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为假酒的我被红方针对该怎么办》 第 15 章 新雷帖7 半年前的一个傍晚,米花综合医院门口 “成实,你今天怎么了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前来迎接男友下班的越水七槻细心地发现,自家男朋友的状态跟平常不太一样。 浅井成实撇了撇嘴:“啊,我最近发现一个前辈为了一己私利,故意给病人开错药。” “怎么会有这种医生!” “所以我今天用之前景略教给我的方法,匿名举报他了,连带着我搜集到的证据一起,全部提交给了所有我认为应该知道的人。”浅井成实坏笑道。 “你倒是不客气。” “他都打算害人性命了,我这么做不过分吧?”浅井成实耸耸肩,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越水七槻眼角抽了抽:“这个熟悉的动作,还有眼熟的表情……成实,你是跟泽田学的吧?” “是啊,最近刚刚学会的。七槻你是怎么知道的?” 越水七槻扶额:“每次社长坑了人,或是准备坑人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是吗?” “是啊。” “所以说,我那天并不是什么错觉。景略那小子是真的打算坑什么人。”浅井成实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啊?什么错觉?”越水七槻疑惑道。 “前几天,我跟景略一起经过四菱银行的米花支行的时候,我看到那小子对着招牌坏笑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问他为什么坏笑,他就是像这样,”浅井成实耸了耸肩,“又一脸无辜地跟我说,是我看错了。” “算了,管他的,”越水七槻抱住浅井成实的左臂,“反正泽田肯定不是要坑我们的,不然他不可能让你发现的。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在杯户町那边发现了一家风评不错的意大利餐厅,是东京spirits队的前边后卫飞鸟悌耶开的,一起去尝尝吧?” “好啊。” ………… “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啊!”这里是阿笠博士的家吧?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坐在吧台旁边喝着咖啡的某人。 这都几点了?你明天不用上班的吗?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出现了?我代替我工作繁忙的后辈,过来看望一下他的妹妹,有什么奇怪的吗?”泽田景略抿了一口咖啡。 那你这个点来也太奇怪了吧?江户川柯南死鱼眼。 “还有,柯南君,我的名字不叫喂。”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的泽田景略微笑着,使劲揉了揉江户川柯南的头。 “好了柯南,不要那么没礼貌,跟泽田哥好好打招呼啦。”毛利兰在后面推了推江户川柯南。 “……泽田哥哥晚上好。”江户川柯南不情不愿地说道。 “这才对嘛,”毛利兰点点头,“既然柯南已经洗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毛利兰拿起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喂,快点老实交代,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等到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江户川柯南才凑近泽田景略,低声质问道。 “我已经说了啊,我是代替我工作繁忙的后辈,过来看望他可爱的妹妹嘛。”泽田景略笑容不变。 “鬼才相信你。”江户川柯南眼角微抽。 “是我拜托泽田哥来的。我有一点研究上的事情要拜托他帮忙。”正好从二楼下来的灰原哀说道。 “晚上好啊,哀。”泽田景略抬手打了个招呼。 灰原哀点头回应:“晚上好,泽田哥。抱歉,今晚大概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泽田景略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灰原哀的声音软软的:“我先去地下室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你再下来吧。” “好。” 泽田景略目送灰原哀下了楼梯,才转过头看向跟阿笠博士窃窃私语的江户川柯南。 “对了新一,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你从浴室出来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小兰看你的眼神很不寻常哦。” “哪里不寻常了?” “她那不是看小孩的眼神,而是看同龄人的眼神。” 泽田景略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吧台的桌面。 “据我观察,她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不可能吧?”阿笠博士惊讶道。 “哈哈,也许是你的错觉吧?泽田哥。”江户川柯南挣扎着笑道。 “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信你现在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泽田景略又喝了一口咖啡,眼睛盯着吧台的桌面,那上面显示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生得术式“活点地图”的探测结果:将曾经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的态度,与现在她对江户川柯南的态度加以比对后,两者几乎是一致的。 这便说明,毛利兰根本不是“很可能”发现了江户川柯南的真实身份,而是“非常确定”江户川柯南究竟是谁,只是没有跟他摊牌罢了。 过了一会儿,泽田景略看了看表,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现在差不多过去十五分钟了,他也该下去地下室了。 “博士,柯南,你们聊,我先去地下室了。”泽田景略拿起手边的背包,背在肩上。 “哦,好。” “我和哀会一直工作到早上,这期间,你们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啊,好的。” 泽田景略一步一步地,在没开灯的情况下,扶着栏杆慢慢走下了楼梯,来到地下室的门前。在敲过门后,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夜忙碌。 第二天,在清晨昏昏沉沉地回到居所之后,泽田景略随便灌了一瓶应急的50%的葡萄糖溶液,然后就躺床上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直到到了中午十二点,补了一上午的觉的泽田景略,才从睡梦中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在随手开了一瓶25%的葡萄糖溶液补充糖分之后,泽田景略将关了一夜的手机开机,看看自己这一晚上都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魰斈叁4 组织那边不用担心。 他目前还是外派盘星教的卧底,行动相对自由,只需要定期汇报搜集到的情报,这个期限是三天一次。上一次是在昨天下午,他在去阿笠博士家之前已经用另一部手机汇报过了,所以暂时不用着急。不过那部手机,他也在汇报完情况之后就关机了。 然后是本部那里…… 这个倒是没有固定的时间。通常是他有事的时候才会找阿泓。不过阿泓倒是会稍微随意点,仗着有诺亚方舟给他打掩护,有事没事都会找他废话聊天。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般都是能回就回,不能回就在挂断后发个空白短信,之后空闲了再具体问阿泓干什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机完成了开机,在输入了解屏密码之后,第一个进入泽田景略视线的,就是“99+”的未接来电。包括但不局限于他刚才想到的阿泓,还有蓝眼猫猫、眯眯眼狐狸、七海海、越水、事务所……就连一直在他通语录里躺着充数、从来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的琴酒,也贡献了达到了两位数的10次未接通话。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了?要你们合起伙来这么夺命连环call我? 这个时候,睡蒙了的泽田景略还没有意识到,他把几个手机都关机一晚上加一上午之后,给只能凭借手机远距离联系到他的人造成了多大的惊吓,又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首先是,通过诺亚方舟的远程监控,最先发现他的手机开机了的江泓,在泽田景略开机不到十秒钟之后,第一个打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还没长大的弟弟”。 “混蛋江河!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打不通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泽田景略,哦,现在是江河了,下意识地将手机远离了耳朵。 “啊……抱歉阿泓,我只是不想被手机铃声吵到,所以才顺手关机了而已。” 刚刚睡醒、补充给大脑的糖分还没完全到位的江河下意识地说道。 而这不过脑子的一句话,对手机另一边的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对方瞬间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吼道:“什么事能重要到你连家里的电话都不想接了!” 这一吼,把还有些懵懵的江河彻底弄醒了,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之后,赶紧补救: “好了阿泓!你吵什么,我只是在补觉而已!谁在困得要死的时候会想被电话吵醒啊!” 然而,江河只是醒了,大脑还没开始正常干活儿,智商也没完全上线。所以,他的这几句话,还是没有脱离火上浇油的范畴。 “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鬼混了!还tm搞到要补觉的程度!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交代清楚!知不知道我们大家在这边都很担心你啊!混蛋!” 那边已经气得在爆粗口了,还隐约能听到周围人劝他冷静的话语。 其实经过这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血液已经在全身循环一周的江河,智商已经完全上线了,所以他也明白电话那边的弟弟到底在生气什么了。 江河清了清嗓子,诚恳地说道:“嗯,抱歉啦阿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让那边的你和大家担心了。 不过,我昨晚并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我是跟志保一起熬夜研究那个药的反向制作方法了,差不多到今天早上七点才告一段落的。 我估计不足,准备也不够充分,所以血糖就有点……我一回来灌了瓶高浓度的葡萄糖就躺下了。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才刚睡醒,补充完葡萄糖没有半分钟。” 听到这番话,手机那边的人们安静了几秒,七嘴八舌地喧闹起来: “既然这样,江科长,您快去休息吧!” “是啊是啊,从七点到十二点,这满打满算才五个小时,江科长您快去休息吧!” 第 16 章 新雷帖8 发完了给琴酒的邮件,泽田景略给自己冲了一杯高糖高浓度的黑咖啡,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前一天晚上得到的实验数据。 做实验就是这样,要不停地总结失败,然后从这成百上千、甚至是过万的折戟沉沙之中,找出那唯一的一个、恰到好处的答案和结果。 不过呢,现在因为实验数据严重不足,也只能初步确定,白干的某种或是多种特定成分与发烧时身体的特殊环境相结合之后,可以暂时使aptx—4869失效,恢复实验品被其幼龄化的身体。至于具体的恢复时间,因为个体的差异、以及无法预估和控制的至多变量而不定。 “好烦啊……” 泽田景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地开始焦虑烦躁,还有一点坐立不安。 大概又是低血糖了吧?或许还有一点□□过量。 也对,从杯户饭店回来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几乎夜夜都跟咖啡为伴,有的时候甚至是高浓度的黑咖啡,就像现在一样。所以啊,他因此而□□摄入过量,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算了,这个现在不重要。 又灌了一瓶25%的葡萄糖溶液后,泽田景略强打起精神,晃晃头,试图把脑海中的困意驱赶出去,但这似乎无济于事。 泽田景略感到自己眼前发黑,视野范围内尽是黑色绿色的块状物,浑身发冷,心脏过速,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凭借常年跟这种状态打交道的经验,泽田景略知道,自己能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他用最后的意志,强撑着关掉了笔记本电脑上正在处理的界面。 接着,泽田景略又艰难地把手机解锁,凭着记忆,拨打了有自己家钥匙的、备注是“眯眯眼狐狸”的号码。 在听到通话接通的声音之后,泽田景略微微一笑,张嘴说了什么,然后终于支撑不住,在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玻璃材质的杯子在桌角晃了几下,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眼镜仔,我诅咒你,活下去……” 在意识彻底进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泽田景略听到了一个稚嫩而坚定的声音。 …… 时间稍微向前拨转几分钟 东京,渋谷步行街 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在一家甜品店的室外双人座的遮阳伞下,手里分别拿了一份甜品和一杯饮料。 户外的阳光很明媚,微风吹拂,行人来来往往,笑容满面。这里远离都市的喧嚣,没有压力,没有快节奏。有的只是享受和放松。 五条悟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戳着眼前的草莓芭菲,享用的兴致不是很高。 “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这么没精神。”夏油杰吸了一口薄荷茶。 “不知道,”蓝眼猫猫又戳了几下甜品,“就是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六眼又没有发现周围哪里有异常。”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夏油杰怔了一下,也开始暗自打量周围的一切,但就像五条悟所说,这里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嗯?奇怪了,我突然也有这种感觉了。但是,我也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夏油杰又吸了一口薄荷茶。 “哈哈哈,也许是错觉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我们两个人都产生了错觉吧?”夏油杰眯了眯眼。 “不要眯眼,杰,这样你的眼睛看起来更小了。” “是吗?我的眼睛很小,还真是对不起啊。”夏油杰眼角抽动,冷笑着说道。 “呐,杰,你说川刚刚为什么要挂我电话啊,我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蓝眼猫猫趴在桌子上嘟了嘟嘴。 “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理他所以生气了?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他。刚刚一直占线,现在说不定可以打通了。” 夏油杰将薄荷茶一饮而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找到备注为“川”的联系人之后,正准备拨打出去的时候,却接到了对方的通话请求。 “哎?川竟然先打来了。” “好耶!不管怎么样,先接起来再说。”蓝眼猫猫双眼发亮。 “好……莫西莫西,我是夏油杰,是川吗?”夏油杰笑着按下了接通键。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那个,川?”夏油杰有些疑惑。 “怎么了杰?” “川不说话。” “你开免提,我也听听。” 夏油杰按下了扩音键,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这才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杰……不好意思……接下来……要拜托……你和悟了……” “川,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五条悟。 “川,你在说什么啊?”这是夏油杰。 回答他们的,只有在安静了几秒钟后,与玻璃的碎裂声一同在他们耳边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 “川?川!莫西莫西!川,你说话啊!快回答我!川!川!”一下子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童年阴影的五条悟,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即使因此带倒了椅子,引起了店里其他客人的注意,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稍微比他好一点的夏油杰也意识到了什么,紧绷着脸在桌上留下足够付账的现金后,拽着五条悟跑到了最近的一条小巷,招出虹龙一起飞上了天。 第 19 章 新雷帖11 一年前,在东奥穗村,发生了村长日原泷德杀害妻子日原钟子后自杀的案件,他们的养子日原诚人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辗转找到了过世生父的忘年交、在东京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的泽田景略,希望他帮忙调查。 泽田景略应邀前往东奥穗村,调查这件事。但是调查后的结果却让日原诚人大惊失色——虽然其中另有隐情,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在拜托村里的警察向大家说明,日原村长是因为查出恶性肿瘤后自暴自弃,所以才杀了妻子然后自杀之后。泽田景略在私下里单独找到日原诚人,仔仔细细地跟他讲清了这件事的原委。 虽然日原村长的肿瘤是良性的,治愈率很高,但是检查中暴露出的另一项问题却是这一杀人事件的□□——日原村长的血型并不是他一直认为的o型,而是ab型。另外,日原夫人的血型是o型,他们的儿子日原大树也是o型。 根据孟德尔的遗传法则,ab型和o型是不可能生出o型的孩子的。再进一步说,日原大树并不是日原村长的亲生儿子。这一点,就是日原村长杀害妻子后自杀的动机。 听到这一结果的日原诚人大受打击,虽然他还是不敢相信,但是见到摆在他面前的证据时,也不得不信。 在葬礼过后,不知如何面对日原大树的日原诚人,带着妹妹多麻子离开了东奥穗村,跟着泽田景略到了东京,改姓回了屋田,开始了新生活。 在泽田景略的帮助下,屋田多麻子转学到了帝丹小学的四年级(a)班,也很快就交到了朋友——雨宫祥子。一个个性成熟、喜欢小动物的女生。 屋田诚人则成为了泽田侦探事务所里的一名社员,跟已经预定一毕业就过来工作、但是现在还只是兼职的天堂晴华一起,负责文书整理和接待委托人的工作。 天堂晴华是从乡下来来到东京上学的大学生。她曾经因为因身份不同而感到自卑,一度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在朋友中拥有地位。只有有钱,别人才愿意与自己做朋友。因此她为了满足自身的心理需要,不停打工甚至借钱假扮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直到有一天,她来到了泽田侦探事务所,兼职文书的处理工作,偶尔还会担任越水七槻的助手角色。时间长了,细心的越水七槻便发现了她的秘密,并且狠狠地骂醒了她。 “你以为这样就能交到朋友了吗!笨蛋!真心可不是用金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你现在这样,就是像是买东西,因为你付了钱,所以人家卖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可是如果你不付钱,人家就什么也不会卖给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来东京之前的样子吧!那时你没有像现在一样假装富家大小姐,难道就没有要好的朋友了吗!晴华!” “……有的。”天堂晴华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回答道。 为什么呢?她怎么会忘了呢?被东京的繁华生活迷了眼,她居然忘了自己曾经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的。 “真正的朋友,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家庭条件好坏,就亲近或是疏远你。他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家世。虽然在交往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但是真正的朋友,他们会在你开心的时候跟你一起开心,会在你伤心的时候陪着你落泪。他们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关心你、安慰你、包容你。即使你拼命隐藏,你的情绪,在他们面前从来都不是秘密。 而且,如果你需要帮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与你一起共渡难关;如果你误入歧途,他们也会狠狠地打醒你。即使你不愿意回头,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拉住你。哪怕从此被你厌恶,他们也一定要让你的生活回到正轨。 天堂,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你现在那些所谓的朋友,有人做到过这些事吗?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件。” 说话的是在一边整理案件卷宗的泽田景略。此刻他已经从卷宗堆里抬起了头。 “社长……”天堂晴华有些愣愣的。 “诶,社长,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感同身受啊!”越水七槻打趣地说道。 “是啊,因为我很幸运遇到了很多这样的朋友。更加幸运的是,我到现在还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联系。”泽田景略微笑着回答道。 “诶,社长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很多故事的样子。”越水七槻挑挑眉。 泽田景略没有理她,而是走到天堂晴华的身边:“怎么样,天堂,你在大学新认识的人里有做过类似的事吗?” “没有。”天堂晴华失落地摇摇头。 “那没关系,你在这里认识的人就会这么做哦。”越水七槻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越水前辈……”天堂晴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里都是惊讶。 “哎呀晴华,”越水七槻打断她,“叫什么前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来,叫一声七槻,让我听听!” “……七槻。”天堂晴华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在越水七槻期待的目光中叫了她的名字。 “这才对嘛!回头我把香奈和香菜都介绍给你认识,她俩的性格都跟你有点像,你们三个一定会聊得来的。”越水七槻向天堂晴华比了比大拇指。 “那个,七槻……你说的香菜,是指裕木香菜吗?”天堂晴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个,”天堂晴华的眼神有些躲闪,“香菜是我来东京前的好朋友,然后因为……我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 “哦,原来晴华你就是香菜提过的那个好朋友啊!”越水七槻恍然大悟地以拳击掌。 “诶?香菜跟七槻提过我?”天堂晴华不敢置信地问道。 “香菜跟我说,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考进东京的大学的好朋友,从上了大学之后就有些自卑,后来不知怎么想的,觉得只有有钱,人家才愿意跟她交往,所以打算伪装成富家大小姐。因此还对她说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她们两个认识。”越水七槻回忆着说道。 “虽然香菜她确实很伤心,但她更担心你哦,晴华。” 在天堂晴华打算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越水七槻又叹着气补充了一句。 “香菜说,她很担心她的好朋友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骗了。因为她的好朋友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 天堂晴华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泪水:“香菜……可是,为什么?”明明她都说了要跟香菜绝交的、过分的话了。 “因为香菜直到现在,都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啊。有机会,我陪你去向香菜道歉吧?晴华。”越水七槻又拍了拍天堂晴华的肩膀。 “好……”天堂晴华轻轻点了点头。 “关于机会的话……” 一旁被两人忽略很久的泽田景略,放下手里正在打的电话,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四张动物表演秀的门票。 “我这里别人送我的、有几张在明天上午举办的、由美国石油大亨兰迪.霍克出资的动物表演秀的门票。但是我明天正好有别的事,所以没办法去。你们要不要去看啊?” “兰迪.霍克出资的动物表演秀?而且还是明天吗?好耶!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社长!”越水七槻兴高采烈地一把抢走了所有的门票。 “等一下。”泽田景略抽了抽眼角。 “嗯?”越水七槻疑惑地转头。 “……没什么,记得把你们两个负责的工作跟七海和诚人交接一下,我可不想回来之后发现事务所乱套了。”泽田景略说道。 “没问题!” …………………… 第二天,越水七槻约了没课的裕木香菜和正好轮休的水口香奈,带着有些胆怯的天堂晴华,四个人在动物表演秀的门口碰了面。 “七槻说要给我个惊喜,原来就是你啊,晴华。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裕木香菜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温柔地笑着跟天堂晴华打了个招呼。 “好了,快说吧晴华。你昨天答应我的。”越水七槻推了推低着头不说话的天堂晴华。 “那个,我……”天堂晴华咬了咬嘴唇。 一旁的水口香奈本来想问是什么事,却被越水七槻的眼神制止住了。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听七槻的吧,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那个,”天堂晴华鼓起勇气向裕木香菜鞠了一躬,“对不起,香菜!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想通了,也知道你那时是为了我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所以……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过分,不过可以请你重新跟我做好朋友吗?” 被天堂晴华这一举动吓到的裕木香菜眨了眨眼,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天堂晴华是在跟她说什么。 她温柔地扶直天堂晴华的身体,笑着说:“我就知道,晴华你一定会想通了的,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所以不用重新开始哦。” 而水口香奈则在越水七槻的小声解释下,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场景。 “嗯,她们两个能和好,真是太好了。” …… 与此同时,一辆玫瑰金色的本田思域在东京的来叶崖山道上兜着风。 “说吧阿泓,你专门叫我出来是为了告诉我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跟那群fbi搭上关系的机会。”泽田景略一边开着车,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时的车内,除了泽田景略以外,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一只正在通话的手机放在副驾驶的座上。 “别生气嘛,哥,”一个清朗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克里斯.温亚德的情报,我查到了。你的猜测没有错,她就是莎朗.温亚德本人。不管是dna比对还是指纹比对,都是一致的。” “哦?那么说起来,那个烂苹果也是aptx—4869的实验品咯?不对啊,我不记得有在那个使用名单上看到过她的名字。”泽田景略握紧了方向盘。 “没错,我问过艾琳娜阿姨和厚司叔叔。那个女人吃的药应该是他们开发的那个silver.bullet。” “对了,20年前有一场发生在美国华盛顿的无名火灾烧死了一对夫妻,但是他们的女儿却不知所踪来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叫什么你查到了没?”泽田景略忽然想到了什么。 “叫朱蒂。据说已经被父亲的同事收养了,但具体是那名同事姓甚名谁,我到现在还没有查到。” “叫朱蒂啊,”泽田景略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方向盘,“那就能对上了。” “什么就能对上了?” “那位斯泰林姓氏的父亲是一名fbi吧?而且,他被烧死之前有查过莎朗.温亚德。另外,他还有一名同期进入fbi的好友,名字叫做詹姆斯.布莱克。”泽田景略笃定地说道。 手机另一边的人似乎很惊讶:“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正准备跟你说呢。” “这个是我突然想起来的,小时候妈妈曾经在无意间提到过这件事。那之后不久,她就带我到长野去了。”泽田景略向右拐了个弯。 “是吗?那我等下次回家的时候问问妈妈……啊对了,说到fbi,哥你还记得那个教你截拳道的赤井务武先生吧?他也是fbi。不过在十年前似乎殉职了的样子。”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泽田景略有些无奈,这个情报似乎是他告诉阿泓的吧? “诶?”手机另一边的江泓懵了。 “没事多吃点鲭鱼和坚果吧阿泓,”泽田景略无奈地叹了口气,“稍微补充一下过度缺乏的欧米伽3脂肪酸还有维生素e吧。” “啊?为什么?”江泓更懵了,依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家老哥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这个情报,就是在十年前的今天,在我到这里出长差之前,由我亲口告诉你的。”泽田景略深吸了口气,猛打方向盘,一下子连拐了几个弯道之后,才勉强把火气按了下去。 真是的,这孩子到底哪里让人放心了?几个月前的他会这么觉得,果然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智商下降了吧? “啊……抱歉,哥……”江泓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 “好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出来的时间够久的了。”泽田景略打了个方向,将本田思域极速掉头。 “还有最后一件,”江泓轻咳一声,“本部综合研判,fbi似乎有在东京的一个码头逮捕贝尔摩德的意图,但是时间无法确定。”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挂电话吧阿泓,我现在空不出手。”泽田景略踩下离合,将3档换成了4档,又猛踩油门,一骑绝尘地离开了来叶崖。 第 20 章 月盈抄1,介入 一年前,美国纽约,百老汇幽灵剧院 “哈——” 看着舞台上演员来来回回地站位走动,嘴里说着早就耳熟能详的台词,泽田景略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哎,我说jacob啊,我可是为了感谢你在两年前帮了我和美莎的大忙,所以才特别邀请你来看这场剧的欸,你也稍微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坐在泽田景略身边的金发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抱歉啊,罗伯,我这两天都忙着修理高空摘果器,稍微有点休息不足。”泽田景略又打了个哈欠。 “修理高空摘果器?你是要摘什么水果吗?jacob。” “是啊,是一个长在树冠处的烂苹果。”泽田景略向他眨了眨眼。 “哎呀jacob,”罗伯用手撑住下巴,“既然是烂苹果,那你就等它自己彻底烂掉并落地之后,再到树下面去捡不就行了吗?哪有必要弄什么高空摘果器专门去摘啊!” “这是绝对不行的。” 罗伯看到泽田景略微微向他摇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等着那个烂苹果自己烂掉的过程,会伤害到苹果树。那棵苹果树,我家的长辈们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养到了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地步,我不能眼看着那个烂苹果伤害到苹果树。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 “看样子你很喜欢那棵苹果树啊……”罗伯似懂非懂。 泽田景略微微一笑,正要继续说着什么,却被舞台上的一声槍响打断了。 他急忙转向被升华的干冰笼罩的舞台,只看到一道红色射线一闪而过。 是镭射瞄准器。 泽田景略眯了眯眼,看着“活点地图”突然展现出来的繁杂信息,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抱歉罗伯,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谢谢你邀请我看这场剧。我们下次再聊。”泽田景略向罗伯挥了挥手,也不等他回答,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诶,等等jacob,美莎还想……”罗伯伸手想抓住泽田景略,但是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泽田景略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哎呀,”罗伯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接下来我要怎么跟美莎交代呢?她还特别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要我一定要带jacob回去吃呢。” 与此同时,已经飞奔出剧院的泽田景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一个人打通了电话。 “喂?是我,告诉下面的同事们,确认一切正常之后,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论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即定岗位!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 我们绝不能犯bureau两年前的错误。要是这次让那个女人逃了,再想找到这么完美无缺的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这里不是种花家,我们要丢掉不必要的恻隐之心!” 后来,当泽田景略再回想起这时候的事,就忍不住觉得,百老汇幽灵剧院的那一声槍响,也许在冥冥之中就预示了,那次行动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那对在剧院里坐在他正前方两排的少年少女,在无意间破坏了他暗自筹划了两年、自认为万无一失的逮捕计划。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那样好的逮捕机会几乎不可能再出现了。泽田景略其实是很想去报复他们的。 啊,当然,这只是当时的第一反应。冷静下来之后,泽田景略也能明白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救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不然也不会有“见义勇为”这个成语流传下来了。 这件事也让泽田景略长了教训——永远都不要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对手随时都可能逆风翻盘。 泽田景略也从那时起有了一个习惯——随时随地都会开着“活点地图”,分析相关人员的心理状态,尽可能降低因为旁人的无意之举而功亏一篑的几率。而且,就算知道会失败,至少也要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是什么导致了失败。 像是这次。 当从来叶崖山道赶回动物表演秀的会场的泽田景略刚停稳车子,就看到有两名假扮成警察的绑匪,带走了被他们误认为是美国石油大亨兰迪.霍克的fbi探员詹姆斯.布莱克。 泽田景略想了想,这一次,他还是当个普普通通的热心市民好了。大大咧咧地凑上去,太惹人怀疑了。 “泽田景略重新发动了本田思域,跟上了他们,又拨通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莫西莫西,是卷毛吗?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与此同时,警视厅搜查一课暴力犯三组的办公室里,松田阵平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灰眼混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卷毛!” 他的举动引起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了正在一旁聊天的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 “啊,是景略打来的电话啊。”这是伊达航。 “松田,好好跟人家泽田说话。”这是佐藤美和子。 “什么?你说你看到有两个人冒充警察劫持了一名长得很像兰迪.霍克的外国人?!在哪里?” 他们说话的功夫,松田阵平又拍了一下桌子。 听到此话的佐藤美和子一下子抢过松田阵平的手机,自己跟泽田景略沟通了起来。 “莫西莫西,我是佐藤。泽田,你刚才说,你目睹了一起假冒警察的绑架案发生是不是?” “是佐藤警官啊,”手机另一边的的泽田景略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绑匪一共有三名,均为三十岁到四十岁的男性,驾驶着侧门印有警视厅字眼的伪装警车,正挟持人质逃窜中,根据他们行驶的路线,我判断他们应该是要前往群马县。” “嗯?泽田你是怎么知道的?”佐藤美和子下意识地记完泽田景略所说的信息,才反应过来问他的消息来源。 “啊,这是因为我现在正在跟着他们的车。不过担心被他们发现,所以距离并不是太近。不过也正是这样,我看不清他的车牌。”手机里传来泽田景略温和的声音。 “不要跟了!太危险了!”佐藤美和子大声说。 “嘛,别生气嘛,佐藤警官。现在我跟你们说一下他们几个现在的状况,这样你们制定解救方案的时候也好有明确的方向。” 这家伙还真是乱来。 佐藤美和子死鱼眼地按下手机的免提,让旁边的伊达航跟松田阵平也能听见。 “你说吧。我开了免提。” “好。根据我的观察,三个绑匪之中,有一人身着警服在前排负责开车,另外两名则是身穿长风衣坐在后排,将人质夹在中间。而且,我没有看到人质进行激烈的抵抗,所以根据这一点,我判断他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持有槍支或是其他的危险品。希望警方在制定方案的时候能够考虑到这个因素。” “嗯。” “然后,从现在起,我会定时给卷……松田警官的手机发送位置共享,警方直接追踪我就可以了。顺带一提,我们现在正沿着提无津河和生茂街往北前进。佐藤警官,你们可以先在这前方不远处的埼玉县边境设卡,先让他们放慢行驶速度,然后借机再让附近巡逻的警车将他们围住,并且找借口逼停。” “逼停?” 我个人的建议是,警方假装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以追缉抢匪的名义,要求他们协助。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等警方的车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后,再一声令下,让所有警车同时刹车,将他们逼停。 当然了,如果警方需要的话,我愿意担任这个绑匪的角色。” “……哦,好。”泽田这家伙,居然在追踪的时候直接把解救方案也一起想了吗。 另一边,高木涉接到了江户川柯南打来的电话。 “拜托柯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要我在生茂街上、埼玉县的边境设置检查站呢?” 听到这句话的伊达航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高木?” 高木涉捂住话筒看向他:“是柯南啦,他说有一个外国人被人绑架,绑匪坐的车目前正沿着生茂街向北行驶,要我们赶紧在那附近设卡拦住他们。” “你确定没听错?”伊达航问道。 “啊,是的。”攵學3肆 闻言,伊达航给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点头会意,直接离开办公室,分头去联系同事们了。 伊达航从高木涉手中拿走话筒:“莫西莫西,柯南,我是伊达警官,你说的这件事,我们刚刚已经从泽田那里得知了,现在警方已经制定了解救方案,很快就会救出人质。” “诶?泽田哥哥跟伊达警官你们说过了?”手机另一边的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啊,他现在正驱车跟踪那辆绑匪坐的车,我们警方也正要出发去解救人质。” “是这样啊,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伊达警官再见。” “嗯,再见,柯南。” 伊达航放好话筒,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高木涉:“走吧高木,你也听见了,现在立刻出发去解救人质。” “啊~是。”回过神的高木涉立刻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挂断电话之后,泽田景略顺手发了一个位置共享到松田阵平的手机上。他的视线刚离开手机屏幕,就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本田思域后方不到二百米处,有一辆暗蓝色的雪佛莱c—1500,而驾驶它的,则是他这里只有一年、而对方却是有二十年未见的赤井秀一。 真是好久不见了。泽田景略在心里想。 说起来,“泽田景略”当初在赤井老师家学习截拳道的时候,是怎么跟他的秀一师兄相处的来着? 这些年每次跟赤井秀一接触,都是用的“富特尼”的身份,对赤井秀一不是利用打压就是对狙重伤。除了让赤井秀一获得代号的那次稍微放了点水以外,他几乎每次下手都挺狠的。这搞得他现在完全忘了小时候是怎么跟赤井秀一相处的了。 之后要好好想想当年是怎么做的了。 这样神游天外的时候,泽田景略也没忘了要配合警方的行动——充当被警方追缉的劫匪,诱导那三个假扮警察的绑匪落入圈套。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三个劫匪毫无防备地落入圈套。包围他们的六辆警车,在佐藤警官的一声令下之后,同时踩下了急刹车,他们的车也理所当然地被逼停了。在绑匪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警察都迅速下车,拿出了槍齐齐地对准他们。 不多时,放弃抵抗的三个劫匪便一个不落地被警方逮捕了。而当警方的视线全部被绑匪吸引了的时候,泽田景略看到詹姆斯.布莱克准备趁机离开现场。一下子计上心来。 泽田景略下了车,状似无意地走到詹姆斯.布莱克的身边,友善地向他询问:“您好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泽田景略的声音如他所料地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 在场的警察们这才想起来,要询问这名人质的详细状况、查看对方是否有受伤,并且提出要带对方回警视厅做笔录。 詹姆斯.布莱克借口有事,指了指从刚才开始就停在路肩的雪佛莱c—1500和坐在车里的赤井秀一,无奈地表示道,他接下来还有事要去做,而且他的朋友还在等他。 泽田景略像是这才注意到赤井秀一一样,目光顺着詹姆斯.布莱克的手指向那边扫去。 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他愣住了,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泽田景略快步走了上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赤井秀一先是一愣,正打算开口说话,接着就听到泽田景略微微有些兴奋的声音:“我想起来了!你是秀一师兄对不对?真是好久不见了!” “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景略。”赤井秀一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久未见面的小师弟还记得他,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 “是啊,因为除了眼睛的颜色像玛丽师母之外,师兄的其他地方都跟赤井老师很相似,所以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说到最后,泽田景略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果然不能小看了你的记忆力啊,景略。”赤井秀一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不过还是不明显。 “那个,泽田,你认识这位先生?”佐藤美和子好奇地走上前来询问。 “啊,这位先生是我的师兄赤井秀一。他的父亲曾经教过我一阵子的截拳道,是我尊敬的老师。”泽田景略笑着回答道。 “哦~这样啊。” “佐藤警官,既然这位先生和我师兄接下来还有事,那么就让这位先生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先离开吧,笔录等他有时间了再补上。”泽田景略说道。 佐藤美和子沉思了一下,又跟身边的伊达航交换了眼神,才点头道:“好吧,那就请这位先生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等日后再来警视厅做笔录好了。” 见可以脱身,詹姆斯.布莱克从善如流地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上车跟着赤井秀一离开了。 第 21 章 月盈抄2,调查 在目送两个fbi开车离去之后,泽田景略跟佐藤美和子约好了做笔录的时间,也准备离开现场。 在他发动车子的时候,伊达航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 泽田景略重新拉起手刹,摇下车窗探出头,问道:“怎么了吗,伊达?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伊达航挠了挠脖子,认真地说道:“景略,你最近一阵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特别是对毛利先生有敌意的那种。” “啊?你怎么会这么问?”泽田景略疑惑地眨眨眼。 其实,伊达航一说出这句话,泽田景略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在一个半月之前,贝尔摩德易容潜入了警视厅的档案保管室,带走了所有跟毛利小五郎有关的案件的卷宗。应该是想查江户川柯南跟工藤新一和毛利小五郎之间分别有什么关系。 毕竟只要有心调查,就不难发现江户川柯南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工藤新一销声匿迹,以及毛利小五郎声名鹊起的时间。以贝尔摩德对工藤新一的在意,绝对会从这个点深入挖下去,要查到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嘛,虽然贝尔摩德知道了这种事对他接下来的工作有利无害,但是有机会却不给贝尔摩德添堵,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在估计贝尔摩德已经把盗走的卷宗看得差不多了之后,泽田景略在一周前,用“l.f.”的身份给发了一封邮件,告知他们,可能有可疑人物潜入了警视厅的档案保管室窃取资料。 “l.f.”曾在三年前的月影岛事件中,向警方提供了有关drug.dealer的准确情报。 之后,“l.f.”销声匿迹两年多,又在四个多月前,突然向警方提供了国际通缉犯“scorpion”的详细位置。 而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l.f.”在警方的请求下,提供了疑似失踪的佐藤美和子警部补的大致坐标。 此外,“l.f.”还向警方提供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在逃嫌疑人的相关信息,大大减少了警方的工作量。 所以,虽然警方到现在都只能推断出“l.f.”应该是一个手段高超的黑客,无法猜测出他的其他信息。但是对于“l.f.”所提供的情报,警方都会在核实基本信息无误后加以信任和采纳。 自然而然的,当“l.f.”向负责跟他联络的松田阵平警官提交了最开始提到的那份情报后,警视厅就立刻确认了情报的真实性,并随即展开了相关的暗中调查活动。 由此,才有了这时伊达航对泽田景略的询问。 “就是,”伊达航压低了声音,“在柯南他们遭遇公车劫持事件的那天,有人潜入了警视厅的档案保管室,盗走了所有跟毛利先生有关的案件的卷宗。之后,那个人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所以我们内部怀疑,可能是有人想调查毛利先生,想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们猜得没错,确实是这样。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泽田景略可不能实话实说。攵學3肆 所以,泽田景略在思索了一阵后,眼含歉意地说道:“是这样啊。很抱歉,伊达桑。我的印象里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接下来会留意的,一但有了发现我就立即通知你。” “好,麻烦你了,景略。” “这没什么。” ………… 虽然稍微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泽田景略还是哼着小调,慢慢悠悠地开着本田思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嗯,没错,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虽然今天的事情发展跟泽田景略预想的不太一样,但他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用“泽田景略”这个身份给fbi留下一点正面的印象,以后方便进一步接触。 本来,他是想趁詹姆斯.布莱克被媒体当成兰迪.霍克而被团团围住的时候去给他解围,从而混个脸熟,再顺便认识一下,之后再接触也不会太突兀。 泽田景略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居所,刚停下车就看到了踩着滑板特地跑来找他的江户川柯南。 “嗯?你想请我帮你调查克里斯.温雅德?你怎么想起调查她来了?”泽田景略一边开锁进门,一边听江户川柯南讲他来找自己的原因。 “泽田哥,我跟你提过的吧?我跟那些人曾经在饭店交过手。” “我记得,那次我还让哀过来,拜托成实给她包扎伤口。”泽田景略关门换鞋。 “对,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匹斯可之所以会在被警方单独隔离起来录口供和搜身的时候,被搜出了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紫色手帕,就是因为他的同伴预先了想到了这些,才会提前在他身上塞了一条新的紫色手帕。 第 23 章 月盈抄4,错觉 森林里的夏天是什么样的呢? 鸟鸣虫语不绝于耳,流水潺潺风过留声。 清晨的露水晶莹剔透,夜晚的月光皎洁无暇。 蜻蜓,知了。甲虫,萤火虫。 有寻不完的宝藏,有层出不穷的冒险。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那之后与朋友一起开怀大笑的酣畅淋漓。 无论是在长野还是东京,泽田景略都在森林里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只是,有一点让他稍微有点遗憾。 走在前面的泽田景略,用余光瞄了一眼落后一步、已经恢复状态面无表情的安室透,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他跟悟一起去过太古原生的明治神宫森林,跟景一起去过清新明亮的安藤百福森林,跟杰一起去过山水相依的上高地森林。 只有零,在这方面一次也没有。 不过,这次能跟零一起来到这里,也能悄悄弥补一下了。虽说是因为组织的要求来这里调查什么事情,但在这片名不见经传的森林里,一到晚上,就会看到罕见的源氏萤火虫与平家萤火虫漫天飞舞,光点如星,似幻若梦。 “我说,你小子在那边那么严肃做什么?好不容易从东京出来一趟,你还不趁现在赶紧放松一下心情,做个森林浴什么的。”泽田景略笑着说道。 泽田景略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虽然不能表明身份,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幼驯染在自己面前演戏演得这么累。而且,虽然因为肤色的缘故不太明显,但是泽田景略还是能看到安室透眼底重重的黑眼圈。 你是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零? “富特尼,我可不像你那么有闲情逸致。我到群马来,还有别的任务。”安室透回答道。 富特尼整天都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仿佛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软和的人。但是实际上,这个人睚眦必报,冷酷无情。虽然他以组织利益为重,但是如果组织里有人惹到他的话,即便是有代号的成员,富特尼下起手来也会毫不留情。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得打起精神来,别落入什么陷阱。 “哦,是去探查那个软件工程师板仓卓位于群马的别墅是吧?那个不用着急,时间很充裕,我们稍微玩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安室透看到那个他前一秒还暗自警惕的富特尼,用他的幼驯染的脸,坏笑着对他说。 就像是二十年前,拉着他一起去捉弄嘲笑他发色的家伙们的川一样。 “没关系的零,他们不会知道的。”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川的笑声,跟面前的人的笑容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 这是错觉吧?安室透猛地握紧右手,在心里使劲地摇了摇头,把这种荒诞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心软善良的川,怎么可能跟两面三刀的富特尼是同一个人?而且……而且他还害死了景!如果富特尼真的是川,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对,川不可能下得去手的。 所以、所以富特尼绝对不可能是川!川也绝对不可能是富特尼! 做推理的时候,必须要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带着绝对的理性,不能掺杂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感性和主观因素。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是安室透最接近幼驯染的真实身份的一次,甚至差点掀了他的马甲。但是很可惜,因为情报不足,安室透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因为有关诸伏景光还活着的消息,泽田景略已经完全封锁了。 目前在日本境内、且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主动策划并且直接下场动手的泽田景略本人、在组织里打掩护的琴酒、带诸伏景光离开现场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给诸伏景光治疗的家入硝子,一共五个人而已。 不仅如此,他们都是就算被问到这件事也不会说出真相的人。 安室透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冲:“那就随便你。” 他到群马来另有别的任务的这件事,除了下达任务的琴酒,没有别人知道。但是以琴酒和富特尼的恶劣关系,富特尼是不可能从琴酒那里打探到这件事的。可恶,富特尼搜集情报的能力果然不容小歔,就在他的身边,居然也有富特尼的人!回去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啊,好像起到反效果了的样子。 凭着“活点地图”的探查,泽田景略怎么可能没发现自家幼驯染正在胡思乱想,而且脑补了一堆似是而非的东西。 真是够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零这么喜欢脑补。还是少说少做吧,要是让他擅自给我加了什么奇怪的设定,回头还是我麻烦。 这几年总是被零当做敌人针对,不时地就要被找茬、被挖坑,他也是很累的。 泽田景略转身,重新背对着安室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完全没了刚才逗弄幼驯染的兴致。 他还是走在前面吧,这样他就不用看到零虚情假意的样子,零也不用费尽心思伪装了。这样说起来,怪不得琴酒会说他心软了。 他的确挺心软的。 安室透看到,富特尼在听到他的那句话之后,一张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会引起怀疑。 安室透本以为富特尼会趁机讥讽他,但是富特尼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重新转身,走到他前面去了。 怎么回事?富特尼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难道是要回去之后才发难?安室透再次提高警惕。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各怀心事却都一言不发地在森林里走着。 不久之后,西边天际就出现了绮丽多彩的火烧云。 霞光满天,日暮温柔。 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森林里,泽田景略突然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响,立即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富特尼?”没有发现异常的安室透问道。 “z……安室,你听听左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嘀嘀响,应该是通讯器之类的东西。”泽田景略在下意识地说出那个熟悉的昵称之前反应了过来,调整口型换成了他现在的身份应该用的称呼。 果然有点松懈了,这件事等一下要好好反省反省。 而在安室透眼中,泽田景略的这一番行为,则成了富特尼准备秋后算账的铁证。 不过,他还是集中精神听了听左前方的森林。 嘀嘀嘀——嘀嘀嘀—— “安室,你也听到了对吧?”泽田景略其实已经听出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那个“嘀嘀嘀”的声音,是江户川柯南所在的少年侦探团的通讯徽章发出来的。应该是谁在呼叫谁吧。不过他们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并没有露营地,而且因为要繁育萤火虫,是不对外开放的。 这样想着,泽田景略顺着声音走向它的发源地,果然在终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孩子——圆谷光彦。 他背着一个米灰色的双肩背包,带着一顶白底绿帽檐的鸭舌帽,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两侧还有大滴的汗水,双手在身前并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而一直嘀嘀作响的侦探徽章,则别在他的背包左侧。 这孩子…… 通过“活点地图”,泽田景略知道了圆谷光彦手里握着的是一只萤火虫,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去接听侦探徽章。 在泽田景略看到圆谷光彦的同时,圆谷光彦也看到了泽田景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大声喊道:“不好意思,泽田哥哥,我是光彦,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喝水了。 “富特尼?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似乎跟幼驯染熟识的孩子,安室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该直接叫富特尼的代号的。 泽田景略回头看了一眼张口无言的安室透,低声对他说道:“安室,你到远处稍微等一下。” 然后,他径直走到了圆谷光彦的身边蹲下与他平视,温和地问道:“光彦,你怎么会在这里?” 圆谷光彦有些急促地说道:“抱歉泽田哥哥,这个我等一下再跟你详细解释,你可以帮我把背包上的侦探徽章拿下来接听吗?它响了好一阵子了。” “侦探徽章?哦,在这里。” 泽田景略没有忘记这里还有安室透在场,做着符合富特尼人设的事——他并不熟悉眼前这个孩子,所以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把他和他说的东西对上号。 所以,泽田景略迟疑了一下,才伸出左手取下了那个响个不停的侦探徽章。 “嗯……光彦,这个怎么接听来着?”泽田景略故作疑惑地问道。 “就是按这个键啊。”圆谷光彦把并拢的两只手一起举高,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小指按下了接听键。 “莫西莫西……” “莫西莫西你个头啊!光彦!你之前为什么不接通讯啊!知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啊!”江户川柯南焦急的声音从徽章的发声器里传了出来。 “那个,抱歉柯南,我现在两只手都腾不出来,没法拿侦探徽章,不过我正好碰见了泽田哥哥和他的朋友,让泽田哥哥帮我把侦探徽章拿下来的。”圆谷光彦小声地说道。 “那你就在那里原地等着,我和大家马上就赶过去!” “哦,好。”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跟着追踪眼镜的信号一路赶过来的江户川柯南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到达了这里。 “光彦!你没事吧!”这是气还没喘匀的江户川柯南。 “光彦你真是的,害我们担心死了!”这是眼里带着泪花的吉田步美。 “就是!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啊!”这是气鼓鼓的小岛元太。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以后还是别这样比较好哦。”这是已经暗自放下心来的灰原哀。 “算啦算啦,光彦没事就可以了。”这是好不容易才跟上来的阿笠博士。 几个人闹腾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从刚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泽田景略。 “抱歉啊景略,”阿笠博士挠挠头,“光彦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啊,这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在泽田景略开口的一瞬间,灰原哀忽然觉得寒毛倒竖,全身毛骨悚然。她猛地低下头,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错觉吧? 怎么会在泽田哥的身上感受到组织的气息呢?泽田哥不可能是组织里的人的。要不然、要不然她和工藤现在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注意到灰原哀异常的江户川柯南有些奇怪,背过身轻声问道:“喂,你突然间是怎么了啊?” 灰原哀颤抖着对江户川柯南说道:“我在……泽田哥的身上……感觉到了组织的气息……” 江户川柯南瞳孔微缩,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啊啦,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女孩忽然间就浑身发抖了呢?森林里的平均温度会比城市里低一些,要注意保暖哦。” 听到声音的江户川柯南猛地一回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眯眯眼的泽田景略,还有他温和的笑容。 江户川柯南抿了抿唇,张口问道:“泽田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是来跟朋友一起做森林浴的,”泽田景略用右手摩挲着下巴,“你们呢?” 江户川柯南还没说话,就被小岛元太抢答了:“都怪光彦这小子!一大早就不声不响地从东京跑来这里,害我们到处找他!” 江户川柯南听到泽田景略嗤笑一声,又用左手摸了摸圆谷光彦的头:“你下次可不要这样了,看,你的朋友很担心你哦。” “嗯,我下次会注意的。” “那么,”泽田景略向阿笠博士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已经来接他了,那我也要跟我的朋友离开了,他在那边应该已经等着急了。而且,都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哦,好。” 泽田景略转身离开了侦探团一行人,向远处背对着他们的安室透走去,两个人一起向江户川柯南他们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阿笠博士想要叫住他们,告诉他们那不是离开森林的方向,却被江户川柯南暗中拦住了。 “……怎么了,柯南。”阿笠博士有些疑惑。 “别叫他们,博士。刚才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并不是泽田哥。”江户川柯南轻声说。 “你说什么?” 江户川柯南转头看向圆谷光彦,问道:“光彦,你是怎么遇到泽田哥哥的?” “就是,突然遇到的啊。不过说起来真奇怪,我拜托泽田哥从我的背包左面拿侦探徽章给我的时候,他看了我的背包好几眼,才拿下来给我的。” “他是怎么给你的?” 已经把萤火虫放生了的圆谷光彦抓着江户川柯南的左手,伸到了他的背包的左边。 “喏,就是这样。” “那他就是左撇子了?” 喃喃自语的江户川柯南忽然想起不久前,灰原哀曾经跟他说过的情报:在组织里,琴酒和富特尼,都是左撇子。 “那,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你有看见他的长相吗?” 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那个人又站在远处背对着,完全判断不出他的长相和性别。 “这个啊,”圆谷光彦回忆着说,“我注意到那个人的时候,泽田哥已经把他挡住了,不过,我有听到那个人对泽田哥的称呼。听起来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奇怪的名字?” 圆谷光彦挠挠头,苦恼地说:“啊,好像是palutoni,也好像是partony……还是帕托尼来着……抱歉,我记不清楚了。” 好像有点耳熟。 “palutoni……partony……帕托尼……”江户川柯南用右手食指敲着脑袋,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听过。 “圆谷同学,是不是pulteney?也就是,富特尼。”一直低着头的灰原哀低声说道。 圆谷光彦眼前一亮:“对!没错!就是这个!灰原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原哀扯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看来,刚刚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喂喂……不会吧……”阿笠博士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户川柯南。 “嗯,”点头回应他的江户川柯南沉声说,“这次实在是太凑巧,也实在是太不凑巧。 他们应该是凑巧来这个森林里办什么事情,中途被光彦的侦探徽章的声音所吸引,以防万一才会过来看看,但是却不凑巧地发现是认识自己易容的人的小孩。 而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们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在原地等待我们的到来,又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让易容的富特尼在这边等我们,而另一个人则是到远处等着他。” “那……景略那边……该不会……”阿笠博士有些担心。 江户川柯南对他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泽田哥说他今天一天都会待在家里休息,不会出门。” 简单的交流过后,一行人开始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出森林。途中,他们遇到了群马县警总部的山村操警官,得知了他们正在追捕在押解途中逃脱的连续杀人犯——沼渊己一郎的消息。 灰原哀说,那是个被组织当作弃子送到实验室当试验品,却又在那中途侥幸逃脱了组织的掌控的男人。 听到这个情报,江户川柯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 24 章 月盈抄5,过渡 回到米花町,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才一下车,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泽田家,却发现大门紧锁,按门铃也无人应答,就连打泽田景略的电话,也总是语音信箱。 想到在群马的那片森林里的所见所闻,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升起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 好在,在两人就要开始自己吓自己的时候,泽田景略给他们打来了电话。 “我说啊,你们俩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泽田景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沙哑。 江户川柯南看了看表,这才注意到指针已经走到了半夜十一点。 “那个,泽田哥,你这么早就睡了?” 看着泽田家没有一点灯光的房子,江户川柯南试探着问道。 “没有,我现在在外面出差,今天下午临时有个案子,委托人挺急的,所以我就出来了。”wenxueзч.net “出差?上哪里?”江户川柯南下意识问道。 “群马啊,委托人在这里的森林里有一栋别墅,因为一些原因,他希望我帮他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什么!那栋别墅在群马的哪里!”江户川柯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 旁边的灰原哀也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 “在浅间山里啊,你怎么啦柯南,这么着急做什么?”泽田景略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提起来的心放下了。 还好,不是串之条站那里。 “要是有什么事就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去。”泽田景略接着说。 “哦,好的。”江户川柯南从善如流地挂了电话。 ………… 另一边,群马县的浅间山中,坐在租来的车子的驾驶室里的泽田景略,刚刚将手机黑屏,就看到检查完别墅的安室透向他走来。 不多时,随着咔哒一声,安室透坐上了汽车的副驾驶位置。 “怎么样安室,那个别墅的状况怎么样?”泽田景略抬头问道。 安室透微微扭头,从后视镜瞥了眼车子后面的别墅:“没有异常,我发现钥匙放在楼梯的后面,所以就进去稍微看了一下,那里面有些家具上面已经落了灰,看样子,那位板仓卓先生是有一阵子没回来过了。” “这样啊。” 泽田景略不置可否,掏出一个暗琥珀色外壳的手机,点亮屏幕,输入了一个安室透十分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随着嘟嘟的几声,通话被接通了。 “莫西莫西,请问是板仓卓先生吗?我是泽田景略。关于您委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颤抖,还带着一丝恐惧:“那么泽田先生,结果如何?他们有到那里去吗?” 泽田景略看着面无表情的安室透,对手机另一边的人说道:“没有,板仓先生。我没有在这附近发现任何异状,您可以放心前来。” “好的,”电话另一边的板仓卓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麻烦你了,泽田侦探。我之后会把委托费打到账上的。” “多谢您的惠顾。”泽田景略回了一句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当她把手机放进怀里之后,重新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安室透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点不太对劲。 “那个板仓卓,委托你调查这个别墅的周围环境?”安室透皱着眉头。 “不是我,”泽田景略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是委托我扮演的这个泽田景略。那个男人大概是想耍什么花招吧。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苗头,不过没关系,等到交易那天就一目了然了。” 说着,泽田景略也不管安室透会有什么反应,直接放下了手刹,打了个方向,离开了这栋别墅。 ………… 一个星期以后,以“富特尼”的身份跟安室透完成了这次任务的泽田景略,身心俱疲地从长野回到了东京,在向本部和组织分别提交了相关的调查报告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居所调整状态。 没办法,会身心俱疲是当然的。这两天,泽田景略不仅要调查啄木鸟会多次延迟交货的原因,还要在安室透的眼皮子底下暗中调查啄木鸟会的其他交易对象,顺带着还要应付安室透时不时的试探和挖坑。 泽田景略完全可以确定,安室透就是因为他这张脸,才会比之前更频繁地刺探他。也是,杀了自己唯二的幼驯染之一的人,扮成了剩下的那个幼驯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还借他的身份为所欲为,任谁都忍不了。 当天下午,泽田景略坐在沙发上,喝着葡萄糖溶液,吃着他之前跟江户川柯南提过的京都甜点,听着闻讯赶来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讲述他们这次的京都之旅、还有更早一点他们在群马的森林里遇到自己的经过。 “啊,所以说,你吃了那颗会引发重感冒的药之后,又喝了白干,结果身体就变大了一段时间?”泽田景略用右手撑着下巴,挑眉说道。 所以说,之前那次的实验结果,他果然没总结错——人体发高烧时的特殊环境配合白干中的某种或多种特定成分,的确能发挥出暂时抑制aptx—4869作用的效果,可以使对象被aptx—4869幼儿化的身体恢复正常。 “嗯,不过还是很快就变回去了。”江户川柯南沮丧地说。 “知足吧,至少经过这次,哀距离做出完整的解药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而且我刚才听哀说,你也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跟小兰见过面了不是吗?” “也是啦,就是有点……”江户川柯南撇了撇嘴。 “什么?” “他只是贪心不足而已。”坐在江户川柯南旁边端着红茶的灰原哀说道。 “喂喂!” “好了,具体的我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会注意身边有没有这样的可疑人物。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变装成我的样子跟你们见面。”泽田景略总结陈词。 “泽田哥,那我和灰原就先回去了。”江户川柯南跳下沙发。 “啊,哀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嗯?” 准备跟着江户川柯南一起离开的灰原哀停下脚步,而江户川柯南也好奇地转头看向泽田景略。 “新一你可以先回去了,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哦。”江户川柯南死鱼眼地离开了。 等确认了江户川柯南离开了这栋房子,也没有留下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泽田景略才在灰原哀疑惑的眼神下东翻西找,最后从杂物间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灰原哀,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灰原哀有些莫名其妙地拆开塑料袋,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装着标有从1到20的几卷录音磁带。 “这是什么?” “是我的一个朋友拜托我,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她说,这本该是她亲手交给你的东西,但是……现在只能通过我转交给你了。” 说着,泽田景略拿出一个录音机和一个耳机,放在了灰原哀面前的桌子上,认真地对她说: “就在这里听听看吧,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灰原哀将信将疑地戴上耳机,随便选了一卷磁带放进了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却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愣住了。 那是一道有些失真的、温暖柔和的女声:“给我满11岁的志保,祝你生日快乐……” 灰原哀猛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泽田景略,快要变成实质的震惊眼神,像是在询问他,这个磁带是从哪里来的。 泽田景略笑而不语,将左手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用右手食指指了指他的右耳,示意灰原哀先接着听。 见此,灰原哀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闭上眼睛专心听着那道遥远的声音。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到这一面的磁带播放完毕,灰原哀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缓缓地摘下耳机放在桌子上。 “泽田哥,你之前说的她,是指我姐姐吗?” 良久,灰原哀才轻声问道。 “啊,是的。” 泽田景略沉默了下,才如实地回答道。 “那么,你是川吗?” 灰原哀紧紧盯着泽田景略灰色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平静的心灵之窗里看出点什么。 泽田景略微微低头闭了闭眼,反问道:“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在灰原哀看来,这样回答她的泽田景略,其实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说姐姐是你的朋友。姐姐跟我提过,她有一个本名叫做川的朋友,眼睛是灰色的。”灰原哀认真地说。 “只是这样?” “但是足够了。” …………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泽田景略将整理好的、有关啄木鸟会向种花家非法□□uggle槍支的报告提交上去之后,让弟弟江泓代他询问上级,若是灰原哀猜出了他的本名或是身份,他该如何做,是否需要像对待宫野明美一样,将她送到种花家国内进行保护。 当时,泽田景略的手边,就放着下午那个交给灰原哀的、装着录音磁带的塑料袋。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交给那个自比浮萍的女孩。 泽田景略在听过组织在宫野家旧宅安装的窃听器的录音之后,便知道在厕所马桶的浮箱的下面,可能有宫野明美藏起来的什么东西。而他趁去拆窃听器的机会,将那个东西暗中取了出来。 问过明美并且听过之后,发现那是宫野夫妇特地留给他们的小女儿宫野志保的东西。 明美拜托他,请他替她把它们转交给自己的妹妹。 于是,便有了之前泽田景略让江泓替他请示上级指示的一幕了。 “小江河,如果那个孩子知道了你的本名,你也不必太过紧张,顺其自然便可。另外,若有必要,你可以告诉那个孩子,她的双亲和姐姐,现在都在种花家生活,并且作为种花家的公民、接受种花家的保护,让她不要太过自暴自弃。” 这是本部部长听说后,亲自给他的回复。 ………… 把时间重新拨回到现在,泽田家的客厅里,泽田景略和灰原哀正一言不发地对视着,一平静,一笃定。 “好吧,哀,你赢了。你猜得没错,我的本名的确是川。”在灰原哀坚持的眼神下,目前精神稍显不足的泽田景略选择投降。 听到这话,灰原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就知道。谢谢你了,川。”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 江户川柯南很疑惑灰原哀最近这一阵子的举动。 只要一有空就会哼歌,脸上时常挂满了笑容,不见之前那种淡淡的忧郁,而走路时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平缓稳重。 倒不是江户川柯南不希望灰原哀变成这样,灰原哀能变得开朗一点,他也很高兴。就是灰原哀突然转变这么大,让江户川柯南稍微有点不适应。 不过,要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从那天她被泽田哥单独留下之后开始的。泽田哥到底跟灰原说了什么呢?竟然灰原改变这么大。 在某个下午,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江户川柯南拉住灰原哀,悄声问道:“那个,灰原,你这两天到底……” “灰原同学,总感觉你这两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吉田步美凑过来问道。 “诶,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正在哼歌的灰原哀眨了眨眼。 “很明显的,对吧,光彦。”小岛元太点了点头。 圆谷光彦跟着点了点头:“没错没错,灰原同学这两天连走路都在哼歌,一定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所以说,灰原同学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呢,可以告诉我们吗?” 听到吉田步美这么说,灰原哀将左手食指放在唇边,歪歪头望了望头顶的蓝天。 “这么说起来的话,好像确实是好事呢。前几天,我远在国外的父母和姐姐,拜托姐姐的朋友,送了一份珍贵的礼物给我。”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为灰原哀开心起来。 只有江户川柯南愣在了原地。 喂喂,真的假的?灰原的父母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还有明美小姐也是……等一下,前几天?姐姐的朋友,该不会指的是泽田哥吧? “哎,灰原,你说的姐姐的朋友,该不会是在说……”江户川柯南轻声问道。 “是哦,就是你想的那样。”灰原哀转头,微笑着对他说道。 清风吹过她的发梢,带起一片神采飞扬。 第 25 章 月盈抄6,预备 组织某座训练基地的某间会议室 笃、笃、笃。 富特尼用一只手的手背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在他的旁边,卡尔巴多斯正兴高采烈地向狙击组的成员们描述,有关贝尔摩德拜托他帮忙的经过。 “我说卡尔巴多斯啊,”基安蒂的反应比较激烈,“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女人啊,她跟本就是在吊着你好不好!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我觉得,不好。”科恩点点头。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啊,我终于能为贝尔摩德做点事了欸。”卡尔巴多斯有些疑惑。 “老大!你不要在那边装深沉了,快点说句话啊!让这个家伙打消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基安蒂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富特尼。 “哦,我吗?那恭喜你得偿所愿了,卡尔巴多斯。”被点名的富特尼不咸不淡地说道。 “谢了,老大。”这是欣然接受的卡尔巴多斯。 “老大!你干嘛恭喜这个家伙啊!你该阻止他啊!阻止他!”这是抓狂的基安蒂。 “应该,阻止他。”这是附和基安蒂的科恩。 “就是啊老大,快点阻止他!”基安蒂使劲晃起了富特尼,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被吵得不行的富特尼叹口气,无奈地看向了卡尔巴多斯:“卡尔巴多斯,要是我这回阻止你,你会听吗?” 非任务状态下,富特尼一直对狙击组的成员不错。所以,纵使富特尼在组织里、狙击组外凶名赫赫,被他的狙击技术折服、从而以他为首的狙击组的成员们,对他并没有什么畏惧,有时候甚至会有些没大没小的。 而具体的表现,可以参考基安蒂所说、所做、所为,以及…… “我大概……不会听的。”卡尔巴多斯很认真地挠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就是这样。 狙击组的成员敢明着对富特尼说,不会听他的命令。因为他们有底气,知道富特尼不会因此而生气。当然了,这是在不涉及富特尼参与的任务的情况下。 “看吧,”富特尼望向基安蒂和科恩,“卡尔巴多斯这回不会听我的,所以我阻止他也没用。” “可是……”基安蒂还想再争取。 “行了基安蒂,”富特尼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卡尔巴多斯坚持要去,那就随他的意好了。而且,你和科恩之前不是也这样跟琴酒出了很多次任务了嘛?你看我哪次阻止过你们吗?” “……没有。”基安蒂低下头。 组织里的人都知道,富特尼和琴酒的关系,已经恶劣到除非有boss的命令,否则一见面就会剑拔弩张,恨不得杀了对方。 “那不就行了。反正卡尔巴多斯也就偶尔来这么一次而已,所以就随他去好了。无论接下来结果如何,这都是卡尔巴多斯自己的选择。你有这个觉悟吗?卡尔巴多斯。”富特尼看向卡尔巴多斯。 “是的,我已经做好了觉悟。”卡尔巴多斯重重点头。 “那就好,”富特尼摆摆手,“你也快回去准备吧。别因为准备不足耽误了正事,” “好。” 目送卡尔巴多斯离开会议室之后,富特尼也站起身,向基安蒂和科恩告别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两个要是没有别的事要说了的话,我得回去了。” “哦,好的。” ……………… 与此同时,某间公寓,安室透翻看着最近整理出的情报,狠狠皱紧了眉头。 居然有这么多的fbi秘密潜进日本,而且还频繁在米花町和杯户町一带密集活动…… 安室透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莫西莫西,是风见吗?让下面的人加急调查一下,那群fbi活动的地点之前都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还有参与这些事的人,他们在那之前都在哪里、在做什么,也都要搞清楚。” “是,降谷先生。” “动作快一点,”安室透沉着声音,“最好今天晚上就能给我结果。我有预感,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 “是。” 结束通话,安室透死死盯着新翻到的一页报告,面露不愉。 居然连赤井秀一都来日本了,fbi这是打算对组织动手了吗? ……………… “要举办不符时序的万圣节派对?他们到底自以为现在是几月啊?”毛利小五郎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万圣节应该是在10月31号才对吧?” “人家不是在一开头的时候就说,不符时序了吗?”念信的毛利兰回答道。 “那么那封邀请函上写了些什么?” “嗯,”毛利兰看了父亲一眼,“这封信上说无能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 听到“无能”这个词,毛利小五郎的眼角抽了抽,青筋瞬间冒上额头。 “这个月的满月当晚,请容我要请阁下参与这场恐怖的夜宴,这将是一场血腥的船上派对。当然,不论阁下到时出席与否,即将死去的可怜羔羊都将会诅咒自己的命运,罪人也将在他临终之前喝得酩酊大醉。”毛利兰举着信念到。 “呵呵,”毛利小五郎狞笑了一声,“这封邀请函根本就是在对我这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下战帖嘛!奇怪了,到底是哪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寄来的!” “好像是个外国人哦,”毛利兰把信封翻到反面,“因为上面是用英文署名的,vermouth,芙、芙莫丝。” ………… 第二天下午,阿笠博士家。 “芙莫丝啊,”阿笠博士举着手机,“哎呦,很抱歉啊小兰,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景略啊。景略,你以前有听过吗?” 阿笠博士看向正好在场的泽田景略。 “嗯?很抱歉,我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帮不上什么忙。”泽田景略摊了摊手。 “就是这样小兰,我和景略都没有听过。” “是吗?那这封邀请函到底会是谁寄来的呢?” “话说回来,毛利老弟会不会去参加那场派对啊?就是明天了吧?” “嗯,”毛利兰转头看向正在让铃木园子帮他化妆的毛利小五郎,“我爸说既然人家来找茬,江户人就应该赴约,他现在正在请园子试着帮他化几个不同的妆,还不知道要化哪个妆去呢。” “化妆?” “嗯,”毛利兰看了一眼邀请函,“这封邀请函上写着,希望大家都能够化成怪物,参加这场万圣节派对,而且还要穿正式的黑色西装,或是黑色礼服去呢,同行的人也是一样。” “听你这话的口气,难不成你也要一起去吗?”阿笠博士好奇地问道。 一听这话,毛利兰立刻就急了:”我才不可能去参加那种妖魔鬼怪的派对呢!” 她的声音有点吓到了正在一旁准备的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两个人愣愣地看着他。 “哈哈,”阿笠博士干笑两声,“我想也是哦。” “哦对了,”毛利兰继续说道,不过博士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啊?” “这份邀请函既然会寄给我爸,那么我想主办单位也一定会寄同样的邀请函给他吧?” 阿笠博士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阅读邀请函的江户川柯南,对方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是指新一吗?” “对,所以我想请博士帮我注意下邮筒,如果收到这种信,没有告诉他的话,他以后恐怕又有的说我了。” “哦,要是收到这种信件的话,我会立刻告诉他。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才会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件事情,别让柯南知道好吗?他每次只要到这种地方,就会动不动往危险的地方钻。再加上……” 说到这里,毛利兰想起了之前在朱蒂.斯泰琳家里看到的,用红笔写着“cool.guy”的、江户川柯南的照片,心里微微有点不安。 听毛利兰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阿笠博士不禁问道:“再加上什么啊?” “嗯?”毛利兰一下子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再过不久学校就要开学了,请博士告诉他,叫他早点回家来,在这之前,尽量别到外面跑来跑去了。”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 “那再见喽。” “嗯。”阿笠博士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正在研究那封邀请函的江户川柯南和泽田景略。 “怎么样,你要去那艘幽灵船吗?”灰原哀看向一脸凝重的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微微点头:“没错,我是有一点担心这个寄件人的名字。” 泽田景略赞同道:“vermouth,这个一看就是酒的名字不会有错,它是一种在意大利生产的酒。不过呢,芙莫丝只是它的英文读法,在日本的话,一般情况下都会叫做贝尔摩德。”:魰斈叁4 听到最后一个词,灰原哀猛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紧紧蜷缩起来,双手颤抖着攥紧衣服。 “抱歉吓到你了哀,”泽田景略把手放在灰原哀头上轻轻摸了摸,“看你这么剧烈的反应,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哀,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小心一点,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安全,完整地回来见你。” “可是!这是个陷阱!”灰原哀一下子抱住了泽田景略的胳膊,眼含恐惧和痛苦。 “放心吧哀,”泽田景略附身到她的耳边悄声说,“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事么?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哦,就算打不赢,跑还是可以跑掉的。” 听到这话,灰原哀想起了泽田景略给她展示的,光怪陆离的、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世界。 ………… “这就是,泽田哥眼中的世界?虽然是很神奇没错,但是,大脑要处理的信息也真的好多啊。你平常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只看了一会儿就感到有些头晕的灰原哀,不得不让泽田景略取消视觉共享。 “是吧?不过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就是平常要时刻注意血糖值、不停地补充糖分,否则会出现低血糖的症状,影响正常生活。”泽田景略无奈地摊摊手。 “好吧,”灰原哀撇撇嘴,“那你以后像今天一样无节制地吃甜品的时候,我就当作没看见了。至于其他人,我也会尽力帮你拦着。” “谢了,哀。” “但是,注意刷牙,别让蛀牙找上你了。”灰原哀认真地盯着泽田景略。 “好好好。我知道了。” ………… 那件事情的起因,是她发现泽田哥居然一直在无节制地吃甜品,虽然现在身体看起来没有异状,但是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当她气势汹汹地表示,一定要给泽田哥限制摄糖量的时候,泽田哥为了不让她担心,才不得不向她展示了他会那么做的原因。 “好吧,”灰原哀缓缓地松开了抱着泽田景略的胳膊的手,“姑且相信你这一次,但是,你要是说谎的话,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那么,你打算把我安置在哪儿?”灰原哀抬头问道。 “嗯?你在说什么?” “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蒜,”灰原哀露出死鱼眼,“不论是你,还是在那边不知道商量什么事的博士和江户川,明天晚上肯定都有事情要做,而芙纱绘阿姨又还在国外没有回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肯定不会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啊,关于这个,我拜托了成实和越水。明天上午我会过来带你去事务所,之后你再跟着越水去他们家,在他们那里住一晚,正好成实也可以帮你再治一下感冒。”泽田景略笑着说道。 “我总感觉,这件事你好像早有预谋的样子。”灰原哀表情不变。 泽田景略还是笑着的:“没有哦,这个是你的错觉,哀。” ………… 另一边,江户川柯南看完了手机上新来的一封写有“ok”的短信之后,转头望向自家房子的方向。 好了,接下来就只剩下那边了。 当天晚上,江户川柯南一个人悄悄地来到自家大门外,分别查看了水表、电表和瓦斯计量表,发现指针跟他白天过来查看信封的时候相比,都稍微移动过了。 江户川柯南小心翼翼地把大门打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从缝隙里观察屋内的状况。 确认没有异状之后,他侧身移入屋内,缓缓地关上了大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个地方确实是最适合在暗中监视他跟灰原的地方。 江户川柯南慢慢蹲下,打开了脚力增强鞋的开关,又打开了手表上的手电筒。 两个人他还能应付得了,可是超过三个人就难办了。 这样想着,江户川柯南轻声走近通往二楼的楼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慢慢地走了上去。 冷静一点。江户川柯南这样告诉自己,从那些计时器的指针来看,藏在这栋房子里的顶多也只有一两个人。 走上二楼,江户川柯南确认过走廊上没有异状之后,悄声靠近了距离楼梯最近的一道房门,缓缓地按下了门把手,将门看了一道小缝,又用手指将房门顶到大开,之后抬头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直接走了进去。 而当江户川柯南完全走进房间之后,本该静止的房门却自己慢慢关上了,是在门后躲着的、没被江户川柯南发现的人干的。 听到关门的声响的江户川柯南立刻警惕地回头,却在听到子彈上膛的声音的同时,发现自己被一把手槍瞄准了。 第 26 章 月盈抄7,新月 满月之夜当天的黄昏 “这次的满月还真圆啊。” 毛利小五郎从计程车后排的车窗,看着已经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的银月,感叹道。 坐在他旁边的铃木园子理了理自己的巫师帽,也看了过去:“对啊,这感觉还真适合充满血腥的派对哦。” 毛利小五郎将视线重新转向前方,自信地笑了起来,双手握拳竖在胸前:“很好,我突然觉得兴致高了起来,喔喔,我开始亢奋喽!” 铃木园子无奈地看向他:“拜托叔叔,看到满月会亢奋的,应该是狼人才对吧,你可别忘了你是吸血鬼。” 兴致被打断的毛利小五郎露出死鱼眼:“要你管,我可是以名侦探的身份这么说的。” 这时一直在前排开车的计程车司机说话了:“先生、小姐,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你们该不会也要去参加那个不服时序的万圣节派对对吧?” 毛利小五郎把身体往前凑了凑,回答说:“对,没错没错,我本来还在想,什么化装派对,简直蠢死了。” “其实啊,”司机接着说,“不瞒你们说,我也要去参加呢。”说着他就摘下帽子,转头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那张面孔画着浓妆,左边脸的上半部分看起来皱皱巴巴的,而摘下帽子所释放的长发更给那张面孔带来了一种诡异感。 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惊讶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时兴起吓唬完身后的乘客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的安室透重新把视线转回前方,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昨天晚上,手下人上报的资料里有一件事引起了安室透的注意——最近有人从警视厅的档案保管室里盗出了所有跟毛利小五郎有关的案子的卷宗,之后又原封不动地寄回警视厅。 在这些案子其中,又有一件案子让安室透感到此事没那么简单,那便是医生新出义辉在自家浴缸里被自己的继室杀害的案子。 这件案子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凶手新出阳子供述说,她是用药迷昏了新出义辉医生之后,再把他放入浴缸,又设置了安装计时器的电线,让他触电身亡,之后,她利用停电的机会将计时器回收。也就是说,新出阳子是在卷宗里提到的两次停电中的第一次行凶的。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 但是,问题就在那之后。 第一个疑点,这个案子另有蹊跷,但是,不论检方还是警方,都对此三缄其口。 检方在审查材料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并就此展开调查。但是,调查在刚开始没多久便被人阻止了。阻止他们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三组的组长目暮十三,在他对他们说了什么之后,检方的调查人员便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不再提及相关的调查工作。 而第二个疑点,便是死者的儿子新出智明。 身为案件相关人士的、死者的岳母新出三和新出家的佣人保本光,在一场疑似意外的车祸坠海事件中丧生。但是,跟新出三感情很好的新出智明,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一点的悲伤情绪。而根据新出智明在那之前表现出来的,感性大于理性的性格特点,他是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如果新出智明不可能作出没事人的姿态,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推断,现在的这个“新出智明”,并不是新出智明本人,而是有人易容的。 结合富特尼此前似乎是故意泄露给他知道的、有关贝尔摩德最近在米花町一带活动的情报,安室透可以合理推断,这个“新出智明”,就是贝尔摩德假扮的。 然后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零碎的边角情报,安室透合理判断,今晚在那艘举化装派对的“海上幽灵号”上,绝对会有什么事件发生。 正好,琴酒要他和伏特加分头潜入这场派对调查混在这里的贝尔摩德会做什么,他也就顺水推舟过来了。 想着想着,计程车已经开到了“海上幽灵号”所停泊的码头。安室透也如他跟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说的一样,拿着邀请函下了车,排队等待登记上船。 另一边,泽田侦探事务所,泽田景略牵着灰原哀的手,将她交给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带她回家的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十分亲密地将灰原哀抱进怀里,笑着说:“谢天谢地,我终于不用听屋田那家伙一天到晚地炫耀多麻子了。现在我也可以跟他炫耀哀酱了。耶!” 在场的、把这话听了个正着的屋田诚人,只能带着尴尬的笑容向投来询问目光的其他人解释:“那个,其实,我也就是在聊天的时候,稍微跟越水前辈提了一下多麻子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而已。没想到她……” “那个,七槻姐……” 不太适应这种亲密举动的灰原哀的脸微微红了红,要是姐姐,从来不会这么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好了七槻,”站在一边的天堂晴华注意到了灰原哀的拘谨,“你稍微注意点,你好像吓到哀酱了。” 经过一天的熟悉,越水七槻和天堂晴华都进步神速地从灰原哀那里获得了“许可”——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哀”。 “喂喂,越水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不要在那里抱得太紧了!” 泽田景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上前把灰原哀从越水七槻的怀里解救了出来。 “嘁,”被打断抒情的越水七槻朝着像护犊子一样把灰原哀挡在身后的泽田景略翻了个白眼,“社长真小气,我不就是抱了一下哀酱嘛,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真是妹控!看我趁你今天晚上不在的时候,抱哀酱抱个够!略略略~” 说完,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泽田景略扮了个夸张的鬼脸。 泽田景略头痛地捏捏鼻梁,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居然邀请了一个这么活泼好动、这么童心未泯的家伙在他的事务所里工作。而且,他这么做可不是因为妹控。 “噗哈哈——” 看到这一幕,灰原哀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哀酱,你在笑什么?”天堂晴华好奇地问道。 听闻此话,在场的其他人也向灰原哀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抓包的灰原哀顿了顿,“泽田哥拿一个人没办法的样子。” “对诶,”屋田诚人恍然大悟,“我好像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让泽田桑头疼到这种地步!” “这么说起来的话,”站在屋田诚人旁边的七海建人也摸了摸下巴,“就连五条前辈,也没有出现过让泽田前辈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的情况。”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啊!”没听明白其中意思的越水七槻不满地眯了眯眼。 “是在夸你啦七槻。七海前辈和屋田是在夸你很厉害啦!”天堂晴华安抚道。 “是这样吗?”越水七槻将信将疑。 “没错,就是这样。”天堂晴华回以微笑。 几天不见,没想到你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天堂。 泽田景略默默在心里吐槽。 之后,他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好了,题外话就到此为止。我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提前下班。诚人和天堂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记得捡有监控探头的大路走。根据可靠消息,米花町在这一阵子突然冒出来了不少可疑的家伙……” “好的,泽田桑/社长。”屋田诚人和天堂晴华同时点头答应。 “同理,七海最近几天要注意减少散步的时间,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我了解了。”知道泽田景略指的什么的七海建人表示明白。 “然后是越水,”泽田景略郑重地看向越水七槻,“越水,今天晚上,我就把哀交给你和成实照顾了,绝对不要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听到了吗?” “知道了,你今天都说了八百遍了,妹控。”越水七槻撇了撇嘴。 泽田景略假装没听到越水七槻的吐槽,蹲下来与灰原哀保持平视:“哀,我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所以你也要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灰原哀认真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今晚会在七槻姐家好好待着。” 确认所有成员都已经离开之后,泽田景略低头看了看表,嘴角浮现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到了这个时间,好戏差不多就要上演了。” 视线回到“海上幽灵号”登记上船的现场。 夕阳将海洋与天空浸染成橘红色,三五成群的海鸥围着“海上幽灵号”来回鸣叫拿着邀请函的来宾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地登上船只,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普通的海上化装派对。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毛利小五郎在等待的时候,东张西望着,“不但有狼人,有钟楼怪人,还有木乃伊。哎呦,就连僵尸也来了,这里的怪物还真是不少。” “对啊,”铃木园子激动地说,“真让人兴奋!” “你在兴奋什么啊?你这位铃木财团的大小姐,跑到这儿来不太妥当吧?”毛利小五郎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啊,”铃木园子笑着摆摆手,“我跟小兰不一样,我最喜欢参加这种活动了。” “那我倒要请教你,”毛利小五郎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你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铃木园子愣了一下,强笑着说道:“你太失礼了吧?我是魔女啦,我不是带了一把扫帚来吗?” 说着他还把手上的扫帚往地上杵了杵。 正当毛利小五郎还要接着说什么的时候,他们后面一个打扮成丧尸的人“啊啊”的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他还把头向斜前方摆着。 被吓一跳的两个人猛地一回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啊?”毛利小五郎神色僵硬地问道。 “嗯,”铃木园子顺着那个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叔叔,他是不是在说前面很空叫我们往前走啊?” 听到这句话,丧尸“啊啊”的叫着点了点头。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头,“既然这样,干嘛不说清楚啊?” 在他和铃木园子往前走的途中,身后有一位女士发话了:“因为他要彻底让自己成为他们所扮演的怪物啊!” 毛利小五郎本来还有些不耐烦,是谁在他身后多嘴,但是一回头发现是一位女士,立刻就笑眯眯的说道:“嗯,真是太好了,好一位漂亮的魔女啊!” “谢谢夸奖,”戴着帽子低着头的女士抬起头来,“但你说错了。” 女士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帽沿,摘下了帽子,露出了被帽子掩盖的发型:“我可不是什么魔女哦!” 一个一个橡胶做的的仿真蛇头纷纷弹了出来,吓得毛利小五郎直接瞪大了眼睛。 “啊?美杜莎!” 美杜莎笑着歪歪头,俏皮地说道:“我要把你变成石头哦!” 被吓到的毛利小五郎只能干笑两声,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来。 “麻烦下一位客人,您的邀请函。” 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的声音。 “哦~”头上戴着假斧子的男工作人员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邀请函上的名字。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啊!” “原来被你认出来了啊,”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真是伤脑筋诶。” 他身后的铃木园子吐槽道:“邀请函上明明就有写你的名字嘛!” 被打断的毛利小五郎回头瞪了一眼铃木园子。 “麻烦您在这里签名好吗?” “哦,好的,毛利小五郎,好了,哎,请问一下。” 毛利小五郎凑到工作人员耳边轻声说:“这艘船今天晚上真的会发生什么杀人命案吗?”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 “哎呀,”毛利小五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这份和邀请函一起寄来的信上不是就有说,有人会犯下一起命案吗?” 工作人员拿过信仔细看了看:“这封邀请函的确是我们发给每个来宾的没错,不过这个信封跟信纸,就不是我们寄的了。” “哦,这样吗?“ “在派对上会玩一个猜凶手的活动,这倒是没错。” “这也说不定是制作人,”一旁的女性工作人员凑到同事的身边轻声说,“怕光寄邀请函给毛利先生,他不会来,特别加上去的。” “什么制作人啊?”听到只言片语的毛利小五郎问道。 两个工作人员立刻摆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摆手说道:“不,我们什么都没说,祝您好好享受这场受诅咒的飨(xiang,三声)宴。” “别啰嗦了叔叔,”铃木园子不耐烦地拽住毛利小五郎的胳膊,“我们快点走啦!” “喂喂,你别拽我啊!” 当两人离开后,两位工作人员又接待了下一位客人。 女工作人员接过来人递过来的邀请函,一下子就愣住了,旁边的男工作人员以为同事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凑过来也一起看,却惊讶地推了推眼镜。 “难道说你就是那一位高中生侦探吗?”女工作人员双手拿着邀请函,惊喜地问道。 来人在登记表上工整地写下“工藤新一”的名字,又抬起手摘下墨镜,露出眼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站在他身后的美杜莎,也在同时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第 27 章 月盈抄8,峨眉月 在工作人员那里留下姓名,并且了拿到一张印有“xiii”,以及“death”和死神的塔罗牌之后,安室透终于登上了这艘看起来一切如常的“海上幽灵号”。 根据情报,今晚在这里举办的化装派对,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每年在夏季上映的《幽灵船长航海记》甄选配角。而今年已经是第四次举办了,电影组的工作人员每年都会混在宾客里面,仔细观察每位来宾的表现,决定他们是否有资格进入下一步的筛选。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判别每个人到底是来宾还是工作人员? 基于前面提到的原因,会有一部分工作人员在会场中观察每一个来宾。所以,一定会有一部分人在行动举止上看起来比较可疑。但是,他们极有可能是负责甄选的工作人员。 另外,为了能让自己顺利在电影里演出,也有一些来宾会故意做出一些可疑的举动来吸引工作人员的注意,从而使自己能够顺利地加入剧组。 他也没有特别的办法来判断,这部分的可疑人员到底是不是为了吸引工作人员的注意力,才故意做出那些举动的。 综上,要在一群故意让自己变得可疑的人,或者是不得不变得可疑的人当中,找出一个隐藏在其中的、本身就可疑的人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要在一片森林当中,准确地找出一棵树的位置是很难的。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人选缩小一点就好了。 安室透一边冥思苦想着筛选的方法,一边在暗中来回观察着会场中的人员。 渐渐的,安室透发现有一部分人的行为举止是有迹可循的。例如,狼人会故意对着月亮嚎叫,钟楼怪人会像机器人一样从头到尾演着默剧,而木乃伊则会对别人的招呼不理不睬…… 但是,绝大多数的木乃伊,在对别人的招呼不理不睬的同时,还会不时地拿出手机发短信。而围绕在这些木乃伊周围的怪物们,在发现这一点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演得更加起劲。甚至,他们会一直就跟在木乃伊的周围演戏。 发现这一点以后,安室透就明白了来宾和工作人员的不同:所有拿出手机发过短信的木乃伊,都是工作人员;而剩下的所有人,都是来宾。 唉,安室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是稍微有一点进展了。要是川在这里就好了,一眼看过去,谁是谁非,谁可疑谁不可疑,一下子就全知道了。不过不行啊,他现在是安室透不是降谷零,有没有理由的都不能去找川帮忙,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某川:其实,这种事一点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零只管来找我就好了。) “啊嚏!啊嚏!啊嚏!”被念叨的某人不自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那家伙在念叨我吧?”某人非常有自知之明。 抱歉啦零,最近你的目光在富特尼身上停留太久了,为了方便今晚的行动,我只能给你找点事情做了。能告诉你的情报,我通过各种途径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阻止那个被贝尔摩德利用的笨蛋,让这个满月之夜不那么血腥。 ………… 安室透还在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突然就有人把会场的灯光全部都关掉了。而与此同时,在会场周边做装饰用的蜡烛,忽然一同燃起了火焰。 看到这个场景,安室透明白,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伴随着神秘诡异的背景乐,一个带着骷髅面具、身穿船长服装的人,从放置蜡烛最多的会场中心升了起来,他脚下的聚光灯,把他的身影照得有一些诡异。 “嘿,”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徘徊在冥府魔道上,游移不定的所有妖魔鬼怪,今晚欢迎各位莅临这艘幽灵船海上幽灵号,我就是驾驶这艘船的幽灵船长——高德船长。距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就先请大家找寻跟自己命运相同的同志,找到与你拥有同样刻印的另外六名同志。” 刻印? 安室透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掏出上船前工作人员发给他的塔罗牌。 哦,就是这个了吧? 安室透仔细看了看牌面,原来是“死神”啊。在塔罗牌里,死神代表着改变,而死神牌则意味着某种情况的结束。嗯,从他的立场来说,拿到这种牌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好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把来宾分组,应该不止是要玩游戏的关系吧? 安室透将目光在会场的来宾身上转了一圈,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应该是为了方便那些工作人员观察来宾。 呵,为了省钱,这个电影的制作组还真是动了不少的脑筋啊!他们这样做,不仅省了配角的试镜费、化妆费、造型费等等一系列的费用,还顺便为这部电影做了最完美的广告宣传。毕竟,他们现在待的这艘“海上幽灵号”,就是会在电影里出现的船嘛。 “锵、锵、锵、锵。” 在安室透走神想着这些的时候,化妆成骷髅船员的工作人员敲响了铜锣。 那位“高德船长”又发话了:“各位妖魔鬼怪,开船的时间到了,我们将横越被诅咒的七大洋,让那些愚蠢傲慢的人类知道,我们这些妖魔鬼怪到底有多厉害。” 听到这话,台下的“怪物”们也很配合地吼叫了起来。 看样子,这艘船要开动了。 安室透的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让我看看,今天晚上到底会有什么人要做什么事吧。 开船之后没多久,安室透就找到了,其他六位跟他一样持有死神牌的人。他们分别是光头吸血鬼、女性钟楼怪人、丧尸、狼人,还有一定会有的木乃伊。 嗯,都是上船的时候看到过的人。 跟同组的成员们约定好会合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安室透借口离开,开始观察这艘船的结构。但是在走廊上,他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那是从没关好门的男性员工休息室里传来的。 “工藤新一?你没搞错吧?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消失了很久的高中生侦探现在也在船上吗?” “对,没错。”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他上船的时候给他登记的那位男性工作人员。 安室透悄悄地凑近门边,从门缝里观察里面的情况。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我听说工藤新一好像是被卷进了什么案子,早就被人杀掉了的样子。”休息室里的第三个人说道。 “我才不可能会看错呢,而且想也知道,那件事肯定是谣言。”给他登记的那位男性工作人员反驳道。 “那么他今天打扮成了什么样子啊? “嗯……我看他脸上缠了绷带,所以应该是木乃伊吧!” “木乃伊侦探?那小子还挺会耍帅的呀!” “要是可以,我也想打扮成那个样子。” “不可以,不可以。赶快去工作啦!再在这里偷懒,小心一会儿被制作人骂哦。” 听着三个人似乎有要出来的迹象,安室透赶紧转身离开了。 而安室透一边走一边还想着他听到的事。 工藤新一?据他所知,那似乎是在前一阵子被琴酒灌下aptx—4869的无辜平民。在他也有资格查看的那份aptx—4869的使用记录上,这个孩子的状态被确认为死亡。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没有死,那他说不定可以借这个给琴酒下点绊子…… 不,不能这么做,要是这样做的话,不仅这个死里逃生的孩子会成为组织极力铲除的对象,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一起,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再加上在组织里,富特尼一直对琴酒虎视眈眈。这次琴酒有这么明显的错处,富特尼不赶紧抓紧落井下石才怪呢!为了能打击到琴酒,那个男人一直无所不用其极,完全不会管会不会波及到什么无辜的人。 对了,伏特加现在也在这艘船上,而当时负责登记的还有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很有可能,伏特加也从那名女性工作人员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了。 安室透所料不错。与此同时,满腹疑惑的伏特加也离开了他听到消息的女性员工休息室的门口,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圆月当空。 米花町二丁目22番地,“灰原哀”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书,他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录音机,里面传出了阿笠博士和江户川柯南对话的声音。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这个空间里响起。 “灰原哀”抬头看了一眼座机,把书合上放在一边,离开沙发,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莫西莫西,阿笠博士家,你好。” 从听筒的另一边传出一个温润的男声:”抱歉,这么晚还打搅我是新出医生,请问博士他在吗?” “博士不在,”&"灰原哀&"揣着裤兜走回沙发跟前,“我想他应该是跟江户川同学到哪里去了吧?” “诶?可是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啊!”wenxueзч.net “啊,那个啊,是录音带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花样。”&"灰原哀&"说着,抬手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 听筒另一边的人也就没再听到阿笠博士和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了。 “他们从刚才就一直放到现在,你找博士有事吗?” “啊?哦,事实上,我是来找你的,因为上次听你说你这次的感冒一直都没有好,所以我就想,还是让你到设备完善的医院去检查一下比较好。于是我就问了一个我认识的医生,不过他还得出差,只有今天晚上比较有空,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打电话。现在去接你,方便吗?等一下我再打电话告诉阿利博士好了。” “灰原哀”在听筒这边听着,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 “嗯……你不想去的话也不勉强。” 听完这句话,“灰原哀”才接着说道:“我倒是无所谓,虽然你自作主张,我有点不太高兴,不过一个人看家也挺无聊的。”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喽。我应该一个小时后就会到你那边,你先准备一下,等我到了就直接出发。” “知道了。” “那待会儿见喽。” 这两个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此刻正被朱蒂.斯泰琳一个字都不落地都听到了。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朱蒂.斯泰琳看了看被她藏在镜子后面的照片,又看了看手里头像上被画了一个叉的女性照片,起身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卫生间。 与此同时,在这栋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驱车来到这里的泽田景略,看到了本应该在家的毛利兰,小心翼翼地躲进了一辆东风标致307的后车厢。那辆车是朱蒂.斯泰琳的车子。 泽田景略摇摇头。这个fbi还真是不小心啊,居然被这个女孩发现了异状。而且,是因为这里的安保条件好吗?车子居然连锁都不锁。 不过,要是他没有看到也就算了。但既然他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今天晚上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不是小兰可以参与进来的。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哀,让她乖乖地待在成实和越水家里不要掺和。所以小兰这里也是一样的。 如果今天晚上,江户川柯南的计划一定要改变或是失败,也应该是由他来当这个推手。而且,有些事,只能趁今天晚上做。说实在的,今晚并不是逮捕贝尔摩德的好时机。因为就在刚刚,远在盘星教卧底的富特尼被boss直接命令,要在必要的时候现身协助贝尔摩德。 所以了,只能对江户川柯南说声抱歉了。 泽田景略停好本田思域,一步一步地走到东风标致307的后车厢,缓缓地打开了盖子。 在藏在里面的毛利兰发出惊讶的声音之前,泽田景略先一步用提前准备好的麻醉手表让毛利兰陷入沉睡,然后把她从后车厢里抱了出来,放在自己的本田思域的后座上躺好。 之后,他又重新走到了东风标致307的后车厢旁边,重新盖好了盖子,抹掉了自己来过的痕迹,才返回自己的本田思域旁边,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朱蒂.斯泰琳来到了停车场,驾驶着东风标致307,前往了米花町二丁目22番地的方向。 就此,满月之夜的第一场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 28 章 月盈抄9,上弦月 离开高级公寓的停车场之后,泽田景略用最快的速度将毛利兰送到了浅井成实和越水七槻的住处。 “喂喂,景略,你为什么把毛利小姐带到这里来了?” 看到被泽田景略公主抱的毛利兰的第一眼,浅井成实就有点不知道该对眼前的朋友说什么了。莫名其妙地把人带到这里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弄晕了带来的,怎么想这经过也不会简单了。 “我只是凑巧看到小兰在一辆车子的后车厢里睡着了而已,”泽田景略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包括我在内,其他所有能照顾小兰的人,都很不凑巧地在今天晚上抽不开身。所以,我就带小兰到你们这里来了。” 鬼才信你。浅井成实面无表情地看着泽田景略。 当着一个医生的面,居然还在这里睁眼说瞎话,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一个人被弄晕了和自己睡着了的区别吗? “我不管泽田你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越水七槻从泽田景略手里接过毛利兰,“总之,你给我看好你自己。我一点也不想在报纸上得知,自己的社长因为卷入了乱七八糟的案件而出了莫名其妙的意外,所以只能换人了,之类的消息。” 说完,越水七槻也不等泽田景略接下来会有什么回答,直接抱着毛利兰回到了安置灰原哀的客房。 “七槻说的没有错,我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浅井成实等越水七槻关上房门后,才认真地对泽田景略说道,“景略,我和七槻相信你,但你也要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信任没有错付。所以,不要出事,否则我和七槻都会后悔一辈子,为什么今晚没有在这里阻止你离开。” “我知道了。做到活着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泽田景略的脸上也没了之前玩笑的神色。 ………… 另一边,东风标致307停在了米花町二丁目22番地的门外。 朱蒂.斯泰琳将车熄火,下了车,推开阿笠博士家的铁门,走到了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来了。”&"灰原哀&"穿好外套,走到门前,按下把手,缓缓地推开了门。 但是,当他看清门外跟他打招呼的人是朱蒂.斯泰琳之后,他瞳孔微缩,大惊失色地就要把门关上。 朱蒂.斯泰琳见状,迅速用右手把住房门的边缘,减缓“灰原哀”关门的速度,又在把缝隙扩大之后,将把左脚放在了门和门框的中间,进一步阻止了“灰原哀”关门的动作。 “灰原哀”显然没有想到朱蒂.斯泰琳会这么做,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oh,sorry。”朱蒂.斯泰琳微微弯下腰,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视线与“灰原哀”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如果吓到你了,”朱蒂.斯泰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歉疚,“不好意思哦,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出医生负责的那所帝丹高中的englishteacher。新出医生的车在来这里的路上突然出了一点小毛病,所以他就找到了我,拜托我代替他来这里接你过去,灰原小妹妹,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先这个链条锁打开啊?” 此刻,“灰原哀”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经过一番仔细的思量之后,他抬手拿掉了链条锁,也就是,同意了朱蒂.斯泰琳的提议。 不久后,在朱蒂.斯泰琳如愿以偿地牵着“灰原哀”,坐上自己的东风标致307的时候,被朱蒂.斯泰琳的同事制造的交通事故耽误了一段时间的“新出智明”正好来到了旁边的路口,看到了她将“灰原哀”带上车的一幕。 她打算做什么? “新出智明”皱了皱眉头,开车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在“海上幽灵号”上,继续观察船内结构的安室透转转悠悠地来到了洗手间。 在这里面,有破碎的几面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就奇怪了。安室透微微皱眉。 之前刚上船的时候,他凑巧来过一次卫生间,明明那个时候,这几面镜子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全都碎了呢?是被谁为了什么目的,所以故意打破了吗?难道是之前情报里提过的那个可疑人物做的吗?要不然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想到这一点,安室透为求谨慎,直接走进卫生间,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别的什么东西,能够佐证或是否定他的猜测。 果然不出所料,安室透才一走进去,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似有若无、不太明显的甜味。 而在更加仔细地闻过以后,安室透发现,甜味是从倒数第三间的厕所里传出来的。因为只有这里,甜味比其他地方更为明显。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安室透走近正在洗手台那里洗手的钟楼怪人。 “请问您知道倒数第三间厕所里是什么人吗?” 安室透这么问道,但是并没有得到钟楼怪人的回答。不仅如此,钟楼怪人还一边在水流下来回搓着手,一边不停地念叨着:“洗不掉,洗不掉,手上的血洗不掉……” 通过钟楼怪人的表现,安室透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洗手间里有打扮成木乃伊的工作人员。那么,他会在倒数第三间的厕所里吗? 安室透想了想,走到厕所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门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安室透正要继续发问,但是却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明显是提前录好声音的狼嚎声,紧接着一个狼人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他看了看表,急匆匆地跑出了洗手间。 从余光中,安室透发现钟楼怪人不再演戏了,不仅如此,他还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安室透有些好奇,重新走上前问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您怎么了吗?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钟楼怪人沉默了一下,又挠了挠头,才举起右手指了指那间刚刚跑出狼人的厕所,疑惑地说道:“我之前明明看到,进到那间厕所里的是木乃伊,怎么刚才跑出来的是狼人呢?” “那……可否请教您,是不是还有一位狼人,跟您刚才所说的木乃伊一起进来,而且又进了木乃伊隔壁的厕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呢?”安室透轻声说道。 “我明白您的顾虑,您不用出声,只需要分别用点头或是摇头回答我就好了。”在有些为难的钟楼怪人张嘴之前,安室透又补充说道。 于是,安室透看到钟楼怪人点了三次头,心里也有了相应的推理。 根据钟楼怪人的证词可以推断出,那个刚刚跑出去的“狼人”,实际上应该是本来扮成木乃伊的工作人员才对。而真正的狼人,现在应该还在那间厕所的隔壁,等着他和钟楼怪人离开。 想到这里,安室透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狼人,就是他今天晚上要找的可疑人物了。 不然无缘无故的,作为来宾的狼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套套到扮成木乃伊的工作人员身上呢?他这么做的理由,很有可能是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而且肯定与他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有关系。 换句话说,安室透接下来只要盯紧这个大概率已经换成木乃伊装扮的狼人的动作,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查到,这个狼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然后,安室透只要在这个狼人做出不合理的举动的时候,在适当的时机提出质疑,就可以合情合理地阻止狼人的计划,也不会被周围人怀疑目的和身份了。 安室透现在的身份不能曝光,而且伏特加现在也在船上,所以这种事只能暗着来。 除此之外,安室透也得想办法,让刚才那个离开的假狼人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木乃伊的打扮了。至少别让那个人在无意间成为被利用的工具而不自知。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件事可以往后压一压,他要先盯着狼人打算干什么。最好别是杀人之类的,不然阻止了这次,还会有下一次。只要一天不改变那个狼人的想法,狼人就有一天会找机会动手。 但是,在想到之前看到的、有关网上有人评论说想要杀害福浦千造的情报,安室透不得不承认,狼人想要动手杀人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所以说,接下来应该会很麻烦了。如果不能顺利阻止他,就只有抓现行,让他被逮捕了! 安室透这样沉思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卫生间。 不过,他也没忘记要盯着狼人。所以,他在唯一可以离开卫生间的走廊的尽头,等待着狼人的出现……哦,是已经变成“木乃伊”的狼人才对。 不过出乎安室透预料的是,他在那里没等多久,会场的灯光就再一次被人关掉了。而就在关灯的一瞬间,安室透就感觉到有人匆匆跑过他的身边。 安室透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好!那个家伙要趁机动手了! 凭借因为之前的观察而对会场摆设留下的记忆,安室透几乎没有碰到障碍,就顺利地跟着那个人的脚步声追到了甲板上。 ………… 而在下面的会场,在怪物们惊讶之际,从会场的扩音器传来了导演福浦千造的声音。 “各位妖魔鬼怪听着,我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晚宴的菜肴已经决定了!据我观察,现在似乎有个毫无法力又丑陋不堪的人类,混进了这场魔界的派对。现在,要请各位和六位拥有相同命运的同伴联手,一起找出这个愚蠢的人类,我们要吃掉他的肉,还要挖出他的内脏,再把他流出的血一滴不漏地喝个一干二净,你们说好不好!” 听到这段话,“怪物”们全部都兴奋地吼叫起来了。 “揪出这个人类的关键字呢,就握在我的手上,谁想得到本船长的奖赏,就来到甲板,找出我的启示!” ………… 与此同时,在甲板上,安室透仗着自己现在带着妖怪的面具,直接大声质问着,那个快要爬到福浦千造所在的那个瞭望台的可疑人物:“喂!你跑到那里做什么!” 现在安室透真的很感谢风见在偶然间得到的那个项链型变声器,让他不用顾虑,会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声音。 现在的他,不仅面孔是假的,连声音也是假的。 试问,若是他摘下这副面具、还有那个变声器,只要他自己不说,还会有谁知道,他就是今天晚上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呢? 也许,那张意味着某种状况会结束的死神牌,给他带来了幸运吧。 经过安室透的一番呐喊,福浦千造发现了那个似乎想对他做些什么的可疑人物,开始大声质问他。 “你这个混蛋!不仅爬到这里,而且还用十字弓对准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福浦千造没有摘面具,所以他质问的声音,随着面具上的扩音器,传遍了整个“海上幽灵号”。 而那个可疑人物,在受到了安室透和福浦千造两个人连番的惊吓之后,一下子没抓稳,不慎从绳梯上掉落了下来,半天没有爬起来。 安室透赶忙跑过去,发现跟着那个人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把十字弓,上面已经装好了箭,箭头上还插着一张恶魔牌。 这个时候来宾们已经随着工作人员的引导来到了甲板上,也都目击到了这一幕。 “喂!你们几个!赶紧拿绳子把这个混蛋给我捆起来!好好问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福浦千造,这时也顾不上玩什么游戏了,直接吩咐混在来宾当中的工作人员,把这个企图对他不利的可疑人物控制起来。 假扮来宾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遵照福浦千造的吩咐,拿来了绳子,把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仍旧不省人事的可疑人员给捆了起来。 但就是这样,有一个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就是被这个可疑人员当成替身的木乃伊。他现在头上套着狼人的头套。因为在那下面还绑着一层绷带的关系,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出来,自己已经换了个装扮。 之前还好,他混在人群当中并不显眼。但是现在,在一众伪装成木乃伊的工作人员的衬托下,他的装扮显得非常不自然。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发展,已经悄然混在宾客之中的安室透,很快就理清了这个可疑人物今天晚上到底要做什么。另外,这个可疑人物为了达到目的都做了什么准备,他也差不多搞清楚了。 他在厕所里闻到的那种甜兮兮的味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可疑人员为了更改身份而让这个工作人员昏迷的药。 过程不用赘述。 虽然经过了一点波折,但是最后,这个可疑人物还是在假扮成工藤新一的、名为服部平次的少年侦探的质询下,将自己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全部和盘托出。而且,他还在惊慌中提到了贝尔摩德的代号,说她是恶魔。 这个可疑人物说,他自己虽然确实有杀害福浦千造的想法,也在网上发表过相关的言论。但是,他并不打算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而贝尔摩德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这个人的,说她会帮他想好利杀人的方法跟凶器,问他要不要试试看。这个人虽然在一开始拒绝了。 但是过了没多久,贝尔摩德就把她偷拍的,这个人跟他家人的照片和电话窃听的录音带,还有每天记录这个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装了满满一整个大纸箱,寄到这个人的家里给他。 贝尔摩德还威胁这个人,要是他再拒绝她,她就去报警,不然就要这个人、或是这个人的家人的命。 而因为贝尔摩德的所作所为确实表现出了这种意味,所以,这个人才会在今天晚上试图杀害福浦千造。 听闻此言,安室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边圆圆的月亮,更加坚定了推翻组织的决心。 ………… 时间稍微向前推移,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陆地上一处人迹罕至的码头,朱蒂.斯泰琳和“新出智明”,在月光下展开了对峙。 第 29 章 月盈抄10,上凸月 踏、踏、踏。 一名戴着黑色针织帽、穿着黑色夹克,拥有一双碧绿色鹰眼的高大男子,揣着裤兜在月光下缓步走着,他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场合格外明显。 他的眼前,是三五成堆、排列整齐的集装箱。而集装箱的后面,藏着一群神色严肃并且蓄势待发的外国人——他们是fbi的探员,听从朱蒂.斯泰琳的命令等候在这里,伺机抓捕黑暗组织的骨干成员贝尔摩德。 男子眯着眼看了看他们的藏身之处,微微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了与他现在的冷峻面孔完全不搭边的无辜笑容,又在下一瞬恢复了这张脸一贯的面无表情,十分自然地走到了严阵以待的外国人们的面前。 原本因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而愈加警惕的探员们,一见到男子的脸,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sir。(长官。)”为首的外国人走上前,向男子敬了个礼。 男子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开口说道:“thisisitfortonight.co 但是,实际扳动那个断路器的开关,扣下这起命案的trigger的,是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保本光。为了不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凶手就和警方商量好,捏造出一份根本是假的笔录,让外人以为凶手是以别的方法行凶的。” 没有想到这一点的“新出智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其实你不晓得这点也很正常,因为你从警察手里偷出去的那份文件上呢,根本就没有写到这一层内幕。 至于你会去偷那份记录,为的就是审判之后还能继续以新出的身份伪装下去,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新出智明"总算忍不下去了。 “asecretmakesawomanwoman.” 朱蒂.斯泰琳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缓缓地说出了那句英文:“你还记得吗?这可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呢。为了永远记住这句话,我也当成了口头禅。杀我父亲的凶手,就是你吧。克里斯.温亚德,或者我应该叫你……” 朱蒂.斯泰琳的眼神随着说话的内容愈加犀利。而“新出智明”也将左手放在脖子的右侧,缓缓地揭下了敷在脸上的□□。 在“他”露出美艳的面容和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后,朱蒂.斯泰琳才缓缓地说出了那个代号:“贝尔摩德。” 看这张与20年前如出一辙的面孔,朱蒂.斯泰琳的记忆也一起回到了20年前。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在她面前微笑的杀人凶手,吞噬父母和房子的冲天大火,还有最无法忘记的,那句内容是“asecretmakesawomanwoman.”的低语。 “……后来你就在我家放了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你伪装成fbi的调查员,将我爸爸在暗中对你们搜集的情报,全部都烧个一干二净。” 贝尔摩德转头看向大海,不做回答。 “但是我还是得救了,”朱蒂.斯泰琳接着说,“在那之后我突然想起我爸爸,每次睡醒要喝的柳橙汁已经喝完了。而我妈妈刚好不舒服,从白天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息,我想帮妈妈做点事,就高高兴兴地跑到街上去买果汁了。” “哦,”贝尔摩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转回朱蒂.斯泰琳的身上,“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啊,我还找了你好久呢,因为我们从那个废墟里,只找到了你父母亲的两具遗骸。” “多亏我爸爸的朋友保护我,他利用证人保护制度,适当的隐藏了我的身份。”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你说的是那种用来保护有性命危险的证人,让他们改名换姓的那种蠢制度啊。” 说着,贝尔摩德捏了一下胸前的一个按钮,让用来保持男人体型的气体,慢慢地消散了下去,露出了她原本的身形。 “唉,你一定很闷,对不对?离开了自己的故乡,还得改名换姓,实在太辛苦了。”贝尔摩德撩了一下长发,轻声笑了起来。 “后来呢,你很坚强地继承父亲的遗志,开始调查起我了。fbi的朱蒂.斯泰琳调查员。” “你果然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朱蒂.斯泰琳唇角勾起弧度,“谁要有你那种易容技巧,想要入侵到什么地方,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不过,你能发现我伪装新出医生,倒也算是有点本事啊!”贝尔摩德赞赏地看了一眼朱蒂.斯泰琳。 “我当然知道了”朱蒂.斯泰琳冷笑一声,“克里斯.温亚德又没有什么大毛病,一个大明星,却刻意隐藏身份,一张素脸的跑到新出医院去看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杀了他吗?这样一来就可以冒充他的身份了。” “那……难不成那次,当着我的面,让他的家人都坐上他的车撞出护栏、连人带车沉进海底的意外,也是你在暗中搞鬼了?” “对,为的就是要让你在动手之前,以为他们都死于意外了,他的家人既然都已经沉没在海里,就没有人知道新出医生已死的事,这样你以后要冒充新出医生,就没有阻碍了。当然了,当时坐在那辆车上的,是我几个背了氧气筒出勤的同事。其实新出医生现在正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过着平静的日子。 后来,你果然如我们所料的,开始在新出医院展开了你的调查工作,至于调查什么,只要偷偷潜入你在医院的房间,就一目了然了,那张被你用飞镖插在墙上的,年约20岁、一头褐发的年轻的女子的照片。 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在你找到了一个和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人之后,就立刻想对她施加毒手,而她也是我想申请证人保护制度的对象。但是,她真的是照片上的女人吗?” 听到这句话,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第二个问题,”朱蒂.斯泰琳继续说,“你在那张照片底下的两张照片上写着coolguy,还有angel两个称呼,那个男孩的脑筋确实超于常人,但是不应该是guy,而是kid才对吧? 对,就是那个叫柯南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只要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女孩,你就不敢下手的理由,就在那辆被劫的公交车里,你当时奋不顾身地保护救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贝尔摩德轻声哼笑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在船上被抓住的狼人,恐惧着供述出她的话。 “说啊!回答我的问题吧!” 见贝尔摩德半天没有反应,朱蒂.斯泰琳忍不住催促道。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举起右手,微微掩住了唇:“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吧。那是因为……” 说着,贝尔摩德的右手慢慢地降低了高度,他的动作引起了朱蒂.斯泰琳的注意。 果然,下一瞬,贝尔摩德就将右手伸进了怀里。 见状,朱蒂.斯泰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贝尔摩德掏出了m1911a1,而朱蒂.斯泰琳则掏出了□□ith&wisdom。 拿出□□ith&wisdom后,朱蒂.斯泰琳直接顺势开了两槍,打掉了贝尔摩德的m1911a1,并且大声吼道:“站在那里别动!” 被朱蒂.斯泰琳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的贝尔摩德缓缓地举起了双手:“真是伤脑筋啊,你带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啊,你已经得到日本警方的许可了吗?” “我想等我把你缉捕归案之后,”朱蒂.斯泰琳严肃地双手持槍,“再申请和这里的警方合作调查也不迟。当然,得接受处分就是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得从你嘴里问出答案!” “是吗?什么事啊?” “你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会变老?”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朱蒂.斯泰琳神色犀利,贝尔摩德却像是游刃有余,似乎被槍对准的人完全不是她。 这时候,一架飞机从两人的头顶飞过,呼隆呼隆的巨大声响,似乎掩盖了某些人的脚步声。 第 30 章 月盈抄11,满月 朱蒂.斯泰琳按照预定的计划,缓缓退步到了车子的副驾驶位置、fbi探员们聚集点的出口,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同伴:“youguys!coebackto 贝尔摩德冷笑着,一边开槍让赤井秀一和朱蒂.斯泰琳不得不躲避,一边发动了车子并踩下油门,在赤井秀一和朱蒂.斯泰琳的目光下一骑绝尘地离开了。 第 35 章 不期词4,过往 泽田景略在下意识地用实话回答了夏油杰的问题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泽田景略刚想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就被五条悟打断了。 “川,如果你不想笑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一向活泼的蓝眼猫猫难得摆正了脸色。 “嗯?你在说什么啊?”泽田景略茫然地看向蓝眼猫猫。他哪里不想笑了? [要是入戏入得太深了,演员会忘记自己其实是在演戏的。] “悟说得没错,”夏油杰认真地点了点头,“川,不想笑就别笑了。你刚才的表情,就跟你……一年前从纽约回来的时候是一样的。” 其实夏油杰本来是想说十二年前的,但心念电转后还是临时改成了一年前。那么压抑的过去,不要让川再回想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才刚刚出现,还远远达不到能形成咒灵的程度。但是作为一级咒术师,川身上居然还会溢散出这种程度的负面情绪,本身就是一件需要高度警惕的事。 想到这里,夏油杰有种久违的、棘手的感觉。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十二年前,川接受他和悟的邀请,从横滨来东京的那段时间。 ………… 那时候的川一身黑色西装,虽然是像以前一样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如沐春风,而是毛骨悚然。他明明站在阳光下,却像是身处黑暗中。不仅如此,川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虽然极淡、但是完全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最后这点,是夏油杰通过之前收服的一个四级咒灵确定的。那个咒灵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对气味的变化极为敏感,尤其是血腥味。 川身上的那股血腥味虽然被精心处理过,但就算从残余气息的状况也能看出,那绝不是短短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形成的,没有一年半载的积累,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 川这两年到底在做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才会让他忙到连出差也要抽空,不仅天天要跟血液打交道,而且身上环绕的负面情绪远超常人? 这是从气味发现问题的夏油杰,和从咒力流动发现问题的五条悟,在私下交流后产生的最大的疑惑。 “外科医生!川应该是外科医生啦!就是天天在医院给病人动手术的那种。所以川才会那么忙,身上还会有血腥味和溢出来的负面情绪。”五条悟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医院一向是产生咒灵的重灾区,同样也是负面情绪最集中的地方之一。 “你在想什么呢?”夏油杰给他了一个白眼,“川现在还不到16岁,有哪个医院会让这么小的外科医生主刀的。” 全日本都找不出一家这样的医院吧? “但那可是川啊!这种事发生在川身上很正常的吧?”在五条悟的印象里,似乎就没有这个发小做不到的事。 虽然川的实力是没有他强啦,但是川会的东西绝对比他多。别的不说,看看他戴的能有选择地过滤信息的智能墨镜,再看看杰吃的能暂时屏蔽味觉的薄荷糖,就知道川到底有多聪明了。 “啊,话是这么说没错,”也想到这一茬的夏油杰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我记得很清楚,川小时候有说过他要当警察的。” 川是说到就会做到的类型,绝不会出现半途而废的状况。而且这种涉及理想的事就更不用说了,川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再说了,这两年也没听川说他改了志向。 “那就是在警局工作的法医了,”又想到一个可能性的五条悟以拳击掌,“我记得他们也算是警察的一种。比较忙、会经常跟血液打交道,接触的负面情绪也不少。” “嗯,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认为,川身上的负面情绪是来自他人。他们下意识地排除了负面情绪是川自己溢散出来的选项。开玩笑,川可是咒术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所以,当两个人在偶然间撞破了少年独自一人槍杀数十名围攻他的极道成员的现场后,就像是中了无量空处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哦呀,没想到本少爷在东京的人气也这么高,真是受宠若惊。” 那时,月下的那个少年,扎着纯黑领带,穿着高领白衬衫,披着黑西装外套,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手槍,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地坐在集装箱上,森然的眼神、漠然的冷笑,彻底打碎了他们对少年的,自相识以来的、所有的正面印象。 “为了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本少爷就免费请你们去三途川旅游好了。” 这个犹如死神一般无情地收割着生命的少年,真的是川吗?他阴沉的灰眸中装满了黑暗,完全看不出,那里曾像太阳一样耀眼。 [曾经的那个阳光向上的少年,似乎已经消失了。] “本少爷是做什么的?拜托,都亲眼看到这种限制级的场面了,你们俩居然还在这里心存妄想吗?本少爷在你们心里的形象到底有多好啊?” 身形单薄的少年跳下了集装箱,抬手就朝一个还没死透的极道成员的心脏补了一槍,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事对少年来说不过是顺手而已。 [但是除了本人,还有谁能知道,要把这种事反复做过多少次,才会达到可以顺手为之的程度?] “那么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本少爷是 “……本少爷什么时候欠了那么多了?还有,别靠得那么近!离本少爷远点!”被五条悟的亲密举动惊到的少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挣脱出来,拉开了与五条悟的距离。 “诶?川真的要赖账吗?川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五条悟不满地又凑了上去,“说好了每个月五个。现在已经过去7年、84个月了,所以是420个!赶紧还给我!就算是川,赖账我也是会加利息的!” 这么做果然有效,川的负面情绪真的降下去了一点。 “……不要在那边胡说八道,”少年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五条悟,“本少爷可没打算赖账。悟,你拿着这个去甜品店。想吃多少草莓芭菲都可以,没必要盯着本少爷。”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涨回去了!川到底怎么了! 五条悟没去接那张卡,而是皱紧了眉头,直接将自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的身上:“川还说没打算赖账!你当初明明就答应我,会亲手做给我吃的!现在居然拿一张小卡片就想打发我!没门儿!” 不管了,川说的,招不怕旧,好用就行。 “不、不是打发你……”少年慌忙解释。 好耶!又开始下降了!而且还变快了!这样川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心中暗喜的五条悟赶紧趁热打铁:“太过分了!川居然又想敷衍我!我7年前就说过了吧!有你在的时候,我才不要去甜品店勉强!”川,快像以前一样反驳我吧,说你不是我的专属甜点师之类的,让我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出乎五条悟的预料,这一次,少年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悟,你说实话,在看到了刚才的那种场景、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你真的,还愿意吃这双手做出来的东西吗?” 还没想到这一方面的五条悟被问住了,他不敢立刻回答。因为直觉和六眼同时告诉他,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到点子上,前功尽弃就不用说了,跟川分道扬镳绝对是大概率事件。 话说回来,刚才的场景?川的身份?不就是身为mafia干部的川在解决来暗杀他的家伙吗?……虽然赶不上他袯除咒灵的时候,但一槍就解决一个也是很帅很厉害的了。不愧是川,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掉这么多敌人!然后……然后还有哪里需要在意的吗?虽然发现川不是在警局工作的法医确实让他有那么一点的意外啦,但是川会当mafia的干部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啊。说不定这只是川的警察任务呢。 不过,虽然五条悟在某种程度上猜中了事实,但他没有立刻回答的举动,却让少年才有些温度的眼神重新冷了下来。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少年当即似笑非笑地把五条悟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并且重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呵!六眼神子还是离本少爷这样的mafia远点吧!免得被某些烂橘子打成诅咒师!” 冰冷的声音让五条悟一下子从自己的头脑风暴里脱离出来。 卧槽,川这个反应不对啊!为什么他身上的负面情绪又一下子涨回去了!而且还飙升了一个台阶!是我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吗?杰!快来救场! 第 46 章 谢幕礼5,事与愿违 第四天,上午,警视厅的某间会议室 这里现在一共有六个人,但是却安静得像是一个人也不存在。 情绪是会传染的。 从泽田弘树意识到桌子上的眼镜和手机究竟是来自什么人,并且开始垂头丧气之后,看到他的举动的、会议室里剩下的五个人,也相继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哎,我说,你们这么沮丧干什么啊!现在还没真正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社长本人啊!” 受不了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忍无可忍的越水七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特别是你,弘树,我知道你现在因为社长突然失踪的事乱了手脚,可你也不要这么早就下决断好不好!” 越水七槻特意走到泽田弘树的身后,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如果要确定身份的话,就用dna鉴定吧。正好弘树也在这里不是吗?”越水七槻提出了一个建议。 “越水小姐,你的意思是……”伊达航 “根据遗传法则,通过y染色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以进行父系亲缘关系认定。只要是来自于同一父系的个体,那么他们的y染色体基因座就会完全相同。 另外还有线粒体dna,它的遗传标记是通过女性代代遗传。通过线粒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以进行母系亲缘关系鉴定。只要是来自于同一母系的个体,他们的线粒体dna遗传基因也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通过y染色体、线粒体dna遗传关系鉴定,可确定二人是源于同一父系和同一母系。 这之后,再进行常染色体dna鉴定,就可以得出排除或支持兄弟关系的结论。不过,兄弟关系鉴定检材最好采用血痕。法医努努力的话,应该可以从那具尸体里采集到血液样本吧?” “确实如此。”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么做吧。”伊达航说道。 “那个,我打断一下,”已经明白越水七槻是什么意思的泽田弘树苦笑着插了句嘴,“虽然我觉得越水桑的这个想法听起来很不错,并且想要立刻付诸实践。 但是非常可惜,我本人其实上是家中早年收养的养子,跟我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而且,我们的父亲母亲现在也都还在国外,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回日本。所以,dna鉴定大概是派不上用场的。” “那么……牙齿痕迹鉴定应该可以吧?”从进门起就一直不声不响的浅井成实提出了一个方案。 这句话,让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集中了在他的身上。 “……这是景略在偶然间跟我提过的,”浅井成实轻咳一声,“他说在刑侦案件中,如果无法通过指纹或是dna鉴定判断死者的身份,那么牙齿痕迹鉴定也是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 “就算是这样,要找到留有泽田的牙齿痕迹的诊所或是医院,工作量着实不轻……”佐藤美和子神色凝重。 “这个倒是简单,两天前,景略正好去过我现在工作的米花综合医院里看过牙齿,那里应该留下了他的牙齿治疗痕迹才对。”浅井成实认真地说。 “成实?”越水七槻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大概是两天前的这个时间,”浅井成实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会议室墙上的钟,“我正好值完晚班下班,碰巧在走廊上看到了从口腔科诊室里出来的景略。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所以就稍微跟他聊了几句。中间景略跟我说,他是因为牙痛才过来的,还说医生让他一个星期之内回来复诊。我就想,如果他当时说的是真的的话……” “那么给他治疗的那位医师,一定还保留着他的治疗记录。” “浅井先生,”松田阵平一下子站了起来,“请问你还记得当时值班的医师是谁吗?” “我记得是雪野,雪野信甫医生。他非常敬业,我听说每一位去他那里治疗的患者,无论症状轻重大小,他都会保留详细的治疗报告。” “事不宜迟,我和松田现在马上跟着浅井先生去米花综合医院去取那份治疗报告。佐藤,你立刻去告诉法医,请他准备一下牙齿痕迹鉴定” ………… 【如果会得而复失,那还不如在失去之后就没有再得到。无论什么,都会是这样。而当那个事物名为“希望”的时候,更是如此。】 第 52 章 桑梓音4,冰火两重天 凝固的空气弥漫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哀伤。 现在,距安室透无意间说出那句话已经过去了半分钟有余。 说出这句话的安室透还没有在震惊和茫然的双重冲击下恢复正常。 但是听到这句话、并且轻声做了没被提问者听到的回复的江河,已经收拾好自己因此一片狼藉的表情和内心,并且披上了似乎是坚不可摧的伪装,看起来游刃有余。 没什么的。 江河这样告诉自己。 他努力克制住肢体的僵硬,略微机械地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好涩,好苦。 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味道跟中午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明明是同一壶茶。 明明只是被捅破窗户纸摆在明面上了而已。 在过去的四年间,有无数次,江河只要扫一眼,就会无可奈何地发现,波本又为了让富特尼死无葬身之地而特意设下了什么接近死局的陷阱——其实本来应该是完美无缺的死局的。 安室透到底是日本公安中的精英,而富特尼又是他心中不共戴天的仇人。 以及,如果……如果富特尼真的只是富特尼的话。 所以,安室透到底对富特尼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江河的心里多少有点数。 他之前也觉得自己应该被这样对待。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他知道自己这么想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本人亲口这么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总而言之,江河完全没有心情和余力去搞清楚,自己眼前这位已经化名为“安室透”的幼驯染,到底有没有在空闲的时候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睚眦必报的富特尼为什么会像个好欺负的冤大头一样,在这过去的四年间里,在被他无数次的使绊子、针对、添堵,甚至是下死手之后,即使有多如繁星的机会,却依然没有让他去三途川报到呢? 毕竟除了安室透之外,其他所有敢这么胆大妄为的人,现在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别忘了,富特尼除了会在里世界被叫做“资本家”,也会在组织内被称之为“恶魔”。 有谁会指望恶魔能够以德报怨呢? 没有人。 就连最愚蠢的傻瓜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会以德报怨的大概就只有圣父圣母而已了。 恶魔如果会以德报怨的话,那么恶魔也就不会被称之为“恶魔”了。 ——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安室透来的时间确实很不凑巧。 因为在给安室透开门的前一秒,江河的脸上还是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甚至,他的五官还是几乎皱在一起的。 疼的。 仅此而已。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原因。 鉴于身体的抗药性,还有止疼药和麻醉药存在容易成瘾的副作用,江河在对待身体的疼痛这方面,一向都是靠自己的异能力辅助意志力,在煎熬中咬牙硬抗过去。 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像之前在东京的安全屋里那样,直接疼晕过去,他也照做不误。 而喝红茶也好,听轻音乐也好,那都是江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了让自己稍微好过点才采取的、能让自己转移一点注意力的聊胜于无的小手段。 所以,由于来自身体各处的剧痛的持续冲击,江河的精神变得极为焦躁且脆弱,这使他的情绪管理逐渐靠近崩溃的边缘并失控,进而导致了不分敌我的毁灭欲抬头。 这其中或许还要再加上失控了的异能力的推波助澜——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江河绝不可能会亲手打碎自己的骄傲,将自己正在忍受的伤痛和带有自毁倾向的真实想法,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和阳光下。 特别是,在他认为的亲近之人还在场的情况下。 那样做的结果只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应该说是自损一万更为恰当。 因为江河一直都不认为,伤害了亲近之人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可以被原谅——不论是何理由,不论那是不是他的本意。 这不难理解。 会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的人,通常都有被掩藏在本性深处的、类似的傲慢。 ———— 当天晚上 在大桥上碰到那个用绷带缠住左眼的、黑发鸢眸的单薄青年之前,找借口支开部下的江禅正因为听闻“自家猫猫在抓老鼠和找乌鸦过程中,被背后放冷箭的假兔子推到了火海里,所以再也回不来了”的消息而看着几乎圆满的月亮发呆。 就算那只该死的、由乌鸦扮成的假兔子已经被抓住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家的猫猫再也回不来了! “呐,姐姐~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要吃你给我做的糖!好不好?”眼睛像是灰玛瑙一样的青年耍赖似的粘在她身边,直到她答应了他的要求,才心满意足地点头撒手。 “那你记得快点回来,不然我就把你的糖全部吃掉!” 彼时的江禅在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像是在阳光下盛放的玫瑰。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青年三年前明朗的回应声尤在江禅的耳边环绕。 哼! 江禅开始气呼呼地用力踢脚边的石子,走一步踢一个。 真是只说话不算话的坏猫猫! 为什么跑出家门就不回来了! “嘶——” 在踢了十颗八颗之后,有一颗石子凑巧击中了某个同在这里望月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江禅吓得赶紧上前道歉。 真是大失误!她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别人! “没关系……你……” 月光下的青年瞪大了鸢眸,似乎非常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江禅。 “唔……” 江禅倒是没有注意到青年惊讶的表情,她直觉自己除了道歉还应该干点别的什么。 由于天与咒缚的关系,江禅不仅在体术格斗方面比较好之外,直觉也很准,几乎可以说是预言的地步了。 最后,她用右手食指点了点下巴:“虽然这可能是我想太多或是自作多情,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什么?” 江禅眨巴着棕色的丹凤眼,只用了不到一秒就果断地决定遵从本心——她大踏步地走到还没反应过来的青年的面前,大胆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欢迎回家。”江禅轻声说。 “你……” 有谁的眼眶红了。 江禅踮起脚,让有些愣神的青年能把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动作轻缓地抚了抚青年微微颤抖的后背。 她家猫猫难过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做的。 那孩子,从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流泪的模样。 “如果累了的话,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 有谁的声音变得哽咽。 “放心吧,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不管你接下来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哦。” 这么说的话,这只猫猫应该会稍微放开一点了吧? 猫咪是骄傲且没有安全感的生物,根本不会在陌生的环境下向自己不熟悉的人展示脆弱的一面。 “……” 江禅能感觉到,猫猫猛地反抱住了她,而她肩膀处的衣服有了湿意。 但是,那处湿意却只有很少的一点。 少到会让江禅以为那是她的错觉。 原来还是只爱逞强的傻猫猫啊。 “乖哦乖哦,你已经到家了,可以休息了。” 江禅又一次抚了抚猫猫有些颤抖的后背,试图给不安的猫猫顺毛,帮助他平静下来。 而让江禅没想到的是,这个举动竟然使怀里的猫猫抖得更厉害了,肩膀处的湿润也扩大了。 这到底是谁家的猫猫啊? 明明都苦成这个样子了。 还是咬着牙什么都不肯说。 江禅的心已经疼得皱成一团了。 在……之前,她家的那只猫猫也是这样子的吗? 有什么苦什么痛,全部自己一个人咬牙扛着。 然后在生死存亡之际,被它们无情地压垮了吗? “说起来,你要不要来颗糖?”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的江禅松开猫猫,顶着猫猫疑惑的视线在身上来回摸了摸,最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包装精美的奶糖——那是她在自家猫猫的百般要求下特别制作的、他最喜欢的口味。 都十几年了,那孩子还是一点没变过。 “不……” 江禅看到猫猫似乎是被吓到了,面色惊慌地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江禅有些疑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是,她的行动比思想快——江禅一把抓住了看见她掏出糖就想逃跑的猫猫,将糖果硬塞到他的手里。 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跑啊?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等等,别……” 在黑暗里待的久了,就连微光都能轻而易举地刺伤眼睛了。 “这些给你。希望你吃了以后心情会好一点。我家小川在家时常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点甜的东西,这样很快就能恢复了。” 别说了…… “那个孩子最喜欢吃我做的糖了,每次见到我,都会吵着跟我要糖吃。就是他的嘴很刁,我研究了很久才做出了完全符合他口味的糖。” 别说了…… “你应该也会喜欢吧?”wenxueзч.net —— 喜欢。 当然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糖了。 姐姐。 —— “……” 见猫猫放弃抵抗,江禅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禅瞥了一眼被她紧紧拉住的、正在小心翼翼地吃糖的猫猫。 猫猫不时还偷偷地看她一眼,却又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就立刻低头装作无事发生。 奇怪了,这么乖的猫猫,为什么会没有人养他呢? …… 要不,我来养吧。 江禅想了想,以拳击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人的决定。 第 53 章 桑梓音5,枯木将逢春 能想象吗? 一个久别故乡的游子,居然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看到最能让他手足无措的家人。 至少,江河是无法想象的。 因为这是他在梦中无比期待的、却又在现实中避之不及的场景。 现在的他已经面目全非。 除了在血管里流动的血还是鲜红明亮的,就连在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那颗曾沐浴了十几年阳光的红心,也早就被他亲手摁在污泥之中,成了跟它一样彻头彻尾的黑色。 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不是黑色的了。 江河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知道,他已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变成了这副根本不像他的样子。 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遇见的人是他。 哪怕,他们都对他已经客死他乡的消息深信不疑。 所以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之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叫嚣着让江河赶紧逃的,可他就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兀立在那儿,直到他的姐姐将他轻轻地抱入怀中,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欢迎回家。”】 温言细语随着微风钻进耳内,仿佛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死寂的心湖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自中心向外逐渐扩散,一点一点地撕开了它表面用作伪装的平静。 江河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是渴望听到他的家人对他说出这句话的。 他很清楚,他的姐姐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是谁。她只把他当成是素昧平生的过客,在直觉的指引下做出了她认为的、最为正确的举动。 但对江河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 【“会发展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在微澜的湖面上方来回盘旋,就像有人悄悄在阿基米德的杠杆下放了一个支点,只是看起来微不足道。 【“放心吧,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不管你接下来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哦。”】 湖面上,掀起惊涛骇浪的龙卷风起源于蝴蝶振翅。 宇宙中,有了支点的阿基米德用杠杆撬动了地球。 ……真是的,姐姐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 江河在自家姐姐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苦笑。 而被他紧紧抱住的江禅,感受到了来自肩膀的湿意。 ———— 半个小时后,云开月明 带着这只没人照顾的黑猫回家。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江禅其实并不知道,不久之后的她到底会有多庆幸。 现在的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如何才能尽自己所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 就像今天下午,她带人到 —— 云晨黑着脸,将今天没派上用场的贝斯包平放在办公室的角落,接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某个号码。 “喂?武夜吗?你帮我查查你哥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才一转眼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电话一接通,云晨就毫不犹豫地给电话另一边的人丢了个信息量巨大的炸彈。 云晨心里很清楚,要是他不一上来就镇住那个没耐心的混小子,他很可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 武夜,江河的表弟,17岁,是一名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普通高中生,也是一名秘密登记留档的异能力者。 他的异能力名为“无声诗”,能够将特定的人和物拉入他创作的画中的世界。同时也可利用口诀“画图恰似归家梦,千里河山寸许长”,将有他参与绘制的地图暂时转化为能够实时寻人的活点地图。 —— 如云晨所愿,在电话另一边,庞大的信息量直接使武夜的世界安静了几秒,让他连手中的画笔被自己捏断了都没注意到。 “……云晨,你应该知道,你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的后果是什么吧?” 沉默了半分钟后,穿着一身黑的少年抿着唇站起身,手腕一甩,就将已经断成两截的画笔用力地丢进了一旁的塑料垃圾桶。 刚刚清空过的垃圾桶因为惯性的作用,在原地转了摇摇晃晃地几圈,发出变了调子的哗啦声。 武夜望了望只能看到室内的倒影的窗户,玻璃上映照出了一个因为竭力控制太过兴奋的表情而使五官变得僵硬扭曲的少年。 “你放心,我就算再无聊,也不至于这么不知轻重。” 电话这边的云晨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而且,我现在还没闲到有功夫跟你开玩笑的程度。”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么?” 也就是说,哥哥现在还活着但是身体状态不太好是吗? 武夜抬手撤下画架上未完成的半成品,换了一张崭新洁白的画纸。 “我知道了,一有结果我会立刻通知你。” 说完这句话,武夜也不管云晨是何反应,直接结束了通话。 总而言之,他家哥哥还真是一点没变的不省心啊。 武夜一边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太过厉害,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将脑海中的燕山府地图快速复刻到画纸上。 哥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是他这一个星期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十五分钟后,武夜放下画笔,对着面前的简易地图轻声念起了口诀。 “画图恰似归家梦,千里河山寸许长。” 好了,让我来看看,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吧,哥哥。 第 54 章 桑梓音6,各有千秋 七天前,种花家,燕山府。 狰狞的闪电撕裂苍穹,让黑夜亮得像白昼。 紧随而至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将熟睡的人从梦中惊醒。 不甘示弱的雨滴凶狠砸在窗玻璃上,叫嚣着要将其粉身碎骨。 狂风呼啸,脆弱的树枝颤抖战栗,被抛弃的枯叶茫然盘旋,受惊的鸟兽早已回穴归巢。 不久前,国家预警信息发布中心才刚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和大风黄色预警。 在燕山府的千家万户都不约而同地在感叹户外的天气到底是如何如何恶劣的时候。 某栋别墅的人们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沉默着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身躯仿佛是被精雕细琢出的雕塑,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们现在根本没这个心情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屋外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屋内是愁云惨淡、冰清水冷。 砰!砰!砰! 没有闪电的指引,突兀的雷声径自连成一片,轰天震地,足足持续了七八秒才堪堪停止。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谁猛地在毫无防备的你的耳边重重擂鼓,让你在猝不及防之间骤然心跳加速,有一瞬间血液凝固的错觉。 相比之下,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你不得不分出一点精力给名为“震惊”的情绪都似乎只是捎带的了。 不过,他们依然是例外。 过于集中的注意力使他们对室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那个噩耗带给他们的、掺杂着不敢置信的痛苦和哀伤,正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们。 自上而下,由里到外。 让他们无暇顾及与它无关的任何东西。 他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没让自己从崩溃的悬崖失足落下,坠入那充斥着绝望的深渊。 但他们现在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有任何一对爱子至深的父母能经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打击。 即使,他们早在那个孩子执拗地选择踏上那条危机四伏的荆棘之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会在某一天收到这种消息的心理准备。 但若是可以,他们还是迫切地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这十三年来的风平浪静,已经快让他们忽略了。 他们的长子所从事的,其实是在刀尖上起舞的卧底潜伏工作——只要因为疲惫或是别的随便什么原因,导致他在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上出现了差错和疏漏,就极有可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是二战时期,那位帮助毛子打败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传奇间谍佐尔格,最后竟因一个被一名与他交往的日本籍侍女随手拿走的、不起眼的打火机而暴露了身份,被隶属于日本内务省的特高课秘密处死。 所以,究竟是哪个该死的细节出了差错?! 不仅让他们的长子葬身火海,还要让他们的次子不得不咬着牙含着泪,自虐一般地亲自去确认事情的始末和真假虚实,并亲口向总部宣布他最爱的哥哥的死讯?! 长子一向稳重自持,即使在十岁那年,因突逢意外而性情大变,却也没改了骨子里的那份谨慎和保守——他永远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为什么这次没有呢? 还是说,这就是他计划里的最坏的打算? 作为父母,他们已经没有心力去想这些了。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收拾好情绪——哪怕这要凭借外力才能暂时勉强做到——并采取适当的行动,不让他们的孩子费心传回的情报失去它应有的价值。攵學3肆 收到乱码短信的母亲梁玉只是凭多年的工作经验意识到它蕴含的内容很重要,却不知它的具体含义。 虽然没有妻子的工作经验,但是父亲江靖却在无意间瞥了一眼后,就凭久远的少时记忆认出了它是由unicode代码组成的,并且进一步翻译了出来: 【u+8fb0u+857eu+662fu+95f4u+8c0d】 用unicode代码可翻译为“辰蕾是间谍”。 【u+5bf9u+4e0du+8d77u+ff0cu+5988u+5988】 用unicode代码可翻译为“对不起,妈妈”。 短信的内容虽然乍一看很正常,但如果仔细想的话,其实有些地方是说不通的。 最明显的一点,这两条信息不仅是明发,而且还都只是用unicode代码进行了简单的第一层加密。 短信会被拦截的可能暂且不提,在加密方面,随便一个过去或是现在曾经长期接触过unicode代码的人,都极有可能会发现它们的不普通。 这其中的有心者甚至会专门花时间去将它翻译出来、挖掘它的潜在含义,就像江靖做的一样。 再进一步,若这群有心者之中有哪怕仅仅一个是向着“辰蕾”的,那么带来的后果大概就不是一句“不堪设想”就可以形容的了。 简言之,这两条短信有泄密并使事态失控的风险,而且还是无法被忽略的那种。 另外,短信的收件人是梁玉这点也很奇怪。 原因无他。 作为mss的王牌,江河其实是有自己专属的、可以绝对信任的联络人的。 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他没有直接交给自己的联络人,而是特地发给自己的母亲了呢? 哪怕梁玉跟江河同在mss工作好了,两个人所属的部门是不一样的——梁玉是在二线负责培养mss预备役的教官,而江河则是一线的mss现役——两个人的工作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搭边的。 换句话说,这样做传递情报的效率可能会很低——跨部门传递情报有时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快,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同部门传递的快。 所以,对这种事再清楚不过的江河为什么会放着捷径不走,还要舍近求远、兜这么个大圈子呢? 再有,第二条短信虽然勉强可以用“儿子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将闻噩耗的母亲道歉”来解释,但问题就在于,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而已,为什么还要特别去加密呢? 不觉得多此一举了吗? 在没有了解或是被说明前因后果的情况下,谁会知道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向母亲道歉呢? 这层加密几乎是明晃晃地告诉看到它的人:它所代表的含义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的。 “总之先做能做的吧。” 借助侄子陆师的异能力暂时强行克制住悲痛的梁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将自己几乎一大半都是疑惑的推理放在心中,催着自己投入工作了。 反正情况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不是吗? ———— 时间回到现在 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云晨挑了挑眉,对于自己被武夜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这种事,云晨表示已经习惯了。 “耐心”这个词几乎就那小子搭上边过。 无所谓,反正那个混小子现在肯定已经开始找他哥了,而他接到武夜回拨的电话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过…… 一想到自家上司目前的糟心程度,云晨就忍不住叹气。他焦躁地揉了揉头,将因为疾跑而被风吹乱的头发变得与草窝无二。 不过云晨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准确地说,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发型如何上。 在将手机熄屏并放回兜里后,云晨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泄露了主人此时并不愉快的心情。 虽然找到他家上司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把人找回来之后该怎么拉住他不让他乱来。 云晨从兜里摸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翻到新的一页开始写写画画。 根据之前异能力感应反馈回来的结果来看,他家上司现在跟一块薄冰几乎没什么区别了——不仅脆弱,而且畏光。 写到这里,云晨没忍住“啧”了一声。 说实话,这两个词他都挺讨厌的。 尤其是它们是被用来形容他家上司的时候。 云晨用笔尖狠狠地点了点那个被他重重刻在纸上的“光”字。 这里应该加上备注并划为重点。 云晨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光”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精神意义上的。 一个在阳光下长大的家伙居然会惧光? 这事完全不可……好吧。 云晨认命一样地用笔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他必须得承认,他家上司绝对是他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发生这种事的那一个。 因为在十七年前,那个抱着外观奇怪的无字之书、将没有伤痕的左脸缠满了绷带的少年,就是这样子的。 在云晨没注意到的角落,办公室剩下的五个人悄悄地凑到了一起。 “诶,你们说,云晨那小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最先说话的是陆炳。 “不知道,但我看应该不是什么小事。”袁彬曲起右手食指,缓缓地摩挲着下巴。 “是啊,不然他不会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毫无意义地满屋子乱转。”朱骥补充了一句,同时用余光看了看满脸愁容的云晨。 “我想很可能跟头儿有关系。”纪纲眯了眯眼。 “附议。这家伙刚刚冲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头儿去哪儿了。”陆炳点点头,看向了牟斌。 “而在我回答不知道后,他就立刻打电话给了武夜那小子。”会意的牟斌接着说。 “我记得,武夜的异能力除了把人拉进他画的画里降维打击之外,好像还可以用来找人的吧?”袁彬看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种花家地图和燕山府地图。 “是这样没错,但云晨要找头儿干嘛这么迂回?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朱骥挑了挑眉。 “我看八成是头儿想躲着云晨,所以就又把他拉黑名单里了。”陆炳耸耸肩。 “那云晨还真是可怜。”朱骥撇撇嘴。 “……你们等等,我记得能让头儿专门躲着云晨的理由总共也就那两个而已吧?”牟斌点出了被他们下意识忽略的重点。 “……” 很清楚牟斌在说什么的其他四人相互对了对视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收起了脸上有意摆出的悠闲神色。 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 之前,那些带着头儿的命令主动来找他们加练的后辈们,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头儿的左脸现在几乎已经完全被绷带覆盖了。 家里的长辈们相熟,而他们当年也都已记事,所以也听过,十七年前那件发生在他们的头儿身上的、与现在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的事。 “……反正,如果头儿不是现在心情不好的话,就是他不久前在日本受伤了……”最早缓过神的陆炳轻咳一声,避重就轻地说道。 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还是不要专门拿出来强调什么了。 那样做除了徒增焦虑之外,完全没有一点用处。 “而且,还是伤得不轻、甚至直到现在也还没好全的那种。”顺着陆炳的话说下去的袁彬也默契地避开了某个话题。 他跟陆炳的想法是一样的。 只是这句话一出,还是让原本就不算轻松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所以,头儿不想让云晨知道就很正常了。”纪纲有些烦躁地用左手使劲挠了挠头。 真是头儿的风格,受伤了的第一反应不是尽快治疗,而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把精力放在怎么样才能瞒过他们不让他们发现上了。 可是,每次都好巧不巧地起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效果,让他们知道头儿又在乱来,从而及时干涉并阻止他更进一步。 但是这就很奇怪了。 他家上司好歹也是mss的王牌,这个名号可不是他自己吹出来的!如果他家上司真想瞒什么事,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现的。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而是事实。 他家上司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也许他们可能会凭着默契,察觉一些细节上的不对劲或是别的什么不寻常,但出于对自家上司的信任,他们即使满腹疑惑也不会在明面上提出异议。 所以,头儿平常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让自己屡次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呢?而且还是这种一旦养成了习惯就会在工作中致命的低级错误。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纪纲想不通,所以他决定听听战友们接下来的讨论,或许不同的声音和想法会帮他打开一些思路也说不定。 “……但是我们内部,特别是我们这些跟头儿近距离待的时间长了的人都知道……” 现在说话的是朱骥,他的眉头已经拧紧了。 “包括我们几个在内,谁都有可能不知道,唯独云晨不可能不知道。”同样拧紧了眉头的袁彬接了他的话茬。 “没错,所以头儿就只能尽量躲着云晨了。” “典型而且屡教不改的欲盖弥彰。”牟斌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不然云晨为什么会直接打电话给武夜?明显是被头儿气得狠了,所以一上来就釜底抽薪了。” “而且单从云晨的表现来看,我估计这次的事肯定不只是头儿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受伤了这么简单。”纪纲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这个怎么说?” 陆炳、袁彬、朱骥问了出来,意识到什么的牟斌则是若有所思。 “你们看,”纪纲隐晦地指了指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的云晨,“云晨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们几个在讨论他和头儿的事,就他的个性来说,这已经很反常了不是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头儿这回的问题确实不小。” 对,直到现在,云晨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办公室里其他五个人的视线焦点。 尤其是在这个办公室里总共只有六个人的情况下。 对于一个会时刻注意周围环境变化的狙击手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云晨认为现在的环境是极为安全的,而他也很信任跟他同处一室的战友们。 因为没有人会刻意去防备自己信任的人。 “总之,等云晨一整理出头绪来,我们就去逮住他好好问个清楚,最起码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牟斌总结道。 如果有最方便的情报来源,那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费时费力地去调查。 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是他从头儿身上学来的。 “没错,没道理都是头儿的部下,只那小子一个人为了头儿出力,而我们在旁边干看着。”陆炳认真地说。 这个观点赢得了其他人的一致赞成。 第 55 章 桑梓音7,金风未动蝉先觉 十五年前,种花家,燕山府,金秋时节 “哇啊!笑春你干嘛!” 放学路上,毫无防备的江河被突然跳起来的桃笑春按得踉跄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来个平地摔。 “耶!抓到了!” 与江河的惊声同时响起的是桃笑春欢快的声音。 “嗯嗯,这片枫叶的形状就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完美!” 桃笑春满意地抚摸着手里的红色枫叶。 “桃笑春!” “啊啦,猫猫你叫我干嘛啊?” 回过神来的十四岁少女俏皮地向十二岁的少年眨了眨左眼。 “猫猫”这个称呼让江河的眼角微抽。 “……我记得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不要那么叫我。” “猫猫”什么的,用来形容乱步、太宰或是悟还差不多!……总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今天的江河同学也依然在试图拒绝被叫做“猫猫”呢~ 黑毛灰眼的猫猫伸出了试探的小jiojio。 “有什么关系,反正猫猫你不就是只猫猫吗?” 桃笑春歪了歪头,一双猫眼亮晶晶地看着江河。 啊,江河猫猫今天也拒绝失败了呢~ 礼貌:你江河吗? “……”江河有些无奈地把嘴抿成了一条线。 所以,笑春她到底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摆出这种理所当然的疑惑表情啊? “好啦好啦,猫猫乖乖。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人认识我们,所以被我叫一下下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对不对?” 桃笑春笑眯眯地揽住现在只是暂时比她矮了一点的男孩的肩膀,熟练地开始顺(hu)毛(you)。 她懂的她懂的,要尊重处在青春期的小小少年的自尊心嘛~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啊,又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一只你可以随~便~撸、即使撸到炸毛也不会被挠的可爱猫猫的! 爱猫人士桃笑春发出了想要撸猫的呐喊。 “……没有下次。”吃软不吃硬的江河默默偏开头,第无数次这样说。 他并不擅长拒绝亲近的人的请求,而当他们专注地注视着他的双眼时,更是如此。 呼~过关了! 桃笑春美滋滋地在心里比了个耶。 天底下再没有比她眼前这只猫猫更心软的人了。 这么心软的猫猫,将来会去做什么呢? ———— 现在的时间是十五年后,距位于东京目黑区目黑町四丁目的某个废弃仓库已经发生爆炸并被随之而来的火魔拥抱后,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而地点则是横滨,某个灯火通明的、已经假死退出黑衣组织的里世界黑医的私人手术室。 所以,为什么? 这只容易心软的猫猫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踏上这条时时刻刻都不能心软的道路,并且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副让人担心的模样的? 作为这间手术室的主人桃笑春皱着秀眉,第无数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再明显不过的。 所以,桃笑春默默决定加大对猫猫的关(tao)心(hua)力度。 瞧瞧,这孩子现在明明痛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在这只有冷月的黑夜里,像太阳一样温暖地笑着对她和晶子说: “笑春、晶子,放心吧,我没事的。”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他是不是忘了她们两个是医生?! 他为什么会觉得,医生会看不出自己的病人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强装作没事?! 所以说,晶子应该也看出来了,江河现在只是在粉饰太平——因为她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其实对江河并没有什么用。 可是,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请君勿死”对江河他没用? 江河又不是什么能让异能力无效化的反异能力者! “嘘~这件事是我的秘密,拜托笑春和晶子不要告诉大家哦~会让他们担心的。” 因为大量失血而面色苍白的青年温和地笑着,他合上手里的书,缓缓将左手食指竖在唇边,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原来你这个混蛋还知道这么做会让人担心的吗?!” 虽然手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考虑到聚在外面的人们,与谢野晶子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一向都很体贴。 “抱歉啦晶子,可我真的已经尽全力打出代价最小的最优解了。”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动了与谢野晶子的神经,让还想说什么的她一下子哽住了。 同时,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去。 “……抱歉,晶子,我不该提那个词的。” 与谢野晶子没有回答他,咬着唇偏开了头。 手术室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窒息了起来。 “礼御,你那个时候……不,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渣给造成你的影响竟然还没有消除吗?” 第 68 章 曜为名7,压抑 在听到服务生熟悉的声音的一瞬间,富特尼几乎压不住内心升腾的怒火。 这就是慕鹤的毕业考核?! 之前联络的时候仪秦跟他提过,慕鹤在军校里报名参加了今年选拔 借着菜单的遮挡,天蝎宫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富特尼,发现对方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再出现什么异常。 在这种情况下,天蝎宫本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可终于隐约抓住对手把柄的兴奋感和巩固主动权的迫切,促使她极为草率地做出了主动出击的决定。 “扬子先生,你想来点什么?”天蝎宫挑了挑眉,“据我所知,这家店的甜品风评还是很不错的。” “我吗?” 闻言,男人放下了咖啡杯。 他没有接天蝎宫递过来的菜单,而是将右手半握成拳抵在与右耳耳尖相持平的发际处,在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天蝎宫后,才饶有兴致地望向服务生,后者也因这毫不掩饰的探究,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蓝莓起司蛋糕,你们这里有吗?”富特尼微微眯了眯眼, 坐在他对面的天蝎宫注意到,富特尼的目光在滑过服务生那块写有“许慕鹤”的胸牌时停留了一瞬,之后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对上了这个年轻人的双眼。 “呃……有的,先生。”许慕鹤停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开玩笑的吧?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人给他的压迫感,比平时教官训练他时给他的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而且他这是什么鬼运气啊!会有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的通缉犯,怎么都看都不像是他们这些学员能轻松应对的。 镇定镇定。 还是赶紧回去跟那帮家伙一起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顺利完成考核吧。不然因为毕业考核不合格所以留级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许慕鹤面无表情地想着,拿着菜单来到后厨,跟等在那里的组员们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了。 “你看起来很在意他呢。” “是啊,”富特尼像是才注意到天蝎宫在看他一样,从许慕鹤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瞥了她一眼,“他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好孩子,不是吗?” 毫不避讳的正面回答让天蝎宫有些意外——如此直白,一点也不像是笑里藏刀的富特尼会有的回答。 “不过,要说在意呢,其实也不尽然……” 富特尼没管天蝎宫到底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反应。他低下头,缓缓夹起一块方糖,虚假的温柔包裹着装模作样的惋惜和感叹,悄然化作淬毒匕首的冷锋。 “我本以为这里的老爷子不会像加茂家和禅院家的人那么大方,可这份厚礼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扑通。 随着一声轻响,一块洁白的方糖落进了咖啡杯中,淹没在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意式拿铁里。重新抬头的男人弯起双眸,混杂着阴霾的愉悦和玩味在其中翻涌。 不对劲,天蝎宫的眼神暗了暗,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她忽略了。 仅仅过了10天,事情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就再一次裹挟着焦躁,占领了天蝎宫的心房。 富特尼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现在的他压根不像是一个看到身边人被盯上的正常人,反倒更像是发现了难得一见的猎物的猎手。 “您对我似乎有什么疑问。” 富特尼笑着,把撑着头的右手换成左手,又优雅地向在常人看来已经甜到发腻的意式拿铁里加了几块方糖。 “不妨说出来,我一定知无不言。” 恶魔。 恶魔! 天蝎宫低下头,在心里尖叫着。 若不是现在外面天还亮着、鼻尖萦绕的咖啡香和耳边的小提琴时刻提醒,她几乎快要以为自己现在不是待在种花家燕山府的高级咖啡厅,而是还身处10天的那个晚上,那个位于日本东京的、富特尼名下的酒吧里。 富特尼那张讨厌的脸上尽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就仿佛,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只能乖乖任他摆布一样。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吧? 富特尼用余光看了眼店内的电视,那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4点50分。 “……现在插播一条临时新闻。” 忽然,电视上正在播出的音乐节换成了新闻直播间。 “今天下午4点20分左右,位于燕山府府西的某研究所发生剧烈爆炸,原因暂且不明,救援力量已进入爆炸现场,伤亡情况目前正在统计中,预计不容乐观。” 听到这里,富特尼只有那只正在搅拌咖啡的手微微顿了顿,接着就恢复正常、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性,等待她给出回答。 人啊,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窗外的落叶随风飘流,不知将要归向何处。 第 69 章 疏友札1,终始 嗡嗡嗡,嗡嗡嗡…… 不同地点的两部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振动了起来,将它们的主人从思索中拉回现实。 ———— 在咖啡厅里,天蝎宫没有立刻接起电话,她紧紧地盯着富特尼,警惕着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而富特尼似乎对天蝎宫的防备一无所知,他那双暗色琥珀溢满了温柔,语气更是无从挑剔的体贴:“请您随意,我这边正巧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说着,他放下咖啡杯,目光毫不避讳地在户外天蝎宫的视觉死角停留了几秒,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天蝎宫惊讶地发现,她竟形容不出那道目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乍一看似惋惜,细看却又似愉悦。 说不清道不明,复杂得很。 此时,已经打开某项开关的富特尼没去管天蝎宫在想什么,他慢慢地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出咖啡厅,大大方方地来到他刚刚看过的地方。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没有安装任何一个监控探头。 看着巷子里隐隐将他包围起来的六个人,富特尼咧嘴一笑,这才像点样子嘛,要是都是些酒囊饭袋,收拾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另一边,天蝎宫在到底是无视富特尼之前的警告和正在响的手机追上去一探究竟,还是舍弃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致命的好奇心接通可能是紧急联络的通讯之间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而这个决定,从某种程度上说十分正确,因为某人现在…… “哎呀,真是可惜,我还以为辰蕾小姐会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出来呢~” 刚刚变声匿名打完报警电话的柏林喘着粗气,颇为随意地倚靠在墙边,在他的脚边,还躺着不久前打算一举逮捕他的那六个人。 “抱歉啦,下手稍微重了点。”他毫无诚意地对不省人事的人们说,“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顶上的老头子不知含饴弄孙,那我这做晚辈的,也少不得提醒一番。” 不过,他最想的的其实还是…… 看着远处的浓烟滚滚,柏林眼中的寒芒阵阵。 —— 一个小时后, 每次也都是他找到小川,然后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看着公园里略微有些萧条的景象,江靖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一晃,也快有20年了呀。公园还是原来的公园,但那孩子却…… “多谢您的关心。” 虽然不太想说话,但是出于被关心的礼貌,柏林还是放下双手,睁开双眼,打算稍稍回应一下。 如果早知道会被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就换个更偏僻的地方了。 这是柏林在放下双手后,眼睛还未睁开前的想法。 在失去眼睑遮挡的一瞬间,“活点地图”就开始运作,因此,某条他早该知道的消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但这怎么可能?!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活着的,生动的,完好无损的…… 可是…… 柏林腾的站起身,接着却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样的向旁边横跨一步,跟面前的人拉开了距离,避免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有个人曾经跟我说,”他惨笑着,黯淡的鸢眸中闪烁着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的光芒,“当一个人的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眼前会出现幻觉。我那时还不相信,可是现在,我却希望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了。” 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柏林脸上的哀戚略微散去了些许:“要不然,我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呢?那可是足足2.1kg的tnt当量,再加上当时距离又那么近……您既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异能力者,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在那种恶劣的状况下活下来? 他哆嗦着嘴唇,轻声历数着那些让他不得不绝望认命了的因素,说到最后,他语不成句,本就无甚红润的脸色也在路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 “孩子,你……” “您当时是不是很痛?” 柏林轻声问着,颤抖着伸出双手,缓缓靠近了江靖,似乎打算拥抱他。 但是,那双毫无血色的手,却在即将碰到他的前一刻微微一顿,随即便像是触了电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去。 “孩子,你在说什么?” 这种怪异的举动让江靖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 “您当时一定很痛吧?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轻敌,您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孩子,你到底在……你的眼睛怎么了?!” “啊啦,看您的反应,我的异能力似乎又失效了呀。”柏林歪了歪头,缓缓抬起左手,毫不在意地捂住一只突然变成灰色的眼睛,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无奈的味道,“真是伤脑筋,这样看来,我以后或许要多花点时间在易容上了呢。” 大概是聊到了相对来说不算太沉重的话题,柏林的语调似乎也轻快了一点。 “抱歉爸爸,”青年忽然转变的称呼让江靖心里陡然一惊,“之前我骗了阿泓,也骗了您和妈妈。虽然付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但是我啊,确实在那个火场里活下来了哦。” 路灯下,他的孩子微笑着,可他却清楚地听到他的心在哭泣。 “不过,为了能顺利抓住那个狡猾的女人,所以我还是决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呢。对不起,我本来打算在一切结束之后就立刻告诉你和妈妈我没事的,但现在看来,你这边……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呢……” 几乎是在坠入黑暗的同时,柏林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不是幻觉啊…… 真是,太好了…… ———— 第二天,回东京的飞机上 “富特尼,你似乎心情很好。” 昨日下午从手下风见那里得知某些消息的安室透敛住复杂微妙的情绪,意味不明地问道。 库拉索和天蝎宫接连被捕,以组织利益为上的富特尼却没有一点焦躁不安的样子,难道说,他真的…… 是啊,富特尼在心里想,发现了一个以为已经往生的人还在这尘世间,我当然很开心了。 虽说最后被他狠狠骂了一顿就是了。 ——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朱骥,你在碎碎念什么呢?” “欸袁彬,我问你啊,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在被骂的时候还一脸很开心的样子呢?” “……所以是谁骂了头儿而且头儿还很开心?”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的袁彬抽了抽眼角。 “除了江叔还能有谁?云晨说当时头儿可是难得的表里如一。” “说到云晨,他人呢?” “是啊,今天打卡的时候都没看到他的人。” “云晨?我听说他被头儿放了假,现在在家待着呢。” “云晨放假了?真好,我也想放假。这些文件看着就烦。” “那你去找云晨吧。我想他也许很乐意跟你换一下。”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头儿给他放的是整整一旬的无薪假,无薪假你懂吧?” “头儿的理由呢?” “……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云晨那小子跟陆师哥一起去楼顶待了很长时间的事儿吧?头儿说,既然感冒了就该老老实实地在家休养,而且,虽然他不反对云晨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希望云晨以后能藏得隐蔽点,不要那么容易就被他发现。” “……” 头儿,你现在连公报私仇的理由都懒得想得像样点了吗? —— “如果连波本你都能看出来的话,那倒真的是很明显了。” 安室透眼见着,坐在他旁边的、用左手撑着下巴看风景的人先是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你什么意思?”安室透皱了皱眉,总觉得富特尼在内涵他什么。 “听不明白吗?就是字面意思啊。” 后者挑了挑眉,表情变得有些戏谑。 我说zero,你这不是挺敏锐的吗?怎么之前就那么……一言难尽呢? 安室透发现,富特尼似乎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回答。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富特尼就重新把目光转向窗外,右手食指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座椅的把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副姿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呢? 安室透问自己。 第 86 章 不暖席1,改变 意思意思抱怨了一下又给他派棘手任务的新上司之后,泽田弘树伸了个懒腰,十指开始在键盘上快速移动。 “弘树哥你又要开始工作了吗?” “不然呢?工作可不会自己消失。” 泽田弘树在电脑屏幕后随口回了一句,顺手拿起边上的杯子,想要喝一口咖啡提神。 “……那个,哀,可以麻烦你去厨房给我泡杯新的咖啡吗?” 泽田弘树盯着已经那个原不属于他的杯子,愣了几秒钟,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不远处的灰原哀。 灰原哀见状,先是扬起下巴哼了一声,然后才接过杯子说:“其实我应该不管你,让你自力更生。” 被抓包拿咖啡当水喝的人,为什么会想到让抓包他的人去帮他再泡一杯咖啡的? “真是的,怎么连弘树哥也变得这么爱喝咖啡了。泽田哥,这可都是你带的好头,你要负责给他改过来才行。”灰原哀清洗着杯子,小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 “泽田哥?泽田哥!你有没有在听我……” 发现自己的话一直没得到回应,灰原哀不满地回头,却没有看到那个原应会笑着向她讨饶的身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灰原哀噤了声、收了笑,茫然的视线在空气中游荡了一会儿,最后像抓住了什么似的,才落在了她手里那个她正在清洗的、泽田弘树递给她的杯子上。 一时间,除却急速的流水声,也只有不规则的呼吸声在厨房中徘徊。 比起听闻噩耗的那一刻,也许是发现习惯性的呼唤再也不会得到回应的那一刹那,才能让你更真切地意识到,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永远地在你的记忆之中定格了。 你能认出他用过的每一个物件,也能想起他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你还能对他在说那些话时的神态如数家珍。 但是当那个人离开,这些被你视若珍宝的美好,便会以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你的日常生活中,一一复现。 到了那时,到底是似曾相识的表象更痛彻心扉,还是截然不同的本质更鲜血淋漓,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最有发言权了。 灰原哀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无处安放的悲伤暂时驱离脑海。 但不消片刻,她便发现这是徒劳。 哗哗哗…… 晨风拂过了树梢、经过了草坪,通过敞开的窗户,将充满自然气息的温暖阳光送到了少女身边。 “哀,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恍惚间,灰原哀似乎听到有谁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 不,泽田哥,我现在心情一点也不好。 灰原哀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现。 所以……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安慰我一下啊? ———— 一个小时后,杯户町 “不行啊,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啊。”毛利小五郎按着怎么敲都没人应的门,转头看向水无怜奈。 “奇怪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加户先生有说过,他今天会在家的。” “水无小姐,你确定吗?” “那怎么会怎么敲都没人应啊?” “也许是正巧出门了吧?” “有这个可能。那天加户先生似乎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那天?” “嗯,就是大前天,也就是我听到隔壁有奇怪声音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加户先生。” “水无小姐,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加户先生那天……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趁着毛利小五郎三人讨论的时候,江户川柯南悄悄来到水无怜奈家中的阳台。 “嗯?你是谁家的孩子?” 刚刚通过水无怜奈家的阳台,跳到无人应答的隔壁的江户川柯南,才发现落地窗上隐约写着“ki(木)”“bi(美)”“wa(和)”三个字,就被人拎着衣领,双脚离地。 “呃,那个,我只是……只是在隔壁阳台玩,结果没站稳,不小心摔到这里来了。” 看着加户祝一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还残留着些许困意的脸庞,江户川柯南讪笑着,找了个连他自己也不信的借口,试图蒙混过关。 原来加户先生刚才在睡觉啊……早知道就跟叔叔他们一起在外面等了。 “哦,是吗?”加户祝一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似乎还没有睡醒。 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将江户川柯南放回地上,眯着眼睛,注视着因为心虚低下头的江户川柯南。 直到后者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才用能急死人的语气,慢吞吞地问: “说起来,你这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江户川柯南这时才敢抬头,仔细打量加户祝一,然后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