的实力,江年立即拉住了他。 “萧兄弟,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江年一脸诚挚:“你听我说,这个臭道士确实有两下子!” “萧兄弟,我知道你的实力也不一般——”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年想起了被萧泽的气场压制住的时候,那种无力感,依然还是有些后怕。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你也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萧兄弟,我跟你们都交过手,凭我的感觉来说,那臭道士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那臭道士在店里面布下了什么狗屁阵法,你可别中了他的阴谋诡计啊!” 江年神情激动的说着,招呼小弟前去试探。 只见那个小弟蹑手蹑脚,前脚刚踏进店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出来。 而那个道士,却依然闭着眼睛,盘腿安坐在吧台上。 被震飞的小弟足足飞出去十米多远,眼见就要与马路上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上。 众人不愿意面对即将要发生的这一惨案,纷纷闭上眼睛,将头侧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萧泽飞速闪身过去,一把从背后拎住了小弟。 没有预想中的声音传出,众人小心翼翼的打量过来。 见萧泽及时救下了那个小弟,众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就连江年,脸上也不禁欣慰起来。 小弟更是一脸劫后余生,对着萧泽就是一通感激。 这一次,萧泽往店里走,江年再没有拦着他。 “嘭——” 随着一声巨响,萧泽抬步踏进了店里。 下一刻,门口掉下来一张碎裂的符纸。 吧台上盘腿坐着的道士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道士蹙着眉头,嘴角带着两分不可思议:“不错,居然能把贫道的阵法轻易给破了!” 门外的江年看到这一幕,心里对萧泽也愈发佩服起来。 这时候,倒是一拍桌子,一个空翻站定在了吧台前面。 “你小子,是莲花楼的弟子吗?” “莲花楼?”萧泽一脸不屑:“没听过。” “哈?” 道士一脸失望:“还以为贫道这次下山,能有幸领教一二莲花楼的实力。” 萧泽冷笑一声:“想不到如今翠微山的道士也开始耍流氓了。”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萧泽轻描淡写道:“既然你这么想找死,那我只好满足你了。” “哈哈哈,你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很狂!” 道士说着,拱手道:“贫道翠微山赵必全!小子,还不快报上名来!” 萧泽淡淡说道:“萧泽。”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这在赵必全眼里,却成了退怯的表现。 “啧啧啧,原来是个不知名的小鬼啊?是不是听见贫道的名号,害怕了?” “废话少说,动手吧!” 萧泽像是在催后厨上菜一般,一脸的轻松惬意:“让我来见识一下,翠微山‘必’字辈的实力!” 闻言,赵必全摆出架势的手却是一顿。 他神色微微有些惊讶:“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我们翠微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谁,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们翠微山的人,记性都这么差吗?” “都?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必全收起手,疑惑问道:“难道说,你还认识我们翠微山的其他人?” “说起来,我确实认识一个,只不过,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你们翠微山的人!” 萧泽佯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引得赵必全一脸的急色。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快,快点告诉我!” 见赵必全急不可耐的样子,萧泽不屑的抱起手臂。 他故意卖关子道:“你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闻言,赵必全当即一脸失笑。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以为我跟那大庙里的和尚一样,都是混子不成?” 说着,赵必全后撤一步,摆出了招式。 “动手吧。” 萧泽面色平静的说着,手依然背在身后,似乎根本不把眼前的赵必全当回事。 见到他这幅样子,江年简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忍不住催促萧泽:“萧兄弟,你愣着做什么,这臭道士要动手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下一刻,赵必全一挽手,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浪朝萧泽这边涌过来。 这股风浪像是带着无穷的力量,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还没到近前,就已经把前面的桌椅板凳都掀翻了起来,连带着墙上的墙皮,也一并比卷入其中,朝着萧泽直击过来。 看热闹的众人,哪里见过这幅场面。 他们被吓得当即连连后退起来。 “我去,这什么鬼,我的脑门子都要被掀下来了!” “这踏马就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吗?” “卧槽,真是脑瓜子嗡嗡疼!” “大哥,您站那么前面做什么,快往后撤啊,小心伤着您!” 一个小弟说着,一把将江年拖走了。 “萧泽想死,那是他的事情,您何必凑过去陪他送死?” “是啊大哥,萧泽这小子一贯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好好长点教训!” …… 下一刻,巨浪却在贴近萧泽鼻梁的001毫米之外,骤然消逝了。 萧泽依然背着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众人像是穿越了一般,不停的揉着眼睛。 原先气势轰然的气浪,竟然一眨眼的功夫,消逝的无影无踪。 就连那些被卷起都桌椅板凳,也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有几块零星的墙皮,在地上均匀的躺着。 见过了这一幕,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 他们张望着两只眼睛,死命找寻着那股气浪的踪迹,却是无影无踪。 “我去,我还以为萧泽这小子这次必死无疑呢!” “是啊,我也以为他会被撕成碎片呢!” “没有想到,刚刚那么大阵仗,结果啥也不是!” “可不就是,雷声大,没雨点么!” “这破道士倒是行不行啊?” “刚刚对付我们的时候,倒是厉害的很!” 听着众人大声的吐槽,赵必全缓缓回过神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赵必全像是失心疯了一般,胡乱摇起头来。 第161章 毒药?不过是个糖豆 还没等他们争出一个结论,李大为已经不堪重负,咳晕了过去。 一堆烂摊子,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助理小陈身上。 事关李大为的生死安危,小陈不得不慎重决定。 毕竟,他下半辈子的前途,全都寄托在李大为的身上了。 要是萧泽医术根本没有那么传说中的那么神,他折腾半天,李大为还是死了,那他这几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小陈变得格外警惕,他质疑萧泽道:“萧泽,就这么三根针,你真的能治好李总?” 萧泽点了点头。 “你不会又是想耍什么花招吧?别告诉我,李总现在这么严重,医院都束手无策,你能靠这三根小小的针把他治好?” “你最好拿出诚意来,否则,对面那两根绳子随时都会断掉!” 小陈说着,不放心的拿出了对讲机:“你们听着,只要我一下令,你们就立即动手!” “另外,封住楼下的一切出入口,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要是有人非要进去捣乱,就直接把绳子砍断!” 小陈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眯眼看向对面的大厦。 外头太阳正好,两个人影摇摇晃晃挂在楼顶,已经吸引来不少人关注。 人太多的话,场面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萧泽,不管你到底要怎么做,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你,二十分钟!我最多只能给你二十分钟,否则,你就等着给那两个女人收尸吧!” “二十分钟足够了,但希望你们能讲诚信,最好不要骗我!” “你放心,我们李总最讲诚信了!” 萧泽拈起灸针,正要朝李大为的胸口处扎下去,却被小陈一把制止了。 “等一下!” 萧泽收回手,不明所以的看向小陈这个还算尽心的狗腿子。 “你还有什么顾虑?” “不对!不对……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陈烦躁的拍着脑门,紧皱起眉头来。 良久,他一拍大腿,大声道:“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 “萧泽,那两个女人是你什么人啊?我怎么能确信你一定会救他们呢?” 小陈理了理头绪,认真分析起来。 “你看,李总的生命关乎我的前程抱负,更是关系到整个诚远通信的未来,所以我才要不惜一切条件救他;但是萧泽,那两个女人跟你的关系,似乎没有这么深厚的牵扯吧?万一你根本不在意他们,趁此机会谋害李总怎么办?” 说完,小陈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分析鼓掌起来。 他肯定,要是这两个女人跟萧泽其实牵扯不大,萧那萧泽还会老老实实救李大为吗? 如果泽心怀不轨,随便刷点花招,那李大为直接一命呜呼了,自己这一切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小陈突然有些后怕。 “等一下,你把这个吃下去!” 小陈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个色泽褐红,绿豆大小的药丸。 “为了保证你能老老实实治疗李总,萧泽,就先委屈你了!” 小陈得意笑着,凑近萧泽的耳畔说道:“放心,等李总完全好起来,我就把解药给你!” 说完,他捏起药丸,怼到萧泽脸旁边。 “你看看,她们在那上面挣扎的多么辛苦,你要是不吃,我现在就叫人割断绳子!”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小陈这么做,可谓是一举两得。 小陈是既想让他变成一个彻彻底底听他的话的傀儡,又想借此机会试一试林若寒和任妍在他心里到底有几分重要。 “你倒是多心眼!” 只可惜,这么颗黯魂丸,还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萧泽一把抛起黯魂丸,像吃糖豆一样,一口吞了下去。 小陈似乎还不放心,紧紧盯着他的脸,还特意叫人端来了一杯水。 “萧泽,喝点水,好下药!” 萧泽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把药放在嘴里不咽下去。 “放心,药我咽下去了。” 萧泽张嘴让小陈看了看,随手推开了他们递来的水。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你们让开!” 小陈摆了摆手,所有人都撤了下去。 “萧泽,开始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但凡李总有任何异常,我就让她俩的脑浆迸到你脸上!” 萧泽面无波澜,只是缓缓将三根灸针依次扎了进去。 “怎么停下了?” “现在,只能等!” “萧泽,你什么意思?” “不出十分钟,他就会醒过来!” “萧泽,他真的十分钟后就会醒过来吗?” 一旁看热闹的医生护士,也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凭借先进的医疗设备,加之科学的治疗手法,半年也不一定能治好的病,在萧泽手里,凭着三根灸针轻易就能好起来。 如果萧泽这三针十分钟的治疗效果,真能够比医院半年的治疗效果还好,那谁还学西医啊? 所有人都好奇又期待的围在病房外面,生怕错过什么。 “李院长,您在好几个国家访学过,您觉得萧泽这三根针真的能让李大为十分钟就好起来吗?” 李院长背着手站定在原地,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事实上,李院长的心里比医院的任何人都要更激动。 但他当上院长这些年,心性经过种种磨砺,早已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色。 所以,他在一众激动的医生面前,被衬托的格外镇定自若。 虽然,萧泽几次三番创出奇迹来,每每让他失了态,但李院长还是无比期待萧泽的下一次惊喜。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愿意相信!” “愿意”两个字,足以说明李院长在心里对萧泽的看重。 很快,躺在床上的李大为面色红润起来。 不一会,他就睁开了眼睛。 众人看了眼时间,惊喜道:“天呐,萧泽真神!才三分钟不到,李大为就醒来了!” 说着,他们看向萧泽的眼神,从开始的质疑变成了满眼崇拜! “原来还能这样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拾针灸这门课!” “我们医院出了个神医,说的肯定就是萧泽没错了!” “神医之名,肯定只有他才能担得嘛!” “上了十几年学,感觉都白学了似的!” “是啊,我也有一种我根本什么都不会的感觉!” …… 绗?91绔?鎯虫竻妤氫簡鍚楋紝鎬庝箞閫夛紵 江年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一次,江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 “好,如果能为一天换来一线生机,我就算是冒着被灭门的威胁,也会把我知道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你!” 萧泽闻言,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至少目前来说,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丝丝进展。 等萧泽跟江年商量好结果,赵必全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必全?” “啊?怎么了?” “这翠微剑,你到底要不要了?” 赵必全一脸的纠结:“除了赵无极、夺回翠微剑,这确实是掌门,乃至整个翠微山人的夙愿,但我作为翠微山的大弟子,我不能为了找回宗门至宝,就把掌门作为交换条件推出去。我不愿意做这样……不忠不孝的人!” 赵必全顿了一下,最后的语气异常坚定。 “这样的话,你恐怕只能辜负掌门对你的信任了。” “不,我不会让掌门失望的!” 赵必全说着,一把撸起了袖子:“这功力,由我来传,至于若微心经,待我把翠微剑供回宗门,便能继承掌门之位,到时候,我一定把若微心经双手奉上!” 萧泽闻言,心里面不禁有些佩服。 “赵必全,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愚蠢!” 说着,萧泽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翠微山所有的功法,都需要逆转经脉来修炼?” 闻言,赵必全有一小刻的怔愣。 但他毕竟领略过萧泽的实力,他也就想明白了,萧泽知道这些并没有多惊奇。 见赵必全点头,萧泽接着说道:“逆转经脉,修炼的过程之中,确实很少遇到瓶颈,但到了临死之际,却又要承受万倍的经脉逆转的痛苦,你知不知道?” 赵必全一脸诧异,似乎是并不相信。 “如果赵志敏把功力传到别人身上,就能在最大程度上减轻痛苦,还能多活个十天半个月。”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赵必全挑着眉,一脸狐疑。 萧泽点了点头:“不信你去问你们掌门。” “既然这样,掌门为什么不把功力传给下一代掌门,这样既能解除痛苦,还能增强新任掌门的实力?” 萧泽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只会连带着接受之人一起痛苦的死去!” “这么严重?你小子怕不是在危言耸听!” “轰隆隆隆——” 就在他们闲聊的功夫,ktv上空已然是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轰鸣声。 “到了!” 萧泽淡淡说着,率先起身来到门口。 江年已经接上了江一天,这就要用直升机把他送到翠微山去。 萧泽转头对赵必全道:“直升机会送你们回翠微山,劳烦你向你们掌门说明我们的意图。” 赵必全一脸懵逼的被推上了飞机,及至起飞的前一秒,他才恍然醒悟。 “不对啊,说了半天,我怎么知道翠微剑是不是在你手上?” 萧泽闻言,这才想起来,翠微剑还在金城王广鸣的云顶金宫里呢! 他忙转头嘱咐江年:“江老板,给他部手机。” “翠微剑在家里,等我拿到手了,给你发视频证明。” 赵必全将信将疑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待直升机在轰鸣声中缓缓化为一个小黑点,萧泽这才收回目光。 他让王广鸣以最快的速度,把翠微剑送到他的手里。 但金城距离云州,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实在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没有十个八个小时,是送不过来的。 萧泽不得不先给赵必全发了翠微剑的视频,好先安抚住他。 人散了之后,江年却又是抱拳重重的向他鞠了一躬。 “萧兄弟,江某对你的感恩,实在是无以言表!我在云雅阁订了个包厢,让我请你吃个饭,好好谢一谢你!” 萧泽想了想,点头应道:“好!到时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放心,江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泽打了招呼,便走向自己新提的爱车。 然而,好心情还没有过个三分钟,便被破坏了。 看着挡在前面的一伙不速之客,萧泽不禁皱了皱眉。 “是你?” 宋小星一脸得意甩了甩头发:“没错,是本少爷!” “赶紧让开,不要挡老子的路!” 宋小星闻言,重重的将手里的烟头弹飞出去。 “怎么?你是个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跟本少爷这么讲话?” 宋小星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众拿着大头棒的打手立即蠢蠢欲动围了上来。 “小子,老子懒得拐弯抹角,就跟你直说吧。” 说着,宋小星轻轻用手拍了拍他车的引擎盖。 “这辆车,我要定了!” 说完,他比出两根手指叫嚣道:“小子,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把车钥匙给老子双手奉上;要么,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萧泽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那好,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开别挡道,要么我送你们去见阎王!” 闻言,宋小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这个穷酸鬼,居然说要送我们去见阎王?” “少爷,你没听错!” “笑话,你小子口气很狂啊!” 宋小星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 下一刻,那七八个彪莽大汉立即往前迈了一步。 说实话,这个情形,坐在车里看过去,还是有一定压迫感的! 宋小星一脸得意道:“来,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你们的实力!” “刺啦、刺啦——” 下一刻,是几声刺耳的撕布条声音。 只见那几个彪莽大汉纷纷撕裂了身上的训练衫,把精壮的肌肉露在了外面。 他们甚至围着萧泽的车,凹起了造型。 这一刻,息坐在车里的萧泽一脸黑线,只想挖掉自己的眼睛。 “要打架就直接动手,少在这里恶心人!” 剪刀门缓缓打开,萧泽说着,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听见他的话,几个壮汉都一脸气愤。 “你小子,他妈的说谁恶心?” 萧泽面不改色:“谁在大街上不穿衣服凹造型谁恶心!” “好啊你小子,诚心找死是吧?” “少废话,放马过来!” “啧啧啧!” 宋小星见他如此,一脸惋惜道:“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跟老子逆着来?”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壮汉们,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马王寺的弟子,这一位是云州的跆拳道冠军,至于他嘛,来头更大了,他可是全国散打十六强……” 宋小星用浮夸的语气,把那八个壮汉一一介绍了一遍。 最后,他一脸嚣张的转向萧泽:“现在想清楚了吗,你要做哪个选择?” 绗?92绔?琚洟鐏簡 宋小星带来的那八个高手,个个精壮如牛。 最关键的是,这八个人都一脸的凶神恶煞。 旁边想要过路的几个人见状,吓得当即转头往回走了起来,边走还边小声嘀咕着。 “我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快走啊,那可是恶魔宋小星!” “太吓人了,走快点啊!” “真不知道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得罪宋小星了,等下下场肯定特别惨!” “宋小星可是出了名的恶贯满盈,触了他的霉头,只怕是要生不如死!” “这不是废话吗?你也不看看,他带着的那八个保镖是什么人?” “是他的手下的八大金刚?” “那不显而易见吗?” “我去,那这小子彻底没救了!” …… 路人走远,还不忘朝萧泽投来一丝惋惜的目光。 因为在当地,宋小星简直是狗见了都得撒丫子跑的存在。 宋小星仗着自己家有权有势,不仅到处为非作歹,还因为有一个身具高位的舅舅的庇护,总是能全身而退。 不仅惹不起,还连正义都没有办法伸张,所以,云州城里其实没有谁愿意招惹宋小星。 对他们来说,见到宋小星,简直比见到瘟神还要恐怖。 至少碰到瘟神,你还能被救一救,但碰到宋小星,可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几个人走到远处,又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戏来。 宋小星见状,也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 他指了指,萧泽,对着远处看热闹的那几个人道:“都看清楚了,得罪我宋小星有什么下场!” 萧泽冷笑道:“有什么下场?” “你小子,别他妈废话,老子好心给你两个选择,你是铁了心要找死是吧?” “我劝你废话少说,把路让开!”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老子的话?” “你想死?” 这一句话,显然挑衅到了宋小星的权威。 往日里,宋小星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人敢这么几次三番的阻拦,更没有人敢这样出口羞辱他! 宋小星哪里受得了这股气,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 萧泽面不改色,一把接住了他的手腕。 “好小子,你还敢还~手——” 宋小星最后两个字的语调,明显的带着几分扭曲和尖锐。 正当众人费解的时候,就听见“咔吧”一声。 宋小星的手毫无预料的,竟然直接被捏断了。 宋小星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哆哆嗦嗦举着手,跪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手呜呜呜,我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好痛!” “我的手没有知觉了,我的手是不是废了?” 宋小星抱着手在地上直打滚,嘴里还在不停的叫骂着。 “妈的,你小子他妈的诚心找死啊?” “老子一定要把你的两只手和两只脚一点一点用最钝的斧头剁下来!” “老子要让你痛上十倍、百倍!” “老子一定把你做成人彘,让你生不如死!” …… 宋小星在地上滚来滚去骂了半天,脸色已经是煞白,鼻涕连带着眼泪一通乱流。 过了几秒,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翻 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宋少!” “少爷,你没事吧?” 那八个壮汉焦急的围了上来。 只见宋小星的手腕,已经从原本的竹竿肿成了碗口粗细。 而那只手,也是柔弱无力的垂在身侧。 “你小子,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跟他废话什么呀?阿诚,你赶紧送少爷去医院,这里有我们!” “没错阿诚,你快去吧,少爷比较要紧!” “至于这个找死的小子,我们七个人来收拾他绰绰有余!”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小子抓过去,等少爷醒了亲自折磨他!” 几人匆匆说着,慌忙把宋小星扛上了加长版林肯里面。 远处看热闹的几人见到宋小星被抬上车,不由感慨起来。 “这年轻人,是个勇士啊!” “本来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临死前还把宋小星给打了一顿,真是看着就解气!” “正常人这个时候,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这小子倒是好啊,居然不忘初心!” “这一下,只怕是要被剁碎了送到郊区的万象渔场喂鱼,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了!” 正说的时候,最开始介绍的那位“云州跆拳道冠军”摆出阵仗,一脸轻蔑道:“我来收拾这小子!” 不等他话说完,萧泽一记扫堂腿,劈头盖脸劈了下去。 “云州跆拳道冠军”当场歇菜。 “哟,小子有两下子啊!” 见他实力如此,另外几个壮汉倒是并没有很意外。 “好小子,既然你不乖乖束手就擒,那就只好让你多吃点苦了!” “兄弟们,我们六个一起上,我就不信搞不定这么个黄毛小子!” 话音落罢,萧泽依旧是同一个招式。 又是一记扫堂腿,刚刚好雄心壮志说话的那人,瞬间鼻血一阵喷涌,也倒了下去。 剩下的五个人也是一愣,但很快还是回到了状态当中。 “啪!” “啪!” 又是两记扫堂腿,萧泽甚至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只是出了四次脚,就把八个壮汉放倒了四个。 剩下三个壮汉见状,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不要怕,这小子功夫都在下盘!” 莲花楼的那位弟子,应该是这八个人中的老大,说起话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样,你们一人一条腿,给他抓紧了,我来攻他的上盘!” 萧泽冷笑道:“你们商量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吗?” 不等他说完,那两人便飞扑了过来。 萧泽自然没有客气。 轻轻一跃,就把两个人都踩在了脚底下。 莲花楼那位,已经对着萧泽发起了攻势。 见队友已经溃败,他想收手,却也是来不及了。 萧泽没有如同他预料的一般,一脚从头劈下去。 这一刻,他只感觉到重重的一拳,像是隔空飞来的一般,精准无误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下一刻,号称莲花楼弟子的壮汉不禁飞出去三米远,直直摔进了路边的泥沟里。 “这路,你们到底让不让?” 萧泽冷声一喝,下一刻,在地上装晕的几个壮汉立即翻身而起。 “让、让、让!我们马上就把路给您让开!” 绗?98绔?璇墦璇挒 得知萧泽并没有要与宋宁恪计较的意思,赵必全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好,从今日起,你便下山吧!” 赵必全说着,毫不留情的转身回到了包厢,独留宋宁恪怔愣在原地。 宋宁恪紧攥着拳头,眼神里透着几分不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泽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赵必全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便毫不客气的与他解除了师徒关系。 宋宁恪紧绷着脊梁,依旧跪着,似乎对赵必全的决定并不满意。 这时候,宋小星已然带着人折返了回来。 “堂哥,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宋宁恪不语。 “堂哥,你还没看明白吗?你的师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就把你给逐出师门,他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好惋惜的?” 宋宁恪失神跪倒在地上,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堂哥,还犹豫什么,我宋家的人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了?” 宋小星说着,不由分说就把宋宁恪拖起来往外走去。 不多时,包间上齐了饭菜。 江年端起酒,脸上是诚挚的感激之情。 “你们能给一天一条生路,我感激不尽,这一杯,敬你们!” 江年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萧泽和赵必全也端起了酒杯。 这是江年在饭店的藏酒,有些年份了。 酒杯堪堪举起来,还没有凑到近前,便能闻见一股扑鼻的醇香。 这股醇香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格外陌生的芳香。 但好在,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并没有很突兀。 知道酒香充满唇齿,萧泽这才察觉出其中的异样。 那一股特殊的芳香,根本不是什么酒里酿造出的特殊香气。 那一股香,根本就是怀芳引的气味。 这怀芳引,根本不像它名字那样温柔,而是一种烈性的毒药! “不能喝!” 萧泽低吼一声,掷出酒杯,一击打落了赵必全手里的酒杯。 “酒里有毒!” 走廊里,听到酒杯碎裂的声音,宋小星得意的点了点头。 “这么想跟老子作对,就都去死好了!” “还是宋少狠!” 八大金刚个个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宋小星得意的笑一笑:“别急,毒发还要几个小时,好戏——还在后头呢!” 包间里。 江年一杯酒喝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听到萧泽说酒有毒,江年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萧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喝下了整整一杯,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必全也是将信将疑抱起酒坛,研究了半晌。 “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啊?” 萧泽淡淡道:“里面加了怀芳引,常人很难发觉。” “怀芳引?”赵必全瞪大了眼睛:“居然是怀芳引!” 其实也难怪赵必全如此震惊,实在是怀芳引本来炼制条件就很苛刻,鲜少有人能够炼制出来。 如此复杂的药,炼制都很麻烦,就别说解毒了。 所以说,如果酒里真的有怀芳引,那么江年只有等死的份儿。 赵必全想到这里,脸上带起一丝悲悯道:“怀芳引发作起来,十分的痛苦。先是会陷入幻象,紧接着便会疯魔起来,最后再承受全身裂骨之痛而七窍流血而亡!” 赵必全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泽也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确实是赵必全说的那样,中了怀芳引会在痛苦之中死去。 萧泽将手探在江年的脉搏上,沉声道:“不行,江年不能死!” 江年还没有告诉他,关于他所知道的巴特里监狱的一切。 所以,江年不能死! 这时候,似乎怀芳引发作了。 江年望着空空的墙面,脸上一面痴笑,一面大哭,很是怪异。 “看来,他已经陷入了第一层幻象了!” 赵必全说着,小心翼翼问:“萧泽,你是不是有办法?” 萧泽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赵必全,我在这里看着江年,你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萧泽说着,拿起一旁的纸笔,便写了起来。 赵必全接过纸,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心里莫名对萧泽升起了很大信心。 他用力捏住那张纸:“萧泽,想不到你的医术竟然也能有如此造诣!” 宋宁恪一直守在走廊尽头,见赵必全安好无碍走出来,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宋宁恪几步迎过来:“师父,您到底为什么把我逐出师门?” “我说过了,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没有为什么!” 赵必全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另一间包厢里,宋小星翘着二郎腿,脸上已经是掩不住的得意。 “什么?姓萧的那个傻逼居然没事?” 听到回报来的消息,宋小星一个失重,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泽为什么没事?” 宋小星一脸暴怒:“一群废物,打打不过,这么个事都办不好!” “我们也不知道,萧泽为什么突然发现了酒里有问题,他还一并把赵必全的酒也打落了!” “但是,包厢里还有江氏集团的江年,三个人里,似乎就江年中毒了!” “江年?” 宋小星闻言,脸上重新升起一抹惊喜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江年这个傻逼竟然在这里,难怪萧泽那小子敢那么狂!” “既然江年不知好歹把酒喝下去了,那就让他死吧!” 这时候,宋宁恪拖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 “堂哥,兄弟几个专门庆祝你脱离苦海,你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谁知宋宁恪却是摇了摇头:“师父去药店了,他们似乎有办法解毒。” “解毒?”宋小星旋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可是怀芳引,他们怎么可能会解毒?” “这几个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当怀芳引是什么蒙汗药么?还妄图解毒!” “随他们折腾去吧,我到要看看江年的身板能撑上多久!” “真当自己是华佗在世啊?还想解毒,真是可笑!” “可惜了,更该死的人没有把酒喝下去!” 宋小星说着,吊儿郎当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没有想到,竟然会误打误撞捞到江年这条大鱼!” 绗?01绔?绋嶇◢鍠樻伅 赵必全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萧泽竟然一脚把他送到了云雅阁二楼的一个无人的包间里。 萧泽紧随其后,扛起江年也是一跃而起,也跳了进去。 赵必全捂着受伤的大腿,有气无力道:“谢了,萧兄弟!” “不客气。” “刚刚我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萧泽神色凛然道:“听我说,你先别动,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等一下你跟着我走!” “取子弹?” 赵必全一脸狐疑:“都这个时候了,取子弹还来得及吗?” “放心,来得及!” 萧泽淡淡说着,掌中蓄力对着赵必全的伤口轻轻一提。 下一刻,两枚子弹轻轻从赵必全伤口处钻了出来。 萧泽当机立断,一把扯下一片窗帘,丢给了赵必全。 “给,把伤口包扎起来!” 萧泽冷声说着,竖起耳朵静静听了起来。 “不好!” 萧泽爆喝一声,一把扛起江年,拖着赵必全往旁边滚了过去。 下一刻,门便被爆破似的,炸了开来。 “一样的套路,第二次,可就不管用了!” 萧泽冷笑一声,随即抬手。 御气为盾,挡在了前面。 果不其然,下一刻,几个手榴弹像是流星一般,划出弧线直直丢了进来。 就在赵必全抱紧脑袋瑟缩在一起的一瞬间。 十几颗手榴弹齐齐被萧泽的气盾弹飞了出去。 “嘭——嘭嘭!” 一连几声剧烈的爆炸,伴随着激烈的惨叫声响彻走廊。 硝烟弥漫过后已然没有了动静。 赵必全不敢相信,自己再一次活了下来。 他缓缓放下手肘,却见萧泽像一个杀神一般,肃立在门口。 硝烟模糊了他的身影,缓缓朝里面弥漫进来。 刺鼻的硝烟味里,还伴随着几股浓重的血腥味。 “萧……萧兄弟,外面怎么没声音了?” “应该……都死了!” 萧泽语气虽然稍有停顿,但却丝毫没有一点点悲悯或是同情。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威严丝毫不容侵犯。 一时间,赵必全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受控制的扬起大拇指:“你……你真狠!”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萧泽冷笑一声,扛起江年往外走去。 “不想感染截肢的话,就跟上!” 萧泽走在前面,一步一步,尽是从灰烬之上踏过。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赵必全一瘸一拐跟在后面,只觉得萧泽恐怖如斯! 另一旁,宋小星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着,却见萧泽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竟然反手把他的人全部反杀了。 宋小星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幕。 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只紧紧盯着远处的火光。 直到火光消散,他才看清楚,硝烟弥漫,萧泽竟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 这一瞬间,宋小星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把不甘化作怒火。 宋小星抄起望远镜,重重的向楼底扔了下去。 “他妈的!废物!废物!”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宋小星怒声骂着,从旁边那人的手里将枪一把夺了过来。 “妈的,还不如老子亲自出马!” 宋小星说着,一副不跟萧泽鱼死网破誓不罢休的架势。 宋宁恪见状,一把夺过枪,把他拦了下来。 “小星,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 宋小星瞪着眼珠子,大喘了一口气道:“你叫我怎么不冲动?你也不看看,老爷子给了我多少人,现在一个也没剩下,还搞出来这么大动静,你让我怎么交代?” 宋小星挣扎着,作势就要冲上去跟萧泽拼个你死我活。 另一边,江年的手下循着动静,浩浩荡荡赶了过来。 “大哥?大哥这是怎么了?” “大哥怎么回事?” “是谁?是谁想要把大哥至于死地?” “谁敢动大哥半根汗毛,老子他妈弄死他!” …… 看得出来,江年的小弟们都很忠心耿耿。 萧泽见状,出声安慰他们。 “江年没事,但是,伤害他的人还没有要罢手。” “什么意思?” “你是说,还有人要伤害我大哥?” “他妈的,谁呀,不想活了?” 果然,江年的小弟一激就跳了出来。 正好,借着他们拖住宋小星。 其实萧泽一早便猜出来了,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动干戈的来针对他们,幕后之人显然不简单。 他还没有证实自己的猜测,宋小星便自己送上了门。 萧泽思索一番,淡定指挥道:“你们分成三波,一波在周围防守,一波在四周巡防,剩下一波去对面楼里,把他们找出来。” 只有这样主动出击,给宋小星那边一些压力,他才能换的一些时间来弄醒江年。 萧泽说完,江年的小弟们虽然齐刷刷都点了头,却都是杵在原地,并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萧泽知道,他们这是不相信自己。 毕竟按照他的指挥行事的话,江年的命便是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 萧泽无奈,只好解释道:“江年中毒了,你们要是再拖下去,他怕是只能等死!” “你说什么?大哥中毒了?” “大哥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萧泽你小子,不会是在打我们大哥什么歪主意吧?” 萧泽沉下声音,冷冷道:“你们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等着那边人打过来吧。” “打过来?我李昌在这里,谁能打过来?” “你以为江年为什么还没醒?那些人不愿意他醒过来,所以一直围剿我们,不想给我们丝毫喘息的机会。你们要是继续坐以待毙,就陪着你们的大哥一起等死吧,我不管了!” 萧泽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江年的小弟们见状,将信将疑看了一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不学无术的混混们,而江年却不一样,江年干什么都井井有条。 离开了江年,他们比一盘散沙还不如。 小弟们思索一番,最终还是积极配合了起来。 “萧泽,我们大哥,可就交给你了!” “萧泽,等会我大哥要是还不醒来,我们弄也要弄死你!” 绗?04绔?娓告垙濂界帺涓嶏紵 宋小星x似笑非笑冷哼了一声。 他看向萧泽,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萧泽,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好心,会在这里陪你闹着玩吗?” 宋小星似乎是停止了挣扎,但却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相反,宋小星的神色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似乎,眼前的困顿很快就会过去。 萧泽也注意到了宋小星神情的怪异之处,但他只是淡淡回道:“你觉得好玩吗?” “好玩!怎么可能不好玩!” 宋小星呲着牙嘻嘻笑着:“更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是吗?”萧泽冷声说着,抽手从旁边的宋家人怀里掏出来了一颗手雷。 “既然你觉得这么好玩,那我就让你好好玩一玩!” 萧泽冷笑着,取下安全扣,扬手晃了晃手里的手雷。 “萧泽!萧泽你要干什么!” 宋小星惊声尖叫了起来。 他两只眼珠子几乎就要突出来,眼球上面净是红血丝。 其他人见状,更是惊恐的往外跑去。 萧泽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几乎。 他扬起手,轻轻将手雷丢了进去。 “嘭——” 一声巨响。 火光乍现,宋小星身上箍着的椅子瞬间碎成了几片。 “萧泽,我踏马要弄死你!” 爆炸过后,寂静的包间里只有宋小星狂怒的吼声。 此时此刻,宋小星已经被炸成了大花脸。 众人没有想到,萧泽竟然真的把手雷给扔了下来。 他们更不敢想象,萧泽竟然真的敢炸宋小星。 宋小星更是一脸茫然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被炸成了两片,脸上净是黑灰。 “萧泽,你他妈玩儿真的啊?” 萧泽淡淡一笑:“既然你开了头,我自然是乐意奉陪到底的!” 不由分说,萧泽又从旁边掏出一颗手雷。 “你……你他妈还来啊?” “刚刚你的人追着我们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泽轻轻挑着眉头,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他可没有忘记,刚刚宋小星的人是怎么炸的他四处逃窜的。 既然宋小星喜欢玩,他哪里又不成全的道理。 “宋小星,你最好跑快一点,炸死了可就玩不下去了!” 萧泽轻哼了一声,戏谑说道。 宋小星闻言,低头大喘着气,似乎并没有把萧泽的话放在心里。 因为此时此刻,宋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宋严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他来的话,宋小星自信萧泽蹦跶不了多久。 “萧泽,我都成这样了,你也闹够了吧?” 萧泽轻轻摇了摇头:“不够。” 说完,不等宋小星做出反应,他便拧开保险栓,作势就要把手雷抛出去。 宋小星见状,厉声低吼:“萧泽,你真他妈疯了!” 然而,萧泽那一抛却是假动作。 在宋小星愣神的档口,手雷脱手而出,直直往宋小星的脚边滚去。 “我去!” 宋小星一遍大声而绝望的喊着,一边往前飞扑了出去。 “你们他妈赶紧滚啊,愣在这里,是等着他拿了手雷把我炸死吗?” 宋小星这一声吼,他的跟班们这才畏畏缩缩退了出去。 他们在宋家混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有宋小星欺辱、伤害别人的份儿。 今天这是第一次,他们居然看见宋小星被人追着打。 不仅如此,宋小星的境况还十分糟糕。 往常,这样的游戏都是宋小星炸着别人玩。 他们没有想到,宋小星有一天也会被搞得这么狼狈。 只见宋小星身上的衣服被炸成了碎片,衣不蔽体,却依旧不顾一切的在地上撒腿跑着。 这幅光景,这辈子怕是很难见到第二次。 众人不由分说,都只是象征性的挪了挪步子,并没有真正的撤离出去。 他们任由萧泽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一颗颗手雷抛向宋小星。 “你们一群废物,听不懂人话吗?” “宋少,你说什么?” “废物!” 宋小星低声吼着,脸上是绝望而又愤怒的表情。 “宋严来了!” 江年的小弟们巡查得知,立即就赶来汇报了。 听到宋严来了的消息,宋小星在百忙之中,不禁得意的叉腰深吐出一口气。 “嘭!” 萧泽抬起枪对着他的脚前面就是一枪。 “想死就继续杵着!” “萧泽,你他妈别得意的太早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滚蛋吧!” “是吗?” “你没听见吗?我爹马上就到了!” “你爹?你爹谁啊?” 不等宋小星开口,他的几个狗腿便抢先说道:“你小子,有没有点常识,连我们老爷子的名号都不知道!” “他是谁?我应该知道吗?” 萧泽淡淡说着,脸上尽是一派漫不经心。 “你小子,他妈的别太狂!” “我们老爷子宋严可是云州一等一的大佬,就连帝豪集团那什么帝俊,见了我们宋总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所以,你最好立即停手,或许等一会我们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萧泽闻言,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发:“是吗?” “那不然嘞,你个土鳖,居然连我们宋总是何等人物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萧泽,你不用担心,我们宋总马上就会让你见识到他的厉害!” 宋小星更是叫嚣道:“萧泽,等一下,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让你说话了吗?继续跑啊!” 萧泽并没有在意宋家的人说了什么,而是继续把目标对准了宋小星。 “你他妈还来啊!” “萧泽,你也欺人太甚了!” “等宋总来了,一定会把你吊在房梁下面,折磨个三天三夜!” “是啊,落在宋总手里,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宋小星一边躲闪着,一边警告道:“你现在住手,我勉为其难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你现在跪地道歉,我或许可以考虑住手!” “谁这么大口气,竟然要我的儿子跪地求饶?”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下一刻,宋严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大步走了进来。 宋严穿着银白色的西装,人如其名,一脸严峻,步下生风。 他进来之后,宋小星立即蔫了下去。 “啪!啪!” 宋严却是不由分说,走过去便对着宋小星就是两巴掌。 绗?07绔?浣犺祵閿欎簡 谁知下一刻,江年却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这个人虽然在云州,却已经与死人无异!” “什么意思?” “他现在……已经疯了!” “疯了?” 萧泽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然又被人提前掐断了。 看来,巴特里监狱找起来实在不容易! 但就算前面有千难万险,他也只能迎难而上!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萧泽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气。 “江老板,可以劳烦你的人,帮忙找一下那个人吗?” 江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萧兄弟不用担心,其实早先我就已经安排人手找了起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萧泽点了点头。 今天虽然是有惊无险,所有努力却也总算没有白费。 告别了江年,萧泽驱车往白府回去。 此时此刻他要做的不过就是——等消息罢了。 他相信,以江年的手段,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白家。 餐桌上,气氛异常的沉重。 所有人都板着脸,一副丧气模样。 萧泽迈步走进来,总算从他们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丝生气。 白凌州紧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萧泽,你说说,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不等萧泽回答,白俊玮已然抢先答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打着我们白家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罢了!” “咳咳!” 白渊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偌大的客厅立时安静了下来。 白凌州冷声道:“萧泽,我不管你怎么得罪了宋家,我希望,你现在就过去给他们道歉。” 什么,道歉? 萧泽闻言,不由冷哼一声。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道歉这两个字。 真不知道白凌州抽什么风,居然让他给宋家道歉。 “我如果说不呢?”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白渊冷声打断,朝身后招了招手。 下一刻,管家阿宽带着几个人陆续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里,分别是老山参、玉灵芝等一些珍贵的药材。 “你现在拿着这些,去宋家道歉!” 白渊冷声说着,强势的语气丝毫不容别人拒绝。 说完,他便在年老的管家搀扶下,回了房间。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萧泽身上。 “萧泽,事到如今,你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吗?” “你是什么身份,宋小星是什么身份,你竟然好死不死去招惹他?你当宋严是吃素的啊?” “你不过是个软饭男,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可以跟宋小星一拼高下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惹下的是什么人?” “你个蠢货,到处招摇,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害了整个白家?” “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净给我们白家丢脸!” “没错!”白瑶瑶咬牙切齿道:“赶紧拿了东西去道歉,否则,以后你就别进我们白家的大门!” 白家所有人都对着萧泽一顿口诛笔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萧泽却是毫不在意,直直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你……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自己惹得祸事,自己去道歉!” “你小子到底怎么招惹到宋家了?他们点名道姓,让你亲自过去道歉,否则,就要断了和我们白家的一切合作!” 白凌州沉下声音,把利害关系讲了个明白。 要不是宋严指名道姓要萧泽去赔礼道歉,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到萧泽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身上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萧泽得罪了宋家。 他才不想整个白府为了萧泽一个人的过错付出这样的代价。 要知道,白家将近四分之一的生意合作,都是跟宋家往来的。 宋严要是真的断了跟白家的合作,或许对宋家没有太大影响,对白家却是致命性的打击。 所以,萧泽就算是百般不情愿,就算是绑,他们也要将萧泽绑到宋家去道歉。 “萧泽,我不妨告诉你,去宋家道歉的事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也就是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白凌州冷声说着,一招手,阿宽立即会意,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包装成了礼盒。 “萧泽,不要让我们失望!” 白凌州冷声说着,接过礼盒又塞到了萧泽手里。 萧泽看着手里的礼盒,冷笑一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你没做错什么?萧泽,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狡辩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的话,宋家何必生那么大气?” “你知不知道宋家和白家两家合作往来已久,要不是你闯下了塌天大祸,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决绝?” “说到底,还不是你得罪了他们?” “既然是你自己做下的错事,你不自己承担,难道还想着我们白府替你的过错买单吗?” 萧泽没有想到,白家的人会这样没有骨气,竟然宋严说什么,他们就照着做什么! 这样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锦毓缓缓开了口。 “萧泽,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但宋家指名道姓要你去,显然这件事跟你脱不开关系,所以……” “你希望我去是吧?” 苏锦毓顿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 “没错。” “好,我现在就去。” 这一次,萧泽没有犹豫,接过了阿宽手上的礼品盒。 不过,他并不是去赔礼道歉。 相反,他去,是要让宋严彻老实下来! 来到停车场,萧泽索性把全部的东西都扔到了副驾驶里。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赖,给宋严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所以,下车后,萧泽两手空空朝宋家别墅走去。 还没有到,d他便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 只见宋小星全身上下打满了绷带,缠起来活像一只木乃伊。 即使宋小星成了这样,却也免不了躺在担架里,任由着别人把他抬出来。 萧泽进来,宋严这才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 “萧泽,我赌对了,你到底还是来了。” 萧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冷声道:“不对,你赌错了!” 绗?08绔?308 宋严故作惊讶的叹了一声:“赌错了?难道我猜的不对吗?” 萧泽冷声道:“我,不是来道歉的!” “哦?” 宋严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并没有太多惊讶。 “放心,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 宋严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因为马上,你就会乖乖跪在地上给我道歉!” 宋严大言不惭说着,轻蔑的瞥了萧泽一眼。 他似乎认定,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萧泽,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宋严脸上堆起一抹笑意:“不妨告诉你,我只有十分钟的耐心,十分钟内,你要是不跪下来给我道歉,我不介意让白家灰飞烟灭!” 白家在云州虽然有声有势,但在绝对级的宋家面前,却多少有些小儿科。 可以说,宋家想要碾死白家,就像碾死一只鸡那么简单。 要不是白、宋两家一直有利益的牵扯,宋严是根本不会把白家放在眼里的。 在调查清楚萧泽的身份的那一刻,宋严脸上便多出一抹鄙夷的冷嘲。 直到现在,这抹冷嘲也没有消失过。 他没有想到,萧泽不过一个区区白家的上门女婿,居然敢在云州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一个区区赘婿,竟然敢这么狂,竟然敢把他的儿子宋小星折磨成这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严从那一刻起,就下定决心,要解决了萧泽这个大麻烦。 既然萧泽敢这么猖狂,那他不介意让萧泽一无所有,让他一败涂地,彻底抹杀掉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宋严不禁冷嘲出声:“你慢慢想吧,我就在隔壁。” “等一下!” 萧泽抬手,拦下了宋严。 “答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哦?” 宋严皮笑肉不笑,走回去坐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抚着椅背上的扶手,心里对萧泽的鄙夷不禁加重了几分。 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给了萧泽十分钟的时间,他居然一分钟都没等,就要臣服于自己。 难道先前,他一直都看错了萧泽? 想到这里,宋严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出一口气。 “害!还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呀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 却见萧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派悠然自得。 宋严心想:既然是道歉,怎么还这样一副姿态? 然而,不等他开口细问,萧泽便给出了所谓的答案。 “我,是来跟你还有你的蠢货儿子算账的。” 萧泽一字一顿说着,面容冷峻。 宋严一个胳膊肘没撑住,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 萧泽故意拖长了调,等宋严把脑袋凑过来,这才说道:“耳朵不好,就去看医生!” 宋严闻言,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你小子,不要不知死活!” “宋严,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回敬给你。” “你小子,是不是真以为白家是颗大树好乘凉啊?” 宋严说着,捞起袖子看了一眼腕上的百达翡丽,淡淡道:“现在,你还有八分钟时间可以考虑,过期不候!” 萧泽揣着明白装糊涂:“考虑什么?” “想清楚,是要给我磕头道歉,还是想自寻死路!” 萧泽冷笑一声:“宋严,我明明已经说过了,我来,只可能是让你道歉。” “哟!你小子好狂的口气!”宋严脸上绽起一抹讥笑:“让老子道歉?” “哈哈哈哈……” 宋严夸张的捧腹大笑起来,良久,他才收住笑声道:“不妨告诉你,让我宋严道歉的人——还没出世呢!” 宋严手里盘着一串佛珠,他拿出一叠资料,得意洋洋道:“萧泽,你只有五分钟了哦!” 资料被他推过来,堆到了面前。 萧泽却是定定坐着,丝毫没有要看的意思。 宋严冷不防出声道:“你最好还是看一眼,别因为自己的年少轻狂害了身边的人!” “宋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 萧泽开门见山道:“你的儿子先是给我下毒,又放火炸我,还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我们怎么算啊?” 萧泽语气淡淡,但话语之间的威压却是不容忽视。 宋严强顶着这强大的气场,硬着头皮道:“萧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宋严把面前的资料往萧泽那边推了推:“喏,你要是不想明早上看见白家破产的新闻,最好老实一点!” 萧泽这才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一眼。 上面,是关于白家产业的一些详细记录。 其中,将近三分之二的产业合作,或多或少都跟宋家有些关系。 这样看来,的确是只要宋严出手,白家就有可能在一夕之间破产。 萧泽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但他却没有想到,白家的产业,跟宋家挂钩的竟然占了这么多。 所以人常说的,不要把所有果子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是绝对有道理的。 就像白家,如果不是大大小小的业务都依仗着宋氏集团,又哪里会有今天这一幕? 宋严见他盯着资料看了良久,不由得意起来。 “小子,现在想明白了没有?” 宋严一边问着,又故作优雅的挽起袖口来,亮出了腕上的百达翡丽。 精美华光,宝色翠艳的腕表,瞬间让本来就阔气的大厅更是多了几分贵气。 宋严似乎很满意腕上的表,细细看了几秒钟,这才开口:“萧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两分钟,要么给老子磕头认错,要么等着回白家喝西北风!” 宋严嘴里说着威胁的话,面上却是一派春风和煦。 萧泽见了,心里不由一阵反胃。 他早在一早就告诉过宋严,他来绝对不可能是到什么歉。 他来,也确切实实是为了跟宋小星父子算账的。 但奈何宋严自以为是,居然觉得他会向他道歉? 真是可笑! 原本宋小星的脑残行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可以不计较的。 但奈何宋严太自以为是了,居然把苏锦毓算做了对付他的筹码。 这,是萧泽万万不能忍受的! 绗?12绔?闃垫硶闅剧牬 擒鹤大法阵的威名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经远扬龙国大地。 就算是最顶尖的高手,碰上擒鹤大法阵,也不免会头疼一场。 眼下的局面,看上去,似乎已然是一场死局。 就连宋严也认定,萧泽这一会,绝无半分挣扎的余地。 “怎么,没有吗?” 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萧泽收回思绪,循着声音打量过去。 只见一位老者淡然的坐在宋严对面,手里攥着茶杯,神态自若。 老者头发已近花白,容颜却并没有太多岁月摧残过的痕迹。 他显然,并不在擒鹤大法阵之列。 而组成法阵的其余二十七人,皆对老者毕恭毕敬。 就连宋严,在他的面前也只是小心讨好,并没有旁人面前的半分张狂之色。 老者顿了顿,说道:“既没有遗言,那便报上名来,我们擒鹤大法阵下,不死无名之辈!” 说完,他笑吟吟捏着茶杯,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轻蔑之意。 他像打量一具尸体一般,淡淡看过来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的眼神萧泽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一个皮笑肉不笑! 但只是这么匆匆一眼,萧泽竟然也看不出老者的境界来。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答案! 老者跟他是同一个境界。 想到这里,萧泽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下山以来,他遇见的人之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算得上对手。 今天倒是终于得偿所愿了! “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吓傻了哈哈哈哈!” 老者依旧皮笑肉不笑,却并没有恼怒。 毕竟,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那么多呢。 宋严更是忙附和着笑了几声,解释道:“回天师的话,这小子叫萧泽。” 天师闻言,淡淡“唔”了一声,轻笑道:“又是一个无名之辈!” 他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 说着,天师冷冷朝萧泽瞥了一眼:“小子,我见你根骨不错,可要撑过三个回合,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次,萧泽立即回答了他。 下一刻,组成阵法的二十七个高手瞬间释出了强大的威压。 阵法之中的萧泽,立时就像身处漩涡中心一般。 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力量,瞬间向他逼仄而来。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引得外围看戏的宋严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 萧泽身处阵法中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迅速催动真气化盾,堪堪护在了体外。 “擒鹤大法阵,果然不容小觑!” 萧泽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这一声感慨,在那二十七个强者眼里,却变成了挑衅。 “好小子,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说完,他们便迅速移形换位,不断朝萧泽施压。 擒鹤大法阵扬名甚远,威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萧泽站在阵法中央,只觉得周围的空间像是被那法阵的能量生生撕裂了一般。 下一瞬间,巨大的能量向萧泽逼仄过来,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来,擒鹤大法阵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运行起来。 擒鹤大法阵!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萧泽心说。 下一刻,萧泽也将所有内力毫不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一时间,大堂内的气压不觉更低了。 一时间,周围像是处在海啸正中心一般。 宋严原先只是有些羸弱,此刻却是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起来。 所谓高手过招,大概便是如此。 天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将地上的宋严拎了起来。 他的手抵在宋严腰间,不多时,宋严的气色便缓和了不少。 宋严深呼吸了两口气,朝着天师拱手道:“多谢天师相救!” 天师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无妨,不过是给你渡了几分真气!” 说着,他便又转头打量起阵中的萧泽来。 此时的萧泽,额头上已然隐隐渗出了几分薄汗。 组成阵法的二十七个人,他一一试探过了,都不是阵眼。 擒鹤大法阵既然不依赖其他必要条件,诸如说天时地利等。 这样的话,阵眼只可能是组成阵法的人。 但他没一个人都试过了,答案却是并非如此。 “看来,得从阵法运行上找到突破口了!” 萧泽立在阵中,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见他久久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那组成阵法的二十七人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只不过,阵法依旧无懈可击。 见他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众人不禁冷嘲出声。 “怎么停下来了,是没力气了吗?” “小子,刚刚不是嚣张的跟吗?” “你不是很想见识擒鹤大法阵么,现在破阵的机会就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反倒不动了?” “擒鹤大法阵流传这上百年,闯阵者无数,破阵者倒是还从未有过,这可是一个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大堂里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一旁一直静坐着的天师脸上也生出几分笑意来。 他捋了捋花白胡须,轻蔑开口道:“螳臂也妄想当车,真是可笑!” 众人连忙恭维起来:“是啊,区区小儿,在天师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哪里有针扎的余地呢?” 阵法之中,一人闻言更是叫嚣:“小子,别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是啊,放弃针扎吧,这样的话,死的不会太痛苦!” 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强者抢着说道:“你这么下去,不出半个小时就会经脉逆行而亡,经脉逆行有多痛苦,你怕是不知道!” “和润,不得多言!” 叫和润的年轻强者话音还没有落地,便被为首那人急急制止住了。 萧泽不动声色的观察到,就连一旁的天师,面上也闪过几分不悦来。 看来,这个多话的和润才是破阵的关键。 萧泽细细思索起来。 经脉逆行? 难怪他觉得自己的内力突然大增了不少。 照这样下去,的确会经脉逆行。 经脉逆行,的确如同和润所说,会让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而造成经脉逆行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绗?16绔?鎽婄墝 定末颓然的声音,久久在大堂里回荡。 所有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们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却依旧没有拿下萧泽,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敢伤师父,我跟你拼了!” 和润低喝一声,握起拳头砸了过来。 萧泽轻松躲过,顺带着一脚将他送倒在了定末旁边。 其他几个弟子见状,刚握起的拳头不由半松了开来。 定末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必再平添伤痛。” “师父,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我技不如人!” 定末认命般的,无力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宋严突然抬手开了一枪。 “我说你小子,嘚瑟够了没有?” 比起定末等人的颓丧,宋严却是一脸得意。 宋严不屑的瞥了一眼定末等人,冷嘲道:“你们这群废物,吹的倒是天花乱坠,还不是一样没用?” 宋严一改之前谄媚的嘴脸,对定末冷嘲热讽了一通。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给自己留个后手。 却没有想到,定末这些人果然不中用。 萧泽正疑惑宋严要做什么,就听他接着说道:“萧泽,没想到你小子实力竟然如此出众!” 萧泽闻言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宋严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无视,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愿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什么?” 萧泽随口问着,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宋严来。 宋严究竟要做什么,他得马上搞清楚。 却听宋严皮笑肉不笑道:“自然还是之前那个选择。” “之前的事么?”萧泽略一沉吟:“抱歉,不记得了。” “你……” 宋严咬牙切齿,却也依旧强忍着。 他的脸上堆起假笑来:“我依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混,我可以把宋氏集团执行经理的位置给你,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萧泽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 定末也是一脸鄙夷:“宋严,你当真以为,凭着你手里的那一把破枪,能耐我们武者如何吧?” 定末深知,别说是萧泽,就连他那二十七个弟子,随便拎出来一个,也可以随随便便躲过宋严的子弹。 一时之间,定末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该说宋严天真,还是该说他不怕死。 “啪!” 然而,下一刻,宋严却抬起枪口对着他的脚踝就是一枪。 毫无防备的,定末的脚踝被一枪穿透。 子弹强大的穿透力,带着剧烈的灼烧感攀上了他的脚踝。 定末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却听宋严冷嘲热讽的叫嚣:“怎么样?凭我的手枪,打断了你的一条狗腿!” “你……咳咳!” 定末无力的张嘴,却只有低咳。 或许是出于习武之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萧泽并没有袖手旁观。 他走上前,安抚住了定末慌乱的弟子。 “帮他止血!” 萧泽冷声说着,手气刀落,定末脚踝里的子弹已经被完好无损的取了出来。 定末一脸不解:“年轻人,你……” “即为习武之人,就应当不忘初衷。你跟宋严这样的人掺和到一起,对你的修炼毫无益处!” 一旁的宋严闻言,当即黑了脸。 “萧泽,你小子这么说,是铁了心要拉着白家为你陪葬了?” “什么意思?” 听到宋严的话,萧泽心头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 宋严一脸得意,像是在炫耀什么丰功伟绩一般。 “萧泽,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的一意孤行,现在白家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至于白渊那个老东西,只怕是已经含恨而死了!” “你说什么?” 宋严一脸轻蔑:“萧泽,别装了,你明知道跟我对着干会连累白家,你还要一意孤行,你不就是想让他们落到这样的下场么?” “你放心,此时此刻,只怕是没有哪家医院敢收治白渊老贼!”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白渊老贼,听说因为你我才中断了两家的合作后,当场气晕了过去!” “哈哈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接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凌州一脸愤慨的跳了进来。 “宋严,你欺人太甚!” “是吗?” 宋严抬起枪口,对着白凌州脚前就是两枪。 子弹擦着白凌州的脚尖,打穿了地面。 绕是如此,白凌州仍旧被吓软了双腿。 宋严得意大笑:“哈哈哈,真是天真!”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宋严说着,轻轻拍了拍手:“带上来吧!” 话音落罢,只见八个雇佣兵模样的人开路,后面是不情不愿被推上来的白家众人。 至于苏锦毓,则走在最后面。 白家众人见了他,皆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呸!” “萧泽,你这个灾星,当初真不应该让你进我白家的门!” “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非要把我们全部人的命都搭进去才肯罢休么?” “呸!真是个祸害!” …… 萧泽对这些辱骂置若罔闻。 他目光平静的看向宋严:“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宋严轻喝一声:“当然是要你的命!” “刚刚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本来,白家这群窝囊废可以逃过一劫的,是你偏要不知好歹,这才连累了他们,你知道不知道?” 闻言,白家众人脸上,更是难以压抑的怒火。 一时之间,萧泽成了众矢之的。 宋严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我早说过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说着,用枪口挑起苏锦毓身后的箱子盖来。 “萧泽,我知道你小子一定不愿意乖乖束手就擒,但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用枪口指了指箱子里面:“这可是黑市上面,最烈的炸药,你猜猜,是炸药爆炸的快,还是你的武功快呢?” 宋严冷笑着,一字一顿:“现在,告诉你,你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拉着白家这群人为你陪葬呢?” 说完,宋严意犹未尽:“哦对,差点忘了,还有个孩子没从幼儿园接回来呢!” 萧泽的心,随着宋严的话一点点冷了下来。 苏锦毓和晓晓,那是他的底线。 宋严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朝他们下手! 事已至此,萧泽也不再遮掩,直接摊牌道:“宋严,你无非是想要吞没白家,但你也不想想,你有这个胃口吗?” “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就白家如今这样,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萧泽索性开门见山:“宋严,我劝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放开他们,否则,现在的白家,就是你们宋氏的下场!” 绗?18绔?鑷村懡閫夋嫨 宋严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腕上镶嵌着华贵钻石的名表,如同一个正在倒计时的死神。 他敲了敲腕口,缓缓开口示意:“你们还有三分钟时间考虑哦!” 宋严面无表情的说完,硬生生挤出一抹假善的笑意来。 似乎他轻描淡写说着的,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白凌烨和白凌州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果然,生死关头,没有人会在乎那么多了。 见他们久久愣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白家众人不由着急起来。 死神正在后面追着呢,容不得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到宋严皮笑肉不笑催促他们的嘴脸,所有人心里的弦不由都紧绷起来。 “白凌州,白凌烨,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死到临头了,惦记那么点家业有什么用?” “也不想想你们有命花么?” “人死如灯灭,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年级大些的白家长辈愤愤的说着,忍不住推搡了一下最前面的白凌州。 “凌州,你在这里能说得上话,我们平时也都敬服你,你倒是快点做决定啊!” “是啊凌州,你手上握的,可不仅仅是白家的这点家业,可是我们这十几口人的性命啊!” “你年纪轻轻,可不要目光短浅,把自己的人生断送在这里啊!” …… 白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催促着白凌州和白凌烨快点在协议上签字。 上一秒还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白府众人,面临生死大事,却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起来:“萧泽!都怪萧泽这个贱人!要不是他,我们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他们恍惚反应过来,造成这一切的,无外乎是萧泽这个不知好歹的外人。 如果不是他,他们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宋严此番丧心病狂,也不过是为了弄死萧泽这个贱人!” “说到底,是他连累了我们,我们又何必为了他受牵连?” 众人说着,不由都恶狠狠的看向萧泽。 “呸!自从你这个灾星来我们白府之后,我们白家就没有安宁过一天!” “现在倒好,不知道天高地厚,连累整个白家不说,还害得我们要为了你这个傻逼赔上性命!” 萧泽闻言,沉默的垂下了眼。 虽然到今天这个地步,白府注定难逃一劫。 但说到底,他是这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所以白家人这样说,萧泽并没有动怒。 他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你们放心,我会保你们安然无恙!” 话音落罢,大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久久没有动静。 “什么?” 良久,白凌烨不可思议的呼出声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凌州亦是一脸不可置信。 “萧泽,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捅出这样天大的娄子,害惨了我们不说,你现在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一个来白府混饭吃的小白脸,别痴人说梦了!” “还是说,你觉得你是金刚不坏之身,那两排雷管也奈不得你何?” “呸!滚吧!”白俊玮朝他啐了一口,低声骂到:“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到时候被你害死了还不知道去哪里申冤呢!” “就是,扫把星!赶紧滚吧!” …… 白家众人一阵愤慨,对萧泽颇为唾弃。 萧泽见状,只是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旁。 既然这些人不相信他,他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只等的时机合适了,把人先救下来再说。 然而宋严却丝毫不愿意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最后三十秒,你们到底决定好了吗?” “是想活呢,还是——想给白家陪葬呢?” 宋严几乎是从牙缝里轻蔑的蹦出来这几个字来。 闻言,白家众人瞬间慌了神。 “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凌州、凌烨,你们两个人都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白家花了大价钱培养你们,大不了到时候重头再来,可要想清楚了,别因为一时想不开,到时候可就啥也没有了!” …… 一番催促之下,白凌烨颤抖着手,在那份霸权条款上颤巍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严见状,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还算识时务些!” 宋严笑眯眯说着,掏出怀里的手枪,将枪口压在了白凌烨脑袋上。 “可惜,你这字签的太丑了!” 冰凉的枪口触上额头,白凌烨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确实,他刚刚因为太紧张了,签下的字都是歪歪扭扭、颤颤巍巍的。 谁也没有想到,宋严的脾气竟然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白凌烨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就在他以为难逃一死的时候,额头上冰凉触感带来的压力被骤然抽走。 白凌烨一瞬间卸下了全身的力气,不由得瘫软过去。 下一刻,枪口却是转移到了白凌州的额头上。 “白凌州,我劝你识时务一点!” 说着,宋严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白凌州脑袋上一笔带过,随后将枪口对准了白俊玮。 白俊玮是白凌州的宝贝儿子。 宋严显然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白凌州服软。 他其实并不想拿白家这群人怎么样。 毕竟,手上沾上太多血不好。 但他必须把白家的公司搞到手。 白家的生意虽然一天不如一天,但他的产业结构完整,各项基础建设完备,比起重新建设开发,接过白家的烂摊子绝对是上上之选。 但要想接手白家的烂摊子,他又不得不拿到这份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否则,他辛辛苦苦整出来的烂摊子,只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宋严见白凌州依旧不为所动,不由恼怒起来。 “白凌州,你是不是不信邪?” 说着,他便拨下保险栓来。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响起,所有人的心都随之堵到了嗓子眼。 白凌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接过了笔。 笔尖缓缓抬起,就要落到纸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落针可闻的大堂里,突然飘荡起一阵悠扬的铃声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四处打量起来。 不知道是谁,好死不死,不开静音就算了,偏偏这个时候电话打了进来。 绗?20绔?鍚庢倲 宋严打砸了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之后,徒然跪坐在了地上,像是瞬间泄了气一般,瘫软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怎么可能?” “假的!都是假的!” “不可能!绝无此种可能!” 宋严一副几近癫狂的做派,颤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步一顿,晃晃悠悠朝萧泽走了过去。 宋严的眼神里是几乎要喷射而出的怒火。 要是眼神具有杀伤力,他此刻,只怕是已经把众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萧泽见宋严朝他走过来,不免轻哼一声:“宋严,你的字典里,现在可有了‘后悔’这两个字?” 萧泽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把之前宋严的话,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萧泽疯了么,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招惹宋严? 他不要命了! 想到他们现在都所有不幸,都是萧泽一手造成的,众人不由由同情转为幸灾乐祸。 “看来,宋严这么狂躁,八成是萧泽这小子又闯祸了!” “呵呵!”白凌烨冷笑一声:“既然他喜欢作死,就等着看好了!” “这小子,嚣张惯了,今天踢到铁板上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宋严平常也极端,但刚刚明显是生气极了,萧泽怕是,闯的祸不小!” “把宋严气成这样,怕是凶多吉少了哈哈哈!” 白俊玮说完,深深吐出来一口气,颇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眼见宋严怒气冲冲走过去,站到了萧泽对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循着他们望了过来。 白凌烨暗暗握着拳头,屏住了呼吸。 他不知道白家的明天会怎么样。 但此时此刻,他却只想看到萧泽万劫不复。 “萧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宋严并没有如同预料的那样,抬起枪口对准萧泽,亦或是对他大打出手。 相反,宋严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上萧泽的肩膀,却被萧泽一个侧身躲开了。 宋严徒张着双臂,良久,只是无力的问出一句:“萧泽,这一切,是真的么?” 这个结果是众人始料不及的。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扑通”一声。 却见宋严跪倒在了萧泽的脚前面。 一瞬间,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我靠,我没有看错吧?” 不等白凌烨疑惑,白俊玮急不可耐道:“草,宋严脑子坏掉了?” “这……怎么回事?” “萧泽这个贱人,怎么会这样?” “难道刚刚那通电话,事关萧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宋严跪在地上,如坐针毡,屈辱的握紧了拳头。 他没有想到,萧泽看似普普通通,没有背景和势力,竟然会搭上帝豪这条线。 这,是宋严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宋家和帝豪在云州虽然都是榜上有名,但真实的实力之间,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且不说帝豪势力牵扯到龙国各处,就是只论云州的势力,帝豪也是宋氏的十倍不止。 宋氏在帝豪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挂了电话至今,宋严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萧泽这个怎么看,怎么屌丝的黄毛小子,竟然引得帝俊亲自打电话给他。 宋家攀上帝豪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跟帝俊搭上过话。 可如今,帝俊竟然为了一个萧泽,亲自打电话来警告他。 显而易见,萧泽的身份不简单。 帝俊话里话外,对萧泽亦是尊敬有加。 连帝俊都这样小心翼翼,萧泽的身份何等尊贵,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样的身份,恐怕也只有帝都来的大人物了。 可他又实在无法将萧泽这幅尊容跟帝都的大佬联系在一起。 但此时此刻,他俨然已经得罪了萧泽。 而且还是彻底的得罪了萧泽。 且不论帝豪断了跟宋氏的一切合作,这样不过是损失了宋氏集团大半的元气。 若是无法挽回,萧泽只消得轻飘飘一句话,帝俊动一动手指,只怕他们宋氏集团在云州消失的比白家还要快。 这样的结果,是宋严不想见到,也不敢见到的。 为今之计,唯有弃车保帅! 宋严心里清楚,若是牺牲他一个人,换来整个宋氏集团的苟延残喘,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事情是他一手牵扯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由他自己亲手解决。 宋严下定决心,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俗话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在宋氏集团面前,他的尊严根本狗屁不是。 这一刻,宋严心底的悔恨爬满了脸,写在了每一道纵横的皱纹里。 一瞬间,他竟然老了十几岁。 宋严后悔不已,后悔自己冲动行事,后悔自己自以为是,后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但说到底,后悔已经晚了。 宋严咬紧了牙关,将头伏得低了又低。 却听上头传来萧泽淡淡的回应:“宋老板现在,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了么?” 宋严点头如捣蒜,连声应道:“知道知道!” 一旁的宋小星一脸不解,也顾不上长幼尊卑,焦急问道:“爸,你疯了不成!” 大堂里静的可怕,宋小星的声音随着穿堂风一起在空旷处回荡。 下一刻,却见宋严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乍然响起。 宋小星不可置信的捂着脸颊,双眼狠狠的锁定在萧泽身上。 他不理解,好不容易能弄死萧泽,事情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了这样? 对,一定是萧泽做了什么! 宋小星依旧恶狠狠的瞪着萧泽,下一刻,宋严却劈掌打在了他的脖颈上。 “不成器的东西,既然手伤的严重,就赶紧滚回家里去!” 宋小星虽是不解,但在宋严的绝对威严面前,也只能捂着脸颊灰溜溜的走出去。 这时候,宋严恍惚想起来,自己求饶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端正。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只见宋严急匆匆往大堂中央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发癫发狂。 宋严几乎是颤抖着手,将缠在苏锦毓身上的炸弹取了下来。 绗?21绔?鍚庨【涔嬪咖 “这宋严到底什么意思?” 宋严一系列动作下来,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雾水。 只觉得宋严越发的癫狂起来。 见他拆下了炸弹,所有人都紧皱起了眉头。 虽说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如此,却也知道炸药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宋严随便一个决定,很有可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众人不由紧绷起了多有神经,双眼紧紧盯着宋严。 “这下完了,死定了!” 白凌烨话音刚落,却见宋严一甩手,将炸药扔了出去。 “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宋某认错了人,误将苏小姐请了过来。” 宋严将腰弯成了九十度,态度异常的恭敬。 但他话里话外,却将自己绑架威胁一事,巧妙的说成了“请”。 众人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却也看出宋严对苏锦毓的异常恭敬之意。 宋严将苏锦毓连带着白家其余众人,一同“请”了回去。 “萧泽,你……” 宋严张了张嘴,原本是想打探一下萧泽到底是什么身份,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妥,只好改成了:“可以给宋家一个机会么?” 话说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当即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诚心诚意的跪了下来。 此刻的宋严,可以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但他并不在意。 毕竟,在宋家的百年基业面前,他的尊严y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能让宋家上上下下这么多无辜的人为他的错误买单。 这么想着,宋严将头伏得很低很低。 萧泽脸上却闪出一丝不屑:“给宋家一个机会?一个什么机会?” “一个……”宋严顿了顿,还是下定决心咬牙道:“一个存活下去的机会!” 萧泽像是没有听见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冷声道:“你刚刚,似乎并没有给白氏机会?” 言下之意,他不想给宋严这个机会。 但宋家在云州势大,如果只依托白家的话,是根本吞不下宋家的。 想到这里,萧泽不禁有些为难。 要是让帝俊来善后的话,帝豪在云州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只怕要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萧泽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就在萧泽思考的档口,不远处的宋恒走了过来。 “萧先生,这是我的诚意!” 宋恒淡淡说着,递过来一份文件。 萧泽见状,心里略微有些吃惊。 想不到宋家遭逢这样的变故,宋恒竟然还能这般淡定。 看来,宋恒绝不是一般人。 又或者说,宋严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气势宋家真正的掌权者,是宋恒才对。 想到这一层,萧泽心下不禁了然。 宋恒这是准备弃车保帅。 但这样一来,倒是正和他意。 萧泽犹豫一瞬,接过了宋恒递来的那份文件。 文件的内容事无巨细,每一项都安排的十分巧妙。 明面上看似将宋严推了出来,又让出了不菲的利益。 但仔细看过去,给出的几个条件,却都是虚虚实实。 萧泽看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想不到,宋家还有这样的聪明人!”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下一刻,纸张在他的掌心燃烧起来,迅速化为了灰烬。 “明天之前,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萧泽话锋一转,冷冷看向宋严:“至于你,跟宋家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萧泽冷声说罢,抬脚往外走去。 他走出去的瞬间,宋严像是融化了一般,瘫软的跪坐在了地上。 “大哥,这一次,我实在没有办法。” 宋严缓缓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眼睛变得一片混沌,没有了半丝光亮。 宋严认命的点了点头,垂眸道:“都怪我以貌取人,以为萧泽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定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却不想,他竟然与帝都那边牵扯颇深,就连帝俊都要忌惮他三分,这样的人,偏偏被我得罪了!” 宋严无力的垂下了手。 “大哥,你错了。” “什么?” 宋严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错愕与困顿。 “那个叫萧泽的年轻人,或许有几分本事,却并没有什么背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罢了!” 宋严依旧保持着迷茫的眼神,良久,似乎才消化完宋恒的话。 “那……那通电话?” “你想错了,帝俊真正忌惮的人,恐怕是那个叫苏锦毓的女人!” “苏锦毓?” 宋严低着头,嘴里喃喃念着苏锦毓的名字。 良久,他像是恍然大悟,一骨碌从地上翻了起来。 “苏家?” 不等宋恒做出回答,宋严了然道:“帝都能有几个苏家,难怪帝俊如此小心谨慎。” “苏家,确实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宋严欣慰的点了点头,下一刻,脸色却复又阴鸷起来。 如果是苏家的原因,那么萧泽,必须死! 想到今天在萧泽面前低三下四,宋严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见宋严这幅模样,宋恒立即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大哥,你想做什么?” 宋恒出手拦下了宋严,后者一脸冷笑:“干什么?当然是叫那个小畜生生不如死!” 宋恒知道,宋严一但下定了决心,任凭他怎么劝都是劝不住的,于是淡淡开口:“等我把宋家全然摘出来了,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宋严想了一想,没有半点犹豫:“这样最好,你告诉他们,从现在起,我宋严与宋家划清界限。” 宋严自知就算自己委曲求全,萧泽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帝俊也决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与其这样受制于人,都不如自己主动进击。 殊死一搏,将之前的恩怨一并都了结了才是好的。 宋严这样想着,不觉暗暗握紧了拳头。 “老四,我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宋严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宋恒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拍了拍宋严的肩膀道:“放心,我不会不管小星的。” “那就,拜托了!” 宋严表情格外郑重,见宋恒答应的干脆,便也放下心来。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宋严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他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174章 来保安室讲笑话 耽误了一些时间,等萧泽来到诚远通信的科技大厦外面时,夏轻眉已经等在那里了。 萧泽注意到,今天夏轻眉特意换了一身稍显成熟的职业装。 贴身的包臀裙勾勒出完美的臀线,配上细跟的高跟鞋,更显气质。 见他来,夏轻眉推了推眼镜,拎着公文包十分做作道:“哎呀萧总,您终于来啦!” 萧泽故意装出一副惊讶模样,挑眉看着她:“你是……哪位?” 果不其然,夏轻眉当场破功。 她一把夺下眼镜,撇嘴道:“萧泽,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这么明显都认不出我来?” 萧泽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好了,把眼镜戴上,我们进去吧。” 发觉他是装的,夏轻眉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率先朝门口走去。 “真是无聊!” 诚远通信位于科技园中心,百米高楼,突兀的立在科技园正中央,甚是气派。 刚来到门口,两个保安就迎了上来。 一个人手里握着警棍,另一个人则是拿着一个扫描器。 两人皆是一脸严肃,横拦在了前面。 看起来,诚远通信的安保工作做的还凑合,至少不是个摆设了。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转悠什么?” 夏轻眉清了清嗓子,解释:“我们,是来接手诚远通信的!” 闻言,两个保安自是齐齐忽略了萧泽,将目光看向夏轻眉。 “什么?小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们意犹未尽的打量了她一番,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夏轻眉脸上绯红一片。 拿警棍的保安用警棍在门旁的石柱子上敲了敲,冷嘲道:“识字吗?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知道啊,这里是诚远通信!” 听到肯定回答,两人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鄙夷不屑。 “知道这儿是诚远通信,还来吹什么牛?” “对对对,没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夏轻眉再一次强调:“我说你们两个没听见吗,我们是来接手诚远通信的!” “少吹牛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样还想接手诚远通信?笑话,你来我们这儿当保洁估计都应聘不上!” “哈哈哈哈!”另一个保安笑的一脸猥琐,他用手抓了抓下巴,贱兮兮笑道:“不过,你这个妹子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身材还不错。要不,来我们保安室,让哥哥我跟你好好聊聊?” “你……臭不要脸!” “妈的,给你脸了?敢骂老子?” 那保安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过来。 萧泽一步上前,一把接住了他的手腕。 “卡巴”一声,那个保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掰折了手腕。 “啊——” 随着一声惨叫,立即引出了诚远通信的保安小队。 小队一共十二个人,皆穿着黑色的作训服,还算是训练有素。 他们手里或是警棍,或是电棒,将他和夏轻眉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我们诚远通信的保安?” 不等萧泽他们回话,被他掰断手腕的保安便骂骂咧咧道:“队长,这两个傻逼不听劝告,想硬闯我们公司!我阻拦劝告不成,他们就下狠手把我打成了这样!” 这个保安的每个字,几乎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他带着恨意,恶狠狠的瞪向他们。 “好了小李,你先去医务室!” 说完,保安队长重新打量了他们一番。 “赶在我们的地盘打我们的人,你们胆子很大啊?”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诚远通信这样对信息安全极其看重的公司,对一切不明人员都格外警惕。 因为没有了信息安全,公司将会瞬间被瓦解。 夏轻眉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回答:“我们,是来接手诚远通信的!” “什么?” 紧接着,是一阵狂笑声。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另一个暴躁老哥张嘴就骂:“你们两个傻逼,脑子里塞拖鞋了,大白天做什么梦?知不知道诚远通信是什么地方,就你们这寒碜样,还接手诚远通信?他妈的一天天闲的,逗我们玩很开心?” “真是俩大傻逼,以为我们也是傻逼吗?” “就你们这样的,在诚远通信连保安都做不成,还想当老板不成?” “兄弟们,照我说就把这俩人先捆起来,他们刚刚打了小李,这笔账还要好好算才行!” 随即,所有保安都把电棍通了电,按下开关后“噼里啪啦”直响,听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夏轻眉连忙后退一步,躲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这位是萧总,他就是诚远通信新一任的老板,你们可千万不要不识好歹啊!” 闻言,所有保安都停下了脚步。 “什么?” “哈哈哈哈,这真是年度最大的笑话!” “小姑娘,你怕不是被这小子骗了,就他这样儿,还接手诚远通信?” “我看你啊,朝西走三百米,那里是科技园的公厕,正在招看厕所的,你小子可以去试试哈哈哈!” “就你这样儿,看厕所估计都应聘不上,还敢来我们面前装逼?” 听到他们这样说他,夏轻眉立即站了出来。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萧总呢?” 所有保安一脸嫌弃的打量了他一遍,鄙夷道:“相信什么?相信光还是相信奥特曼?” “还萧总呵呵,他要是能接手诚远通信,我去把那公厕所有的马桶都舔一遍!” “行啊你小子,玩儿的真大!” 萧泽闻言,冷笑道:“好啊,到时候你把所有马桶舔一遍,我付给你十倍的工资!” “你说什么?你踏马找死啊?” 保安队长拦住冲上来的年轻保安,脸上笑眯眯,眼神却十分危险。 “你们两个,先跟我到保安室走一趟!” 闻言,萧泽不慌不忙,淡定的迈起了步子。 所有保安紧跟其后,摩拳擦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萧泽却是一脸淡定:“正好,让李大为下来好了,我在保安室等他。” “你装什么逼?我们李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你这么个废物点心?” “小子,你踏马摆什么谱?怎么,进了保安室还想请老板下来陪你喝茶吗?” 保安队长瞬间怒从中来,冷哼道:“你小子很会讲笑话,去了保安室再好好给老子讲!” 他实在是讨厌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看着平平无奇,却偏偏装的要死,还把这个小姑娘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他哪里能忍? 保安队长暗暗发誓,等下到了保安室里,没了监控,他一定要好好用拳头招呼他! 绗?24绔?寮规寚闂达紝鐏伴鐑熺伃 白凌州和白凌烨愣在当场,或许只是惊叹于苏锦毓身上这突然的变化。 而白家那群蛀虫心里更多的则是悔不当初!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竟然会觉得苏锦毓只是个好拿捏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没有细细考究,他们这样以貌取人的武断到底可不可取。 看来,他们这是选了一条错路! 但事到如今,他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恐怕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苏锦毓见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无暇理会。 因为,监护室的警报骤然响了起来。 苏锦毓不假思索,当即急匆匆奔了进去。 而白家其他人却像是刚在沉睡中被唤醒了一般,神情呆滞不说,看着苏锦毓焦急的身影,眼神中还透出一丝迷茫不解来。 “老爷子!” 白凌州低喝一声,当即就要往病房里去。 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却狰狞不已。 只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 饶是如此,白凌州却依旧忍痛往前走去。 只是不知道,这分关切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萧泽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白凌州走的费力,萧泽决定好心替他将子弹取出来。 否则,这样六的时间长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若是别处,也顶多是隐隐痛几下罢了。 但白凌州的伤口刚好在膝盖上,到时候,烙下什么病跟,恐怕只能拖着这条腿走路了。 白凌州虽然对他们抱有敌意,但在维护白家这件事情上,可见他有原则,有骨气,到不失为一个可用之才。 萧泽这样盘算着,走上前正要出手,却见白家那几个蛀虫竟然伸手将白凌州拦了下来。 “拦我做什么?” 白凌州一脸震惊,显然没有想到,事情都这样紧急了,这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同他勾心斗角。 “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讲情义!” 白凌州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愤愤的抬手朝前面挥了一把。 却不想,那几个蛀虫竟然胆大至此,竟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白凌州,你小子有什么好叫嚣的,你个叛徒,不会还以为自己是白家的掌权人吧?” “要不是你跟白凌烨,你们两个废物背叛白家,老爷子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连连推了白凌州两把。 白凌州膝盖上吃痛,一个站不稳,差点就要像后面倒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白凌烨上前一步,急忙将他搀稳。 “你们做什么,疯了不成?” 一旁的萧泽见白家人还在不明原因的争执,也发觉耽误不得了。 因为他分明感知到,病房里的白渊气息越来越弱了。 萧泽来不及多想,大步一迈,就要往病房里走。 可他没有想到,白家这群蛀虫不仅将白凌州,白凌烨兄弟俩拦在门外,竟然将他也一起拦了住。 “你小子干什么?” “怎么,我们白家的事情,你也要插手么?” “你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心里没点逼数么?” “是啊,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老爷子现在这样,可都是你不知天高地厚造成的!” “你个废物” 其中一个自视年纪稍长些,萧泽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蛀虫嘴角的嘲弄还没有完全随着他勾起的唇角显露出来,下一刻嘴角就以一种夸张的力度陷了进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眼前晃起一道虚影。 待他们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楚。 萧泽一巴掌,竟然生生将那个人扇飞出去几米远。 他们一边震撼于萧泽惊人的掌力,一边又在心里后怕不已。 如果刚刚是他们恰好触到了萧泽的霉头呢?他们能不能抗住这样霸道的一掌? 这样想着,蛀虫们心里不由有些发怵。 而撞到墙角的那人,昏过去一瞬,现在又幽幽转醒过来。 他艰难的抬了抬手,颤抖的手指指向萧泽,嘴唇咕哝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脑袋肿成了猪头的缘故,亦或是脑袋被撞了一时间思绪混乱,他颤颤巍巍良久,也没有发出半个音来。 下一刻,那人却是一口老血呕了出来,当场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只觉得乍起一身鸡皮疙瘩,背上、额头不由冷汗直冒。 他们依靠着蛮不讲理用身躯筑起的拦截线,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堪一击起来。 几个蛀虫不约而同,飞速的将手揣进怀里,就往两边退了过去。 更有甚者,双腿竟然颤抖个不止,连滚带爬闪到了一边。 而白凌州和白凌烨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他们自认为雷霆手段,却没想到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一回。 这一刻,两人看向萧泽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感慨。 不知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白凌州眼见自己的膝盖狠狠的肿了起来。 就连伤口处的痛意,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白凌州紧咬着牙,额头上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他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却见萧泽抬脚走了两步,直直停在了自己旁边。 不等白凌州疑惑,却感觉一股暖流汇集到了自己膝盖的伤口处。 下一刻,视线恢复清明,就见萧泽轻轻收掌,那颗隐匿在他膝盖的血肉之众,折磨、灼烧了他几个小时的子弹被萧泽轻易取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子弹竟然可以这样取。 别说是自己取,就算是医院,也只能是破皮开肉,不费一番大功夫哪里能取得出来? 更别说,是这样不动一刀一斧,便轻易的取出来呢? 众人不觉心惊。 萧泽的实力,可见一斑! 白凌州和白凌烨也后知后觉,自己还好没有太作死,否则,就照这个取子弹的架势,萧泽弄死他们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膝盖上少了累赘,白凌州这才后知后觉,萧泽帮自己取走了那颗子弹! 萧泽掌心向上,那颗子弹就静静的浮在他的手掌上空。 “谢、谢谢啊!” 白凌州老脸一红,结结巴巴说道。 下一颗,却见萧泽隔空指尖轻轻一弹。 “咻!”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啸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颗子弹从萧泽的指尖飞出。 子弹飞的极快,快到只有一道残影。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炸响,那颗子弹刺破墙体,飞速隐匿在了其中,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黑黢黢的小洞,算是那颗子弹存在过的证明。 众人目瞪口呆,张着的嘴巴还没有收起来,却见洞口下面,脑袋已然肿成猪头的那人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绗?25绔?澶勭悊 一时间,世界仿佛沉寂了一般。 那群白家的蛀虫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神里布满了惊骇,张了张嘴,良久却像是哑了嗓子一般,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饶是一向以镇定自持的白凌州,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掉出去的下巴半天也没有收回来。 眼前这一幕,不仅仅是震撼两个字能够形容出来的。 白凌州一时之间摸不准萧泽的意思,只觉得原本已经卸下负担的膝盖又变的沉重了起来。 白凌州如此,白凌烨心中的震撼也少不到哪里去。 白凌烨呆呆的望着墙上似乎还在散着余烟的弹口,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轻颤了i起来,仿佛下一刻,这颗在墙面上的洞口,就会出现在他的额头正中间一般。 气氛一时间压抑不已。 那几个原本叫嚣着萧泽是祸害,要将他处理了的,更是直接吓破了胆,吓得跌坐了过去。 饶是如此,他的双脚却依旧在地上胡乱蹬踏着,像是逃命似的,向萧泽的相反方向连滚带爬避过去。 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萧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天可怜见,萧泽自问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什么人的麻烦。 见状,白凌州对这群蛀虫的厌弃更甚了。 其实气氛压抑至此,他身处漩涡之中,自然也是难受万分。 但没有办法,谁让这群跳梁小丑名义上是他白家的人呢,总归他还是不能不管的。 白凌州搓了搓手,硬着头皮向前挪了一步,小心翼翼开口:“萧泽,他们” “不是有意的”五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萧泽却再次开口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音色淡淡,甚至听不出来半分情绪。 但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却并没有如同他的语气一样稀松平常。 “白凌州,这里不需要闲杂人等,挑个时间,料理了吧。” “料理了吧”四个字轻飘飘从萧泽的嘴里说出来,但落下的,却是胜似千斤的重量。 这句话乍听起来好似没头没尾,但其实一想也能明白另外的那层意思。 蛀虫们心知萧泽意有所指,即使要白凌州把他们给处理了。 一句话的重量,落在他们心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 蛀虫们个个一脸急色,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他们也无暇顾及萧泽竟然将他们比作垃圾一般,用出“料理”这个词。 白凌州闻言,微微怔了一刹,却也当即明白过来萧泽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群蛀虫盘附在白家时日已久,噬咬、荼毒着白家。 蛀虫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良久,他想过许多解决办法,不论是怀柔政策亦或是快刀斩乱麻,出手后,却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仅没有将问题解决掉,还让这群蛀虫有了防备的心思。 或许,这一次接着萧泽之力,是个绝佳的摆脱这群蛀虫的一个好时机。 白凌州这样想着,心里不禁五味杂陈起来。 想不到,他自诩白家除了白渊之外的第二人,却是一件事情都办不好。 而这些他看来棘手无比的事情,落到萧泽手里,却又变得简单无比,好似根本都不算事儿。 白凌州这样想着,心绪复杂的看了萧泽一眼。 萧泽面色依旧古水无波,脚上却一刻也没停,朝着白渊病房里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白凌州心里莫名生出无比坚实的笃定来:这一次,萧泽依旧会将白渊从濒死边缘拉回来。 白凌州不知道的是,一旁的白凌烨心里也是这样,对萧泽的能力有了莫名的信任。 白渊交给萧泽,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白凌州心里稍稍舒下一口气来。 那么接下来,就然他借着萧泽这道力,快刀斩乱麻,将这群蛀虫彻底从白家剥离出去。 白凌州这么想着,不由定了定心神。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这些病灶从白家彻底清理掉。 看见白凌州坚定的神色,一旁的白家蛀虫不由都脸如菜色,瑟瑟发抖起来。 以往,白凌州估计百年的面子,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根本对白凌州的警告不放在眼里。 但现时现日却是不行了。 这一次,白凌州却是决计不敢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萧泽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似乎依旧再他的耳旁晃悠。 这一次,蛀虫们似乎也很配合,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之前对付白渊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俗、老套的招数都没有用。 因为墙上子弹穿出的洞口就近在眼前,子弹破空那一刻的震撼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想这个黑乎乎的洞口上一秒还在墙面上,下一秒就移到他们的额头上。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同时心中一骇,暗暗抹了一把额头。 他们头一次体会到脑袋不在自己脖子上还是刚刚被宋严枪指着的时候。 但现在,不仅仅是脑袋不在自己脖子上的问题,而是你脑袋被搬家了,你都不一定能够知道。 这一次,白凌州没有多费力气,甚至来说,他还没有开口,那几个蛀虫便纷纷找好了借口,一窝蜂逃也似的要从白家剥离出去。 白凌州见状,心里暗暗庆幸了一刹。 却不想,上一件麻烦事刚解决好,下一件麻烦事又已经找上门来。 对于萧泽的医术,他是亲自见识过得,所以他根本不会多此有什么质疑。 但他不质疑,却总有旁人质疑。 毕竟,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想来,都不可能是什么身怀绝术的隐士高人。 这不,白渊都主治医生,云州市大名鼎鼎的专家娄云皓就找上来了。 娄云皓一脸气色,背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小孩子家家的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娄云皓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像是想到什么,了然一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却是止不住的鄙夷与厌弃。 绗?27绔?闅句互鎺ュ彈 见萧泽出来,门口的白凌州先是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激动的走上前去。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握上去。 但迫于萧泽过于强大的气场,只是将手在半空中颤了颤,便又连忙收了回来。 白凌州尴尬的搓了搓手,只好将手收了回来。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白渊一定是脱离了危险的。 但见萧泽这一脸云淡风轻也能知道。 白凌州顿了顿,出于自己一贯的顾全大局,还是讪讪开口问道:“老爷子……没事了吧?” 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出来的。 但见萧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白凌州这才长长的舒出来一口气。 而他的这些x动作,自然也一丝不差的落在了娄云皓的眼里。 娄云皓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而便将信将疑的朝病房里望去。 他对白凌州的忽视倒是不在意,但对于萧泽,他却是没好气的。 娄云皓视线绕了一圈,又打回萧泽身上。 他从头到脚,重新将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人又打量了一遍。 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小流氓罢了! 娄云皓心里如是想,嘴角不觉挂起一抹嘲讽。 黄毛小子,也未免太火狂妄了些! 是了,就是狂妄! 娄云皓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难怪他一直觉得怎么看萧泽怎么都不顺眼,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这个年轻人初看上去确实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容易被人忽视。 但从他刚刚从病房出来后的一些列言谈举止看来,却也未免太过自大狂傲,似乎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若说自己质疑他的能力,对自己这幅态度也就罢了,但他既然跟白家有关系,算是白家的亲戚,那白凌州便该算半个他的长辈。 对长辈亦是如此无礼。 这样自大、狂妄、自以为是的人,眼界又能有多高?脚下的路又能走多远呢? 只是,可惜了他那一身以气行针的好本事,却也只能埋没在这样一个人手里! 想到这里,娄云皓一脸惋惜的看了一眼萧泽,随后轻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叹得极轻,却也还是稳稳落在了萧泽耳朵里。 萧泽有些疑惑,不免皱了皱眉。 以往,他听见的叹息要么带着嘲讽意味,要么是重重一声, 其中包含了诸多悔恨之意。 可眼前,这个人的叹息极轻极轻,轻到要不是他修习武道,五感优于常人,刚好能够捕捉到的话,想必是无人能够听见了。 见他一脸惋惜之色,萧泽不由失笑。 原来,是在替自己惋惜呢! 只可惜,这份多余的惋惜叹错人了! 而叹息之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是多么的无知愚蠢! 他的手依旧搭在白渊的脉搏处,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活见鬼了一般五彩纷呈。 娄云皓刚走进病房的时候,见白渊脸色正常了许多,心里倒是微微有些差异。 想着或许这个年轻人当真用了什么不可外传的秘术,因而才有这样的效果。 但这份猜想,在他看见心电监护仪上面显示的图像之后,彻底打破了。 显然,他想多了,黄毛小子就是黄毛小子,是不可能突然变成大罗金仙的。 从心电检测上看,白渊的情况并没有号多少。 似乎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凶险几分,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的面上又看起来平和无端,这样表里不一的情况,实在是叫人摸不准头脑。 娄云皓不由皱紧了眉头。 不做耽误,娄云皓忙弯腰上前,将手指轻轻搭在了白渊的脉搏处。 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白渊的脉搏,简直是太古怪了! 这脉搏,根本不像是一个躺在医院病床上,不省人事之人的。 这种诡异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捶死挣扎之人,濒死之前回光返照了一般。 想到这里,娄云皓眉头皱的更紧了。 “坏了!” 他低声叹了一句,转而摸上白渊的额头。 出乎意料的,白渊的额头没有如同他预想的那样烫的不可沾手。 实际上却是,白渊体温如常,就连心律也渐渐跳回了正常人的范畴。 探到这一步,娄云皓脸上的气愤、质疑转而缓缓被震惊代替。 “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娄云皓手指依旧搭在白渊的额头处,但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的手颤抖不已。 这可是以云州市心外科第一专家著称的娄云皓。 他的手,不是做手术第一稳,从开不会抖么? 怎么此时此刻,像是帕金森一般,抖如筛糠? 一旁进来记录体征的小护士一脸震惊,就连手上托着的拿放药品的托盘都忘了放下,就这样久久的托着,伫立在旁,呆呆的望着娄云皓。 却见娄云皓也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嘴里还有一道没一道的念着什么“不可能”“怎么会”之类的词语。 小护士心里,娄云皓可是医院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就算在云州,也是响当当的专家。 这样一个大多存在于传说之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小护士蹙起眉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结论来。 毕竟,那可是一双心外科创下记录的神手。 要知道,心外科的手术多是微创治疗,是要在心脏上面下刀子的。 这样的手术要多严格有多严格。 而经娄云皓之手的手术,往往都是出乎预料的比预期的还要成功。 这样一双以稳著称的手,怎么能抖如筛糠呢? 小护士眨着大大的眼睛,不解似的,看向娄云皓。 这时候,娄云皓也恍惚回过神来。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在看见自己抖如筛糠一般都手之后,娄云皓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神色。 自己可真是个井底之蛙,被人奉做了专家,还真就以为自己成了神仙不成。 居然还就沾沾自喜了起来。 原来,他才是那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想到这里,娄云皓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绗?28绔?瓒呭嚭璁ょ煡 这一刻,娄云皓的世界观有些轻微的裂蹦。 “这怎么可能……” 听见娄云皓的低叹,一旁的小护士忍不住发问了。 “娄医生,这个病人的病情很棘手么?从刚刚进来,就见你愁眉不展,现在竟然还唉声叹气上了?” 小护士问完,脸上依旧是天真的笑容,仿佛在说:娄医生,你不是专家么?还有能难倒专家的情况么? 娄云皓看着她的脸,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真正让他这样失态的事情,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见他摇头,小护士也不再多问,只是将手上托着的药品放在桌子上,而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记录本来。 她走上前,对着白渊的各项身体数据测量记录了起来。 娄云皓在一旁看着,却见她下笔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了。 见小护士干脆顿住了笔,娄云皓本着同事之间互帮互助的原则,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小护士闻声,忙摇了摇头,迅速抬笔写完了剩下的几项数据。 她收起笔,再抬起头,脸上依旧是纯真的笑容。 “不愧是娄医生,病人的情况,一下子变好了呢!” 小护士说着,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她朝娄云皓竖了竖大拇指,转身便托起托盘,急匆匆朝外面走了出去。 娄云皓想要解释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抬头又见门口空空如也,萧泽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便只好作罢。 娄云皓只是短暂的自怨自艾了一会,便又重整起了旗鼓。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幸运的是,他在学医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来攒下这么多赞赏。 娄云皓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依旧不敢相信,那个年轻人怎么看怎么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造诣? 娄云皓笃定,这种境界的造诣,恐怕也就只有医圣赫连逸老先生能与其一较高下了! 他却又转而想到,赫连逸老先生作为医圣享誉九州的时候,已然是年逾半百。 而眼前的萧泽,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先前的自我安慰荡然无存。 娄云皓已然崩裂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这些年的骄傲和自持,也在这一刻,被那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彻底碾碎了。 毕竟白渊在此之前,被所有医生料定,是决计救不回来了。 就算撑住一口气,也不过落个卧病在床,多苟活些时间罢了。 但现在,有人不仅能轻而易举的把白渊的情况稳住了,竟然还让他的病情变得没有那么严重了。 这样显著的疗效,恐怕就算是赫连逸出手,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不对,是肯定达不到。 说到赫连逸,娄云皓心里之前一晃而过的那个可怕念头又蹦了出来。 这一次,他将这个念头清晰的抓住了。 想清楚什么后,娄云皓一下子不淡定了。 他几乎是大吼了一声:“不可能!” 因为那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不是旁的。 那个年轻人纵使天赋傲人又如何? 赫连逸不也是天赋傲人么? 纵观世界上各行各业之人,天赋出类拔萃的不乏其人。 但就算再顶尖的天赋,也只能给你带来顶级的理论理解。 要想将天赋百分百的运用到实践之中,那么,怎么也得有丰富的经验作为支持。 就如医圣赫连逸。 赫连逸年轻的时候,天赋亦是独冠一绝。 但饶是这样,他也是在行医制药,历经了数以万计的病人之后,才将那一身独绝的天赋和经验结合在一起,百分百的投入到实践之中。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五十一岁,因为治好了一个药石枉医,几乎被医学界断定救不了的病人,这才被人注意到除了天赋异禀之外的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赫连逸的名号响彻了大江南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被人冠以了“医圣”的名号。 娄云皓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一刻,娄云皓只觉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嗓子眼。 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种感觉,也不知道该向谁去说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娄云皓正这样想着,院长带着两个主任,便急匆匆朝这边奔了过来。 他们几乎是一阵风一样,从娄云皓旁边略过去,直直朝病床上的白渊奔过去。 三个人,极有默契的,各自从口袋里掏了一番。 院长掏出来一个小巧的手电筒,而两位主任,则各拿出一个血糖测试纸和一个体温计。 三个人不约而同,行动起来,对着白渊咔咔测了起来。 娄云皓见到这一幕,不觉有些目瞪口呆。 拜托,你们不是院长就是主任,对着病人这样子好么? 娄云皓心里如是想着,却并不敢说出来。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从萧泽带给他的震撼之中走出来,他甚至思绪都是混乱的,自然也就没有时间细细去想院长以及这两个主任到底要做什么。 良久,先是院长点了点头背手站到一旁,后是两个主任,一边咂舌,一边“真他妈不像话!”“这踏马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啧啧称奇着。 等娄云皓注意到这之中的奇怪之处,已经是病房挤满了心外科科室里的人之后。 娄云皓觉得周围乱糟糟的,不由抬头扫了一眼。 这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面已经塞满了人,要不是他站的离病床比较远,恐怕早就被挤得在地上站不稳脚了。 想到这里,娄云皓又抬头扫了一眼。 他这才看见,不止心外科,就连心内科的人也挤了进来。 娄云皓忍不住感慨,没有想到,这么小小一间病房,竟然能挤下这么多人。 正感慨着,他便撞上了心内科主任陈贺的视线。 怎么说呢?陈贺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 那个眼神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在看一头怪物一般。 对,没错!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绗?29绔?寮曡崘 说到天赋异禀,陈贺自认为自己跟娄云皓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过,他所在的心内科比起娄云皓的心外科来,确实很难有那样出头的机会。 所以在此之前,他对娄云皓一直都是比较鄙夷的。 他以为,娄云皓不过是个浮躁的年轻人,心不定在钻研医学上,一心只想着出名造势,决计是不如自己的。 但眼下,他以往的骄傲、自持却在一瞬之间被娄云皓碾压尽碎了。 原来,以往种种,不过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心思卑鄙,就把人也往卑鄙里瞧了。 这不,娄云皓转而就用他那堪比神人的天赋将自己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此时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又怎么是区区一个羞愧能够解释得了的。 他心里更多的,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因为白渊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已然是药石枉医的地步。 即使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也挡不住宋严只手遮天,他们是想救也救不了。 更遑论宋严那种情况,本来也没有多少把握能救回来。 就这样拖了大半个小时,宋严才松了口,准许他们把人给挪进来。 可能是因为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白渊的脸上彻底没了生气。 他的面色发紫,莫名肿胀了起来,俨然是一副死相。 果不其然,医院里专家会诊结果跟他预料的错不太多。 白渊,确实是没救了的。 只能说尽力吊住一口气,在icu里能躺多久是多久。 可饶是如此,娄云皓却还是将这样一个被判定只能在icu等死的将死之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这样的实力,又岂是一个天赋异禀可以概括得了的。 这一次,陈贺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骄矜淡然。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坠入了冰渊,寒气从四面八方裹挟过去,直冻得他血液像是凝滞了一半,心跳的也不利索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本来陈贺还想安慰自己,说是说不定只是白渊回光返照了也未可知。 可当他的手搭到白渊脉搏上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病床上的白渊,简直与先前垂死求医的那一个,是两个人一样。 这种惊人的变化,简直难以相信,说是神仙在世也不为过。 所以,等他将手从白渊手腕上收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整个人都是瞢怔的状态。 不只是他,所有这些好奇而来的人,包括院长,甚至两个来交流学习的专家也是一副目瞪口呆之色。 毕竟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国内顶级的专家来救,也顶多是吊着一口气。 但眼下的情况,白渊显然不只是被吊下一口气这么简单。 准确来说,白渊的垂死之气渐渐消失了。 他的身体,像是枯木逢春了一般,迸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气活力来。 这种情况,陈贺第一次见到。 不止是他,医院里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 毕竟在此之前,白渊的心脏已经衰竭了。 这实在是……天方夜谭一样。 对,就是天方夜谭! 陈贺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陈贺鼓足勇气,两步走到娄云皓跟前。 “娄……娄医生!” 陈贺下定决心叫了他一声。 良久,才见娄云皓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缓缓回过神么来。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旁的院长听见动静,也大步迈了过来:“小娄,可以啊!” 另外两个在医院里比较有权威的主任也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不可思议。 “是啊小娄,没想到还真有一手!” “那可不是,这样的本事,就算是帝都医院享誉九州的专家,也绝对做不到这样!小娄这份本事,哪里比他们差了?” “没错,小娄可比那些钓名沽誉的专家有真本事!” “没错!” 两个主任说着,一左一右重重拍在娄云皓肩膀上。 “小娄,我们快要先说好啊,咱云州医院也算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到时候成了大名医了,可记得让我们沾点你的光哦!” 说完,几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兴奋极了。 就连一旁陈贺,脸上也多出一抹自豪的神色。 但他更多的,是对娄云皓医术的惊讶。 他盯着娄云皓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娄云皓依旧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双眼空洞的盯着地面。 陈贺见状,心里觉得差异,却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娄云皓也被自己超绝的医术震惊到了。 可是,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娄云皓突然变了脸色。 那种怪异的神色,他也描述不出来。 就在陈贺疑惑的时候,娄云皓吞了吞口水,缓缓开口了。 “这……这不是我的功劳!” “小娄,这不是你的功劳,难不成是我们的么?” “是啊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再谦虚可就成凡尔赛了!” “是啊,你的本事,我们还是相信的!” …… “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这样的!” 娄云皓皱着眉头,突然正色起来:“我是说,救白渊的高人,另有其人!” 话音落罢,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 娄云皓一句话不过十几个字,却像是念了一篇佶屈聱牙、晦涩难懂的古文一样。 所有人都神色迷茫,一遍遍的回味着娄云皓话里的意思。 “什么?” “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诧异。 但转瞬之间,他们却又想明白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个高人想必非同寻常。 如果是另有高人的话,却又不这么难理解了。 毕竟娄云皓不过三十出头,还是正学习的年纪,有这样的本事确实叫人难以相信。 但是说另有高人的话,到叫人好相信一些。 一屋子的人或点头,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纷纷感慨起来:“小娄,既然另有高人,何不给我们引荐一下?” 绗?30绔?鍙︽湁楂樹汉 “另有高人”的说法一经抛出,就吊足了所有人都胃口。 大家都对这个高人好奇不已。 毕竟这个高人实力不俗,至少这一医院的专家在他面前,屁都不是。 想到这里,所有人脸上露出一抹愧色来。 毕竟被别人一口口叫做专家,其实竟然连半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问起来:“所以那个高人是哪里的高人,姓甚名谁,快给我们引荐一下啊!” “是啊小娄,你也太见外了,认识这么个高人,居然不给我们引荐引荐!” “我知道了,是想一个人偷偷学本事是吧?” “我说小娄怎么进步这么大,原来是有人给开小灶啊!” “不是我说,小娄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是啊,现在都讲究的是一起学习,共同进步,你怎么还偷摸着自己学呢?” …… 说了这些,所有人都以为,娄云皓必定会羞愧难当。 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娄云皓竟然一脸惆怅起来。 “引荐?要我怎么引荐啊?” 他也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引荐。 直到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院长一向不怒自威,沉沉一声问出去,所有人不觉都闭上嘴稍息立正了起来。 “门口在吵什么?” 院长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住院部要保持安静吗?就你们这样子瞎闹腾,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医院看病?” 院长的声音中气十足,一时间,病房门口倒也安静了下来。 见院长朝门口走过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儿来。 这时候,争执的源头也就无可避免的暴露了出来。 那头,直直立着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正是医院的实习医生张鑫宇。 张鑫宇梗着长长的脖子,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似乎很是不服气。 而与他旁边那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年轻人却是截然相反。 年轻人身着一身素衣,面色无波,乍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他那双透着凌厉狠绝,却又深沉不可测的眸子却让人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就直挺挺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动作,却不由让人紧张起来。 院长被自己心里这种莫名冒出来的想法震惊到一刹。 他忙摇了摇头,似乎将杂余的想法摇出脑外。 “小张,怎么回事?”院长不敢对着萧泽看,只好将目光绕了一圈,锁回了张鑫宇身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要有耐心,你这中毛毛躁躁的样子,医院怎么放心把病人交到你手里?” “是啊小张,好好的怎么又跟人吵起来了?” “你说说,这是你实习以来第几次了,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送回学校去?” …… 张鑫宇被院长兼带着两个主任问的面红心热、口干舌燥起来。 但余光瞥见萧泽一副无所屌谓的样子,他的倔脾气不知不觉又作祟起来。 “院长,这件事情不是我的错!” 院长撇了他一眼,又朝萧泽看了一眼,将信将疑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说?” “是啊,你这孩子,每次犯事怎么都找一样的借口推脱,真叫人不省心!” “我没有,这次真不是我的问题!” 张鑫宇急得手忙脚乱笔画起来:“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我们科室的灸针全部偷来了!” “什么?” 所有人闻言,都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偷灸针? 怎么会有人偷灸针? 灸针又不怎么值钱,偷那玩意干嘛?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医生失声笑道:“天呐,不会真有人以为灸针是银做的吧?”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 另外几个年轻医生闻言,附和着笑了几声。 那人见有人给面子,不觉得意起来,指着萧泽还想说什么,就见一向沉稳的娄云皓两步急急走上前,把他的手折了回去。 “小何,你这是做什么?” 叫小何的医生一脸莫名其妙:“娄医生,我还想问您要做什么呢?” 其他人也是头一次见娄云皓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院长见状,咳了两声道:“小张,说话可要讲求依据,你真看到……” 院长停顿了一下,重新打量了萧泽一眼,才又接着道:“你真看到这个年轻人拿走了科室全部的灸针?” “那还能有假?” 张鑫宇说着,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搜萧泽的身。 但他却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不仅没碰到萧泽的一片衣角,还意外朝前面一栽,撞到了门框上。 一时之间,病房里尽是辛苦的憋笑声。 因为张鑫宇的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冲他鼻梁上砸出的那一道门框同款的红印子,都够大家笑上三天三夜的。 这不笑还好,一笑,张鑫宇不由恼羞成怒了起来。 其他人是局外人,只远远看戏,以为他是心急之下失了脚。 但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黄毛小子捣的鬼。 他走过去的时候,这个人明显从手指上拈起一根针,直直弹出来,刺进了他的腿里面。 这才引得他忽然直了脚,直直摔了出去。 偏偏这人站在门口,门框挡住了大半的视线,而他又稍稍侧了身,把手上的动作全部隐匿了去。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自己看见了他的小动作。 这也就导致了张鑫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在其他人的视角里,萧泽始终直直的立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更别说出手伤他了。 张鑫宇气急败坏之下,只好对院长道:“我说的是真的,灸针就在这个小毛贼的口袋里。” 张鑫宇自顾说着,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他的老师娄云皓黑下去的脸。 “够了!” 娄云皓突然发了脾气,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就在大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见娄云皓脸上浮上来一抹薄薄的红,表情突然扭捏了起来。 “敢问高人有什么指示,告诉我,我来替你效劳就好!” 绗?31绔?澶╂柟澶滆碍 娄云皓这一句话,可谓是瞬间炸裂了全场。 众人闻言,无不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再三顺着娄云皓的目光打量过去,确认他这话是对着萧泽而不是旁人说的之后,石化在了当场。 “娄……娄医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小娄,你就别打趣我们了!” “呵呵!”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嗤笑出声。 他颇为不在意的朝萧泽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这一眼扫的极为轻描淡写,更加印证了他不把萧泽放在眼里的事实。 随后,那人缓缓开口,语气里依旧是掩不住的鄙夷:“娄云皓,你现在凡尔赛可真高级,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会相信这么个黄毛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是啊,不愿意把高人引荐给我们就算了,可别在这里把我们当傻子哄!” 几人说着,纷纷点起头来。 显而易见,他们都是万万不会相信萧泽才是那个救了白渊的高人。 他们只当是高人怕惹麻烦,便让娄云皓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只是没有想到,娄云皓竟然这么不愿意花心思应付他们,竟然找了如此蹩脚的借口。 这样的借口,傻子才会信呢。 一旁的陈贺在得这这一系列的手笔不是出自娄云皓,而是另有高人之后,心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这样来说,至少娄云皓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鸿不可跨的差距。 这样想着,陈贺的心情好了许多。 就在他准备开口打趣娄云皓两句,以缓解之前的尴尬的时候。 他发现,娄云皓看着那个年轻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欣赏。 于是,上一刻刚刚压下去的疑惑,又开始作祟了。 于是,陈贺也一如其他人一般,打眼朝那个年轻人打量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看起来豪不起眼的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高挺,矗立在一众他们的医生之中,简直算是鹤立鸡群。 这样出挑的个子,本来该是极其引人注目,偏偏这个年轻人像是会什么魔法,可以隐匿气息一般,叫人轻易就能把他忽视掉了。 年轻人穿着极为低调,虽然打眼看上去脸上并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但他偏偏就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甚至可以用老气横秋来形容。 这份老气横秋,就连已然过了知非之年的院长也比不过。 可偏偏这样的老气横秋,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还给他另添了几分沉稳的压迫感出来。 是了,沉稳却又有威势。 难怪他们一开始忽略了他,后面却又不愿意去细细研究他。 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等陈贺想明白了这个原因,却见那个年轻人缓缓抬眸,朝病房深处看了过来。 不巧的是,他打量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便直直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视线交汇的瞬间,陈贺心倏地一条,只觉得一股骇人的压迫感逼仄而来,直逼的他想要转身躲起来才能缓解身上的寒意似的。 好在少年人对旁人似乎并不在意,已经将目光挪了过去。 这一刻,陈贺不由自主的大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轻易握住了你的喉咙,却又并没有要要你命的意思。 在大手松开的档口,你却仍旧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贺大口的喘着气,却刚好遗漏了少年人目光中快速闪过的一抹了然。 “年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萧泽迈步要走进来的时候,院长上前一步,横拦在了他的身前。 “你知不知道,这是特护病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萧泽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他目光冷淡淡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院长脸上:“你告诉我,什么是闲杂人等?” 反问的同时,萧泽停住了脚,不像先前那般急着往里进了。 他到要问问这群误人的庸医,谁才是闲杂人等? 这些人自诩医德高尚、医术高明,却也没见他们有本事把白渊救下来啊? 前一刻还张口闭口“病房重地,保持安静”,自己不还是跟一群苍蝇一样,围在里面嗡嗡嗡吵个不停。 这群人,还真是虚伪又双标啊! 萧泽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这群人可笑的离谱。 这声笑不轻不重,却刚好被所有人清晰的听了去。 下一刻,那个莽撞的实习医生便炸了毛。 “笑毛啊?” 这一次,就连院长也没有指责他的莽撞。 院长黑沉着脸,显然对他的无礼十分恼怒。 “年轻人,你不由分说就在医院里闹事,我见你年轻不懂事,就没有叫保安来处理,没想到,到给了你继续乱来的勇气。” 萧泽闻言,依旧冷冷的看着院长那双眼睛,淡淡开口,却还是先前那个反问句:“谁是闲杂人等?” 院长闻言,脸色像是津了墨一般,更加黑沉下去。 而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娄云皓,也只有他知道,萧泽这句谁是闲杂人等是什么意思。 显然,白渊并不是他们医院救治过来的。 他们一窝蜂涌进病房里,吵吵闹闹不说,竟然还把真正出手救人有功劳的人叫做闲杂人等,这换谁身上不都得气炸么? 娄云皓这么想着,忙上前一步,朝院长挤了个眼色,随后搓了搓手对着萧泽道:“我们是!我们才是闲杂人等!” “什么?” 众人闻言,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本来以为,娄云皓为人刚直,这回走上前,一定是想把那个年轻人给赶出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娄云皓不但没有那么做,还直言他们这些人才是闲杂人等。 这一回,其他人都不干了。 “小娄,你什么意思啊?” “是啊娄医生,我们怎么就成闲杂人等了?” 院长也是拧着眉,幽幽问出一句:“小娄,你现在可是觉得自己医术了不起,就不用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么?” “是啊小娄,你这未免有些太恃才傲物了吧?” …… 娄云皓听着如潮水一般向他淹过来的质问,不由一个脑袋两个大。 偏偏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兼另一位全程知情者的那人神色淡漠,似乎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绗?32绔?瀵圭墰寮圭惔 一时间,复杂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探了过来。 娄云皓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萧泽道:“高人不要动怒,我们这些人的确才是闲杂人等,毕竟说起来,病人虽然在我们医院,却是您救回来的,我自然是不敢居功的!” 娄云皓咬着牙,一股脑儿把所有的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因无他,只是他不想再背负这些不属于他的功劳了。 这份背负,实在是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毕竟,这种被高高捧起来,实则德不配位的心虚感觉,实在是比人溺水还要难受。 在一股脑说出一切之后,娄云皓长舒一口气,总算觉得自在多了。 自己的世界观,被这个年轻人碾压的粉碎,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拾起信心来,却又陷入另一个怪圈,换谁谁不难受。 现在好了,让他们也体会一遍自己先前有多绝望。 娄云皓如是想着,不顾众人的瞠目结舌,转而拱了拱手,尊敬的问萧泽道: “高人有什么吩咐告诉我就好,何必亲自麻烦呢?” 说着,他便闪开身来,给萧泽让出了一条道儿。 至此,所有人都傻了眼。 “小娄,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啊小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可不敢开玩笑哦!” “娄医生,你别、别……别高告诉我说,病人是这个小子出手救得?” 先前还一脸倔劲的实习医生张鑫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哆哆嗦嗦用手指着萧泽,还想再问些什么,便被娄云皓一把拉了过去。 “张鑫宇,你的检讨写完了么?”娄云皓沉声问着,不等他答,便又道:“好不快去!” 闻言,张鑫宇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娄云皓拖了出去。 至此,其他资历浅些的医生也不敢再对萧泽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来。 但绕是如此,他们却也没有收回质疑、打探的目光来。 那些目光如同狗皮膏药,紧紧黏在萧泽身上。 娄云皓匆匆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院长见他回来,不由沉下脸问道:“娄云皓,你究竟想做什么?” 说着,院长朝萧泽努了努嘴。 “这小子,真有如此本事?” 另外两个主任也走上前,质疑起来:“我看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要真是学医,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学生,哪里会有这样的本事?” “是啊,这可不仅仅是救了人那么简单,光这叫人枯木逢春的手段,恐怕医圣赫连逸老先生也不一定做得到!” “是啊,要是他的话,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些!” “虽说在医学这个领域里,天赋是绝对的本钱,但就算天赋再惊为天人,空有天赋,没有经验的加持,是根本走不到多远的!” “没错,就比如同一种疾病,医书上只给了最经典的案例,但实际遇到的病人,情况却是各不相同,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不可能治出什么结果的!” “白渊的这种情况,我们医院光急诊接进来的,就有三百多例,但这三百多例里面,又有哪两例情况是完全相似的呢?” “所以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院长点了点头:“没错,这样的实力,就算是放在小娄你的身上,我都觉得有些牵强,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娃娃呢?” 院长脸上的不可思议在说话间被鄙夷所代替。 院长都表明立场了,其他原本见娄云皓说的信誓旦旦,因而有些动摇的人也不再动摇。 是啊,出一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要是这个天才天生就有这样的实力,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要达到这种效果,恐怕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更加坚定:眼前的年轻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 娄云皓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一到这种关头,就更是说不清楚了。 只觉得斩不断,理还乱。 娄云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解释道:“起初我也不相信来着,我知道,这确实有些颠覆我们以为的认知,但事实就是如此,白渊就是这个年轻人救得!” 娄云皓说完,希望众人能够理解他一些。 只是空洞的解释明显乏力,没有任何可信度。 “真是天方夜谭!” 院长一脸严肃,冷声道:“好了,闹剧到这里就结束吧!我们出去吧,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是!” 众人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所有人都方向一致朝外,只有萧泽,逆着人流,反倒朝病床旁边走了过去。 院长走到门口了,恍惚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个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人话么?” 一时间,已经走出去的人也都停下了步子,转头朝萧泽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话不管用,还是觉得我们医院的安保系统是虚设?” 院长这一次,明显动怒了,拿出传呼机,作势就要叫保安。 娄云皓见状,抬手拦住了院长。 “怎么,小娄你也要跟着胡闹么?” “由你们这么胡闹,病人的安危谁来负责?”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能负担得起白家家主的这条命?” 一将白家拎出来,所有人瞬间噤了声。 因为根据最新的消息,宋氏集团的宋严因为硬刚白家,落得了个被宋氏除名的下场。 宋严以往在云州城有多叱咤风云,此时此刻就有多狼狈。 由此可见,白家的手段和实力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如今白渊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来,还隐隐有枯木逢春的迹象,他如果此时此刻任由一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小子在这里胡闹,闹出了人命来,到时候,白家的怒火又岂是他们医院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止是院长,其他人一想也是明白的。 娄云皓自然也知道这层关系。 他讪讪解释:“这个小兄弟,就是白家找来的高人。” 娄云皓说完,这才发现,白家的人这时候恰巧都不在,正好无人为他证明。 他恍惚想起来,白凌州的腿中枪了,或许白家的人这会顾着白凌州那边去了。 一时间,竟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起来。 绗?33绔?鍖婚亾澶ф垚 娄云皓的竭力解释,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有些可笑。 “怎么,你不会以为说是白家自己找的人,就可以让我们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能有这样惊天地的本事了么?” “小娄,你再不要添乱了,否则,别怪我不讲情谊!” 院长愤愤说着,转而走上前拦住萧泽。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莽撞,你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呀!” 院长脸色一阴沉,眉毛皱的紧紧的,蹙在一起,好似一字眉。 他这样的表情,在以往并不多见,但每一次出现,都代表了事情的性质恶劣的超乎预料。 对于这个表情,医院众人还是十分了解的。 他们静静站在一旁,不再多说什么。 院长一怒的下场,只有他们知道。 “保安呢,保安怎么还没到?” 院长的音量陡然升高,叫人听去,只觉得刺耳异常。 也无怪乎他会突然这样,实在是眼前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只见萧泽手指轻轻一抚,便从针袋里面挑出一排银白的灸针来。 不等众人诧异,就见他运劲一推,那一排银亮的灸针便如同提前预设过轨迹一般,每一枚都划出一道银线,准确无误的落入了白渊的穴位中,丝毫不差。 甚至可以说,每一根灸针虽然以不同的轨迹落在不同的位置,但他们没入皮肤的长度是一致的,简直分毫不差。 这一切,就像被人预先精密的计算过,这才进行试验的一般。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他们有的从医至少大半辈子了,有的虽然堪堪从学校毕业,但却也自信自己所学所见已经够多了,也算是见多识广。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之中,灸针就该是每一处穴位下一针,下针之前要反复确认仔细了才成。 而此刻的萧泽,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随意的将好几根灸针就那样随手抛了出去。 这样的随意,可以说像是天女散花一般。 但这是灸针,这不是花,萧泽他也不是天女。 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怎么能允许这么随意的对待。 生死大事,必须要有敬意,必须要谨慎对待。 可萧泽不紧出手的如此随意,一次出针数枚不说,还偏偏是在同一时刻落针的。 这样的实力,简直是恐怖如斯。 这样想着,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连院长,也有一瞬恍惚。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赤脚医生。 根据那个赤脚医生的描述,他们并不把治病救人叫做医学或是医术,他们管这叫做医道。 他们也不管行医叫治病救人,他们管这叫做修行。 按照那个赤脚医生所说“医道修炼大成者,可凭空起针,以内气御之,并数针并行,至不同穴位,此乃以气御针也!” 当时,赤脚医生讲的时候,院长只是个初入行的年轻人,一身傲气,只当是个唬人的笑话,并不把“以气御针”放在心上。 直到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了,他才知道,自己真真是个井底之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这样想着,院长倒也停下了脚步。 他立在原地,远远看着这一切,似乎想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可惜萧泽手起针落,如此反复四五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其他人依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们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麻木的杵在原地,惊掉的下巴依旧没有收回来。 众人如此,却并不影响萧泽做什么。 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针全部施好了。 一时间,白渊被扎成了刺猬。 娄云皓默默看着这一切,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娄云皓一脸诚挚,脸上满是期待。 毫无意外,萧泽并没有予她任何回答。 并不是他不愿意回答。 实在是,这沉疴十三针并不是寻常之法。 这套针法,不止是以针刺穴那么简单。 他在施针的同时,还输送了内力进去。 更何况,就算抛开内力而言,这几处穴位有好几处本来就互相矛盾,本来就解释不通。 所以,萧泽索性没有作答。 他的不作答,本来是本着对这些人的认知负责。 说知道,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臭小子,牛什么啊?不就是会这样行针么,可把你牛逼坏了!” “整这么花里胡哨,谁知道有没有用?” “是啊,谁知道你这样子乱刺一通,究竟是有没有用,可别把白老爷子给害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唯独院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因为只有他知道,“以气御针”意味着什么。 “以气御针”意味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医道已经到了大成的地步。 z也只有他知道医道大成意味着什么。 年轻的时候,他自以为名校毕业,师从名师,自己的见识、学识一定是第一流的。 所以,他便对那个赤脚医生嗤之以鼻。 然而,事实上却是,那一路遇见的许多棘手的情况,他闻所未闻,更是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而那个被他瞧不起的赤脚医生,却是三下两下,便将他用理论知识设想了好多遍却依旧觉得棘手的问题给解决掉了。 也就是那次,他明白了,理论知识不是唯一,只是基础。 成了医生后,真正能傍身的,却是经验积累之下形成的手法。 赤脚医生自称初窥医道门径,尚且那么厉害,更别提眼前“医道大成”的这个年轻人了。 院长这样想着,不觉得后脊起满了冷汗。 因为这样的话,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未免也太逆天了。 按照赤脚医生的说法,医史上记载的,古来“医道大成者”,不过十数人。 而其中,多是年逾八十的耋耄老者。 而另外一些,便是修医有道,活过百年的长寿老者。 所以,“医道大成”者,可能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绗?35绔?鐚濅笉鍙婇槻 众人没有料到,萧泽会顾左右而言它,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都怔愣在了原地。 但细说起来,最为震惊的人,还是被判定“时日无多”的陈贺本人。 陈贺摊着两只手,一脸不解。 自己才三十五,正值壮年,怎么会时日无多? 更何况,陈贺子自认为自己作息习惯绝对可以称得上医院里最健康的。 又加之他是医院健身房的常客,日常锻炼更是没有少过。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病的太重,时日无多呢?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不止陈贺这样想,其他人亦是这样想的。 他们原本被萧泽凝重的表情和信誓旦旦的语气唬住了,但现在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小子,如此危言耸听,怕不是在唬我们?” “我看你八成是想,唬住我们,好掩饰自己的无知吧?” “陈医生这不是健健康康,好好的么?” 另个一年岁相当的年轻医生走过去,在陈贺肩膀上拍了两巴掌:“瞧吧,陈医生的身体,估计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好的了!” 萧泽见那人说着,还不忘超自己挑了挑眉,不由哑然失笑。 “不相信我?” “去尼玛的,少唬人了,我信你才怪嘞!” “老实告诉我们,你究竟对白渊做了什么?” “没错,别想着扯到题外话里,就能把这件事情轻易揭过去!” …… 听院长和几个资历老一点的医生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萧泽不由有些无语。 这些人自己才是顾左右而言它。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能那样拍陈贺,他们偏偏不信。 害,实在是劝不动啊。 说话的档口,陆续有几个护士推了治疗车走进来。 上面放着一些手术用的器材。 萧泽见状,自顾摇了摇头。 准备的倒是及时,可惜用不到! 萧泽心里是如是想的,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小子,什么意思?” “是啊,你摇头什么意思?” “觉得我们太大动干戈了么?”院长摇了摇头:“病人的生死,几乎都在一念之间,是要我们争分夺秒抢救回来的,你以为是儿戏么?” 萧泽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陈贺:“既然如此,趁现在时间好足够,这些东西正好还能用的上。” 见他目光看向陈贺,众人也立即悟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小子,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那个年纪跟陈贺相当的医生语气颇为不耐烦,手却也没有闲下来。 只见他又同之前一样,重重的在陈贺肩膀上拍了两下。 “你这小子非要胡诌八说的,看我怎么拆穿你!” 闻言,萧泽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朝白渊走过去。 年轻医生见状,更得意了:“哟,这是编不下去了么,怎么转身走啦?” 萧泽头也不回,回道:“收针,救人。” “什么?” “收什么针,救什么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萧泽的话颇为不解。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年轻医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先前一直好好的站在一旁,神色如常的陈贺,突然面色扭曲起来。 伴随着面色的扭曲,只见他双手捂着脖子,就好像他的嗓子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 陈贺就保持着双手扼喉的姿态蜷缩在地上,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是嘴角不时的抽搐一两下。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到众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毕竟陈贺上一刻还鲜活生气的站在那里,谁又能想到,下一刻他会成了这幅样子? 谁又能想到? 是啊,萧泽想到了的! 那个曾两度不顾萧泽的提醒,大力拍打了陈贺肩膀的年轻医生骤然起了一身冷汗。 因为如果真如萧泽所说的那般,那么他,可能就是催化这一切的主导。 如果不是他不听劝阻,几次三番拍打陈贺的话,陈贺说不定不会突然这样。 要是他们再听劝,去给陈贺做个详细的检查,又或者是问一问那个年轻人,这一切,是不是都有避免? 这样想着,年轻医生抬头神色复杂的朝不远处一派淡定的年轻人打量过一眼。 奇怪,他怎么那么淡定? 年轻医生想着,朝萧泽手上的动作看过去。 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刚下针五分钟,就将白渊身上的灸针撤了下去。 这样短的时间,穴位还不一定激活,又能起到什么治疗作用? 果然,这小子在耍我们! 年轻医生很快得出结论。 他气愤的站起身,两步走到萧泽面前:“你小子,这会趁我们手忙脚乱,你又在做什么?” “告诉我,陈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年轻医生几乎认定,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早就听说江湖上的赤脚医生学的虽然也是岐黄之术,但行的,却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他们学医,必定是为了治病救人;但江湖术士不一样,他们多学一些练毒害人的阴招,好行走江湖能有一技傍身。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年轻医生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他理所当然的认定,陈贺之所以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病,一定是萧泽下了黑手。 否则,这病怎么可能来的这么毫无征兆,来的这么突然? 而且陈贺这病,症状莫名其妙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专门能对应上的病症来。 这么一看,果然是被萧泽下了黑手。 年轻医生只是稍微思索了一番,便草率下了结论。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一窝将陈贺围了起来。 多年来抢救急救练出的肌肉记忆,使得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都朝陈贺急奔了过去。 “陈医生,陈医生你怎么了?” “快!心肺复苏!” …… 经过院长沉稳的指挥,众人瞬间便从手忙脚乱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熟练的消好毒,将先前准备的打算用在白渊身上的急救设备搬了过来。 绗?36绔?鎯婁负澶╀汉 这里是高级病房,里面不仅空间开阔,每一个也都备有单独的设备。 所以急救设备很快被连接了上去。 众人除颤的除颤,心肺复苏的心肺复苏,对着陈贺便是一通操作。 “滴、滴、滴……” 然而,一通操作下来,体征检测仪却响的更急促起来。 “奇怪,血氧饱和度怎么突然降得这么低?” “是啊,怎么会突然降这么低?这样下去,恐怕会很危险!” “话说,血氧饱和度的这个下降速度,有些离谱啊!” “是啊,太奇怪了,一点要往回升的意思都没有!”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似乎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之中。 这时候,那个先前咬着萧泽不放的年轻医生突然指向萧泽:“他……是他!” 循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却见萧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上拈着一块白色的绢布,正在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从白渊身上撤下来的灸针。 萧泽的淡定,与他们的手忙脚乱,简直是两个世界,仿佛他并不在这间病房之中一样。 “什么意思?” “什么是他?” 院长和主任接连发出疑问,年轻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于是,他再一次抬手指向萧泽:“他,不知道使了什么腌臜手段,陈医生这才突然成了这样的!” 众人闻言,将信将疑看了过来。 接着,在他们将信将疑之中,年轻医生绘声绘色把自己的推测又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再看向萧泽的目光,带上了浓重的愤慨。 他们对年轻医生的话,似乎深信不疑。 “小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还不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是啊,你想要名还是想要利,你尽管把要求提出来,我们尽力满足你就是了,又何必对一个无辜的人贸然出手?” …… 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就快要讲萧泽淹没在其中。 萧泽却耐心听着,一点也不脑。 他手底下擦针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就像没有听到众人的质疑辱骂一样。 “好小子,不说话是吧?”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么?” 天可怜见,萧泽只是想先把灸针处理干净了,再出手救人。 哪知道落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既然没本事救人,就别叽叽歪歪了,赶紧让开!” 萧泽将处理好的灸针装进针袋里,不急不徐开了口。 但说出的话,却不太能入耳。 于是,一众先前还迫不及待的催促他救人的人,此刻都梗着脖子,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小子,跟谁说话呢?” “谁没本事,就自然是跟谁说了。”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这小子说咱们没本事!” “呵呵!”其中一个年长的主任冷声开口:“他倒有本事,又会飞针,又会下毒,就连骂起人来也挺有本事!” 萧泽淡淡开口:“一个简单的狰疯病都判断不出来,也好意思在这里叫?” 萧泽也不客气,当场点出了陈贺的症结所在。 狰疯病现实病例虽然已经不多见了,但狰疯病作为医书上的经典模式病例,但凡学医,就应该很熟悉才是。 加之狰疯病的症状十分明显,所以很好判断。 想到这一层,所有人无不红了脸。 就连自认为身经百战的院长,也羞愧的底下了头。 因为陈贺刚刚的症状,显然就是狰疯病。 其实早在之前,陈贺有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一次医院团建去游泳的时候,再往久远了说,陈贺第一次被冠上“专家”的名号的时候,他都或多或少显露出过这些症状。 其实只要稍加留意,都是可以发现的。 但偏偏,他们并没有把那些陈贺有意无意、不经意显露出的病症亦或是习惯放在心上,便任由他的病一直在暗中恣意疯长,这才到了今天这样不能控制的局面。 这一切,并不是萧泽下了毒或是动了其他手段。 相反,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和学艺不精造就的。 所有人一时间都变得灰头土脸了起来。 而先前那个一口咬定,就是萧泽暗中下黑手的年轻医生,更是头快低到了脚背上。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想来是后悔极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无知。 所有人都陷入了羞愧自惭。 院长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为了陈贺的性命,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小兄弟,小陈这病已经拖到晚期了,我们医院恐怕没条件治疗,就算稳住病情,也稳不了几天,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萧泽点了点头:“自然有。” 话音落罢,不等众人为他的不计前嫌和大度感慨,萧泽便将针袋轻轻抛了起来。 只见他指尖轻轻从灸针上面划过,几十根灸针就像被点了将的兵士一样,虚浮在半空中列成一个阵。 不等他们咂舌,下一刻,萧泽便挥手一弹。 众人恍惚感觉到,一股气劲从面前一闪而过。 似乎伴随着这股气劲,几十根泛着银色金属光辉的灸针从眼前划出弧线,有条不紊朝着陈贺刺过去。 下一瞬,那几十根灸针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已然出现在了陈贺身上的穴位里。 落针速度之快,似乎只在眨眼的功夫之间。 “哇……” 饶是再一次亲眼看萧泽行针,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行针方式,可以说不单单是仅违背了力学理论那么简单,这简直是超出凡人认知的存在。 良久,病房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依旧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惊愕表情。 “天呐,我没看错吧?” “乔医生,你快掐我一把!”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活这么久,真是头一次见这么施针的!” “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这……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么?” “我感觉……我这十年书白读了!” “我也觉得!” “这……这真是把我的认知按在地上摩擦啊!”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谁也没有注意到,院长早已经热泪盈眶。 因为看见这一幕,他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个带给他很多人生启示的赤脚医生。 所有人都在为眼前这一幕惊为天人,只有娄云皓,一脸疑问。 “这样治疗狰疯病,可有什么依据?” 绗?38绔?濂囪抗 谁又能想到,医典之外,竟然还有能治疗狰疯病的方法。 何况这方法比医典里面所记载的那两种方法有效多了。 医典之中的那两个方法,一般来说,只能在病人发病的时候勉强稳住病人的体征。 等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贺也随着其他人陷入了沉思不解当中。 娄云皓挠了挠头,面带羞愧,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高人,你这行针的方法,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 “什么方法?” 萧泽摇了摇头。 他刚刚出手,确实是灵光一现,根据陈贺的病情当场灵活出针的。 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讲究。 只是对阵下针罢了。 至于从那本书上学的,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萧泽实话实说,没有什么书。 闻言,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是从什么书上学到的,难不成,是自己当场想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嘛!” 陈院长率先问出口。 两个资历较老的主任附和道:“是啊,总不能是你灵光一现,突然想出来的吧?” “还是说,你这方法并不愿意外传?” 萧泽点了点头。 众人面上松了一口气,却听他下句话是:“确实是灵光一现,想出来的。” “什么?” “灵光一现?” 陈院长不禁气笑了:“你告诉我这叫灵光一现?呵呵,真是拿我们当猴耍!” “是啊,不想把方法告诉我们也就罢了,哪有你这样忽悠人的!” “没错,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是啊,既然是灵光一现,怎么偏偏你就能灵光一现,我们怎么想不出来?” 萧泽轻轻抬手,指了指太阳穴那处:“你们这不行!” “什么?” 陈院长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再说了,谁说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这个方法了?” 萧泽不紧不慢开口道。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众人的态度与之前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一时间,原本看他百般不顺眼的两个主任一改吹胡子瞪眼,谄媚的笑了起来:“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萧泽冷哼一声:“不是真的!” “什么?” 两人脸上的谄笑僵了住,声音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 萧泽指了指一旁的陈贺:“喏,要想他彻底好起来,起码还要施个八九次的针,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什么?” “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小陈不管啊!” “是啊,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你救人也应当讲究个救到底才是!” …… 萧泽闻言,轻嗤一声。 “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搞笑?” “搞笑?” “生怕我守着秘法不外传,我既然说了会把方法告诉你们,又怎么会食言?你们倒好,一个两个在这里讨价还价起来!” 萧泽说着,叹了一声气:“不愿意学就罢了!” 闻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萧泽的意思,是要把方法教给他们,让他们负责治好陈贺。 刚刚是关心则乱,把事情想复杂了。 众人不禁不好意思起来。 事情说明白之后,所有人心里,萧泽的形象不禁变得光辉伟大起来。 先前即使他端的沉稳持重,那两个资历较老的主任顶多依旧喊他一声“小兄弟”。 此时此刻,他们却一脸陪笑,对萧泽的称呼,也变成了“高人”。 渡上这层光辉伟大之后,众人眼里的萧泽,也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他们心里,也更加不平衡起来。 同样是人,凭什么他萧泽年纪轻轻天赋如此之高? 他们这么努力,凭什么就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甚至只能算作他脚底下的尘泥。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得到秘方的激动,瞬间被这份不平衡碾压殆尽。 “没关系,他跟我们不一样!” “是啊,我们只是普通人罢了!” …… 两个主任交握住双手,如是安慰自己。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跟萧泽之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横隔着天堑。 这种天堑,像他们这样的凡人,永远不可能越过去。 这一刻,陈院长突然悲催的想到,说不定,就连以“医圣”之名享誉龙国的赫连逸,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之间,亦是隔着天堑的。 想到这里,陈院长的心里不由稍稍平衡了一些。 但绕是如此,萧泽对他的打击依旧是一时半会难以缓和平复的。 原本有几个年轻的医生,到底年轻气盛些,对萧泽并不是很服气。 因为这件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并不能很好的让他们认清自己,也不能很好的让他们对萧泽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 他们对于院长和另外几个资历稍老些的医生的一脸痛心疾首并不是很认同,相反,他们还有些鄙夷不屑。 他们以为,院长他们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灸法,竟然抛掉了底线和自尊。 他们对萧泽,心底里其实是不服气的。 直到下一刻,原本已经断定只能在icu靠着各种仪器苟延残喘的白渊,幽幽转醒了过来。 “我靠!” 年轻医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白渊送来抢救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他是知道,白渊当时的情况是有多糟糕的。 虽然医院为了安抚白家,跟白凌州打包票说白渊能就过来。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白渊那种危险的情况,还因为宋严的横插一脚而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这种情况下,白渊其实能吊着一口气,多撑两天都是不容易的。 白渊的情况,他们是很心知肚明的。 他们更是断定,饶是“医圣”赫连逸来了,也顶多是只能让白渊吊着那口气多撑两天罢了。 他们预测了很多种结果,但唯独没有人说,白渊能醒过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他们认定不可能的事情,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了他们眼前。 这一刻,所有人都血液不禁沸腾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成功的施救案例么? 这不是,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由萧泽创造出的奇迹! 第187章 强弩之末,大罗金仙也难救 萧泽与他的父亲失去联系已经有很多天了。 这些天里,不论他怎么卖力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萧山就像是从平地蒸发了一般。 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到,他甚至都没有走出过家门,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正是这个原因,萧泽他们才一直束手无策。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这件事情全无头绪,已经困扰了萧泽很长时间。 此时此刻,萧泽好不容易摸到一点线索,当然是不会轻易放弃。 他怎么也想不到,根本跟这件事情没有联系的李大为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萧泽心中大概了然,李大为先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把诚远通信交还到他手里,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 李大为应该是想用这个线索,跟他换回诚远通信。 “萧总,这李大为流这么多血,不会是要死了吧?” 大背头缩着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李大为。 诚如他所言,李大为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唇色也漆白异常。 最恐怖的是,李大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半点光亮了。 李大为两眼无力的半张着,似乎随时都会闭上眼与世长辞。 面对这样的情况,萧泽面上虽然表现的十分淡定,但心里却也有些担忧。 萧泽害怕,刚刚摸到一点线索,又要在中间断了。 李大为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把他自己给作死了! 李大为的身体多年弊病,本来就是强弩之末。 之前经过他的手,也只不过是让李大为看上去健康正常罢了。 这种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假象,也只是虚浮于表面。 事实上,就算李大为不出这场车祸,他也只有几天的光景了。 萧泽探了探李大为的脉息,暗暗叹了一口气。 李大为确实是命不久矣! 这一次,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也救不回他! 萧泽面色凝重,用手指飞速点过李大为心口的几处穴位点。 这样,李大为的血流速度会慢上许多。 萧泽秉持着能让李大为多活一会是一会的原则,暗下决心,至少先把萧山的行踪问出来! “萧总,您这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吗?” 大背头半躬着身子立在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并起两根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通,随后重重点在了蔡武元身上。 蔡武元则是吃痛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萧泽见状,摇了摇头:“你们先搭把手,把李大为拖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什么?”大背头一脸不可置信:“萧总,我没有听错吧?李大为他这是自己作死,他活该他!您还让我把他拖出来?您有没有搞错啊?” “您忘了吗?刚刚李大为可是轰着油门,一心想把你给撞死的?要不是你命大……” 萧泽一记冷眼扫过去,大背头乖乖闭上了嘴。 李大为的车子被撞损严重,已经不成型了。 萧泽皱了皱眉,用力一撑,一把就将车门拆了下来。 “把他拉出来!” 大背头和蔡武元一脸震惊:“我去!这可是宾利唉,质量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惊叹,但两人还是老老实实挽起袖子,把李大为从车座上抬了出来。 “把他的头靠在上面。” 大背头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对萧泽的指挥却是言听计从。 把李大为安置好之后,大背头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嫌弃的在身上掸了掸。 “呸!李大为,你个龟孙子记好了,今天是你爷爷我救了你!” 说完,他又忙捂住嘴,转为一脸惶恐。 大背头赶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萧泽,改正道:“龟孙子,你记着了,你这条狗命是萧总和我们救的!” “你得亏是遇上萧总,萧总心胸宽广格局大,才好心救你一条狗命!” 萧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出去看看,急救车到哪里了?” 萧泽心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大为撑不了几分钟了。 他必须尽快把想要的线索问出来。 事关重大,他只能先把大背头和蔡武元先行支开。 大背头闻言,讪讪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这就去!” 蔡武元却无动于衷。 “表哥,你去看就好了,我要在这里看着萧泽,他跟李总有过节,谁知道他把我们支开是想做什么?” 萧泽闻言,蹲下身来,将李大为的头摆正。 “李大为,你告诉他,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 李大为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李大为唯一能够指望的上的,就只有他了。 李大为惜命,果然紧咬着牙关缓缓抬手指了指门口。 萧泽冷声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大背头拽着蔡武元,飞速跑出来了停车场。 此时的李大为已经体力不支,上下眼皮无力的贴合在了一起。 萧泽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李大为,醒醒!” 他用力掐住李大为的人中,直到他清醒一点。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萧泽说着,一把从李大为身上扯下来半截衬衫。 随即,他顺手将衬衫包在了李大为的后脑勺上。 “嗯?做好决定了吗?” 李大为疲弱的半睁着眼,张了张嘴,却是气若游丝,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萧泽只好凑近耳朵,重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萧…萧泽,你想知道的话…现在就……” “现在就什么?” “现在就立即…立即把诚远通信转回…转回我的手里,我就告诉你……” 闻言,萧泽不由感慨:“李大为,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死到临头,你还惦记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萧泽冷笑道:“不妨告诉你,我爹的行踪,我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查到,但你的命,只有这一次机会!”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他话音落罢,李大为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裤腿。 “我…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定…一定要救我啊!” 萧泽点了点头:“好,你说!” “萧山…萧山在帝都……” 李大为话说到一半,便一歪头晕死了过去。 “李大为!李大为醒醒,你说清楚啊!” 绗?40绔?鍒濆績鏈敼 众人没有料到,院长竟然想的这么周全、长远。 他们还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院长就已经在为医院谋未来了。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对陈院长投去尊敬眼神。 高! 实在是太高了! 院长抛出橄榄枝,还是这么有诚心诚意的橄榄枝,所有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同一时间扭过头,用同样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萧泽。 病房里突然的安静,引起了苏锦毓和白凌州几人的注意。 他们循着声音看了过来:“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 陈院长闻言,将手附在了胸口上。 他已经紧张的全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紧张、期待又刺激的感觉,他上一次感受,还是在高考查成绩的那一天。 时隔多年,时过境迁,想不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年轻人,心里再一次生出了这样的感受。 不止是陈院长,其他人也紧抿着唇,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开口说话。 生怕一开口,心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瞬。 却在下一刻,萧泽轻轻摇头中被打破。 见他摇头,众人一阵唏嘘。 陈院长更是捂着胸口,当场就要昏过去。 众人见状,忙手忙脚乱见他扶稳了。 “陈院长、陈院长你没事吧?” “陈院长,您快醒醒!”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却见陈院长大喘着粗气,扶着一旁的主任站直了身子。 他颤悠悠开口,声音还在哆嗦:“年轻人,为……为什么拒绝我呢?” “我们云州医院虽然不比帝都最顶尖的那几家医院,但也是有些声望的,帝都那些顶尖医院能给你的,我们也可以给你!” “是啊,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满足你!” 两个资历老些的主任更是一脸决绝,似乎萧泽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不肯罢休一般。 先前那个几次三番跟萧泽对着干的实习医生张鑫宇也忍不住开口留人道:“你……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急着拒绝院长。” “是啊,云州医院的实力,在龙国绝对能排上五十强,刚好这里有你的家人,留在这里不是更好么?” “你就算去了帝都,那些医院能开给你的条件,也无非这么多,还不如留在我们这里,人员简单,少些勾心斗角岂不是更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劝萧泽。 听到这里,白渊和另外三个人也算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这一幕,白凌州和白凌烨都不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原本以为,萧泽只不过是恰好会两下子,顶多算个 赤脚医生罢了。 直到看见云州医院包括院长在内,上上下下十几号人竟然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萧泽,也可以说是央求萧泽留在云州医院里,他们才对萧泽的医术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若只是会两下子,又何必劳烦院长苦口婆心在这里劝? 甚至,陈院长就连砸锅卖铁这样的话都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这些外行人来说,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因为云州医院的名声摆在那里。 就连陈院长,还有另外两个资历老些的主任,还有其他一些专家,这些哪一个不是在龙国赫赫有名的? 既然他们都对萧泽这么认同,那萧泽的实力,必定也是不简单的。 至少在这些人当中,他的医术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至此,白凌州和白凌烨才对萧泽的实力有了清醒的认知。 他们也忍不住劝萧泽道:“萧泽,陈院长的认可,可是很难能可贵的,既然他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你,你就答应吧!” “是啊萧泽,这可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 至此,所有人都看向了萧泽。 接受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目光,萧泽不由皱了皱眉。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好受。 他的医术确实不简单。 但只有萧泽自己知道,他的这一身医术,是他的底牌,且不说他志不在此。 他并不愿意答应他明明也已经决绝了陈院长的邀请,但这些人一副他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难受。 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 而且云州也只是他计划中小小的一环罢了。 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萧泽决定一次彻底将话说清楚。 “我志不在此,恐怕不能答应你。” 话音落罢,病房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他们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萧泽竟然用这样的理由拒绝陈院长。 这个理由,实在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这算是什么理由? 志不在此? 陈院长不禁一口老血涌上来:“志不在此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说,你志在什么地方?” “这么好的一身天赋,你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糟践它么?” “是啊,这么好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 那个年长的主任更是开口劝导:“你这一身本事,难不成要藏着掖着么?” “这么好的本事,为什么不良出来,还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是啊小伙子,老天爷追着给你赏饭吃,哪有你这样一言不合要把饭碗丢出去的,这也实在是太任性了!” “是啊,老天爷赏饭吃,你怎么还志不在此?”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陈院长把问题抛出来,抛会给了萧泽。 “我志在什么地方?” 萧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他志在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却也不呢不过给这些人说。 他的志向,是枭云殿那数十万狼军的清白,是龙国国门的安危。 他的志向是千千万万人的安危与和平,而不是一两个人的健康。 想到这里,萧泽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这条路他走的太久了,走到现在,他都已经习惯了。 要不是别人问起来,他恐怕否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都不需要去想,就知道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萧泽这样想着,不禁有些欣慰。 这样也好,刻在脑子里也好,至少不会迷路! 绗?41绔?鎺ㄨ劚 最终,萧泽却也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众人一脸失望。 “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糟践这一身本事呢?” 陈院长一脸痛心疾首,重重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这岂不是要让明珠蒙尘?”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这么一身本事怎么就不赏给我?” “是啊,怎么就不赏给我们,我们可是巴不得有这样超绝的天赋呢!” “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恶了!” “害……” …… 萧泽面色无波,只是淡淡道:“医学已经发展到很先进的地步了,我这些微末古学,并不足与外人道。” “什么?” “这还不足与外人道?” “你这可是一出手就解了一道百年难解的题不说,白老爷子身上这一出,谁见了不说是奇迹啊?这你还说是微末古学,未免也太凡尔赛了!” “是啊,你这小子,真是嘴下不留情,一开口就把我们的认知踩在地上碾啊!” 萧泽摇了摇头,转而说道:“至于狰疯病,医典上那两个方法我也看过,并不对症。” “什么?”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典医典,医中经典是也。 医典作为记录最广,最具权威性的医书,距今已经流传了百年之久。 医典可以说是医学界中的孔孟之道,是所有学医之人奉为圭臬的宝典。 现时现日,却有人大言不惭,说医典上面,世人奉行了百年的治疗之法并不对症,这是何其的大言不惭! 医典虽然才问世百年,但上面的治疗之法都是从千人那里征集过来,反复试验了千百遍确认有效的方法。 这些方法中,有的更是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算是人人都默认的方法了。 更何况,医典自问世,就被学医之人奉为圭臬,从来不曾出过什么法不对症的情况。 顶多偶尔有人发现了某种新的药材,这种新药材某一个药效比较出色一些,刚好可以代替那医典之中所记之法中的另一味药材的话,药方或许会出现轻微的变动。 但总体来说,医典之中所记之法,基本都是验证过千万遍的,是绝对不可能法不对症的! 更何况,“并不对症”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这四个字,要是从一个业界人人认可的大佬嘴里说出来,或许还有几分分量。 但它从萧泽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多少就有些可笑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验证萧泽嘴里说的到底是否有依据,他们甚至都没有细细了解萧泽口中对症的方法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说的一样。 但他们就是不相信。 这种想法,就像是天生就在脑子里存在的一样。 尽管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萧泽的实力,他们也知道萧泽说的八成就是事实,但他们心里那个声音依旧在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心里这样想着,一时间低下头,不在言语。 萧泽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事实到底如何,他们只要多验证几次就能知道,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萧泽仔细将自己的施针思路给几个人细细说了一遍。 其实在说完之后,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半是不可思议,半是若有所思,半是恍然大悟,也该知道,他的这套对症之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少眼前这些人,想通了其中的诀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院长连着叹了好几声,一脸的激动之色。 “简直是醍醐灌顶!” “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啊,我们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只知道跟着医典走,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这下好了,狰疯病不再是绝症了!” “没错,这下狰疯病终于有了根治之法,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样真是太好了,陈医生有救了!” “萧兄弟,你这一回,给了我们太多启示,简直是让人豁然开朗啊!” “是啊,我原本自以为自己半生钻研医术,现在想来,不过是在嚼别人口里嚼剩下的东西,往后,我们也该培养自己的思路!” …… 院长等人一阵感慨,复又转头看向陈贺。 “小陈,既然你恰好患了狰疯病,那就辛苦你些,给我们当试验对象了!” “是啊小陈,萧兄弟传授的这套方法理论方面虽然听着没问题,但只有亲自实践过了,我们才能把它用在治疗病人身上!” 说到这里,陈院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神色凝重的看向萧泽。 “萧兄弟,现在我们可以相信你所说的医典之中对于狰疯病的治疗之法并不对症,但让其他人相信,恐怕还要费一点功夫!” 萧泽淡淡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因为人大都是循规蹈矩的古板生物,就算口口声声说着要尝试新事物,但在这种生死大事上,却又狭隘起来,被困在其中。 所以,他并不期待世人得知这一消息会怎么样。 见他点头,陈院长怒了努嘴,良久,又道:“这是你得出的治疗之法,功劳都该是你的,我们不会冒领功勋的!” “没错,到时候有什么表彰、奖励,都是你的!” 陈院长和几个主任一脸真挚。 然而,萧泽却对这些并不敢兴趣。 更何况,他并不愿意过早把这张底牌亮出来。 这样的话,会让他后面的路变得难走起来。 萧泽这样想着,随口回道:“不必了。” “那怎么行!” 陈院长只是在听到他的答复的时候愣了一瞬,便立即回绝了他。 他们医院的风气一直很好,不论是评奖评优还是升职加薪,都是凭实力说话的。 眼下,这份实力,只有萧泽才有。 他们这些庸碌之辈,又怎么敢贸然冒领了这份功勋。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摆着手,推脱了起来。 “萧兄弟,我们可没有这个实力,到时候试验成功了,人家必定要问起来的,我们可不敢贪功!” 绗?42绔?浼犲闄嶄复 所有人推脱了一番之后,画面变成了众人极力要求萧泽答应下来。 这不仅仅是他们不喜欢占人便宜这一个原因。 另一个不言而喻的原因就是,只要萧泽答应了,那么他们云州医院就会多少根萧泽扯上一点关系。 到时候,就算萧泽志不在此,也会跟他们医院多出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到了那时候,他的想法,说不定就能改变了呢。 这样一本万利的好事情,他们怎么会破坏呢。 于是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病房里所有医生都一脸恳切,或是抓着萧泽的手,或是拽着他的袖子,一副语重心长:“萧兄弟,这件事情你必须出面!” “是啊,这件事情你不出面,恐怕不好说!” “你看看就我们这些人,哪里做得了这份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病房里顿时变得嘈杂无比。 萧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事情确实如同他们说的那样,有些复杂。 这个方法虽然并不复杂,但试问医典在所有医者心中如同圭臬,又有几个人有勇气把这个质疑提出来 ? 即使这份质疑是正确的,他们却也没有勇气面对旁人的攻讦发难。 萧泽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好吧!” 闻言,众人心上的石头落了地,不约而同长舒出一口气来。 下一刻,却见萧泽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们没这个胆,那就找个有胆的来。”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没这个胆。 但试问这偌大的龙国,哪个学医的,不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把医典当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圭臬?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人敢冒着这样的大不玮,去做这件事情呢? 这,恐怕就连德高望重、享誉九州的“医圣”赫连逸都没有勇气做吧? 毕竟,谁都知道,赫连逸不论走哪里,都将那本自小学习的医典随身带着。 可见医典在赫连逸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这样的情况下,赫连逸恐怕很难说服自己。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好奇起来。 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冒着天下之大不玮,来做这件事。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看向萧泽:“所以,萧兄弟你口中有这个胆量的人,究竟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 萧泽略一迟疑,掏出手机拨通了任妍的电话。 众人默契的屏息凝神,想要从电话里听出些什么门道来。 却没有想到,电话接通,那头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师父,你终于记起我来啦!” 任妍声音虽然是清冷那一挂的,此时此刻,听上去却莫名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甜意。 这样的甜,落在众人心上,却成了一道刺。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泽所说的有胆子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 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他们一众大老爷们啥也不是? 众人面色一阵青白,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却见萧泽面色不改,只是对着电话淡淡道:“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 “什么事情呀?” 萧泽长话短说,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下。 那边,任妍听了,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激动:“哇哦,师父好厉害!这下子,狰疯病再也不是不治之症了!” 任妍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 众人不禁感慨,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这么相信萧泽啊? 等等,她叫萧泽什么? 众人后知后觉,不怀好意的看向萧泽:“你小子,我们苦口婆心劝你留下来,你倒是嫌麻烦,我看这个小姑娘倒是一点也不麻烦!” 几个人打趣着,却听电话那头任妍语气严肃:“你们怕是没有见识过师父的实力才这么说,等你们见识过后,就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了!” 说完,那边的声音又变的欢快了起来:“师父你稍等片刻,我这就麻溜的滚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 萧泽摊了摊手:“好了,现在没问题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他们还心存侥幸,想着是那个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被萧泽忽悠了过来。 直到任妍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了云州医院门口,众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原先他们不屑一顾的小姑娘,不是旁的人,竟然去年被评选为龙国十佳优秀青年医生的唯一一个女医生——任妍。 这是他们着实没有想到的。 那几个尚在实习的年轻医生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为了确定眼前所见之人并没有认错,他们还专门跑回办公室,拿来了一份新医报。 几个人推来挤去,只为了争着看那一份报纸。 报纸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任妍。 他们细细看了报纸,再抬头打量一遍任妍。 如此反复,好几遍之后,任妍终于不耐烦了。 “你们看什么看?” 几个人没有想到,电话里听着温柔甜美的任妍,现实中却是高冷又暴躁。 几人心下暗道:“敢情你的温柔甜美,只是针对于萧泽一个人的!” 然而这句话,他们也只敢心里想一想,面上却也只能堆起笑来:“你好!你……你是任妍医生么?” 任妍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是端着报纸看了半天了么,是脸盲还是眼神不好使啊?” 众人被呛到,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讪讪问道:“任医生你终于来了,院长和萧哥在办公室等你呢!” 任妍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便随手一推,把行李箱推给了眼前的三个人。 这份淡定的气魄,倒是像极了萧泽。 三个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将行李箱接了过去。 其中一个,更是一脸堆笑,小跑着将任妍往院长办公室领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这可是传奇人物啊! 几个人小心翼翼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任妍的传奇经历,可比他们医院任何一个出名的专家、主任都要牛逼多了。 任妍,简直就是他们批人当中新一代的神话缔造者。 绗?43绔?浠诲 如果说萧泽的实力跟他们之间隔着天堑的话,那么任妍的实力,跟他们之间,却也是隔着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峰。 毕竟,同样是二十五岁,有的人刚毕业在实习,比如说他们几个;而有人却已经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就比如任妍。 任妍可以说是,龙国内25岁坐上主任位置的第一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实力,亦是毋庸置疑的。 几个实习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鹌鹑样。 虽然他们年纪相当,但在任妍面前,他们就莫名的不自信了起来。 原本他们还自诩着名校毕业,天赋异禀,在任妍面前却也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烧疼。 在任妍面前,他们有个狗屁天赋啊! 且不说这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还沉浸在任妍到来的震惊之中,就连陈院长,也是没有想到,那个电话里听上去没有经过什么风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竟然是他当年几番争取都没有抢过来的人才。 陈院长见到任妍的一瞬间,表情与那三个实习医生的如出一辙。 他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萧泽,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小任,我……我没记错吧?” 陈院长缓缓开口,语气里依旧是掩不住的震惊。 任妍点点头:“陈院长好久不见,我是任妍!” “小任啊,真的是你啊!” 陈院长激动的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任妍的手。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陈院长夸张了,我哪里有那么难见!” 陈院长摇了摇头:“你还说呢,你现在可是咱们医学界里的明星人物!” “切!” 任妍冷笑一声,似乎对“明星人物”这四个字有些抵触。 陈院长清了清嗓子,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小任啊,你这一来,我可就当是你回心转意要留任我们云州医院了,到时候,我可就不让你走了啊!” 陈院长试探的说着,悄悄观察起了眼前两个人的脸色。 萧泽倒是面无表情,任妍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样,想好了么?来我这里,条件任你开哟!” 陈院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也难怪,毕竟眼前这个两个年轻人,可是他入行三十年来,见过的年轻人里面,天赋最好的。 萧泽自不必说,简直跟怪物一样,就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至于任妍,虽然没有那样恐怖的不像凡人的实力,却也是个绝佳的好苗子。 任妍天赋极高,很多理论知识常常能举一反三,有时候看的比他们还长远,可以说她对一些专家会诊都下不出决定的疑难杂症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样万里都难以挑出一个的人才,却偏偏一起站在他面前,他这个爱才之心哟,哪里能不激动呢? 陈院长心知萧泽城府极深,是个极有想法的年轻人,他就算费再多的口舌,也不会劝出什么结果。 但任妍不一样啊! 听说那任妍原本是学表演的艺术生,因为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人祸,才突然转了性子,扬言要弃艺从医,救死扶伤。 这话听上去未免幼稚可笑,但偏偏,任妍就做到了。 她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自学了医学院规定的全部教材不说,还将《医典》、《伤寒杂病论》、《奇经八脉》还有另外几本生僻、偏杂的医书也全部研习了一遍。 也就是那个时候,任妍的名号开始在医学界崭露头角。 陈院长想,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一年任妍申请了帝都医学院的硕士学位。 一开始,所有人见了都摇头,似乎都想不明白,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想一出是一出。 就在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场闹剧,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资谈论的时候,帝都医学院的笔试成绩出来了。 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任妍这么个半路转行,无师自学,还堪堪只花了一年功夫的人,竟然笔试成绩第一。 要知道,那场考试,光参加的人,就有两千多个。 而在那其中,更是有数不清的从各大名校里享誉龙国的专家手里推举出来的。 这场考试,可以说是真正的高手过招。 所以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怔愣的状态。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第一名既没有落在“医圣”赫连逸的侄孙赫连奇手里,也没有落在帝都医学院院长的儿子手里,竟然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头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 陈院长仍然记得那两天,任妍的话题度有多高。 只要是个跟“医”沾一点点关系的人,都在讨论“任妍是谁?”亦或是“你们知不知道任妍是什么人,太厉害了,居然能从那么多天才里面杀出一条血路!”…… 这倒不是陈秉齐夸大其词,事实上,那两天里,任妍带给他们的震撼,还远远不止这些。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人提出了质疑。 毕竟,在此之前,任妍这号人根本没有人听过。 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实力,竟然能力压赫连奇等人? 带着这份质疑,所有人都疯狂的扒起了任妍的后台。 他们以为,任妍一定有比赫连逸更强的后台。 然而,没想到的是,任妍既不是出自什么医学世家,也不是出自什么政商界大佬,不仅如此,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是半路转行来的。 在得知任妍竟然是帝都艺术学院表演系的话剧演员之后,所有人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这踏马叫个什么事儿?” “还说天才最终败给了资本,我看这也不是什么资本啊!” “话说这个叫任妍的小姑娘,真的一点后台都没有嘛?” “有一点点,但不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那点背景在赫连奇这样的人面前,跟没有差不多!” 得知这一事实之后,众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有人质疑起任妍的考试成绩来。 一夜之间,关于任妍作弊、抄袭等等的言论愈演愈烈。 绗?48绔?缃箣姝诲湴 萧泽在心中暗暗盘算,很快就有了部署。 既然不能借助内力,那便试试,能不能借到外力。 这个时候,手机应该没有信号了吧? 想到此处,萧泽从口袋掏出手机,果然,信号连接失败。 而电梯的报警器,似乎也被人动了手脚,并没有什么用。 更甚来说,此刻的电梯似乎被单独隔绝了起来。 外面的一切都还如常,但电梯里面却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看来,这个人一早就没有打算留给他求助的机会。 看来,只剩下那一个办法了。 还好他封住了仅剩的那些内力。 就算如此,却也足够了。 只不过,中了软筋断魂散之后,强行使用内劲的话,听说会静脉寸断。 这个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一点后路都不曾给他留。 这个时候,电梯里消毒水的气味消散了一些。 先前被掩盖住的血腥气又隐隐浮了出来。 血腥气和消毒水的气味一样,都是从通风口传进来的。 原先,他是准备查看一番通风口的,但现在,电梯里面根本见不到半点光,饶是他五感优于常人,却也堪堪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罢了。 这种情况下,恐怕就算他爬上通风口,也探查不出什么。 萧泽这样想着,正准备将这一想法作罢,但那股甜丝丝的血气却越飘越近了。 他分明闻见,血腥味之中,混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闻到那股香之后,萧泽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因为这股香气,他十分熟悉。 这正是,苏锦毓身上独有的香气。 每回她从他身旁经过,都像是有一阵风吹来这样清幽幽却又不至于冷冽的香味来。 难怪! 难怪他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那个人,竟然趁他分心在别的事情上,把手伸向了苏锦毓!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锦毓,不能出事! 抱了这样的决定,萧泽也不再有所顾忌。 他当场点开了封住内力的那几处穴道,盘腿坐了下来。 既然这个人要找死,那他便满足他! 呵呵,软筋断魂散又如何,他倒是想尝一尝经脉逆行的滋味! 下一刻,原本昏暗不见五指,漆黑如地底的电梯里,闪出了刺眼的光。 下一刻,萧泽已经运行好内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经脉逆行又何妨,那他便逆着经脉来运功! 正着运是运,逆着运也一样是运! 萧泽一跃而起,跳上了通风口。 然而,通风口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仅如此,通风口里,那股血气味反而倒是淡了。 而通风口的另一头,似乎被人堵上了,一点风都没有透进来。 电梯里面分氧气已经比刚开始稀薄了许多,那人定是吃定了,照这么下去,他早晚不是窒息而亡,就是毒发身亡。 可真是一箭双雕好计策! 从通风口下来之后,萧泽缓缓走到了电梯门口处。 电梯门闭合的严丝合缝,自然没有抓手使力的地方。 “哐当!” 就在萧泽正思考着,怎么把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电梯晃了一下,然后好无预料的下坠了起来。 饶是他,也被这下降速度惊了一刹。 电梯被人动了手脚,根本不受任何控制。 就这样,电梯极速向下坠去。 电梯里面,萧泽正运功,在自己周围化出一个金刚罩来。 这样,就算电梯坠到了最下面,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损伤。 他不知道方式,电梯外面,有人正通过监控,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竟然敢运功,那就让你好好尝一下经脉逆行的痛苦!” “哈哈哈哈!” 那人说着,不自觉大笑出了声。 “中了软筋断魂散竟然还敢强行运功,这不是必死无疑么!” “萧泽,这一次,我看你小子还怎么活!” 那人说着,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轻蔑。 他布下如此周密的计划,自然是要万无一失。 萧泽的下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论他是因为电梯下坠摔死,还是强行运功而致经脉逆行爆体而亡,亦或是软筋断魂散毒发后七窍流血而亡,他的下场,终归只能是死。 而事实也是,萧泽马上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那人掏出手机,激动的拨通了一串号码。 良久,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那个声音,反复是机器人一般。 “有结果了?” 这一边,男人举着电话,却不自觉将腰弯了起来。 他的态度恭敬,却依旧掩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带着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告诉boss,让他放心,这一次,萧泽这小子必死无疑!” 说完,电话那头却异常安静。 良久,电话似乎被递给了另外的人。 一个沉厚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事情当真,办妥了么?” 这边,男人点头如捣蒜,急得结结巴巴:“您放心,绝、绝对没、没有问题!”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缓缓传出一个“好”字。 下一刻,电话又被交到了原先那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工具人手中。 工具人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绪:“boss说,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最晚明天,关于你的调令就会到云州医院。” “好……太好了!” 男人对着电话一通点头哈腰,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监控画面里,电梯沉下之后,尘烟和灰烬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萧泽。 电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云州医院。 一时间,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闻声赶了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电梯在地上,已经摔得变形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好好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失控下坠。 电梯摔成了这样,里面的人怕不是成了肉酱。 众人忍不住祈祷起来:“希望里面没人!” 就在他们祈祷的时候,电梯里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巨响。 那两声巨响,就像是远古深渊的巨龙,正用他的利爪拍击地面一般。 “怎么……怎么里面有声音啊?” “这……这不会真有人在里面吧?” “放屁,电梯都摔变形了,里面能有什么人?” “是啊,有人的话,也早摔成了肉酱,怎么可能!” 绗?52绔?352 老者话音落罢,其他人也端起手,经济的看了起来。 他们很好奇,这个看上去重伤的年轻人究竟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表情和动作出奇的一致。 有几个人虽然见着萧泽的一身狼狈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出手相助,但却又畏惧于先前那股莫名的力量。 被那股力量掀翻出去,摔在地上倒是小事,但被那股力量冲撞之后,体内五脏六腑的震痛却是久久不能消弭。 这样的震痛,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起来。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萧泽手掌上面虚浮的那些灸针像是受到了什么号召一般,同一时刻,数针齐发,划出银亮的光丝,没入了他身上的肌肤里。 众人炸了炸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萧泽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些灸针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没错,就是消失不见! 他们不敢想象,萧泽竟然将所有灸针全须全尾全部打入了体内。 这……这真的是旷古至今,闻所未闻! “真是不要命啦!” 不知道是谁咕哝了一句,其他人也紧接着叹了起来。 “把灸针全部刺进身体里,这还真是头一遭见!” “这……这么针,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找出来?” “这要是不注意扎到体内哪个地方,可是不出三天就跟肉长到一起了,要取也得尽快取!” ……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却见萧泽两只手飞速移形换位,快到众人几乎只能捕捉到几丝残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萧泽周身旋起了旋风,威压瞬间直逼而来。 那个旋风极具侵略性,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吞没殆尽。 陈秉齐也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他作为一个一贯相信科学的人,哪里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人力所为。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很难想象,萧泽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 他们实在是很难想象,眼前这不亚于玄幻剧特效的这一幕,竟然是人力造成的。 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吓软了腿。 而里面的萧泽,此时已经将玄阳心经逆着运行了一遍。 一遍下来,他的体力回复了不少。 看来,他预料的没错。 但眼下,他必须要一鼓作气,将这一影响彻底摘除掉。 否则,就算他现在一时半刻缓过来了,不出五分钟,他的内力又会被源源不断的消融掉。 与其这样处处受制,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软筋断魂散的毒一次逼出体外。 萧泽这样想着,又快速逆着经脉运行起了玄阳心经。 就这样,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旋风越转越大,所有人都被这强大的威压逼到了墙角初。 随着威压越来越大,地下室里变得异常寸步难行起来。 良久,风压缓缓变得小了许多。 下一刻,萧泽从中一跃而起。 随着他的约起,风中穿过几声“嗖、嗖、嗖”的破空的刺耳声。 下一刻,就见一排黝黑泛着淡淡青光的灸针被牢牢定在了墙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墙上的灸针排列整齐,每根针之间的间隔也分毫不差。 这就像是,有人专门精细的丈量过之后,又专门将这些灸针钉进去的一般。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后颈发起凉来。 这……这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他们的皮,可比这堵墙脆弱多了。 要是萧泽想要他们的命,随便扬起一把针撒过来,估计比机关枪扫射还要利索。 这样想着,众人再看向萧泽的眼神,不禁带上了几分惊惧。 他们注意到,那上面的一排灸针,已经变得黝黑发青。 这显然是,中了剧毒才有的迹象。 剧毒! 这么说来,萧泽刚刚这一遭,是在为自己解毒? 想到这里,陈秉齐不禁有些暗暗咂舌。 古来医者从不自医,不是因为技术不够,实在是关心则乱,这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 萧泽不禁泼了这个规矩,竟然还用这样震撼的出场方式。 就在他们忍不住惊叹的时候,萧泽已然闪身来到了卡在墙角的叶辛云身前。 不等众人返佣过来,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响声还在地下室里回荡,萧泽已然一把握住了叶辛云的脖子。 “说,人在哪里?” 叶辛云原本遭了重创,奄奄一息。 他原本想借着撞晕来躲过一劫,却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萧泽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叶辛云终于装不下去,手忙脚乱的挣扎了起来。 但他被那弯折的电梯门紧紧箍在墙角里面,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也就是说,眼下他是鱼肉,萧泽是刀俎,他只有受死的份儿。 萧泽明显,真的十栋努力。 萧泽要是再家中一点手上的力道,他怕是要当场印痕西北。 叶辛云新种惧怕不已。 他对然不知道萧泽所谓的“人”究竟指的谁,但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李易抓了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我也没有办法。” 随后,叶辛云像是想起啦什么,他慌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说的是来接应我的那个人吧?他现在……他现在应该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叶辛云急匆匆交代完一切,哀求道:“求你了,不要杀我!” “我只是个次奥露脸,我也是收人所迫!”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叶辛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惨。 闻言,萧泽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敢想,苏锦毓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 萧泽这样想着,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一个闪身,已经到了楼梯口。 众人望着他的身影,一脸疑惑。 绗?53绔?鏈変綍鐩殑 “这是……已经没事了?” 虽然不知道萧泽做了什么,但见他似乎已经安然无虞,所有人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恐怖的自愈能力,萧泽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秉齐心里虽然惊诧,却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宜大肆宣扬。 他指了指墙上那一排乌黑泛着幽光的灸针:“看清楚了么?” 众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看清楚了!” “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知道了吧?” 闻言,众人身上不禁激起了一身冷汗。 一旁叶辛云凄惨的死相还历历在目,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就冲这一排灸针,他们也是不敢摇头的。 刚刚那人,实力简直像个怪物一样恐怖。 若是他发了狠,只需要撒一把灸针过来,他们岂不是分分钟毙命? 这么一想,所有人瞬间变得识趣起来。 其中一个脑子活转些的,更是直接大声喊到:“通报,医院电梯出了故障,叶主任不幸坠亡!”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朝着叶辛云看了过去。 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叶辛云正好是被电梯门拍在墙面上成了这样。 他这样子,说是电梯坠亡,根本挑不出半点问题来。 陈秉齐不禁看了一眼大喊的那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鑫宇。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儿鬼机灵劲儿! 陈秉齐咳了两声,缓缓道:“叶主任不幸坠亡,实在是我们医院的一打损失,大家不要愣着,先把叶主任从这里抬出去!” 他说这句话,也算是变相的支持了张鑫宇的言论。 众人看出他的态度如此,也就没有深究的意图。 另一边,萧泽几步跨到了楼顶。 天台的那道门门锁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已然生出斑斑锈迹,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 可能出于为病人安全的考虑,几乎每一个医院,天台的大门都是锁着的。 萧泽犹豫一瞬,还是决定上天台看一眼。 虽然这里看上去不像有人来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天台有问题。 就在他正要一把捏开那把锈锁的前一刻,“啪嗒”一声,锈锁竟然自己掉了下来。 锈迹下面,是清晰的两个手指头印。 看来,这锁之前被人打开过。 锈迹上面的指纹还算新鲜,看来这把锁被打开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咚——” 萧泽当机立断,一觉踹开了大门。 天台上面,一个人正坐在一把断了腿的梯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敲着扶手。 见萧泽进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扶手,似乎并不意外萧泽会来这里。 那人不意外,萧泽却有些意外。 因为坐在那里的,不是旁人,正是宋严。 宋严好整以暇,静静的看着她。 “萧泽,你终于找过来了!” “原来是你!” 萧泽面色阴沉,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宋严,我好心放你宋家一马,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呵呵!” 宋严冷笑一声,面色发狠道:“不知好歹的人,一直是你才对!” “还有,我现在跟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如果非要动宋家的话,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宋严算准了,为着白家不在云州商会处处受掣肘,萧泽是不敢公然为难宋家的。 否则,有云州商会出面,白家只怕往后在云州只有销声匿迹一个下场。 在云州这边,商会的地位,是很高的! 既然他以宋氏集团让利作为条件,让商会那边答应了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萧泽环顾了一圈,四周空空如也,并不像有什么可以藏匿人的地方。 看来,苏锦毓应该不在这里。 萧泽决定开门见山:“这件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什么事情?” “宋严,到这个关头了,你还装什么傻?” 宋严脸上依旧是发狠的笑意:“我参与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萧泽冷声道:“别给我装傻!” “哈哈哈!” 宋严皮笑肉不笑,一脸戏谑:“想不到,你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我没时间听你的废话!” 萧泽冷声说着,下一刻,人已经闪身到了宋严面前。 他伸手掐住宋严的脖子,冷声质问:“说,你到底参与了多少?你还知道些什么?” 萧泽知道,这件事情环环相扣,参与进来这么多人,背后肯定有更深一层的关系,这不可能是区区一个宋严能安排的。 但宋严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那他必然多多少少有些参与。 自己与其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瞎找,还不如从宋严嘴里问出点什么,有了线索和头绪,事情就容易起来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 宋严戏谑的口吻,嘴角带着几分嘲意。 “什么?” “想不到萧泽你,从电梯里爬出来竟然一点也不见狼狈,竟然还能在这里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实在是想不到!” 听着宋严的冷嘲热讽,萧泽已然没了耐心。 “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便让你如愿好了!” 萧泽冷声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宋严从椅子上拎起来,一连掐着他往前走了数十步。 宋严被逼到了天台边缘,萧泽的手依旧紧紧掐在他的脖子上。 宋严身下,已然是万丈深渊。 要不是萧泽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他怕是要当场摔落下去,粉身碎骨。 饶是烈阳当空,宋严依旧觉得后脊发凉,丝丝冒着冷汗。 但这一刻,他在这里,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刺啦——” 一声响罢,就见宋严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底下,竟然丝丝节节,缠着几个雷管。 萧泽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炸药,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凭这个就能伤到我还是怎么样?” “伤不伤得到你我不知道,但能达成我的目的,就足够了!” 宋严话中带话,话音落罢,萧泽陷入了迟疑。 达成他的目的? 宋严有什么目的? 宋严来这一趟,目的竟然不是他么? 那他的目的,该是什么? 绗?54绔?鐖嗙偢鍦ㄥ嵆 就在萧泽疑惑的时候,宋严已然按下了开关。 “滴、滴、滴……” 下一刻,倒计时的秒表就开始跳动了起来。 萧泽低头看了一眼上面预留的时间,堪堪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三分钟时间,能干什么呢? 不管能干什么,他也必须在炸弹爆炸之前,把宋严嘴里的话问出来。 萧泽这样想着,当即松开了手。 他坐回那只断了腿的椅子上,问宋严道:“说吧,你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宋严说着,脸上的表情几近癫狂。 “告诉我,苏锦毓被你带到哪里了?” 萧泽冷声问着。 这是他给宋严的,最后一次机会。 若他老老实实说了,他还可以饶宋家这一次;若他不说,那就让整个宋家为他来付这个代价! 萧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间,已然将周身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宋严瞬间匍匐在地,连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萧泽冷声道:“我是个不讲武德之人,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照样会让宋家给你陪葬!” 提到宋家,宋严突然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你敢动宋家,你以为商会是吃素的吗?今后白家还打不打算在云州混了?” 宋严自信,自己说出利弊,萧泽定然会有所顾忌。 然而,他想错了。 萧泽当即一脚踩在他的肩上:“你以为,我会在乎区区一个白家?” 听他这么说,宋严终于撑不住了。 他大吐出一口血,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来了一只翡翠色的女士手表来。 那是一只翡翠色的百达翡丽。 萧泽分明记得,这正是苏锦毓腕上戴的那一只。 因为这只表,独一无二。 这虽然是货真价实的百达翡丽,但旁人见了,或许会把它当成假货,并不能认出来。 但萧泽却知道,这只表货真价实。 他记得,这只表是他送给苏锦毓后,她亲自拆开改装过一番的。 是她亲手将里面的石英换成了翡翠。 所以这只表,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不会认错。 “你要是敢动宋家,那个女人必死无疑!” “啪!” 萧泽当场起身给了宋严一巴掌。 他将宋严手里摇摇欲坠的腕表一把夺了过来。 “告诉我,她人究竟在哪里?” 问话的档口,萧泽分明看见,那只腕表的表带上已经被血迹浸透了。 而眼前的宋严,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处患处。 那这上面的血……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萧泽不禁怒上心头。 他一把掐住宋严的脖子:“还是说,你想现在就看着宋家覆灭!” 宋严讪了讪:“不可能!宋家有商会的庇护!” “商会?什么狗屁商会?” “商会答应了我,会庇护宋家的!你不敢跟商会硬碰的,要是得罪了商会,我看你们白家还怎么在云州混!” “是吗?”萧泽冷声说着,将手指的关节捏的咔吧作响:“那样的话,只好将商会一起除掉了!” “什么?” 宋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云州商会已经在云州存在了几百年了。 这几百年来,云州城里,凡是跟经商有关的大小事宜,都要过问商会的同意。 就连他们宋氏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也算是得到了云州商会的默许。 要是没有他们的默许,那宋氏集团只怕早已经莫名其妙覆灭了。 在云州,所有企业的兴衰都由商会说了算的,除了帝豪集团例外。 因为帝豪集团直接与帝都那边接洽,商会参与不到其中。 故而,除了帝豪集团以外,云州商会在云州,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存在。 他们宋家否惹不起的云州商会,宋严认定,白家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若是得罪了云州商会,白家恐怕比死在他的手里的下场还惨。 宋严心中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发笑。 萧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竟然放言要把商会灭了,可笑!真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宋严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么?” “告诉我,苏锦毓究竟在哪里?” 萧泽没有再跟他兜圈子。 他跟宋严耗得起,苏锦毓却等不起。 这腕表的整个表带都被血浸透了。 而这血,又分明就是苏锦毓的血。 眼下,苏锦毓的情况必定十分危险。 萧泽如是想着,当机立断,扯过了宋严身上的炸药。 “你干什么?”宋严一脸不解:“我一心等死,你想做什么?” 他撇了一眼身上的炸药,倒计时还剩下十几秒。 十几秒的时间,只要他稍微拖延一下,跟萧泽来一个两败俱伤也不是问题。 这样盘算着,宋严伸手抱紧了萧泽的大腿。 他今天来,本意就是想要萧泽陪他下地狱,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哪里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宋严紧紧抱着萧泽的大腿,却见他并没有丝毫要挣脱的意思。 宋严狐疑的抬起头,就见萧泽手指捏在他胸前的雷管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呵呵!”宋严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你还想把这炸药拆了不成?就几秒钟了,你在做梦吧?” 宋严不禁大笑起来。 且不说这倒计时就剩下不到十秒,只单论这炸药可是他花大价钱在黑市找“雷震子”定做的。 “雷震子”可不是一般人。 据说“雷震子”以往是龙国最厉害的部队“枭云殿”中出来的,而且,他在枭云殿中的地位不简单。 “雷震子”号称爆破专家,他做的炸弹,就连拆弹专家处理起来都十分棘手,所以他才在黑市大火起来的。 这么点时间,别说眼前的萧泽了,就是有经验的拆弹专家来了,也是束手无策的! 宋严脸上不禁多出一抹鄙夷:萧泽还真是自以为是。 但他不知道的事,萧泽只所以迟疑,只是因为他觉得这炸药的制作手法有些熟悉。 他更不知道的是,萧泽此刻的心中所想,却是:拆炸弹这事,他最熟了! 绗?56绔?绉︾帇缁曟煴 说时迟,那时快。 下一刻,就见萧泽脚尖轻点地,一跃而起,闪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黑车全力加速,到了跟前却扑了个空,急踩油门才算是堪堪刹住,没有撞到墙上。 而开车之人,却是越发癫狂起来。 他很快挂了倒挡,不由分说又朝萧泽撞了过来。 那人的狠厉程度,似乎萧泽是他一生的宿敌一般。 开车之人癫狂的踩着油门,横冲直撞,根本不在乎碰撞到其他车上。 一时之间,停车场里尽是“砰——砰——咔嚓——”的声响。 这些响声很快带动了警报声。 保安队长带着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黑色路虎全力加速,朝着承重梁前面站着的萧泽撞了过去。 萧泽却站在原地,一点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众人一看,不禁傻了眼。 保安队长忙招了招手里的袖标,大声喊道:“快躲开呀,傻站着等死呢!” 这一声喊罢却见萧泽依旧问纹丝不动。 众人心中不禁叹息:“好好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胆子这么小,这就腿下软了?这不闪开,只怕是要血肉横飞!” 这样想着,他们自觉的找好了掩体,将自己藏了起来。 否则,届时血肉横飞,溅到身上,恐怕会留一辈子阴影! 这样想着,几人不约而同躲到了车后面。 更有两个稍微上了年纪的,怕看见了血腥场面心脏受不了,干脆连眼睛也一起遮住了。 保安队长亦是如此,他隔着车玻璃,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要是这里出事了,那必然是他的责任,到时候,他这保安队长的闲散日子,恐怕是过到头了。 到时候,等待他的,恐怕就只有监狱度过余生了。 停车场这里,毕竟是他在负责安全。 这里出现这么个没有挂拍照的可疑车辆,已经是他严重失职了。 而现在,这个可疑车辆,竟然还横冲直撞,想要把眼前的年轻人撞死。 这样可怕的事情,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发生了。 而他作为保安队长,没有提前察觉也就罢了,现在却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又无计可施。 这种无助而又绝望的感觉,实在是比千万只蚂蚁噬心还要难受。 保安队长这样想着,不禁一个头两个大,竟然也泪花闪烁起来。 眼见那黑车就要撞上那个年轻人,保安队长于心不忍的皱起了眉。 说时迟,那时快。 一瞬之间,年轻人竟然来了一个秦王绕柱,不知道怎么,绕到了柱子的另一侧。 而那个黑车,以全速冲过来的,撞在承重梁上,下场可想而知。 承重梁可是一栋建筑最关键的部分,也是最坚实的部分,否则,也就撑不起整栋建筑的分量。 那辆黑车,饶是大名鼎鼎的车中猛虎,在面对这样一根柱子的时候,也只有报废的份儿。 果不其然,一声巨响过去,停车场里的烟雾报警器急促的响了起来。 而那辆黑车,也在全速撞击之下,已然变形成了一坨废铁。 那坨废铁上面,不断有浓烟冒了出来。 保安队长见状,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 “所有人,迅速灭火!” 一声令下,十几个保安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将停车场一圈的灭火器都拿了过来。 一顿猛喷,黑车身上所有要着火的苗头,瞬间都被掐灭在了摇篮里。 保安队长放下手里的灭火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 没闹出人命来,也没把其他车连累了! 这个时候,却见那个年轻人竟然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直直朝着角落里另一辆黑色路虎走了过去。 保安队长这才发现,角落里那辆黑色路虎,也是没有牌照的可疑车辆。 难为他每天都在门口一辆一辆细细甄别,竟然还是将两辆如此可疑的无牌车放了进来。 想来,这一次,他保安队长的生涯,怕是要到头了。 而停车场的那头,萧泽越靠近黑车,心里的不安越多。 “滴答——滴答——” 隐隐有滴水声从黑车的后备箱处传过来。 萧泽走过来,却发现车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而后备箱后面,分明有血迹顺着缝隙流出来。 血滴顺着车身淌下去,一滴一滴,滴答滴答,在地上已然聚出浅浅一滩来。 “苏锦毓!” 萧泽忍不住低吼一声。 保安队长走过来时,见到这一幕,不禁傻了眼。 这是什么?这是谋杀么? 然而,他也只是慌神了一瞬,便立即一路小跑,从保安室拿了一根撬棍,颠颠跑过来,递到了萧泽手上。 萧泽接过撬棍,感激的朝保安队长点了点头。 下一刻,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黑车的后备箱,生生被萧泽从外面撬了开。 保安队长和紧随其后的几个年轻保安俱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他们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看着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力气。 同时,他们又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是这个年轻人,否则,让他们撬开这个后备箱,恐怕要下一番功夫,等到时候,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几人心中如是想着,看向萧泽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赞许。 随着后备箱被撬开,车子报警器也急促的响了起来。 围着的众人,心也随之不安的跳动起来。 他们都是专业的安保公司培训出生,虽说全方位学习了所有安保业务,却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眼人见到这一幕,都能将结果猜到,他们亦是如此。 所有人不由屏息凝神,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萧泽提至嗓子眼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因为他凝神,听到了苏锦毓微弱的心跳声。 虽然微弱,却也给了他无限希望。 只要还有心跳,他就还有办法! 萧泽暗暗舒出一口气的同时,将苏锦毓从后备箱一把捞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此时此刻,苏锦毓整个人轻的像是毛绒玩具一般。 接着微弱的光线,萧泽注意到,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看不见半分血色。 绗?58绔?鐜幆鐩告墸 令萧泽诧异的,不止是这软筋断魂散竟然是毒中毒,而是,这新的一层毒,在他体内,竟然没有半分信号。 任他如何把脉,都号不出半点怪异之处来。 这十大奇毒,当真还不是浪得虚名。 萧泽这样想着,凝集内力,封住了心脉周围的穴位。 这样的话,能保证毒性在他的体内尽可能的蔓延慢一些。 萧泽一边暗叹软筋断魂散的奇窍,一边全神贯注的运行玄阳心经,好尽可能的压制住体内的毒性。 软筋断魂散发作的时候,果然痛苦难捱。 萧泽额头上,不由冒出硕大的汗珠来。 他紧蹙着眉头,却不知道,对面的楼顶,正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泽没有想到,他虽然能运行内力,却依旧没有办法制止内力从身体内不断流失。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设下这一系列连环计的真正幕后黑手,知道他没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他要是知道自己虽然没死,却依旧中了毒,想必一定会立即卷土重来。 这样的话,截下来的日子想必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 这样想着,运行完一边功法,气息稍微平稳的萧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对面楼顶上,凌零一正将这一切镜收眼底。 凌零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掏出口袋里的卫星电话,毫不犹豫拨通了凌峰那边的电话。 那边,凌峰刚挂了电话,怒意还没有消散,有听闻凌零一打电话过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不是刚交代过么,让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还有什么事儿?” “家主,萧泽那小子,身上的软筋断魂散似乎并没有解掉。” “哦?” 凌峰闻言,原本在椅子上靠着的人,突然弹了起来,坐直了身板。 这样的转机,是他没有料到的。 这要是真的的话,那可真是天助他也。 凌峰马上追问道:“你确定了吗?经过上一次的打草惊蛇,萧泽现在已经提高了警惕,你可别谎报军情啊,这要是再失手了,我要了你的狗命!” 另一边,凌零一也烦气难来。 因为他也不敢确定。 于是,凌零一只好把自己观察到的一切,就连萧泽封了哪几处穴道,萧泽额头上滚下来几滴汗,都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上去。 另一头,凌峰一听这些汇报,不由乐了。 “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我就说么,软筋断魂散不可能失手,还以为他当真有什么高人,替他把毒解了呢,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强行撑着罢了!” “凌零一,你继续盯着他,我立刻安排人马过去,到时候你负责配合他们,将萧泽这个心头大患,一举给我拔出了!” 凌峰喜滋滋的安排着,不由得意起来。 软筋断魂散可是天下十大奇毒,古来无解,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萧泽能有什么法子竟然把这十大奇毒能给解了。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萧泽的障眼法罢了。 这样先找个,凌峰不禁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另一头,凌零一得了命令,自知这是极为重要的关头,不由更加认真的观察期萧泽的一举一动来。 他生怕错过了什么,到时候除了差错,自己恐怕无法承担。 这一边,云州医院将关于《医典》所载治疗狰疯病的法子并不治本这一消息一经放出,便在业界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出半个小时,业界各种质疑便纷至沓来。 更有甚者,更是当场买了票赶到云州医院,只为了和提出这一方法的人辩论一番。 一时之间,云州医院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院长办公室的萧泽,正闭绝了五感专心运功,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一切。 直到一声推门声音响起,推门而入的人,分明是赫连逸。 赫连逸由两个年轻的小弟子扶着,与里面正席地而坐,盘腿练功的萧泽面面相觑,不由都有些震惊。 赫连逸见到他,便瞬间明白了这狰疯病根治之法的出处。 “想不到,竟然是你这个小后生在这里,难怪!难怪!” 赫连逸顺了顺胡子,不禁感叹道:“想来也是,只有是你,才敢公然挑衅《医典》的权威!” 萧泽刚好运行完最后一遍玄阳心经,堪堪收回了手。 他就那样席地坐着,并没有摇起来的意思。 萧泽目光平和的看向赫连逸,淡淡问他道:“依赫连“医圣”之见,这新出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根治狰疯病?” 萧泽问完,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就那样直直盯着赫连逸的双眼。 赫连逸眸子闪了闪,避开了萧泽的目光,脸上突然生出一丝恼怒。 赫连逸伸出手,颤抖着手指,指向萧泽:“你这个后生,好生大胆!” 说着,他几步走上前,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咳!咳!” 下一刻,赫连逸就弯着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两个年轻的小弟子忙走上前,一左一右将赫连逸搀扶住。 他们瞪了萧泽一眼,怒声呛到:“你这小子,知不知道站在你眼前的是谁,竟然敢这般无礼?” 萧泽淡淡一笑:“大名鼎鼎的“医圣”赫连逸嘛,我知道!” 他故意加重了“医圣”两个字,果然听的赫连逸又是一阵干咳。 “赫连老头,气动肝火,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就别跟自个儿过不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这我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罪人?” 赫连逸听出萧泽话里的嘲讽之意。 这一次,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 两人戒备的看了萧泽一眼,犹犹豫豫道:“这……这恐怕不行!” “是啊赫连老先生,没有我们在身边伺候,您……” 赫连逸抬手打断他们:“好了,不必再说,我心中已有决断!” “好……好吧!” 两人讪讪走了出去。 萧泽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年逾古稀的老人。 赫连逸被他看的有些恼怒:“萧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198章 顺水人情 街边,卢卡斯还在逼逼赖赖叫骂着。 店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到了,他们不约而同跑出了店,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人走空后,店里只剩下萧泽他们。萧泽从口袋拿出那张黑卡,递给苏锦毓道:“你去旁边商场换身衣服,我处理完事情就过去。” 苏锦毓看了眼黑卡,虽然疑惑,却没有半分迟疑摇头拒绝:“我会在商场等你。” 说着,她便跟季子杰起身朝旁边的商场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卢卡斯不甘心的骂道:“你个癞蛤蟆,等一会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闻声,萧泽走上前,一把捏住了卢卡斯的下巴,逼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你来呀!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让我看看,软饭吃多了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萧泽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笑:“杀你?我没那个兴趣。” “怂了吧!小子?还以为你是块硬骨头,果然软饭吃多了,就只能当个孬种! 你最好待在金城,哪儿都别去!不然老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小子给剁了!” “是吗?” 萧泽把脚从他的脸上挪下来,对着他狠狠就是一脚。 卢卡斯吃痛捂着肚子,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义父可是青帮的李双明?” “是吗?” 这时候,徐龙和徐虎几步走上前来。 他们朝萧泽鞠了一躬,随即拎起了旁边的卢卡斯。 “我们怎么不知道,李双明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义子?” 见到他们,卢卡斯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你们……你们是青帮的龙虎双煞!” “没错,正是你的爷爷们!” “好小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滚傻嘛!” “放……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卢卡像个鸡崽子一样被徐虎拎在手里,凭他斯挣扎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快放开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闻言,徐龙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小子,你害怕什么?” “是啊,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人?” 闻言,卢卡斯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举起手,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试探道:“别把我抓回青帮,我可以给你们钱!” “这个数,你们看怎么样?” 卢卡斯颤巍巍挥动着升起的手,小心翼翼观察着徐龙的脸色。 卢卡斯自以为,徐龙徐虎虽然并称是龙虎双煞,但实则,徐虎却是个没主见的,唯徐龙之令是从。 他自信,只要说动了徐龙,那他就必定能挣得一条活路。 徐龙、徐虎齐齐摇了摇头,一脸鄙夷。 于是乎,卢卡斯又多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呢?” 徐龙、徐虎又是齐齐摇头,转为一脸的戏谑。 卢卡斯试探问:“要不,你们说个数,只要我给的起,我一定双手奉上!” 徐虎心直口快:“你想多了,我们才不稀罕你那破钱呢。” 卢卡斯闻言,以为是自己给的太少了,于是伸出五根手指,声音坚定:“五百万!一口价,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五百万,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 “啪!” 他的一再妥协退让,不仅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还生生挨了徐虎一巴掌。 徐虎一脸不耐烦,警告道:“蠢货,听不懂吗?老子们不稀罕你那点破钱!” “你得罪了我们老大,他如果想让你死,阎王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闻言,卢卡斯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什么?你们别告诉我说,这个癞蛤蟆是你们青帮的顶头上司?” “啪!” 卢卡斯话音未落,徐虎抬手又是一巴掌。 “嘴巴放干净一点!” 说着,徐虎拎着他走向萧泽。 “老大,这个蠢货怎么处理?” 萧泽若有所思:“你们青帮也在找他?” “没错,这小子欠了我们青帮老大整整五千万!” “如果加上利息的话,至少要翻个倍儿!” 萧泽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就把他丢给青帮,正好给李双明送个人情!” 萧泽知道,以李双明的手段和气量,平白被人坑走这么多钱,只怕是会让卢卡斯更生不如死。 徐龙、徐虎如今要离开青帮跟着他,既是如此,何不给李双明送去这个好人情呢? 萧泽作出决定后,厌烦的摆了摆手,并不愿意再多看卢卡斯任何一眼。 “来人啊,青帮的恶徒当街行凶啦!” 卢卡斯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他喊的极大声,然而,街上人来人往,却像是没人看见他似的。 不过他这一声喊,也不是全无效果。 至少他喊罢,周围的青帮成员都闻声围了过来。 青帮小弟们一眼认出,这是他们青帮的不败神话——龙虎双煞。 所有人都一脸崇拜:“龙哥、虎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徐虎掂了掂手里的卢卡斯,随即将他的脸捏住示向众人:“你们看看,这小子眼熟不眼熟?” 众人凑近,细细打量起卢卡斯来。 “哎哟虎哥,这不是那个托马斯吗?” “不对不对,是卢卡斯!” “管他什么斯,现在落咱们手里,就只剩下一个名——马上死!” 几个小弟连连称赞起来:“这小子滑头的很,我们兄弟几个在城里盯了两个月,也没有把他堵住。还是龙哥和虎哥厉害,一出手就把他抓到了!” “是啊,得亏龙哥和虎哥在,不然兄弟几个回去,有免不了帮主一顿责骂!” “你小子不是诡计多端很能跑吗,怎么今儿个不跑了?” 其中一个小弟说着,抬手给了卢卡斯两巴掌,啐骂道:“你踏马今天可算是落我们手上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拿出青帮全部的热情,好好招待你的!” 见状,徐虎干脆撒开了手。 “你们下手轻一点,别把人给弄死了,留口气带给明爷,告诉他,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好的,虎哥!” 说罢,十几个小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上。 街上,一时间只有卢卡斯的惨叫声。 “徐虎,你看着一点,别让他被打死了。” “是,老大!” 徐龙思索片刻,道:“老大,不如这样,这个人情就让徐虎亲自去送。” 萧泽点了点头:“也好,有始亦有终,周全一点。” 绗?62绔?琛屽樊韪忛敊 听到“晚期”两个字,好几个人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之间,几个同样患病的人,不由也情绪低落了下来。 这样没有希望的日子,已经将他们折磨很久了。 好几次,他们已经好几次觉得没有希望,却又在身边人的鼓励下,重新生出了希望。 包括这一次,也是这样。 他们原本已经觉得,再也看不见希望了。 云州医院的消息一出,他们虽然不敢相信,却也借着那股强烈的生的欲望,止不住重新拾起了希望。 他们来这里,就是想求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好坏,至少能让他们的心不在七上八下,一会喜一会忧,这样的感觉,简直是太难受了。 他们大老远跑过来,见到赫连逸的那一刻,其实心里是激动不已的。 那一刻,他们甚至以为,赫连逸的出现,预兆着这件事情是有希望的。 但赫连逸含混不清的回答,将他们悬着的心,彻底拽入了谷底。 至于另外那些人,则是一脸同情。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突然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种重新燃起希望,又陷入绝望的感觉,能将一个人彻底击垮。 赫连逸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棘手。 赫连逸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诸位不必担心,一切皆有可能。” 赫连逸又是这样,撂出这样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来。 走了两步之后,赫连逸又道:“虽说一切极有可能,但《医典》作为医中经典,其中所载之法,皆是经过了多方验证,流传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 赫连逸前言不搭后语,但所有人却是一下便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赫连逸无外乎想说,《医典》最经典的存在,《医典》不可能出错。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天这一场,他们恐怕又要错付了。 众人若有所思,却不知道,赫连逸前后这几句话,都是精心计划好的。 他既要当着这些眼线的面,表明自己对《医典》的态度,又要将自己的大度求进表现出来。 赫连逸心里更是盘算着,到时候借着这些人,打了云州医院的脸,自己再跳出来安慰一番,给这些人吃下定心丸。 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自己都会博上一个好名头。 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啊!” 赫连逸心里正盘算着,一声突兀、凄厉的尖叫身从旁边传来。 寻声望过去,正是先前那个留着利落寸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受不了希望再一次破灭,抱头痛哭着,却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提前发病了。 他就那样骤然尖叫了一声,下一刻,便又倒地不起,抽搐了起来。 一时之间,会诊室陷入了惊恐当中。 “萧泽,这……” 萧泽依旧一副波澜不惊,他旁边的陈秉齐,却有些坐不住了。 陈秉齐抓住他的衣袖,话语里是难掩的焦急:“这……这也太突然了,医院的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陈秉齐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突发事故必然会有。 不论是蓄意而为,还是真的是突发事故,这一关,他们还是会碰到的。 而这,也直接关乎到他截下来的生死存亡。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发病分患者是对他们提出的新方法最好的试金石。 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们总不至于袖手旁观。 但任妍改良后的那套针法,他们也只是反复推敲了理论上的可行性,并没有真正试验过。 从这些人蜂拥而至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哪里来得及试验? 这个人公然在这里发病,就是逼得他们不得不立即行动。 这样一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看出那新方法的水准。 陈秉齐激动不已,一来是想到,成功之后,医院的影响力在整个龙国将会更上一层楼;二来,则是担心,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院长,恐怕整个云州医院,将会被医学界的口水淹没。 想到这里,陈秉齐不由深吸上一口气。 萧泽没有什么动作,大概的意思,便是让他去了。 陈秉齐这样想着,挽了挽袖子,跃跃欲试起来。 “陈院长,先不要急!” “不要着急?”陈秉齐一脸疑惑:“都这个关头了,这是我们医院的地盘,人要是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你说我能不急么?” 萧泽朝赫连逸轻抬了抬下巴,语气淡淡道:“喏,那不是,有赫连老头在么?” 陈秉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脑袋懊悔道:“就是说,“医圣”在这里,我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陈秉齐瞬间就想明白了萧泽的意图。 “你小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 萧泽冷笑道:“赫连老头肚子里的坏水,只怕比我的只多不少。” 陈秉齐闻言,一阵哑然,后又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赫连逸这一来,反倒是给萧泽铺路来了。 试想一下,赫连逸竭尽所能,循着那老法,却没有将病人的病情稳定住。 而萧泽这边,只消得派出任妍去,到时候不仅是证明了他们发布的可行之法确实是行之有效的,还能狠狠打赫连逸的脸。 而赫连逸的加入,又正好是一种宣传。 陈秉齐感觉,萧泽的算盘珠子,已经崩的满地都是了。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陈秉齐也淡定不少,甚至跟萧泽一样,抱着手看起戏来。 却见那边,赫连逸从身后随行的年轻人手里接过针袋,一边细声安慰着那个发病的年轻人,一边缓缓将针袋铺开来。 赫连逸缓缓拈起一根灸针,他的目光浑浊,看向灸针的时候,却依旧是难掩的老成。 下一刻,就见他将手起针落,灸针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入了对应的穴位之中。 这一系列操作,可谓是快、准、狠! 萧泽见到之后,也不免暗暗咂舌。 他平常都是以气御针,但若是叫他这样一板一眼扎针,他却绝对做不出这么完美来。 从这行针手法来看,赫连逸倒也不愧这“医圣”之名。 只不过,从他出针开始,他便已经行错了! 第200章 恶人先告状 拆商场,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倒也无伤大雅,可现在,萧泽只是个普通人,这么做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徐龙想劝住萧泽,忙道:“老大,千万别跟这种不讲理的老大妈一般见识!” 徐龙说着,两步走上前握住萧泽的手:“老大别生气,生气伤身体。” 萧泽却是淡淡一笑:“无妨,跟一个无知妇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萧泽知道,这种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势利眼,迟早哪一天会因为势利眼吃大亏! 萧泽话音刚落,大妈便鄙夷道:“买不起就买不起嘛,干嘛还要故作清高,装出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 大妈一派趾高气扬,似乎认定萧泽不能拿他怎么样。 正在这个时候,商场的刘经理听着动静走了过来。 “张大妈,你又嚷嚷什么呢?” “哎哟刘经理,你可不知道,这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脚底下都是泥,你看看我刚拖过的地被踩成什么样了!” 张大妈来了一记恶人先告状。 她说着,拿起拖把装模作样拖了两下,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刘经理走上前,正想要安抚她,不经意一抬眼,便看见了远处萧泽的背影。 刘经理觉得有些熟悉,又细细打量了一眼,这才惊觉,是刷黑卡的那个大佬! 刘经理连忙两步走上前,手搭在张大妈肩膀上,焦急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前面那个年轻人嘛?” 张大妈闻言,朝萧泽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点了点头:“哎哟刘经理,这可不就是他吗!你看看,这刚拖过的地,就被他又给踩脏了!”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往咱们星光商场里进!穷鬼,买不起就少进来膈应人!” …… 张大妈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刘经理却觉得一个头瞬间变成了两个大。 短短几秒之间,刘经理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无外乎那个大佬直接大手一挥,把他们商场给废了! 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啊! 几千个人可就靠着这一个商场吃饭啊!” 刘经理抱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张大妈被他这幅模样给吓到了。 “刘经理!刘经理!你怎么了?” 刘经理一把拍开她的手,冷声道:“张大妈,你完了你!” “刘经理,你在开什么玩笑话?” 刘经理一脸严肃:“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你刚刚得罪的是谁吗?” “得罪?”张大妈一脸不屑:“刘经理你少给我扣大帽子,我可没有得罪过别人!” “你刚刚出声羞辱的,是不是那个人!” 刘经理心有不甘,指着转角处的萧泽重新又问了张大妈一遍。 问的时候,刘经理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无端臆测。 然而,他等来的却也是张大妈点头如捣蒜。 “就他啊!”张大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没瞧见,那小子一身穷酸劲儿!咱们这一层,随随便便一个丝巾都几万块钱,更别说衣服啥的了,他买得起嘛他!” “闭嘴!” 刘经理突然一声吼,吓得张大妈和另外一个认真拖地的大妈怔在了原地。 刘经理指着萧泽消失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啊,谁啊?” “你给我态度放端正一点!”刘经理一声吼,接着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他心情不好,只要打个响指,我们商场就只能关门大吉!” “有这么严重吗?”张大妈一脸不屑:“我不过是让他走快些,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张大妈,我还不知道你呀!”刘经理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你好好干活也就罢了,偏偏就管不住你的这张臭嘴,天天不是得罪了这个客人,就是得罪了那个客人,你说一说,这几个多月里,关于你的投诉还少吗?” “可是他也没投诉我啊?”张大妈一脸委屈:“我看你就是在别的客人那里着了窝囊气,来朝我撒气!”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 刘经理气急了,深呼吸了两口气,强压住怒火说道:“你等着吧,得罪了他,我们商场完了!” “小刘,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我们商场完了?” “周总,您不知道……” 刘经理刚想解释,张大妈已经一把将拖把塞进他手里,朝周总围了过去。 “哎呀大侄子,你是不知道哇,这个小刘啊,他就逮着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非要在这里训我,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说着,张大妈哭出声来:“呜呜呜……周总啊,你还是我抱着长大的呢!” 周总推了推眼镜,问刘经理:“小刘,到底是什么事情?” “哎呀,大侄子你居然不相信我反倒去相信一个外人?我早说了,你的b张平弟弟刚从厂里辞职,专门回金城了,让他来帮你管理商场,绝对比这个姓刘的做的要好……” 张大妈叭叭叭继续说着,刘经理见插不进去嘴,索性长话短说:“张大妈她得罪了魈组织的大佬。” “什么?” 周总一脸震惊。 魈组织可是龙国第一组织,号称有了魈组织,就等于掌控住整个龙国。 这话说的,却一点也不夸张。 魈组织的势力遍布整个龙国,无论是政界、商界还是军方、黑道,魈组织的成员无所不在。 但金城这样的小地方,怎么可能小庙里藏大佛呢? 魈组织的大佬,怎么会来金城这种小地方? 周总将信将疑:“魈组织?你怎么知道是魈组织的大佬?” “那人就是昨天买下娃娃店的那位顾客,他当时付账时候,用的是一张不限额的黑卡,那张黑卡的样式我从来没有见过,要不是雅总提醒我,我差点也就得罪他了!” 闻言,周总一把推开了喋喋不休的张大妈。 “小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小刘拍了拍胸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说完,他又补充:“周总,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查交易记录,交易记录总做不了假!” 闻言,周总一个踉跄,差点朝后跌过去。 张大妈见状,朝刘经理翻了个白眼:“我说刘经理,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看把周总给气的!” 说完,她又转向周总:“大侄子,你看见了吧,这商场经理还是让我们家张平来当稳妥些!” “滚!” “大侄子你说什么?” “我说滚!收拾你的东西赶紧滚,我们商场小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闻言,张大妈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侄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第201章 一张臭嘴 商场的老板周奎原本是来视察商场运营的,结果一来,就撞上了这一幕。 周奎悔不当初。 张大妈原本是他们周家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周奎架不住她们一家子软磨硬泡,死皮赖脸,无奈只好同意了张大妈来商场工作。 张大妈在商场的这几个月,简直把商场搞得乌烟瘴气。 她仗着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不仅工作偷奸耍滑,对商场的其他员工指手画脚,她还时常对商场的顾客评头论足。 最关键的是,她不论做了多么糟糕的事情,都要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不仅听不得旁人的劝导,还依旧我行我素,拿一句“你们周总可是我抱着长大的”来压别人。 为此,商场遭受了不少投诉。 周奎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头疼不已,没想到张大妈不以为意,甚至还颇有蹬鼻子上脸的意思,居然还妄想着让她那个不成器的蠢货儿子来接替商场经理一职。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周奎相信,如果商场真交到那个蠢货手里,别说经营下去了,估计半天就全部乱套了。 其实早在之前,周奎就不想张大妈来商场,奈何他们一家子道德绑架。 这才不得已,把她放了进来。 但她每每惹是生非,周奎一开始也试着态度坚决一点,想把她开除了。 但张大妈每次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卖惨讲情分无理取闹。 她每次这么一闹,只会惹出来更大的事儿。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周奎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一次,他却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周奎悔不当初,如果自己早先就硬气一点,撕破脸来,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他实在难以想象,得罪了魈组织的大佬,会是什么下场? 周奎短短几分钟,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看向张大妈懵逼的脸,周奎一字一顿说道:“我让你收拾东西赶紧滚!” 闻言,张大妈终于从怔愣之中醒过神来。 她伸手指着刘经理,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姓刘的,给你姑奶奶我穿小鞋是吧?” “你以为你使点这样的小手段,就能把你姑奶奶我给怎么着了是吧?” “我告诉你,老娘跟你们周总是亲戚,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亲戚?我们可是血浓于水,还能让你一个外人给离间了?” 张大妈一副牛气哄哄的模样,作势要冲上去给刘经理一掌。 “够了!” 周奎一声吼,打断了这场闹剧。 “张如花,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周奎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冷声道:“张如花,平常你在商场里仗着这张厚脸皮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招惹的是什么人?” 张如花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到了,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如花,你听好了,魈组织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他们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y还要恐怖!他要是追究下来,一夜之间让我们商场上下全部从世界上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活命,就赶紧收拾了你的垃圾,有多远滚多远,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 张如花被周奎的阵势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懵懵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周奎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刘,准备一份礼物,我这就去像那位贵客道歉!” 周奎攥紧了袖口,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的道歉会起到作用,让星光商场能免去这场浩杰。 他一再叮嘱刘经理:“那位贵客必定是见多识广,小刘,咱们一定要把诚意拿出来。让他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这样才可以化解这场危机!” “好的周总,我这就去办!” 刘经理刚走出半步,便被张如花一把扯住了袖子。 “好你个小子,居然想这么下作的办法想赶老娘走?老娘偏不走,你能把老娘怎么办?” 周奎闻言,当即拿过刘经理腰间的对讲机,冷声道:“保安,把张如花赶出去!” 周奎点名道姓,要把张如花赶出去。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绝了,没想到张如花依旧衣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周奎,你现在敢把我赶出去,我一定让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清楚了,你是个怎么样薄情寡义的人!” “随便你!” 周奎此时忧心忡忡,根本懒得跟张如花再多说些什么。 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萧泽,好向他赔礼道歉。 周奎细细想了一番,如果局面已经不能逆转了的话,那位大佬是不会继续留在商场购物的。 想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循着萧泽的方向走了过去。 商场另一角,是一家dior专卖店。 店面展阔,宽大的橱柜玻璃,映照出里面奢华的琳琅满目来。 透过玻璃清清楚楚可以看见里面正要结账的苏锦毓。 萧泽刚要走进去,却被门口的店员拦了下来。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有预约吗?本店不接受预约以外的任何其他购物形式!” 店员飞速打量了萧泽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他的前面。 现在正是逛商场的高峰期,如过把这么一副尊容放进店里,恐怕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店员迅速找了预约做借口,把萧泽拦在了门口。 萧泽心知肚明,这个店员以貌取人,就是单纯不想让他进去罢了。 他正准备在门口等苏锦毓出来,就见苏锦毓缓步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是跟我一起的。” 听见苏锦毓这么说,店员立即换了一副说辞,忙让开道:“先生,里面请!” 店员忙赔上笑脸,把萧泽迎了进去。 快成交的营业额,要是因为她损失了,她可担待不起。 于是,店员虽然心里对萧泽一阵鄙夷,却也只好赔笑道:“先生,刚刚实在抱歉!” 萧泽点了点头,淡淡道:“没关系。” 他环顾了一圈,指了指几件款式实在夸张的衣服。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都按照她的码装起来。” “什么?先生,我没听错吧?” 第202章 钱不是万能的 店员捂着嘴巴,一脸的震惊。 紧接着,店长也走了过来。 店长一脸不可置信:“先生,您确定吗?” 店长是一个装扮精致的中年男人两手翘着兰花指,略微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气质与他们的专卖店格格不入的小伙子,居然一开口就要把店里将近九成的商品都要。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 见他这样说,苏锦毓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萧泽,你疯了?” “我没疯。” 萧泽淡淡摇了摇头。 闻言,店长也不敢多说什么。 从业多年,偶尔确实会有几个穿着普通,但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的隐形富豪来店里消费。 不能以貌取人是他工作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店长忙招呼了一下愣着的店员们:“快,按照这位先生的意思去配货。” “是,店长!” 店员们虽然都不敢不立即照做,心里却也有些犯嘀咕。 店长却很会来活,他双手交握在耳旁,微微歪着头问萧泽:“先生,您先在这边休息片刻,我们的店员正在尽快为您出货。” “好。” 萧泽点了点头,正要拉着苏锦毓去旁边坐下。 这时候,一个打扮艳俗,但五官还算精致的女人从试衣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店长,我一开始试的那一件衣服去哪里了?我还是觉得那件好一点!” 店长赔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是很抱歉,李小姐,刚刚那一件已经被这位先生买下了。” “什么?” 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萧泽:“你说什么?被他买下了?” 说完,她转动着眼珠子从头到脚把萧泽打量了一边,然后翻起一个白眼不屑道:“帅哥,商量一下呗,我多出一倍价钱,你把那件衣服让给我吧?” 萧泽果断摇了摇头:“不行。” 女人不解,嘟嘴问:“为什么?” “因为我老婆穿着好看。” 萧泽如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注意到苏锦毓暗暗红了的脸。 闻言,那个女人飞速瞥了苏锦毓一眼。 或许是相形见绌,她立即怒从心头起,叉腰道:“你这个傻逼,你什么意思?我说你知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 店长见状,立马拦在二人中间,劝解道:“李小姐,我认为那件裙子并不能衬托出您的气质来,你看一下这边的新款……” 店长话还没有说完,女人打断道:“我不管,我今天还非得要这一件!” 说着,女人拨通电话,朝那头哭诉道:“老公~人家看上了一件裙子,要被别人抢走了呜呜呜” 女人发嗲的那声“老公”瞬间激起萧泽一身鸡皮疙瘩。 “老公,这个人他不给宝宝面子,宝宝很伤心……” 等女人嗲声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一个年仅五十、肥头大耳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 女人见状,立即迎了上去:“老公,你终于来了。” 男人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到萧泽旁边,瞬间占去了半个沙发。 “店长,怎么回事啊?谁让我们家宝宝受委屈了。” 店长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位先生,您误会了,这件事……” 女人打断店长道:“老公,这小子刚刚可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闻言,男人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萧泽。 他诧异道:“原来是你小子!一直坐这里,我还以为是商场的维修工呢!” 男人说着,一阵放声大笑。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到桌子上朝萧泽推过去道:“萧泽,钱你拿着,卖哥哥个人情,衣服我就收下了!” 他身后的女人一脸得意:“哎呀,果然还是老公有办法!” 店长见状,凑上前问道:“先生,那件裙子……” “我的!” 萧泽回答的分外果断。 男人闻言,笑僵在了脸上。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萧泽说着,轻轻吹了一口气,把面前的支票吹到了地上。 男人见状,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说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萧泽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萧泽旁边坐着的苏锦毓。 看见苏锦毓的一瞬间,男人有些怔神。 随即,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萧泽:“小子,瞧你这样钱包里实际也没几个钱吧!没钱还出来装逼泡妞,信用卡欠了多少啊?买车了吗?买房了吗?车贷、房贷换清楚了吗?” 男人自以为是的问了一通,随即又开出一张支票,递向萧泽:“我可以再给你一百万,只要你把那件裙子还回来,再给我的女朋友道个歉!” “你误会了,我不需要。” 萧泽淡淡说着,将男人的手推了回去。 男人见萧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他的面子,面上微微有些不悦。 他有意无意的看向萧泽旁边的苏锦毓,心里痒痒极了。 来买奢侈品的人,心底里都是拜金又虚荣的。 男人暗自得意,他要碾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自尊,顺带着在他的女人面前秀一波实力。 男人这样想着,大手一挥:“好小子,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闻言,萧泽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男人恼羞成怒。 萧泽轻描淡写道:“钱又不是万能的,你说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怒声道:“好啊你小子,故意给老子难堪是吧!” 见状,店长赶忙走上前劝道:“先生,您不要动气,那件裙子隔壁的临嘉市专卖店里还有一件,他们已经在加速送来了,我保证,两个小时内,把商品送到您的手上!” 闻言,男人看了一眼萧泽,不可置信的问店长道:“你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让我等?” 店长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就在这个时候,周奎循着声音找到了这里。 远远的,他看见自己的员工身陷纠纷,忙走上前劝阻道:“这位顾客,请您不要动怒!” 这时候,男人转头一看,认出了周奎。 “周总,您好您好!” 周奎也认出了男人。 “李老板,实在抱歉,是我照顾不周了!” 第203章 谈交情最没用 男人仗着自己与周奎有些交情,便自以为是,洋洋自得起来。 他搭上周奎的肩膀,做出一副亲密的姿态道:“周总,你来的正好。” 周奎一脸疑惑,往旁边撤出半步远。 “李老板,什么我来的正好?” 不等周奎问完,男人便得挑眉看向萧泽:“小子,喜欢装逼是吧?喜欢不知好歹是吧?正好,我就爱给人治这种毛病!” 闻言,萧泽却毫不在意。 他对身侧的苏锦毓淡淡道:“莫名其妙。” 男人闻言,朝萧泽轻哼一声,随后拍了拍周奎的肩膀,炫耀似的道:“小子,不瞒你说,星光商场的周总跟我,可是常青藤大学的校友!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周总立马把你拉进商场黑名单里面,让你终生都与星光商场无缘?” “呵,到时候,别说跟老子抢东西了,你就算是商场门,也别想踏进来半步!” 男人说的一派豪气万千,萧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 他相信,哪里会有人放着生意不做,去维护一些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可笑交情? 要是按照校友轮起来,常青藤作为名校,学生毕业出来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那他岂不是走到哪里,别人都得卖他两分面子? 周奎又不是傻子,凭什么你让他不做生意,他就乖乖不做? 萧泽此时只觉得这人脑壳子指定有些问题。 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商场而已,他又不是非逛不可。 听见男人的话,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周奎。 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手上的工作。 周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立即回应男人,只是问店长道:“店长,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店长思路清晰,一五一十开始交代起来。 男人见状,尴尬的咳了咳,重新道:“周总,给李某个面子,那件裙子我要了!” 这不仅仅只单单是一件裙子,这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周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李老板,你也是我们商场的老顾客了,商场的购物规则你想必也十分熟悉,又何必这么计较呢?” “更何况,我们已经从隔壁市的专柜店帮您把同一款商品运过来了,两个小时之内,我们一定会安排人送到你手上的!” 这已经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了。 周奎向男人给出台阶,否则再闹下去,只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男人却不知么觉得,他只固执的以为,周奎是在故意驳他的脸,故意不给他面子。 男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冷眼看向周奎:“周奎,我李牛碧的面子你也不给是不是?以后还想不想跟我们牛碧公司做买卖了?” 李牛碧一派有恃无恐,嚣张地指着那件裙子道:“我不妨告诉你们,商场里的东西,只要是我的女人看上的,谁也别想买走!” 周奎闻言,不免陷入纠结。 李牛碧的牛碧公司确实每个月都要给他的商场供应不少货物。 如果李牛碧真的断供,他们商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货源,必定会造成不小的一笔损失。 男人见周奎犹豫不决,不免得意起来。 他神色轻蔑的看向萧泽:“小子,你还是识趣一点,把裙子让给我,别让周总为难了!” 说着,他用脚尖点了点萧泽面前,地下的那张支票,冷笑道:“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拿着这些钱,赶紧滚吧,少在我面前碍眼!” 李牛碧字里行间,尽是对萧泽的羞辱。 正在这个时候,刘经理端着一个托盘急急走进了店里。 托盘上,是一个精巧的黑丝绒的礼盒。 礼盒在奢美光亮的灯光下,隐隐闪耀着暗金色卷草花纹,更是显得档次高大上起来。 礼盒本来就在黑丝绒的加持下,一派奢华神秘。 现在一经捧出,更是吸引了店里全部的目光。 “这是什么呀?” 先前那个女人指着礼盒,嗲声嗲气问道。 刘经理却像是没有听见,径直走向稳坐在沙发上的萧泽。 “萧先生,这是我们商场的一些心意,请您原谅我们管理上的失职!您放心,之前那个莽撞的保洁员已经因为职业道德问题,被辞退了!” 刘经理一口气说明了来意。 他这算是赤裸裸的明示,周奎立即明白过来。 他没有想到,原来眼前这个安安静静的年轻人正是那位魈组织的神秘大佬。 周奎不免有些震惊,他暗暗心惊,自己差一点就要被李牛碧带偏了,还好刘经理来的及时。 周奎正要开口向萧泽求情,李牛碧却抢在前面一把捞起了黑丝绒礼盒。 “周奎,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你们商场怎么还送起礼物来了?” 说着,他朝刘经理撇了撇嘴:“我说刘经理,我在你们商场消费了这么多,就算是送礼物,你高低也该给我先送上一份儿吧?” 说着,不管众人同不同意,李牛碧作势就要打开丝绒礼盒。 周奎忙劝阻道:“李老板,这个您不能拆!” 李牛碧闻言,瞥了萧泽一眼,不服气道:“我偏拆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商场的小礼物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行!” 周奎伸手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李牛碧竟然直接打开了礼盒。 与外面华贵精美的黑丝绒截然相反的是,盒子里面,是一个朴拙无华的白色小瓷罐。 李牛碧身后的女人见状,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李牛碧刚要点头表示认可,但在他看清楚罐子上的字样之后,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李牛碧不可置信道:“周奎,你玩儿真的?” 他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指着里面的瓷罐,再一次求证道:“这……这里面是正品吗?” 周奎闻言,淡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从李牛碧手里把礼盒接了过来。 李牛碧依旧处在震惊之中,良久,才道:“有没有搞错啊,这顶尖的云州昔归可是有市无价,老子专门跑了一趟云州都没有买到,你拿出来随便送人?” 第204章 惹错人了 其实也不怪李牛碧这么震惊,实在是那云州昔归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就这么小小的一罐,可以抵得上金城最繁华的地段的一套房。 当然,这价钱还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这云州昔归因为味道正,又加上产量少,生产环境极为严苛,因此,往往是有钱也买不到。 有人为了求一茶,专门不远千里跑到云州,蹲守半年,却还是因为没有门路,与云州昔归失之交臂。 李牛碧正是亲自跑了云州一趟,知道这茶有多么来之不易,所以才会如此震惊。 他瞪了一眼萧泽,不屑道:“周奎,最关键的是,你居然给这个不识货的傻逼送也不给我送?” “你知不知道,我在云州排了半个月的队,连茶渣子都没见到。可你呢,你有茶你居然不给哥们说一声,竟然悄摸拿出来给这样的傻逼送!” 李牛碧神情有些气愤:“周奎,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还是说,你踏马根本就是瞧不起老子?” 李牛碧大概是气极了,鼻孔张得老大,从里面喷出重重一声冷哼。 “周奎,你还想不想我们的生意继续做下去了?” 李牛碧指着萧泽,威胁道:“你要是想好好做我们的生意,就赶紧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给老子赶出商场!” 李牛碧说着威胁的话,心里认定,周奎不敢冒险。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罢,周奎便冷声道:“那好,节约合同我马上叫人草拟出来,发到你的邮箱里。” “你说什么?”李牛碧一脸震惊:“周奎,你居然真的要跟我解除合约!” 周奎闭了眼睛,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这么做。 周奎心里清如明镜,不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反倒得罪了魈组织。 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牛碧不解:“周奎,我们合作的好好的,现在突然要解约,你不会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吧?” “好你个周奎,平日里倒是怪老实的,真是闷声干大事啊!” 李牛碧抬手,颤抖着指向周奎,脸上流露出一种被人背叛了的不甘。 “李牛碧,你误会了。” “什么叫我误会了?周奎,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不论是星光商场还是我周家的其他产业,都不会跟你再有任何合作。” “还有,恭喜你,你和你旁边这位小姐很荣幸,成为了我们星光商场黑名单里的头两位客人。” “你说什么?” 李牛碧和他身后的女人齐齐惊呼出声。 周奎却是板着脸,冷声道:“所以,请你们从商场出去,以后也请你们不要再踏足半步!至于解约书,起草好之后,我会尽快发到你的邮箱里!” 周奎果断又决绝的态度,不禁让众人都摸不清头脑来。 下一秒,他却走上前,向萧泽弯腰鞠了一躬道:“先生,实在抱歉,因为我们的经营不周,给您带来这么多麻烦!” 周奎腰弯成了九十度,异常谦卑、恭敬的态度,让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都好奇的看向萧泽,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李牛碧见状,不由心惊,在心里暗自猜测起萧泽的身份来。 能引得周奎这样的态度谨慎对待,甚至让他专门拿出了有市无价的云州昔归,可见此人不简单! 李牛碧不由懊悔,自己刚刚色迷心窍,没有问前因后果,就把人给得罪了。 从周奎的态度来看,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且远在他之上。 一时间,李牛碧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 周奎在金城立足多年,除了卫市首和王首富之外,很少见他对什么人这么恭恭敬敬。 想到这里,李牛碧没来由的心慌气短起来。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但自己显然已经把他得罪干净了。 若是这个年轻人计较起来,只怕他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周奎想到这里,心中就一阵懊悔。 他冷下脸来,问旁边的女人:“你刚刚是怎么得罪他的?” 女人微微蹙眉,一派矫揉造作:“哎呀,你干嘛这样子看人家,好凶哦!” 李牛碧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声道:“没功夫跟你闹着玩,好好说!” 女人委屈的点了点头。 “那件衣服,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在我继续挑下一款的时候,就被他捷足先登了!” “说谎!到什么时候了,你嘴里还是没有一句实话!” 李牛碧十分生气,一把甩开了女人。 他赔着笑,小心翼翼问一旁的刘经理道:“刘经理,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经理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李老板,没听见周总说的么,你是星光商场黑名单客户。再不走,保安来了只会让你面子上更过不去!” 李牛碧闻言,脸上虽然笑嘻嘻,心里却暗骂:“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僵,便一把拽起女人,忙不迭往外走去。 “哎呀,你拽疼我了,能不能轻一点!好好的发什么脾气,真的是!” 女人还在抱怨着,李牛碧扣住她的肩膀,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胡闹惹出来多大麻烦?” 女人一脸满不在乎:“哎呀,金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商场,拉黑了咱们就去别家买,虽说是远一点,东西却是一样的!” “够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李牛碧说着,手指这太阳穴比划了两圈:“你没看见周奎对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态度嘛?他对着卫市首,都没有这样恭敬过!” “啊?那又怎么样?” “还不明白吗?那个年轻人,非富即贵,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是我们根本得罪不起的!” 女人后知后觉,点了点头道:“哦,那他应该是真的很有钱。” “什么?” “他刚刚一口气几乎要把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 李牛碧闻言,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你知不知道,我李牛碧也就在金城算是半个人物,出了金城啥也不是!真正的大人物,碾死我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205章 小心为上 周奎把李牛碧拉进星光商场的黑名单这一重磅消息一时间炸了锅。 偌大的星光商场,上下几千个员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震惊。 毕竟,星光商场和李牛碧合作好几年了,关系虽然不咸不淡,但却十分牢靠。 现在突然节约,李牛碧还成了黑名单客户。 这一消息,对于众人来说,都十分不可思议。 “这咱们星光商场跟李牛碧不是一直都合作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闹成这样了?” “你还不知道吗?商场今天来了位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跟李牛碧被拉黑有什么关系?” “就是,咱们金城能有什么大人物,能让周总至于为此不惜与李牛碧交恶?” “是啊,咱们金城有头有脸的就那几个,新闻报纸上也都见过了,今天也没见着他们来商场啊?” “你们不知道,这人来头可大了,估计王首富都找惹不起!” “你就吹牛吧,要是王首富都惹不起的人,来我们商场那不得十二分警戒吗?” “这么说的话,今天也没有接到什么重要客人要来的通知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个大人物他无声无息就来了,正因为我们没有察觉到,所以才致使李牛碧得罪了人家!” “李牛碧得罪他干我们商场什么事,至于让周总为了这么件小事情跟李牛碧解约么?” “是啊,你也说的太夸张了,我看你就是啥都不知道在这里诓人!” “我可没有诓人!你们没有发现,商场里面这会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没少什么啊?就感觉今天商场似乎有些冷清!” “是啊,我也觉得今天好像不似平常那么热闹了。” “是啊,好像真少了点什么?” “你们真笨!没发现张大妈突然不见了吗?” “是哦,我也没看见张大妈人!” “要是她在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安静!” “我告诉你们,张大妈就是对那位贵客出言不逊,所以才被赶回家去了!” “真的假的?她要是走了的话,我可真是谢天谢地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想想,张大妈平日里多蛮横,得罪了那么多人,周总都一再忍让,今天要不是她得罪了那位贵客,哪里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据说啊,周总为了向那位贵客赔罪,还专门拿出了号称一两一套房的云州昔归专门作为歉礼。你们想想,这可是号称一两一套房,有钱也买不到的云州昔归啊!” “云州昔归!是新闻上那个云州昔归吗?” “要真是拿云州昔归赔罪的话,那这位贵客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难怪能让周总下决心炒掉张如花,这样的大佬来我们商场了,我们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这……当然是因为大佬够低调啊!” “我可听刘经理的意思,这个大佬背景够硬,要是他计较起来,让我们商场关门大吉,也不过是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已!” “这么夸张?” “我可没有夸张哦!不然你想想,周总把那云州昔归看的跟宝贝疙瘩一样,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的送过人?” “也是了,这人都能让周总下定决心跟张如花撕破脸,甚至为了他还跟李牛闹翻了,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张如花为诫,小心一点,可不能步了她的后尘!” “确实确实,小心为上!” “我们也别唠了,别一会因为招待不周,真跟张如花一起滚蛋了!” 说着,所有人都站直了背,不再多说。 一时间,星光商场上下都一派肃穆。 萧泽在周奎、刘经理还有其他店员的簇拥下,被送出了商场。 这时候,李牛碧巴巴凑了上来。 他双手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张自己名片,小心翼翼对萧泽道:“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说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还希望兄弟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的好!” 萧泽没有理会他,擦肩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看人下菜,拜高踩低,就该为自己的愚蠢鲁莽付出代价。 市中心后街一条老旧的巷子里,突然来了十几辆豪车。 豪车一一排开,停在路两侧甚是华丽,与巷子的老旧显然是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人,个个都穿着礼服,气质不凡。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戈壁滩上突然有几只白天鹅飞来,一切看上去都让人好奇不已。 周围的居民见了,不由疑惑道:“真是怪了,这条巷子里啥也没有,这些有钱人跑过来做什么?” “是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穿得跟要去参加晚会似的,来这种地方,真是疯了!” …… 正在这个时候,萧泽漫步走了过来。 苏锦毓向他说明了情况,这十几个人,都是她邀请来一通欣赏收藏馆其中的艺术品。 这十几个人里面,一半是她的校友,另一半则是相关行业里,她比较认可的人。 所以,萧泽并没有诧异。 他伸手敲了敲巷子正中间那闸漆白色,油漆已经斑驳的卷帘门。 这时候,旁边穿着蓝色晚礼裙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哎哟,别敲了,主人没来之前,是不会开的?” 女人声音虽小,却在安静的巷子里十分被听的清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萧泽。 他们用自以为是的眼神飞速打量了萧泽一眼,便心里猜测萧泽只是这里居住的居民。 他们却不曾想,他竟然直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女人旁边,是一个打满了唇钉、眉钉……整张脸都密密麻麻挂着首饰的男人。 男人轻蔑的打量了萧泽一眼,冷嘲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萧泽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知道。” 男人先入为主,以为萧泽是个好奇的路人,不屑道:“知道你还敲?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一边玩儿去!” 正说的时候,他们瞧见了随后缓缓而至的苏锦毓。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屏住了呼吸。 不为别的,实在是苏锦毓就像是电视里耀眼的女明星,只穿了一身干练的西装,便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苏锦毓来了!” 第206章 不许放他进来 苏锦毓一出现,大半人立即围了上去。 这个时候,一脸铆钉的那人说道:“苏锦毓,见你邀请我们参加展览,我们真心诚意来参加,结果你给的这是什么地址?这里鸟不拉屎,你是不是在耍我们玩?” “是啊,这地址属实太奇葩了些!” “我在金城土生土长,我都不知道市中心有这么一个地儿!” “苏锦毓,你最好请我们来看的是艺术收藏馆,而不是把我们骗到一个子虚乌有的小破地儿,在这吹西北风!” “是啊,别说我就没见过哪家收藏馆或者什么艺术馆修在这种地方,就算真有这么个地儿,你让我们等这么久,你觉得合适吗?” “是啊,你l夫人名声大噪,也不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没错,我们虽然混的不如你,说到底也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干闯出一片天地,你凭什么这么敷衍我们?” “是啊苏锦毓,你今天把我们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吹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西北风,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苏锦毓正要开口,萧泽冷冷道:“不想看就滚!” 看到他们对苏锦毓步步紧逼,萧泽声音不由冷了八个度。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他。 “哟,没想到,苏总竟然把这种人也请过来参观了!” “小子,你懂艺术吗?” 铆钉选手说着,舔了舔舌头。 没想到,他就连露出的舌尖上,竟然也打了两个舌钉。 他朝萧泽挑了挑眉,接着道:“就算这真有苏锦毓说的那什么展馆,人家也未必会放你这么个土包子进去!” 铆钉选手话音未落,卷帘门竟然缓缓升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眼欲穿,将全部目光投注在了还未完全升起的卷帘门上,试图透过它,窥见里面一二。 卷帘门之后,是另一张禁闭的防爆门。 这个防爆门的材质弥足珍贵,采用的是最先进的虹膜生物识别解锁技术。 档次一下子高了起来,所有人不由都搓着手,暗暗期待起来。 铆钉男也兴冲冲道:“嗨哟喂,没想到这破地儿还真有个收藏馆啊!就不知道,这么小个地儿,里面有没有值得我专门跑这一趟的艺术品?” 不同于其他人的大惊小怪,萧泽则是一派淡定。 虹膜识别必须要他亲自来才能解锁,所以萧泽率先朝里走去。 铆钉男见状,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阴阳怪气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这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先进去吧?” 萧泽扫视一眼,其他人早已经因为先前的等待,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相信,自己要是在这里跟这个铆钉男争论先后的话,一定会让其余的人更加没有耐心。 于是,萧泽冷声警告铆钉男道:“放手!”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徐龙便上前一把拎起铆钉男,将他推到了一旁。 “小子,你什么意思?铆钉男两手掸了掸左右肩膀,咬牙切齿道:“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两三个保镖一样!” 话音落罢,两个彪莽大汉从车上下来,直直冲上来围住了徐龙。 萧泽朝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徐龙,下手记得轻一点。” “你小子,瞧不起谁呢?” 铆钉男一边叫嚣着,气势汹汹朝萧泽冲了过来。 萧泽则是指着铆钉男,淡定对门卫道:“不许放他进来!” 铆钉男闻言,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你以为你踏马谁啊,这里轮到你说事儿了?” 然而尴尬的是,下一秒,一队由十人组成的保安小队便从里面鱼贯而出,像堵人墙一样横亘在了铆钉男前面。 瞅这架势,似乎是真的要依萧泽所言,不让他进去! 众人不由震惊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 “这展馆里的保安人员怎么听了他的话?他是谁啊?” “是啊,这小子到底是谁?” “虹膜识别成功!” 一个机械声音响起,紧接着,萧泽面前那道防爆门缓缓打了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铆钉男更是望着萧泽,目瞪口呆。 他没有想到,萧泽居然是这个收藏馆的主人。 一时间,铆钉男在众人眼里沦落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所有人再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铆钉男见状,只觉得自己没脸再待下去了,便带着自己的保镖麻溜的滚蛋了。 其余十几个人则是好奇的打量着黑洞洞的室内,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难道说……难道说这人就是这展馆真正的主人?” “这还用说吗,他都成功把门锁给解开了!” “难怪选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原来是本人也很低调!” “不过,就他这审美,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的东西!” “是啊,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大,似乎就比我们大学的美术室大一点,能放下几样展品?” …… 进去防爆门,里面一派昏暗,隐隐约约有一丝木质香味。 这时候,萧泽打了一个响指。 几乎是在一瞬间,里面亮如白昼。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偌大的展厅,一眼望不到边际,像是站在城楼上眺望整个城市一样。 像是来到一座迷宫,所有人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呼吸,小心翼翼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 “这……这我没看错的话,不就是维多利亚女王加冕时候,戴的那顶王冠嘛?” 最前面,是身穿蓝色晚礼服的女人,叫崔艺。 她指着最前面那个展台,捂着嘴巴惊声叫了出来。 一时间,回音在空旷的收藏馆里来回飘荡。 她面前,是办公桌差不多高的展柜。 防爆玻璃制成的展柜里面,一顶镶嵌满宝石的王冠正静静的摆放在其中。 所有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不约而同围了上去。 “没错,这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 “这顶王冠几乎是维多利亚王室最具有标志性,也是最有知名度的一顶!”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候,一个挽着头发,气质温柔的女人站了出来。 她指着王冠,质疑道:“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怎么会出现在金城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这顶王冠,不会是假的吧?” 第207章 遗失瑰宝?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睁大了眼睛,铜铃一般瞪着。 他们凑到近前,凑近上面罩着的防爆玻璃去看,试图看出些什么破绽出来。 毕竟,维多利亚王室衰败之后,那顶王冠便成了遗失在历史长河里的瑰宝之一。 后世的维多利亚贵族费尽心思,找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寻得真容。 如果不是宫廷画师特意为女王留下的肖像画,世人或许都以为这顶王冠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要不是他们都学过世界艺术史,对这件传说之中的瑰宝深有记忆,只怕现在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是啊,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高犄角旮旯的地方?” “女王的后人遍寻各国,也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要真在这里,岂不是要翻天了?” “实在难以想象!” “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一看就是仿制品!” “我也觉得,这怎么可能是正品呢?” “是啊,这要是正品,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出现在我们龙国?” “你搞错重点了吧!怎么就不能出现在我们龙国了?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金城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这要是仿制品的话,岂不是比维多利亚博物馆里仿制的那一顶还要相像吗?” “是啊,我一早就想说,这要是仿制品的话,也仿的太真了!” “没错,这要是拿到维多利亚女王面前,她自己估计也分不清!” 其中一个人在手机上打开了那张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画,定睛瞧着,似乎也陷入两难,无法看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 那人激动的高高举起手机,呼道:“我去,这仿的也实在太真了,跟画像里对比,简直看不出任何差别!” 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手机,在里面搜索起来。 “我靠!今天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其中一人激动道:“要是维多利亚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知道这里竟然有一顶完全一模一样的王冠,他们岂不是要激动死!” “我看是要羞死才差不多!” “没错,他们集齐了一堆专业人士,仿半天,做出来的那是什么玩意?为了做那个仿的,把仅存的那颗鸽子蛋大小的赤钻也浪费掉了!” 叹气的是一个扎着武士头的年轻人,话里话外都是一阵惋惜。 维多利亚女王的那顶王冠之所以珍贵如斯,正是因为它上面镶嵌着世界上最大的赤钻!赤钻本来就弥足珍贵,无比稀有。 许多高级的珠宝师,终其一生都难得一见,更何况是鸽子蛋大小的赤钻! 根据记载,赤钻现世以来,赤钻矿就只有一处,可见赤钻的弥足珍贵。 而女王王冠上镶嵌的鸽子蛋大小的赤钻,却举世仅有两颗。 一颗被嵌在女王冠上,另一颗则被维多利亚王室的后人用来制作仿版王冠。 也就是说,世上仅存的两颗赤钻都被用去了,那眼前这顶王冠上,镶嵌着的,又是什么? 武士头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等等,这颗赤钻怎么跟真的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被夺舍了一般。 众人失魂一般,双眼紧紧盯着展示柜里耀眼的王冠最上面那颗赤如血色的宝石。 “天呐,这颗赤钻,不会是真的吧!” “实在是太美了!”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众所周知,赤钻举世只有两颗,一颗在维多利亚博物馆,另一颗已经伴随着女王真正的王冠消失了,哪里还能多出一颗不成?” 闻言,众人若有所思,不无认可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赤钻弥足珍贵,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 说着,那人兴奋的看向萧泽:“你用什么代替赤钻钳在这王冠里的?看上去简直太完美了!” “是啊,这虽然不是赤钻,却胜似赤钻啊!” 闻言,萧泽淡淡道:“没有什么代替,这就是赤钻。” “什么?” 立时,哄堂大笑起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不是当我们傻?” “谁不知道赤钻全天下只有两颗吗?一颗在维多利亚博物馆里,另一颗随着女王的王冠一起失去下落了。奇怪哦,你这又是哪一颗?” “是啊,真是可笑!” “我们多少也是有点专业在身上的,你这样子骗不着我们!” “没错,少在这里把我们当没见识的小学生!” 一瞬间,所有人都对王冠失去了兴趣。 原先在他们眼中神圣、高贵,高不可攀的王冠,此刻已经彻底泯然凡物矣! 萧泽见状,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顶王冠,其实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的那一顶。 这并不是什么仿制品,更不是什么凡物! 萧泽不禁摇了摇头,这些人一个个自视甚高,居然连真假都辨不出来。 一时间,众人齐齐往下一个展柜走去。 只有苏锦毓还站在王冠面前,久久驻足,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 “这……怎么好像不是仿制的?” 苏锦毓喃喃说完,抬起头来,才见众人已经走远。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暗笑道:“怎么可能呢?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在这种地方?” 说着,苏锦毓不由轻笑一声,为自己的脑洞所惊叹。 “天呐!” 依旧是走在最前面的武士头,一声惊呼。 “天呐,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画!”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没错,但我怎么记得,没见过这一副呢?” “维多利亚博物馆官方发布的内容来看,这一副确实是从未有过!” …… 一时间,偌大的收藏馆里只剩下沉默。 “这……不会是真迹吧?” “这……这怎么可能?” “笑话,真迹不在维多利亚的博物馆待着,藏在这么一个跟维多利亚八万杆子都打不着的地儿,可能吗?” “但这画的,也太惟妙惟肖了!” 众人点头如捣蒜:“没错!” “细看上去,这副肖像画的笔法,似乎也跟维多利亚博物馆里的那几幅真迹一模一样,像是出自同一只手一样!” 一时间,气氛不自觉的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细细的研究起来。 第208章 坚如城堡 很快,他们便都达成了一致。 “没错,这要是放在维多利亚博物馆,估计都没有人能看出什么破绽!” “这简直就跟女王的其他肖像画一模一样,根本挑不出任何错好吧!”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实在是太妙了,无论是这入笔的手法、色彩的搭配还是这眼神的侧重,都跟卡维尔亲手所出一样!” 众人点头称是,卡维尔是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时候的御用画师,他的笔法冠绝当时的维多利亚。 后世有很多知名的画家都模仿过他,但没有人能仿出其中的半分气韵来! “卧槽,就连这个落款签字一模一样!” 武士头惊呼出声,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很快,众人也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们都凑到跟前,细细研究起肖像画右下角的落款来。 “卡维尔?不应该啊!” 见落款确定是卡维尔,所有人都齐齐念了出来。 然而,让他们更震惊的是,名字下面,竟然还有女王的加印。 “这……这怎么会做的这么像?” 这时候,众人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们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却觉得这个收藏馆似乎哪里都不对劲。 武士头强压住心底的震惊,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问萧泽道:“可以为我们引荐一下这副肖像画的作者吗?我们十分敬佩他,想向他讨教一些问题!” 闻言,所有人都齐齐转头,一脸期待看向萧泽。 “不能。” 然而,萧泽一脸淡定,嘴里说出的,却是让他们失望的那个答案。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一件就是卡维尔的真迹! 卡维尔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还怎么引荐给他们? 武士头似乎心有不甘,他态度异常虔敬,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有没有荣幸知道大师姓甚名谁?” 萧泽指了指画框右下角:“这里有写。” 闻言,众人一脸扫兴。 “什么啊!” “拿我们当小孩子哄!” 这时候,有人转向苏锦毓,问她道:“l夫人,你今天邀请我们来参展,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人用的是称述语气,丝毫不给苏锦毓反驳解释的余地。 他接着伸手指了一圈,道:“你搞这么神神秘秘的,怕不是要捧什么新人进圈吧?” “我们今天受你所邀来的十三个人,无一不是国内、国外珠宝设计圈子里多多少少能说上几句话的。说吧,你弄出这么大声势,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一派狐疑的眼神打量起苏锦毓来。 萧泽见状,冷嘲道:“蠢货,不想参观就出去!” “你说什么?”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他轻嘲一声,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萧泽打量了一眼面前穿着厚底增高鞋,堪堪到自己肩膀的男人,如实回答:“不知道。” 男人许是被他打量的那一眼目光刺痛了,突然沉下脸来。 苏锦毓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道:“萧泽,这位是享誉国内外的设计天才——罗伯特。” 说着,她又向罗伯特解释:“罗老师请不要误会,萧泽他平常对我们的圈子不太关注。” 闻言,罗伯特轻哼一声:“呵,难怪是个土鳖!” 萧泽闻言,一把揪住罗伯特的领子,冷声警告他道:“不想待着就闭嘴滚出去!” 萧泽的声音很轻,众人听去,却瞬间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喜怒,但却让人有一种置身严冬之中的错觉。 罗伯特两只脚在半空中蹬了蹬,却是无济于事。 他像只受了惊的鹌鹑,缩着脖子,不再说话。 “萧先生,你怕是还不清楚,罗伯特在我们圈子里的地位吧?” 开口说话的女人是罗伯特忠实的粉丝,她受不了自己的偶像被萧泽这样羞辱,忍不住开口为罗伯特鸣不平。 萧泽闻言,只是冷冷向那个方向扫了一眼。 女人瞬间噤若寒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萧泽心想,一个连真王冠都看不出来的傻逼,在圈子里能有什么地位? 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的罢了! 萧泽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罗伯特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罗伯特拿出手机,趁着众人走到了前面,迅速对着这幅肖像画拍了两张。 紧接着,他将拍下来的照片传回了自己老师的手里。 其实这个平平无奇的收藏馆里,一进来接连两件都是超出他们想象的东西,他就已经开始起疑了。 那顶王冠还不足以叫他下定决心,直到他看见这幅肖像画,他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判断。 这幅画和王冠,都是真迹。 也就是说,维多利亚博物馆遍寻世界各地,找了数十年的东西,竟然在金城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儿出现了。 罗伯特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但他为自己的发现暗暗激动不已。 于是,他便连忙用手机拍下来,传给了自己在国外的老师。 他的老师热衷于研究维多利亚王室的珠宝搭配理念,想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真假。 罗伯特暗暗激动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老师向来行事极端。 如果不出他的意料的话,他的老师只怕是很快就会使一些手段,将这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这是他老师特有的收藏方式。 罗伯特暗暗想着,一个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就算是整个收藏馆都被搬空,萧泽也不能耐他的老师如何。 这样想着,也算是为自己刚刚遭受的羞辱出了一口恶气,罗伯特不由身心舒朗起来。 见众人走远了,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他的老师就给了回信。 罗伯特没有犹豫,立即把位置分享了过去。 他眼神阴鸷的看着萧泽暗暗期待着,他的老师能给萧泽当头一击。 这时候,萧泽也注意到了罗伯特神色有些不太正常。 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之所以敢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参观,自然是已经把藏馆的安保工作做到了万无一失。 也就是说,藏馆比任何国家的城堡还要坚固。 更何况,他还在这里,他相信,罗伯特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第209章 来者不善 虽然如此,萧泽还是给徐龙是使了个眼神。 徐龙会议,慢行一步,走到了罗伯特身旁。 当走到下一个展柜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 他们像是被吸魂大发吸了魂一般,瞠目结舌,久久驻足在展柜面前。 罗伯特远远瞧见,暗暗兴奋起来。 他知道,众人这幅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前面的展柜,绝对是一件更珍贵的宝物。 罗伯特激动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徐龙。 他擦过徐龙的肩膀,快步朝前面走去。 展柜已经被其他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罗伯特个子不高,踮了半天脚,却连展柜的边角都没有看见。 萧泽抱臂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兴趣陪着这群自以为是、眼高手低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于是,萧泽轻声咳了咳,将失神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苏锦毓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伸手轻轻摸索着画框,感慨:“清明上河图不亏是流传前年的神话级瑰宝,无论从哪一处看,都这么精美传神!” 其他人纷纷应和:“是啊,这里面每一个人物都是这么的栩栩如生,就像是活在这幅画卷之中一样!” “想不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收藏馆竟然能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啊,这一趟我们来的太值了!” …… 众人正在热烈的讨论,萧泽注意到,罗伯特却在角落里暗暗翻看着手机。 偷偷摸摸的,非奸即盗。 萧泽缓步走到他旁边,问道:“罗伯特,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萧泽声音落罢,罗伯特手一抖,手机在空中翻了两圈,掉到了地上。 “啪嗒” 随着一声响,手机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罗伯特,你听着,你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尽快赶到的!” 萧泽拿起地上的手机,面无表情的递给罗伯特。 “你要拖延什么时间?” 罗伯特眼神闪躲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罗伯特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他接过手机,小声抱怨道:“这手机质量真烂,碰一下居然把几百年前的语音翻出来了!” 萧泽戏谑一笑,冷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可要把手机拿稳了!” 萧泽猜得没错,罗伯特果不其然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然而,不等他再细问,展馆里突然嘈杂起来。 前面,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起了争执。 罗伯特见状,趁机岔开话题道:“前面这是怎么了?” “即是清明上河图,名字里面已经点题,清明之景,自然是在春天,怎么可能实在秋天!” “画中这几处,卖西瓜、买新酒、送木炭、打团扇的情景你怎么解释?如果真的在暮春的清明时节,画中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场景?” …… 这时候,罗伯特清了清嗓子。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他来。 “罗伯特,你在我们这些人之中,资历最高,见识也最广,你怎么看?” 一时间,话题被抛到了罗伯特头上。 众人都是一脸期待看着他,似乎都很期待他的答案。 罗伯特这时候却是才看见被众人重重遮挡的展柜。 这一刻,罗伯特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像是被夺舍了一般,失神看着人群之后的那副宏伟的画作。 无论是做了多少次心理准备每一次见,依旧还是会被震撼住。 “罗伯特?” 失神的罗伯特被人唤醒,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好争论的,清明上河图当然是清明之景,傻子也知道是在春季啊!” 他虽然被眼前画作震撼住了心神,但心里暗暗惦记的,却依旧还是门口的维多利亚王冠。 罗伯特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道:“这有什么好争论的?与其对着一个仿作在这里争论不休,还不如赶紧往前面走!” “是啊,这有啥好看的!” “去博物馆看真迹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精神,这会儿装样子给谁看?” 众人点头表示认可,苏锦毓却提出来不同的意见。 “我认为清明上河图的艺术价值,不仅仅在于画作本身。画上,关于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习俗风景每一个都是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学习的东西!” 闻言,罗伯特却是冷哼出声来。 他一直以这群人里最有话语权的人自居,现在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出言反驳,罗伯特脸上微微有些不悦。 但为了他老师的大计,他就算不满,也只能忍着。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十架直升机直直从帝都上空起飞。 十架直升机目标明确,齐齐朝龙北金城的反向行进而来。 最前面那架飞机上,一个碧色眼睛的男人正盯着手机上的定位信息出神。 “距离罗伯特还要多久?” “还要至少四个小时!” 碧眼男人扔下手里的地图,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加快速度!”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 …… 展馆里,罗伯特看着老师发来的消息,暗暗激动起来。 他的老师钟文,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了! 罗伯特知道这一消息,甚是开心。 刚刚萧泽羞辱他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 他发誓,等钟文到了,他一定要让萧泽跪着向他道歉。 罗伯特这么想着,不由发出了一声笑。 这笑声在安静的展馆里,格外的突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都朝他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走你们的!”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蓝色晚礼裙的女人挽着苏锦毓的手,一脸真切赞赏道:“l夫人,我很欣赏你的设计理念和审美!” 苏锦毓浅浅一笑:“谢谢!”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天青系列的设计,我觉得这个系列的设计凸显出来的,更是我们与众不同的龙国美!” 苏锦毓点了点头,肯定道:“我一直认为,龙国风才是真正的美!” “害!只可惜,我们留了趟学,审美被带偏了,设计出来的东西都跟假洋鬼子似的!” 第210章 要么拿出证据,要么磕头道歉 “假洋鬼子”四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现场气氛尴尬不已。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苏锦毓,都是留过学的。 那人一句话,可谓是把所有人都彻头彻尾得罪了。 因为在场的,除了苏锦毓以外,其他人都因为设计风格杂糅,在网上被人嘲讽过。 这句“假洋鬼子”好巧不巧,就戳中了他们极力掩藏的伤口。 这其中,受伤最重的,要数罗伯特。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为设计理念杂糅,强硬将国内外文化结合在一起,而被龙国日报特意批评过的。 这时候,罗伯特脸黑成了锅底。 武士头走到他旁边,侧着头道:“你们这是在指桑骂槐吗?罗伯特老师可是我入圈的启蒙老师,他虽然风格杂糅,却也独树一帜,有自己的审美,有自己的理念和信仰!” 另一个人也应和起来:“没错,说我们风格杂糅,假洋鬼子,你们又好到哪里去?” 说着,他伸手指向苏锦毓:“你以为你用上些传统技艺,打着文化传承的旗号制造出来的那些垃圾就很完美吗?” “我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你给罗伯特老师擦鞋都不配!” 他们说着对苏锦毓的诋毁,但她却毫不在意。 只是平静的等他们说完之后,淡淡回敬了一句:“可是我的设计,无论是国民度、大众认可率还是销量,都能甩你们十条街。” 话音落罢,罗伯特脸色阴沉了下去。 另外几个吹捧罗伯特的人也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们都瘪着嘴,一副被人欠了八百万的样子。 罗伯特暗暗攥紧了拳头,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他的老师钟文就要到了,罗伯特也觉得自己没有忍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往后,他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 要是今天被一个无知的黄毛丫头给逼视下去,改天穿出去,以后圈子里谁不得笑他一回? “苏锦毓,你以为你设计的那些东西很好吗?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有勇气站在这里批判我们的不是?” 罗伯特突然开口,众人不由一愣。 罗伯特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往往越高的审美,得到的认可越少吗?” 他自说自话道:“因为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审美高度,所以一件艺术品,往往在凡俗的眼光里,就显得格格不入;但是相反,一件迎合大众低俗审美的东西,却往往更能得到大众的认可!” 罗伯特一句话,就将矛头又转向了苏锦毓。 一时间,展馆里掌声不断。 罗伯特得意洋洋道:“你以为你整些有的没的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就飞到天上去了?庸俗!” 萧泽冷笑一声,道:“庸俗原来是这么定义的。” 他开口了,罗伯特却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是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罗伯特和另外几个从头到尾都在恭维他的人,横拦在了苏锦毓前面。 “l夫人对审美这么有见地,半个月前搞抄袭的时候,想必废了不少力气吧?” “是啊,你这么高的审美,举目望去都是些不和自己心意的东西,岂不是很失望?” 苏锦毓冷声解释:“我没有抄袭!”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别以为新闻撤下去了,就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罗伯特阴森森笑道:“你知道的,我们圈子里最忌讳的,是抄袭!” “抄袭”两个字冷冰冰的从罗伯特嘴里说出来,展馆里一时间气氛冷寂下来。 罗伯特心里却无比得意,他早就看不惯苏锦毓无论做什么,都一派清高的虚伪样子。 他作为这个圈子年轻一辈最有话语权的人,新入圈的人无论什么家世背景,都会对他恭敬有加,偏偏苏锦毓,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中让他难堪。 每每想到这里,罗伯特都恨不得一开始就将苏锦毓的萌芽全部都给连根铲除。 “我没有抄袭!” “笑话,你没有抄袭,难不成抄袭的还是老子不成?” “有本事干那龌龊事情,就不要怕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啊!” 罗伯特得意洋洋道:“你们年轻人刚进圈子,模仿模仿风格也就罢了,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好,抄袭被人家专门拎出来说了,你说说,让我们还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伯特,你空口白牙,凭什么说我抄袭?” “哟哟哟,有些人急了!” “你急什么?罗伯特老师在圈子里怎么说也比你这个不知道怎么蹿红起来的新人要位高权重、有话语权多了吧?他说你抄,你就抄了!” “没错!你不相信你就尽管试试,看大家信你的还是信罗伯特老师的!” 罗伯特闻言,似乎对这些马屁很是受用。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一副高高在上道:“好了好了,年轻人谁没犯过点错!” 萧泽冷声道:“罗伯特,你敢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他一开口,罗伯特骤然收敛了许多。 但萧泽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罗伯特,你既然说苏锦毓抄袭,那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出证据来,要么,当着大家的面,给她磕头道歉!” 萧泽一字一顿说完,展馆里瞬间像是冷了十几度。 罗伯特一脸气愤,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知不知道我在圈子里是什么地位,你居然敢这样羞辱我?” “是啊,你知不知道罗伯特老师的地位?” “你敢这么羞辱罗伯特老师,小心罗伯特老师一句话,她苏锦毓以后在珠宝设计这个圈子里查无此人!” “没错,别以为我们罗伯特老师心善就好欺负!” 萧泽冷笑一声:“我看,心善好欺负的是苏锦毓才对吧!” 他看向罗伯特:“半分钟过去了,你的证据呢,拿出来啊?” “你……你什么意思?” “没有证据,就向她道歉!”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伯特伸手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让我给她道歉?你以为我罗伯特是什么人?” “卡巴” 一声响,萧泽抬手掰折了罗伯特的手指。 “垃圾,你妈有没有教过你,随便用手之人很不礼貌?” 第211章 还不快滚 罗伯特脸色惨白,不时有汗珠渗出来。 他的的脸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冲着萧泽咆哮道:“你他妈干什么,是不是想死?” 罗伯特的声音因为疼痛难忍到极致,已经吼破了音。 他抽回颤抖的手,恶狠狠瞪着萧泽。 “天呐萧泽,你居然敢对罗伯特老师动手!” 其他人也都捂着嘴巴,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他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人走上前看了看罗伯特的手:“罗伯特老师,你没事吧?” 罗伯特紧紧咬着牙关,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浆甩出去一般。 他倏地抬眼,恶狠狠看向萧泽。 眼神里的恶意,似乎随时都能迸射出来,将面前的一切都撕个粉碎。 罗伯特心里对萧泽的恨意,越积越多。 但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发作。 为了他老师钟文的大计,他必须再忍一忍。 罗伯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暗暗发誓,等钟文赶过来之后,他一定要一刀一刀把萧泽的十根手指头全部剁下来,他要让他感受自己痛苦十倍! 罗伯特心里这样想着,表情却不由自主变得阴厉狠鸷起来。 见到他这幅表情,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微微发怵。 “罗伯特老师,您真的没事吗,不用去医院看看嘛?” 在场的人当中,罗伯特算是名气最大的了。 一时间,为了向罗伯特示好,几个人纷纷开始向他拍起马屁来。 “罗伯特老师,您这可是艺术家的手,受这么严重的伤,真的没关系吗?” “是啊,您可是圈子里最被看好的新秀,关于手的保护,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啊!” “罗老师,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起医院看医生吧!” “没错,艺术家的手,可是比生命还有珍贵的部分。” “我认识一位整形外科的专家,他的修复能力可厉害了,好多明星都是找他做的恢复手术!你可以尽管放心,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 众人劝说了半天,只见罗伯特用左手小心翼翼托着右手,朝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这点小伤小痛没有关系,等展览结束了,我会立即去医院的!” 其他人看着他的手,斟酌片刻,才道:“罗伯特老师,您还真是心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孰轻孰重您还不知道吗?” “鬼知道这个展览要搞到什么时候,罗老师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就是像你一样抱着侥幸心理,结果等重视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罗伯特闻言,脸上隐隐也有些担忧。 但他别无他选,如果他现在去医院了,很有可能会影响钟文的大计。 他要继续留在展厅里,给钟文探索有用的信息。 罗伯特咬牙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我没事。” 闻言,其他人纷纷为他抱不平起来。 他们皱眉看着萧泽,活脱脱就像是他犯了什么大罪大恶一样。 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叹气道:“粗人就是粗人,你知不知道罗伯特老师这只手的价值是什么?” “罗伯特老师用这只手创造出了许多享誉国内外的优秀作品,你怎么敢动他的手的啊?” “我告诉你萧泽,别以为这里是你的地儿,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我们今天也来了不少人,你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待罗伯特老师,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要是知好歹,现在就给罗伯特老师道歉!” “没错,给他道歉!” 一时间,萧泽成了众矢之的。 “道歉,这简单啊。” “简单你还不赶紧做!” 萧泽冷笑一声,道:“他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了吗?” 罗伯特皱眉:“我道什么歉?” “你说呢?” 罗伯特飞速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锦毓,心虚道:“难不成你掰折了我的手指,还要我向你道歉么?” 萧泽点了点头:“当然。” “萧泽,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如果不想道歉,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罗伯特咬牙切齿:“萧泽!” “你知不知,只要我一句话,不管她抄没抄袭,就能让她往后从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罗伯特的老师钟文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最顶级的圈子里,说他是资本也不为过。 在钟文的扶植下,罗伯特还真有这样的实力。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苏锦毓,一副看戏的神情,好不自然。 “萧泽,既然是你你犯了错事,你就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事到如今,罗伯特老师都发话了,你就别在这不知好歹了!” “你想想,是你这一会的面子重要,还是l夫人的前途重要?” “要知道,我们圈子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新人,但真正能留到最后的,不过一两个。l夫人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也说是相当的不容易,难道你想让她为了你的一时冲动,一下子从云端跌下来,陪你一起滚到泥里吗?” 几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萧泽的一通贬损鄙夷。 萧泽知道罗伯特意有所指,轻笑一声:“可是我的一句话,就能让罗伯特老师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像是在跟人话家常一样随意,但听上去,却让人不寒而栗。 虽是如此,众人却都以为他只是在放狠话。 罗伯特更是即使忍痛,也要嘲笑出声来。 “萧泽,我承认,你准备这个收藏馆很用心,但你也没必要真就把自己当成哪号人物了!” “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见多了!” 萧泽面无波澜:“是吗?”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能来这里,不过是给她苏锦毓面子,劝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萧泽声音平静:“既然这样,那你滚吧。” “什么?” 众人一脸惊愕。 他们不敢相信,萧泽竟然敢当着罗伯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罗伯特则更是一副不可置信:“萧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212章 被赶出去 一时间,展厅里十几个人都蜂拥朝萧泽包围了过来。 他们眼神里带着一种类似的顽固,愤愤不平的看向他。 “萧泽,你知不知罗伯特老师肯赏脸来你这儿,意味着什么?” “罗伯特老师会出现在这里,可绝对不是为了来看你这一堆仿制品。他肯来,纯粹是给苏锦毓面子罢了!” “是啊,罗伯特老师经常受邀去世界各地参加各种各样的艺术展,他什么样的艺术品没有见过,难道真的会对你这个小破地方感兴趣?” “所以,罗伯特老师肯赏脸前来,纯粹就是因为他对你们创立锦玉这个品牌有一些赞赏罢了!” “你怕是不知道,之前就有个刚入圈的新人,因为罗伯特老师随口夸了她两句,她在圈子里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同样的,他现在肯赏脸来这里,你知道这对于你们的锦玉意味着什么吗?” “没错,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 众人为罗伯特说了几句好话,他看上去似乎颇为受用。 可能好的马屁能抚慰一切伤痛。 罗伯特似乎忘了手上的伤痛,他玩味的看向苏锦毓,一脸的得意。 “没错,我对你们锦玉品牌有一些认可!” 说着,他把左手伸到萧泽眼前,比划出一个ok手势来,却将重点放到了两个手指交汇处的缝隙上。 罗伯特简直一脸的欠揍! “萧泽,你知道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萧泽打断道:“罗伯特,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到底道不道歉?” “萧泽,你在开什么玩笑?” “罗伯特,你既然说苏锦毓抄袭,那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出证据来,要么,当着大家的面,给她磕头道歉!” 萧泽一字一顿说完,展馆里瞬间像是冷了十几度。 罗伯特一脸气愤,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知不知道我在圈子里是什么地位,你居然敢这样羞辱我?” “是啊,你知不知道罗伯特老师的地位?” “你敢这么羞辱罗伯特老师,小心罗伯特老师一句话,她苏锦毓以后在珠宝设计这个圈子里查无此人!” “没错,别以为我们罗伯特老师心善就好欺负!” 萧泽冷笑一声:“我看,心善好欺负的是苏锦毓才对吧!” 他看向罗伯特:“你最好拿出证据再说话?” “你……你什么意思?” “没有证据,就向她道歉!” “你在开什么玩笑?”罗伯特伸手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让我给她道歉?你以为我罗伯特是什么人?” 罗伯特将那他脸上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竟然也睁出了正常人眼睛大小。 他手上的疼痛似乎已经得到了缓解,摊了摊手道:“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没错,罗伯特老师为什么要道歉?” 萧泽指了指门的方向,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滚了。” 罗伯特没有料到,萧泽会突然跟他闹翻脸。 他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无所适从起来。 钟文从帝都出发,到这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还需要再拖延一会时间。 其他人更是像被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萧泽的脸。 “什么?萧泽,你也太不知好歹点了吧?” “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罗伯特老师诶!” “是啊,你对罗伯特老师这样的艺术家,连最基础的尊重都没有,我看你这间展厅,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是啊,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拿着稀世珍宝,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粗俗不堪!” 听着众人的愤愤不平,萧泽却并不在意。 他依旧是指了指出口的方向,淡淡道:“那你们跟他一起滚吧!” “什么?” 那几个人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确定道:“你说的是我们?” 不等他们说完话,展厅的安保队已然全副武装到了旁边。 罗伯特率先被一把拎了起来,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也被一把拎了起来。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赶了出去。 “萧泽,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诚心羞辱我?你知不知道,老子一句话,苏锦毓往后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绝对再也混不下去!” 萧泽招了招手,已经被拎到门口的罗伯特被松了开来。 萧泽面色无常,神情却异常严肃:“苏锦毓做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她的天赋、才华和实力!锦玉的所有产品,都是她亲自设计、亲自监制,劳神劳力才得以面世。而这其中,你又做了什么呢?” “很显然,你什么都没做!苏锦毓靠着她的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绝对不是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所以,你少拿这个挂嘴上威胁人!” 罗伯特闻言,僵在了门口。 萧泽说的每句话,都真真切切很有道理。 罗伯特的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了。 他讪讪笑了一下,咽了几次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泽见他的样子,不由轻蔑一笑。 “还有,罗伯特,我一句话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可不是说着玩的!” “还不快滚!” 最后这一声,萧泽气场全开。 不等安保人员动手,罗伯特自己迅速窜了出去。 门外,罗伯特看着满格的手机信号,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懊悔。 “早知道这么玩不起,老子就不多说那两句了!” 罗伯特小声吐槽了一句,旁边的人听见了,不由凑过来道:“罗伯特老师,你说什么?要我们陪你去医院吗?” 罗伯特摇了摇头,冷哼一声:“不用了,你们也不是真心想陪我去,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罗伯特的脸依旧惨白,在破旧的小巷子里,显得跟刚落下的秋叶一样脆弱。 其他两个人一贯是见风使舵,从旁推进。 现在自己成了当事人,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罗伯特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坐上自己的加长版林肯,离开了这条破旧小巷。 路上,他打给钟文:“老师,我被发现了。” 罗伯特并没有说自己具体是为什么被萧泽赶出来的,他顺口把原因归咎在为钟文卖命上。 钟文没有多说什么,撇了撇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原地待命吧,我很快就能赶到了!” 第213章 显然是来者不善 展厅里,一片死寂。 众人没有料到,罗伯特竟然被萧泽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武士头一脸气结,为罗伯特抱不平道:“萧泽,你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萧泽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武士头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就算你不知道,但苏锦毓她作为圈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罗伯特老师在外面这个设计圈子里的地位?你就这样把他赶出去,以后你们的锦玉还在不在圈子里打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罗伯特老师他不跟你们计较,但你们知道罗伯特老师有多少粉丝吗?他的粉丝,几乎可以撑起来圈子里的半边天,这些人在圈子里都是有些身份的,他们如果联合抵制,你觉得你们的锦玉又能走多远?” 萧泽默默听完武士头的一番慷慨陈词,不屑道:“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圈子,锦玉会发展的更好!” 萧泽说完,一时间展厅里落针可闻。 他的态度绝对的强硬,众人一时间也不敢再同他争论什么。 他们都下意识小心谨慎起来,不敢再多说。 因为这里面所有的藏品,对他们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绝对不想错过欣赏这些展品,更不想像罗伯特一样,被以最没有尊严的方式赶出去。 他们原本以为,开头那三件藏品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但接下来的几样,无论是顶级的祖母绿宝石、纯天然紫水晶,还是一面螺钿镜都让众人激动不已。 因为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仿制的,是真真实实货真价实的! 众人在心里暗暗替罗伯特惋惜起来。 因为这几件东西,在其他地方,无论是博物馆还是什么收藏馆,都是绝对见不到的。 正在他们惊叹不已、暗自庆幸的时候,前面突然亮堂起来。 原来,是一尊独身大威德金刚如真佛临世一般,威严的坐在那里。 这尊金刚造像全身鎏金,无论是质感还是光泽,都完全将大威德金刚本尊的智慧、勇猛、精进、威力无比的法相呈现了出来。 而这尊金刚佛像最让人惊叹的地方还是,他精妙流畅的面部线条。 只是站在其前面,都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庄严、虔诚的宁静感。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呼啸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不等众人抬头看,展厅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这时候,原本庄严的佛像,在灯光突闪的加持下,竟也诡异起来。 一时间,展馆里气氛有些恐怖。 “这……这怎么了?” 众人一阵不寒而栗。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已经跪倒在了金刚佛像面前。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那人眼神惊恐,声音也在空旷的展厅里无比凄厉。 他这么一闹,其他人也被他的疑神疑鬼搞得害怕起来。 萧泽见状,冷声安慰众人:“都冷静一点,外面来人了!” 不等他话落,藏馆的安保队长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老大,有人来了!” 此时的藏馆顶上,十架直升机呼呼盘旋着。 周围的落叶和尘土都被吹了起来,藏馆之外的天空变得灰暗起来。 十架直升机不约而同抛下爬梯。 紧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模样的人顺着爬梯三步并作两步,下到了地面上。 一时间,藏馆外面方寸大小的地方,竟然汇聚起了一个排的人。 他们训练有素,跨步站在藏馆面前,暗暗有些对峙的意思。 待他们收整完毕之后,钟文才缓缓顺着爬梯爬下来。 他理了理身上的白色西装,又抬手推了推眼镜。 钟文环视一圈,问旁边的助理:“罗伯特呢?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就在这个时候,罗伯特的加长版林肯缓缓转头驶入了破旧小巷里。 加长版林肯本来就引人注目,一驶入这条巷子里,立即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助理指着车子对钟文道:“老板,我们应该没有找错地方,那个应该就是罗伯特!” 正说着,加长版林肯缓缓停下。 司机打开车门,罗伯特一手抓着冰袋,另一只手缩在胸前,缓缓走了下来。 见到钟文,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罗伯特不顾手指的疼痛,两步走上前激动道:“老师,你总算来了!” “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么?你干什么去了?” 说着,钟文注意到罗伯特的手,脸上的神情又变得缓和起来。 “罗伯特,你的手怎么?” “没怎么,只是没有礼貌指了我。” 低沉的声音幽幽从门口传来,萧泽已经到了藏馆门口。 他随意打量了一眼门口的境况,心中了然,这大概就是罗伯特刚刚忍着手伤,也要留在藏馆的目的。 他能让这人带这么多人前来,说明他们应该已经猜出了王冠的真假。 钟文草草打量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倒是睚眦必报!” 萧泽点了点头,不无认可道:“你知道就好。” 有了钟文的撑腰,罗伯特也硬气了起来。 “萧泽,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等一会,老子一定将你的十根手指头全部切下来,让你感受一下我这十倍的痛!” “好啊,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萧泽知道,罗伯特的目的,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罗伯特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将钟文搬了出来。 “萧泽,这是我的老师——钟文,他是龙国的首席 珠宝设计师,也是唯一一个冠名国内外的首席设计师!” 然而,不等罗伯特把话说完,其他人已经蜂拥而上,将钟文团团围了起来。 “钟老师,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钟老师,真的是您吗?没想到,我第一次见到您,竟然是在这么个地方!” “钟老师,自从我进入这个专业以来,我一直都是把您当成我学习的榜样!” “钟老师,我拜读了您的《打破传统思维的设计美》一书,我觉得颇有受益,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 …… 相较于狂热的众人,只有苏锦毓的表现还算平静。 她等众人说完,才缓缓道:“钟文老师,我想邀请您参观这间私人收藏馆,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第214章 小伙子眼光不错 闻言,所有人都对苏锦毓投来鄙夷的眼神。 “切,钟文老师行走于国内外时尚前沿,就连大不列颠博物馆的那副流苏耳环都是钟文老师亲手修复的,他什么没有见过,难道会在乎这么个小破藏馆么?” “是啊,钟文老师连有些国家博物馆的开馆邀请都要考虑一下,难不成还会对你这么个小藏馆感兴趣?” “我承认,里面的东西收藏的有些水平,但也没有到能让钟文老师特意赏脸的地步!” “没错,目前为止,除了那尊鎏金的金刚像,其他的东西要么比较普遍,要么就是仿制品!” “我说苏锦毓,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想着法儿来跟钟文老师套近乎!” “好啊,我去!” 钟文一句话,打断了众人的冷嘲热讽。 一时间,他们都对钟文投来不解的目光。 罗伯特更是心直口快:“老师,您不是说要把这直接铲平么,你怎么还答应苏锦毓这个……”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钟文生怕罗伯特一口气把他的计划全部说出来,忙冷声制止了他。 听其他人话里的意思,这家收藏馆似乎还有别的意想不到的惊喜。 钟文不想因为莽莽撞撞进去,而错过最有价值的东西。 他想着,不如借坡下驴,正好把藏馆里的东西都自己亲眼见一遍,再决定对那几件下手。 他原先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私人收藏馆,现在看来,这里的安保工作做的还不错。 虽然他带来的人在人数和实力上面占优势,但做这种事情,只能快准狠。 但凡慢上一步,等他的,恐怕就是被整个行业诟病! 想到这里,钟文冷冷瞪了罗伯特一眼,两步走到了苏锦毓前面。 “苏小姐,感谢你的邀请,我很乐意参观你的收藏馆!” 闻言,萧泽冷笑道:“看起来,你们似乎来者不善啊?” 钟文知道这间收藏馆是他的,所以即使被戳破了来意,也只是讪讪一笑。 钟文尴尬道:“萧先生,你真会说笑。” “是吗?后面这么一个排的人,可不像是来随便逛逛的啊?” “哦,你误会了,他们都是跟我一起的工作人员。” “那他们是做什么工作?” “哦,我们最近在修复一座古园林。” 萧泽轻哂出声:“腰间别着枪,训练有素,不问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边防线上的士官!” 面对他的一再嘲问,钟文只能尴尬的笑笑。 但萧泽对自己这里的布防还是十分放心的,所以,他并没有让场面僵持不下。 “既然如此,那便都请进吧!” 闻言,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钟文都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让他们也进去?” 萧泽点了点头。 徐龙出言补充道:“不过,想要进去的话,是不能带枪的!” “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枪会走火,我这也是为了藏品安全考虑,还请诸位见谅!” 不等徐龙说完,那一排的人已经整齐的划分成了两波。 一波十个人,留在藏馆外面保管枪支。 另一波二十几个人,则是紧跟着钟文。 见状,徐龙附到萧泽耳畔轻声问:“老大,这二十多个人……” 萧泽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一进展馆,钟文便拿出了一双白手套,十分讲究的戴在了手上。 一下子,就显得专业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低下了头,一脸羞愧。 他们不敢做声,只是静静跟在钟文身后。 只见钟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专业的小手电,又拿出了一把放大镜。 钟文所有的淡定自若,在走到维多利亚的赤钻王冠前后,瞬间消失了。 “啪嗒”一声。 钟文手里的放大镜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脱手掉了下去。 “钟老师,我帮您……” 武士头像个大黑耗子一样飞扑出去,想要把握住这次向钟文献媚的好机会。 然而,即使他速度快出了残影,掉在地上的放大镜还是被钟文抢先一步快速捡了起来。 钟文原先还是一副严肃、正经模样,此刻已然不顾形象的趴在了展柜上面。 他举着放大镜,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王冠的每一个地方。 所有人都明显的看见,钟文的手不是一般的抖。 他们都惊奇不已,钟文可是多个官方认证的文物修复专家,号称是最稳的手。 传说中最稳的手,竟然会抖成这个样子? 这几乎要赶上他们升学考试的时候了! 众人不禁疑惑:“钟老师,您的手怎么了?” 然而,收藏馆一片宁寂。 钟文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从四面八方观察着这顶王冠。 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钟文老师这是怎么?” “是啊,他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钟文老师这么认真,难不成这顶王冠有什么问题?” 武士头轻哼一声:“还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制作工艺精致一点么?难不成还是那顶真的不成?” “没错没错,你说的没错!” 钟文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她两步走上前,抱住了最前面的武士头。 钟文不断拍打着他的肩膀,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起来,在灯光的熏陶下更是像喝醉了一样。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武士头一脸受宠若惊:“钟、钟文老师,我叫欧小飞!” 钟文闻言,又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两下。 “好小子,眼光很不错嘛!没错,这顶王冠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的那顶无疑!” 钟文话落,整个收藏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 良久,欧小飞小声求证道:“钟、钟文老师,您说的……是真的吗?” 萧泽冷声道:“一群废物,总算来了个识货的!” 萧泽如是说,欧小飞还是不敢相信。 他快速看了萧泽一眼,便将目光转回了钟文脸上。 欧小飞紧紧盯着钟文的脸,迫切的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正确答案。 “钟老师,您没有开玩笑吧?” “是啊钟老师,您可是专家级人物,您的结论将会关系到这顶王冠的价值!” 钟文点了点头,依旧难掩激动的神色:“自然是真的!” 第215章 眼光很好,可惜脑子不好! 一时间,偌大的藏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藏馆里还是一片宁寂。 众人双眼紧盯着钟文的脸,似乎想要从他嘴里听到别的答案。 毕竟,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可是维多利亚王室找寻多年都没有半点踪影,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钟文手里依旧举着放大镜,神情更加激动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转身回到展柜前,又重新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见钟文态度如此严谨,其他人也意识到,他并没有开玩笑。 一时间,所有人也都纷纷凑上前,重新观察起展柜里那顶异常逼真的王冠来。 “难怪我之前一直觉得这颗赤钻跟真的一样,原来竟然就是本尊啊!” “是啊,我还惊讶哪位大师有这样的手艺,做出一个比博物馆那顶还要完美的来!” “是啊,真是太精美了!” “要是维多利亚王室的后人知道这顶王冠在我们龙国,不知道他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钟文老师,还是您眼光毒辣,一眼就识别了出来!” “是啊,我们需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拍起了钟文的马屁。 钟文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反而是颤颤巍巍走上前,疑惑问道:“萧泽,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顶王冠的?” 钟文的话,一下子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众人皆是一副突然懵逼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起萧泽来。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件几乎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瑰宝,竟然会出现在金城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二线小城市的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里。 一时间,众人心里对萧泽的好奇愈发凝重起来。 “是啊萧泽,你到底是怎么收藏到这件赤钻王冠的?” 见萧泽久久不语,武士头为了缓解气氛,打趣道:“你可别说是你捡来的哦!你看看,光上面这颗赤钻都举世只有两颗,这光泽和质地,怎么看都不是一般都东西!” 就在武士头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钟文心里突然对萧泽的身份产生了疑虑。 来的路上,他专门叫人查询了萧泽的信息。 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甚至是几乎没有。 他也亲眼所见,萧泽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身份,甚至在这个二线小城市里,萧泽也不是最顶级的存在。 他实在想象不到,维多利亚的王冠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钟文忍不住发问:“萧泽,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泽知道钟文是在打探他的底细。 但这种时候,往往不回答或者认真回答了,会招来更多的猜测。 想到这里,萧泽干脆胡诌道:“我是金城的一片天,金城都由我说了算。” 得到这样的回答,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钟文不由翻了个白眼,武士头更是直接道:“切,真会吹牛逼!” “是啊,金城要是你说了算,我们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 钟文微微蹙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对,萧泽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闻言,武士头哂笑道:“钟文老师,您多虑了!您瞧瞧他这幅打扮,您要不是来这里,估计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他这样的人吧?” 钟文缓缓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这顶王冠,你到底怎么得来的?” “祖传的。” “什么?” 萧泽嘴里蹦出来“祖传”这两个字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张大了嘴巴。 “你……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萧泽,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瞅瞅那张女王的画像,你跟她除了都是人以外,有半点相似吗?” “是啊,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居然还扯这种骗智障的谎!” …… 众人只顾着反驳萧泽,钟文却两眼放光朝旁边的女王画像跑了过去。 钟文趴在展柜上,小心翼翼的鉴别起来。 萧泽见状,走过去敲了敲展柜外面的防爆玻璃,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闻言,众人也一脸期待的看过来。 武士头一脸自以为是道:“钟文老师,您也发现了吧,这幅肖像画,模仿到了卡维尔的七分精髓!” 武士头说着,极为夸张的用手比出了“七”,接着道:“可惜啊可惜!这幅画唯一的败笔也就在此处了?” 闻言,钟文收回放大镜一脸愿闻其详看向武士头。 “哦?这幅画有什么败笔,说说你的见解!” 武士头见钟文没有因为他的新人而看清他,不由暗暗有些小得意。 他两步走上前,指着画框下面的落款,一本正经道:“钟文老师,您看到了吗?唯一的败笔就是这里!” 钟文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不由疑惑道:“这里怎么败笔了,你说说?” “您看啊,这既然是模仿卡维尔作画,模仿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卡维尔的名字签上去呢?” 武士头说着,隔着防爆玻璃重重点了点签名处:“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我不这么认为。” 钟文说着,摇了摇头。 迎上一众不解脸,钟文无奈道:“我敢肯定,这就是卡维尔大师的真迹!” “什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画框。 “难怪笔法几乎挑不出什么错来,色彩搭配也很有卡维尔的风格,就连落款都签的一模一样,原来竟然是真迹!” “我们是在是十个人里没一双好眼睛!” 几个人一阵自惭形秽,随即嘲讽起武士头来:“哟,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连卡维尔大师的真迹都没有认出来?” “是啊,你刚刚不是在钟文老师面前很会表现吗?” “哈哈哈!真是自以为是!” 萧泽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过是半斤八两。” 众人闻言,只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是王冠,就连这幅肖像画也是真迹,他们不由对萧泽的身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第216章 蠢蠢欲动 再往前走,藏品愈加珍贵起来。 站在金刚佛像下面,钟文不由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不踏实的感觉。 他隐隐觉得,萧泽并不像表面上所看见的这么籍籍无名。 他总有一种预感,他如果出手的话,恐怕只会什么好处都讨不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文想到这里,不由再一次将探究的目光打量到萧泽身上。 金刚相是金渡身,在耀眼如昼的灯光下,隐隐普照出一层金光,映在周围人的身上。 钟文看过去,金光正好打在萧泽脸上。 萧泽本来就眉目轩朗,眉宇之间自有一份气度。现在在金光的映照下,更多了几分威严,仿佛真成了佛祖座前不可轻慢的使徒似的。 这一瞬间,钟文心中恍惚起来。 原先草草打量了一眼萧泽,见他全身上下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刻意的装饰,就连表情和声音都是平平淡淡,这才让人一眼就把他看低了去。 如今再一看,萧泽哪里是平平无奇了? 钟文暗暗有些吃惊,迅速收回了视线。 如此看来,萧泽只怕是深藏不露。 他如果现在莽撞出手,会两败俱伤不说,只怕什么好处都讨不到。 钟文这样想着,不舍的打量了一遍藏馆,最终又将目光落回到面前这尊金刚相上。 这尊佛像无论是渡身用的材质,还是塑刻的技艺,都是最经典却又最珍贵的。 这藏馆里,一路走过来,每一样东西他都必须带走不可。 钟文相信,这样的艺术瑰宝,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展现出他们真正的魅力。 这些东西留在萧泽手上,只有吃灰一个下场。 钟文在心底里暗暗说服自己,自己的计划,是为了拯救这些艺术品。他这么做,只是让这些艺术品去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享受他们该享受的赞赏! 钟文这样想着,心里已然有了计划的雏形。 眼下藏馆里人多势众,两方力量相差无几,硬钢的话绝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比起硬钢,他更愿意智取! 这时候,众人将关注点放回到了金刚佛像上。 “钟文老师,您怎么看待这尊金刚佛像的价值?” 钟文猛然回过神,仰头看着三米高的佛像,久久每天回答。 因为,这尊佛像目前来说,是无价之宝! 钟文毫不犹豫道:“无价之宝!这无疑是一件无价之宝!” 萧泽闻言,一脸惋惜,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再无价的宝贝,我也没有办法一直据为己有。” 钟文一脸紧张:“什么意思?” “这尊金刚佛像,明天一早就要送去西山的普愿寺了。” “什么?” 不同于钟文的一脸震惊,其他人则是纷纷点头:“这样好,这样也算是让这尊佛像重回到了他本该在地方,在那里接受世人香火,不更是美德一件?”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做很好!” …… 萧泽注意到,众人说了良久,钟文却依旧还是先前那个心事重重的表情。 钟文这个表情,让人越看越古怪。 就在这个时候,徐龙接了个电话,然后急匆匆走了过来。 见他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萧泽疑惑道:“是徐虎那边没有搞定?” “老大,我……” 徐龙犹豫一刹,凑近到萧泽耳畔压低声音解释起来。 徐龙突然的举动,众人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萧泽突然清了清嗓子。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缓缓道:“诸位,很抱歉,今天犹豫一些特殊原因,藏馆剩下的藏品没有办法继续对诸位展示了。” “什么?” 藏馆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一副恋恋不舍,盯着自己最钟意的那一件藏品看了又看,久久不愿意离开藏馆。 萧泽见状,只好改口道:“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藏馆明天这个点,还是只对你们开放。”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众人这才不情不愿挪动起来。 不为别的原因,实在是他们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优质的私人收藏馆。 这里面目前看过的这几样,哪一件拿出去不是国宝级的东西? 等众人出来之后,安保人员立即将收藏馆落了锁。 钟文神情古怪,眼神紧紧盯着门口的虹膜识别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泽见状,默默坐进了车里。 路上,他这才打电话给王广鸣。 “你安排人盯着钟文,有什么动作立即告诉我。” 王广鸣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钟文?” “就是金城上空的十架直升机。” “哦哦!这十架直升机目标不小,我会盯清楚的!” “另外……” 萧泽交代完,轻轻冷哼了一声。 要是不出他意外的话,钟文已经坐不住了。 钟文今天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原本就是来者不善。 因为安保队看上去实力相当,他们才没有贸然出手。 萧泽记得,他刚刚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嘴金刚佛像要送去普愿寺,钟文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钟文今晚很有可能会动手。 见他打完电话,徐龙一脚将油门轰到了底。 车子一路狂飙,朝着金城郊区的一个新社区开去。 路上,徐龙急得满头大汗。 萧泽见状,安慰他道:“徐龙,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徐龙重重点了点头:“老大,我自然是信你的!” 萧泽知道,他一贯是说到做到,在枭云殿就像是格言一样,人人都深信不疑。 所以,徐龙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做不到,才这么紧张。 于是,他再一次问道:“徐龙,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到了,您就知道了!” 徐龙只是一脸隐忍,咬牙切齿说道。 萧泽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很快,车子七拐八拐驶入了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上。 马路两侧,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厂。 这一代,也算是金城的工业园区了。 车子穿过工业园区,便是一个居民住宅校区。 这个住宅小区多是二层、三层的小洋楼。 青砖绿瓦红墙,像是统一建造的。 车子来到小区东头,停到了其中一栋小洋楼前面。 徐龙扯下安全带,急急冲下来,为他打开了车门。 萧泽一只脚刚踏出车外,就听见了一阵奇怪的铃铛声。 铃铛声音似乎还隐隐伴着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 第217章 顽固愚昧 铃铛的声音清脆异常,伴随着幽幽咽咽的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低声吟唱。 仔细听起来,铃铛声似乎还有一种诡异的节奏。 这节奏,即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让人听着莫名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连萧泽,也隐隐有些不适的感觉。 他注意到,自从下车后,徐龙的表情就没有舒展开过。 徐龙紧紧皱着眉头,先一步走进了大门。 萧泽进门的时候注意到,门两侧密密麻麻都贴着一些符咒样的东西。 萧泽心上不由疑惑,徐龙的儿子既然是生病了,不去医院在家里治疗也就罢了,这家里的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进了门之后,满满都是刺鼻的焚香味,其中还混杂烧纸味还有一股行为。 味道实在是太浓重了,萧泽也不由微微蹙起眉头来。 一进到客厅里,萧泽便被里面的景象惊讶到了。 客厅里窗帘是紧紧拉上着的,也没有开灯,晦暗之中,燃着的蜡烛随着他们走进火苗突跃起来。 里面乱糟糟的,二十多个罩着黑袍,额头上用赤色颜料抹着奇怪图案的僧人模样的人正有序的围着正中间转圈。 他们嘴里低声哼唱着奇怪的咒语,最前面的那个人手脚都戴了铃铛,他将节奏控制的很好,铃铛伴随着他晃出规律的节奏来。 萧泽透过缝隙,依稀看见正中间的长桌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孩子。 萧泽猜测,这应该就是徐龙的儿子徐嗣年。 徐嗣年脸色苍白如纸,虽然已经七八岁大小,但因为身形异常纤瘦的缘故,看上去和寻常的五六岁孩童相差无几。 看来,徐嗣年病的不轻! 见徐龙进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迅速迎了上来。 一走近,她就小声抱怨起来:“阿龙,你怎么进来不关门啊?” “你知不知道大师做法,对环境要求很苛刻的?” “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他们可是正在给年年治病啊!” 说完,老太太斜眼打量了一眼萧泽,冷哼一声道:“阿龙,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你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往家里带!” “年年病着呢,他们把什么不好的厄运带过来怎么办?” 徐龙闻言,连声解释道:“妈,这是我们枭云……” 不等徐龙说完,老太太白了他们一眼,打断道:“行行行,爱是谁是谁,我可没功夫搭理!”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萧泽,低声警告道:“阿龙,大师正在做法,你最好安静一点,不要影响大师们救年年!” 萧泽清楚,老太太这句话虽然点的徐龙的名,实则是对他说的。 然而,不等老太太说完,徐龙已经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 立时,阳光透了进来,客厅里一片光明。 透过光线,可以清晰看见在空气中不断飘动的烟尘。 光照进来的那一刻,除了萧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扬手挡在了眼睛前面。 虽说是下午的阳光,却也依旧刺眼。 所有的大师不约而同停止了做法。 徐老太太见状,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窗帘。 随即,“啪”一声清脆的响在客厅炸开来。 徐老太太二话不说,对着徐龙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徐龙却面无表情,像是已经习惯,所以麻木了一般。 徐老太太怒声道:“你这个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徐龙捂着脸颊,没有解释,只是再一次拉开了窗帘,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徐老太太见状,以更加疯狂的姿态拉住了窗帘。 她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年年的命?” 说着,徐老太太又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在徐龙的脸上。 徐龙已然微微扬起了脸颊,做出了被打的准备。 眼见巴掌就要落在脸上,萧泽上前,一把抓住了徐老太太的手。 徐老太太一把甩开他,怒声骂道:“你又是哪个王八羔子?也敢来管我们徐家的闲事?你真以为游手好闲在街上混搭几天就成了什么人物了?我告诉你,要是我们徐家的子孙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 说着,她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再一次迅速拉住了窗帘,又交代道:“大师,你们继续,不要停下来!” 交代完,徐老太太连连推搡起他们两个人来。 “出去,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你们两个祸害,好不容易施法就要完成了,你们两个祸害,要是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 徐老太太口中喃喃低咒着,把萧泽跟徐龙推出了客厅。 她也出来,小心翼翼关上客厅门,才道:“阿龙,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徐龙冷硬回答道:“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这么胡闹下去,年年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 徐老太太闻言,神色之间一片惊恐。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大师做法,最讲究的就是‘心诚’这两个字,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诚心不盼着年年好起来?” “你知不知道,大师们连着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法,你刚刚突然打断,差点让他们功亏一篑?” “你这么做,是不是诚心想要害年年?” 徐老太太说着,抬手作势又要打徐龙。 萧泽见状,忙劝道:“徐大娘,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 闻言,徐老太太转头瞪了他一眼,不解的问徐龙道:“阿龙,你平常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把这种人带家里来啊?” “我都说了少跟他们来往,你偏偏就是不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知道了,你今天一反常态故意破坏大师们做法,一定是受了这小子的蛊惑是不是?” 徐老太太说着,上前推了萧泽一把。 “你快走,我们徐家不欢迎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萧泽总算明白,徐龙为什么来的路上一直愁眉不展。 他的母亲实在是太顽固、太强势了! 顽固、强势还是次要的,她居然愚昧到孩子生病了不去医院治疗,只在家里搞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照这么耽误下去,孩子迟早会姓名不保! 第218章 从未食言过 萧泽知道徐龙的话徐老太太必定听不进去,否则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 他只好开口劝道:“徐大娘,年年既然生病了,还是尽快就医的好,我……” 萧泽正想说,自己可以治好年年。 却不想,徐老太太又重重推了他一把。 徐老太太对他的驱赶,虽然每一下都是咬牙切齿的用力。 但这些力气作用在萧泽身上,完全难以撼动他半分。 徐老太太一脸蛮不讲理道:“你个小二流子,怎么,要教训老娘吗?老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还不赶紧滚出去,我们徐家不欢迎你!” 徐龙见徐老太太一再推搡他,忙一脚横插到了他们两人中间。 他挡住徐老太太的推搡,冷声道:“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这些大师都是骗子!他们根本就治不好年年!” 徐老太太闻言,把食指放在唇前,做出了噤言的手势。 “阿龙,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在胡说什么啊?” “妈……” 徐老太太不等徐龙开口,先一步捂着耳朵转身回了客厅。 在进去之后,她甚至迅速将门从里面扣住了。 徐龙一脸无奈,他抬手敲了敲门,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 徐老太太显然是中那些神棍的毒中的不轻! 见好脾气的徐龙逐渐暴躁,萧泽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徐龙,保持理智。” “保持理智”这四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徐龙果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一脸无助,低头喃喃道:“抱歉老大!” 萧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徐龙摇了摇头,声音几近哽咽:“年年他……前年突然生病了……” 听徐龙断断续续说完,萧泽才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前年徐嗣年因为误食了东西,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但是因为徐老太太的愚昧落后,导致送去就医的时间有些晚,所以徐嗣年落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两年来,他不仅气色越来越差,胃口也越来越小,身体自然也就垮了下来。 直到半年前,徐嗣年虚弱的竟然连书包也背不动了。 他们把帝都的医院都看遍了,那些专家也只能给出一个后半生靠输营养液过活的答案。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徐老太太开始了病急乱投医。 再后来,她就认识了客厅里这些自称康元会的人。 这些康元会的人确实有一些手段,没多久,徐嗣年竟然渐渐恢复了食欲。 从那开始,徐老太太情绪稳定了许多,更是对康元会坚信不疑。 从那时候起,徐老太太每一周都要请康元会的人专程来给徐嗣年治疗。 但是有一天,徐嗣年突然昏了过去。 他醒来后,腿竟然失去了知觉。 徐老太太坚信康元会可以治好徐嗣年,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变得极端了起来。 但治疗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徐嗣年的身体又一次一天一天垮了下来。 萧泽听完这些,有些理解徐龙为什么要在青帮里讨生活了。 康元会不仅要按月收昂贵的会费,每一次出动,还会另外收不少费用。 这些费用,寻常的工作根本难以维持。 徐龙只好接过了青帮递来的橄榄枝。 萧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徐龙,你放心,不出一个月,你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 “真的吗?”徐龙两眼放光,小心翼翼求证他道:“老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泽朝他胸口砸了一拳,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你们食言过?” “老大对不起,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徐龙激动的语序混乱起来:“我只是……只是我太激动了我……” 这一次,徐龙眼底的期待变得无比坚定! 不由分说,他郑重其事的向萧泽行了一遍军礼。 萧泽随手拉起他,笑道:“这个礼,就留着枭云殿回归的那天行吧!” “是!” 徐龙声音坚定。 他相信,萧泽一定会治好他儿子的病,也一定会带枭云殿重返往年的荣耀! 这个时候,徐虎得到消息,才匆匆返了回来。 徐虎见他们两个人都在窗外,也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老大,实在抱歉!我妈她……实在是太担心小年了才会……” 萧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徐虎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门。 “妈,我跟哥真的找到了能治好小年的方法,你快开门啊!” “啪嗒”一声,门被从里面一把拉了开。 徐老太太探出半个头,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随即冷脸道:“阿虎,你少在这里糊弄我!大师还在做法,你们最好不要再惹事!” 说完,她“嘭”的一声又将门关了住。 徐龙缓缓道:“咱妈好像把老大当成青帮的混混了,这下解释不清楚了!” 徐虎闻言,又重新敲了敲门。 “妈,这一位可是金城医院大名鼎鼎的那位神医,你再不开门他走了可就都怪你了!” 徐虎话音未落,门又“啪嗒”一声打开了。 萧泽暗暗心想,徐龙虽然沉稳却不懂得变通,徐虎看似风风火火,实际心思更加机敏。 徐老太太,果然更吃徐虎这一套。 徐老太太开门,叉腰站在门口,眼珠子来回转动,将他们三个人来回打量了一。 随后,她指着萧泽,语气惊讶道:“阿虎,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神医吧?” 徐龙、徐虎齐齐点头,一脸严肃道:“没错!” “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闹?你知不知道,年年现在情况很危急?” 说着,她白了萧泽一眼,冷嘲道:“就你?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你怎么敢说自己是神医?我告诉你,你要是骗了我儿子的钱,我一定会送你下地狱的!” 徐老太太几句话里,尽是对萧泽的质疑。 萧泽知道,之前徐家带着徐嗣年四处求医无果,却偏偏是康元会给了他们希望。 所以,徐老太太心里,对康元会几乎像一个信徒一样虔诚。 这种情况,劝说绝对是说不通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看到效果。 只有这样,她才会信服自己的实力。 第219章 坐地起价 徐龙、徐虎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相视一顾,点了点头。 “老大,等下我们拖住这群神棍,年年就拜托你了!” 萧泽点头应道:“好,我在金城医院等你们。” 不等他话音落罢,徐虎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客厅的门。 徐老太太冲过来,一把拽住了徐虎。 “阿虎,你们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诚心要跟我作对是吧?” 徐虎一脸无奈,但语气异常强硬:“妈!小年的身体再耽误不了了,你这样早晚会害死他!” 徐老太太闻言,抬手就要一巴掌拍上去。 徐龙上前,拦下了她的巴掌。 这时候,那群神棍也纷纷停止了做法。 最前面那一个拿着铃铛的法师,更是直接脱掉了外袍。 徐老太太见状,忙上前问道:“派恒大师,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派恒冷哼了一声,黑着脸道:“我们这场法事精心准备了好几天,必须要连着施法七个小时才有效果,我们好不容易做完一半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们!抱歉,今天就先算了吧。” 派恒说着,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脱掉了外袍。 徐老太太一见,神情立即慌乱起来。 “派恒大师,你们收了钱的,你们不能做到一半就算了的啊?” 派恒一脸气愤:“你们今天几次三番打断我们施法,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对不起!对不起!” 徐老太太腰弯成了九十度,不停的鞠着躬。 徐龙和徐虎看不下去了,忙把徐老太太拉了起来。 “妈!他们根本就治不好小年,你为什么不信呢?” 徐老太太闻言,指着萧泽质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小混混就能了?” 说着,她挣开徐龙、徐虎的搀扶,走上前找萧泽理论道:“小子,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骗得了我的两个儿子,可你骗不了我!” 徐老太太说话的档口几个法师作势要走。 徐老太太忙一把拉住了为首的派恒:“大师,你们不要走啊!我的孙儿还没有醒来!” 派恒一脸为难,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大金表。 “徐老太太,不是我们非要走。你知道的,我们的病人有很多,既然你们家属不配合治疗,也总不能拦着我们去救治其他的病人吧?” 派恒后面略腮胡的男人补充道:“是啊,我们时间很宝贵的!又不是什么维修工人,难不成还得让你随叫随到吗?” 徐老太太闻言,一把拽住派恒的袖子,商量道:“派恒大师,我可以再付给你们治疗费用,求你们了,不要放弃我们家年年!” 徐老太太说着,作势就要跪下来。 萧泽一把拦住她,严肃道:“徐大娘,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治好年年。” 萧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话音落罢,那二十个神棍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哈哈哈哈!” “就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伙子,你是来搞笑的吗?”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来和我们抢饭碗!” 一众神棍对着萧泽一阵冷嘲热讽。 萧泽自己倒觉得无所谓,毕竟他一向是凭实力说话。 但徐龙和徐虎却忍不了。 他们都老大高高在上神威不可侵犯,怎么可以被人这样随意羞辱? 徐虎一步上前,拽住了派恒的领口:“你们什么意思?” 徐虎的动作,立即引起了一众神棍的不满,徐老太太更是一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徐虎。 “阿虎,你干什么这么冲动?你放开派恒大师,不要动手动脚的!” 徐虎却是态度格外决绝:“让我放开他也行,你告诉他,让他滚出我们徐家,以后再也别踏进我们徐家半步!” 徐虎把话说的很绝,派恒却像是并不在意。 他轻轻拿开徐虎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说完,派恒在额头上做了几个复杂又奇怪的手势,小声默念道:“愿康神保佑年年!” 说着,他没有半点墨迹就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走出三步,徐老太太冲上前展开双臂拦在了他们前面。 下一刻,徐老太太一把抽出了派恒腰间放的那把用来放血的匕首。 她将匕首放在了颈间,语气急促道:“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是不是?” “妈!妈你干嘛?” 徐龙和徐虎都是一脸急切而又手足无措。 萧泽也是微微有些愕然,他只是以为徐老太太对康元会十分新任,却没有想到她对康元会的依赖已经到这种寻死觅活的地步了。 相较于徐龙、徐虎的手足无措,派恒却显得异常的安静。 他细声安慰徐老太太道:“你先把刀放下,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你想一想,你如果真这么做了,你的孙子年年怎么办?” 果不其然,一提到年年,徐老太太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见状,派恒顺手从她手里接过匕首,将匕首装进了包里。 “徐大娘,我们还有下一个病人的预约,至于年年,恐怕要放在改天我们空闲的时候才能再治疗了!” 派恒话落,徐老太太毫不犹豫的抓起他的手,问道:“他们交了多少治疗费?我们可以多交一点,求您了,年年等不了了!” 说着,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电视柜前面。 徐老太太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铁皮曲奇盒子。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里面却只有零零碎碎一些零钱了。 她将全部的零钱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几枚硬币滚落到地上,声音清脆,一直滚到了电视柜底下。 徐老太太数了又数手里的钱,嘴里一直喃喃道:“不够,根本不够!家里的钱呢?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呢……” 说着,她趴在地上,用力的够着滚到最里面的那几枚硬币。 萧泽见状,只觉得一股辛酸,不忍再看下去。 徐老太太虽然偏执愚昧,却也一心只是为了治好孙子的病。 他知道,现在怎么劝说她,都是不会起作用的。 与其让老人家心陷绝望,倒不如先顺着她的意思来。 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自己再出手。 第220章 放长线,钓大鱼 见到这一幕,徐龙和徐虎心里自然也是无限辛酸。 兄弟俩忙上前扶起了徐老太太。 “妈!” “放开,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不孝子!” 徐老太太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并没有领他们的情。 徐虎一把抬起电视柜,把底下的两枚硬币捞了出来。 徐老太太一把夺过,将全部钱捧在手里又数了一遍道:“不够!远远不够!” 说着,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阿虎,钱不够!钱不够怎么办?” 这一刻,徐老太太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伏在徐虎怀里,低声抽泣着。 徐龙和徐虎只要一有钱,就会立马放回家里。 所以,那个盒子里是徐家全部的存款。 徐龙和徐虎也是愁容不展,颇为为难。 他们既想着治好年年,又不愿意自己的母亲失望担心。 着实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徐大娘,你决定好了没有,我们时间可等不起!” 派恒此时此刻,俨然已经是一副商人的嘴脸。 萧泽自是对这群打着救人济世的幌子骗钱的神棍十分不屑。 他看出了徐龙一家的窘迫,淡淡开口:“多少钱,我帮他们付。” 闻言,几个神棍已经笑出来声音。 他们轻蔑的打量着萧泽,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小子,吹牛也不先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你知道我们康元会的出诊费什么价位吗你就敢一口答应下来?”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让人无畏吧!” “年轻人,先摸摸自己口袋里到底有没有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没错,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徐龙和徐虎却是齐齐开口:“老大!您干嘛理会这群神棍?” “你说谁是神棍?” 徐龙和徐虎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一众神棍的愤怒。 他们团团围了过来,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徐老太太见状,一把推开徐龙和徐虎:“你们两个不孝子,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啊?” 说着,她忙向那些神棍道起歉来:“大师们,他们都是无心的,你们千万不要在放在心上啊!” 再三道歉之后,徐老太太朝萧泽走了过来。 她握上萧泽的手,颤巍巍道:“小伙子,你真的愿意先帮我们垫付诊费?你放心,我们家阿龙和阿虎一定会给你还钱的!”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 徐老太太依旧握着他的手:“小伙子,康元会的诊费有些贵,你的钱……够吗?” 不等萧泽回答,那几个一直挑衅他的康元会神棍抢着说道:“徐大娘,你居然相信这么个黄毛小子?” “我们康元会又不是什么小诊所,诊费可不是随随便便千八百块就可以的!” “就是,你小子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浪费我们时间!” “没错,我们康元会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还有许多患者需要我们拯救呢!” …… 萧泽知道,康元会的人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没有解释什么,淡淡道:“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你小子,少唬人!兜里的钱够不够买个窝窝头还不一定呢,在这里充什么大款?” “哈哈哈哈!” 这时候,派恒走了过来。 他朝萧泽点了点头:“我们康元会的规矩,先付钱再做法事。” 言下之意,就是先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萧泽淡定的拿出手机:“可以。” 徐龙和徐虎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到了。 徐龙一把拉过萧泽,附到他的耳畔小声道:“老大,您怎么明明知道他们是骗子,您还往坑里跳呀?” 萧泽也压低声音道:“徐大娘现在这个情况,你知道不顺着她的心意来,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说完,他拍了拍徐龙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把所有坑蒙拐骗到手里的钱都给吐出来!” 徐龙知道,萧泽从来不许没有把握的话。 他一脸感激,朝萧泽点了点头。 “老大,谢谢你!” “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 一旁的几个神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催促萧泽道:“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别耽误我们时间!” 萧泽冷声道:“诊费多少钱?” “十六万八!” 派恒毫不犹豫,把心里算计了许久的数字脱口喊了出来。 众人闻言,都不由踉跄一步。 徐龙和徐虎自是震惊不已:“你们……你们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劫吗?” 徐老太太则是扶着电视柜的柜角惊叹道:“这次……怎么会这么多钱?往常一直不都是六万多块钱吗?” 派恒摊了摊手:“为了年年,我们推掉了另一个患者,这些损失当然要有你们担负了!” 不只是徐龙一家人对这昂贵的诊疗费瞠目结舌,就连康元会其他的人也都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派恒。 毕竟,就算是帝都最昂贵的医院,普普通通治疗一次也不过几万块钱。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明摆着宰人。 康元会的众人一致认为,萧泽没有能力支付这笔昂贵的诊费。 就在他们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萧泽一言不发,把钱扫了过去。 “支付宝到账——十六万八!” 报账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 十六万八,一分不少。 所有人不由重新打量起萧泽来。 要不是手机上的入账信息,派恒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十六万八,这么一笔数目的钱也不讨价划价,竟然毫不犹豫就打了过来。 他瞬间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坑一点? 另一个神棍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一个一个数着零,重新确定了一遍入账信息。 他颤巍巍的将手机还回派恒手里,伏在派恒耳畔小声道:“我说,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有钱,你就该多加一点!” 另一个神棍也压低声音可惜道:“是啊,多坑一点,够我们好好玩大半个月呢!” 派恒安慰道:“没事,知道这小子有钱也不是坏事。一次坑太多了反而不好,慢慢来吧!” “那……我们这次还……” 派恒声音又压低了一度:“这次就给他们一点希望,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 他们以为只有彼此能听见的窃窃私语,实则一字不漏的都落尽了萧泽的耳朵里。 第221章 识破你们的小把戏 萧泽自然听出了他们话里的玄机。 他们说,这一次稍微给徐嗣年一点希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泽微微皱眉,细细思索起来。 从进来客厅里,他就隐隐约约闻见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 那一股香气,似乎不是来源于焚香的气味,也并非烧纸或客厅里其他物件的气味。 这股香气十分奇特,似有若无,如果不是萧泽五识远比常人更灵敏,恐怕也无法察觉到。 见到他神情有些异样,派恒走过来道:“请相信我们,我们康元会救治了许多被病痛折磨的患者!” “我们的实力,不容置疑!” 萧泽淡淡笑了笑:“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实力。” 派恒确实摆了摆手:“先不急。” “你什么意思?收了我们这么多钱,还想怎么样?” 徐虎脾气冲动,上前一把拽住了派恒的领口。 派恒有些无奈:“唉,我们可是不吃不喝做了一下午的法事,再怎么着,也得先让我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继续吧?” 派恒的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有恃无恐。 徐虎扬起了拳头,却是久久没有锤下去。 徐老太太一把拉开他,忙招呼了康元会的一众神棍坐下道:“你们先坐,饭菜马上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一溜烟窜到了厨房里张罗了起来。 徐虎见状,不情不愿的搬来了一箱水。 “喏,喝不死你们!” “谢谢。” 派恒接过水,一派从容。 萧泽则走上前,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被抱到沙发角落的徐嗣年来。 他的症状,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萧泽正想要探脉看一看,就见派恒走了过来。 “年年前世造下的业障太多了,只有我们全心全力做够七七四十九场法事,为他消除掉所有的业障,他的身体才会完全康复起来。” “业障?”萧泽挑了挑眉:“倒是头一次听这个说法。” 派恒做了一个奇怪又复杂的手势,仿佛在祈祷一般,庄严有神圣。 随后,他收回手缓缓道:“我们康元会相信因果轮回,一个人前世造下的所有业障,都会回报到他的这一世。” “年年是个好孩子,但他前世造下的业太重了。” 说完,派恒一声长叹,似乎在为年年感到惋惜。 “不过你们放心,等这七七四十九场法事终了,我们一定会还一个健康的年年给你们!” 萧泽点了点头,收回了要探在年年脉搏上的手。 因为就在派恒靠近的一瞬间,他的思路突然就清晰了。 徐嗣年本身,或许确实是有顽疾在身。 但致使徐嗣年瘦弱至此,以至于卧病不起的,或许是另一个原因。 但这些,目前只是他的猜测。 要想证实这些猜测,他就只能从他们的施法入手。 因为那个极为阴险的办法,探脉搏是很难察觉不出来的。 于是,萧泽附到徐龙耳畔交代了几句。 很快,徐龙就为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见他坐定在电视柜前面,派恒皱了皱眉。 萧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并没有说什么。 派恒却向他走了过来。 “你坐在这里,恐怕会影响我们施法!” 派恒神色之间,有些为难。 萧泽只好虚以为蛇道:“派恒大师不要误会,我只是对康元会太感兴趣了,想在这里能更好的观察你们作法!” “什么?” 派恒和徐龙、徐虎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派恒心里虽然怀疑,却也挡不住萧泽的诱惑。 毕竟一个随手丢出来十六万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实在他们康元会的天选客户。 因为这样的人,财大气粗又好骗。一次坑的钱,能顶他们在别人那里坑十次的钱。 派恒这样想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徐老太太陆陆续续将做好的饭菜捧了出来。 一时间,客厅里原本的焚香烧纸味全被压了下去。 “好香啊!” “真是饿死我了!” “再不吃饭,我都要饿晕过去了!” …… 最后,徐老太太特意端过来了一碗面。 面上面,每一样菜都加了一点,堆起来成了一座小山。 这碗面,显然就是徐老太太精心为他准备的。 萧泽没有推脱,立即接了过来。 “小伙子,先前是大娘错怪你了!谢谢你!谢谢你肯出手帮年年!你放心,这些钱,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 徐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动,几近要落下泪来。 萧泽只好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徐老太太闻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又匆匆转身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这时候,徐虎才发现,客厅里少了徐龙的身影。 他忙凑过来小声问道:“老大,你让我哥干嘛去了?” 刚问出口,徐虎便又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打听军事机密!” 萧泽放下碗筷,低声道:“无妨,这不是军事机密。” 徐虎小心翼翼:“那……那我哥干嘛去了?” 萧泽淡淡开口:“但你没必要知道。” 徐虎一脸懊恼:“老大,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萧泽没有表态,只是把手里的碗筷递给了他。 那群神棍吃饱喝足之后,脸上皆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来。 他们挤在一起,躺坐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派恒率先站起身,穿上了那件黑色罩袍,他们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 “不要墨迹,我们速战速决。” 派恒说着,在手脚上捆上了铃铛。 铃铛一响,瞬间让人清醒了许多。 萧泽就端坐在他们正前面的椅子上,仔细观察起来。 康元会的人,作法过程中都格外严肃。 萧泽扫视一圈,将目光定格到了派恒身上。 他发现其余的人都略显笨重,那样细致的活儿,恐怕只有派恒才能做的现在这样天衣无缝。 很快,萧泽便注意到,派恒手迅速转了一圈,把一枚红色的铃铛,换到了手的背侧。 这玫红色的铃铛,质地和造型,跟他全身上下其他的铃铛都各不相同。 而且这颗铃铛的响声,并不是想象中清脆的,反而有些沉闷。 看来,派恒要出手了! 第222章 实在恶毒 萧泽发现,他不动声色盯着派恒的同时,派恒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看来,派恒对他是早有防备。 见状,萧泽佯装口渴,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也就在这个档口,他的余光明显捕捉到,派恒在甩手的过程中,那枚红色铃铛里甩出来了两滴无色的液体。 那两滴液体,全部都不偏不倚,被甩到了徐嗣年的嘴唇上。 见到这一幕,萧泽不由轻哼一声。 这么看来,他的猜测一直都没有错。 徐嗣年之所以愈发病弱,并不是他那场病的后遗症,更不是什么前世造的业障太多,这完完全全就是被这群打着济世救人做幌子的神棍给害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红色铃铛里藏着的,应该就是违禁品——天罗麻。 确实,服用天罗麻,能让人在短暂的几天内,因为神经兴奋而看上去十分健康。 但那种效果,也仅仅就只能维持几天罢了。 在那之后,便是更致命的反噬作用——致幻。 天罗麻之所以被列为违禁品,就是因为它无与伦比的致幻作用。 天罗麻不仅含有致幻作用,还能让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性。 而且在致幻期间,服用者会沉浸在幻觉里,机体会被幻觉里的家乡所迷惑,进而断绝与真实世界的一切联系。 也就是说,在致幻期间,人是会不受控制的拒绝一切外来的营养物质。 这也正是徐嗣年身体越来越弱的原因。 剖出真相的这一刻,萧泽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些人渣为了骗钱,竟然给小孩子吃这么危险的东西。 要知道,天罗麻被列为违禁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那让人生不如死的戒瘾过程。 那个过程,一般大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 得出了确切答案后,萧泽拿出手机,立即将信息发送了出去。 他要让这些胡作非为的神棍,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是——要把徐老太太支开。 否则,她一定会妨碍他们行事。 于是,萧泽把这个任务交代给了徐虎。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徐嗣年不知为何,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将眼睛瞪得极圆,看上去莫名有些不能言说的奇怪感觉。 徐老太太见状,激动的喊出了声音:“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终于醒来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嗣年却突然全身抽搐了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抽搐,还伴随着骨节的劈啪作响,实在是诡异不已。 他的眼珠子,已经翻的眼眶里只剩下眼白。 这一下,不仅吓坏了徐老太太,那群康元会的神棍也是吓得不轻。 “年年!年年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徐虎上前,一把扯住了派恒的衣领。 派恒见也被这状况震惊到了,他眉头紧紧锁着,没有立即做出反抗。 但很快,他就推开了徐虎。 “法事继续,不能停!一旦停下来,之前的努力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说着,派恒用更快的语速念起了咒语。 所有康元会的人,都紧跟其后,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围着徐嗣年不停的转圈。 萧泽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步上前,拨开了康元会的包围。 因为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这么做。 徐嗣年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到了极致,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是派恒下的药量重了! 他以为,按照往常的药量,绝对万无一失。 但其实不然,药量虽然不变,但徐嗣年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的。 总有那么一回,他会因为承受不住药量,而陷入危及状态。 而眼下,就是这个状况。 见他破坏了康元会作法的阵型,徐老太太立即拽住了他。 “小伙子,你千万不要……” 萧泽没有多说,毫不犹豫一个手刀下去,劈晕了她。 “徐虎,把徐大娘送到她的房间去!” 徐虎从怔愣中回过神,手忙脚乱将自己的母亲扛了出去。 这时候,派恒也发现了他的目的不简单。 “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泽冷声道:“做什么?当然是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你……你什么意思?” 萧泽从怀里拿出针袋,九根灸针飞刺过去,徐嗣年立即停止了抽搐。 “看懂了吗,我的意思?” 徐嗣年停止了抽搐,众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康元会众人,更是轻松了不少了。 毕竟刚刚情况十分危急,要是徐嗣年出现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年坑蒙拐骗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来。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面临严峻的惩罚。 康元会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刻,他们在心底里对萧泽是有感激之情的。 康元会的人暗暗交头接耳起来:“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是啊,我刚刚都吓出来了一头冷汗!” “我也是,我都想好怎么跑路了!” …… 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派恒心里的石头,却压得更重了。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强烈的不踏实的感觉。 他觉得,萧泽既然能让抽搐的徐嗣年情况稳定下来,说明他的医术绝对并不简单。 既然他医术这么高明,或许早就看穿了他们行走江湖的套路了。 想到这里,派恒额头上冷不防冒出汗珠来,他心里的不踏实感也愈发强烈起来。 派恒有些烦躁的朝萧泽吼道:“让开,不要打扰我们作法!” 萧泽却安坐在原地,冷声道:“抱歉,我不能让开!” 闻言,两个康元会的神棍挽着袖子叫嚣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尝尝我们康元会的拳头?” 萧泽没有说话,指尖轻轻一点,弹出两根灸针。 那两根灸针如同白昼流星,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丝白线,朝那两个蠢蠢欲动的神棍飞了过去。 两个神棍原本就没有看见飞来的灸针,只觉得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看到被定格到墙上的两人,其余神棍皆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他们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生怕再触怒了萧泽,也落得这么个下场。 派恒看了一眼被钉在墙上的两人,咬牙到:“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223章 献出诚意再说 “我想做什么?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这群神棍究竟想做什么?” 萧泽冷声说着,一把抓起派恒的右手来。 他的右手手腕上绑着的那串铃铛,随着抬手的动作,叮铃作响起来。 派恒见自己的手段被萧泽识破了,立即恼羞成怒缩回了手。 他使劲拽了拽袖子,把铃铛掩盖在了袖口里。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正在作法,你打断我们作法,断送的可是年年的生路!” “是吗?” 萧泽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徐嗣年面前,冷声道:“事到如今,年年已经成了这样,你还要怎么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你小子少在这里污蔑我!” “是啊,你小子别以为有点钱就可以乱说话了!我们康元会……” 萧泽冷声打断道:“剩下的话,留着向他们解释去吧!” 萧泽话音刚落,客厅的门被从外面“嘭”的一声撞开了。 门口,一队身穿特种兵作训服,手里端着枪的人涌了进来。 不由分说,他们立即就将那二十个康元会的神棍团团围了起来。 “所有人把手举过头顶,蹲下去!” 为首的那名士官毫不犹豫走上前,将派恒的手扣了起来。 “你们涉嫌非法使用违禁品坑害他人,现在被逮捕了!” 派恒闻言挣扎着就要把手腕上的铃铛甩出去。 因为在龙国,非法使用违禁品已经是重罪了。 更何况他们这是利用给别人喂食违禁品,进而控制别人来坑钱。 这是最恶劣的罪行,叠加起来,够他们死十次了! 派恒自然是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他死鸭子嘴硬道:“我没有!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 士官一把捏起派恒的手腕,把他的袖子抹上去,然后将铃铛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以为把证据亮出来,派恒就无话可说了。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死咬着不承认。 “那只是我们康元会的法器,你们想凭这个就给我定罪么?你们这是胡乱执法!” 士官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萧泽已经成功施完了针。 他收回针袋,淡定的走上前,一把将派恒的手腕掰过去,把铃铛凑到了他的嘴前面。 “既然只是个普通的法器,那想必派恒大师等下应该也不会像年年一样病成这个样子吧?” “你……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亵渎法器,这是要……” 萧泽并没有继续跟派恒讨价还价,而是直接将铃铛怼在了他的嘴前。 派恒紧抿着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使劲往后缩起了脖子。 “派恒大师,你在害怕什么?” 萧泽冷声逼问之下,派恒终于扛不住了。 他挣脱开束缚,跌坐在地上,大喘着气道:“你小子,难怪非要搬张椅子坐这里,原来是挖坑等着坑我们呢?” 这时候,徐虎走了过来。 他上前对着派恒的脑袋就是两巴掌:“这踏马是你罪有应得!” 这时候,那位年轻的士官拉开了徐虎,并大声警告他道:“请你和我的犯人保持距离!” 徐虎一脸不服气,嘟囔道:“还犯人?马上就是死人了!” “你怎么说话的?” 年轻士官拉住暴怒的康元会神棍,怒声道:“一个两个要干什么?你们既然敢用违禁品出来害人,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个下场!” “他说的没错,你们滥用违禁品谋财害命,是会直接宣布死刑的!” 闻言,客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康元会神棍都双眼迷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蹲在地上。 “好了,你们先起来,跟我回去接受审查!” 年轻士官说着,不忘轻声叹气:“可怜我兢兢业业工作一整年,都没有你们这么骗一次来的多!” 派恒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他忽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打量起年轻士官来。 “我……我们可以把钱都给你,你就当……就当没有看见我们?” 派恒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不论如何,他都要尽最大的尝试活下去。 派恒紧紧盯着年轻士官的眼睛。 “就你?”年轻士官轻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看上你那点破钱?开什么玩笑?” “长官,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么?” 派恒用尽全力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解锁屏幕,将余额页面朝年轻士官展示了出去。 “你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尉军衔,一年忙活到头,也挣不到这里面的十分之一,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派恒眼里满满都是求生欲:“长官,我们是真的很想活命啊!” 见面前的年轻士官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派恒又添了一把火道:“您这次放过我们,我们往后月月都孝敬你香火钱!” 派恒知道,只有让对面感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谈判成功的可能才最大。 果不其然,年轻士官很快松了口。 “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三十个兄弟,我可以缄口不言,他们可不一定呐!” 言下之意,是在继续跟派恒讨价还价。 康元会的其他人也听出了年轻士官话里的意思。 “长官,只要您放过我们这一次,钱不是问题!” “没错,我们入行这俩年,也是攒下了不少钱的!” 年轻士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意下如何?” 其他人一致道:“这得看他们的诚意!” 话不多说,派恒和其他康元会的神棍立即头对头凑起钱来。 这时候,一旁的徐虎听不下去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们作为公职人员竟然也这样没有良心!” 徐虎说着,转头请示萧泽道:“老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干翻这群狗娘养的!” 萧泽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公然和他们对抗!” 闻言,徐虎紧握着拳头,一脸憋屈的转过了身去。 见状派恒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再也收敛不住。 “银行卡收款——两百万!” 很快,派恒就把凑起的所有钱给转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问道:“长官,这是我们全部的诚意!” 第224章 连环计 年轻士官皱了皱眉,一脸犹豫道:“你们的诚意……似乎不太够啊?” “长官,这真的是我们全部的诚意了。我们小本生意,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不过您放心,只要您放了我们,我们往后每个月一定孝敬你们!“ “是吗?” “长官,你要相信我们,您看到时候四六分行不行?” 年轻士官稍作犹豫:“也行,我们六你们四。” “什么?” 康元会众人惊呼一声,随机又马上赔出笑脸道:“太好了,谢谢长官!” 说完,派恒不够解气的瞪了萧泽一眼:“长官,那这样的话,这小子岂不是虚假报警,是不是也该……” “哦,那是另外的价钱!” 闻言,派恒握紧了拳头,一副咬牙切齿。 他们的手段天衣无缝,这几年来,从未失手,更别说被人察觉出来了。 要不是萧泽,哪里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 派恒想他之前兢兢业业,好不容易攒了那么些钱,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呢,却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又成一穷二白了!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萧泽千刀万剐了。 为此,派恒心底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想办法搞死萧泽。 不甘心的派恒从沙发上翻找起来,随后,他从自己那件厚重的黑色罩袍里掏出来了一块金光璀璨的手表来:“这样行不行?” 年轻士官盯着表怔了一瞬,随机迅速接过表,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涉嫌妨碍公务,给我带走!”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警察一拥而上,把萧泽和徐虎拷了起来。 “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见状,派恒神情得意不已。 “小子,让你破坏我的生意!” 说着,他扬起巴掌就要打过来。 萧泽冷眼看着他,满不在乎道:“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年轻士官也催促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啊!还愣着做什么?” 徐虎却是站定在原地,死活不愿意往前挪动半步。 萧泽小声道:“你仔细看看,后面那个是谁?” 徐虎这才打量过去。 最后面,端着枪立在门口,一派站岗姿态的那个人,无论是身型还是神态,都跟徐龙一模一样。 只不过脸上抹了迷彩,又被一系列防护设备包裹的太严实了,他们才没有一眼就认出来。 徐虎这才会意,老老实实被推搡着往前走去。 及至上到车里,见换下衣服的一众人,竟然都是那群青帮痞里痞气的小混混。 徐虎忍不住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你们几个小子,我刚刚都没有认出来!” 徐龙最后上车,解下头盔感慨道:“老大,还是您有一套,这一下子,可是把他们以前骗得那些钱都拿回来了!” “果然,老大说话算话,从来不食言!” 徐虎却是一脸懵逼。 良久,他像是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哦……这原来都是老大的计划!” “只是可惜了,让那群垃圾给跑了!” “跑了?”萧泽冷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跑了?”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一时间,派恒正带着所有康元会的神棍刚从徐家村出来。 他们刚出来,就被一队特警包围了起来。 派恒见状,虽然疑惑,却还是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我说长官,你们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是啊,咋又把我们拦下了?”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闻言,康元会众人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来一次啊?” “算了,再陪你玩一次!” “你们涉嫌滥用违禁品,请你们举起手来,配合调查!” “啊?” “长官,刚刚不是给你给过钱了么?您怎么又反悔了?” “都闭嘴,抱头蹲下!” 派恒闻言,不解道:“长官,你懂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我们真的没钱了!再逼我们,就别怪到时候我们让你两败俱伤了!” 派恒神色之间,隐隐有些不满。 他们明明已经给出了全部的诚意,还要怎么压榨他们? 兔子急了会咬人,若是把他们被逼急了,他不介意跟这些人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黄齐山从警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悠哉悠哉走到了最前面。 “现在是执法现场,请你们严肃一点!” 说罢,黄齐山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派恒这才察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他凝眉看着来人,心里暗道不妙。 眼前这一伙特警,跟之前收了他们钱的,根本不是同一伙! 派恒低吼道:“糟了,上当了!” 其他人也后知后觉起来:“怎么两波警察?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派恒失心疯似的大喊起来:“假的!都是假的!” “你们根本不是警察!你们是骗子!你们是假的!” 黄齐山闻言,走上前,掏出了口袋里的警察证。 他用警察证在派恒脸上抽了两下,冷笑道:“好好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派恒见到警察证的一瞬间,卸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他不由懊悔起来,自己先前竟然也不谨慎一点,就把所有钱都送了出去。 现在可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这一回,他们只剩下思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派恒举起手,就要将手腕那颗红色铃铛吞咽下去。 黄齐山见状,及时捏住了他的下巴。 “想死?现在还早呢!” “把证物保存好,人一律带回警察厅。注意,别给他们寻短见的机会!” 黄齐山一声令下,所有康元会的神棍一一被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萧泽和徐龙、徐虎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 徐虎不由感叹:“还是老大厉害!” 最后被押上警车的派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萧泽他们,突然发起疯来。 他用肩膀扛倒押解他的警察,发疯似的朝萧泽冲了过来。 “小子,我他妈弄死你!” “老子就算死,也一定要拉上你垫背!” “嘭——” 不等他跑过来,黄齐山便扣动扳机,毫不犹豫开枪打倒了他。 派恒捂着中枪的大腿,一派丧心病狂。 萧泽见状,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轻轻道:“小心点,我会叫人踩烂你这条烂腿。” 萧泽神情凛然,没有半分怜悯。 因为派恒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别人的怜悯。 第225章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直到被押解上警车带走,派恒一直不忘朝他们大吼大叫。 派恒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不断拍打着警车车门,任押解他的警察怎么用力,他都不肯进去。 “想不到,你这小子腿瘸了还这么有劲!” 黄齐山冷声说着,对着派恒的后背就是一脚。 “快点把他带走。” “注意,别让他把证据销毁了!” 黄齐山特意指了指派恒手腕的铃铛,交代了一句。 铃铛作为关键证据,只有妥善保存好,才能真正给这群神棍定罪。 黄齐山走过来,恭维道:“谢谢你们向我举证这些不法之徒,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谢谢黄警官专程跑这一趟!” 黄黄齐山大手一挥,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不用客气,惩奸除恶本来就是我们的义务和职责!” 黄齐山虽然说的一派正义,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警察厅的副厅长刚刚远调,黄齐山这是在挣功绩。 有了这一桩违禁品事件,一定会让他的竞争更有优势。 萧泽与他又随便聊了两句,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往徐家走去。 给徐嗣年施针已经有半个小时时间了,差不多是时候收针了。 还不等他们进门,客厅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来。 开门的,正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徐嗣年。 徐嗣年因为长期吸收不到营养的缘故,看上去面黄肌瘦,比同龄人要小上许多。 徐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经能下地的儿子,不禁潸然泪下。 “年年!” “小年!” 徐虎更是手忙脚乱的走上前,就要把徐嗣年捧到头顶上。 “等一下!” 萧泽手起针落,将徐嗣年身上的灸针收了回来。 “噗通!” 徐龙徐虎双双跪倒在他的脚前,感激道:“老大!谢谢你老大!” “往后我徐虎的命就是老大的,若是老大叫我死,我绝不犹豫半秒!” 萧泽闻言,一把拉起他们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干过这种蠢事?” “什么蠢事?” 萧泽重重拍到徐虎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死的!” 徐龙颤巍巍抱起地上的徐嗣年,不可置信道:“我的年年,终于醒过来了!” 萧泽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尽可能的多休息。” “这样吧,等会我会让人送些补品过来,让徐大娘按照她的叮嘱给年年进补。” “谢谢老大!” “老大,以后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活儿,尽管找我们兄弟俩!” “没错,我们的命,就是老大你的!” 萧泽摆手示意两人停下来,随即看向孩子说道:“好啊,先给你们安排第一个任务!” 两人齐齐眼冒星光,一脸期待:“老大,是什么任务?” 萧泽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蹲下身问徐嗣年:“饿不饿?” 徐嗣年乖巧的点了点头:“饿了。”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 徐龙会意,默默走进了厨房。 徐虎却还愣在原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还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此时的钟文,正磨刀霍霍安排自己的计划。 钟文见自己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了,不由得意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很快,时间就到了夜半三更。 在金城的大部分路灯熄灭以后,连着十几辆越野车在夜色中狂奔起来。 这十几辆车一路狂飙,最后却停在了市中心的破旧小巷子里。 为首的车门缓缓打开,先是罗伯特从车里跳了出来。 随后,他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将钟文迎了下来。 钟文张开手臂,一脸兴奋道:“宝贝们,我来啦!” 随着他话音刚落,其余的十几辆车纷纷打开了车门。 车上下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他们端着枪,小心翼翼的朝前行进着。 随着钟文一个手势落下,为首的两个人在地上一个利落的翻滚,滚到了展馆的门口。 他们迅速在门上贴了两块磁吸炸弹。 随着“嘣”的一声,展馆外层的卷帘门被炸开了。 那两位雇佣兵故技重施,又将磁吸炸弹贴在了里面那道防爆门上。 “这能行吗?” 钟文暗暗握着拳头,心里激动不已。 “嘭——” 随着一声响,所有人都被弥漫的烟雾包围了。 待烟雾散去,他们才看清楚,那道防爆门毫发无损。 “钟老师,这……” 钟文气急败坏道:“用那个大家伙!今天就算是挖地道,也要把这道门打开!” “不行!大家伙声音太大了,恐怕你脚尖还没踏进去,就已经被发现了!” “没错,这个威力太大了,原本就是为了撤离准备的!” 这时候,罗伯特走上前唯唯诺诺道:“钟老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钟文撇了他一眼,冷声道:“少疑神疑鬼的,别坏了老子的事情!” 罗伯特指了指藏馆,小声道:“我们搞的动静够大了,他们的警报器怎么还没有反应?” 钟文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稍加思索道:“没错哦!萧泽这个破警报器怎么还不响?” 罗伯特点头如捣蒜:“钟老师,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先撤吧要不?” “啪” 钟文抬手就是一个大脑瓜子:“撤什么撤?少讲这种丧气话!” “萧泽这小子没开警报系统,这不是天助我也么!”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到了,当然是给他一锅端了才是。” 钟文哈哈大笑着,丝毫不把罗伯特的疑心放在心上。 很快,钟文就将里面的东西大张旗鼓的搬了出来,装在了自己的车上。 “真是天助我也!大获全胜啊!” 钟文一脸得意,手里捧着装那顶维多利亚王冠的盒子,一派爱不释手。 “真想不到,这里的防卫竟然这么松散!正好,我给萧泽那小子好好上一课!” 罗伯特依旧一脸担惊受怕:“钟老师,您不觉得奇怪么?明明白天这里的安保工作做的无懈可击,为什么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我总觉得,这是个陷阱!” 第226章 幸灾乐祸 钟文不耐烦的朝罗伯特翻起个白眼:“别啰嗦了行了行!老子的好心情全被你败光了!” 闻言,罗伯特只好不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萧泽收到了黑强的信息。 “老大,钟文离开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是徐虎发来的:“老大,一切搞定!”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萧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钟文带着大部队赶到了自己的停机坪。 “所有人动作快一点!” “我们争取三十分钟后出发,这样就能拥抱帝都的第一缕晨光了!” 钟文看了看腕上的时间,颇为得意说道。 “记住,都轻拿轻放,要是这些东西有什么损伤,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板,恐怕你不能拥抱明天帝都的第一缕晨光了!” 这时候,为首的雇佣兵头子略带戏谑的开了口。 钟文闻言,恼羞成怒道:“一个两个都在说什么晦气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钟文还不忘阴阳怪气雇佣兵小队长道:“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这么卧槽——” 钟文下一秒啪啪打脸,他跳脚骂道:“哪个缺德玩意,居然把我的直升机给糟践成这样!” 雇佣兵小队长冷哼一声道:“你先别急着跳脚,看看吧!” 钟文徇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连十架直升机,全被人搞了破坏。 钟文见状,两眼一翻,跌坐了过去。 “老师!老师,你醒醒!” 钟文在罗伯特怀里醒来,依旧觉得头晕目眩。 “不行,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就只能自己走!” “这样,我们现在就装车出发,这样保险一点!” 罗伯特不敢置信道:“老师,从金城开车去帝都的话,至少要两天时间!” 雇佣兵小队长叉腰道:“与其在路上花这两天时间没有保障,不如明天暂歇一天,找专业的人把直升机修好!” 钟文思索片刻,犹豫道:“那样的话,可能没有办法保障这些宝贝的安全!” “老板放心,我们一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 钟文点了点头,稍稍放心些来。 “歇一天就歇一天,反正萧泽又没有我们什么把柄,还担心他来找我不成?” 钟文这样说着,立即就有了底气。 第二天一早,萧泽就对苏锦毓道:“十点钟,继续昨天的参观!” 苏锦毓虽然疑惑,却也满心期待,没有多问什么。 另一边,在酒店刚睡醒的钟文看了一眼手机上罗伯特发来的消息,不由大笑出声。 “哈哈哈萧泽,东西都没了,你还想继续展览,真是要笑死我!” 钟文麻溜的爬起身,梳洗打扮起来。 罗伯特见他要出去,不由疑惑:“老师,您现在要去哪里?” 钟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去看看,萧泽这个小子到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藏馆,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罗伯特稍作犹豫,劝道:“老师,您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 “罗伯特,几天不见,你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 罗伯特闻言,只好不再多说。 此时此刻的钟文,俨然一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模样。 市中心的破旧小巷子里,空前热闹,一如昨日。 见到钟文也不请自来,所有人不由一窝蜂迎了上去。 “钟文老师,没有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您!” “钟老师,您实在是太伟大了,我们昨天在您这里收益颇多!” ……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他一顿吹捧谄媚。 钟文此时更是飘飘然,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展馆门口。 萧泽从车上下来,看到钟文的时候,不由暗笑一声。 他是真没有想到,钟文竟然还有胆子,这不活脱脱自投罗网么? 萧泽直直朝钟文走过去,在他面前停顿了一下,小声道:“钟老师,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我们正愁请不到你本人呢!” 钟文神情之间,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得意。 “萧泽先生,钟某对您的收藏,实在每一件都爱不释手,所以才不请自来了!” 说话的档口,萧泽缓缓走上前,打开了最外面那扇平平无奇的卷帘门。 登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卷帘门后,无论是保险门还是防爆门,都被拆了下来。 里面更是有一股浓重、刺鼻的火药味直扑众人而来。 萧泽在最前面,顾不上捂住口鼻,两步走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景象,众人更是彻底傻眼了。 里面入目所见,所有的藏品都不见了。 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都是被人洗劫一空了。 萧泽低呼道:“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藏馆,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里面的东西呢,都去哪里了?” …… 钟文看着萧泽崩溃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 “害!我还想着能再长一番见识,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变成了这样。” 听到钟文的幸灾乐祸,萧泽不由轻笑一声。 “钟老师,你觉得会是谁这么没有底线?” 钟文避开他的眼神,心虚道:“这……这我哪里能说得上!” 萧泽话留一半,似笑非笑道:“我似乎知道。” 闻言,钟文突然大声道:“你知道什么?” “钟老师,瞧你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么?” 钟文一脸心虚。 昨晚他确实没睡好。 钟文尴尬的挠了挠头:“害,来这边水土不服,昨晚上确实没休息好!” “害!”萧泽略感惋惜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是钟老师大晚上有事情忙。” 萧泽的话,钟文越听越心虚,转身就要走。 “实在抱歉啊,钟某还有个讲座马上开始了,就不久留了!” “钟老师,你恐怕走不掉了哦!” 萧泽说着,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黄齐山带着一众警察向钟文包围了过来。 “钟文,请你放下武器,把双手举过头顶!” 钟文闻言,有些慌乱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你们凭什么抓钟老师?” 黄齐山吸了一口烟,淡定道:“抢劫。” “什么?”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间私人藏馆是钟老师做的?” 黄齐山点了点头。 所有人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 “是啊,钟老师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偷盗你这么个小藏馆?” “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人!” 第227章 谁说没有证据 钟文思前想后,自己的行动是绝对隐秘的。 至于收藏馆里的所有监控设备,也都被他们破坏了。 所以说,萧泽手上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就算是什么人看见了,也不过是一面之词,算不得证据。 钟文这样想着,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 对啊,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他? 想到这里,钟文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道,以他在国内外的影响力,这些人就算是职位再高,也没有权力把他怎么样。 更何况,这些人计算是真的准备万全,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钟文这样想着,一把推开旁边的警察,理了理衣服淡定道:“我说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我是谁?” “你们有证据吗?有拘捕令吗?什么都没有,也敢来我面前叫?” 说完,他看向萧泽:“我说你小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该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炒作吧?” 钟文神色之间一派不屑:“说实话,想要在设计这条路上走的长远,最重要的是要有实力!你光想着走这些歪门邪道是不行的。” 钟文编造出三言两语,试图给众人还原出“真相”来。 众人闻言,再看向萧泽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审视。 “什么意思?钟老师是说,这一切都是萧泽自导自演么?” “他疯了不成,竟然想出来陷害钟老师这么个蠢办法来?” “有没有搞错啊?就算是他这里有两样珍贵的东西,也绝对不值得钟老师这样出手吧?” “钟老师是谁啊?钟老师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偏会稀罕他这两样?” “我看钟老师说的没错,他就是想蹭着钟老师的热度,狠狠炒作一波!” “实在是太可恶了!为了炒作,什么下限都不要了?” “还亏了钟老师今天特意来给他捧场,没有想到,竟然是羊入虎口,走进他挖好的大坑里了!” “实在是可恶……” 见那十个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起来,钟文心里不由暗暗得意。 他佯装出一脸失望,走上前问萧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泽,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你也太让钟老师失望了!” 一旁的其他人纷纷应和起钟文来。 “萧泽,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诚心设计出来的?” “你为了锦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时候,钟文的超级迷弟武士头跳了出来,他指着萧泽的鼻子,愤愤不平质问道:“萧泽,你个垃圾,你敢不敢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 “没错,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栽赃,就是诬陷!你这是对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最大的侮辱!” 萧泽转头看向钟文:“确定要我拿出证据?” 钟文朝他翻起一个白眼,抱起了胳膊。 “这不是废话吗?我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你诬陷了吧。” “好!” 萧泽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钟老师要证据。” 说着,他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下一刻,藏馆的灯光缓缓暗了下去。 一个巨大的投影布自上而下铺开在众人面前,下一秒,投影仪就将一幕幽暗的画面投了上去。 依稀可以看见,封面是几辆一字排开的越野车。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只要钟文,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 因为投屏上的这车,他十分眼熟,正是他们昨晚上开的那几辆。 钟文眼里满是震惊。 这一刻,他一遍遍观察着幕布投出的画面,想要在心里说服自己,萧泽只是在故弄玄虚。 钟文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且不说证据真摆出来,他免不了要受一场牢狱之灾。 更何况藏馆里,尽是些圈子里稍微混的有些眉目的人。 他们知道他为了这些珍藏不择手段之后,只怕往后圈子里,就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想到这里,钟文内心下意识慌乱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叫人捣毁了萧泽藏馆的监控系统,为什么还是会被录了下来? 钟文不禁有些懊悔,他后悔昨晚上没有听进去罗伯特的话。 显然,那就是一个圈套。 眼见萧泽就要播放监控视频,钟文忙一步上前,阻止他道:“萧泽,钟某坦坦荡荡,我现在可以跟他们去警察厅一趟自证清白,至于你这些小把戏,就不要故弄玄虚了吧!” 钟文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是一段监控画面而已,钟老师何必这么害怕?” “难不成是心虚了吗?” “你才心虚呢!” 武士头走上前,一把夺过遥控器道:“钟老师,您不用去警察厅,在这里,我们就能证明您的清白!” 不由分说,武士头按下了播放键。 监控画面里,一排越野车整齐的停在路旁。 随后,作为主人公的钟文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当听到他那肆无忌惮的言语之后,所有人不由心里一惊,对钟文的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他们不敢相信,监控画面里,这个又是疯狂砸玻璃,又是抱着王冠一顿舔的变态竟然是他们崇拜不已的前辈。 直到监控画面播放完毕,所有人依旧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向钟文。 “钟……钟老师,这监控里面的人,好像就是你啊!” “这下子还真是铁证如山了!” “钟老师,我平日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榜样,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钟老师,您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是啊,枉我们那么相信你,一直为你辩白,没有想到,你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刚刚居然还想把锅甩到萧泽身上,你还真是会自导自演呐!” 一时间,众人都对钟文嗤之以鼻。 钟文虽然在监控画面开始播放的时候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变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一个个上一秒还都在竭尽全力的讨好、巴结他,这一会,却又都轮番站出来踩他,对他落井下石起来。 钟文有些气恼。 萧泽走上前,淡淡道:“钟文,证据拿出来了,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228章 敢做不敢当 “萧泽,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落在你的手里,注定是明珠蒙尘,一辈子也无法展现出自己光辉闪耀的那一面。但在我这里就不一样,这些东西在我的手上,才能发挥出他们真正的价值!” “你们都不懂,只有在我的手里,真正的宝物才能闪耀出它应有的辉芒!” 说到这里,钟文几近疯狂。 他一边大笑着,原地转了一圈得意道:“萧泽,你放心,我会让这些宝贝展现出他们真正的价值来!” “钟文,你真是疯了!” “我疯了吗?”钟文放肆大笑起来:“疯了的是你,是你们!” “艺术无罪!你们不能抓我!” 眼前的境况,让黄齐山颇为头疼。 他也没有想到,萧泽会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他。 他不过是想大干几场,多攒点功绩,好在下个月副厅长选举的时候多一点竞争优势罢了。 哪里能想得到,萧泽竟然会挖这么大一个坑给他跳啊。 黄齐山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帝都也算是很有影响力的一号人物。 这样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实在是让他压力山大。 黄齐山本打算做做样子,把钟文带回去走个流程之后再把他立马送回去,却不想,钟文这么不配合。 钟文甚至指着他大声叫嚣道:“艺术无罪!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艺术!你们不能抓我!” “你最好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否则,只要我一通电话,让你们全部失业!” 钟文不无得意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跟帝都总局的吴局长关系很好,只要他一句话,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碰着我一根汗毛!” 帝都总局吴局长的名号一出来,所有人都不由一怔。 萧泽心里暗笑:“有意思!竟然把吴柳牵扯进来了。” 吴柳就是帝都总局的吴局长。 萧泽原本还担心别人不好说话呢,既然是吴柳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容易许多了! 萧泽当即便叫人跟吴柳打好了招呼。 这时候,黄齐山招了招手,示意出动的人全部撤了回去。 钟文见状,继续叫嚣:“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萧泽看出黄齐山的为难,轻声问他:“黄齐山,你想不想往上走?” 黄齐山闻言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当然是继续往上爬啊!” “那好,你以后能爬多高,就看你今天怎么做了。” 萧泽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话里的意思却像是有千斤重。 黄齐山登时就像是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看向萧泽:“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 萧泽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看见萧泽眼底的坚定,黄齐山感觉就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一样。 “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黄齐山敢下这个决定,并不仅仅是因为心里对萧泽生出的莫名的信服。 更大一部分,是他总觉得,萧泽的身份并不简单。 能让金城的市首和首富双双对他都对他恭敬有加,他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 其实权衡利弊就能知道,眼下钟文入室盗窃证据已然是确凿,就算是上头有心捞他,也要顾及舆论压力。 到时候,他尽可以当做送人情,把钟文给毫发无损的送出去。 退一万步讲,他如果受到波及,大概在人们眼里也会落个“正义执法惨遭陷害的好警官”。 所以这一波,选萧泽根本不亏。 更何况,搏一搏单车说不定还能变摩托。 好的前程,都是搏出来的! 黄齐山这样想着,迅速挥手示意——行动开始。 他旁边的年轻警察不由有些犹豫。 “黄sir,我们真的要上吗?” 黄齐山一脚踹过去,低声训斥道:“长官的命令,什么时候要你来质疑?” 钟文见状,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动真格?我……我可认识帝都总局的吴局长,你们这是不想混了?” 黄齐山大手一挥:“不要管他说什么,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击违法犯罪!” 这时候,钟文神情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你们等着,我这就拨号给吴局长,让你们全部都吃不了兜着走!” 钟文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萧泽冷笑一声:“钟文,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萧泽,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等下老子连你也一块给废了!” 钟文不以为意。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 钟文上来就是一个颠倒黑白。 “吴局长,我是钟文。我现在在金城市遇到一些困难,我不得不提醒你,金城的风气实在是太败坏了!这里的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我,希望你务必还我清白和公道!” 钟文轻飘飘两句话,就把所有责任都甩了出去。 所有人闻言,都不由瞠目结舌。 黄齐山更是摊了摊手,一脸无语。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钟文竟然是这么一个两面三刀的人渣。 钟文则是一脸得意,专门点开了免提,把手机举的高高的。 却听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粗狂的声音道:“钟文,你他娘的敢做不敢担,没事别烦老子!” “嘟嘟嘟……” 一时间,大厅里一片憋笑声。 听到这样的结果,萧泽并不意外。 而电话那头,吴柳挂了电话,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的助理赶忙给他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问道:“吴局,您怎么了?” 吴柳顾不上烫,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个干净,缓了缓才道:“那个人,他要回来了……” 听到众人无情的嘲笑声,钟文一时间面色铁青,像是锅底一般。 他一把将手机扔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我看你们谁敢抓我!我告诉你们,我不仅认识吴局,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 “你们最好滚开,不要没事找事……” 不等钟文把话说完,黄齐山直接上前,将他扣了起来。 “还请黄sir帮忙把藏馆遗失的所有物品全部找回来!” 萧泽把一卷监控录像带交到了黄齐山手上。 “麻烦你了,黄sir!” 第229章 够醒目 及至被押上警车之前,钟文还在叫嚣:“我告诉你们,明天有个会议,我要是没有按时出席,到时候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钟文话一出口,黄齐山脸上隐隐多出了一些顾虑。 但他转念一想,上一秒钟文还信誓旦旦说帝都总局的吴局长会保他,下一秒就被直接打脸。 这其中,一定不乏萧泽的助推作用。 而且看刚刚钟文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想来不是装的。 他一个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认识帝都总局局长也很正常。 但他的那副震惊的模样,显然是笃定了吴局长会出手帮他。 但事与愿违,这只能说明萧泽是绝对有能力改变吴局长的决定。 黄齐山立即想到,萧泽背后的靠山,一定更是坚不可摧。 更何况,人不能出尔反尔,半路上倒戈的话,两边都讨不到好处。 想到这里,黄齐山高高抛弃一枚硬币,虔诚的双手合十,将硬币接住,随后闭上眼小声祈祷了两句。 到了黄昏时候,黄齐山打来电话。 “萧泽,这小子怎么都不肯说把东西藏哪儿去了,可气的是,我们又不能对他用刑,实在是太憋屈了!” “好,我知道了。” 听到他如此说,黄齐山惊讶语气问:“就这样?你不着急吗?” 萧泽淡淡笑笑,抿了一口茶。 东西都已经转回他的手里了,钟文交不交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到这边顿了良久,黄齐山不确定问:“萧泽?萧泽你在听吗?” “我知道了,你早点下班休息吧,他明天会招的。” 那头,是黄齐山震惊的语气:“你……你确定?” “嗯。” 萧泽淡淡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萧泽叫来徐龙。 “你去打听一下,钟文明天要开什么会?” “不用去了,他明天下午有一个珐琅工艺国际交流会,在三点钟。” 萧泽点了点头。 不出萧泽的所料,钟文大张旗鼓偷盗被抓的事情很快在他们的圈子里掀起来了一股热潮。 “惊天丑闻!国家级知名珠宝设计师偷盗被抓现行!” 徐虎兴冲冲的念着手机里的新闻。 “等一下!” 萧泽接过手机,一眼扫过去,都是“知名珠宝设计师”,根本没有把钟文的大名给标出来。 他将手机递回给徐虎,指了指屏幕上的字眼:“看来火烧的还不够旺!” 徐虎挠了挠头,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良久,他看向萧泽手指点过的地方,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这破新闻怎么能都让钟文这个垃圾给隐身了呢?” 不一会,徐虎又捧着手机回来给萧泽看。 “老大,这下够醒目了吧?” 一眼扫过去,所有相关的新闻,都是“钟文”两个字加大字号,甚至特意标粗。 看过去的时候,简直醒目无比。 一时间,钟文的名号彻底响彻了大江南北。 原本并不关注这些东西的普通人,一时间也对钟文的名字耳熟能详。 再加上,一部分监控画面不小心传了出去。 钟文站在卷帘门前,高呼:“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部分被网友单独截了出来。 一时间,“天时地利人和”被玩梗玩烂了。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在金城警察厅,所有打开传讯室来做钟文工作的人,看见他都控制不住笑出声音来。 “笑什么笑?” 钟文疑惑的摸摸脸,一脸烦躁。 黄齐山清了清嗓子,强压下笑来道:“好了严肃!” 话音刚落,传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刻,是极力压抑也压抑不住的嘶笑声。 黄齐山见状,无奈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忍不住,我来问就好!” 等那两个年轻的警察出去,黄齐山才改为一脸严肃。 “钟文,怎么着,现在招不招?” 钟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黄齐山闻言,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又朝钟文点了点头,随口道:“果然,还是得天时地利人和。” 闻言,其他观察室的人强压着笑意,只有钟文一脸莫名其妙。 他大声吼道:“等着吧,等老子下午出去了,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之前那个年轻警察扣门进来道:“你多虑了。” “什么意思?” “没有天时地利人和。” 说完,他笑着将钟文带到了拘留处。 “好好待着,天时地利到了,我们的同志会来请你过去!” “请我过去?”钟文一脸懵逼:“请我过去做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 年轻警察呛了他一句,没有解释。 事情进展的一切都很顺利,如同萧泽预料之中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信息显示,是任妍拨来的。 萧泽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任妍找他,莫非是徐嗣年那里出了状况? “你就是萧泽?” 接通,电话那头出乎意料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那人嗓子里像是卡了八百年的痰,没说一个字都会拉丝那种。 让人听了,莫名就会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萧泽正要问来者何人,就听那人控诉道:“是你——指使任妍这个臭丫头偷药?” “偷药?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时候,电话被任妍夺过了。 她在那头解释:“老大,别听他瞎说,我没有偷药!” “狡辩!证据都摆在这里了,就算是院长来了,也只认理儿!” 说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萧泽再拨过去,就是无人接听了。 “徐虎,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徐虎当即如临大敌,严肃立正道:“老大,徐虎听凭调遣!” 萧泽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又不是部队里,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 徐虎却一脸严肃,解释道:“老大,您于我们而言,是绝对的主帅!您的每一句话都是军令,军令如山,我必须严肃对待!” 第230章 祸从口出 闻言,萧泽微微有些动容。 他们正在极乐会所一楼的大厅里坐着,徐虎的声音稍稍大了点,所以立即引来不少人围观。 旁边一个精神小伙比着国际友好手势,冷声嘲道:“两个大男人,还这么中二,要不要去儿科医院看一看?” “你说什么?” 徐虎将拳头捏的嘎巴作响,作势就要教训那个精神小伙。 萧泽拦住了他:“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不用理他。” 说完,萧泽也没有手软。 他将饮尽的杯子倒过来,倒出一个冰块,然后用手指轻轻弹了出去。 冰块在桌子下面划出一道凉意,直直射向了年轻精神小伙的手。 “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个精神小伙白色的卫衣上已经溅满了血色。 他缓缓举起快要失去知觉的受伤的手,转头疑惑的看向身后。 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萧泽桌前的同一时刻,精神小伙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这时候,大厅里才传出几声惊呼。 但极乐会所毕竟不是等闲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们此时已经收理好情绪,坐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这小子真够惨的,这是怎么了?” “瞧他这样子跟被枪打了一样,但这大白天的,谁敢朝他开枪啊?” “刚刚连枪响声都没有,不要扯淡了!” “没错,就算是有枪也没胆子敢朝他开!” “他可是刘大富的儿子,谁敢招惹他啊?” “刘大富,你说的是金城警察厅即将升任正厅长的那个刘大富么?” “废话,你也不想想满金城符合条件的可不就是他这一个么?” “那完了,他这儿子要是自己贪玩把手弄伤还好说,要是真是被人搞得,他不得把那人吃了?” ……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泽正好听见这句。 他戏谑的笑了笑,正要推门出去。 一队武警已经把极乐会所的大门围了起来。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在凶手找出来之前,都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紧接着,他们就将昏迷不醒的精神小伙抬上了车里。 “老大,这……” “没关系,我们换条路走!” 萧泽说着,带着徐虎朝特权电梯走过去。 从那里,可以直接坐到顶楼的停机坪上。 他说的换条路,就是从这里走。 “站住,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穿皮衣的年轻男子,横拦在了二人面前。 萧泽点了点头,徐虎立即挥起拳头砸了过去。 “等一下,你们不能打我!” 徐虎挺住拳头。 萧泽淡淡道:“理由?” 男子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打击到了,当即抱起胳膊雄赳赳,气昂昂走到他面前。 他先是指了指电梯:“你知道那上面的标志意味着什么吗?” 萧泽淡淡点头:“知道。” 男子一时有些语塞,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释起来:“这可是特权电梯,整个金城也只有黑强老大能坐,你知道你还巴巴的往上凑?” 萧泽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 男子一脸不满:“你知不知道黑强老大可是我大哥?” 萧泽见电梯还没有到一楼,便没有理会他。 谁知道,男人以为他被唬住了,更是得意跋扈起来。 “我告诉你们,我黑强大哥很忙的,可没时间理会你们这些小喽啰,你们识趣一点,还是自己滚开的好!别一会冲撞到黑强老大,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说着,又轻蔑的打量了萧泽他们一番。 “真是一副寒酸相,也敢来堵黑强老大的电梯?”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一楼。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正好就是黑强。 黑强看见他,正要开口,却被那个男子打断了。 “黑强大哥,我是小武!” 只见他用衣服的里衬专门擦了擦手,随即朝黑强伸了过去。 黑强冷冷撇了一眼,随即转过脸,并没有理会他。 男人有些尴尬,立即指着萧泽他们尬笑道:“黑强老大,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刚刚那边出了乱子,我担心这两个人会对您不利,所以特意追了过来!” 黑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吗?” 萧泽朝黑强点了点头,侧身进了电梯。 男子手指着将要关上的电梯门,兴奋道:“您瞧,这两个不怕死的,居然敢坐您的特权电梯……不对,他怎么进特权?” 不等那人后悔,黑强身后的两个人上来就把他撂倒捆了起来。 这时候,刘大富也愤愤不平的赶到了会所门口。 见到黑强,他忙加快步子迎了上来。 “黑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莽撞,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黑强皮笑肉不笑:“刘厅长客气了。” 说完,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即扛过来一个麻袋。 随着麻袋被扔到地上,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众人这才确信,里面是个大活人无疑。 “刘厅长,没想到您还亲自跑着一趟。人我给你逮到了,你的人——什么时候撤?” 刘厅长讪讪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黑老板了,我这就让他们撤开!” 说完,刘大富咬牙切齿道:“收队!” 下一刻,麻袋便被丢到他的路虎的后备箱里。 “谢谢黑老板!” 刘大富面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 要不是他还没有升任正级,手下的实权不够,他至于看黑强的脸色么? 见司机拉开了车门,刘大富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坐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极乐会所上空传来了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刘大富不免将头探出窗外向上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在上面盘旋了片刻,迅速朝城市的另一角飞驰而去。 刘大富不免有些疑惑:黑强动作这么快?还是说,飞机上的另有其人? 刘大富心里这样揣测着,对司机吩咐道:“先去金城医院!” 说着,他看了看后备箱的方向,沉声道:“至于这个人,你先给我看好了,等回去老子再好好审问他!” 到了半路,刘大富的司机突然刹车道:“刘厅,那架直升机似乎也是去金城医院的方向!” 刘大富缩脖子看了看,确实见直升机正好停到金城医院上方。 “快走,去看看!” 第231章 诬陷 刘大富的心里一时间迸发出猛烈的好奇来。 黑强的专机,一般人可没有办法这么大摇大摆的开出来。 刘大富连忙拍了拍驾驶位的靠背,催促道:“再开快一点!” 司机当即踩下油门,速度加到了九十码。 刘大富却依旧嫌慢,伸长脖子打量着仪表盘。 “再快一点!” 司机为难道:“刘厅,这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刘大富闻言,略微有些迟疑。 他要想稳稳上任正厅长,就必须得到各方力量的支持。 但是如今,支持他的却只有他那些老部下。 卫市首格外看中实干能力,所以总觉得他不够踏实。 王首富又偏偏早几年跟他因为些事情闹了矛盾,这些年跟他也是不咸不淡。 而黑强就更不用说了,黑强一直以来都是上一任正厅长身边的人,哪里又会支持他? 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根本很难坐到正厅的位子上。 每每想到这里,刘大富心里都十分苦恼。 但现在,看到那架直升机,他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 那上面的人,虽然不是黑强,身份地位却也绝对不简单。 要是能得到那个人的支持,想必黑强的支持也就不是难事了。 搞定了黑强,由黑强去做游说者,拿下王广鸣的支持也是迟早的事情。 离换届大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应该是足够周全这些打算的。 刘大富这样想着,不由又催促了司机一遍。 司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加快了速度。 金城医院,萧泽正要前往四楼任妍所在的位置。 便看见先前在极乐会所的那个精神小伙包扎完伤口,正从外科手术室被人搀扶着出来。 精神小伙一抬头,便注意到了他们两人。 他一把撞开扶着自己的人,朝萧泽他们走了过来。 “哟,没想到,你们两个中二病还追到这里来了?” 萧泽眼神杀伐,目不斜视。 徐虎也知道事情有个轻重缓急,便也没有理会他们。 精神小伙却不依不饶追了过来:“你们两个,既然叫我碰上了,哪里还能让你们走?” 说着,他举起自己裹成馒头一样的手,恶狠狠道:“我的手,是你们弄得吧?” 不等萧泽回答,他又接着道:“放心,我会把你们的手一根一根都截下来,让你们也尝一尝我现在有多疼!” 说罢,他就指挥身后的两个警察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就是他们,打伤了我!” 两个警察闻令而动,立即做擒拿状朝萧泽他们逼近过来。 萧泽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一个正眼,只是冷声道:“让开。” 两个警察闻声,不由一怵。 萧泽的声音就像是从万丈冰渊里发出的冰冷诅咒。 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徐虎也做出防御状:“我看谁敢过来!” “老大,您先上去,我留下来处理就行!” 萧泽点了点头,淡定的走进了电梯。 精神小伙追上来,电梯门却已经关上了。 他重重踹了一脚,指着身后两人的鼻子骂道:“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信不信我让我爸给你们记过?” “能不能有点用,把你们作为警察的气概拿出来啊,怎么能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呢?” 两人不禁翻起白眼,冷嘲道:“我们两个是警察厅的警察,不是你刘府的私兵,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敢命令上我们了?” “你说什么?你们……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在他们争论的档口,徐虎已经坐进了电梯里。 四楼,萧泽缓步走下电梯,就见狭长的楼道里空荡荡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一片死寂。 等他到任妍的办公室里,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萧泽拨通电话。 “你人在哪里?” 那边,是任妍勉强镇定的声音。 “我在三楼的药房里。” 楼梯口,碰上正出电梯的徐虎。 “老大,您这是……又要去哪里?” “三楼,药房!” 来到三楼,却是与四楼正好是截然相反。 还没有走近,远远就能听见争论声。 萧泽听出,那是任妍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走到药房,就见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一个头发斑白,约摸五十岁的老头,正叉着腰,数落着任妍。 老头身上一袭白大褂已然穿了有些年头,上面满是油渍、墨点,与他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相得益彰。 老头驼背很严重,几乎跟任妍差不多高,却咄咄逼人,几乎要将任妍逼到墙角。 “你个小丫头,尖牙嘴厉的,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了?您这不是赤裸裸的血口喷人么?” “我哪里血口喷人了?凡事都要论依据,你不就是欺负我老眼昏花,在这里想耍赖吗?” “我看是你倚老卖老,想耍赖吧?” …… 两人激烈的争论着,李院长夹在中间,左劝右劝,却也是束手无策。 萧泽见状,敲了敲门。 微弱的敲门声很快淹没在他们的争吵里,根本没有人听见。 徐虎见状,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门板上。 “嘭” 一声响彻,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药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老头飞速打量了一眼萧泽他们,随即嘲讽道:“没想到,你竟然还结识了这帮混社会的小流氓,难怪敢在医院里大摇大摆的行盗!” “你说谁是小流氓?” “怎么,喊这两个小流氓过来,是想把我老头子捅死了了事是吧?我告诉你,现在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我老头子就站这儿了,你有本事你就来!” 李院长闻言,一脸惊恐。 李院长忙一把拉住老头,劝说道:“苟主任,您误会了,这位是我的客人!” 说完,他又走上前,向萧泽道歉道:“萧大师,实在是抱歉,苟主任他也是糊涂了!” 萧泽冷声道:“李院长,你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 李院长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当然要就事论事!” “那好,劳烦你直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院长闻言,皱紧了眉头,他低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第232章 和稀泥 李院长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知道,这件为难的事情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萧泽牵扯进来。 一方面,苟主任是金城医院药房部的主任,他工作二十年如一日的一丝不苟,在医院里十分德高望重。 另一方面,萧泽是名号响亮,医术绝世的神医,更是不能得罪。 但偏偏这件事情陷入了死局,一点转机都没有。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实在是太为难了。 就这样,药房里一时安静不已。 萧泽凝神,良久,却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任妍:“你来告诉我。” 见状,老头当即恶言相向。 “好啊李院长,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跟这些小流氓搅和到了一起!” 徐虎也是怒声质问:“你说谁是小流氓?” 李院长见场面又一发不可控制起来,忙打断道:“我我我,还是我来说,比较客观一些!”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起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并把电脑里的数据记录展示了出来。 原来是任妍这两天频繁出入药房,配药、取药,便多出来了一些无赖账。 关键是这些账做的十分逼真,就算是李院长也很难挑出错来。 所以,任妍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萧泽淡淡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李院长你就看着办吧。” “什么?” 李院长一脸疑惑,他在心里暗暗揣测着萧泽的意思。 让他看着办,是要怎么办? 他既不能得罪苟主任,更不能得罪萧泽,这不是让他为难么? 李院长还在纠结,却见徐虎递上来一张卡。 他正一脸疑惑,却听萧泽道:“既然如此,缺的那些先由我补上。” 闻言,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苟主任更是猖狂大笑起来:“小伙子,还是你懂事,敢做也敢当!” 萧泽冷声道:“你想多了。” 徐虎补充道:“我们老大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任妍却不乐意了:“我明明就没有做,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 “本来不是我做的,你就这样子不就等于直接承认了吗?” 萧泽安慰她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你放心,只要是狐狸,他早晚会露出尾巴来!。” 萧泽说着,冷冷扫了一眼众人,并警告道:“你们放心,等会我还会过来,至于究竟是谁要诬陷任妍,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萧泽是绝对相信任妍的为人,既然任妍说不是她做的,那么就必然不是她。 他给她的卡里,钱绝对是足够的,她犯不着为了这么几万块钱的东西,把清誉搭进去。 萧泽记得,刚刚李院长展示的数据里面,记录的时间都是今天的。 既然时间离得不远,那么狐狸尾巴迟早会露。 正在这个时候,刘大富寻声找了过来。 他敲了敲门,一脸假笑走了进来:“李院长、各位,都在呢?” 见是他,众人一脸疑惑:“刘厅长?怎么刘厅长亲自过来了?” “这么件并不紧要的小事,什么人竟然报了警?”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互相在对方脸上打探着。 徐虎贴近萧泽耳朵,小声提醒:“老大,这是公安厅副厅长刘大富,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的换届大会,他应该就是正厅长了!” 萧泽点了点头。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精神小伙的父亲。 果不其然,那个精神小伙很快出现在了刘大富的身后。 精神小伙飞快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刘大富见状,侧头小声问道:“是这两个不?” 精神小伙点了点头。 李院长见状,迎上去问道:“刘厅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大富尴尬的咳了咳,随口道:“听说你们在断官司,我也来凑凑热闹。” 说着,刘大富把他的儿子拽了出去。 萧泽分明听到,他在门口小声叮嘱他的儿子:“他旁边那个,是青帮的龙虎双煞中的虎煞,可不好惹!你先去门口等着,等队里的人来齐了,我们再一举把他们拿下。” 萧泽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却见刘大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背着手走了进来。 “好了,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泽见任妍已经打包好所有年年要用的药,也就没心情再跟他们纠缠下去。 见他要走,刘大富起身阻拦道:“哎呀,先别走吗?等本厅长把事情查个明白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萧泽毫不客气道:“抱歉,我们赶时间。” 见他不给自己面子,刘大富瞬间拉长了脸。 “怎么,连本厅长的话,也不愿意遵循了吗?” 徐虎啐了一口骂道:“我们又没犯法,你少拿自己的破官威压人!” 说着,他抬脚就要出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苟老头往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任妍。 “刘厅长,就是这个臭丫头,你可千万要好好教育她一顿才行!” 刘大富暗暗得意的点了点头:“好啊,什么事说出来本厅长给你们做决断!” 苟老头闻言,指着任妍大声指责道:“这个臭丫头,今天在药房里鬼鬼祟祟,好几次被我撞见了。我觉得奇怪,便查了查,竟然发现她,她……” “她怎么了?” “她以公谋私,她竟然私自挪用库房的珍贵药材!” “什么?”刘大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 “放心,有我在,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任妍辩解道:“你好歹是个副厅长,怎么人家说啥你就信啥,他说他是你爹你是不是还跪下来磕三个头呢?” 任妍几句话,如刀子般,都扎在了刘大富的心上。 刘大富在副厅长的位子上十年,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机会,自然是不愿意听别人继续喊他副厅长。 刘大富扬起手,就要打在任妍脸上。 萧泽轻轻抬手,挡下了他。 但萧泽却没有放手,依旧紧紧握着。 随即,刘大富的面目狰狞起来。 等萧泽放开手的时候,就听见刘大富惨叫一声,像是杀猪一般。 刘大富的手,竟然直接肿成了馒头。 “你……你这是公然袭警!” 萧泽扫视一圈,冷声道:“谁看见我袭警了?” 众人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萧泽见状,接着道:“倒是副厅长你,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能把拳头对准普通百姓?” 第233章 故意拖延时间? 刘大富恼羞成怒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萧泽一脸不屑道:“不感兴趣。” 说完,他招呼任妍道:“我们走。” 刘大富恶狠狠看了他们一眼,追上来拦住了他们。 “不行,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能离开。” 萧泽见他不依不饶,知道他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自己的大部队来了后好一举把他们拿下。 这是缓兵之计。 但萧泽现在并没有心情同他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他扬了扬手里的账单,冷声问:“李院长,有药材失窃吗?” 李院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你听见了吗,刘副厅长?” 刘大富闻言,咬牙切齿道:“是这样吗,李院长?” 不等李院长回复,苟主任抢着道:“根本就不是这样!李院长,我知道您一向惜才,可你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包庇这么个素质有问题的臭丫头啊?” “刘厅长还在这里呢,您这样做,会让刘厅长质疑您对医院的管理能力!” “更何况,您包庇她就是害她,她会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进而一再犯!” “再者说,其他人要是因为您的姑息纵容,也跟着做这样的事情,医院的秩序可不就乱了吗?以后还怎么服务金城百姓?” …… 苟主任滔滔不绝的分析了一遍利弊,把刘大富哄得一愣一愣的。 只见刘大富点头如捣蒜:“对,对!是这个意思!” “李院长,我还是相信你的能力。但这位大哥说的没错,有些时候,作为当权者心慈手软了,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纵容姑息,一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祸害!” 刘大富这么说着,突然走上前拍了拍李院长的肩膀:“所以,这件事李院长最好还是慎重对待比较好。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定会还给你们公正。” 刘大富这样说着,悄摸后退了几步,一把关上了药房的门。 “各位放心,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一个交代。” 萧泽见刘大富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不由有些厌烦。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停在刘大富右侧,用只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冷声道:“刘大富,我知道你拖延时间想干什么。” 刘大富闻言,身体不由一滞。 萧泽接着道:“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耗,你如果非要一个说法,就带着你的人在极乐会所等我。” 刘大富原先不耐烦的神情,在听到“极乐会所”这四个字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极乐会所?” 萧泽淡淡回答:“没错。” “哈哈哈,我如果说不行呢?” 刘大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萧泽。 “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去黑强的地盘打扰他,你有什么资格?” 刘大富自知,自己一向跟黑强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自己贸然带人过去,只怕会打破维系在他们表面的最后一点和平。 刘大富更是知道,现在是他升任的最关键时期,他不能再引起黑强他们的不满了。 “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今天不管是哪件事,我都要现在就解决!” 刘大富愤愤说着,坐定在了椅子上。 随即,他从口袋里将自己的证件,还有一把手枪拿了出来。 他将这两样东西随手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小圆桌上。 刘大富料定,他作为警察厅副厅长,没有人敢公然把他怎么样,所以做事便也大胆了许多。 “来啊,把你们指控的证据拿出来,我来为你们断案!” 说着,刘大富神气十足的扫了众人一眼。 苟主任忙一脸谄媚的将电脑屏幕转过去,指着上面已经结算过的收据单解释起来。 听完,刘大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难怪跟青帮的混混们混在一起,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萧泽冷嘲道:“刘副厅长这么快有了自己的判断?” “放心,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掉!” “是这样吗?” 萧泽说着,站起身来淡定的往外走去。 徐虎快步上前,为他打开了门。 “你们……不能走!” 刘大富极力想要起身上前阻拦,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吸在椅子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你们干什么了?你们回来!你们目无法纪……” “啪嗒”一声,椅子断裂成了八瓣,刘大富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顾不上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翻了起来。 “妈的,想走,也问问老子的枪同不同意!” 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枪便追了出去。 “站住!再往前走,我可就开枪了!” 萧泽闻言,顿住了脚步。 就在刘大富以为他害怕了的时候。 一片薄薄的当归,随着萧泽手指的弹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射出去。 刘大富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声“咔嚓”。 他觉得手上的枪像是走火了一般,一股强大的力道差点把他掀翻过去。 再看的时候,手里的枪枪管不知道为什么拦腰断成了两节。 刘大富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枪管,一瞬间有些发懵。 “这……这怎么回事?”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萧泽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此时的萧泽他们三人,正在上行的电梯里。 见任妍情绪低落,不发一言,萧泽安慰她道:“放心,我会还你清白。” 任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正当他们要走到停机坪的时候,刘大富带着一众追兵赶了过来。 “站住!” 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了一声。 有了人手,刘大富底气也足了起来。 他指着萧泽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打伤了我儿子的手?” 萧泽冷笑道:“是我又如何。” “好小子,很有勇气嘛!” 刘大富说着,招了招手。 “兄弟们,注意了,等下把那个臭小子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全部都给我掰断了!” 楼顶的风很大,刘大富恶狠狠的话说出来,莫名又多了几分冷意。 萧泽见事情有些难缠,索性嘱咐任妍:“你先走,直升机在前面。” 第234章 戏剧性反转 见任妍先走了,刘大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嘛,你们两个流氓倒是重情重义,居然还知道英雄救美!”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 萧泽淡淡说着,松了松领口。 刘大富闻言,立即拉下了脸来。 “好小子,你很勇么?希望等下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全部被掰断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刘大富身后,是一个排的兵力。 大概有三十几个人,手里都握着瑞士军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另一边,徐虎也摆出迎战的姿态来。 两方相对,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先前那个精神小伙也一脸得意的站到了前面。 “你们两个中二病的脑残,没有想到吧,我是你们惹不起的!” “你们两个傻逼,出来混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那号人,也敢伤老子?” 说着,精神小伙笑了笑道:“楼顶的风景是不是很美?” “可惜这样好的风景,却是你们的绝路哈哈哈哈!” 他的神色突然乖戾起来:“我爸也许会见好就收,但我可不会。所有惹了我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精神小伙一直在放狠话,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的形象在别人眼里树立的高大起来。 萧泽听的有些烦,不禁冷声催促道:“婆婆妈妈说这么多,你烦不烦?” 果不其然,听他这么说完,刘大富父子脸色都沉了下来。 刘大富招了招手,发号施令道:“给我上,打烂他的嘴!” 萧泽却淡定的背手站在原地。 刘大富见状,冷嘲道:“真是轻狂无知,当我们特警队是吃素的?” 然而他话说完的下一瞬,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见徐虎拦在萧泽前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每一个冲上前的人,都被他轻易的三拳两脚就给放倒了。 一时间,甚至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刘大富见状,不由心下一惊。 青帮“龙虎双煞”的威名在江湖上赫赫扬扬,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青帮为了扩大势力想出来的吹嘘手段。 没想到,今天一见,似乎比江湖传说里,还要更厉害几分。 看着自己派出的人节节败退,而且都是败在同一个人手上。 刘大富不由急火攻心,气的咳了起来。 他指着萧泽骂道:“一群饭桶,不会动动脑子吗?拿不下这个,就先攻后面那个!”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就不信,拿不下虎煞,还拿不下后面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 刘大富话一出口,一时间三十几个人自发分成了两波。 一波竭力和徐虎缠斗着,另一波则绕过徐虎,直奔萧泽而去。 就在他们接近萧泽,就要得手的时候,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冲击过来。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被这股力量冲击到了。 他们不可避免的人仰马翻,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萧泽收回手,转头问徐虎:“你没事吧?” 及至萧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还在发懵的状态。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还没有挨上萧泽的衣角,就被他打了个四仰八叉。 刘大富看着自己带出来的精英们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隔空一掌,全部扬翻到了地上,不由震惊不已。 这科学吗? 就连徐虎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大摊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三年不见,他们的战神殿下,实力竟然恐怖到了这个地步? 良久,徐虎回过神来,愣愣的点了点头:“老大,我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说话的档口,直升机正好回来接他们了。 萧泽刚走到停机坪,就听见身后传来精神小伙的声音:“不许动!” 他没有理会,却听精神小伙继续威胁道:“听到没有,站住,不然我就开抢了!” 闻言,萧泽顿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了一眼精神小伙,冷声道:“看来,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精神小伙显然情绪有些崩溃。 原本,他可以仗着自己的父亲的势力,好好报复他们一番。 可偏偏,他们的实力强大如斯,饶是一个精英排也没有拿下。 精神小伙咽不下这口气,便偷了其中一个人的枪追了过来。 他挤着眼睛,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朝萧泽瞄准着。 几乎就在萧泽要出手的同一刻,刘大富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这一刻,刘大富的手几乎是颤抖的。 当刘大富看见,前面不断呼呼作响的直升机的时候,他有一些小激动。 因为找到了直升机,那说明离他找到那位贵人也就不远了。 就在他隐隐有些得意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看见一直被他穷追猛打的人作势就要登上那架直升机,刘大富的后脊不禁一凉。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位苦苦寻找的贵人。 他一心想给儿子报仇,竟然粗心到这个地步! 刘大富一心想要巴结这个贵人,好让自己升任正厅长更有希望和保障。 却不想,自己想要找的贵人就在眼前,自己却眼瞎到没有认出来。 刘大富一时间双腿发软,有些悔不当初。 他这么一闹,不仅是得罪了眼前的贵人,更是连黑强也一起得罪了。 想到这里,刘大富忙狠狠踹了自己的儿子一脚,拧着他的耳朵上前赔罪道:“实在是抱歉,我这个傻儿子没有心眼,得罪了两位!” 说着,他松开手又踹了他的儿子一脚。 萧泽见到这疑惑的一幕,不禁微微蹙眉:“刘大富,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大富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颤。 他颤声回答道:“我……我就是想向您赔罪!” “赔罪?”萧泽冷笑一声:“刘厅长何罪之有?” “刘某不知好歹,耽误了贵人您的大事!” “呵呵,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刘厅长的贵人?” 刘大富尴尬笑了笑,硬着头皮道:“刘某自知自己做事欠考虑,得罪了您二位。请你们给刘某个面子,让刘某下午在饭店摆一桌,好好向你们二位赔礼道歉!” “不必了。”萧泽直截了当道:“下一任正厅长,不会是你!” 第235章 何必委曲求全? 刘大富见萧泽竟然把话说的这样绝,一时间有些气恼。 他不顾儿子受伤的手,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一而再的委曲求全,没有想到,竟然被萧泽这样羞辱。 刘大富一时之间,心里十分憋屈。 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顺利升任正厅长的胜算不太够呢。 刘大富咬了咬牙,决定今天干脆豁出去了。 他僵硬的脸上硬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来:“刘某确实很想结实您二位,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知道,药材失窃那件事情绝对是个误会,我这就查出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来!” “还有,往后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绝对……” 听着刘大富的滔滔不绝,萧泽毫不客气的关上了机舱门。 刘大富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呼啸的螺旋桨声音里。 下一刻,直升机平稳上升,没有任何迟疑。 刘大富呆呆望着远去的直升机,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儿子追上来,不解的问道:“爸,你为什么不让我开枪?” “这两个人就是打伤我的手的人!你为什么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 “爸,你是警察厅长唉,干嘛对那两个脑残卑躬屈膝的?” 说完,他便一脚将旁边的油漆桶踢了过来,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刘大富见状,也只能默默叹息。 他如果不能把这些势力笼络好,没有他们的支持,他就算在副厅长这个位置上干出再多的业绩,爬上正厅长的可能性也很渺茫。 两个人走上前,把地上的刘大富扶了起来。 “厅长,那人是谁啊?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是啊,我们还好奇呢?” “以后遇上他们,还继不继续抓?” 刘大富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刘大富这样说着,顺手把枪丢给了它的主人。 “以后把枪收好了。” 刘大富知道,收拢人心这种事急不得,要徐徐图之。 既然萧泽现在不答应他,那他就找机会让萧泽不得不欠下他的人情。 到时候换届大会,萧泽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支持他。 想到这里,刘大富突然像是打开了思路。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你们去把医院药房那个姓苟的给我带出来,我有事情要单独问他。” …… 警察厅。 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文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 钟文眼看分享大会的时间就要到了,自己却还被束着双手,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由心里一阵慌乱。 在此之前,他是坚信一定会有人为自己做担保,保他出去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 “来人,来人啊!” 听到他的呼喊,黄齐山姗姗来迟。 “哟,你这是想通了?” 钟文白了他一眼:“已经两点过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去开会?是会议取消了吗?” 黄齐山冷笑了一声,轻摇了摇头:“是你被取消了。” “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会议没有取消,是你被取消了。” “你说什么?” 黄齐山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山,他不相信,给他看看。” 话音刚落,黄齐山身后的年轻警察拿出手机,走过去递给了钟文。 钟文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 “抱歉,我不看这些低俗的东西。” 钟文摇了摇头,将手机推了回去。 年轻警察却冷嘲一声,没有接过。 “你说的没错,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艺术家,是挺低俗的。” 钟文正要翻脸,却发现,那个短视频最后一幕竟然是他自己。 “这……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在上面?” 年轻警察笑了笑:“你再往下翻!” 钟文依言往下翻,这才发现,十个内容里面,八个都是他。 要么是跟别的视频剪辑起来,要么是模仿大赛。 钟文看到这里,不禁有些崩溃。 年轻警察见状,决定安慰安慰他。 “你放心吧,你已经被踢出艺术协会了,你丢的只是你自己的脸。” “什么?” 钟文不可置信的惊呼了一声。 年轻警察见他不信,又拿过手机,在上面翻出来了一条新闻发布。 内容俨然是,他这些盗窃行为是他的个人行为,与艺术协会无关,并且专门强调了一番,他已经不是艺术协会的成员了。 钟文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还么有被捞出去,原来,他是已经失去上头的庇护了。 钟文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大吼道:“萧泽,我跟你势不两立!” 年轻警察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安静下来。 “别着急啊,你犯的事儿我们还没有一件一件跟你数清楚呢!” “你这盗窃数额难以计算的情况,怕是要终生监禁哟!” 钟文闻言,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却困于手铐的掣肘,没有办法起身。 黄齐山缓步走到他身后,将手搭在钟文的双肩上,感叹道:“可惜了哟,这么牛的一个艺术家,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过活了!” “不!不可能!” 钟文开始挣扎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在监狱里待下去!” “不想待一辈子的话,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把萧泽的东西转到哪里去了?” 钟文闻言,动作一滞,低下了头去。 见他久久不语,黄齐山补充道:“萧泽可是,很爱惜他的这些宝贝。你要是不赶紧给他还回去,恐怕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也会成为奢望哟!” 这一次,钟文终于神情恍惚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算你识趣。” 黄齐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他将电话拨给萧泽,回道:“萧兄弟,你还真是料事如神,钟文现在确实答应了带我们去找那些东西。” 挂断电话,黄齐山一脸严肃道:“押上他,我们走。” 两个年轻警察闻令而动,将钟文带上了警车。 警铃一路高响,在钟文的指挥下,朝着郊区一路飞驰。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破旧的庄园。 黄齐山从车上下来,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庄园。 里面的建筑都因为战火,烧成了一片灰烬,已经荒废了近百年的时间了。 黄齐山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问道:“钟文,你确定东西在这里?” 第236章 怎么会没有了? 钟文点点头,十分肯定道:“事到如今,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最好如此!” 黄齐山说着,转手把位置发给了萧泽。 “好了,既然东西在这里,那就等萧泽过来确认吧。” 说着,黄齐山示意身后的年轻警察上前把门打开。 庄园的大门已经被烧的漆黑,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年轻警察走上前,用力推开了大门。 他边往后退着,颇为嫌弃的拍了拍手。 听到汽车的鸣笛声,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看过去。 车子缓缓停到一边,车门打开,萧泽从车上走了下来。 黄齐山见他来,立即迎了上来。 “你来的正好,我们也刚到。” 萧泽淡淡点了点头:“好,我们进去吧。” 说完,他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看见钟文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向自己,萧泽特意朝他挑了挑眉。 “萧泽,你这个小人,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看来,钟老师是不想要我的和解书了?” 萧泽轻声说着,越过他朝里面走去。 黄齐山见状,立即打出手势:“都愣着做什么,难道让萧先生自己找吗?” 走进去,是一大片荒芜的草地。 杂草横生,似乎上百年没有打理过了。 看见地上几道醒目的轮胎印交错在一起,所有警察立即不约而同警惕了起来。 黄齐山点了点头:“不错,应该就是在这里。” 这是一个由整个农庄合成的庄园,里面视野很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黄齐山把钟文推出来,冷声道:“赶紧带路。” 钟文不情不愿在前面走了起来。 “就在后面,有啥好带的。” 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黄齐山也是,手不自觉的扣到了腰间。 那里别着枪,方便他随时把枪防卫。 监控视频里,钟文可是带了整整一个排的人。 那些人每个看上去都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的半吊子保安。 安全起见,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前进的时候,黄齐山发现,萧泽和徐虎格外的悠闲自在。 他们跟其他人,仿佛不是一个画风的。 黄齐山心里不禁生出了些许疑惑。 但萧泽的事情,他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哪里能由他过问? 从前面转出去,就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 杂草都被修剪过了,似乎有人专门打理过。 视线稍往左一点,众人这才看见了并排停着的直升机。 飞机被杂草遮挡着,十分隐蔽。 黄齐山见了,心里不禁暗暗感慨。 不愧是干大事儿的,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见。 东西要是藏在这里,凭他们警察厅这点人,找到下辈子都不一定找见。 “钟老师,想不到你挺会藏东西的。” 萧泽话音刚落,一旁的徐虎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 他咳得停不下来,很快脸就咳了个通红。 萧泽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停下来。 一个年轻警察小声嘲道:“瞧把他激动的,好像找到的是他的宝贝一样!” 黄齐山连忙警告道:“好了,都别看着了,开始行动。” 考虑到钟文那一个排的帮手,今天的所有人都格外谨慎。 只有萧泽,依旧我行我素,不管不管的直接往前面走去。 黄齐山好心劝道:“萧兄弟,你不要走太快,前面可能有危险。” “那你们就快点跟上。” 黄齐山闻言,无奈硬着头皮命令所有人加快了速度。 走过去,只见十架直升机安安稳稳的停在原地,似乎都出了什么故障而无法起飞。 “队长,这里似乎没有人!” 黄齐山瞪他一眼:“警校教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这么草率大意吗?” 年轻警察被训了一顿,立即警戒了起来。 萧泽挑了挑眉,看向黄齐山:“黄警官,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萧泽一本正经的说着,转头冷冷瞥了一眼快要憋不住笑的徐虎。 徐虎立即捂住嘴巴,没有让人察觉出半点不妥。 “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把东西找回来。” 萧泽点了点头:“好的,有劳黄警官了。” 黄齐山把钟文拖过来,问他道:“确定东西在飞机上?”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怎么带走啊?” 黄齐山没有同他计较,只是对着手下人叮嘱道:“去吧,都小心一点。” 萧泽和黄齐山等几个人就留在原地,等着他们的找寻结果。 他们就这样等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回来了。 “报告队长,没有找到!” “什么?” “没有找到!每架直升机上都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你们找仔细了吗?” “队长,真的没有!”年轻警官夸张道:“我们连紧急求生包裹都打开看了,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黄齐山正要问钟文,钟文缺先跳了出来。 “不可能!”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没有?” “我走之前,明明是装好机的!” 说着,钟文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还不快跟上!” 黄齐山冷冷说着,也拔出枪跟在了后面。 不管如何,他还是亲自瞧上一眼比较保险。 萧泽微微点头示意,徐虎也跟了上去。 但他和徐虎都心知肚明,那些东西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因为早在东西被盗的当天,他便让徐虎一个乾坤大挪移,又把东西都原封不动弄了回来。 那一天,他早有预料钟文对他的收藏馆意图不轨。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把藏馆的安保措施全部撤了。 不仅如此,他还让守卫也全部撤了出去。 这样一来,才能让钟文入了他的圈套。 至于这些出故障的直升机,当然也是他让徐虎在他们动手的同一时刻做的。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留住钟文。 而现在,这件事情的发展,也全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萧泽背着手,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着。 果不其然,没有一会,所有人都一脸失望的走了回来。 只有钟文,一副发疯的模样。 “明明在这里的啊!怎么会这样?” “我的宝贝呢?我的宝贝去哪里了?” “这群人渣,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他们!” 钟文骂骂咧咧被两个年轻警察押解了回来。 黄齐山一脸没耐心的看着他,冷声问道:“钟文,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不是?” 钟文崩溃大吼道:“我他妈说的就是实话啊!东西明明都在这里的!” 第237章 冤有头债有主 现场空空如也,钟文再多的解释也都是苍白无力。 所有人都知道,那批失窃的宝物价值不菲。 所以钟文不直接了当的交代,也并没有什么可疑。 “钟老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些东西的下场?” 萧泽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向钟文。 徐虎在一旁恐吓道:“你再不说,我们老大有一百种折磨你的法子,让你慢慢说!” 钟文闻言,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却也只能无力的解释。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天夜里从藏馆回来之后,我看着所有东西转移好,就回去睡觉了。” “这怎么可能是我动的手脚?” 钟文一边解释着,突然一副恍然大悟样子呼道:“果然,只可能是那群不老实的佣兵佬!” 钟文一口咬定,把东西转移走了的,一定是他招募的那一伙雇佣兵。 想到这里,钟文突然跑向前面的直升机。 他在出故障的地方,使劲扒拉着。 “这……这是被人为破坏的!” 钟文激动的朝追上来抓他的两个年轻警察展示着。 难怪直升机突然都出了故障,原来是那群龟孙子想黑吃黑,等着阴他呢! 钟文十分懊悔,悔恨自己没有找些靠谱的帮手来,更后悔自己居然轻信了他们! 这下好了,东西全部被他们卷走了! 黄齐山走过来,接过断掉的电线。 断面的地方,十分整齐,应该是被剪刀或者钳子剪开的。 果不其然,是人为破坏。 钟文咬牙切齿道:“我就说嘛,我都交代清楚了,那些宝贝都是被那些黑心的雇佣兵给盗走了。” 萧泽幽幽道:“可我的东西是被你偷走的,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钟文听了这句话,不淡定起来。 “萧……萧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的意思是……” “既然拿不出来东西,那你就还钱。” “什么?” “还是说,钟老师想在金城监狱孤苦度过余生?” 徐虎立即龇牙咧嘴帮腔道:“金城监狱里还想安稳活到老,开什么玩笑?” 钟文闻言,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你们少唬我!” 萧泽冷笑道:“我们可没呼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黄警官。” 闻言,黄齐山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他们说的没错。金城监狱建在矿山上,里面的犯人每天都的劳改内容就是下矿洞里挖矿。每隔几天都有犯人死于矿洞坍塌这样的意外事故……” 不等黄齐山说完,钟文便捂着耳朵摇起了头。 “不去,我不去!” “不想去的话,我给你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萧泽淡淡道:“今天之内,要么把那些东西完好无损的给我找回来,要么赔钱。” 钟文皱紧眉头:“这……他们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一下午时间让我去哪儿找啊?” “去哪儿找这是你的事。” 萧泽冷声说着,又对黄齐山说道:“黄警官,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便招呼上徐虎打道回府。 今天这出戏,算是彻底唱完了。 钟文既然敢打他的主意,就要做好穷的叮当响的觉悟。 车上,萧泽翻着手上的文件,不由有些惊讶。 “想不到,钟文手里居然吞下了这么多钱。” 前面的徐虎也连连惊叹:“是啊,我也纳闷来着,他不是天天把清高挂在头上吗?哪里会想到他手底下竟然这么多资产!” 萧泽冷笑一声:“多了不正好吗?这一次,全让他吐出来!” “老大,您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不过,钟文这么爱财如命,会舍得吐吗?” “不舍的也得舍得,大不了把他扔到旗山矿磨几天。” “这倒是个好主意,钟文一看就没干过粗活,在矿上估计半天都受不了。” 萧泽合上文件夹,在座椅上将两只手臂舒展开来。 他轻轻闭上眼睛,凝神休息起来。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来。 萧泽快速扫了一眼,想起这是金城医院李院长的电话号码。 原来是任妍一回来便被一伙人带走了。 萧泽无奈,只好让徐虎调转车头,直奔金城医院而去。 “老大,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任医生怎么会被带走?” “走吧,正好把那两只坏老鼠揪出来!” 车子一路畅行。 到的时候,李院长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萧泽下车,李院长立即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 “萧泽,你终于来了!” 萧泽看见李院长极其不淡定副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任妍到底被什么人带走了。 “李院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你们刚走没多久,就有几个自称是调查局的人来找任妍。” “等任妍一回来,他们就以偷盗珍贵药材的名义,把小任带走了。” 闻言,萧泽微微挑眉:“你确定,那些人是调查局的?” 李院长着急道:“我就是不确定,才赶紧把你找了过来。” “不确定?你为什么不确定?” “因为那一伙人看上去十分粗鲁,又不肯出示证件。” “那你就放任他们把任妍带走?” 听了他的话,李院长急得冷汗直流,不断解释:“不是我们不拦着,实在是那伙人手里拿着枪,我们不敢阻拦啊!” “他们还说,阻拦他们执行公务只有死路一条!” “好,我知道了!” 萧泽扶额,思索片刻道:“把那个姓苟的老头叫过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 萧泽轻轻靠在车上,等苟老头。 姓苟的老头一心想把这件事情栽赃到任妍身上,又或许,他知情一二。 “对了徐虎,你去调监控,看看是什么人带走任妍的?”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徐虎回来汇报道:“老大,一共七个人,两辆越野车,似乎往东湖方向去了。” “好。” 萧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 “姓苟的老头,怎么还不下来?” “老大,要不我上去看看?” 正说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第238章 原来是监守自盗 姓苟的老头在李院长的催促下,不情不愿走了过来。 “你小子,叫我过来什么事?” “徐虎!” 萧泽喊罢,徐虎立即心领神会,一把将姓苟的老头拎了起来。 他熟练的从后备箱里拿出绳子和胶布,又熟练的将苟老头绑起来丢进了后备箱。 李院长自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碍于萧泽的威压,也不敢多说什么。 萧泽见他几番欲言又止,便主动说出了他想问的话。 “放心,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 事已至此,李院长只好认命的点了点头。 坐上车,萧泽蹙眉问道:“徐虎,你说他们绑了任妍要做什么?” “老大,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 “我总感觉,那几个调查局的人,是青帮帮主的那几个直系弟子。” “你确定吗?” “就是因为我跟他们才见过两次面,所以有些不太敢确定。” 萧泽若有所思:“你想个办法确认一下。” “好!” 徐虎将车子停在路边,打电话核实了起来。 他在青帮混了两年,里面自然有几个只听命于他的小弟。 只要叫他们去核实一下,那几个帮主的直系弟子在哪里,基本上就可以确认了。 很快,徐虎就问到了答案。 “老大,我果然没看错,那几个就是帮主的直系弟子!” 萧泽疑惑:“你们青帮的人,抓任妍做什么?” “不知道,说是有人让他安排几个靠谱的要做场戏,只是不知道带走任妍要做什么戏?” “做戏?” 萧泽大脑迅速转动起来。 做一场戏? 这么说来,任妍应该是安全的。 但什么戏,需要靠任妍来做? 很快,萧泽心里估摸出一个差不多的答案来。 他吩咐徐虎:“把姓苟的老头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徐虎闻言,立即下车,从后备箱把苟老头拎了上来。 “刺啦” 他毫不客气,一把撕掉了苟老头嘴上的胶布。 苟老头茂密的胡须被黏在胶布上扯了下来,一时间,车里尽是苟老头凄厉的惨叫声。 “哎哟,疼死我了!” “你们两个流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 萧泽冷眼扫过去,淡漠开口:“我问你答,不相干的废话不要说。” 苟老头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一边照着道:“哎哟,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徐虎见状,将手重重的搭在苟老头的肩膀上,冷声警告:“听不懂吗?” 这样一唬,果不其然,苟老头安静了下来。 萧泽淡淡开口:“调查局的人,是你找来的?” 苟老头气哄哄道:“没错,是我,那又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把任妍送回来?” “他们什么时间把任妍送回来?这我怎么知道啊?任妍她自己目无法纪犯了错误,调查局要查她多久,这谁说得准?” “说不准是吧?” 萧泽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这几天就在后备箱呆着吧,什么时候任妍回来了,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什么?”苟老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我们不仅非法囚禁,我们还有一套刑具,可以让你好好体验一下!” 萧泽说着,拿起胶布又顺手缠了上去。 他几乎可以确定,苟老头根本不知情。 “老大,现在怎么办?” “不着急,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把她安全无恙的送回来。” “老大,您猜到是谁了?” 萧泽点了点头。 徐虎见状,接着说到:“这些人,真是一天都不给我们省事儿。” 不等徐虎说完,电话便响了起来。 萧泽接通,对面的李院长语气激动道:“萧泽,告诉你个好消息!” “任妍回来了?” 电话那头顿住片刻,李院长重新解释道:“是这样的,警察厅的刘厅长正好在医院,他得知这个情况,说他可以让任妍直接回来。” 闻言,萧泽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刘大富。 刘大富这是兵行险着,想让自己不得不欠下他的人情啊! “好了,任妍要回来了,我们先回医院。” 徐虎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迅速调转车头。 金城医院。 刘大富来回踱步,不安的搓着手。 他能不能顺利拿下黑强的支持,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萧泽刚出电梯,就见刘大富忙不迭迎了上来。 萧泽客气点头,意思了一下道:“刘厅长半个小时前还一副不把我生吞活剥不罢休的样子,怎么突然又要这么大动干戈帮我?” 刘大富尴尬笑了笑:“之前都是误会!刘某这不是趁机补救嘛!” “是嘛?” 萧泽望着他,似笑非笑道。 刘大富被他这看透一切似的眼神看顾,心里一阵发虚。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干笑两声又道:“更何况,就凭我跟李院长的交情,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萧泽没有说话,直直走过去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正好刘厅长在这里,那有件案子,就拜托你了。” “什么案子?” 刘大富一脸惊奇。 这时候,徐虎拎着苟老头推门走了进来。 “这……这是做什么?”刘大富假装震惊道:“好好的,怎么还把人捆了起来?” 萧泽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李院长:“李院长,失窃的药材药单给我。” 萧泽声音低沉,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李院长不敢怠慢,忙叫人将药材单子打印出来,递给了萧泽。 萧泽淡淡扫了一眼,随即“啪嗒”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他把文件夹轻轻推出,推给了刘大富。 刘大富将信将疑接过文件夹,打开瞄了一眼。 “不是,这给我一个门外汉,我也看不明白啊?” 李院长也是十分不解:“萧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泽冷笑着看向地上的苟老头:“这些药材,根本不是任妍拿到,分明是他监守自盗!” “什么?” 所有人闻言,都一副不可思议看向地上的苟老头。 他们眼底的震惊,不亚于亲眼看见母猪爬上树梢。 “这……这不可能!” 李院长几乎是第一个坚定的摇了摇头。 “苟主任在医院药房里干了大半辈子,最是兢兢业业、两袖清风,他要是监守自盗,那整个医院上下岂不是都成贼窝了?” “是啊,苟主任做事最是一丝不苟!” “他怎么可能监守自盗,你们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 地上的苟老头闻言也扑腾起来,因为被胶布粘着嘴,他只能不停的哼哼着。 萧泽使了个眼色,徐虎会意,又一把扯掉了苟老头嘴上的胶布。 经过这么两次折腾,苟老头原本茂密的胡须只剩下零零星星几根还在支棱着。 他吃痛的捂着嘴巴,怒声骂道:“你们疯了吧!知不知道我这些胡须蓄了多久?” 说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有你们两个小流氓,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证据都已经给你们亮出来了,明明就是任妍那个臭丫头拿的,怎么还反过来赖到我身上了?” 第239章 真的是天衣无缝? 苟主任信誓旦旦说着,反将矛头指向了萧泽。 “你们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小流氓,看看,你们把我一个老人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闻言,这才细细打量起苟主任来。 见他本来就沧桑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风霜,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 苟主任脸上,原本修剪的尚算整洁的胡须,如今只剩几根零星孤落的在嘴唇上方支棱着。 他的眼镜倒是一如既往脏兮兮的,只不过,一条眼镜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了。 苟主任这怎么看,怎么都是满身狼狈。 众人见状,不由十分愤慨。 他们心里,苟主任虽然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抠门的要死,但却也绝对是最敬业的的代表。 无论刮风下雨,苟主任总是医院里第一个到岗的。 平常他们偶尔忙出错的时候,苟主任就会一改严肃的面容,耐心的为他们纠正。 因为苟主任驻守在药房的缘故,避免了很多医疗事故的发生。 所以,在医院所有人心中,苟主任都是极为神圣的存在。 在他们心里,说苟主任监守自盗,简直比母猪开飞机更要让人震惊。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母猪开飞机,也不愿意相信苟主任监守自盗。 如今,见到苟主任被折磨成这幅样子,所有人一时间都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看向萧泽。 李院长亦是十分为难。 在他的心里,萧泽是医术绝世的天才。 可即便如此,在萧泽跟苟主任两个人之间,他还是选择相信苟主任。 李院长安抚住众人,紧张的搓了搓手:“萧泽,你到底要说什么事情?我们都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苟主任做的!” “是啊萧泽,你不能为了给任妍洗脱嫌疑,就张嘴就来啊!” “如果非要说起来,任妍和苟主任,我们是绝对无条件相信苟主任的!” “真是荒谬!苟主任在我们医院做药房主任三十年,他要是真的监守自盗,医院早被他搬空了!” “苟主任做的记录详细无比,之前有个保安顺走了半片山楂,都被他查出来了!这记录都在,你就别给任妍洗了!” “是啊,苟主任的手里,绝对没有半点不清白的账!” “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最好赶紧说清楚,可不能诬陷我们苟主任!” 医院众人,都一副信誓旦旦为苟主任作保。 苟主任也昂首挺胸,不免有些得意。 “听到了吗,萧泽,全金城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可以为我作保!” 苟主任似乎料定,萧泽也不能奈他如何,所以格外的嚣张。 萧泽却是突然冷笑了一声。 众人见他神情怪异,不由好奇的打量起他来。 “急着咬人没咬到,这是要恼羞成怒了吗?” 听到苟主任这么讽刺自己,萧泽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恼羞成怒。 只见他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苟主任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点把柄都没有?” 萧泽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办公室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其他人或许是出于疑惑不解,但苟主任眼底,却是有一抹慌乱之色一闪而逝。 萧泽冷冷的看着他,将他的全部表情一一捕捉。 “苟主任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想必也很累了,坐下聊聊吧。” 萧泽面无表情,眼底似乎要迸射出寒光来。 “至于任妍,相信有刘厅长出手,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说着,他又冷冷看了一眼刘大富。 刘大富立即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萧泽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比之其他人,反倒像是话语权掌握在他手中一样。 “萧泽,你别一副好像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的样子,搞得好像我们大家是傻子一样!” “是啊,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糊弄人了,先解释一下吧,苟主任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苟主任是医院里最受大家敬重的前辈,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说要问苟主任几句话,回来他就成这样了?” “别以为自己会一点歪门邪道的医术,就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了!” “就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到哪儿都一副大爷的模样!这儿是金城医院,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见所有矛头都对准了自己,萧泽也没有半点慌张。 他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请苟主任在后备箱里待了几分钟。”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愤慨。 “真是粗鲁无礼,竟然把干坏事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这可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把苟主任绑进后备箱里?” “萧泽,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众人一边指责他,一边关心起苟主任来。 “苟主任,您没受什么伤吧?” “要不我现在先带您去做个体检?” 苟主任摇了摇头,看向了萧泽。 “是他!就是他今天把我绑起来,想逼着我把药材失窃的罪名扛下来!” “什么?” 萧泽心下了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苟老头,原来是在蓄力放大招。 他这一句话,成功的火上浇油,让医院里的一众医生恨不得将萧泽杀之而后快。 “萧泽,你还真是卑鄙无耻!” “果然,有实力不代表有素质!” “今天当着刘厅长的面,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麻烦刘厅长还苟主任一个清白公正!” “请刘厅长还苟主任一个清白公正!” 所有人跟请命一样,大声喊了起来。 萧泽扶着额头,感觉有些无语。 这些人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式吗? 原先刘大富见了他可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现在刘大富对他的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 他们连这个都瞧不出来,竟然还盼着刘大富把他给抓起来不成? 萧泽也转向刘大富:“刘厅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十几双眼睛都一眨也不眨的盯在刘大富的脸上。 刘大富尴尬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半晌,低声说道:“这件事情,恐怕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 第240章 桐琥留香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的盯着刘大富,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了最叫人失望的回答。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萧泽这是什么时候跟刘厅长勾结在一起了?” “这下子,苟主任半生的清白,恐怕要被这些无耻小人给抹黑了!” “真是可怜我苟主任,兢兢业业一辈子,临退休前,倒了大霉碰上他们!” …… 他们正说着,任妍回来了。 瞬间,所有的关注点都回到了任妍身上。 “啧啧啧!任妍,我们还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 “了不起啊了不起,第一次见刚被调查局带走,就立马被送回来的!” “你们这是,出医院大门了没有?” “这果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下黑的、白的都只由你们来说了!” …… 众人对着任妍,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任妍年纪轻轻就坐到科室主任的位置上,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服气。 再加上她一贯恃才放旷,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这些人抓住了机会,自然是不会让她轻易揭过。 “我说任妍,你既然有关系把自己糊弄出来,又何必把锅甩到苟主任身上?” “苟主任一辈子清清白白,临退休了,你就不能放过他?” “是啊,你大大方方承认了,你这男朋友什么的,不分分钟把你保出来?” “没错,到时候你呀还是这神经内科的主任,也没有人敢置喙你!” “人在做,天在看!你既然敢做,就要勇于承担,何必欺负苟主任这么个老实人呢?” …… 可怜任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众人此时此刻只愿意相信自己选择相信的,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萧泽见状,拉住她的胳膊劝道:“不用白费力气。” “那要怎么样?白白背下这个黑锅吗?” 萧泽摇了摇头:“让我来澄清。” 苟主任屏息凝神,仔细探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到萧泽澄清一说,不免哈哈大笑了起来:“澄清?你怎么澄清?” “年轻人,你怕不是在讲笑话,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不成?” 萧泽冷笑道:“铁证如山?就凭你的一张嘴?” 萧泽说着,朝李院长勾了勾手,示意他将那份失窃的药单拿了过来。 “李院长,上面这些药,是不是有些不寻常?” 经他提醒,李院长这才打开文件夹,细细查看起里面的药名来。 良久,李院长若有所思道:“的确,上面这些药,大多数似乎都有着相同的功效。”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那你可知道,这些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李院长又仔细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几味药实在不太常见,我也看不出来。” “那个相同的功效是什么,李院长总该知道吧?” 李院长点了点头:“这些药,都对咯血之症有疗效!” 萧泽注意到,李院长说出“咯血之症”这四个字的时候,苟主任的神色明显慌乱了一瞬。 他点了点头:“没错!” 随后,他又看向苟老头:“苟主任,你在药房这么些年,想必对这些药材的药性十分了解,你怎么看?” 苟老头被他问的神情慌乱起来,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只负责照着方子配药,哪里知道这些?萧泽,你装神弄鬼的又要做什么?” 闻言,萧泽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音落罢,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了来。 贺源拎着包走了进来。 “贺神医,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份药单,你来看看。” 萧泽说着,把药单递给了他。 贺源堪称是金城医院的超级王牌,他在整个龙国也是重量级的人物。 这种时候,贺源的判断,绝对比他的要更能让这些人认可。 答案由他说出来,大家会觉得他在骗人;但答案如果由贺源说出来,大家只会是深信不疑。 这,也就是萧泽叫贺源前来的原因。 其实早在他识破苟老头的阴谋的时候,他便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在这之中,贺源这一步骤十分重要。 至于他是怎么判定苟老头是监守自盗,便要开始说起。 药材失窃,一开始所有的疑点都在任妍身上。 他只想着,找出真凶来,还任妍清白。 但当他在苟老头身上闻到桐琥这一味药的味道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确定,苟老头监守自盗,已然是板上钉钉。 因为桐琥是一味并不常见的药材。 但它却有一种十分神奇的功效,那就是只要皮肤接触过这种药,那么药味便会被沾染上。 这种药味一旦被沾染上,无论是怎么做,十天之内,都无法去除。 而这一味药,恰好在失窃名单上,又恰好苟老头身上有味道。 这便是最直接的证据。 心里有了答案,萧泽也便处事起来一副“我自岿然不动”,叫人捉摸不透。 贺源很快看完了药单,他推了推眼镜,十分官方的解释道:“这是一份治疗肺咯血的偏方。” “肺咯血?” 贺源点了点头,转而问李院长:“你确定,这上面是失窃的药材?” “我确定!苟主任交给我的,就是这一份。” 苟主任一丝不苟,不会出差错,李院长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贺源又道:“如果是这些药材失窃的话,那嫌疑人很好找!” “很好找?怎么找?” 李院长一脸懵逼。 萧泽有意无意看向苟老头,冷嘲道:“苟主任,你紧张什么?” 苟老头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不紧张就好!” 萧泽朝贺源点了点头:“贺神医,那找出嫌疑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贺源也重重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很简单!” 众人闻言,不禁好奇:“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些药不是任妍拿的?” “管他谁拿的,反正不是咱们苟主任拿的!” 只见贺源拿出来了一支黑色的香。 “贺源,你这是做什么?” “李院长,失窃的药里面,有一味桐琥。有“桐琥留香,十日难消”之说,而我手上这支香,则是刚好能鉴证桐琥。” “哦?怎么个见证法?” “有这么神奇吗?” “贺神医,你不会也被萧泽收买了,在这里陪着他装神弄鬼忽悠人吧?” 第241章 显迹 萧泽淡淡道:“那倒不至于,你们谁如果不相信,可以尽管拿了桐琥试试。”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药房的小陈站了出来。 小陈自从来医院实习以后,一直跟着苟主任。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他当仁不让是最相信苟主任的。 他站出来,所有人都不意外。 等小陈做好准备后,贺源缓缓点燃了那支香。 随着燃起的烟缓缓漂浮,整个办公室一时间被一股奇异的香气笼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桌子上燃着的香,心里好奇不已。 “这个味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陈,你是不是喷香水了,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重?” 小陈摇了摇头:“我没喷香水啊!” “现在可以看到,小陈拿过桐琥的这两根手指,是红色的!” 萧泽话音落罢,所有人将信将疑朝小陈的手看过去。 只见他的食指和拇指,还有手心里的一些地方,暗暗发红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这,我的手怎么了?” 小陈不可置信的抱着手,惊呼起来。 “只要皮肤接触过桐琥,就会显迹。” 见小陈拿着湿巾,用力的擦拭着手指,萧泽轻轻摇了摇头。 “没用的,粘上桐琥,没有十天,是去不掉的。” “怎么可能?” 萧泽冷笑道:“蠢的话,就多看点书。” 桐琥虽然是不常见的药材,但大多数医书上都是有记载的。 只要是认真看过医书,应该都会有印象的。 李院长突然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个桐琥,确实医书之中都是有记载的!” 在小陈手上的印记显形之后,苟主任神色随之慌乱不已。 萧泽一直不用声色的盯着他。 “苟主任,你的手怎么了?” 萧泽幽幽开口,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苟主任。 只见他将手背在身后,一直不断的在身后的墙面上磨着手指。 而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神情,更是明显的一阵慌乱。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干坏事被抓包的时候,带着几分后悔,几分恼羞成怒。 苟主任沉默片刻,硬着头皮道:“我没事。” “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把你的手展示出来,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萧泽步步紧逼,苟主任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苟主任的神情一片恍惚,他双眼死死盯着地面,却没有要把手展示出来的意思。 “怎么,苟主任心虚了么?” 萧泽冷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这让一直坚信苟主任,一直坚定的站在苟主任那一侧的人,都十分生气。 “萧泽,有你这样冒犯别人的吗?” “苟主任一向光明磊落,该心虚的另有其人吧!” 说着,他们将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任妍。 萧泽点了点头,任妍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 众人迫切的打量过来,却发现她的两只手纤白如玉,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这不应该啊!” “什么应不应该?” 萧泽冷笑道:“所以,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她手上什么也没有!” “偷药之人,不是任妍!” 萧泽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在场的人不由被这声音震慑到了。 他们忙不迭打了个冷颤,点了点头。 小陈却是一脸不服:“这有什么科学依据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出来什么法子偏袒任妍?” 萧泽冷笑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也好意思质疑别人?” “萧泽,你他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劝你多看点书,别跟个弱智一样!” “萧泽,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成弱智?” “哎,小陈,不许胡来!” 李院长出手拦下了作势要冲过来的小陈。 “你确实该多看点医书,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接苟主任的班。” “李院长,您什么意思?” 萧泽像看白痴一样淡淡扫了了他一眼:“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你小子,狂的没边儿了是吧?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贺源拦在前面,冷声呵斥道:“小陈,你不要冲动!” 说着,贺源把提前装在包里的《龙国百草集》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约摸十公分厚薄的药典,里面记载了龙国最全面的药材信息。 这一本,已然被翻得破破烂烂,可以见得,贺源平日里是下了苦功夫的。 药典中间,夹着一张便签。 贺源熟练的翻到那一页,然后将书调转了一个方向,给小陈递了过去。 “既然你不相信我们说的,那这龙国药典,总是不会骗你的。” 贺源说完,又朝李院长确认道:“李院长,在这些药材失窃之前,医院总共只剩两片桐琥了对吧?” 李院长点了点头:“没错,桐琥这味药比较冷门,这两片已经是医院的老伙伴了!” “今天开出去的药里面,也没有桐琥对吧?” 李院长斩钉截铁确信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答案已经明了,这里也不需要我了。” 贺源说着,将自己的东西收好装进了包里。 他见小陈呆呆的抱着他的医典,想来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便嘱咐小陈道:“我的书,你用完了放到我的办公室就行!” 小陈依旧眼神呆滞,死死的盯着医典之中的那一页。 直到贺源走出办公室,他才回过神来,追出去道:“贺神医,你的书!” 这时候,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既然任妍已经洗脱嫌疑了,那这……到底是谁干的?” 萧泽冷笑道:“你们睁着眼睛装瞎是吧?” 说着,他朝徐虎使了个眼色:“徐虎!” 徐虎两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制住了苟主任。 “真凶,在这里呢!” 苟主任破口大骂道:“萧泽,你想干什么?这是金城医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泽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把举起了他的手。 苟主任紧紧攥着拳头,不肯将手心的真面目示人。 “萧泽,你疯了不成?你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这金城医院就数我最敬业,怎么可能是我?你这简直是太胡闹了!” 第242章 反常必有妖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萧泽。 他们虽然一直坚定的选择相信苟主任,但此时此刻,他们心里也有些打鼓。 因为实在是苟主任紧紧攥着拳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反常的古怪。 这样的情形,难免会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就是真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苟主任的手。 他们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事情能够如同他们预料之中那样。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苟主任还是不肯松开拳头。 他嘴里念念有词:“萧泽,你今天只管来弄死我,我一身气节,也不是你能随随便便羞辱的!” 苟主任两句话,成功挑动了其他人的恻隐之心。 他们纷纷劝道:“萧泽,好了,到此为止吧!” “我们可以为苟主任作保,既然这件事情不是任妍做的,现在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你就不要在咄咄逼人了!” “笑话,我咄咄逼人?” 萧泽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票据:“失窃的药材加起来一共八万,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当冤大头吧?” 萧泽冷声说着,将票据甩了出去。 那人闻言,默默低下了头。 “既然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那医院把钱退还给你不就好了,你还是放开苟主任吧!” “苟主任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没必要这样逼问他!”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萧泽暗暗施加内力,轻轻一掰,苟主任攥紧的拳头伸展开来。 他的几个手指指腹,还有手心,都变成了暗红色,跟小陈手上的如出一辙。 众人见状,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苟主任的手。 小陈更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甘心的揉了揉眼睛。 一时间,办公室里噤若寒蝉。 萧泽冷哼一声,松开了苟主任。 “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一生兢兢业业,绝对不会监守自盗的苟主任?” 萧泽颇为嫌弃的从他旁边过来,继续坐回主位的椅子上。 “苟主任,这下,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随着手指被亮出来,苟主任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滑坐到了地上。 他的两只眼睛不禁黯然失色。 苟主任摇了摇头,大笑起来。 “你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苟主任认命似的点了点头:“哈哈哈,没想到,临退休了,竟然亲手给自己抹上了黑!” 众人依旧不敢相信:“苟主任,这件事,真的是您干的?” 苟主任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天呐,真不敢相信,苟主任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您真是太糊涂了,您老一辈子兢兢业业,何必最后面多此一举呢?” “亏我还信誓旦旦为您作保,真是让人心寒!” …… 萧泽打断道:“好了,你们这些话留着后面慢慢说吧。” 说完,萧泽转身拍了拍刘大富的肩膀:“刘厅长,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相信你一定会秉公处理!” 刘大富当即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完,萧泽便头也不回,走出了金城医院。 他没有想到,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还要他亲自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王广鸣打来电话道:“老大,出事了!” “什么?” 听到苏锦毓出事之后,萧泽一向如止水的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患得患失起来。 或许是朝夕相处久了,对苏锦毓多出来了几分牵挂吧。 萧泽这样想着,暗暗点了点头。 “去锦玉。” 车子发动,一路飞驰。 很快,便到了公司楼下。 下车后,萧泽打眼望过去,公司门口横站了两排人,死死的守住了公司门口。 萧泽一眼认出,这些人并不是他的人。 不等他走上前,其中一个站出来道:“现在这里不能进,请你们退后!” “你们是谁?” 萧泽淡淡问着,冷冷扫了一眼面前这些人。 为首那个冷哼一声,啐道:“你他妈管我们是什么人?还不快滚,等着挨拳头是吧?” “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萧泽闻言,轻挑了挑眉:“是吗,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 “去去去,不要烦我们赶紧滚!” “老子不妨告诉你,不管这里以前是谁的,以后就只会是我家少爷的!” “听清楚了吗?你们两个土鳖,还不快滚!” 萧泽没有在多说,抬腿一脚照着那人的脸劈了下去。 那人一个闪避,躲开了他这一脚。 “好小子,下死手是吧?” “还好老子反应快!”那人侥幸的摸了摸鼻子,怒喝道:“你们两个小杂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们作对!” 这一脚,萧泽试出来,这些人实力绝对不俗。 比之之前下山来之后遇到的所有保镖,眼前这一批,绝对是最有实力的! 他们的实力,甚至可以比肩枭云殿低阶军官。 徐虎跟其中三个人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也很难占上上风。 萧泽见状,也拿出了两分实力,认真对待起来。 当然,他可没有徐虎那么爱好和平。 “你小子,让你狂!” 最开始那人一边咒骂着,率先挥动拳头砸了过来。 萧泽注意到,他特意将手表拆下来缠到了拳头上。 普通人要是挨上这样的一拳,不出意外的话,骨折都算轻的了。 但萧泽可不是普通人。 他以更快的速度出拳迎了上去。 那人见状,脸上不由露出一分讥笑:“找死!” 话音未落,他便笑不出来了。 他的24k镶钻大金表,在触上萧泽的一瞬间,碎成了粉末。 不等他震惊,萧泽的拳头便带着蛮横的力道打穿他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 随着一声哀嚎,那人划出一道完美的人体抛物线,飞到了马路边。 这一声惨叫,实在是凄惨,所有人都被动静吸引,将目光转了过来。 当他们看见,队伍里最强悍的那个人被轻而易举的打飞出去之后,不由都目瞪口呆。 “坤哥!坤哥你没事吧?” 坤哥躺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所有意识。 其他保镖们见状,立即收住了手。 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泽。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通知宇哥!” “不用通知了!” 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门口走出一个魁梧的男人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懒懒扫了门口一眼:“啧啧啧,本少爷不过就是谈个生意,你们都不省心!”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萧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年轻男子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便往路边那辆宾利走了过去。 第243章 接近真相 苏锦毓一脸失魂落魄从公司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应该是刚哭过不久。 萧泽见状,不由蹙眉:“苏锦毓,发生……什么事了?” 苏锦毓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这时候,先前的白西装年轻男子缓缓摇下车窗,朝这边招手道:“好妹妹,你放心吧,我会把锦玉经营好的!” “妹妹?” 不等萧泽疑惑,路边的宾利发动起来,扬长而去。 见苏锦毓神情恍惚,萧泽叹了口气,只好先将她送了回去。 “老大,调查清楚了!” 王广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急匆匆走了进来。 “老大,那人是苏皓宇,准确来说,是苏小姐的堂兄。” 萧泽点了点头:“我早就预料到了。” “苏家不满苏小姐离家,之前便极力要求她回家里去。苏小姐没有照做,他们这才派了苏皓宇过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苏小姐受了什么威胁,竟然把一手建立起来的锦玉拱手交给了苏皓宇。” “威胁?” “应该是,否则以苏小姐对锦玉的热爱,是根本不可能拱手交于他人的。” 萧泽眸光微动,点了点头:“你继续去查。” “是。” “还有,我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广鸣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老大,萧老爷消失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雁过拔毛,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你们把监控资料传给我,我亲自看一遍。” 王广鸣像是早有预料,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他。 萧泽没有多说,接过了优盘。 “对了,那几个兄弟好些了吗?” “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好些了。” 萧泽手里把玩着优盘,若有所思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王广鸣和另外两个手下依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留下萧泽一个人。 他盯着墙上的那副画,陷入了沉思。 苏家为什么要对苏锦毓的事业一再阻拦? 按理来说,苏家应该出资出力帮衬她才是,为什么反而还有一再阻挠她? 苏家,似乎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泽几乎是笃定了心里这个想法。 他深知,往后的路,只会愈发的艰难。 帝都里卧虎藏龙,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他是绝对不能贸然行动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他的父亲。 萧泽这样想着,将优盘插进了电脑。 自从三年前,他出事之后,他爹便被从萧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父子便被新继任的萧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叔父萧堂,逐出了萧氏家族。 所以,他的父亲一个人住在帝都郊外的一所老房子里。 萧堂为了保住萧氏的荣耀,为了保住萧氏帝都八大家族的地位,竟然曾一度狠心的想要置他们父子于死地。 回想起往事,萧泽不禁愤愤的握起了拳头。 眼下他下山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那些忌惮他的人难免会有所动作。 萧山,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是想把萧山用作威胁他的手段,所以,他的父亲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但他必须要加快速度,赶在那些人向他发难之前,把他的父亲救出来。 萧泽如是想着,默默点开了监控视频。 他凝神盯着监控画面,一看便是一整个下午。 直到房间里暗下来,萧泽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合上电脑,坐在桌前沉思起来。 单看这监控画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过。 而可疑之处变在于,他的父亲竟然凭空消失了! 萧泽不禁有些神伤。 回到家里,却见门口大包小包堆满了行李。 萧泽正疑惑,就见晓晓哭着跑了过来。 “萧叔叔,晓晓要和妈妈回家去了!” “回家?” “萧叔叔,晓晓不想回去!他们都说晓晓是没爹的野孩子,他们都不和晓晓玩,晓晓不想回去!” 晓晓越说越激动,干脆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萧泽见状,缓缓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晓晓不要怕,有萧叔叔在,你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晓晓抽泣两声,软糯糯道:“晓晓想和妈妈还有萧叔叔待在一起!” “好!晓晓放心,妈妈和萧叔叔会陪着晓晓的!” 看见晓晓喜笑颜开,萧泽不禁松了一口气。 孩子就是孩子,稍微哄两句,就立马开心起来了。 这时候,他余光瞥见在不远处静静站着,失神看着他们的苏锦毓。 萧泽抱着晓晓走过去,轻声安慰道:“你如果也不想回去,可以相信我!” 苏锦毓微微一怔:“你……也不希望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萧泽总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异常悲伤。 他不禁开始思索,他心底,好像确实不想让苏锦毓离开自己。 想清楚心底的答案之后,萧泽重重点了点头:“没错。” 闻言,苏锦毓原本已经沉下的双眸,突然像是闪闪发着光一样,饱含深情望向了他。 萧泽以为是错觉,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晓晓和你在身边。” 听到这句话,苏锦毓眼里闪烁起泪花来。 这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忍不住,把所有的真相都和盘托出。 就在这个时候,王广鸣一脸凝重的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我们有新的发现!” 萧泽闻言,将怀里的晓晓轻轻放了下来。 他抬眸深深看了苏锦毓一眼:“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 萧泽的话,像是一剂镇定剂,苏锦毓听了,心里的石头不由落下地来。 回到房间里,萧泽和王广鸣齐齐恢复了一脸严肃。 “老大,您看看这个!” 见王广鸣又递过来一只优盘,萧泽没有多做犹豫,立即接了过来。 他迅速将优盘插上去,里面是三段监控资料。 萧泽按照顺序,依次点开了监控资料。 “老大,我们的人从萧堂那边入手,查到了这些!” “老爷子消失之前,萧堂曾经找过他!” 看着监控画面里,萧堂高高在上的模样,萧泽不由攥紧了拳头。 第244章 真相大白 三段视频资料都只有两三秒的画面,几乎都是一闪而过。 但就这几秒钟的监控画面,萧堂的嘴脸还是让人不由的直犯恶心。 “可惜不知道萧堂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萧泽扶着额头,微微蹙眉。 “最近萧堂父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王广鸣摇了摇头:“没什么奇怪的。” 萧泽闻言,再一次点开监控画面,细细看了起来。 这时候,王广鸣冷不丁小声道:“这么看上去,萧堂跟老爷子还真是挺像的,要是不熟悉的人,只看监控怕是很难分辨出来。” “很难什么?” 萧泽脑子里突然突然闪出一道灵光,他迫切的想要抓住它。 王广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否认。 萧泽却没有在意,他将监控画面重新放出来。 他仔细一遍又一遍翻看起监控画面来。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飞速把之前那个优盘插了上去。 “广鸣,你说这里面,到底是谁?” 王广鸣这才抬头往屏幕上看过去。 如果是放在一起比较的话,萧山气质儒雅沉稳,萧堂则是一副强势精明的模样。 两个人确实长得有七分像,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 萧泽翻出先前的监控,把萧山单独放大了看。 “广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我爹?” 王广鸣也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一脸错愕道:“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是萧堂!” 萧泽点头道:“没错,他就是萧堂!” 他这才发觉出来,为什么自己先前看这段监控,总觉得有些别扭。 原来,这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爹。 他爹每天早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他娘上三炷香,十几年来风雨无阻。 这三炷香对萧山来说,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 萧泽知道,他爹宁可饿着,也不可能不给他娘上香。 但监控里面显示,失踪之前,他爹几乎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他娘的牌位。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萧泽几乎一眼就认定,消失前这一周,是萧堂故意扮成他爹。 这也就解释得通,他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看来,萧堂似乎是早有预谋。 很快,王广鸣回报说:“老大,查清楚了,那一个礼拜,萧堂确实不见人影。” “去查,在那之前萧堂去了哪里!” 眼见快要接近真相了,萧泽微微有些激动。 他将那只优盘仅仅攥在手里,久久没有动作。 “对了老大,苏家的事情已经查到结果了!” 王广鸣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 “苏小姐的母亲苏浅是未婚先孕生下的她,所以苏小姐一出生,苏浅便被苏老爷子软禁在了家里。” “三年前,苏小姐也是未婚先孕,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苏家对家风十分看重,所以一再阻止他们母女接触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三年前”还有“未婚先孕”的字眼,萧泽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苏锦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去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完,见王广鸣没有立即回复,萧泽略感奇怪的抬头打量过去。 只见王广鸣支支吾吾道:“老大,之前的调查可能出错了,最新的调查显示,三年前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苏小姐!” 听到这句话,萧泽瞬间怔在了椅子上。 他心里迫切的期待起来。 “广鸣,你快去查,我要知道确切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晓晓岂不正是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萧泽心里有些狂喜。 这一瞬间,萧泽几乎已经确信,苏锦毓就是三年前被他连累的那个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难怪他一开始就对晓晓格外的亲近。 “算了广鸣,这件事情你先别管了,你继续跟萧堂的情况。” 萧泽决定,现在就找苏锦毓把话问明白了。 与其这样猜来猜去,调查来调查去,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来到楼上,苏锦毓刚哄晓晓睡下,正一脸惆怅的坐在窗边。 萧泽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果汁。 他淡淡开口:“三年前,那个女孩是你?” 萧泽几乎是肯定的说出口。 在这一瞬间,周遭所有的纷扰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苏锦毓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吱声。 她的睫毛颤动,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锦毓就这样无声的哭了起来,这一瞬间,萧泽心里有些慌乱。 他犹豫一瞬,亲亲抬手帮她擦掉了眼泪。 “我知道了,我全部知道了。” 他细声安慰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不等他说完,苏锦毓已经泣不成声了。 知道所有的真相以后,萧泽心里愧疚不已。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苏锦毓摇了摇头,轻轻抱住了他。 这一刻,萧泽甚觉欣慰。 想到这些年,晓晓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遭受了许多冷眼和偏见,苏锦毓也因为未婚先孕,一个人拉扯晓晓也是艰辛不易,萧泽便心疼不已。 “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家!” …… 次日一早,萧泽便立即将全部资料都准备齐全。 吃完饭,萧泽将所有证件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等一下,我们去把手续补上!” 萧泽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把责任负起来。 之前是他不知情,所以一再让苏锦毓母女背负那么多。 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他必须要把自己对她们的愧疚弥补上! 苏锦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等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不会等到这一天了。 她深深看了萧泽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晓晓。 这一刻,苏锦毓内心有些退缩。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晓晓解释。 晓晓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妈妈,你怎么了?” 晓晓像是察觉到她的心事小手握上她的手,奶声奶气安慰她道:“妈妈不要担心,萧叔叔说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苏锦毓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晓晓,萧叔叔他……其实就是你的爸爸!” 第245章 真的是误会 说出真相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晓晓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相反,她一脸惊喜。 “爸爸,晓晓也终于是有爸爸的孩子了!” 晓晓说着,高兴的抱住了萧泽。 这一刻,萧泽只觉得心里很充实。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萧泽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不禁有些茫然。 但这种茫然,只出现了一瞬间。 他将苏锦毓和晓晓送回家里,便忙不迭到了极乐会所。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他父亲的行踪。 昨天查看监控,已然有了重大突破。 他相信,不出几日,他的父亲的行踪一定会被他找出来。 此时正好是上午,极乐会所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所以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萧泽刚走进去,却听见有人叫他。 “萧泽!” 他循声望过去,只见林语柔和李月汝正坐在角落里。 她们像是知道他会来,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一般。 萧泽没有多做犹豫,两步走了过去。 他刚坐下来,李月汝就朝他翻了一记白眼。 “我说萧泽,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搞什么鬼啊?” 萧泽稍顿片刻,淡淡回道:“伯母,前些日子你也听说了,我父亲失踪了,所以,我这些日子在忙着查找我父亲的踪迹!” 李月汝闻言,不禁冷笑起来:“就算是再忙,你也不能把语柔丢下了吧?你看看你几天没有来找语柔了?” 萧泽不禁迷茫:“我找她做什么?” 他不解的看向林语柔。 几日不见,林语柔显然成长了不少,打扮的愈发有女强人的派头了。 林东出事之后,林家的担子全落在她一个女孩子身上,也难怪她突然变得沉稳起来。 “哎哟,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可别直勾勾盯着我们家语柔看了,你不害臊,她一个姑娘家还嫌害臊呢!” 李月汝说着,万分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萧泽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月汝却一脸嫌弃道:“要不是你两次救了我们语柔,你以为我们林家能看得上你?” 萧泽不明所以:“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说,林伯父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李月汝却是立即啐道:“呸呸呸,老林现在好好的了,你可别咒他!” 萧泽了然,他出手,林东的身体是绝对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的。 只是林语柔母女两个来势汹汹,实在是让人猜不透他们的意图。 萧泽不禁蹙眉:“可是林家生意上又出什么问题了?” 林语柔摇头:“没有没有。” 李月汝呛道:“我说萧泽,你怎么尽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看在你两次出手救语柔的份儿上,把语柔托付给你,我们也放心,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萧泽点了点头:“林伯父与我们萧家有大恩情,这是应该的!” 李月汝却是不依不饶:“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也犯不着这么客气!” “虽然你家世、样貌还有学历样样都远远比不上我们语柔,但语柔现在心里只有你,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只好成全你们了!” 萧泽听到这里,才听出来李月汝的弦外之音。 转头看过去,果然见林语柔一脸娇羞的低着头,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见状,他忙解释道:“林伯母,语柔,你们误会了!” “误会?”李月汝打趣道:“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虽然配不上我们语柔,但你还年轻,只要你肯努力、肯上进,也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萧泽越听越头大,忙摆手道:“林伯母,您真的误会了,我对语柔……” 李月汝却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你小子,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入赘我们林家,其实你还远远不够格呢!” 说着,她从自己的lv大包里拿出一封介绍信,豪气万千的拍到桌子上道:“喏,这是修马斯顿大学的入学介绍信,我专门托了关系给你要来的。” 萧泽捡起桌子上的信,封皮精致,四角是嵌金的花纹,中间印着修马斯顿大学的标志。 萧泽也知道这个大学,这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在全世界都要较高的知名度。 但因为高额的学费,所以在这里上学的都是非富即贵。 虽然这所学校有着较高的知名度,但实际就是给富贵人家游手好闲的子弟们提供了一个混学历的平台罢了。 其实学校的教学水平很普通,只是名头大些罢了。 见他盯着介绍信,迟迟没有点头答应,李月汝一脸会意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她往桌子上拍出来一张卡,一脸高高在上道:“你放心,学费我们林家会给你保障!但是——” 李月汝拖长了音,强调道:“前提是你要先跟我们语柔订婚!” “什么?” 萧泽皱着眉头,将修马斯顿大学的介绍信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 “林伯母,我想你误会了,谢谢你的好意,这我不要需要!” 李月汝闻言,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鄙夷道:“你现在就是个三无产品,我们林家在金城怎么也是大户人家,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拿得出手?再说了,你不提升自己,怎么配得上我们语柔!” 说着,李月汝拉下脸来:“原本老林私自做主,把你们的婚事定下的时候,我就是坚决不同意的!现在我们给你机会了,你怎么还不知好歹起来?” 林语柔也在一旁劝道:“萧泽,爸爸已经答应了,我们订婚之后,由你和我一起管理公司。你只有拿下修马斯顿的文凭,到时候才能服众!” 林语柔原本以为,她这样好言相劝,萧泽便会答应下来。 却不想,萧泽竟然直接摇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之前你和我已经把话讲清楚了,我们的婚约,作废了。” 萧泽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要走。 李月汝却一把拉住了他:“萧泽,你什么意思?” 不等萧泽开口解释,李月汝却是突然怒色道:“你把我们林家当成什么了?怎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就想把我们林家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第246章 巴特里监狱 萧泽不禁有些头大,冷声解释道:“林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们语柔看上你,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你还要蹬鼻子上脸不成?” 萧泽见自己解释了半天,李月汝根本蛮不讲理,一点也不肯听进去,只好将口袋里的结婚证拿了出来。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已经和锦毓领证了。” 看见结婚证的一刹那,李月汝跌坐回了座位上,而林语柔则两只手忍不住攀在了一起。 她颤抖着声线:“原来是这样!” 萧泽分明看见,林语柔的眼里,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只见她拎起一旁的包,不管不顾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李月汝见状,瞪了他一眼,也忙追了出去。 一旁几个看热闹的见了,纷纷摇头感叹道:“啧啧啧,小伙子还是太年轻!” “他知不知道,这林语柔可是林家的独生女,以后是要继承林家的全部财产的!” “是啊,林家在金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年轻人怎么一口就给拒了!” “瞧他那样,也不像是能有更好的选择。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可是少走三十年弯路的机会啊!” “切,真不知道林语柔是眼瞎了还是怎么的,怎么会看上他?” 萧泽远远听见了,一记冷眼扫过去,那人当场闭上了嘴。 萧泽也没有想到,林语柔怎么突然对他的态度大转变。 想起之前林语柔对他冷嘲热讽,百般看不起他,他也实在想不到,林语柔会突然转了性! 但现在,说一切都是为时已晚。 就算是有萧山为他定了婚约,也是无济于事。 林语柔与他,再断无可能! 但他依旧会履行对林东的承诺——照顾林家,照顾林语柔。 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到。 但其他的,已经不可能了。 萧泽摇了摇头,转身朝电梯口走了过去。 来到666套房,黑强和王广鸣已经侯着了。 萧泽直直走进去,坐到了主位的沙发上。 他招了招手:“你们俩坐下说。” 黑强和王广鸣如是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老大,您猜测的没错,老爷子真正消失的时间,确实比监控里的要早一周。” “我们仔细核对过了,监控里面那位,根本不是老爷子,就是萧堂无疑!” “这萧堂真是心思歹毒,竟然伪装成老爷子,把我们这么多人都骗了过去!” 萧泽不置可否:“这两个月以来,萧堂父子的所有行踪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王广鸣说着,将一个文件夹拿了出来。 “因为老大您特意交代过,所以兄弟们一直有注意他们的行踪!” “对了老大,这是萧堂父子这两个月接触过的所有人。” 黑强一边补充着,又递过来一张名单。 “这上面,比较可疑的几个人,我们已经筛选出来了!” 黑强说着,指了指纸上圈出来的三个名字。 “这三个人,之前跟萧堂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际,而且身份成疑!” 萧泽迅速浏览了一遍名单,然后又将萧堂的行踪记录筛查了一遍。 在看见其中一个名字的时候,萧泽的目光倏地一顿。 这是一个光听名字,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的存在。 这个名字,说实话,是萧泽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点了点纸上被圈起来的“萧齐天”三个字,神情严肃道:“你们确定,是萧齐天?” 黑强点了点头:“是萧齐天,绝对不会错!” 这一瞬间,萧泽几乎认定,他的父亲失踪必定与萧齐天脱不开关系。 其实仔细算起来,萧齐天与他们萧氏也算是一族同胞。 但事实上,萧齐天却与他们萧氏有着血海深仇。 这一刻,萧泽心里有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他的父亲,一定在萧齐天手里。 “萧齐天,现在去了哪里?” “他在两周之前,离开了帝都,目前还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快去查!” 萧泽几乎是歇斯底里说出这三个字的。 因为,萧齐天离开萧家后,一手建立了龙国最臭名昭著的巴特里监狱。 那里面,关押的都是最穷凶极恶的恶人。 萧泽担心,他的父亲如果真如他猜测的一般,被带到了巴特里,那简直是不敢想象。 他不敢想,那些穷凶极恶的凶犯,会怎样折磨他的父亲。 萧泽一时间,神情有些慌乱。 巴特里监狱建成几十年,总共关押的犯人,却不到三十人。 但这些人,却都是杀人如麻,穷凶极恶之人。 那里之所以不关押普通囚犯,实在是因为之前有两个屡次越狱的,被转到巴特里,不出三天,便被一个土著囚犯给活生生咬死了。 所以自那以后,巴特里监狱再也不接受普通的囚犯。 这也是萧齐天制定的规矩。 萧泽想不通,他的父亲犯了何等错,竟然让萧堂不惜与萧齐天这个恶魔交易,也要把他送进巴特里监狱? 然而让他更加苦恼的是,巴特里监狱的威名虽然响彻龙国,但所有人都只是只知其名,不见其身。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巴特里监狱到底在哪里。 就连如今的魈组织,即使是势力遍布天下,也依旧没有摸到半点巴特里监狱的风声。 萧泽不禁头大。 “巴特里监狱从来都是不显山也不露水,只能从萧齐天这边入手了!” “老大您放心,我们的人正在全力找寻萧齐天的踪迹。” “嗯!” 萧泽缓缓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萧齐天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把行踪漏出来。 所以这件事情,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耐心一点慢慢来。 “对了老大,这还有一封信,云州那边送过来的,说是与苏小姐有关!” “云州?” 萧泽稍作迟疑,接过信来。 云州与金城相隔万里,天南海北,怎么会有关于苏锦毓的信? 素面的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萧泽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贸然将信封拆开来。 既然事关苏锦毓,萧泽决定,还是亲手将信交到她的手上比较好。 第247章 去白府 见着信封,苏锦毓也是一脸疑惑。 “奇怪,我与云州并没有什么交集。” 说着,她将信将疑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厚厚几张泛黄的信纸,看上去,写下来有些年头了。 萧泽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读信。 苏锦毓时而面色凝重,时而若有所思。 在看完最后一页信纸之后,她再也止不住的哭出了声音来。 “萧泽,这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萧泽如实相告。 苏锦毓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叠起来,原封不动的装回信封里,擦了擦眼泪道:“我要去云州。” 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苏锦毓却是看完之后,一心只想去云州。 “为什么突然要去云州?” “信上说,我的祖父在云州病重,我必须要见他最后一面!” 闻言,萧泽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我陪你去。”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萧泽当即便让王广鸣为他们订好了机票。 次日,他们搭乘最早的航班,飞往云州。 云州地处龙国的南境,与金城可以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等到了云州,已经是下午时分。 云州不同与金城,气候异常的潮湿炎热。 即使是下午的光景,云州的太阳依旧十分毒辣。 萧泽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草草看了他们一眼,便道:“外地来的?要去哪里啊?” “城南白家。” 这是信上的地址,萧泽毫不犹豫说了出来。 没想到,司机却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你说去哪?” 萧泽冷冷扫了他一眼,重新一字一顿道:“城南白渊白家!” 白渊是苏锦毓祖父的名字。 萧泽原本以为,自己把白渊的名字报上来,司机便会更清楚一些。 却没有想到,四局竟然直接笑出了声音来。 “外地人,你们逗我玩儿呢?” 萧泽疑惑:“白家不在城南么?” “白家是在城南!”司机不屑的打量他一眼道:“只不过,白家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去的!” “就凭你们,也想跟白家攀关系?” 说着,司机不耐烦催促道:“快说,你们到底要去哪里,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司机只是打量了一眼,他便认定,搭车这一家子绝对跟白家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白家什么人? 白家可是云州举足轻重的大世家,如果真是白家的贵客,那白府那几十辆迈巴赫是做什么的? 司机心里断定,这三个人别说跟白家有关系了,估计就连白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可不想跑那么远,到最后还要被白府的管家臭骂一顿。 想到这里,司机不禁不耐烦起来。 “我说你们几个外乡人到底想干什么?先说好啊,白家我可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 “我们平头老百姓,车子哪里能开进别墅区?” “白渊是我的祖父,你送我们过去,他们一定会不会阻拦你。” 苏锦毓想他们在云州人生地不熟,除了打车,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白府去,所以好心跟司机解释起来。 “你说什么?” 司机一脸震惊。 苏锦毓极为认真道:“白渊是我的祖父,我要赶紧赶去白府!” “我说你是真拿自己当根葱啊?白渊要是你祖父,那他还是我爹呢!” 司机说着,毫不留情的打开车门,将他们请了出来。 他指着一辆停在机场门口的迈巴赫,愤愤道:“看到了吗,那才是要去白家的车!你要真是白渊的孙女,那迈巴赫不得赶紧把你接回去?” 说完,他冷嘲一声道:“我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骗我?” 说完,他便一把拍上车门,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萧泽见状,稍做思索朝那辆迈巴赫走过去。 见他往回走,苏锦毓忙问:“萧泽,你要干什么?” “搭车,去白府!” “站住!” 不等他走进,迈巴赫的司机突然冷声呵斥了一声。 萧泽却并没有应声停下,相反,他缓步走到了迈巴赫前面。 司机见状,走下车来。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站着去!” 说着,他便伸手要推萧泽。 这时候,后座的女人悠悠开口:“英俊,不要动手!” 女人打开车门,隔着墨镜随意撇了他一眼。 “年轻人,你拦在我们白家的车前,想要干什么?” 萧泽淡淡道:“我们要去白府。” “什么?” 女人语气有少许惊讶,她推了推墨镜,好笑道:“你去白府做什么?” 他身后的苏锦毓缓步上前,将先前的信封递了上去。 女人见到苏锦毓的一刹那,不禁有些怔愣。 她忙一把摘掉眼镜,认认真真打量起苏锦毓来。 这一刻,女人没有再犹豫,将那个信封接了过去。 她没有打开信封,便淡淡一笑,吩咐司机道:“不等了,现在回府!” 说着,便让萧泽、苏锦毓他们上了车。 车上,女人虽然神情自若,却还是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到苏锦毓身上。 及至到了路口,竟然还有两分钟的红灯。 萧泽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轻轻摇下了车窗。 这个时候,先前那个出租车司机正好停在了旁边。 他不经意撇过来,看见是迈巴赫,不由神色激动起来。 待他看清楚车上的萧泽之后,出租车司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的手不自觉的僵在了方向盘上。 这一刻,出租车司机内心十分懊悔。 他没有想到,这三个外乡人,竟然真的是白府的贵客! 出租车司机一时间后怕不已。 他刚刚说了不少重话,已然是得罪了这三个人。 想到这里,出租车司机不禁手忙脚乱起来,一时间不注意,车子竟然溜了出去。 萧泽见状,默默摇上了车窗。 这个时候,正好跳转到了绿灯。 司机一脚油门轰下,迈巴赫在路上飞驰起来。 穿过繁华的闹市区,又往南走了一段路,终于是到了白府。 白府是一座气派的大庄园,看上去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比较复古。 进了庄园,车子又行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到了一栋大别墅门口。 萧泽透过车窗打量过去,门口已然站满了人,似乎都在对车子翘首以盼。 他们站成一排,心思各异朝车里打量着。 第248章 白家高贵,别来沾边 白府在云州,毫无疑问,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见接人的车回来了,一时间,白府众人都神情严肃的侯在了门口。 打眼瞧过去,光仆人都有二十多个。 这二十几个仆人一概穿着统一的服装,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面,微微欠腰,恭候在了那里。 而正中间,大大小小也站着十几个人,看那不俗的穿着打扮,一猜也知是白家的人。 所有人都面带微笑。 车子缓缓停下,管家迎上前,躬身道:“欢迎贵客!” 说着,他轻轻拉开了车门。 看清楚车中所坐之人后,管家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 但他的工作素养不允许他这样肆意揣测主人家的心思。 所以,管家迅速收敛住了脸上的表情。 他不动声色把苏锦毓迎了下去。 见到苏锦毓的这一刻,白府那十几口人面色各异,但眼里都是掩不住的震惊。 他们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苏锦毓的脸上,失态了也不曾发现。 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苏锦毓这张脸倾城绝世。 根本就是,从苏锦毓这张脸上,他们总能看见白家继承人——白浪的几分面貌。 所有人都处于一副震惊的状态,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直到萧泽从车上下来。 他们这才转过目光,好奇的打量了萧泽一眼,表情微微有些不屑。 其中一个年纪跟萧泽相差无几的年轻人,更是直接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来。 “柳姨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他们理所当然的把萧泽当成了不相干的人,加之他一副尊容,与整个金碧辉煌的白府格格不入。 所以,所有人都没把萧泽放在眼里。 年轻男子旁边,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女人。 看上去也刚二十出头,女孩撇了萧泽一眼,安慰他道:“理会他做什么?等下让管家把他赶出去就好了!” 说完,他们便将目光又转回了苏锦毓身上。 见她手里牵着晓晓,年轻男子皱眉道:“这怎么还带这个孩子?” “真是拖家带口啊!” 年轻男子身后,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翻着白眼道:“瞧她那模样,跟白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这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上带笑,眼底却格外阴鸷。 从车子开近,萧泽便一直默默观察着白家人的神色。 他来之前,早就已经调查过白府的所有信息。 白渊少年时候白手起家,便一直顺风顺水,把白家家业做到了今天这样强大。 但他老婆死的早,膝下只有白浪一个儿子。 白浪——也就是苏锦毓的父亲。 所以,准确来说,比起眼前这些来白家混饭吃的人,苏锦毓才是真正的白家人! 苏锦毓的祖父病重,这些人八成是正想着怎么霸占白家的家业,所以才在看见苏锦毓的一瞬间,表情都凝固住了。 这时候,接他们过来的女人才迟迟开口:“这位,是阿浪的女儿!” 她话音未落,先前那个年轻男子便冷嘲出声:“柳姨,你在开什么玩笑?四爷爷现在昏迷不醒,你居然整过来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人就说浪叔的女儿,你也不怕把四爷爷给活活气死!” “是啊,白浪叔叔都已经失踪二十年了,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女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四爷爷找了这么些年浪叔,都一点踪迹也没有,你竟然这么神通广大,给他找出来这么大一个女儿?” “是啊柳姨,老爷子现在病着,你可不能瞎搞事情啊!” “咳咳!” 这时候,那个中气十足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站出来主持大局道:“柳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我们好不容易从帝都请来的那位专家给接过来,你怎么本末倒置呢?” “老爷子现在命悬一线,谁知道她是不是什么居心不良之人!” 他旁边的女人附和道:“是啊,保不准哪个对家想出来的馊主意,想趁着老爷子病重把我们白家拖下水呢!” 说着,所有人都怀着探究的目光打量了过来。 他们眼底的警惕和敌意,不亚于猎场上争夺猎物的狮子。 “没错,四爷爷虽然病了,但我们可还没傻,我们白家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沾边的!”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那样子,一副寒酸相,也敢来打我们白家的主意!” 那个穿短裙的女孩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苏锦毓鄙夷道:“趁着现在我们没工夫理你,你还是赶紧打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别一会我们有时间了,细细核验起来,发现你是冒充来的,到时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我们白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别以为把失踪二十多年的浪叔搬出来,我们就没办法查验了!” 女孩叉腰总结道:“所以听懂了吗?快滚——” 女孩一看就是被娇纵坏了,吼起人来格外跋扈。 萧泽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后的那几个大人的脸上。 他们表情各异,却都格外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那几个小辈把话说的越来越难听,萧泽打断道:“你们怎么就敢一口咬定,她不是白浪的女儿?” “笑话,每天自称是浪叔儿女的人,细算下去都能绕云州一整圈了,怎么偏她就是真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副小家子气,能跟我们白家搭上什么关系?” 说着,女孩白了萧泽一眼,冷嘲道:“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别以为混进我白家,这里就能有你说话的份儿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萧泽。 他们鄙夷的上下打量起他来。 “柳姨,这个瘪犊子玩意是谁啊?谁他妈让他混进来的?” “可是老爷子病倒了,什么牛马都敢跑来我们白家门口撒野了?” “管家,快让保安把他弄出去,别脏了我们白家的地儿!” 女人说着,掏出帕子颇为嫌弃的朝他摆了摆,一副看见瘟神的模样。 苏锦毓语气坚定道:“他,是我的丈夫!”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萧泽心里一片暖意。 第249章 让我们直接消失? 苏锦毓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白家别墅前,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跟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什么?”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脸上的嘲弄也变得愈发浓重起来。 “真是搞笑,想来我们白家混饭吃也就罢了,竟然还拖家带口的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果不其然是打我们白家的坏主意!” “还等什么,保安怎么还不到?” 中年男子是现在代理白渊主持白家事务的白渊的侄子——白凌州。 白凌州眼底一闪而逝是几分慌乱烦躁。 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柳姨,快把他们从哪借来的送回哪里去,我也就不计较你这次的冒冒失失了!” “还有,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帝都医院的专家尽接回来!” 说完,他飞速的转身,就要回到房子里面去。 萧泽却冷笑一声:“呵!白凌州你走这么急,是在慌什么?” 白凌州脚步一顿,皱眉道:“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个鼠辈能直呼的?” 说着,他干脆招手道:“叫保安把这混小子拖下去打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凌州心里其实有一个更恶毒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跟白浪一起长大,他自然是最熟悉白浪不过。 其实在看见苏锦毓的第一眼,他心里的第六感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他。 但他不愿意相信。 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熬到白渊奄奄一息了,这偌大的白家家业该落到他手里的时候,却偏偏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有了苏锦毓的存在,他的身份争夺起白家家业来,根本就是没有胜算。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苏锦毓成功进到白家的。 白凌州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眼前这两大一小三个人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渊生病以来,他在白家已经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所以,就算他真的把眼前这三个人弄死了,白渊也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打定这个主意,白凌州再转回身的时候,他看向萧泽他们三人的眼神中,已然是杀意凛然。 当然,萧泽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份杀意。 他冷笑着从怀里拿出那个发黄的信封,朝白凌州递了过去。 “喏,不相信的话,就自己看吧!” 白凌州将信将疑的从管家手里接过递来的信封,他的眼神却狐疑的在萧泽的脸上打探着。 萧泽面无波澜,直视着白凌州的眼睛。 “刺啦”一声。 下一刻,白凌州却是毫不犹豫的把信封撕成了两半。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子,我承认,你准备的很充分。但是,我的堂弟白浪根本没有什么女儿,你们也别想着骗到我!” 说着,他附到身后的另一个面色沉郁的年轻人耳畔,压低声音道:“俊辰,这几个人太聒噪了,我希望他们彻底消失,你明白吗?” 萧泽耳力强悍,自然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只见那个叫俊辰的年轻人轻轻点头,然后一脸冷漠的看向他们。 他的眼神,仿佛再看三个死人。 一时间,萧泽不由感叹,白凌州真有本事,竟然能教出这么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儿子。 甚至,白俊辰所有的情绪,几乎都是受他的影响才出现的。 白俊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冷漠的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见信封被撕毁,苏锦毓一时间难免情绪激动。 她捡起地上的碎纸片,声音哽咽道:“可我真的……只是想见祖父他老人家一面!” “哟,这就祖父、祖父的叫上了,你还真有脸呐!” “哼!” 白俊辰冷哼一声,重重的踏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冷声对柳姨道:“你,去机场接人,至于他们——” 他指向萧泽他们:“我会送回去!” 闻言,柳姨脸上的神情明显慌乱起来。 如今的白家,看上去虽然是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手底下自然也有一片黑。 自从白凌州上位以来,他便把所有肮脏的事情,都交到了白俊辰手上。 所以白俊辰才养成了这么个冷漠无情的性子,大抵是手上的杀戮太多了。 萧泽走上前,拦住白俊辰道:“你们不会以为,撕了信就可以抹去真相吧?” 说着,萧泽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精巧的怀表。 众人一脸不解。 “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们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快滚!” 萧泽冷冷一眼扫过去,白俊玮闭上了嘴。 下一秒,他轻轻按动按钮,怀表“啪嗒”一声弹了开来。 表盖内里,赫然是一张合照。 苏锦毓震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道:“萧泽,你……你怎么会有这只表?” 苏锦毓反复确认,确定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她的母亲。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浪的真容。 苏家,他的外祖父为了限制她母亲的自由,将家里一切关于白浪的东西,全部销毁了。 苏锦毓看着照片上,那张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不禁潸然泪下。 而白家众人,看到照片的一刹那,也不禁怔在了原地。 白俊玮作为小辈,是没有见过白浪本人的。 但白渊书房里的父子合照,他却是时常都能见到的。 白俊玮有些震惊,因为怀表上的男人,俨然就是他的堂叔白浪。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众人见白俊玮一溜烟跑进了别墅里,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白凌州面色铁青,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夺下萧泽手里的怀表。 萧泽将表轻轻抛弃,随后一把接住,就像耍猴一般,逗弄了白凌州一番。 白凌州恼羞成怒道:“谁知道你们怎么得来了我堂弟的怀表,还不快还给我!” 萧泽冷笑一声,把手送出去。 “给你?你拿得住吗?” “你小子……你什么意思?” “怎么?想把表骗过去,再来一招销毁证据?” 萧泽说着,冷冷瞥了一眼被撕的粉碎的信封。 这时候,白俊玮却一阵风似的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待他站定,众人这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一个相框。 白凌州见了,立即冷下脸来:“俊玮,你这是做什么?” 白俊玮扬了扬手里的相框,惊叹道:“卧槽,他那只表上,还真是浪叔!” 白俊玮一句话,瞬间引来白家众人的不满。 白凌州更是直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别墅门口炸开来。 白俊玮恨铁不成钢,冷声骂道:“你这个混账!谁允许你乱动老爷子的东西了?” 白凌州恨不得当场掐死白俊玮。 他原本想着,糊弄过去之后,瞧瞧把这三个人做掉。 但眼下好了,白俊玮这个猪队友,弄巧成拙,反倒给了那三个人机会! 第250章 是谁口出狂言? 这时候,先前一直缄口不言的柳姨淡淡开口了。 “那封信我看过了,上面确实是老爷的字迹,至于这只怀表,大家也都看见了,上面的人正是少爷。” 柳姨淡淡说着,直接切入了主题:“眼下大家都在这里,也好做个见证,这位正是老爷子的亲孙女无疑!” 柳姨看上去虽然只是白家的管事,但手里面的权力,却绝对不小。 因为白渊的绝对信任,所以柳姨在白家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更何况现在白俊玮把证据直接给证出来了,这是再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白俊玮见状,赶忙找补道:“你说是就是啊?这照片不是还能电脑合成吗?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p过来唬人的!” “没错,谁知道这照片是怎么来的!” 萧泽闻言,冷声回道:“照片可以合成,这只表总做不成假吧?” 说着,他将表翻转过去。 底部,赫然是白浪的刻字。 柳姨也点头认证道:“这只表,世界上独一无二,是做不得假的!” “呵呵,就这么一只普普通通的表,有什么做不了假的?” 萧泽冷冷扫了白俊玮一眼,道:“这只表,是你们白家祖传之物!” “没错,这只表,是我白家之物!” 开口的是个腰背佝偻的老者。 他一直站在最后面的角落里,被前面高个的后辈们挡的严严实实,所以众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 老者是服侍了白家三代子孙的老管家,他在白家更是受人尊崇。 他一开口,众人不觉让出一条道儿来。 老人颤巍巍走上前,轻轻用手接过了萧泽手中的怀表。 他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即点头肯定道:“这真真切切就是老爷给阿浪少爷的那一只!” 说完,他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老泪纵横。 “太好了!” 说着,他朝苏锦毓深深鞠了一躬。 “老爷前些日子,还一直念叨阿浪少爷。你来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说着,不顾白凌州铁青的脸色,老管家引着苏锦毓就要往家里走去。 “我这就带您过去,老爷的病,或许马上就好了!” 白凌州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他很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把这三个人给弄走。 眼看着他就要熬死白渊,拿下白家的全部家业,这个时候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白凌州哪里会愿意? 他不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但眼下,白渊还没有咽气,他还不能明着跟这些老东西撕破脸。 白凌州想到这里,整理好情绪,硬挤出一抹笑走了过来。 “原来真是阿浪的女儿!” “都怪叔叔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 白凌州城府深些,倒是能勉强挤出一抹假笑来,白家的其他人却都是一脸晦气的模样。 “老爷子病的很重,正好,你去瞧瞧,说不定一开心,病就好了呢!” 白凌州说着,将他们引了进去。 他走到最后面,朝白俊辰比了比手势。 白凌州虽然有些不甘,但他自信,对付一个黄毛丫头,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泽手里拎着苏锦毓的行李箱,正要走进去,却被那个年轻管家拦了下来。 年轻管家伸手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微笑道:“小伙子,请你留步!” 萧泽不禁蹙眉:“为什么?” “非我白家人,一律不准入内!” 年轻管家心直口快,说完后却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老爷养病,家里需要清净!” 萧泽无语道:“想不到白家籍籍无名,规矩倒是挺多!”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 “呵呵,你说我们白家籍籍无名?” “你是什么玩意,敢这么说我们白家?”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上赶着往我们白家钻,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打脸吗?” 一时间,白家人对着萧泽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说着,他们作势就要将萧泽赶出去。 萧泽见状,冷笑道:“你们若是赶我走,怕是会后悔!” “后悔?”白俊玮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你照照镜子,看看你他妈从头到脚有什么值得我们后悔的地方?”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看你的样子,脑子也不像坏掉的,怎么净说些疯话呢?” 闻言,萧泽开门见山道:“你们不用大费周折接什么专家了,我看在锦毓的面子上,这就帮你们治好白渊!” 闻言,众人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白俊玮更是拍了拍旁边的女孩:“我没听错吧?他说他能治好四爷爷?” 女孩也一脸嘲讽:“瞧他这副衰样,还治好四爷爷?不如先花点时间去给自己看看脑子!” 白凌州更是一脸不屑:“你小子,不要在我们白府门口口出狂言!” “就你这毛儿都没长齐的,你会治个屁!” “你以为是过家家呢,随便诌两句就完事儿了!” 柳姨确实有些将信将疑:“老爷的病,云州医院的招牌蔡医生都是束手无策,小伙子你真能治好?” “蔡医生可是海归博士,从医十几年,在龙国都算是小有名气。他都没有办法,你会治个鸡毛啊?” “真是张口就来,吹牛也不怕拐了牙!” “我们可没心思听你吹牛,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更何况我们老爷子金尊玉体,你觉得你一个黄毛小子,毛手毛脚的我们放心让你瞧?” 白凌州更是直接断言:“你小子,再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直接让人把你赶出云州!” 萧泽闻言,无奈耸了耸肩。 这些人以貌取人,显然都不肯相信他。 但白渊是苏锦毓的祖父,他又不能冷眼旁观。 一时间,萧泽有些头大。 白家众人看样子是绝对不会让他出手的。 这样的话,那他只好找机会再行医救。 他们正对着萧泽一通冷嘲热讽,这时候,另一辆车子缓缓驶进了庄园。 众人循声望出去,目光都转到了那辆车上。 “太好了,帝都的专家接到了!老爷子有救了!” 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期盼已久的模样。 第251章 砖家 他们一拥而上,围到了车前。 白凌州更是亲自打开车门,将车内之人迎了下来。 萧泽转身打量过去,那是一个极其斯文的老头儿。 老头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看上去一派文质彬彬。 “刘博士,我们可是把您盼来了!” “太好了,老爷子这下有救了!” “快快,快楼上请!” 刘博士闻言,确实扒拉了一下袖子,飞速撇了一眼腕上的石英表。 “我下午还有一场演讲,所以,请你们直入主题!” 白凌州闻言,眼珠子闪动,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刘博士请随我来!” 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别墅四楼。 此时,也没人再顾得上萧泽,他也便默默跟了上来。 整个四楼都空荡荡的,听不见半点动响。 再往前走一些,就是浓浓的中药味,简直要让人窒息。 萧泽抱着手臂,默默观察着所谓的专家。 只见专家蹙起眉头,掩着鼻子嫌弃道:“这是谁开的药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他白了旁边的白凌州一眼:“要不是欠下了人情,我才懒得跑这么老远来管这个闲事!” 言下之意,这个专家似乎并不情愿来为白渊诊治。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专家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即,他将里面的保姆赶了出来。 白凌州对保姆使了个眼色,随即走上前道:“刘博士,我家的保姆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可以为你打下手!” “不需要!” 专家只留下冷冷三个字,随即一把将门拍住了。 门口的白凌州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立马沉郁下来。 他转头看见一旁的萧泽,不由怒从中来。 “你小子,不是让你滚了吗,你他妈怎么还跟了进来?” 白凌州在专家那里受了窝囊气,此时此刻,像是要将所有气都撒回到萧泽身上一般。 见白凌州面目狰狞起来,伸手就要来抓他的领子,萧泽轻轻后撤一步,巧妙的躲了过去。 白凌州登时恼羞成怒:“你真以为我们白家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你给无法无天起来?” 说着,他招了招手,一群保安立即围了过来。 这时候,门重重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专家探出半个头,冷声骂道:“要吵出去吵,还想不想救你们老爷子了?” 白凌州闻言,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他将声音压的极地,冷笑道:“放心,你敢进来我白家的们,我就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去!继续,老子等下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萧泽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没过多久,专家便放下袖子走了出来。 他将针袋小心翼翼的收好,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随后接过管家递上去的帕子,颇为恣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得意道:“放心吧,不出半个小时,人就能醒了!” 说着,他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抓出一只笔,就着便签纸写了起来。 “按着这个药方,每天早中晚各煎服一次,养几个月绝对没问题!” 听到“没问题”三个字的时候,白凌州的神色忽的一暗。 但他还是笑脸相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便签纸。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对专家一阵恭维。 “多亏了您啊,刘博士,我们老爷子有救了!” “是啊,我早就听闻刘博士的医术享誉龙国,由您出手,绝对没有问题!” “您这一出手,我远远瞧着,老爷子的面色似乎红润了许多呢!” 说话之人,是白凌州的老婆袁芳。 萧泽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这分明是一间套房,隔着门并不能看见床上之人,她又是怎么看出老爷子面色红润起来的? 真是拍马屁无下限! 然而,萧泽这一声极低极低的轻笑,还是被众人敏锐的捕捉到了。 白俊玮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当即拿他开刀道:“你笑毛啊?吹牛批不打草稿的乐色!” 白俊玮旁边,是他的妹妹白羽然。 白羽然更是尖酸刻薄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这个傻逼刚刚还说他可以把四爷爷的病治好呢!” 白俊玮对着那个专家道:“刘博士,您快给他看看,这小子脑子怕是有毛病!” “四爷爷的病连蔡医生都束手无策,我们这才千方百计请了您来,这小子却偏要吹牛说他能治好,这简直是荒谬!” 闻言,刘博士轻蔑的打量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颇为不屑道:“我可没兴趣关注这样一个蠢货!” 萧泽冷笑:“谁是蠢货还不一定!” 专家闻言,却是不耐烦的掀起袖子,看着表说道:“我赶时间,你们随意!” 他这一副模样,仿佛根本不把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说着,专家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白渊房间里的医疗设备突然发出了警报,“滴滴滴”的一直响个不停。 “心率监测仪怎么会发出警报?” 柳姨一边说着,起身拦住了正要下楼的专家:“刘博士,请稍等一下,我们老爷似乎出了点状况!” 刘博士一脸不耐烦:“你们事情真多!”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转身往回走了过来。 刘博士看上去文质彬彬,走起路来也格外优雅。 他闲逛似的,慢悠悠往回踱着。 他有时间闲逛,白渊可等不了! 萧泽不顾保安阻拦,推门走了进去。 “哎你小子,你想干什么?” 萧泽冷声怒道:“不想白渊死,就闭上嘴!” 病床上,白渊正不停抽搐着。 他的两颊深深凹陷,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抽搐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仿佛随时都要咽气一般。 萧泽见状,忙伸手探上他的脉搏。 这时候,专家走到近前,推开他的手道:“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打扰我!” 萧泽却是一把拿出他挎包中的针袋,一脚将他送了出去。 “哎哟,你小子,你……你干什么?” 萧泽冷声道:“你个庸医,快闭嘴吧!” 说着,他拈起几根灸针,送指弹了出去。 数根灸针齐发,一瞬间同时稳稳的刺进了白渊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上。 下一刻,白渊就像是按下了开关,立即停止了抽搐。 众人见状,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第252章 不对症就是乱弹琴 众人的心情,都随着这一个小波折一起跌宕起伏。 见白渊气息顺畅起来,苏锦毓不由松下一口气来。 萧泽探了探白渊的脉息,正要继续为他诊治。 专家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他快步走上前,把针袋从萧泽的手里夺了过去。 “你小子,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再世啊?” 专家扶着腰,怒声质问白凌州道:“管好你们白家的野小子!” 他显然是对萧泽刚刚踹的那一脚一直耿耿于怀。 白凌州闻言,自然是点头称是。 “刘博士,您别动气,我这就叫保安把这个混小子赶出去!” 刘博士在龙国也算是小有声望,白凌州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萧泽竟然给了刘博士一脚,这不是赤裸裸的得罪人吗? 白凌州怒声质问萧泽:“你小子,混到我们白家来,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萧泽冷笑道:“要不是锦毓的祖父病重,你当我想来?” “你这意思是,来我们白家还委屈上你了?” “我劝你识趣一点,自己滚出去!别逼着我们赶你,到时候锦毓的面子上怕也挂不住!” 萧泽抱起手臂,淡淡道:“我不走。” “怎么,你小子还跟我们杠上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俊玮开口道:“爸,你跟他废什么话,我这就把他弄走!” “他留在我们白家,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瞧他刚刚胡搅蛮缠,差点害了四爷爷!” 闻言,萧泽不禁有些无语。 明明是他从这个砖家手上救下了白渊,怎么白家这几个白痴不仅不感激他,还偏偏跟搞阴谋论似的,把这破砖家的无知造成的后果强行怪到他的头上? 萧泽轻轻摇头,指着砖家道:“白渊刚刚会出现那种情况,分明是这个庸医医术不精!”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白痴一样看着萧泽。 “你在开什么玩笑?刘博士可是享誉龙国的专家,你居然敢说他是庸医?” “小子,你不会以为刚刚老爷子情况稳定下来,是你的功劳吧?” 白凌州说着,上下打量萧泽一眼,随即恭维起砖家道:“刚刚老爷子虽然突发了一点小状况,却也肯定是在刘博士的掌控之中的!刘博士一番诊治,就算你刚刚不做什么,老爷子也会稳定下来的。你倒好会投机取巧,以为我们会把功劳按到你头上吗?真是笑话!” “小子,你快别吹牛了,老老实实给刘博士道个歉,我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你的冒冒失失了!” “还说刘博士是庸医,你一个三脚猫功夫,也敢质疑刘博士的专业?” “众人也都有目共睹,老爷子经过刘博士的诊治,气色明显比原先好多了!” 面对白家众人的嘲讽,萧泽一时间有些无奈。 这刘博士根本不是什么专家,叫他“砖家”还差不多。 白渊明明是积劳成疾病倒后,又被人下了毒,这才昏迷不醒。 这“砖家”却给当成气血亏虚给治了,这不是乱弹琴么? 白渊原本只是昏迷不醒,“砖家”那几针扎下去,直接差点要了白渊的命。 要不是他刚好在白家,就白渊刚刚那种危险的境况,神仙来了恐怕也是难救! 要不是他出手快,疏通了白渊全身的气血,只怕白家现在已经换天了。 偏他说了没用。 白家这些白痴,他的话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都快把这个白痴“砖家”给舔上天了! “砖家”更是狂妄到不行,他指着萧泽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不过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瞧你那自以为是的样子!” 萧泽指了指自己:“我自以为是?” “你这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 “砖家”说着,欺手上前,就把白渊身上的灸针拆了下来。 “你瞧瞧你扎的这几个穴位,这几处怎么能同时扎呢?” 萧泽见状,冷声警告:“你最好,把它们放回去!” 砖家举起手里的灸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他。 “小伙子,我没听错吧?” “没有。”萧泽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气淤郁结,不这样做,过不了几分钟他会抽搐的更厉害!” “你少唬人了!” “砖家”一把将他从房间里推出来,冷嘲热讽道:“我从医也有将近二十年了,白老爷子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难道还看不出来!” 萧泽见白家人不领情,只好妥协道:“这样吧,如果等会白渊情况有任何危急,我再进去。” “啪!” 里面的白家人确实一把重重关上了房门,根本不想理会他的话。 这种情况,通常他只会告诫一次。 毕竟事不关己,他又何必强求? 但白渊是苏锦毓的祖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渊陷入危险。 苏锦毓刚刚失了锦玉,她的心里再承受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下定决心之后,萧泽抱臂站到了门外面。 柳姨悉心的递过来一杯茶水,安慰他道:“小伙子,谢谢你啊!” 说完,她又连忙闪身进了病房里。 这时候,白凌州捧着手机走了出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好了太好了!” “您看您大概哪个点儿有时间,我让管家去接您?” “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 白凌洲挂断电话,脸上依旧是难掩的激动。 不由分说,他就将那个年轻的管家叫到了一旁,不知道叮嘱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慌乱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白俊玮一脸震惊:“四爷爷还……还真又抽搐起来了!” “老爷子怎么似乎更严重了呢?” “刘博士,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姨和白家的老管家应是真正关心着白渊。 他们眸光晃动,急得像是快要流出泪来。 “刘博士,求您,一定要把老爷救回来!” 老管家朝着那位“砖家”深深鞠了两躬,几欲跪下来。 再抬头时,他的脸上已然是老泪纵横:“刘博士,拜托您了!” 第253章 你说谁是庸医? 白渊情况突然恶化起来,白家众人立即陷入了慌乱。 白凌州虽然对白家的家业势在必得,但如果不是白渊亲口把他定成继承人的话,他只能按照规定分到部分家产。 白凌州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是白家的全部家业。 白渊虽然膝下就白浪一个儿子,但如今白浪下落不明,白渊只能在他的子侄之中选取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以将家业托付于之。 白凌州作为白氏旁族之中,这一辈最优秀的,但跟他同样境况的白凌澈也同样很有竞争优势。 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切都还说不准。 所以,白凌州知道,他必须要得到白渊的全盘认可,他才能够真正拿下白家所有家业。 所以,这些人当中,最为着急的,就是白凌州了。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问道:“刘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所谓的“砖家”却是满头大汗,手忙脚乱之余,根本无暇回答他。 这时候,萧泽推门走了进去。 他铃声道:“想要白渊活的话,就让开,把他交给我!” “砖家”闻言,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飞速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到了白渊身上。 “砖家”飞速给白渊戴上呼吸器,又拿出一个注射器,抽吸完药物,作势就要往白渊颈部注射。 萧泽见状,忙抬手拦住了他。 “慢着,他现在这种状况,你如果给他注射了这个,恐怕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懂什么?让开!” “砖家”却是根本不听他的警告,作势就要把针头扎上去。 萧泽见他不听劝,只好一把捏住了注射器。 “砖家”怒声骂道:“你个黄毛小子,你懂什么?给我起开,耽误了我救治白老爷子,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一时间,所有人表情不由都严肃了起来。 “砖家”继续道:“你最好松手,如你所见,白老爷子情况危机,没时间让你耽误了!” “是吗?” 萧泽冷声问着,轻轻一握,注射器“啪”一声碎成了渣。 “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白俊玮更是结巴了起来:“你、你、你疯了不成?” 说着,他转头质问起苏锦毓来:“你带这么个傻逼来,是不是诚心想要了四爷爷的命?” 白俊辰更是直接抡拳砸了过来。 萧泽面无波澜,轻轻一挡,挡下了白俊辰一记重拳。 在众人的惊愕之中,他抬手将白俊辰扬翻出去。 这时候,白渊抽搐的更厉害了。 萧泽冷冷扫了一眼众人,冷声警告道:“你们也看见了,白渊现在的情况经不起耽搁,要想他好好活着,就少来影响我!” 说着,他从“砖家”手里一把拿过灸针袋。 白俊辰自幼力量惊人,常常是以一敌十。 他不敢相信,自己重重一拳,竟然轻易被这么个小子挡了下来。 白俊辰一脸不服气,就要继续抡拳砸过去。 白凌州见状,出手拦下了他。 白凌州看了一眼“砖家”,将信将疑问萧泽:“你真的,有办法让老爷子稳定下来?” 萧泽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挑,几十根灸针便被挑到了半空之中。 众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震惊之余,他们看见萧泽竟然隔空将那些灸针弹了出去。 所有灸针就像是预设好轨迹一般,飞速划出一道银线,刺入了白渊胸前和颈部的穴位里。 “砖家”也是闻所未闻。 他怔怔的看着萧泽,疑惑道:“我竟然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施针?” 白凌州见了这一场面,也是有些愕住。 他恍惚想起来,上一刻白渊抽搐,似乎就是萧泽出手,才稳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白凌州心里隐隐踏实了一些。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白渊醒过来,也许就有希望了。 一时间,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萧泽操作。 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都是紧张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白凌州的电话响了。 看到号码提示,白凌州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 他朝年轻管家比了个手势,年轻管家点点头,退了出去。 萧泽凝出内力,通过施了针的每一处穴位,往里面输送进去。 他要通过内力的激荡,疏通白渊所有的穴位,让他的气舒血畅起来。 那样,才能进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解毒! 白家众人心思各异,这样的大家族为了争夺家产,自相残害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萧泽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给白渊下这么凶险的毒药。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苏锦毓在白家往后的路,注定要走不安稳。 但没关系,不论前路多么坎坷,他一定会守护她到终点。 一旁,“砖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操作,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 “砖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十分不爽。 他原本以为,白渊的病情,只是普通的人老了气血两亏,又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这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所以,他便照着这样治了。 却没有想到,白渊竟然情况突然恶化了。 遇到这样的情况,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有一点慌乱的。 再加上白家人对他吹捧有加,他的心里难免不会压力山大。 其实,在萧泽辱骂他“庸医”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愤怒。 但他转念一想,白渊病了几天,情况十分复杂,想来也是强弩之末救不回来了。 与其到时候砸了自己的招牌,还不如就让萧泽这么一掺和。 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尽可以一并推到萧泽身上。 “砖家”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不由顺畅了许多。 众人就这样心思各异的盯着病床边的萧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见做的差不多了,萧泽便抽手收回了全部灸针。 众人紧盯着床上的白渊,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好转来。 只是感觉,白渊的呼吸,似乎顺畅了许多。 萧泽一边收起针袋,一边朝那“砖家”走了过去。 “砖家”见状,不由往后缩了几步。 萧泽将针袋塞回他的挎包里,又从他的口袋拿出纸笔来。 他手起笔落,在便签上写下了几十种药材来。 “按照这个方子,喝两顿就能醒来了!” 第254章 不过一张废纸 便签纸上,萧泽笔走龙蛇,列出了二十几味药来。 白凌州将信将疑接过药方,表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候,刘博士一把将药方夺了过去。 他推了推眼镜,双眼紧盯着药方。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等着刘博士给出答案。 比起名不见经传的萧泽,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小有名气的专家的判断。 毕竟事关白渊的生死,他们不得不慎重起来。 只见刘博士突然蹙起了眉头。 他一把将药方扬到了地上,冷声笑道:“狗屁药房!你小子,都说了别拿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来唬人!” 说着,他颇为鄙夷的瞪了萧泽一眼。 “亏我还本着不以貌取人的态度,认认真真把这方子细看了一遍!” “这简直就是浪费我的生命!侮辱我的智商!” “砖家”一开口,就将萧泽和他开出的药方批判的一文不值。 众人听了,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说你小子,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到底啥也不是!” “这不,还好刘博士在场,把你给拆穿了。要不然,我们指不定信了你的鬼话,把老爷子给害了!” “老爷子情况能稳定下来,还不是刘博士一直辛苦在旁边照料,难不成还是你的功劳了不成?” “你小子,别以为刘博士脾气好就是好欺负的!”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毛长没长齐,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再世了?” “咳咳!” 白凌州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小伙子,我可以网开一面,不与你计较这些。但你要知道,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你千刀万剐了也不够你赔的!” 白凌州冷声说着,不动声色的将那张他写的药方踩在了脚底下! 白凌州似乎不解气,又用脚碾了碾。 萧泽一时间有一种有技无处施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白家这一大家子竟然都这么愚不可及。 “你们凭什么认为,这张药方不对?” 萧泽冷声质问道。 “哦,这啊?” 白凌州缓缓抬脚,颇为不屑的将那张便签纸踢出一截。 “这,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还是说,你觉得老爷子整个云州无人能医的病,你一个黄毛小子可以能治好?” “别开玩笑了好吧!” “刘博士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手底下救治起来的病人,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觉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破药方?” 白凌州说着,转头看向苏锦毓:“可以让他出去吗?” 萧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他不想让苏锦毓为难,所以不等她开口,就自己转身走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要后悔!” 屋内立即传来一两声嘲笑:“后悔?哈哈哈这小子怕不是有中二病!” “别理他……” “滴滴滴——” 病床上的心率监测仪突然又响了起来。 情况万分危机。 萧泽推门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不禁大声警告白凌州:“你要是继续相信那个庸医,就等着给白渊收尸吧!” “你这臭小子,滚旁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保镖一声冷喝,根本没有将他放进眼里。 萧泽决计,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白渊救回来再说。 正当他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年轻管家和十几个仆人簇拥着另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萧泽一眼认出,来人正是贺源。 只可惜,贺源只专心走路,根本没有看见他。 萧泽正好奇贺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凌州就一脸焦急迎了出来。 “贺神医!” 不由分说,他将贺源一把拽了进去。 见状,萧泽也打消了硬来的念头。 贺源的医术,虽然远在他之下,但白渊这个症状,他相信贺源还是可以轻松拿捏的! 果不其然,贺源一出手,白渊立即又转危为安了。 这时候,贺源不解问道:“奇怪,针灸的这几处穴位,明明都是对的,怎么还情况愈发糟糕了呢?” 刘博士见了贺源,自然是激动到语无伦次。 他激动道:“贺神医,您不知道,刚刚有个黄毛小子非说我是庸医,还把我针袋强了过去!” 说着,刘博士指着白渊胸口的两处穴位冷嘲道:“您说说,他怎么能灸这里呢?这不是胡闹嘛!” 看着刘博士手指的位置,贺源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你灸的?” 刘博士一脸得意:“我钻研灸术十几年,怎么可能灸这里,这不是开玩笑嘛!” 贺源闻言,好不客气道:“这样的话,那恐怕你口中的黄毛小子说的没错!” “什么?” “你,就是个庸医!” 闻言,所有人都都是一脸震惊。 刘博士更是笑容僵在了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 被贺源骂做庸医,刘博士虽然一副恼羞成怒,却是半天屁都没敢放一个。 毕竟,贺源在龙国医学界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师傅赫连逸。 刘博士不禁后悔不已,自己为什么要掺和进白家的事情。 这被贺源嘲讽一通也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罢了,如果这个消息被传出去,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名望,可就一夕之间全部没了! 想到这里,刘博士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这个时候,贺源又开口了。 他指着病床上的白渊,冷声告诫刘博士道:“你要好好感谢那个年轻人,要不是他,这白老爷子怕是要被你给害死了!” 感谢那个年轻人? 众人想起被赶到门外的萧泽,不禁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想到,他们费老大劲请来的专家博士,竟然不如一个看上去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 贺源显然是看出刘博士的窘迫,他继续道:“你一心想着自己的声望,却忘了为医之本,人命关天!” 刘博士低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小声回道:“多谢贺神医教诲!”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敢确信,萧泽之前口中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白凌州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当时萧泽坚持了,否则,老爷子恐怕现在已经魂归黄泉了! 白凌州这样想着,突然想起来什么。 他突然高抬脚跳了一下,看上去滑稽不已。 众人正好奇,却见他从鞋底上捞起了一张被踩得皱皱巴巴的便签纸来。 “贺神医,劳烦您给看看,这药方适合给老爷子用吗?” 第255章 砖家打假现场 白凌州颤巍巍的将手里褶皱不堪,已经有些破损的便签纸给贺源递了过去。 好在白家地上铺着的是昂贵的波斯地毯,常年如新,才至于便签纸没有变得脏兮兮的。 那样的话,白凌州是绝对递不出手的! 一时间,众人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纷纷侧目看向贺源,期待着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 贺源原先只是一脸嫌弃,单只手接过便签纸。 看清楚药方上的内容后,贺源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看完一遍之后,贺源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原先的嫌弃、不屑,变成了震惊和感叹。 他已经换成双手捧着药方。 良久,贺源又重新看了一遍药方之后,他感慨起来:“这张药方,真是那个年轻人写的?” 不知为何,说到年轻人,又能一针见血的开出药方,贺源的脑海之中就浮现起萧泽的脸来。 贺源不自觉的转头打量了一圈,却没有见萧泽的身影。 他不禁有些惋惜。 但贺源直觉他的第六感没有错,开出这张药方的人,绝对是萧泽。 因为这张药方,简直完美极了。 就连他师父赫连逸,一度被视为“医圣”,都不一定能开出这么完美的药方。 想到这里,贺源重重点了点头:“太妙了!这药方,开的实在是妙极了!” “什么?” 房间里,所有人都皱眉看了一眼他手中皱巴巴的便签纸,不可置信道:“贺神医,您没开玩笑吧!” “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说着,贺源郑重其事的将便签纸放回白凌州手里。 “让我来开,也开不出这么绝妙的药方。你赶紧安排人给老爷子煎药吧,一服下去,不出半个小时,老爷子绝对能醒来!” “难道说,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不成?” 白凌州摇了摇头,立即将药方递给年轻管家,又催促了几句才肯罢休。 随后,他好说歹说要留贺源在白家用饭,却被贺源以公务繁忙为由谢绝了。 “老爷子有什么事情,你找那个年轻人就好,有他在,老爷子好起来绝对没问题!” 说着,贺源闪身出了病房。 出来之后,贺源便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到萧泽的身影。 然而此时的萧泽,已然寻到了白渊的办公室里。 因为苏锦毓选择回到白家,那么他就得对白家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们。 …… 白凌州见贺源没有要留的意思,只好将他送出了别墅。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萧泽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个臭小子呢?” 白凌州心知,贺源那么赞叹萧泽的药方,不过是自谦罢了。 饶是如此,萧泽也比那背着虚名的刘博士靠谱一些。 此时此刻,贺源已然把白渊的事情推到了萧泽身上。 萧泽要是再走人了,那白渊必定会无人照料。 想到这里,白凌州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对萧泽的声音太大了。 他正要招呼了下去,让全部的保镖出动,在白家找寻萧泽的踪迹来,就见萧泽斜倚着窗户,在老爷子房门口不远处。 见了他,白凌州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小伙子,刚刚是我们有眼无珠,希望你能不计前嫌,老爷子就拜托你了!” 萧泽点了点头:“早说了,那什么破专家就是个庸医!你要信我的话,老爷子现在都已经醒来了。” 刘博士闻言,骂骂咧咧道:“你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瞧把你给能耐的!” 白俊玮也跳出来帮腔道:“人家贺神医不过自谦两句,你就嘚瑟上了?” 白凌州见状,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妇人:“忙活了半天,还没有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呢!” “安排什么呀,一楼那空房间不是多的是吗?” 白俊玮一脸的不屑。 “俊玮少爷,一楼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家住的地方,怎么能安排小姐他们去住呢?” 白俊玮闻言,不耐烦的朝柳姨翻了一个白眼。 白凌州却是点头道:“俊玮的提议不错,眼下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们住!” 萧泽闻言,不由冷笑出声。 他刚刚已经将这栋别墅摸了个遍,整个四楼除了白渊这间在住,其他房间根本都是空的。 这白凌州父子,分明就是在刁难他们。 见苏锦毓就要点头答应,他先一步摇头道:“我看不用那么麻烦了,四楼这几间房子都不错!” “四楼?笑话,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什么德行,也敢打四楼的主意?” “不行吗?” “你做梦呢?我们都在三楼住着,你们两个来路不明,还想住在四楼不成?” 萧泽若有所思:“不行的话,那我们只好另寻住处了。” 说着,他一把抱起了苏晓晓。 “锦毓,你的祖父已然无大碍了,晓晓住不惯一楼,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锦毓见他眨眼,也配合着说道:“那只能下次再来看祖父了,只盼着祖父能好起来,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闻言,白凌州不禁皱紧了眉头。 “好小子,你这是威胁我?” 萧泽点了点头,诚实应道:“没错!” “不答应的话,我们就走了,白渊怎么样,你自己照看去吧!” 想到要继承白家全部的家业必须得到白渊的支持,白凌州不得不咬牙答应了下来。 白渊现在还昏迷不醒,中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至少在白渊完全康复之前,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爸,你怎么还真答应这个傻逼了?” 白俊玮一脸的不情愿:“我们都还在二楼紧巴巴挤一起住着,他凭什么住四楼?” 白凌州冷脸喝道:“够了!” 随后,他转头吩咐柳姨:“把他们安顿好!” 说完,他便带着白俊辰,头也不回往电梯口走了。 白凌州此刻心里已然惶恐不已。 苏锦毓的身份一经证实,必然会对他竞争白家家业的继承人产生很大影响。 血缘这个东西他决定不了,但谋事在人,不搏一搏,谁知道最后花落谁手? 第256章 有恩必报 年轻的管家叫阿宽。 很快,他就抓好药回来了。 煎药的时候,白凌州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恨不能亲手来煎。 算着服药的时间,白渊没有半个小时,暂时是醒不来的。 柳姨带着他们,来到别墅四楼的另一侧。 套间里,卧室、书房和休闲区一应俱全。 萧泽粗略打量一眼,里面布置的还算精心。 白家毕竟也算是家底雄厚,这个房间还是拿的出手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响了两声。 打开门,是年轻管家阿宽。 见他一脸急色,萧泽便大概猜到了原因。 “白渊吐血了?” 阿宽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你快给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告诉白凌州,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你家正常现象吐这么多血?” 白凌州急冲冲的喊出了声。 萧泽淡淡点头:“放心,他马上就醒来了。” “你小子的话,云里雾里副,能信吗?” “不信的话,你现在去看,白渊想必已经醒了。” 白凌州闻言来不及多说什么,将信将疑转身直奔白渊的病床而去。 不多时,阿宽又敲响了房门。 “萧先生,老爷请您过去!” 这一次,阿宽的态度明显恭敬很多。 说完了,他才又补充:“老爷让您拿着那块表,带着小姐一起过去。” 注意到阿宽对苏锦毓称呼的变化,萧泽猜测,白渊大抵心里还是盼望着苏锦毓回来的。 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白渊房间门口。 只听白家众人各执一词,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 “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到我们白家打的什么心思?” “一块表也能证明身份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要多出许多我们白家的子孙?” “除非阿浪亲自证实了,否则谁知道她是真是假?”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做个亲子鉴定,比对结果还能出错不成?” …… 白家众人,除了白老爷子,似乎都不太乐意苏锦毓的出现。 萧泽轻咳了咳,里面人听到动静,这才安静下来。 白渊虽然依旧形削骨削,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他先是淡淡微笑着看向萧泽:“小伙子,听说是你救了我?” 萧泽点了点头:“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白家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白渊一开口,一种浑然天成的掌权者气势,瞬间扑面而来。 尽管他卧病在床,这份气势也没有减弱分毫。 萧泽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你觉得我们白家办不到?” “不是!” 萧泽拿出怀表,开门见山道:“你们白家的家事我不想知道,但是,我不希望锦毓在白家受委屈。” 看到怀表的一瞬间,白渊激动的拉住床帏,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这真是阿浪的表!” 说着,他将怀表捧在手心里,反复观察了一番。 “没错,就是阿浪那一只!” 这时候,他才顺着萧泽的目光看到旁边的苏锦毓。 “啪嗒” 看到苏锦毓的一瞬间,白渊手里的怀表吧嗒一声脱手而出。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单单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 白渊看着苏锦毓,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粗粗的叹息。 他的眼睛里,已经是泪花闪烁。 良久,白渊回过神来。 “来,到爷爷旁边来!” 白渊说着,卸下原本的一脸严肃,颇为亲切的朝苏锦毓招着手。 见到白渊的态度,白凌州暗暗握紧了拳头。 白渊从来以严示人,就算是白俊辰、白俊玮小的时候,也从来没见他表露出这么和蔼的一面。 果然,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白凌州不由担心,从白渊的态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把白家家业托付到苏锦毓手里。 “老爷子,她的身份还没有核实,您不能轻信她啊!” 白渊听了,却是摆了摆手,直截了当道:“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白渊信誓旦旦:“瞧她的模样,跟阿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白渊拉着苏锦毓的手,老泪纵横。 “好孩子,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说着,白老爷子便大手一挥道:“这样,爷爷新开了一个赛车俱乐部,挺好玩的,就交给你来打理好不好?” 白渊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四爷爷您居然要把俱乐部给她打理?” 白俊玮上下打量着苏锦毓,一副震惊八百年副表情。 “四爷爷,您没有开玩笑吧?” “是啊老爷子,您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决定做好了?何况谁知道您这孙女是不是有人觊觎白家的家产,恶意冒充的?” 白瑶瑶拉住白渊的另一只手,撒娇道:“四爷爷,前面我求了您好几次,您都没有把俱乐部交给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给她了啊?她不过刚来咱们家,你怎么这么偏心啊?” 往常,白瑶瑶只要一撒娇,白渊保准会答应她的要求。 大家都想当然的以为,俱乐部最终,肯定会落到白瑶瑶的手里。 比起苏锦毓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们自然更愿意俱乐部落在白瑶瑶手里。 这种心情,就好比统一了战线一个意思。 见白渊面色又恢复如常,白瑶瑶心里不禁担忧。 果不其然,白渊毫不客气拒绝了她。 “就这样吧,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断断是不能再变了!” 白渊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白瑶瑶咬着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旁边,白凌州眼神晦暗了下去。 他猜的果然没错,老爷子但凡知道苏锦毓的存在,他们这些旁支出来的人,必然就只能沦为陪衬! 想到这里,白凌州彻底下定了决心。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一定要早点让苏锦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时候,话题突然绕回了萧泽身上。 白渊看向他,复又问道:“小伙子,你想好了没有,想要什么?” “我白渊一向不爱欠人情。既然是你救了我,那我白家就理应回报你!” 第257章 不过尔尔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锁定到了萧泽身上。 萧泽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自然更不可能猜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家其余众人,自然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们生怕萧泽再提一个要求,指名要了什么去,到时候萧泽和苏锦毓两个人的势力恐怕就不在他们的可控范围以内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默默祈祷起来。 “白老爷子,我说过了不需要,你就不要再坚持了。毕竟,我如果真提出什么要求,你恐怕很难办到!” 萧泽一句话,不禁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你小子,开什么玩笑?” “云州城能有什么我白家办不到的事情?” “你这口气倒是很狂,也不照镜子瞧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以为我们白家跟你个孬种家里一样吗?” “咳咳!” 白渊打断争执,冷声道:“好了,小伙子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理该对他尊敬一些!” 说着,白渊复又看向萧泽:“小伙子,你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过期不候!” “不需要。” 萧泽果断摇头拒绝。 白家众人见状,不由鄙夷起他来。 “切,装什么装?还不是想要赖在我们白家么?” “就是,本来就是打着算盘来的,现在又在这里装清高,真是无语!” 萧泽听了,不由冷笑一声。 白家在他的眼中,不过尔尔。 这些白家人非要自恋的以为,白家是什么顶级豪门,人人都对白家心怀不轨似的。 这时候,白渊却是听出来他们话里的弦外之音。 “什么意思?小伙子好好的,为什么说要赖在我们白家?” “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吧?” 白凌州身后,孙静儿积极道:“这小子啊,可是您的宝贝孙女婿!” “什么宝贝孙女婿?” 白渊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有孙女的身份。 半晌,他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萧泽,又看一眼苏锦毓,立即气的咳了起来。 “你们乱说什么,是不是诚心想气死我?” 孙静儿自然也没有想到,白渊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当即后怕起来:“这可是您的宝贝孙女自己说的,我们可不敢乱说!” 闻言,白渊不敢相信的转向苏锦毓。 “他说的,可是真的?” 不等苏锦毓点头,白渊便一把抄起床头的水杯,朝萧泽丢了过去。 “来人!快,快将他赶出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这么一个好孙女,难道还要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牛粪上?” “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渊突然转变的态度,萧泽不禁有些哑然。 白渊上一刻还信誓旦旦说白家向来有恩必报,下一刻就骂骂咧咧要将他赶出府去。 正好,他来云州也一天了,还没有跟云州的兄弟们接上头。 与其继续留在白家,由着他们在这里冷嘲热讽,倒不如出去走走。 这时候,苏锦毓却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对白渊道:“祖父,我说过了,萧泽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白渊闻言,两眼绝望一闭,恨铁不成钢道:“好!好!那就都留下吧!” 白渊不禁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苏锦毓的存在。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他绝对会将苏锦毓带在身边好好养大,绝对不会让她结识到萧泽这样不三不四的人。 一时间,白渊心中后悔不已。 在得知苏锦毓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白渊更是差点晕过去。 他原本还想着多给点钱,把萧泽打发走了了事。 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了。 他深知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童年是何其不幸。 这一刻,白渊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让晓晓再步了苏锦毓的后尘。 一时间,白渊脸上的神情变化不定。 他看着病床旁边尚不及床高的小小人儿,一时间有些无措。 “罢了,事已至此,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白家,别动什么歪心思!” 萧泽漫不经心回道:“知道了。” 说完,他便大步踏出了白渊的房间。 萧泽没有多浪费时间,孤身来到了云州市中心的帝豪娱乐。 帝豪娱乐的当家人帝俊正是魈组织在云州的总会长。 他到云州已经半天时间了。 这么久过去,想必王广鸣已经和帝俊做好了工作交接。 萧泽这样想着,正要迈步走进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萧泽疑惑,打量一圈,附近只有他一个人。 萧泽只好解释:“我来找人!” 保安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来找什么人啊?” “帝俊。” “哈哈哈,你小子,少在这里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帝俊是谁?帝俊可是我们帝豪娱乐的老板,你是什么身份,凭你也敢叫我们老板的大名?” 萧泽有些无奈:“我约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保安闻言,更是不可置信的笑出声来。 “你认识他?你要认识他,我还认识特朗普呢!”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萧泽说着,抬脚就要进去。 “有人要闯公司,快来支援!” 保安拿起对讲机,急急喊了一声。 不到半分钟,一队保安集结起来,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到了门口。 他们形成一堵人墙,挡在了萧泽前面。 先前那个保安颇为鄙夷道:“这小子非说认识我们老板,还要跟咱们老板谈事情,这不是吹牛不打草稿吗?我不让他进,他还跟我急,真是没救了!” 闻言,其他几人也不由笑出声来:“老王,你不会听错了吧?” “我在公司两年多,我都不敢说认识老板,这小子还真是敢说!” 说着,他转身看向萧泽:“你小子,看清楚了,我们可是正规经过培训的保安,你要是执迷不悟硬闯的话,我们的拳头可不会留情哦!” “没错,你最好识趣一点,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真是的,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帝豪娱乐的安保工作做的最是无懈可击!” “怎么,你小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是要试试吗?” 萧泽却是面不改色道:“我确实跟帝俊认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免得我出手伤了你们,影响了你们工作。” 第258章 真让人大开眼界 萧泽一句话,瞬间惹恼了保安队一众保安。 他们都是受过职业培训的专业保安,可不是来混日子的老大爷。 他们的实力可是真真切切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质疑。 挑衅他们,下场只会很惨。 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西装,不苟言笑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过来。 年轻人肤色黝黑,一脸的凶神恶煞。 即使是穿着西装,也掩盖不住一身若隐若现的腱子肉。 这个大块头,显然是个练家子。 看其他保安对他尊敬有加的样子,他应该就是这些人里,级别最高的。 萧泽正欲向他解释,却听他沉声道:“年轻人,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也知道,我们帝豪娱乐有好几位知名艺人,所以安保工作格外严谨。你如果想进公司,只能预约!” 听大块头说的有理有据,萧泽也不好再蛮不讲理的强行进去。 见他依旧站在门外,大块头不禁蹙眉:“怎么,听清楚了还不赶紧离开?” 萧泽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解释:“我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预约一下。” “你……要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一直不苟言笑的大块头,也终于是忍俊不禁。 “我没听错吧?就你,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他的身后,其他保安早已经笑做了一团。 “什么玩意,还敢在我们公司门口吹牛皮!” 保安老王叉腰道:“我就说嘛,这小子看上去疯疯癫癫,就他这样子,居然敢吹出这种牛!” “真是的,就不能识趣一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非要浪费我们时间!” “是啊小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要打电话到一边打去,别堵在我们公司门口!” …… 此时此刻,帝豪娱乐最顶楼,总裁办公室里。 帝俊正摇晃着红酒杯,坐在按摩椅上,俯瞰着整个云州。 夕阳西下,透过落地窗投进办公室里,好不惬意。 帝俊闭着眼睛,一派享受。 这时候,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这个点儿的电话,他是从来不会接的。 但这一通电话不一样。 这是另一个手机,这个手机上是专门用于魈组织内部的联系的。 听到铃声响起,夫帝俊一瞬间绷直了身子。 他从按摩椅上翻坐起来,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一时间有些激动难言。 帝俊强烈感觉,这一通电话,正是他们魈组织的老大——萧泽,打过来的。 一早他就听说了萧泽在来云州的路上,他本来想着亲自去接萧泽,却被他以低调为由给拒绝了。 帝俊躬身接通电话,语气颤抖道:“老大,是您吗老大?” 那头,是萧泽无波无澜的声音:“帝俊,我在帝豪娱乐楼下,劳烦你来接我一下。” 帝俊闻言,即使是对着手机,也是一通点头哈腰。 “好好好,老大,我这就亲自下来接您!” 这时候,正敲门走进来的经理张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张智在帝豪娱乐好几年,头一次见到帝俊这幅神情。 要知道,帝豪企业在云州,可是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 帝豪娱乐,初听上去,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娱乐公司,但实际上,帝豪旗下,美妆、服饰、医美都是云州最顶尖的。 又加上帝豪娱乐的老总——帝俊,向来黑白两道通吃,手腕又是相当硬,所以帝豪在云州,就是金字塔的存在! 帝俊在云州,可谓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张智头一次见帝俊这幅点头哈腰的样子,不仅怔在了原地。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让他们的老板这么恭恭敬敬? 张智想破天,也想不出来什么。 他只好又敲了一遍门。 帝俊这才从之前那通电话之中回过神来。 “张经理,有什么事情?” “帝总,您约了和轩文化的赵总,和轩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您过去呢!” 闻言,帝俊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确实约了人吃饭。 “和轩文化的饭局,你帮我推了吧!” 帝俊说着,顾不上其他的,急匆匆走了出去。 张智见状,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但想到刚刚帝俊的态度,张智也不敢多质疑他的决定。 帝豪与和轩文化的这次合作,虽然是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才促成的,但眼下的情况,他只能另找借口。 …… 楼下,一众保安见萧泽挂断了电话,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笑死了,你以为假装打个电话,我们就能放你进去啊?”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那我打电话说我认识漂亮国总统,那漂亮国全国上下是不是还得投我两票啊?” “你小子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让人大开眼界啊!” “你要是认识我们老板的话,我叫你两声爷爷!” “快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磕碜死了,还敢来跟我们帝总攀关系!” 先前的大块头越发觉得事情离谱,干脆对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陈队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候,里面传出来一道女声。 几个保安闻声,脸上立即堆起了笑。 “小赵秘书,什么风把您给吹下来了?” 女人穿着包臀的西装裙,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 几步路的功夫,一众保安简直眼睛都要看直了。 小赵秘书微微笑了笑:“我来接一位客人!” 说着,她扬头朝外面张望起来。 “咦,这是谁啊?” 随着她问句的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才又不情愿的回到萧泽身上。 “切,这小子就是来找事儿的。他非说他认识帝总,要进公司里面去,这身份可疑人员,我们哪里敢放进去?” “你可不知道,这小子可会吹了,刚刚还装模作样给我们帝总打电话呢!” “哈哈哈哈,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听完众人的话,小赵秘书又一脸嫌弃的打量了萧泽一眼。 她像是看到什么瘟神一样,飞速将头撇了回去。 “哎呀真晦气,你们保安队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叫花子赶走啊!” 第259章 以貌取人? 小赵秘书嗲着声音,脸上是难掩的嫌弃之色。 “你们怎么跟木头人一样,没听见我说嘛?等下要来的这位客人,可是华盛公司的李总,让他看到我们公司楼前这幅乱象,到时候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小赵秘书把后果说的很严重,一时间,几个保安都蠢蠢欲动,作势就要把萧泽扭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宾利车子缓缓驶过来,停在了公司的正门前面。 “你们快点的!” 说完,小赵秘书立即一改脸上的嫌弃之色,换上一副谄媚,小跑着迎了出去。 “哎呦李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您给盼过来了!”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豆豆鞋的中年男子慢悠悠走下了车。 小赵秘书见状,立即亲昵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小赵秘书,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 男人一边说着油腻的话,一边手轻轻从小赵秘书的腰后面划过,攀在了她的臀部上面。 保安们见状,立即都红了眼,咬牙切齿的盯着来人。 只有大块头一个人,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他看向萧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可要来硬的了!” 李总揽着小赵秘书,正好走到跟前。 他不可一世的拉下墨镜,哂笑着打量了萧泽一眼。 “小赵秘书,这小子谁啊?看上去跟个白痴一样?” 小赵秘书将手掩在唇前,娇笑几声,鄙夷道:“他呀,就是一个傻叉!他说他认识我们帝总,这不是开玩笑嘛!” “哈哈哈哈!” 李总闻言,立即笑的前仰后翻,墨镜都快要被甩下来了。 “小赵秘书,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呢吧?” 小赵秘书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李总,我怎么敢逗你呢?这个呀,纯纯就是一大傻逼,你不要担心,保安马上就把他赶走了!” 萧泽冷冷扫了二人一眼,将目光转向了正朝外走过来的帝俊。 几年不见,帝俊看上去愈发的成熟稳重。 他正要打招呼,就听小赵秘书啐骂道:“陈队长,你们保安队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把这个疯子弄走?” “怎么回事?” 帝俊面容冷峻,冷着声音走了出来。 一见着他,小赵秘书立即抽回了挽着李总胳膊的手。 她两手交叠,放在小腹前面,做出一副礼貌的样子。 “帝总,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说着,她往前迎了几步。 “帝总,是我忙着迎李总,没有催着陈队长他们把这个傻逼赶走,您千万不要怪罪陈队长,都是我不好,我下来的晚了!” 小赵秘书添油加醋的说着,几欲落泪下来。 这一幕,在保安队众人看来,实在是心疼不已。 萧泽见了,却是轻嘲一声,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嫌恶来。 这时候,帝俊才顺着小赵秘书的目光,看向被保安队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萧泽。 小赵秘书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还在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 “帝总,您不知道这个小子有多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竟然声称他认识您?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他这个酸蛤蟆样子,别说认识您了,就连来应聘我们公司的保安,他也不配他!” 小赵秘书冷嘲热讽了一通,往前又迎了几小步。 却见帝俊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而是一脸激动的看向萧泽的方向。 在看到萧泽的一瞬间,帝俊不自觉的站了正步。 看到萧泽如今的模样,帝俊心里的震撼根本无以言说。 想起往昔,在帝都的时候,萧泽可是人人景仰的枭云殿战神。 今时今日,他卸下了那些虚名,站在人群之中却又是另一种超然物外。 帝俊见了他,自然是激动不已。 他搓了搓手,紧张的朝萧泽走了过去。 小赵秘书见帝俊神色激动,自以为是道:“帝总,您别生气,我这就安排人手把他赶走!” “闭嘴!” 帝俊却是突然动怒,转身对着她就是一巴掌。 “帝总,你这是做什么?” 小赵秘书捂着脸,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他旁边的李总见了,却是像鹌鹑一样紧低着头,不敢言语。 毕竟,华盛小门小户的,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个跟帝豪合作的机会,他可不想为了个女人,白白给丢掉了。 保安队众人见状,不由心里替小赵秘书感到委屈。 他们站出来道:“帝总,是我们没有处理好,任由这个傻逼在公司门口发疯,影响了公司和您。” “是啊,这不关小赵秘书的事情,我们这就将功补过,把这个傻逼给弄走!” “闭嘴!” 帝俊抬手,又是两巴掌。 随后,在众人惊愕、不解的眼神中,他缓缓走到了萧泽面前。 “老大!” 帝俊说着,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萧泽点了点头,转手将他扶了起来。 众人见状,更是大跌眼镜。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一向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帝总,居然如此卑躬屈膝,朝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行这么大一个礼! “这……这是什么事?我不会眼花了吧?” 其中一个保安说着,揉了揉眼睛。 “这……这是真的帝总,还是有人冒充的?” 就连一贯沉稳的陈队长,也忍不住发出了质疑。 一众人不由重新打量起萧泽来。 一时间,周围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识帝总!”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一旁小赵秘书更是欲哭无泪,她不敢相信,帝俊竟然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恭敬。 想到这里,小赵秘书不禁悔不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得罪这位神秘的大佬? 但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 帝俊毫不留情,对着她道:“你,收拾东西滚蛋!” 说完,他又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的其他保安:“还有你们,也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什么?” “帝总,您怎么能这么无情,我们拦下这位贵客,也是按照公司的规定办事,您凭什么开除我们?” “怎么,你要教我做事?” 帝俊指了指身后:“我站在那里,有好一会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的!” 闻言,众人不禁哑然。 他们都心虚的低下头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以貌取人? 第260章 俯首称臣的态度 帝俊平常虽然不多话,但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 但他们更不想失去帝豪娱乐的这份工作。 因为在这里,工资差不多一个月有六千多块。 这是在云州独一无二的! 其他的公司,保安撑破天也就三千块钱出头。 但帝豪不一样,帝俊财大气粗,开的工资也是十分优渥。 所以,他们都是枪破了头,才抢到帝豪保安这份工作的。 所有人都不禁又后悔又气闷。 往日,他们抢到帝豪的职位,多倍同行羡慕嫉妒恨,如今要是被帝豪赶出去,那还有哪个地方会用他们? 不仅要被同行排挤笑话,还面临着再就业困难的问题。 想想都很可怕! 保安们不敢再在帝俊面前多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萧泽。 他们一窝蜂跑过去,朝着萧泽就是一通鞠躬道歉。 “这位大老板,实在是对不住啊!” “我们狗眼看人低,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求求您了,高抬贵手,不要让帝总开了我们啊!” …… 一旁的小赵秘书见状,更是气的咬碎了银牙。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穿一身地摊货的年轻人,身份来头这么大,居然让一向孤傲的帝俊都俯首称臣。 比起这些保安,她绝对是在场的人里面,最不愿意丢掉工作的人。 她刚从学校毕业,去其他公司实习,每个月都得倒贴钱,转正了也就四五千块钱。 但在帝豪,即使是实习期,她每个月都能有一万出头的工资。 这么优渥的条件,她是最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 更何况,这个能来帝豪工作的机会,还是她用了一些小手段得到的。 想到这里,小赵秘书心里有了主意。 她故技重施,将碎发挽到耳朵后边,挤出来一抹谄媚的笑来。 “对不起帝总,都是我们招待不周!” 说着,她几步走上前,作势要挽住萧泽的手腕。 “帝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您的贵客来将功补过的!” 萧泽见状,不由蹙了蹙眉头。 这个秘书这幅样子,哪里像是个秘书? 他不动声色的后撤了半步,躲开了小赵秘书牵过来的手。 手抓空了,小赵秘书也没有尴尬,而是紧接着靠在了萧泽身上。 小赵秘书用尽浑身解数,紧紧扒到了萧泽身上。 她见萧泽没有直接一把将她推开,不由在心里暗暗翻起白眼: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 一时间,小赵秘书信心满满,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便附在萧泽耳畔轻声撒娇道:“您劝一劝,不要让帝总开除人家嘛!” 回应她的,却是萧泽无波无澜的一声:“滚!” 不等她迟疑,帝俊已然扬手抽了过来。 “听不懂吗?快滚!” 重重的力道落在脸上,小赵秘书只觉得一瞬间失去了全部意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倒在了旁边。 众人见到帝俊态度如此决绝,也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到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丢了工作不说,还差点被帝俊给针对了。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帝俊才面露愧色,拱手道:“老大,是我对手底下的人管束不力,请您责罚!” 萧泽淡淡摇了摇头:“不必了。” 说罢,他抬脚作势就要走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总走上前道:“帝总,我是华盛集团的李二苟,您旁边这位贵人,可否给在下引荐一下?” 李二苟双眼炽热,看着萧泽就像看到一块肥美的蛋糕一般。 “大佬,实在对不住,刚刚那是我不之情,这才跟着那个小秘书胡说了两句,您不要……” “你也滚!” 帝俊冷声打断了他。 “帝总,我们华盛在新媒体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我们两家合作的话,一定能大有作为,您有必要这么撕破脸吗?” 帝俊一字一顿道:“听清楚了,往后帝豪绝对不会再跟你还有你的公司有半分牵扯。” “什么意思?” 李二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帝俊。 “啰嗦什么,还不快滚!” 帝俊说着,抬腿就给了李二苟一脚。 见着帝俊的态度,李二苟也不敢再多废话。 他不由又重新打量了萧泽一眼。 李二苟灰溜溜的做回车里,嘴里不住的念叨起来:“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帝俊为了讨好他,如此大动干戈?” 跟李二苟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帝豪的经理张智。 张智看着帝俊大动干戈迎回来的年轻人,不由有些诧异。 “帝总,您推了和和轩文化的饭局,又赶走了华盛传媒的李二苟,原来就是为了他?” 张智上下打量着萧泽,脸上的震惊用言语简直无法描述。 张智约打量萧泽,心里越是疑惑不解。 帝俊这么一个争强好胜,做事情必须要面面俱到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么个看不出来头的年轻人,直接就给推掉两个大合作? 和轩文化在云州该行业可是独占了鳌头,至于华盛传媒,虽然公司规模小,但在新媒体方面,发展的势头却是顶好的。 如果这两项合作促成了,那么帝豪娱乐的发展必然将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说不定云州首富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想到这里,张智不禁一阵叹息不解。 却见帝俊小心翼翼的将萧泽迎进了办公室里,还悉心为他亲手奉上茶水。 见到这一幕,张智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公司里的其他人见了,不由围过来问道:“张经理,这位新贵是谁啊?我看咱们帝总对他格外恭敬呢?” “我还听说啊,咱们公司的保安,还有小赵秘书都因为狗眼看人低,出言得罪了这位大佬,被帝总直接给炒了呢!” “天呐,这么严重吗?” “那可不,我还听说,华盛传媒的李老板正好也在门口看热闹,更是直接被帝总给赶走了!” “这么说来,帝总为了他,可是连推了两个大合作,这么看来,这个年轻人的真实实力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的!” “这大佬也着实够低调的,居然这幅打扮就来了,难怪会被保安他们拦下来!” “要我站门口,我怕是能更狂!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跟大佬联想不起来!” “我瞧着他眼生的很,怕是帝都来的大佬!” “应该没错,我们帝总也是从帝都来的,他结识帝都的大人物也很正常!” …… 第261章 晦气? 听他们越八卦越离谱,张智忙打断道:“小赵秘书他们的下场,你们也见到了,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就赶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闭好嘴谨慎行事!” 闻言,所有人也不敢再做耽误,忙老老实实回到了各自的职位上。 在帝豪,无论是员工待遇还是薪资福利,都是云州的天花板。 就算是在帝都,也不一定能及得上。 所以,所有人都格外谨慎小心起来。 张智心里虽然不解,却也知道帝俊无论做什么,都绝对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要做的,就是及时把所有事情都完善好。 办公室里,帝俊小心翼翼的躬手立在一旁,给萧泽讲述云州的大致情况。 根据最新的消息,巴特里监狱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云州再往南,出了海之后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萧泽几乎已经确定了,萧山被萧堂弄到了巴特里监狱里。 他眼下前往云州,不仅仅为了陪苏锦毓母女回白家,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巴特里监狱的位置,把他的父亲解救出来。 帝俊拿出了一份详细的云州地图。 “老大,这周围大大小小几百上千个岛,找起来怕是要不少时间!” “我会从金城调一批人手支援过来,必须要尽快确定巴特里监狱的位置。” 因为萧山在里面多待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 毕竟巴特里监狱号称是人间炼狱,一般人在里面是活不下去的。 简单交代了一番,萧泽这才起身,准备赶回白家去。 “老大,您要去哪儿?” “回白家。” “白家有什么好?”帝俊不解的递上一张门禁卡:“知道您来,我特意叫人给您准备了住处,何必去白家那个窝囊地方受气呢?” 萧泽摇了摇头:“这个你先留着,暂时用不着。” “对了,我还特意在云州大饭店订了一桌菜,准备给您接风呢!” 萧泽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接风的事情改天再说!” 眼下,他还没有在白家站稳脚跟。 萧泽简单告别了两句,迈步准备离开。 “老大,那我让司机把您送回去!” “不必了,不想让白家知道我的这一层身份。” “明白!” 帝俊也不再坚持,只将萧泽送上了电梯。 电梯从六十六楼缓缓下行,萧泽站在里面,隔着玻璃俯瞰着整个云州。 云州整体比金城要大上好几圈,经济实力也更发达一些。 萧泽正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突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帝豪楼前,那一棕一白两个人,不正是白俊玮和白瑶瑶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来帝豪是什么原因,但萧泽心里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来。 他猜得没错的话,白家,看来是有心想要跟帝豪合作。 萧泽这样想着,并不愿意跟白俊玮他们遇上。 谁知他刚走出门,就撞上了白俊玮和白瑶瑶二人。 两人见是他,也不由一怔。 良久,他们回过神来。 “萧……萧泽?” “怎么,你来帝豪做什么?” “该不会是来应聘保安的吧?我可听说,帝豪的保安,刚刚集体被炒鱿鱼了!” “原来你也知道,留在我们白家吃软饭丢人啊?还知道出来找工作!” “哈哈哈哈!”白瑶瑶闻言大笑起来:“俊玮哥瞧你说的,他当个保安能有什么前途,还不是软饭男一个!” “哈哈哈没错!” “萧泽,你这只癞蛤蟆最好别打我们白家的主意,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否则,我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白瑶瑶脸上一片阴郁。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白渊对苏锦毓的态度,那叫一个偏爱。 这样下去,白家家业迟早会落在苏锦毓手里,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萧泽这个癞蛤蟆? 白瑶瑶越想越不解气,干脆朝着萧泽翻了一个白眼。 “真晦气,来谈个合作也能撞见你!” 说着,她拉起白俊玮横冲直撞走进了帝豪的大门。 “二哥,我们别理他,还是签合同要紧!” 白俊玮不无认可:“没错,理那个癞蛤简直是浪费时间!” 门外,萧泽听见他们的冷嘲热讽,不由戏谑一笑。 下一刻,他就拿出了手机。 六十六楼,帝俊刚坐定,正要享受他的晚餐牛排,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忙不迭丢下手里的筷子,接起了电话。 “喂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答应白家的任何合作。” 萧泽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也不等白俊玮和白瑶瑶二人出来,便直接坐进了白家的车里。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白俊玮和白瑶瑶一脸丧气的走出了帝豪大厦。 他们上车,才见萧泽坐在副驾驶位上。 白俊玮当即嗤了一声:“我说呢,怎么谈了半个多月的合作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吹了,原来是遇上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呸呸呸!真是晦气!” 白瑶瑶说着,撅起了嘴。 她原本还想着,拿下这个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能从白渊那里讨要一点奖励也说不定。 却没有想到,是以这么个结尾收场。 白俊玮更是一副咬牙切齿透过前面的车镜盯着萧泽,恨不得将他立即千刀万剐了。 萧泽摊了摊手:“你们也说了,我就是来应聘保安的,你们合作没谈成,难不成要赖在我身上不成?” “这不怪你怪谁?谁让你这个扫把星也在帝豪?” “萧泽,你现在得意的太早了,你也不想想,我们白家这么多人,能让你如愿以偿吗?” “是啊,少做梦了,回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 说话间,车子已然驶到了白家楼前。 萧泽没有理会后座上逼逼赖赖的二人,率先下车走了进去。 一旁站着的白凌州见他从车上下来,还怔了一刹。 随后,他朝后面下车的白俊玮和白瑶瑶迎了上去。 “怎么样?合同签好了没有?” 见两个人一脸丧气,迟迟不开口,白凌州也大致猜到了答案。 “怎么回事?合作的大致事项都已经跟帝豪的张经理商量清楚了,明明说好今天直接签合同的,怎么会这样?” 第262章 甩锅甩到够牵强 在云州,帝豪的地位绝对是至高无上的。 白家这次与帝豪的合作机会,是白凌州在帝豪坐了好几次冷板凳,好不容易才从一众竞争对手之中杀出来抢到的。 这次合作,不仅仅是搭上帝豪这颗大树的一次关键机会,还关乎到白氏拓展业务版块,向媒体领域进军的关键时机。 要是拿下这次合作,那么他在白家的竞争优势将会达到压倒性的顶峰。 有了跟帝豪的合作作为权柄,他甚至能跟白渊提条件。 白凌州一想到自己费心费力、劳心劳神,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便恼怒不已。 他瞪了一眼白俊玮和白瑶瑶,冷声斥道:“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他将目光又转向萧泽:“还有,他怎么也从车上下来?” 一提到萧泽,白俊玮瞬间精神了起来。 他一股脑儿的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萧泽。 “都是这个扫把星,跑到帝豪去应聘保安,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帝总的霉头,害得我们这次连帝总的面都没见上!” 白俊玮一通推卸,将所有的锅都甩到了萧泽身上。 白凌州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他去帝豪应聘保安?” 听见他们以为自己是去应聘帝豪的保安了,萧泽不由冷笑一声。 他敢去应聘,他帝俊敢用吗? “谁知道萧泽这个白痴想干什么,害我们白白丢失了跟帝豪合作的宝贵机会!” 萧泽冷声反驳:“你们自己没本事,怎么能把责任怪到我的头上?” 闻言,白凌州也意识到区区一个萧泽,根本撼动不了白氏跟帝豪的合作。 出了白家,谁认识他是谁啊? 所以,这件事情,必然是白俊玮和白瑶瑶两个人出了什么纰漏。 想明白后,白凌州立即拉下脸道:“你们两个,从现在滚回你们各自的房间里,都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什么?” 白俊玮和白瑶瑶皆是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白凌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爸,你怎么向着萧泽这个废物说话?” “今天我们本来好好的,结果碰上他之后,别说见帝总了,就连张经理的面都没见上,项目就被拒了!这绝对是他搞了什么鬼!” “啪!” 白凌州抬手对着白俊玮就是一巴掌。 “糊弄谁呢?萧泽不过是个无名无姓之辈,难不成帝豪的帝总还会因为他改变主意?”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白凌州怎么生了你们这么两个废物!” 白俊玮和白瑶瑶一脸委屈幽怨,不敢再争辩什么。 想到他们一开始对苏锦毓的冷嘲热讽,萧泽不由觉得解气不少。 很快,白家丢掉和帝豪合作机会的消息不胫而走。 白老爷子知道后,气的硬是从病床上翻了起来。 为了挽回损失,白渊特意叫全部人在客厅集合开会讨论。 见到萧泽,白俊玮和白瑶瑶立即拉下脸来。 “哟,我们白家的家族会议,什么时候你两个外人也来参加了?” “真是晦气!” 白瑶瑶朝萧泽翻了个白眼,撅着嘴一脸的不耐烦。 “我们可没认你们是白家的人,你们还真是脸大,一个两个还敢来这里丢人现眼!” “是啊,你们一个姓苏,一个姓萧,似乎跟我们白家没有什么关系吧?” “尤其是你,萧泽!”白瑶瑶万分鄙夷道:“我做瞧不起你这样的男人!” “既然没有本事寄人篱下吃软饭,那就别一副假清高的样子,恶心谁呢?” “就是你非要跑到人家帝豪腆着脸去当保安,让人家以为我们白家连你一口饭都给不起,真是丢人现眼!” “我们跟帝豪的合作,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要不是你碍事,怎么会最后时刻掉了链子?” 白俊玮和白瑶瑶对着萧泽一通埋怨,他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副模样。 这叫白俊玮和白瑶瑶看了,更是气的不轻。 “萧泽,我们跟你说话呢?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萧泽轻描淡写道:“你们每天本事,这难道也要怪我?” “咳咳!” 白渊被老管家搀扶着走进来,他咳了两声,打断了争执。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说完,白渊也将目光看向萧泽:“我说,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人家现在以白家赘婿自居,可不是巴巴就来了!” 孙静儿说话向来是阴阳怪气。 白渊冷冷看了她一眼,对萧泽道:“你跟锦毓的事情,我不同意!你想入赘我们白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着,白渊提起拐杖就要把他赶出去。 萧泽见状,不禁蹙眉。 见他起身要离开,苏锦毓一把拉住了他。 “祖父,是我叫萧泽一起来的!” 苏锦毓开口后,白渊立即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 白渊落座,没有再针对萧泽。 虽然继续坐在这里多少有些没骨气,但萧泽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 因为他还有下一步的打算。 眼下,白渊虽然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俱乐部交到了苏锦毓手里,但要想苏锦毓真正在白家站稳脚跟,她就要把握住更多的东西。 眼下,跟帝豪的合作,显然是一个绝佳小机会! 白渊敲了敲拐杖,冷声质问白凌州:“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白凌州吞吞吐吐:“这……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谁知道帝豪那边怎么临时反悔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出的纰漏,眼下把你们召齐,是为了商量出最优的解决方案!” 白渊做事情一向不拐弯抹角,且更多的是在乎事情的结果。 所以,比起问责白凌州,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补救方案。 “这次合作,对白氏来说是重中之重的,这关乎到白氏在未来几年的发展,所以不论怎么做,我们都要把这次合作机会拿回来!”白渊说着,敲了敲桌子:“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 第263章 别是来搞笑的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帝豪做事情一贯不讲原则,随性散漫。 而且,帝豪的老总帝俊一旦认准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些,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深知,将与帝豪的合作机会拿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白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 这样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而且,这次原本已经到签合同环节的合作,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被拒了,绝对是事出有因! 能让帝豪说翻脸就翻脸,那必然是白俊玮和白瑶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做了什么得罪了帝豪! 众人心里几乎是确信无疑——白家已然得罪了帝豪! 得罪帝豪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惨! 上一个得罪帝豪的财团,不出一夜,便从云州彻底消失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白家家大业大,虽然不至于沦落到一夕蒸发,却也绝对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众人心里各自权衡顾虑着,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吱声。 气氛一时间变的微妙起来。 “嘭!” 白渊一拍桌子,怒道:“白家怎么就养出来你们这群废物?要不是老子行动不便,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这群废物!” 萧泽见时候差不多到了,便幽幽开口:“老爷子别动怒,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们跑一趟。” “什么?” 闻言,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声来。 白俊玮和白瑶瑶几个年轻的小辈,更是干脆大笑出声音来。 白凌州也是一副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模样。 孙静儿更是憋不住,嗤出了声。 苏锦毓也是一脸惊讶。 白渊更是皱紧了眉头。 “你小子,我们谈正事呢,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就你?你这不是在搞笑吗?” “萧泽,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梁静如吗?” “笑死我了,别以为去帝豪应聘了一趟保安,就真在帝豪能呼风唤雨了!” “切!就他这样,别说应聘帝豪的保安,就是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能成!” “萧泽,你怕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一个癞蛤蟆,吹牛之前不打草稿也就罢了,也不知道照照镜子!” “不了解帝豪不怪你,但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可就有点过分了!” 白瑶瑶说着,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你要是能把合同签成,我以后跟你姓!” “好!” 没成想,萧泽突然出声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冷嘲热讽,只是一脸严肃对着白瑶瑶道:“你说的话,算数不算?” 白瑶瑶像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你个白痴,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签成吧哈哈哈哈?” 随着白瑶瑶的放肆大笑,白家其他人也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了一眼萧泽。 萧泽却是一脸郑重其事:“既然大家都听到了,那正好做个见证,我如果签成了,还希望白瑶瑶小姐你不要食言!” 白瑶瑶嗤笑出声:“开什么玩笑?萧泽,你竟然还真当真了?” 说着,她故作思考一番,道:“那我以白氏一族起誓,如果你真的签成了跟帝豪的合同,我就跟你姓!” “好,诸位做个见证,希望白瑶瑶小姐到时候不要耍赖的好!” “笑话,这事要别人去办,好歹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放在你身上,绝对不可能!” 白瑶瑶信心满满:“我要是耍赖的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 那还不简单! 萧泽漫不经心的双手捏了一个诀。 随着他指尖轻轻弹出,“轰——”一声巨响在白家别墅上空炸裂开来。 这声音,蕴含了萧泽的七分内力,听上去绝地比雷声还要骇人! 白瑶瑶被吓了一跳,当即不再言语。 这一声雷响,让所有人心里都多了一丝惊慌。 白渊敲了敲桌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完全无视了萧泽的毛遂自荐,转而看向白凌州:“凌州,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白凌州没有做多的犹豫,点了点头。 “是该我亲自跑一趟!” 说着,他余光瞄了萧泽一眼。 “至于你,还是好好待在白家吃你的软饭吧,不要给我帮倒忙都谢天谢地了,难不成瑶瑶激你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所有人闻言,都冷哼出声:“哼!就他,也不打量打量自己什么玩意,连帝豪的保安都应聘不上,还想去签合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萧泽见他们自动忽略了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随你们吧!” 白家的家族会议结束,白渊却单独将苏锦毓留了下来。 “姓萧的那小子,没什么本事,浮浮燥燥的,一点都不适合你。祖父给你相看了几个合适的年轻人,改天安排你们见一见!” 苏锦毓怔楞片刻:“不用了,祖父!” 白渊闻言,敲着拐杖,恨铁不成钢道:“我的孙女哟,你到底看上这个姓萧的小子哪里好?非要在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说着,白渊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你的爸爸失踪后,我等了二十几年,盼啊盼,终于盼到你来了,以为我撒手人寰后,可以将白家托付到你的手里,没想到,终究是盼错了!” 苏锦毓夹在两难之间,一脸为难,却也不好再直接再反驳白渊。 楼梯口,萧泽一字不漏的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听起来,白渊对他的敌意很大! 萧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相信,苏锦毓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而且,他有信心在几天之内让白渊对他有所改观。 萧泽默默拿出手机,给帝俊发了一条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柳姨抱着他的行李缓缓走了下来。 迎面遇上他,柳姨尴尬的笑了笑:“老爷吩咐了,往后,您就住在这里!” 萧泽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知道这是白渊铁了心要把他跟苏锦毓分开。 他没有柳姨预料中的抗议或者发脾气,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第264章 夜遇杀机 萧泽收拾好东西后,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餐桌上,白家众人脸色都一派沉郁。 好在是白渊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现身,所以气氛还不算压抑到极点。 看见萧泽走进来,白俊玮当即冷哼出声音来:“真是倒胃口,怎么什么人都能上桌吃饭了?” 白瑶瑶当即附和:“真是好不要脸,赖在我们白家吃软饭,也不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 “是啊,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萧泽没有理会他们,淡定的坐到了座位上。 好小子,竟然敢无视我? 白俊玮原本就因为合作失利被白凌州痛骂一顿之后,对萧泽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现在见萧泽竟然这么无视他,不由怒从中来。 “呸!” 白俊玮突然将吃到嘴里的牛排吐回了盘子里。 “今天的牛排踏马谁做的,怎么这么硬?” 他一边说着,不由分说将萧泽面前的那一份拿了过去。 “萧泽,我看你的这份还不错!” 说着,他还将自己已经咬了一口的牛排随意的推到了萧泽面前。 那里面,还有他咬了一口吐回盘里的食物。 白家众人一副好事模样,都等着看好戏。 他们已经想好了应对。 如果萧泽吃了,那么往后每天,餐桌上都会上演这样的一幕。 但如果萧泽拒绝了,那么他们就发难,让他自动滚,以后不出现在餐桌上碍眼。 却见萧泽面不改色,并没有理会白俊玮的智障行为。 这时候,白瑶瑶却是将自己面前那一份也递了过来。 “萧泽,瞧你这幅样子,平常也吃不到这么好的牛排吧?我的这份,也送你吃吧!” 看着两份吃剩下的牛排,被如出一辙的堆到自己面前,萧泽一时间有些无语。 白俊玮和白瑶瑶这明显就是在羞辱他,但是这羞辱的方式,也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看好戏似的看向萧泽,期待着他做出什么反应。 白俊玮更是蠢蠢欲动。 然而,萧泽却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自在从容的将面前的意面和沙拉一口不剩的吃完了。 直到他擦拭起嘴巴,白俊玮再也沉不住气了。 “啧啧啧!癞蛤蟆果然就是癞蛤蟆!一份沙拉也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萧泽,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可惜了我们特意留给你的这两份牛排,你竟然不领情?” 白俊玮说着,将牛排推到萧泽更近的面前。 “你不是爱吃软饭吗?你倒是吃呀!” 白俊玮说着,拿起餐叉就要把牛排怼到萧泽脸上。 “软饭送到你的嘴上了,你倒是吃啊!” “白俊玮!你太过分了!” 一直默默忍受副苏锦毓,忍不住爆发了。 见她起身,萧泽也站起身来。 他假装不小心,撞上了白俊玮的手肘。 不可避免的,那块牛排拍到了白俊玮的脸上。 “卧槽!” “萧泽,信不信我弄死你!” 萧泽却是淡淡回道:“实在抱歉。”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里面却是一片凌乱,床上更是不知道被谁泼了一大盆水。 这些,显然也离不了白俊玮的指示。 萧泽不得不重新整理起东西来,他决计,找个机会再好好教训白俊玮一顿。 床已然湿透了大半,显然是睡不成觉了。 但萧泽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晚上除了练功以外,几乎很少睡觉。 所以,这张床的存在,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另一边,白家后花园里。 白家的后花园种满了郁金香、玫瑰还有百合等好几种花,虽然是夏末,开的却依旧格外繁盛。 花园里里外外至少有十多个花匠在打理,这些花匠,都是年轻健壮的男人。 白俊玮突然驾临,所有人都不免受宠若惊。 “俊玮少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需要什么让管家来传话就好,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做好!” 白俊玮坐在中间的长椅上,所有花匠都小心翼翼在旁边站着。 却见他突然挑眉问道:“你们想不想发笔大财?” 众人闻言,心里虽然是将信将疑,却也不好直接驳白俊玮的面子,只好都一副期待的样子。 “发财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呢?” “是啊,有钱不赚,那不就是傻子吗?” “俊玮少爷要给我们安排什么工作,我们一定给您干的漂漂亮亮的!” 白俊玮却是招了招手。 他身后,助理递上来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是给你们的报酬!” 众人迟疑片刻,不敢置信的接过了卡。 “俊玮少爷,啥好事给俺们这么多钱嘞?” “俺们一个月工资才四千嘞!” “是啊,给我们这么多钱,我们拿着不安心呐!” “俊玮少爷,先说好了,俺可不干那些杀人放火,违法犯罪的事情!” “坏事俺也不干!” …… 花匠们说着,推手就要将银行卡退回来。 白俊玮见状,只好开门见山道:“家里有个下人不听话,想要找你们帮忙教训一下!” 见他们依旧迟疑,白俊玮继续补充道:“放心,不让你们杀人,只是让他三个月出不了门罢了!” 听说是教训下人,花匠们胆子不由大了起来。 他们接过银行卡,谄媚叫嚣道:“那个下人这么不懂事,竟然敢惹俊玮少爷不开心?” “俊玮少爷放心,俺们一定好好教训他!” 花匠们说着,纷纷扬起手上的铁锹,一副要奔赴战场的决心似的! …… 时间很快到了夜里。 夜半时分。 萧泽刚练完一遍玄清诀,就听见走廊上鬼鬼祟祟有几声动响。 脚步声虽然踩得极轻,但在他听来,却也清楚无比。 听声音,门外的走廊上至少有十来个人。 但他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些人并不是练武之人。 这些人听上去应该是健壮的年轻人。 想来,应该是白家在料理什么紧急的事情。 萧泽继续闭目凝神,并没有太在意门口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突然都停住了。 这些动静,似乎都停在了他的房门外面。 他正要细听,就听见钥匙轻轻插入锁孔的声音。 这些人,要进他的房间做什么? 第265章 装神弄鬼还是心里有鬼? 萧泽正疑惑的时候,门把手转动了两圈,门已然被悄悄推开了一个缝儿。 “俺说牛哥,他这屋怎么怪阴森哟?” “莫怕,俺们十个人嘞,还教训不了他一个混小子?” 听到几人压低声音说的话,萧泽立即明白过来。 应该是白俊玮白天丢了面子,晚上安排人来报复他了。 原来,这些人竟然是针对他而来! 即使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萧泽也分明看见,这十个人手里,或是铁锹,或是铲子,或是大头棒,都是带着武器来的。 看来,白俊玮对他的怨憎很深啊! 萧泽依旧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任由那些人摸黑向床边探索。 他们走到床前,高高扬起手里的武器。 “三、二、一!” 随着最前面那人低声倒数结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挥动起手里的武器来。 他们格外卖力的朝床上挥动着手里的棍棒。 可想而知,要是真有人此刻睡在床上,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过了大概两分钟之久,许是打的累了,所有人都缓缓停住了手。 “俺觉得,应该够了吧?” “我们收了那么多钱,再补上几下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啊——”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的格外凄厉,把白府里值夜班的几个保镖也吓得不轻。 好在整栋房子用的隔音材料还不错,所以并没有惊动更多的人。 不远处等着给萧泽落井下石的白俊玮听了,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 “这一声惨叫,啧啧啧!” 白俊玮想当然的以为,这惨叫声是萧泽的。 他不禁得意起来。 “萧泽,让你个癞蛤蟆招惹老子!这,就是下场!” 里面,另一个花匠忙捂住尖叫花匠的嘴。 “干什么,人挨打的还没叫喊呢,你叫喊什么?” 他低声斥责着,却听原先尖叫的花匠颤颤巍巍道:“所以,我们打他,他为什么不叫喊啊?” 一句话,所有人心里立即发起毛来。 那个花匠接着说道:“我刚刚不小心把手放到了床上,这上面……这上面是湿的……” “你说……会不会,是他的血?” “我们不会已经把他打死了吧?” “我们……我们不会杀人了吧?” “这……这不可能,我们下手也不重啊!” 听着他们自己吓自己,一旁的萧泽不觉有些好笑。 白俊玮要是知道,他找来教训自己的人,被他先前在自己床上泼的水吓成这样,会不会气死? “该不会是,谁一铁锹把他滴脑浆给拍出来了吧?” 话音落罢,所有人更是头皮发麻起来。 “胡说什么,小五,你去开灯!” 萧泽闻言,在这边幽声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他的声音本来就冷峻无波,叫这些人听去,更是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鬼……鬼啊!” “真的有鬼!” “求您高抬贵手,绕过我们吧!我们这么做也是被白俊玮逼的!”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得道高僧好好超度你,让你下辈子投个好命!” 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萧泽不禁打断道:“白俊玮指使你们来,到底想做什么?” “啊!饶了我们吧,这一切都是白俊玮逼我们干的!” “白俊玮只是让我们教训你,说要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这……这谁能想到会成现在这样啊?” “你要索命,就找白俊玮好了,可千万不要缠着我们啊!” 一众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这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这时候,先前被派去开灯的那人大着胆子按下了开光。 房间里,骤然亮了起来。 待看清楚床上什么都没有之后,众人只道是虚惊一场,不由擦起额头上的汗来。 “小庆,你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这床上哪里有人嘛,非要把我们也都给带偏了!” “床上没有人?那人在……”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转过头来。 萧泽翘着二郎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 “啪!啪!” 他拍了拍手,叫好道:“告诉白俊玮,他安排的这出好戏,还算精彩!” 闻言,所有人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们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好啊你小子,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萧泽冷笑一声:“呵呵!到底是我装神弄鬼,还是你们心里有鬼?” 最前面的牛哥闻言,心虚的低了低头。 随即,他扬起手里的铁锹。 “哥儿几个,我们可是收了俊玮少爷的钱,刚刚竟然让这小子逃过一劫,等下怕是不好交代啊!” “哼!刚刚算他小子命大,我们现在好好教训他也不迟!” 萧泽冷声警告:“我劝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想不开找罪受!” “你小子,在开什么玩笑?” “笑死了,我们想不开找罪受?” “你小子害怕了就直说,跪下来求个饶,俺们或许可以考虑等一下下手轻一点!” “没错,怕了就直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吓唬人!” 萧泽淡淡道:“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认真?你睁大你的眼珠子数数,俺们十个壮汉,还敌不过你一个黄毛小子?” “就是,你可别嘴硬了,还是跪下来给哥儿几个磕头求个饶,哥儿几个就下手轻一点!” 萧泽冷笑:“下跪求饶?这不是你们惯用的伎俩?” 一时间,所有人想到刚刚自己跪下来磕头求饶的滑稽场面,而萧泽却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们,像看一群小丑一样。 他们不由恼怒起来:“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最前面那个人说着,抡起锄头便朝萧泽砸了过来。 他见萧泽没有躲闪,不由心里窃喜:这小子怕不是被吓傻了,怔在这里,躲都不知道! 然而下一秒,在锄头离萧泽肩膀还有一毫米的时候,他却后悔了。 萧泽只是轻轻用手一挡,他便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过去。 一时间,房间里面尽是哐哐的响声,还不时传出一两声惨叫。 不远处的白俊玮满意的点了点头:“舒服!给我把萧泽这小子往死里打,我到要看看,他以后还狂不狂得起来!” 第266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泽坐定在沙发上,只用了一只手,很快就将那十个人全部撂倒了。 他们躺在地上,挣扎不起,痛苦的哀嚎着。 “妈耶,这小子好厉害嘞!” “早知道他这么厉害,俺就多要一点钱做医药费嘞!” “哎呀呀,痛死我了!” …… 一会儿之后,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白俊玮听见没有动静了,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搞定了萧泽。 他不禁得意的吹起口哨来。 “萧泽,你这小子可算是栽在老子手里了!” 说着,他迈步朝萧泽的房间走去。 “现在,就让本少爷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说着,他毫不犹豫推开了萧泽的房门。 “嘭!” 不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便被砸翻了过去。 萧泽毫不留情,将所有花匠都踢出了房门。 “谁?谁他妈袭击老子?” 萧泽冷笑道:“白俊玮,你大晚上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是萧泽的声音,白俊玮当即从地上一骨碌翻起身来。 “萧泽?” 白俊玮一脸惊恐:“萧泽,你……你没事?” “我应该有事吗?” 白俊玮这才看见躺了一地的花匠们。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往门外退去。 “不……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是吗?” 萧泽说着,一堆铁锹、锄头噼里啪啦飞了出来,立在了白俊玮的四周。 白俊玮当即抱头鼠窜起来:“别!别打我,我真的只是走错门了!” “俊玮少爷,记得给我们报销医药费!” 这时候,地上的一个花匠伸出手,讨价还价道。 白俊玮脸上,尴尬的神情可见一斑。 “还不快滚!” 萧泽一声冷喝,所有人都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往外急奔出去。 打发走这些人,萧泽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练起功来。 花园里,白俊玮坐在石凳上长长喘了一口气。 “妈的,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俊玮少爷,这可不能怪俺们!” “是啊,实在是那个小子很厉害!” “别说是我们了,您让保镖队派十个人过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放屁!” 白俊玮冷哼一声:“我看是你们太没用了!” 白俊玮对自己家的保镖,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毕竟,他家的保镖都是从云州最专业的保镖培训基地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人,大多是前线退伍的雇佣兵,个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存在。 他相信,萧泽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之中还有知名的拳击手,还有拿过全国赛冠军的散打教练。 这些保镖,简直都是精锐部队。 他们之中,光是挑出一个人,估计都能把萧泽打开花。 但这些保镖又都过于专业了,他们对工作以外的事情,全都不闻不问。 要不是他们不识抬举,只听白凌州的调遣,他哪里还用得着这群废物花匠? 白俊玮越想越气,却听花匠辩解道:“这可真不是俺夸张,那小子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俺们都打趴下了!” “是吗?” “俺们本本分分滴,哪里敢骗你嘞,俊玮少爷!” 白俊玮思索一番,料定他们不敢糊弄自己,也就不再追究。 只是他没有想到,萧泽竟然还真有两下子。 既然这十个花匠对付不了,那就只好下狠手了! “俊玮少爷?” 听到有人一直唤自己,白俊玮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脸厌烦:“一群废物,什么事?” “额……俊玮少爷,您也见到了,我们为了执行您给的任务,都受了不轻的伤。” “这能怪谁?还不是你们废物!” “是这样的,您……您应该给我们报销医药费!” 白俊玮闻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啊!你们一群废物,竟然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我给你们一人两万,叫你们去对付萧泽这么个废物,你们都办不到,现在还好意思开口问我要医药费?” 为首的花匠摆了摆手,开口解释:“是这样滴!俺们受了这么多伤,这不是想快点好起来么?不然老爷到时候问起来,叫俺们咋解释哟?” 白俊玮闻言,气的冷笑出声:“好啊,一个两个,学会威胁人了是吧?” 白俊玮知道,自己暗中出损招针对萧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只怕是又会招来白凌州的一顿训斥。 更何况,他只是个白家旁支出来的小辈,虽然有些实权,却也不能在白渊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样。 要不然,他哪里还等到现在? 要知道这群花匠这么废物,他指定早就把他们炒鱿鱼赶出白家去了。 但他不能! 他没有权力这么做! 他在白家,充其量只是个旁支的次子。 白俊玮想到这里,就憋屈不已。 “好,医药费是吧?” 他叫秘书拿来一包现金,徒手抓起来朝这群花匠的脸上砸过去,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要钱是吧?拿好了!” “拿去吧!” “拿了钱就闭好嘴,不然老子让你们一辈子都说不成话!” …… 次日。 有了昨天夜里的小插曲,白俊玮看向萧泽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恶毒的恨意。 一整个早餐时间,他都用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萧泽,像是萧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反观萧泽,则是安然坐在桌前,淡定的吃着自己面前的三明治。 他早就注意到了白俊玮阴森森的目光,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俊玮不过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就算想破脑袋,想出来的也只是些小儿科的把戏,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真正要防备着的,却应该是白凌州和另一位白渊的子侄——白凌烨。 白凌烨先前去帝都进口原材料,一直没有打过照面,直到今天早上更早些的时候才回来。 看他跟白凌州明里暗里较量着,已然是一派水火不容。 萧泽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冷面泰山,一个是笑面虎,看上去都虚情假意,不是什么好人。 第267章 惊心动魄的早饭 吃完早饭,白凌烨这才打量着看向萧泽和苏锦毓。 “凌州堂哥,这两位年轻人是?” 白凌州面上虽无波澜,却是隆重介绍道:“凌烨,你还不知道吧?” 说着,他走到苏锦毓身后,拍了拍她的椅背:“这位,是阿浪的女儿,也就是——老爷子的亲孙女!” 白凌州把亲孙女那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白凌烨听了,神情之间果然是有一丝愕然。 “什么?阿浪的女儿?” 白凌烨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他的眼睛里,多出来一丝防备。 白凌烨初看苏锦毓那张神似白浪的面容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但现在听到答案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毕竟白家家产争夺已经够激烈了,再多出一个亲孙女的话,他们岂不是要一分胜算都没有了? 苏锦毓礼貌问候:“堂叔好!” 白凌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他又看向苏锦毓旁边的萧泽:“你别告诉我,这个年轻人是阿浪的儿子?” 白凌州不置可否:“这……也差不多吧。” 闻言,萧泽明显在白凌烨眼底看到一股杀气一闪而逝。 白凌州狡猾道:“说来来,也算是阿浪的儿子了!” “什么意思?” “她是锦毓的男人,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不就算是半个儿子吗?” 旋即,白凌烨目露鄙夷道:“我说呢,阿浪长的细皮嫩肉的,这小子一副糙样,一点也不像阿浪!难怪,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哈哈哈!” 听到这里,白凌烨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有个亲孙子,那他们绝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但如果只是个一个女人的话,那继承人选一事白渊必定会再三斟酌,不敢贸然决定的! 虽是如此,但白凌烨心里,已然把苏锦毓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一个古怪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有了昨晚上的警告,今天的白俊玮也格外安分,并没有再找他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白凌烨突然开口:“堂哥,我怎么听说,跟帝豪的合作,好好的突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帝豪给拒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白凌州脸上的得意一时间全部消散无几。 白凌烨这是,毫不客气就往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啊! 前些天,白渊给出两个比较重要的任务。 他仗着自己在白家的权势更甚一些,这才从白凌烨手里把跟帝豪合作的任务抢过来。 他原本以为,白家在同一个项目的所有竞争者之中,作为最可靠的选择,帝豪必然会选择白家。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商谈一切顺利!就在他他以为,跟帝豪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签合同环节,竟然功亏一篑了! 至此,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比起这个,白凌州更不愿意白凌烨问起此事的原因是——他马上要亲自去帝豪补救这次的合作! 所有人知道,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一旦被帝豪拒绝,那么意味着,白家已然进了帝豪的黑名单。 那么,无论他如何挣扎努力,都是于事无补的! 白凌州怕的是,白凌烨拿这件事情说事,接机把他手里的权柄一点一点给瓦解了! 想到这里,白凌州面色一片沉郁。 “堂哥,我不过去了一趟帝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凌烨还在不断逼问。 白俊玮察觉白凌州的窘迫,忙开口抢道:“都怪萧泽这小子!” 白凌烨顺着他的目光,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眼萧泽:“怪他?他刚来白家,你们就把锅甩在他身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闻言,萧泽轻点了点头,不无认可。 白俊玮却是接着道:“这可不就是得怪他么?他非要跑到帝豪去应聘保安,谁知道他做了什么得罪了帝豪,我跟瑶瑶去的时候,甚至连帝豪的张经理都没有见到,就被前台直接拒绝了。这不怪他,还能怪谁?” 白瑶瑶重重点了点头:“您不知道,我们白氏跟帝豪的这次合作已经是谈妥的了,就差个签合同,结果就莫名其妙成这样了,这可不就是萧泽搞成这样的吗?” 白凌烨闻言,从鼻子里轻嗤了一声。 “你们的理由好牵强!” “爱信不信!” …… 在他们说话的档口,白凌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离开了餐桌。 白凌烨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一脸好奇道:“所以,堂哥这是亲自去帝豪赔罪了?” “他这么做的话,帝豪真的能改变心意吗?” 听到白凌烨一再对白凌州冷嘲热讽,孙静儿坐不住了。 “白凌烨,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偏你心长到外面去了,一心盼着凌州不好?” “是啊,这次与帝豪合作的机会对我们白家来说至关重要,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幸灾乐祸!” 说道“我们白家”这四个字眼,白家众人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立即将矛头转向了萧泽。 “都怪你,好好的在白家待着,又少不了你吃和穿,你他妈瞎搞什么?” “是啊萧泽,你既然选择了吃软饭这条路,就好好混吃等死不就行了,我白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废物闲人,你又何必去招惹帝豪?” “你知不知道这次合作对我们白家意味着什么?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萧泽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他见他们一股脑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自己身上,不由有些无语。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去帝豪应聘保安的,那你们觉得我能见到帝豪的经理还是老总?我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谈何得罪他们?” “还是说,你们白家跟帝豪的合作这么无关紧要,凭由帝豪的保安队长可以做主?” 萧泽语气无波无澜,短短两句话,却是将所有人都噎了回去。 的的确确,他要是真是去应聘保安的话,又怎么可能对他们几千万上亿的大项目产生影响? 第268章 想挖墙脚? 一顿早饭,吃的不欢而散。 虽然与帝豪的合作出了差池,但白渊的身体却是一天天恢复了过来。 见他走的虎虎生风,所有人面上都是上赶着拍起了马屁。 “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不过才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是健步如飞了!” “是啊,老爷子身体好起来,真是天佑我白家!” “有老爷子在,旁的那几个对家就休想再蹦跶!” …… 众人一通吹嘘,白渊显然很受用。 他捋了捋胡子,笑的红光满面。 “哈哈哈哈,放心,我的宝贝孙女才找回来,我当然要再打拼几年,这样才能让锦毓后半生衣食无忧啊!” 听到他三句话离不开苏锦毓,话里话外,隐隐有把苏锦毓选定为继承人的意思,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不由淡了几分。 白俊玮更是当场撇起了嘴。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身后带着一个年轻人,缓步朝客厅走了过来。 “老爷子,江少爷到访!” 说着,他侧身迎进了身后的年轻人。 萧泽本不想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但这个江少爷,从进门开始,目光中便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直逼向他跟苏锦毓。 “白老爷子,听说您病了,这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千年人参!” 说着,江一天身后的司机双手奉上来一个礼盒。 礼盒是红丝绒样的,上面扎着紫色的绸带,格外的喜庆,也很合白渊的心意。 果不其然,白渊从他进来,便是笑意盈盈,笑容就没有从他脸上下去过。 “江少,快请坐!” 随着白渊话落,他身后的老管家亲自上前,拉开了苏锦毓另一边的椅子。 白渊的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萧泽这才明白,难怪这个江少爷打从一进门就直勾勾的盯着苏锦毓,敢情是专门来挖他墙角的! 萧泽想起来,前一天白渊却是说过,他配不上苏锦毓,要为她另觅良人的话。 萧泽本来以为,那些话只是白渊为了打压他而说的气话,现在才知道,白渊竟然这么直来直去! 萧泽不由冷笑起来。 如果是这个江一天的话,那么白渊的算盘,只怕是打错了! 这个江一天,一看就活不了几天了! 不等萧泽开口,江一天抢先道:“白小姐还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对面的白瑶瑶闻言,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苏锦毓。 白瑶瑶顿时恼羞成怒:“江一天,你搞错了吧?她姓苏,可不是我们白家的小姐!” 被拆了台,江一天不仅没有表现出半分尴尬,反而更是死皮赖脸了起来。 “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江一天!” 江一天油腻的甩了甩头发,将手伸了过来。 苏锦毓有些不知所措,她缓缓拿起了手。 眼见江一天一把就要握住苏锦毓的手,萧泽率先一把将他的手握了起来。 江一天当即怒气冲冲道: “你小子是个什么玩意,本少爷跟苏小姐握手,你他妈掺和个什么劲儿?” 他轻蔑的瞥了萧泽一眼,眼里是难掩的嫌弃。 江一天忙不迭想要将手抽回去:“妈的,恶心死了,快放开老子!” “你说什么?” 萧泽面色凛然,不由分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江一天霎时面色急红,额头上不时渗出斗大的汗珠来。 他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众人只当是玩笑,冷眼看着,并没有在意。 又过去了半分钟,江一天终于开始服软了:“好兄弟,快饶了我吧!” “咔吧!” 不等他说完,一阵清晰的骨头断裂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看过来,萧泽正好适时松开了江一天。 “我操!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没有知觉了?” 江一天强忍着疼痛,扬起手大声喊叫起来。 白家的客厅里,一时乱做了一团。 白渊见状,不禁冷下脸来。 “萧泽,江少爷是我们白家的客人,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泽冷笑一声:“我好像问问,白老爷子你挖人墙角又是什么意思?” 白渊一拍桌子道:“萧泽,要不是看在锦毓的面子上,我留你在白家混口饭吃,你以为以你的身份,进的来我白家的门吗?” “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江少是我的客人,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江一天这时候缓过劲儿来,痛声骂道:“萧泽,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好好的,你他妈使那么大劲干嘛?”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有数!” 江一天脸上闪过一瞬心虚的神色,随即又叫嚣起来:“你等着,你把老子的手捏成这样,老子跟你没完!” 这时候,众人才看见,江一天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肿成了馒头,看上去滑稽极了。 苏锦毓面带愧色道:“江少爷,实在不好好意思。” “道歉?道歉有用吗?” 江一天一脸阴鸷道:“我的手已经成这样了,白老爷子,你给句准话吧!” “准话?什么准话?” “要么,答应我江家的合作条件,要么,我要把这个癞蛤蟆的一只手给剁下来!” 白凌烨站出来拱火道:“江少,你我两家何必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多血腥多伤感情啊?” “血腥?伤感情?” 江一天举着自己的手道:“老子的手都成这样了,难道还不够伤感情?” “我们江家势力虽然不如你们白家,但也不是你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江一天说着,催促起来:“白老爷子,你想好没有,到底怎么解决?” 白渊原本想着,借着江一天的手,好好打压一番萧泽的气焰。 却不想,不仅被萧泽给搅和了不说,还白白被江一天讹上了。 白渊想都不想道:“一天啊,这人跟我们白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切莫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我们白江两家的和气!” 说着,他指向萧泽:“至于他嘛,既然下狠手上了你,那我就把他就交给你了,任凭你们江家处置!” 第269章 大快人心 闻言,所有白家人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他们早就看萧泽不顺眼多时了,因为顾忌着白渊的看法,所以一直没有对萧泽下狠手。 眼下看来,白渊也并不待见萧泽。 白渊将萧泽丢给江家,实在是个明智之举。 江家是从江湖发家的,发起狠来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得出来。 萧泽居然为了一时逞勇,就伤了江一天的手,到了江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俊玮更是直接笑出声来:“哈哈哈,萧泽,去了江家,可不要哭着找妈妈哦!” “就你个废物,也敢伤江少?”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江少可一定要好好教他做人啊” 江一天面色已经成了猪肝色,他抱着手腕,眼神里隐约可见几分得意。 “去了我们江家,就别想着活着出来!”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他们已然认定,萧泽在江家活不过三个小时。 江一天手上敷着冰袋,似乎感觉好一些了。 他朝萧泽勾了勾手:“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江家的活动室里有什么?” 萧泽面无表情道:“不想知道。” “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随着萧泽话音落罢,江家的人终于到了。 五辆面包车齐刷刷的停到白家别墅前面。 头一辆车子里下来两个人,抬着担架,不由分说,就把江一天抬上了车。 剩下四辆车,却都是满满的人。 四辆车上,一共下来了二十多个人。 二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手里都拎着一根大头棒,光是站在门外,已然是威压十足。 “哪个打伤了我们家少爷?” “萧泽,识趣一点,自己滚出去!” “是啊,可不要在我们白家动手动脚!” “到时候有个磕磕碰碰啥的,你能赔得起吗你?” 萧泽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如果不配合一点,恐怕白家人会把怨气发泄到苏锦毓身上。 苏锦毓却是走上前,向白渊求情道:“爷爷,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可以说服江家放过萧泽,求求您,不要让他们带走萧泽啊!” 白渊无奈道:“江一天给出的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一个是萧泽,这让我还能怎么选?” 苏锦毓闻言,泄了气一般。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萧泽,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萧泽见她一副逞强的模样,不由凑近她的耳旁小声安慰道:“你忘了我是谁?这些个饭桶,还奈何不了我,你放心吧!” 萧泽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了,但因为所有人都是紧屏着呼吸一言不发,所以客厅里安静至极。 理所当然的,他的话还是被白家其余人听见了。 白俊玮先是大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萧泽,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把妹,真是吾辈之楷模啊!” “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下到了江家,你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江家的厉害!” “你快睁大眼睛看清楚吧,门口那不是两三个人,那是足足二十八个人!” “江家可是从黑道起家的,以他们的手段,你还真以为你能应付过来?” 白俊玮更是直言不讳:“萧泽,这可不是我们白家花园里无害的花匠,能让你占到什么便宜!” 萧泽冷笑道:“他们跟那群废物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江家的人上前催道:“你们白家,到底把不把人交出来?我们江家虽然不如你们白家家大业大,但我们的手段,可多着呢!” 见萧泽主动递出双手,让江家的人捆了起来,白俊玮不由蠢蠢欲动。 “哎,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们把人带走之前,先让我好好给他个教训!在我们白家吃软饭,居然还想着爬到我的头上!” 白俊玮说着,抬脚朝萧泽的腹前踢了过来。 萧泽轻轻侧身,躲开来的同时,轻轻用脚一勾。 霎时间,白俊玮朝他的脚边摔了一个狗吃屎。 萧泽没有客气,迈脚从他的头上走了过去。 “萧泽,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俊玮恼羞成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抢过旁边人的大头棒,作势就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萧泽皱了皱眉,冷声道:“你要是想作死,就尽管放马过来!” 闻言,白俊玮仰头咆哮了一声。 “妈的,老子弄不死你!” 其他江家的人自然也乐意看这么一出好戏,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 他们自觉的站到一旁,任由白俊玮抡着大头棒发狠的朝萧泽的脑袋打过去。 然而结局没有任何意外,萧泽甚至站定在原地,只用了一只脚,就将扑上来的白俊玮踹了个人仰马翻。 一时间,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要不是考虑到江一天手痛难忍,他们估计能搭个戏台子,让白俊玮演上个一整天。 坐到车里,萧泽便开门见山道:“你们也是,收手吧!” “你说什么?”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白白找揍了!” 闻言,车里几个人都不由笑出声来。 “小子,你开什么玩笑?” “瞧你初来乍到的,知不知道我们江家是什么人?” “你可不要逗我们笑了,我看出来了,你是有一点身手,但你别忘了,我们可是黑道出身,真打起来,你有几分本事还不一定呢!” “就是,可不要把我们跟白俊玮那个傻逼当成一样的!” “是吗?” 萧泽说着,缓缓将手举到前面。 “啪!” 不等众人疑惑,他手上困着的绳索利落的断成了两节。 “那就试试吧。” 萧泽淡淡说着,抬手就将对面的混混一拳打晕了过去。 他顺手拉开车门,一脚一个,将所有混混都踢下了车。 下一刻,五辆车子齐齐在白家庄园门外停了下来。 “后面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想跑?” “笑话,他又不是哪吒,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哪里能跑得掉?” “既然他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们真好就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吧!” “我倒要看看,在我们的手底下,他想怎么个逃法?” …… 一时间,江家一众人摩拳擦掌,将萧泽团团围了起来。 第270章 不是对手 白家别墅里,白俊玮正惬意的坐下喝着咖啡。 “俊玮少爷,不好了!” “啪!” 白俊玮手里的咖啡杯脱手掉落下去,摔碎在了地上。 “妈的,烫死老子了!” 说着,他起身就给了那个人一脚。 “一天咋咋呼呼的,出什么事了?” “萧泽……萧泽他,跟江家的人打起来了!” “哦,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白俊玮一脸不屑的坐回到座位上。 “萧泽那个傻逼把江一天手给捏断了,你以为江家是请他去喝茶的吗?” “我们把他交给江家,原本就是想借着江家的手除掉他!” 白俊玮一口气说完,原坐回了椅子上。 “俊玮少爷,我的意思是,萧泽,跟江家在家门口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白俊玮惊呼一声,再一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萧泽这小子疯了,这不是诚心找死嘛?” “太好了,太好了!报仇的机会来了!” 说着,白俊玮招呼道:“去,让人把门看好,别让那小子溜进来伤了我们跟江家的和气!” “对了,让阿龙带点人,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白俊玮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可没有忘掉,刚刚萧泽当着众人的面,是怎么让他出丑丢人的。 眼下这样的好机会,他再添点力气,加上江家的人,难不成还拿不下区区一个萧泽? 萧泽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去江家顶多是要他半条命,让江一天出出气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现在跟人家打起来,可不就是找死嘛? 江家以前混黑道的时候,手底下个个可都是超级难缠的。 别以为能把家里的花匠给招架住了,就能把江家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白俊玮决计,借此机会快刀斩乱麻,一次将萧泽这个后患给彻底解决了。 白府外面。 江家的一帮阿飞嘴里叫骂着朝萧泽冲了过来。 “小子,原本跟我们回去,少爷开心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偏偏要自寻死路是吧?” “兄弟们,给我上,弄死这个傻逼!” “嘭!” 那人话音刚落,萧泽的拳头便落到了他的左脸上。 他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连带着后面的三个打手,也一起被撞倒了过去。 “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其他人说着,也不自觉小心了起来。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他一个黄毛小子?” “双拳敌得了四手,难不成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棍棒?” 那人说着,挥舞着手里的大头棒冲了上来。 萧泽轻轻抬手,挡在前面。 霎时,大头棒碎成了木屑,朝四面八方炸飞出去。 一时间,遍地都是惨叫声。 江家二十多个打手全部倒在了地上。 他们看着胸前嵌进皮肉的木屑,不禁后怕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强大到这个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撤!” 地上之人惊呼着,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 他们再抬头,看向萧泽的眼神更加惊恐。 “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实力?”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泽已然转身朝白家回去。 白府门口拦着的两个人,自然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场精彩的对决。 萧泽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只是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 白府别墅内。 很快,叫阿龙的保镖带着七八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俊玮少爷,有什么事?” “跟我走,咱们也去添把手!” 萧泽正好走到门口。 见这幅阵势,也不难猜出白俊玮的意图。 他无非是想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罢了。 萧泽走进去,幽幽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这踏马不是废话吗?”白俊玮想都不想就道:“教训萧泽那个臭傻逼,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说完,他才意识到对面站着的人,正是萧泽。 他见萧泽浑身毫发无损,不禁惊呼一声。 “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萧泽冷笑道:“我应该在哪里?” 白俊玮当即尴尬的怒骂:“守门的是哪个傻逼,怎么把萧泽给放进来了?江家等下来要人,你们要老子怎么交代?” “放心,江家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江家从黑道上混起来的,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是啊,你小子得罪了江一天,他们江家的人不把你脑子打开花,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就是,你小子少唬我了,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免得等下江家来要人的时候,再费一番功夫!” 白俊玮说着,招呼其他人将萧泽重重围了起来。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那个人急步小跑了进来。 白俊玮见是他,不由骂道:“你个饭桶,让你们守着门,你们是怎么守得?” 说着,他朝萧泽那边递了个眼神示意。 那人却是摆着手,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废物!话都说不清楚!” 白俊玮自以为是道:“行行行,你也别说了!我知道,是江家来要人了!” “不是不是!” 那人激动的面色变成了猪肝色:“俊玮少爷,您先听我说!” 白俊玮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劈了你!” 那人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警惕的看了一眼萧泽,附到白俊玮耳旁小声说了起来。 越说,白俊玮的面色越凝重。 随着那人说完后退了半步,白俊玮依旧是一脸震惊,似乎还沉浸在那人说的事情里。 良久,他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俊玮少爷,我哪里敢骗你呢?” 那人一脸委屈:“更何况,我要是说假话的话,江家的人这会儿岂不是已经追进来了?” 白俊玮思索一番,依旧是一副将信将疑打量着萧泽。 萧泽见状,只是淡淡问道:“白俊玮,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去帮忙了啊?” 白俊玮脑子还没有思索出答案,人却本能的把路让开了。 就这样,他看着萧泽大步走了回去。 第271章 跟你姓 萧泽刚走上扶梯,苏锦毓便从楼上直奔向他来。 “萧泽,你没受伤吧?” 她的话里,全是关切。 萧泽心里微微动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说过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这时候,白俊玮走过来,冷嘲道:“啧啧啧,萧泽,瞧瞧你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算你真有这么几分本事,你以为江家会轻易罢休吗?” 白俊玮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吧?江家不仅仅是从黑道起家,他们上上下下八百多个员工,都是之前道上的,手段一个比一个凶狠,就算你打得过八个人、打得过八十个人,在八百个人面前,你只有挨打的份儿!” “更何况,江一天是个窝囊废,江年可不是!” “你以为江家转行做生意为什么一路顺风顺水?我不妨告诉你,许多跟你一样有两下子又自以为是的年轻人,最后都没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白俊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字里行间尽是对他的鄙夷不屑。 萧泽敷衍应道:“知道了,谢谢。” 闻言,白俊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气急败坏道:“小子,你狂是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萧泽闻言,只当是白俊玮危言耸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江家。 江年看着自己懦弱无能的儿子,和一群唯唯诺诺的打手,不禁怒从中来。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黄毛小子?” 江年不禁发了一顿大火,决计亲自找萧泽算账。 “算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去白家门口盯着,那小子只要从白家出来,老子就让他有出无归!” “爸,哪里用那么麻烦,直接上白家要人不就好了?” “废物!白家把人给你,从你手上放跑了,丢人都丢到家了,你还有脸再要一次?” 江一天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江年接着说道:“这一次,我亲自出马,一定让这小子有来无回!” 这时候,先前在白府门口拦截了萧泽的几个人站出来劝道:“大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是啊,那小子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就两下子,把我们全部给干倒了!” “是啊,我们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一群废物!” 江年恨铁不成钢的说着,缓缓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里面,整齐排放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江年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上前,用撬棍撬开了箱子。 里面,赫然是一杆杆猎枪。 “大……大哥,现在风头这么紧,您真要这么干吗?” 江年转头便给了那人一脚。 “你他妈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如果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欺负到我们头上,以后我们江家还哪里有威信可言?” 所有人低头沉思片刻,又都点头称是。 “还是大哥有远见,这事情传出去了,确实不利于我们江氏发展!” 江年从箱子里捞起一把土猎枪来,拉上栓,对着墙上的镜子瞄了半晌。 “这一次,再让他跑了,你们也都别混了!” 此时的萧泽,正喝着茶,还不知道即将有一场危险朝他逼近来。 他专门选在客厅里坐着,就是为了等白凌州。 算着时间,白凌州差不多要从帝豪回来了。 “哟,萧泽,你居然还在这儿悠闲的喝茶,还真是不怕死啊!” 看了一眼款款走过来的白瑶瑶,萧泽很快收回了视线,没有理会她。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你这个癞蛤蟆?” 见他没做应答,白瑶瑶当即吼出声来。 “萧泽,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候,萧泽看见白凌州垂头丧气走了进来。 白凌州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的白瑶瑶:“不是让你在自己的房间反省吗?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白瑶瑶闻言,噘着嘴转身飞速离开了。 随着白凌州回来的消息传回,白凌烨和另外几个白家人急匆匆赶到了客厅里。 紧接着,白渊也亲自迎了出来。 “凌州,情况怎么样?” 看见白凌州垂头丧气的样子,所有人其实已然对结果心知肚明。 白渊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拄着拐杖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其他人也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是白家行业转型的一次关键合作,竟然就这样掉了链子,所有人都是一脸失望加茫然。 白渊不禁一脸惆怅,叹息道:“唉!白家的未来,只怕是一路艰险!” 萧泽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倒也不尽然。” 众人闻言,齐齐侧头看向了他。 “萧泽,你这小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放心,我们白家要是落魄了,也没有你的好日子过!” “就是,你一个软饭男,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要不是我们看在锦毓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在白家混饭吃的话,你大可以出去找找看,哪个地方敢留你?” “就是,你还想去帝豪应聘保安?别说去帝豪,找个厂上班都没有厂要你!” …… 白家众人一股脑嘲讽起他来,像是要把和帝豪合作的失败,全部归咎到他的身上。 良久,像是发泄完心中的怨气了,所有人又都渐渐没了声音。 萧泽这才淡淡开口:“如果我说,我能想办法拿下帝豪的合作……” “噗哈哈哈哈,你他妈怎么还在梦里?” 不等他说完,白俊玮便大笑着打断了他。 其他人亦是一副冷嘲的嘴脸,鄙夷的看着他。 “萧泽,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真是可笑!”白凌州皱着眉头,面露寒意道:“我亲自跑这一趟,连帝豪张经理的面都没有见上,你一个废物能做什么?” “我看,他是要励志做成帝豪的保安,为我们白家说情呢!” “哈哈哈哈,萧泽,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你以为帝俊是你什么人,你让他回心转意,他就能回心转意啊?” 白瑶瑶更是将白眼翻到了天上:“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成功,我白瑶瑶跟你姓!” 第272章 敢不敢打赌? 丢了合作项目,白家众人坐在客厅里,一筹莫展。 萧泽扫过去一眼,只见他们神色之间皆带着阴霾。 对于他的话,他们自然全当是玩笑话,并没有在意。 甚至因为这压抑的气氛,他们连带着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由轻了几分。 这时候,白瑶瑶走上前,挽着白渊的胳膊,劝道:“四爷爷,既然萧泽自告奋勇,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呢?” 白渊闻言,不解的看向白瑶瑶:“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让他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白家轻视帝豪,到时候,可就彻彻底底将帝豪给得罪了!” 白凌烨附和:“是啊瑶瑶,你怎么也跟着萧泽胡闹呢?” “这么说,凌烨你有办法?” 白凌州呛了白凌烨一声,转而对白渊道:“老爷子,不如让凌烨去试一试?” 白凌烨当即后退两步,摆手道:“这我去怎么行?谁不知道一直是凌州在跟帝豪那边交涉,这换我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四爷爷,你也看见了,我爸跟凌烨叔叔都无计可施,更别提我们了,不如就让萧泽去试一试吧!” 萧泽分明看见,白瑶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带着嘲弄的神色瞥了他一眼。 看来,白瑶瑶这是在给他挖坑呢! “老爷子,不如就让萧泽去试一试吧,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渊捋了捋胡子,心里权衡了一番。 如今的白家已然跟帝豪没有了合作的可能,莫活是让白凌烨再跑一趟,就算是他亲自去了,帝俊也绝对不会给他面子。 与其这样,不如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萧泽尽管去试好了。 到时候正好,借着帝豪的手,把萧泽给除了! 直到此时此刻,白渊心里依旧极不待见萧泽。 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大孙女,却不想,竟然被萧泽这么个猪给拱了,他哪里会轻易罢休? 眼下,江家似乎是指望不上了,不如就趁此机会,借帝俊的手,把萧泽给除了! 毕竟,在帝豪面前,江家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权衡了一番,白渊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萧泽,那白家企业转型的希望,就靠你了!” 白渊说着,重重拍了拍萧泽的肩膀。 萧泽来想后退半步躲开的,但看见苏锦毓殷切的目光,他鬼使神差的没有躲。 这时候,白瑶瑶却是一脸得逞的笑了起来。 “萧泽,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吧?” 萧泽蹙眉:“什么赌约?” “你如果能成功和帝豪签约,我就跟你姓;但你要是没有成功的话——”白瑶瑶突然加重了音调:“你就滚出白家,别再碍我们的眼!” 白瑶瑶说完,脸上一派得意。 白瑶瑶心里暗自得意,她早就想将萧泽赶出白家,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她那里会放过。 “滚出白家”对萧泽意味着到手的铁饭碗再亲手丢出去,实在是太过残忍。 白瑶瑶不禁有些担心,自己定的惩罚太重了,萧泽会临时反悔。 然而,萧泽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好!” 听到这个答案,白瑶瑶不禁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从桌子另一角拿起来一个相机道:“萧泽,我们的赌约,我可都记录下来了哦,你到时候不能反悔!” 萧泽看着白瑶瑶手里捧着的相机,不禁暗叹,白瑶瑶为了把他赶出白家,还真是准备充足啊! “好啊,谁到时候不兑现赌约,谁就死全家!” 白瑶瑶赌气似的道:“死全家就死全家!” 白俊玮嗤笑道:“萧泽,你全家就你一个,这怕不是针对我们?” “算了算了,萧泽,你还是快点去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白瑶瑶一边催促着,将白凌州手里的公文包接过来,递给了萧泽。 “喏!” 萧泽没有说什么,默默接了过来。 不等他走出门,所有人都不由嗤笑出声。 “笑死了,他还真敢接啊?” “这小子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竟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他,他要是拿下帝豪的合同,我把这茶杯吃了!” 白俊玮夸张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茶杯。 其他人也是纷纷摇头:“放心好了,这茶杯轮不到你来吃!”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白渊突然开了口。 “我说锦毓啊,要是萧泽得罪了帝豪,你可千万别再跟他扯上关系!” “是啊,你现在是我们白家的人,跟我们是荣辱与共的,你可千万要清醒啊!” 就在苏锦毓怔在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白瑶瑶和白俊玮突然走近击掌道: “这下总算能把这个土鳖癞蛤蟆给赶走了!” 白瑶瑶苦恼道:“都是他在赖在我们白家,我都不敢叫朋友们过来玩了!” “是啊,这小子那寒酸样儿,连我们白家的保姆都不如,还想赖着吃软饭?” “就他那不知好歹的性子,这次得罪了江家,下次指不定得罪什么人呢,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没错,还是早点打发了好!” “虽然这次跟帝豪的合作是彻底没戏了,但能顺便把萧泽这个傻逼送走也算是能让人欣慰一些!” …… 说着,白家众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过萧泽。 所有人逢场作戏,都只是为了让萧泽撂下狠话,好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将他赶出白家。 清楚这一切之后,苏锦毓冷声道:“放心,萧泽离开的话,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 苏锦毓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坚定。 白凌州和白凌烨见了,不禁有些期待。 反观白渊,则是一脸担忧。 白渊咬牙道:“锦毓,祖父好不容易与你相认,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闻言,苏锦毓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个时候,白府的年轻管家阿宽走上前,凑到白渊耳畔低声交代了起来。 阿宽一脸严肃,众人也不由跟着屏住了呼吸。 白渊听了,却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江年这个疯狗不是个轻易会罢休的人!” 第273章 恐怖如斯! 帝豪娱乐位于云州的市中心。 相比于此,白家则在云州城南。 萧泽坐上白家为他准备的专车,便打开公文包,拿出里面的文件看了起来。 合同拟的已然十分完美,每一项条款,都格外清晰透明公正。 他正看着,却听到前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不等他闭目细听,“嘭”的一声,车胎突然爆了。 车子立即失了控,极速朝路边轮胎粗的古树撞过去。 “啊——” 司机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泽飞速解开他的安全带,拽着他的领子踹开车门跳了出来。 司机似乎是收到了惊恐,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晕了过去。 萧泽看着撞到树上,已然开始冒烟的车子,不禁蹙起了眉头。 什么人,下手竟然这么狠? 不等他打量四周,便听见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过来。 听着声音,来的至少有上百人。 如此大动干戈,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至他于死地! 想来,他刚出了白家,便遇上刺杀,这其中显然少不了白家人的参与! 萧泽当机立断,一脚将昏过去的司机踹进了树后面的蔷薇丛里。 下一刻,枪声四起。 再看过去,原本车型挺拔的大奔驰,已然被打成了筛子。 萧泽辨认出来,这些人用的是老式的德制猎枪。 这种猎枪,近距离杀伤性很大,但因为射程短,所以早早就被淘汰了。 什么人,手里会有这么多老式德制猎枪? “娘的,车里怎么没人?那个小王八蛋呢?” 随着江年的一声喊,他身后的几百余人停止了射击。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朝燃烧着的车里看了一眼:“大……大哥,车里确实没有人!” “给老子找!他跑不远的!” 江年一声令下,身后的小弟们立即朝四面八方散开去。 “大……大哥,这有个人!” 江年闻言,端着猎枪朝古树后面走过去。 “徐正,你见过那小子,你看看,是不是他?” “这……这好像只是白家的司机!” 徐正结结巴巴说道。 “白家的司机?” 江年闻言,抬起枪口冷声道:“把他弄醒,问问他,姓萧的那个臭小子哪儿去了?” “是!” 手下人不由分说,对着司机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 “说,萧泽哪里去了?” 司机当场吓尿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废物!” 萧泽看见,江年抬脚朝司机的胸前踹上去,随即转身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眼前这一百多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实在是不能正面刚。 最后,萧泽将目光转向了走在最前面的江年。 既然刚不过,那就只好——擒贼先擒王! 萧泽伏身藏在路边上,伺机而动。 他瞅准时机,一把夺过江年手里的猎枪,反手将他控制了起来。 “在找我吗?” 江年此时已然是一脸惊恐。 他害怕的,不是萧泽的沉着冷静,也不是萧泽强于常人的实力,而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像是被定身了一般,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动弹也动弹不得。 这种生死被别人捏在手里,却无法反抗的无力感,实在是太令人恐惧了! 江年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双眼通红,直直瞪着面前的小弟们。 “大……大哥,你怎么被抓住了!” 小弟们顿时群龙无手:“我们……还上不上啊?” 萧泽冷笑道:“不想他死,你们尽管开枪!” 闻言,所有小弟们手都往后缩了缩。 “不想他死,就给我把路让开!” 萧泽一声冷喝,所有人都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马路上,江年的小弟们纷纷退到路两边,让开了一条道儿。 萧泽头也不回,朝前面走了起来。 “你们最好不要想着放冷枪!” 说着,他稍稍收了一点力道:“你来说。” 江年见喉咙处的压迫感没有了,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急切的朝两边的小弟们道:“都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 小弟们有些错愕,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一生要强的大哥,竟然会服软! “大哥,阿飞的枪法很准的,绝对一枪打穿这小子的脑袋!”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受伤的!” 小弟们信誓旦旦保证着,作势就要举枪瞄准萧泽。 萧泽见状,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江年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神秘的大手一把攥紧了一般,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一刻,江年只觉得,萧泽如同死神一般恐怖。 他实在想象不到,人的实力竟然会到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地步。 萧泽手里的枪管虽然架在她的脖子上,但天可怜见,那根枪管根本就没有挨着他分毫。 他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死神一般,让人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刻,江年才知道,自己似乎惹错人了。 不对,是自己根本就不该做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决定。 面对萧泽,他有一种自己心脏露在外面,萧泽可以随时捏爆的感觉。 这种恐惧感,简直可以把他折磨死。 小弟们见状,也不由大惊失色起来。 萧泽淡定道:“不想让他死,就收起你们小心思!” 小弟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抽搐的江年。 良久,江年停止抽搐,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和额头上的汗珠,虚弱道:“都住手吧,我们回去!” 说着,他转头深深望了萧泽一眼,一瘸一拐的朝小弟们走过去。 随后,在小弟们的搀扶下,江年缓缓转身,朝萧泽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是我们唐突冒犯了!” 闻言,所有小弟们都不由大跌眼镜。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大哥竟然莫名其妙就给眼前的年轻人道歉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大哥竟然给人鞠躬道歉!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 徐正更是眼睛瞪大像铜铃。 他跟着江年混了十几年了,头一次见江年这幅神情,也是头一次见他向人鞠躬道歉。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江年居然向萧泽这个臭小子道歉,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时候,江年朝身后招了招手:“徐正,你开我的车,将萧先生送到他要去的地方!” “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不止徐正,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明明眼下形式大好,他们大可以一举将萧泽拿下,他们的大哥怎么又突然要收手? 第323章 一条路走到黑 另一边,白家众人个个灰头土脸。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家作为云州的百年望族,如今竟然脆弱到了如此不堪一击的地步。 曾几何时,宋家也不过是白氏的众多附庸之一罢了。 可今时今日,白家不是曾经的那个白家,宋家也已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百年望族,竟沦落到在他人指尖辗转求存,这是何等的悲哀。 想到这里,白凌州和白凌烨皆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他们却也委实不愿意,白家的百年基业,就这样断送在他们这一辈的手上。 想到这里,白凌州和白凌烨相顾无言,只有齐齐唉声叹气。 两人劫后余生,忽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来。 “大哥,白家以后,可就在靠你了!” 白凌烨一脸诚挚说着,将手搭在了白凌州肩膀上。 白凌州淡淡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白凌烨的肩膀:“白家的未来,在你我的肩膀上!” 直到这个时候,白凌烨才注意到,白凌州膝盖上包着的毛巾已经被津成了暗红色。 他的额头上,也不时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饶是如此,白凌州颤颤巍巍,依旧要坚持先去病房里看上一眼白渊才肯罢休。 这个时候,白凌烨才意识到,他的好大哥白凌州伤的很严重。 “大哥,你不要紧吧?” 白凌烨忙上前一步,紧紧掺住了白凌州。 “子弹打得很深,再不取出来,恐怕会留下病根!” 白凌烨不由分说,就要拖着白凌州去病房。 这个时候,白家其他人却涌了上来。 “你们两个白家的祸害,还好意思来老爷子病房里?” “老爷子昏迷不醒,你们倒好,忙不迭就要把白家的百年基业拱手让出去!” “生出你们这两个败类,真是我白家的家门不幸!” 其余人不由分说,将今天的所有遭遇全部赖到了白凌州兄弟二人身上。 仿佛忘记了刚刚,正是他们紧紧相逼,要白凌州两兄弟签字将白家拱手相让的。 而此时此刻,却又是他们,到成了受害者。 白凌州早就见识到了这些来白家吃白食的人的嘴脸,所以并没有跟他们计较。 倒是白凌烨,一脸愤慨:“你们怎么有脸说?刚刚不是你们怕死,一直苦苦相逼的么?” 说着,白凌烨指着白凌州的伤口,怒声道:“看清楚了,这是大哥为了维护我白家,挨得这一枪,你们有什么脸在这里叫?” 闻言,其余人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白凌烨说的没有错,他们的确没有脸在这里叫。 但没有办法,谁叫他们脸皮厚呢。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羞愧了。 于是,在短暂的一阵沉默之后,白家众人又陷入了争执当中。 原因无他,只是白家度过了短暂的危机之后,众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家产争夺之中。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没有转圜余地的白家,原本已经是死路一条的白家,竟然会在瞬息之间峰回路转,绝境逢春。 之前争先恐后跟白家断清关系,只是因为白家当时的境况树倒猢狲散,他们顾不得其他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时的那种情况,他们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而现在却又是另一种境况,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苏锦毓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身份竟然大有来头。 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还叫嚣着要荡平白家的宋岩,竟然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宋岩先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凄惨。 果然,此一时彼一时。 就如同白凌州和白凌烨两个人先前在白家多有威望,他们此刻就有多狼狈。 没有办法,比起这两个有手腕,有心计的人,苏锦毓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锦毓一看就是不经世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如果有她接管了白家的话,那他们能占到的好处可就比之前多多了。 而不论是白凌州或是白凌烨之中的任何一位掌了权的话,等待他们的下场,也就只有是被铲出白家的份儿。 他们之所以如此笃信,一来是白凌州和白凌烨两个人一直以来早有这样的心思,二来则是刚刚身处那样的险境,他们为了自保,已然将白凌州和白凌烨得罪了个彻底。 只怪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局势竟然瞬息万变,让他们像小丑一样可笑。 但现在的局面也有好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可以顺势将苏锦毓扶植上位,这样一来,他们吸血的触手才能扎得更深。 几人一合计,为今之计,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也只能一口气将这条路走到底。 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那一幕。 白家这群蛀虫将白凌州和白凌烨死死的拦在门口,就是不给他们接触到白渊的可乘之机。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这个时候,萧泽和苏锦毓姗姗来迟。 听闻白渊发病,却因为宋岩恶意出手拦截,阻碍了白渊及时就医,这才造就了他现下十分凶险的境况。 一路赶过来,苏锦毓一颗心便一直悬在嗓子眼。 但她没有想到,病房门口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他也没有想到,白家这些人这么势力,贪婪,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萧泽明显看见,苏锦毓的秀眉一寸寸皱的更深了。 下一刻,只听她怒喝一声道“都拦在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多日情绪的积压到了临界点,这一声,几乎是咆哮出来。 白家众人听见,动作都不由的一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们心虚的不行。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刚刚那声气势十足的声音是眼前这个纤柔的姑娘发出来的。 直到苏锦毓和萧泽两道冷冷的,带着逼视意味的目光扫过来,他们才觉得一个激灵,后脊当场被冷汗浸了透。 说好的柔柔弱弱好操控的小姑娘呢? 这怎么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白家众人或低头,或扶额,不约而同避开了苏锦毓凌厉的目光。 只觉得再多对视一秒,他们都要被那冷冰冰的目光给冻起来。 一时间,白家众人心里感慨万千。 毕竟,饶是白凌州当家两三年,也不一定能有苏锦毓此刻这样的威压和气势。 第324章 弹指间,灰飞烟灭 白凌州和白凌烨愣在当场,或许只是惊叹于苏锦毓身上这突然的变化。 而白家那群蛀虫心里更多的则是悔不当初!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竟然会觉得苏锦毓只是个好拿捏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没有细细考究,他们这样以貌取人的武断到底可不可取。 看来,他们这是选了一条错路! 但事到如今,他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恐怕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苏锦毓见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无暇理会。 因为,监护室的警报骤然响了起来。 苏锦毓不假思索,当即急匆匆奔了进去。 而白家其他人却像是刚在沉睡中被唤醒了一般,神情呆滞不说,看着苏锦毓焦急的身影,眼神中还透出一丝迷茫不解来。 “老爷子!” 白凌州低喝一声,当即就要往病房里去。 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却狰狞不已。 只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 饶是如此,白凌州却依旧忍痛往前走去。 只是不知道,这分关切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萧泽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白凌州走的费力,萧泽决定好心替他将子弹取出来。 否则,这样六的时间长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若是别处,也顶多是隐隐痛几下罢了。 但白凌州的伤口刚好在膝盖上,到时候,烙下什么病跟,恐怕只能拖着这条腿走路了。 白凌州虽然对他们抱有敌意,但在维护白家这件事情上,可见他有原则,有骨气,到不失为一个可用之才。 萧泽这样盘算着,走上前正要出手,却见白家那几个蛀虫竟然伸手将白凌州拦了下来。 “拦我做什么?” 白凌州一脸震惊,显然没有想到,事情都这样紧急了,这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同他勾心斗角。 “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讲情义!” 白凌州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愤愤的抬手朝前面挥了一把。 却不想,那几个蛀虫竟然胆大至此,竟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白凌州,你小子有什么好叫嚣的,你个叛徒,不会还以为自己是白家的掌权人吧?” “要不是你跟白凌烨,你们两个废物背叛白家,老爷子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连连推了白凌州两把。 白凌州膝盖上吃痛,一个站不稳,差点就要像后面倒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白凌烨上前一步,急忙将他搀稳。 “你们做什么,疯了不成?” 一旁的萧泽见白家人还在不明原因的争执,也发觉耽误不得了。 因为他分明感知到,病房里的白渊气息越来越弱了。 萧泽来不及多想,大步一迈,就要往病房里走。 可他没有想到,白家这群蛀虫不仅将白凌州,白凌烨兄弟俩拦在门外,竟然将他也一起拦了住。 “你小子干什么?” “怎么,我们白家的事情,你也要插手么?” “你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心里没点逼数么?” “是啊,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老爷子现在这样,可都是你不知天高地厚造成的!” “你个废物” 其中一个自视年纪稍长些,萧泽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蛀虫嘴角的嘲弄还没有完全随着他勾起的唇角显露出来,下一刻嘴角就以一种夸张的力度陷了进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眼前晃起一道虚影。 待他们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楚。 萧泽一巴掌,竟然生生将那个人扇飞出去几米远。 他们一边震撼于萧泽惊人的掌力,一边又在心里后怕不已。 如果刚刚是他们恰好触到了萧泽的霉头呢?他们能不能抗住这样霸道的一掌? 这样想着,蛀虫们心里不由有些发怵。 而撞到墙角的那人,昏过去一瞬,现在又幽幽转醒过来。 他艰难的抬了抬手,颤抖的手指指向萧泽,嘴唇咕哝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脑袋肿成了猪头的缘故,亦或是脑袋被撞了一时间思绪混乱,他颤颤巍巍良久,也没有发出半个音来。 下一刻,那人却是一口老血呕了出来,当场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只觉得乍起一身鸡皮疙瘩,背上、额头不由冷汗直冒。 他们依靠着蛮不讲理用身躯筑起的拦截线,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堪一击起来。 几个蛀虫不约而同,飞速的将手揣进怀里,就往两边退了过去。 更有甚者,双腿竟然颤抖个不止,连滚带爬闪到了一边。 而白凌州和白凌烨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他们自认为雷霆手段,却没想到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一回。 这一刻,两人看向萧泽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感慨。 不知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白凌州眼见自己的膝盖狠狠的肿了起来。 就连伤口处的痛意,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白凌州紧咬着牙,额头上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他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却见萧泽抬脚走了两步,直直停在了自己旁边。 不等白凌州疑惑,却感觉一股暖流汇集到了自己膝盖的伤口处。 下一刻,视线恢复清明,就见萧泽轻轻收掌,那颗隐匿在他膝盖的血肉之众,折磨、灼烧了他几个小时的子弹被萧泽轻易取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子弹竟然可以这样取。 别说是自己取,就算是医院,也只能是破皮开肉,不费一番大功夫哪里能取得出来? 更别说,是这样不动一刀一斧,便轻易的取出来呢? 众人不觉心惊。 萧泽的实力,可见一斑! 白凌州和白凌烨也后知后觉,自己还好没有太作死,否则,就照这个取子弹的架势,萧泽弄死他们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膝盖上少了累赘,白凌州这才后知后觉,萧泽帮自己取走了那颗子弹! 萧泽掌心向上,那颗子弹就静静的浮在他的手掌上空。 “谢、谢谢啊!” 白凌州老脸一红,结结巴巴说道。 下一颗,却见萧泽隔空指尖轻轻一弹。 “咻!”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啸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颗子弹从萧泽的指尖飞出。 子弹飞的极快,快到只有一道残影。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炸响,那颗子弹刺破墙体,飞速隐匿在了其中,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黑黢黢的小洞,算是那颗子弹存在过的证明。 众人目瞪口呆,张着的嘴巴还没有收起来,却见洞口下面,脑袋已然肿成猪头的那人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325章 处理 一时间,世界仿佛沉寂了一般。 那群白家的蛀虫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神里布满了惊骇,张了张嘴,良久却像是哑了嗓子一般,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饶是一向以镇定自持的白凌州,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掉出去的下巴半天也没有收回来。 眼前这一幕,不仅仅是震撼两个字能够形容出来的。 白凌州一时之间摸不准萧泽的意思,只觉得原本已经卸下负担的膝盖又变的沉重了起来。 白凌州如此,白凌烨心中的震撼也少不到哪里去。 白凌烨呆呆的望着墙上似乎还在散着余烟的弹口,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轻颤了i起来,仿佛下一刻,这颗在墙面上的洞口,就会出现在他的额头正中间一般。 气氛一时间压抑不已。 那几个原本叫嚣着萧泽是祸害,要将他处理了的,更是直接吓破了胆,吓得跌坐了过去。 饶是如此,他的双脚却依旧在地上胡乱蹬踏着,像是逃命似的,向萧泽的相反方向连滚带爬避过去。 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萧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天可怜见,萧泽自问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什么人的麻烦。 见状,白凌州对这群蛀虫的厌弃更甚了。 其实气氛压抑至此,他身处漩涡之中,自然也是难受万分。 但没有办法,谁让这群跳梁小丑名义上是他白家的人呢,总归他还是不能不管的。 白凌州搓了搓手,硬着头皮向前挪了一步,小心翼翼开口:“萧泽,他们” “不是有意的”五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萧泽却再次开口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音色淡淡,甚至听不出来半分情绪。 但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却并没有如同他的语气一样稀松平常。 “白凌州,这里不需要闲杂人等,挑个时间,料理了吧。” “料理了吧”四个字轻飘飘从萧泽的嘴里说出来,但落下的,却是胜似千斤的重量。 这句话乍听起来好似没头没尾,但其实一想也能明白另外的那层意思。 蛀虫们心知萧泽意有所指,即使要白凌州把他们给处理了。 一句话的重量,落在他们心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 蛀虫们个个一脸急色,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他们也无暇顾及萧泽竟然将他们比作垃圾一般,用出“料理”这个词。 白凌州闻言,微微怔了一刹,却也当即明白过来萧泽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群蛀虫盘附在白家时日已久,噬咬、荼毒着白家。 蛀虫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良久,他想过许多解决办法,不论是怀柔政策亦或是快刀斩乱麻,出手后,却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仅没有将问题解决掉,还让这群蛀虫有了防备的心思。 或许,这一次接着萧泽之力,是个绝佳的摆脱这群蛀虫的一个好时机。 白凌州这样想着,心里不禁五味杂陈起来。 想不到,他自诩白家除了白渊之外的第二人,却是一件事情都办不好。 而这些他看来棘手无比的事情,落到萧泽手里,却又变得简单无比,好似根本都不算事儿。 白凌州这样想着,心绪复杂的看了萧泽一眼。 萧泽面色依旧古水无波,脚上却一刻也没停,朝着白渊病房里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白凌州心里莫名生出无比坚实的笃定来:这一次,萧泽依旧会将白渊从濒死边缘拉回来。 白凌州不知道的是,一旁的白凌烨心里也是这样,对萧泽的能力有了莫名的信任。 白渊交给萧泽,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白凌州心里稍稍舒下一口气来。 那么接下来,就然他借着萧泽这道力,快刀斩乱麻,将这群蛀虫彻底从白家剥离出去。 白凌州这么想着,不由定了定心神。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这些病灶从白家彻底清理掉。 看见白凌州坚定的神色,一旁的白家蛀虫不由都脸如菜色,瑟瑟发抖起来。 以往,白凌州估计百年的面子,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根本对白凌州的警告不放在眼里。 但现时现日却是不行了。 这一次,白凌州却是决计不敢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萧泽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似乎依旧再他的耳旁晃悠。 这一次,蛀虫们似乎也很配合,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之前对付白渊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俗、老套的招数都没有用。 因为墙上子弹穿出的洞口就近在眼前,子弹破空那一刻的震撼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想这个黑乎乎的洞口上一秒还在墙面上,下一秒就移到他们的额头上。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同时心中一骇,暗暗抹了一把额头。 他们头一次体会到脑袋不在自己脖子上还是刚刚被宋严枪指着的时候。 但现在,不仅仅是脑袋不在自己脖子上的问题,而是你脑袋被搬家了,你都不一定能够知道。 这一次,白凌州没有多费力气,甚至来说,他还没有开口,那几个蛀虫便纷纷找好了借口,一窝蜂逃也似的要从白家剥离出去。 白凌州见状,心里暗暗庆幸了一刹。 却不想,上一件麻烦事刚解决好,下一件麻烦事又已经找上门来。 对于萧泽的医术,他是亲自见识过得,所以他根本不会多此有什么质疑。 但他不质疑,却总有旁人质疑。 毕竟,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想来,都不可能是什么身怀绝术的隐士高人。 这不,白渊都主治医生,云州市大名鼎鼎的专家娄云皓就找上来了。 娄云皓一脸气色,背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小孩子家家的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娄云皓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像是想到什么,了然一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却是止不住的鄙夷与厌弃。 第329章 引荐 说到天赋异禀,陈贺自认为自己跟娄云皓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过,他所在的心内科比起娄云皓的心外科来,确实很难有那样出头的机会。 所以在此之前,他对娄云皓一直都是比较鄙夷的。 他以为,娄云皓不过是个浮躁的年轻人,心不定在钻研医学上,一心只想着出名造势,决计是不如自己的。 但眼下,他以往的骄傲、自持却在一瞬之间被娄云皓碾压尽碎了。 原来,以往种种,不过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心思卑鄙,就把人也往卑鄙里瞧了。 这不,娄云皓转而就用他那堪比神人的天赋将自己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此时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又怎么是区区一个羞愧能够解释得了的。 他心里更多的,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因为白渊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已然是药石枉医的地步。 即使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也挡不住宋严只手遮天,他们是想救也救不了。 更遑论宋严那种情况,本来也没有多少把握能救回来。 就这样拖了大半个小时,宋严才松了口,准许他们把人给挪进来。 可能是因为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白渊的脸上彻底没了生气。 他的面色发紫,莫名肿胀了起来,俨然是一副死相。 果不其然,医院里专家会诊结果跟他预料的错不太多。 白渊,确实是没救了的。 只能说尽力吊住一口气,在icu里能躺多久是多久。 可饶是如此,娄云皓却还是将这样一个被判定只能在icu等死的将死之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这样的实力,又岂是一个天赋异禀可以概括得了的。 这一次,陈贺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骄矜淡然。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坠入了冰渊,寒气从四面八方裹挟过去,直冻得他血液像是凝滞了一半,心跳的也不利索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本来陈贺还想安慰自己,说是说不定只是白渊回光返照了也未可知。 可当他的手搭到白渊脉搏上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病床上的白渊,简直与先前垂死求医的那一个,是两个人一样。 这种惊人的变化,简直难以相信,说是神仙在世也不为过。 所以,等他将手从白渊手腕上收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整个人都是瞢怔的状态。 不只是他,所有这些好奇而来的人,包括院长,甚至两个来交流学习的专家也是一副目瞪口呆之色。 毕竟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国内顶级的专家来救,也顶多是吊着一口气。 但眼下的情况,白渊显然不只是被吊下一口气这么简单。 准确来说,白渊的垂死之气渐渐消失了。 他的身体,像是枯木逢春了一般,迸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气活力来。 这种情况,陈贺第一次见到。 不止是他,医院里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 毕竟在此之前,白渊的心脏已经衰竭了。 这实在是……天方夜谭一样。 对,就是天方夜谭! 陈贺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陈贺鼓足勇气,两步走到娄云皓跟前。 “娄……娄医生!” 陈贺下定决心叫了他一声。 良久,才见娄云皓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缓缓回过神么来。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旁的院长听见动静,也大步迈了过来:“小娄,可以啊!” 另外两个在医院里比较有权威的主任也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不可思议。 “是啊小娄,没想到还真有一手!” “那可不是,这样的本事,就算是帝都医院享誉九州的专家,也绝对做不到这样!小娄这份本事,哪里比他们差了?” “没错,小娄可比那些钓名沽誉的专家有真本事!” “没错!” 两个主任说着,一左一右重重拍在娄云皓肩膀上。 “小娄,我们快要先说好啊,咱云州医院也算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到时候成了大名医了,可记得让我们沾点你的光哦!” 说完,几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兴奋极了。 就连一旁陈贺,脸上也多出一抹自豪的神色。 但他更多的,是对娄云皓医术的惊讶。 他盯着娄云皓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娄云皓依旧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双眼空洞的盯着地面。 陈贺见状,心里觉得差异,却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娄云皓也被自己超绝的医术震惊到了。 可是,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娄云皓突然变了脸色。 那种怪异的神色,他也描述不出来。 就在陈贺疑惑的时候,娄云皓吞了吞口水,缓缓开口了。 “这……这不是我的功劳!” “小娄,这不是你的功劳,难不成是我们的么?” “是啊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再谦虚可就成凡尔赛了!” “是啊,你的本事,我们还是相信的!” …… “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这样的!” 娄云皓皱着眉头,突然正色起来:“我是说,救白渊的高人,另有其人!” 话音落罢,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 娄云皓一句话不过十几个字,却像是念了一篇佶屈聱牙、晦涩难懂的古文一样。 所有人都神色迷茫,一遍遍的回味着娄云皓话里的意思。 “什么?” “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诧异。 但转瞬之间,他们却又想明白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个高人想必非同寻常。 如果是另有高人的话,却又不这么难理解了。 毕竟娄云皓不过三十出头,还是正学习的年纪,有这样的本事确实叫人难以相信。 但是说另有高人的话,到叫人好相信一些。 一屋子的人或点头,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纷纷感慨起来:“小娄,既然另有高人,何不给我们引荐一下?” 第330章 另有高人 “另有高人”的说法一经抛出,就吊足了所有人都胃口。 大家都对这个高人好奇不已。 毕竟这个高人实力不俗,至少这一医院的专家在他面前,屁都不是。 想到这里,所有人脸上露出一抹愧色来。 毕竟被别人一口口叫做专家,其实竟然连半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问起来:“所以那个高人是哪里的高人,姓甚名谁,快给我们引荐一下啊!” “是啊小娄,你也太见外了,认识这么个高人,居然不给我们引荐引荐!” “我知道了,是想一个人偷偷学本事是吧?” “我说小娄怎么进步这么大,原来是有人给开小灶啊!” “不是我说,小娄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是啊,现在都讲究的是一起学习,共同进步,你怎么还偷摸着自己学呢?” …… 说了这些,所有人都以为,娄云皓必定会羞愧难当。 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娄云皓竟然一脸惆怅起来。 “引荐?要我怎么引荐啊?” 他也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引荐。 直到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院长一向不怒自威,沉沉一声问出去,所有人不觉都闭上嘴稍息立正了起来。 “门口在吵什么?” 院长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住院部要保持安静吗?就你们这样子瞎闹腾,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医院看病?” 院长的声音中气十足,一时间,病房门口倒也安静了下来。 见院长朝门口走过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儿来。 这时候,争执的源头也就无可避免的暴露了出来。 那头,直直立着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正是医院的实习医生张鑫宇。 张鑫宇梗着长长的脖子,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似乎很是不服气。 而与他旁边那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年轻人却是截然相反。 年轻人身着一身素衣,面色无波,乍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他那双透着凌厉狠绝,却又深沉不可测的眸子却让人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就直挺挺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动作,却不由让人紧张起来。 院长被自己心里这种莫名冒出来的想法震惊到一刹。 他忙摇了摇头,似乎将杂余的想法摇出脑外。 “小张,怎么回事?”院长不敢对着萧泽看,只好将目光绕了一圈,锁回了张鑫宇身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要有耐心,你这中毛毛躁躁的样子,医院怎么放心把病人交到你手里?” “是啊小张,好好的怎么又跟人吵起来了?” “你说说,这是你实习以来第几次了,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送回学校去?” …… 张鑫宇被院长兼带着两个主任问的面红心热、口干舌燥起来。 但余光瞥见萧泽一副无所屌谓的样子,他的倔脾气不知不觉又作祟起来。 “院长,这件事情不是我的错!” 院长撇了他一眼,又朝萧泽看了一眼,将信将疑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说?” “是啊,你这孩子,每次犯事怎么都找一样的借口推脱,真叫人不省心!” “我没有,这次真不是我的问题!” 张鑫宇急得手忙脚乱笔画起来:“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我们科室的灸针全部偷来了!” “什么?” 所有人闻言,都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偷灸针? 怎么会有人偷灸针? 灸针又不怎么值钱,偷那玩意干嘛?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医生失声笑道:“天呐,不会真有人以为灸针是银做的吧?”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 另外几个年轻医生闻言,附和着笑了几声。 那人见有人给面子,不觉得意起来,指着萧泽还想说什么,就见一向沉稳的娄云皓两步急急走上前,把他的手折了回去。 “小何,你这是做什么?” 叫小何的医生一脸莫名其妙:“娄医生,我还想问您要做什么呢?” 其他人也是头一次见娄云皓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院长见状,咳了两声道:“小张,说话可要讲求依据,你真看到……” 院长停顿了一下,重新打量了萧泽一眼,才又接着道:“你真看到这个年轻人拿走了科室全部的灸针?” “那还能有假?” 张鑫宇说着,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搜萧泽的身。 但他却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不仅没碰到萧泽的一片衣角,还意外朝前面一栽,撞到了门框上。 一时之间,病房里尽是辛苦的憋笑声。 因为张鑫宇的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冲他鼻梁上砸出的那一道门框同款的红印子,都够大家笑上三天三夜的。 这不笑还好,一笑,张鑫宇不由恼羞成怒了起来。 其他人是局外人,只远远看戏,以为他是心急之下失了脚。 但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黄毛小子捣的鬼。 他走过去的时候,这个人明显从手指上拈起一根针,直直弹出来,刺进了他的腿里面。 这才引得他忽然直了脚,直直摔了出去。 偏偏这人站在门口,门框挡住了大半的视线,而他又稍稍侧了身,把手上的动作全部隐匿了去。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自己看见了他的小动作。 这也就导致了张鑫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在其他人的视角里,萧泽始终直直的立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更别说出手伤他了。 张鑫宇气急败坏之下,只好对院长道:“我说的是真的,灸针就在这个小毛贼的口袋里。” 张鑫宇自顾说着,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他的老师娄云皓黑下去的脸。 “够了!” 娄云皓突然发了脾气,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就在大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见娄云皓脸上浮上来一抹薄薄的红,表情突然扭捏了起来。 “敢问高人有什么指示,告诉我,我来替你效劳就好!” 第331章 天方夜谭 娄云皓这一句话,可谓是瞬间炸裂了全场。 众人闻言,无不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再三顺着娄云皓的目光打量过去,确认他这话是对着萧泽而不是旁人说的之后,石化在了当场。 “娄……娄医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小娄,你就别打趣我们了!” “呵呵!”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嗤笑出声。 他颇为不在意的朝萧泽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这一眼扫的极为轻描淡写,更加印证了他不把萧泽放在眼里的事实。 随后,那人缓缓开口,语气里依旧是掩不住的鄙夷:“娄云皓,你现在凡尔赛可真高级,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会相信这么个黄毛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是啊,不愿意把高人引荐给我们就算了,可别在这里把我们当傻子哄!” 几人说着,纷纷点起头来。 显而易见,他们都是万万不会相信萧泽才是那个救了白渊的高人。 他们只当是高人怕惹麻烦,便让娄云皓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只是没有想到,娄云皓竟然这么不愿意花心思应付他们,竟然找了如此蹩脚的借口。 这样的借口,傻子才会信呢。 一旁的陈贺在得这这一系列的手笔不是出自娄云皓,而是另有高人之后,心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这样来说,至少娄云皓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鸿不可跨的差距。 这样想着,陈贺的心情好了许多。 就在他准备开口打趣娄云皓两句,以缓解之前的尴尬的时候。 他发现,娄云皓看着那个年轻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欣赏。 于是,上一刻刚刚压下去的疑惑,又开始作祟了。 于是,陈贺也一如其他人一般,打眼朝那个年轻人打量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看起来豪不起眼的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高挺,矗立在一众他们的医生之中,简直算是鹤立鸡群。 这样出挑的个子,本来该是极其引人注目,偏偏这个年轻人像是会什么魔法,可以隐匿气息一般,叫人轻易就能把他忽视掉了。 年轻人穿着极为低调,虽然打眼看上去脸上并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但他偏偏就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甚至可以用老气横秋来形容。 这份老气横秋,就连已然过了知非之年的院长也比不过。 可偏偏这样的老气横秋,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还给他另添了几分沉稳的压迫感出来。 是了,沉稳却又有威势。 难怪他们一开始忽略了他,后面却又不愿意去细细研究他。 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等陈贺想明白了这个原因,却见那个年轻人缓缓抬眸,朝病房深处看了过来。 不巧的是,他打量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便直直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视线交汇的瞬间,陈贺心倏地一条,只觉得一股骇人的压迫感逼仄而来,直逼的他想要转身躲起来才能缓解身上的寒意似的。 好在少年人对旁人似乎并不在意,已经将目光挪了过去。 这一刻,陈贺不由自主的大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轻易握住了你的喉咙,却又并没有要要你命的意思。 在大手松开的档口,你却仍旧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贺大口的喘着气,却刚好遗漏了少年人目光中快速闪过的一抹了然。 “年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萧泽迈步要走进来的时候,院长上前一步,横拦在了他的身前。 “你知不知道,这是特护病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萧泽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他目光冷淡淡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院长脸上:“你告诉我,什么是闲杂人等?” 反问的同时,萧泽停住了脚,不像先前那般急着往里进了。 他到要问问这群误人的庸医,谁才是闲杂人等? 这些人自诩医德高尚、医术高明,却也没见他们有本事把白渊救下来啊? 前一刻还张口闭口“病房重地,保持安静”,自己不还是跟一群苍蝇一样,围在里面嗡嗡嗡吵个不停。 这群人,还真是虚伪又双标啊! 萧泽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这群人可笑的离谱。 这声笑不轻不重,却刚好被所有人清晰的听了去。 下一刻,那个莽撞的实习医生便炸了毛。 “笑毛啊?” 这一次,就连院长也没有指责他的莽撞。 院长黑沉着脸,显然对他的无礼十分恼怒。 “年轻人,你不由分说就在医院里闹事,我见你年轻不懂事,就没有叫保安来处理,没想到,到给了你继续乱来的勇气。” 萧泽闻言,依旧冷冷的看着院长那双眼睛,淡淡开口,却还是先前那个反问句:“谁是闲杂人等?” 院长闻言,脸色像是津了墨一般,更加黑沉下去。 而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娄云皓,也只有他知道,萧泽这句谁是闲杂人等是什么意思。 显然,白渊并不是他们医院救治过来的。 他们一窝蜂涌进病房里,吵吵闹闹不说,竟然还把真正出手救人有功劳的人叫做闲杂人等,这换谁身上不都得气炸么? 娄云皓这么想着,忙上前一步,朝院长挤了个眼色,随后搓了搓手对着萧泽道:“我们是!我们才是闲杂人等!” “什么?” 众人闻言,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本来以为,娄云皓为人刚直,这回走上前,一定是想把那个年轻人给赶出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娄云皓不但没有那么做,还直言他们这些人才是闲杂人等。 这一回,其他人都不干了。 “小娄,你什么意思啊?” “是啊娄医生,我们怎么就成闲杂人等了?” 院长也是拧着眉,幽幽问出一句:“小娄,你现在可是觉得自己医术了不起,就不用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么?” “是啊小娄,你这未免有些太恃才傲物了吧?” …… 娄云皓听着如潮水一般向他淹过来的质问,不由一个脑袋两个大。 偏偏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兼另一位全程知情者的那人神色淡漠,似乎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第332章 对牛弹琴 一时间,复杂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探了过来。 娄云皓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萧泽道:“高人不要动怒,我们这些人的确才是闲杂人等,毕竟说起来,病人虽然在我们医院,却是您救回来的,我自然是不敢居功的!” 娄云皓咬着牙,一股脑儿把所有的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因无他,只是他不想再背负这些不属于他的功劳了。 这份背负,实在是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毕竟,这种被高高捧起来,实则德不配位的心虚感觉,实在是比人溺水还要难受。 在一股脑说出一切之后,娄云皓长舒一口气,总算觉得自在多了。 自己的世界观,被这个年轻人碾压的粉碎,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拾起信心来,却又陷入另一个怪圈,换谁谁不难受。 现在好了,让他们也体会一遍自己先前有多绝望。 娄云皓如是想着,不顾众人的瞠目结舌,转而拱了拱手,尊敬的问萧泽道: “高人有什么吩咐告诉我就好,何必亲自麻烦呢?” 说着,他便闪开身来,给萧泽让出了一条道儿。 至此,所有人都傻了眼。 “小娄,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啊小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可不敢开玩笑哦!” “娄医生,你别、别……别高告诉我说,病人是这个小子出手救得?” 先前还一脸倔劲的实习医生张鑫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哆哆嗦嗦用手指着萧泽,还想再问些什么,便被娄云皓一把拉了过去。 “张鑫宇,你的检讨写完了么?”娄云皓沉声问着,不等他答,便又道:“好不快去!” 闻言,张鑫宇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娄云皓拖了出去。 至此,其他资历浅些的医生也不敢再对萧泽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来。 但绕是如此,他们却也没有收回质疑、打探的目光来。 那些目光如同狗皮膏药,紧紧黏在萧泽身上。 娄云皓匆匆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院长见他回来,不由沉下脸问道:“娄云皓,你究竟想做什么?” 说着,院长朝萧泽努了努嘴。 “这小子,真有如此本事?” 另外两个主任也走上前,质疑起来:“我看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要真是学医,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学生,哪里会有这样的本事?” “是啊,这可不仅仅是救了人那么简单,光这叫人枯木逢春的手段,恐怕医圣赫连逸老先生也不一定做得到!” “是啊,要是他的话,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些!” “虽说在医学这个领域里,天赋是绝对的本钱,但就算天赋再惊为天人,空有天赋,没有经验的加持,是根本走不到多远的!” “没错,就比如同一种疾病,医书上只给了最经典的案例,但实际遇到的病人,情况却是各不相同,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不可能治出什么结果的!” “白渊的这种情况,我们医院光急诊接进来的,就有三百多例,但这三百多例里面,又有哪两例情况是完全相似的呢?” “所以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院长点了点头:“没错,这样的实力,就算是放在小娄你的身上,我都觉得有些牵强,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娃娃呢?” 院长脸上的不可思议在说话间被鄙夷所代替。 院长都表明立场了,其他原本见娄云皓说的信誓旦旦,因而有些动摇的人也不再动摇。 是啊,出一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要是这个天才天生就有这样的实力,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要达到这种效果,恐怕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更加坚定:眼前的年轻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 娄云皓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一到这种关头,就更是说不清楚了。 只觉得斩不断,理还乱。 娄云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解释道:“起初我也不相信来着,我知道,这确实有些颠覆我们以为的认知,但事实就是如此,白渊就是这个年轻人救得!” 娄云皓说完,希望众人能够理解他一些。 只是空洞的解释明显乏力,没有任何可信度。 “真是天方夜谭!” 院长一脸严肃,冷声道:“好了,闹剧到这里就结束吧!我们出去吧,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是!” 众人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所有人都方向一致朝外,只有萧泽,逆着人流,反倒朝病床旁边走了过去。 院长走到门口了,恍惚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个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人话么?” 一时间,已经走出去的人也都停下了步子,转头朝萧泽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话不管用,还是觉得我们医院的安保系统是虚设?” 院长这一次,明显动怒了,拿出传呼机,作势就要叫保安。 娄云皓见状,抬手拦住了院长。 “怎么,小娄你也要跟着胡闹么?” “由你们这么胡闹,病人的安危谁来负责?”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能负担得起白家家主的这条命?” 一将白家拎出来,所有人瞬间噤了声。 因为根据最新的消息,宋氏集团的宋严因为硬刚白家,落得了个被宋氏除名的下场。 宋严以往在云州城有多叱咤风云,此时此刻就有多狼狈。 由此可见,白家的手段和实力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如今白渊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来,还隐隐有枯木逢春的迹象,他如果此时此刻任由一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小子在这里胡闹,闹出了人命来,到时候,白家的怒火又岂是他们医院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止是院长,其他人一想也是明白的。 娄云皓自然也知道这层关系。 他讪讪解释:“这个小兄弟,就是白家找来的高人。” 娄云皓说完,这才发现,白家的人这时候恰巧都不在,正好无人为他证明。 他恍惚想起来,白凌州的腿中枪了,或许白家的人这会顾着白凌州那边去了。 一时间,竟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起来。 第333章 医道大成 娄云皓的竭力解释,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有些可笑。 “怎么,你不会以为说是白家自己找的人,就可以让我们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能有这样惊天地的本事了么?” “小娄,你再不要添乱了,否则,别怪我不讲情谊!” 院长愤愤说着,转而走上前拦住萧泽。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莽撞,你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呀!” 院长脸色一阴沉,眉毛皱的紧紧的,蹙在一起,好似一字眉。 他这样的表情,在以往并不多见,但每一次出现,都代表了事情的性质恶劣的超乎预料。 对于这个表情,医院众人还是十分了解的。 他们静静站在一旁,不再多说什么。 院长一怒的下场,只有他们知道。 “保安呢,保安怎么还没到?” 院长的音量陡然升高,叫人听去,只觉得刺耳异常。 也无怪乎他会突然这样,实在是眼前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只见萧泽手指轻轻一抚,便从针袋里面挑出一排银白的灸针来。 不等众人诧异,就见他运劲一推,那一排银亮的灸针便如同提前预设过轨迹一般,每一枚都划出一道银线,准确无误的落入了白渊的穴位中,丝毫不差。 甚至可以说,每一根灸针虽然以不同的轨迹落在不同的位置,但他们没入皮肤的长度是一致的,简直分毫不差。 这一切,就像被人预先精密的计算过,这才进行试验的一般。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他们有的从医至少大半辈子了,有的虽然堪堪从学校毕业,但却也自信自己所学所见已经够多了,也算是见多识广。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之中,灸针就该是每一处穴位下一针,下针之前要反复确认仔细了才成。 而此刻的萧泽,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随意的将好几根灸针就那样随手抛了出去。 这样的随意,可以说像是天女散花一般。 但这是灸针,这不是花,萧泽他也不是天女。 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怎么能允许这么随意的对待。 生死大事,必须要有敬意,必须要谨慎对待。 可萧泽不紧出手的如此随意,一次出针数枚不说,还偏偏是在同一时刻落针的。 这样的实力,简直是恐怖如斯。 这样想着,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连院长,也有一瞬恍惚。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赤脚医生。 根据那个赤脚医生的描述,他们并不把治病救人叫做医学或是医术,他们管这叫做医道。 他们也不管行医叫治病救人,他们管这叫做修行。 按照那个赤脚医生所说“医道修炼大成者,可凭空起针,以内气御之,并数针并行,至不同穴位,此乃以气御针也!” 当时,赤脚医生讲的时候,院长只是个初入行的年轻人,一身傲气,只当是个唬人的笑话,并不把“以气御针”放在心上。 直到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了,他才知道,自己真真是个井底之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这样想着,院长倒也停下了脚步。 他立在原地,远远看着这一切,似乎想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可惜萧泽手起针落,如此反复四五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其他人依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们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麻木的杵在原地,惊掉的下巴依旧没有收回来。 众人如此,却并不影响萧泽做什么。 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针全部施好了。 一时间,白渊被扎成了刺猬。 娄云皓默默看着这一切,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娄云皓一脸诚挚,脸上满是期待。 毫无意外,萧泽并没有予她任何回答。 并不是他不愿意回答。 实在是,这沉疴十三针并不是寻常之法。 这套针法,不止是以针刺穴那么简单。 他在施针的同时,还输送了内力进去。 更何况,就算抛开内力而言,这几处穴位有好几处本来就互相矛盾,本来就解释不通。 所以,萧泽索性没有作答。 他的不作答,本来是本着对这些人的认知负责。 说知道,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臭小子,牛什么啊?不就是会这样行针么,可把你牛逼坏了!” “整这么花里胡哨,谁知道有没有用?” “是啊,谁知道你这样子乱刺一通,究竟是有没有用,可别把白老爷子给害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唯独院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因为只有他知道,“以气御针”意味着什么。 “以气御针”意味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医道已经到了大成的地步。 z也只有他知道医道大成意味着什么。 年轻的时候,他自以为名校毕业,师从名师,自己的见识、学识一定是第一流的。 所以,他便对那个赤脚医生嗤之以鼻。 然而,事实上却是,那一路遇见的许多棘手的情况,他闻所未闻,更是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而那个被他瞧不起的赤脚医生,却是三下两下,便将他用理论知识设想了好多遍却依旧觉得棘手的问题给解决掉了。 也就是那次,他明白了,理论知识不是唯一,只是基础。 成了医生后,真正能傍身的,却是经验积累之下形成的手法。 赤脚医生自称初窥医道门径,尚且那么厉害,更别提眼前“医道大成”的这个年轻人了。 院长这样想着,不觉得后脊起满了冷汗。 因为这样的话,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未免也太逆天了。 按照赤脚医生的说法,医史上记载的,古来“医道大成者”,不过十数人。 而其中,多是年逾八十的耋耄老者。 而另外一些,便是修医有道,活过百年的长寿老者。 所以,“医道大成”者,可能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第334章 解释不通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只能用这个世界出了bug,或者说萧泽是这个世界的bug来说明。 否则,二十岁便达到了别人八十岁、一百岁才有的实力,这样恐怖的天赋,可就不单单用“逆天”两个字可以说得清楚了。 这实在是,让人不觉乍起一身冷汗。 院长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不假,便不动声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又朝前面挪了两步。 不因有他,他只是想仔细看一眼白渊身上的灸针,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好确定萧泽是不是真的可以“以气御针”。 院长这边兜头细细瞧着每一处下针的地方,另一边,陈贺却紧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不对,你这针下得不对!” 一语既出,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望了过来。 “什么?” 众人惊疑出声的同时,不由顺着陈贺的目光朝白渊身上的两处穴位看过去。 那两处穴位离得并不算远,但仔细一想,却可以发现,这两处穴位是出了名的相克之穴。 如果同时刺了这两处穴位,那么非但不会起疗效,还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副作用后果。 “不对吧,这丰隆穴和潜黯穴可以同时下针么?” “陈主任这一说,我也发现不对来了!” “是啊,这丰隆穴和潜黯穴分明就是两处相克的穴位,怎么能同时下针呢,这不是分明想要了病人的命么?” “这……这也太凶险了吧!” …… 很快,他们就发现,不止这两处穴位,还有好几处穴位,也是一样的情况。 众人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渊,复又看了一眼萧泽,心中得出结论:针下的花里胡哨,还以为真是个高人,没想到就是个莽夫!先前的结论,实在是太草率了。 陈贺率先提出的疑问,亦是他率先发问。 “这……这针行的,是有什么讲究么?” 陈贺是个内敛的人,即使心中已经判定,这样行针是不妥的,但他却并没有直截了当说这样是错的,只是在提出合理疑问的同时做出提醒来。 在陈贺质疑的档口,另外一大半医生已经指着萧泽的鼻子骂了起来。 “黄毛小子!简直不可理喻!” “真是搞笑,头一次见这样施针的!” “真是好一个不顾他人死活的行针手法!” 那两个主任更是气的把胡子都要吹上天了:“我入行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有这样下针的!” “亏我刚刚见你施针有一套,还以为你这小子身上真有点深藏不露的本事,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痴!” “真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气力!” “快别说了,还是赶紧准备急救吧,别把白老爷子给耽误了,到时候背锅的可是我们!” “是啊,我们就不该任由这个傻逼胡折腾,现在好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们,到时候一个不小心,白家哪里肯轻易放过我们?” “真真是祸不单行!” …… 几人七嘴八舌说着,已然着手准备了起来。 一旁的娄云皓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多少有些难做人。 毕竟,是他口口声声说萧泽是绝世高人,高人出手,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谁知道,这高人只高手法,不高药理。 这一下,可算是他给医院带来麻烦了。 娄云皓一脸愧色,却见陈贺站在对面,无必认真的问向那个年轻人:“你这么下针,究竟有什么凭据?” 萧泽没有想到,会有人认为自己这样做是有什么凭据,而不是想当然的以为他便是个不知所谓的误人庸医。 毕竟,其他人遇见这种有悖“真理”的情况时候,都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了“真理”那边。 但谁说,真理又只有一面性呢? 虽然陈贺没有将他一棍子打死,但他也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 因为这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医理知识,更涉及武道修炼,内功心法,经脉运行等等诸多理论。 这些人,显然只知道些传统的医理知识。 他总不能一点一点,从头给他们普及其他的东西吧? 那样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就算他们有这个耐心听,他却也没有这个时间讲。 萧泽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讲究,只是……”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想这样下针,便这样了!” “什么?” 众人闻言,不由一噎。 好不负责任、好任性的话!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么? 他们不由分说,看向萧泽的目光,变得更加鄙夷了起来。 就连一直对他尊崇有加的娄云皓,也对他一脸厌恶。 萧泽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只算着时间,只消得十分钟,他便可以收了这针。 届时,不出意外的话,白渊应该能醒过来。 “可你,不像是如此随意妄为的人?” 陈贺的声音响起,将萧泽再一次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萧泽没有想到,素未谋面的陈贺竟然会对他了解如此深。 他说的没错,自己不是一个随性妄为的人。 在生活中不是,在医术这方面,更不是。 萧泽虽然有些诧异,但却并没有显露在脸上。 他的脸上,依旧古水无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针,行的很讲究。” 陈贺点了点头,几乎是确信道。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远院长在内,对针灸之术研究最为深厚的,便是陈贺了。 所以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随着陈贺的眼光,一起齐齐看向萧泽,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亦或是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 众人如此,现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缄口不言,静静等着萧泽的解释。 等了良久,却听萧泽缓缓开口:“你……病的太深,恐怕时日无多。” “什么?” “谁?” 伴随着两声疑问,所有人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萧泽的表情太过认真,还是因为涉及到了自己的生死大事,所有人都表情都凝重起来,似乎对这句“病的太深,恐怕时日无多”坚信不疑。 第335章 猝不及防 众人没有料到,萧泽会顾左右而言它,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都怔愣在了原地。 但细说起来,最为震惊的人,还是被判定“时日无多”的陈贺本人。 陈贺摊着两只手,一脸不解。 自己才三十五,正值壮年,怎么会时日无多? 更何况,陈贺子自认为自己作息习惯绝对可以称得上医院里最健康的。 又加之他是医院健身房的常客,日常锻炼更是没有少过。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病的太重,时日无多呢?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不止陈贺这样想,其他人亦是这样想的。 他们原本被萧泽凝重的表情和信誓旦旦的语气唬住了,但现在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小子,如此危言耸听,怕不是在唬我们?” “我看你八成是想,唬住我们,好掩饰自己的无知吧?” “陈医生这不是健健康康,好好的么?” 另个一年岁相当的年轻医生走过去,在陈贺肩膀上拍了两巴掌:“瞧吧,陈医生的身体,估计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好的了!” 萧泽见那人说着,还不忘超自己挑了挑眉,不由哑然失笑。 “不相信我?” “去尼玛的,少唬人了,我信你才怪嘞!” “老实告诉我们,你究竟对白渊做了什么?” “没错,别想着扯到题外话里,就能把这件事情轻易揭过去!” …… 听院长和几个资历老一点的医生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萧泽不由有些无语。 这些人自己才是顾左右而言它。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能那样拍陈贺,他们偏偏不信。 害,实在是劝不动啊。 说话的档口,陆续有几个护士推了治疗车走进来。 上面放着一些手术用的器材。 萧泽见状,自顾摇了摇头。 准备的倒是及时,可惜用不到! 萧泽心里是如是想的,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小子,什么意思?” “是啊,你摇头什么意思?” “觉得我们太大动干戈了么?”院长摇了摇头:“病人的生死,几乎都在一念之间,是要我们争分夺秒抢救回来的,你以为是儿戏么?” 萧泽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陈贺:“既然如此,趁现在时间好足够,这些东西正好还能用的上。” 见他目光看向陈贺,众人也立即悟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小子,怎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那个年纪跟陈贺相当的医生语气颇为不耐烦,手却也没有闲下来。 只见他又同之前一样,重重的在陈贺肩膀上拍了两下。 “你这小子非要胡诌八说的,看我怎么拆穿你!” 闻言,萧泽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朝白渊走过去。 年轻医生见状,更得意了:“哟,这是编不下去了么,怎么转身走啦?” 萧泽头也不回,回道:“收针,救人。” “什么?” “收什么针,救什么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萧泽的话颇为不解。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年轻医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先前一直好好的站在一旁,神色如常的陈贺,突然面色扭曲起来。 伴随着面色的扭曲,只见他双手捂着脖子,就好像他的嗓子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 陈贺就保持着双手扼喉的姿态蜷缩在地上,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是嘴角不时的抽搐一两下。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到众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毕竟陈贺上一刻还鲜活生气的站在那里,谁又能想到,下一刻他会成了这幅样子? 谁又能想到? 是啊,萧泽想到了的! 那个曾两度不顾萧泽的提醒,大力拍打了陈贺肩膀的年轻医生骤然起了一身冷汗。 因为如果真如萧泽所说的那般,那么他,可能就是催化这一切的主导。 如果不是他不听劝阻,几次三番拍打陈贺的话,陈贺说不定不会突然这样。 要是他们再听劝,去给陈贺做个详细的检查,又或者是问一问那个年轻人,这一切,是不是都有避免? 这样想着,年轻医生抬头神色复杂的朝不远处一派淡定的年轻人打量过一眼。 奇怪,他怎么那么淡定? 年轻医生想着,朝萧泽手上的动作看过去。 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刚下针五分钟,就将白渊身上的灸针撤了下去。 这样短的时间,穴位还不一定激活,又能起到什么治疗作用? 果然,这小子在耍我们! 年轻医生很快得出结论。 他气愤的站起身,两步走到萧泽面前:“你小子,这会趁我们手忙脚乱,你又在做什么?” “告诉我,陈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年轻医生几乎认定,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早就听说江湖上的赤脚医生学的虽然也是岐黄之术,但行的,却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他们学医,必定是为了治病救人;但江湖术士不一样,他们多学一些练毒害人的阴招,好行走江湖能有一技傍身。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年轻医生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他理所当然的认定,陈贺之所以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病,一定是萧泽下了黑手。 否则,这病怎么可能来的这么毫无征兆,来的这么突然? 而且陈贺这病,症状莫名其妙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专门能对应上的病症来。 这么一看,果然是被萧泽下了黑手。 年轻医生只是稍微思索了一番,便草率下了结论。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一窝将陈贺围了起来。 多年来抢救急救练出的肌肉记忆,使得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都朝陈贺急奔了过去。 “陈医生,陈医生你怎么了?” “快!心肺复苏!” …… 经过院长沉稳的指挥,众人瞬间便从手忙脚乱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熟练的消好毒,将先前准备的打算用在白渊身上的急救设备搬了过来。 第336章 惊为天人 这里是高级病房,里面不仅空间开阔,每一个也都备有单独的设备。 所以急救设备很快被连接了上去。 众人除颤的除颤,心肺复苏的心肺复苏,对着陈贺便是一通操作。 “滴、滴、滴……” 然而,一通操作下来,体征检测仪却响的更急促起来。 “奇怪,血氧饱和度怎么突然降得这么低?” “是啊,怎么会突然降这么低?这样下去,恐怕会很危险!” “话说,血氧饱和度的这个下降速度,有些离谱啊!” “是啊,太奇怪了,一点要往回升的意思都没有!”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似乎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之中。 这时候,那个先前咬着萧泽不放的年轻医生突然指向萧泽:“他……是他!” 循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却见萧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上拈着一块白色的绢布,正在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从白渊身上撤下来的灸针。 萧泽的淡定,与他们的手忙脚乱,简直是两个世界,仿佛他并不在这间病房之中一样。 “什么意思?” “什么是他?” 院长和主任接连发出疑问,年轻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于是,他再一次抬手指向萧泽:“他,不知道使了什么腌臜手段,陈医生这才突然成了这样的!” 众人闻言,将信将疑看了过来。 接着,在他们将信将疑之中,年轻医生绘声绘色把自己的推测又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再看向萧泽的目光,带上了浓重的愤慨。 他们对年轻医生的话,似乎深信不疑。 “小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还不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是啊,你想要名还是想要利,你尽管把要求提出来,我们尽力满足你就是了,又何必对一个无辜的人贸然出手?” …… 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就快要讲萧泽淹没在其中。 萧泽却耐心听着,一点也不脑。 他手底下擦针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就像没有听到众人的质疑辱骂一样。 “好小子,不说话是吧?”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么?” 天可怜见,萧泽只是想先把灸针处理干净了,再出手救人。 哪知道落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既然没本事救人,就别叽叽歪歪了,赶紧让开!” 萧泽将处理好的灸针装进针袋里,不急不徐开了口。 但说出的话,却不太能入耳。 于是,一众先前还迫不及待的催促他救人的人,此刻都梗着脖子,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小子,跟谁说话呢?” “谁没本事,就自然是跟谁说了。”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这小子说咱们没本事!” “呵呵!”其中一个年长的主任冷声开口:“他倒有本事,又会飞针,又会下毒,就连骂起人来也挺有本事!” 萧泽淡淡开口:“一个简单的狰疯病都判断不出来,也好意思在这里叫?” 萧泽也不客气,当场点出了陈贺的症结所在。 狰疯病现实病例虽然已经不多见了,但狰疯病作为医书上的经典模式病例,但凡学医,就应该很熟悉才是。 加之狰疯病的症状十分明显,所以很好判断。 想到这一层,所有人无不红了脸。 就连自认为身经百战的院长,也羞愧的底下了头。 因为陈贺刚刚的症状,显然就是狰疯病。 其实早在之前,陈贺有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一次医院团建去游泳的时候,再往久远了说,陈贺第一次被冠上“专家”的名号的时候,他都或多或少显露出过这些症状。 其实只要稍加留意,都是可以发现的。 但偏偏,他们并没有把那些陈贺有意无意、不经意显露出的病症亦或是习惯放在心上,便任由他的病一直在暗中恣意疯长,这才到了今天这样不能控制的局面。 这一切,并不是萧泽下了毒或是动了其他手段。 相反,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和学艺不精造就的。 所有人一时间都变得灰头土脸了起来。 而先前那个一口咬定,就是萧泽暗中下黑手的年轻医生,更是头快低到了脚背上。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想来是后悔极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无知。 所有人都陷入了羞愧自惭。 院长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为了陈贺的性命,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小兄弟,小陈这病已经拖到晚期了,我们医院恐怕没条件治疗,就算稳住病情,也稳不了几天,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萧泽点了点头:“自然有。” 话音落罢,不等众人为他的不计前嫌和大度感慨,萧泽便将针袋轻轻抛了起来。 只见他指尖轻轻从灸针上面划过,几十根灸针就像被点了将的兵士一样,虚浮在半空中列成一个阵。 不等他们咂舌,下一刻,萧泽便挥手一弹。 众人恍惚感觉到,一股气劲从面前一闪而过。 似乎伴随着这股气劲,几十根泛着银色金属光辉的灸针从眼前划出弧线,有条不紊朝着陈贺刺过去。 下一瞬,那几十根灸针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已然出现在了陈贺身上的穴位里。 落针速度之快,似乎只在眨眼的功夫之间。 “哇……” 饶是再一次亲眼看萧泽行针,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行针方式,可以说不单单是仅违背了力学理论那么简单,这简直是超出凡人认知的存在。 良久,病房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依旧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惊愕表情。 “天呐,我没看错吧?” “乔医生,你快掐我一把!”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活这么久,真是头一次见这么施针的!” “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这……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么?” “我感觉……我这十年书白读了!” “我也觉得!” “这……这真是把我的认知按在地上摩擦啊!”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谁也没有注意到,院长早已经热泪盈眶。 因为看见这一幕,他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个带给他很多人生启示的赤脚医生。 所有人都在为眼前这一幕惊为天人,只有娄云皓,一脸疑问。 “这样治疗狰疯病,可有什么依据?” 第337章 碾碎你们全部的认知 娄云皓提出质疑后,众人这才略过萧泽花里胡哨的行针手法,回归到事情的本质当中。 “说的没错啊,狰疯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的。” “是啊,更何况这是过了潜伏期的狰疯病,就只有每次发病的时候极力控制,让病人撑到下一次发病,根本没有彻除之法!” “是啊,谁知道你这是做什么,可别耽误了陈医生的病情!” “治病救人讲求依据,你纵使再厉害,没有依据随心所欲,这样终会害人害己!” “依据?” 萧泽轻笑一声,摊了摊手:“我出手,不需要依据。” “什么?” 头一次听到这样狂妄的语气,众人不由哑然。 虽说年少轻狂是件美好的事情,但太轻狂了,成了狂妄却就没意思了。 因为狂妄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行医救人这样极其严肃的事情上,本来就应该讲究慎之又慎。 若是像他这般随便,这般随心所欲,迟早是会出事故的。 就比如一味草药药,根据不同程度的病情,药量可能会有分毫的差异。 这种差异,往往微乎其微,但差之毫厘却往往又会失之千里。 分毫之差,可能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所以行医,最要求讲究一个慎字。 萧泽这样随心所欲也就罢了,偏偏还这般狂妄,在场的任谁也忍不了。 “你小子,未免也太狂妄了!”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你怎么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你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谈医道!” …… 一时间,众人的指责声一声高过一声。 萧泽一时之间陷入了众矢之的。 但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台上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这声呻吟极轻极轻,轻到不仔细听,都注意不到。 众人情绪激动,这声呻吟也被他们一声高过一声讨伐萧泽的声音淹没了过去。 萧泽五感优于常人,周边的环境虽然吵闹,那声低弱的呻吟却依旧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嘘——” 萧泽突然做出噤声的手势,众人不解,竟也安静下来一瞬。 萧泽淡淡道:“陈院长,我记得是你刚刚说病房要保持安静是吧?” 陈院长没想到自己突然会被cue到,他茫然了一瞬间,点了点头。 “没错,病房重地,是带保持安静!” “这样啊?” 萧泽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的话,这里两个病人,你们看不见么?” 萧泽语气似笑非笑。 话音落罢,众人面上却是一片尴尬之色。 他们刚刚确实有些激动的过头了,竟然自己坏了规矩。 所有人脸色都五彩纷呈的,他们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萧泽能一再刷新他们的认知,还能一再让他们打破底线? 就这样,病房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也就是这样极其短暂的一瞬间,众人听见了身后微弱的呻吟声来。 “什么声音?”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啥声音啊,没有声音啊?” “你们怕不是幻听了?” 众人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纷纷摇起头来。 萧泽摇了摇头,朝陈贺走了过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萧泽一手挥过,竟然将几十根灸针瞬间收了回来。 那些灸针就像装了定位一般,乖乖的进到了他的手里。 众人虽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亲眼见到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娄云皓手里拿着刚翻到页的医书,一脸意犹未尽:“怎么收了?” 可以看见,他的书,正翻到狰疯病那一章。 这是一本流传了三百多年的古书,虽然方子老旧,但可以说万变不离其宗,现在新研制出来的方法大多还是遵循着这本书里的古法的。 娄云皓蹙着眉毛,将书上那一页的内容细细从头至尾看了两遍之后,最终确信的摇了摇头。 “你这方法,并不是医典里面的!” “什么?” 众人一阵惊呼。 先前他们虽然对萧泽随意对待病人的态度有些不满,却也并没有现在这般不可置信。 众所周知,狰疯病只有两种有效的治疗之法。 而这两种疗法,却都是最早出自于医典之中。 除此之外,几百年来,别无他法。 而现今,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不用医典之法,随心所欲贸然出手。 这……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陈院长更是当场怒声道:“胡闹!” “你这么做,就是枉顾人命!” “什么枉顾人命?” “陈贺可是活生生一条命,这当然是……” “枉顾人命”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陈院长便怔在了原地。 因为,刚刚开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陈贺。 众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僵硬的扭过脖子看向身后的陈贺。 只见陈贺面色如常,甚至还多添了一些红润。 陈贺一脸茫然,同其他人大眼瞪着小眼。 “你们……在看什么?” 陈贺一脸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急救台上,他更不明白,医院里的其他人怎么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陈贺刚开口,便被那两个最有资历的主任一把拽了住。 “小、小陈,你这是……你竟然这么快恢复了!” “这……这不可能!” 院长和娄云皓齐齐开口。 他们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倒地抽搐,生死不明的陈贺,只过了五分钟时间,便安然无虞的醒了过来。 且不说狰疯病并不能彻治,就单论这病到了发病期,往往好几个医生出动,彻夜不眠的看着病人,也不一定能保证病人能平稳度过发病期。 如今萧泽竟然只用了几分钟,就让陈贺彻底清醒过来了。 这换谁谁信啊? 这简直不像是现实,该在神话传说里才是! 娄云皓几番张了张嘴,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医典,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跟院长,以及其他人的脸,都被打的啪啪作响。 尤其是院长,脸上的神情像是便秘了很多年一样。 也无外乎大家都这幅见鬼了的表情,实在是萧泽他,不干人事啊! 第338章 奇迹 谁又能想到,医典之外,竟然还有能治疗狰疯病的方法。 何况这方法比医典里面所记载的那两种方法有效多了。 医典之中的那两个方法,一般来说,只能在病人发病的时候勉强稳住病人的体征。 等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贺也随着其他人陷入了沉思不解当中。 娄云皓挠了挠头,面带羞愧,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高人,你这行针的方法,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 “什么方法?” 萧泽摇了摇头。 他刚刚出手,确实是灵光一现,根据陈贺的病情当场灵活出针的。 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讲究。 只是对阵下针罢了。 至于从那本书上学的,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萧泽实话实说,没有什么书。 闻言,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是从什么书上学到的,难不成,是自己当场想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嘛!” 陈院长率先问出口。 两个资历较老的主任附和道:“是啊,总不能是你灵光一现,突然想出来的吧?” “还是说,你这方法并不愿意外传?” 萧泽点了点头。 众人面上松了一口气,却听他下句话是:“确实是灵光一现,想出来的。” “什么?” “灵光一现?” 陈院长不禁气笑了:“你告诉我这叫灵光一现?呵呵,真是拿我们当猴耍!” “是啊,不想把方法告诉我们也就罢了,哪有你这样忽悠人的!” “没错,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是啊,既然是灵光一现,怎么偏偏你就能灵光一现,我们怎么想不出来?” 萧泽轻轻抬手,指了指太阳穴那处:“你们这不行!” “什么?” 陈院长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再说了,谁说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这个方法了?” 萧泽不紧不慢开口道。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众人的态度与之前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一时间,原本看他百般不顺眼的两个主任一改吹胡子瞪眼,谄媚的笑了起来:“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萧泽冷哼一声:“不是真的!” “什么?” 两人脸上的谄笑僵了住,声音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 萧泽指了指一旁的陈贺:“喏,要想他彻底好起来,起码还要施个八九次的针,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什么?” “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小陈不管啊!” “是啊,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你救人也应当讲究个救到底才是!” …… 萧泽闻言,轻嗤一声。 “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搞笑?” “搞笑?” “生怕我守着秘法不外传,我既然说了会把方法告诉你们,又怎么会食言?你们倒好,一个两个在这里讨价还价起来!” 萧泽说着,叹了一声气:“不愿意学就罢了!” 闻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萧泽的意思,是要把方法教给他们,让他们负责治好陈贺。 刚刚是关心则乱,把事情想复杂了。 众人不禁不好意思起来。 事情说明白之后,所有人心里,萧泽的形象不禁变得光辉伟大起来。 先前即使他端的沉稳持重,那两个资历较老的主任顶多依旧喊他一声“小兄弟”。 此时此刻,他们却一脸陪笑,对萧泽的称呼,也变成了“高人”。 渡上这层光辉伟大之后,众人眼里的萧泽,也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他们心里,也更加不平衡起来。 同样是人,凭什么他萧泽年纪轻轻天赋如此之高? 他们这么努力,凭什么就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甚至只能算作他脚底下的尘泥。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得到秘方的激动,瞬间被这份不平衡碾压殆尽。 “没关系,他跟我们不一样!” “是啊,我们只是普通人罢了!” …… 两个主任交握住双手,如是安慰自己。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跟萧泽之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横隔着天堑。 这种天堑,像他们这样的凡人,永远不可能越过去。 这一刻,陈院长突然悲催的想到,说不定,就连以“医圣”之名享誉龙国的赫连逸,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之间,亦是隔着天堑的。 想到这里,陈院长的心里不由稍稍平衡了一些。 但绕是如此,萧泽对他的打击依旧是一时半会难以缓和平复的。 原本有几个年轻的医生,到底年轻气盛些,对萧泽并不是很服气。 因为这件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并不能很好的让他们认清自己,也不能很好的让他们对萧泽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 他们对于院长和另外几个资历稍老些的医生的一脸痛心疾首并不是很认同,相反,他们还有些鄙夷不屑。 他们以为,院长他们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灸法,竟然抛掉了底线和自尊。 他们对萧泽,心底里其实是不服气的。 直到下一刻,原本已经断定只能在icu靠着各种仪器苟延残喘的白渊,幽幽转醒了过来。 “我靠!” 年轻医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白渊送来抢救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他是知道,白渊当时的情况是有多糟糕的。 虽然医院为了安抚白家,跟白凌州打包票说白渊能就过来。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白渊那种危险的情况,还因为宋严的横插一脚而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这种情况下,白渊其实能吊着一口气,多撑两天都是不容易的。 白渊的情况,他们是很心知肚明的。 他们更是断定,饶是“医圣”赫连逸来了,也顶多是只能让白渊吊着那口气多撑两天罢了。 他们预测了很多种结果,但唯独没有人说,白渊能醒过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他们认定不可能的事情,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了他们眼前。 这一刻,所有人都血液不禁沸腾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成功的施救案例么? 这不是,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由萧泽创造出的奇迹! 第339章 条件你来开 白渊一醒,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转移到了白渊身上。 就连刚刚转醒的陈贺也是一脸激动,一骨碌爬起来就朝白渊所在的病床上走了过去。 “白老爷子……真的醒过来了!” 在见到白渊幽幽睁眼的那一刹,陈贺的语气由原先的将信将疑转做了惊喜、激动和不可置信。 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白渊,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好证明这个白渊跟之前那个只吊着一口气的白渊不是同一个。 陈贺如此,其他人受到的震惊也不比他少多少。 “天呐,生命体征竟然出乎意料的稳定!” 陈院长惊呼出声,忙招了众人研究起白渊的恢复情况来。 “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靠,就算是枯木逢春也不带这样子逢的!” …… 那几个原本自视清高,对萧泽不是很服气的年轻医生到了这一刻,也变成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的哑巴。 若是说他们原先还对院长他们把萧泽吹的神乎其神有些不屑,此时此刻,他们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光说救白渊这一茬,跟在阎王手里抢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还抢赢了! 这些事情,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号称“医圣”的赫连逸来了,恐怕也很难办到。 几个人羞愧的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那些年轻医生,无一例外,都是一脸魂不附体的神情。 不因有他,实在是萧泽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说起来,云州医院也算是这一代名声较显,比较厉害一些的医院了。 他们从帝都最顶尖的医学院里毕业,经过层层培训选拔,才有机会到云州医院。 他们的实力,在学医的人当中,已经算是拔尖的了。 因为最拔尖的那些,都被帝都的那些顶级医院选走了。 饶是如此,他们也算是金字塔顶端的那部分。 只不过在那部分顶端之中,他们比较垫底罢了。 他们的实力,按理来说放在整个龙国,也算是一等一的。 但就是这样优秀的他们,在萧泽面前,简直屁都不是。 更何况,萧泽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他们在这个年纪,还正坐在帝都某个医学院的教室里,或是手里捧着书,或者拿笔记着笔记。 别说是像萧泽这样果断利落的出手救人,就论课本里学过的医理,也不一定记得住。 一样二十出头的时候,比不过人家;到现在自以为学有所成了,在人家面前依然啥都不是! 这简直是超级降维打击!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不再有不甘或是什么,只剩下一句感慨:太他妈牛逼了! 这个时候,白凌州刚包扎好伤口,正好在白凌烨和苏锦毓的搀扶下走进来。 见里面气愤凝重,白凌州、白凌烨和苏锦毓瞬间紧张了起来,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老爷子怎么了?” “爷爷没事吧?” 三个人异口同声开了口,说出的话却各自不同。 但明眼人一听便知道,他们这是看病房里气氛古怪,还以为是白渊出什么事情了。 见众人还处于震撼无言的状态,陈院长只好准备亲自开口解释。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将“白老爷子没事了”几个字说出口,白渊已经抢先开口了:“不用担心,我没事!” 白渊的嗓子长久处于干涸的状态,又加之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出奇的沙哑。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瞬间把众人吓了一跳。 那声音,简直跟钝刀从玻璃上划过去一样,让人听了瞬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来。 就连萧泽,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白渊的声音虽然粗糙不堪,却比起之前沉稳有力多了。 光从这个声音,也能听出来,白渊身体恢复的不错。 让他们意外的是,白家人似乎很相信萧泽的医术,但却并不知道,萧泽的医术有多牛。 陈院长见状,又不免偷偷抬眼打量起萧泽来。 他在心里暗暗想:这个年轻人想必是个爱低调的,不然有这一手医术,早该在整个龙国掀起风浪了,又哪里会轮到他们亲眼见识这手出神入化的灸法? 更何况,这样出类拔萃的惊世之才,要是有显山露水的意思,恐怕早成了帝都的几家大医院争个头破血流也要抢到手里的对象了! 这样的绝世之才,试问谁碰到了不激动? 趁着白家人手忙脚乱照顾白渊,陈院长索性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问萧泽道:“年轻人,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萧泽闻言,不假思索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陈院长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惊喜:“你的意思是,你没有……” “没有。” 萧泽一口否决。 陈院长闻言,更是激动到跳了起来。 “太好了!” “院长,你说什么太好了?” “是啊,什么太好了?” 陈院长正了正色,没有回答两个主任的疑问。 不因有他,实在是这个“太好了”不太好解释。 只有陈院长自己心里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只要萧泽原先没有在其他地方任职,那他就不用费尽心思挖墙脚了。 他本来以为,以萧泽这么厉害的实力,必定已经有所高就。 却不曾想,他还是独身一人。 既然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好办了。 现在他只需要开出最优渥的条件,一个必须让萧泽心动的条件,那样的话,就能把萧泽拉到他们医院里了。 到时候,他们云州医院有了萧泽坐镇,想必不日就能名声大显,帝都那些顶尖医院,到时候也会变得不过如此。 届时,他作为院长,还能沾上些光…… 陈院长如是想着,再一次硬着头皮开了口:“年轻人,既然如此,那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来我们云州医院?” 院长说完,想了一下,立即又补充道:“医者都有济世之心,想必你也不例外。我们大家都见识了你的实力,来我们云州医院,条件随便你开!” 陈院长大手一挥,一派大气模样。 第340章 初心未改 众人没有料到,院长竟然想的这么周全、长远。 他们还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院长就已经在为医院谋未来了。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对陈院长投去尊敬眼神。 高! 实在是太高了! 院长抛出橄榄枝,还是这么有诚心诚意的橄榄枝,所有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同一时间扭过头,用同样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萧泽。 病房里突然的安静,引起了苏锦毓和白凌州几人的注意。 他们循着声音看了过来:“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 陈院长闻言,将手附在了胸口上。 他已经紧张的全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紧张、期待又刺激的感觉,他上一次感受,还是在高考查成绩的那一天。 时隔多年,时过境迁,想不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年轻人,心里再一次生出了这样的感受。 不止是陈院长,其他人也紧抿着唇,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开口说话。 生怕一开口,心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瞬。 却在下一刻,萧泽轻轻摇头中被打破。 见他摇头,众人一阵唏嘘。 陈院长更是捂着胸口,当场就要昏过去。 众人见状,忙手忙脚乱见他扶稳了。 “陈院长、陈院长你没事吧?” “陈院长,您快醒醒!”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却见陈院长大喘着粗气,扶着一旁的主任站直了身子。 他颤悠悠开口,声音还在哆嗦:“年轻人,为……为什么拒绝我呢?” “我们云州医院虽然不比帝都最顶尖的那几家医院,但也是有些声望的,帝都那些顶尖医院能给你的,我们也可以给你!” “是啊,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满足你!” 两个资历老些的主任更是一脸决绝,似乎萧泽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不肯罢休一般。 先前那个几次三番跟萧泽对着干的实习医生张鑫宇也忍不住开口留人道:“你……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急着拒绝院长。” “是啊,云州医院的实力,在龙国绝对能排上五十强,刚好这里有你的家人,留在这里不是更好么?” “你就算去了帝都,那些医院能开给你的条件,也无非这么多,还不如留在我们这里,人员简单,少些勾心斗角岂不是更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劝萧泽。 听到这里,白渊和另外三个人也算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这一幕,白凌州和白凌烨都不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原本以为,萧泽只不过是恰好会两下子,顶多算个 赤脚医生罢了。 直到看见云州医院包括院长在内,上上下下十几号人竟然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萧泽,也可以说是央求萧泽留在云州医院里,他们才对萧泽的医术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若只是会两下子,又何必劳烦院长苦口婆心在这里劝? 甚至,陈院长就连砸锅卖铁这样的话都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这些外行人来说,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因为云州医院的名声摆在那里。 就连陈院长,还有另外两个资历老些的主任,还有其他一些专家,这些哪一个不是在龙国赫赫有名的? 既然他们都对萧泽这么认同,那萧泽的实力,必定也是不简单的。 至少在这些人当中,他的医术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至此,白凌州和白凌烨才对萧泽的实力有了清醒的认知。 他们也忍不住劝萧泽道:“萧泽,陈院长的认可,可是很难能可贵的,既然他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你,你就答应吧!” “是啊萧泽,这可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 至此,所有人都看向了萧泽。 接受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目光,萧泽不由皱了皱眉。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好受。 他的医术确实不简单。 但只有萧泽自己知道,他的这一身医术,是他的底牌,且不说他志不在此。 他并不愿意答应他明明也已经决绝了陈院长的邀请,但这些人一副他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难受。 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 而且云州也只是他计划中小小的一环罢了。 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萧泽决定一次彻底将话说清楚。 “我志不在此,恐怕不能答应你。” 话音落罢,病房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他们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萧泽竟然用这样的理由拒绝陈院长。 这个理由,实在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这算是什么理由? 志不在此? 陈院长不禁一口老血涌上来:“志不在此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说,你志在什么地方?” “这么好的一身天赋,你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糟践它么?” “是啊,这么好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 那个年长的主任更是开口劝导:“你这一身本事,难不成要藏着掖着么?” “这么好的本事,为什么不良出来,还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是啊小伙子,老天爷追着给你赏饭吃,哪有你这样一言不合要把饭碗丢出去的,这也实在是太任性了!” “是啊,老天爷赏饭吃,你怎么还志不在此?”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陈院长把问题抛出来,抛会给了萧泽。 “我志在什么地方?” 萧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他志在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却也不呢不过给这些人说。 他的志向,是枭云殿那数十万狼军的清白,是龙国国门的安危。 他的志向是千千万万人的安危与和平,而不是一两个人的健康。 想到这里,萧泽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这条路他走的太久了,走到现在,他都已经习惯了。 要不是别人问起来,他恐怕否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都不需要去想,就知道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萧泽这样想着,不禁有些欣慰。 这样也好,刻在脑子里也好,至少不会迷路! 第341章 推脱 最终,萧泽却也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众人一脸失望。 “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糟践这一身本事呢?” 陈院长一脸痛心疾首,重重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这岂不是要让明珠蒙尘?”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这么一身本事怎么就不赏给我?” “是啊,怎么就不赏给我们,我们可是巴不得有这样超绝的天赋呢!” “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恶了!” “害……” …… 萧泽面色无波,只是淡淡道:“医学已经发展到很先进的地步了,我这些微末古学,并不足与外人道。” “什么?” “这还不足与外人道?” “你这可是一出手就解了一道百年难解的题不说,白老爷子身上这一出,谁见了不说是奇迹啊?这你还说是微末古学,未免也太凡尔赛了!” “是啊,你这小子,真是嘴下不留情,一开口就把我们的认知踩在地上碾啊!” 萧泽摇了摇头,转而说道:“至于狰疯病,医典上那两个方法我也看过,并不对症。” “什么?”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典医典,医中经典是也。 医典作为记录最广,最具权威性的医书,距今已经流传了百年之久。 医典可以说是医学界中的孔孟之道,是所有学医之人奉为圭臬的宝典。 现时现日,却有人大言不惭,说医典上面,世人奉行了百年的治疗之法并不对症,这是何其的大言不惭! 医典虽然才问世百年,但上面的治疗之法都是从千人那里征集过来,反复试验了千百遍确认有效的方法。 这些方法中,有的更是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算是人人都默认的方法了。 更何况,医典自问世,就被学医之人奉为圭臬,从来不曾出过什么法不对症的情况。 顶多偶尔有人发现了某种新的药材,这种新药材某一个药效比较出色一些,刚好可以代替那医典之中所记之法中的另一味药材的话,药方或许会出现轻微的变动。 但总体来说,医典之中所记之法,基本都是验证过千万遍的,是绝对不可能法不对症的! 更何况,“并不对症”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这四个字,要是从一个业界人人认可的大佬嘴里说出来,或许还有几分分量。 但它从萧泽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多少就有些可笑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验证萧泽嘴里说的到底是否有依据,他们甚至都没有细细了解萧泽口中对症的方法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说的一样。 但他们就是不相信。 这种想法,就像是天生就在脑子里存在的一样。 尽管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萧泽的实力,他们也知道萧泽说的八成就是事实,但他们心里那个声音依旧在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心里这样想着,一时间低下头,不在言语。 萧泽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事实到底如何,他们只要多验证几次就能知道,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萧泽仔细将自己的施针思路给几个人细细说了一遍。 其实在说完之后,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半是不可思议,半是若有所思,半是恍然大悟,也该知道,他的这套对症之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少眼前这些人,想通了其中的诀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院长连着叹了好几声,一脸的激动之色。 “简直是醍醐灌顶!” “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啊,我们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只知道跟着医典走,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这下好了,狰疯病不再是绝症了!” “没错,这下狰疯病终于有了根治之法,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样真是太好了,陈医生有救了!” “萧兄弟,你这一回,给了我们太多启示,简直是让人豁然开朗啊!” “是啊,我原本自以为自己半生钻研医术,现在想来,不过是在嚼别人口里嚼剩下的东西,往后,我们也该培养自己的思路!” …… 院长等人一阵感慨,复又转头看向陈贺。 “小陈,既然你恰好患了狰疯病,那就辛苦你些,给我们当试验对象了!” “是啊小陈,萧兄弟传授的这套方法理论方面虽然听着没问题,但只有亲自实践过了,我们才能把它用在治疗病人身上!” 说到这里,陈院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神色凝重的看向萧泽。 “萧兄弟,现在我们可以相信你所说的医典之中对于狰疯病的治疗之法并不对症,但让其他人相信,恐怕还要费一点功夫!” 萧泽淡淡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因为人大都是循规蹈矩的古板生物,就算口口声声说着要尝试新事物,但在这种生死大事上,却又狭隘起来,被困在其中。 所以,他并不期待世人得知这一消息会怎么样。 见他点头,陈院长怒了努嘴,良久,又道:“这是你得出的治疗之法,功劳都该是你的,我们不会冒领功勋的!” “没错,到时候有什么表彰、奖励,都是你的!” 陈院长和几个主任一脸真挚。 然而,萧泽却对这些并不敢兴趣。 更何况,他并不愿意过早把这张底牌亮出来。 这样的话,会让他后面的路变得难走起来。 萧泽这样想着,随口回道:“不必了。” “那怎么行!” 陈院长只是在听到他的答复的时候愣了一瞬,便立即回绝了他。 他们医院的风气一直很好,不论是评奖评优还是升职加薪,都是凭实力说话的。 眼下,这份实力,只有萧泽才有。 他们这些庸碌之辈,又怎么敢贸然冒领了这份功勋。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摆着手,推脱了起来。 “萧兄弟,我们可没有这个实力,到时候试验成功了,人家必定要问起来的,我们可不敢贪功!” 第342章 传奇降临 所有人推脱了一番之后,画面变成了众人极力要求萧泽答应下来。 这不仅仅是他们不喜欢占人便宜这一个原因。 另一个不言而喻的原因就是,只要萧泽答应了,那么他们云州医院就会多少根萧泽扯上一点关系。 到时候,就算萧泽志不在此,也会跟他们医院多出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到了那时候,他的想法,说不定就能改变了呢。 这样一本万利的好事情,他们怎么会破坏呢。 于是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病房里所有医生都一脸恳切,或是抓着萧泽的手,或是拽着他的袖子,一副语重心长:“萧兄弟,这件事情你必须出面!” “是啊,这件事情你不出面,恐怕不好说!” “你看看就我们这些人,哪里做得了这份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病房里顿时变得嘈杂无比。 萧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事情确实如同他们说的那样,有些复杂。 这个方法虽然并不复杂,但试问医典在所有医者心中如同圭臬,又有几个人有勇气把这个质疑提出来 ? 即使这份质疑是正确的,他们却也没有勇气面对旁人的攻讦发难。 萧泽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好吧!” 闻言,众人心上的石头落了地,不约而同长舒出一口气来。 下一刻,却见萧泽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们没这个胆,那就找个有胆的来。”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没这个胆。 但试问这偌大的龙国,哪个学医的,不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把医典当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圭臬?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人敢冒着这样的大不玮,去做这件事情呢? 这,恐怕就连德高望重、享誉九州的“医圣”赫连逸都没有勇气做吧? 毕竟,谁都知道,赫连逸不论走哪里,都将那本自小学习的医典随身带着。 可见医典在赫连逸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这样的情况下,赫连逸恐怕很难说服自己。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好奇起来。 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冒着天下之大不玮,来做这件事。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看向萧泽:“所以,萧兄弟你口中有这个胆量的人,究竟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 萧泽略一迟疑,掏出手机拨通了任妍的电话。 众人默契的屏息凝神,想要从电话里听出些什么门道来。 却没有想到,电话接通,那头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师父,你终于记起我来啦!” 任妍声音虽然是清冷那一挂的,此时此刻,听上去却莫名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甜意。 这样的甜,落在众人心上,却成了一道刺。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泽所说的有胆子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 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他们一众大老爷们啥也不是? 众人面色一阵青白,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却见萧泽面色不改,只是对着电话淡淡道:“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 “什么事情呀?” 萧泽长话短说,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下。 那边,任妍听了,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激动:“哇哦,师父好厉害!这下子,狰疯病再也不是不治之症了!” 任妍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 众人不禁感慨,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这么相信萧泽啊? 等等,她叫萧泽什么? 众人后知后觉,不怀好意的看向萧泽:“你小子,我们苦口婆心劝你留下来,你倒是嫌麻烦,我看这个小姑娘倒是一点也不麻烦!” 几个人打趣着,却听电话那头任妍语气严肃:“你们怕是没有见识过师父的实力才这么说,等你们见识过后,就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了!” 说完,那边的声音又变的欢快了起来:“师父你稍等片刻,我这就麻溜的滚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 萧泽摊了摊手:“好了,现在没问题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他们还心存侥幸,想着是那个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被萧泽忽悠了过来。 直到任妍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了云州医院门口,众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原先他们不屑一顾的小姑娘,不是旁的人,竟然去年被评选为龙国十佳优秀青年医生的唯一一个女医生——任妍。 这是他们着实没有想到的。 那几个尚在实习的年轻医生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为了确定眼前所见之人并没有认错,他们还专门跑回办公室,拿来了一份新医报。 几个人推来挤去,只为了争着看那一份报纸。 报纸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任妍。 他们细细看了报纸,再抬头打量一遍任妍。 如此反复,好几遍之后,任妍终于不耐烦了。 “你们看什么看?” 几个人没有想到,电话里听着温柔甜美的任妍,现实中却是高冷又暴躁。 几人心下暗道:“敢情你的温柔甜美,只是针对于萧泽一个人的!” 然而这句话,他们也只敢心里想一想,面上却也只能堆起笑来:“你好!你……你是任妍医生么?” 任妍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是端着报纸看了半天了么,是脸盲还是眼神不好使啊?” 众人被呛到,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讪讪问道:“任医生你终于来了,院长和萧哥在办公室等你呢!” 任妍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便随手一推,把行李箱推给了眼前的三个人。 这份淡定的气魄,倒是像极了萧泽。 三个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将行李箱接了过去。 其中一个,更是一脸堆笑,小跑着将任妍往院长办公室领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这可是传奇人物啊! 几个人小心翼翼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任妍的传奇经历,可比他们医院任何一个出名的专家、主任都要牛逼多了。 任妍,简直就是他们批人当中新一代的神话缔造者。 第343章 任妍 如果说萧泽的实力跟他们之间隔着天堑的话,那么任妍的实力,跟他们之间,却也是隔着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峰。 毕竟,同样是二十五岁,有的人刚毕业在实习,比如说他们几个;而有人却已经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就比如任妍。 任妍可以说是,龙国内25岁坐上主任位置的第一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实力,亦是毋庸置疑的。 几个实习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鹌鹑样。 虽然他们年纪相当,但在任妍面前,他们就莫名的不自信了起来。 原本他们还自诩着名校毕业,天赋异禀,在任妍面前却也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烧疼。 在任妍面前,他们有个狗屁天赋啊! 且不说这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还沉浸在任妍到来的震惊之中,就连陈院长,也是没有想到,那个电话里听上去没有经过什么风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竟然是他当年几番争取都没有抢过来的人才。 陈院长见到任妍的一瞬间,表情与那三个实习医生的如出一辙。 他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萧泽,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小任,我……我没记错吧?” 陈院长缓缓开口,语气里依旧是掩不住的震惊。 任妍点点头:“陈院长好久不见,我是任妍!” “小任啊,真的是你啊!” 陈院长激动的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任妍的手。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陈院长夸张了,我哪里有那么难见!” 陈院长摇了摇头:“你还说呢,你现在可是咱们医学界里的明星人物!” “切!” 任妍冷笑一声,似乎对“明星人物”这四个字有些抵触。 陈院长清了清嗓子,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小任啊,你这一来,我可就当是你回心转意要留任我们云州医院了,到时候,我可就不让你走了啊!” 陈院长试探的说着,悄悄观察起了眼前两个人的脸色。 萧泽倒是面无表情,任妍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样,想好了么?来我这里,条件任你开哟!” 陈院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也难怪,毕竟眼前这个两个年轻人,可是他入行三十年来,见过的年轻人里面,天赋最好的。 萧泽自不必说,简直跟怪物一样,就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至于任妍,虽然没有那样恐怖的不像凡人的实力,却也是个绝佳的好苗子。 任妍天赋极高,很多理论知识常常能举一反三,有时候看的比他们还长远,可以说她对一些专家会诊都下不出决定的疑难杂症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样万里都难以挑出一个的人才,却偏偏一起站在他面前,他这个爱才之心哟,哪里能不激动呢? 陈院长心知萧泽城府极深,是个极有想法的年轻人,他就算费再多的口舌,也不会劝出什么结果。 但任妍不一样啊! 听说那任妍原本是学表演的艺术生,因为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人祸,才突然转了性子,扬言要弃艺从医,救死扶伤。 这话听上去未免幼稚可笑,但偏偏,任妍就做到了。 她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自学了医学院规定的全部教材不说,还将《医典》、《伤寒杂病论》、《奇经八脉》还有另外几本生僻、偏杂的医书也全部研习了一遍。 也就是那个时候,任妍的名号开始在医学界崭露头角。 陈院长想,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一年任妍申请了帝都医学院的硕士学位。 一开始,所有人见了都摇头,似乎都想不明白,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想一出是一出。 就在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场闹剧,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资谈论的时候,帝都医学院的笔试成绩出来了。 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任妍这么个半路转行,无师自学,还堪堪只花了一年功夫的人,竟然笔试成绩第一。 要知道,那场考试,光参加的人,就有两千多个。 而在那其中,更是有数不清的从各大名校里享誉龙国的专家手里推举出来的。 这场考试,可以说是真正的高手过招。 所以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怔愣的状态。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第一名既没有落在“医圣”赫连逸的侄孙赫连奇手里,也没有落在帝都医学院院长的儿子手里,竟然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头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 陈院长仍然记得那两天,任妍的话题度有多高。 只要是个跟“医”沾一点点关系的人,都在讨论“任妍是谁?”亦或是“你们知不知道任妍是什么人,太厉害了,居然能从那么多天才里面杀出一条血路!”…… 这倒不是陈秉齐夸大其词,事实上,那两天里,任妍带给他们的震撼,还远远不止这些。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人提出了质疑。 毕竟,在此之前,任妍这号人根本没有人听过。 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实力,竟然能力压赫连奇等人? 带着这份质疑,所有人都疯狂的扒起了任妍的后台。 他们以为,任妍一定有比赫连逸更强的后台。 然而,没想到的是,任妍既不是出自什么医学世家,也不是出自什么政商界大佬,不仅如此,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是半路转行来的。 在得知任妍竟然是帝都艺术学院表演系的话剧演员之后,所有人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这踏马叫个什么事儿?” “还说天才最终败给了资本,我看这也不是什么资本啊!” “话说这个叫任妍的小姑娘,真的一点后台都没有嘛?” “有一点点,但不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那点背景在赫连奇这样的人面前,跟没有差不多!” 得知这一事实之后,众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有人质疑起任妍的考试成绩来。 一夜之间,关于任妍作弊、抄袭等等的言论愈演愈烈。 第344章 任妍的传说 帝都医学院迫于压力,索性把考试的监控资料放在了网上。 视屏中任妍全过程只专注于自己桌面上的试卷,一笔一划都极其严谨,整个视频看下去,一点问题也挑不出来。 甚至来说,她比别人早答完卷整整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啊,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帝都医学院的卷子是帝都医院最权威的几个专家出的题。 题目涉及内容广不说,题量是别的医学院的整整两倍。 进考场前,其他人都祈祷着能顺利把题做个大概。 事实上也是,帝都医学院每次招生笔试,都会首先刷下去八成的人。 这八成的人,都是因为没有答完考卷。 就连自命不凡的赫连奇,也是临近结束前两分钟,才堪堪答完卷。 根本没有人想得到,任妍竟然能提前三十分钟答完卷。 监控资料一经放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不科学!” 陈秉齐记得,自己当年平复了心情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是啊,这不科学! 饶是他在云州医院当了这十年院长,资历高深、经验丰富,但让他去做那么一套题,他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快。 更何况,任妍的答卷,基本上挑不出来什么错。 因为,在那之后,又有更多人开始质疑任妍的成绩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于是,帝都医学院又不得不在重压之下,将任妍的考试答卷放了出来。 见到卷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上面每一条答案,都像是没有丝毫犹豫就写下来的,一气呵成。 而且所有的答案逻辑都十分严密,挑不出半分不合理来。 更有甚者,一道题给出了三种可能的答案。 这样的心思,其他人根本都考虑不到。 那个时候,其他人都想着抓紧时间把考题答完,谁还有心思去研究这一问究竟有几种可能的答案? 这一天,整个医学界炸裂了。 因为一个任妍! 但绕是如此,帝都医学院经过商讨,还是没有准予任妍的入学申请。 因为其他人都是有实验基础的,在一些基础的临床操作,亦或是其他方面都是有一些必要的经验。 但这些方面,任妍却是个白板。 学医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在实践之中积累的经验。 没有经验,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这也正是帝都医学院拒绝任妍的理由。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比如说赫连奇,像是忘掉了自己笔试成绩不过堪堪排进前十,竟然大言不惭嘲讽起任妍来。 他的嘲讽,落在赫连逸耳朵里,却成了疯狂安利。 那一天,甚至还有许多人在为任妍抱不平。 因为这样的实力,落选帝都医学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就在所有人为之可惜的时候,却听见大名鼎鼎的“医圣”赫连逸竟然不远千里,专程从霁岛赶了过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也想见识见识,这般实力和水平,究竟是什么人。 这样的惊世之才,实在是让人着迷。 赫连逸专程跑这一趟,一来是为了见一见这个“第一名”究竟是不是有这个实力;二来,他则是为了亲自问一问任妍,其中一道题,为什么会给出那个答案。 那个答案,别说是那些出题的权威专家了,就连赫连逸,自己都想不到那么广的地方去。 赫连逸自认自己天赋不俗,实力不凡,在听到任妍的事迹之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赫连逸亲自来这一趟,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却也给足了任妍面子。 于是,帝都医学院破格录取了她。 但给了她一年的期限,限她一年之内学会所有的临床实验的实践。 这样的要求,听上去虽然是强人所难,难到离谱。 但对应在任妍身上,众人却又隐隐期待了起来。 不因有他,实在是任妍一年学完了其他人五年都不一定学的全的医学基础理论知识,而且她还学的很扎实,至少看起来可以跟那些出题的权威专家相提并论了。 但细细一想,这大概也是帝都医学院对任妍的一个考验。 要是她没做到,那说明她的天赋,只在于理论学习那一块,到时候学院可以根据她的学习进度再行培养。 但她要是做到了,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要是按照期限做到了,那她就是可造之材中的可造之材。 如果真的那样,陈秉齐甚至想,任妍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赫连逸”。 那样的话,任妍可能会成为帝都医学院最牛的招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既期待又兴奋。 说不定,可以见证一代天才的成长。 就连赫连逸,也不禁对这个提议拍手叫好。 毕竟,他也想知道,任妍究竟有没有这份实力。 赫连逸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早就想找一个可造之材,将自己的毕生绝学传授给他。 任妍的出现,让他这个想法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赫连逸甚至放出豪言,只要任妍做到了,那么等她从帝都医学院毕业,他就会收她为关门弟子,亲自传授医术给她。 此消息一出来,所有人都沸腾了。 毕竟,数十年来,无数天才不远千里到霁岛前去拜师。 但无论他们有多优秀,亦或是无论他们如何请求,都无一例外被赫连逸拒绝了。 一开始,业界众说纷纭,还以为赫连逸一身医术绝密,不愿意外传。 知道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不是赫连逸不愿意收徒,只是先前那些人的实力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罢了。 从那开始,业界无数双眼睛都盯到了任妍身上。 不出所有人分预料,任妍确实做到了。 她不仅做到了,还赶上了赫连奇等其他人的学习进度。 这一消息一经放出,任妍再一次成了医学界茶余饭后的讨论的对象。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任妍便成了医学界独一无二的一份传说级存在。 但饶是这样,赫连逸最终还是食言了。 他并没有将任妍收为关门弟子。 而是选择了一个资质不如任妍,但资历老成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帝都医学院那一年出题的权威专家中最年轻的那一个——贺源。 这件事情虽然是赫连逸不讲诚信的失,但到底他德高望重一些,众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嫉妒心发作的时候暗中嘲讽一番任妍罢了。 第345章 拜师看眼缘 任妍这样超绝的天赋,可以说是这一百年来,医学界唯二的绝世天才。 而另一位,也是实力最被广为认可的那一位,正是赫连逸。 这样的天才,原本该是举世震惊的。 但偏偏,她得罪了赫连逸。 这也正是,赫连逸之所以选择收贺源为徒的原因。 但绕是如此,不可否认的是,任妍的天赋和实力,依旧是一等一的。 帝都那边,或许是出于对赫连逸的顾忌,偌大的帝都,竟然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纳任妍。 那时候,陈秉齐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知道,虽然自己在这样的天才面前,平庸到根本给不了她什么成长,但他还是相信,任妍自己也可以自我成就。 他相信,任妍只要来了云州医院,一年内,必定会成为他们医院的王牌。 他也相信,以任妍的觉悟和天赋,不出三年,她的名字,必定会重新响彻整个龙国的医学界。 他相信,届时,不止是帝都那些有眼无珠的狗屁专家,就连赫连逸,恐怕也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赫连逸所收的徒弟贺源,虽然实力天赋也是万里挑一,但在当时年仅23岁的任妍面前,却也显得不值一提。 陈秉齐心里一番感慨,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留下来。 陈秉齐虽然下定了决心,却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有时候逼得太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绕开了话题,转而感叹道:“真想不到,你们两个人竟然还认识!” 任妍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可是萧泽唯一的关门弟子!” 任妍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自豪。 萧泽听了,不禁有些好笑:他怎么不知道任妍是自己唯一的关门弟子? 但仔细想想,任妍确实是他下山后,遇见的所有人里面,天赋最好的。 萧泽可以想象得到,任妍只要潜下心来,认真学上个年,到时候,绝对是碾压赫连逸的存在。 这样想着,萧泽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来。 或许,他应该对任妍好好栽培一番。 魈组织要是多出一个绝世的神医的话,到时候许多事情或许会事半功倍,容易许多。 届时,他也可以多出一只手,去单独处理一些事情。 萧泽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在任妍说完那句话之后,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张了张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陈秉齐才颤巍巍出声问道:“关、关门弟子?” 陈秉齐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任妍,又转头看向萧泽,似乎在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任妍也一脸紧张,朝萧泽看了过来。 她记得,她所谓的拜师,实则是自己单方面一厢情愿,至于萧泽,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她的师父。 萧泽自然也是看出了任妍脸上的期待和紧张。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期待之中,萧泽缓缓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应的极轻极轻,反复是他们幻听了。 但他们分明看见了萧泽点头动作。 “什么?萧泽,你们没有开玩笑吧?” “任、任妍老师,您、您认真的吗?” 任妍闻言,翻起了白眼:“一口一个老师、您的,我有那么老么?” 三个实习医生忙摇起头来。 要是真实论起来,任妍的年纪,似乎比他们还要年轻上一些。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在乎年纪,确实是他们冒昧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转而看向任妍:“那、那我们要怎么称呼……” 在他们就要把“您”字说出口的时候,任妍开口打断了他们:“叫我名字就成。” “好……好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绝世天才,竟然这么平易近人。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却依旧是任妍竟然拜了萧泽为师这件事情。 因为萧泽给他们的震撼,远远不及任妍给他们的。 毕竟,任妍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即,只存在于当年的神话传说之中一般的人物。 更何况,这两年历练下来,任妍看上去愈发沉稳,实力似乎也早已经达到了他们院长那样的水平。 任妍可是差一步就成为“医圣”赫连逸的关门弟子的人啊,任他们怎么想,也绝对想象不到,她竟然会拜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为师。 这……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所以他们一时之间才拿不准,任妍究竟是在玩笑,还是摆烂之下做出的决定。 但见任妍的态度,明显是认真无比。 不然,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大老远专程跑过来吧? 几人这样想着,不觉又看向了萧泽。 难道萧泽,实力比“医圣”赫连逸还有厉害? 不然,再能有什么原因呢? 因为萧泽看起来,既不像出自什么钟鸣鼎食、大富大贵之家,更不像站在权力巅峰的人。 任妍那么优渥的条件,总不能是图他的才貌吧? 几人这样想着,不觉皱起了眉头。 最终,还是陈秉齐开口问出了众人口中的疑问:“小任,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并不在我之下,你怎么会……” “怎么会想着拜萧泽为师是吧?” 见陈秉齐犹犹豫豫,任妍干脆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 其他人也重重点头,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 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总不能说,萧泽有那个实力给你当师父吧?” 在他们看来,任妍和萧泽诚然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他们对两人实力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很深刻、很清醒的认知,所以他们不理解,任妍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妍也看出了他们疑问的点。 但实力这种东西,说是说不清楚的。 说出来,听的人不仅不回信,还会以为你在吹牛。 实力这种东西,只有亲眼见过了,才能真正深刻的感受到。 任妍这么想着,随口回了一句:“之所以拜萧泽为师,自然是我看他有眼缘呗!” “什么?”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有眼缘?” 几个人忍不住看向萧泽,心里疑惑:“什么眼缘?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眼缘?” 第346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们没有想到,拜师这么重要的事情,任妍竟然这么随意的对待。 更何况,任妍可是帝都许多资深专家争抢的好苗子。 这样的人,拜师竟然这么随意? 看眼缘? 眼缘怎么看呀? 他们左看萧泽右看萧泽,都看不出什么眼缘来。 于是,任妍这句普普通通敷衍了事的话,听在他们耳朵里,不禁变了味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看二人的眼神,也不觉暧昧了许多。 绕是如此,两个当事人却心思各异,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萧泽心中知道,任妍这么说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许多事情,很难说的明白。 任妍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出面指出《医典》之中不对症的那一处。 除此之外,并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事情。 在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很快,任妍便表现出来了她出众的那一面。 萧泽施针的方式,是按照他的惯性思维来的,他一贯喜欢在施针的同时,把青天观所学的内功心法也一并用在其中。 但玄阳心经是青天观的绝学,一般人根本没有机缘参悟。 所以,同样的方法,他用出来好使,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任妍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问题,出乎他预料的是,任妍不仅指出了问题所在,还提出了两套优化后的方法。 那两种方法,他细细推敲了一遍,确实很好。 不紧化解了普通人没有内劲导致的针法凌厉,却后劲不足的弊端,还让针法变得简单了许多。 施行起来,恐怕要容易许多,届时,推广起来也方便一些。 萧泽这样想着,忍不住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这两个方法各有利弊,却也是极好的!” 听到他的夸赞,任妍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渴盼已久的糖,脸上绽出一抹笑意来。 笑意之中,带着一点点小得意,倒也透出几分俏皮可爱来。 其他人则是听完之后,被饶了进去。 他们拿着笔,在本子上一边画,一边回味着。 片刻之后,陈秉齐忍不住惊呼起来:“妙啊!小任,这套针法经过你的优化之后,似乎合理了许多,看上去施行起来,应该也能容易许多!” 陈秉齐忍不住感慨着,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但这抹激动,很快被疑问和不解所代替。 陈秉齐看着第二套针法,拿着笔反复在穴位图上描描画画,却依旧紧蹙着眉头,愁眉不展。 原因无他,只是这个第二套针法,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了。 虽说与第一套优化后的相差无几,但差的那两处,确实关键的症结所在。 他以为,换了那几处,就失了这套针法的精妙之处,反倒如同医典之中的一样,有些治标不治本起来。 陈秉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之后,在做过一番心里挣扎后,陈秉齐忍不住开口发问:“这……第二套针法,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说着,他没有问任妍,而是看向萧泽,似乎想要确定,任妍这样草率的拜师,究竟有没有道理。 那三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也抬起头来,眼巴巴看向萧泽。 他们也想知道,这个人实力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他如今作为任妍师父的身份。 萧泽看都没看一眼陈秉齐递过来的人体穴位图,只是轻描淡写道:“陈院长,狰疯病一开始就是陈贺那般症状么?” “什么?” 陈秉齐没有想到萧泽不打反问,反而提问起他来了。 他不假思索道:“狰疯病也不是一上来就这么严重的,狰疯病跟其他传染病一样,也是有一定时间潜伏期的,潜伏期也就是前期,一般都没有什么很明显很严重的症状,所以治疗起来,也相对容易许多……” 话说到一半,陈秉齐却突然没了声音。 三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一脸不解看向他,脸上迷茫的表情似乎在问:“陈院长,你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却见陈秉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匆忙垂下了头去。 陈秉齐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蠢到这种无药可救的地步。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一套方案是针对潜伏期,一套方案是针对发病期。 两套阵法着重点不同,所以才会在关键之处有那样的差别。 潜伏期主要是要尽可能没有后遗症的前提下将病灶彻底根除;但发病期却截然相反,发病期主要就是要稳住病情,让患者顺利活下去。 这样的问题,自己应该一想就能想得到的,怎么偏偏这会儿,把自己绕进去了,竟然还钻起牛角尖来了! 想到萧泽只是借着他的问题想点他一下,好让他当着那三个实习生的面不至于太尴尬。 都点到这个份上了,他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一脸认真的答着萧泽的话。 这是在是太丢人了! 亏他自持入行三十余年,又在云州医院当了十几年院长,资历、经验都比这俩个年轻人丰富,偏偏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得到。 实在是太丢脸了! “咳、咳!” 陈秉齐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转而对着三个实习生道:“你们看了这么久,可有看出来什么?” 三人忙不迭垂下头去,支支吾吾道:“没……还没有!” “这……这可是两个怪物想出来的东西,我们几个凡人哪可能一看就能看明白啊?” “是啊陈院长,我们就算再研究上三天三夜,恐怕也只能研究出些皮毛来!” “一个两个,也有脸说!” 陈秉齐冷哼一声:“你看看人家两个,一样的年纪……” 张鑫宇接话道:“一样的年纪,我们啥也不是呗!” “你……” 陈秉齐被气的连连摇头叹息起来。 张鑫宇见状,上前安慰道:“陈院长,您看看您,比他俩年纪加起来都大,您不也想不出来这方法么?” “你小子,说什么浑话!” “陈院长您别急嘛,我的意思是,就算这样,也不可否认您的天赋和实力在咱们行业里面是翘楚。您看您这样的都办不到,我们这几个半斤八两的,您就别对我们抱太高的期望了!” “是啊院长,少一点期望,少一点失望!” …… 陈秉齐无奈扶额道:“你们说这么一大堆,谁知道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 说着,他又转身朝萧泽和任妍竖了竖大拇指:“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第347章 连环妙计,步步杀招 萧泽等人尚在院长办公室里面讨论最终的确定方案,殊不知,办公室外面云州医院的其他人全部都炸了锅。 “听说了么,任妍来咱们医院了!” “谁?” “任妍!任妍你不知道么!” “任……任妍!你说的不会是屠榜了帝都医学院的那个任妍吧?” “废话!难道还能有第二个任妍能让大家这么兴奋么?” “我靠,真的假的?” “任妍怎么会来我们这里?难道说,陈院长搞定她了?” …… 院长办公室外面的嘈杂很快传到了里面。 陈秉齐一听见动静,便猜测这些人是听着了动静,来一睹任妍的真容。 萧泽耳力超群,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讨论声。 “既然这样,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萧泽看着陈院长和任妍说道。 另外两个人点头应道:“好,这件事情你放心吧!” 闻言,萧泽不在多说,从院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从白渊病房出来之后,他便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预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萧泽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有些不放心,决定再回白渊的病房里看一眼。 白渊虽然缓过来了,不知道眼下情况怎么样。 为了避免苏锦毓担心,他还是亲自再去看一眼的好。 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奇怪的是,电梯居然停在负一楼。 他记得,那几个聒噪的实习生提过一嘴,负一楼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 他也记得,那两个实习生还说过,负一楼已经封了,平常是不会有人下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泽这样想着,不觉警惕了起来。 电梯缓缓升了上来。 随着电梯门 缓缓打开,他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四处打探了一番之后,确认并没有什么问题,萧泽大步走了进去。 白渊住的是贵宾级别的病房,也就是俗称的vv病房。 贵宾病房所在的楼层,正好在住院部的顶楼,也就是十九楼。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萧泽心里的不安因素又开始作祟起来。 “奇怪,怎么会有血气!” 电梯上到八楼的时候,萧泽隐约闻见了一股血气。 这股血气一开始淡淡的,但随着电梯上升,不觉加重了起来。 或许,是医院新来了一个重伤的病人。 萧泽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但那股不安感却愈加强烈起来。 因为他分明发下,这股血气并不是从某个楼层飘散过来的,显然也不是原本电梯里面残存的。 这股血气,似乎还冒着热气,是鲜活的,就像是从电梯的通风口吹进来的一般。 萧泽迟疑着,抬手打开了电梯的通风口。 “咔——” 就在他搬开通风口的同时,电梯像是出了什么故障,突然发出一声异响,似乎还停了下来。 “17楼!” 萧泽回头看了一眼,楼层显示正要到十七楼。 下一瞬,电梯里面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幽闭起来。 这个时候,萧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因为通风口打开之后,那股血腥气似乎被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在他搬开通风口的下一瞬间扑面涌了进来,一时之间,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的浓烈,让本来就狭小幽闭的空间变得更加窒息了。 萧泽不禁皱了皱眉,这里的消毒水,比医院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厚。 总不能说,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消毒水吧? 那电梯怎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了故障? 巧合,似乎也太多了! 显而易见,这不仅仅是普通的电梯故障。 这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里的一切,想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萧泽不由冷笑一声。 以为下黑手,就能将他怎么样了不成? 这样想着,萧泽走到门口,伸手就要拉开电梯门。 以他的力气,再加上内劲的话,别说是强行从里面拉开电梯门,就算是破门而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费点功夫罢了。 就这点手段,还想要他的命,真是可笑! 萧泽这样想着,不由将内劲释放了出来。 “嘶——” 不对!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萧泽神色不由冷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上内劲。 “原来如此!” 消毒水的味道,之所以那么浓厚,根本不是什么消毒水打翻了亦或是其他原因。 是有人想借着消毒水的味道,来掩盖软筋断魂散的气味。 这个人,根本就是冲他来的。 一步一步,简直就是连环套。 软筋断魂散,对于修炼武道之人来说,是比砒霜还要毒的存在,可以说是最毒的药。 因为误食了软筋断魂散,不论你是多么强的武者,不出半日,都会内力消散、筋骨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软筋断魂散,可以说是剧毒之毒。 但偏偏,软筋断魂散古来无解。 “看来,这个人对我很是了解。” 萧泽心中开始猜想起来,究竟是谁步步为营,如此极端想要置他于死地? 这人既然这么了解他,那必然是同他认识的。 种种设计,这般巧妙,看来这人对云州医院的熟悉程度并不算低。 萧泽心里,嫌疑人的范围一缩再缩,但依旧还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因为帝都那边,暗中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这些人的手伸得太长,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想来,云州医院也有他们的手。 不然,他们的布置不会这样顺利。 不管是谁,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才是。 不然,就算是这软筋断魂散要不了他的命,他也迟早会因为窒息而亡。 至于软筋断魂散,他到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古来无解。 萧泽脸上挺起一抹冷笑,并着右手食指和中指,飞速在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几下。 他要在气脉逆行之前,把剩余的内力封起来,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不得不用内力的时候,那将会成为他最后的杀手锏。 第348章 置之死地 萧泽在心中暗暗盘算,很快就有了部署。 既然不能借助内力,那便试试,能不能借到外力。 这个时候,手机应该没有信号了吧? 想到此处,萧泽从口袋掏出手机,果然,信号连接失败。 而电梯的报警器,似乎也被人动了手脚,并没有什么用。 更甚来说,此刻的电梯似乎被单独隔绝了起来。 外面的一切都还如常,但电梯里面却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看来,这个人一早就没有打算留给他求助的机会。 看来,只剩下那一个办法了。 还好他封住了仅剩的那些内力。 就算如此,却也足够了。 只不过,中了软筋断魂散之后,强行使用内劲的话,听说会静脉寸断。 这个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一点后路都不曾给他留。 这个时候,电梯里消毒水的气味消散了一些。 先前被掩盖住的血腥气又隐隐浮了出来。 血腥气和消毒水的气味一样,都是从通风口传进来的。 原先,他是准备查看一番通风口的,但现在,电梯里面根本见不到半点光,饶是他五感优于常人,却也堪堪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罢了。 这种情况下,恐怕就算他爬上通风口,也探查不出什么。 萧泽这样想着,正准备将这一想法作罢,但那股甜丝丝的血气却越飘越近了。 他分明闻见,血腥味之中,混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闻到那股香之后,萧泽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因为这股香气,他十分熟悉。 这正是,苏锦毓身上独有的香气。 每回她从他身旁经过,都像是有一阵风吹来这样清幽幽却又不至于冷冽的香味来。 难怪! 难怪他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那个人,竟然趁他分心在别的事情上,把手伸向了苏锦毓!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锦毓,不能出事! 抱了这样的决定,萧泽也不再有所顾忌。 他当场点开了封住内力的那几处穴道,盘腿坐了下来。 既然这个人要找死,那他便满足他! 呵呵,软筋断魂散又如何,他倒是想尝一尝经脉逆行的滋味! 下一刻,原本昏暗不见五指,漆黑如地底的电梯里,闪出了刺眼的光。 下一刻,萧泽已经运行好内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经脉逆行又何妨,那他便逆着经脉来运功! 正着运是运,逆着运也一样是运! 萧泽一跃而起,跳上了通风口。 然而,通风口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仅如此,通风口里,那股血气味反而倒是淡了。 而通风口的另一头,似乎被人堵上了,一点风都没有透进来。 电梯里面分氧气已经比刚开始稀薄了许多,那人定是吃定了,照这么下去,他早晚不是窒息而亡,就是毒发身亡。 可真是一箭双雕好计策! 从通风口下来之后,萧泽缓缓走到了电梯门口处。 电梯门闭合的严丝合缝,自然没有抓手使力的地方。 “哐当!” 就在萧泽正思考着,怎么把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电梯晃了一下,然后好无预料的下坠了起来。 饶是他,也被这下降速度惊了一刹。 电梯被人动了手脚,根本不受任何控制。 就这样,电梯极速向下坠去。 电梯里面,萧泽正运功,在自己周围化出一个金刚罩来。 这样,就算电梯坠到了最下面,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损伤。 他不知道方式,电梯外面,有人正通过监控,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竟然敢运功,那就让你好好尝一下经脉逆行的痛苦!” “哈哈哈哈!” 那人说着,不自觉大笑出了声。 “中了软筋断魂散竟然还敢强行运功,这不是必死无疑么!” “萧泽,这一次,我看你小子还怎么活!” 那人说着,语气里是止不住的轻蔑。 他布下如此周密的计划,自然是要万无一失。 萧泽的下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论他是因为电梯下坠摔死,还是强行运功而致经脉逆行爆体而亡,亦或是软筋断魂散毒发后七窍流血而亡,他的下场,终归只能是死。 而事实也是,萧泽马上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那人掏出手机,激动的拨通了一串号码。 良久,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那个声音,反复是机器人一般。 “有结果了?” 这一边,男人举着电话,却不自觉将腰弯了起来。 他的态度恭敬,却依旧掩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带着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告诉boss,让他放心,这一次,萧泽这小子必死无疑!” 说完,电话那头却异常安静。 良久,电话似乎被递给了另外的人。 一个沉厚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事情当真,办妥了么?” 这边,男人点头如捣蒜,急得结结巴巴:“您放心,绝、绝对没、没有问题!”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缓缓传出一个“好”字。 下一刻,电话又被交到了原先那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工具人手中。 工具人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绪:“boss说,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最晚明天,关于你的调令就会到云州医院。” “好……太好了!” 男人对着电话一通点头哈腰,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监控画面里,电梯沉下之后,尘烟和灰烬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萧泽。 电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云州医院。 一时间,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闻声赶了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电梯在地上,已经摔得变形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好好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失控下坠。 电梯摔成了这样,里面的人怕不是成了肉酱。 众人忍不住祈祷起来:“希望里面没人!” 就在他们祈祷的时候,电梯里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巨响。 那两声巨响,就像是远古深渊的巨龙,正用他的利爪拍击地面一般。 “怎么……怎么里面有声音啊?” “这……这不会真有人在里面吧?” “放屁,电梯都摔变形了,里面能有什么人?” “是啊,有人的话,也早摔成了肉酱,怎么可能!” 第349章 千年干尸? 沉闷的敲击声一声接着一声,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屏住了呼吸。 恰好因为这里的线路年久失修,地下室里一片昏暗。 那诡异的沉闷敲击声再这样的情形下,显得窒息而又恐怖。 只借着匆匆赶来的三个保安手里手电筒的光源,除了让电梯坠下之后的烟尘变得莫名诡秘起来之外,根本不能提供什么视觉上的帮助。 也正是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三束光线,让众人心尖上的恐惧不觉加重了起来。 “嘭!嘭!嘭……” 沉闷的敲击声还在继续,并且一声更比一声急促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不由联想到了眼前像有一只就要破棺而出的千年干尸,正用尖锐的利爪重重的推着棺材板。 不知道是谁,受不住这样紧张的气氛,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瞬时,地下一层场面混乱起来。 原先还强装镇定的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尖声叫着,朝楼梯口跑了过去。 匆匆赶来的陈院长,正好见到这一幕。 他不由黑下脸来:“一个两个喊什么喊,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稳重,不行就转行吧!” 陈秉齐沉着声音,声音不大,威压却十足。 瞬时,场面安静了不少。 原本慌忙逃窜的那几个年轻人,也不由定了定心神。 院长都在这里呢,怕什么? 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 但绕是如此,众人心上还是止不住的生出恐惧来。 因为那沉闷的敲击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大声来。 似乎,想象之中的那个“千年干尸”破棺而出就近在眼前了。 其实,陈秉齐刚走过来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不过,他作为院长,如果一上来先自乱了阵脚的话,那医院恐怕要直接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此刻的他,也是强装镇定罢了。 因为,这地下室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从进来之后,便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里面幽森异常,简直比医院的太平间还要冷上三分。 偏偏这份冷,还比太平间的多了几分惊悚意味。 陈秉齐来之前,自然是知道电梯坠下来了的。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想象得到,电梯竟然会摔的变形成这样。 这简直摔得比十月里柿子树上掉下来的熟透的柿子还烂。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祈祷电梯里并没有人。 这个时候,陈秉齐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细究,好好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坠落。 陈秉齐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连声的沉闷敲击。 越走近,他越能确信,那沉闷的敲击声正是出自摔成烂泥一般的电梯之中。 陈秉齐的步子不由一滞:“调查清楚了没有,电梯里有没有人员被困?” 他的话音落罢,地下室却长久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陈秉齐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将这句话问出口。 因为显而易见,电梯都摔成这样了,里面有人的话,恐怕早也成肉泥了。 但偏偏,这一声声的沉闷敲击,又是从电梯里发出来的。 和其他人一样,陈秉齐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对呀,这……这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所有人面面相觑起来。 “这要是在太平间,我保准立马冲出去!” 不知道是谁低声咕哝了一句,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而那诡异的安静只持续了一秒钟,下一刻,现场立即变得混乱起来。 几个胆小的,已经尖声叫了起来。 “有鬼!” “有鬼啊!” 许是这两声大喊,彻底唤醒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因为先前,这个地下室被封起来的原因,就是传言说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恐惧心理作祟下,所有人心中的恐惧不由升到了最高点。 “哐当!” 一声巨响。 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陈秉齐自以为老持稳重,也在这一刻,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他顾不上发软的双腿,哆嗦着手擦起额头上的汗来。 抹了一把汗,定了定心神之后,陈秉齐敏锐的发现,变形的电梯门被从里撬开了一个角。 虽然是一个角,却也让他迅速对事情有了推测。 看来,电梯里面,并不是没有 确实有人! 不仅有人,这个人还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从里面,生生将摔变形的电梯扯开了一个口。 这……这他妈怎么可能? 太扯淡了! 陈秉齐心里虽然对自己的猜测坚信不疑,但也任然觉得这样的可能太荒诞了。 不只是他,随后匆匆赶来的主任叶辛云也是当场傻眼了。 他眼睁睁看着变形的电梯被从里面扯开了一道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萧泽……萧泽还没有死透?” 叶辛云喃喃自问着。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陈秉齐听去了半句。 “什么?”陈秉齐脑子还处于卡顿状态,他慢吞吞转头看向叶辛云:“你说什么没死透?” 叶辛云闻言,忙摆了摆手:“我只是疑惑,电梯摔成这样了,里面还有什么不成?” “唔……”陈秉齐点头应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对!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电梯门撬开!” 陈秉齐急促的一声喊,将处于惊愕中的众人唤回了神。 他们虽然不敢相信,电梯摔成这样,里面还能有人幸存。 但眼前所听所见,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人力的认知,已经不能用他们的主观臆断来映证了。 因为他们分明记得,那三个保安来的时候说,电梯是从十七楼出了故障,一路滑坠下来的! 摔成一摊烂泥的电梯,也无不证明着这一事实。 这是从十七楼追下来,不是三楼,也不是四楼。 这可是十七楼啊! 十七楼坠下来,别说是人了,就是个神仙也得给你摔散架咯! 然而,电梯里沉闷的敲击声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沉闷。 一声一声,还在继续着。 他们的认知告诉他们这不可能,但灌入耳朵里的一声一声清脆的敲击,却又不留情面的把他们的想当然撕的粉碎。 第350章 破棺而出? “怎么还愣着啊!” 陈秉齐抱怨了一声,忍不住就要亲自上前去看。 他的腿还在发软,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竟然不听使唤起来,害他一个差点一个趔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从他旁边闪了过去。 有人竟然比他还着急里面的情况,几步冲到了电梯门旁边。 陈秉齐站稳身形,抬眼好奇的望过去,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医院中资历比他还要深上三分,马上就要退休的叶辛云叶主任! 其他人要么依旧处于惊愕状态,要么为畏畏缩缩,动作还没有那么快凑过去。 然而叶辛云,一个再两个月就年满退休的老年人,竟然走了这么快。 陈秉齐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感慨。 这些年轻人,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么几十个人,竟然不如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 陈秉齐忍不住低叹一声,也抬脚往前走过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辛云之所以那么着急,根本就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叶辛云。 没有人注意到,已经走到电梯跟前站定的叶辛云,脸上露出一抹狠厉来。 其他人不知道,他又怎么能不知道电梯里的人是谁呢? 想到刚刚才在电话里跟boss信誓旦旦的保证过。 何况boss那边,接应他的人也马上到了。 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他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叶辛云也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萧泽竟然还没死。 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现在情况严峻,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他强压下心里的震惊,暗暗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 既然那么缜密的布置都没有要了萧泽的命,为了万无一失,那他只好再补一刀了! 帝都那边接应他的人已经来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着看萧泽毒发身亡,也没有多的时间去考虑其他了。 这样想着,叶辛云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股狠劲。 “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啊,怎么都愣着做什么?” 叶辛云转身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电梯堪堪被从里面撕开了一角。 凭他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机会去下手。 所以,他只能在旁边伺机而动。 等其他人齐心协力把电梯门打开了,他就趁乱补上那致命的一刀! 叶辛云心里暗暗盘算着。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低声喃喃的那一句“怎么还没有死透”声音虽轻,却也落入了萧泽的耳朵里。 他潜意识喃喃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被当事人听见。 而萧泽,也因为这两声呢喃,几乎一下子就锁定了,来人正是幕后黑手之一。 而现在,听着近在咫尺的说话声,萧泽立马听出来站在电梯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幕后黑手”! 确定了答案,萧泽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么着急,是怕他还没死透么? 看来这个人很着急,恐怕他现在站在外面,并没有存什么好心思! 萧泽原本还想着,不要吓到众人了,所以推电梯门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 他奇迹生还已经算是奇迹了,要是他再以远超出常人的力气一拳将电梯砸开的话,恐怕这些人当场会炸了锅,把他当成什么千年老妖来看待。 萧泽原本不想吓到其他人的,但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在这么下去,恐怕就要让门外站着之人的计谋达成了。 于是,萧泽决定趁着现在其他人还没参与进来,不会伤到不想干的人,先发制人。 萧泽将内力凝聚到拳头上,直直朝眼前的门板上砸了过去。 几个年轻力壮些的医生,此刻也反应过来,此刻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应该以救人性命为先。 就在他们急忙忙朝那边冲过去的时候,只听“嘭——”一声巨响,电梯门毫无征兆的弹飞了出来。 他们离得远,只是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到了。 但叶辛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叶辛云正站在电梯门口,电梯门突然毫无征兆的弹飞出来,叶辛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叫,便被电梯门的力道带着,一起弹飞了出去。 良久,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挤压变形的电梯门正好将叶辛云砸在了墙角。 那门板变形成了一个90度弯曲的弧形。 砸过去后,刚好环在叶辛云身上,将他扣进了墙面之中。 而叶辛云,也因为这猛烈的撞击,吐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 就在这个时候,“当啷——”一声脆响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回荡起来。 手电筒打过去的时候,众人正好看见叶辛云手里掉出来一把小臂长短的匕首来。 手灯的映照下,匕首闪出银亮的寒芒来,让所有人不禁一个哆嗦。 “叶主任!” “叶主任您没事吧!” …… 几个叶辛云科室的医生手忙脚乱朝叶辛云跑了过去。 而其他人,则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们看了看眼前叶辛云的惨像,忍着心中的诧异,颤巍巍回过头朝坍塌的电梯井看了过去。 三个手电筒,也极有默契,不约而同照向了那里。 昏暗微弱的光线中,电梯井里飞出大量尘土,像是烧锅炉起的烟雾,浓浓的喷涌出来,怎么也散不尽。 而那飞扬的尘土后面,是一道高削挺拔的身影。 众人实在好奇,忍不住抬手在眼前扇了扇。 似乎是想极力把眼前的尘烟扇去,好看清那道挺拔身影是谁。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道身影缓缓穿过尘烟,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生怕一不注意,就看不见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啪嗒——啪嗒——啪嗒——” 一时之间,偌大的地下室,只有拖沓的脚步声,在其中空荡荡的回响。 一声一声,听上去十分沉重,却又透着几分不紧不慢的淡然来。 所有人不禁心下咂舌,什么人?这样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偏偏,地下室里异常昏暗,他们怎么睁大了眼睛,也还是看不清。 总觉得,那人跟电梯井里飞溅的尘烟跟他融为了一体。 第35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常人要是从这样的险境里面逃脱出来,哪个不是大呼小叫着求救,这人偏偏一声不吭,甚至连喘气声音都听不见。 所有人不禁愕然:“这……这是人是鬼?” 一个人忍不住发出惊呼:“我靠,他怎么看着一点儿事都没有?” 听到这话,所有人身上乍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样的情况,生还本来就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一定有。 但眼前这个“人”不紧拆开电梯走了出来,还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换谁听了会相信啊? 他们已经想到,要是他们这样坠下来,估计早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陈秉齐眼尖,隔着烟尘认出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萧泽。 但绕是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的情况,幸存的几率比坠机幸存的几率还要低,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则是一脸警惕,做好防备的姿态等着烟尘三开,好一睹那命大之人的真面目。 这时候,萧泽不紧不慢走到了众人面前。 此刻的他,虽然一身狼狈,却也不能掩盖那通身俱来的一派从容淡定。 这几步路,在外人眼里看来,萧泽是走的不紧不慢、从容淡定,但事实上,是他实在内力溃散的严重,勉强才能拖着步子走到这里。 “噗——” 众人还没有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就见眼前形容狼狈却又气度从容的年轻人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至此,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们不禁感叹起萧泽生命力的强悍来,电梯这样极速从十七楼坠下,萧泽竟然也能囫囵从里面走出来。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见他一口老血喷出,众人又不禁惋惜起来。 到底是区区凡人,再怎么强悍也总是脆弱的。 他们这时候记起来了自己作为医生救死扶伤的使命来,急急忙忙朝朝萧泽奔了过来。 却没有人注意到,地上那滩血渍,悄悄变成了乌黑色。 萧泽半跪在地上,用手艰难的支撑在地面,好让自己不会因为不支而倒过去。 他用余光看见,那滩原本鲜红无比的血渍,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乌黑色。 那乌黑之中透着诡异的光亮,似乎还隐隐有死气飘散出来。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萧泽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 不对,苏锦毓有危险,他不能在这里倒下去! 萧泽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见到苏锦毓。 只有见到她,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萧泽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 距离毒发,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内,他一定要把苏锦毓找出来。 众人冲上前,正要搭手将萧泽扶起来,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爆发起来。 这股神秘力量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但他们就是不受控制的,被弹飞了出去。 围上去的七八个人,立刻摔得七零八落的。 众人瞬间傻眼了。 这、这看上去,似乎那个吐血的年轻人,也并没有动手啊。 这些人怎么莫名其妙被撞飞出去了呢? 别说是他们了,倒地上那几个人也很懵逼。 他们明明刚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莫名其妙被弹出了出来。 他们明显感受得到,这力道,既不像人推也不像车幢。 这种感觉,简直像是被炸弹炸了出去。 这种感觉,真是太让人后怕了。 几个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硬着头皮,狐疑的打量起萧泽来。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萧泽,此刻却没有心思去留意其他人的表情。 他迅速盘腿坐下来,将唯一剩下的一点内力注入到了经脉里面。 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不只是内力,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一点点消散。 而这种可怕的变化,将会抽干他所有的内力,然后无情的将他抹杀。 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他怕是要爆体而亡了。 这样的话,他还怎么去见苏锦毓呢? 萧泽这样想着,很快定下了心神。 既然这软筋断魂散可以让他的经脉逆行,那正常的修炼方式对于逆行的经脉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但若是顺着这逆行的经脉,将功法逆着运行一遍呢? 萧泽这样先这个和,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他也不再纠结什么,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萧泽这样想着,一抬手,叶辛云脚下的刀飞了过来。 刀柄不出预料,牢牢的回到了他的手心里。 这一幕,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然而下一刻,不等他们猜测萧泽究竟要干什么,就见萧泽手起刀落,两只手掌的掌心里,已经多出了两道口子。 他丢下刀,没有多说,只是问陈秉齐:“你那里有没有灸针?” 愣了一茬,陈秉齐像是被突然点醒了穴位,手忙脚乱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最终将一个古朴的灸针袋递了过来。 “灸针?” “要灸针干什么?” 围在旁边看热闹的闲人疑惑不已。 这个时候,不把人赶紧抬过去做检查,还在这里墨迹什么? 别的不说,至少先整上个x光才行。 然而,不等他们疑惑,下一刻,就见萧泽缓缓抬起了一只手。 然而下一刻, 却见昏暗的地下室划过几道银色的闪亮。 原来,竟然是那些原本在针袋里,随着陈秉齐被递出去的灸针,不安的躁动起来,竟然自己冲破针袋的束缚,飞出去停在了萧泽的手掌上空。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讶的捂上了嘴巴。 “这……这还带这样玩儿的?” “我靠,要不是这电梯摔得比美剧特效还真,我真以为这是什么惊悚片的拍摄现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是啊,这也整得太玄乎了,比武林小说还要玄幻。” 他们大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萧泽手上虚浮着的银色灸针,似乎是一个不小心眨眼了或是动弹了,便会错过最精彩的那一幕似的。 “我到要看看,这年轻人究竟想做什么?” 第352章 352 老者话音落罢,其他人也端起手,经济的看了起来。 他们很好奇,这个看上去重伤的年轻人究竟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表情和动作出奇的一致。 有几个人虽然见着萧泽的一身狼狈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出手相助,但却又畏惧于先前那股莫名的力量。 被那股力量掀翻出去,摔在地上倒是小事,但被那股力量冲撞之后,体内五脏六腑的震痛却是久久不能消弭。 这样的震痛,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起来。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萧泽手掌上面虚浮的那些灸针像是受到了什么号召一般,同一时刻,数针齐发,划出银亮的光丝,没入了他身上的肌肤里。 众人炸了炸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萧泽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些灸针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没错,就是消失不见! 他们不敢想象,萧泽竟然将所有灸针全须全尾全部打入了体内。 这……这真的是旷古至今,闻所未闻! “真是不要命啦!” 不知道是谁咕哝了一句,其他人也紧接着叹了起来。 “把灸针全部刺进身体里,这还真是头一遭见!” “这……这么针,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找出来?” “这要是不注意扎到体内哪个地方,可是不出三天就跟肉长到一起了,要取也得尽快取!” ……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却见萧泽两只手飞速移形换位,快到众人几乎只能捕捉到几丝残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萧泽周身旋起了旋风,威压瞬间直逼而来。 那个旋风极具侵略性,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吞没殆尽。 陈秉齐也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他作为一个一贯相信科学的人,哪里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人力所为。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很难想象,萧泽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 他们实在是很难想象,眼前这不亚于玄幻剧特效的这一幕,竟然是人力造成的。 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吓软了腿。 而里面的萧泽,此时已经将玄阳心经逆着运行了一遍。 一遍下来,他的体力回复了不少。 看来,他预料的没错。 但眼下,他必须要一鼓作气,将这一影响彻底摘除掉。 否则,就算他现在一时半刻缓过来了,不出五分钟,他的内力又会被源源不断的消融掉。 与其这样处处受制,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软筋断魂散的毒一次逼出体外。 萧泽这样想着,又快速逆着经脉运行起了玄阳心经。 就这样,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旋风越转越大,所有人都被这强大的威压逼到了墙角初。 随着威压越来越大,地下室里变得异常寸步难行起来。 良久,风压缓缓变得小了许多。 下一刻,萧泽从中一跃而起。 随着他的约起,风中穿过几声“嗖、嗖、嗖”的破空的刺耳声。 下一刻,就见一排黝黑泛着淡淡青光的灸针被牢牢定在了墙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墙上的灸针排列整齐,每根针之间的间隔也分毫不差。 这就像是,有人专门精细的丈量过之后,又专门将这些灸针钉进去的一般。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后颈发起凉来。 这……这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他们的皮,可比这堵墙脆弱多了。 要是萧泽想要他们的命,随便扬起一把针撒过来,估计比机关枪扫射还要利索。 这样想着,众人再看向萧泽的眼神,不禁带上了几分惊惧。 他们注意到,那上面的一排灸针,已经变得黝黑发青。 这显然是,中了剧毒才有的迹象。 剧毒! 这么说来,萧泽刚刚这一遭,是在为自己解毒? 想到这里,陈秉齐不禁有些暗暗咂舌。 古来医者从不自医,不是因为技术不够,实在是关心则乱,这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 萧泽不禁泼了这个规矩,竟然还用这样震撼的出场方式。 就在他们忍不住惊叹的时候,萧泽已然闪身来到了卡在墙角的叶辛云身前。 不等众人返佣过来,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响声还在地下室里回荡,萧泽已然一把握住了叶辛云的脖子。 “说,人在哪里?” 叶辛云原本遭了重创,奄奄一息。 他原本想借着撞晕来躲过一劫,却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萧泽毫不犹豫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叶辛云终于装不下去,手忙脚乱的挣扎了起来。 但他被那弯折的电梯门紧紧箍在墙角里面,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也就是说,眼下他是鱼肉,萧泽是刀俎,他只有受死的份儿。 萧泽明显,真的十栋努力。 萧泽要是再家中一点手上的力道,他怕是要当场印痕西北。 叶辛云新种惧怕不已。 他对然不知道萧泽所谓的“人”究竟指的谁,但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李易抓了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我也没有办法。” 随后,叶辛云像是想起啦什么,他慌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说的是来接应我的那个人吧?他现在……他现在应该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叶辛云急匆匆交代完一切,哀求道:“求你了,不要杀我!” “我只是个次奥露脸,我也是收人所迫!”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叶辛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惨。 闻言,萧泽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敢想,苏锦毓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 萧泽这样想着,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一个闪身,已经到了楼梯口。 众人望着他的身影,一脸疑惑。 第353章 有何目的 “这是……已经没事了?” 虽然不知道萧泽做了什么,但见他似乎已经安然无虞,所有人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恐怖的自愈能力,萧泽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秉齐心里虽然惊诧,却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宜大肆宣扬。 他指了指墙上那一排乌黑泛着幽光的灸针:“看清楚了么?” 众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看清楚了!” “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知道了吧?” 闻言,众人身上不禁激起了一身冷汗。 一旁叶辛云凄惨的死相还历历在目,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就冲这一排灸针,他们也是不敢摇头的。 刚刚那人,实力简直像个怪物一样恐怖。 若是他发了狠,只需要撒一把灸针过来,他们岂不是分分钟毙命? 这么一想,所有人瞬间变得识趣起来。 其中一个脑子活转些的,更是直接大声喊到:“通报,医院电梯出了故障,叶主任不幸坠亡!”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朝着叶辛云看了过去。 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叶辛云正好是被电梯门拍在墙面上成了这样。 他这样子,说是电梯坠亡,根本挑不出半点问题来。 陈秉齐不禁看了一眼大喊的那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鑫宇。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儿鬼机灵劲儿! 陈秉齐咳了两声,缓缓道:“叶主任不幸坠亡,实在是我们医院的一打损失,大家不要愣着,先把叶主任从这里抬出去!” 他说这句话,也算是变相的支持了张鑫宇的言论。 众人看出他的态度如此,也就没有深究的意图。 另一边,萧泽几步跨到了楼顶。 天台的那道门门锁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已然生出斑斑锈迹,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 可能出于为病人安全的考虑,几乎每一个医院,天台的大门都是锁着的。 萧泽犹豫一瞬,还是决定上天台看一眼。 虽然这里看上去不像有人来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天台有问题。 就在他正要一把捏开那把锈锁的前一刻,“啪嗒”一声,锈锁竟然自己掉了下来。 锈迹下面,是清晰的两个手指头印。 看来,这锁之前被人打开过。 锈迹上面的指纹还算新鲜,看来这把锁被打开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咚——” 萧泽当机立断,一觉踹开了大门。 天台上面,一个人正坐在一把断了腿的梯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敲着扶手。 见萧泽进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扶手,似乎并不意外萧泽会来这里。 那人不意外,萧泽却有些意外。 因为坐在那里的,不是旁人,正是宋严。 宋严好整以暇,静静的看着她。 “萧泽,你终于找过来了!” “原来是你!” 萧泽面色阴沉,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宋严,我好心放你宋家一马,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呵呵!” 宋严冷笑一声,面色发狠道:“不知好歹的人,一直是你才对!” “还有,我现在跟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如果非要动宋家的话,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宋严算准了,为着白家不在云州商会处处受掣肘,萧泽是不敢公然为难宋家的。 否则,有云州商会出面,白家只怕往后在云州只有销声匿迹一个下场。 在云州这边,商会的地位,是很高的! 既然他以宋氏集团让利作为条件,让商会那边答应了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萧泽环顾了一圈,四周空空如也,并不像有什么可以藏匿人的地方。 看来,苏锦毓应该不在这里。 萧泽决定开门见山:“这件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什么事情?” “宋严,到这个关头了,你还装什么傻?” 宋严脸上依旧是发狠的笑意:“我参与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萧泽冷声道:“别给我装傻!” “哈哈哈!” 宋严皮笑肉不笑,一脸戏谑:“想不到,你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我没时间听你的废话!” 萧泽冷声说着,下一刻,人已经闪身到了宋严面前。 他伸手掐住宋严的脖子,冷声质问:“说,你到底参与了多少?你还知道些什么?” 萧泽知道,这件事情环环相扣,参与进来这么多人,背后肯定有更深一层的关系,这不可能是区区一个宋严能安排的。 但宋严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那他必然多多少少有些参与。 自己与其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瞎找,还不如从宋严嘴里问出点什么,有了线索和头绪,事情就容易起来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 宋严戏谑的口吻,嘴角带着几分嘲意。 “什么?” “想不到萧泽你,从电梯里爬出来竟然一点也不见狼狈,竟然还能在这里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实在是想不到!” 听着宋严的冷嘲热讽,萧泽已然没了耐心。 “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便让你如愿好了!” 萧泽冷声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宋严从椅子上拎起来,一连掐着他往前走了数十步。 宋严被逼到了天台边缘,萧泽的手依旧紧紧掐在他的脖子上。 宋严身下,已然是万丈深渊。 要不是萧泽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他怕是要当场摔落下去,粉身碎骨。 饶是烈阳当空,宋严依旧觉得后脊发凉,丝丝冒着冷汗。 但这一刻,他在这里,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刺啦——” 一声响罢,就见宋严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底下,竟然丝丝节节,缠着几个雷管。 萧泽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炸药,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凭这个就能伤到我还是怎么样?” “伤不伤得到你我不知道,但能达成我的目的,就足够了!” 宋严话中带话,话音落罢,萧泽陷入了迟疑。 达成他的目的? 宋严有什么目的? 宋严来这一趟,目的竟然不是他么? 那他的目的,该是什么? 第354章 爆炸在即 就在萧泽疑惑的时候,宋严已然按下了开关。 “滴、滴、滴……” 下一刻,倒计时的秒表就开始跳动了起来。 萧泽低头看了一眼上面预留的时间,堪堪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三分钟时间,能干什么呢? 不管能干什么,他也必须在炸弹爆炸之前,把宋严嘴里的话问出来。 萧泽这样想着,当即松开了手。 他坐回那只断了腿的椅子上,问宋严道:“说吧,你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宋严说着,脸上的表情几近癫狂。 “告诉我,苏锦毓被你带到哪里了?” 萧泽冷声问着。 这是他给宋严的,最后一次机会。 若他老老实实说了,他还可以饶宋家这一次;若他不说,那就让整个宋家为他来付这个代价! 萧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间,已然将周身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宋严瞬间匍匐在地,连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萧泽冷声道:“我是个不讲武德之人,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照样会让宋家给你陪葬!” 提到宋家,宋严突然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你敢动宋家,你以为商会是吃素的吗?今后白家还打不打算在云州混了?” 宋严自信,自己说出利弊,萧泽定然会有所顾忌。 然而,他想错了。 萧泽当即一脚踩在他的肩上:“你以为,我会在乎区区一个白家?” 听他这么说,宋严终于撑不住了。 他大吐出一口血,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来了一只翡翠色的女士手表来。 那是一只翡翠色的百达翡丽。 萧泽分明记得,这正是苏锦毓腕上戴的那一只。 因为这只表,独一无二。 这虽然是货真价实的百达翡丽,但旁人见了,或许会把它当成假货,并不能认出来。 但萧泽却知道,这只表货真价实。 他记得,这只表是他送给苏锦毓后,她亲自拆开改装过一番的。 是她亲手将里面的石英换成了翡翠。 所以这只表,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不会认错。 “你要是敢动宋家,那个女人必死无疑!” “啪!” 萧泽当场起身给了宋严一巴掌。 他将宋严手里摇摇欲坠的腕表一把夺了过来。 “告诉我,她人究竟在哪里?” 问话的档口,萧泽分明看见,那只腕表的表带上已经被血迹浸透了。 而眼前的宋严,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处患处。 那这上面的血……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萧泽不禁怒上心头。 他一把掐住宋严的脖子:“还是说,你想现在就看着宋家覆灭!” 宋严讪了讪:“不可能!宋家有商会的庇护!” “商会?什么狗屁商会?” “商会答应了我,会庇护宋家的!你不敢跟商会硬碰的,要是得罪了商会,我看你们白家还怎么在云州混!” “是吗?”萧泽冷声说着,将手指的关节捏的咔吧作响:“那样的话,只好将商会一起除掉了!” “什么?” 宋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云州商会已经在云州存在了几百年了。 这几百年来,云州城里,凡是跟经商有关的大小事宜,都要过问商会的同意。 就连他们宋氏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也算是得到了云州商会的默许。 要是没有他们的默许,那宋氏集团只怕早已经莫名其妙覆灭了。 在云州,所有企业的兴衰都由商会说了算的,除了帝豪集团例外。 因为帝豪集团直接与帝都那边接洽,商会参与不到其中。 故而,除了帝豪集团以外,云州商会在云州,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存在。 他们宋家否惹不起的云州商会,宋严认定,白家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若是得罪了云州商会,白家恐怕比死在他的手里的下场还惨。 宋严心中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发笑。 萧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竟然放言要把商会灭了,可笑!真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宋严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么?” “告诉我,苏锦毓究竟在哪里?” 萧泽没有再跟他兜圈子。 他跟宋严耗得起,苏锦毓却等不起。 这腕表的整个表带都被血浸透了。 而这血,又分明就是苏锦毓的血。 眼下,苏锦毓的情况必定十分危险。 萧泽如是想着,当机立断,扯过了宋严身上的炸药。 “你干什么?”宋严一脸不解:“我一心等死,你想做什么?” 他撇了一眼身上的炸药,倒计时还剩下十几秒。 十几秒的时间,只要他稍微拖延一下,跟萧泽来一个两败俱伤也不是问题。 这样盘算着,宋严伸手抱紧了萧泽的大腿。 他今天来,本意就是想要萧泽陪他下地狱,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哪里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宋严紧紧抱着萧泽的大腿,却见他并没有丝毫要挣脱的意思。 宋严狐疑的抬起头,就见萧泽手指捏在他胸前的雷管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呵呵!”宋严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你还想把这炸药拆了不成?就几秒钟了,你在做梦吧?” 宋严不禁大笑起来。 且不说这倒计时就剩下不到十秒,只单论这炸药可是他花大价钱在黑市找“雷震子”定做的。 “雷震子”可不是一般人。 据说“雷震子”以往是龙国最厉害的部队“枭云殿”中出来的,而且,他在枭云殿中的地位不简单。 “雷震子”号称爆破专家,他做的炸弹,就连拆弹专家处理起来都十分棘手,所以他才在黑市大火起来的。 这么点时间,别说眼前的萧泽了,就是有经验的拆弹专家来了,也是束手无策的! 宋严脸上不禁多出一抹鄙夷:萧泽还真是自以为是。 但他不知道的事,萧泽只所以迟疑,只是因为他觉得这炸药的制作手法有些熟悉。 他更不知道的是,萧泽此刻的心中所想,却是:拆炸弹这事,他最熟了! 第355章 暗藏杀机 宋严脸上绽出一起狠厉的笑来:“萧泽,我原本还怕困不住你,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不知好歹来找死,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生死关头,宋严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不看也能知道,这东西萧泽搞不定。 这里面涉及的学问可多了,更何况出自那“雷震子”之手的炸药,可是就连“拆弹专家”见了都要头疼的。 单凭萧泽这么个看上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宋严如是想着,不由扣紧了怀中抱着的萧泽的大腿。 他怕临了萧泽一个反悔,自己可就杀敌为零,自损八千了。 这可是他最后赌上性命的大动作,就不能随随便便。 宋严心里默读着倒计时:“三、二、一……” 宋严在心中默默做了最后的倒计时。 然而,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了一般。 他既没有听见爆炸声,也没有听见萧泽的惨叫。 是了,声音传播的可能慢一些,所以自己还没有听着响,就已经先死了! 宋严如是想着,心里的遗憾缓缓放了下来,心中暗暗窃喜道:“还以为被炸成渣子会很疼呢,没想到啥感觉都没有!” “咚!” 就在宋严得意忘形的下一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里挣脱出去。 下一刻,一只脚直直踹在了他的大脸上。 宋严不受控制的往后跌了过去。 惊慌失措之际,宋严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死,不紧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呢! 不仅活的好好的,脸上还被萧泽盖了一只鞋底印。 宋严一时之间有些怔愣,直到他转身,发现身后既是万丈深渊,这才不觉惊起了一身冷汗。 “靠!” 宋严大喝一声,连滚带爬爬到了萧泽脚边。 他只觉得膝盖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十分硌人。 宋严心中疑惑,忍不住伸手拿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能!” 宋严看着手里拆的七零八碎,都已经算不得是炸弹的一堆组件,诧异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萧泽竟然真的把这炸药拆掉了。 对,是拆掉了! 别人嘴里的拆弹,可能只是单纯的把炸药的引爆装置中关键的启动因子给拆了,但萧泽不一样! 在萧泽这里,拆弹,竟然是把炸弹拆成一堆七零八碎的组件玩意儿。 别人拆了的,稍微加个引爆装置,还是炸弹;但萧泽拆过的,就只能说是一些原材料罢了。 宋严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拆弹。 “雷震子”做的炸弹,就是那些身经百战的拆弹专家来了,也须得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 否则,分毫之差的失误,会引来难以招架的风暴。 那些“拆弹专家”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搞定的东西,想不到,在萧泽手里竟然十几秒就被卸成了渣子。 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就连宋严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萧泽此人,简直是深不可测! 这一瞬间,宋严的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绝望来。 饶是他这么精心设计,却依旧没有能奈何萧泽分毫,他也真可笑,到现在了,才认清这一点现实。 但眼下,却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 宋严本想挣扎一番,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但再怎么挣扎,恐怕也只是徒劳,与其如此,还不如随他去吧。 宋严索性瘫在了地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但萧泽却并没有动手,只是依旧手里攥着那只腕表,问他:“这只表,怎么会在你手里?” 宋严自知,自己已经将萧泽得罪了个彻底。 以萧泽的实力,若是他真铁了心要对宋家下手,只怕商会也拦不住他。 与其倒是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倒不如现在予他方便,好让他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放宋家一马。 宋严如是想着,索性实话实说道:“这只腕表,是我从停车场见到的,那里有一辆黑色的路虎,可能是你想找的!” 宋严一口气说完,又拽住了萧泽的袖子:“先说好啊,这件事情可跟我没关系,腕表是我恰好捡到的!” 萧泽抽回袖子,没有言语,转身便准备往停车场去。 哪知道这个时候,宋严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萧泽,看在我如实相告的份上,放过宋家吧!” 说完,只听得几声助跑,下一刻,宋严已经攀上护栏,一跃而下。 萧泽没有回头,直直离开了天台。 这是他之前就留给宋严的选择。 宋严作恶多端,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泽飞身而下,在他将要下到一楼的时候,只听见“嘭——”一声巨响,紧随其后的,是几声尖叫。 “死人啦!” “天哪!有人跳楼了!” …… 紧接着,外面便是一片嘈杂。 萧泽从嘈杂中穿身而过,却丝毫都不关心。 此时此刻,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便是——停车场。 萧泽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光忽闪忽闪,让本来就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可疑起来。 保安室的门大开着,里面吃了几口的盒饭尚丝丝冒着热气,看来保安也是刚离开不久。 萧泽猜测,保安应该是被外面宋严跳楼的动静引了过去。 萧泽扫视了一圈,云州医院的停车场并不是很大,一眼便可以把所有地方尽收眼底。 很快,他就发现了宋严口中的黑色路虎,正熄了火,停在最里面的车位上。 黑色路虎停的位置很隐蔽,似乎并不想引起什么注意。 萧泽当机立断,迈步朝角落里走了过去。 就在他走近分时候,“轰——”一声响,背后另一辆黑色路虎朝他极速撞了过来。 那辆车开了远光,直刺的他的眼睛睁不开。 而车子里面,却并没有半点光亮,所以,他并没有办法看清楚,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他自然也没有办法确定,苏锦毓究竟在不在那辆车里。 车子全力逼近,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 到了近处,萧泽终于看清楚,开车那人正望着他发狠笑着,而车里面似乎并没有其他。 第356章 秦王绕柱 说时迟,那时快。 下一刻,就见萧泽脚尖轻点地,一跃而起,闪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黑车全力加速,到了跟前却扑了个空,急踩油门才算是堪堪刹住,没有撞到墙上。 而开车之人,却是越发癫狂起来。 他很快挂了倒挡,不由分说又朝萧泽撞了过来。 那人的狠厉程度,似乎萧泽是他一生的宿敌一般。 开车之人癫狂的踩着油门,横冲直撞,根本不在乎碰撞到其他车上。 一时之间,停车场里尽是“砰——砰——咔嚓——”的声响。 这些响声很快带动了警报声。 保安队长带着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黑色路虎全力加速,朝着承重梁前面站着的萧泽撞了过去。 萧泽却站在原地,一点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众人一看,不禁傻了眼。 保安队长忙招了招手里的袖标,大声喊道:“快躲开呀,傻站着等死呢!” 这一声喊罢却见萧泽依旧问纹丝不动。 众人心中不禁叹息:“好好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胆子这么小,这就腿下软了?这不闪开,只怕是要血肉横飞!” 这样想着,他们自觉的找好了掩体,将自己藏了起来。 否则,届时血肉横飞,溅到身上,恐怕会留一辈子阴影! 这样想着,几人不约而同躲到了车后面。 更有两个稍微上了年纪的,怕看见了血腥场面心脏受不了,干脆连眼睛也一起遮住了。 保安队长亦是如此,他隔着车玻璃,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要是这里出事了,那必然是他的责任,到时候,他这保安队长的闲散日子,恐怕是过到头了。 到时候,等待他的,恐怕就只有监狱度过余生了。 停车场这里,毕竟是他在负责安全。 这里出现这么个没有挂拍照的可疑车辆,已经是他严重失职了。 而现在,这个可疑车辆,竟然还横冲直撞,想要把眼前的年轻人撞死。 这样可怕的事情,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发生了。 而他作为保安队长,没有提前察觉也就罢了,现在却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又无计可施。 这种无助而又绝望的感觉,实在是比千万只蚂蚁噬心还要难受。 保安队长这样想着,不禁一个头两个大,竟然也泪花闪烁起来。 眼见那黑车就要撞上那个年轻人,保安队长于心不忍的皱起了眉。 说时迟,那时快。 一瞬之间,年轻人竟然来了一个秦王绕柱,不知道怎么,绕到了柱子的另一侧。 而那个黑车,以全速冲过来的,撞在承重梁上,下场可想而知。 承重梁可是一栋建筑最关键的部分,也是最坚实的部分,否则,也就撑不起整栋建筑的分量。 那辆黑车,饶是大名鼎鼎的车中猛虎,在面对这样一根柱子的时候,也只有报废的份儿。 果不其然,一声巨响过去,停车场里的烟雾报警器急促的响了起来。 而那辆黑车,也在全速撞击之下,已然变形成了一坨废铁。 那坨废铁上面,不断有浓烟冒了出来。 保安队长见状,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 “所有人,迅速灭火!” 一声令下,十几个保安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将停车场一圈的灭火器都拿了过来。 一顿猛喷,黑车身上所有要着火的苗头,瞬间都被掐灭在了摇篮里。 保安队长放下手里的灭火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 没闹出人命来,也没把其他车连累了! 这个时候,却见那个年轻人竟然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直直朝着角落里另一辆黑色路虎走了过去。 保安队长这才发现,角落里那辆黑色路虎,也是没有牌照的可疑车辆。 难为他每天都在门口一辆一辆细细甄别,竟然还是将两辆如此可疑的无牌车放了进来。 想来,这一次,他保安队长的生涯,怕是要到头了。 而停车场的那头,萧泽越靠近黑车,心里的不安越多。 “滴答——滴答——” 隐隐有滴水声从黑车的后备箱处传过来。 萧泽走过来,却发现车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而后备箱后面,分明有血迹顺着缝隙流出来。 血滴顺着车身淌下去,一滴一滴,滴答滴答,在地上已然聚出浅浅一滩来。 “苏锦毓!” 萧泽忍不住低吼一声。 保安队长走过来时,见到这一幕,不禁傻了眼。 这是什么?这是谋杀么? 然而,他也只是慌神了一瞬,便立即一路小跑,从保安室拿了一根撬棍,颠颠跑过来,递到了萧泽手上。 萧泽接过撬棍,感激的朝保安队长点了点头。 下一刻,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黑车的后备箱,生生被萧泽从外面撬了开。 保安队长和紧随其后的几个年轻保安俱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他们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看着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力气。 同时,他们又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是这个年轻人,否则,让他们撬开这个后备箱,恐怕要下一番功夫,等到时候,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几人心中如是想着,看向萧泽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赞许。 随着后备箱被撬开,车子报警器也急促的响了起来。 围着的众人,心也随之不安的跳动起来。 他们都是专业的安保公司培训出生,虽说全方位学习了所有安保业务,却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眼人见到这一幕,都能将结果猜到,他们亦是如此。 所有人不由屏息凝神,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萧泽提至嗓子眼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因为他凝神,听到了苏锦毓微弱的心跳声。 虽然微弱,却也给了他无限希望。 只要还有心跳,他就还有办法! 萧泽暗暗舒出一口气的同时,将苏锦毓从后备箱一把捞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此时此刻,苏锦毓整个人轻的像是毛绒玩具一般。 接着微弱的光线,萧泽注意到,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看不见半分血色。 第357章 残毒未凈? 苏锦毓失血过多,已经错过了最佳医救时机。 但如果是萧泽的话,陈秉齐依旧愿意相信,萧泽出手,绝对没有问题。 萧泽没有注意到,医院对面,烂尾楼楼顶一个人正端着望远镜,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切。 凌零一透过望远镜,仔细确认了好几番,确认萧泽并没有即将毒发的迹象后,心中不由一惊。 萧泽分明,是中了软筋断魂散。 软筋断魂散是至今无解的奇毒。 萧泽是怎么,到现在还安然无虞? 这不科学! 凌零一心里七上八下拨通了电话。 那边,依旧是沉稳浑厚的声音。 “事情处理好了。” 那一边,语气稀松平常,虽然是问句,却用了陈述的语气,似乎是料定,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有什么变故。 凌零一硬着头皮,艰难开口:“事情……失败了!” “什么?” 电话那头,静默良久,淡淡飘来两个字。 凌峰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等到像这样对付萧泽的好机会,并不容易。 这样一个好机会,他苦心策划了这么多,竟然还会失败。 凌峰不由低骂了一声:“废物!” 这边,凌零一慌忙底下了头,不敢言语。 凌峰的低气压,即使隔着手机,依旧让他不敢言语。 那一边,只听得“哐当——”一声,凌峰一掌将面前的黄花梨木书桌瞬间拍成了两版。 “真是一群不顶用的废物!” 凌峰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样招招死手,步步为营,不留绝路的连环计,萧泽明明入了他的计中,竟然还有命活了下来。 凌峰不禁有些恼怒,自己苦心经营,竟然栽在了自己手底下这么几个废物手上。 凌峰自信,软筋断魂散是天下十大奇毒之一。且软筋断魂散古来无解,只要是中了毒,就断然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普通人或许只是毒发身亡,但习武之人却会经脉逆行,五脏六腑全部消融,最后爆体而亡。 这毒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萧泽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显然是他的安排出了纰漏,他派去下毒的那人病不靠谱。 否则,依照软筋断魂散的毒性,就算萧泽内力再深厚也早该内力散尽才是,哪里还有刚刚那样的力气将他派去的人反杀? 凌峰这样想着,不由重重握紧了拳头。 “好一个萧泽,三日不见,还真叫我刮目相看啊!” 凌峰感慨罢,对着电话那头交代道: “你不用回来了,留在云州,盯住萧泽的一举一动!” 说完,他便将电话一并丢到了身侧的护卫手上。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也有他的原因在其中。 凌峰不禁反思自己起来。 是自己没有对萧泽做到足够的了解,才有了今天失败的结果。 现在的萧泽,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愣头青萧泽。 是他没有思虑周全,还把对手当作三年前那个黄毛小子。 是他自己,大意轻敌了。 如今的萧泽,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单纯热血的年轻人了。 想要对付萧泽,他就必须要重新了解他,掌握他的一切。 做到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挂了电话,凌零一拿着电话,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他没有想到,因为一次计划的失败,他竟然被凌峰丢到了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而把他留在这里,却不是为了做别的什么,却是为了让他监视一个毛头小子。 虽然他也知道,那个人是曾经威震龙国的枭云殿战神,但如今时过境迁,那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凌零一不明白,凌峰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对付萧泽。 虽然如此,他却也只能依照计划行事。 另一边,萧泽一出手,几针护住了苏锦毓的心脉。 剩下的,就是尽快给她输血了。 输血这件事情,也就落在了任妍身上。 这也是萧泽对她的另一个考验。 萧泽安排完一切,终于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但他还不能就此放松下来。 先前,他不过是情况危急,暂时压制住了毒性罢了。 软筋断魂散作为龙国十大奇毒之一,千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研制出解药,他自然也不可能轻易就将毒解了。 那样的话,天下十大奇毒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先前,他逆着经脉,在体内运行玄阳心经。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已经将体内的软筋断魂散逼了出来。 那时候,灸针从他体内周转了一圈,出来便是通黑。 他以为,他已经将毒带了出来。 按照软筋断魂散的发病机理,这样做的话,该是解了毒才是。 但他抱着苏锦毓上楼梯的时候,竟然一口气血翻涌,差点当场吐血。 他这才意识到,软筋断魂散被认定是十大奇毒,并不是没有道理。 从那开始,他便一直强撑着。 一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撑不住了。 难怪这软筋断魂散自古无解,果然,是百转千回,并不好解。 看来那些人,也该如她一样,被这表象迷惑了。 或许他们,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毒发身亡的时候了。 还好自己比较幸运,还不至于到最后那一步。 但目前来说,他却也只能堪堪将体内真正致命的那份毒性压制住。 留在体内的,那才是真正的软筋断魂散。 前面被他逼出体外的,根本都是小儿科罢了。 但绕是如此,他却也没有多少时间来浪费了。 萧泽心里很清楚,他必须在三天之内解毒,否则,届时神仙也救不了他。 把了把脉之后,萧泽更加确信,这残存在他体内的,才是真正的软筋断魂散。 这才是真正的无状,杀人于无形之中。 要不是毒性与他的内力相撞,害得他气息吐出一口血来,他还真真是要着了道,差点就跟那些人一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枉死了。 萧泽自知压制毒性只是缓兵之计,却是治标不治本。 交代完一切,他借了陈秉齐的办公室,进去后,立即将自己反锁了起来。 下一刻,萧泽便一个趔趄,倒坐在了地上。 强撑了这么久,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第358章 环环相扣 令萧泽诧异的,不止是这软筋断魂散竟然是毒中毒,而是,这新的一层毒,在他体内,竟然没有半分信号。 任他如何把脉,都号不出半点怪异之处来。 这十大奇毒,当真还不是浪得虚名。 萧泽这样想着,凝集内力,封住了心脉周围的穴位。 这样的话,能保证毒性在他的体内尽可能的蔓延慢一些。 萧泽一边暗叹软筋断魂散的奇窍,一边全神贯注的运行玄阳心经,好尽可能的压制住体内的毒性。 软筋断魂散发作的时候,果然痛苦难捱。 萧泽额头上,不由冒出硕大的汗珠来。 他紧蹙着眉头,却不知道,对面的楼顶,正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泽没有想到,他虽然能运行内力,却依旧没有办法制止内力从身体内不断流失。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设下这一系列连环计的真正幕后黑手,知道他没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他要是知道自己虽然没死,却依旧中了毒,想必一定会立即卷土重来。 这样的话,截下来的日子想必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 这样想着,运行完一边功法,气息稍微平稳的萧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对面楼顶上,凌零一正将这一切镜收眼底。 凌零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掏出口袋里的卫星电话,毫不犹豫拨通了凌峰那边的电话。 那边,凌峰刚挂了电话,怒意还没有消散,有听闻凌零一打电话过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不是刚交代过么,让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还有什么事儿?” “家主,萧泽那小子,身上的软筋断魂散似乎并没有解掉。” “哦?” 凌峰闻言,原本在椅子上靠着的人,突然弹了起来,坐直了身板。 这样的转机,是他没有料到的。 这要是真的的话,那可真是天助他也。 凌峰马上追问道:“你确定了吗?经过上一次的打草惊蛇,萧泽现在已经提高了警惕,你可别谎报军情啊,这要是再失手了,我要了你的狗命!” 另一边,凌零一也烦气难来。 因为他也不敢确定。 于是,凌零一只好把自己观察到的一切,就连萧泽封了哪几处穴道,萧泽额头上滚下来几滴汗,都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上去。 另一头,凌峰一听这些汇报,不由乐了。 “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我就说么,软筋断魂散不可能失手,还以为他当真有什么高人,替他把毒解了呢,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强行撑着罢了!” “凌零一,你继续盯着他,我立刻安排人马过去,到时候你负责配合他们,将萧泽这个心头大患,一举给我拔出了!” 凌峰喜滋滋的安排着,不由得意起来。 软筋断魂散可是天下十大奇毒,古来无解,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萧泽能有什么法子竟然把这十大奇毒能给解了。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萧泽的障眼法罢了。 这样先找个,凌峰不禁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另一头,凌零一得了命令,自知这是极为重要的关头,不由更加认真的观察期萧泽的一举一动来。 他生怕错过了什么,到时候除了差错,自己恐怕无法承担。 这一边,云州医院将关于《医典》所载治疗狰疯病的法子并不治本这一消息一经放出,便在业界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出半个小时,业界各种质疑便纷至沓来。 更有甚者,更是当场买了票赶到云州医院,只为了和提出这一方法的人辩论一番。 一时之间,云州医院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院长办公室的萧泽,正闭绝了五感专心运功,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一切。 直到一声推门声音响起,推门而入的人,分明是赫连逸。 赫连逸由两个年轻的小弟子扶着,与里面正席地而坐,盘腿练功的萧泽面面相觑,不由都有些震惊。 赫连逸见到他,便瞬间明白了这狰疯病根治之法的出处。 “想不到,竟然是你这个小后生在这里,难怪!难怪!” 赫连逸顺了顺胡子,不禁感叹道:“想来也是,只有是你,才敢公然挑衅《医典》的权威!” 萧泽刚好运行完最后一遍玄阳心经,堪堪收回了手。 他就那样席地坐着,并没有摇起来的意思。 萧泽目光平和的看向赫连逸,淡淡问他道:“依赫连“医圣”之见,这新出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根治狰疯病?” 萧泽问完,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就那样直直盯着赫连逸的双眼。 赫连逸眸子闪了闪,避开了萧泽的目光,脸上突然生出一丝恼怒。 赫连逸伸出手,颤抖着手指,指向萧泽:“你这个后生,好生大胆!” 说着,他几步走上前,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咳!咳!” 下一刻,赫连逸就弯着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两个年轻的小弟子忙走上前,一左一右将赫连逸搀扶住。 他们瞪了萧泽一眼,怒声呛到:“你这小子,知不知道站在你眼前的是谁,竟然敢这般无礼?” 萧泽淡淡一笑:“大名鼎鼎的“医圣”赫连逸嘛,我知道!” 他故意加重了“医圣”两个字,果然听的赫连逸又是一阵干咳。 “赫连老头,气动肝火,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就别跟自个儿过不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这我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罪人?” 赫连逸听出萧泽话里的嘲讽之意。 这一次,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 两人戒备的看了萧泽一眼,犹犹豫豫道:“这……这恐怕不行!” “是啊赫连老先生,没有我们在身边伺候,您……” 赫连逸抬手打断他们:“好了,不必再说,我心中已有决断!” “好……好吧!” 两人讪讪走了出去。 萧泽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年逾古稀的老人。 赫连逸被他看的有些恼怒:“萧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359章 来者不善! 赫连逸虽然自持天赋异禀,却也一生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逾规越矩的行径。 他以为,这就是医者本分。 可他没有想到,萧泽这么个自大狂妄的臭小子,竟然敢公然挑衅《医典》的权威性。 《医典》流传百年至今,之所以被医学界奉为经典,自然是已经被业内当做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这样的《医典》,别说是萧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就是他赫连逸提出来这份质疑,恐怕也会立即被洪流淹没。 赫连逸没有想到,萧泽竟然会有这样的胆量。 他原先以为,萧泽只是个因为有些本事而自大狂悖一些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萧泽何止是狂悖,简直是疯了! 这样子公然提出对《医典》的质疑,无异于告诉龙国上下的医者:你们费尽心思学的东西,根本是错的! 这种公然扬起巴掌,要打这么多人脸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难如登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赫连逸甚至想,萧泽现在的行为,无异于几百年前那个口口声声支持“地圆说”的科学家,其下场将会有多惨烈,结果可想而知! 赫连逸摇了摇头,不禁叹息道:“萧泽,这一次,你未免做的太过了些!” 萧泽冷笑一声,反问道:“那请医圣告诉我,何为太过了些?” “嘭!” 赫连逸见他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不由怒火中烧,又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掌:“你公然挑衅《医典》权威,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得出个好结果么?” “赫连老头,你口口声声说我公然挑衅《医典》权威,难道说,为了这所谓的《医典》权威,就要枉顾那些狰疯重症不治之人的性命吗?” 赫连逸闻言,不由一怔。 他没有想到,萧泽竟然一下把话题扯到了这个高度上。 这样一说,确实有悖于医者之道。 赫连逸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到话来反驳萧泽。 他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把话说这么好听,谁知道你是为了一夜成名,还是真正为那些重症之人着想?” “呵呵!” 萧泽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赫连逸竟然会这样反咬他一口。 赫连逸啊赫连逸,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萧泽冷笑着轻摇了摇头:“真是可笑,赫连逸,你果然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你说什么?你……” 赫连逸一时气急攻心,捂着胸口作势就要朝旁边倒过去。 “赫连老头,你在医学上的天赋,在演技面前,似乎有些不值一提!” “黄口小儿,不知礼数!” 赫连逸恼羞成怒的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萧泽,我好心前来劝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萧泽面无表情:“不知好歹的,恐怕不是我!” “哼!” 赫连逸一拍桌子,冷笑道:“原本老夫还想着,你小子要是知好歹的话,这一次老夫便竭力替你扛下来,见你有些天分,日后跟着老夫学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着,赫连逸神情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可惜!可惜!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你可知《医典》在业界被奉为圭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还怎么全身而退!” 赫连逸冷声说完,倒也没有立刻退出去。 他坐在一旁,竟然悠闲的喝起了茶来。 赫连逸从萧泽的一系列反应,自知自己劝说没有效果。 但他心里笃定,萧泽这一次,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不说,很有可能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告诉萧泽的是,《医典》之所以有这样高不可攀的地位,并不单单是因为它经典有效,更重要的一点是,《药典》牵扯了太多太多的利益。 萧泽这么做,不仅仅是打他们脸,更是动了他们手里的蛋糕。 这一系列连锁反应下来,那些医药世家、名医名校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赫连逸才认定,萧泽必定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逸心中打着算盘,不由悠闲的饮起茶来。 他自然是想不到,萧泽已经将他的所有心思都看了个透。 “赫连老先生,竟然真的是你!” 正在这个时候,陈秉齐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 但眼下,这两尊大佛,都是他惹不起的。 陈秉齐朝萧泽微微颔首,便急忙朝赫连逸走了过去。 “赫连老先生亲自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晚辈没有亲迎,实在是有失礼数!” 陈秉齐一边嘴上客套着,心里却也有些吃不准来。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招惹出来这么大的风浪,竟然把堂堂赫连逸都给引过来了。 他眼下却也拿不准,赫连逸来这一趟,究竟是抱了什么目的。 外面熙熙攘攘涌进云州医院的那些人,无外乎抱着三个目的:要么是身患狰疯之症,前来求医;要么是想来亲眼见识一下,狰疯病另有可治之法这一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更多的,却是前来指责、批判任妍轻狂自大、挑衅《医典》权威。 至于赫连逸的话,显然不是第一种。 那就只有剩下两种了。 陈秉齐暗下决心,硬着头皮问道:“赫连老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导?” 话落,陈秉齐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他明显感觉得到,赫连逸和萧泽两道目光,齐齐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两道目光,还都是冷冰冰的。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良久,赫连逸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来,自然是为这《医典》所载狰疯病一法并不对症一事。” 闻言,陈秉齐点了点头,却觉得更加头大了。 赫连逸虽说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却回答的模棱两可,依旧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似乎是要他自己来猜似的。 这样捉摸不透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 第360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陈院长!” 一个年轻医生毛毛躁躁闯了进来,打破了办公室里面的压抑气氛。 年轻医生看了一眼赫连逸,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与诧异。 他又看向陈秉齐,几番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陈秉齐见状,知道是一个逃离此地的好时机,忙问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吗?” 年轻医生闻言,一咬牙直蹦蹦道:“陈院长,有人来……来砸场子了!” “什么?” 陈秉齐猜到这么急匆匆来找他,一定没啥好事,却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恶劣。 赫连逸适时开口:“陈院长,若是事情太过棘手,就烦请来告诉老夫一声,老夫虽然久不参与这些凡俗事情,但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好!”陈秉齐朝赫连逸作揖道:“那就提前谢过赫连老先生了!” 说完,他便逃也似的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办公室门关上,下一刻,里面又只剩下了萧泽和赫连逸。 赫连逸倒是不紧不慢了起来。 他拿起茶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 “萧泽,我属实没有想到,你竟然将任妍那个小丫头推出去,挡在了前面,还真是大丈夫顶天立地!” 萧泽自然听出了赫连逸话里的嘲讽之意。 他将陈秉齐办公桌上面,任妍提出的两种改良后确定的治疗之法轻轻推过去,推到了赫连逸面前。 “赫连老头,这个疗法,你仔细看过了吗?” “那是自然!” 赫连逸说着,一派胸有成竹。 这两个法子,他自然是看过了的。 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折腾这一趟。 见到疗法之前,他只当是哪个年轻分后生,想成名想疯了才初次下策。 毕竟,狰疯病千百年来都没有彻治之法。 怎么可能,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就能提出根治之法? 当他听到任妍的名字之后,他也没有多诧异。 毕竟,他对任妍还是十分了解的。 他深知任妍虽然天赋绝佳,却也不会这般离经叛道。 但是,他却对这两个所谓的疗法有了兴趣。 因为以往,任妍总是能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有时候更是能让他的思路豁然开朗。 于是,赫连逸要来了两个疗法的讲解。 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两个疗法或许并不是不无道理,却也是十分离谱。 故而,他没有细细看过,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赶了过来。 因为他意外得知,萧泽竟然也在这云州医院里。 萧泽若是在这里的话,那任妍干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赫连逸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不由多看了那两个疗法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是吓了一跳。 这两个疗法,初看之下,确实是各不相干,甚至有些相悖的意味在里面。 但仔细斟酌的话,就能发现,这两个疗法,其实是各有所长,各有侧重,一个是应对前期轻症,另一个确实应对后期发病之策。 这两种疗法,确实是对症之法! 只要疏通了其中的关键,就能发现,《医典》所载之法,确实是治标不治本的下下之选。 赫连逸心知,他正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专门跑来这一趟的。 他要在这里,坐山观虎斗,届时坐收渔翁之利,另外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赫连逸心里如是想着,却又忍不住瞥了几眼桌子上的人体穴位图。 那两个疗法,虽然在理论上推算尚且可行,但实践起来究竟如何,还尚未可知。 赫连逸拿起图纸,不由重新翻看了一遍。 “如何?” 萧泽淡淡问道。 “或许有几分道理在里面吧!” 赫连逸顾于双方面子,只能又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 萧泽却伸手敲了敲那张图纸,漫不经心道:“你可知,这两个疗法是谁提出来的?” 赫连逸不假思索:“除了你,还有谁离经叛道,敢悖《医典》而行?” 萧泽冷笑道:“那你想错了,很不巧,这两个法子,恰好是任妍提出来的!” “什么?” 赫连逸一声惊叹,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赫连逸从不可思议中回过神之后,抄起桌子的穴位图,反复仔细看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反复看了几遍之后,赫连逸一边摇头,一边极力否认起来:“这怎么可能?任妍不过是个见识短浅的女人,哪里可能有这般见识?” 闻言,萧泽不由冷笑出声:“见识短浅的女人?呵呵!” “不瞒你说,这两种疗法,确是任妍提出!” 萧泽说着,从赫连逸手中抽出穴位图,冷声道:“我看赫连老头你才是真正的见识短浅吧!” “你……你小子,胡说什么?” “否则,你又怎么会瞎了眼,在任妍这样万中无一的天才和贺源那么个废物之间,选了那个废物?嗯?” 这一局话,可谓戳到了赫连逸的痛处。 这些年来,他也时常反问自己,当初是否做错了决定。 因为他发现,贺源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他教了什么,他便做什么,其余的,他是半点都不懂得变通。 他承认,贺源学习东西的能力,确实是无人能及。 但他却也只会学习! 这样的不懂变通,在学医这件事情上,是十分恐怖的。 然而,这是他大张旗鼓收的徒弟,龙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断然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个时候,他常常自问,任妍真的不如眼前的贺源么? 答案虽然是否定的,但他不允许自己有误,所以,赫连逸对任妍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抵触到了极点。 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再生出后悔的念头来了。 但随着贺源一板一眼,眼看就要变成另一个中规中矩、平庸版本的自己了,他的后悔和执念却越来越深了。 直到此时此刻,萧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这疗法出自任妍之手,他才知道,这些年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但眼下,他已经没有多的时间,去重新培养其他人了。 所以这一次,他来这里的目的,有三个:一是趁萧泽和帝都来的那些疯子鹬蚌相争的时候,自己能坐收渔翁之利;二是等到时候,任妍面对千夫所指,自己出面保下她,届时迫于舆论压力和感恩之心,想必将任妍重新收入麾下也不是难事;至于第三个目的,则是想办法弄清萧泽这一身诡谲的医术,到底是师承何人? 第361章 心思各异 赫连逸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坐在一旁,倒是比萧泽还要淡定上几分。 他笃定,自己跑这一趟,一定会收获颇丰。 萧泽却是闭目凝神,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次,他掀起来的风浪,属实不小。 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任妍快速起势。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或远或近透过来几分。 赫连逸忽然开口:“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萧泽,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萧泽不知道赫连逸在打什么算盘,却也点头应了下来。 他预感到,今天还会有大事发生。 这场风波,不会是这么平静就能过去的。 “走吧!” 萧泽说着,已然起身走出了门。 他可不想跟赫连逸走的太近,否则,要是让赫连逸瞧出来他中了软筋断魂散的话,一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会诊室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 饶是云州医院坐地面广,空间开阔,也不免成了人挤人的局面。 走到近前,萧泽忍不住皱了皱眉。 里面气息混乱,鱼龙混杂,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什么。 或许是中了软筋断魂散的缘故,他此刻只是走了几步路的距离,已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种时候,他哪里还能分心去观察这些人到底是真心来求医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哎哟,想不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赫连逸的感慨声随后而至。 萧泽没有回答,先一步迈步走了进去。 医院里大大小小几百号人,多是认识他了。 此刻见他来,竟然不由分说,让出了一条道来。 至于等随后赶来的赫连逸,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过来的时候,众人当场愣住了神。 “您……您是赫连老先生么?” 其中一个脑子还算保留着几分清醒的年轻人颤巍巍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在嘈杂的会诊室里就像一团淡淡的烟雾,瞬间便随风散开了。 绕是如此,“赫连”这两个字还是不轻不重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 重新打量了来人一眼后,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仙姿风骨、悲悯仁爱,不是赫连逸又能是谁呢? 原本嘈杂的会诊室几乎是安静了一瞬,下一刻,便炸锅了一般,吵闹起来。 所有人都为赫连逸的到来激动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医圣”赫连逸。 这是怎样的幸运啊! 一时之间,对于“赫连老先生”的溢美之词,几乎占据了会诊室里面所有的嘈杂。 赫连逸听着一生又一生的称赞与吹捧,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泯然一笑,抱起拳来,朝四周拱了拱。 “谢谢诸位抬爱!” 随后,赫连逸又给众人画了一堆饼,这才施施然朝萧泽那边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今天他们蜂拥而至,是为了什么。 “赫连老先生,这《医典》之中对于狰疯病所载之法,真的不对症么?” 那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留着利落的平头,脸上却是一派疲容。 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极力挤出来了一抹还算灿烂的笑容来。 话一出口,会诊室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突然陷入了安静。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他们有的人,是帝都那边明医大家派来打探消息的;有的纯纯是来辩一辩真假;有的,则是真心为了治病而来。 所以,他们都格外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也想知道,云州医院这边提出的所谓的“对症之法”到底有没有效果。 一时之间,会诊室里安静急了。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赫连逸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良久,赫连逸只是捊着胡须,若有所思,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个发问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囧色,挠了挠头,讪讪开口道:“赫连老先生,是……是晚辈冒昧了!” 年轻人大概觉得,这件事情还只是个人噱头,赫连逸也是刚到这里,可能也跟他们一样。 更何况,赫连逸这么治学严谨的一个人,这件事情要是没有经他亲自验证过,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年轻人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冒昧了。 萧泽注意到,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格子衬衫已经变得很皱了,似乎一直穿在身上没有脱下来过。 他挠头的时候,还有碎头发从从头上掉下来。 显然,他的头发是新理过得,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胡子拉碴,头发却又打理的这么利落。 不仅如此,萧泽还观察到,他的两个眼球都略微有些突出,眼球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再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呼吸频率杂乱无章,一会急促一会却又轻缓的。 这样的表现,应该是狰疯病晚期了。 为了确定心中猜想,萧泽又朝年轻人正抓在脑袋上的手看过去。 他的手腕骨节处,确实有发肿的迹象。再自习看,那里的血管,已经成了暗红的。 正常人手腕处的血管,多是青色或紫色,但他的血管,确实暗红色。 这说明,现在时间距离他上一次发病的日期不远。 “小伙子,不瞒你说,我也是闻讯刚赶过来,至于事实如何,且要亲自试验过了才能知道!” 这时候,赫连逸慢悠悠开了口。 年轻人听完,脸上多少生出一些失望来,他若有所思道:“这样么!” 除了他,另外几个真心前来求医的,也不免一脸失望。 赫连逸的态度如此,多半是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而他们,则是被那网上突然炸开的消息,骗过来的试验品罢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起来。 想明白这里,那个年轻人终于绷不住了,一直强行掩饰的颓废感,瞬间弥漫开来。 下一刻,却见赫连逸慢悠悠走上前,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 “小伙子,是不是闻讯前来求医的?” 年轻人点头如捣蒜:“是的,没错!” “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这……似乎已经是晚期了!” 第362章 行差踏错 听到“晚期”两个字,好几个人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之间,几个同样患病的人,不由也情绪低落了下来。 这样没有希望的日子,已经将他们折磨很久了。 好几次,他们已经好几次觉得没有希望,却又在身边人的鼓励下,重新生出了希望。 包括这一次,也是这样。 他们原本已经觉得,再也看不见希望了。 云州医院的消息一出,他们虽然不敢相信,却也借着那股强烈的生的欲望,止不住重新拾起了希望。 他们来这里,就是想求一个结果。 不论结果好坏,至少能让他们的心不在七上八下,一会喜一会忧,这样的感觉,简直是太难受了。 他们大老远跑过来,见到赫连逸的那一刻,其实心里是激动不已的。 那一刻,他们甚至以为,赫连逸的出现,预兆着这件事情是有希望的。 但赫连逸含混不清的回答,将他们悬着的心,彻底拽入了谷底。 至于另外那些人,则是一脸同情。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突然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种重新燃起希望,又陷入绝望的感觉,能将一个人彻底击垮。 赫连逸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棘手。 赫连逸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诸位不必担心,一切皆有可能。” 赫连逸又是这样,撂出这样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来。 走了两步之后,赫连逸又道:“虽说一切极有可能,但《医典》作为医中经典,其中所载之法,皆是经过了多方验证,流传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 赫连逸前言不搭后语,但所有人却是一下便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赫连逸无外乎想说,《医典》最经典的存在,《医典》不可能出错。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天这一场,他们恐怕又要错付了。 众人若有所思,却不知道,赫连逸前后这几句话,都是精心计划好的。 他既要当着这些眼线的面,表明自己对《医典》的态度,又要将自己的大度求进表现出来。 赫连逸心里更是盘算着,到时候借着这些人,打了云州医院的脸,自己再跳出来安慰一番,给这些人吃下定心丸。 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自己都会博上一个好名头。 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啊!” 赫连逸心里正盘算着,一声突兀、凄厉的尖叫身从旁边传来。 寻声望过去,正是先前那个留着利落寸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受不了希望再一次破灭,抱头痛哭着,却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提前发病了。 他就那样骤然尖叫了一声,下一刻,便又倒地不起,抽搐了起来。 一时之间,会诊室陷入了惊恐当中。 “萧泽,这……” 萧泽依旧一副波澜不惊,他旁边的陈秉齐,却有些坐不住了。 陈秉齐抓住他的衣袖,话语里是难掩的焦急:“这……这也太突然了,医院的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陈秉齐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突发事故必然会有。 不论是蓄意而为,还是真的是突发事故,这一关,他们还是会碰到的。 而这,也直接关乎到他截下来的生死存亡。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发病分患者是对他们提出的新方法最好的试金石。 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们总不至于袖手旁观。 但任妍改良后的那套针法,他们也只是反复推敲了理论上的可行性,并没有真正试验过。 从这些人蜂拥而至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哪里来得及试验? 这个人公然在这里发病,就是逼得他们不得不立即行动。 这样一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看出那新方法的水准。 陈秉齐激动不已,一来是想到,成功之后,医院的影响力在整个龙国将会更上一层楼;二来,则是担心,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院长,恐怕整个云州医院,将会被医学界的口水淹没。 想到这里,陈秉齐不由深吸上一口气。 萧泽没有什么动作,大概的意思,便是让他去了。 陈秉齐这样想着,挽了挽袖子,跃跃欲试起来。 “陈院长,先不要急!” “不要着急?”陈秉齐一脸疑惑:“都这个关头了,这是我们医院的地盘,人要是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你说我能不急么?” 萧泽朝赫连逸轻抬了抬下巴,语气淡淡道:“喏,那不是,有赫连老头在么?” 陈秉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脑袋懊悔道:“就是说,“医圣”在这里,我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陈秉齐瞬间就想明白了萧泽的意图。 “你小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 萧泽冷笑道:“赫连老头肚子里的坏水,只怕比我的只多不少。” 陈秉齐闻言,一阵哑然,后又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赫连逸这一来,反倒是给萧泽铺路来了。 试想一下,赫连逸竭尽所能,循着那老法,却没有将病人的病情稳定住。 而萧泽这边,只消得派出任妍去,到时候不仅是证明了他们发布的可行之法确实是行之有效的,还能狠狠打赫连逸的脸。 而赫连逸的加入,又正好是一种宣传。 陈秉齐感觉,萧泽的算盘珠子,已经崩的满地都是了。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陈秉齐也淡定不少,甚至跟萧泽一样,抱着手看起戏来。 却见那边,赫连逸从身后随行的年轻人手里接过针袋,一边细声安慰着那个发病的年轻人,一边缓缓将针袋铺开来。 赫连逸缓缓拈起一根灸针,他的目光浑浊,看向灸针的时候,却依旧是难掩的老成。 下一刻,就见他将手起针落,灸针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入了对应的穴位之中。 这一系列操作,可谓是快、准、狠! 萧泽见到之后,也不免暗暗咂舌。 他平常都是以气御针,但若是叫他这样一板一眼扎针,他却绝对做不出这么完美来。 从这行针手法来看,赫连逸倒也不愧这“医圣”之名。 只不过,从他出针开始,他便已经行错了! 第363章 伪君子做派 随着赫连逸一次又一次从针袋里拿针现场的气氛也变得焦灼了起来。 因为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那个年轻人却依旧没有要停止抽搐的迹象。 不仅如此,就连赫连逸,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因为眼前的年轻人,显然是狰疯晚期。 狰疯病的发病机理虽然还没有太清楚的研究,但所有人都明白的一点是,没一次发病,都预示着患者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赫连逸他研习医道七十载,对这一点,其实看的比谁都要透彻。 眼前这个小伙子,恐怕是已经走到头了。 显然,他的这一次发病来势汹汹,并且症状比以往他所见过的人有过之而不及。 这样棘手的情况,是赫连逸没有料到的。 他原本想着,这个时候云州医院有很多身患狰疯病之人前来求医,他只要随便挑其中一个,找准时机,蛊惑人心即可。 可眼下的情况,却让他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因为他依着经过自己改良后的医典所载之法,这么久过去,这个年轻人的症状不紧没有缓解的迹象,更是大有愈加颓废之势。 他必须要想个完全之法,不能让这个年轻人在他的手上出问题。 赫连逸看了看眼前因为发病痛苦抽搐的年轻人,知道他就是自己活转局面的那颗棋子。 只是,现在下他的时机还不到。 所以,他必须稳定住他的病情,好让他有余力撑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到时候,他到要看看,这样一个药石枉医、半只脚踏进阎罗殿的人,他萧泽怎么救? 赫连逸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兴奋起来。 到时候,他便是匡扶医学正道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年轻人像是觉醒了一般,突然挺着脖子挣扎着扑向了赫连逸。 这一个动作,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下了一条。 就连陈秉齐,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因为狰疯病,是可以通过血液传播的。 要是年轻人盛力之下,把赫连逸身上抓破一道口子的话,那到时候,赫连逸恐怕不能幸免于难。 赫连逸现在已经是九十高寿,他虽然因为自己养生有道,身体尚算是健朗的。 但说到底,人体内有些器官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赫连逸这个年纪,看上去再硬朗,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若是赫连逸因此感染狰疯病,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医院,恐怕是首当其冲,要担上这份责任。 到时候,业内口诛笔伐,光唾沫,便要把他们全部淹死了。 想到这里,陈秉齐心惊不已。 赫连逸身后那两个小药童,亦是一脸惊恐。 他们一边伸手想要将赫连逸拉过来,一 边大声喊道:“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个年轻人竟然白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呼!” 这一瞬间,所以人不由都长舒出一口气来。 赫连逸却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见他不紧不慢将针袋收起来,对众人道:“抱歉,吓到诸位了!” 赫连逸话音未落,众人的彩虹屁接踵而至。 “赫连老先生真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啊!”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赫连老先生您没事儿,否则,我们可都要过意不去的!” “我就说嘛,赫连老先生医术这般精绝,是绝对不会出意外的,是我们多虑了!” 赫连逸如是说着,没有再说什么。 他指了指地上已经陷入昏睡的年轻人,咳了咳道:“陈院长,劳烦你们,照顾一下病人!” 这时候,医院几个实习的年轻医生这才手忙脚乱将已经陷入昏睡了的年轻人抬到了担架上。 另一边,赫连逸心里不禁得意起来:狰疯末期又如何?半条腿迈进阎罗殿又如何?自己还不是凭着绝世医术将他拉了回来? 他这样想着,不由挑衅的看了一眼萧泽。 奈何他目光浑浊,原本挑衅的意思,穿搭出来,看到众人眼里却成了疲惫。 赫连逸清了清嗓子,指着担架上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忽而开口问陈秉齐道:“陈院长,听说你们医院,发现了可以彻治狰疯病的方法,是吗?” 赫连逸这样直勾勾的跑出问题,语气里面,逼问意味十足。 其余人等也不由动作一滞,循着赫连逸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陈秉齐。 一时之间,上百双眼睛看了过来。 陈秉齐平日里见过了诸多大风大浪,上千人的大会堂里也是做过汇报的。 但此时此刻,这上百双带着审问意味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心悸了一下。 这眼神,好似他是个即将要接受审判的病人一般。 陈秉齐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面上却依旧端的是淡定自若。 陈秉齐自知,自己心里自然是把握十足,但话到嘴边,说出来却又莫名显得心虚了起来。 “嗯……确实是这样!” 这样犹犹豫豫的语气,叫众人听过去,确实不像是有什么把握。 一时之间,会诊室里尽是叹气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赫连逸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要让萧泽下不来台。 他已经算计好了,这一次,他是不会给萧泽出手的机会的。 他就不相信,云州医院上下这群庸才,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赫连逸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在担架上,已经奄奄一息陷入昏睡的年轻人,竟然突然睁开眼睛,弹坐了起来。 不止是赫连逸,就连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根本没有留意到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各自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时候。 那个年轻人突然伸出手,掐住了赫连逸的脖子。 这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就连萧泽,也全然没有想到。 他原本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突然坐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赫连逸确实有一套,把他的病情给压下去了。 直到他看见年轻人神智混沌,竟然伸手掐住了赫连逸的脖子,他这才意识到赫连逸刚刚做了什么! 第364章 害人终将害己 想通了这里,萧泽不由冷嘲一笑。 亏他赫连逸还自诩名流仁医,却不想,竟然果真如他看的那般——赫连逸,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先前那一番操作,叫所有人看来,都是救人心切。 却不想,赫连逸竟然强行施针,把人给晕过去了。 萧泽暗暗摇了摇头。 原先自己想着赫连逸按照医典上面所载之法,必定折腾不出来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仔细看。 却不想,赫连逸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动起了歪心思。 他必定是仗着自己身份如此,在场的人,没有敢质疑他的,所以才敢任性这么做。 萧泽稍加思索,就猜出来了赫连逸的算盘。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赫连逸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一遭。 不然谁能想到呢,这已经昏过去的人竟然突然坐起来恰上了赫连逸的脖子。 虽然赫连逸很快在两个药童的帮助下挣脱开了开,但他仍旧没有能够幸免于难。 众人看见,赫连逸的脖子上,清晰的多出了两道抓痕。 这种情况,想都不用想,赫连逸必定受到了传染。 赫连逸似乎依旧没有想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遭了这样的事情。 他依旧捂着脖子,怔怔的站在原地。 知道陈秉齐走近了又问一遍:“赫连老先生,真是太不巧了,云州这边的狰疯病阻断药已经两个月没有货了,您……您这恐怕……” 陈秉齐话说了一半,却又不敢往下说了。 另一边,那个发病的年轻人依旧不时的抽搐着。 年轻人唇色已经发青,脸上简直看不到半分血色。 所有人几乎都在心里认定,这个年轻人,这一次没救了! 他们在心里这样想着,看向年轻人的眼神里,不由多出几丝怜悯来。 赫连逸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借力打力,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萧泽缓缓站起了身来。 “赫连逸,你先前不是好奇,那新提出的对症之法到底有没有效么?” 赫连逸和众人都一脸懵逼。 有几个赫连逸的狂热粉丝,更是大声骂起萧泽来:“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一照,就这幅球样,也敢直呼赫连老先生的名讳?” “是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 萧泽听着这些辱骂的话,并没有很在意。 走到近前,萧泽这才道:“赫连逸,你是不是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见赫连逸脸上生出一丝恼怒,萧泽接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害人终害己么?” 说完,萧泽对着赫连逸,挑了挑眉。 他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赫连逸听的。 在其他人听去,多少都是莫名其妙,不着四六。 但他相信,赫连逸一听,必然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赫连逸收回捂在脖子上的手,一甩袖子,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会诊室里,众人面面相觑,却又在下一刻,极为默契的齐齐看向萧泽。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或许此刻的萧泽,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就在赫连逸要走出会诊室大门的时候,萧泽才缓缓开口:“怎么直接走了,不尝试一下新方法?” 这句话,语气淡淡的,落在嘈杂的会诊室里,宛如石沉大海,瞬间就没有音儿。 但赫连逸将要迈出门槛的脚,却在同一时刻僵了一下。 就在众人以为,赫连逸必定是去了隔壁的市,寻求隔断药物去了的时候。 却见赫连逸去而复返,又走了回来。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找到了根治之法,那老夫便敢为天下先,以身试法,来试一试,你们口中所谓的对症之法到底是真还是假?” 赫连逸说着,还不忘朝四周拱了拱手:“诸位不必担心,我赫连逸横竖一条老命,要是豁出这条老命能为诸位做这个试验,倒也是全了我的心志!” 赫连逸几句话,瞬间将其他人的情绪煽动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涌上前,拍着胸脯道:“赫连老先生这是什么话,这小白鼠我们来做就好,您又何必冒险?” 萧泽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赫连逸当真是很会拿捏人心,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不想干的人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这样蛊惑人心的本事,真真是让人佩服。 这一刻,萧泽甚至怀疑,赫连逸这“医圣”的名号,是不是靠着这样蛊惑人心的手段得来的。 不然,就凭赫连逸的那身医术,如何担得起这个“圣”字。 那样的话,他青天观里一心钻研医术的那些天师,岂不是都要封神了? 赫连逸说的道貌岸然,却不忘朝他挑一挑眉。 这样的挑衅,实在是没有新意。 萧泽问旁边张鑫宇:“去看看,任妍准备好了没有?” 张鑫宇一边点头,一边小跑了出去。 赫连逸似乎很享受这种收人吹捧的感觉。 一时之间,竟然夸下不少海口来。 正在这个时候,任妍手里拎着个药箱,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她一出场,会诊室里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毕竟,穿一身白大褂,还能给人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的人,本来就不多见。 而眼前这一个,哪怕是电视里面,女明星扮演的医生,恐怕也不及她半分风韵。 这时候,有人将任妍认了出来。 “任……任妍!我知道了!她就是那个几年前在帝都医学院屠榜的绝世天才!” 话音落罢,会诊室里陷入了沉寂。 这里面,一半都是跟医学界或多或少有牵扯的人,他们对于任妍的名号,自然是如雷贯耳。 饶是赫连逸,再一次听到“帝都医学院屠榜”这几个字,也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因为任妍,说到底,确实是百年难见的绝世天才。 赫连逸甚至想着,要是他晚生个几十年,跟任妍生在同一个时代的话,他恐怕也会跟赫连奇他们一样,一辈子都生活在任妍的阴影之下。 饶是任妍从帝都医学院毕业之后,因为他的默许,被帝都那边集体封杀。 但事实就是,金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光。 任妍即使去了偏远的金城,几年之间,突破却也是最大的。 就连她发表的学术论文,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也都在同一届之中遥遥领先。 赫连逸,自然也是细读过任妍发表的那些高水平文章。 第365章 365 任妍的实力,自不必多说。 任妍一出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任妍怎么会在云州医院?” “这云州医院,还真会藏!” “不过,任妍这个时候出面,会不会有点修罗场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当即想到,任妍就是因为赫连逸的背信弃义,才惨遭帝都医学界的封杀。 这两人在这里碰上,可不就是修罗场么。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别的不说,看热闹这种好事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赫连逸见到见到任妍,心中虽然是感慨万千,面上却装出一派云淡风轻来。 但绕是如此,任妍走到近处的时候,他还是几番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然,他还没有从自己心里那一关走出来。 反观任妍,却是一派梳理有度。 “医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赫连逸点了点头,正要回应,却见任妍竟然穿过他,直直朝发病那人走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此刻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再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只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任妍走到近前,已然上手查看起那个发病的年轻人的身体状况来。 赫连逸一贯被众星捧月惯了,见此刻任妍对自己态度清冷,不由心底生出几分恼怒来。 赫连逸眼神阴冷的看向任妍,语气耐人寻味道:“不愧是是一代天骄,几年不见,就连老夫也要甘拜下风了呢!” 赫连逸阴阳怪气一句话,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 会诊室里面,不乏医学大家派来打探消息的好苗子,听到赫连逸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发酸。 他们自知自己天资方面不如任妍,却也只承认自己跟任妍之间隔着大山,但对于这种把任妍捧在天上,好似他们只是她脚下尘泥的说法,确实万万不接受的。 赫连逸好一招祸水东引,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些人便将矛头对准了任妍,对她好一通攻讦发难。 “说是天才,谁知道究竟有多少本事?” “是啊,几年前的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么厉害,怎么没被帝都医院挖走,怕不是炒作吧?”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想想赫连逸老先生什么身份,也是你能攀比的么?” “就是,就这点半斤八两的本事,也敢说让赫连老先生甘拜下风?就你也配?” “赫连逸老先生年少成名,医术更是享誉龙国,有着“医圣”之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这也敢来碰瓷?” “我看任妍八成是因为当年赫连老先生最终没有收她为徒,所现在找到机会了,可不得使劲磕碜赫连老先生么?”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缓缓变成了大声的嘲讽:“哈哈哈,我就说嘛,三年前被赫连老先生放弃了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 “呢可不,赫连老先生慧眼如炬,怎么可能看错人?” “你看她,原本被人捧成了一代天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现在好了,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混不下去了吧?” “会诊室里,请保持安静!” 这个时候,任妍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的声音像是高山上倾泻而下的清泉,泉水清列,瞬间抚平了众人躁动的心来。 一时之间,会诊室里不由安静了下来。 之间任妍并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的意思。 她铺开针袋,迅速拈起三根针。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便将那三根灸针刺进了年轻人颈上的三处穴位里。 见到这一幕,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颈上 血管林立,稍不注意,就可能刺破什么重要的血管,进而让病人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若非必须,他们一般是不在病人颈上动针的。 他们没有想到,任妍竟然这么大胆,竟然一上来就在颈上行针。 在颈上行针也就罢了,他偏偏还一次拈起三根针,一连三针,全部灸在了病人的颈上。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多见。 见她起针有势,落针快、准、狠,也针针落到确切的位置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众人不由暗暗惊诧起来。 由此看来,任妍的实力其实并不简单。 至少,她对行针很有一套。 至于这一套,到底头没有什么用,自是要另当别论。 众人这么想着,用观望的心态继续观察任妍。 他们心里如是盘算,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发病的年轻人竟然在任妍针落的下一瞬,突然停止了抽搐。 他逼着眼,不再抽搐或发狂,只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饶是他的面色依旧苍白无血色,但他的呼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下来。 这一幕,是多诱人始料未及的。 就连赫连逸,也一连整懵。 他不敢相信,这个明明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枉医的年轻人,怎么会这样轻易便被稳定住病情。 “明明……” 明明那个发病的年轻人,只有死路一条了呀? 赫连逸心里如是想着。 任妍也没有想到,自己工作起来,竟然这样的高效率。 那个年轻人这次发病,明明已经有力竭之相。 狰疯病患者只要出现力竭之相,只怕是很难再撑下去。 赫连逸正是断定了那个年轻人在没有可转之机,这才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云州医院。 只是他没有想到,任妍竟然这般自信,明明看出了这个年轻人命不久矣,却依旧敢出手医治。 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让赫连逸忍不住感慨一声。 想当年,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入了医道。 只可惜,现在的他,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勇气了。 赫连逸悲催的发现,成名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名声看似让人向往,实则却能发现,这于人来说,不过是凭空加了一道枷锁罢了。 在此之前,他也可以像任妍一样,一往无前,作什么都全心全力去做,从来不留后手 知道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这名声所累,早就没有当年的那份热血了。 第366章 滑天下之大稽 赫连逸这样想着,不禁矮矮叹惜了一声。 现在,他是作为“医圣”赫连逸出现在这里的,容不得他有失。 他要做的,只能是将这一份荣耀紧紧的握在手里。 而眼下,任妍的出现,让赫连逸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来。 他总觉得,任妍的出现,并没有好事。 他隐隐觉得,三年的成长,让任妍变得难以预判、脱离了他的手掌来。 这种不安感,贯穿始终。 果不其然,任妍只动用了三根针,就将那个发病的年轻人压制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可是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一根针,也是堪堪将那人的病逼回去几分。 而眼下,任妍只出了三针,便将那个年轻人的病情压制住了。 这一行为,无亚于他将脸伸过去,却叫任妍打的劈啪作响。 赫连逸心中一阵懊恼,后悔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来。 任妍只用了三针,而且还是三针并行。 且不说结果,光是这一通操作,便是将他的脸打的噼啪作响。 一时之间,赫连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了一眼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年轻人,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的极轻极轻,萧泽却还是听见了。 他预见到了赫连逸一定会不甘心,但却也没有想到,赫连逸竟然这般小心眼不容人。 任妍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眼里,她依旧将手指轻轻搭在年轻人的脉搏上,面请严肃。 良久,见他手回收,旁边另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在场之人无不关心,他们也行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有没有的救。 要是这样的都有救的话,那他们自然也不成问题。 几个人这么想着,不由齐齐看向任妍。 赫连逸亦是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任妍。 他们目光直直向任妍逼视过去,逼得她不得不回应他们的视线,这样也就保证,任妍不得不直面他们的问题。 良久,任妍依旧没有回答。 赫连逸不由勾唇冷笑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任妍缓缓开口:“还需要再施几针,他就能醒来了!” 任妍这话说的轻描淡写,颇有一种被逼无奈,不得不答应下来,赶鸭子上架的态势。 赫连逸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心中不由暗想:凭什么?凭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对症之法么? 果然,下一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次发病,已然耗尽了他的精气,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救?” 那人问罢,立即引来了一阵附和,所有人都对次不误认同。 却见任妍既不回答也不解释,只是全神贯注,一遍遍将灸针从针袋之中拿出来,然后刺进年轻人身上的穴位里。 赫连逸见任妍这般沉得住气,心里不由又暗暗赞赏了几分。 要是贺源在这里,恐怕此刻已经手忙脚乱,慌不择路炸毛了。 不过,他已然走错了最初的那一步,如今也是行差踏错,无法挽回了。 除非,他能借着这次机会,一揽大势,再一次将任妍招致麾下。 赫连逸心里打着算盘,却没有注意到,任妍已经平静的将最后一根灸针刺入了那个年轻人的丰隆穴,随后缓缓收回了手。 一时之间,那个发病的年轻人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灸针。 这时候,陈秉齐适时叫人拿出一张巨幅的人体穴位图来。 他将图纸一把扬开,“哗啦”一声,声音响彻了整个会诊室。 所有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那巨幅的人体穴位图上,大大小小一百多处穴位被标了红。 而那些穴位,赫然对应着的,正是眼前年轻人身上施了针的穴位处。 “快看,那穴位图上标注出来的那些地方,不正和这个发病的年轻人身上刺了针的穴位一一对应着么?” “我靠!是真的唉!” “不错,一百零八处穴位,一处不差!” “天呐,果真如此!” 赫连逸这才也注意到,任妍施针之处,与穴位图上标注出来的地方,是一一对应的。 这么看来,那对症之法病不也是无稽之谈。 赫连逸猛然想起来,云州医院公布在网上的信息里,也正是这一百零八处穴位。 这一幕,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会诊室里,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其中的关联,或有沉思,或在讨论,都对这一套针法起了浓烈的好奇。 而陈秉齐只是举着巨幅的穴位图,并没有急着解释。 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他,等着他解释的时候,陈秉齐这才缓缓开口解释:“诸位且看,这正是任妍医生提出的狰疯病对症之法!” 话音落罢,会诊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陈秉齐竟然这般直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盯着穴位图陷入了沉思。 既然是狰疯病的对症之法,那么行针的思路,必定是与狰疯病的发病机理关联很深的。 他们根据狰疯病的发病机理推敲一番,应该就能看出来这套针法究竟是否对阵。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细心留意起来。 良久,其中一个来自帝都医学院的年轻专家轻“嘶”了一声,紧接着大笑出了声:“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也敢说是对症之法!” 说着,他伸手指向任妍,厉声道:“我还真当你是什么天之骄女,大老远专程从帝都赶来,却不想,等我的竟然是你胡编乱造的这一套狗屁不通来糊弄人的垃圾玩意!” 下一瞬,即刻就有另一个人出言质疑了起来:“这套针法,初看之下平平无奇,再仔细看去,果然是狗屁不通!” “就这样的垃圾玩意,也敢出言质疑《医典》?” “要我看,这任妍莫不是先前被捧得太高,以至于摔得很惨,把脑子摔坏了?” “是啊,但凡懂点医理,也不至于提出这样狗屁不通,彼此相悖的针法啊!” “就这样的水平,也敢质疑《医典》,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是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本事。” 第367章 绝世高人,为何没有听过?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因为赫连逸的出现,任妍被认定成了公然挑衅《医典》,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 “就是个疯子!” “还真当自己是天才了不成?” 内行人看不清楚门道,外行人发话了:“你们怎么能一棍子打死呢?她这不是把这个年轻人的病情稳定住了么?” 闻言,几个自持资深专家的医者忍不住嗤笑出声:“谁知道是不是人家发病期正好结束了呢?” “再说了,赫连老先生先出的针,怎么不说是赫连老先生出针见效慢呢?” “你们外行人看不清楚门道,但她要是想耍我们,可做梦去吧!” “是啊,这一百零八处穴位之间相关联不大也就罢了,这还有几处是相悖着的,这一看就是鼓弄玄虚来骗人的!” ……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逸突然两眼一翻,作势就要晕过去。 幸亏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弟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赫连老先生,您没事吧!” 两个人一脸关切,却见赫连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正一颗一颗顺着他饱经沧桑而凹陷的脸颊向下滑落。 而赫连逸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他紧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赫连逸正止不住抽搐着。 这样一幕,内行之人早就看出来了,赫连逸这是撑不住,当场发病了。 他这样的年纪,身体免疫力已然很差,刚感染就发病的情况也不是不无可能。 但这一幕,来的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他们既想着将治疗赫连逸的活儿揽下来,到时候可以一战成名不说,还能让赫连逸欠自己一份人情,这样的买卖划算极了。 但另一方面 ,他们却又有些犹豫,不敢上前。 原因无他,实在是赫连逸已经九十高寿,这样的年纪,机体恢复能力很差劲,这些绕不开的因素,就注定这件事情充满了不确定性、充满了危险。 赫连逸可是医学界“泰斗”,可是龙国大名鼎鼎的“医圣”,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可承担不了失败的后果。 诚然,这是个极具诱惑的机遇,同时,这又是极大的挑战。 这样想着,所有人一边跃跃欲试,另一边却又犹犹豫豫,陷入了两难。 赫连逸那两个年轻的小弟子不由焦急万分。 “你们来个人啊,你们这些人不是自诩行医救人,医德高尚么?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啦?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没本事吧!” 年轻弟子初出茅庐,做事情还没有那么圆滑,一上来便把两方置到了对立面上。 他这么一说,那些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去,心里的天平彻底骗到了另一边。 这两个小弟子现在尚且这样咄咄逼人,到时候赫连逸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把他们批判成千古罪人。 这后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一时之间,他们脑海中闪过了为数不多的狰疯病高龄患者的案例。 那些患者,无一幸免,都是将将发病,就再也没有抢救过来。 唯一一个身体好些的,也是一次发病之后,成了脑瘫,也没有能够幸免。 这样一想,他们退却的心思愈加坚定起来。 萧泽见时机到了,便示意陈秉齐道:“告诉任妍,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陈秉齐点了点头,走过去,同那两个随同赫连逸而来的小弟子商量道:“赫连老先生情况比较棘手,你们要是信得过的话,可以把他交给任妍医生!” 说着,他转头朝任妍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那几个有些名头的学者,不由鄙夷的打量起任妍来。 “可真是会凑热闹!” “有些人呐,想红想疯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本事,没那个金刚钻就敢揽下这瓷器活,真是不要命了!” “还有这什么对症之法,这一看也都是无稽之谈,我看啊,你就是记恨当年赫连老先生没有收你为徒,现在抓住机会了想要报复到赫连老先生身上去!” 听到这里,一直一言不发的任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想多了,赫连逸那点本事,我看不上!” “什么?” 所有人听了这话,不由惊呼一声。 这也真是太……太大逆不道了。 赫连逸可是龙国寰宇之内医术造诣的天花板了,他那“医圣”之名却也不是随便消遣就能得来的。 两个年轻弟子本来就处处维护赫连逸,自然是不愿意听这话。 他们连忙驳斥道:“你这个女人,未免也太狂妄了!” “是啊,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再说什么?就你这半斤八两,在学校里唬一唬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置喙到赫连老先生身上,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任妍闻言,勾唇冷冷一笑:“我是不如赫连逸,但我师父的医术,却也绝对是远在赫连逸之上的!” 一句话既出,顿时在现场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赫连逸的医术,已经在国内获得了最高的认可,还被世人敬称为“医圣”。 这样的荣耀,在业内更是无人不服。 这样的龙国第一人,怎么能容她任妍一介小女子质疑? 一时之间,所有人心里都犯起了怒。 他们绝不允许,有人对他们奉若神明一般的人物这般起疑。 “任妍,自信时间好事,但你这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是啊,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师父医术远在赫连老先生之上,那你的师父是哪号高人啊,说出名号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对啊,既然你这师父这么能的话,为什么“医圣”的名号没有落在他头上,却偏偏落在了赫连老先生头上?” “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哈哈!” “这年头,竟然有人敢不知天高地厚质疑起赫连医圣来!” “真是无知又愚蠢!” …… 众人面上一阵鄙夷,嘲讽之意更是丝毫不带遮掩。 更甚者,当场出声质疑:“说这么信誓旦旦,可不要是夹私报复啊。” “谁知道呢,吹的那么神乎其神,我怎么不知道龙国还有这样一号绝世高人?” 第368章 莫不是推卸责任 所有人心里,都对这所谓的绝世高人好奇不易。 只有陈秉齐等几个听了任妍叫萧泽“师父”的人心里明白,任妍口中的绝世高人师父,正是此刻坐在一旁托着下巴,漫不经心旁观着这一切的萧泽。 他们暗戳戳打量了萧泽一眼,想看看这位“绝世高人”在听见自己的女徒弟不惜被辱骂也要维护自己声誉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萧泽此刻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解这软筋断魂散之毒。 对于旁的这些东西,他自然是不太放在心上。 陈秉齐几人,从他古水般无波无澜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 只是那低垂着的、看似无神的眸子,饶是这样看去,却仍旧让他们心中不由一寒。 仿佛下一刻,萧泽便会拈起手指,弹指间无数飞针暴雨梨花般刺过来,而他们站在这里,恐怕瞬间就会变成筛子了。 这样想着,几个人默默移回了目光,并对刚刚公然辱骂任妍的那几人投去了一丝惋惜。 任妍凭借那一句话,成功引起了众怒。 此时此刻,她俨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两个年轻弟子闻言,也不由转头愤愤的瞪了任妍一眼。 他们对任妍的名号,自然是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也许是因为赫连逸背弃承诺,没有收任妍为徒一事,他们在心里对任妍,隐隐有些仇视的意味。 就在他们气愤填膺的时候,赫连逸像是搁浅的鱼一般,打了几个挺,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两个小弟子自知自己这一次随行,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到时候必定逃不开被问责。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任妍放手一试。 眼下却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恰好上一个发病的年轻人已经醒过来了,两人见了,不由又放宽心不少。 他们最终点了点头,朝任妍拱了拱手,语气里尽是告诫意味:“任妍师姐,那赫连老先生就拜托你了!” 任妍自然也听出来他们语气里的不敬来,但她并没有心思计较这些。 她知道,先前因为赫连逸的多加干扰,导致她的计划乱了大半,但现在赫连逸中招了,确实给了她一个绝佳的证明机会。 只听任妍声音清冷绝尘:“我师父是隐世的高人,并不愿意被俗世打扰,但我会用行动来证实,我师父的医术远在赫连逸之上!” 任妍不卑不亢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的议论,将手指搭在赫连逸脉搏处,专心诊起脉来。 见任妍面色沉稳,一言不发,其他人心里虽然心思各异,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动静太大,影响了赫连逸的治疗。 她将针袋缓缓铺开来,依旧是那一套一百零八针的针法。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地看着任妍指若挽花,一针接着一针,紧锣密鼓的施着针。 一时之间,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鼓来。 任妍这么淡定泰然,这样的心理素质,饶是他们也很少能做到。 所有人心中不由暗暗诧异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任妍缓缓将针袋收了起来,收手站起身来。 而赫连逸,却依旧紧抿着唇,面色苍白如纸。 唯一的区别是,赫连逸的额头不再有汗珠冒出来。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躺在担架上,再不见半点抽搐。 两个小弟子瞪大了眼睛:“这就完了?” 任妍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其中,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弟子还想说什么,被任妍抬手打断:“安静一点,他再过个分钟就能醒来!” 任妍话说的云淡风轻的,其他人原本想着他会心虚,届时对她发难。 却不想,任妍一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模样。 与预期截然相反的一幕,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就在这个之后,却见赫连逸的眉头松了松。 两个小弟子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激动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逸突然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两声浑重的咳嗽,在会诊室里面格外突兀的炸裂开来。 两个小弟子更是一脸焦急:“赫连老先生!赫连老先生!” 唤了几声无果之后,两个 人迅速调转矛头,质问起任妍来:“你不是说,再过两三分钟赫连老先生就能醒来了么?” 任妍冷笑道:“既然是两到五分钟,那就不要着急!” 任妍虽是出言解释了,但会诊室里面还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就说么,这小丫头半斤八两,不过时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 就在任妍即将要被千夫所指的时候,赫连逸又咳了几声。 两个小弟子这一次,不由分说就拽住了任妍的袖子,势必要问一个说法。 任妍见状,无奈的摊了摊手:“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将实情讲出来了!” 两个小弟子尚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任妍所谓的实情是什么,就听任妍不假思索道:“赫连逸长期吸烟,就在来云州医院的路上,还吸了两支芙蓉王,我说的没错吧!” 任妍虽是疑问的句序,但他的语气却笃定无比。 众人闻言,不禁一片哗然。 赫连逸会抽烟? 这一点,他们是不敢相信的。 赫连逸这两年来,可是没少在公共场合劝导人们戒烟,更是被龙国的电视台确定成为了戒烟形象大使。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抽烟? 两个小弟子却是面色一变,惊恐的看向任妍。 因为任妍不仅看出了赫连逸吸烟,甚至连赫连逸吸什么烟,什么时候吸,吸了几根都诊断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实力,让人有点无所遁形。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两个小弟子为这赫连逸的名誉,忙出声反驳:“胡说!赫连老先生是龙国的戒烟形象大使,他怎么可能抽烟呢?” “是啊,你怕不是医术不精,想要在这里推脱责任?” 话音落罢,会诊室里上百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看向了任妍。 因为他们也不敢相信,赫连逸会吸烟。 就冲赫连逸那一派医风道骨,他们也是决计不愿意相信赫连逸会吸烟的。 两个弟子话一出口,众人更是默认:任妍医术不精,想要栽赃赫连逸,把责任推在赫连逸身上! 第369章 打脸来的太快 众人的逼问一声紧似一声,似乎任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逸又轻咳了两声。 听着动静,众人循声望过去。 却见赫连逸幽幽睁开了双眼。 他已经年逾九十,那双原本就饱历风霜的眼睛在睁开的一瞬间仿佛失了光一般,浑浊黯淡。 他睁眼的时候,眼里分明透出几分迷茫来。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感叹,赫连逸到底是上了年纪,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理智清明了。 片刻后,任妍收回搭在赫连逸脉搏上的手,缓缓道:“嗯,还需要观察几天。” 闻声,众人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么无知愚蠢。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医术竟然已经到了这样恐怖的地步。 上一刻,他们还出言讥讽任妍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刻,他们却发现,真真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他们! 真是可笑! 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看向任妍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轻视、鄙夷。 毕竟,赫连逸年逾九十。 这样的情况,就连帝都那些名声显赫的资深专家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赫连逸醒过来。 而任妍,只是用了短短几十分钟,便做到了。 一时之间,他们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那几个自以为有些天分的,不由几步窜到穴位图前面,仔细研究起那份穴位图来。 另一边,任妍却依旧如常,只是将赫连逸身上的灸针缓缓收了起来。 “好了,你们送他去休息吧。” 任妍淡淡说着。 那两个小弟子不由低下了头。 他们为自己先前的鲁莽十分羞愧,却又因为常年跟在赫连逸身旁,自视甚高,所以舍不下脸来赔不是。 只是仓皇的搀扶起赫连逸来,作势就要逃离现场。 “啪嗒——” 此刻的众人安静至极,他们正凝神打量着赫连逸,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这般真正清醒过来了,所以,这声“啪嗒——”格外的醒目刺耳。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一包从赫连逸身上掉出的香烟。 众人看着地上的烟盒,一时之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没有想到,赫连逸这样的淡泊之人,竟然真的会跟烟有染。 而赫连逸脸上尴尬的神情,也间接出卖了他。 众人不禁想到,赫连逸一向以一副清高君子的形象出现,甚至还是龙国的戒烟形象大使。 却不想,他竟然装的这么深,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一时之间,众人心里都被深深的惊骇填满了。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愣头青喃喃道:“是芙蓉王,任医生居然真的猜对了!” “芙蓉王”三个字一出来,会诊室立刻炸开了锅。 他们可还记得,就在三分钟之前,任妍通过切脉断定赫连逸来医院之前吸了两支芙蓉王。 起初他们还不相信,可现在证据就甩在他们脸上,可谓是啪啪打脸。 一时之间,众人都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起任妍来。 这也太恐怖了! 医术讲求个望闻问切,切脉能切出抽烟喝酒来,其实并没有多意外。 但任妍能精准的切出赫连逸在什么时候抽了什么烟,就连抽了几根都说的明明白白,这样的实力,确实是恐怖如斯。 而这些切实的数据,只在细微之间。 切脉虽然易入门,但达到这样见微知著的境界,却是相当不容易的。 若是天赋不错,努力到一定地步尚且能做到一星半点,但若是天赋一般,那恐怕任你再努力,一辈子都搭进去也做不到这样的效果。 众人更是想到,恐怕赫连逸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一时之间,他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就在这个时候,赫连逸终于从怔懵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尴尬的咳了两声,目光示意旁边的年轻弟子将脚下的香烟捡了起来。 然后,便装出一副云淡风轻走了出去。 直到赫连逸走远,那几个研究了半天穴位图依旧得不出结果的资深专家围了过来。 他们将任妍团团围了起来,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一百零八处穴位之间,有点或是相克,或是相悖,或是毫不相干,这……这简直毫无章法,其中究竟有什么道理,还……还劳烦任医生为……为我等讲解一下!” 几个人解不开心中的疑惑,只好拉下老脸来求教任妍。 他们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任妍这样的天赋,要不了多久就是我等仰望的存在,又何必矫情?” 说话间,几人已经拿着穴位图将任妍包围了起来。 “任医生,你那隐士高人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任医生,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达到你这样见微知著的地步?” …… 另一边,赫连逸却在休息室里面大发雷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小心!” 赫连逸怒声训斥这,间或还忍不住咳嗽几声。 两个小弟子吓得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萧泽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一幕。 萧泽敲了敲门,冷嘲道:“赫连老头,自己表里不一,又何必怪到旁人身上?” “你来做什么?” 赫连逸怒声问道。 随后,他摆了摆手,将两个小弟子赶了出去。 两个工具人小弟子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好讪讪推门走了出去。 其实,他们甚是无辜。 赫连逸现在这个下场,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关上门后,赫连逸终于卸下了虚伪的嘴脸。 “萧泽,你几次三番针对我,究竟想做什么?” “呵?” 萧泽不怒反笑:“赫连老头,究竟是谁在针对谁,你怎么还能反咬一口呢?” 赫连逸闻言,面色一黑,哆嗦着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良久,他将哆嗦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声问:“说吧,你找老夫想要做什么?” 赫连逸知道,萧泽这样的人,不会无缘由来找他。 所以他断定,萧泽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370章 我问你答 萧泽食指和中指交替轻敲着桌面,像是思索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赫连逸,你可知道软筋断魂散?” 萧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清楚,赫连逸必定是知道的。 但他还是选择以问句来开始。 “软筋断魂散?你问这个东西做什么?”赫连逸少见多怪的瞪了他一眼,道:“软筋断魂散可是天下十大奇毒,老夫大半生研习医道,怎么会没听过……等等!” 赫连逸脸上的少见多怪很快被不可置信所代替:“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 赫连逸将“你中了软筋断魂散”这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这一刻,萧泽从他浑浊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忌惮。 萧泽倒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问道:“赫连逸,你对软筋断魂散了解几分,烦请一并告诉我。” 萧泽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赫连逸分明从这话语里听出几分威胁的意思来。 他半开玩笑半试探道:“萧泽,你这恐怕是问错人了,这软筋断魂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可是古来无解!” “古来无解”四个字带着千钧重压,瞬间就让气氛沉重了许多。 “这些我自然知道,无需你多言!” “你!” 赫连逸没有想到,萧泽竟然是这么个回答。 他刚要伸出的手,也随着咽进肚子里的话一并收了回来。 身中软筋断魂散,无异于深陷绝境。 而身陷绝境的人,往往是很疯狂的。 因为,他们已经深陷绝境了,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这类人,往往行事十分极端。 赫连逸唯恐自己言多有失,逼急了萧泽到时候恐怕要招致杀身之祸。 赫连逸这样想着,心中的忌惮不由加重了几分。 这个时候的赫连逸,也就变得格外宽容了起来。 他没有计较萧泽的无礼,认真解释道:“软筋断魂散是为了克制那些修习武道之人专门研制的毒药,本来就是亡命徒为了杀仇泄愤而制,自然没有留后手,所以这软筋断魂散从研制出来便是没有解药的!” “嗯!”萧泽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淡淡道:“接着说!” 赫连逸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舔了一下唇接着说道:“这软筋断魂散,因为是专门为习武之人所制,所以它对普通人来说,毒发的时候反倒没有那么痛苦;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说到这里,赫连逸专门加重了语气,还不忘暗暗打量萧泽的神色:“这毒便是致命又残忍的存在,中毒者先是会全身疲软,紧接着全身内力流失,而后气劲在经脉之中逆行,横冲直撞之下,只有七窍流血、经脉爆体而亡这一种下场!” 赫连逸专门绘声绘色描述的十分夸张,他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萧泽的脸色。 让他失望的是,萧泽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恐惧亦或痛苦的神情。 赫连逸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几不可闻。 是了,萧泽怎么可能中软筋断魂散呢? 这味毒已经在江湖上失传了三十多年了,饶是他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却也是只闻其传说,并不曾亲眼见过。 加之,他看萧泽,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中此毒之人。 更何况,从他到云州医院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了,萧泽一直就在他视线之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显然是不曾中毒的。 习武之人,若是中了这软筋断魂散,只怕不出一个小时,都要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所以,萧泽并没有中软筋断魂散。 赫连逸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拿不准主意来。 赫连逸思索一番,决定索性开门见山。 他硬着头皮道:“萧泽,好端端的,你问这劳什子软筋断魂散作甚?” 听他如是问,萧泽眉眼之间生出一抹笑意来。 只不过,这份笑意并不达眼底。 赫连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撇开目光,心想,萧泽这眼神,为什么凉嗖嗖的,让他大夏天跟掉进冰窟里了一样。 “忘记了么,我问你什么,你只管答就好。” “你……你这个年轻人,害!” 赫连逸再一次强压下怒火,将要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赫连逸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他什么时候不都是被人捧得高高的。 唯独萧泽,明明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却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面对萧泽,他却觉得心里没底,摸不着头脑。 赫连逸暗暗握紧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拳头,却也只能无奈继续解释:“说起来,我四十多年前曾碰见过一个身中软筋断魂散之人。” 萧泽闻言,眸光抬了抬。 赫连逸注意到这一点,接着说道:“只可惜,碰上我的时候,他正好毒发,没两分钟就咽气了。” 赫连逸说完,暗暗看了萧泽一眼,见萧泽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好接着说道:“这软筋断魂散之毒,奇就奇在,它有好几个毒发缓解,每一层都是不同的毒药,而这些层次的毒虽然不尽相同,效果却是一致的,都是让人内力尽失、经脉逆行、爆体而亡。而软筋断魂散最精巧的,便是上一层毒的解药,恰恰可以激活下一层毒,所以,只根据表象解毒,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会激活下一层毒效,进而加重毒性!” 萧泽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这软筋断魂散倒当真不愧十大奇毒之名!” “谁说不是呢!” 赫连逸说着,匆忙拿过桌子上的茶盏,迅速抿了一口茶。 “那以赫连“医圣”来看,这软筋断魂散可有解?” 赫连逸没想到,萧泽会突然问他。 他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眼见茶水就要喷在萧泽脸上,却在离萧泽的脸咫尺之间,瞬间化成了水汽消失不见。 赫连逸饶是见多识广,见到这样一幕,也不由震撼不已。 他没有想到,居然可以亲眼见到只有在武侠小说里面才有描述的这样震撼的场面。 赫连逸神色复杂的重新打量了萧泽一眼,讪讪道:“抱歉啊,我实在是没有忍住!” 第371章 昏昏沉沉 内力化形,这样的实力绝对不简单。 能瞬间做到这样,更是深不可测。 赫连逸不禁目瞪口呆。 反观萧泽,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观此情形,赫连逸更加确信,萧泽的确没有中软筋断魂散。 但他偏偏又问起此事,赫连逸不禁揣度起萧泽的意图来。 “赫连逸,怎么不接着说了?” 赫连逸犹豫再三,讪讪开口:“究竟是何人中了软筋断魂散?” 萧泽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赫连逸目光闪了闪,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软筋断魂散古来无解,虽然这样说,但学医的哪个没有争强好胜心,我自然也一样!” 赫连逸捋了捋胡子,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说实话,当年没有救下那个中了软筋断魂散的人,是我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憾事。你也见到了,我时日无多了,若是临终前,能将这些遗憾弥补了的话,现在让我去死,也是无憾了!” 赫连逸说的一派大义凛然,但萧泽却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洋洋自得。 显然,赫连逸这些内心自述,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萧泽只是淡淡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基本可以断定,赫连逸顶多知道这么多了。 萧泽站起身,点了点头示意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他便大步走了出来。 刚走出休息室,萧泽便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 好在赫连逸那两个小弟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萧泽深知,这是自己刚刚为了挡住赫连逸喷出的茶水,强行运功所以遭到了软筋断魂散的反噬。 萧泽定了定心神,这才勉强站稳。 他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萧泽不知道,经过刚刚任妍的一系列操作,现在的外界已经炸了锅。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任妍被十几个医者团团围在中间。 他经过的时候,任妍恰好抬起头。 或许是余光看见了他,任妍突然停了下来。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 任妍对面的年轻人一脸懵逼的打量了萧泽一眼,摇了摇头:“应该是我听错了!” 他记得,任妍说过,她的师父是一个隐士高人。 谁家的隐士高人是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样子? 年轻人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为自己这一疯狂的空耳发笑。 他不知道的事,一行的其他人也如同他一样,在一瞬间陷入了疑惑,却又都纷纷归结到自己听错了。 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看怎么都跟什么隐士高人扯不上关系,甚至来说,这样的年轻人,若是平时放在人群之中,他们甚至都不会留意到。 再者说,眼前的年轻人一身干练的工装,看上去郁气腾腾的,光气质这一块,也跟什么隐士高人差着十万八千里。 所以,一定是他们听错了。 几个人各自摇头又各自点头,叫远处看热闹的外行人看来,就跟被下咒了一般。 他们很快收回心神,却见任妍竟然穿过他们走了出去。 “任医生,我还有两处……” “疑惑之处”四个字尚未说出口,却见任妍走上前,一把挽住了那个年轻人下手臂。 十几个人齐齐大张着嘴,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这什么情况?” “任……任医生,你怎么会……” “害!” 更有甚者,当场叹息起来。 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想不通。 任妍可是比女明星还耀眼的存在,这样他们可望不可即、高不可攀的存在,怎么偏偏瞎了眼,竟然挽着这么一个年轻人? 几个人打量一眼萧泽,再回头看看自己,不由怀疑起人生来。 比起眼前这一位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自己好歹也算是青年才俊了,他们自认自己确实配不上任妍,但也轮不到眼前这小子! 想到这里,几人不由愤愤不平起来。 萧泽自然感受到了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莫名多出了敌意来。 但此时此刻,他却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 从赫连逸那里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走到这里的时候,甚至一度耳朵里尽是轰鸣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眼下,只能让任妍把他带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先运功压制住毒性再说。 至于其他的,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 偏偏这个时候,总有一两个捣乱的老鼠屎。 就在任妍挽着他,要往前走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晃过来,挡在了前面。 萧泽不耐烦的抬眼打量过去,来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 白西装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抬着下巴垂眼打量着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萧泽正要问来人是谁,没想到他到先开了口:“任妍,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随意了!” “让开!” 任妍似乎也知道事态紧急,并没有回答那人的话。 那人见状,却也不恼。 “我虽然没想到你品味变得这么差,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白西装兀自说着,根本不在乎任妍有没有在听。 只见他大手一挥,立刻有人恭恭敬敬递上去了一个信函。 见状,所有人都不由好奇起来。 “这谁呀?整这么大排场?” “是啊,怪装逼的!” “看起来,任妍似乎跟他是旧相识!” “我倒看着,这人来者不善啊!” “胡说什么,这可是帝都医学院四大首席教授宁延庆的儿子宁世峰!” “什么!” “我靠!真的假的?” “不会吧,宁世峰怎么可能在这里!” “你看他这一身高定的阿玛尼,总共就发行了四套,这不是宁世峰还能是谁?” “不清楚,不过宁延庆教授确实是这个!” 那人夸张的说着,还不忘竖起大拇指来来。 “宁延庆”三个字如雷贯耳,别说是在帝都,就在整个龙国医学界内,也很少有人没有听过。 至于宁世峰,虽然名气不如他的老子,但也是小有名气的。 众人不禁疑惑:宁世峰平白无故,到这种偏僻地方来做什么? 第372章 小丑 像宁世峰这样有家世、有背景的世家子,一般都是还没从学校毕业,就已经是帝都医院的挂名医生了。 有这样绝佳的好机会,谁还会跑到这来呢? 几人正好奇,却见宁世峰并没有立即接过身后递来的信函,两只手手依旧插在口袋里面。 “哈哈哈!” 良久,宁世峰莫名其妙笑出了声来。 他这一莫名其妙的行为,瞬间让其他人头皮发麻起来。 宁世峰却并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 他缓缓抬手,用食指推了推眼镜,这才将身后人递上来的素银色信函来。 依稀之间,众人看见,那素银色的信函上面,是几个格外醒目的烫金大字:帝都医学院! 至此,所有人都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了那封被宁世峰钻在手里的信函上。 直到看见另一侧,醒目的帝都医院的徽标,他们这才终于确信,宁世峰手里拿的,正是帝都医院的函授。 这样的函授,正是他们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收到这封函授,既代表着你的医术获得了最高的认可。 要知道,这可是帝都医院啊,是许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 甚至来说,这个函授信封,他们只在电视新闻上看见过,至于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所以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那是……帝都医院的函授,我没看错吧!” “你傻啊,帝都医院的标志都在上面呢,这都认不出来?” “要我说,这一趟云州医院来的有些值啊!亲眼见了赫连老先生不说,还有幸能够亲眼见过这帝都医院的函授,实在是太值了!” “是啊,要不然,就我这点能耐,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看到了!” “宁世峰拿这帝都医院的函授来,莫不是……莫不是帝都医院终于发现自己无法忽视任妍的天赋?” “这不显而易见么!不然你以为,帝都医院能看上我们这些半斤八两么?” 几人说着,表现得却比当事人任妍还要激动。 偏偏任妍像是没有看见那份素银色的函授一般,依旧冷着个脸。 宁世峰一贯众星捧月惯了,偏偏此刻在任妍这里吃了瘪。 宁世峰心里虽然有些恼怒,面上却依旧端的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任妍,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宁世峰将手上的函授举到任妍眼前晃了晃,错过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哦!” 宁世峰自顾说着,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却不想,任妍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随后,她挽住萧泽,往左错开两步,就要穿过人群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宁世峰脸上的得意,也在这一瞬僵住。 他没有想到,任妍这个女人竟然这般不识好歹。 “任妍,你……你什么意思?” 任妍翻起一个白眼,不屑道:“没事么意思,单纯不感兴趣!” “什么?” 宁世峰和在场其他人一样的错愕。 所有人都不由为之震惊。 他们不敢相信,任妍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帝都医院的函授。 这帝都医院的函授,可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天大的好机缘。 就算事帝都医学院出来,也只有堪堪一成的人,才有机会进到帝都医院去。 所以,帝都医院的函授,是比帝都医学院的入学录取还要弥足珍贵的存在。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宁世峰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见任妍要走,宁世峰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任妍的手腕。 “任妍,你到底还要跟我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说着,宁世峰不忘一把讲她挽在萧泽手臂上的手抽了回来。 “你告诉我,这个臭屌丝是谁?” 宁世峰怒声说着,抬手指向了萧泽。 这一瞬,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八卦的气息,不由都将耳朵竖了起来。 这样的修罗场本来就不多见,而像这样主角是平常他们只能高高仰望的人,他们就更加兴奋了。 宁世峰原本还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一刻,他却再也装不下去了。 “任妍,你说你贱不贱,我好心好意给你争取到这一个去帝都医院的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 “还有,以后不许跟我闹脾气了,快让这个屌丝男滚开,以后不许再见他!” 宁世峰颐指气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将众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而任妍,更是听完不由笑出了声。 良久,她淡淡吐出一句:“你谁呀,咱们熟么?” 闻言,宁世峰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在旁边的地上。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宁世峰一脸错愕的看着任妍:“在帝都医学院的时候,你明明……我们明明很好的啊,你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呢?” “啪!” 宁世峰话音未落,脸上便结结实实吃了一个大嘴巴。 任妍皱紧了眉头,一副看智障的表情道:“大哥,帝都医学院的时候,我只是给你借了一张纸,除此之外,我们两之间再无交集,你他妈脑子里想什么呢?” “噗哈哈哈!” 闻言,众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宁世峰却是一脸不解:“你给我借纸,难道不是喜欢我?” 这一次,就连萧泽也无语住了。 任妍更是将白眼翻上了天:“拜托,我恰好有纸而已!”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赶紧闪开,别在这挡我的路!” 任妍见沟通无效,索性放弃了沟通。 而其他人,则是一直艰辛的憋着笑。 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修罗场大戏,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宁世峰的小丑独角戏。 到这一刻,他们也终于意识到,宁延庆是宁延庆,宁世峰……宁世峰啥也不是!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哈哈哈!” “这宁世峰怕不是脑子有病,真是笑死我了,人家借给他一张纸而已,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给他借了命呢!” “放屁!” 宁世峰突然大喊一声,走上前捏住任妍的手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可是去帝都医院的机会,你好好考虑清楚!” 第373章 缺材料,你刚好 宁世峰脸上多出一抹渗人的笑意来:“任妍,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宁世峰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任妍吃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宁世峰,放开!” 任妍冷着声音说道。 终于,这一次,宁世峰接二连三被拒绝,恼羞成怒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当真是不识抬举!” 宁世峰说着,用力拖着任妍就要走。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纷纷感叹起任妍的大胆来。 任妍抬手,毫不犹豫给了宁世峰一巴掌。 拒绝帝都医院的函授这件事情已经让他们震惊八百年了,而现在,任妍竟然敢出手打宁世峰。 这打的可不光光是宁世峰,更是他爹宁延庆的脸。 宁延庆在医学界的地位,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若是得罪了他,分分钟让你这辈子都跟医无缘都有可能。 因为上一个跟宁世峰起了冲突的人,如今已经查无此人了。 众人不由一脸担忧看向任妍,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却见宁世峰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似乎想不明白,任妍竟然会对他动手。 “你……你打我!” 任妍却没有理会他,抬脚就要接着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宁世峰突然发了疯一般,扑了上去。 “让你不知好歹!” 只见他高高扬起手来,作势就要一巴掌打在任妍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 却见任妍挽着的年轻人轻轻抬手,将宁世峰即将落下的巴掌接了下来。 “咯嘣——” 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宁世峰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 “啊——” 随着宁世峰的一声惨叫,就见他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如同飘浮的棉絮一般,落在了远处的墙角下。 这一幕,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竟然也敢出手伤宁世峰。 而且,他竟然毫不留情的掰断了宁世峰的手腕。 手腕受伤,对于一个学医之人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 因为一双窝手术刀的手伤势痊愈后,是否还能像曾经那样稳,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不禁心下感慨:这个年轻人下手真是不留余地。 却见萧泽面色如常,甚至十分嫌弃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这样一幕,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我去,这小子谁呀,也太嚣张了吧!” “我靠,这人是真狠!” “啧啧啧,这宁世峰怕是没有想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狠人!” …… 宁世峰蜷缩在地上,挣扎良久,好不容易才跪坐起来。 仔细看的话,他的右手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简直肿成了猪蹄。 陈秉齐听到动静过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哎哟,你这是怎么摔倒了,竟然把手摔成这样!” 陈秉齐一来便大致猜测出这是萧泽的手笔,不禁有些头疼。 但眼下,他却也只能尽量安抚眼前之人的情绪。 不等陈秉齐走上前,地上的宁世峰一骨碌翻起身来。 “你小子是真有能耐!” 说着,宁世峰抽搐的脸上挤出一抹狠厉的笑来:“我爹前两天还说帝都医学院的解剖室最近缺两幅人体,你小子体格看着不错,想必我爹他老人家应该很满意!既然你这么上赶着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完,宁世峰得意的笑了笑。 而他的笑,却在众人眼里变得格外渗人。 言下之意便是,他要将萧泽弄死,充做帝都医学院人体解剖课的材料。 这一点,他们还是相信宁世峰能说到做到的。 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夏天的,怪渗人的。 陈秉齐听到这里,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言外之意,眼前这个狼狈的年轻人跟帝都医学院关系匪浅。 那这样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他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陈秉齐忙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伙子,你这手摔得挺严重的,可不能拖哦!拖久了,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陈秉齐说着,就上前将宁世峰坏掉的手托在了手里。 宁世峰闻言,脸上原本的敌视也一概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担忧。 听到手拖久了会有后遗症,他便对陈秉齐有了好脸色。 “你是……云州医院的院长!” 宁世峰通过胸前的工牌将他人了出来。 陈秉齐点了点头:“抱歉啊,今天医院有些忙,只能我亲自来为你治伤了!” 宁世峰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作为院长,医术应该是云州医院最好的了,陈秉齐来的话,他反而倒放心一些。 见宁世峰点了点头,陈秉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另一边,萧泽进门后,终于支撑不住。 他一个踉跄,堪堪走到了椅子旁。 “师父!” 任妍一脸震惊:“师父,你真是怎么了?” 她不敢相信,萧泽上一刻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萧泽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淡淡开口解释:“我中毒了!” “什么?” 任妍闻言,两步走上前,就将萧泽的手腕抽了过来。 任妍心下好奇,萧泽医术万中无一,能中什么毒? 更何况,她相信就算中毒了,凭萧泽的医术,也能轻松化解。 所以,她才对萧泽这样十分震惊。 良久,任妍的眉头越皱越紧。 萧泽见状,自然也知道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便将手收了回来。 “不用费心了,软筋断魂散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怪异。” “什么?软筋断魂散?” 任妍脸上写满了震惊。 “软筋断魂散可是十大奇毒,古来无解,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然给你下这样的毒?” 萧泽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对于任妍来说是很陌生的,所以多说无益。 “你在这等一等,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师父,你要……” 任妍心里疑惑,却见萧泽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于是,她将剩余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恰好,这间是陈秉齐刚刚劈给她的临时办公室,书架上放着她带来的几本古医书。 任妍从中找出一本来,坐回萧泽旁边,认真翻看了起来。 第374章 真是巧了 任妍记得,这本书上,记载了许多奇绝的方子。 或许,她能从其中找到一些关于软筋断魂散的记载。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 就在任妍将整本书都翻完有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的时候。 窗户窗户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异响。 这声音虽然并不常见,却也不值得在意。 但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有要破窗而入的迹象,任妍不由提高了警惕。 她轻轻将手里的医书放下,将门后预备着的警棍拿在了手里。 任妍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萧泽让她看着不要让人来打扰,竟然是这个意思。 就在任妍蹑手蹑脚将将走到窗前,“哐”一声响,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 窗帘上赫然映出一个高大的黑影来。 黑影居高临下,透出逼人的压迫来,让任妍不由心里一凉。 师父,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任妍心里只叫苦,这么一个威猛大汉,她哪里是对手。 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任妍紧了紧手里的警棍,做好了准备随时一棍将来人敲得脑袋开花。 “有消息了?” 萧泽无波无澜的声音适时响起,让任妍心里不由踏实了许多。 然而,不等她做出回答,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先答了:“有了。” 任妍半张着嘴,一阵哑然,却见萧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一阵寒芒闪过,杀机尽显,与平日的萧泽判若两人。 “进来说话。” 这一次,窗外却没了回应。 良久,那头支支吾吾道:“老大,你……你能不能先让这个丫头把手上的棍子收起来,我……我害怕!” 闻言,任妍面色一囧,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恶狠狠杵在这里,一副伺机待发的样子。 难怪,人家不敢进来。 任妍尴尬的手回收,将警棍藏在了身后。 另一边,她却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来找萧泽,有正门不走,却偏偏要翻窗户。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正想着,来人轻轻一跃,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老大!” 来人走上前,不由分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幕,是任妍始料未及的。 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搞得跟封建社会一样。 转念一想,任妍却又好奇起来,萧泽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号令别人。 就在她疑惑的档口,却见那人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小盒子,递了上去。 “老大,我们从黑市买到的,您看是不是?” 萧泽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只是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下,便点头道:“没错,正是这个!” 任妍听的云里雾里,不禁好奇起来:“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你们……你们该不会搞什么违禁品呢吧?” 任妍表情并没有多大幅度的变化,语气却是格外夸张。 萧泽无奈摇了摇头,随手将手里的小黑盒子递了出去。 “老大!” 却见那个翻窗进来的男人上前一步,挡在了小黑盒子前面。 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劝道:“老大,这样不行!” 萧泽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将盒子递到任妍手上,对着那人淡淡道:“胥都,你不必担心,她是任妍,不就我会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老大,你是说……她要进组织!” 男人的语气越说越兴奋起来:“太好了,咱们尽是一帮大男人,多来两个……” 只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泽一个眼神尽数逼了回去。 任妍听着这一通云里雾里的对话,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组织?” 萧泽淡淡一笑,一副大局在控的样子:“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 任妍将信将疑,将手里的盒子缓缓打开。 “我靠,这什么玩意啊!” 盒子打开的瞬间,任妍差点一哆嗦将它扔出去。 原因无他,实在是盒子里面盛着的东西,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里面,赫然是一抔深黄色的不知名粉末。粉末之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绕。 这一幕任谁看了,估计都要当场吐出来。 萧泽却不以为然:“看出来了么,这是什么?” “这是……” 这一次,任妍神情认真了起来。 她将盒子捧到眼前,细细观察了半晌,而后又凑上前轻轻嗅了嗅:“奇怪,这东西怎么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 他们医者,辨别许多药物,靠的,都是一只鼻子。 但现在,面前这一坨东西明明看着很有味道,却偏偏一点味道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我还就不信了!” 任妍说着,作势就要用手指沾了往嘴里送。 “你疯了!” 胥都突然上前一步,一手将她的手拍了下来,另一只手夺过盒子,“啪嗒”一声将盒子扣了起来。 “干嘛呀,莫名其妙!” 任妍有些不解,看向一旁淡定喝茶的萧泽。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啊,我还没认出来就被他抢走了?” “他那是在救你!” 萧泽淡淡说着,转而问胥都:“具体说说,是从何处、何人那里得来的?” 胥都似乎就等着他问这个一般,一下子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老大,你不知道,我们这真是太幸运了!” “哦?怎么幸运了?” 萧泽一脸狐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轻轻敲着。 “您不知道,这东西江湖上几十年不曾出现了,偏偏咱们正要费心思找呢,他就给出来了!” 胥都说着,激动的拍了一把大腿。 萧泽却是冷冷一笑:“是么?这可真是太巧了,你说呢,胥都?” 胥都闻言,面色一滞,旋即,他一拍脑袋道:“哎呀,大意了!” “我就说么,怎么几十年都没人见过的东西,偏偏我们刚准备找,就送上门来了,敢情这是别人事先安排的!” 萧泽点了点头:“不错,难为你现在才看出来。” “老大,我这实在是一听见您……您中毒了,魂都给吓没了,哪里还带脑子呢?” 胥都挠了挠头,作势又要跪下来。 “无妨,他们只不过想试探一番我到底中毒没有罢了!” 第375章 试探再试探 胥都闻言,不解道:“只是试探?” 萧泽点了点头。 那些人清楚他的实力,为确保万无一失,动手之前一定会再三确认。wΑp.kanshu伍.net 毕竟,他们折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 胥都挠了挠头,一拍胸脯道:“老大,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送他们上路!” “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胥都一脸不可置信。 “老大,他们都敢挑衅到咱们脸上了,您怎么还这么忍气吞声啊!” 萧泽摆了摆手:“罢了,出面的那几个不过是小喽啰罢了,真正的大鱼,还没上钩呢!” 胥都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就说嘛,一碰上老大的事儿,我这脑子就不灵光了!” 说完,胥都又问:“老大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盯着那几个喽啰了!” “办的好!” “那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呢!” “下一步的话,”萧泽目光瞬间冰冷下来,勾唇道:“想要鱼儿咬钩,还得多放点饵才行!” “什么意思?” 萧泽冲胥都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耳朵贴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想办法把动静闹大一些,最好让他们以为,我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 “老大,你怎么能这么咒自己呢?”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萧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场戏,只有演逼真了,背后的大鱼才会放心游出来!” “我知道了!” 萧泽点了点头。 很快,胥都便从哪里来的,又从哪里回去了。 任妍看着他熟练的翻窗动作,鄙夷的摇了摇头:“师父,想不到你手底下的人翻窗户竟然手到擒来,看来平常没少干啊!” 萧泽不置可否。 “师父,你……”任妍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这才又接着道:“你说你会没事,但这软筋断魂散毒性不是一般的强,再不尽快解毒,恐怕……” 任妍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过,萧泽依旧猜出来她要说的是什么。 她担心的没错,饶是自己体质超强,也快要被这毒性腐蚀了。 再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接着!”萧泽将小黑盒子丢出,淡淡道:“跟我走一趟!” 说着,他便站起来身。 “去哪呀,师父?”任妍反应迅捷,将盒子稳稳接在了手里:“您现在身体情况不稳定,待在医院最为稳妥、安全!” 萧泽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这里恐怕不行,我让胥都把动静闹大,帝都那边一定想趁此机会将我彻底除掉,若是我继续留在医院里,恐怕会给其他人带来危险。” 任妍听完,面露不解:“师父,究竟是何人,竟然想要一再至你于死地?” 闻言,萧泽垂下眼眸,气氛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抬了抬眼,淡淡道:“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 萧泽比谁都想知道,究竟是谁,为了针对他,不惜让那几十万枭云殿的忠义之士含冤而死。 这样极端恶毒的人,他比谁都更想把他揪出来。 萧泽收回情绪,想到什么,对任妍道:“对了,在走之前,你先去找赫连逸一趟!” “赫连逸?” 听到赫连逸的名字,任妍脸上的嫌弃不像是装的,她轻嗤一声:“找他做什么?” “你就说,我软筋断魂散毒发,现在不省人事。” “这……” 见任妍有些犹豫,萧泽又道:“放心,只是想借他之口传达消息。”看書溂 闻言,任妍这才点了点头。 “我在停车场等你!” 说完,萧泽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在此之前,他已经把苏锦毓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去应付即将到来的对局了。 另一边,赫连逸原本就被萧泽突然的发问搞得疑神疑鬼的,又见任妍找上门来,不由加重了疑惑。 他自知自己一通上不了台面的操作下来,任妍自此恐怕绝对再无可能拜他为师。 所以,赫连逸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道:“任妍,你来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任妍原本一脸的鄙夷不屑,但想到这是萧泽交代的事情,不由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绪。 为了更逼真一点,她硬是逼着自己装出几分焦急来:“赫连老先生,您……您可知道软筋断魂散之毒怎么解吗?” 赫连逸一脸狐疑:“真是奇怪,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对软筋断魂散起了兴趣?” 见赫连逸一副牛气哄哄的模样,任妍心里直翻白眼,却还是强压下骂人的冲动,故意沉默了一会,直到赫连逸再一次发问,这才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犹犹豫豫道:“其实,是有个人他……他中了软筋断魂散!” “哦?”赫连逸一脸狐疑,想要从任妍脸上看出些什么。 看来看去,却依旧是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焦急模样。 见此,赫连逸心中鄙夷:女人就是女人,上不了台面顶不住事!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欣慰:还好自己当初选择了贺源。 否则,就照任妍这幅模样,遇见个事情还没能怎么样呢,自己先吓个半死。 赫连逸摇了摇头,语气里微微带着一丝不屑:“你先不要哭,到底是谁中了软筋断魂散?” 任妍又是一番犹豫,却没有直接回答赫连逸的问题,而是转问道:“赫连逸,你不是‘医圣’么,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解软筋断魂散?” “笑话!”赫连逸一生何其高傲,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他。 与任妍预想中的一样,赫连逸为了面子,大言不惭起来。 “说实话,软筋断魂散被捧做十大奇毒,老夫倒是很想见识一番,这十大奇毒究竟有多厉害?” 说着,他背起手来:“老夫行医半生,还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闻言,任妍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遇见了救星的感激模样:“赫连老先生,您说的,是真的么?” 赫连逸虽然心里发虚,但他的实力,绝对不允许别人质疑半分,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下了头。 “那太好了,赫连老先生,您会出手帮我吗?” 赫连逸见状,进一步威逼利诱问出心中疑惑:“老夫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在此之前,你也应该告诉我,究竟是何人中了软筋断魂散?” kanδんu5.net 第376章 步步为营,诱敌深入 任妍知道,赫连逸心里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峰。 现在,已经是说出答案的最好的时机。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赫连逸却像是按捺不住了,竟然出言威胁起她来。 “你要不说,那就不要耽误老夫的时间,老夫在屏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不奉陪了!” 任妍闻言,盲道:“赫连老先生,您不能走,您走了,萧泽怎么办?” 赫连逸眼珠子一转,将信将疑道:“萧泽?” “不……不是!” 任妍装出一脸惶恐,倒真像说错话了一般。 赫连逸心下了然,却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他接着追问道:“你是说,萧泽中了软筋断魂散?” 任妍摇了摇头:“赫连老先生,您……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萧泽确实中了软筋断魂散,您能不能讲这件事情保密,不要说出去?” “哦?为何呀?” “萧泽在外面,有一些仇家,一直想治他于死地,如果……如果这件事情被他们知道的话,萧泽恐怕……恐怕会很危险!” 赫连逸闻言,心里一阵窃喜。看書喇 刚刚萧泽来问的时候,他还在为中毒之人不是萧泽而可惜。 现在听到这个答案,赫连逸不由心潮澎湃起来。 赫连逸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道:“放心,老夫不是那样多嘴多舌之人!” “谢谢赫连老先生!” 任妍心里冷嘲,面上也是不动声色。 到这里,她还不忘将手里的小黑盒子拿出来。 “赫连老先生您看,这是萧泽昏迷前,费尽心思找来的软筋断魂散!” 说着,她将盒子缓缓打开来。 赫连逸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软筋断魂散,不由凑了上来。 “嗯,果然察觉不出来任何气息!” 赫连逸又看了看,作势要将她手上的小黑盒子接过去。 “如此甚好,让老夫好好研究研究,想必就会有答案了!” 闻言,任妍却是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怎么,你到底想不想救人了?” 任妍故作一脸纠结:“可……可这软筋断魂散,萧泽让我带在身上,他说会有一个帝都来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他!” “帝都来的人?”赫连逸皱了皱眉:“帝都来的什么人?” “不知道,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钻研毒药的专家!” 赫连逸闻言,轻哼一声,略带不屑道:“什么专家?” 言下之意便是,他都在这里了,有什么专家能比得上他? 任妍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接机恭维道:“我也觉得,萧泽这就是舍近求远,‘医圣’在这里,却偏偏要去找什么听都没听过的专家!” 赫连逸对她的彩虹屁似乎很受用,不禁一幅飘飘然。 任妍故作纠结一番,又将盒子拿了出来:“这样吧,不如将这软筋断魂散分出去一些,烦请赫连老先生您研究一二,剩下的,我带过去给萧泽找来的那什么专家好了!” 说完,她不忘补充一句:“就不知道,到时候在赫连老先生您面前,他还有没有脸敢称自己是专家?” 赫连逸闻言,果真心花怒放的答应了下来。 任妍见任务完成,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又对着赫连逸胡拍了一通马屁后,这才匆匆赶到停车场里。 她坐上车,大喘了两口气道:“这赫连逸脸皮真厚!” 萧泽不置可否笑了笑。 任妍接着道:“别看他就是个花孔雀,可真不好糊弄!” 说着,她摊开手掌:“这不,给他留了一点软筋断魂散,才让他好不容易相信了!” 萧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唤了一声:“任妍?” “嗯?怎么了?” “你跟赫连逸,你们谁更快一些?” “什么?” 任妍一脸迷茫,但见萧泽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盒子上,立即明白了过来。 “谁快,还真不一定呢!” “那好,我们抓紧时间吧!” 萧泽话音未落,车子轰鸣声响起。 下一刻,只见一抹黑影如同离箭之弦,从云州医院的停车场窜飞了出去。 “师父,我们去哪啊!” 车走出半刻,任妍才缓了过来。 “马上就到了!” 萧泽没有回答他,而是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另一边,医院对面楼顶的凌零一正举着望远镜仔细将这一幕净收眼底。 只不过,墨色车窗遮挡下,他并没有看清楚车里面的具体情况。 凌零一一边叮嘱底下的人跟上萧泽,一边拨通了凌厉的电话。 “确定了吗?” 凌零一半弓着腰,恭恭敬敬道:“看清楚了,萧泽离开云州医院,往东南方向去了!” “继续盯着!” “是!” 凌零一挂断电话,也急急忙开车追了上来。 只是,萧泽可是职业赛车手。 凭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追的到。 所以很快,凌零一便颓然的坐在了路边。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凌厉的电话。 那头声音带着几分恹恹的。 “怎么不说话?” 凌零一硬着头皮,一咬牙道:“老板,萧泽的车太快了,兄弟们没跟上!” 他一口气说完所有,颓然垂下了头。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凌厉的怒吼声:“废物!一群废物,连那么个中了软筋断魂散、命不久矣的废物都跟不住!”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凌厉怒骂一通,消了气之后又道:“你们顺着街道查下去,务必找到他!” 说完,凌厉便将电话挂断。 凌厉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低声骂了一句“废物”,随后又将电话丢给了身边的保镖:“告诉凌零二,让他们把买软筋断魂散的那条线盯紧了,要是再跟丢了,就都别回来了!” “是!” 这时候,一个西装男急急走了进来。 “老板,云州那边有新消息!” “说!” “据说,赫连逸召集了几个帝都医学院的老牌专家,说要一起破解软筋断魂散之毒!” “呵呵!”凌厉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什么玩笑,赫连逸不会真以为,自己的医术可以比得上百年前的清尘子吧?” 百年之前,清尘子都没有破解软筋断魂散,他赫连逸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