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的玄学娇妻火出圈儿》 第1章 嫁人 “颜臻,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让让她怎么了?” “豪门大户规矩多,你以为她是去享福的吗?她是替你去傅家受苦的。” 香火缭绕的祠堂里,颜臻跪在爷爷的往生牌前拜了拜,身后是她继母喋喋不休的声音。 颜家老爷子在三年前与世长辞,临终前立下两个遗愿。 其中一个便是让自己的孙女儿颜臻嫁入傅家,给他的老战友当孙媳妇。 如今三年守孝期已过,傅家的婚车也迎到了门口,可继母却是唾沫横飞缠着颜臻好一顿劝说,不想让她出嫁。 “你听妈的绝对没错,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没有感情基础,这婚后的日子肯定是鸡飞狗跳的,不如让你妹妹吃点儿亏,替你嫁过去,这样也算帮你完成了你爷爷留下的遗愿。” 颜臻款款起身,转身望着继母,语气平缓地说: “妈,我看过妹妹的八字,她嫁给傅砚轻者损身,重则散命,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爷爷让我扭下来,甜不甜并不重要。” 傅家是姑苏首富。 最年轻的继承人,傅砚,不仅有钱有权,长得还玉树临风,想嫁给傅砚的人多到数不清。 颜臻平平无奇,却得偿所愿。 外人们嫉妒就算了,家里人还嫉妒得双眼发红。 颜玉柔站在角落里冷盯着颜臻,娇俏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颜玉柔从小金尊玉贵,众星拱月,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贵女,无论是教养,学识,还是样貌,她自认为自己都远在颜臻之上。 而颜臻只是一个在山上长大的乡野丫头,颜玉柔不能接受自己输给颜臻。 她觉得像颜臻这样的人,配个山野村夫就是最好的归宿。 爷爷偏心,同样是他的孙女儿,凭什么让颜臻嫁这么好的人家? 眼见着众长辈们劝说无果,改变不了颜臻出嫁的决心,颜玉柔一生气,干脆拿起剪刀将颜臻的婚纱狠狠划了几个窟窿。 她得意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现在好了,谁也不用嫁。” 颜臻见状起身,目光一寒,走到颜玉柔面前,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这件婚纱两百万,是傅家准备的,这一巴掌算是你的赔礼,作为姐姐,我也算尽了教养之责,免得你今后在外面败坏别人的东西,连累颜家跟后面赔。” 继母张莲看着自己女儿被打的面颊红肿,顿时心疼不已。 她扯过颜玉柔护在怀里,颤着手指着颜臻大声骂道:“颜臻,你简直不知好歹,你和傅砚八字不合,玉柔甘愿替你出嫁受苦,你不仅不愿意,你还想把她打死?” 颜臻定定站着,眉目如画,“我和傅砚怎样,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算的,你若是不想看颜玉柔出殡,就别拦着我出嫁。” 说完颜臻一把推开张莲,抬腿就往外走。 外面的长街上,浩浩荡荡的婚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来接亲的高管家,是傅老爷子身边儿的人。 他看见颜臻连婚纱都没穿就走出来,也没多问,忙打开车门请她上去。 旋即抛出了解决的办法:“小姐,时间尚早,我们等会儿先去婚纱店,给您做个妆造,好不好?” 是询问的语气,显然十分尊重颜臻。 颜臻点头说好,并道了谢。 高管家欣慰一笑。 出门前傅老爷子给他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接到人。 老爷子已经亲自把他那大孙子绑去了婚礼现场。 别人家的小孙女儿娇嫩,老爷子不好当坏人,就派了他这个当下人的来,若是处事不当,老爷子往后也好问责甩锅。 反正今天俩人哪怕是按着脑袋,也必须把婚给结了。 高管家往颜家看眼,等了好一会儿,送亲的队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来。 高管家心里着急,却也无奈。 终于等到出发,高管家先是带着颜臻去做了妆造,紧赶慢赶到婚宴现场,幸好没有延误吉时。 婚礼上,颜臻穿着白色婚纱。 隔着头纱,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那位新郎。 傅砚穿着银黑色西装,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形挺拔伟岸。 他笔挺地站在台上,那张让万千女性痴迷的脸上,锋眉微微皱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是被要挟了。 颜臻深深吸了一口气。 傅砚这些年声名在外。 听说他接手傅家短短几年,就将东亚地区的经济命脉捏在了手里,年纪轻轻就威严十足,让无数商界大佬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这样的人,却成了她的老公。 颜臻心里不由得范着嘀咕:“爷爷,您老没坑我吧?这个人,他不会吃人吧?” 婚礼进行曲响起,颜臻穿着婚纱款款走向傅砚。 现场一片掌声。 在无数人的见证下,他们按部就班地走着婚礼的流程。 说宣誓词,交换婚戒,连连起哄的嘉宾们才是这场婚礼真正开心的人。 颜家也来了很多亲戚。 家里有未婚女儿的长辈们,那眼睛都跟雷达似得,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到处要名片,没少给颜臻丢人。 宴会狂欢到深夜才堪堪散去。 晚上十点的时候,差点儿累瘫的颜臻才被人送回了婚房。 门一关,颜臻就不装了,她急不可耐地脱下身上繁杂的礼服,走进浴室去洗澡。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颜臻吓了一大跳,连忙抓起置物架上的浴巾往身上裹,隔着蒸腾的水雾,颜臻望着门口走进来的人。 正是她那位苦大仇深的新婚丈夫。 傅砚身材高大挺拔,在逼仄的空间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颜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着商量的语气说:“傅先生,我在洗澡,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傅砚摇摇晃晃地站在颜臻面前。 婚宴上要给长辈们敬酒,傅砚没少喝,浑身酒气,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颜臻的下巴,声音沉冷至极: “我家宴请全城,让你在万众瞩目下,风风火火的嫁给我,你得偿所愿,是不是很得意?” “傅先生,你捏疼我了!” 颜臻用力挣开傅砚的手,解释道:“婚姻是两家长辈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您不该把怒气发在我身上。” 第2章 花多少钱算的? 面对这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颜臻也不想对他虚与委蛇。 她挺着腰杆大胆地说:“傅先生,虽然咱们已经成了夫妻,可彼此间没有感情,所以请你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你现在进来不合适。” “呵!” 傅砚不屑冷嗤,姿态懒散地站在颜臻身前。 他伟岸的身形像一堵墙挡住了颜臻,头上的花洒没关,水珠不停地淋在他的身上,淋湿的白色衬衫紧贴肌肤,勾勒出他健美的肌肉线条。 颜臻面颊微微泛红,紧张得喉间轻轻滚动了下。 她挪开视线,抬脚就往外走,“傅先生,我让你先洗吧!” 傅砚猛的抓住颜臻的手腕,逼近一步,将颜臻抵在了墙壁上,后背冰冷的瓷砖刺激着皮肤,颜臻呼吸一滞。 不待她反应过来,傅砚就伸手,动作粗暴地扯下了她的浴巾。 颜臻瞪圆了双眼。 她猜到傅砚想做什么,下意识用手护住自己,语气有些生气,“傅先生,结婚是演给长辈们看的,但没必要真的圆房,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傅砚恍若未闻,修长的手指解开自己身上的衬衫,像是急了,干脆用力一扯,纽扣洒落一地,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跳跃声,仿佛敲在了颜臻的心头。 颜臻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生生抬高,凑到她耳边冷笑道: “装什么?你嫁给我,你不就是图这个?” 颜臻怔了下,眉眼弯弯:“傅先生,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说好,我没钱付给你,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傅总,包夜,是什么价位?” 傲娇的傅砚。 堂堂第一财团的继承人。 生来就是被人捧在高位,睥睨一切的。 他哪里被人这么羞辱过? 颜臻就是故意的。 她想激怒傅砚,想让他兴致全无。 等颜臻出来的时候,傅砚已经穿好了衣服,人模人样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高高在上地盯着颜臻。 颜臻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傅砚竟然没走。 她止步不前,靠着墙堪堪站稳:“你还想怎么样?” “婉莹明天要住进来养伤,她不想看见你,你搬出去。” 婉莹? 听着是女孩的名字。 颜臻明白了! 这是将她吃干抹净之后,又让她退位让贤? “傅先生,我搬出去可以。” 她勾勒着微微红肿的唇望着面前冷漠的男人,“不过我提醒你,你那东西要是真的住进来,身体只会越养越差,一般体质住这里,会吃不消的。” “婉莹她不是东西。” “嗯,她的确不是东西,但她也的确会吃不消。” “呵!”傅砚低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她能不能吃的消另说,你脑子里,是不是除了那种事,就没装别的?” 颜臻眸光微顿,反应过来傅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有些头疼地解释:“你想哪儿去了?你蛮牛一样,跟你做就是遭罪……” 算了! 颜臻吐槽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偏了话题。 她言归正传:“傅先生,这房子在建造的时候,死过一位女学生吧?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那名学生的遗体也早已被火化,不过她一缕冤魂还留在这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这儿的女人,总是倒霉连连。 不过她颜臻不一样,她住进来不仅相安无事,还能有法子让这房子恢复正常,变成顺风顺水的旺宅。 “你们山上来的,就喜欢神神叨叨。” 傅砚不信那些,根本没把颜臻的话放在心上。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西服,站起身往门口走:“看在你咬牙切齿也要忍受我的份上,我会重新给你买套房子,我提供首付,算是给你今晚的报酬。” 颜臻拒绝:“我不需要。” 傅砚在门口停住脚步,没回头:“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如果没钱付尾款,可以来找我,在我这儿,你可以卖个好价钱。” 颜臻扯了扯唇角。 记仇的男人,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吗? 很可惜,在她这儿可没能人持颜行凶。 天亮的时候,颜臻已经写了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放在床头柜上。 在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忍’这个字。 傅砚敢在新婚夜让她退位让贤,她就敢在新婚夜把傅砚给踹了。 颜臻走出别墅,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在自言自语:“爷爷,这婚我结了,可您老也没说不能离是吧?我要去完成您最后的遗愿,您会理解我的,对吧?” 傅砚想养女人,可以。 不过是她穿过的一双破鞋,谁要谁拿去。 … 五年后。 傅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宴请全城权贵。 华美的庄园里停满了豪车,客流量巨大,管家带着佣人和保镖们忙得脚不沾地。 “妈咪,人要把我淹没了。” 穿着粉裙的小奶娃挤在人群里,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儿上两条眉毛轻轻皱着,奶声奶气,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周围惊叹声一片,皆是夸她呆萌可爱。 小家伙眨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笑着和大家摆手。 她环顾四周,最后望着身侧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妈咪,这就是爸比的家咩?他看起来不穷呀!怎么会跑老婆的?” 颜臻手握一把禅扇,轻轻摇着,大大的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了半张脸,声音淡如清风:“别胡说,你爸早死了。” “妈咪,大人不可以说谎,会教坏小孩子的。” 颜宝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我找卢爷爷算过,卢爷爷说我和爸比的父女情没绝,你和爸比的夫妻情也没绝,你们还要相亲相爱五十年呢!” 颜臻一惊,浑身竖起防备,低头看向女儿,“崽,你花多少钱算的?” 第3章 这么会玩儿吗? 颜宝胖胖的手掌张开:“不多,就这个数。” “什么?五十万?” 颜臻气得血压瞬间上来了,险些口吐芬芳:“老骗子越来越没底线了,连娃娃的钱都骗,待妈咪回去找他算账。” “卢爷爷才不是老骗子。” 颜宝咕哝着小嘴儿:“卢爷爷说我还有哥哥和妹妹来着,他们跟我同一天出生,不过他们走散了!” “胡说,妈咪当年就生了你一个。” 颜臻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眯眯地教导:“崽,小孩刚生下来是不会走路的,又怎么会走散呢?你看,卢老头就是骗你的。” 呃呃…… 颜宝沉默,若有所思。 颜臻抬头望着这栋阔别了五年的庄园,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她和傅砚新婚的场景。 当天也是客满为患。 她与傅砚新婚夜之后就怀了颜宝。 曾经颜臻也想过让颜宝认回父亲的。 可三个月前,颜臻带着女儿回国,她在一家酒店的空中花园里,偶然看见苏氏集团的总裁,苏振辉,浑身是血地跪在傅砚的面前。 傅砚一脸高高在上,得意地说着他是如何获取了傅家的商业机密,如何设局坑骗了傅家所有资产,如何利用苏婉莹,一次次跟她里应外合,把傅家逼上绝路,永无翻身的可能…… 然而苏婉莹就在一旁听着。 她哭着跪在傅砚面前,说她对傅砚情义无双,说她为傅砚所做的一切都不求回报,只求在傅砚身边留有一席之地,说她甘愿沦为傅砚的棋子,只要傅砚随时需要,她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当时颜臻看着那一幕,就觉得苏婉莹很是奇葩。 傅砚害得苏家处境凄凉,苏婉莹不但不恨,却甘愿对傅砚死心塌地,为他牛马? 不得不说,傅砚对女人还是有点儿手段的。 颜臻见识到了傅砚黑暗的一面。 她决定带女儿离开,与傅家老死不相往来。 她这些年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去过不少地方,参观过无数珠宝展览。 爷爷生前有窜翡翠佛珠意外被人窃走,那佛珠价值连城不说,还是奶奶留给爷爷的信物,爷爷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爷爷最后的遗愿便是找到那佛珠,同时他老人家还留下了一封信。 那封信被爷爷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没有佛珠,委托人根本不让打开,颜臻包括颜家人都很好奇,老爷子临终前,会交代些什么…… 不过令颜臻没想到的是,她兜兜转转一圈儿,那珠子竟然落在了傅家手里。 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天意要她回来。 不过颜臻实在不想踏足傅家的大门,于是便等了三个月,老爷子七十寿宴是个契机,颜臻打算趁乱找找那串儿珠子。 谁知颜臻刚到庄园门口,老爷子身边儿的高管家,就乐呵呵地迎了出来。 “少夫人!哎哟!真的是我家四少夫人啊!” 见了颜臻,高管家的情绪有些激动:“少夫人,您可算愿意回来了,老爷子这些年很担心您,可始终联系不上您,急得头发都白了。” 颜臻没想到自己打扮成这样都被认了出来,她有些尴尬,笑道:“是我不好,让爷爷操心了!” 她伸手去拉身边的女儿,想示意她快跑。 没成想到抓了个空。 糟糕! 小家伙真被人群给淹没了。 “少夫人,您走的这些年,四爷一直很安分,身边儿除了那位婉莹小姐,也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也把一对儿孩子照顾的很好……” 高管家极力为傅砚洗白。 颜臻此前还担心着遇上傅砚,一听傅砚有了孩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于是她便顺着管家的话赞道:“傅先生和苏小姐真是佳偶天成,他们一定很幸福吧?” “少夫人多虑了!婉莹和四爷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 说完高管家还不忘夸傅砚几句:“四爷英俊儒雅,风度翩翩,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儿,喜欢四爷的女孩也很多,老爷子就盼着少夫人赶紧回来,替四爷处理掉那些烂桃花。” “……”颜臻满脸抗拒,孩子都有了还扯兄妹呢?有钱人都这么会玩儿吗? 颜臻知道傅老爷子当年和爷爷情同手足,想保全爷爷的遗愿,可颜臻过惯了闲散日子,学不会豪门里的明争暗斗,傅砚的心也不在她这儿。 两人都不情愿,又何必强绑在一起? 而且她和傅砚已经协议离婚,听管家的意思,傅砚好像没把这件事儿告诉老爷子。 颜臻跟着管家穿过热闹的人群,穿过亭台水榭,眼锋一转,突然看见锦鲤池边,有一团奶呼呼的娇小身影。 正是自己的女儿,趴那儿喂鱼。 前面的管家还在喋喋不休,边走边讲着这些年傅砚的丰功伟绩,捐了多少款,造了多少学校,做了多少好事儿。 生生把一位活阎王说得跟活菩萨似得。 颜臻趁他不注意,脚步一转,往锦鲤池去。 她一把抱起那小团子,俩人躲在芭蕉树下,“宝贝儿,你怎么还有心思喂鱼啊?情况有变,你先回去。” 说完,她在女儿肉肉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女儿呆呆望着她,漂亮的小鹿眸子一眨不眨。 直到额头上又被颜臻亲了一口,小家伙才回了神,往香香软软的怀里蹭了蹭,“妈咪?” “哎!别撒娇了!听妈咪的话,快回去。” “哦~” 小家伙点了点头,丢掉手里的鱼饲料,挥着两条小短腿儿,赶紧往雨廊那边走。 看着女儿走远,颜臻这才去找高管家。 既然老爷子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暗着找,不如明着找。 颜臻刚离开,另一边儿的回廊里,傅砚挺拔的身影就走了出来。 傅砚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跟着两个沉稳干练的保镖,几人气场强大,人不敢接近。 穿着小粉裙的女孩撞在了傅砚的腿上。 傅砚低头一笑,伸手抱起来:“媛宝,怎么在这儿?在找爸比?” “是爸比?” 小颜宝盯着眼前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脸,眼睛眨了眨。 片刻后,她张开胖嘟嘟的小肉手,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啊呜一声就哭了起来:“爸比,真的是爸比,颜宝好想你。” 第4章 一定比我的礼物贵重吧? 颜宝的声音软糯糯的,咬字不太清楚。 傅砚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只觉得女儿今天有些黏人,才一天没见,竟哭成了这样。 他颇为心疼,拇指为她擦掉眼泪: “媛宝乖,爸比还有事儿要忙,你先去找哥哥,爸比等会儿再来看你,好不好?” 呃!刚见面就要分开么? 小颜宝眨巴着一双小鹿眼儿,有些不情愿。 可她不想忤逆爸比,只好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傅砚将女儿放下来,继续往老爷子那边儿走。 手机来了一通电话,傅砚按了接听,对方向他汇报道:“四爷,少夫人三个月前就已经回了国,我查到了她的住所。” 傅砚脚步一顿,眼底露出几分激动。 他原本是要去给老爷子祝寿的,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后,脚步一转,往庄园外走。 对电话里的人说:“她人在哪儿?我今晚就要见到她。” … 颜臻跟着高管家,一路走向傅老爷子的茶室。 她远远地就听见了茶室里传来热闹的谈话声。 高管家笑着眯起了眼睛,对颜臻说:“老爷子那几位多年不见的老战友,来给老爷子庆生,正下棋呢!老爷子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高管家五十几岁,察言观色半辈子,让他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其实傅老最想念的还是颜老爷子。 两人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亲如兄弟,傅老每次提起颜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高管家想起这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怕颜臻想起已故的爷爷伤心,便没敢提。 “老爷子,四少夫人回来了。” 走进茶室,管家上前去禀报。 老爷子闻言立时丢下手里的棋子,转头,就见管家的身后,一位穿着旗袍,样貌娟秀的姑娘。 “颜臻!”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孩子!你总算肯回来了!” 苏婉莹来给老爷子祝寿,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眼底闪过几分嫉妒,假装不懂事地凑上前,抢先拉住了颜臻的手:“这就是颜臻姐姐吧?我经常听四哥提起你来着,想不到你本人,竟然这么漂亮。” 颜臻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傅砚在背后说她丑吗? 颜臻十分无语,想将自己的手从苏婉莹手里抽出来,然而苏婉莹却越抓越近。 说起来,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 苏婉莹却是十分的自来熟,她笑着问: “姐姐,你这些年怎么都不回家啊?你当初什么也不说就一走了之,害得四哥被外公骂惨了,你这次回来,可得跟外公好好解释,还四哥一个清白。” 苏婉莹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显然是问责。 老爷子听了不太高兴。 他伸手就将颜臻往自己身边儿拽,没好气地对苏婉莹说:“这颜臻刚回来,我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老爷子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茶室里,坐着七八位老爷爷,个个威严沉稳,全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着众人的面儿,苏婉莹只觉得失了面子。 然而事实上,大家根本没注意她。 徐老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望着颜臻一脸感叹道:“这就是颜首长的孙女儿啊?哦哟!长得和颜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我们都是你爷爷当年的战友,以前在一个军区,颜臻啊!你小时候爷爷还抱过你呢!记得我吗?” 颜臻隐隐记得。 她恭敬笑着和各位爷爷打了招呼。 大家棋也不下了,话题围绕着颜臻展开来。 茶室内笑声阵阵,颜臻成了团宠,逗得各位爷爷眉开眼笑的。 苏婉莹看着这一幕,委屈地红了眼眶。 她说:“外公,您怎么能把我当作外人呢?颜臻姐姐在结婚那天就留下一纸离婚协议离家出走,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您当作家人,你对她这么好,我真替您感到不值。” 一听这话,傅老脸色变了变。 他望着颜臻,声音低沉:“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没告诉爷爷?” 苏婉莹见挑拨离间有了效果,立刻补充道:“姐姐这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交了几个男朋友?结婚了吗?生了几个孩子?” 她越说越离谱。 老爷子回头给了苏婉莹一个眼刀,示意她闭嘴。 “孩子!” 老爷子拉着颜臻的手,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自责:“是爷爷没管教好傅砚,我竟不知道你刚进我家门,他就给你委屈受,我回头定要找傅砚好好算账,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颜臻连连摇头,心里自责,不敢开口。 向来严厉的老爷子,面对颜臻的时候,却是慈祥又耐心。 苏婉莹看着好生嫉妒。 身侧的手紧紧捏着,眼中泛着阵阵冷意。 以傅家现在的门庭,傅砚想娶什么样的女孩娶不到? 明明是颜家高攀了傅家。 颜臻不仅不知好歹,还在新婚夜让傅砚难堪,让老爷子对傅砚生了嫌隙,搅得家宅不宁。 真不知道老爷子把这样的孙媳妇,留着做什么? “外公!” 苏婉莹见不惯老爷子宠着颜臻,总想法儿的打岔。 她拿出一块儿帝皇绿的翡翠观音吊坠,献宝似的送到老爷子面前。 她笑着说:“外公,这是我特地给您准备的寿礼,找了好多人,好不容才买到的。” 老爷子对翡翠情有独钟。 这块儿观音吊坠整体通透饱满,雕刻栩栩如生,看着清新雅致,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老爷子对翡翠颇有研究,是识货的。 所以不用苏婉莹多说什么,老爷子自己便能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 果然,老爷子拿着佛牌,如获珍宝。 他小心地捧着:“这种材质的翡翠,在市面上很难买的,婉莹,你是怎么弄到的?” “的确花了不少力气,不过只要外公喜欢,再难买的东西,我都想法子给您买回来。” 苏婉莹说着,伸手挽住了老爷子的手腕儿。 见老爷子拿着佛牌细细斟酌,苏婉莹得意,目光缓缓看向颜臻。 她笑着问:“姐姐今天带着什么礼物来的?一定比我的礼物贵重吧?” 第5章 她,可还活着? 苏婉莹准备的这块佛牌,虽说是她捡漏来的,但如果转手一卖,价值不菲。 以颜家现在的财力,哪怕是倾尽一半儿的家产,也不一定买得起。 苏婉莹和颜臻是前后脚进的茶室。 苏婉莹看得真切,颜臻是两手空空来见老爷子的。 而且颜臻穿着旗袍,身上也没地方藏东西,所以她肯定拿不出礼物来。 傅老爷子闻言,立马护短:“颜臻能回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婉莹,你别咄咄逼人。” 傅老坐拥无数的产业,他的儿子和孙子们一起打理都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若是喜欢什么,也可以自己买。 所以,老爷子拿着那佛牌看了看,尽管很喜欢,还是还了回去:“婉莹,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价格不便宜,等会儿你妈要是知道,又要来找我闹了!” 苏婉莹的母亲白薇,是老爷子的养女。 老爷子一直将白薇视如己出,早年白薇不听话,爱上了一贫如洗的苏振辉。 老爷子不忍心棒打鸳鸯,就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助苏振辉白手起家。 谁知苏振辉有钱就变坏。 在外面养小三小四不说,还把女人带到了家里去。 甚至挪用公款,给那些女人买房子,买车子,让她们得意忘形,都敢嚣张到白薇的面前去。 好在白薇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她回来找老爷子哭了好几场,最后老爷子无奈,找到了傅砚。 谁知傅砚竟然直接把苏家架空。 现在整个苏家,已尽数落入了白薇的手中。 白薇是个精明的女人。 她胆子大,心也大。 自从嫁出去之后,就一直在算计傅家的产业。 老爷子上过几次当之后,开始提防她。 然而白薇不死心,又把女儿苏婉莹派过来,故技重施。 别看今天送他一块儿佛牌,指不定明天母女俩就要从他这里,双倍甚至十倍地把东西讨回去。 “外公,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的,不管,你喜欢就得收下。” 苏婉莹强行把佛牌塞进了老爷子的手里。 老爷子没接,佛牌险些掉在地上。 还是颜臻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这一模,颜臻眉宇间顿时紧皱。 “爷爷,这东西您不收,是对的。” 颜臻将佛牌捏在手里:“苏小姐,佛牌可不能随便送人,特别是来路不明的佛牌,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送不走,缠在家中,轻者损身,重者损命。” 听着颜臻一番邪乎的发言,苏婉莹顿时火冒三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佛牌可是我花高价买来了,什么邪神?男戴观音女戴佛,我买的是观音,最适合爷爷不过,你不懂就别乱说。” 颜臻也不着急。 她盯着苏婉莹的眼睛,说:“你两个礼拜前提了一款新车,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事儿,但车报废了。 三天前,你妈下楼崴了脚,骨折下不了床,今天没办法来给老爷子祝寿,我说得对不对?” 苏婉莹眸光微怔,面色难堪。 这两件事,她连傅砚都没说,更没有告诉老爷子。 这颜臻是怎么知道的? 苏婉莹有些生气,一把抢过颜臻手里的佛牌:“颜臻姐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在背后调查我?还是说,你看上了这块儿佛牌,想将它占为己有?” 颜臻轻笑,姿态淡然:“我没有那么多闲时间调查你,你这块佛牌不能送人,更不能自留,因为,这是别人用来挡灾用的,而别人要挡的灾,是一条命。” 颜臻神态自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自信。 她继续说:“你之前只是一些小磕小碰,没出大事儿,是因为你一直打算将这佛牌送人,所以灾祸延缓,如果爷爷今天接了你的佛牌,那这条命,难保。” 老爷子一听,深感晦气。 吓得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 人越老,就越怕死。 老爷子这年纪坐拥无数家产,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正在安享晚年。 若是被这晦气的东西搞得短了命,那他可就太冤枉了。 苏婉莹急了,“你,你简直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这么荒谬的事?” 苏婉莹虽然嘴硬,可拿着佛牌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觉得丝丝寒气,从佛牌里侵袭而来,像要将她吞噬了似得。 然而当着老爷子的面儿,苏婉莹这佛牌拿着也不是,丢了,就更不是。 颜臻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伸手将佛牌拿在手里。 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佛牌是你花三万块钱买的吧?我原价买下来,这样你不吃亏,谁也不用丧命。” “三万?” 老爷子一听这价格,就知道这佛牌定是有鬼:“婉莹,还是把东西给颜臻吧!这捡漏别把命给捡丢了。” 苏婉莹有点儿不甘心。 可听颜臻把价格都给说中了,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她也断不敢再留这东西。 只是心中疑惑,问:“既然你说这是给人挡灾的,怎么你不怕?” “因为,我能化解。” “那你直接帮我化解不就好了?” “我买下不就是在帮您化解吗?” “……”苏婉莹被怼得没话说。 她很惜命,于是便拿出手机打开了收款码:“算了,就当你跟这佛有缘,给你捡漏了。” 颜臻付了款之后,就把佛牌挂在了脖子上。 顿时感觉丝丝凉气,源源不断地从佛牌里袭来,若是一般人佩戴这玉,只怕不出三天就面色惨白,身体虚弱不堪。 而颜臻戴上之后,不仅玉器越来越通透,她的脸色也越发的红润。 仿若那些寒气通过她的身体,得到了净化般,周围原本湿热黏稠的空气,顿时都变得清爽起来。 都说玉器养人,但肉眼可见的养人过程,大家还是头一回见,顿时都觉得惊喜不已。 颜臻跟变魔术似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暗红色的礼盒,递给傅老,笑着说:“爷爷,我来的时候匆忙,略备薄礼,还请爷爷别嫌弃。” 老爷子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盒个头肥美的冬虫夏草,饶是见过世面的几位老爷子都震惊不已,“这个是极品,老傅,你孙媳妇真有心。” “……”苏婉莹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现在她成了空手来的了。 几位老爷子对颜臻欣赏有加。 得知她懂玄学,于是都纷纷让颜臻帮忙算卦。 徐老爷子喜欢凑热闹。 他第一个上前,“丫头,来给爷爷算一卦,你要是算中了,爷爷给你一份大礼。” 礼不礼的,颜臻倒是无所谓。 只是徐爷爷看着谈笑自如,眉宇间却藏着几分愁容。 今天遇到她也算是缘。 颜臻索性直接问:“爷爷是不是有个女儿,三岁那年走失,至今杳无音讯?” 徐爷爷脸上的笑容骤然敛住,没想到真给她算对了。 徐老激动望着颜臻:“丫头,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吗?她,可还活着?” 第6章 来给我也算算 想起走失的女儿,徐老就忍不住心口发痛。 那年女儿才三岁,徐老从部队休假回家探亲,带着女儿上街买礼物,路过十字路口时,忽然遇到一个小男孩,奔跑着要去马路中间捡球。 眼看着一辆货车疾驰而来,当时徐老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冲过去,抱起那男孩,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货车堪堪擦着他的后背疾驰而去。 当时的情况相当危险,徐老的衣服都被货车的铁皮撕裂了一大块。 也幸亏他当时年轻力壮,长期在部队里训练,让他身手比常人敏捷,不然都救不下那孩子。 然而让徐老没想到的是,他救了别人的孩子,回头找自己孩子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徐老当即就报了警。 他们从白天找到黑夜,然女儿是在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走失的。 想要找回来,如同大海捞针。 他的妻子得知后,疯了似的责怪他,一度精神崩溃,闹着要和他离婚,后来还情绪失控捅了他一刀。 那个伤疤,至今还在徐老的手臂上。 只要一到梅雨天,伤疤就会发疼发痒。 妻子对他恨之入骨,骂他是她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的玩意儿。 离婚三年后,徐家夫人太想抱孙,逼着徐老另娶。 然而没想到,他的前妻疯了。 据说是有人告诉前妻,说孩子死了,是掉河里淹死的。 从那之后前妻就经常去河边,嘴里喊着女儿的名字,后来徐老担心她出事儿,就把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么多年过去,前妻谁也不愿见,谁也不记得了。 徐老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 四处求神拜佛,也找人算过命,因此被人骗了很多钱。 他拜托很多人帮他寻找女儿,这些年上门认亲的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真的。 而今四十几年过去,他也老态龙钟,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找女儿。 徐老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在他临死前,还能见上女儿一面。 “我的现任妻子,给我生了五个孩子,连续五个都是儿子。” 徐老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当年她看我失望,说还想生,要生出女儿为止,我说算了吧!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不给我女儿了。” 徐老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着他的悲伤往事。 他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说:“后来我怕我妻子伤心,再也没提过那件事,但是我的心里,却是一刻也没忘记过,我有个女儿,她是被我亲手给弄丢的。” 茶室里安静一片。 爷爷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他们也是知道这个事儿的。 可有些事情讲究缘分,他们也都无可奈何。 看着徐老双眼发红,颜臻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安慰徐老说:“爷爷别难过,当年被你救的孩子,原本当天就要走的,但您救了他,改变了他的命数,同时也替他挡了灾。 您事后妻离子散,亲情凄凉,不过万幸的是没人丧命,而且,您也因此得到了福报。” “福报?” 徐老听了连连摇头,“我看是报应还差不多,我宁愿要我的女儿,任何福报都比不上我的女儿重要。” “爷爷,您三年前得了脑瘤,当时是不是情况危急,必须立马手术,然而国内医生无人敢执刀?” 颜臻眼神认真,像亲眼看见了似得:“后来是一个医生从国外赶回来,及时给您做了手术,让您化险为夷,而那医生正是您当年救下的孩子。” 徐老一听,的确有这件事。 当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活不成。 是那个医生,将他从阎王殿前给拽了回来。 颜臻点头:“您看,因果轮回,那孩子帮您度过了一劫,延长了您的寿命,如果当年那孩子死了,我今天可就见不着您了。” “原来,是他!” 徐老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自己千恩万谢的医生,竟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后悔救下来的孩子。 不过惊喜之后,徐老又一脸失望。 “我曾经在庙里求菩萨,说只要能找回我的女儿,我宁愿折寿二十年,看来菩萨是觉得我的命不值钱,不肯收。” 颜臻又摇头:“因为菩萨知道,您不用折寿,也能和您女儿相遇。” “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徐老激动得浑身都在抖。 颜臻点头:“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四十几年的亲情割舍,保你们三人平安一生,这是造化。” 徐老得了个好消息,隐忍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他拉着颜臻,有些语无伦次:“那你快告诉爷爷,我女儿她,在哪儿啊?” “她就在咱们姑苏,三天后,我带您去找她。” “好,爷爷等着,若真的见到了我的女儿,爷爷给你百分之二十的遗产。” 以徐老爷子如今的身家,百分之二十的遗产,可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苏婉莹嫉妒得面目全非,厅内的老爷子们一个个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老头子们震惊的,可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没想到丫头还懂算卦啊?” “老头我研究了半辈子玄学,却没能参透一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傅,你这孙媳妇厉害,你们家真是捡到宝了。” “丫头,来给我也算算。” “……” 老爷子纷纷要找颜臻算卦,傅老见了立刻阻拦。 “你们这群老家伙就不懂了吧?天机泄露太多会折损寿元,刚才小臻说了那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儿,今天不能再算了,你们这些人啊!下棋去。” 老爷子十分护短。 苏婉莹的脑子里还是徐老那百分之二十的遗产,她羡慕嫉妒恨,阴阳怪气地说: “颜臻姐姐,这徐爷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的女儿,你三天就能找到?就不怕夸下海口,以后啪啪打脸吗?” 为了不让颜臻拿到徐老那巨额遗产,苏婉莹势必要拆台。 她继续说:“姐姐说徐爷爷的女儿走失,换来他们三人平安一生,姐姐是不是忘了,徐爷爷的前妻,还在精神病院呢? 一个四十几年的精神病,也叫平安一生吗?姐姐你对‘平安’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第7章 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如果质疑我,可以等三天后,看结果。” 颜臻懒得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 她看了下腕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颜宝那小家伙回去了没。 虽然女儿很机灵,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她现在无法脱身。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找珠子了,外面天色已晚,实在不宜久留,颜臻坐了一会儿,便宣称有事缠身,起身向众位爷爷告了辞。 “姐姐,你这样吊人胃口真的好吗?” 苏婉莹脚步一挪,挡住了颜臻的去路,“既然姐姐知道徐爷爷的女儿在哪儿,为什么要三天后再去找呢?难道姐姐是在弄虚作假?” 颜臻双手环胸。 她知道苏婉莹这是在故意找茬,索性看她表演。 苏婉莹笑容款款,心想颜臻博取完所有人的欢心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姐姐不会是用那些邪乎的东西,来诓骗这些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们吧?姐姐可真是坏呢!老人家的钱都骗。” “说完了?” 颜臻受不了苏婉莹的茶言茶语:“我说三天,就三天,麻烦让开。” “姐姐这是被我说中生气了!” 苏婉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转头对徐老说: “徐爷爷,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您找女儿的事儿人尽皆知,您前几年做手术的事儿也不是秘密。 姐姐知道那些,并说出来,也很正常的吧?” 颜臻的话给了徐老最后的希望。 徐老心里虽然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宁可信其真。 “不打紧。” 徐老缓缓开了口:“我四十几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三天吗?” “感谢徐爷爷给的信任。” 颜臻撞开苏婉莹的肩膀往外走。 然而苏婉莹却是厚着脸皮追了出去,她在颜臻身后冷冷警告: “姐姐若是还有一点点儿廉耻之心,就别回来了,四哥不想见到你,孩子们更不想见到你。” 提到孩子,颜臻脚步一顿,回头望着苏婉莹。 那森冷的眼神,如地狱使者般,叫人不寒而栗:“大人的事儿不要牵扯孩子,他不想见我,我更不想见他。” 颜臻阔步离开一路走出庄园。 是啊!颜宝的父亲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又怎会爱颜宝呢? 她今天带女儿过来,原本打算让女儿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全了这些年思念父亲的心,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 颜宝电话手表的定位显示在酒店。 颜臻算了时间,这会儿赶回去,还能和女儿一起吃晚饭。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 她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车子刚到酒店,颜臻就看见几辆黑色的豪车,整齐划一地停在酒店外的露天停车场里。 酒店门口,有不少工作人员在低声讨论: “傅总今天怎么这么大的排场?他以前不都是一个人来住的吗?” “今天怎么都不上楼的?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带这么多人来,该不是捉奸来的吧?刚才我好像听保镖们说什么少夫人……” 第8章 你没收他们的钱诓骗我吧! 颜臻没太在意门口的那些议论声,她事不关己地往厅内走,刚进门,就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酒店奢华的大堂内,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后站了群气势汹汹的保镖,个个挺立如松,光是那气场,就让人感觉咄咄逼人。 颜臻眸光顿了下。 没想到竟是她的前夫? 时隔五年,傅砚还是老样子。 喜欢穿黑色的西装,像随时准备着去参加谁的葬礼似的,那双深邃的目光如鹰喙般锋利,叫人不敢与他对视,气场威严,哪怕只是在那儿坐着不动,都叫人难以忽视掉他的存在。 颜臻只看了一眼,便淡然地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往电梯那边走。 静默的大厅内,所有人安静如鸡。 唯有颜臻的脚步声格外刺耳,仿佛每走一步都如锤子般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厅内柔和的灯光照在傅砚精致的脸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在颜臻出现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惊喜和期待。 谁承想颜臻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就直接把他当作空气,理也不理地走开了。 可想而知,傅砚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前所未有的糟糕。 站在他身边儿的人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大声喘气儿,生怕不经意的呼吸声触怒了他。 颜臻紧张得后背紧绷着,只感觉身后那些目光,如一把把利剑似的扎在她的后背上。 好不容易走到电梯门口,身后果然传来男子的声音,犹如碎玉,冰冷彻骨: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颜臻回头,就见傅砚已经站起身,他双腿笔直修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抵在了电梯壁上。 两人双目对视。 一个眼神略带惊慌,一个眼神熊火燎原。 颜臻没说话,傅砚比她高一个头,力气也比她大很多,她挣不开。 许是她眼里的惊慌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好一会儿,傅砚眼底的怒火终于一层层褪去。 他压低了声音,凑在颜臻的耳边,用哄人的语气问:“老婆,气消了吗?没消往这儿打。”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自己那张过分好看的侧脸。 “……”颜臻在心底重重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吓了一大跳。 傅砚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到她的面前,她还以为是要跟她打架来着。 没想到是来找打的。 颜臻站直了身体,迎上傅砚的目光,冷冷警告:“傅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对你不感兴趣,请你不要纠缠我。” 说完,颜臻揪住傅砚的领带,一把将他拽弯了腰。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傅砚耳边,吐气如兰:“傅先生,你对付女人的那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我吧!跟她们不一样,我是你哄不到的女人。” 身后的电梯,正好打开。 颜臻松开傅砚的领带,退后两步,进了电梯。 傅砚没有追进去的打算。 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闻着空气里尚未消散的淡淡幽兰香,嗤笑了一声。 她竟然说,对他不感兴趣? 欲擒故纵么? 那她算盘打空了。 他傅砚可不是能让她算计拿捏的男人。 周围的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戏,以为夫妻俩五年没见,正常发展该是去楼上的总统套房里,开个小会。 没想到傅总竟然没上去? 他为什么没上去? 莫不是少夫人身子,今天不方便? 不然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傅爷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钱,无数女人等着倒贴他,取悦他。 总不可能是少夫人对傅爷不感兴趣,将他拒之门外吧? 电梯一直升到三十七楼。 颜臻见傅砚没有跟过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回了房间,走到玄关处,就听见女儿软糯糯的声音。 小家伙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爸爸是男的,他长了两只眼睛,眼神有时很凶,有时很温柔对不对?我还算出,他没长尾巴,对不对?” 废话么! 哪有人长尾巴的? 女儿又在给人电话算卦了! 颜臻有些头疼的扶额,她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不该让卢老头带颜宝玩儿的。 颜宝别的本事儿没学会,这唬人的话却是一套一套的。 好在颜宝给人算卦不收钱,不然她这当妈的可就麻烦了。 颜臻拿出手机,向酒店前台点了晚餐,趁着等待的时间,她脱了衣服去浴室,泡了个澡。 脖子上的佛牌没摘。 无数肉眼看不见的黑雾,源源不断地涌进颜臻的身体里。 那些黑雾很快便净化而出,释放在周围的空气里,带着阵阵幽香,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颜臻的体质从小就特殊。 别人触碰到晦物都会倒霉,或者生一场大病。 然而那些晦物进入颜臻的身体之后,不但不会侵蚀她,反而会被她的身体所净化。 越是晦气的东西,经过她的净化之后,周围的空气就越清晰干净,有时还会散发出淡淡的幽兰之香,叫人神清气爽,迷醉其中。 手机在这时候来了通电话。 颜臻挑眉看了眼来电,刚按下接听,江知鱼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颜臻,我肯定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他们竟要卖女求荣,要拿我去换钱,我不活了我,你快帮我算算,我死在哪里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我要换个爸妈!” 颜臻皱皱眉:“别闹,你有长命之相,能活到108岁。” “保真?” 江知鱼擦掉了眼泪。 她觉得自己相当的命苦。 她这辈子虽然没干什么缺德事,不过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加上经常和家里人闹矛盾,她一度以为自己会郁郁而终。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看是你爸妈对你太好,给你一顿打,你就不会在那儿作妖了!” 颜臻有些疲惫地揉着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江知鱼叫了起来:“颜臻,我可是你亲闺蜜,有你这么盼着我挨打的吗?” “对了,我的亲闺蜜。” 颜臻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上次说,我要找的那串儿禅珠,在傅家,消息可靠吗?你没收他们的钱诓骗我吧?” 第9章 漏财之相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是缺那仨瓜俩枣的人吗?” 颜臻想想也是,“我也觉得你不缺,可你当初为什么拿着十块钱,跟我说那就是你的命?” “啊喂!不带你这么翻旧账的。” 江知鱼言归正传:“据说当年傅老爷子花了一千六百万买下那串珠子,那贼人本来是先找我爷爷买的,我爷爷当时还价三百万,那贼人没卖,我爷爷没买着还生气来着。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哪个傻逼会花这么多钱来买一串儿珠子? 早知道珠子是你的,我就买下来了。” “……”颜臻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不能再傻了,你现在已经傻得除了敲代码,啥也不会了。” 江知鱼备受打击,“你可别小瞧人啊!我会得可多着呢!” “小鱼,其实找个男人谈一场恋爱也不错,你爸妈都是颜控,给你找的男人绝对不会丑到哪里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颜臻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傅砚的那张脸。 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特别是刚才被他抵在电梯上,那种霸道的侵入感,让颜臻忍不住面红耳赤。 甚至,她的身体也有了奇怪的反应。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难道,她对傅砚起了贼心? 这想法刚一滋生,颜臻立马摇摇头。 怎么可能! 当年她体验感一点儿都不好,就算是真的寂寞空虚冷,也绝不会惦记傅砚那个毫无技术的男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颜臻接了一个陌生号码。 继母张莲的声音尖叫着从电话里扬了出来:“好啊颜臻,你果然把我拉黑了!” “嗯,你这么讨人厌,我拉黑你,不是你自找的吗?” 颜臻正要挂电话,张莲忙说:“等等,你爸他生病了,做手术需要五十万,你爸就养了你和玉柔两个女儿,所以这个钱,我们商量过,你和玉柔分摊。” 颜臻没说话,张莲继续说:“你出四十万,玉柔出十万,怎么样?我没让你一个人出,我对你还算有心吧?” 颜臻冷笑了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直接把那号码拉黑。 张莲这些年,总是以各种理由管颜臻要钱。 一会儿说颜爸生病了,一会儿又说颜爸的公司出问题。 起初颜臻都信以为真,把钱给打了回去。 后来颜臻查询医院的诊疗记录才发现,根本没有颜爸的住院记录。 颜臻心生疑惑,打电话回去问她爸是不是生病了,谁知被颜爸臭骂了一顿,说他身体好着呢!叫颜臻别咒他死。 颜臻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后来一查才知道,她打回去的那些钱,全都被张莲给她儿子买车子,买房子,还赌债去了。 没错,张莲在嫁给颜爸之前,曾结过一次婚,还生过一个儿子。 她那儿子不成器,一直被她前夫养着。 后来张莲的前夫锒铛入狱,她那儿子游手好闲,就把手伸到了颜家来。 张莲又是个心软的,这些年没少给她儿子钱花。 然而张莲不知道的是,她那儿子是个漏财之相,身上不能有钱,不然金山银山都能给他败光。 第10章 他自己犯了错 张莲好不容易换了个号码才打通颜臻的电话,然而还没说两句,就又被颜臻给拉黑了! 她气得差点儿把手机砸出去,拍着桌子骂道:“颜臻这个不孝女,当年要不是我允许她嫁入傅家,哪有她今天的好日子过?” 颜玉柔目光柔柔的,脸上满是少女无知无畏的天真。 她出主意说:“妈,姐姐现在是傅家的少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区区四十万而已,既然她不想给,不如我们直接找傅家要吧?” 自从颜臻嫁入傅家之后,邻居们的言论就没断过。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等着看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颜玉柔,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颜玉柔表面上看似不介意,可心里却跟油煎似的。 姑苏最好的男人,已经被颜臻给霸占了。 颜玉柔无论嫁给谁,都会输给颜臻,都会被人看笑话。 “玉柔。” 张莲想起白天去给傅老爷子祝寿的时候,老爷子当众夸了玉柔乖巧漂亮。 她赶紧提醒女儿: “傅老喜欢下棋,也喜欢品茶,这两样都是你的强项,你若是不忙的话,就多去傅家走走。” “妈,我不太想去。” 颜玉柔这些年何尝不想与傅家亲近? 只是那地方邪乎得很。 颜玉柔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傅家的时候,平地都摔了个狗啃泥,当时裙子都翻出来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别提有狼狈。 好不容易等了两年,颜玉柔以为大家都忘记了那件事,终于鼓起勇气又去了趟傅家。 没想到刚进门就踩断了鞋跟儿,摔进了锦鲤池子里,让她辛辛苦苦花了三个小时才画好的伪素颜妆,被一池水卸得干干净净。 想起那两件事,颜玉柔就尴尬得脚指头紧扣,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妈,你说那庄园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在跟我作对啊?” “别胡说八道。” 张莲安慰女儿说:“你今天去不是好好的吗?老爷子还夸你来着,多好的事儿啊!” 张莲见女儿被傅老夸了一句,心里比中了大奖还开心。 她劝着颜玉柔:“听妈的,你以后要多去傅家走走,别人想要这个人脉关系还没有呢!咱们得好好利用起来,往后的好处多着呢!” 在张莲心中,她这女儿简直比颜臻好千倍万倍的。 如果当初嫁入傅家的人是玉柔就好了。 若是玉柔成了傅家少夫人,她今天何愁没钱给儿子花? “张莲!” 门口,一道沉冷的中年男声破空砸来。 刚下班的颜东海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厅,他质问妻子:“刚才颜臻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地方要开刀,是怎么回事儿?” 颜东海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母女俩,“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又算计颜臻的钱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们吗?往后不要找她要钱,我这当亲爸的都没要,你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继妹,有什么资格花她的钱?” 颜玉柔见父亲怒了,忙打起圆场来。 “爸您误会了,妈是看姐姐五年都没回家给您尽孝,就打电话喊她回来聚一聚,可姐姐不愿回来,妈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着姐姐那么孝顺,得知您生病了肯定会回来探望您,没想到姐姐不仅不愿回来,还把我们臭骂了一顿……” 颜玉柔说到这儿,忍不住低低啜泣。 见女儿这副娇弱委屈的模样,颜东海收起了怒火。 想起颜臻五年不归家,心里也是倍感失望。 “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不想回来,你们逼她回来也没有意思。” 颜东海说完起身上楼,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可心底却是一片凉寒。 人都是相互的。 颜臻对他没感情,他也没对颜臻尽过几天当父亲的责任。 回了书房之后,颜东海拿出手机主动给颜臻去了一通电话,语气温和:“颜臻,你是什么时候回姑苏的?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回家一趟?” 酒店里,颜臻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问她回家的话。 颜家被继母把持多年,出嫁前就没有她的位置,更何况是出嫁之后呢? 颜臻没提那些,只淡淡开口:“不想回去打扰你的生活,妈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精力去讨好她,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您也别担心我。” 颜东海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父女俩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通话,顿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迟迟舍不得挂掉。 最后还是颜臻挂了电话。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璀璨。 爷爷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爷爷去世之后,颜臻就失去了依靠。 在颜家为爷爷守孝的那三年,继母对她的不喜欢,表现得恶毒又明显。 有时候颜臻挺感谢傅砚给了她一个女儿的。 让她再次拥有了一个真正爱她的血脉亲人。 晚饭过后,颜臻哄着女儿上床睡觉。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敲她的房门。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颜臻的睡眠就特别浅。 那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颜臻被扰得不胜其烦,便掀起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去。 颜臻独自带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会格外地小心些。 她透过猫眼儿往门外看了看,发现来人是傅砚的那位金牌助理。 贺洲穿着黑色西服,立在门口。 见房门终于打开,他急急地开口:“少夫人,出事儿了。” “贺先生别急,慢慢说。” 颜臻拢了拢外套,正色望着贺洲:“是你们家傅总叫你来的?” “不是……” 向来沉稳的贺洲难得露出惊慌之色,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少夫人,傅老知道您当年写离婚协议的事儿,责怪四爷瞒了他五年,气得大发雷霆。” 这件事儿颜臻白天就知道了。 苏婉莹在老爷子面前告状,说她五年前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就走,没把老爷子当家人。 当时老爷子那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大概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新婚夜就闹离婚。 “这是傅先生的家事。” 颜臻耷拉着困倦的眉眼,事不关己地说:“当年也不是我让傅先生去诓骗老爷子的,他自己犯了错,自己承担。” 颜臻说完就要关门。 贺洲忙将一只脚抵在门板上,大胆阻挠:“离婚协议四爷没签字,您要是再不去的话,恐怕四爷真的会被老爷子打断腿的,您也不想看自己的丈夫,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吧?” 第11章 今天就打死他 “什么?他没签字?” 颜臻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意识到这么多年,她和傅砚还维持着夫妻关系,顿时就睡意全无,“算了,夫妻分居两年以上,我可以单方面起诉离婚的。” “妈咪~” 颜宝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 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妈咪,是爸比来找我了吗?” 小颜宝可没忘记白天的时候,爸比跟她约定过,说忙完就来找她。 颜臻心疼地抱起女儿,尽量忽视掉女儿想见他爸比的迫切心情,有些抱歉地说:“颜宝,是妈咪把你吵醒了吗?” “这是,媛宝?” 贺洲震惊地望着颜臻怀里那位,呆萌萌软乎乎的小奶团子。 只听说少夫人白天去了趟老宅。 原本以为她只是去给老爷子祝寿的,没想到她竟然顺手把孩子给偷了? “贺先生,颜宝的事儿,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颜臻不想让傅砚知道女儿的存在,免得离婚的时候,傅砚跟她争抚养权。 颜臻可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爱她的亲人。 “……”贺洲僵硬地点点头,他答应为颜臻守住这个秘密,颜臻便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傅家庄园的大厅里,亮着灯。 傅砚穿着黑色西服,军姿站得笔直。 他面前的老爷子捧着一盏茶,漫不经心地喝着,第十五次看向门口,问管家:“贺洲到底能不能搞定?” 不等管家回答,老爷子急道:“算了,道具呢?要粗一点儿的。” 管家掂量了下手里那根比手腕儿还粗的棍子,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老爷子,保证一棍子下去,断成五截,到时候还请四爷装得像一点儿,别让少夫人看出来。” 傅砚看着老爷子为他准备的一大堆‘刑具’,忍不住皱皱眉。 “爷爷,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不然呢?你五年都没把人哄回来,我难不成真废了你的腿?” 老爷子说完搁下手里的茶盏,骂道:“明明长得高高帅帅的,遗传了我最好的基因,却连个老婆都留不住,作为傅家男儿,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颜臻赶到傅家庄园的时候,佣人们还在清理寿宴的残局。 贺洲带着颜臻走向客厅,远远地她就看见,老爷子正拿着一根比手腕还粗的棍子,朝着傅砚身上招呼。 在外面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傅砚,在老爷子面前却乖如奶狗。 他站着标准的军姿,面对老爷子的棍棒伺候,他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远远地看着颜臻走过来,他低声对傅砚说:“你好歹叫一声儿。” 傅砚根本就不疼,他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叫得出来? 他挺直背脊说:“爷爷您自己说的,铁血男儿,宁折不弯。” 颜臻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爷爷。” 她解释道:“我和傅先生离婚怨不着傅先生,我本来不是傅先生的良配,还请您别责罚他,免得气坏了您的身子。”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望着颜臻,苦口婆心地劝道: “孩子,你爷爷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们傅家,我们家就有责任照顾你,肯定是他做得不对,你才要走的,爷爷帮你做主,今天就打死他。” 第12章 做贼心虚? 贺洲把颜臻领进门之后,立马转身回了车里,轻轻抱起车后座上睡梦沉沉的小奶娃,往另一栋房子走去。 作为傅砚的金牌助理,贺洲不仅要负责傅砚工作上的事儿,还要负责他生活上的事儿。 “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 贺洲刚走进傅砚的独栋别墅,就看见两个幼师正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他十分地生气:“孩子丢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就闯大祸了。” 两位育婴师吓得立马放下手机,望着贺洲怀里的小奶娃,疑惑地皱起眉。 张嫂抓了抓脑袋,嘟囔道:“奇怪,媛宝明明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睡下了,还是我亲自哄睡的,怎么会在这儿?” “那要问你是怎么看人的?” 贺洲抱着孩子上楼,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 宽敞的儿童房里,摆放着两张床。 那张挂着粉色蚊帐的公主床,是媛宝的小窝,而那张汽车造型的儿童床,是媛宝的双胞胎哥哥,天睿睡的地方。 儿保专家建议,孩子晚上要在漆黑的环境下入睡,才有利于发育。 所以贺洲走进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壁灯。 他轻轻地把小奶娃放在了公主床上。 颜宝翻了个身,下意识往被子里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她的妈咪。 小手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人,颜宝立马将对方抱紧,小嘴努了努:“妈咪,颜宝哄你睡觉觉。” 被窝里的小女孩子,被人抱住了脖子。 她十分的不舒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袋里却还惦记着白天,妈咪对她说的话。 妈咪说忙完就来找她的。 小家伙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 已经快十一点了。 妈咪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小媛宝的心里略略有些失望。 感觉到身边儿的人下了床,颜宝从睡梦中惊醒。 紧接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妹妹?” 颜宝以为自己在做梦,忙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儿。 对方稚嫩的声音却是先响了起来:“咦?你看起来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颜宝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惊喜道:“你看我觉得眼熟,那是因为我们是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你看我的时候,有点儿像在照镜子。” 媛宝怯怯地收回手,眨巴着眼睛说:“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隔壁床的天睿。 天睿坐起身,面色阴沉沉的。 他有起床气,转头望着公主床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妹妹,怔愣了好一会儿说:“怎么会有两个小哭包?更烦了!” … 傅家庄园很大,里面建造了四五套独栋别墅,老爷子的房子在最西边儿。 贺洲走到大厅门口,见老爷子已经撒完了气,还在罚傅砚站军姿,他立刻停住了脚步。 贺洲是跟傅砚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傅砚做错了事,他就被祸连。 他从小跟着傅砚站军姿,蹲马步,动不得就五公里长跑。 老爷子哪里是在教育孩子,分明就是在带兵。 所以,贺洲决定在门口等一会儿,不进去触霉头。 颜臻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去看傅砚的脸。 看来拥有一个从部队回来的爷爷,大家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颜臻从小就被颜老爷子军事化管理,站军姿是最轻的责罚了,绑沙袋跑步才是最要命的。 见两个人不说话,老管家不停地给老爷子使眼色。 老爷子抬手打了个哈欠,“太晚了,我该睡觉了!小四,你就一直站到颜臻原谅你,肯回这个家为止。” 颜臻:“……” 她是真的想离婚。 可傅老好像也是真的不想放过她。 傅老说,既然答应了故人要帮他照顾孙女,就得言而有信。 至于颜臻不喜欢傅砚怎么办? 老爷子的回答是没关系,把傅砚变成颜臻喜欢的样子就好。 哪儿不喜欢就改哪里,堵得颜臻没话讲。 管家扶着老爷子离开后,傅砚就迈着长腿走向沙发,直接坐在了颜臻的身边儿,却没看她:“这结果,你满意了?”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颜臻有些莫名其妙。 她缓缓转头,望着傅砚的侧颜,“何出此言?” “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我虽然不是军人,但从小就被爷爷军事化管理,我们傅家的男儿,不许离婚。” 管家扶着老爷子上楼,两人并没有走远。 老爷子趴在栏杆上偷偷观察着楼下的客厅。 他起初还担心傅砚那榆木脑袋,不知道开窍,见他主动坐在了颜臻的身边儿,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 他身后的高管家也乐呵呵地眯起来眼睛: “傅老,要不我这就派人去准备房间?今晚少夫人大概率会留下来。” “离开五年,也该回来了。” 老爷子面色清冷,说完转头望着高管家,“听说颜臻这些年都在国外,你得空去查一查,她这五年都做过什么。” “是。” 高管家扶着傅老去休息。 颜臻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本来想起身离开的,但想起刚傅砚被老爷子打了一顿,棍子都断了三根,心里就略微有点儿歉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傅家不能离婚。” “你是不是想说,早知道就不嫁了?” 颜臻摇头:“我也会嫁,嫁给你是为了完成我爷爷的遗愿。” “已经十二点了,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傅砚微微倾身,靠近颜臻:“五年没见到我,对我就没什么想法?” “……”颜臻被他这轻佻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边儿上挪了挪,“傅先生,我对你不感兴趣,请自重。” “是吗?” 傅砚却朝着颜臻贴了过去。 灯光昏暗的大厅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那你脸红什么?还是说,偷走了我的女儿,你做贼心虚?” “傅先生!” 提到女儿,颜臻有些戒备地站起身,望着傅砚正色说:“我可以答应你先不离婚,但我有个条件,请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第13章 她在外面可能有别的狗了 傅砚看着女子紧张的表情,起身一步步走到颜臻面前,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颜小姐,别担心,孩子有享受母爱的权利,我没你想的那么自私。” 这话让颜臻微微皱眉。 傅砚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自私吗? 她也知道孩子有享受父爱的权利。 可傅砚已经有了别的孩子,颜臻吃够了继母给得苦,所以她不愿看着颜宝去傅砚那里和别的孩子瓜分父爱。 就当她是自私吧! 而且傅砚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另一层意思难道不是在表达,他不想让那女人知道颜宝的存在吗? 颜臻心里有了数。 她抬头迎上傅砚微微炙热的目光,“还请傅先生说话算话,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傅砚望着那冷漠的背影,眸光微暗。 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女人都没有留下来陪孩子,就这么怕和他沾上关系? 贺洲站在大厅门口。 已经十二点,他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嘴刚张到一半儿,就看见颜臻从大厅里出来。 他忙迎上前,就听见颜臻说:“贺先生,劳烦把车钥匙给我一下,这么晚,就不麻烦你送了!” 这是不打算留下来住的意思了。 贺洲看了眼大厅的方向,发现傅砚没有要出门阻拦的意思,显然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贺洲犹豫了下,还是恭敬地把车钥匙给了颜臻,“少夫人今晚不住这里吗?” “不了,我明天有事儿,住这里不方便。” … 这边的儿童房里,媛宝很快接受了自己还有个姐姐的事实。 她委屈巴巴地皱着眉,眼泪要掉不掉地望着颜宝。 “姐姐,妈咪不要哥哥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不要?姐姐你真的每天都和妈咪一起睡觉觉吗?” 颜宝看着这间梦幻的儿童房。 想起白天爸比温暖的怀抱,她也十分羡慕妹妹和哥哥。 “你和哥哥一直跟着爸比住在这栋大房子里,每天都能看见爸比,真的好幸福。” “哪有,爸比总是很忙,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 想起爸比已经很久没带他们去游乐园了,媛宝唇瓣抿了抿,隐忍的眼泪掉了出来。 颜宝见状忙给她擦眼泪,安慰她说:“你不要哭,现在妈咪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妈咪要是知道你们的存在,肯定很高兴的。” 媛宝问:“真的吗姐姐?我们不是被妈咪丢掉的吗?” “嗯,绝对真的。” 颜宝想起以前卢爷爷对自己说的话,十分肯定地说:“你们是被人从妈咪身边儿偷走的,我担心妈咪伤心,所以在见到你们之前,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妈咪。” 一旁始终沉默的天睿,听到自己不是妈咪丢掉的孩子之后,眼睛亮了亮。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那还等什么?带我们去找妈咪吧?” 媛宝也十分激动,丢下自己的洋娃娃,说:“我今晚也要跟妈咪睡觉觉。” “不行,现在还不能去。” 颜宝阻止了妹妹和哥哥的行动,有些难过地说:“虽然你们不是妈咪丢掉的,但爸比是妈咪丢掉的……” 媛宝吸了吸小鼻子:“啊?爸比太可怜了!” 天睿却不觉得,他说:“爸比好像也不喜欢妈咪,他说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而且我听苏阿姨说,当年是爸比赶走了妈咪。” 听见这话,颜宝的脸色一阵阵发白。 起初她以为是妈咪不要爸比。 没想到他们是谁都不想要对方。 颜宝想起幼儿园里,那些父母合不来,离了婚的同学们,微微叹气:“如果大人们合不来,我们也只能被迫分开,爸比和妈咪,只能选一个。” 儿童房里陷入了沉默。 小媛宝重新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坐在床上,心里十分纠结,她不想选,急得又开始掉眼泪。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有爸比,也有妈咪,可我却只能选一个?呜呜我好可怜,我想要妈咪,也想要爸比……” 见妹妹哭得抽抽噎噎的,天睿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别哭,哥哥给你想办法。” 媛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望着天睿,“哥哥真的有办法吗?” 天睿摸着小下巴说:“以前姑姑和姑父也是不认得的,他们都不喜欢对方,后来他们,谈了一场恋爱……” 三个小家伙面面相觑。 颜宝和天睿眉飞色舞地说着计划。 小媛宝抱着兔子在一旁听着,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可只要想到姑姑和姑父两个人,一天见不到对方,就会很难受的样子,她就期待爸比和妈咪也能发展成那种关系。 颜宝虽然很不舍,可看着妈咪的手机定位在移动,她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临走前,三个小家伙的手表碰了碰,相互留了号码,颜宝趁着佣人们不注意,溜出了别墅,往颜臻手机定位的方向奔去。 颜臻打开车门,发现原本在后座上睡觉的女儿不见了。 她顿时紧张地四处张望。 暗暗怪自己心太大。 贺洲是傅砚的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和傅砚同一立场,让他帮忙看孩子,真的是最愚蠢的决定。 “妈咪~” 在颜臻心里懊悔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儿的声音。 她忙将女儿抱上了车,“宝贝,吓死妈咪了你,真的不好意思,害得你大晚上的都没睡好觉,咱们现在回酒店吧?” … 傅砚知道女人要靠哄,可他今天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面对颜臻不冷不热的态度,傅砚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他转头问贺洲:“她说对我没兴趣,是什么意思?” 凌晨十二点半,贺洲已经很久没有加班到这么晚了。 他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少夫人长得很好看,容易吸引男人的注意,你们分开五年,或许少夫人可能在外面有别的狗了,也未可知。” 看着傅砚阴沉沉的脸,贺洲忙补充:“也有可能她在跟您玩儿欲擒故纵,毕竟外面很难找到傅总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少夫人眼睛不瞎的话,不会对你不感兴趣的。” “可她眼睛的确没瞎,怎么说?” 第14章 承认自己的罪行 贺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点心虚地摸了下耳垂,他忙补充道:“傅总您也别难过,少夫人对您不感兴趣,是少夫人的问题,您魅力无边,人见人爱,把咱们姑苏的男人女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少拍马屁!” 傅砚显然不吃这套。 他在商界纵横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 从颜臻的微表情可以看得出来,颜臻望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炙热的,有想法的。 而且他每次靠近,颜臻的呼吸都会乱半拍。 口是心非的女人,下次见面,他要她原形毕露。 颜臻折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她带着女儿洗了个战斗澡,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傅砚那张禁欲系的脸,看来是孤单太久,该谈一场恋爱了。 颜臻甩了甩脑袋,看了眼脖子上的佛牌。 这佛牌经过她这几个小时的净化之后,里面的煞气明显少了很多。 玉质也变得越发得晶莹剔透。 只是卖这个佛牌的人,存了害人之心。 还有三天时间。 如果那人没有心生悔意,来寻这块儿佛牌,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翌日,颜臻醒来的时候,手机上竟然有十八个未接电话。 有十五个都是陌生号码,显然是她的继母张莲打来要钱的。 这些年她见识过张莲要钱的手段。 基本是不要到钱,誓不罢休。 以前颜臻每次都妥协了,不过这次,她不想继续惯着张莲。 其中还有三个未接来电,是她高中同学,林暖打来的。 两人当年上学的时候关系非常好。 姑苏的冬天又湿又冷,那时候住校,学校为了省电不许她们开空调,于是她们就挤在一个被窝里,彼此取暖。 这些年,两人虽然从未联系,可也都很默契得没换号码。 颜臻拿出手机回拨了一个过去,就听见林暖委委屈屈地问:“颜臻,你在家吗?我想向你借点儿钱。” 果然,没有删除但从不联系的人际关系,都是留着危急的时候用的。 正常情况下,颜臻应该是直接挂断电话,再把对方拉黑。 不过颜臻没有这么做,她说:“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林暖没想到颜臻什么也没问,就爽快地答应了,顿时感动得想哭:“三千块就好,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还了!但是你真的打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忍下这口气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于一个未婚女性而言,做流产手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林暖原本是不想让颜臻知道的,可她没想到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颜臻竟然猜了出来。 她心里纠结了下,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瞒着颜臻: “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是我老板,做生意又亏了钱,我的工资和存款全都给了他,他负债累累,他说不想连累我,才让我去拿掉孩子的。” “所以,你信了?” “我没钱养这个孩子,他更没钱,我只能拿掉孩子。” “你就没想过他是骗你的?” 第15章 靠谈恋爱行骗 “不会的,他对我很好,他只是不想拖累我,颜臻,我和他都没有能力养这个孩子,我不能自私地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 颜臻沉默了好一会儿,决定尊重别人的命运。 她说了句‘好’,便把三千块给林暖转了过去。 同时好心地提醒林暖说:“今晚八点,维也纳酒店88号房,你伪装成服务员敲门进去,会明白一切的。” 林暖讷讷地说了声好,两人结束了通话。 颜宝今天起了个大早,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电话手表跟人聊得不亦乐乎。 女儿有自己的社交,颜臻很少去干涉她。 她转身去厨房做了早餐,是三个手抓饼和现磨豆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手机上,有江知鱼发来的信息。 “客人名叫罗宇,已经到了姑苏,他出价一百万,想找你买点儿东西,你看约在哪里比较方便?” 颜臻这些年一直在经营着一家古董店。 今年才把店铺搬到姑苏来,取名为“云水斋”,还在装修中。 她隐约猜到这位客人不是来找她买古董的,于是说:“就约在酒店大堂吧!我吃点儿东西就下去。” 江知鱼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颜臻下楼,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酒店的大堂里,昨天傅砚坐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顶多五十几岁。 可头发却已经白完了,看起来特别的显老。 她走到男人身边儿坐下,表明身份后,她问:“罗先生,您千里迢迢来找我,应该不是想买古董的吧?” 罗宇身前的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他斟酌了下语气,说:“颜小姐,我朋友介绍我过来的,我儿子这些年非常倒霉,做生意掏空了家底不说,还得罪了很多人,我想帮他破解霉运,介绍人说,你可能有办法。” 颜臻神色淡定地盯着罗宇,说:“你儿子三年前开了一家餐饮店,店铺一直处于盈利的状态,然而现在却负债三百万,对吗?” 听颜臻提起那些糟污事儿,罗宇顿时心口就堵得慌。 “我儿子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他开餐饮店原本是想赚点儿钱补贴家用的,可最大的错误就是,我儿子长得太好看了! 这些年,他不小心招惹了一些心思不纯的女人,那些女人逼迫我儿子和她们交往,我儿子稍有不愿,她们就在餐厅里找麻烦。 打砸餐厅就算了,还有个女人竟然把垃圾放在果茶里,污蔑说是厨师放进去的,她还拍了视频威胁我儿子,说要发到网上去,我儿子没办法,只能给钱了事,可那女的收了钱之后,还是将视频给曝光了。” 罗宇说到这儿忍不住泪崩。 “那女的害得我儿子餐饮店倒闭了不说,还被人网暴,我儿子现在精神都有些失常,还欠了一大堆债,请问颜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解我儿子的霉运?” 颜臻听完之后,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等男人情绪缓和之后,她才缓慢地开口说:“罗先生,你说的这些,是你儿子亲口告诉你的吗?” “是的,我儿子简直太冤枉了,他从小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好孩子,被人污蔑了无处申冤不说,还被人网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父亲的可怎么活?” 颜臻坐直了些,正色说道:“罗先生,你儿子破除霉运的办法是去自首,承认自己的罪行,获得那些女孩子的原谅。” 罗宇一听这话,愣了好一会儿。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儿子作为受害者,没得到别人的道歉与赔偿不说,还要他主动去自首? 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拒绝跟那些女人谈恋爱,也是犯罪吗? “颜小姐,你如果没听懂我说什么,我可以重新再说一遍,但你动不动就叫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去自首,这么不吉利的话,还请慎言。” 虽然知道这行骗子很多,可罗宇出于对旧友的信任,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颜臻的身上。 然而事实证明,旧友也被骗了。 罗宇对颜臻不再客气,他站起身,人高马大地站在颜臻面前,威胁她说: “颜小姐,你收了我一百万,你今天如果没办法帮我儿子破解霉运,我不仅要你退钱,还要你把骗我朋友的钱也退出来,然后请你去自首,我不会纵容你们这些骗子抱着侥幸心理,继续逍遥法外。” 颜臻丝毫不慌,她甚至轻轻往沙发上靠了靠,气定神闲地说: “你儿子三年前谈了个很有钱的女朋友,那女孩出资给你儿子开餐饮店,后来你儿子劈腿店里的女服务,让那女服务员白白在店里打工不说,还骗走了女服务员仅有的三万块存款。 这些年,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孩,去你儿子店里应聘当服务员,你儿子都照单全收。 你儿子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名牌加身,打着谈恋爱的旗号骗财骗色,骗免费的劳动力。 三年的时间,受试者超过十八个,你儿子最多的时候脚踏六只船,骗财骗色,少的三四万,被骗最多的便是那位富家女,金额超过了两千万。 那位富家女得知真相后受不了刺激,就带人去店里打砸,逼你儿子还钱。 可你儿子迷上赌博,早就把钱挥霍一空,在富家女的逼迫下,你儿子不得不借三百万还给她。 然而还有多达十七位受害女孩,没有得到赔偿,她们其中有十二个人为你儿子打过胎。 你儿子对每个女孩子都说,他是冲着结婚才谈恋爱的。 你儿子把那些女孩当放纵发泄的工具,从不爱惜她们,不做措施,后果由女孩子自己承担,许多女孩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被骗。 被分手,被PUA,被冷暴力,有的还患上了抑郁症。 她们求着你儿子复合,你儿子拒绝她们的理由是说他配不上那些女孩子,不想连累她们,装的大义凛然,真相是女方已经没钱可骗,你儿子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继续去物色下一个……我说的没错吧?” 第16章 近水楼台 颜臻忽略了细节没说,然而罗宇那张脸却是越来越扭曲,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坚持咬定他的儿子才是受害者。 “颜小姐,我花那么多钱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儿子定罪的。” “那些女孩子才是受害者。” 颜臻盯着他,眼神犀利如刀子:“你儿子罪孽深重,主动去自首还能保一条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活不过三个月。” “你简直胡说八道!” 罗宇气得暴跳如雷。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诅咒他的宝贝儿子? 他据理力争,咬牙切齿地说:“我儿子是单身,谈恋爱你情我愿的犯法吗?谈恋爱不能分手吗?他从不逼迫那些女孩子,反而那些女孩子却对他死缠烂打,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害得他霉运缠身,倒霉连连,我儿子有什么错?他最大的错就是被父母生得太好看了。” “真的,是你情我愿吗?” 颜臻轻轻挑了挑眉,“你儿子一开始就打着骗财骗色的主意接近女孩子的,哪怕女孩身无分文,也被你儿子骗去贷款,拔下来三层皮……” 说到这里,颜臻顿了顿,她望着罗宇那张扭曲的脸,继续说:“你的妻子上个月,被你儿子气晕了三次,最后一次吐了血,住了三天的院,我说的没错吧?” 提到自己的妻子,罗宇的气焰顿时就削弱了不少。 妻子这些年因为儿子的事儿,病了好几次。 他们夫妻俩,原本之前还有个儿子的。 可孩子在六岁那年,被他舅舅带出去玩儿,就给弄丢了。 他们找了很多年也没有结果。 后来罗宇的妻子再次怀孕,他们就一致认为是老天爷赔了他们一个孩子。 他的妻子把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要。 如果儿子真如颜臻所说,活不到三个月,那么妻子定然也会受不了打击,随他而去的。 想到那个悲惨的结局,罗宇坐在了沙发上,缓缓地伸手捂着脸,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酒店门外,颜玉柔和张莲打电话找不到颜臻,就干脆找来了酒店。 两人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戏。 起初看那老头子的架势,还以为他要对颜臻动手。 她们期待了半天,没想到那老头子竟然这么没用,反被颜臻给骂哭了。 然而更让她们震惊的是,那老头子哭了一会儿,竟然双腿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颜臻的面前。 张莲和颜玉柔面面相觑,看得皆是心中一紧。 那老头子白发苍苍,看着比张莲还要老。 这年纪给颜臻下跪,她颜臻就不怕折寿吗? 这边的大厅里,颜臻立马将罗宇扶起来。 看着他这头白发就知道平时没少为他儿子操心。 可做错事总得承担后果的。 颜臻想了想,说:“罗先生,你的大儿子其实在三年前回来找过你们,但你小儿子对他说了一些话,导致他放弃了和你们相认的决心……” “真的?你是说彬彬他,他还活着?” 颜臻点头说:“在南区菜市场里,有个卖鱼的年轻人,等了你们三年。” 南区菜场? 罗宇微顿了下,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的妻子很喜欢吃鱼,也最喜欢去南区的菜市场买鱼,说那儿的鱼肉质最好,也最新鲜。 妻子经常会提起那个年轻的鱼贩子。 说那小伙子人很好,莫名给人一种亲切感,每次买鱼都会给她最大的优惠。 有次他陪着妻子去买鱼,看着那小伙子双眼通红地望着他们。 当时他还以为是那小伙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还出言安慰他来着。 谁知道,那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一直在等着与他们的相认。 这些年,因为对大儿子的亏欠,罗宇夫妻俩几乎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小儿子身上。 他们给小儿子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他上最好的大学,拿着最漂亮的履历,加上那出众的外表,儿子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从小到大,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夫妻俩都会想办法弄到他的面前来。 哪怕儿子做错了事儿,夫妻俩也会想方设法地帮他善后,求着别人不要追究他的过错。 回家对儿子的教育,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作为父母他们看不见儿子的缺点。 这些年儿子一次次忤逆他们,稍有不如意就对他们大吼大叫,恶语相向,虽然心寒可也从未怪过他。 可刚才听颜臻说,那逆子竟然阻止大儿子回来与他们相认? 那可是他的亲哥哥。 家里人千辛万苦寻而不得的孩子,却被那逆子给拒之门外。 想到这些,罗宇心里的酸辣情绪就一阵阵翻涌,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些年,他们倾尽一切养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冷血的东西。 罗宇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自己的儿子,跟颜臻道了谢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酒店。 张莲和颜玉柔随后走进去,拦住了颜臻。 “颜臻,你想躲我们到什么时候?”张莲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地望着颜臻:“你爷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养你的,把你养得这么冷血,连自己的亲爸都不要了。” 提到爷爷,颜臻的眼神瞬间冰冷。 她浑身透着股张扬又逼人的狠厉气场,望着张莲,“你说我可以,但别往我爷爷身上扯,他老人家凭什么死了还要被你揪着说?” 张莲母女俩不是来吵架的。 见颜臻发了火,颜玉柔立刻给张莲递了个眼神。 张莲便笑着就转了话题:“颜臻,咱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这些年公司不景气,你妹妹这么大年纪了,你爸又在张罗给她联姻……” 提起联姻,张莲假装想起了什么:“对了,傅景川回国的事儿,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传闻傅氏集团有十八位继承人。 傅景川负责欧洲那边儿的产业,一年到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也是所有继承人中,仅次于傅砚的优秀继承人。 傅景川回国的消息在姑苏炸开之后,无数豪门贵女蠢蠢欲动。 张莲想近水楼台,于是便自来熟地拉着颜臻的手,她笑问道:“听说傅景川和傅砚的关系最好,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玉柔介绍给傅景川认识一下?” 第17章 想去游乐场里找妈咪 傅景川在家排行老五,却是傅家第二顺位继承人,深得傅老看重。 这些年傅景川和傅砚两人在生意上,一个主国内,一个主国外,如果没有傅砚的话,那么傅家的一切,都将掌控在傅景川的手里。 颜玉柔是被娇养长大的。 母女俩一致认为,连颜臻这个山里长大的乡巴佬都能配上傅砚那么优秀的男人,那么颜玉柔配傅景川,完全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只要他们见了面,只要颜玉柔愿意,那么这事儿就一定能成。 到时候她张莲两个女儿都嫁入了傅家,成为了尊贵的少夫人。 想到邻居和亲戚们羡慕的眼神,张莲就十分地期待。 届时就算在颜臻这里捞不到好处,还怕她的亲生女儿,不顾她这个当妈的死活吗? 到时候别说拿钱给儿子创业,就算让他去傅氏集团做个二把手,拿着千万年薪,也不是不可能的。 颜臻知道这母女俩在盘算什么。 果然时隔这么多年,这母女俩贪财的嘴脸,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总是理所当然地去肖想一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这件事我帮不了。” 颜臻冷冰冰地推开张莲的手,毫无余地地拒绝她:“我从不插手傅家的事儿,你们别指望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玉柔听了不高兴,说:“你只要把我介绍给傅景川认识就行了,后面我和他能不能成,就不用你过问,只是让我和他见个面,你也做不到吗?” “嗯,做不到。” 颜臻一双眼睛幽沉似水,她盯着颜玉柔,好心好意地提醒她: “玉柔,你的八字与傅家犯冲,且不说傅景川看不上你,就算他看上了,你和他,也不会有结果的。” 颜臻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 张莲想跟过去,再努力劝说一下,被颜玉柔给拉住了。 她用颜臻听得见的声音说:“妈,你还没看出来吗?她这是自己嫁了豪门,就生怕我比她过得好,生怕我嫁得好。 我早就说过了,她又不是我的亲姐,又怎么肯帮我呢? 她跟那些邻居们没什么区别,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们就不该来请她帮忙的,根本指望不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颜臻对颜玉柔的话充耳不闻。 她回了自己的套房,沙发上,颜宝还在跟人打电话。 对方好像也是小孩子,听声音有些稚嫩。 颜宝见妈咪回来,立马从沙发上滑下来,挥舞着小短腿跑到颜臻面前,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妈咪,今天天气很好,可以带我去游乐场玩儿吗?” 颜臻看着手机上,江知鱼发来的信息。 下一位客人约在下午两点。 地址正好就在一家游乐场对面的咖啡厅里。 “好,妈咪正好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咱们中午就在外面吃。” 颜臻看了看时间,去换了套衣服,拉着女儿出门:“游乐场这几天好像有活动,我们去办一张年卡,以后经常去玩儿。” “好耶!” 颜宝激动得跳了起来。 她的电话手表还在通话中,确定对方听见她们的对话之后,她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第18章 包场 正是中午,外头烈日炎炎。 此刻傅家老宅里,两位厨娘端着刚出炉的雪花酥走向院子里的凉亭。 天睿正坐在石凳上给妹妹剥着瓜子,而媛宝的电话手表还在通话中。 媛宝一听电话那头,妈咪要给姐姐办游乐园的年卡,瞬间就觉得哥哥剥的瓜子仁不香了! 她哼了一声,挂掉电话,嘴里嘟囔着抱怨:“臭姐姐,她是在向我炫耀的吧?炫耀她有妈咪陪着,我没有。” 天睿将手里的瓜子仁放在碟子里,看着妹妹耷拉着眉眼,安慰她说:“二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让我们也去。” “可是爸比不会带我们去的。” 媛宝在心里就忍不住羡慕姐姐。 还是跟着妈咪比较幸福。 不像爸比,总是忙于工作。 贺洲叔叔带他们去游乐场的次数,都比爸比带他们去得次数多。 这个时候,有佣人过来通知,“小小姐,小少爷,四爷让我来带你们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去见见你们的五叔叔。” “哦,好的。” 天睿乖巧地站起身,去拉妹妹的手。 媛宝怀里抱着一只长耳朵的小兔子,鼓着一张小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她问天睿:“哥哥,我想去游乐场玩儿,可以吗?” “……”天睿很怕这个小哭包掉眼泪,却也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我说了不算,得去问爸比,如果他愿意带我们去的话,我们就可以去。” “好,我去问问。” 媛宝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 大厅里,傅砚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媛宝噔噔噔地跑过去,胖嘟嘟的小肉手扒住傅砚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奶声奶气地说:“爸比,我想去游乐场找妈咪,妈咪带着姐姐也去玩儿了。” 听女儿提起颜臻,傅砚的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那是他的妻子,也是他遇到,最不拿他当回事儿的女人。 不过女儿嘴里的‘姐姐’是什么意思? 虽然五年前,傅砚和颜臻只过了半个新婚夜,可傅砚很清楚地记得,他是颜臻的第一个男人。 后来颜臻生下媛宝和天睿之后,就匆匆去了国外,一走就是五年。 如果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了一起,生下来的也该是妹妹。 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姐姐来? 傅砚的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种可能性。 那份离婚协议他没有签字。 这些年也傲娇着,没去找颜臻。 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新婚夜说白了也是羞辱她而已,她记恨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丢给他一走了之。 不负责任的女人。 他两次委曲求全挽留她,也只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当然其中也有爷爷的逼迫。 傅砚问媛宝:“宝贝,你在和你妈咪联系吗?她们去了哪个游乐园?爸比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那份离婚协议没有生效,颜臻没拿到离婚证,他也没收到法院的起诉书,所以他们时至今日,还始终保持着夫妻的关系。 今天就当着孩子的面儿,再挽留她一次。 事不过三。 如果颜臻还是执意不肯回家,要坚持一个人住在外面,在结了婚,有丈夫也有孩子的情况下,偏要过得跟单身女孩一样,那么他是会成全她的。 … 这边儿,颜臻刚带着女儿到游乐场,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那保安十分抱歉地对她们说:“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游乐场已经被人给包场了,请下次再来玩儿。” “什么?”颜宝兴冲冲地赶来,却连大门儿都没能进去,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失望的一张小脸儿顿时就垮了下来,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隔着大门往游乐场里望,可怜巴巴地不肯离去。 隔着厚重的安全铁门,颜臻看见游乐场里挂满了气球。 每个气球上都写着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几个字就是“冯君寒爱林雪一生一世”烂漫又充满土味。 颜臻长这么大没有谈过恋爱,就直接结婚了。 还是长辈指的婚。 她实在搞不懂男女之间的爱,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 自己虽然对傅砚没感情,可她自从经历过傅砚那种极品男人之后,就对逊色于傅砚的人,再也提不起兴趣。 所以她时常会羡慕别人的爱情,毕竟有哪个女人不想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爱着呢? 可颜臻不能接受傅砚这样心里爱着别人的丈夫。 不管傅砚自身多么优秀,仅此一点,就进入了她的黑名单。 在颜臻看着别人的表白横幅发呆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身后。 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皮鞋吕先着地。 紧接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位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走下了车。 两人的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冯君寒是姑苏某位钢铁大王的儿子,也是家里的长子,这些年继承了冯家的产业,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就开了无数家公司 至于冯君寒牵着的这个女孩子,颜臻没见过。 不过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颜臻倒是觉得眼熟。 那项链的吊坠是个葫芦形状,透着丝丝煞气。 然而那煞气并没有往女孩子身上侵袭,而是源源不断地往冯君寒的身上涌。 随着两人的到来,周围的气氛微不足论地变得诡异起来。 “冯少,林小姐!” 保安看见今天的主人公到了场,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当他转头发现颜臻竟然还没走时,又对她劝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冯少爷包下了整个游乐场,他要向自己的女朋友求婚,他不希望受到外人的打扰,所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改天再来可好?” 颜臻没说话,把目光落在了冯君寒的身上,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那煞气入体将会起到迷幻作用,让人心甘情愿沦为别人的傀儡。 不过这女孩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邪祟的东西? 或许是颜臻盯着冯君寒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这举动成功引起了冯君寒身侧那位女孩子的不满。 第19章 警告 女孩子走到颜臻面前,停住了脚步。 她双手环胸,冷盯着颜臻哼笑了一声:“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还盯着别人的男朋友看?你当我是空气吗?还是说,你在挑衅我?” 冯君寒就站在林雪的身后,身材挺直高大,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眼神都有些木讷。 林雪勾起唇角,冷冷望着颜臻。 不过话却是对她身后的冯君寒说的:“老公,她刚才看你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看你的,你打她好不好?” 林雪不过是撒了一个娇,冯君寒竟然真的抬起手,想朝着颜臻扇一巴掌。 跟随林雪来的四五个女孩子,见冯君寒为了林雪要动手打人,立刻就笑开来。 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着金光,像是觉得刺激无比,在一旁笑着,等着看好戏。 然而让她们失望的是,冯君寒的手到半空,却没有打下去的意思。 林雪见状,不悦地皱眉:“怎么了君寒?你觉得她这张脸比我漂亮,舍不得打吗?那你向她求婚好了,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到,还想娶我?做梦吧你!” 她像个傲娇的大小姐似的发着脾气,冯君寒立时就被吓得慌了神,忙安慰她说:“对不起小雪,我实在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习惯不都慢慢培养起来的吗?我不管,我这么多姐妹看着的,你今天要是不打她,我就不答应你的求婚。” 林雪不依不饶,她从身后狠狠推了冯君寒一下,让冯君寒站在了颜臻的面前。 她冷声命令:“君寒,你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然而这次,不等冯君寒抬起手,颜臻的手就放在了冯君寒的额头上。 果然,她感觉到浓烈的煞气,山崩海啸般地从男子的额头上冒出来,往她身上狂涌。 “你在,干!什!么!” 林雪咬牙切齿地瞪着颜臻。 这女人竟敢把手伸到她男朋友的额头上,探她男朋友有没有发烧?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向来有洁癖,最反感被女人触碰的冯君寒,此时竟然讷讷地站在那里,由着女人摸他的额头? 换作平时,他不是早该往后退三步,与女人保持距离吗? 林雪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也不想继续顶着大太阳和颜臻吵,于是就对自己的几个闺蜜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帮我好好教她做人,我们先进去,免得错过了时间。” 林雪带着冯君寒离开之后,那几个女孩就朝着颜臻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之后将目光看向颜臻身边的小女孩,冷嗤了一声。 “简直是疯了,当着女儿的面都敢去勾引别的男人,你就不怕你女儿在背后有样学样?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呵呵……” 说到这里女孩笑了笑,“怎么?这个也要从娃娃开始培养?” “哈哈哈!”另外一个女孩笑开来,她气焰更为嚣张,她伸手戳了下颜臻的肩膀,“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你这种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20章 甜蜜的恋爱 颜臻将女儿往身后拉了下,把颜宝放在安全位置,她才微微抬起眸子冷盯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被她那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女孩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竟然被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个眼神给唬住了? 这种落了下风的挫败感,让女孩恼羞成怒。 她气得一张脸扭曲,抬手就要抽打颜臻,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找回点儿什么。 然而手在半空便被颜臻捉住。 颜臻手腕儿一转,五指用力狠狠一拧,微微侧步直接将女孩给扔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浑身名牌儿,妆容精致的女孩便狠狠摔了个狗啃泥,双膝‘砰’地跪在地上,肌肤摩擦地面,瞬间鲜血一片。 “好耶!妈咪好棒!” 颜宝在后面欢快地鼓着掌。 面对这么多人,母女俩毫不怯场与她们正面刚的气势,让其余的几个女孩子内心发虚,纷纷慌了神。 听见身后的动静,原本已经走到游乐场门口的林雪回头,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好闺蜜狼狈地摔在地上,而其余几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副被震慑住了的表情。 “没用的废物。” 林雪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身折回去,一把扶起地上的女孩,有些生气地问:“孟鸯,什么情况?” 问完也不等那叫孟鸯的女孩子回答,林雪便转眸瞪向颜臻,声音扬了几分,难掩怒火:“你这是干什么?羡慕别人的男朋友太优秀,勾引不到,就动手打人?” 孟鸯委屈地看着自己破了皮的膝盖和手肘,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挨了打觉得屈辱,眼泪立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挽着林雪的手,哭着说:“小雪,我是为了帮你出头才挨的打,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刚才怂了的几个女孩子见林雪来了,也都重新挺直了背脊,站在林雪身后,怒目望着颜臻。 颜臻实在不屑与她们打擂台。 她伸手就将林雪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她细细打量着葫芦吊坠里,那几根触目惊心的红血丝。 颜臻十分肯定地说:“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东西操控别人的心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条项链对林雪而言,几乎比她的命都重要。 眼见着项链被旁人拽入手中,林雪激动扑向颜臻,厉声大吼:“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害人害己的东西,你抢去做什么?” 颜臻后退了一步,没让林雪得逞。 林雪一听这东西害人害己,脚步猛地顿住,有些惊恐地望着颜臻。 她想起来了。 打从刚才开始起,这女人不是盯着冯君寒看,就是盯着她的这条项链看。 莫不是,这女人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 颜臻将吊坠捏于掌心,目光望着林雪,眼神极为犀利深沉:“你没发现,你的家里这些年,很倒霉吗?” 提起这个,林雪心里揪了一下,宛如长在衣服下的脓疮被人揭开示众般,她自卑的有些抬不起头。 林雪原本生在一个小康之家。 父母很恩爱,爷爷奶奶对她也很好,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可这美好的生活,在她上大一那年,便彻底结束。 身强体壮的爸爸突然之间一病不起,这些年为了给爸爸治病,几乎掏空了家里全部的钱。 她的妈妈没什么文化,平时打两份工,辛辛苦苦撑起那个家,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因为爸爸病了之后,也性情大变,妈妈平时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被爷爷奶奶破口大骂。 而爸爸是个愚孝的。 他每次都会加入爷爷奶奶的战队,随着他们一起责怪妈妈。 在爸爸的心目中,爷爷奶奶永远没有错。 哪怕爷爷奶奶只是无缘无故找妈妈发脾气,爸爸从来也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妈妈。 而林雪作为家里的晚辈,从来不敢插嘴大人之间的事儿,插嘴了就会挨打。 在过去的几年里,妈妈都是逆来顺受。 可在昨天晚上,妈妈忽然把她喊去了房间,跟她谈了一晚上。 主要说她学业有成,也谈了十分可靠的男朋友,希望她能早点儿和冯君寒结婚,还说希望她能拿着户口本,把自己独立出去。 总之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当时林雪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她早上发现了妈妈藏在电动车座椅底下的麻绳,锤子,和编织袋。 联合那一系列的事儿,林雪心中滋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颜臻看着林雪的脸一点点儿白下去,她也不急,将手里的吊坠捏得更紧,让那煞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净化过而起了微妙的变化。 “再说说你吧!” 颜臻将林雪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你原本样貌不错,学习优异,前途一片光明,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过分在意自己的外表,游走于各个男人之间,吸引他们的注意,而你的这些小姐妹,都是你在大学里精心挑选出来,长相姣好但又家境不好的女孩子。 你平时会到处物色有钱的男人,除了介绍给你的小姐妹之外,还会给自己找备胎。 在偶然一次机会中,你认识了冯君寒,可你发现冯君寒对你不感兴趣,不管你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于是你就用了这个东西……” 颜臻将手里的项链晃了晃。 翠绿色的葫芦里,萦绕着几条淡淡的红血丝,不仔细留意,基本不会发现。 林雪的这条项链,是在大一那年,学校组织春游的时候,她在一位苗疆老人的手里买的。 那老人说她长得漂亮,这东西能给她带来好运,若是遇到喜欢的男人,只需要将男人的一滴指尖血,染在葫芦上,男人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林雪起初是不相信的。 可她实在太喜欢冯君寒了! 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将冯君寒灌醉,取了他的一滴指尖血,染在葫芦上。 让林雪没想到的是,冯君寒第二天就主动给她打来电话,约她出去见一面。 起初冯君寒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可随着他们见面的次数增多,冯君寒也越来越听她的话,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甜蜜的恋爱。 不过,同时林雪也发现,冯君寒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第21章 长得一模一样 冯君寒的状态让林雪感到心里发慌。 林雪意识到自己的项链好像有问题,因为过于担心冯君寒,她还特地坐车去了趟买项链的那个地方,试图寻找那位苗疆老人,寻找解决办法。 可林雪在那边寻找了好几天,问了很多人,也没人见到那老人的身影。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老人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 林雪一无所获地回了城,她尝试过把项链扔掉,可没了项链之后,冯君寒对她的态度就明显冷淡,有次更是半个月都没有联系她。 林雪受不了,只好重新把项链戴在了身上。 她急着想嫁给冯君寒,跟他领证结婚,心里想着只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就算没了项链,冯君寒也会对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负责。 可冯君寒不愿意跳过求婚环节,还大费周章地包下了整个游乐场,说要给她一个浪漫的求婚。 站在林雪身后的冯君寒,神情有些恍神。 他对林雪的感觉很奇怪。 刚才还对她爱入骨髓,恨不能把命都给她,可现在这会儿看着她,却是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冯君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林雪在一起。 更想不通自己竟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还包下整个游乐场来向林雪求婚? 且不说林雪的家世背景不在他的择偶范围之类,就林雪的长相和性格,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望着冯君寒脸上错愕又挣扎的表情,林雪心里顿时更慌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她主动伸手挽住冯君寒的手臂,泪眼娑婆地望着他说:“你不会真的相信,我拿那个小小的东西就能操控你吧?” 见情况不对,林雪的好闺蜜们也都一个个跳出来帮她打圆场。 孟鸯忍着疼,笑着对冯君寒说:“冯少,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嫉妒雪儿有个你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她自己得不到就想拆散你们,你可千万别上当。” 冯君寒盯着颜臻看了好一会儿。 又看了眼她身后那位气定神闲的小奶团子。 奶团子的那张脸,冯君寒在傅老的寿宴上见过,正是傅老的那位宝贝重孙女,好像叫媛宝? 冯君寒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颜小姐?五年前和傅爷结婚的那位颜小姐?” “你认识我?” “当然,我一直都记得颜小姐。” 傅家当年的那场婚礼宴请了全城的权贵,姑苏稍微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去参加了,可谓是轰动一时。 冯君寒当时也在其中。 他一眼就被颜臻的样貌所吸引。 女孩穿着婚纱,皮肤很白,脸蛋精致漂亮,且极有辨识度。 时至今日,颜臻这张脸依旧在冯君寒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冯君寒甚至经常午夜梦回还在想,若是能娶到颜臻这样的女孩子,该有多好? 只不过,当时的颜臻穿着婚纱。 如今五年级不见,颜臻又换了寻常衣服,浑身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若不是看见她身后那位傅家的小奶团子,冯君寒都没能将颜臻给认出来。 林雪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她顿时有些尴尬,看着那条被颜臻攥在手里的项链,问:“颜小姐,这项链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呢!” 颜臻拧着眉,直言不讳地说:“卖你这个东西的人,借走了你家人的运气不说,还借走了你的前途,最倒霉的是冯先生,他的血染在了这上面,你和他的红线虽然搭上了,可冯先生却被借走了财运,对方甚至还想借他的命。” “你说什么?” 林雪是唯物主义,从来都不信那些邪乎的事儿。 可联想起近几年的倒霉事儿,几乎都是在她买了这条项链之后发生的。 她那原本其乐融融的家,现在变得叫人无法忍受。 她原本学业名列前茅,每次都能拿全额奖学金,甚至校长一度看好她,决定让她出国去做交换生,她在学校一切都如同开了挂般的顺利,可自从戴上这条项链之后,她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雪以前一心扑在学业上,后来沉迷玩儿乐,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这无疑是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也让那些看重她的人,心凉一片,失望连连。 然而林雪却是不知悔改,荒废的学业,再也补不回来了。 “小雪,你在想什么?你别被她给骗了,这女人明显就是冲着你男朋友来的,毕竟像冯少这么优秀又有钱的男人,谁不惦记?她分明就是想把冯少占为己有,咱们都是上过大学的人,可千万不能被她那套神神叨叨的话给唬住了!” “你说,她惦记谁?”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不知何时,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了马路边,车门打开,穿着黑色皮鞋的男子踏步而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对儿龙凤胎,两个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颜臻的身上。 媛宝:“哇呜,妈咪今天好漂亮!” 天睿注意到周围几个女人的面色不对劲,皱着小眉毛说:“妈咪好像被人欺负了。” 傅砚高大的身影阔步向前,直接站在了颜臻身边儿,身形挺拔颀长,深邃的目光淡淡看了眼孟鸯,冷声质问她:“你说我的妻子,惦记谁?” “您,您是傅总?” “傅总,这个女人竟然,是你的妻子?” 林雪的闺蜜们都是游走在各大商业权贵中的女人。 她们虽然没在现实中见过傅砚,可傅砚在商业圈儿的传奇和威名,却成了各位大佬们口口相传的神话。 而今终于见到了本人,几个女人瞬间就挺直了背脊,那眼底得精光如黄鼠狼看见了鸡似的,难掩激动。 林雪一见到优质的男人,就本能地站姿优雅,望着傅砚的眼睛里,也满是浓浓且毫不掩饰的贪念,“傅先生,真巧啊!” “傅爷!” 冯君寒望着傅砚打了声招呼。 傅砚不仅是商业界里的传奇,还是无数父母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冯君寒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拿来与傅砚作比较。 他这些年也一直拿傅砚当作偶像标杆,每次见了他都忍不住心生崇拜。 不过这次,冯君寒忽然皱起了眉,疑惑不解地问:“傅爷,这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都是你的女儿吗?” 第22章 退而求其次 傅砚看向了颜臻身后,那位穿着纱裙的小奶团子。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媛宝就在身后,他定是要误会颜臻又偷走了他的女儿。 因为这两个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衣服不一样,基本是找不出不同之处。 傅砚走过去屈膝蹲在颜宝面前,望着她那双大大的小鹿眸子,询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跟妈咪姓,我叫颜宝。” 颜宝奶声奶气的,如实回答。 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她就被拉入了男子结实的怀抱里,不待小家伙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腾空,坐在了一只健壮的手臂上。 “妈咪~” “你就是我们的妈咪?” 傅砚身后的两个小萌宝齐齐昂着下巴,望着满脸吃惊又不可置信的颜臻。 颜臻是极为聪明的人。 面对这两张和女儿如出一辙的脸,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颜臻转头问傅砚:“傅先生,这两个孩子是?” “颜小姐,你当初把他们丢给我之后就一走了之,现在又想装糊涂来为自己的无情洗白吗?” 他们,果然是她的孩子? 虽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可颜臻心里还是不太敢相信。 她明明记得,当初自己从手术台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颜宝一个孩子。 而且负责给她做产检的那位医生,也从未告诉她,她怀的是多胞胎。 现在仔细想想,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她第一次怀孕,肚子就比别人的大,孕晚期也累的直不起腰,走不了路,而她的产科医生也很反常,紧紧捏着产检数据,不愿给她看。 颜臻想起过去那一桩桩一件件,心里顿时又气又恼,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两个孩子。 原来傅砚的孩子,不是苏婉莹给他生的。 那么当年,到底是把她的孩子偷给傅砚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颜臻闭上眼睛,试图去算当年的事儿。 可什么都没算到,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仿佛触及到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而遭受了反噬般,疼的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颜臻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她只好放弃,上前走了两步,在两位孩子面前微微蹲下身。 看着这两个孩子,竟然与颜宝长了相同的脸,颜臻就觉得倍感惊喜。 这是她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多了两个血脉亲人。 颜臻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张开双臂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悲怆地闭了闭眼,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孩子们,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们的存在,真的对不起……” 缩在妈咪温暖的怀抱里,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媛宝伸手替颜臻擦了擦泪水,十分大气地说:“妈咪别哭,我和哥哥从来都不怪你。” 天睿也赶紧附和:“我相信妈咪一定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一家子阔别重逢的样子,周围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林雪眸光有些贪婪地望着傅砚,看着傅砚面对他女儿时展露出来的温柔,与传闻中那位神秘高深又威严十足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疼爱孩子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雪内心激动澎湃,一时情难自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砚,不想错过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每一丝温柔。 然而这毫不避讳的目光,却连周围人都觉得恶心。 孟鸯有点儿看不下去,下意识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雪儿,你男朋友还在边儿上呢!收敛一点儿。” 原本在男人中脱颖而出的冯君寒,站在傅砚面前,对比之下,简直惨败。 面对女孩如此赤裸的目光,傅砚早已经习以为常。 几乎所有见到他的单身女孩儿都是这样的反应,唯独颜臻…… 她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颜臻越是这样,傅砚就越忍不住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想起刚才这群女人对颜臻的羞辱,傅砚便压低了声音,问几位女孩:“你们刚才说我的妻子想勾引冯先生,可有证据?” 孟鸯大声说:“她一直盯着别人看,还要证据吗?” 傅砚语气依旧平静,盯着林雪那张脸:“如果看一眼就是勾引,那么你看我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 林雪有点儿无从辩驳,只好尴尬地收回目光。 然而傅砚的话,却在冯君寒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开始感觉自己对林雪的感情不真,心里还觉得愧疚来着。 可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林雪这女人对他,简直就没感情,这女人就是冲着他家的钱来的。 林雪爱的人不是他,是拥有钢铁王子继承位的他,是为她买东西刷卡的他。 只要出现更优秀的人,林雪就会立马止损,去勾缠别人。 然而傅家,堂堂姑苏第一财阀。 光是家族企业就散布了二十多个发达国家,继承人更是多达十八个,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这种家庭的门槛,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跨进去的。 冯君寒对林雪的态度越发厌恶,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不过刚才颜臻说,那个小小的吊坠不仅借走了他的财运,还想借他的命。 冯君寒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与害怕。 害怕是因为,自从和林雪在一起之后,他的公司就没有赚过钱,无论做什么项目都是亏本,最倒霉的一次是工地上的钢铁差点儿砸到人,险些被人给告上法庭。 总之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钱财是身外之物也就罢了,可对方竟然想要他的命,他不得不重视。 于是便问颜臻:“请问颜小姐,我是真的被这东西给控制了吗?对于我身上被人借走的东西,可有破解的办法?” “君寒,你别相信她的话,我没有控制你,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林雪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傅砚的确很优秀,可他已经有了家庭,还有了三个孩子,她可没有那种自信让傅砚为她抛妻弃子。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继续把持住冯君寒这颗摇钱树,等着以后做冯家的少夫人,做个正妻,好过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冯君寒推开林雪的手:“你有没有害我,听听颜小姐怎么说就知道了。” 第23章 你得退给我 “所以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是吗?” 林雪满脸失望的望着冯君寒,她看了眼装扮烂漫的游乐场,顿时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抓住冯君寒的手,眼神清冷极了,“你知道你给我的伤害有多大吗?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冯君寒,我今天才看到你的真面目,你真的很下头。” 林雪心里非常清楚,那条被颜臻拿走的项链,是拿不回来了。 不过她心里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只要她一口咬定不知情,就谁也奈何不了她。 面对林雪的狡辩,冯君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成了拳头,他一把抓住林雪,不打算放她走。 然而他这个举动被林雪误会成挽留。 林雪心里顿时忍不住得意,她就知道冯君寒是舍不得她的。 她微微咬着唇,露出一个极为可怜巴巴的表情,扑进冯君寒的怀里,说:“君寒,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的为人你最是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好了,我怎么舍得害你呢?”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她们旁边,紧接着车门打开,走向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他们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几个女人,顿时皱了皱眉,问道:“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谋财害命,是怎么回事?” 是冯君寒报的警。 他冷盯着林雪说:“警察先生,我发现我的女朋友想杀我,请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 林雪:“?” 她看向几位五大三粗的警官,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狡辩,怔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没有那种事,我是被诬陷的。” 冯君寒看着林雪煞白的脸,心里越发确定她心里有鬼,于是立马对警察说了一遍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倒霉事件。 林雪听完之后立马就慌了,她厉声吼道:“冯君寒,你自己倒霉关我什么事?我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下头的男人,自己倒霉,反过来怪自己的女朋友,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保证闹得你身败名裂。” “我自然能拿出证据来。” 冯君寒面色平静,深邃无波的黑眸里噙着丝丝冷色,“你把我灌醉那一次,对我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 两个人当众吵了起来,游乐场的负责人看见这一幕,心里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辛辛苦苦布置的那些用来求婚的东西,现在显然是用不上了。 可这钱还没有支付,于是游乐场负责人对冯君寒和林雪说:“不好意思,你们谁把钱付一下?” 冯君寒拿出卡递给游乐场负责人,说:“去把那些东西都拆了,给我一个账单,我等会儿会找个律师。” 说完他望着林雪说:“我会把这段时间花费在你身上的钱全部算一遍,你得退给我,不然咱们法院见。” “……”林雪被气得险些昏倒,手腕儿已经被拷了起来,她挣扎着否认说:“放开我,无凭无据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第24章 哄我开心 林雪挣扎得很厉害,眼见着就要被拖上车,她不再骂骂咧咧,而是对着冯君寒声嘶力竭地哭喊:“君寒,我是真的爱你啊君寒,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这么对我!” 林雪的那几个闺蜜见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找借口离开当场。 面对林雪的哭诉,冯君寒冷着心肠,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垂眸望着亭亭而立,眸光平静似水的颜臻,诚心诚意地说:“还请颜小姐帮我解了这灾祸。” 颜臻挑眉:“冯先生,我们玄学一门,讲究的是缘……” “我知道我知道,我愿支付一百万缘,不知颜小姐,可觉得够?” 冯君寒不等颜臻把话说完,就直接开了价。 有钱人,最怕的就是钱很多,命却很短。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别说是一百万,哪怕颜臻要一千万,冯君寒都会双手奉上。 “……”颜臻的面色有点儿尴尬。 她原本想说的是,今天冯君寒遇上她,那两人就是有缘。 可现在冯君寒要给钱,那便也是缘。 于是颜臻只能点头说好。 她把手里的项链拿出来,指甲轻轻划破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皮层下涌出,只见那葫芦像是会吸血似的,触碰到那血,便吸收得干干净净。 被鲜血滋养过的葫芦吊坠,瞬间变得通透明亮,这一幕把冯君寒吓了一跳。 颜臻把项链递给冯君寒,交代道:“拿回去放在枕头下,从今夜起,你会梦见那些向你借东西的人,你找他们还便是。” “好,太好了,谢谢颜小姐!” 冯君寒忙双手接过项链。 想起今晚就能见到那些害他的人,他心里期待不已,阵阵怒火已翻滚于胸前,蓄势待发。 既然是在梦里,在他的梦。 那么他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吧? 终于等两人说完了话,颜宝趴在傅砚的肩膀上,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问:“叔叔,我们可以去游乐场里玩儿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冯君寒笑着转头,对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说:“烦请大家进去,好好接待,还有,以后颜小姐一家在游乐场里的所有消费,都挂在我的账上。” “不必。” 傅砚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望着冯君寒。 他实在不理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人,被三言两语就骗去一百万的。 真是人傻钱多。 傅砚皱眉拒绝:“我的家人,就不劳烦冯少爷操心了!” 丢下一句话,傅砚带着三个孩子走进游乐场。 颜臻跟在他身后,看着傅砚把三个孩子送上旋转木马,终于转身走向她。 颜臻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她知道傅砚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她同样也有很多话,想问傅砚。 不过在此之前,她决定让傅砚先说。 “颜臻,这些年你在外面,就是靠这些坑蒙拐骗的手段来生存的?” 傅砚高挺的身子站在颜臻的面前,眉眼间带着丝丝愠怒:“我特意把孩子们支开,是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儿拆穿你,可你也不想让他们以后被人嘲笑,有个招摇撞骗的妈吧?” “傅先生,请别用自己浅薄的见识来定性我做的事儿,孩子们怎么看我,那是孩子们的事儿,至少颜宝,我被亲自教养长大的颜宝,她绝对不会那么看我的。” 她收钱给别人答疑解惑,别人花钱来找她消灾解难,一切自愿又自由。 买家愿意,卖家也愿意,她管那些不相干的人愿不愿意? 这件事根本轮不到旁人来置喙什么,她也无需向旁人解释什么。 “颜臻,你如果缺钱大可来找我,我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 “傅先生,你可以不信,但请别评判,更别试图阻挠改变什么,因为这些事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力干涉。” 傅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臻打断。 他见颜臻表情坚定,语气不容置喙,后面的话吐到了喉咙里,他还是生生给咽了下去。 “好,好,我就当这是你的事儿,那么颜宝呢?” 傅砚指着身后的旋转木马,目光望着颜臻冷笑连连:“你丢给我两个孩子,自己带走一个,你真是好大的主意啊!你是不是以为你把他们生下来,就有替他们选择父爱母爱的权利了?你真是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你凭什么替他们作抉择?” 颜臻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傅砚竟然会这么激动。 她怔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一件事:“看来当初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那么孩子是谁给你的?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 “以傅先生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吧?” 说完颜臻抬手看了看表,她两点有个约,眼下只剩十五分钟了。 于是便说:“我有事儿缠身,三个孩子先交给你,等我办完了事儿,我会去傅家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也把当年的事儿整理一下,我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舍弃过我的孩子,我颜臻生下来的孩子,哪怕是讨饭,我都会养大,更何况我还没有沦落到那种地步。” 说完不等傅砚回答,她便转身而去。 颜臻穿过热闹的街道,走进了游乐场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角落一间名为‘蓝山’的包厢里,有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等候已久。 当颜臻推门而入,作完自我介绍的时候,着实把女人给惊艳到了。 她感叹:“没想到天师看起来这么年轻,如果不是声名远播,我肯定以为又遇到骗子了呢!” 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颜臻也就配合着笑了笑。 颜臻在左边儿沙发上落了座,看了眼女人的面向,她直接开口:“张太太,你想问的是,婚姻?” “对,我嫁给我的丈夫已经二十年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我的丈夫很爱我,爱到愿意为我舍命的程度……” 说完她微微抬起手,她的手指上戴着一颗麻将牌大小的钻戒,她说:“当初买这颗钻戒的时候,我丈夫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家产,只为了哄我开心。” 第25章 他什么都给你了,除了爱 “后来我带着嫁妆助他白手起家,如今二十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名震一方的房地产大亨,他的工作很忙,但也会经常抽时间来陪我。 他会给我做我喜欢的饭菜,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失眠了他也会哄着我睡觉,我要是头痛,他就整夜整夜地给我按摩……” 或许是被丈夫的种种行为感动,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太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调整了下情绪,她继续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可他对谁都很好,每个情人节,光是礼物,他就会订购几百份。 他过个情人节,给女人们发出去的红包,都有好几百万,花花世界迷了眼,他的眼睛能看见我,可却不再只有我……” 颜臻抽了张纸巾递给张太太,脸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所以你想离婚,让你的丈夫净身出户?” 张太太点了点头,哭过的眼睛忽然之间冰冷像淬了毒:“我要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知道,外面那些女人爱的是他的钱,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他的人,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会继续爱他……” 听到这话,颜臻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张太太,你敢肯定,他一无所有之后,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张太太擦了擦眼泪,说:“这些都是次要的,小天师,请您帮我算一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丈夫净身出户。” 张太太心里想着,只要能离开那个臭渣男,再卷走他的财产,让他一无所有,就不信那个渣男不跑来跪地忏悔,哭着向她求饶。 颜臻自然知道张太太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她也能理解,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的,对婚姻不忠的人,自然也是得不到别人的钟情。 颜臻微微闭眸掐指一算,睁眼时面色陡然惨白,她望向包厢大门,以往淡定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慌乱。 张太太被她此刻的神情给吓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张太太被吓了一跳,正欲去掀帘子一看究竟,就被颜臻一把拉住了手腕儿。 颜臻微微调整心绪,说:“张太太,你不用离婚了,丈夫英年早逝,未立遗嘱,你享有三分之二的遗产继承权,早点儿找个律师去办手续吧!” 一听这话,张太太倍感吃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有些生气,一把甩开颜臻的手,忍着怒火说:“你这小天师怎么张口闭口就诅咒人呢?我丈夫活得好好的,早上还给我煮我喜欢的吃的混沌来着,我是想和他离婚,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啊……啊啊啊……” 张太太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帘突然被人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胸口插着把水果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将上衣染透。 张太太起初还想躲来着,可一看受害者竟是自己的丈夫,她顿时惊慌失措,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扑上去,一把将其抱住。 她浑身都在抖:“老公,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啊?谁干的啊这是?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重的毒手啊?” 张太太平时连鸡都没杀过,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 她登时就感觉头昏眼花,被颜臻扶住,才堪堪没有昏过去。 她浑身抖如筛糠,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紧接着门帘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好像是一个女人,不等那女人撞开帘子,就已经倒在了门口,在灯光的照射下,门帘上映出一道男人狠狠挥刀的身影。 哭昏了的张太太却浑然不顾那些,只一个劲儿地抱着自己的丈夫,叫他不要死。 “对不起,张蕊……” 男子气若游丝,有点儿喘不过气:“若有来生,希望你不会,不会遇到……我……” 话还没说完,男子便在张太太的怀里断了气。 相伴了二十年,哪怕是一条狗,都会滋生出浓烈的情感来,何况是一个懂得嘘寒问暖,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不,不,老公,你醒醒!” 想起丈夫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张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转头望着颜臻,跪着用膝盖一步步挪到颜臻的脚下,狠狠一个头磕在了地板上:“小天师,求你救救他,救救我老公……” 颜臻观察着男子身上的伤势,发现明显伤口总共三处,却刀刀致命,对方显然是不想留他性命的。 “张太太节哀,一切都是命数。” 颜臻闭了闭眼,叹气道:“你老公喜欢上了有夫之妇,为了掩人耳目,你老公在建安小区买了两套房,楼上那套赠予了小三,而你老公住楼下,那些他告诉你去加班,去出差的日子,其实就是去建安小区,跟小三厮守。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人过着像夫妻一样的生活。 后来那小三的丈夫发现后,你老公和小三也不遮掩了,索性直接找那男人谈离婚,小三的丈夫开口要一千万的离婚补偿,你老公不愿意给,于是男人便挥刀砍人,而那小三,此刻就死在门帘之外。” “你是说?那个该死的女人,就死在门帘外?” 张蕊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无数次地勾引自己的丈夫,她顿时心中怒火滔天,掀了帘子出去。 偌大的咖啡厅内,客人和服务员们早已吓跑,只留下几位胆子大点儿的人,远远地看着这边,却也无人敢过来。 “你这个贱女人!” 张蕊一眼就看见那个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她气势汹汹地冲过去,高高扬起手,在看见女人长相的瞬间,她猛然呆住:“是你,怎么会是你?” “对不起,小蕊,早该让你知道的……” 女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失,眼泪却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我其实,是磊哥的初恋,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他对你好,是出于男人对婚姻的责任,他来找我,是出于对自己感情的忠诚,是我们都不想自欺欺人,所以磊哥他没有错,你也没错,他除了爱没给你,什么都给你了……” 第26章 一切都是假的 “我呸!” 张蕊气得一口唾沫吐在女人的脸上,横眉冷目指着女人开骂: “陈秀云,你当初说你缺钱,到处都找不到工作,我好心好意介绍你去我老公的公司上班,让你走了捷径,拿到了无数元老都得不到的高额薪资,你竟是这么回报我?” 若不是看着对方奄奄一息快死了,怕背上人命官司,张蕊真想冲过去踹她两脚。 想起自己以往的热心肠,张蕊就后悔得捶胸顿足。 其实张蕊和陈秀云之前并不熟悉。 她们起初只是同一个健身馆的会员。 因为经常一起健身,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起来。 那时候张蕊因为情感问题烦心,而陈秀云正好充当她的解语花,后来两人就处成了闺蜜。 张蕊还好心好意地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陈秀云认识。 直到陈秀云说自己丈夫做生意遇到了困难,为了躲债去了国外,一个人在国内孤立无援,想找个班儿上,帮着丈夫慢慢还债。 陈秀云是学建造专业的,姑苏就那么几家房地产公司,好几家都不要她。 当时陈秀云走投无路找张蕊哭诉,而张蕊的丈夫恰巧就是做房地产生意,她不忍看闺蜜落难,为了给陈秀云解燃眉之急,张蕊就通过关系把陈秀云塞进了丈夫的公司里。 刚开始的时候,丈夫每天回家都会抱怨陈秀云的工作能力差,很难带,不如那些工资低的新人。 当时张蕊还帮陈秀云说好话来着。 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陈秀云的职务节节高升,在丈夫的公司站稳了脚跟不说,还经常和丈夫一起出差,有时候一去就是半个月,一问就是谈公事。 那时的张蕊是多么相信陈秀云啊! 哪怕自己的丈夫不是个东西,可她坚信自己亲手从黑暗里拖出来的闺蜜,绝对不会背叛她。 那时候的陈秀云为了感谢张蕊,还经常买东西来家里看她。 只是每次提起自己老板的时候,陈秀云总是忍不住骂几句,说老板太凶了,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娶到了张蕊这么好脾气的老婆,换作别人可受不了。 在张蕊的印象中,两人的关系明明是那么的水火不相容。 可直到现在张蕊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他们装的,演的,戏弄她的。 见张蕊哭得泣不成声,颜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张太太,这位陈小姐和你丈夫是高中同学,两人的确算是初恋,你丈夫在娶你之前,曾去陈小姐家提过亲,但陈小姐当时嫌你丈夫太穷拒绝了。 这成了你丈夫的心结,于是你丈夫起家之后,就想着把初恋给追回来,但同时又感恩你在他穷困时的不弃之恩,所以不想和你离婚。 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陈小姐想独占你的丈夫,于是就逼着你丈夫离婚。 而你丈夫不愿离婚,所以陈小姐就办了和你同一家的健身卡,费尽心机接近你,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直到从你口中得知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之后,她又心生愧疚,所以她一边当着你的闺蜜,一边做着你丈夫的情人,直到被她那位长期在外地出差的丈夫发现……” 张蕊听完颜臻说的话之后,只觉得胸口钝痛。 她从来没想过,被自己的好闺蜜和丈夫背叛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们还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她竟然半点儿都不知道。 一个人是怎么可能装得那么滴水不漏的? 张蕊不信,她瞪着眼质问陈秀云,声音低冷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你告诉我,是这样吗?他娶我之前去向你提过亲?你来健身房之前就和他住在一起?你告诉我是与不是?” 陈秀云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她抬眸看了眼颜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微微点头:“她说的没错,对不起小蕊,我对你的闺蜜情是真的,如果没有磊哥,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希望来世,你不会遇到我这种坏,坏人……” 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偏我?为什么所有人都骗我?” 张蕊哭得声嘶力竭,浑身力气像被抽空了似的瘫软在地上,一腔怒火还盘旋在心口无处发泄。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丈夫对她的好都是假的,不过是出于对她的亏欠和弥补罢了。 二十年的爱与陪伴都是假的,假的! 拥挤的长街上,警笛声喧天。 白色救护车停在路边,车门急急打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奔跑着冲进咖啡厅,直奔伤者。 他们配合默契,争分夺秒地做完一套紧急抢救之后,发现两人脉搏全无,于是无奈只能遗憾的当场宣布死亡。 咖啡厅里的监控很全,大厅与包厢里几乎都没有死角。 包厢里的监控也正对着大门,警察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调查取证完了之后,就确定了凶手,判定为情杀。 颜臻和张蕊以及店里的几位服务员都被带去了警局,配合做笔录。 晚上七点的时候,傅砚从警局里把颜臻给带了出来。 他站在黑色的保姆车前,头顶着朗朗星空,眼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高楼,他有点儿想抽烟,但生生给忍住了。 两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吹了一会儿风,傅砚才转头望着颜臻,声音尽量柔和:“吓着了?” “没有,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神色清冷傲慢。 这回答,倒显得是傅砚操心了。 傅砚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走进警局办完手续之后,见到颜臻,发现她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 当时傅砚还以为她是强忍镇静,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很镇静。 傅砚看着颜臻的脸,树影下影影绰绰得不太真切:“你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颜臻迎上他的目光:“一面之缘的关系。” 说完她便自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傅砚亲自开的车去往庄园,他说:“这件事我瞒着老爷子,希望你别在他面前表现得神神叨叨的,爷爷不喜欢这些东西。” 第27章 用过 其实老爷子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 傅家老爷子痴迷玄学不能自拔,偏偏又是个半吊子,之前总喜欢给家里人算命,一会儿说谁今日发财,一会儿说谁明日有灾。 一次都没算准也罢,可怜拖着全家人跟后面操心,搞得人惶惶不可终日,饱受折磨。 傅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股子歪风邪气从家里扫出去,结果娶了个媳妇儿,比老爷子还玄。 都敢去外面骗了。 还把人骗得一愣一愣的。 傅砚手点着方向盘,心里一团糟,“我知道老爷子为什么非要我娶你。” “哦!” 颜臻表现得兴致缺缺。 不过她越是不感兴趣,傅砚就越想说:“他不是在给我找老婆,是在给他自己找孙媳妇。” 颜臻支着下巴,望着傅砚的侧脸,“哦,这句话,我会帮你转告爷爷的。” 说完她便神态自若地移开了视线,望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城市灯火。 傅砚有些无语凝噎。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这都要告状? 傅砚不接话,直接转了话题,“三天后家族聚会,到时候傅家的所有近亲都会来,你趁机认识一下。” 豪门大家族的聚会,简直堪称修罗场。 特别是颜臻这种毫无身份背景的晚辈,估计会被人往死里针对,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无趣又麻烦。 颜臻问:“我可以不参加吗?” 傅砚答:“你如果害怕,到时候就一直跟在我身侧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好好坐下来谈谈,把孩子的账先算一算。” 傅家老宅的某一幢别墅里,三个孩子缩在儿童房里拼乐高。 傅砚有洁癖,回家第一件要洗澡,所以谈判的事儿往后推,颜臻只能等着,但也没闲着。 管家带着她去了一间客房,床上还备好了睡衣。 是一套清凉的睡裙,看着颇为性感。 现在是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倒是挺舒服的。 颜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将近晚上八点,黑漆漆的窗外伸手不见五指。 她站在窗前望着傅砚以前居住过的那栋房子,那里明显已经空置。 她记得自己曾提醒过傅砚那里不干净,然而傅砚没当回事,想必是吃了点儿苦头受不住了,才搬走的吧? 手机在这时候来了个电话。 发现是林暖,颜臻的面色有些凝重,“你,去医院了?” “还没,我男朋友今天说好陪我的,可他说很忙,我以为他是店里很忙,没想到他是忙着跟别的人开房……” 电话那端的女孩儿隐忍着哭腔,压抑的声音伤心欲绝:“颜臻,怎么办?我跟着他上楼的,我亲眼看见他带着一个女人进了房间。 他们那样急,连门都没关就滚在了一起,而我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冲过去拆穿他,那么我和他就彻底撕破脸皮了!” 颜臻听得出来,林暖是真的绝望。 她挑了挑眉:“这件事不难办,你现在直接报警,就说你男朋友在外面嫖妓……” 第28章 你帮了我大忙 傅砚直接去了二楼,在走廊里与老爷子打了个照面,于是恭敬地打了声招呼,“爷爷。” 老爷子拍了拍傅砚的肩膀,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向电梯,去往一楼。 颜臻回到傅砚的家里,四处看了看,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秋姨领着她去了厨房,厨娘见颜臻走进来,立马笑嘻嘻布了饭菜,满满一桌子的菜,荤素都有,都是姑苏的名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酒席呢! 颜臻微微挑眉,望着秋姨:“还有谁没吃饭吗?” “都吃过了,这些都是给少夫人准备的,因为不知道少夫人的口味,所以厨房多准备了些。” “哦,我不挑食。” 颜臻坐下来吃饭。 高管家扶着老爷子从电梯里出来,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饭厅,直接拉开椅子坐在颜臻的身边儿。 “小臻啊!可是决定搬回来住了?” 颜臻点头:“是的爷爷,既然我和傅砚是夫妻,那么我就得行使我的权利。” 老爷子满意点头:“这就对了,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就来找爷爷,谁敢欺负你,爷爷亲自帮你打回去。 如果住得不舒服也来对我说,大不了爷爷把这儿掀了重建,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建成什么样的,只要你不搬出去,怎么舒服怎么来。” 老爷子笑得满脸褶子。 他这么热情,倒是让颜臻有些不好意思。 她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爷爷,我不挑的,也不会委屈自己,您放心吧!” 五年前是她自己想走。 若不然,傅砚可没能耐让她退位让贤。 老爷子陪着颜臻吃完了饭,见天色不早了,才起身离开。 外面夜色斑驳,天上挂着几粒星子。 主仆二人走在黑色的水泥道路上,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高管家有些疑惑,好奇地问:“老爷子,您既然喜欢孩子,怎不遵从本心,多留一会儿?” “孩子们见了我不自在。” 老爷子神色如常,“我又何必让他们不自在?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慢慢来。” 颜臻吃完饭之后,秋姨带着她回了房间, 她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八点了,傅砚还没有来找她,莫不是把那件事给忘了吧? … 维也纳酒店的88号房,是一间情趣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红色的地毯上,男人女人的衣服交缠在一起,沙发上相拥的身影激烈非凡。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砰砰’地砸响。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男人低吼着骂了一句:“谁啊?是不是病有啊?” 这时候来打扰他,不是要他的命吗? 然而根本不等谁去开门,门已经‘嘀’的一声被人刷卡打开。 林暖带着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员走进来。 沙发上的两人吓得不轻,忙捡了张浴巾将彼此裹住。 陈列对着门口大吼:“你们是谁啊?来做什么?” 林暖双目含泪,手指遥遥指着沙发上赤身果体的陈列,说:“警官,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在外面嫖妓,请你们帮我讨回公道。” 林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心真意爱的男人,竟然是这副嘴脸。 她为陈列打工了那么久,没要他一分钱的工资不说,还把自己的钱和身子都给了陈列。 她被陈列压榨殆尽,连生活费都没有了,她甚至还找朋友借了钱,最后陈列轻飘飘来一句不想连累她,就想分手。 然而是真的分手,也就罢了。 可陈列竟然无缝衔接,没时间陪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倒是有时间来和别的女人开房。 陈列的渣男本性已经暴露。 他怀里的女人听说林暖已经怀了孕,看向陈列,那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有恶心。 她一巴掌就搭在陈列的脸上,“骗子!不是说你从没经历过女人吗?孩子都有了,还在我这儿装纯情?” “不是的姐姐,你听我说,我不认识她……” 陈列被打蒙圈儿了,他赶紧安抚怀里的富婆姐姐。 林暖看着阵阵心寒。 她将手机狠狠砸在陈列的脑袋上:“你不认没关系,我明天就去医院把胎刮下来,拿去跟你做亲子鉴定,报告做出来我就告你强歼。” 陈列看着睚眦欲裂的林暖,顿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在陈列的印象中,林暖一直都是一个既好骗,又好拿捏的女孩儿。 要不是从她身上已经骗不出什么东西了,陈列也不会这么快就和她分手。 听着林暖言之凿凿,那富婆姐姐气得又给了陈列一巴掌。 三个人被带去了警局,那富婆姐姐直接起诉陈列诈骗。 不管能不能胜诉,反正起诉的每个公民的权利。 林暖这段时间借给陈列好几万,对有钱人来说这点儿钱可能不算什么,可对林暖来说,那可是她好几年的工资。 在警察的帮助下,林暖从陈列那儿拿到了欠条。 陈列拉着她哄着:“小暖,我是真的还不起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宽容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自从看清陈列的人品之后,林暖听见陈列的声音就觉得恶心,很想发火。 她一把甩开陈列,语气中带着暴怒与心痛:“陈列,你要是不想还钱,那就让法院找你强制执行吧!这些年你拖欠我的工资,按照劳动法来算,你必须另外支付我百分之二十,还有很多,明天我会写好起诉书,等着,我会亲自把你送进去。” 林暖是哭着从警局出来的,她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 曾经她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感到窃喜,可陈列总是劝着她去打掉,然而她刚开始还舍不得,可现在只要想到肚子里是陈列那个人渣的种,她就气得浑身发抖,别说不想让孩子活,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她想起与陈列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感恶心。 林暖拿出手机,给颜臻发了一条短信:“小臻,谢谢你能借钱给我,也谢谢你告诉我酒店的房间号,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其实林暖还有很多话想说。 如果不是颜臻,她至今都被那个渣男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被骗光了一切,最后又稀里糊涂地分了手。 第29章 调整了下睡姿 林暖和颜臻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可她此刻真的很难受,却找不到相熟的人倾诉。 颜臻看完信息之后,就给林暖回了一个电话:“小暖,现在回家了吗?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过去的事儿既然无法挽回,就要向前看,就当,是历劫吧!等事情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 林暖心口堵得慌,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小臻,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儿的,我还要把那渣男送进监狱呢!” “好,你能想得开就好,人活一辈子总会遇到人渣……” 颜臻这话刚落下,就听见卧室门被人打开。 傅砚穿着灰色的休闲套装走进来,没有了西装的冷硬感,他看起来亲切好相处了许多。 他直接走向那张床,掀了被子进去,转头看了眼始终盯着他的颜臻,说:“看什么?你对我有想法?” “我才没有。” 颜臻将手机收起来,伸手想将领口的那粒扣子给扣上,发现扣眼儿没开,扣子塞不进去。 她也不想自己的动作太明显,于是只好放弃,走过去坐在了床边,问:“傅先生,谈谈孩子的事儿吧!当年是谁把孩子送到你身边的?” “是你的母亲。” “我妈?” “不然呢?她还说我和你本来没有感情,你又是在山里长大的,过不习惯我家的生活,让我不要强求你,别去找你……总之你抛夫弃子,还藏了我一个女儿,虽然自己回来了,但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那你找我回来做什么?” “这是两码事,找你回来是爷爷的意思,而且我堂堂第一财阀的继承人,新婚夜就被踹,我不要面子?” “……”颜臻挑了挑眉,“好,我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去别的房间睡?” “不能,夫妻不许分房睡,是我们家的家规。” “……”颜臻有些无语,高门大户果然规矩多,不许离婚还不许分房睡,颜臻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新婚夜……” “也是家规,不然我稀罕碰你?” 颜臻望着傅砚那张帅裂苍穹的脸。 他那张脸有多好看,嘴就有多毒。 说那么多话,没有一句是中听的。 颜臻掀开被子爬上了床,背对着傅砚侧睡着。 身后传来傅砚低沉的声音:“你还没告诉我颜宝的事儿,你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 “颜宝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我没必要藏,当年我不知道自己怀了三胞胎,我以为只有颜宝一个孩子。” 其中缘由颜臻并不想解释。 一个诚心诚意想算计她的人,会从一开始就铺垫计划,把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 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纸终究包不住火,张莲干的那些好事儿,她是时候回去找她清算一下了。 两人的谈话草草结束。 傅砚关了床头灯,进了被子平躺着,因为他的体魄修长又挺拔,床震了好几下。 他侧躺下来,面向颜臻,盯着女子的背影默默瞧着,手缓慢地伸过去,在即将触碰到女子腰部的时候,颜臻下意识动了下,调整了下睡姿。 第30章 整夜整夜的失眠 晨光熹微,颜臻是在险些缺氧的沉闷感中苏醒过来的。 她转头看向睡在身侧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记得昨晚睡觉前,两人的中间明明隔着一个枕头,现在枕头不知去向不说,傅砚还睡在了她的枕头上。 胸前这只手,也不知道压了多久。 颜臻有点儿喘不过气,她咬着牙瞪着傅砚:“软吗?” 或许是刚睡醒,她本来就甜润的声音,带了几分惺忪的睡意,莫名变得温软娇柔。 在男人听来,这无疑是一种暗示。 “老婆……” 傅砚急急地翻身压过去,目光贪婪地望着女子的红唇。 颜臻瞪大双面,一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一张脸通红无比,赶紧伸手推开傅砚,掀开被子起床:“我今天有事儿,要起床了。” 如果不是孩子们,颜臻不会踏足这里。 不得不承认,傅砚的确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脸,身材也是极为迷人的。 可他弑杀冷血也是真的。 这样完美的修罗刹,她还是不招惹的好。 傅砚捉住她的手腕儿:“做什么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我要回趟颜家,你说急不急?” 颜臻用力将自己的手从男子手中挣脱出来,穿了拖鞋去往浴室洗漱。 傅砚无语凝噎。 他这么完美的男人,这女人难道对他就没有想法? 又跟他玩儿欲擒故纵? 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颜臻洗完澡出来之后,把张莲的号码从黑名单里移出来,打了个电话回去。 她告诉张莲,说自己要回去一趟。 她要当面问罪张莲,当年为什么偷走她的孩子。 今天是周末,张莲原本约了几位富太太一起搓麻将。 虽然那些太太们见到她,聊的内容基本都和傅家有关,或者和颜臻有关的事情。 可那一句句的吹捧,以及那一把把的胡牌,让张莲的体验感极好,几度陷入沉迷。 现在听说颜臻要回来吃饭,张莲不得不推掉麻将局。 她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钱交给管家,交代她中午尽量摆得丰盛些。 张莲需要立个贤良后妈的人设。 想让颜东海彻底放心把这个家交给她掌管。 颜玉柔看着家里那些忙前忙后的人,又想起颜臻拒绝帮她忙的样子,心里就十分来气。 她嘟着嘴对张莲撒娇说:“妈,你对颜臻那个白眼儿狼那么好做什么?她五年都没回家,这突然回来,该不是回来分家产的吧?” 颜东海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颜玉柔的这番话。 他一张脸立刻就沉了下去,扫了眼自己这位平时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女儿,厉声骂道: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这里是你姐姐的家,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也好意思说她五年没回来?她为什么不回来,你们心里没个数吗? 她在这里给老爷子守孝的那三年,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心里没数?” 又是这些话。 张莲听了顿时觉得委屈,她斜了颜玉柔一眼,教训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然后上前几步,扶住了颜东海,邀功似的说:“我一听说颜臻要回来,就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了,还叫管家多备一些好菜来招待她。 你说的没错,这里是颜臻的家,你是颜臻的爸爸,是她永远的靠山。 而我就不一样了,玉柔是我亲生的,我且能打能骂,可颜臻不是我亲生的,有些事儿我教她呢,说我苛责了她,如若我不教她,又说我这后妈只管自己生的,总之啊!我怎么做都是错。” 说完,张莲煞有其事地按了按眼角,委屈巴巴地望着颜东海说:“不如你教教我,我这后妈该怎么当才能赢过亲妈吧?再说说看,我这后妈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苛待着她了?” 张莲一张嘴巧舌如簧。 这些年,颜东海的身心都在工作上。 家里的是非曲直,即使他当时清楚,可事后就忘得干干净净,只大致记得妻子对颜臻有些刻薄,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你自己什么为人,心里清楚。” 颜东海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坐下,对自己妻子和女儿说:“人是相互的,要想颜臻对你们好,你们也得做出个样子来,才配得上她对你们好。” 这时,门铃响了。 隔着镂空的雕花铁门,颜玉柔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 她没想到傅砚竟然也会来。 立马激动的整理了下头发和着装,抢在管家的前面去开了门,笑望着傅砚打招呼:“姐夫,你来了!” 那痴迷的眼神,落在傅砚的脸上之后,就再也挪不开。 无论多少次见到傅砚这张脸,颜玉柔都觉得惊艳万分,感觉傅砚清冷的就像水中月,不容染指,偏偏整个姑苏的女人都为他倾倒,以他为中心。 可惜这样的极品好男人,便宜了颜臻。 “颜玉柔,你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吗?” 颜臻站在傅砚的身后,看着那只开了一个人形缝隙的雕花铁门,上前狠狠推了一把,直到门彻底敞开,她才擦过颜玉柔的肩膀,往里走。 “姐姐,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你也不用在姐夫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颜玉柔惺惺作态地揉着肩膀:“你把我撞痛了!姐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不是故意撞你的,是你挡了门。” 傅砚正色望着颜玉柔,目光冰冷:“你拦着我也就算了,可这里是颜臻的家,她是嫁走了,但她还是姓颜的,请不要欺负她。” “我,欺负她?” 颜玉柔听完傅砚的这番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姐夫,你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找白呢?明明就是她欺负我,撞我的肩膀。” … “爸,你身体还好吗?” 颜臻进门之后,直接走向了颜东海,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他,“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经常熬夜的?” 颜东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没有经常熬夜,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有时候明明困得不行,可倒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 第31章 差一点儿就能拥有 “颜臻,你可算回家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呢?” 从颜臻站在门口的时候,张莲的脸上就扯出了和善的笑容。 可是直到现在,她脸都笑僵了,颜臻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施舍给她。 门口那棵树她都看了,就是不看她,太不把她这个后妈放在眼里了! 傅砚比颜臻迟一些进门,他一走进客厅,立刻就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等他开口打招呼,张莲就把视线落在了他手里拎着的那盒茶叶上,眼睛泛着金光:“傅女婿,来就来嘛!怎么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么好的茶叶,张莲也就只在网上见过。 价值一百多万的拍卖品,竟然被傅家当成礼物来送? 果然有钱的人家出手就是阔绰。 张莲转眸看了眼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 心中把颜玉柔嫁给傅老五的决心,越发的坚定。 颜东海见傅砚进门,立刻站起来,亲自朝着傅砚走过去,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傅女婿真是客气了,送我这么好的茶叶,这里是颜臻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别客气,空手来就行。” “谢谢。” “来坐坐坐,喝咖啡还是茶?” 颜东海望着傅砚,眼睛都笑没了,语气中满是讨好。 “都行。” 傅砚将目光看向颜臻,伸手将她侧脸的一缕发丝轻轻挂在她的耳后,语气柔了几分:“老婆,你想喝什么?” “我喝白开水就好。” 颜臻转眸冲着傅砚笑了笑,“如果不是口渴的话,我其实可以不喝的。” “那我去帮你倒?试好温度再给你?” 傅砚对颜臻满眼宠溺,细致入微的样子,看得颜东海心情十分不错。 之前他一直担心傅家看不起他这样的门庭。 会连带着也看不起颜臻。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然而已经端着咖啡过来的颜玉柔,听说两人想喝白开水,还是硬着头皮将咖啡给送了上去。 她望着傅砚笑得一脸羞涩:“听说姐夫喜欢喝黑咖啡,这是我亲自磨的,不知可合姐夫的口味?” 张莲知道女儿煮咖啡技术过人,也不管颜臻说了什么,卖弄似的对傅砚说:“傅女婿,尝尝我女儿泡的咖啡如何?她的技术,可是连你家老爷子都夸过的。” 颜玉柔被夸得有点儿害羞。 她将咖啡放在了傅砚面前的矮几上,满怀期待地等着傅砚品尝。 然而傅砚却是连客套一句都没有,就直接拒绝:“我这段时间在跟着我老婆养身,所以不喝咖啡,麻烦二小姐帮我们准备两杯白开水,记得别太烫,谢谢。” 他张口闭口不离老婆,颜玉柔听着心里不舒服。 当初她差一点儿就代替颜臻嫁入了傅家,差一点儿就拥有了这么完美的男人。 可命运实在弄人,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完美的男人将她颜家厌弃的女子捧在掌心,宝一样地哄着,毫无办法。 颜臻没有错过颜玉柔脸上那委屈的表情,她扯了扯唇角说:“妹妹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怎么抢着做下人的事儿?这么多年不见,倒是勤快了不少。” 第32章 这个东西搞的鬼 “颜臻,瞧你这话说的,你妹妹以前也不懒好吗?” 张莲笑着接了话,生怕女儿在傅砚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她今后嫁入傅家。 不过提起这件事,张莲忍不住看向傅砚,问道:“傅女婿,听说你那位五弟从国外回来了,不知这次回来待多久?有空我想请他吃顿饭?不知是否方便?” “他没空。” 傅砚拒绝得直截了当。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善于察言观色的颜东海,已经捕捉到了傅砚身上微妙的气场变化。 他眉毛一横,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不懂事,傅家五少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跟你吃饭?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又不做生意,添什么乱呢?” 颜东海知道妻子的心思。 傅砚是个人精,他拒绝得那么干脆,显然是瞧不上玉柔,觉得玉柔配不上他那位优秀的弟弟。 既然傅家没看上,那玉柔再凑上去,就是自轻自贱了。 颜臻支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目光懒懒看向张莲。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今天既然是回来兴师问罪的,于是也就不装了,直接切入了主题: “爸,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们,请问你五年前,张女士费尽心机偷走我的孩子,是什么居心?” “……”张莲微微顿了下。 颜臻竟然不喊她‘妈’了,改口喊她张女士,还是当着傅砚的面,是想提醒傅砚,她不是她的亲妈,更不是傅砚的正经岳母吗? 张莲面露不悦。 她知道这天早晚会来,所以在颜臻问出口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慌。 张莲语气平稳地说:“这简单说来话长,当年你身体又不好,怀孕之后也不能流产,而且你又对我说,要和傅砚离婚。 颜臻,你是个女孩子,你离婚带着一个孩子已经没办法再嫁人了,何况是三个? 所以我就替你做主,把孩子送回了傅家,我觉得傅先生有养育自己孩子的责任,我也是在帮你减轻负担。” 这些话都是张莲瞎编的。 她就是想拆散颜臻和傅砚而已。 当年她想尽办法把孩子偷给傅砚,就是想营造出颜臻抛夫弃子的决心,断了傅砚去寻找颜臻的念头。 之所以还给颜臻留一个孩子,也是想让颜臻带着孩子不好嫁人而已。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亲生骨肉更折磨人。 张莲巴不得颜臻为了带孩子,吃不好也睡不好,直接变成黄脸婆,以后再也没人要她。 谁让颜臻当初非要霸占这门婚姻,不让给玉柔,她就是不想让颜臻好过。 只可惜,她等了足足五年,都没等到傅砚和颜臻离婚的消息。 两人非但没离婚,竟然还久别重逢,一起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这发展无疑是让张莲当年的一切筹谋,都成了一场空。 颜玉柔不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替自己母亲说话。 “颜臻,你连自己都养不活,难道还想养三个孩子吗?如果是你的亲妈在,估计恨不得把三个都送回傅家去吧?毕竟傅家那是什么家庭?孩子进去明明能做富二代,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受苦?你作为母亲,丝毫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吗?” 颜东海和颜臻的关系一直不太亲,父女俩一直疏于沟通。 他也是听颜臻说起才知道,原来当年送回傅家的孩子,颜臻是不知情的。 他转眸瞪着张莲,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简直好大的胆子,那两个孩子是颜臻生的,就算送回傅家,也得颜臻亲自点头,你偷偷摸摸就给送回去是什么意思?” “我都是为你女儿好,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女儿她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养活三个孩子?” “你当我这个做爸爸的是死人吗?她养不起,我帮不起?” 颜臻看着吵作一团的两个人,眸中泛着冷意。 明明是张莲看不惯她嫁得好,想恶意拆散她,才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现在却轻飘飘几句为她好,就想抵去罪孽? 颜臻拿出了录音笔,里面的录音内容是张莲承认自己在五年前偷了孩子的事实。 颜臻冷漠地站起身:“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法院见吧!你偷了我的孩子,让我缺失了她们一半儿童年,那些没办法弥补的遗憾,我会向你追责,赔偿我精神损失,咱们法院见。” 见事情要闹得这么大,颜东海吓了一跳。 他立马制止:“小臻,这些家事不可闹大,别人会等着看笑话的,你怎么罚她都行,你想要多少钱,爸爸也会赔给你,但还请为颜家留点儿脸面,毕竟你妹妹她,还没嫁人……” 听着父亲竟然为母女俩求情,颜臻冷笑置之:“爸,你有空还是先调理自己的身体吧!你脸上的黑眼圈不是失眠而来的,是被人害的,而且害你的人,就在这个家里。” “颜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莲心中惊慌不已,忙狡辩道:“当年的事儿我做得确实欠妥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你爸他不知情,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颜臻看了眼楼上,十分肯定地说:“我爸这些年的睡眠不太好,总失眠,他三个月前收了个枕头,有了枕头之后,我爸的失眠症突然就好了,每次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能呼呼大睡,可那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我爸的失眠症又复发了,而且比之前还严重,之前还能睡上半夜,现在完全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说着,颜臻已经站起身,往楼上的卧室里走。 她拿起一个人整头,说:“这其中因故,就藏在这个枕头里。” “颜臻,那枕头是我妈送给爸爸的,当时买的时候你也知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一回家就挑拨爸妈的感情。” 颜玉柔咬着唇,眼睛里满是对颜臻的失望。 颜臻充耳不闻,她直接拆开枕芯,从里面摸出一缕头发来。 她将那东西递给所有人看:“爸爸睡不着,每次睡着了就做噩梦,都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第33章 是怎么知道的? “啊!你说这个啊!” 张莲第一个冲上来,从颜臻手里将头发接过。 她解释道:“这是我的头发,我和你爸爸很相爱,所以我特地剪了一缕头发放在你爸的枕头里。 颜臻,你也是成年人了,赠人青丝比情丝这种事,还要我向你解释一遍吗?这是我和你爸夫妻间的小情趣,你也要拿出来大做文章?” “可这不是你的头发。” 颜臻说着就伸手,从张莲的头上薅了几根头发下来,和手里的那撮做了对比。 “张女士,你的头发又细又软,还泛着不健康的黄,而我爸枕头里的头发,又黑又粗,显然是健康的年轻女子的头发,你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放在我爸的枕头里,不是害他是做什么?”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莲矢口否认,“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存着恨意,可这头发是我请法华寺的高僧亲自为我剪下来,送给你爸的,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珍贵,你实在不该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颜臻也不想解释太多,张莲能坐上如今的这个位置,还把父亲哄得团团转,做事自然都是给自己留退路的。 即使她今天把这件事揪出来,最后肯定也没办法将罪名扣在张莲的脑袋上。 于是,颜臻干脆拿出打火机,一把火将那头发给烧了。 颜玉柔看着那蓝色的火苗,咬着牙骂道:“颜臻,你别太过分,你知道这些头发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有多么难得可贵吗?”、 “好了,闭嘴。” 颜东海摆手示意颜玉柔别说话:“既然颜臻说有问题,那一定就是有问题,睡眠不好会死人的,那枕头有没有问题,看我今晚的睡眠情况不就知道了吗?一缕头发而已,你们吵得这样凶,莫不是做贼心虚?” “老公,这毕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被她这么给烧了,难道就算了吗?” 张莲看着地上的那堆灰,现在证据都烧没了,她越发的有恃无恐。 想起之前的种种委屈,她一把攥住颜臻的手腕儿,大声说:“颜臻,你想针对我就正大光明地来,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至于你说因为孩子要起诉我,好,咱们法院见,这件事不经过第三方判一遍,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苦心。” “张莲,你真的以为我没办法拿出证据吗?” 颜臻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张莲的手心里抽出来。 她望着那张信心满满又怒不可遏的脸说:“张女士,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头发是从一个刚死的孕妇头上剪下来的吧? 如果只是一缕死人的头发,还起不到害人的作用,可你联系妖道,把那孕妇引导成恶灵,还给她下了咒,想要谋害我爸,让我爸长期睡不好,没精力操持公司,你就好趁机将公司一把捏在自己的手里,把整个颜家捏在手里,我说的没错吧?” 张莲没想到,这颜臻年纪轻轻,却是有点儿本事的。 那件事只有她和那位道长知道。 连颜玉柔都不知情。 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个颜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第34章 经不起查的 张莲知道这个世界上骗子很多,一些人稍微懂点儿心理知识,就自诩玄学大师,出门招摇撞骗。 那些骗子通过观察别人的微表情,和调查别人的过往来故弄玄虚,赚得盆满钵满。 张莲就上过好几次当。 被骗钱了不说,还被人当猴儿耍,出尽了洋相,想想就气人。 直到她遇到了静安道长。 那道长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能为她解忧。 而且是解了忧再给钱,如不解忧则免费,就当是结缘。 张莲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决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相信那位道长。 她按那位道长所说的,找到了一个刚死的孕妇,也拿到了那孕妇的头发。 那道长对着那撮头发念念有词之后,就让她把头发拿回家,放进她丈夫的枕头里。 说只要这样,就能让她的丈夫精神消耗,寝食难安。 然而这三个月以来,她的丈夫的确是日渐消瘦,吃不饱也睡不好,精神和肉体都受尽了折磨。 张莲喜出望外,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 于是她就花了一大笔钱,和那道长签订了协议,只要她有需要,那道长随时出现帮她解忧。 不过,那些都是她和那位道长之间的秘密。 可颜臻却将那件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像是亲眼见过了似的。 难道,她真的有点儿本事在身上? 被人戳中了真相,张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咬死不承认,说:“颜臻,看在你曾喊我一声妈的份上,这件事我不打算跟你计较,可你如果坚持要胡说八道,挑拨我和你爸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是就是。” 颜玉柔不明所以,但她看不得自己的妈妈受委屈。 她生气指责颜臻:“姐姐,科学社会,你竟然搞这些歪风邪气来蛊惑人?姐夫你管管她啊!她这样神神叨叨地骗人,不仅把我们颜家的脸丢了,你们傅家的脸也不光彩。” 傅砚理都没搭理颜玉柔。 他看向颜东海,发现岳丈的面色的确很古怪。 虽然傅砚除了科学啥都不信,可如今这个局面,他没有不帮颜臻说话的理由。 “爸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的确不好,颜臻身为爸的女儿,为父忧心没什么不对,你们这么紧张,莫不是真的做贼心虚?” 颜臻盯着张莲和颜玉柔,她的眸色很黑,脸色也极为阴冷。 她有些不耐烦地对张莲说:“这件事不是你死不承认就能糊弄过去的,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刚才烧掉的那个东西害了爸爸,而你就睡在爸爸的枕边儿,你觉得对你没有影响吗?真是愚蠢又天真。” 颜臻说完,将脖子上的那块儿玉扯下来,挂在了颜东海的脖子上,说:“爸,这东西能安神,你今晚定能睡个好觉,我想知道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就先走了。” “不吃饭再走?” “不了,面对一些不想见的人,我吃不下。” “这还不简单?我让她们去厨房吃?” “不用了爸,记住,玉别离身。” 颜臻其实和这位父亲没什么感情。 她幼被爷爷养大的,父亲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他们来往的时间很少,所以关系也并不亲近。 而且继母这人,看似喜欢以笑示人,实则阴狠毒辣,睚眦必报。 如果今天爸真的把继母和颜玉柔赶到厨房去吃饭,今后爸爸还不知道要遭受她们多少毒手。 颜臻拉着傅砚离开。 两人上了车之后,颜臻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如一个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似的,混乱不堪。 一辆黑色轿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开车的人是罗宇,他将车停在了一间咖啡厅门口,他走下车,顶着满头白发走进咖啡厅,那气场却是极为强大。 他伸手揪住了一个青年的头发,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他直接将青年往门外拖,嘴里还在骂: “明明答应我要痛改前非,结果又出来骗人?我教养你本分做人,善待他人,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犯了法知不知道?” “罗振,这老头儿是谁啊?” 穿着热辣性感的女孩一把拉住了青年,满眼戒备地瞪着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厉声骂道:“你想带罗振去哪儿?我和他还在约会,他是我的,你凭什么带他走?” “就凭我是他的老子。” 罗宇把自己儿子揪上了车。 反手关了车门,看在女孩追到车前的份上,罗宇好心提醒那女孩说:“你别被他那富二代的身份给骗了,他一开始拿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来哄你,让你觉得他人品不错,到后面就会以各种借口找你借钱,直到把你榨的颗粒不剩,然后你就和那些被他抛弃的女孩子一样,不仅一无所有,还债务缠身。”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眼看着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人设,被自己最信任的父亲给拆穿。 而对他深信不疑的女孩儿,也朝着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失望表情,罗振简直备受打击。 他无法接受毁掉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罗宇才不管那么多,他说完之后就上了车,亲自把车开往警局。 他对身后的儿子解释道:“孩子,你也别怪爸心狠,我知道这个结局你无法接受,可爸也没有其他办法,爸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比起永远失去儿子,我宁愿要你活着,哪怕有案底也没有关系。 我早就对你说过,有些事做不得,可你就是不听,既然我管不住,社会也没把你教会,我只能把你送进监狱,让专业人士来教化磨。” 罗振看着车窗外的路线,声色俱厉地叫喊着: “爸你疯了?我是你亲儿子?是那些女人自愿给我钱花的,谁都可以教训我,可你不行,你为什么要帮那些女人来对付我?你是我爸,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不能去自首。 他是经不起查的。 如果真的被查出过往种种,肯定会被判刑的。 与其失去自由活在铁窗里,不如死了干净。 听着儿子的哭喊声,罗宇没有半分心软。 他昨天一夜没睡,都在考虑这个事情。 既然做了决定,那么他不允许自己心软。 他必须带着儿子去自首,为那些女孩子讨回公道。 这也是唯一能保住儿子,帮儿子减轻罪孽的办法。 第35章 送你一份大礼 傅砚将车子开回了庄园,她才刚把车子停稳,远远地就看见高管家搀扶着老爷子,朝着他的住所而去。 老爷子手里还拎着六宝斋的糕点。 那是老爷子最喜欢的糕点品牌,以往他会命人把孩子们接过去,与孩子们一起分享美食。 这还是第一次拎着糕点往这边来的。 傅砚看了眼身侧的颜臻,轻轻叹气:“你是怎么讨好老爷子的?让他这么看重你?” 颜臻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昨晚心里总是防备着某人,心都是悬着的,所以没怎么睡好。 她微微偏头,望着身侧高大矜贵的男人,说:“我这人天生招人喜欢,怎么?不乐意?”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傅砚锁了车,迈着长腿,目不斜视地往自己住宅而去。 颜臻跟在他的身后,望着那房顶上缭绕的黑气。 那黑气相比五年前浓烈了几分。 看来那女学生留下来的怨气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日渐浓郁,按理说住在那里的人都难以平安,可她昨晚住在里面,却没感觉到有东西作乱。 “傅先生,二楼那棵老松树一直都在吗?” 颜臻心里正疑惑着,就见傅砚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她,气势威严地提醒她说: “那棵不老松是老爷子五年前送给孩子的礼物,说是从庙里求来的,他看得比命都重要,那松树他不许任何人浇水,更不允许人挪位置。” “所以?” “所以家里什么东西都能碰,除了那棵老松树。” “……”颜臻轻轻点了下头,她在玄关处换了鞋,随着傅砚进门。 不就是一盆绿植吗? 她这人天生与绿植无缘。 仙人球都能被她给养死,自然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去管理别人的绿植。 砰! 楼上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所有佣人惊慌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急急地往楼上走。 悠长的走廊里,三个孩子围着一地的陶瓷碎片,有些无措地眨着眼睛。 “哥哥,怎么办?” “这丑不拉几的老松树会死吗?” “根都露出来了,应该活不成了吧?” 陶瓷碎片散落一地,松散的泥土摊在地上,老松树的根在灯光下是那么的根根分明。 颜臻扒开人群走过去,转头对傅砚说:“这就是你说的那棵不能碰的老松树?” “是。” 他眉宇间皱得很厉害。 抬头就看见老爷子从电梯里出来。 老爷子扒开人群走上前,看着老松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气得险些昏过去。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高管家立刻命令佣人:“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找个花盆儿来,把松树请进去?” “爷爷!” 颜臻走过去扶住老爷子,她一眼就看出了松树里的玄机,于是安慰老爷子说:“别担心,这房子里的那位,我能请走,大家会相安无事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传入了老爷子的耳朵里。 “真的?” 老爷子激动不已,他当年花费了好几百万,也只找到了镇压的法子,勉强让那东西无法作祟。 如果真如颜臻所说,能把那东西彻底从家里清理出去,那么他心口哽了几十年的郁结,也终于可以能消散了。 傅老激动地捉住颜臻的手,说:“孩子,大概什么时候能请走?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必须越早越好。” 第36章 从根源做起 “就今晚吧!还请爷爷放心,先去休息。” 颜臻见老爷子吓得一张脸都白了,忙让高管家先扶着老爷子下去休息。 一旁的傅砚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大事不好。 他伸手扯了扯她的手腕儿:“一棵树而已,打碎了就打碎了,没必要糊弄老爷子。” “我没糊弄爷爷,傅先生,你还记得新婚那晚,我对你说的话吗?你这宅子里啊,的确有东西。” 当初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傅砚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五年过去,他更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总之,他不信那些东西,“颜小姐,我尊重你的信仰,但请你的信仰别影响到别人,特别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儿,稍微收敛一点。” 此时,三个捉迷藏的小奶娃娃,躲在人群后,悄咪咪观察着这边儿的动静儿。 在小家伙们的印象中,老爷子平时都以慈爱面容示人。 可老爷子今天冲出电梯就是一声怒吼,浑身肃杀气息可怖至极,直接把三个小家伙吓得够呛,一个个躲着不敢吭声。 终于等到老爷子离开,颜宝才挪着小步子走出来,一把抱住颜臻的腿,有些自责地说:“对不起妈咪,松树是我打坏的,我气着太爷爷了!” “不是姐姐打坏的,是我打坏的。” 媛宝抱着一只粉色长耳兔子,走到颜臻面前,怯怯望着颜臻。 她心里十分羡慕姐姐,可以这样钻进妈咪香软的怀抱里,感受妈咪的抱抱。 “你们都别自责了,是我打坏的。” 天睿看着媛宝自己站了出来,生怕因为她太皮被妈咪厌弃,于是主动过来顶缸。 天睿拉着颜臻的袖子,有些生疏地喊出那两个字:“妈咪,你罚我吧!这件事和妹妹们无关,都是我不好……” 是他的错。 作为哥哥,他没有看好妹妹,才让妹妹打坏了爷爷最珍贵的东西。 两个小奶包在颜臻面前,乖的跟小狗儿似得,傅砚看着心里阵阵酸涩。 都说孩子见了娘,无事哭三场。 可这两个孩子,表现的也未免太小心翼翼了,生怕被颜臻不喜。 傅砚在心里忍不住责怪颜臻这些年的好狠心,可转头望去,发现女子已经满眼含泪,责怪的话,终究是吞进了肚子里。 颜臻心里酸涩一片。 孩子们正是顽劣的年纪,可媛宝和天睿却在她面前,收住了天性,主动承认错误不说,还相互维护。 颜臻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温柔地说: “好了孩子们,妈咪不怪你们,妈咪还要谢谢你们,因为通过这件事,妈咪看到了你们的互爱和团结,说明这些年的分离,并没有让我们的感情淡薄。 妈咪心里很感动,所以这棵树不管是谁打翻的,妈咪都不会怪你们,也不会让别人怪你们,因为妈咪知道,你们是不小心的,而且通过这件事,你们也会吸取教训,下次不会再犯,对不对?” 天睿和媛宝面面相觑了一眼。 他们都作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妈咪竟然这般温柔。 这让他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 媛宝趁机伸手抱着颜臻,小下巴靠在颜臻的肩膀上,她感觉自己的鼻尖儿酸酸的,心里胀胀的。 咬着唇,眼泪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 她忍着哭腔问:“妈咪,你今晚可以陪我睡觉觉吗?就像你陪姐姐那样?” 傅砚眉头一拧:“不行,你们妈咪只能跟我睡。” 被拒绝了,媛宝终于忍不住,‘哇呜’一声就哭了起来。 “傅先生,你过分了!” 颜臻抱着媛宝柔声安抚,“孩子,别听你爸的,妈咪今晚不仅陪你睡觉,还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但是现在,你们要先回房间,妈咪还有事情要处理。” 三个孩子都很听话,转身一起回了儿童房。 佣人已经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收拾干净,正在清扫那堆泥土。 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泥土香,还夹杂着淡淡的香火气息。 高管家去而复返,见傅砚和颜臻还在走廊里,他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颜臻面前,说: “少夫人有所不知,这颗老松树是老爷子去法华寺请的,用的土都是法华寺里掺了香灰的土,听大师们说那里的泥巴灵气十足,能挡一切妖邪,所以宅子这些年才相安无事,现在松树被打碎,老爷子的心里很乱,特地让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 颜臻从角落里捡起了一张沾了泥土的镇压符,问高管家:“这棵树多少钱买的?这个符是一起的吗?” “当时老爷子,支付了八百万。” 傅砚一听,面色微沉:“爷爷花费八百万?就买一棵松树?” 颜臻也觉得难以置信:“确定不是抢劫吗?成本五十块的东西,卖爷爷八百万?” 高管家一听这棵树的成本才五十块钱,忙担忧地看了眼电梯的方向。 确定老爷子没上来,他才向颜臻请求道:“少夫人,这棵树的价值,你可千万别告诉老爷子,老爷子买这棵树,八百万只是年费,咱们家老爷子已经续了五年的费了。” “四千万,就这么打了水漂。” 傅砚听了之后,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他尊重每个人的信仰。 可他不能容忍一些奸商,利用别人的信仰来骗钱。 傅砚气得脑门心直跳:“我这就去找爷爷。” “找爷爷干什么?” “宣传反诈知识!” “别去。” 颜臻拉住傅砚,劝道:“老爷子还没有缓过神来,你去了只会气着他。” “爷爷被骗,我也有责任。” 老爷子养了那么多孩子,又有那么多的孙子和孙女,个个都是鬼灵精怪的聪明人,高材生,遇到骗子都能把骗子给扒层皮下来。 可如今,老爷子被骗的这么惨。 傅砚觉得,是他这个当孙儿的错。 他没有尽早发现老爷子的古怪,一开始只觉得他痴迷玄学,没想到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多关心一下老爷子的事儿,也不至于让老爷子被骗那么多的钱。 “要想解决这件事,得从根源做起。” 第37章 施主 颜臻想起今天自己已经从两个人的嘴里听说了法华寺的事儿,她做了个决定:“我去会会那个寺庙。” 颜臻拎着包从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傅砚已经将车停在了大门口。 这个路段不好打车,颜臻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傅先生,麻烦送我去好打车的地方。” 傅砚没说话,车子缓缓启动。 颜臻只觉得困倦不已,打算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 没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是日落黄昏。 她迷糊地走下车,站在那枣红色的大门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目光缓缓聚焦。 ‘法华寺’三个字,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天边的晚霞鲜艳夺目,橘色的光辉笼罩着这座老旧的法华寺。 明明天还没黑色,那寺庙里却点起了灯火,一个个黄色的灯笼在微风中有节奏的诡异摆动着。 颜臻望着那斑驳的大门,掉漆的外墙,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这寺庙里的大师收费不低,怎么可能会把寺庙经营成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 其中一栋尤其的黑,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仇家的报复,被大火烧过了似得。 偏偏就是这样的寺庙,却是香火鼎盛。 颜臻望着那些络绎不绝的香客,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块儿风水宝地,最适合修心问道。” “再不进去,天都黑了。” 傅砚抬腿就往寺庙里走,脚下那被无数人踩过的阶梯磨到发黑,那扇开着的枣红色大门,像极了一只张着獠牙的野兽,感觉人走进去就会被吃掉似得。 两个人走进了大门,颜臻情不自禁颤抖了下,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袭来,源源不断地涌进她的身体里。 傅砚虽然走在前面,可他的注意力仍旧停留在颜臻的身上,发现她似乎有点儿害怕,于是就往后折回了两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磨磨蹭蹭干什么?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地方好冷。” 颜臻没有拒绝傅砚的好意,两人一起走向大雄宝殿,找了个年轻的小和尚带路。 小和尚带着他们走向了一间别院儿,远远地就看见一棵菩提树下,一个老和尚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脸上还盖着一本经书。 “常心师父,有两位施主找您。” 随着小和尚的一声通报,藤椅停止了晃动,那盖在脸上的书,也终于缓慢地拿了下来。 老和尚眯着一双眼看向颜臻,他那角度是背光的。 当他好不容易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吓得立马从藤椅上站起来,啥也没说,撒腿就跑。 因为跑的太快,还落了一只鞋。 这副见了讨债鬼的模样,把小和尚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转身弱弱地问颜臻:“二位施主和常心法师可有仇?是来讨债的?” “之前不确定,不过现在确定了!”颜臻身侧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我们远道而来,势必要与那位常心法师干戈一场。” 那小和尚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施主可是姓颜?” 第38章 我欠你的 颜臻心中疑惑,问那小和尚:“请问姓颜,有什么不同?” 那小和尚将颜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估算了下她的年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施主有所不知,常心师傅他这辈子最怕姓颜的人,尤其是像施主这个年纪的女子,他老人家胆子小,若是躲起来,可能三五天都不露面,二位还是请回吧!” 傅砚深沉的眉眼一派平静,只是那只握着颜臻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颜臻察觉到之后,抬眸看了他一眼。 然后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下意识避开他,问那小和尚:“请问,是何缘故?” “这就要从十八年前说起了。” 小和尚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说话的语气却是老气横秋的。 他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十八年前,我们寺庙远近闻名,香火鼎盛,还没有这么破破烂烂,有个姓颜的男人,带着个小女孩来拜师,被常心师傅拒绝后,他就发了失心疯,怒烧寺庙,当时一场大火啊!烧了三天三夜……” 小和尚讲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似得。 说完他连连叹气:“自那之后,常心师傅就被吓破了胆,见到姓颜的人就害怕,特别怕遇到当年那小女孩。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一个放火烧寺庙的人,也教育不出什么好孩子来。 常心师傅这些年草木皆兵,听见姓颜的就如同见了洪水猛兽,可怜见的,一代大师竟会被一个女孩子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傅砚转头看颜臻,注意到她脸上略微复杂的表情,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淡的凉光。 “好,我知道了!” 颜臻目光清凉望着小和尚,眸中带着丝丝遗憾,正要说什么,傅砚比她先一步开口,“既然常心师父拒不见我们,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好,二位慢走。” 小和尚脸上的表情,如同成功送走了瘟神般激动。 见两位走后,小和尚绕了个弯儿,去往一间比较偏僻的厢房。 推门进去,就见素来淡定的常心师父,正着急忙慌地收拾着行李。 见他来了,便交代道:“知行,为师要出去避祸一段时间,短则三月,长则十年八载也有可能,如果方才那位女子再来找我,你就说我出去云游,归期不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穿着一身米色旗袍的颜臻站在门口,双眼冰冷地望着他,语气悠冷:“老和尚,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傅砚就立在颜臻的身后,身形伟岸如一座大山,不怒自威。 两位气场迫人,那常心法师吓的手里折了一半儿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只感觉双腿发软,险些给颜臻跪下。 他强装镇定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对颜臻说:“姑奶奶,这冤有头债有主,你能不能看着我这些年兢兢业业为你报仇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 一旁的知行和尚脸上的表情,惊得能吞下一个鹅蛋。 这位姓颜的女施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竟让师傅如此卑躬屈膝不说,还吓成这样? “你,为我报仇?” 颜臻想起继母用一缕头发来谋害父亲,以及那对儿原本该转世的母子,却被引导成了恶灵,心里就对这老和尚恨之入骨。 “你害我生父,坑骗傅老爷子四千万,助纣为虐,坏事做尽,还敢胡扯八道说是兢兢业业为我报仇?你作恶也要找个人背锅不成?” “简直冤枉啊!” 老和尚听着那些罪孽之事,心中疑惑不已:“我得知你继母经常在你那儿搜刮钱财,所以我只是趁机收了她一大笔钱,写了几张平安符给她,而且那钱我分文未动,这也叫助纣为虐?” “傅家老爷子来找我,我看出他家宅不宁,我好心赠了他一棵老松树,还赠送他镇压符,保他家宅平安,这也叫坏事做尽?” 颜臻冷声质问:“赠?一年八百万的天价年费,你管这叫赠?” “什么?八百万?” 常心师父惊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没有的事儿,我对着佛祖发誓,我要是收了傅老一分钱,叫我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颜臻面色凝重,见老和尚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始终站在颜臻身后的傅砚,见她忧心忡忡,精致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之色,就知道她今天已经倦了。 他说:“既然不是他,那就是另有其人。” 常心师傅否定:“没人,整个法华寺我说了算,只要我说不收钱,就没人敢收一分钱,这件事定是有误会,还望二位回去问问老爷子,还我一个清白。” “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跑?” 颜臻还是觉得这老和尚疑点重重。 她不明白的是,向来成熟稳重,与人为善的爷爷,当年为什么会一怒之下火烧寺庙。 颜家又为什么会让远近闻名的常心师父,恐惧至此。 “所以,你爷爷什么都没告诉你?” 常心师傅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嘴里嘀咕着说:“当然要跑了,你们颜家人那么疯,而且我还欠着你们颜家的债呢!因为还不完,我就想摆烂,你找来了,我肯定是要跑的啊!” “你为什么会欠我们家的债?” “这就要从你爷爷结婚前说起了,不过你既然不知道,我就不说了,你只要记得我欠你的就行。” 老和尚看了眼窗外夜幕临近,问颜臻:“不过颜小姐,我给的镇压符失了效,你现在不该执拗于找我算账。” “我来是找你退钱的,退还老爷子的钱,还有我爸的事儿,你以后再敢动我家人,我就把你给烧了!” “真的不是我,那四千万也不是我的拿的,你看我这破破烂烂的寺庙就知道,我要是有那钱,早就给菩萨镀个金身了……” 常心师父委屈地跺脚。 他活这么大的年纪,还是第一次背如这么重的黑锅。 四千万,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心里越想越气,他信誓旦旦地向颜臻保证:“颜小姐放心,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39章 打着灯笼都难找 夜幕降临,傅家老宅的院子灯都亮了起来。 黑色汽车驶进了院子,苏婉莹走下车,风风火火地往大厅里走。 她昨晚就听这边的眼线说,颜臻不仅回了老宅,还住进了当年与傅砚的婚房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女人当年抛夫弃子,在外面混了五年没出头,没遇到比四哥哥更好的男人,就选择吃回头草? 她把四哥哥当什么? 四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垃圾吗? 苏婉莹冲进傅砚的家里,一眼就看见客厅里,老爷子面色煞白地坐在沙发上。 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满腹怨气地走过去,坐在老爷子身边儿,说:“外公,这颜臻也太不要脸了,当年那样对四哥哥和孩子们,她是怎么有脸回来的?四哥哥为什么会原谅她?那样的女人,哪怕是把她的骨头拆了,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也不为过。” 老爷子心里本来就很烦,现在听人抱怨一通,他就更烦了。 “我们傅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什么。” 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身子坐得笔直:“他们俩本来就没感情,但傅砚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责任心很强,哪怕他完全不喜欢颜臻,也会尽丈夫的责任,照顾她,爱护她……” “包括行夫妻之礼是吗?” 想起当年的新婚夜,傅砚让颜臻一举怀上了三胞胎,苏婉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愤不平地说:“外公,四哥哥他是一个有血肉的人,不是你买的什么机器,他听你的话,是因为孝顺,可你有没有为他想过?你这样逼着他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他简直生不如死啊!” 四哥哥这些年始终都是循规蹈矩地活着。 傅老爷子说的话,在他那儿就是圣旨。 他悉心照顾着孩子们,对颜臻的行为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是因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并且无怨无悔地履行着一个当父亲的职责,把孩子们养得那么优秀。 他那样好的人,应该拥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听从家里的安排,随便和一个路人甲结婚,从此埋汰一生。 “外公,让颜臻从这里搬出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让她继续伤害四哥哥了,四哥哥那人责任心那么强,他就算把自己委屈死,都不会反抗的,他简直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像颜臻那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能娶到颜臻,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如果他和颜臻处不好,我就把他扫地出门,以后是去天桥当乞丐也好,去博物馆当保安也好,我傅家都当没这个人,你回去吧!” “……”苏婉莹没想到老爷子的心竟然这么狠。 傅砚可是他的亲孙子。 可他独断专行,说联姻就联姻,强塞个女人给四哥哥,一点儿都不把四哥哥的感受当回事儿。 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凭什么得到四哥哥的尊重? 他又凭什么,在这个家里指点江山? 妈妈说得对,外公年纪大了,活得也够久了,是该找个机会,送他一程。 第40章 护短 苏婉莹的母亲白薇是傅老的养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白薇长大以后会成为傅老的儿媳,谁知道她看上了苏振辉。 后来有了苏婉莹之后,白薇几乎是把苏婉莹养在傅家的。 苏婉莹和傅砚从小一起长大,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苏婉莹觉得,当年如果不是老爷子横插一脚,她和傅砚早就在一起了。 想起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颜家女取而代之,苏婉莹心中的不甘和怨怒,就止不住地翻涌。 她将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上。 听说人老了,骨头是脆的。 苏婉莹伸手拿起烟灰缸,在手中掂了掂,眸光狠厉无比。 “苏小姐来了?” 这个时候,高管家从厨房里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那个被苏婉莹拿在手里的烟灰缸,顿时疑惑地皱了皱眉,“苏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家里有孩子,为什么会准备这种东西,难道有人抽烟吗?” 苏婉莹直接将烟灰缸丢进了垃圾桶。 老爷子眉头蹙得很厉害,转头望着她说:“婉莹,这个家里的东西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你问都不问一句,就把我三十万的烟灰缸丢进了垃圾桶,是不是我太惯着你,让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外公,我也是为孩子们着想嘛!” 苏婉莹撒了个娇。 她早晚都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一个破烟灰缸而已,她还做不了主了? 高管家走过来,将烟灰缸捡起来,用绒布擦了擦。 他望着老爷子那张阴沉无比的脸,忍不住教训了苏婉莹几句。 “苏小姐,请别仗着老爷子对你的疼爱,做一些不讨喜的事情,你要知道人是相互的,当你开始说一些别人不想听的话,管一些不该你置喙的事,做一些惹人厌的事儿,那么长久下去,你只会把别人对你的疼爱消耗殆尽。” “哦?” 苏婉莹没想到老爷子身边儿的下人,竟敢出口教训她? 她冷笑着说:“我还没有一岁的时候,就被丢在了傅家,我是被外公亲自带大的,外公才不会跟我计较那些事呢!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高管家,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计较?” 老爷子心烦得很厉害,偏偏苏婉莹一直在耳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他已经很久没对晚辈发火了,今天实在忍不住:“婉莹,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傅家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傅砚已经结婚了,我知道你们母女心里盘算着什么,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趁早死心。” 这时,颜臻和傅砚从门外进来。 看到苏婉莹在和爷爷说话,而且气氛还有些不对劲,她就没过去打扰他们,只是目光对视的时候,出于礼貌地点了下头,就打算往楼上走。 “颜臻,等一下。” 老爷子以为颜臻出门是去置办什么东西了,没想到竟然两手空空的回来。 老爷子一颗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孩子,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件事?” “爷爷,请你相信我,我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苏婉莹竖起了耳朵,听了个寂寞。 她好奇地问:“什么事儿?” 傅砚冷眸盯着她:“和你无关的事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颜臻。” 她起身走向颜臻,看着她身上复古的旗袍,顿时就觉得好笑。 “姐姐还真会给四哥哥省钱呢!穿成这样就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哥哥苛待了你。” 傅砚从小金尊玉贵,随便一套衣服都是价值百万的高奢定制,每个细节都透露着有钱人的尊贵与豪气,与他匹配的女人,就算不穿高奢定制,最起码也该是浑身限量款名牌儿。 竟然穿个旗袍? 果然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女人,穷惯了,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如果苏小姐找我,只是想对我的衣品评头论足,那不好意思,我不接受,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我的生活习惯。” 颜臻觉得自己这么穿没什么不好,千金难买她喜欢。 人活着,难道不就是图个喜欢和自在吗?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意别人感受的人。 见颜臻就这么走了,苏婉莹小跑几步过去,挡住了颜臻的去路。 她摊开手伸到颜臻的面前:“前些天你从我这儿骗走的那块玉呢?卖玉的那个人反悔了,想让我帮他找回去,所以你得把玉还给我。” “苏小姐,买卖是自由的,当初你自愿卖给我,怎么就成了我骗你的?” 颜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黄色的符咒,说:“那块玉我已经买了,那就是我的了,现在我不打算出卖,请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你那位朋友,就当是我谢谢他,帮我选了个好东西。” “颜臻,你是想笑死我吗?” 苏婉莹将手里的黄纸翻来覆去,怎么看都觉得廉价无比。 她索性将那纸捏成了一团,反手就丢进了垃圾桶:“颜小姐,我知道你们山里来的不懂规矩,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不懂规矩,送人礼物送一张纸?你以为自己给的是支票呢?” “……”颜臻看着自己给的符咒被搓成废纸丢进了垃圾桶,顿时就头疼不已。 看来苏婉莹是指望不上了,那个卖家结交了这样一个朋友,也当真是倒霉。 颜臻正准备说话,傅砚迈着长腿走过来,站在颜臻面前,对苏婉莹说:“她好歹是你的表嫂,让你带个东西,你就这么不情愿?” ‘表嫂’两个字如锥子般刺进苏婉莹的心里。 特别是这两个字还是从傅砚嘴里说出来的。 苏婉莹愤愤盯着傅砚,恨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拒不了一桩自己不喜欢的婚事,竟然会对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女人,扮演一个称职的丈夫,甚至为了这个女人与她针锋相对。 “她也配当我的表嫂?你别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你的,就算你们是联姻,没感情,可她既然答应嫁了,为什么又在新婚夜留下离婚协议抛弃你?她分明就是故意让你难堪,四哥哥,这样的女人,你不该护着她。” 第41章 叫人浑身难受 “苏婉莹,我说过,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 老爷子对高管家使了个眼色,说:“把苏小姐请出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她来这里。” “是。” 高管家早就想这么做了。 全家人都巴望着傅砚能和颜臻培养出感情来。 只有这苏婉莹跟所有人唱反调,这样的人,谁不讨厌? 见傅砚替自己说话,颜臻趁机甩开苏婉莹,直接上了楼,去往儿童房。 几个孩子正趴在地毯上拼乐高,是一艘军舰,好像已经拼了好几天了,才拼了一个底座。 听见颜臻的脚步声,几个孩子齐齐看向门口。 “妈咪!” “妈咪回家了!” “妈咪来陪我们玩儿好吗?” 颜宝第一个冲到颜臻身边,胖嘟嘟的小手抱住了颜臻的腿,其余两个孩子看着犹豫,也想抱,可是又不敢。 “来,孩子们!” 颜臻蹲下身张开了双臂,顿时被三个孩子扑了个满怀,险些摔在了地毯上。 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血脉,身上流着一半儿她的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颜臻陪着孩子们腻了一会儿,直到窗外漆黑一片,夜幕彻底降临。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育儿嫂带着孩子们的换洗衣物走进来,说:“少夫人,孩子们该洗澡睡觉了!” 颜臻指了指床:“把东西放下,我来照顾他们洗澡睡觉。” “可是……” 几位育儿嫂面面相觑,心里不明白,少夫人这是要亲自照顾孩子,在家做全职太太吗? 听说少夫人是从山里来的,没见过什么大钱。 如果她真的打算做一个围着孩子转的家庭主妇,那么她们几个育儿师,岂不是要失业了? “千万使不得,伺候孩子们洗漱的事儿,让我们这种下人来做就好了,少夫人去休息吧!” 颜臻抬眸:“怎么?我和孩子们分开了那么久,我想多陪陪他们也不行?还是你们觉得我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 突然拔高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火。 几位育儿师吓了一跳,赶紧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颜臻亲自去浴室放了水,给孩子们洗完香香之后,她坐在孩子们的儿童床边,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 颜宝的睡相不太好,睡着之后翻来滚去,把被子踢个精光。 抱着兔宝宝睡觉的媛宝,似乎很不安,哪怕是睡着的,那只小手都是紧紧拉着颜臻的。 颜臻试着抽离,然而才微微一动,小家伙立马就加大了力气。 天睿一个人睡张床,小家伙是面对着颜臻睡的,睡姿很规矩,可看着总叫人觉得他缺乏安全感。 颜臻心里酸涩无比。 孩子没有妈妈的童年,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治愈。 她真的很后悔,如果她早点儿回来,如果她试着和傅砚相处下去,也就不会让奸人得逞,白白缺失孩子的童年。 晚上十点,整栋别墅里静悄悄的。 傅砚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发现颜臻还没有回卧室,他也不着急,继续在书房里办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白天还十分干燥的房子,到了晚上潮湿得厉害,感觉空气都变得黏腻了许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聚拢,叫人浑身难受。 第42章 怪怪的 夜深人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扣响。 傅砚看了眼强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佣人们这个点儿已经下班,连管家都去睡了,颜臻在孩子们的房间里,会有谁来找他? “请进。” 傅砚望着门口。 可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推门进来。 他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将目光挪向电脑屏幕,继续审阅着文件。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敲门声却再次传来。 慢悠悠的,敲门的人,像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谁?门没锁,进来。” 傅砚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是哪个胆大的佣人,竟敢半夜不睡觉,来戏弄他? ‘嘎吱’一声,书房的门,缓缓被人推开。 走廊里灯光昏暗,张嫂笔直地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傅砚,眼底带着些怨恨。 “有事?” 傅砚没想到会是她。 张嫂是家里的育儿嫂之一,以往这个时候都在儿童房里,伺候孩子们睡觉。 今天来这儿,莫不是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儿? “四爷,您不该让那个臭女人接近孩子的。” 张嫂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是直勾勾盯着傅砚。 她语调缓慢,声音低沉,语气坚定,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措辞,有什么不妥。 傅砚知道她口中的‘臭女人’说的是颜臻,棱刻分明的脸上有了几分不悦。 他纠正张嫂说:“她是我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更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孩子们的母亲?哈哈哈,好笑!” 张嫂咧着嘴冷笑连连,一双眼冷盯着傅砚,“一个只生不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当孩子们的母亲?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孩子们,我每天给他们洗澡,哄他们睡觉,我才是孩子们的母亲。” 她这番奇葩发言,成功惹怒了傅砚:“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傅砚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花钱请来的育儿嫂,领着高额的工资,做着分内的工作,时间久了,却想做孩子的母亲? 傅砚拿出手机,给管家去了个电话:“这里有件事你要处理一下,带几个保镖上来。” 宅子里的管家是秋姨,这个点儿已经睡下了,可如果是傅砚有事找她,哪怕是睡下了,她也会重新穿衣服起来上岗。 然而这次却是不同,秋姨的声音是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的,她说话的语气也和寻常不一样,这次是慢吞吞的:“四爷,我已经睡下了,有事儿请明天再说吧!我今天不想加班。”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傅砚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怕是他尊重的秋姨,在这个时候挂他的电话,也会激怒他。 偏偏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的潮湿和阴冷,傅砚原本就浑身不舒服,而今底下的人一个个都不听使唤,他的心情可谓是糟到了极点。 傅砚把手机丢在桌子,望着门口始终看着他的女人,语气不容置喙地说:“张嫂,你被开除了,我会额外支付你三个月的工资,现在,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我的家。” 张嫂完全有恃无恐:“我是不会离开的,孩子们需要我,没有我,他们会死的。” 那个‘死’字让傅砚身侧的手,缓缓捏起了拳头。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被诅咒。 “张嫂,祸从口出,我劝你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别惹祸上身。” 说完,傅砚给安保队长去了个电话,“阿彪,你带个人来,把张嫂收拾出去。” 这次对方倒是很正常,恭敬说了声‘是’。 五分钟之后,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走廊里,阿彪望着有些不对劲的张嫂,说:“请吧!大家共事了这么久,请别让我动手。” “就凭你也想让我走?” 张嫂抬起手,一巴掌不留余力的抽在阿彪的脸上。 阿彪整个人都懵逼了! 在他的印象中,张嫂是个十分能干,也讲理,还很热心肠的大姐姐。 她平时很爱笑,对宅子里的每个人都照顾有加,今天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惹了四爷,可四爷有令让她走,他作为宅子里的安保队长,自然不敢有任何忤逆。 可没想到,张嫂竟然会对他动手? 而且是直接下死手,那一巴掌险些把他的头给卸了! 回过神来的阿彪不再客气,他捏着拳头冲上前,然而张嫂动作更快,快到阿彪几乎只能看到一个虚影闪身到自己面前,根本来不及闪躲,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是肚子被踢了一脚。 而且那力度,他的肋骨,好像断了几根。 另一个保镖见自己的兄弟被打成这样,心中怒火翻涌,他刚要动手,就看见颜臻从儿童房里出来。 颜臻将儿童房的门给关好之后,又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纸。 没有人看得懂她在做什么,她也不解释,只款款走到张嫂面前,摸出一把刀子狠狠朝着张嫂的胸口刺去,正中心脏。 “颜臻,你在做什么?” 傅砚眸色微惊,他几步跨过去,一把握住颜臻的手腕儿。 想象中的鲜血并没有顺着张嫂的胸口往下掉,也没有匕首,颜臻手里握着的,只是一把木刀。 而且并不锋利,看着和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区别,然而那张嫂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傅砚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颜小姐,你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别脏了自己的手。” 颜臻将手腕从傅砚的掌心里抽出来,男子五指修长有力,她挣扎了下,才挣脱而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不太整齐的脚步声,有些急促,似乎在往楼上赶来。 颜臻挑眉:“这就有趣了!” 傅砚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阿彪吓得叫了起来:“四爷,女佣们都在往楼上走,跟行尸走肉似得,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作为保安队长,阿彪的消息要格外灵通些。 他白天的时候就听说,老爷子送来保平安的那棵丑松树,被孩子们给碎了。 老爷子一直惴惴不安,到很晚都不肯走。 而且入夜之后,宅子里的女人们就怪怪的。 第43章 人间很好 就连平时最和蔼可亲的管家秋姨,也变得和平时判若两人。 刚才的张嫂就更奇怪了! 阿彪就算死都不相信,以往带孩子遛个弯儿都会大喘气的张嫂,打起架来竟然这般凶悍,连他这位从武术学院出来的尖子生,都抵不过她一招? 阿彪越想越害怕:“四爷,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莫不是咱们家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别在那里妖言惑众。” 傅砚眉头紧锁,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着。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看着那些女佣,直愣愣地往楼上来,满眼恶意,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将颜臻往身后藏了藏,说:“你去陪孩子们,这里交给我。” “傅先生,打人是不对的。” 颜臻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些人是被怨念干扰,产生了幻觉,把咱们想象成了害死她们的仇人,一切行为都不是出自本意,你如果把她们都打伤了,那么明天谁来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傅砚这次没再说颜臻神神叨叨的,他沉默地抿了抿唇,看向她手里那柄木刀,缓慢地摊开手:“把这个给我。” “做什么?” “这些人很危险,阿彪这么能打都受了伤,刚才对付张嫂你只是侥幸,可现在这么多人,你难免不会受伤……” 颜臻看着傅砚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担心我?” 傅砚别开脸:“没有,我只是不想孩子们为难难过。” 颜臻没再说话,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像变魔术似得,一张符咒经她掌心一挥,就变成了无数张。 紧接着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凡所有相,皆为虚妄,现行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符咒四处散开,一张张全都打在了女佣们的脑门儿上,紧接着所有人都昏了过去,一条条黑雾从她们身上抽离,汇聚在一起,幻化成一道人影出现在颜臻面前。 人影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发飘飘,满脸惨白。 因为是一缕残魂,所以很轻,几乎是飘浮在空气里的,她双目怒视着颜臻:“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坏我好事?” “这就要问你为什么要在我家作祟了!” 阿彪听着颜臻的话,忙看向傅砚,疑惑问:“四爷,我就说这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吧!你看,少夫人对着空气说话,肯定是看着那东西了,少夫人这么厉害,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傅砚望着颜臻瞩目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可颜臻却是双目聚焦,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似得。 走廊里所有人都已经倒下,这里的危险已经解除。 傅砚决定去看看孩子们了! 看着傅砚终于离开,阿彪立刻让同行的保镖将他扶起来,“看来要去趟医院了,那婆子疯了,我肋骨都断了!” 见所有人都走了,那缕残魂也想跑,奈何被颜臻给拘着,她别说跑了,连动都动不了。 女残魂冷笑:“我盘旋在这里二十年,都没人能奈我何,今天倒是遇到个厉害的。” 颜臻挑眉:“钟小玲,你十八岁跳楼身亡,既然是你自己选择死亡的,为什么怨念会这么重?迟迟不肯离去?” “因为我的父母没死,我自然不会离去,他们生下我却折磨我,我的死就是为了报复他们,我要他们一辈子都活在丧子之痛中,为当年虐待我而感到内疚和后悔,抱憾终身。” “愚蠢,伤害自己只能让真正爱你的人痛心,你父母为你痛心了二十几年,还不够吗?” “真正爱我?哈哈哈哈!你别搞笑了,你知道皮带抽在身上有多疼吗?你知道吃两个冰淇淋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有多伤自尊吗? 他们张口闭口都是为我好,却剥夺我的自由,限制我的爱好,把我当成提线木偶般拿捏在掌心里,你说这是爱?我宁愿不要这爱……” “孩子有两种,一种是来报仇的,一种是来报恩的,而你就是来报仇的。 你的前世是一只兔子,被你父母捡到,他们因为不会养兔子意外导致你被饿死,为了复仇,这一世你成了他们的孩子。 你从一出生,你的母亲就大出血,险些死了,紧接着你就住进了保温箱,花掉了你父母大半积蓄,才得以出院。 回家后,你三天两头生病,你的父母因此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你母亲在月子里就为你哭肿了眼睛,留下了一辈子的月子病。 他们剥夺你的自由,是因为你身边的危险实在太多,你三岁那年险些坠楼而亡,五岁那年吃雪糕导致急性肠炎,险些丧命,后来雪糕就成了你们家的禁忌,直到你的爷爷打破了这个禁忌,给你买了一箱雪糕,你连续吃了两只被你爸发现后,挨了一顿痛骂,你就气得离家出走。 然后是初中叛逆期,你说手机就是你的命,你在网络里遇到了不良少年,被诱导早恋,你爸妈将你的手机没收,你们的关系也彻底将入了冰点……” 还有很多很多。 颜臻没有说完,说到最后她概括道:“前世你只是早死了三天,而这一世你依旧是薄命。 你原本十岁那年就该殒命,是你的父母去寺庙里,用自己的寿命换了你的健康,给了你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可天道也拦不住诚心想作死的人。 你父母倾尽一切为你排除天灾人祸,你却处处和他们反着干,责怪他们限制你的自由,让你做不想做的事儿,最后甚至不惜用自杀来报复他们,让你的父母几十年如一日的活在丧子的痛苦中。 而你却得意的欣赏着他们的痛苦,久久不愿离去,你的残魂长期被怨念侵染,所以你开始作恶,慢慢成为恶灵,你可知等待你的结果,是魂飞魄散?” “不,我不要魂飞魄散!” 钟小玲像是被吓着了,她盘旋在人间的几十年,她看过太多别人的悲欢喜乐。 她留恋人间,却因为怨念无法消除而不能转世投胎,只能被迫盘旋与此。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这种状态也没什么不好,可听说要魂飞魄散,钟小玲就慌了,她给颜臻跪下:“求天师救救我,我早就后悔了,我当初不该自杀的,人间很好,我不想走,只要能再次转世成人,什么惩罚我都愿意受。” 第44章 人总是对爱自己的人格外严苛 颜臻从包里摸出了一根红绳,三两下就把钟小玲的残魂捆成了个粽子。 她将红绳收于掌心,有黑色烟丝源源不断地通过红绳涌入她的身体,经过一番净化之后,化作淡淡幽香飘散而出。 周围原本阴寒黏腻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傅砚走出儿童房,就看见颜臻正对着空气在画什么。 “……” 傅砚起初很不屑,觉得这女人从山上来的就是神神叨叨的,可经历了刚才那种事之后,他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很邪乎的,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转念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颜臻掌心收拢,转头笑眯眯望着傅砚,说:“我要去趟医院,一个小时后回来。” “你,受伤了?” 傅砚微微皱眉,迈着长腿走向颜臻,走廊的地毯软软的,脚步声很轻。 他站在颜臻面前,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有明显外伤。 不过他还是决定:“我送你去医院,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我以前独来独往惯了,没事的。” 颜臻摆着手拒绝。 傅砚面容严肃,伸手拉住她:“以前是以前,你现在有家庭有孩子,别过得跟孤家寡人一样。” “……”颜臻盛情难却,只好乖乖上了傅砚的车。 夜幕黑沉沉的,天空一颗星子也没有,道路两旁的树影被风晃得沙沙作响,路上行人渐稀。 车窗是开着的,钟小玲被捆在颜臻身边儿,随着她身上的怨气被颜臻吸收,她的瞳孔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傅砚看不见她,可钟小玲却能看见傅砚。 她那垂涎的目光让颜臻颇为不舒服,于是就用一根红线挡住了她的视线。 钟小玲嘻嘻笑了两声,“他住进宅子里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呢!那时候他的父母经常吵架,他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晚上被噩梦缠身,吓得哭,可他父母就像聋子似得,对他不管不问,当时只觉得他可怜,没想到他会成长为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钟小玲死的时候也才十八岁。 她还没经历过情爱。 之前她一直在宅子里,一直看着傅砚的父母吵架,倒是不觉得情爱有什么好的。 没想到傅砚对颜臻的态度却不同。 这五年,傅砚虽然从未寻妻,可他经常望着那张床,望着孩子们那怅然若失的眼神,以及颜臻回来之后,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和激动,让钟小玲觉得,情爱这种东西,似乎很有趣。 颜臻皱了皱眉,她对自己那对儿连儿子婚礼都没出席的公婆,没什么印象。 她没接钟小玲的话,只对她说:“你父母在住院部三楼,你去好好跟他们道个别,我送你去转世,你的父母下辈子将会成为你的一双儿女,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你让他们遭受了几十年的折磨,下辈子也该偿还一二。” “这么说,我下辈子能结婚了?我的另一半,他好吗?” 钟小玲显然是抓错了重点。 颜臻没搭理她,毕竟天机泄露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 傅砚以为颜臻是来看病的,没想到颜臻直接去了住院部。 “……”看来他们之间,真的缺少沟通。 “我,没准备礼物。” 傅砚有些尴尬地站在电梯口。 傅家的规矩很严格,两手空空的去探望生病的人,还是作为颜臻的丈夫,毫无礼数,傅砚觉得自己会给颜臻丢脸,也会让傅家蒙羞。 “我带了!” 颜臻看出傅砚有些不自在,就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还请傅先生在那里坐一会儿,我把东西送进去就出来,生病的是两位老人,不宜过多打扰。” “好。” 傅砚不知道颜臻是不是故意在找台阶给他下。 不过这女人,善解人意又鬼灵精怪的,倒是挺可爱。 病房里,亮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两位老人都病了,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床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都进入了梦乡。 颜臻轻轻推门进去,原本是要被惊醒的两个人,却异常的睡得格外香甜。 钟小玲的目光冷漠地从两位老人的脸上扫过,二十年过去,她的父母苍老了很多,满头的白发。 她母亲虽然睡着了,可手心里还握着一张照片,正是钟小玲临死前的样子。 钟小玲还记得,拍那张照片的时候,她有多抗拒。 父母原本是想带她去拍全家福的,可她不想和父母拍合照,所以只拍了她一个人的,所以导致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合照。 其实仔细想想,独断专行的父母,也曾迁就过她的。 只是那些迁就,钟小玲从来都没在意罢。 反而是那些不顺心的事儿,她记得尤其深刻。 或许正如颜臻所说,她就是来报仇的,所以才对父母记仇不记恩。 如今要走了,以前活着时的记忆,却变得格外的清晰。 她几乎是被父母抱大的,偏偏她的心思格外的多,又没有危机意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一次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父母管着她,限制着她,让她一次次成功避祸。 而她却只看到了父母的掌控欲,她没去理解当父母的苦心,哪怕是一次尝试理解都没有。 她总是把最大的恶意,强加在父母的身上。 可事实上,她活着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个陌生人给你一颗糖,你都会说句谢谢,而父母把一切都给你,你只会觉得理所当然,陌生人的过错能得到包容,父母的过错就是恶意为之,人总是对爱自己的人,格外严苛。” 钟小玲活到十八岁,从未赚过一分钱。 可她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她却从未有过感恩之心。 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和父母对抗,她总是想着如何才能让父母更为痛心。 她的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厂员工,赚的都是辛苦钱。 他们可以好几年不买衣服,一双袜子都缝缝补补,甚至为了多省下几块钱,他们在食堂一个礼拜都舍不得吃一次荤菜。 而钟小玲在学校里,却过得像个富二代似得。 第45章 说教 钟小玲吃穿用度都是父母提供的,可她却看不起自己穷苦的父母。 她羡慕别的同学父母有钱,她甚至不愿让父母来学校找她,怕丢人。 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钟小玲就很想扇死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前,立富二代人设? 为什么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而厌弃真正对她好的父母? 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个个都是人走茶凉相忘江湖。 唯有她的父母,不管她怎么伤他们的心,怎么戳他们的痛处,都始终爱着她。 钟小玲身上的怨气消散殆尽。 她缓慢地跪了下来:“对不起,爸,妈,下辈子,我把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 钟小玲很想哭,可是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她求颜臻让她入梦,她在梦里向她的父母磕头认错,所有的仇怨都在顷刻间消散,钟小玲也如卸重负般,与她的父母在梦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把钟小玲送上了轮回路之后,颜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深夜的医院里格外安静,前台有几位年轻的值班护士,正拿着手机,对着傅砚的侧颜一顿猛拍,那脸上的激动和雀跃怎么都藏不住。 颜臻挑挑眉。 果然人长得好看,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招蜂引蝶。 傅砚见颜臻出来,也就站起身朝着她走了几步,然而颜臻却像是刻意避嫌似得,路过他的时候连脚步都没停,对他说了句‘我好了’就赶紧走向电梯。 傅砚轻轻捉住颜臻的手腕儿,有些不解地问:“你在躲我?你没看见有女人在拍你老公?” “……”颜臻下意识退开两步,站在电梯口,事不关己地说:“又不是我让她们拍你的,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 傅砚不依不饶缠着她。 他长这么大,走到哪里都被人众星拱月,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他的手轻轻撑在电梯墙壁上,将颜臻圈儿在自己的怀里,“你就没想过,让她们知道我是有主的?”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颜臻的耳根隐隐泛红。 “害羞了?” 傅砚撩起她耳侧的一缕发丝,手指擦过她的耳垂,突然间的触碰,让颜臻心弦紧绷。 这副样子在傅砚看来却是可爱极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必害羞,我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你若是想……” “嗯?我要是想,怎样?” 颜臻被撩的心神不宁,突然起了报复心。 她抬头望着傅砚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伸手捏着他的领带,食指轻轻在他的衬衫上打着圈儿,抚摸着他坚硬的胸肌线条,微微踮起脚尖。 成人之间的小动作充满了暗示。 电梯门打开,傅砚伸手就将颜臻抱起来,往停车场走:“电梯是公共场合,你再急,也得回车里。” 颜臻不敢抬头,生怕被人撞见。 她缩在傅砚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傅先生,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把颜臻放进了车里后傅砚再也没有克制,他急急掐着颜臻的下巴,霸道地吻了过去。 这凶猛的攻势让颜臻有点儿害怕。 她轻轻别开脸,“傅先生,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没人把你喂饱吗?” “傅家男儿不许离婚,更不可对婚姻不忠。” “……”颜臻突然觉得傅砚挺惨的。 别家纨绔子弟,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而傅砚身居高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只能对着她这个没有感情的妻子。 人有七情六欲,有些渴望是身体的本能。 颜臻能感觉到傅砚其实不爱她,可男人本能的渴求却是真的,或许在傅砚看来,妻子有义务为他处理这方便的需求,而他也有义务履行丈夫的职责。 所以…… 他从新婚夜开始,一切就这么理所应当的…… 一开始,颜臻的反应是挺激烈的。 可只要一想起傅砚只是在尽责,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她就觉得不妥,于是伸手推开他: “傅先生,我答应今晚要陪孩子们睡觉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傅砚:“……” 难道他真的没有魅力了吗? … 翌日,天刚刚亮,空气中还拍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一排豪车就停在了老宅门口。 花园里的傅老正在打太极,他远远地就看见一位穿着正装的人,拄着拐杖,笑嘻嘻地朝着他走过来。 “这是谁啊?家里来稀客了?” 傅老没戴老花镜,加上天没大亮,光线也不好,等人走近了之后,他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 徐老爷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领结,笑着问:“怎么样?我穿成这样去接我的女儿,够诚意了吧?” 傅老围着他看了一圈儿,忍不住打趣:“这穿的也太隆重了,你结婚都没这么隆重。 不过,你来的也太早了,年轻人都贪睡,早上八九点才起,你得等一会儿了!” 这宠溺的语气,就怕谁扰着颜臻睡觉似得。 徐老也没有要催促颜臻的意思。 他说:“我知道的,我就怕颜臻等我,所以我才来早一点儿,我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颜臻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 孩子们今天要去幼儿园,育儿嫂芳姨已经给孩子们整理了校服。 傅砚也走了进来,他要亲自带颜宝去幼儿园报名。 他长身而立,站在儿童床前,见两张儿童床已经合并在了一起,一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子睡在一起,各自穿着长袖长裤,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没有谁的睡姿是规矩的。 一开始傅砚还担心,颜臻会区别对待天睿,不让他跟她们睡在一起,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我的天哪!少夫人!” 芳姨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她这些年辛苦纠正孩子们的睡姿,好不容易把孩子们教的循规蹈矩,而今被颜臻毁于一旦。 “少夫人!” 芳姨心里裹着怒火,语气也下意识加重了些,她把颜臻喊醒,不悦地说教起来: “都说孩子三岁分床,五岁分房,您这样带着孩子们睡觉,会让他们变得不独立,你在害孩子。” 第46章 好使 颜臻别的事儿都能无所谓,唯有孩子的事儿她格外较真。 她起身,一脸严肃地对芳姨说:“请你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种话,你有什么意见,请私下对我说。” 芳姨听了一怔,她没想到颜臻竟然是这个态度。 她有些委屈,无助地望着傅砚。 “四爷,这……” 傅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思忖了下,语调缓慢地说:“既然孩子们想要她陪,就由着她。” “四爷,这使不得啊!老爷子知道会生气的。” 芳姨眉头紧皱,想起老爷子定下来的规矩,说:“天睿是男宝,已经五岁了,有了性别意识……” “闭嘴!” 颜臻不悦看向芳姨,对傅砚说:“请把家里的育儿嫂都换掉,我需要的是辅助我教育孩子的人,不是在我面前指点江山,我说一句她杠两句的人。” 傅砚点头,看向芳姨:“你去收拾东西离开,我会额外支付你三个月的薪水。” “……”芳姨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向独断专行的傅四爷,什么时候这么听一个女人的话了? 她兢兢业业在傅家教育了孩子这么多年,现在颜臻一句话就把她给开除了? 这傅砚未免太色令智昏,好不讲理。 芳姨心里有气,跟颜臻争辩说:“少夫人,我教育孩子是专业的,都说慈母多败儿,您这样只会害了孩子们。 咱们四爷一岁多就和父母分床睡,两岁之后就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的优秀,还请少夫人,别因为一时心慈,毁了孩子们。” “你没发现孩子们现在的状态不对吗?” 颜臻看着芳姨,冷声质问:“媛宝非要抱着兔子才能入睡,天睿是男孩子,就算没有安全感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生生忍着,这就是你教育的结果?” 她冷笑了声:“孩子们想要什么,你不给,反而让他们长期陷入在没有安全感的恐惧中成长,这样扭曲的生长环境,能养出什么样的人?” “总有一个过程的,少夫人!” 芳姨觉得颜臻是一点儿都不懂教育孩子。 她根本说不通,于是有些懊恼地说: “我知道你是山里来的,学历不高,也没见过世面,你小的时候可能几代人都睡在一个房间里,可现在时代不同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历练的……” “我的孩子生来就不用跟任何人比较,他们本身就很优秀,很独特,而你,教育不好他们,请你离开。” 见芳姨还想争论什么,傅砚已然没了耐心。 他沉着声音说:“如果你打算站在这里跟我的夫人争得面红耳赤,争个输赢,我劝你想想后果。” “……”芳姨简直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吐。 可她也不敢得罪颜臻,只好气呼呼地转身去收拾东西,离开了宅子。 颜臻带着孩子们去洗漱。 卫生间里,颜宝熟练地给自己刷牙洗脸。 媛宝和天睿两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然是不会的。 颜臻虽然很疼爱孩子们,可也不会惯着他们,就拿起牙膏塞进他们的手里,说:“宝贝们,你们要学会生活的一些基本技能,因为你们在动手的时候,同时也在动脑,脑袋越动越机灵,明白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没说话。 颜臻皱眉,五岁的孩子,语言能力不该这么差的。 还不会最简单的刷牙和洗脸,也不知道那几个育儿嫂是怎么教育的孩子的。 傅砚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颜臻教两个孩子刷牙。 他倒是没想到孩子们竟然会这么聪明,一遍就教会。 一直以来,是他低估了孩子们的动手能力。 媛宝洗脸的时候,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傅砚立马伸手去接,颜臻先一步勾住了孩子,两人同时接住了媛宝,面面相觑。 小家伙躺在爸爸妈妈的手臂里嘻嘻笑着,“好玩儿,真好玩儿,我还要玩儿一次。” “不行哦!” 颜臻笑着拒绝她:“刚才那样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会摔的很疼的。” “哦,我知道了,妈咪!” 媛宝张开双手爬进颜臻的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要亲亲。 看着颜臻用了一天时间,就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傅砚微微勾唇。 血脉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 颜臻左手牵着天睿,右手牵着媛宝,往楼下走。 颜宝坐在傅砚的手臂上,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这栋宅子,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陪着孩子们用完早餐之后,傅砚送孩子们去学校,而颜臻带着徐老爷子出发寻女。 徐老带了一整个保镖团,光是豪车就开了十几辆,阵容十分强大。 颜臻随着徐老坐在那辆加长版的林肯里,她说:“爷爷,徐阿姨就住在金地小区,之所以三天之后再去找她,是因为徐阿姨正在给她的小儿媳伺候月子,今天她小儿媳正好满四十天,咱们去接人,应该不会引发家庭矛盾。” 徐老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不过从颜臻的三言两语听来,女儿肯定是不好过的。 连少伺候三天月子,都会引发家庭矛盾。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高档小区门口。 小区的安保措施很严格,不许外来车辆开进去,访客必须要在门卫处登记,经过业主同意之后才能进小区。 徐老也不着急,他按照规定登记之后,让保安给业主去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人,一听说访客姓徐,立马就生气地骂道:“不见,我家没有姓徐的人,也不会有姓徐的亲戚。”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颜臻不悦地挑眉,对保安说:“叔叔,麻烦您再去一个电话,就说荣光妇产科医院的董事长前来探望,恭喜她被选为最幸运的产妇,获得医药费全免的资格,我们是来退钱的。” 保安起初用看骗子的眼神望着颜臻。 直到颜臻打开手机翻出资料,证明了徐老的身份之后,那保安才又给业主去了一通电话。 这次果然好使,对方请他们进去。 第47章 感情 颜臻带着徐老爷子找到那个地址,敲开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月子服的年轻女人。 她看了眼门口的几个人,问:“请问是医院来退钱的吗?” 徐老忙点头:“是。”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女孩就是他的外孙媳妇儿吧? 女孩将徐老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发现徐老身后的男人拎着许多礼物,才把门打开,说:“进来说话吧!” 徐老爷子走进门,女人甩了几双鞋套过来,说:“我生孩子的时候花了三万多,你们医院真的全退吗?” “全退。” 女孩听了高兴,指了指沙发,说:“坐吧!妈,来客人了,倒茶。”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笑着看了眼沙发上的来客,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忙去倒了茶。 她刚把茶杯放下,卧室里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女孩名叫朱丽婷,她又扫了那中年女人一眼,说:“妈,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看看宝宝是不是尿湿了?我辛辛苦苦生个孩子,跟你儿子姓,你个当奶奶的还不赶紧把孩子照顾好。” 看得出来,婆媳俩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徐老看着女儿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酸涩一片。 他至今都记得女儿小时候,被家里宠的很骄纵的样子。 当时他还很后悔,不该给女儿起名叫徐天娇,是这名字让她娇气了! 没想到分别四十几年,女儿头上的白发比他这个老头子还多,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徐老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父女俩分别那么多年,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不知道她会不会跟自己走。 朱丽婷注意到了徐老的目光,她颇为敏感,以为徐老是在打她孩子的主意,顿时不高兴地问:“您在看什么?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子察觉到自己有点儿失态,忙控制住情绪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孩子。” “哦?你的孩子,还好吗?” 朱丽婷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她甚至都不想坐在这里接待这些人。 只是想着她生孩子的费用能退,相当于白捡三万块钱,她便忍着坐下来应付一二。 “我的孩子叫徐天娇,在四十八年前,走丢了……” 徐老说着,望着尿布台前的中年女子。 他把当年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可那女子却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的心一点点揪紧。 女儿果然把他给忘了。 徐老有些着急地望着颜臻:“怎么办?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爷爷,她不记得,但你们身上的亲子关系是存在的。” 颜臻将一份亲子鉴定拿了出来。 她望着窗前那满头花白的女人,说:“徐阿姨,我这里有份亲子鉴定,您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他已经找了您四十八年了!” “你们不是来退费的?你们是来认亲的?” 朱丽婷看着那张亲子鉴定,颇为诧异地望着自己那位窝囊婆婆。 笑着说:“难怪你娘家都不给你撑腰,原来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啊!妈,这位徐老板看起来好有钱,你如果真是他女儿的话,那你岂不是富二代了?” “我,不知道。” 徐天娇转头望着那位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老爷爷。 虽然没见过,可她对那位老爷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天骄把孩子交给朱丽婷,拿过那张亲子鉴定书细细翻阅起来,看完之后已经满目通红:“原来,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 难怪父母不让她读书,让她早早嫁人。 难怪她被婆家欺负,父母也只是叫她一忍再忍,从来没有一次帮她出头。 她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忍气吞声了一辈子。 丈夫常年跟别的女人住在外面,过着像过着像夫妻一样的生活,儿子们工作都很忙,有事儿的时候才找她,没事儿的时候半年都见不着一面。 她照顾了大儿媳的月子,就必须要照顾小儿媳的月子,一天都不能少,哪怕她累断了腰,也不可以休息。 她这辈子都是在别人的压榨中活着的。 “天娇,我的女儿,跟爸爸回家,爸爸会竭尽所能补偿你的。” 徐老爷子激动落泪。 见父女俩相认,朱丽婷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说:“妈,这既然是你的爸爸,那就是我的外公了?那外公第一次见我这个外孙媳妇儿,和小外曾孙,是不是应该……” 大家都是聪明人,朱丽婷把话说到这里,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好在老爷子来的时候准备了现金。 他吩咐保镖开了一个箱子,推给朱丽婷,说:“这里面是二十万,就当是我给外孙的见面礼了,你以后自己找个保姆,我要把我的女儿给接走了!” 朱丽婷看着那一箱子的钱,眼睛都瞪大了! 忙笑着点头说:“好嘞外公,您以后常来啊!我空了也会带孩子去拜访您的。” 徐天娇看着自己贪财的儿媳妇,唇瓣嗫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想回房收拾东西,徐老拉着她说:“女儿,什么都不用带,爸全都给你买新的,从今以后你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你想要什么,爸爸也会竭尽所能的给你……” “……”朱丽婷听着都要羡慕哭了! 没想到懦弱无能的婆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身世。 她得好好跟丈夫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拿到更多的钱。 徐老带着女儿离开。 在车子里,颜臻劝道:“徐阿姨,你的两个儿子虽然孝顺,可都是妻管严,你的两个儿媳心眼儿小又贪财,事事都喜欢争个输赢,你以后若想过得顺遂,就什么都别管。” “好,我尽量……” 徐天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头望着徐老:“只是还有一件事,想麻烦爸爸。” “你的要求永远不会成为麻烦。”徐老拉住女儿的手不肯放开,“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是爸爸能做到的,爸爸都会帮你。” “爸,你今天给了我小儿媳20万,可不可以再给我大儿媳20万?我怕大儿媳知道后,会因为这件事争吵,到时候影响到他们两兄弟的感情。” 第48章 公平 徐天娇刚把话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正是她的大儿媳,齐敏。 她犹豫着按了接听,齐敏暴怒的声音就急不可耐地砸了过来:“妈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给朱丽婷二十万?” “我……” 徐天娇就知道要出事。 只是没想到,大儿媳妇这么快就找她闹了,她忙问:“小敏,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齐敏声音扬了几度:“朱丽婷都发朋友圈炫耀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了。” “妈,你们是诚心想气死我吗?朱丽婷生了儿子,我也生了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偏心?朱丽婷的婚房比我的婚房大了足足五平米,这要是按照房价来算成钱的话,那可是整整十万块啊!我这心里本来就不平衡,你竟然又给了她二十万?为什么啊妈?你小儿子是你亲生的,你大儿子就不是你亲生吗?” 齐敏来自小康家庭,娘家不算富裕,过日子斤斤计较惯了,从嫁进门开始就在追求平等。 那时候,徐天娇的小儿子还在上大学,小儿子每年的学费加生活费是五万,齐敏看着就不高兴,让他们掏钱买了婚房,说要搬出去住。 那时候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无奈之下,徐天娇和丈夫只好向亲戚借钱给儿子买婚房。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轮到小儿子毕业结婚买婚房的时候,齐敏又找家里大闹了一场。 原因是他们的婚房太旧,要换跟弟弟一样新的,而且还要和弟弟买在同一个小区,同一种户型,以后房价涨跌也都不吃亏。 后来因为钱不够,换房子的时候,齐敏的房子比朱丽婷的小了五平米。 妯娌俩从此就跟仇人似得,见了面不是吵就是闹,搞得兄弟俩的关系都很尴尬。 徐天娇叹气:“不是这样的小敏,你听妈妈解释,那个钱,不是我给的,是你外公给的。” “外公?那个铁公鸡会给钱?我生儿子的时候,他看都没来看一眼,就外婆拿了几件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旧衣裳,他们家会给朱丽婷二十万?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 “不是你那个外公,是你的亲外公。” 徐天娇赶紧保证:“这件事说来话长,那二十万我会想办法补给你的,实在不行,让小婷分你十万也行,你先别生气,别吓着孩子……” “妈,你到现在了还在给我画大饼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朱丽婷那个性子,钱进了她的口袋,还可能吐出来吗?您就是偏心,我也不是非要你的钱,我只是想要个公平,我们都是你的儿媳妇,我也不比她差,你凭什么单单给她钱?还二十万现金,我嫁到你家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有你这样偏心的婆婆,我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齐敏说完就开始哭。 徐天娇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大儿媳,只无助的望着徐老,哀求地说:“爸,您要不,再帮帮我吧?借我二十万也行。” 徐老百亿身家,二十万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看着女儿为难的样子,他心疼的皱紧了眉头:“别慌啊娇娇,咱们现在就去找外孙媳妇儿,不就是二十万吗?爸给她就是,你别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是小事儿。” “……”颜臻在一旁看着直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剪不断理还乱。 刚才叫徐阿姨什么都别管,她嘴上答应,实则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无奈之下,车子又回了刚才的那个小区。 齐敏的住所和朱丽婷隔着两栋楼,虽然不是同一个楼层,但都是独栋电梯,直接到家。 徐天娇按响了大儿媳的门铃,响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来开门的齐敏眼睛都哭肿了。 她两岁的儿子,正在爬爬垫上玩积木,客厅里到处都是玩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齐敏看见自己的婆婆,不但没有好脸色,还生气的别过脸去。 而徐天娇见状赶紧上前哄她,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在哄,一个在哼。 颜臻和徐老望着这一幕,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直到徐老吩咐保镖把那箱钱摆在茶几上,齐敏的脸上才勉强露出了笑容。 她擦了擦眼泪,对徐老解释道:“外公,我真的没有想闹,我就是想要一个公平,可妈太偏心了,我待她就像亲妈一样,上次她腰痛,还是我带她去医院看的。” 齐敏想起来就觉得委屈:“我伺候了她半个月,是半句怨言都没有,可她的腰才刚刚好,朱丽婷就生了孩子,我对朱丽婷说妈身体不好,让她请个月嫂照顾她月子,可她又吵又闹的,说妈在装病,还说妈偏心我,只给我伺候月子,非让弟弟来把妈接过去。” 齐敏接着说:“整整四十天啊!我妈累的腰都要断了都不能休息,而且连膏药都不能贴,朱丽婷说怕那味道熏着孩子,你说她这样的不孝子都能拿钱,我这样的为什么不能?我主要不是想要钱,我就是想要个公平。” 徐老叹了一口气,“是我这个做外公的不对,你别见怪,不过我说句实话,今天这个钱啊!我迟早都会给你的,因为外公我自己有五个儿子,他们从小到大虽然相互谦让,恪守家庭礼仪,但我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你明白吧?” 徐天娇看了眼那箱子里的钱,劝齐敏,“好了小敏,你外公把钱给你送来了,你就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嗯,谢谢妈。” 齐敏笑着起身,忙给大家倒了茶。 颜臻在一旁看着,虽然徐阿姨两个媳妇儿心里的弯弯绕都很多,至少在倒茶的这件小事儿上,小儿媳是让婆婆倒的,而大儿媳则是自己倒的,顺便还给婆婆倒了一杯。 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颜臻也不想打扰别人一家团聚,就称有事儿缠身,先离开了! 徐老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忙拉住颜臻,小声地说:“孩子,爷爷说过会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家产,我财产赠予书已经写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做个公正?” 第49章 来客 颜臻忙拒绝:“那太多了爷爷,我按照行情价收费,你给我一百万就行。” “那怎么行?我女儿可没有那么廉价,说百分之二十,就一分都不能少……” 门里传里徐天娇的声音:“爸,小敏留我们在这儿吃饭,您方便吗?” “方便。” 老爷子拉着颜臻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去找你。” 颜臻笑着摇了摇头,独自离开小区。 外头烈日炎炎,颜臻站在路边等车。 正巧遇到颜玉柔,和一位穿道袍的男人,从一家茶社里出来。 颜玉柔见到颜臻,忍不住嘲讽道:“哟,这不是傅家的少奶奶吗?这么高贵的少奶奶,出门也是要自己走路的啊?” “废话,长了腿不自己走路,还要别人帮你走吗?” 颜臻知道这位妹妹看她不顺眼,也不想继续跟她抬杠。 不过,注意到颜玉柔身边儿的那位道士,颜臻皱了皱眉。 光看那道士的面相,颜臻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是做什么的?” 颜臻冷眸盯着道士,问颜玉柔:“你该不是又在找什么歪门邪道来害爸爸吧?我警告你颜玉柔,如果被我发现,我会叫你们母女俩吃不了兜着走。” “呵!这位小姐好大的口气!” 不等颜玉柔开口,那道士冷哼了一声:“那贫道就拭目以待,看小姐的本事了。” 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轰鸣而来,停在三人面前。 车窗摇下来,江知鱼漂亮的侧脸露了出来。 她穿着火辣的吊带裙,肌肤白的耀眼。 一笑起来,简直倾国倾城。 “颜臻,你看信息了吗?我把人约在云水斋了,快上车。” 江知鱼微微偏了下脑袋,眼风不经意一转,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一点点儿收敛,僵硬,最后转换为愤怒。 “是你!竟然是你这个狗骗子!” 江知鱼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下了车,走到颜玉柔面前,对着她旁边儿的道士骂道:“狗骗子,连姑奶奶的钱你都敢骗?两块钱的地摊货,你卖我两万?你把姑奶奶我当猪宰呢?” “误会,都是误会!” 那道士笑着后退了两步,然后趁江知鱼不注意,撒丫子就开逃:“是你自己愿意买的,我是不会退钱的,拜拜您嘞!” “嘿你个死骗子,别被我逮住!逮住我弄死你!” 江知鱼气得摩拳擦掌。 这架势,把一旁的颜玉柔都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引火烧身。 偏偏江知鱼还对着她问了句:“你跟那狗骗子是一伙儿的?” “不是,我是他的客户。” “哦,下一个受骗者是吧?呵!” 江知鱼冷笑了一声,见颜臻已经上了车,自己也回了驾驶座,一脚油门儿离开,让颜玉柔吃了一嘴的尾气。 ‘云水斋’是颜臻开在姑苏的一家古董店,这几天才装修好的。 江知鱼的办事效率很快,已经命人把仓库里的古董都给搬了进去,店铺已经开始正式营业。 里面除了江知鱼之外,还有一个店员名叫池笙,负责日常接待。 两人刚走进‘云水斋’,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位穿着旗袍,长相十分秀气的女孩子。 女孩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双手有些紧张的放在膝盖上,手指上戴着一枚订婚戒指,气场明艳动人,可清秀的眉宇间,却有着几分忧愁。 “这是我们老板。” 池笙向女孩儿介绍道。 女孩有些局促地站起来打了声招呼:“颜小姐好,我叫周妙怡,我的未婚夫这段时间很不对劲,我怀疑他想杀我,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每天都处在担惊受怕中。” 想起以往深爱自己的男人,对自己起了杀念,周妙怡就泣不成声:“我怀疑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也找法师看过,可什么都查不出来。” 颜臻在走到沙发前坐下,语气平缓地说:“你先别急,慢慢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的未婚夫不对劲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 “哦?你未婚夫不对劲之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周妙怡想了一下,回道:“他带我去旅游,我们被瓢泼大雨困在了民宿里,困了整整三天。” “那民宿在什么地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妙怡仔细回忆了下:“民宿在山上,因为我未婚夫想带我去看日出来着,可没想到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我因此还耽误了工作,特别之处就是,特别的香?” “从民宿回来之后,我家好像也有那种香味,而且我的未婚夫明显变了,他之前每天都会为我做早餐,也记得我的每个喜好,可他现在变得好陌生,有次趁我睡着的时候,他还用手掐我的脖颈,差点儿把我掐死。“ 江知鱼听完之后瑟瑟发抖。 这睡在枕边儿的人,如果想要自己的命,那可是防不胜防的。 颜臻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孩儿:“周小姐,你能带我去见见你的未婚夫吗?” 周妙怡点头,“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江知鱼亲自开车,三人去往郊外的一幢独栋别墅,看着这偏僻的位置,江知鱼已经脑补了一场悬疑抛尸案。 周妙怡带着他们进了房间,发现这房子装修的很喜庆,看着像是婚房。 江知鱼忍不住疑惑道:“你在姑苏市中心上班,怎么把房子买的这么偏?” “是我未婚夫决定的,也是我们从民宿回来之后。” 想起自己未婚夫的那凶狠的眼神,周妙怡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推开门之后,小心翼翼冲着门里喊了一声:“老公,你在家吗?” “周妙怡,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一道不耐烦的男声从卧室里传来,有人走出来,是一个身高腿长,容貌清隽的年轻男人。 明明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那眼神却很凶。 特别是看见颜臻和江知鱼之后,他像是见了什么入侵者般,责怪周妙怡:“你把这儿当作什么地方了?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第50章 打出去 周妙怡规矩地站在门口,有些不敢靠近自己的未婚夫。 以前哄着她缠着她的男人,不知何时变得叫人害怕。 “楚航,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想邀请她们来家里坐坐。” 周妙怡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婚房,我不想见到这些人。” 男人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卧室‘砰’地关上了房门,在客人面前,装都懒得装一下。 未婚夫冷漠的待客态度,让周妙怡很没面子,却也毫无办法。 她转头十分抱歉地对颜臻和江知鱼说:“不好意思二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有礼貌,对人也很热情……” 周妙怡指了指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里面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深情款款地将周妙怡拥在怀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看上去十分的平易近人。 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水味儿。 颜臻皱了皱鼻子,问:“你男朋友喜欢用香水吗?还是玫瑰香?” 按理说,玫瑰是女士香,极少有男人喜欢。 可颜臻没在周妙怡的身上闻到那种味道,反而刚才男人出来的时候,那身上味道极为浓烈。 周妙怡摇头:“我男朋友从不用香水的,不过从民宿回来之后,他的身上的确多了一种香味。” 颜臻了然点了下头。 玫瑰香里带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有丝丝缕缕的怨气掺杂在其中,明显很不对劲。 她打量了一圈儿屋内的陈设,问周妙怡:“你住在民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那种香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好像是从院子里。” 周妙怡仔细回忆了下,说:“院子里种着大片的玫瑰,那香味就弥漫在空气里,下雨的时候特别浓烈。” “……”江知鱼面露疑惑。 她问颜臻:“如果真的是玫瑰香,被雨水冲刷之后,香味只会变淡,为什么会越来越浓烈呢?” 周妙怡也觉得奇怪。 不过她当时只觉得好闻,倒是没想那么多。 现在经江知鱼这么一提,她也觉得十分诡异。 这时,门铃忽然被人敲响。 周妙怡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穿着一身丝绒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推开周妙怡就往里走,也不管客厅里有多少人,她大声喊道:“张楚航,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来的人正是民宿老板的女儿,林可。 张楚航从卧室里出来,见到林可时脸色都变了。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很难找吗?” 林可旁若无人地一把抱住张楚航的脖子,一双眼睛痴迷地盯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那个臭女人解除婚约,娶我的吗?难道都是骗人的?别忘了在民宿里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 张楚航有些尴尬地看了周妙怡一眼,并没有推开林可,只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我会和她退婚,娶你,请给我一点儿时间。” 林可生气了,噘着嘴:“我给你这么多天还不够吗?我看你就是不想跟她退婚。” 周妙怡阴沉着脸,望着两人。 她实在不敢相信,追了自己八年的男人,会说出那种话。 她心中怒火翻涌,指着门口,说:“这是我的婚房,请你滚出去。” “你凶什么?没听楚航说吗?他要和你退婚娶我,所以该滚出去的人是你,以后这里的一切,包括楚航,都是我的。” 林可说完,抱着张楚航的脖子,一脸的得意洋洋。 周妙怡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身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她泪眼蒙眬地望着张楚航,厉声质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去民宿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 林可冷笑一声,回头瞪着周妙怡。 “你在女人真是好笑,我们之间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别人不要的垃圾,怎么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都这时候了,还不带着你朋友赶紧滚,是没见过别人秀恩爱吗?” “我没问你,把嘴闭上!” 周妙怡瞪着张楚航,“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张楚航眉眼间微微皱着,有些为难。 不过收到林可的眼神威胁之后,他赶紧说:“你都看见了,我喜欢的人是林可,你走吧!” “你追了我八年,难道都是假的?” “……别说了!” “你和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烦死了,你有完没完啊?” 林可听周妙怡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耐烦了,直说:“这还用问吗?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带你去我家民宿?他就是想气我,想激我跟他复合,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而你什么也不是,懂了吗?” “……”周妙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张楚航以前对她的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假的吗? 江知鱼把民宿资料传在了颜臻的手机上。 挺详细的,还有航拍的民宿全景图。 只是这个布局,却很怪。 一般房子都是南北通透,而这民宿却恰巧相反不说,那个大花园的布局,更是一年四季都照不到太阳。 颜臻看完之后心里了然,她抓着周妙怡的手,在她的掌心画了一个符,说:“去抽你未婚夫一巴掌,他就变正常了!” “真的?” 周妙怡的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不过看着张楚航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暧昧不清,她心里的怒火就压不住,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张楚航的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打我男人?” 林可气地撸起袖子就要打周妙怡,被江知鱼拉住,甩在了沙发上:“你边儿上待着吧!” 张楚航被抽得愣了下。 紧接着他浑身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似的,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与此同时,颜臻看见一缕黑雾从张楚航的身体里飘了出来,钻进了林可的戒指里。 周妙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惊慌地望着颜臻,“颜小姐,是不是我刚才打得太重,把他给打晕了?” “不是,你未婚夫被人夺了舍,你刚才那巴掌,把那个灵魂给打出去了。” 第51章 后悔 周妙怡觉得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说,我未婚夫的身体,被别人给占了?” 颜臻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一旁的林可看呆了。 她怒瞪着颜臻,那眼睛里泛着凶狠的杀意:“你是什么人?竟敢坏我的好事?” “看不出来吗?我是专门收拾你这种歪门邪道的人。” 颜臻盯着林可手指上的那枚锁魂戒,挑了挑眉:“把张楚航放出来,你该知道,我能把你男朋友从张楚航的身体里打出来,自然也有办法让他灰飞烟灭。” 见对方盯着自己的锁魂戒,林可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心里有些发慌。 她刚才看见这女人在周妙怡的手心里画了什么,起初她没往心里去,是因为这女人年纪轻轻,她以为没什么本事,顶多是个招摇撞骗的混子。 没想到周妙怡只用了一巴掌,就将她千辛万苦才放进张楚航身体里的灵魂给打了出来。 林可的心里虽然很不甘。 可她也不是个蠢的,知道现在和颜臻对抗,对她没有好处。 于是,林可收起了嚣张的气焰,说:“我这就把张楚航给放出来,还请小天师念我是初犯,不要和我计较。” 周妙怡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看着怀里的男朋友悠悠转醒,那双眼睛望着她的时候,是熟悉的温柔和深情,周妙怡就知道,她的男朋友回来了。 “楚航,你还好吗?” “我这是怎么了?妙怡,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在梦里被困住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都过去了,我该早点儿找人来帮你的,对不起……” 看着未婚夫虚弱的样子,周妙怡担忧地问颜臻:“请问颜小姐,我的未婚夫这个状态正常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颜臻说:“没事,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张楚航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看着这间陌生的屋子,以及满屋子的陌生人,他问:“妙怡,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是不是惹祸了?” “你的确是惹祸了!” 颜臻望着张楚航,说:“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接人的东西,特别是别人白送的东西,你看似占了个小便宜,殊不知别人其实是要你的命。” “……”张楚航听完之后,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作为一个高知分子,从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 不过这件事说来也怪。 他在民宿里住得好好的,收了林可的香囊后,就发生了后面一系列奇怪的事情。 “对不起妙怡,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那个鬼地方的,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让你多喜欢我一些。” “傻瓜,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很喜欢你了!” 周妙怡抱住了张楚航,十分后怕地说:“以后别犯傻了,我不想失去你。” 张楚航心里阵阵感动,“真的吗妙怡?我追了你八年,之前你一直不同意,后来你被家里逼婚,才迫不得已嫁给了我,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 周妙怡安抚他:“我如果不喜欢你,谁逼我都没用,我是自愿嫁给你的。” 张楚航听了十分激动,他紧紧拥着周妙怡说:“太好了,不如我们把婚期提前吧?我怕你反悔,我想让你早点儿成为我的老婆。” “好,你说了算。” “谢谢老婆!” 张楚航第一次被喜欢的女人迁就,心里感动得不行,紧紧抱着周妙怡,那力道重得都恨不能把人镶进身体里。 看着两人腻歪在一起,江知鱼啧啧了两声,“爱情叫人迷失自我,好可怕,我要断情绝爱。” “话别说得太早。” 颜臻笑着戳了下江知鱼的脑门儿,转头望着泪眼娑婆的林可,说:“林小姐,你是打算去自首呢?还是让我们报警抓你?” “你什么意思?” 林可擦掉了脸上的泪,厉声说:“我不是把张楚航放出来了吗?我也没伤害他,你还想追究我什么?” “自然是追究你把自己的男朋友,给碎成一百零八块儿,并且埋在玫瑰花园里当花肥的事儿。” “什么?” “我的天!” 众人大惊失色。 江知鱼平时最喜欢看一些悬疑推理的故事,只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故事会照进现实。 颜臻挑了挑眉:“故事来源于生活,很正常。” 江知鱼把林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连连感叹:“可是,谁能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会成为分尸案的元凶?” “……”林可心里‘咯噔’了下,立马站起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江知鱼拦住她,双手环胸,眯着眼痞坏痞坏地问颜臻:“臻姐,你说我把这货送去警局,会不会拿到赏钱啊?” “受害者父母重金寻子,赏金一百万。” 林可吓得脸色苍白:“真是两个神经病,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林可想推开江知鱼往外走,可颜臻已经走过来,一把将她手指上的锁魂戒给拔了下来。 她画了个解封符,给屋内的所有人暂时开了天眼,紧接着众人就看见一缕黑雾从玉里飘出,幻化成一位年轻的男子。 男子穿着白衬衫,十分感激地望着颜臻,说了句:“谢谢。” “乾源!我能看见你了!” 林可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个人影,‘砰’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当年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听信了室友的谗言,以为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一时没控制住,所以我才……” 乾源冷笑:“所以你就用刀子刺了我四十六刀?事后把我剁成了一百零八块,埋在你家的民宿院子里,给玫瑰当肥料?” 林可摇头:“不,不是的……” 乾源的身体里,不断有血往外渗出,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的魂魄锁着不放?” “对不起乾源,我一直很后悔,我真的爱你……” 林可膝盖跪着往前挪了挪,伸手想摸一摸乾源,想用手为他止血,可魂魄没有实体,林可摸到的只是空气。 “阿源!我这些年想尽办法把你复活,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真的后悔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第52章 看见了一点点希望 “这一切都是张梦婷害的,她说你向她表白了,她还拿着你的腹肌照向我耀武扬威,说你从来都没爱过我,只是和别人打赌什么的,是我一时犯蠢信了她的挑拨,不过我已经把她剁碎喂狗了,原谅我吧阿源,我很想你……” 林可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如果当初她没那么冲动,试着给乾源一个解释的机会,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现在她每天都活在噩梦中。 她比谁都希望,那天只是一场噩梦。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就算把自己剁碎,也绝对不会伤害乾源半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到像乾源这么爱她的男人了! “阿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复活的,你之前在张楚航的身体里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真的能做到,我会给你重新找个比他更好的容器,我让他给你献舍。 我听那老道士说,只要是对方自愿让你上身,就没人能把你打出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弥补我犯的错,阿源,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乾源恐惧地后退,连连摇头:“回不去了,求你少造点儿孽吧!你害了我还不够,你还想害多少人?如果你还有心,就去自首,赎罪。” “不,不,阿源,那样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是爱我的吗?你难道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林可这扭曲的心理,简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周妙怡紧紧缩在张楚航的怀里。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可怕的人心。 乾源没有和林可继续对话,他转身向张楚航道歉:“对不起,我被林可操控,迫不得已霸占了你的身体,还有周小姐,我也不是有意想掐你的,林可想害死你取而代之,我一直在与她抗争,可很多事我无能为力,对不起。” “没,没关系,我们都原谅你了!” 之前周妙怡的确挺恨乾源的。 可现在,她看着浑身是血的乾源,只觉得他可怜。 被林可害死当花肥不说,死后还要受林可的摆布。 江知鱼瞪着大大的眼睛,说:“我数过了,整整四十六刀,刀刀致命,这乾源就算触犯了天条也不至于死这么惨吧?这林可简直就是畜生不如,把她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江知鱼紧紧捏着拳头。 以她是思维,如何都理解不了一个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同类,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江知鱼拿出手机就报了警。 警察抓到林可的时候,她还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直到警察在她家的民宿花园里挖出大量的人体残骸,眼见着证据确凿,她无处抵赖,才只好认罪。 审讯室里,警察问林可:“你为什么要杀乾源?” 她说:“我是受室友挑拨的,我以为乾源背叛了我,我就去农贸市场买了一把水果刀,我当时只想吓吓他的,可他咬死不承认,非说他没出轨,我一怒之下就……” “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逼着乾源承认没有做过的事儿,他不肯,你就挥刀行凶?” “……”林可抱着自己的脑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她哭得一张脸都扭曲了,难过得浑身发抖:“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相信他的,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外面烈日炎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警局门口,车里下来一对中年夫妇。 正是乾源的父母。 才到中年,已满头白发。 他们得到儿子已经找到的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遭了难,一个劲儿地向警察表示感谢。 乾妈妈眼睛红红的,问前台的接待:“您好警官,我儿子在哪儿啊?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帮忙把他找回来,他还好吗?这些年在哪儿啊?可受罪了?” “……”前台的女警官咬着唇,与同事面面相觑,有点儿不敢回答乾妈妈的话。 她担心两位老人没做心理准备,等会儿看着自己的儿子,连个全尸都不剩,受不住可怎么办? 可那堆白骨,终究需要人领回去的。 大家思来想去,请夫妻俩先坐下,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一位面容和善的女警官,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乾源的父母。 然而乾妈妈才听一半儿,就受不了刺激,当场昏了过去。 救护车将人送去医院,乾妈妈醒来后哭的很凶,一个劲儿拿头撞墙,吵着要陪儿子一起去。 乾爸爸死死抱住自己的妻子,脸上亦是老泪纵横。 乾源的灵魂就飘在病房里。 他看着这一幕,好想伸手再抱一抱自己的父母。 可他没有实体,想替母亲擦擦眼泪都是奢望。 他恨死了林可,恨自己识人不清,爱上了魔鬼。 颜臻就站在病房门口,眼见着滔天的恨意要将乾源侵蚀,颜臻担心他变成厉鬼缠留人间,忙画了一张符让他冷静下来。 她对乾源说:“你父母今天有一劫,如果渡劫成功,一年后他们会再有一个儿子,如果渡劫失败,那他们将承受不了丧子之痛,双双跳楼。 乾源,我可以暂时点开你父母的天眼,到时候你幻化的干净点儿,好好跟他们道个别,助他们渡劫。” “好,谢谢天师!” 乾源感动得当场跪下。 病房里,哭得近乎昏厥的乾妈妈,突然浑身一怔。 她呆呆望着一个地方,然后哭着笑了。 她缓缓弯起唇角,语气有些激动:“孩子,你是来带妈妈走的吗?黄泉路上一定很孤独吧?你带妈妈走,妈妈愿意去陪你。” 乾爸爸也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夫妻俩紧握着手,两两相望:“孩子,爸也去陪你,咱们一起走,就不孤独了!” 乾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爸,妈,你们要好好照顾身体,我要去投胎转世了,一年后,我再做你们的儿子,所以咱们,一年后见。” “真,真的?” 夫妻俩齐齐怔住。 他们在天人永隔的悲痛中,看见了一点点的希望。 第53章 加害者报复 乾妈妈激动得浑身都在抖,也不管眼前这一幕是真是假,她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和耳朵听见的。 她问:“孩子,一年后你真的会回来,成为我们的儿子吗?” 乾源点头:“我会的,你们好好调养身体,等我们相聚。” 说完,他的灵魂便飘远了! 其实乾源撒谎了。 他并不是知道一年后父母的儿子,是不是他。 他只是想给父母留点儿希望,想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毕竟这个人间,真的很好啊! 可惜他看不见了! 他不想父母因为他而关上心门。 父母会重新拥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幸福的家。 而他,就当他从来都没出现过吧! 夫妻俩心中有了希望,顿时没了寻死觅活的念头。 他们开始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乾妈妈还逼着自己吃了好多东西,她边吃边哭,医生们看着连连叹气,都知道夫妻俩失去了孩子,而且孩子死相极惨。 一切反常的行为,都理解为是他们伤心过度。 颜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的确,乾源和这对夫妻的缘分未尽,一年后会再次投胎成他们的孩子。 她刚才没说,是不想泄露太多天机。 没想到被乾源给猜到了! 叮咚! 颜臻的手机里弹出了一则信息。 是傅砚发来的。 起初颜臻以为是孩子的事儿,没想到傅砚竟然是约她喝下午茶。 颜臻看了看表,说没时间。 然后傅砚回了个难过的表情。 “……”颜臻看着那小黄人下弯的嘴角,与耷拉的眼睛,一度怀疑傅砚的账号是不是被人给盗了。 而这边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傅砚一把将手机从贺洲的手里抢过来,“幼稚,为什么要发个黄脑袋给她?快撤回。” 贺洲笑着说:“傅总,您这就不懂了,表情包聊天比干巴巴的文字更能表达出您现在的心情。” “我现在并不难过。” 傅砚说着还看了下表:“三点钟要见聚力电气的张总,约到外面去。” “好嘞!少夫人在月老街开了间古董商行,好像叫‘云水斋’,不如就约在附近?” “你看着安排。” 傅砚看着手机对话框,颜臻的消息终于弹了过来,只有几个字:“不好意思,下次再约。” 他心情阴沉地丢开手机。 … 江知鱼开车带颜臻回到古董店的时候,池笙正在修补一副古画。 她用下巴点了下桌上的两张红色请柬,说:“这是周小姐送来的,她想邀请你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俩人逛街去了,等会儿应该还会过来,向老板当面表示感谢。” “阿笙,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咱们以后就叫名字吧?” 颜臻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开古董店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做点儿小生意,来打发不带娃的时间。 池笙笑起来很好看,“好的,颜臻姐。” 说话间,周妙怡和张楚航手拉着手走了进来。 周妙怡一看见颜臻,就晃了晃手机说:“颜小姐,谢谢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钱我已经转过去,您查收一下。” “好,” 江知鱼翻阅着请柬,见两人结婚的酒店离这儿不远,她最喜欢凑热闹了,就对周妙怡说,到时候一定到场。 颜臻目光落在周妙怡的脸上,微微皱眉,“周小姐,我看你的面相,不太好。” 周妙怡听了,神色一变。 张楚航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周妙怡。 发现女孩除了眉眼间的疲惫比较明显之外,别的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颜臻的话让他心里感到紧张,下意识将周妙怡的手抓紧,“还请颜小姐指点。” 颜臻说:“林可一心想把乾源复活,好不容易成功,却被我们破坏了,她把所有的仇都记在了周小姐的头上。” 周妙怡觉得委屈:“啊?可我们是受害者啊!” “这就要问加害者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你们了!” 颜臻继续说:“林可是家里的独生女,她有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的父母过度溺爱,纵容无度导致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林可的父母会帮她报仇。” 颜臻本来不想说太多的。 可她刚才为周妙怡算了一卦,情况很不乐观,“周小姐,你的生命,还剩十八天。” “什么?” 张楚航听后,吓得面色发白,“我们的婚期定在十八天后,难道妙怡,会死在婚礼上?” 颜臻点头:“林可的父亲会在婚礼上制造一场混乱,然后把周小姐强行带去酒店顶楼,逼你跪地向他道歉,忏悔,最后当着你的面儿,把周小姐从顶楼给推下去。” “你目睹了周小姐的死亡过程,受不了刺激当场昏厥,醒来后就……” 后面的话听起来有点儿像诅咒,颜臻有点儿不好说。 可张楚航却迫切地想知道,“请颜小姐直说,我受得住。” “你醒来之后就疯了,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只对着周小姐的照片发呆,就那样不知冷暖,疯疯癫癫地过了一年后,你也从周小姐死的那栋楼上,跳了下去,殉情了。” 张楚航和周妙怡听了之后,浑身都麻了! 颜臻说得没错,如果周妙怡死了,张楚航的确一天也不想活了。 如果多活了一年,那他肯定是疯了,失去了自我意识。 没想到被人夺舍已经很晦气了,还要被加害者的家属报复。 张楚航很怕失去周妙怡,他急得差点儿给颜臻跪下:“还请颜小姐救命!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过这一劫?” 周妙怡吓得瑟瑟发抖。 她恐高,难以想象被人从二十楼推下去,会有多么可怕。 “我……” 颜臻今天泄露了太多天机,突然觉得脑袋有点儿昏沉,如果再说下去,势必会遭到反噬。 江知鱼见状忙扶着她,对张楚航说:“你们今天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给我们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再给你们答复。” 张楚航听了之后,急道:“颜小姐不会解决不了吧?你让我就这么回去,你觉得我今晚睡得着觉吗?” 第54章 你现在危险了 说完他在颜臻面前单膝跪下,真诚地哀求道:“颜小姐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您一定有解决办法。” 颜臻捂着微微钝痛的胸口,语气有些不稳:“抱歉,我们这一行话不能太多……” “是不是钱没到位?” 张楚航见颜臻面色发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等颜臻说完,就问:“多少钱?颜小姐开个价,只要能保住我未婚妻的命,我什么都愿意给。” 江知鱼见不惯张楚航这么咄咄逼人。 她急道:“张楚航!就算是神仙也有不能做的事,你这不是叫人为难吗?不是还有十八天吗?你急什么?” “死的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当然不急!” 见两人要吵起来,颜臻抬起虚弱的小脸儿,对张楚航说:“你和周小姐是命定姻缘,命运相连,想要度过这一劫也不难,林可的父亲偷税漏税,谋财害命,你们只要收集证据把他送进监狱,然后去国外举办婚礼,三年内别回国就好。” 张楚航听了皱眉:“可我们的亲戚和家人都在国内,如果去国外举办婚礼的话,会很麻烦,而且我父母在这边做生意,走不开的。” “我们言尽于此。” 江知鱼转头对池笙说:“送客!” 周妙怡咬着唇,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忙拉住张楚航说:“楚航,我们还是听颜小姐的吧!我们明天再来。” 张楚航从颜臻的话里听出了漏洞。 他怀疑颜臻故意为难他,可他又找不到证据。 只疑惑问:“颜小姐,林可的父亲入狱后我也不能举办婚礼吗?他都坐牢了,也就没人能伤害我们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躲到国外去?” “事有定数,改变了定数,就会发生变数。” 江知鱼拦在张楚航面前,隔绝了他的视线,“张先生,我劝你冷静一点,若是太心急,惹祸上身,谁也救不了你们。” “不好意思,他就是太担心我了,我们这就出去。” 周妙怡是个明事理的。 她好言好语向颜臻表示感谢后,就拉着张楚航往门外走。 张楚航没把事情了解清楚,嘴上还在嘀嘀咕咕,“我就不信姑苏就她一个世外高人,咱们去找城外的李瞎子去。” 想到有人要谋害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张楚航心里就十分憋窝火,恨不能立刻就去嘎了那人。 城外的李瞎子吗? 半吊子神棍,一个月骗三百个。 偶尔算准了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运气而已。 颜臻摇摇头,她今天说太多,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数。 上次遭到反噬的时候,还是三年前。 她阻止飞机启航,避免了一场空难,救了两百多个人,结果她却被反噬到吐血,好几天都昏昏沉沉的,连身边儿人都不认识。 自从那次之后,江知鱼就怕了! 江知鱼忙点了安神香,用手扇着风,嘴里忍不住抱怨道:“颜臻,你也太惯着他们了,他们又不是活不到明天,你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啊?” 颜臻摆摆手:“没事,我若是不告诉张楚航,以他的性子,今天就要带着警察去找林可的父母,到时候白白给人送人头。” 江知鱼才不管那些:“做人还是不能太善良,就算是神仙,也有很多不能插手的事,管多了伤了自己,别人还不知好歹,真是得不偿失。” 两人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颜臻,你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众人齐齐转头。 就看见傅砚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英气非凡。 跟在他身后的贺洲,手里捧着两个花篮。 池笙上前接过,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池笙一怔,如同烫着了般,忙把手收回。 贺洲也怔了下,瞬间脸红到了耳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小姐,我没吓着你吧?” “没有。” 池笙摇头,却不敢再看贺洲,忙转身去倒水。 颜臻靠在沙发上,脑袋晕乎乎的。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傅砚,不过现在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无法接待他。 傅砚见颜臻虚弱至此,忙把人抱起来,说:“我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没用,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那我带你去睡觉。” “……”颜臻像条死鱼似得,躺在傅砚的臂弯里,任由傅砚将她抱到了车上。 见她完全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傅砚干脆就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蹭到她额头,“还好,没发烧,怎么累成这样的?” “话说多了……” 颜臻没什么力气。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感觉傅砚身上那股独属于男子的清冽气息很好闻,让她舒服了些。 她情不自禁地往傅砚身上拱了拱。 细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衬衫,却没什么力气,傅砚愣了下,干脆捏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里按。 女孩的手指柔柔软软,带着丝丝的热度,被触碰的酥麻感让傅砚有些难忍。 贺洲把人送到华府公寓之后,就驱车回了公司。 傅砚按了指纹锁进门,直接将颜臻放在了床上,然后去打了一盆水,轻轻帮她擦拭着脸,“舒服点了吗?” “嗯。” 被男人伺候的感觉,让颜臻有些不自在。 傅砚给她擦完脸之后,又给她擦手心。 颜臻的手指很好看,又白又长的,指尖红润可爱,轻轻一捏就泛白,嫩生生的。 “颜臻,你有想过,试着和我相处吗?” 傅砚没有抬头,语气平静地发问。 颜臻眯着眼,盯着他锋利好看的侧颜,嘴里喃喃:“不是已经在尝试了吗?” 傅砚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看向颜臻。 颜臻微微扬唇,手指勾着傅砚的领带:“能怎么办呢!孩子都很喜欢你。” 她目光迷离,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谁也没有挪开。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更像是一种暗示。 傅砚喉间滚动了下,望着女子红润的唇,目光深了深:“如果不是孩子们,你,会留下吗?” “不知道。” 她吃吃笑着,下一瞬,猛地拉过傅砚的领带,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唇上。 傅砚吃疼皱眉,有些恼火,将她微微拉开,“你现在危险了。” 第55章 越看越喜欢 她唇上沾着淡淡血迹,有种破碎的性感,勾人的紧。 她笑:“这一下,算是惩罚你。” “罚我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逼近,眸光危险。 她也不怕,放肆迎上他炙热的目光,哼了声:“罚你在新婚夜提别的女人的名字,把我气走了!” “我的错。” 傅砚盯着她白皙漂亮的小脸,磁哑的声音压得很低:“只咬一口,就出气了?” 颜臻别开脸:“当然没有。” 他挑眉,笑得意味深长:“那怎么不继续?舍不得我痛?” “才没有。” 颜臻哼了一声,伸手推开他,翻身背对着他:“我只是累了,没力气。” 他钻进被窝,宽厚的大掌覆在她腰上,掌心热度穿透单薄的旗袍,贴在她肌肤上,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紧绷,心跳得很快,原本昏沉的脑袋更加昏沉了。 “别紧张,我不会强迫你。” 傅砚轻轻吻着她的头发,“等你的心彻底属于我的时候,我再让你履行妻子的义务,现在,我陪你睡觉。” 两人一起在华府公寓里补了个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臻猛地从梦中惊坐起,“颜宝放学了,得去接她。” “这种事,交给司机就好。” 傅砚伸手将她勾进被窝,“累就再睡会儿,晚点儿再回去。” “那怎么行?颜宝第一天上学,放学如果没见到我,她会难过的。” 说完她看向傅砚:“你以前都是让司机去接孩子?那你肯定没有感受过,孩子背着书包,张开双手奔向你的那种幸福感。” “的确没有感受过!” 傅砚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场景,顿时有点儿期待。 颜臻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说:“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别看他们天真,有的孩子还会口出恶言,睁着萌萌的大眼睛问:你的妈咪为什么没来接你?是因为你没有妈咪吗?你是没有爸比吗? 颜宝就被人问过,她当时就眼含热泪,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着都心疼死了,所以我不管多忙多累,都会亲自去接孩子。” “嗯,你是个好母亲。” 傅砚眸光黯淡,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爸爸。 不过,他也是这么长大的。 放学没有父母接,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因为父母常年在国外,哪怕不上学的时候,他想见父母一面也是难如登天。 … 傅砚驾车带颜臻去幼儿园,正好与接娃的司机打了个照面,那司机微惊,忙问:“四爷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没有,我今天恰好有空。” 三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周围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有校车,小孩的声音吵吵闹闹的,有道哭声混杂其中,格外明显。 那声音很熟悉。 颜臻皱了皱眉,扒开人群走上前一看,是媛宝,她被人推在了地上。 小家伙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 颜宝正在扶她,一见到颜臻,她立马就哭了,“妈咪,妹妹明明被人欺负了,老师还让她道歉。” “别哭,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颜臻上前将两个孩子扶起来,一旁被老师架着的天睿,也得了自由,忙跑到颜臻身边,恨恨地瞪着一个粉裙女孩。 粉群女孩的妈妈,是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她浑身名牌,盛气凌人地将颜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 发现颜臻浑身上下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品牌都没有,冷嗤了一声,冷笑连连:“我说怎么会有人在学校里偷东西,原来是大穷鬼,生的小穷鬼啊!” “这位家长,请你就事论事。” 颜臻将目光落在女人旁边的小女孩身上,发生她浑身黑气笼罩。 这是三天之内,必有大灾的预兆。 她想好心提醒女孩子的母亲,可她却摆出一副王母娘娘的傲娇姿态望着她,说:“你家孩子偷了我宝贝女儿的芭比娃娃,那芭比娃娃是限量版的,有钱都买不到,我要搜她的书包,让她把东西还回来。” 颜臻听完,看向老师,问:“老师,孩子们的书包都是放学后你们统一整理的,请问媛宝的书包里,有芭比娃娃吗?” 老师摇头:“我整理的时候是没有的,后来有没有放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甩锅。 粉裙女孩的妈妈不耐烦了,说:“有没有放进去,一搜就知道了。” 这时候,天睿说话了。 她指着那粉裙女孩,说:“我看见熙熙把娃娃放进媛宝的书包里的,是熙熙想让媛宝当小偷。” “你放屁,我家熙熙最善良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熙熙妈妈怒火中烧,厉声说:“看来那娃娃的确在你孩子的书包里了,哼!从小偷针,长大偷金,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和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孩子一起上学的。” 颜臻蹲下身,将媛宝的书包打开。 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只芭比娃娃。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媛宝的脸上。 小家伙哭得更加无助,吓得瑟瑟发抖:“妈咪,我没有偷芭比娃娃,不是我拿的。” “好,妈咪相信你。” 颜臻轻轻为女儿擦掉眼泪。 然而熙熙妈却不依不饶,她说:“现在真相已经大白,我也不要你女儿的道歉,只要她当着全校的面儿,大喊三声‘我是小偷’,这件事就算完了!” “绝无可能!” 傅砚站在颜臻面前,将母女俩护在身后。 他冷冽的目光望着院长:“请把监控调出来,如果你们无法证明这个娃娃是我女儿拿走,并放进她的书包里的,咱们法庭见。” “哇靠!好帅!” 熙熙妈一见到傅砚,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想起自家那位肥肉大耳的老公,再看别人家的西装革履,跟男模似的,她就觉得自己嫁的压根儿就不是人。 熙熙妈放缓了语气,说:“哎呀,不过就是个娃娃而已,算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她将傅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越看越喜欢,“媛宝爸爸,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总觉得眼熟,你该不是当明星的吧?你这长相,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点儿上。” 第56章 讨回点儿什么 园长原本是想把这件事交给带班老师处理的,带班老师最会给自己省事儿,她会趁着小孩子不懂事,依照对方家长的诉求,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可没想到这位日理万机的傅总,竟会亲自来接孩子,见势不妙,园长忙打着圆场说:“傅总,既然熙熙妈不打算追究,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孩子们聚在一起,难免小打小闹,咱们把芭比娃娃还给熙熙,这件事就算了,您看?” “你,是不是听不懂?” 傅砚没什么耐心,对园长的态度不满。 园长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监控销毁的,可如今傅砚坚持要调监控,她不得不去把监控调出来。 看完监控之后,大家都惊呆了。 因为根据监控画面显示,芭比娃娃的确如天睿所说,是熙熙放进媛宝的书包里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园长把储存卡交在了傅砚的手里。 她十分抱歉地说:“傅总,真的不好意思,照顾孩子太忙了,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及时,我会让带班老师当着全校的面儿,向媛宝道歉,告诉所有人媛宝是个好孩子。” 见媛宝已经得到了清白,颜臻转头望着熙熙妈妈。 “你刚才不是叫得很厉害吗?还让谁大喊三声小偷来着?现在看完监控视频,怎么不说话了?” 熙熙妈妈一听,嘿嘿笑了两声。 她装傻充愣地说:“原来是我家熙熙跟媛宝闹着玩儿啊!倒是我这个当家长都误会了,既然是孩子们之间的游戏,那我们做大人的就不方便插手,一场误会……” 颜臻打断她:“给我女儿道歉!” “开个玩笑也要道歉吗?你们也太玩不起了吧?” 女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别不依不饶的,都是一个园里的孩子,闹得太难看,以后孩子还怎么相处啊?” 傅砚转头望着园长:“你觉得呢?” 园长笑着说:“我想,熙熙已经知道错了!” 傅砚看向园长,确定她没有继续说点儿什么的意思,脸色更加阴沉。 颜臻望着熙熙妈妈,一副对方不道歉就不罢休的样子,“刚才我女儿被你们欺负成那样,既然熙熙知道错了,就道歉吧!” “道歉是不可能的!” 熙熙妈妈赶紧护着孩子:“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别想欺负我女儿!” 傅砚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于是给公司的法务部去了一个电话。 他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他强调:“她们把娃娃塞进我女儿的书包里,恶意诬陷,给我女儿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大人包庇,并拒绝道歉,把孩子也列为被告。” 熙熙妈妈一听,吓傻了。 她忙拉住傅砚的袖子,说:“这位家长未免太夸张了,哪有孩子闹两句口角就要上法庭的?我家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当被告?” “放心,是你们监护人陪着她一起当被告。” 傅砚对手机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女儿无缘无故被人欺负,流了那么多珍贵的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她讨回点儿什么。 颜臻哼了声,对熙熙妈说:“我的诉求是让你和孩子,包括园长和带班老师,当着全校的面儿向我的女儿道歉,还她清白。” 傅砚看了眼女儿泪眼娑婆的眼睛,声音清冷地补充了一句:“再赔偿精神损失,五十万。”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熙熙妈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一年的学费也才五十万,你这是要我给你女儿交学费啊?你这个穷鬼,长得人模狗样的,上不起贵族幼儿园就去贫民窟去,来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女儿偷我家宝贝的东西,你们还讹上我了?真是奇葩。 而且你们把事做得这样绝,就不怕得罪了老师,老师在背地里报复孩子,给你们的孩子穿小鞋吗?” 看着她拒不认错的态度,还出言威胁,傅砚并不想继续跟女人浪费口舌,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与妻子,转身就走。 现在,她们没有道歉的机会了! 半个小时后,傅氏集团的法务来了。 起诉书里的被告人,除了带班老师和那对母女之外,还有园长。 园长气得当时就开除了带班老师。 她给颜臻去了好几通电话,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 如果是普通人,园长肯定丝毫不惧,跟她们硬钢到底。 可对方是傅氏集团。 姑苏第一财阀,政部和商界人脉极广。 若是成了傅氏集团的被告,不管这场官司谁输谁赢,以后都没人敢把孩子放在他们幼儿园里。 因为谁也不想跟傅家作对。 这傅砚哪里是想起诉她,分明就是想正大光明地整垮她。 园长在电话里说:“媛宝妈妈,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幼儿园处理得欠妥当,我们愿意退还媛宝的学费,算是对她的补偿,还请媛宝爸爸高抬贵手,不要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真的拜托了!” 颜臻冷笑了一声,想起园长的处事态度,就倍感心寒。 不过,她还是语调柔和地说:“我会尽量劝我丈夫撤诉的,不过还请你们幼儿园以后处事严谨一点儿,小孩子们也是有尊严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颜臻去书房找傅砚。 书房里空荡荡的,没看见人,她又去卧室找了一圈儿,最后在儿童房的积木堆里,看见了傅砚的身影。 傅砚正抱着媛宝在搭积木。 感觉到门口的目光,傅砚抬起头,视线与颜臻撞在了一起。 他知道颜臻有话想说,伸手轻轻揉了揉媛宝的脑袋,就起身出了门。 孩子们转头笑眯眯地向颜臻挥手打招呼,脸上洋溢的笑容十分治愈。 孩子还小,忘性也大。 仿佛白天的不愉快,只是大人们的幻觉。 书房里。 颜臻关了门。 确定孩子们听不见之后,她才开口说:“傅先生,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你这么一告,那家幼儿园基本就倒闭了。” 第57章 爱你们 “我给过他们机会,不止一次。” 傅砚斜倚在电脑桌前,垂眸望着地毯,脸色看起来极为不好。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五年前,我把媛宝和天睿接回家的时候,就在学着当爸爸,可至今依旧觉得很难,我能给他们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却给不了精神上的,我并不是一个好爸爸。” 他这是看见孩子被欺负,心疼,自责了! “傅先生言重了!” 颜臻理解傅砚的感受,忙安慰他说:“你要忙于生意,能把他们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不必太在意孩子们受的委屈,逆境只会帮他们成长,颜宝之前也在学校里也欺负过别的同学,小孩子之间的磕碰是难免的,他们吵架容易,和好也容易,我们大人可以适当干涉,过多干涉反而对他们不好,还请你,不要太自责。” 道理傅砚都懂,可今天那件事,哽在傅砚的心口,十分难受。 如果今天他和颜臻没出现,他几乎能想象出来,媛宝会遭受怎样不公平的待遇,老师迫于对方家长的淫威,根本不会还她清白。 就凭这一点,那个幼儿园继续办下去就是误人子弟。 颜臻知道,带孩子的过程,除了孩子在成长,大人也是在成长的。 有些事,需要时间来消化。 傅砚撤诉是不可能的,他知道颜臻心软,说:“我会给孩子们办理退学,重新选择幼儿园,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你决定就好。” 这个话题说完了。 颜臻盯着傅砚的脸,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给压了下去。 她回傅家最大的目的,是来找爷爷那串儿佛珠的。 可她回来到现在,那串儿佛珠的影子都没见着,不知道还在不在傅家。 腰间被一只手环住,颜臻回过神来,已经被傅砚扣在了怀里。 他和她几乎鼻尖儿相抵。 傅砚盯着她有些呆滞的眸子,说:“颜臻,你知不知道,盯着男人看,是一种暗示?” “我……唔!” 她唇上一软,后面的话被堵住,安静的空间里,凌乱又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令人脸红心跳。 … 翌日,颜臻随着傅砚一起去幼儿园给孩子们办理退学,园长第一次反思自己的处事问题,说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已经对熙熙作出劝退处理,想极力留住这三个孩子。 迟来的道歉比草贱,傅砚心意已决,而且听到风声的其他幼儿园的园长,已经拿着自己学校的推广资料,争先恐后地来接孩子了。 傅砚看完资料后亲自探园,最后精挑细选了一家字母幼儿园,环境很不错,孩子们也喜欢,傅砚自然而然地也成了那所幼儿园最大的投资商,孩子们以及幼儿园最结实的靠山。 颜臻回到云水斋的时候,张楚航和周妙怡已经等在那里。 江知鱼问张楚航,城外的李瞎子算得准吗? 张楚航说,李瞎子收了他三千块,夸了他两个小时。 从他的婚姻夸到事业,又从事业夸到家庭,总之是一帆风顺,红红火火,夸得正带劲儿的时候,突然眉头一皱,说他三日内有血光之灾,想要破灾,再给三万。 张楚航差点儿就掏钱了,周妙怡赶紧将他拉走,那李瞎子还追着他说两万也行,实在不行一万也可以…… 张楚航起初不觉得自己被骗,可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自己的那笔钱花得冤枉。 再次见到颜臻,张楚航的态度显然恭敬了许多。 他问:“颜小姐,可以回答我昨天的疑惑吗?” 颜臻在沙发上坐下来,池笙立刻给他们上了一杯茶,她喝口茶润润嗓子,说:“林可的今天是她的父母双方造成的,她的父亲入狱后,你觉得,失去丈夫和女儿的林可母亲,会让你们好过吗?” 这一点儿,张楚航昨晚就猜到了。 他问颜臻:“除了出国,可还有别的办法?” 颜臻摇头,“如果你想赌命的话可以留下试试,出于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出国避祸。” 周妙怡吓得一张脸煞白,忙抓着张楚航的袖子,说:“要不咱们还是听颜小姐的吧?我一直想出国留学来着,这次就当是满足我的心愿好了!” “好,你想做的事儿,我都会陪你的,惹上这种事,简直晦气死了!” 两人临走前,在颜臻这里买了好些平安符。 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沉,天边儿晚霞漫天。 颜臻决定去拜访老爷子,探一探那佛珠的口风。 只是刚进门,就被一道颀长的身影给拦住。 那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戏谑地问:“你就是老四的媳妇儿?叫,颜臻?听说你一回来就拿到了徐老百分之二十的家产,厉害啊!不知道你打算在老爷子这里,算计多少家产呢?” 这人是傅砚的堂哥,傅俊宇。 一席话,敌意满满。 豪门世家就是这点儿烦人,想和长辈们说说话,都会被人质疑为算计家产。 若是她直接出口问老爷子那串儿珠子的事儿,不知道这些人,又会以怎样的心思揣度她。 “三哥多虑了,我并没有要接受徐爷爷家产赠予的意思。” “哦?那就是徐老头他钱太多没处烧,非要求着送你是吗?” “请别曲解我的意思。” 颜臻的语气尽量客气,然而对方却是极为嚣张:“哼!你个小门小户来的乡野丫头,能在傅家享受荣华富贵就该感恩戴德,要是再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好过。” 高管家听见了门口的动静,迎了出来,对傅俊宇说:“三少,老爷子问是谁在门口吵吵嚷嚷的,请你们进去说话。” “……”颜臻已经不太想进去了。 可她若是这时候离开,不知道这傅俊宇在会老爷子面前,嚼什么舌根。 颜臻跟高管家进了门。 没想到傅俊宇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却是直接换了一副嘴脸。 他笑着亲自将管家上的茶,端在了颜臻面前,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弟妹,我这人说话直白了些,若是你有什么听不顺耳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第58章 为非作歹 颜臻只是付之一笑,懒得搭理他。 老爷子的眼神在俩人脸上扫来扫去,察觉出气氛不对之后,怼了傅俊宇一句:“知道自己说话难听,就少说话,你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儿?” 傅俊宇搓了搓鼻子,抬头看颜臻,有点儿难以启齿。 老爷子知道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说:“颜臻不是外人,有话就说,没事儿出去。” “爷爷,记得您上次资助我开的那家酒店吗?被同行找人闹事,闹得我开不下去了。” 傅俊宇提起那件事,就满脸愁容,“有人往我酒店房间里装监控,结果被人发现了,惹了个刺头,对方闹得很凶,直接给我闹查封了。” “爷爷,您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好不容易创业成功,就指望着那酒店的收入来养家,现在不让我开了,我没了经济来源,吃饭都成问题,还要还房贷,车贷,还有我儿子下学期三十万的学费,爷爷,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指望你了!” 老爷子慢悠悠地喝着茶。 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等傅俊宇说完之后,他才语调平静地说: “找我干什么?找你老子去啊!我一个老头子哪有那么多钱资助你?法律可没规定让我养了儿子还要养孙子。” 傅俊宇就知道老爷子会拒绝。 他假惺惺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了起来:“您就别提我爸了!他带着小三招摇过市,我妈正和他闹离婚呢!两人前几天还打了一架,我妈拿着鸡毛掸子追了我爸三条街,没想到人没打到,摔了一跤,把腿都给摔断了,到现在还没出院。”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您看我这眼圈儿黑的,都是照顾我妈睡不好觉,给熬的。”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医生说,我妈还要在病床上躺两个月,她一天天寻死觅活的,打不着我爸,就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对我非打即骂的,得亏她的腿断了不方便,不然我迟早被她打死。” 说完,傅俊宇抬头望着颜臻,说:“听说弟妹会算卦,不如你帮哥算一卦看看,哥这么倒霉,是不是招什么邪了?” 听完傅俊宇坎坷的经历,颜臻丝毫不为所动,她笑着说:“你之前,看起来一切都好……”不过之后就有点不好了! “我都倒霉成这样了,还叫一切都好?” 傅俊宇像是在心里下了什么定论。 他指着颜臻,对老爷子说:“爷爷,你可不能再让颜臻给你那些朋友们算卦了,她一个人被骂骗子就算了,别连累我们傅家的名声。” 傅俊宇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世外高人。 无非是装神弄鬼,骗一些无知的人罢了! 颜臻手指摩挲着茶杯。 她不想当着老爷子的面儿,拆穿傅俊宇的谎言,坏他的好事儿,可她实在看不惯傅俊宇欺骗老爷子。 她喝了一口茶,平静开口:“三哥来找爷爷无非就是要钱,可你要钱就要钱,怎么能撒谎骗爷爷呢?” “我哪个字撒谎了?” 傅俊宇勃然大怒,说:“我妈现在还在医院里,打个电话就能查到的事,我骗你干什么?你这个外人,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人是相互的。 对方不善,颜臻也没必要为他遮掩什么。 她轻轻放下茶杯,撩起眼睑望着傅俊宇,语调沉稳有力:“婶婶的腿,真的摔断了吗?你爸真的是因为出轨才不回家吗?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我那酒店被查封,我已经够倒霉了……” “酒店被封是你活该,你在房间里装监控不说,还给度蜜月的小夫妻下迷药,对别人的新婚妻子欲行不轨,被人发现之后,人家找你理论,你还直接把人打进医院,不封你封谁?” “你胡说!你又没在现场,你怎么会知道?” 傅俊宇气愤不已,指着颜臻,恶人先告状,“爷爷,你听见了没?她为了争夺家产,都开始胡说八道,排除异己了,这女人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颜臻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傅俊宇这么不要脸。 做生意的本事没有,颠倒黑白,偷奸耍滑的本事倒是不小。 她拿出手机,把受害者的视频号发出来。 视频正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拍的,受害女士躲在被子里哭,男士的牙都打掉了几颗,愤怒控诉傅俊宇的暴虐行为,而傅俊宇则是洋洋得意地挑衅对方,说人家妻子滋味不错。 老爷子看了视频之后,气得当场就将茶杯砸在傅俊宇的面前,“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以后走到哪儿别说你是傅家人,我脸都被你丢尽了!” 傅俊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败露。 见老爷子生气了,他忙为自己辩解:“爷爷,我只是一时糊涂,您知道我这人本性不坏的,人都会犯错,我真的是无心的。” 傅俊宇说完,看向颜臻,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个人该不是你找来害我的吧?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搞死我,然后分我的那份家产吗?”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颜臻怎么可能将这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混账东西!”老爷子指着他怒骂:“难道是颜臻让你强占别人妻子的吗?自己为非作歹还攀咬别人?” 颜臻说:“你刚才不是叫我算卦吗?我算出来的。” 她眯着眼,继续说:“婶婶根本就没摔断腿,她住院只是配合你演戏,叔叔也没有出轨,他只是反对你们母子俩算计爷爷的钱,却又阻止不了你们,所以就被婶婶给扫地出门,而婶婶打你,是发现了你强占别人新婚妻子的事,怕惹祸上身,我说的没错吧?”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拿出证据来!” 傅俊宇被颜臻搞得有些烦了。 这女人,莫不是真的在背后调查他? 不然怎么会把他的事儿,摸得这么清楚? “我有没有胡说,爷爷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59章 一次比一次打得狠 老爷子养着好几个私家侦探。 没事儿的时候,就用来对付家里这些不听话的晚辈。 傅俊宇是知道的。 他的事儿也都经不起查。 老爷子若是跟他较真起来,他得不偿失。 “哎呀,有什么好查的?过几天就是家宴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多热闹,爷爷,你可别听他三言两语的挑拨,伤了我们间的和气。” 傅俊宇立刻岔开了话题。 家宴那天,傅家的各个旁支都会回来一聚,傅俊宇的媳妇儿,是当初老爷子亲手指给他的。 想到此,傅俊宇说:“爷爷,提起家宴我忽然想起来,大家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身上穿的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高奢定制,小茹整天在家带孩子,没有收入,她已经三个月没买衣服了,我也没钱给她买,你能不能给我两百万?我拿去给小茹买几件漂亮的衣服。” 说起小茹,老爷子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那孩子自尊心强。 自从家里破产之后,她就变得郁郁寡欢,也不爱在人前露面,怕被人拿过去来笑话她。 “小茹呢?她怎么没亲自来?” 老爷子的话刚落下,就看见门口,高管家带着一位身材消瘦的女子走进来。 女子头发凌乱,面如枯槁,在大热的天儿里穿着长袖长裤,老爷子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爷爷,我是小茹啊!” 周茹哭着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傅俊宇没想到妻子竟然会来这里,还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顿时就怒火中烧,“小茹,你不在家里看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等会儿小宝醒来找不到你,又该哭了!” 他伸手去拉周茹,周茹本能反应地用双手护住脑袋,吓得浑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看周茹的反应就知道,这傅俊宇平时在家,没少对她动手。 同为女人的颜臻看着不忍,忙护着周茹,说:“嫂子,你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怕,在爷爷面前,他不敢打你的。” “孩子,起来说话。” 老爷子的声音冷了几分,看向傅俊宇的眼神带着些责怪,“小茹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俊宇白了周茹一眼,说:“她长得本来就丑,又不打扮收拾,天天懒在家里,也不出去挣钱,自然就这样。” 他说着还想去拉扯周茹,“滚回去,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 颜臻推开傅俊宇的手,说:“你没看见她被你吓得浑身发抖吗?你退开,别碰她。” “你算哪根葱?我们夫妻俩的事儿轮不到你插话。” “你给我闭嘴,高管家,找两个保镖过来把他给我按在地上跪着,今天这件事不说清楚,他就别起来。” “是。” 高管家出去带了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进来,傅俊宇在他们手里挣扎不动,只能被押着跪在地上。 眼看着傅俊宇被人给制服了,周茹的胆子也大了些。 她对老爷子说:“爷爷,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做主,允许我和傅俊宇离婚,这样的生活,我真的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她说着泪涟涟,伤心的情绪如何都忍不住。 傅俊宇警告她:“周茹,你说话前想想你儿子,我每天在外面奔波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跟我闹离婚,你良心被狗吃了?” 颜臻轻轻拍着周茹的后背,安慰她说:“别着急,慢慢说。” “颜臻,谢谢你安慰我,没有看我的笑话。” 周茹在老爷子的宴会上见过颜臻,对她印象颇深。 因为她是所有少夫人中,唯一一个和她一样没有穿顶奢礼服的人。 周茹擦了擦眼角的泪,转头望着傅俊宇,说:“我今天既然来了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跟你鱼死网破的准备。” 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也必须走出这一步。 “我看你是疯了!” 傅俊宇目露凶光,字字都带着要挟的意味:“想想你的儿子,还有你那身负巨债的父母,说话做事,为他们考虑一下。” “我为他们考虑,也得有命活着才行。” 周茹说着,就将袖子撩起来。 她两只细细的手腕儿上布满了淤青,早已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 周茹也是出身名门,从小是被娇养长大的。 当初嫁给傅俊宇也是为了家族联姻,可傅俊宇从来不为她娘家争取什么不说,周家破产的时候,傅俊宇却比谁都幸灾乐祸。 周茹泪眼汪汪,说:“这只是手上的,还有背上,腿上,除了脸上,我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 “从我家破产之后,他每天对我冷嘲热讽,我稍微表现出一点儿难过来,他就对我拳打脚踢,有次还差点儿将我从楼上扔下去。” 众人齐齐看向傅俊宇,眼神无一不带着愤怒。 傅俊宇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可这女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控诉他,让他颜面扫地。 顿时气得双拳紧握,瞪着周茹咬,牙切齿地说:“我虽然打了你,但我每次都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什么道歉?上下嘴皮子一碰吗?” 老爷子气得呼吸急促,抓起手边儿的茶盏,就砸在傅俊宇的脑袋上,指着他厉声大骂:“我把你的头割下来,跟你说对不起,有用吗?啊?嘴皮子一碰有用吗?” 颜臻替周茹擦着眼泪,问她:“他打你,你怎么直到现在才说?” 周茹咬了咬唇,“他说这是家事,说别的夫妻都是这么过的,就算我说出去,别人也只会当成笑话来听,而且他是傅家的人,他说爷爷哪怕是为了脸面,也不会因为我一个外人,对他怎样的……” 想到过往种种,周茹涕泪交垂。 “也是我自己蠢,他每次打完我,就跪在地上求我原谅,赌咒发誓说再也不会有下一次,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我一时心软,也就真的原谅他了,结果他的话没有一次算数,还一次比一次打得狠。” “畜生!” 老爷子气得手指都在抖,“我傅家正大堂皇,清风高节,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本章完) 第60章 小宝以你为耻 养子不教,父之过。 老爷子吩咐高管家,打电话叫傅俊宇的父亲傅南疆,和母亲秦瑜赶紧过来。 小夫妻俩不睦已久的事儿,秦瑜是知道的。 她平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打媳妇的时候,秦瑜怕被人听见,还特地将电视机打开,调大了声音,掩盖住周茹痛苦的尖叫声。 她觉得夫妻打架很正常。 儿子不过是发泄,又不会真的打死她,没多大点儿事儿,所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这个当婆婆的都不管,怎么老爷子多管闲事了? 秦瑜心里有点儿不舒服,生怕老爷子发怒打她儿子,她也不装病了,立马出院打车去了老宅,结果一进门就看,偌大的客厅里,傅家好些人都到了。 而她的儿子,被保镖押着跪在地上,有种被公示审判的意思。 “俊宇!我的俊宇啊!” 秦瑜尖叫着过去,一把将傅俊宇抱住,转头对老爷子说:“爸,您这是干什么啊?俊宇都成家了,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您也不该这样对他,他也是要尊严,要面子的,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他多难堪啊!” “怎么?”老爷子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凌厉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二儿媳妇儿,说:“你生的是人,别人生的就不是?由着你们糟践殴打?” “我哪有打她?他们夫妻间的事儿,我不想插手而已。” 秦瑜想把保镖推开,可保镖们个个都力大无穷。 没有老爷子的命令,谁也不敢松开傅俊宇。 见自己儿子跪着,儿媳却站着,秦瑜的火气登时就冒了出来。 她指着周茹厉声大骂:“你真是个丧门星!我儿子做什么都不顺,就是被你给克的,谁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高管家眉头紧皱。 他一个当下人的都看出来了,这秦瑜哪里是在骂周茹,分明就是在责怪老爷子惩罚她儿子,却又不敢明说,只好把火气撒在周茹身上。 母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老爷子何等的精明,儿媳当着他的面儿撒泼,咒骂他护着的人,这种挑衅,让老爷子心里窝火。 “我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在这儿骂人?你当我死了不成?” 老爷子愤怒瞪着她:“秦瑜,你刚进我家门的时候,是怎样的谨小慎微?我给你撑腰,把你纵的敢拿鸡毛掸子打我儿子,我始终觉得你是懂治家的,我护着你,是因为你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想把你当女儿看待,让你觉得我傅家就是你的家。 小茹进门之后,我同样也希望你能护着自己的儿媳,谁知道你竟然纵着自己的儿子,把别人生的孩子欺辱成这样。 小茹不是嫁不掉,非要嫁我们家,纵然是她高攀了,也是我傅家点了头了,自愿把人迎进门的,既然接受了,就该好好待着,不是由着你们肆意欺辱,要是叫外人知道,得把我们傅家骂成啥样?” 说话间,二儿子傅南疆姗姗来迟, 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跪着,他不用保镖押着,自己也跪在了地上:“爸,是儿子不会治家,辛苦您出手了!” “是我当初看走了眼,苦了你半辈子,老二,你若是想离婚,我今天也替你们做主了,把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子,赶出门去。” “爷爷,你有没有搞错?你是要把周茹这个外人留在家里,把我这个亲孙子赶出去吗?” “小茹留不留在这个家里,看她自己决定,而你,我来决定。” 傅俊宇难以置信。 看老爷子心意已决,他转头叫周茹替自己求情,“周茹,快说你不想离婚,我要是真的被爷爷赶出去,我也不会放过你全家的。” 周茹冷哼:“爷爷把你扫地出门,关我什么事?你没本事跟爷爷叫嚣,只敢拿捏我。” 傅俊宇跪着向前挪了两步,说:“小茹,夫妻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你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离婚,也太小题大做了。” “呵!小事?小题大做?” 见事到如今,傅俊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周茹的心如死灰。 她目光在客厅里寻了一圈儿。 突然,她抓起一个烟灰缸,像是疯了般冲到傅俊宇面前,狠狠拍在傅俊宇的脸上。 鼻梁被打断了,顿时鲜血直流。 傅俊宇疼得一下子没喘过气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女人有朝一日竟会对他下死手。 秦瑜最先反应过来,她挣扎着冲周茹厉声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儿子,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周茹笑望着被保镖拉住的婆婆,说:“妈,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不是您说的吗?” 傅俊宇好半天终于缓过神来,他痛得龇牙咧嘴,瞪着周茹的目光,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妈的周茹,老子给你脸了什么?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全家。” “怎么?你打我就是小事,就是小题大做,我才打了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说夫妻打架很正常吗?你打我那么多次,我才打你一次而已。”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一幕,俨然一副纵容的态度。 傅俊宇气得转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傅南疆,哭着问:“爸,你是爷爷亲生的吗?他对家人也太狠心了,纵着一个外人来打我,说出去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家出了你这么个畜生,还死不知悔改,才会被人戳脊梁骨。” 老爷子说完,让周管家写了两份离婚协议。 周茹想都没想就在上面签了字,当协议拿给傅俊宇的时候,傅俊宇瞬间就怂了。 他虽然打妻子,可他却从没想过要和妻子离婚。 “小茹,我们还有儿子!你现在一点儿都不为儿子着想了吗?” “我正是为儿子着想才要跟你离婚的,因为你不配做小宝的父亲,你就是个垃圾,小宝以你为耻。” “小茹,过往种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求你别和我离婚,咱们的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说到这里,周茹忍不住又将烟灰缸拍在傅俊宇的脸上,“你少道德绑架我!更别拿儿子当借口,你不配。” (本章完) 第61章 没给你两巴掌是我最大的仁慈。 原来家暴真的会上瘾。 周茹看着傅俊宇这副被她打得满脸血的样子,她心里爽翻了! 她说:“傅俊宇,当你一次次对我动手的时候,就没资格提儿子了,儿子本来有妈妈,有好好的家,但他的妈妈被你打跑了,家也被你打散了,你是罪人,你该为儿子赎罪。” 周茹丢开了烟灰缸,将离婚协议递给他,说:“我来找爷爷做主,是在给你最后的体面,你家暴我的视频,以及伤痕鉴定书,种种有关证据我都准备好了,我问过律师,那些足够你吃好几年的牢饭,是离婚还是吃牢饭,你选吧!” “你就是个贱人!” 秦瑜见儿子被虐至此,恨不得把周茹大卸八块。 而周茹心里却是爽快的很,对秦瑜说:“婆婆,夫妻打架很正常,你儿子打我的时候,你知道把门关着,让他发泄,我打他,你怎么就心疼了?” “爸!” 周茹转头,望着这位在家里始终沉默的公公,说:“你是家暴的旁观者,不过看在你为我说过一次话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 说着,周茹将一个储存卡丢在地上,说:“这是婆婆出轨的证据,就在傅俊宇开的那间酒店里,与男人开房,赤身裸体,好不快活,你拿去好好欣赏吧!”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周茹。 她现在的气场,和刚进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显然,她来这里,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周茹想看傅老爷子的态度,也是在给傅家人机会。 她有十足的把握将傅俊宇送去监狱,但因为老爷子替她做主,她放弃了那个选项。 因为,一人坐牢毁三代。 傅俊宇是个垃圾,但傅家这么多无辜的人,这些护过她的人,不该受到牵连。 颜臻轻轻拍着周茹的肩膀,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周茹姐,恭喜你恢复单身,我算卦很准,不如我送你一卦吧?” “好。” 周茹对算卦之事半信半疑。 不过,她是真心想被人祝福。 颜臻说:“你离婚会分到一笔财产,你带着小宝回娘家,你会开一家制药公司,周家也会因为你而越来越好。” 周茹笑笑:“这些听着更像是一种祝福,不过,我的确有开制药公司的打算,因为那是我爸妈的梦想,他们不想把国内的中药握在资本的手里,他们想让每个穷人都有钱治病,买得起药。” 颜臻点头,说:“你们一家人都很善良,你的制药公司在两年内会步入正轨,到时候,你会出国深造,在期间,你会遇到一段儿好姻缘,对方是你的天定之人,到时候还请你不要拒绝,因为你们彼此一旦错过,这辈子,你和他都遇不到良配了!” 傅俊宇听后气炸了。 他大叫:“颜臻,她才刚和我离婚,你就跟她算姻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本来就不是周茹姐的良配,你是她人生的绊脚石,她如果不跟你离婚,周家不会起死回生,她这辈子,也没有好日子过。” 颜臻望着傅俊宇,说:“相反,周茹姐是你改命的契机,可你没有珍惜,你失去了这段姻缘,后面娶到的女人会让你吃尽苦头。” “我呸!”秦瑜才不信那些:“颜臻,你少诅咒我儿子,靠招摇撞骗上位的贱人,少在家里搞这些歪风邪气!” 高管家将一纸离婚协议丢在秦瑜面前,说:“你是想净身出户,还是想让我们把你出轨的好视频,发给你父母,你亲戚看?” 秦瑜气得咬碎了银牙。 她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想求丈夫不要抛弃她。 然而丈夫却冷瞪着她,说:“我现在没给你两巴掌,是最大的仁慈,签字滚蛋吧!”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老爷子屏退了所有人,独独留傅南疆下来说话。 颜臻知道今晚探佛珠的事儿,是没戏了。 老爷子不高兴,她也不好去触霉头,只能改天再问。 天色渐晚,颜臻回家照顾孩子们洗澡。 三个孩子穿着泳衣在浴室里打水仗,见孩子们玩儿得开心,颜臻舍不得阻止,只是她浑身也湿透了。 旗袍原本就修身,湿透之后更是紧贴着皮肤。 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已经有了性别意识,颜臻就把他们交给了新来的育儿嫂看护着,自己回房去洗了个澡。 没想到刚进门,就跟傅砚打了个照面。 傅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在了她的身前,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若隐若现的内衣包裹着丰满的身体,诱惑至极。 “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他察觉自己有点儿失态,有些尴尬地挪开了目光,微微侧身给颜臻让开了一条路。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浴室门口,颜臻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进去的,“孩子们在打水仗,玩儿得可高兴了,我陪他们玩了一会儿。” 颜臻洗完澡出来,以为傅砚已经离开。 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高挺的身影站在门口,还穿着一身黑。 咋一看见,她吓得腿软,险些摔倒。 “傅先生,你一直站在这里吗?” “你,今晚可以不睡儿童房吗?” 傅砚答非所问,深邃的眸望着颜臻:“我们一直分开睡,很难培养感情。” “可……”颜臻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有些为难地说:“可孩子们也需要和我培养感情。” “那我们,只好换一种方式了。” 傅砚说得一本正经,上前一步,“昨晚在书房,你并不排斥我的吻,我们或许可以多尝试几次。” 他分明就是谈工作的语气。 可颜臻听着,却忍不住面红耳赤,脑子里也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水深火热来。 “你如果害羞,就把眼睛闭上,剩下的交给我。” 傅砚又上前一步,将她抵在了门框上,例行公事般捏住了她的下巴,颜臻吓得浑身紧绷,手指死死抓着擦头发的毛巾,赶紧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欺负她看不见,他格外的放肆。 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后来像不够似的,扣着她的腰将她勾在怀里,禁锢着她,温柔又急促地加深了唇齿的契合。 (本章完) 第62章 该死,我都不会 颜臻觉得自己的面颊和耳垂都烫得厉害。 她城池失守,鼻翼间满是男子清冽的气息,整个人被迫贴在他的身上,脑袋也有点儿飘飘然。 不知道这种培养感情的仪式,要多久才结束。 或许是察觉到她有点儿分心,傅砚轻轻咬了下她的舌尖。 她吃疼闷哼,刚想逃走,后脑勺就被傅砚的大掌给扣了回去。 她忍不住喉间滚动,手里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或许是想换个姿势,傅砚抱着她去了沙发。 刚躺下,颜臻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忙推开傅砚,“额!等一下……” 电话是颜玉柔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 “姐,我要死了,快来救救我!” “爸妈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有个男人在敲我家的门,手里还拿着根棍儿。” “警察已经来过了,说他是梦游,可警察走之后他又来了,梦游哪有这样的?” “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啊?我是不是要被害死了?我好害怕,你快过来,你也不想让家里变成凶宅吧?” 担心颜臻不信,颜玉柔干脆把手机视频打开,对准大门口。 只见镂空的雕花铁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他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对着门‘当当当’地敲着。 “颜臻,你看见了吗?他这样打也不能打,骂也骂不走,偏偏爸妈出差了不在家,家里的阿姨都下班了,只有你能救我了!” 颜臻透过视频,看着门口的人。 有浓烈的黑气,笼罩在男子身上,“他不是梦游,是真的被附身了!” 颜玉柔一听,吓得要死:“啊啊啊那怎么办?我今晚会死吗?这周围都有人住,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啊?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我年纪轻轻,还没嫁入豪门,我还不想死……” “你别吵,把门窗都关好,我回去一趟。” 颜臻冲进衣帽间,简单换了套衣服。 傅砚见她要出门,看了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不放心,只好跟着出去:“去哪儿?我送你。” “回趟娘家,我自己开车就行。” “不行,我送你!” 这大晚上地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 如果出了事儿,别说爷爷饶不了他,他自己也饶不了自己。 刚下楼,颜玉柔的电话又打来了。 这次是吓得大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快把铁门给敲开了,他快进来了!啊啊啊他进来了!” “你把客厅门锁好,门窗关好。” 大半夜遇到这种事,还是一个独自在家的女孩子,谁都会怕。 颜臻掐指算了下,颜玉柔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她说:“你把门窗层层关好,厅内的灯都打开,然后回房间,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出去。” 颜玉柔吓得脑子一团乱麻,“呜呜呜怎么办?我好害怕,早知道我当年也跟着爷爷去拜师学法术了,我该怎么办?他来找我了,他进来了啊啊啊!” 玄学这行除了看生辰八字之外,还要看机缘,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颜臻挂了电话,颜玉柔赶紧把整栋房子的灯都打开,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哪怕是躲在了被子里,她也觉得不安全。 她拿出手机,又给颜臻去了一通电话。 对方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说:“我在门口了,过来把门打开。”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颜玉柔激动得掀了被子,跑去开门。 然而当她眼角的余光,瞟向窗外的大门时,发现院子门大敞开的。 然而,奇怪的是,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听见有汽车的声音。 难道颜臻是走过来的? 可她明明在傅家,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后,就到她的楼下呢? 颜玉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偏偏手机里还有颜臻着急的声音,说:“你在磨叽什么?怎么还不来开门?我在门口,你快把门打开,迎我进去。” 颜玉柔吓得挂了电话,死死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这边儿,颜臻已经上了车。 按照现在不堵车的情况,赶回颜家,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这个时间,颜臻想用手机观察颜玉柔那边的情况,可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对方在通话中。 好不容易打通了,颜玉柔却是张口就骂:“骗子,我知道你不是颜臻,求你别吓我了,我好害怕,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求你放过我吧!” “颜玉柔你清醒点儿,我是颜臻,从现在起你别挂电话,也别出卧室,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颜玉柔果然很听话,连‘嗯’一声都没有。 等颜臻赶到的时候,发现颜家的院子门和大厅门都被破坏了。 那个敲门的人,已经进了颜家客厅,正一步步往楼上的卧室里走。 “站住!” 颜臻将那人喊住。 是个长得白净的男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面容稚气未脱,可浑身却是黑气缭绕。 颜臻显然不是他的目标,所以男孩子没搭理她,继续往楼上走。 无奈,颜臻只好在空中画了个定身符,把人定住。 她走过去,直接一巴掌将恶灵从男孩的身上打出来,然后用一根红线捆住,动作麻利干脆。 那恶灵还在她手里挣扎,颜臻又甩了它一巴掌,“小小恶灵也敢出来作妖?是谁派你来的?”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颜臻和傅砚面面相觑,“有人来了。” 颜臻走向门口,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正是经常和张莲一起搓麻将的王太太。 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王太太见到地上昏倒的男孩,猜到发生了什么,忙上前把人给扶起来,回头问颜臻:“是你做的?” “不然呢?” 王太太眸中凶光毕露,“你一个嫁出去的人,又回来管闲事做什么?” “这是我家,想回,自然就回来了!” 王太太盯着颜臻手腕上的那根红线。 该死!好不容易才认主的恶灵,竟然就被颜臻给收服了? 这丫头,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道行? “颜臻,你师傅是谁?” 王太太站在颜臻面前,眼睛死死盯着她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你竟然还会用缚灵绳?该死,我都不会。” (本章完) 第63章 路人的眼神如凌迟 颜臻没回答她的话,她盯着王太太的眼睛,冷声质问:“我爸之前枕头里的那缕头发和你有关吧?先是头发,再是恶灵,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 “因为你们家该死啊!” 王太太恨死了颜家。 特别是张莲, 明明是一个小三上位的贱人,却每次见了她,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说话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她张莲自己也是姑苏首富一样。 每天和大家聚在一起,张莲不是炫耀颜臻嫁入了傅家,就是炫耀颜玉柔即将要嫁入傅家。 三句话不离一个‘傅’字。 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她是姑苏首富的亲家。 而王太太自己,有两个女儿,长得漂亮又有学识,却是婚姻艰难。 她的大女儿不听话,跟着男人私奔,三年后带着孩子离婚不说,还净身出户,连回家的车费都买不起。 小女儿贪玩,每天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被人搞大了肚子,孩子都生下来了,对方却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将她扫地出门。 孩子的父亲这些年不闻不问,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曾给一分。 偏偏小女儿吃过一次亏之后,还不长记性。 依然和各色男人交往,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家庭,只要她看上了,就要爬上那男人的床。 男人几句甜言蜜语一哄,她就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男人。 上个月,王太太的小女儿又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是个坐过牢并且有家庭的男人。 那男人在姑苏做服装生意,明明一屁股债,却在人前装的好像家里有金山银山似得,让王太太的女儿误以为傍上了大款,坚持要给那男人生孩子。 王太太气得把女儿拖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没想到女儿竟然直接跳楼自尽,一尸两命,当时还轰动一时。 王太太早年学过术法。 学的是邪修,专门给人报仇的。 她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正好女儿也是满腔愤怒,王太太就引导她,化成恶灵。 王太太养着那恶灵,跟养孩子似得,不曾让它离开她的身边儿。 上次她给张莲的那缕头发,正是女儿的。 虽然只是一缕头发,却满含怨气,能叫人噩梦连连,日渐消瘦,时间长了就会被自我折磨而死。 可那头发,竟然被颜臻给烧了! 王太太想起来就满腔怒火,她指着颜臻,“你已经嫁出去,我本来不想祸连你,可你一次次坏我的好事,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颜臻眸中亦是愤怒一片:“你坏事做尽,阴德尽损,祸连子孙,你简直不配为母。” “颜臻!你少狂妄,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我吧?” 王太太诡异一笑。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竹哨子,轻轻一吹,刹那间阵阵阴风平地而起,周围的空气像是结霜了似的,阴寒无比。 “颜臻,既然你来找死,我又岂有不满足的道理?” 王太太得意无比,一团黑雾随着她的哨声袭来,钻进了男孩的身体里。 原本昏迷的男孩,如同借尸还魂般睁开眼睛,冷盯着颜臻,朝着她袭击而来。 颜臻灵巧闪身躲过。 几个回合下来,那东西别说伤害她,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根本无法近身。 颜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男孩的脸上:“给我出来,否则叫你魂飞魄散!” 那团黑雾被打的离了体,幻化成一个人形,飘在颜臻面前。 只见她一头黑发披散着,鲜血从大腿一直往下流,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怨气,张牙舞爪的疯狂咆哮着。 “女儿,我的女儿啊!” 王太太见到了女儿的灵体,激动地上前,想要将她抱住。 谁知那灵体怨气凶凶,杀意毕露,伸手抓着王太太的肩膀,五指如钢钉般狠狠刺进了肉里。 王太太痛得惨叫连连,一张脸扭曲。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恶灵,“孩子,我是你妈妈啊!” 然而那恶灵似乎没打算放过王太太,另一只手直接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颜臻眼疾手快,一张灵符打过去。 王太太趁机连连后退好几步,痛心疾首地望着那灵体,“女儿,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妈妈啊!我生了你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颜臻用红绳将那灵体捆住。 灵体里缠绕的滔天怨气,不断涌入颜臻的身体,阴冷的叫人浑身发颤。 同时,颜臻也看见了那灵体的记忆。 原来王太太的小女儿随母姓,叫王甜。 她原本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从小的梦想是当教师。 然而王太太觉得女儿当教师,没有前途,就逼着她学计算机,上了一所野鸡大学,遇到了一群性格开放,亲情淡漠的舍友。 那群女孩子喜欢去酒吧玩乐,喜欢游走于各种声色场所,沦为男人的猎物。 王甜一开始是很抗拒的, 可后来发现,那些男人会给她钱,给她爱,给她很多她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而她除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东西能回馈给他们。 那些男人为了玩弄她,事先都会想着法子来哄她。 即使知道对方的目的,但王甜还是不介意,因为没有人告诉她,这种生活方式是不可取的,没人告诉她,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人生。 母亲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只会打她,骂她。 不让她当老师,逼着她学讨厌的计算机。 也不给她钱,连学校的班费和校庆演出服的钱,母亲都不愿意给。 母亲每次见了她,都是各种谩骂。 那些恶毒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母亲告诉她,她就是个垃圾。 所以王甜一直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优秀的,而她就是个垃圾。 垃圾不敢奢望光彩的人生。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那些男人们虽然伤害过她,却也曾将她捧在掌心,她受宠若惊,没想到垃圾也会被人珍视。 王甜被母亲拉去做手术那天,母亲从家里骂到了医院,当着司机的面儿骂她,当着门卫的面儿骂她,当着医生的面儿还在骂她。 那些路人投过来的眼神,如刀子般在王甜的身上凌迟。 (本章完) 第64章 想多住一段时间 可明明从始至终,她才是受害者啊! 母亲只会骂她不对,却从未教会她什么是对。 其实跳楼的那一瞬,王甜真的很害怕。 可想起母亲恶毒的谩骂,和路人们尖刀般的眼神,她赴死的决心就异常地坚定。 她站在天台上,母亲伤心欲绝,跪在地上求她。 可听听母亲在说些什么? “我生你养你一场,你就这么死了,你对得起我吗?” “我是为了你好,才教育你的,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理解妈妈的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妈妈?我对你付出那么多,你对得起我吗?” 埋怨,指责…… 其实人到临死,是真的想活啊! 她好希望有人能救救她,帮她找一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可没有那个人! 她也没有办法变成妈妈喜欢的样子。 她连死都对不起的人,她也不想活着面对了! 身上的怨气被颜臻吸收完之后,王甜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她望着自己的母亲,满脸的悲伤:“妈妈,我跳楼的那一刻真的很害怕,我好想听你说,你原谅我了!你接受这样的我了!可你没有……” “可我一个罪人,死了就死了,你又哭什么?” “对不起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如果不是张莲,不是她总拿着她女儿跟你们作比较,妈妈也不会对你们要求这么高,都是她们的错。” “不!不是的!” 王甜摇着头,“是你不够爱我,你不愿接受我的平庸,你希望颜臻这样的做你的女儿,到现在,你都觉得我和姐姐是你的耻辱……” “请你今后,善待姐姐,她很可怜的,你未经允许就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嫌弃她不够完美,她真的很无辜,不是吗?” 说完,王甜微微转身,朝着颜臻轻轻鞠了一躬。 她说:“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解脱,如果来世,我再报答你,如有来世……” 王甜望着涕泪交加的母亲,笑着说:“如有来世,我希望不会再遇到你。” 说完她便飘走了,去往轮回的路。 颜臻望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王太太,声音低沉:“你养恶灵害人,还把自己的女儿也变成恶灵,供你使唤,一切孽债不仅会折损你的寿元,你的家人也会跟着倒霉连连。” 王太太否认:“不,我没有错,都是你们害的,你继母太烦了,她天天炫耀你嫁得好,她明知道我女儿离婚了,她还一次次刺激我,你们一家人烂心肝的都该死。” 她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骂着。 骂完她又开始喊她的女儿,然而她的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是男孩子的父母报了警,那对儿中年夫妻一进门,就指着王太太控诉。 “是她,肯定是她给我儿子下了什么咒,非要让我儿子来敲颜家的门。” “我儿子平时多乖啊!可他竟然因为我不让他来敲门,就对我大打出手,肯定是这姓王的,她嫉妒我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她见不得我家好,她就想着法地害我们……” 颜臻轻轻在男孩的脸上拍了一下。 男孩悠悠转醒,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眼睛在屋子里转了转,最后停在他母亲的脸上,有些懵逼地问: “妈,我怎么在这里?” “你总算是醒了!你之前非要来找颜玉柔,我阻止你,你还打我来着,你看我这脑袋被你打多大一个包,颜玉柔也快被你吓死了,你把人家的门都砸坏了两扇,老娘挨了打不说,还要跟你后面赔钱。” 男孩听完后吓得不轻。 他忙看母亲的脑袋,果然有一个大包。 顿时皱起一张脸,自责不已:“对不起妈,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这样?” 颜臻把事情的经过,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遍。 警察们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把王太太给铐了起来。 王太太失魂落魄地任由警察将她带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女儿,我的女儿,对不起,妈妈错了!” 男孩的父母,向颜臻表达了最真诚的道歉,并保证颜家损坏的一切,她都会照价赔偿,然后就带着男孩去了医院。 等他们都走了,颜玉柔才敢从楼上下来。 看着那扇被斧头砍坏的大门,她的腿都是软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姐!” 颜玉柔伸手抱住颜臻,哭着说:“你带我回你家吧!姐姐不都是要照顾妹妹的吗?门修好之前,不,爸妈回来之前,我都不要住在这里了,太恐怖了!” “……”颜臻无奈,转头看了眼门口的傅砚。 傅砚摆出一副随便她的态度,颜臻叹了一口气,对颜玉柔说:“走吧!去我家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你八字与那边儿风水不符,你不听话,出了事可别找我。” “好,我都听你的。” 颜玉柔真的被吓怕了,上了车之后,她还死死抓着颜臻的手不放。 傅砚现在的脑子里很乱,他来是想帮忙的,可颜臻却说,只要他站着不动,就是帮了她大忙。 所以他就从头到尾地看了一出好戏。 虽然有点儿看不懂,不知道那个姓王的对着空气哭什么,不过他的小妻子,是真的很厉害。 厉害到…… 可以不需要他! 想到此,傅砚微微皱眉。 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那里找不到自己的价值,那就代表着自己的女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他而去。 傅砚想做一个能被颜臻依靠的人。 秋姨不知道颜臻和傅砚大晚上出去做什么,不过看着他们带了个人回来,就猜是颜家那边儿作妖了! 三个人一进门,就看见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礼盒。 秋姨忙解释说:“这是五少爷送来的,他见你们不在家,把东西留下之后就走了,这会儿……” 秋姨转头看向正对面的那幢楼。 那正是傅景川的宅子。 老爷子当时建这座庄园的时候,给每个儿子都建了一栋楼。 老爷子喜欢热闹,也重亲情,希望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 可好些宅子已经空置。 尽管如此,老爷子每天还是会派人打扫,就是希望他们某天回来,能立马入住。 颜玉柔一听是五少爷,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她望着颜臻:“姐,我可以在你这儿多住一段时间吗?” 感谢大家帮忙投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65章 床下的奇怪衣服 老宅这边儿离市区有点儿距离,打车不方便。 颜臻这些年没回家,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颜玉柔在爸爸公司里帮忙。 所以就拒绝了颜玉柔:“不能,你住这儿上班也不方便的,明天就走吧!” “我没上班,上班多没趣啊!” 颜玉柔摆摆手,一脸得意地说:“我妈说了,爸是大老板,挣钱就是为了给我花的,我要是上班儿去,谁花钱啊?” 颜臻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懒’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张莲这些年也没有工作,母女俩都靠爸爸养着。 养她们俩就算了,还要养张莲与前夫的儿子。 颜臻细细想来,悠悠叹了一口气,爸爸这辈子也真是辛苦。 “景川他是住在那里吗?我可以去找他玩儿吗?” 颜玉柔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她巴巴的望着对面那扇亮着的窗户,早就听说傅景川在商界里叱咤风云,手里的资产不比傅砚少,自己若是能嫁给他,那基本也算和颜臻平起平坐。 “景川他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秋姨听颜玉柔直呼五少爷的名字,还喊的那么亲密,脸色稍稍有些难堪。 她抬眸看了眼二位主子的脸色,然后笑着说:“玉柔小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好。”颜玉柔有些激动:“麻烦你给我安排一间这个朝向的房间。” 她伸手指了指傅景川的房子。 “……”秋姨开始不耐烦了。 她又看了眼二位主子的脸色,见他们没作声,秋姨便点了头:“好的。” 颜玉柔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大家都心知肚明。 颜臻觉得人是她带回来,若是给别人添麻烦,那她倒是成了罪人。 于是赶紧伸手戳了下颜玉柔的额头,提醒她:“我说过,你八字跟这里的风水不符,你别乱跑,不然……” “不然出了事就别找你对吗?好的,我知道了!” 颜玉柔现在满脑子都是傅景川,觉得颜臻好啰嗦,也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自己跑先上楼,在一个个房间里穿梭,最后找了一间正对着傅景川房间的卧室,她才心满意足地说:“就这间吧!麻烦给我准备几套睡衣,要性感一点的,我要洗澡。” “……是!” 秋姨转身离去,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自轻自贱上赶着倒贴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 已是深夜,颜臻打着哈欠往儿童房走,路过傅砚卧室的时候,手被他拉住。 男子目光深邃,薄唇微启:“晚安吻?” 颜臻的哈欠打到一半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傅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砚就将她拉进卧室。 没开灯的卧室里黑暗一片,颜臻感觉到男子轻轻捧着她的脸,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一下,两下…… 三下之后就没再分开,傅砚动作温柔的步步紧逼,攻城略地。 颜臻紧张的脚指头都扣紧了。 她浑身颤栗,只感觉那触感柔柔软软的,让她整个人飘飘然,有种触电的感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来。 傅砚将她抱起来,放平了身子。 颜臻意识到身后是床,害羞地用被子盖住了脸。 黑暗中,傅砚呼吸微乱,轻轻捧着她的脸,说:“孩子们都睡着了,你今晚就睡这里。” 说完他便起身去了浴室。 颜臻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床单,或许是黑暗将人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颜臻觉得自己还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她不排斥和傅砚做那种事。 他们早在新婚夜,就什么都做过了。 虽然那晚的傅砚喝了酒,只是在履行一位丈夫的职责。 可那夜,他们彼此都酣畅淋漓。 颜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 身旁的被窝也早已凉透,她起身,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想起昨晚男人的无数次拥吻,她就觉得心里甜甜的。 颜臻在嫁给傅砚之前,从没谈过恋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恋爱的感觉吗? 她起床简单化了个妆,穿上自己喜欢的月白色旗袍,头上绾了一支玉簪。 刚下楼,站在落地窗前的颜玉柔听见脚步声,向她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颜臻,你好歹是傅家的少奶奶,一天到晚穿的这是什么啊?” “穿的衣服啊!还能是什么?不过你拿着望远镜做什么?” “当然是……” 颜玉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下侧脸的发:“看风景了!” 颜臻凑过去:“什么风景?” “美男出浴,八块腹肌,大长腿……”说到这儿颜玉柔猛然反应过来,忙把望远镜拿下来,望着颜臻:“能有什么风景?看花看草,看云看鸟呗!” “我去店里,你别乱跑。” 颜臻交代完,也不管颜玉柔有没有听见,就阔步出了门。 夏日的姑苏十分炎热,迎面吹来的风也是热的,黏腻的空气令人窒息。 云水斋的空调开的很足,池笙和江知鱼还裹了件单薄的空调外衫。 颜臻一步踏进来,就看见一位剪着寸头,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年轻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交握着,紧扣着的手指看得出来,他十分的焦虑,眉宇间愁云密布。 显然,他就是今天的客户。 颜臻坐在了男人的对面,作了自我介绍,“钱潇先生,您好,我是这儿的老板,颜臻。” “颜小姐您好。” 钱潇没想到那位传闻中的大师,竟然是个女人,还如此的年轻貌美。 他顿时更加局促了。 “钱先生,你想问什么?” 颜臻没有跟他寒暄,直接拉开话题。 钱潇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斟酌好语气,说:“我女朋友背着我偷人,还把人带进了我的婚房里,弄脏了我的婚床。” “我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竟然不肯承认,还口口声声说她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来就是想问求颜小姐,你能不能帮我算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颜臻问:“是什么让你突然怀疑她的?” 钱潇说:“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衣服,就是那种东西……” (本章完) 第66章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钱潇摸了下鼻子,看着颜臻沉稳又澄澈的眼眸,他刻在骨髓里的教养,让他觉得对女生说那种话,可能会不礼貌。 他嗫嚅了片刻,犹犹豫豫的,还是开了口。 “可能有点儿冒昧,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用来调情的衣服,除了护士服还有空姐服,水手服,总之,还有一堆黑丝,全都是穿过的……” 颜臻懂了,她又问:“你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有没有问过她,那些衣服怎么回事?” “她是便利店的收营员,经常上夜班,而我的工作时间正好和她相反,我们经常半个月都碰不到一起,不过,我女朋友那人平时看起来挺保守的,我和她在一起三年,她从来没穿过那种衣服给我看……” 钱潇越想越窝火,“难怪每次我想碰她,她就表现的十分冷漠,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好像我会吃了她似得,原来是做贼心虚,外面有人了!” 钱潇的话音刚落下,云水斋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位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孩看起来很年轻,长得浓眉大眼,却有种小家碧玉的精致感,紧身的牛仔裤和红色的POLO衫也藏不住她丰满的身材。 女孩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的慌张。 她拉着钱潇的手,说:“老公,回家吧!你在家里怎么做都行,但求你别在外面胡说行吗?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你没做?那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儿?你穿给谁看的?” 钱潇一把甩开女孩的手,面露凶光:“我告诉你林欢,婚不结都行,但你背叛了我,还在我的婚房里,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 “那些衣服不是你给我买的吗?没有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东西都摆在那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总不是你自己穿给自己看的吧?” “是你让我穿的,你角色扮演还上瘾了?” 两人在店里吵了起来。 钱潇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 他几句话一吼,那位名叫林欢的女孩吓得哭了起来。 颜臻看着俩人身上缠绕着的丝丝黑雾,微微皱了皱眉:“林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是,是的!” 林欢面露惊慌,宛如自己辛苦掩藏的秘密,即将被人扒开了似得。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睡好了。 自从钱潇离职后,每天就无所事事,喜欢缠着她做,跟她玩儿角色扮演,搞得她身心俱疲。 前几天刚演完一出偷人的戏码,没想到这钱潇竟然走不出来了,一口咬定她是真的偷了人。 这样的老公好可怕。 林欢真的好想摆脱,可又有些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 池笙给林欢倒了一杯茶,“请坐吧!” “不用了谢谢,我今晚还要上夜班,我要回家睡觉了。” 说着她就往门外走,钱潇一把拉住她,“既然来了,就把事情说清楚再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本章完) 第67章 女朋友不干净 “你要我说多少遍?钱潇,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了?” 林欢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不明白男朋友这些天为什么总是揪着她吵。 哪有什么别的男人? 那些衣服都是钱潇买回来,满足他心中的恶趣味的。 当林欢穿上护士服的时候,钱潇扮演的是不听话的病人,要林欢哄着才肯吃药。 至于怎么哄,她站着不行,得跪着。 当林欢穿上空姐服的时候,钱潇扮演的是挑剔的乘客。 他对林欢的服务各种不满意,然后还要求她在沙发上,对他做各种服务。 林欢穿上白衬衫,黑色包臀裙的时候,钱潇扮演的是不听话的校霸,疯狂顶撞老师。 还有职场的小秘书,钱潇扮演霸道总裁…… 总之很多衣服,各种角色。 一开始,林欢有点儿排斥。 可看着钱潇激动的样子,她为了取悦他,林欢就只好委身陪着他各种胡闹。 最后那次,林欢扮演已婚少妇,而钱潇扮演的是来家里修空调的工人,强制对她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 每次角色扮演,钱潇都格外的激动,把林欢折磨得半死。 林欢虽然有点儿无法忍受,可看着男朋友激动又满足的样子,她还是一次次地委屈自己迁就他。 林欢不知道别的情侣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可那些衣服,既然存在,就说明合理。 直到那天,林欢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回家,看见钱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所有的‘那种’衣服都被他给翻了出来,凌乱的丢在地毯上。 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也装满了烟头。 显然钱潇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很久。 钱潇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林欢为什么要偷人。 林欢一开始还以为,钱潇又是想跟她玩儿什么角色扮演。 她虽然很累,可还是配合男朋友演戏,笑着说:“你都知道了?那你要不要和他约个时间较量一下,看看谁厉害?” 谁知,钱潇听完她的话之后,并没有感觉兴奋,反而生气地将手机砸在她的脚下,差点儿把林欢吓死。 后来钱潇就一直追着她问那个男人是谁,而且一闹就是好几天,甚至草木皆兵,还把店里的那个大学生出来兼职的男同事给打了一顿,白白赔了人家六千块。 钱潇自己玩儿的花,最后还给她扣帽子。 偏偏这种事,林欢有冤都无处伸。 她不知道男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难道是对她厌恶了? 玩儿腻了? 想找个借口甩了她? 颜臻轻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对林欢说:“林小姐,你的男朋友的确不记得那些,因为那些事,他不知情。” “不知情?怎么可能不知情?” 林欢完全不理解颜臻说的话。 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做过的事儿,说不知情呢? 颜臻继续说:“这件事,还得从你三个月前,带回家的那朵花说起。” “花?” 林欢认真地回忆起来。 大概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店里突然停了电,她接待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客人买完东西之后,留下了一枝玫瑰花,说是送给她的。 当时林欢觉得那花很好看,丢了也可惜,于是就带回了家,送给了自己的男朋友。 也就是从那天之后,钱潇就开始不对劲,好像特别喜欢做那种事。 可林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颜小姐,那朵花,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一朵开在南岩寺里的玫瑰,寺里有个心术不正的和尚,收了很多女弟子,打着合修之名和那些女弟子发生关系,大概是报应,那和尚死了,灵体附在了寺里的玫瑰花上,偏偏那玫瑰被庙里贪财的和尚卖进了花店,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你的手里。” “……”林欢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虽然只是个便利店打工的,可好歹也是大学毕业。 难道科学的尽头真的是玄学吗? 她难以置信,“颜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男朋友被那个和尚,给附身了?” “可以说是这样的。” 林欢和钱潇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颜臻望着钱潇,说:“不过他现在已经离体,不会再危害你们了!只是你们的身体,可能都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钱潇气得捏紧拳头:“那以前的账怎么算?欺负我女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 林欢咬着唇,想起那些画面,以及当时钱潇看她时那种坏坏的眼神,她就吓得捂住自己的身子,完全不知所措。 钱潇也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 所以这三个月来,是有东西附在他的身上,霸占了他的身体? 他问颜臻:“颜小姐,你能收拾那东西吗?我要怎么做,才能请你帮我报仇?” 这件事既然已经被颜臻给知道了,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颜臻掐指算了算,眉头一皱,说:“那和尚盯上了你楼上的那位单亲妈妈,而且已经附身在了她老板的身体里。”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齐齐一皱眉。 简直岂有此理。 作为一个和尚原本该六根清净,结果他活着的时候欺骗女信徒,死了还附在别人身上,继续玩弄女人。 要是让那种东西留在人世,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林欢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位单亲妈妈,林欢是见过。 是个可怜的女人,独自带着个七岁的女儿,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没想到还要遭遇那种事。 林欢抓着颜臻的手,说:“颜小姐,我现在一想起来那种事就觉得恶心,我已经没办法直视我的男朋友了,可是又不想和他分手,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吗?” 钱潇没说话。 他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心里也觉得膈应。 自己的女朋友被玩儿了,虽然用的是他的身体,可他没有那些记忆,他还是无法接受,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特别是脑子里,想起地上的那堆奇奇怪怪的衣服。 那些都是女朋友用过的,和别人。 钱潇心里就格外的烦,他觉得女朋友不干净了! 可说她脏吧,自己又是林欢的第一个男人,偏偏她也没有实质性的出轨…… (本章完) 第68章 想不想试一试? 钱潇原本是很爱自己的女朋友的,可现在遇上这种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颜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她给林欢算了一卦,说:“林小姐,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你和钱先生之间的关系,也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我建议你们分手。” “分手?” 钱潇听见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伤心和难过,反而感到了一种轻松。 然而林欢却说:“可是,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要结婚了,我又不想放弃……” 钱潇皱了皱眉,说:“还是别分手了!不过这件事,我要花点儿时间才能接受。” “你接受不了。” 颜臻望着钱潇,十分笃定地说:“你们就算结了婚,婚后你也会经常拿这件事跟林小姐吵架,你的性格变得多疑,暴躁,总觉得林小姐对不起你,她不干净了,甚至她生的孩子,你都会怀疑不是你的。 那样的生活对你们彼此来说都很煎熬,所以我建议你们分手,人生每时每刻都是岔路口,做出不同的选择,人生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我言尽于此,你们自行考虑。” 说完,颜臻就让池笙送客。 她自己也收拾东西出了门。 傅砚带着贺洲来的时候,正好和颜臻错过。 贺洲将三份奶茶放在池笙面前,说:“我们四爷请你们喝的,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姑娘喜欢的口味?” “我不挑的,谢谢!” 江知鱼走过来,拿起一杯奶茶,把吸管儿插进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清甜的果茶十分爽口,她一口气喝掉了半杯之后,才问傅砚:“傅总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路过。” 傅砚刚见完客户,一看已经到了饭点儿,就拐了个弯儿,想约小妻子一起吃午饭。 不过小妻子似乎不在店里。 听说这条古董街,就云水斋的东西卖得最贵,一天到晚连个客人都没有,就算有那么零星几位客人,也是只看不买。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连店租都交不起。 傅砚抬手指了指货架上的两个花瓶,说:“把这两个给我包起来。” “好嘞!” 江知鱼立马放下奶茶,把两个花瓶从货架上提溜下来,装进了盒子里,笑眯眯转头对傅砚说:“总共七千万,请问怎么支付?” 贺洲惊讶:“七千万?两个花瓶而已,太贵了傅总,咱还是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傅砚一记冷眼,忙改口说:“要了!包起来。” … 姑苏的中心小学门前,有条不足三百米的街道,每到放学的时候,就格外地热闹。 除了最受欢迎的文具店之外,一家汉堡炸鸡店里,也坐满了学生。 颜臻穿着旗袍坐在一堆学生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女士,请问你要吃点儿什么?” 年轻的服务员拿着点单出来。 颜臻指了指菜单上的鸡米花,说:“就这个吧!另外再给我一杯可乐。” “好,请稍等。” 服务员拿着点单去往后台。 她没想到在后厨门口,又撞见了穿着短袖衬衫的周老板。 关键是今天的老板好像抽风了似得,总喜欢盯着她看,那目光跟扫描仪似得,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扫。 “小云,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进货。” 小云拒绝:“老板,我是负责点单的,你以前不都是一个人去拿货的吗?不需要搬,也不需要扛,去两个人做什么?” 小云抬手看了下腕表,一脸为难:“而且我女儿要放学了,再有一个小时我也下班了!你还是找别人跟你去吧!” 啪! 周老板的手直接拍在了小云的屁股上,软乎乎的感觉,他还特地捏了一把。 周老板很喜欢这种手感,他贴近了小云,凑在她的耳朵旁说:“你不是缺钱吗?我在给你走捷径的机会,只要你跟了我,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小云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老板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很顾家,也爱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她来这里半个月,老板看他的眼神始终很干净。 今天不仅眼神不干净,嘴和手也不干净了! 小云最讨厌被人调戏,她解下了围裙,说:“我要去接孩子了,老板,你是个有家庭的人,我劝你别做那些会让你家人寒心的事,还有,我不干了!” 说完她就甩下围裙离开。 男人盯着那背影,一脸坏笑:“我看上的猎物,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你跑掉?” 于是,周老板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来到大堂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目光落在了一位女顾客的身上。 女人穿着月白色的旗袍,头发被一根簪子绾着,露出一截白如莲藕般的脖颈,耳朵又白又软,手臂白皙圆润,旗袍下的那双腿更是又白又长,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却像是会发光似得,将他的眼睛给牢牢吸住。 颜臻神色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似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目光,她微微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刹那间,男人的胸口似是感觉到温柔一击似得,心窝窝都化成了水。 他直接坐在了颜臻对面的椅子上,笑嘻嘻地开口问:“小姐,我看你颇有佛缘,是出家人吗?” “您看人真准。” 颜臻微微一笑,如实回答:“我之前陪爷爷在山上的庙里待过一段时间,可除了清心经之外,什么都没学会,连木鱼都敲不来。” “那个其实不难的,如果你要是想学真本事,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 周老板说着整理了下衣服,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来。 颜臻表现的极为感兴趣,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你也是出家人吗?那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长生不死?” 见颜臻果然上了当,那周老板得意的摸了摸下巴。 他盯着颜臻身前的旗袍,目光猥琐,语气却是格外正经地说: “小姐既然是出家人,那你应该听说过合修吧?就是两个人一起修行,能快速提升修为,学习术法,小姐想不想试一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