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宰说他在拯救世界》 1、第 1 章 樱花飘落的季节,是开学日。 这是新学期伊始,1一个天气晴朗清晨。 霓虹著名的高等学府沉浸在尚未散去的薄雾中,全国各地各国而来的菁英们尚未褪去学生的稚嫩,却又已经大学生活中有了些大人模样,有早课的学生汇入校园,有的在路口分别,奔向各自的教室,有的在路口汇合,同往一样的终点。 从东大正门进入银杏并木通,走过这条两边载满银杏树的校园的主干道直到尽头,就是东大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安田大礼堂。 今日,一场讲座、一场演奏会和一场话剧决赛密集的排在大礼堂的使用日程表上。因此一大早,各部参加的学生、各个社团便如同繁忙的工蚁一般围绕着大礼堂进进出出。 热火朝天的氛围中,大礼堂如同山峦聚集的围绕着中央高塔的顶端,有个人正坐在楼顶边缘,雪白的裤子包裹着修长瘦削的长腿,晃悠着的双脚显得无比悠闲。 “喔喔喔~殉情~殉情,一个人无法做到~喔喔喔~但是但是,两个人就可以做到~” 这个人口中哼着意义不明的歌,声音轻快,充满磁性。 “啊,这么美好的天气~实在是太适合入水了~”这人用咏唱一般的语调道,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到背着太阳的那一面,浪漫春色里,朝阳为他的打着细卷的零碎黑发打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随后一阵清晨的微风拂过,男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沉默着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半晌,他才用仿佛□□的声音呢喃道: “啊……好冷好冷~可惜,凌晨的入水行动被打断了……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啊——阿嚏!” 最后两句话,语气说说愤怒的咒骂,不如说是带着点忿忿的抱怨…… 可惜,下一秒就被喷嚏声盖过了所有情绪。 视线再靠近,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全身湿淋淋的。 裤子紧紧的贴在腿上,隐约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他穿着浅色的风衣,上半身的部分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腰部以下逐渐过渡出布料浸水后还未干透的深色,乱蓬蓬头发倒是已经干透了,发梢在风中飘荡。 稍微有些狼狈的打了个喷嚏,男人用普通人完全无法做到的灵活姿态向后一仰,腰腿部骤然发力,一拧身,整个人便已经站在了楼顶的边缘。 他伸出手遮挡阳光向下望去,露出手腕到胳膊绑着的绷带。 男人把腰弯成近乎90度,几乎是上半身都折出去探在外面,这样一个能让普通人吓哭的姿势和高度,却似乎对男人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的目标是清爽的、不干扰到他人的死亡呢~可是入水被阻拦,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那么,不如就在这里,快快乐乐,轰轰烈烈的~” 喃喃自语的青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他后退了两步,做出一个冲刺的身形。 “那么~信仰之跃——” …………………………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十五分钟之前。 “要来不及了!亲爱的,你就不能快点么!” 钉崎野蔷薇不耐烦的一手插着腰,一只脚在地面点着,不断的盯着腕表。 被一大早就活力四射的粉毛青年拖拽出来的伏黑惠,骤然接触到阳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在阳光照样下的青年,无比俊美,阳光似乎把他满脸的不爽都柔和了。 “悠仁……为什么要演一棵会开花的树的你,会这么兴奋啊!” 虽然早就习惯、但是还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虎杖悠仁会每天都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活力四射? 惠修长白皙的手指插进自己与面容极为不符的、刺猬或者海胆来做形容词的样式的头发里,揉了揉。 “还有野蔷薇,我们排练,为什么你要这么早一起去看啊!” 野蔷薇面上带着恶人看到都会哭泣的笑容,慢慢靠近伏黑惠,并挽住他的手: “阿拉~亲爱的,这可是你第一次公开演话剧呢,今天会有近千人的观众,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作为你青梅竹马同生共死此生不渝的亲亲女朋友,怎么能不在现场见证到底呢?” 伏黑惠默默的扶额,艰难的撑住了自己的头颅,没让它低下去。 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让野蔷薇扮演自己的女朋友呢?应该让她去扮演悠仁的女朋友,然后让他们互相伤害去才对! 如果懂得适可而止,那便不是他的损友兼生死搭档们了,眼见着伏黑惠因为极度为难而显现出羞愤欲死的神色,丝毫没有觉得为难的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一左一右的架着他,欢脱的向东大走去。 他们所在的学生寮就在东大附近,以这三个人的脚程,几分钟便已经出现在了银杏并木道上。 钉崎野蔷薇打量着大道两旁高大的银杏树,发出感慨: “我在手机上看到过,这里的树叶在秋天会变成金黄色,落叶会铺满整个街道,不知道要有多好美啊~” “这有什么,等秋天的时候,我们一起看就是了。”虎杖悠仁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右手边。 “诶——秋天我还可以来吗?”钉崎野蔷薇转过头:“只不过是个潜入调查而已,不会持续那么久吧?” “正确的说,是我们上学期间领到了搜查的任务。”伏黑惠认真的道:“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潜入,我们两个都是正经考进来的学生。” “不是吧,你们真打算把东大读完吗?”野蔷薇吃惊的盯着二人:“虽然这是东大……” 野蔷薇似乎通过这句话说服了自己,她喃喃道:“对呀,这可是东大……同级生里面最笨的那个,居然考上了东大……” “喂喂,我听得到……”虎杖悠仁顿时成了豆豆眼,眼睛向野蔷薇瞟去,野蔷薇用极其夸张的表情,发出了一个压低的“kia~”的奇怪呼声,随后一脸柔弱的躲到伏黑惠的身旁: “呐,惠酱,你要保护好人家哟~那个笨蛋正在狠狠地瞪着我呢!可怕可怕~” 伏黑惠……神游天外,眼神已经死了。他表示地球的事跟自己关系不大。 漫无目的的眼神放空,伏黑惠突然惊讶的目光一凝。 共同战斗过无数次的搭档瞬间停住了笑闹,隐蔽的做出防御的姿态,野蔷薇的声音压得低沉:“喂,有什么情况?” 伏黑惠指着不远处的大礼堂,声音略微有些迟疑:“那个……楼顶上的,是不是有个人啊?” 虎杖悠仁眯了眯眼,语气轻快的回答道:“哇哦,真的有人诶。” “悠仁,这种时候不要用这么无关紧要的语气呀!” 野蔷薇认真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正当伏黑惠欣慰的看向她时,只见这位靓丽的少女挽起了袖子,用不良少女的那种卷舌音低吼, “对于这种不珍惜生命的人,当然是要先揍一顿啊岂可修!我们走!” 伏黑惠看了眼虎杖悠仁,下意识的拉住了野蔷薇的衣袖:“等下。” “啊啊,为什么啊!”野蔷薇神色虽然不耐烦,却并没有违背伏黑惠的意思。 短发女生与惠一样,把目光放到虎杖悠仁的身上,只见虎杖悠仁神色轻松,见两位同伴望向自己,不由得耸了耸肩:“我觉得他的自杀不会成功哦……因为他现在笑的很开心呢。” 小动物与野兽的直觉只有一墙之隔,继承了两面宿傩全部实力的特级咒术师能清晰的看清楚大礼堂高塔顶端的人的神情。 怎么说呢?感觉是个很危险的人……但是又莫名其妙的很清爽呢。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伏黑惠有些担忧, “如果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也会在自杀前毫不犹豫地笑起来呢。” 觉得伏黑惠说的话很有道理,虎杖悠仁顿时点点头。 三人组看似身型平缓,保持着原本的速度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一步,下一秒已经消失在原地。 神奇的是,周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不对。 在校园中穿梭的大学生们未曾停下脚步,谁都没有注意到不对。 2、第 2 章 楼顶上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了冲刺的动作,随后双手插兜,直起了腰。 “嗯,总觉得这个动作不够帅呢~像个运动员一样冲刺什么的,死之前如果留下这样的影像,实在太逊了!”男人步伐轻快的蹦到楼顶边缘,随后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深渊。 一阵风吹来,男人的碎发和风衣下摆一起在风中翻转狂舞。 男人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啊……果然要这样才有感觉……” 微微闭上双眼,男人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似乎立刻就要向后倒下—— 一直到一个危险的角度,他突然睁开眼,腰部骤然用力,将身体站直。 “忍耐忍耐,今天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男人稍微有点懊恼, “差点就被美妙的死亡引诱到了,岂可修。” 他迈开修长的腿,向前方走了一步,似乎准备就这么离开。 下一秒,无形缠绕的春风骤然凝聚成无法抵抗的巨大风暴,男人“咦?”了一声,如同被击中的保龄球一般向后倒去。 他的身后是空荡荡的天地。 男人坠落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是如此轻灵,他仿佛感觉不到自己在往下坠,整个人如同乘着风一般漂浮。 “原来如此美好啊,坠楼……如果没人来打搅就好了呢……” 虽然并非是自愿,但他似乎瞬间就被这美妙的感觉打动了。 男人这么想着,几乎在他这个想法闪过脑海的同时,他的脚步陡然传来巨力下坠束缚感。 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被坠在瘦削的脚腕上,他几乎能听见自己骨骼错开的声音。 “好疼疼疼疼……” 被拎住一只脚腕,整个人如同晃动的钟摆一般摇晃着,男人不禁发出了□□。 “啊!抱歉抱歉!”抓住男人脚腕的手的主人,也就是虎杖悠仁半个身子从窗户中探出去,听见被自己救下的男人正在呼痛,连忙道歉着,将人拖着进来。 把男人放在地板上,虎杖悠仁连忙凑过去: “你没事吧?你为什么……” 自杀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这个刚刚被自己救下的人,捂着自己的脚腕,在地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好痛!腿要断了腿要断了我的腿要断了!啊——说不定已经断了!” “难道真的把他的骨头弄断了?”伏黑惠连忙往前两步:“振作点儿,我来帮你看一下……” 野蔷薇则是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爽的道:“喂!别装了,你才落下一层楼而已!不会是破产的怪大叔想要讹上东大的学生吧!我告诉你可选错人了!我们只不过是一贫如洗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以及天才无敌美少女的组合罢了!” “哈?”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同时为这串形容词惊了一下,就在这时,地上滚来滚去的男人忽然坐了起来: “切,选错目标了吗……” 伏黑惠忍无可忍的低声吼道:“不要忘记你自杀的人设啊大叔!你哪里像一个贫穷人啊!” 这人身上的一件风衣,价值可以顶他们租住的学生寮半年的租金了。 “啊咧咧~被发现了吗”男人灵活的站了起来,从他灵巧的动作来看,伏黑惠判断他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 嘛,作为两个特级、一个一级咒术师的组合,三人虽然看出来这人身手不错,身上却没有任何咒力反应,显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异,但是三人谁都没有太过戒备。 站立起来的青年,极速的扫视了一眼三人组,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钉崎野蔷薇的面前。 “野蔷薇!”伏黑惠当下一惊,难道敌人看出了三人中最弱的那个,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吗? 冷静点,你选错目标了啊!这明明是在场最凶恶的人类好吗? 三个人想象中的一切袭击都没有发生。 男人半跪在钉崎野蔷薇的面前,充满磁性的、极具魅惑力的声线,用仿佛吟唱一般的腔调说道: “啊~多么美丽的女性!如同朝日和夕阳一样璀璨的发色和瞳孔……美丽的小姐,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殉情?” 被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握住手并亲吻手背的野蔷薇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一大串的夸奖砸的头晕眼晃,随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黑色的头发和鸢色的眼睛,深情的眼神如同灌满了蜜糖,清秀无害的面孔大约是对女性的特攻,能够让人迅速放松对他的防备之心——不然凭借他一个平凡人的身手,怎么可能抓得到半只脚已经跨进了特级咒术师级别的钉崎野蔷薇? 这样深情的、神秘又美丽的一双眼睛看着她,让她怎么怎么舍得拿钉子按在他的脑壳上! “哇!野蔷薇脸红了!”虎杖悠仁超大声的跟身边的同伴耳语,换来了野蔷薇威胁的目光。 “哇,就算是野蔷薇,脸红的时候也跟个女孩子一样诶!连目光都变得像在撒娇一样!” 只听虎杖悠仁立刻元气十足的提高了声音大喊着。 伏黑惠扶额,这次已经不假装耳语了吗?直接双手圈成喇叭状开始喊话了吗? “我才不会跟人殉情……” 野蔷薇给两个损友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这才低声嘀咕着,随后毫不犹豫的抽出手,大声道, “喂,大……咳,这位小哥。” 野蔷薇实在没法对着这张脸喊出大叔两个字。 “请求殉情之前,首先要告知自己的名字吧,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在这儿自杀?” “啊……失礼了。”泉水或是小提琴一样清亮优雅,充斥着磁性的嗓音。 男人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动作莫名的优雅: “我是太宰,太宰治,是文学部新来的讲师,任教国语,顺便兼任‘’话剧社’、‘躲猫猫社1’、‘在三四郎池2起舞!社’等诸多社团的指导教师,请多指教,我的野蔷薇~” “诶诶——”这个透着微妙熟悉气息的、莫名其妙的人,居然是教师吗? “我忽然觉得对东大的光环破灭了。” 伏黑惠捂着额头: “话说,难道你认识我们吗?” “嗯~”太 宰治意义不明的回应了一声,深情的眼神落在野蔷薇的身上,于是野蔷薇不得不重复发问: “太宰老师,你认识我们么?” “啊……” 这次太宰治回答了她: “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呢,不认识。不过美女的话,我只要见过一次就会终生难忘~前几日话剧大赛半决赛,你在台下很兴奋的加油呢,我听见你的男朋友喊你的名字,便记住了~” 虽然被夸是美女很多次,真的很开心……但是这个熟悉的小波浪,真的让三人组有种复杂心情的感觉呢。 就在伏黑惠和野蔷薇因为这熟悉的脱线感而满脸黑线的时候,悠仁已经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 “什么,是老师啊,既然是话剧社的指导老师的话,是来指导学生布置现场的吗?” 不,悠仁,他方才还在自杀来着,你忘记了吗?伏黑惠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头痛。 这一次,太宰治眨了眨眼,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幽远,第一次把眼神放到了虎杖悠仁的身上,那眼神与其说是在看他,不如说是在望向什么暂时见不到的人。 “果然,虽然过于活泼这一点确实很难想象啦,但却在意外的地方出奇的像呢……” 明明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语,不知怎的,伏黑惠却仿佛听见了他那深沉的,仿佛思念着什么的似的、那种未尽之言。 “诶?”虎杖悠仁歪了歪脑袋,粉色的发梢上冒起一排欢快的问号。 “没什么~”太宰治声音忽然欢快起来:“哦呀,哦呀~已经这个时间了吗?该去看我可爱的学生们布置的如何了呢~那么三位,再见吧~~~” 沙色的风衣下摆随着主人轻快的动作欢快的摆动着,钉崎野蔷薇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啊啊啊啊啊啊啊迟到了!!” ………………………… “对不起!都怪我昨天晚上太晚了还是不让惠睡觉,所以今天才会起迟了,让大家等了惠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钉崎野蔷薇满脸我好柔弱啊的表情,对等候了一阵子的话剧演员们鞠躬道歉。 感觉哪里怪怪的……伏黑惠想起昨天晚上兴奋的拽着自己和悠仁玩牌不愿停止的野蔷薇,下意识的回应: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拒绝你……所以,道歉也是该由我来。” 哇哦……现场的话剧演员们都是一副深受震撼的惊吓的表情呢…… 不过随着伏黑惠和野蔷薇彼此争先道歉的情景持续,那种深受震撼表情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羡慕呢。 “啊~帅气的伏黑君和美丽的蔷薇酱,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比较好呢~” 铃木园子面色坨红,眼睛里闪着爱情的粉光,没骨头似的挽着挚友的手臂:“美丽的公主殿下,这一次的王子没有爱上你呢,不知道你有没有遗憾?” “哈?这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演戏……”毛利兰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台下。 “哦~这次合作的王子自然是很帅气的,可还是比不过高分特招进东大的名侦探呢~本来是同级生的青梅竹马,现在变成了学长,在大学校园展开一段浪漫的爱情!哇——” 铃木圆子用肩膀撞着毛利兰,眼看见她和坐在下面名侦探对上了眼,然后双双红了脸,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啊,这种时候就有些想念京极先生了呢。” “圆子,你是因为想念京极君才故意来说笑我的吧!”毛利兰恼羞成怒的与好友打闹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耽误彩排进度了。”这场话剧的导演,同时也是东大导演系的学长拿着剧本拍了拍。手:“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已经到了,下面开始准备彩排吧!” 负责场务的学姐连忙招呼打下手的新生把两侧的帷幕拉起来。 台上厚重的帷幕缓慢的拉开,露出了躺在帷幕后方,鲜血淋漓的尸体。 “啊——————”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一直在观众席待机的工藤新一心里揪了起来,他眉头紧皱,立刻奔上前,手在舞台边缘一撑,整个人便轻盈的落在了台上。 “工……工藤君……死人了……”在帷幕前站了好一会,后知后觉自己与尸体离得最近的学姐颤抖着几乎晕倒,随后被毛利兰和大步上前的野蔷薇扶住了。 “冷静,先别碰他!”工藤新一喝退了,想要靠近实体的学生们,随后半蹲下身,指尖按在了尸体的颈动脉上。 数秒后,工藤颓然垂下了手: “他已经死了。” 这句宣言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在场好几个同学不由得哭泣着呼喊出来:“齐藤君!” 3、第 3 章 3、 “齐藤终,男,20岁,东京大学二年级生……”一个年轻的警察正低声向警官报告基本情况。 此时,礼堂周围警鸣声起伏,许多学生都在远远围观。 警察正在门口看守,禁止礼堂内的任何人出去,同时对案发现场附近的人进行询问,出现场的法医则套上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工藤新一隐在暗处,双手抱在胸前,高挑的青年靠在舞台侧面的墙壁上,帷幕完美的遮盖住他的身影,也掩饰了他探究的目光。 他微微皱起眉。 凶手毫无疑问对被害者拥有嫉妒或愤怒的情绪,所以才会选择这样高调的展示被害者的尸体。 这只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远不如他当年作为柯南识破过的那些案子诡秘,他已经看穿了作案手法并知晓了凶手,只是目前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场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却深隧如灵魂或者深海一样,幽深、黑暗的东西,正无声的笼罩着每一个人。 在几千场凶杀案中艰难存活的名侦探有着十分不科学、但却近乎于超能力一样bug的直觉,他本能的觉得现在不能直接说出凶手,不应该这么快就破案。 仿佛如果这么做了,他就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工藤老弟,已经有线索了吗?” 目暮警官扫视了一圈儿,好容易看到藏在暗处的工藤新一,胖胖的身体艰难的翻上舞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与工藤新一认识很多年了,彼此十分熟悉。 柯南和酒厂的事情结束后,他作为警方,也得知了一点内幕消息,因此,此时与工藤新一相处的态度十分随意…… 毕竟他们认识真的很久了。 就如同此刻,他老远就看见工藤不同寻常的面色,为了不把众人的目光带到他的身上,目暮警官甚至没有走楼梯,而是费力的从暗处爬上了舞台。 “嗯……”工藤新一沉吟着,没有说话。 见他的样子,目暮警官便面露喜色:“看来你已经有结论了。” “缺少关键性证据,毕竟刑事案件可不是靠推理就能随意下定论的。” 总不能把自己的直觉拿出来说事,工藤新一十分公式化的答复了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忽然有种家里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诡异错觉,啊,看来在经历了与黑组织斗争的磨砺后,工藤老弟已经越发的沉稳,鲜少再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了! 随后他一脸信任的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 “加油啊,名侦探!” 工藤新一:…… 目暮警官,你记不记得你才是警察,说这话的时候有想到纳税人会流泪吗! 另一侧,虎杖悠仁三人接受完询问,聚在一个角落里,彼此交换意见。 “悠仁,连你都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见悠仁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野蔷薇托着下巴,打量着来来回回奔波的警察:“嗯……虽然我们总是在各种案发现场,但是这种纯粹的杀人案好像基本没见过呢!” “纯粹的杀人案么?”伏黑惠闻言不由得沉吟起来: “说起来确实很奇怪啊,既然能生出杀人的心思,还是这么恐怖的手法,怎么也该催生出咒灵才对……” “这么说的话,你们没感觉么?”虎杖悠仁忽然开口:“虽然七海海说过,东大有多种体系的结界保护着,但是……嗯,开学一个多月了,居然连三级咒灵都没有见到过……” 野蔷薇耸了耸肩:“嘛,没有咒灵的世界就是这么清新,我还觉得这里的学生实在太幸福了呢!” “悠仁说的没错。” 伏黑惠思忖着道:“结界可以阻挡咒灵进入,但是没办法控制人的思想啊,像学校这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本就是最容易催生咒灵的场所。” “啊,结界是对咒灵有攻击效果的吗?我记得也有这种功能的帐吧。” 野蔷薇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并进行人工配音: “biubiu~” 随后三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野蔷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跟两个同伴交换眼神。 “我们在五条老师家里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对咒灵湮灭型帐,就笼罩在五条老师的院子上空……” 伏黑惠喃喃道:“那个结界中的空气与其说是清新,不如说是近乎于被消毒后的真空……刚出生的咒灵会引发结界的反应,瞬间锁定并且消灭咒灵。” “这与东大的结界绝对不一样……所以那个原本说好要我们享受大学生活的笨蛋才会突然指派我们任务。” “所以学校的咒灵到底都去那儿了啊……”虎杖悠仁叹了口气。 野蔷薇及伏黑惠同时陷入冥思苦想。 “噗……呵呵呵呵……” 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三人组一蹦三尺高。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什么材料做的钉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野蔷薇的指缝中,一只狼无声的靠在伏黑惠的脚侧,只有虎杖悠仁一脸“吓死了”的表情,语调却带着笑: “呀,太宰老师。” “呀,悠仁君。” 太宰神情和声音都有些莫名的开朗,他对三人组挥了挥手,一副我是普通人,我什么都看不见的表情,无视了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尖锐的长钉和健硕的巨狼,十分开心的对虎杖悠仁赞叹: “悠仁君,果然很有做侦探的天赋呢!” 呃…… 三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原本讨论的是凶杀案的凶手到底是谁,结果说着说着话题已经拐到东大咒灵的生存环境上…… 不对! 三人刷的把目光又放在太宰身上,野蔷薇用充满威胁的语气问道:“这么说的话……太宰老师听见了吧?” 太宰治歪着脑袋:“什么?” “什么?就是咒灵啊,五条家啊……之类的。” “啊,关于这些,确实都听到了呢!”太宰治用力点点头。 “听到了的话……就对不起了,太宰老师……”野蔷薇狞笑着,慢慢举起来长钉: “探听到吾等机密的可悲之人,将长眠于黄泉之畔,则再无多嘴之时!” 三人组虽然经常彼此互坑,但是坑起外人来,显然也是极有默契。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各自掰了掰拳头,跟着钉崎野蔷薇站了起来。 “诶?诶诶诶!是这种展开的吗!”太宰治见三人,压迫感极强的向自己靠近,面色一变,语调骤然拉长:“救——命——啊——” “抱歉,几位,在凶杀案现场请勿吵闹。” 一个路过的警察脸色不虞,用手指在桌面叩了叩,声音低沉地提醒到。 “啊,抱歉抱歉!” 只是想探查一下太宰治的底细,顺便吓唬一下这个性格微妙的让人有些不爽的人,一时间没有注意气氛的三人连忙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警察鞠躬道歉。 警察原本脸色凝重十分不满,但见这三人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一时间语气也缓和了: “没关系,不过请几位尊重死者,等会案件破了,离开后再打闹也不迟。” “诶——”冷眼旁观三人组诚恳道歉的太宰治忽然发出一声拖长了的语调: “好厉害,日本的警方已经厉害到可以当场侦破凶杀案了吗?好厉害!” “啊?毕竟有工藤君……” 话还没说完,警察就觉得有些不妥。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太宰治已经抢话: “什么呀,还以为警方已经优秀到这种程度了呢~结果还是要靠我们东大的孩子们才能破案呢~”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是听起来真的很阴阳怪气呢。 三人组看着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的警察,再一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到太宰治的脸上。 “哇,老师,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不要再讲话了,敢再吐出一个字,就把你打进墙上当挂件!’这种话?” 虎杖悠仁带着一脸认真的好奇宝宝表情问到。 “唔?你怎么知道的?”太宰治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不止有人说过哦,他还经常这么干呢!” 那双看起来灵动实则漠然无波澜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十分真实的得意情绪: “不过每次被打晕之前,都会看见小矮子暴怒到要上天的表情,我相信他受到的心里伤害,足够补偿我的身体疼痛了哦~” 钉崎野蔷薇闻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哇哦,是个比‘那个笨蛋’还要烦人的人渣呢。” 伏黑惠点了点头,认同了野蔷薇的说法:“是‘那个笨蛋’论起恶劣程度完全不输的人渣呢。” “是人渣呢!”虎杖悠仁用力点头,无比赞同! 被三个学生吐槽的教师捂住了胸口,露出与身份完全不符的委屈表情: “不要说了,你们对老师要有敬畏之心啊……不要就这样轻易地说出老师是个人渣的事实……” “啊,承认了。”太宰治捂住了嘴,随即露出街边混混一样的表情,目光凶恶的瞪着身侧的椅子: “啧!” 顶着三人组“果然如此”的目光,太宰治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啊啊,这样吧,如果我比那位工藤君先破案,就请你们承认老师的才华横溢……从此以后,用老师来尊称我,好吗?” “不行的……刚才工藤前辈说了,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还没找到作案动机。”野蔷薇懒洋洋的道。 太宰治瞥了眼二十米开外、人声嘈杂的案发现场附近的工藤新一,然后看向案发后一直没有靠近过案发现场,明显不应该听到工藤新一说话的三人,眼神微微一眯: “哦……已经不打算跟老师隐藏身份了吗?” “没必要,老师明显是知情者吧?说不定也是里世界的人……”野蔷薇挑了挑眉,随即掷地有声的说道: “而且如果隐藏身份就没办法揍老师了那真的会让我很遗憾!” 太宰治默默缩了缩身体。 他可怜巴巴的道: “但是~我已经知道作案动机,并且知晓了凶器,看来我会比工藤君更先破案了……如果这样的话,三位同学愿意好好的叫我一声老师,并乖乖的听话吗?” “可以哦,反正你是老师,我们是学生,听话是理所当然的吧?”虎杖悠仁耸了耸肩。 反正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当面叫那个人笨蛋或者直呼其名的。 咒术高专就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啦! 太宰治:…… “怎么说呢,忽然不想破案了呢。”太宰治用食指指尖在桌面上画圈圈,无辜的眼神望着野蔷薇: “反、反正,学生们对我没有尊敬之心这种事,我也早就习惯了……” 这双眼睛似乎对异性有特殊的buff加成,即使是野蔷薇这种强势、果决性格的女人,面对着这个目光,心理防线也不由得有些松懈,她沉默了几秒,撇过头: “好、好吧,给你个机会,把凶手揪出来吧……好好的决赛,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了……” “啊哼~” 得到承诺的太宰治风衣一荡,发出奇怪却又温柔的轻笑一声: “记住你的承诺哦,蔷薇酱~” 随即他转身走向舞台。 “啊——”虎杖悠仁指着太宰治潇洒离去的背影:“他刚才是不是又无视我们两个了!身为男生是我的错误吗?是吗是吗?” 伏黑惠扶额,终于没忍住在他后脑打了一拳: “无路赛!” 虎杖悠仁十分配合的栽倒在桌面上,卒。 4、第 4 章 4、 “嗨嗨~哇哦,音质不错~”音响的声音回荡在大礼堂,声音磁性又清朗,单说音色,绝对可以让人听了浑身一软,只是语气中的轻浮之意,让案发现场的所有人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音响上,又转到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举着话筒的青年男人,只见这个异常俊美的男人带着极为有感染力的笑容,只是继续用这种轻飘飘的态度说道:“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哦~” 嗯?工藤新一诧异的看向舞台,喃喃道:“太宰老师?” 他身边的目暮警官眉头皱起来,对太宰治的表现有些不满:“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台上的?” 想起这位最近才突然出现的实习教师,工藤新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太宰老师一向神出鬼没……” 嗯?工藤新一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太宰治出现在台上的同时,他一直在拼命报警的直觉突然松懈了下来,仿佛被某种极度危险却又无法触摸的存在盯住,后背发冷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你是谁?”一名警察问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教师,太宰,太宰治,目前还在实习中。”青年对警察回答道,除去那种不正经的语调,他的动作和声音都透着莫名的优雅大方:“因为与我可爱的学生打了一个赌,所以我现在要抢在新一君的少年揭露凶手和犯罪手法……啊,新一君~为了不被我可爱的学生,尤其是其中最可爱的蔷薇酱鄙视,不介意我抢你的风头吧?” 工藤新一:“……” “太宰老师,您请便。” 工藤新一在目暮警官“你变了你居然让别人出风头你是工藤君吗你谁啊”的目光中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轻巧的跳下舞台,十分自然的走向女朋友,与毛利兰站在了一起。 毛利兰的另一边,铃木园子探出头挤眉弄眼:“这位帅哥居然比你先发现凶手诶!大侦探今天居然没能出风头,是不是心里很失落啊,兰~” 明明是对着工藤新一说话,最后却喊了小兰的名字,其中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不过说话的毕竟是自己女朋友的挚友,是在自己与小兰还未确定关系时,就被小兰宣称要一生做朋友的女人,工藤新一只能无语,露出了半月眼。 被夹在中间的小兰轻轻一笑:“好啦,园子,新一早就已经发现凶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立刻公布凶手身份,不过新一有他自己的考虑。”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相视一笑,露出了令周围同学感到莫名撑到了的笑容。 台上,太宰治及时的打断了这二人的喂狗粮行为,抓着话筒笑眯眯的说到:“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指认凶手把~” “啪!” 修长的手指在麦克风旁打了个响指,霎那间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骤然爆出缤纷的光芒,聚焦在太宰治的身上,导演呆了一下,立刻把控诉的目光投向幕后控制灯光的同学,却得到了那个同学颤颤巍巍的可怜笑容作为回应。 太宰治立刻转头对控制灯光的同学微微一笑,那个男生顿时觉得小腹坠痛两腿酸软后颈寒毛倒竖,啪的一下向后倒坐在地上。 注意到这一幕的导演和工藤新一、咒术三人组:…… 你对可怜的灯光同学做了什莫啊哒宰森森! 容貌和气度都不逊于明星的青年自鼻腔中发出一声磁性的清哼,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万如跳舞一般的旋转着,左手高高扬起,右手举起了麦克风。 “噔噔噔噔噔~凶手竟然是!!” 太宰治用电视抽奖的主持人经常会用的那种虚伪的夸张、假装的震惊语气道:“竟然!就是她!” 众人的目光随着太宰治的手指方向看去,见到了一脸茫然震惊的学姐,方才这位大学三年级的学姐,因为与尸体离得最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此时正在女性警察的安慰陪伴下坐在观众席后排的位置。 太宰治一脸悲痛欲绝:“美丽的、文学部的井上同学~” 见所有人的目光刷的落在她的身上,井上学姐呆了一下:“诶,我?不是的!” 学姐连忙解释道:“因为我与齐藤君的尸……身体离得最近就怀疑我,我虽然可以理解这种破案思路,但是否太过草率了呢?希望太宰老师有明确的证据指控我,否则就不要影响警察和工藤君寻找真凶了吧?” 她虽然语气急切,言语思路却很清晰,说到最后那句话,语气隐隐透露出些不满。 “是呢~”太宰治烦恼的皱起眉头:“哦呀,被反驳了,猜错了吗?” 目暮警官闻言气的差点仰过去,不由得大声道:“这位太宰先生,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啊,这是一起命案,虽然你没见过他,但是校园内的孩子们都是你的学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一名老师该做的吗?” 太宰治委屈巴巴的后退一步:“呀,警官好凶……” 目暮警官被他的作态气的眼前一黑。 太宰治轻轻的向后一跳,靠近了案发现场、舞台的中央部分,尸体已经被抬走,只留下血迹和痕迹固定线,在附近的警察连忙拦下了他。 太宰治晃了晃幕布:“我没想破环现场,警官先生,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为何会指认井上酱是凶手呢~” 用力的拽住幕布,太宰治发出了一声“嘿”的感叹词,猛的跳起来挂在幕布上,幕布居然禁住了一个大活人的重量,在太宰治的晃动之下,溅起一蓬灰蒙蒙的尘土。 “喂!”就在目暮警官忍不住想要上前把这个恶劣的男人拽下来的时候,台下忽然传来“小心!”“太宰老师!”的呼喊声,太宰治忽然松开了手,整个人轻飘飘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落在了舞台的边缘。 就在这个瞬间,在灯光下闪着雪银色光芒的匕首骤然掉了下来,“笃”的插进舞台地板。 在一片此起彼伏惊呼声中,太宰治浑不在意的声音通过音箱传出来: “啊,请不要惊慌,我只是在寻找凶器罢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又看向井上学姐,她面色极为难看的看着舞台匕首落下的位置,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这时,虎杖悠仁在台下站起身来,身形剧烈摇晃的同时高举着手,企图引起台上之人的注意:“老师老师!我有问题!” “嗨~悠仁君请回答。”太宰治一本正经的点名。 “老师,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凶器,这个落下的位置,要被杀掉的是井上学姐才对吧?” 众人看着匕首,导演首先颤抖着发言:“确实,井上是我的副手,话剧中有一些激烈情节,她多次需要晃动幕布制造紧张的效果……” 目暮警官下意识道:“难道是有人想要杀害井上同学,结果误杀了齐藤终?” “不对不对~我说过了,凶手就是井上同学,这是凶器哦~这只是一个摆脱怀疑的障眼法罢了。虽然被擦的很干净,没有任何指纹,沾染血液的部分应该已经用化学试剂擦拭过,即使用鲁米诺也难以检测,但是这个就是凶器哦~拿回警察局进行深入检测的话,手柄的纹路里还是可以检测出沾了血液的~” 太宰治说着向匕首的方向走去,弯下腰想要拔出匕首,被附近的警察一脸紧张的制止了:“请你不要这样做!” 一边说着,警察一边带上手套小心的拔出匕首,转身看向一边的同事,另一个警察连忙拿着自封袋走过来。 太宰治见了,耸了耸肩,后退一步。 “阿诺,老师,可你还是不能证明凶手就是井上学姐诶。” 虎杖悠仁再一次举手发言,他身边的野蔷薇“啧”了一声,一脸散漫: “喂,看在你找到……姑且暂时认为是凶器的份上,我们姑且可以当面称呼你一声‘老师’啦,快下来吧,你这样让我们很丢脸诶。” 太宰治沉默了几秒:“……” “啊,解释起来好麻烦的,那我就简单的说了。”太宰治指着导演:“井上酱因为藤田君杀了齐藤君,藤田君虽然猜到了但还是为井上君做掩护。懂了吗?” …… 除了工藤新一,下面的所有人都歪着脑袋,头上冒出一整排漫天飞舞的问号。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好想说话,太宰老师你让我来解释好不好! 太宰治虽然看懂了工藤新一的眼神,但还是别过头,表示拒绝跟男人进行心灵对话。 见目暮警官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工藤新一只能苦笑一声:“凶手确实是井上同学,但是这三个人的关系我确实不知道。”毕竟这次参演的话剧社成员都与他不熟,如果不是因为小兰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坐在这里看排练。 井上见身边的警察眼神警惕起来,默默地看向自己,苦笑着举起双手:“我不会反抗的,既然名侦探都指控我的话……只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有证据,有完整的逻辑,凶案现场并不是你们展示莫名其妙的演技才能的地方,不是吗?” 这是在嘲讽太宰治和工藤新一哗众取宠了。工藤新一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无奈,太宰治则是对着井上同学的方向动作很大的鞠躬行礼。用夸张的、演话剧一般的语气说: “感谢井上酱对我的赞美……既然是美人的请求,我自然无法反抗,那我就详细说一下。” 太宰治举起一根手指:“我们把怀疑的目光定在你的身上,首先就是因为你的反应。正常人在校园里看见身上有血迹的同学倒在地上,这个人还是自己很熟悉的同学。第一个反应会说‘死人了’么?悠仁君?” 虎杖悠仁规规矩矩的起身回答问题:“不,我会上前抱住他,大喊他的名字并哭出来!1” “不不不,正常人会先认为他受伤了或者生病了吧!”伏黑惠忍不住反驳。 “不不不,惠酱,我也会上前抱住他并且哭出来!”钉崎野蔷薇一脸认真。 伏黑惠:“啊?嗯……(沉思)” 周围的同学同时在心里喊道:才不会啊喂!第一反应应该是叫老师并且叫救护车! “咳咳。”太宰治不以为意的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点么,作为指导教师。我恰好遇见了藤田君背叛井上同学的现场哦~”太宰治举起手机:“我有现场录像要看吗?” …… 你哪来的录像啊喂!藤田学长背叛了井上学姐?这是什么惊天大瓜?话说藤田学长和井上学姐原本是一对吗?那齐藤终在这场恋爱里是否有姓名! 5、第 5 章 5、 话剧社的导演藤田尤太是东大语言学三年级生,梦想是成为一个名导演,然而父母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进入东大,他所能做的,只是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尽量选择有一定共通性、又还算感兴趣的文学类。 “井上酱从入学遇到藤田君的那一年开始,就是藤田君的女主角,是他灵感的的缪斯女神和共同奋斗的灵魂知己……”太宰治叹息着:“可是井上酱的家族不会同意这段爱情,于是这一对身份悬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无法公开的状态下,终于盛开了背叛之花。” 井上学姐垂下眼眸,发出了拼命想要冷静却无法掩饰住伊斯哽咽的声线:“我知道他爱上了别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断的爱上别人。” 这句控诉让藤田面色一变,只觉得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几乎化为细针戳在他的身上,让他毛孔都泛着疼痛。 “可是……尽管如此,我们也已经分手了……”井上学姐抬起头:“你说我为了维护背叛过我的男人,而杀害了一直对我很好的齐藤君吗?不,我并不认为自己会如此愚蠢而浅薄。” “你错了。”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井上酱,你不仅不愚蠢,而且十分聪明……其实现在的场景,并不是你想看到的……或者说,你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齐藤君尸体会出现在这里——”青年指着身后发现尸体的地方。 “对吗?”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向他,太宰治晃了晃脑袋,笑了:“齐藤君,一个自认为深情款款的追求者,对你纠缠不休、死缠烂打……更可怕的是,你的家族对他的家族很满意,他就要成为你的未婚夫了,是吗?” “如果他今天没有变成一具尸体的话~”太宰治用超萌的声线补充道。 井上学姐呆呆的看向太宰治,无声的落下泪来:“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婚约……可是太宰老师,说来说去你都是在讲述我们三个的感情历史,虽然我无愧于心,并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可这与你对我的指控有何关系?” “当然有啊……”太宰治眯了眯眼:“你方才说过,你早就知道藤田君无数次的爱上过别人,可是你根本不在乎……你这么爱他,又怎么会因为被我看到的这一次背叛而伤害藤田君呢?”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可是齐藤君并不是这么想的,你虽然是藤田君众多,缪斯女神中的一个,却是齐藤君唯一的女神……他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背叛你?” “于是就在今天早上,最早到来检查道具的导演被齐藤君尾随了。” “他们发生了争吵,打斗……无意中,齐藤君被藤田导演推倒了,后脑撞在装道具的箱子上。” 藤田导演脸上冷汗狂冒,却像是从太宰治的话语中听出了救赎的希望一样颤声道:“所以……那个时候他没死……他倒在血泊里,我、我还以为……” “嗯~放心,我说过了啊,凶手不是你。”太宰治和蔼的看了藤田导演一眼,老师这宽容的目光让藤田面上浮现起一丝放松。 检查过尸体,知道齐藤终后脑确实有伤口的目暮警官看向了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低声道:“虽然不知他们是情敌关系才导致的争吵,不过这一段情形与我的猜测差不太多。” 目暮警官点头,没注意到工藤新一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那,老师,齐藤君是被藤田君杀死的?”悠仁继续做积极提问活跃气氛的好学生。 “你傻么,那人渣不是说过了是井上学姐杀得么!”野蔷薇在悠仁小腿上用力踹了一脚,悠仁抱着腿委委屈屈的缩到一旁。 “野蔷薇好凶……” “齐藤君并没有死,但是藤田君认为他已经死了……么?”没理会耍宝的两人,伏黑惠思忖着迟疑:“然后井上学姐为了保护藤田君,杀死了齐藤君么?” “诶?如果要保护藤田君,不是应该把齐藤君救活,让藤田君免于牢狱之灾么?”一直对着太宰治发花痴的铃木园子没忍住,终于加入了提问大军。 太宰治闻言,目光温和的落在她的脸上,对她赞许的一笑。 “啊……”毛利兰听了圆子的话,恍然大悟的看向自家竹马:“原来如此,所以太宰老师才说‘因为’藤田学长杀人,而不是‘为了’学长杀人,是吗?” 女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此时异常安静的礼堂中,这点声音也仿佛带着回响,虎杖悠仁耳聪目明的听见了他说的话,恍然大悟。 他猛的用拳头敲击自己的左手手掌:“喔!我懂了!是为了让齐藤君的家人干掉藤田而杀死了齐藤,一箭双雕的杀死了背叛自己的人和纠缠自己的人!” “宾果~”太宰治立刻对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悠仁君真的很聪明!” “哪里哪里,太宰老师才是好聪明!连这都能想到!”虎杖悠仁一脸钦佩的鼓掌。 不,一般人怎么能想到这么恶毒的计策,而且虎杖君,一般人应该不会认为死者家属一定会为了复仇干掉犯人吧?或者一般家属都没有这个能力去监狱杀掉犯人吧喂! 工藤新一觉得很疲惫。 现场已经完全变成太宰治等人的秀场了,但是由于太宰治总是不愿意好好讲完前因后果,工藤新一职能无奈对已经在爆发边缘目暮警官招了招手,低声把案件的线索简单叙述下: 井上与藤田的同款手镯,证明了这二人的情侣关系,但是齐藤脖子上带的戒指却与井上的一模一样,这种昂贵且制式的钻戒必然是用来订婚或者盟誓用的,证明了太宰治所言非虚; 藤田与齐藤的争执,同组演员看见了,但是后来又看了齐藤离开的背影,根据现场简单检验,齐藤背影的时间,齐藤本人应该还未死亡,那就证明,当时认为齐藤君已经死亡而作出不在场证明的人,并不是凶手,而是推倒齐藤君的藤田,这一点从尸体没穿外套就可以佐证; 那么,死亡时间在礼堂出现的井上同学及其两名同伴就有最大的嫌疑。这其中,比起与齐藤同学关系复杂的井上,另外两名同学的死者并不认识,因此,嫌疑人几乎可以直接锁定了——这也是工藤新一觉得案子是在太简单的地方。 不过,这种正常的凶杀案才应该是普遍会遇到的存在吧!自己当年作为柯南每天遇到好几回错综复杂充满暗号和谜题的案子,简直是莫名其妙! 工藤新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才揉了揉脸继续告诉目暮警官: 井上看见同学倒在一边,便直接认为其已经死去的事,足以证明她早就知晓齐藤的死亡,几乎可以直接指向她是凶手,但是她的惊恐并不是假的,一个能杀死未婚夫叫或前男友的凶手,为何会这时候才如此惊恐?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动弹,那她惊恐的就是这个死去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比起死者作祟,她更害怕有人看到了一切; 说着说着,工藤新一又忍不住看了太宰治一眼。心说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目暮警官正在一边连连点头,身边的小警察也正在飞快的记录着,见工藤新一又停了下来,下意识的发问:“怎么?难道这个案子与太宰治也有关系?他确实有些可疑的样子。” “他确实与案子有关,但并未犯罪……”工藤新一含糊过去,接着道: “这些细碎的线索加上检验尸体时发现的证据,基本已经可以认定凶手就是井上学姐,当然,更加直接有力的证据需要检验科进行进一步的搜查验证。” 本来案子到这里,在逻辑支撑较为完整也有一定证据的情况下,侦探指认出凶手后,就无需再跟进下一步,接下来就是警察善后的阶段了。 目暮警官研究着吩咐警察搜查去了,工藤新一坐在座位上叹了口气,举起手:“太宰老师。” “哦?我们的名侦探终于准备发言了吗!”太宰治立刻兴奋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工藤新一所在之处。 “太宰老师,既然您已经亲眼目睹并且储存了证据,那就直接交给警察好了,不用在这里费心证明您话语的真实性。”工藤新一指了指太宰治一直拿在手里挥舞的手机:“学校封锁太久,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请您不要再玩了,好么?” 太宰治双眼发亮,他盯着工藤新一,无比愉快的发言:“哦~你很聪明,新一君。” “感谢夸奖,其实很简单,首先,在警察没有提供信息的情况下,老师直接断言,他们发生争斗的地方是道具室,齐藤是被撞在道具箱上……明明礼堂内诸多的桌角、柜子都能造成类似的伤口不是吗?”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佐证,老师既没有检查过尸体,也没有看到警方的记录,却能够断定齐藤君脑后的伤口形成方式……难道他不能是被花瓶或者摆件等钝器砸伤的吗?” “老师,工藤学长的意思是,你并不是靠推理才知晓凶手,而是全程目睹了凶案现场么?”钉崎野蔷薇如同不良少女一样,发出了懒洋洋的压低的话语。 “老师我……确实路过了那里……只是一个路过罢了。”拿着话筒的青年觉得野蔷薇接下来应该不会说什么让自己觉得愉快的话。 果然,女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啧”,然后大声嚷道:“啊啊,以预先知晓犯人为前提进行推理,所以发觉了井上学姐的诸多疑点,虽然已经很聪明了,但也算不上是你侦破了案件吧!所以,太宰老师,果然还是个人渣。” “人渣一样的老师啊……” “这么帅的一张脸,为什么如此人渣啊!”这是园子痛心疾首的感慨,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 “不是我不想阻止。”太宰治连忙用一脸慌忙表情的解释:“其实是这样的……我凌晨睡不着,在河边1思考人生,然后做出来我一生最有勇气的一次决定——入水。” “诶诶诶诶——”舞台下一片哗然。 太宰治轻轻笑了笑,眼神莫名的忧郁而深沉:“也许是上天也不愿收留这样懦弱的我吧,我没有死,反而顺着河水飘到了大礼堂的附近……就在我飘过礼堂后面的落地窗的时候,我看见了井上酱挥刀杀人的现场……” 6、第 6 章 6、 “哦哦哦哦——”所有人一片惊叹。 “是的,我知道真相。也看见了一切,我决心要为死者声张正义,要让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太宰治颤抖着吸了口气,轻声道: “这样的话,即使是井上家,也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从未发生的过去了吧……”他看向了井上:“即使会被……但我……” 太宰治的声音慢慢放低,可能会被井上家报复的事实,被那种难以言喻的低沉决绝的语调欲言又止的诉说,与方才的肆无忌惮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的悲壮。 “呜呜呜太宰老师……有铃木家在,我看谁敢动你……呜呜呜……”圆子顺手接过毛利兰的纸巾,眼圈红红的碎碎念。 井上忽然笑了。 “原来如此……” 她用那种喟叹的语调说到。 “那个充当道具房的房间,背靠着河水和荒山,平时从来没有人……结果恰巧在我杀人的时候……呵呵……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井上伸出双手,任由身边的警察铐上手铐:“太宰……治?我记住你了。” 平静的话语中隐隐蕴含的威胁,太宰治就当耳边风,神情活泼的在台上晃着胳膊。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对台上的太宰治抱怨:“既然有证据就直接拿出来啊!” 太宰治微微一笑,极为优雅的举起手机:“阿拉,因为入水,手机也一起入水了哦~” “什么……”目暮警官扶额,吩咐他身边的小警察:“把手机带回去,应该还可以复原里面的内容。” “达咩!”太宰治立刻收回手机,两眼泪汪汪的道:“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带走!我一个贫穷的实习教师,只有这一部手机了哦!” 目暮警官一脸茫然:“手机不是坏掉了……” “没有呢,完全防水,效果一流!”太宰治按下指纹解锁,手机立刻亮了起来。 工藤新一:“……” “太宰老师,你该不会根本没有拍到任何证据吧……” “完美的答案!工藤新一君!”太宰治气势昂扬的夸赞他。 工藤新一:…… “啪啪啪!”虎杖悠仁继续用力鼓掌:“太宰老师,好厉害!手机真的没有坏掉呢!” 钉崎野蔷薇恍然:“原来是用心理战术么?” 伏黑惠杵着下巴动作细微的点了点头:“很厉害。” 工藤新一:…… 他可以离开这里吗?总觉得像是跟黑衣组织打了一夜那么疲惫呢。 而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齐藤君的尸体到底是不是被太宰老师移到舞台中央的? ………………………… 一个小时后,警察全部收工离开,大礼堂的舞台暂时被警戒线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做好笔录的工藤新一等人同咒术三人组、太宰治一起离开,半路上,虎杖悠仁好奇的问道:“太宰老师,可以提问吗?” “可以哦悠仁君。”太宰治拉长了声音回应他:“老师可是很喜欢你呢!” “哦……谢谢!”虎杖悠仁愉快的笑起来,他摸了摸脑袋:“老师是凌晨的时候入水了吧?那为什么最后会湿淋淋的出现在礼堂房顶啊?”虎杖悠仁认真思考着:“我记得学校里的河最后会与校外的河汇合吧?是老师不想死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了……”太宰治提起来一脸的不愉快。 “被一个烂好人救下来了呢!明明可以飘到暗渠然后被淹死的说!”青年一脸愤懑:“如果能死掉的话,尸体就会出现在大海中,被纳入地球的生态平衡的说~所以真是太讨厌了!” “是这样吗?”虎杖悠仁望了望天:“自杀可不是正确的死法哦。” 这么说着,虎杖悠仁的语气却并不严肃,也不含有任何说教的意味,或者说他只是在阐述自己的看法:“嘛,不过我会尊重老师的心情啦,下次如果老师真心想要自杀的话,可以找我帮忙哦。” “真的吗?”青年眼眸立刻闪烁出几乎化为实质的小星星。 虎杖君,这样就会从自杀变成他杀了喂! 工藤新一把手搭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声音有些虚弱:“虎杖君,协助他人自杀也是违法行为,请不要那样做。” “别这样嘛新一君~”太宰治对工藤新一挥了挥手,随后对虎杖悠仁双手合十:“请务必帮我拦住一切障碍让我清爽快乐的入水~这是我一生的请求~悠仁君~” 深吸一口气,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一边一个拎住虎杖悠仁的肩膀,准备离开这个与“低调的完成任务”不符的环境。虎杖悠仁愉快的哈哈哈笑起来,丝毫没有反抗两位同伴的意思,在两个人中间晃晃悠悠的荡着秋千,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因为肩膀被同伴牵制住于是只能疯狂晃动上半身打招呼: “沢~田~老师!” “啊,悠仁。” 不远处草丛边的青年见到虎杖悠仁一行人,眼神一亮,微笑着对身边学生摆了摆手,略微有些急促的向他们走近。 “礼堂的事情我听说了,没事吧?”沢田老师微微蹙眉。 这位沢田老师有一头褐色的头发,发型有些凌乱,以致于展现出刺猬头一般的形态,可是微风拂过时,那柔软的招摇的发丝,就如同他本人展现出来的性格一样,温和的近乎温柔,没有一点攻击性。 “没事没事!”因为见到老师而被两位同伴放下来的虎杖悠仁笑嘻嘻的,他向后一蹦,卓越的弹跳力让他落在太宰治面前。 一手揽着太宰治,另一边揽住工藤新一,虎杖悠人露出一副我们关系超好的表情:“多亏了名侦探的推理还有这位老师的勇敢作证!” “哦?”沢田老师面露欣慰之色,温和的对工藤新一道:“新一君,辛苦了,新一君果然是新一君,真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呢。” 被夸赞了的工藤新一挠了挠头发,罕见的展现了一丝带着羞赧与自负的少年气笑容:“还……还好啦……” “工藤君确实很优秀又很可靠呢!老师!”话剧社的成员和方才在场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聚拢,叽叽喳喳的对沢田老师描述起方才的案子,沢田老师带着温和的笑容,面对一群极为优秀又有个性、因为凶杀案的刺激有些过度激动的年轻人,没看出他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 相反,这个跟太宰治差不多大的青年,看向这些已经成年的学生的眼神里,居然有些类似于“慈祥”的包容、安抚的情绪在里面。 “沢田纲吉……哦~看来很受学生们信赖呢。”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着,随后举起手剧烈的来回摇晃,并成功吸引了泽田纲吉的注意:“前辈!前辈!” “呀,治君。”泽田纲吉见到太宰治,不由得靠近几步,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一脸担忧的问到:“治君没有换衣服呢,这样不行哦,那样湿淋淋的会感冒的。” 太宰治身上的衣服早就干透了,除了有些褶皱根本看不出至前的狼狈,甚至因为他本身的态度太过悠然自得、身形与面容都很抢眼,一般人甚至不会注意到那一点褶皱。 那么泽田纲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呢? 啊,原来如此。 工藤新一反应很快,他意识到泽田老师就是太宰治入水失败的罪魁祸首。 于是年仅19岁便已闻名全国的名侦探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十分好心的把探头探脑的虎杖悠仁小学弟一起往后拽了拽。 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那位大受欢迎的沢田老师的毛利兰不明所以的侧过头,见工藤新一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瞬,太宰治发出“呜哇~”的声响,他指着沢田老师,指尖剧烈的颤抖:“原来是你,打扰我入水的家伙!干扰别人的兴趣爱好是要遭天谴的沢田前辈!” 诶诶诶?沢田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结结巴巴的道:“诶?什么……入水?!不是要自杀么?只是一次夜泳?啊啊啊,抱歉抱歉!” 沢田纲吉双手合十:“因为治君一副无法与这个肮脏的世界共存的绝望表情,所以我误会了,如果给治君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太宰治噎了一下,他很想说你没有误会,你的错误就是打扰我自杀,结果话还没出口,一边的东大女生已经捂嘴笑了一声:“沢田老师一定是误会啦,太宰老师是中二未肄业么?” 另一边的男同学也哈哈笑:“不能于此浊世同存,下一句是不是要‘与此浊世共焚’?沢田老师,你就是想太多了,太宰老师毕竟是成年人了,才不有这么令人羞耻的想法呢,对吧?太宰老师?” 太宰治:“嗯?” 太宰治:“嗯……当然了,我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呦……” 眼见着这位青年老师游离的眼神,扭捏的语气,还有不断用食指玩弄风衣腰带的动作,几个学生像是明白了什么,彼此面面相觑。 眼见着空气莫名的安静,太宰治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像是要当场自杀,沢田纲吉连忙慌乱的挥动手臂,口中打圆场:“啊,治君,已经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饭?那个,新一君和悠仁君,和同伴一起来么?” 工藤新一:怎么办?觉得心里很疲倦,但是又想看看后续发展的样子。 7、第 7 章 7、 虎杖悠仁则是明显兴致勃勃: “一起一起!新一前辈,啊,还有毛利同学,一起吧!我肚子饿了!” “对啊对呀,新一酱~要听老师的话哦,也要合群,不合群的人,步入社会以后,即便是东大出身,也没办法如鱼得水的哦~” 方才瞬间的扭捏仿佛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太宰治和虎杖悠人一人一边挽住工藤新一的同时,拧过头用那种特别做作的语气对毛利兰道: “啊,还有新一酱超可爱的女朋友……” 名侦探运转迅速的头脑飞快的回想起太宰治“殉情”的话语和对女同学轻浮的态度,瞬间脑中警铃大作。 他连忙用力夹住太宰治的手臂,侧过头对毛利兰笑起来:“兰,抱歉,今天中午就不在一起吃午饭了,好吗?” 毛利兰轻轻抿住嘴,笑了笑,她身边的铃木原子反手亲亲密密的挽住毛利兰,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叫嚷起来: “啊啊~太好了~今天小兰可是我的咯,没有臭男人在,我们一起相亲相爱的约会吧!” 工藤新一露出无奈的半月眼,见自家女朋友与挚友手牵着手向校园外走去的背影。 女朋友,好看,还想再看一眼…… 然后就被虎杖悠仁和太宰治不由分说的拽走了。 ………………………… 东大本乡校区中央食堂二楼。 原木色的餐桌围坐着四五个过分醒目的人,吸引着来来往往之人的注意力。 这里的过分醒目并不是说这几个人样貌太过引人注意——虽然他们确实可以凭借样貌引人注意。 但是即使这是一群样貌平平的人,也还是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吧…… 坐在最外侧的工藤新一这样判断着。 坐在他对面的沢田纲吉低着头,将手中的教案翻了一页。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意大利文,随即震惊于那漂亮的如同印刷体般的花体字中。 只见泽田纲吉在咖啡厅的音乐和人来人往的喧闹中一脸头疼的的看着教案,时不时在上面划上一笔写几个字,还能一边喝咖啡一边跟路过的学生打招呼。 太宰治穷极无聊的挥舞着手中的购物小票,对虎杖悠仁说道: “赤门拉面看起来是激辣的重口味,还以为会让我体会火山在口中爆发的感觉,可是吃起来却没有那么爆炸呢~真遗憾啊……” 举着餐盘往嘴里倒的虎杖悠仁呼噜噜的回复了什么,众人没有听清,坐在虎杖悠仁身边的伏黑惠叹了口气: “悠仁,先吃完再说话……还有太宰老师,拉面既然不辣,怎么让你连喝了三杯水呢?” 口中连连吸冷气的太宰治抢过身边沢田纲吉没碰过的冰水一饮而尽: “老师我啊,其实不太擅长吃辣呢……不过我看到图片的时候以为是我吃过的那种超级辣的食物,稍微有点心动于是决定点了,结果只是偏辣而已。” “不擅长吃辣的人为什么要点赤门拉面呀?”钉崎野蔷薇舀起一勺蛋包饭慢悠悠的塞进嘴里。 “唔……因为有一个超爱吃辣的朋友呢……” “一起吃饭的时候为了能跟朋友体会一样的味道于是点了一样的辣咖喱,结果吃完了差点直接变成烟花哦!” 太宰治比比划划的在自己的头顶画圈: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那个朋友了,于是点餐的时候偶尔会下意识的点类似口味的东西!” 他对面的虎杖悠仁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吨吨吨又咽下一杯茶水,随后双手合十:“我吃饱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太宰治: “辣咖喱吗……我很有兴趣!太宰老师要请我们去吃吗!” 伏黑惠无力的按住他的肩膀: “不要养成让老师请客的习惯啦。” 太宰治放下手中的小票,耸了耸肩: “可惜……老师的钱包被河水冲走了哦~连这次的饭钱都是泽田老师付的呢~更何况……” 他忽然转过头,把上半身拧过45度,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望向斜对面的钉崎野蔷薇: “如果是美丽的女性也就算了,我可没有掏自己的钱请男性生物吃饭的爱好呢~” “别开玩笑了,老师~” 钉崎野蔷薇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道: “反正就是那种吧,跟我们认识的某个笨蛋一样,虽然会对女性放电,但是实际相处起来绝对会被讨厌的性格吧,年纪一大把却从来没有过女朋友的那种!” 伴随着钉崎野蔷薇的吐槽,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吊儿郎当轻浮白毛身影的虎杖悠仁与伏黑惠同时用力点了点头。 “阿拉~” 太宰治轻轻一笑:“哦……真为你认识的那个可怜的男人悲哀……虽然被自己的学生们深深信赖并喜爱者,可是在他面前的时候,却一句赞美的话都不会跟他说吧?” 钉崎野蔷薇下意识的要点头,却又突然迟疑: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吐槽的是谁?” “你们对彼此的口味很熟悉,看你们的熟悉程度,日常会一起吃饭,并且相处愉快。”太宰治指着很自然围成一个三角形坐的三人组: “你们有较为固定的座位方向,而且经常一起吃饭,但是你们的姓氏、长相和饮食习惯却不大一样,说明你们并不是亲戚或者同乡,那么,你们至少高中应该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 “这样的三个人会同时频繁提起的人,又与我有微妙的相似之处,我想,如果我是别的职业,就不会让你们感觉如此亲切了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与我一样是一名老师。” 太宰治慢悠悠的转悠着手中的杯子,对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的工藤新一笑了笑: “你们用‘那个笨蛋’来代指这位老师,那么至少不会是本校的老师……” “看来是你们学校一位全国闻名的名师了,你们怕直接说出来会暴露自己的学校……嗯……” 太宰治撞了撞身边的沢田纲吉:“呐,前辈,他们为什么不想自己的高中名字被人知晓呢?” 眼见着太宰治从推断、揶揄变成咄咄逼人的刺探,工藤新一只觉得现场气氛越来越冷,他无奈的劝道:“太宰老师……” 深埋在教案中的沢田纲吉被太宰治提问后,抬起头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为什么呢?” 随即他恍然大悟一般的对三人组笑了: “没关系的哦,即使教育资源如此不公平的情况下,你们还是顺利进入东大了不是吗?无论你们的母校是名门高中还是偏远山区的普通学校,都不会影响看是对你们的看法那。” 沢田纲吉温和的微笑:“你想说的就是在这个意思吧,治君。” 他顺手拎起茶壶给太宰治倒了一杯红茶: “治君,还有还有你们四个,都是好孩子哦~” 沢田纲吉用十分温柔、认真的语气曲解了太宰治的意思,顺利敷衍完这几个唇枪舌剑的不省心人士,又一脸忧愁的低下头去备课了,一边备课一边还念念叨叨: “随堂测试的难度还是高了点吗?可是如果太简单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而且能拿满分的孩子要另外加学分的……但是太难的话,会不会给孩子们的心灵造成阴影呢……东大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脆弱吧……算了,再加几个词吧……” 太宰治盯着沢田纲吉看了一会,随即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真不愧是……那位纲君呢,我明白了哦。” 工藤新一心思一动,下意识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 “那位纲君”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拧过头对虎杖悠仁笑道: “抱歉抱歉,其实我只是不想跟被女孩子嫌弃、没谈过恋爱的中年教师相提并论啦,没有针对你们三个的意思哦。”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点头道:“嗯,我知道哦,因为太宰老师完全没有恶意嘛,只是不捣乱就会觉得难受的性格罢了。” 太宰治:“……” 几个人对视一眼,钉崎野蔷薇一锤定音的总结:“嗯,反正都是那个笨蛋的错!” ………………………… “阿嚏!” 蹲在赤门的台阶上,戴着墨镜的男人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完全无视周围对他行为指指点点的动作,他摘下眼镜,露出比苍空还要通透瑰丽的苍蓝色瞳孔,对身边的人说道:“这里果然很不对劲呢。” “是吗?” 咔哧咔哧往嘴里塞薯片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唔……确实有很多不寻常之处呢。” 男人将墨镜带回去,动作轻巧的站起身往台阶下跳跃,高挑的个头加上雪白的碎发,俊美到挑不出一点瑕疵的容貌,对他背影的指指点点瞬间就变成了惊叹。 男人弯下腰,从青年手中夺走一片薯片: “我们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呢……唔?这个味道……是新品吗?很不错!” 下一秒,青年手中的薯片袋已经消失,出现在高个男子的手中。 他又拿了一片塞进嘴里:“不要生气嘛……这样吧,在东大执行任务期间,你的所有零食我都包了,不限量,怎么样?” 青年睁开眼,碧水一般通幽的眼眸瞥了男子一眼:“如果是五条悟这么说的话……我还要你珍藏的全日本最好吃的甜品名单!” 五条悟一愣:“你知道我的身份?” “一看不就知道了?” 青年把眼镜摘下来塞进背包,随后从斗篷下又掏出一瓶汽水: “不过,果然是咒术届最强呢,即使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也会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与谢野小姐说的不错,虽然是最强,但也是一个笨蛋呢!” “嘛,这种事情我也反省过的。” 五条悟双手叉腰:“不过是硝子推荐的人嘛,‘值得信任的最强大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没理由怀疑你。” 这个表情可不是反省过的样子…… 青年放下汽水瓶子,心内无声地说到。 随即青年把汽水瓶子往五条悟那一推: “啊,麻烦你把那个珠子弄出来,这个口味的汽水是新颜色的珠子,我要留着。” 被理直气壮的使唤了呢…… 五条悟接过瓶子,忽然凑近青年仔仔细细的打量: “我的眼睛不会出错,你……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 8、第 8 章 8、 五条悟突然发问,青年却并不因为被戳穿而生气。 他微微抬起下巴,明明个子比五条悟矮,却仿佛是在俯视众生。 “是封印啦封印,我的异能力发动是需要条件的!” “嗯~”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盯着他。 那双看穿一切的“六眼”绝不会错,眼前的人,身上确实没有一点异常能量波动。 青年没理会五条悟的若有所思,他伸手拿过珠子: “放心,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帮助一个社员罢了,帮你只是顺便,而且我带了强有力的保镖,不需要你负责我的安全。” 青年扬了扬头: “不过,你们这些笨蛋很快就会排着队来求本侦探帮忙啦,没办法,世界上都是愚蠢的人类啊,无论是灵长类还是凶禽猛兽,我都会对你们一视同仁的!” 被毫不留情的归为“凶禽猛兽”的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 青年在五条悟灿烂的笑容里挥了挥手: “今晚会很热闹,不过让别人知道你我在的话,可能就不会那么热闹了……” 五条悟欢快的一拍手: “不热闹就不好玩了,不如我们晚点再进去……这样吧!” “仙台的一家特产店买的喜久福很不错!一起去吃吧!” 青年眼睛一亮,随即极力压抑表情。 他故作平静的说道: “我听说仙台有一种毛豆糕……” “啊,那个的话,我推荐毛豆泥鲜奶油味的大福哦!” 五条悟说着,愉快的单手按在青年肩膀上: “看来我们性向会很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本侦探是江户川乱步啦!” “啊,这么名字我听说过~”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凭空消失。 …………………………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人在门前交谈的时候,因为过于显眼的外貌与行为,被许多人注视着,观察着。 然而视线中心的二人凭空消失之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感觉到不对。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感叹着“啊!这两个人好帅”的同学,一边笑闹着一边转过头聊起别的话题,随后走远。 ……仿佛刚才让她激动万分的帅哥,根本不曾存在。 赤门附近的餐厅内,坐在窗边位置的男人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帽子: “真不愧是咒术届最强,看来已经发现我了……” “咒术届最强?” “不知我们谁更强。” 他站起身来。 “真想跟他好好打一场啊……” 男人个子不算高。 他身着笔挺的西装、头戴精致的礼帽,身上无论是纽扣还是领带,还有那赭色的长发都透露着贵气。 周围食客的目光无法控制的向他集中。 察觉到自己过于醒目的男人“啧”了一声,拧身向餐厅外走去。 他摘下耳中塞着的耳机: “晚上的热闹?有那条青花鱼在的地方,这热闹不可能与他无关……” 一边说着,男人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掏出手机,只见主页有一条信息: “呦~今晚的夜色太深,漆黑的小矮人出现的话会被当成妖怪的吧!” “实在不想跟小蛞蝓呼吸同一片空气,所以能不能麻烦中也不要进入学校呢( ̄▽ ̄)~*” 强忍着把手机捏碎的想法,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混蛋……就不会正常的告诉我在校外待机吗……可恶!” “但是更蠢的难道不是因为青花鱼难得低头请求而一时心软的我么!” 他攥紧拳头。 “可恶可恶!总有一天,我绝对要让你哭着对我低头!” 站在原地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足足五分钟后,中原中也这才勉强压下“直接冲进去把青花鱼挂到礼堂顶端晾成鱼干”的想法。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来: “咒灵虽然一般不能被人类观测到,但是咒术师原本都是人类,是可以被看见的……难道是帐?” 他摇摇头。 “不……看来是一种与精神系异能类似的能力,应该不是咒术……” “那么就是他们身上的某样咒具的能力么?情报中没有提及过呢……” 中原中也想了想,便把这个念头放置一边。 他准备见到太宰治的时候再面对面交谈——这样就不会通过手机留下可能泄露的证据了! 而且可以顺便揍他一顿吧! 愉快的决定好见面事项的中原中也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机车走去。 ………………………… 傍晚。 大礼堂。 “比赛还要继续吗?” 钉崎野蔷薇吃惊的挠了挠头: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选择中断赛事吧?” 毛利兰无奈: “这次的决赛邀请了专业的评委,其中有几位是影视界、话剧界的前辈……” “而且请柬早就已经发出去了,大家为了这个比赛都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就此暂停,可能今年就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她身边的女生也点了点头,出声附和: “毛利同学还是新生,即使错过也没关系,但是大三的同学可能没有更多机会了,所以大家一致决定继续。” “而且,兰酱和伏黑君都是今年的新生,人生中第一次出演男女主,一定很期待吧!” 藤田导演抓着剧本的手微微颤抖: “我们可是特意从新生挑选了二位,提前入校排练的大一新生,又是这样的美人……” “是枯枝的第一抹嫩芽,是幽暗却绰约的弦月,是刚刚染上一抹绯色的青苹果……” 他仰头望天,眼神中带着亢奋: “一定会引起话题和关注!” 喂喂,你自己还是特赦出来主持晚会的,居然还有心思想话题度? 情敌和前女友一个死亡一个收押都影响不了你对成名的向往是吗? 工藤新一在众人视线外盯着藤田的作态,眼神有些锐利。 他总觉得今晚的决赛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东西。 “不必这么紧张,没关系的哦,新一君。” 不知何时出现在工藤新一身后的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会牵连到你可爱的女朋友的,安心吧~” “太宰老师这么说的话……” 工藤新一稍微放松了一点。 “奇怪,新一前辈好像很信任太宰老师呢!” 猛地从工藤新一的视线盲区蹦出来的活力粉毛叉腰突然出现,站在二人面前。 那双清澈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明明太宰老师只是新来的实习教师吧?为什么?前辈以前认识老师吗?” 伏黑惠慢慢的走上前与工藤新一并肩而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但是那双碧绿的眼睛1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想听”。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随即道: “算不上认识,两个月前在校长办公室见过太宰老师,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与太宰老师有过沟通。” 伏黑惠淡淡的问道: “仅仅是因为这样?” “那个时候还没放春假,后来断断续续的与太宰老师偶遇过几次……” 工藤新一顶着几人疑惑的目光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们也只是今天第一次遇见太宰老师吧?现在不也变得很熟悉了?” “哦哦,有道理!” 虎杖悠仁一拍手掌,接受了这个理由: “毕竟像太宰老师这种,只要遇到就很难会忘记呢!” 太宰治则是一脸欣慰的拍着虎杖悠仁的肩膀: “悠仁君,你一定会很有前途呢!” 伏黑惠:“……” 看到几个人聚集而走过来的钉崎野蔷薇站到虎杖悠仁身边,四周张望着。 她的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今天会来很多人呢!好多记者媒体……” “啊咧,会不会有星探在呢!”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蓦然变得兴奋起来。 “这个嘛……”太宰治摩挲着下巴沉沉吟了几秒,随后情绪高昂的一转身。 他的风衣飞起又落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太宰治弯下腰,轻轻捻起钉崎野蔷薇的指尖: “像您这样如火一般盛放的美人,当然会被星探注意到,可是如果你的面容被播放到千家万户,我这样平凡的大学教师是否就没有资格再接近你了呢?” 太宰治的眼神盛满了忧伤的雾:“可若就此蒙尘,又实在有些太过可惜……真是让我纠结不已呢~” 钉崎野蔷薇顿时两颊微微泛红,她抽回手娇嗔似的在太宰治肩膀拍了一下: “真是的,太宰老师~我现在相信老师肯定有过许多情史了呢!” 随机,短发的女子微微扬起下颌。 她双手抱在胸前,发出了十分清醒的发言: “但是,总觉得如果成为太宰老师情史的一段,就会被莫名其妙的邮寄匿名炸弹的样子呢!真遗憾啊……” 9、第 9 章 9 面对钉崎野蔷薇的话语,太宰治沉默了几秒,发出了一声呃叹. “唉……” 太宰治直起腰来,双手插兜,发出了干巴巴的笑声: “啊哈哈……讨厌,蔷薇酱在说什么呢~” 太宰治做少女捧心状: “难道已经如此关注我了吗,利用下午上课的时间调查过了?” 钉崎野蔷薇往伏黑惠的身边靠了靠: “因为~人家可是惠亲的亲爱女朋友~!” “虽然虽然不得不承认太宰老师魅力四射十分迷人,但我对爱情可是很忠诚的呢!惠亲以外的男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揽住伏黑惠的胳膊,亲亲蜜蜜的靠着:“对吧~惠亲~” 伏黑惠:“……” “那真是太可惜了~要去找下一个殉情目标了呢!” 太宰治说的情真意切,下一秒毫不留恋的转过身。 他朝着不远处一位金色长发、身材绝佳的大美人走了过去。 “如此~绝世的美人,您的长发如同朝阳照耀进我干枯的心灵……” “啊——请问您是否愿意与我殉情!” 工藤新一的目光跟着太宰治一起,落到大美人的身上,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前辈?” 三人组同时关心的看向工藤新一。 “咳咳……没事没事……” 工藤新一用余光瞥着太宰治与金发美人对话,在内心疯狂吐槽刷屏: 喂——那可不是会陪你殉情的人啊,说不定会让你被动自杀成功的人! ………………………… “呀,您这样的大明星居然会出现在这样一场小小的比赛观众席上~” 在礼堂的角落位置,太宰治坐在金发美人1的身边,言语轻佻: “这让话剧社指导教师的我觉得倍感荣幸啊~” 这么说着,男人的眼神却神幽的如同黄昏下的阴影。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轻唤到: “克丽丝。” “啊……或者同以前一样,叫你‘贝尔摩德’比较好?” 克丽丝笑轻笑着的摘下自己隐藏身份用的、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夸张墨镜: “组织已经覆灭,贝尔摩德已经死去了哦~在那场行动中。” 墨墨镜下的眼眸,如同云雾遮挡的湖水。 湖水是幽碧的绿,水下仿佛是宝石的蓝,中和了两个颜色而产生的水蓝色瞳孔,是仿佛能够魅惑人心的颜色。 她轻声道: “作为克丽丝活下来的人,只不过是想看一场克丽丝的粉丝、也是贝尔摩德的angel主演的话剧罢了……” “是吗?那很是超级欢迎!” 太宰治动作夸张的一挥手臂。 他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语调抬高了些: “您不愿与我殉情,太遗憾了……” “那么,美丽的女士~虽然我们即将就此别过,但是你美丽的容颜将会永远印刻在我的灵魂之中!” 正当太宰治准备起身的瞬间,克丽丝忽然出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 “阿拉,若是能与太宰先生殉情的话,倒真是我的荣幸了。” “其实我与太宰先生有相同的疑惑哦~” 那双眼眸定定的看着太宰治。 “东大虽然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学校,我却想不到这里有什么能吸引您屈尊来此当教师呢。” 太宰治了然的转过头。 “啊……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蓦的轻轻一笑: “放心放心~我的目的,与亡灵之酒的‘天使’没有关系哦~” 太宰治幽怨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不知为何总是卷进新一君的事件中,也不知是我的问题,还是由于新一君体质特殊呢!” 回想了一下当年柯南经历过的案子,克丽丝难得噎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解释道: “现在……咳。” “现在已经比当年那个时候好很多了。” “我知道的哦。”太宰治笑眯眯地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间。 他低声道:“我看过他的档案,毕竟异能特务科曾经很关注过他呢。” “在柯南君不知道的时候,我曾受异能特务科的一位朋朋友的邀请,暗中接触过柯南君,结果发现他完全没有异能。” “于是,异能特务科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命运呢!” 他感慨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新一君与我认识的某位名侦探一样,是远超异能者存在的,伟大的普通人呢!” 大约知晓太宰治说的那位名侦探是谁,克丽丝抿嘴微微笑了: “新一君是那位名侦探的头号粉丝呢,如果知晓名侦探的同事会这样评价他,也许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是吗?这样看来,我的出现不但不会影响到新一君,还会是新一君的幸运哦~” 太宰治模棱两可的说着,站起身来: “那么……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微微弯腰,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荡了下去,遮盖住了他的神情。 从远处看,像是他恋恋不舍,意欲亲吻美丽的女士。 只有他对面的女士,看见了这个男人毫无波澜、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神: “今晚,至少会很热闹哦~” 克丽丝重新戴上墨镜。 她勾起一个神秘莫测、魅力无限的笑容。 “我拭目以待。” ………………………… “话剧比想象中精彩,但是今晚却没有想象中精彩呢……” 话语中带着抱怨意味。 五条悟坐在观众席靠前中央的某个座位上,足以傲视群雄的身高整个蜷起来,如同一只华贵的长毛猫一样缩着。 他的手里捧着巨大的爆米花桶,炼乳和砂糖放得过多的爆米花摸起来有些许的黏度,让普通人看到就觉得牙疼。 然而他愉快的把爆米花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扔,手上却仍然洁净干燥。 如果有人有机会认真的观察他,就会发现每一粒爆米花都没有真正的接触到五条悟的手指。 当他捏起一粒爆米花的时候,那粒爆米花就像是被无形的空气包裹着似的,漂浮在他的食指与拇指中间。 江户川乱步从爆米花桶抓了一大把过来。 他把爆米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还没到时候呢,颁奖的时候才是关键……” 把嘴里的爆米花全部咽下去,名侦探掏出纸巾开始擦手: “话说,无下限真好用,有这个的话,吃什么都不会弄脏手了吧?我看你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手了。” 五条悟笑了: “呀,还是会每天洗澡的。” 他耸了耸肩: “虽然知道不会有尘土沾染上,但心理上没办法接受。”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转身观察了一下周围观众们: “这个,连味道都不会传出去么?不错嘛!” “‘这个东西’嘛……” 五条悟的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约两厘米的球。 一个如同玻璃或是水晶一样平平无奇的小球,可若是有潜力的人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里面蕴含着氤氲浮动的红雾。 “喏,就是这个,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啦。” “与帐不同,这个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类似于‘这个人没有任何异常’的暗示。” 五条悟把手里巨大的爆米花桶举了举: “拿着的话,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你违反他自身认知常识的地方。” “比如……看话剧的时候,不能吃零食是规矩吧?” 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小球: “所以只要拿着这个,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吃零食。” 他把这件咒物向身边的青年递了递: “要么?这个可是那些烂橘子想尽办法都弄不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理什么的我明白了。” “只是这个,不适合我呢。”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 “对于认识我的人来说,‘一直拿着零食不肯松手’的乱步才符合他们的常识。” 他把珠子往回推了推: “如果把这个带在身边的话,即使没在偷吃零食也会被认为一直在吃吧?” “有我在,没有必要偷吃,堂堂正正的就好了。” 五条悟把珠子收起来,一脸嚣张地把手中的爆米花桶往青年那边挪了挪: “我可是最强的,没有人能够命令我做什么。” 江户川乱步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果汁,插上吸管,一边吸溜一边含含糊糊地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会答应太宰来到这里哦。” “社长要坐镇侦探社,没办法一直跟着,只能约定空闲时来看我……这样就不会有人管控我吃零食了!” “只要我的蛀牙不再增加,就不会有人发现!” 虽然已经28岁,但是混进一群大学生中居然显得容貌很稚嫩的青年,兴高采烈的又抓过一把爆米花: “耶~” 五条悟闻言,兴奋地猛地向后一仰身子: “对对!夜蛾校长也很忙!” 五条悟一挥手臂: “一想到可以在普通大学当教师,跟我三个可爱的学生享受日常的校园生活,还不会被夜蛾校长追着写检讨,我也有些飘飘然了!” 五条悟也掏出一盒果汁,把吸管往上一戳,随后把果汁与身边的青年手中的盒子一撞。 二人相视一笑: “干杯~” 10、第 10 章 10 “今晚的冠军,等待他的将是前途无量的璀璨星途!它将花落谁家?让我们随着音乐与回放,再一次呐喊出它的名字!” 话剧比赛的主持人眼中带着兴奋。 他左手拿着话筒,右手猛地向身后的屏幕一挥。 持剑的手不住的颤抖,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是无尽的悔恨、绝望、痛苦。 俊美的男子震撼人心的演技在大屏幕上被播放出来,他举起手中的剑,对躺在床上绝美的女子喃喃道: “我在杀死你以前,曾经用一吻和你诀别;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里终结。”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自刎,缓缓倒在苔丝狄蒙娜的身边。 屏幕骤然熄灭,观众不由得欢呼着、鼓起掌来。 他们听从主持人的指挥呐喊道: “奥赛罗!奥赛罗!” 被主持人邀请上场的《奥赛罗》团队上场,毛利兰与伏黑惠同所有人一起向台下鞠躬。 五条悟在台下,看着自己一身骑士装、面容英挺又沉默的学生,和他身边的一身古典长裙的毛利兰,不由得吹了个口哨: “这位可爱的小小姐,与惠很配嘛!” 江户川乱步打量了毛利兰一眼,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 “她有真心喜欢的恋人哦,还与你的学生熟识。” 五条悟立刻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面对青年,一脸忧愁: “怎么办?已经上大学的惠为什么还是没能遇到真爱?” 五条悟泫然欲涕的语气说道: “明明他的生父和监护人都那么受女人宠爱……惠可是长了一张只比我差了一点的脸的好孩子,怎么会至今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不管怎么想,这应该都是你的错吧,五条老师~” 江户川乱步的语调中带着一点调侃的称呼他: “如果你还是围绕在他身边的话,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真爱了哦。” 青年一字一顿的: “从高中起就一直打断他桃花的变、态、君。” “真是的,乱步君,你在说什么啊?” “我啊,明明是一直在用我完美的魅力来帮助他啊!” 五条悟帅气的一甩自己的白色碎发: “老师我,确实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所以只有能抵抗住我完美的女性,明明看见了五条悟还会爱上伏黑惠的女性,才配得上我们纯情可爱的惠!” 他将手指伸入发丝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被梳上去的头发有几根调皮的跳下来荡在额间: “可惜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我的魅力……” 五条悟一脸不甘心: “可恶,难道太完美真的是我的错误吗!” 江户川乱步默默大吸了一口果汁: “原来如此,与谢野小姐说过,虽然乍一遇到会觉得你和他很像,但实际上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嗯?” 五条悟侧过眼眸。 “太宰的女人缘比你好太多了。” 江户川乱步眨眨眼: “太宰每年都会被曾经惹哭过的女人邮寄炸弹、投毒和持刀劫持呢,相比之下,你应该32年来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五条悟平静的看着江户川乱步,露出一丝不屑一顾—— 不是针对江户川乱步,而是针对自己没有女朋友这个事实: “太受欢迎的男人,即使有1亿个追求者,也不会随意选择交往。” “因为太过完美,所以我不会跟被我弄哭的女孩子交往,我的道德感不允许。”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嘛,弄哭不是指捣乱把女孩子气哭哦。” 虽然多年如一日的目中无人,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尤其是与太宰治共事多年之后。 经常在一眼看穿邮件是炸弹伪装,然后让老虎君及时丢出去的江户川乱步,也算比以前稍微懂了一点这方面的东西: “不过,你认为自己完美无缺,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同啦~” 就在此时,整个大礼堂的灯光骤然熄灭。 一片哗然而起人声鼎沸的喧哗声中,江户川乱步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下了定论: “你们是不同品种的笨蛋呢。” ………………………… 黑暗中突然闪过无数红外线闪烁的轨迹。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枪响,舞台上的伏黑惠稍微靠近了一点毛利兰。 他还记得上台前工藤新一心中的忧虑,小心戒备着危险。 他清晰的听见了枪声打中□□的声音,不过中枪之人应当不在台上,他便没有动弹。 五秒钟后,整个大礼堂所有的灯光同时打开。 舞台上的聚光灯同时照耀在舞台前方。 从极暗到极亮,光线的变化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江户川乱步眯了眯眼,把目光转向舞台,见到聚光灯下中枪倒地、躺在那的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 “诶?” 难得的惊讶了一瞬,名侦探下意识的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 五条悟看到这个行为,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诧异: “是你认识的人吗?” 神情已经镇定下来的江户川乱步向椅背上靠了靠,撇嘴道: “一个笨蛋。” “啊……”五条悟恍然。 他轻轻抬起墨镜,定睛看向那个躺在地面上、让整个礼堂陷入无比混乱的男人: “心脏与呼吸都停止了……他死了。” 江户川乱短促的笑了笑:“死掉一个笨蛋对这个世界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随后他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 “门外看守藤田的警察进来了,我们换个位置吧,如果我出现的话,可能会影响到笨蛋的计划呢。” “好哦~”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抓起江户川乱步的衣领站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拎起来的江户川乱步语气瞬间惊慌: “喂!” 下一秒,警察急急忙忙穿越人群向舞台走去,路过了两个空无一人的座位。 ………………………… “太宰老师!” 当视线恢复正常,看清楚倒地之人的那一刻,在场的许多师生都惊呼了起来。 太宰治指导的话剧社成员更是一脸惊慌悲恸。 在观众席的工藤新一心中一惊,他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起身向舞台处跑去。 然而有个身影比他更快。 舞台前方围观的众人几乎是眼前一花,只觉得有一道残影闪过,虎杖悠仁已经出现在了太宰治的身边。 他面色严肃的蹲下身,手指搭在太宰治的颈间,又看了看太宰治胸前的枪口和蔓延的血迹,神色一时间有些难过。 “没找到凶手,刚才的红外线太太多了,分不清哪一条线才是一瞄准线。” 钉崎野蔷薇轻盈的自一个空座椅的椅背上跳下来,走到虎杖悠仁的身后。 在发现中枪之人是太宰治的瞬间,她便本能的起身,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观众席之外的位置。 她安抚地拍了拍神色低落地虎杖悠仁,叹了口气: “是枪械造成的死亡,完全没有咒力的残秽。” “这样的吗……” 虎杖悠仁喃喃道: “即使没有咒灵,人类还是会相互厮杀呢……” 钉崎野蔷薇面色平静的道: “咒灵本就是由负面情绪组成的,这就说明人类本就有咒灵一样的恶意吧?” “只不过,对人类产生恶意的惩罚和剿灭,不是我们负责的范围呢。” 她侧了侧身,让过急促跑来的工藤新一。 只见工藤新一蹲下去测了呼吸和脉搏,随后像是受到了沉重打击一般,绷紧的身形顿时变得无力。 他眉头深深皱起,喃喃道: “死了?真的死了……” “前辈。” 虎杖悠仁听见工藤新一的自言自语,忽然发问道: “前辈的话,与其是悲伤,倒不如说是不可置信呢……为什么会这样?” 工藤新一扒开破损的衣裳查看那个被枪击产生的伤口,闻言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站起身来,愣愣的盯着地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机的太宰治。 “当然不可置信……我没办法想象太宰老师死亡的样子,虽然他总是喊着要自杀,但我觉得他却有无限的旺盛生命力。” 虎杖悠仁曾经问过他,为何会那么信任太宰治。 因为太宰治曾经也被卷进过他的案子中。 那是一个邪恶、残忍、暴戾的犯罪分子,将汽油洒在自己的身上,洒满整个房间。 而房间内,有工藤新一、太宰治,和瑟瑟发抖的人质们。 他亲眼看见太宰治毫无畏惧地靠近罪犯。 他言语癫狂仿佛想要享受死亡,可口中的话语却如同刀枪,刺痛罪犯的同时瓦解了他的心理防线。 最后,他看见太宰治诚挚地邀请罪犯与他共赴黄泉,而罪犯却仿佛看见地狱的撒旦,慌乱的丢下手中的打火机想要逃离。 当罪犯被押解,人质们被救出,他看见太宰治眼中的遗憾和释然。 那是真正想要赴向死亡深渊之人的眼神,也是正在深渊中向外攀爬之人的眼神。 这个男人若是身处黑暗,也许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但他义无反顾,选择了光明。 多么绝望的人啊,如同走在独木桥上,抓着唯一一根希望的藤蔓,铁一般的心将那藤蔓包裹成金科玉律,奉为圭臬的艰难前行…… 然后在前行中,渐渐遇到了更多的光和希望,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只能向前,也让他不会倒下。 工藤新一信奉正义。 从那个莽撞的少年时期开始,到成为柯南后历经的一切斗争与痛苦,再到组织瓦解,心心性逐渐成熟 可是他坚守的东西从来没变过。 他一生破过无数的案子,即使犯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苦衷,他会悲哀伤痛,却绝未有过动摇。 他也许会为行走在光明中的人堕入黑暗而扼叹遗憾,却只会钦佩并亲近无论多么黑暗都坚持走向光明的人。 所以他信任太宰治,也佩服他。 此刻面对这个人的尸体,他心痛之余,却觉得有些荒谬。 一瞬间,他甚至产生“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演戏”的错觉。 沉默良久,他才恍然大悟般地定了定神。 11、第 11 章 11 工藤新一围着太宰治的尸体绕了一圈,在内心想象了一下弹孔的的方位,随即指着烛台斜对面的方向对赶到自己身边的警察说道: “先生,那个方向,现在去的话应该已经找不到什么了,但是应该可以测出硝烟反应……” 他抿了抿嘴: “通知增援了吗?我想这是一个专业杀手,枪弹口径很小,应该是专业设备。” “前辈,在警察赶来之前,我们也可以帮忙。” 虎杖悠仁站起身来: “我想知道犯人是谁。”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他并不想将普通人卷入到案件之中。 “前辈,我们三个是从宗教高中考过来的,那边的教育资源虽然差了些,但是有过许多体能与格斗课。” 钉崎野蔷薇眼睛眨也不眨地胡说八道: “如果前辈的嫌疑人中没有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哦。” 工藤新一的嫌疑对象自然是没有这三个人。 或者说当他发现太宰治的尸体的时候,他的心头已经本能的闪过了怀疑对象。 沉思了一下,工藤新一定定的盯着太宰治的尸体。 他脑海中快速的回闪着突然熄灭的灯光、扰乱视线的红外线。 如果杀手是井上家族雇佣来报复的,那么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 为什么特意挑选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 如果只是为了复仇,那么这样的方式也太过显眼了些,几乎是明晃晃的把嫌疑往自己家族上引。 井上只是被暂时收押,如果能够证明她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因为对齐藤终的纠缠不胜其扰才失手犯下杀人罪行,也就是所谓的“激情犯罪”,这种被认为是一种“挫折攻击型”犯罪的过错程度,往往要轻于有预谋的犯罪。 以井上家族的实力,井上甚至可能不会有太重的罪行…… 这种时候迫不及待的实行报复,对井上的庭审没有任何好处。 即使白天出现了凶杀案,但是起因是感情纠纷,所以夜晚举办决赛的本乡校区并没有增加警卫与防备。 校园巡逻的保安甚至都抓不到半夜跳河的太宰治。 面对专业的杀手,礼堂就如同一个筛子一样四面漏风,可以随便进出。 只需要出其不意的用狙击枪一枪毙命,杀手完全可以轻松的离开,去找雇主领赏金,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狙击枪? 是啊,为什么不用狙击枪? 工藤新一转过身忽然对剩下的一名警察说道: “太宰老师死亡距离10米内的观众,尤其是带着手套的人,以及腰间带着钥匙链的人,都有可能是嫌犯,麻烦您带着……悠仁君,在警官赶来之前暂时协助留住嫌疑人。” 虎杖悠仁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 她的身边,钉崎野蔷薇道: “我也来帮忙。” “虽然拒绝了太宰老师,但是我并不讨厌他哦……” 她笑了起来: “这可是认同了我未来将要火遍全世界的美貌的男人……我也想为他出一份力。” 工藤新一认真的对女子点了点头: “那么麻烦钉崎同学,在我说的范围内……或者这个范围附近,查看一下有没有丢到地上的手套或者手帕,另外看一下有没有人手上流血受伤。” 钉崎野蔷薇行动力十足,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去查找了。 ………………………… 夜色已深,中原中也换上一身便装,用帽兜遮住了自己醒目长发,斜靠在本乡校区附近的小巷墙边,正在打电话。 “抱歉,红叶大姐,替我转告boss……” “是,是,不会耽误东京的工作……啊,是吗,感谢boss的理解……放心吧……” “哈?那条青花鱼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早晚我会把他……没关系,毕竟事关……他不会胡来的。” “……好,就这样。” 中原中也挂掉电话。 他的嘴微微上撇,口中抱怨道: “红叶大姐永远那么爱操心……” 然而他眉眼带笑意,眼神极为温和且明亮。 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与国内举足轻重的□□头号干部、里世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重力使”联想起来。 他啪啪啪的按动着手机键盘,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信息发送的图标不断闪动,几秒后,“外科医生-发送成功”的字样浮现出来。 他摇摇头,熄屏正准备离开,突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中原中也打开手机,看见屏幕上“世界第一名侦探”的备注,无奈的扶住额头。 交换电话号码的时候被乱步先生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是只能把备注打成这么令人羞耻的彩虹屁,才让乱步先生满意的中原中也无力的点开信息。 算了,毕竟那可是江户川乱步。 就算是敌对组织的中原中也也没办法否认,江户川乱步确实是天下第一的名侦探…… “嗯?” 中原中也忽然眯了一下眼睛。 他凑近了屏幕,对照片上对着屏幕比耶的天下第一名侦探视而不见,自顾自的放大着照片。 那个躺在那儿一身鲜血的身影,该不会是那个让他拳头发硬的前任搭档吧! 杀气骤然暴起、迸发,又很快收敛。 嘴上、不,在行动上也是一直在暴打青花鱼的中原中也,提起太宰治就像被触到雷点一样暴跳如雷。 他十分愿意让太宰治在icu病房享受包年服务。 然而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承认太宰治是他唯一的搭档。 他有多讨厌他就有多信任他,他看不透他但也非常了解他。 这不是一个会轻易死掉的人。 别说这一张照片,就算把他的尸体摆在中原中也的面前,烧成了灰,中原中也也会相信,这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会在某一天突然活力四射的蹦出来。 他会一边向往死亡、一边坚强的活着。 中原中也按耐着性子将图片往上滑,图片下方是名侦探简短的一句话: “太宰治の尸体大赏~”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哦,看来确实不是真的尸体呢。 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中原中也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坏笑来。 他将图片保存到到手机上,单独截取了太宰治尸体的那一部分,用手机自带的图片编辑软件在图片上打了一行字: “疑似校园感情纠纷参与方惨遭报复现场~” 随后打开通讯录,点击群发,点击确定。 然后心情愉快且十分开心的中原中也哼着歌离开了。 ………………………… “工藤君,我去你说的位置查看过了,经过简单测试,并没有发现硝烟反应。” 负责看守藤田导演的警察向工藤新一走来。 工藤新一的身边,虎杖悠仁和另外一名警察正在跟他说话,身边依次站着藤田、穿着华丽裙装的女演员小林尤美,以及穿着西装的男导演建木次郎。 除了藤田是学生以外,另外两个都是今晚专门被邀请过来参加决赛的特邀嘉宾。 小林尤美长相甜美,新出道就出演了大热人气的电影并广受好评。今晚,穿着高级礼服的她手上带着与裙装配套的白色长手套。 建木次郎则是成名多年的导演了,他不算是名声最大的那一类,但是口碑却很好,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筹备的电视剧角色。 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系着领结,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最后就是大家熟知的藤田尤大,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条手帕,时不时用来擦手……据他自己所说,今晚可能关系到他的未来职业生涯,他太紧张了。 工藤新一对去进行硝烟反应测试的警察点了点头:“能麻烦您给这三位测一下硝烟反应吗?”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走向三名嫌疑人。 三个人的表现明显不同。 藤田最配合,立刻伸出手示意警察,警察优先用试纸测了一下,等了一会,警察说道: “没有反应。” 工藤新一点点头。 警察依次又给小林尤美和建木次郎测试,小林尤美脸色很不好,但是为了洗除嫌疑,还是让测试了。 她也没有反应。 轮到建木次郎的时候,则是直接被拒绝了。 他并没有摆架子呵斥,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配合警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我有两点问题。” “首先,面对一个很明显被带瞄准镜的枪远程击杀而死亡的人,不立刻封锁现场,观看礼堂外面的监控寻找凶手的踪迹,却莫名其妙找到我们三个当嫌疑人,我质疑这种做法的正确性。” “第二,生活并不是警匪片,您作为一名警察,却在案发现场听从一个兼职‘侦探’的学生的调遣,我需要这种行为的合理性的解释。” 明明作为柯南的小孩子每天在命案跑老跑去都没人理会,结果恢复成年1的工藤新一却经常被各路人马找茬,工藤新一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他上前一步,对建木次郎道: “我确实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这位先生,如果你愿意配合警察的检测,我可以现在就把我的推理过程说给您听。” 建木次郎对着工藤新一摇了摇头:“容我拒绝。” “我对这位年轻的侦探所说的很感兴趣,但是我依然能认同,如果需要我配合调查,要么请警方出示具有法律效力的凭证,要么由具有合法权力的人来对警察下达命令。” 他举了举手:“否则,我不会配合任何行动,抱歉。” 工藤新一默默地倒吸了口气。 如果是17岁还没经历过酒厂毒打的工藤新一,说不定直接就开口推理,把这位导演已婚但是分居、最近找了新的情人、于是准备离婚的故事讲出来了! 12、第 12 章 12 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已经在生活的磨砺中学会“人前留一线”、思想已经无比成熟的名侦探再度上前一小步,准备劝说一下建木次郎。 “新一君。” 穿着一身暗红色西装的沢田纲吉叫住了工藤新一,棕色的眼神充满温润的光,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沢田纲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退下。” 这话看起来似乎有些呵斥的意味,然而从泽田纲吉口中说出,却仿佛带着温和却不可抵抗的力量一般。 工藤新一稍稍愣了一下,居然真的乖乖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 “建木先生,你好,我是本校教师,也是新一君的老师,沢田纲吉。”棕发男人带着礼貌的微笑,对建木次郎伸出了手。 建木次郎同样礼貌的伸出手:“你好。” 沢田纲吉微微抿嘴。 面部柔和的线条让他显得不像是26岁的教师,而是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虽然26岁的东大教授已经是算得上是人中龙凤的天才了。 这位泽田纲吉如果不是穿着一身西装,眼神里有成年社畜特有的成熟和稳重,恐怕完全可以混进学生里面被当做同龄人。 他面上带着歉意对建木次郎说道: “很抱歉在今晚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件,甚至让事件牵扯到了您。” “新一君毕竟只是个学生,他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您多多包涵。” 建木次郎立刻摇头: “我绝没有责怪您和贵校的意思……也没有责怪工藤君的意思。” “我想这场意外不是任何人愿意看到的,对于这位死去的教师我也深表哀痛。” “只是我坚持法律需要程序正义的维护。” “我绝不认同非专业人员对国家暴力机构、司法机构职权的滥用和不尊重。” 泽田纲吉静静地听着,直到建木次郎说完,他这才点点头。 “我代表我个人和我所出生的家族,深切赞同并且坚决维护您的想法与自由。” 建木次郎露出笑容。 “那么我也有一些想法,不知您是否愿意听呢?” 建木次郎欣然:“愿闻其详。” 沢田纲吉微笑着收回了手: “最先到达案发现场的警察,有没有要求公民配合的权利?公民是否有义务配合?” 建木次郎: “确实有,但是……” 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您在司法方面实际是否拥国家认定的有相关资格证明?” 建木次郎: “自然没有,我是一名导演……” 青年再次打断: “您是否认为导演可以代替警察行使执法资格?” “怎么可能!你是在混淆……” “您认为警察在调查中不应听取相关人员的证人证词行动吗?” “呃……应该先听证人证词……我我” 话未说完,再次被打断: “您认为在长官未曾到达之前,基层警察不作为是正确的吗?” “警察应该立刻搜集线索……” 沢田纲吉微笑道: “那么,你认为警察搜集线索时要求公民配合是违反程序正义的么?” “当然不!” 建木次郎说完,随即叹了口气。 他重申到: “我只是不希望警察受到非专业人员的……” “你是在指控在场的两名警察已经被不法分子操控了吗?你是否愿意为你今日的发言负法律责任?你是否意识到这样的发言会对两名警察、对两位警察所在的部门和他们的上司的职业生涯和前途造成怎样的影响,对新一君会造成怎样的名誉侵害?” 建木次郎瞠目结舌。 沢田纲吉不疾不徐的问他: “您认为您不配合警察执法的行为,其实是一种程序正义,不仅没有违反公民义务,还比让凶手伏法、让死者昭雪更加重要是吗?” 呆呆的站在原地,建木次郎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作为一个成名多年的资深导演,他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 然而从来没有一天,别人的目光会让他如此的如坐针毡。 那些与会嘉宾、业界同僚对他的看法,他并不在意。 但、但是这些东大的学生,全国最优秀的一批孩子们,他们的眼神还很清澈,是与社会上哪些眼神浑浊的大人截然不同的黑白分明。 他们未必都会成为栋梁,但是他们现在还很纯粹。 就如同此时,他们看向他的目光是纯粹的恶意。 仿佛是在看凶手或者帮凶一样的眼神,让建木次郎不由得有些惶恐。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他有些疲惫的想着,在刺目的灯光下,只觉得眼前昏花。 他嗫嚅着,最终放弃一般的闭上眼,开口道: “那就……” “啊,当然。也许您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固执死板,但是我作为一名教师,只看到了您对司法公正的期望和维护。” 沢田纲吉又双叒叕打断了建木次郎的话语: “虽然说‘事急从权’,但是我还是希望您对东京的警察机构能有正确的认知。” 他转身走到工藤新一的身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前一推,目光转向围观的众人: “同时我也要向大家说明一下:工藤新一君由于年少时期展现出了极高的推理、侦查、心理方面的天赋,尤其是在高中时期配合警察、公安部门追查并捣毁了世界级别的巨大黑恶势力团伙,早就被公安、警方同时列入少年培养计划1。” “在工藤新一君正式成年之时,也就是他被特招进东大的那一年,由于提前修完勘察、刑侦、犯罪心理等科目并在考试中获得全国前0.1%的成绩,警方对新一君进行了特聘2。” 在东大学生们“哦~”的感叹中,沢田纲吉转过头对建木次郎笑道: “因此,作为官方司法机构的刑侦顾问,工藤君在案发现场有对现场警察提供线索、思路和建议的权利3,您所信奉的程序正义并没有被打破。” 建木次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没有再看他,他转身对工藤新一低声道: “现在,警察先生需要做什么?” 工藤新一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干咳一声,对身边的警察点了点头: “请您检查一下建木先生的手部是否有硝烟反应。” 警察心里头一边感慨一边将试纸放到建木先生的手上。 “建木次郎先生没有硝烟反应。” “啊,太好了。” 泽田纲吉露出喜悦的笑容: “那么新一君,请你对三位说明一下产生嫌疑的理由吧?” “理由暂时还不能说,要等另外一个人带回的证据。” 工藤新一一脸义正言辞的说完,转过身对沢田纲吉低声道: “谢谢,老师……好像很讨厌建木先生呢。” “嗯?你在说什么啊新一君,我不能讨厌这样一位坚守正义的人哦。” 工藤新一迅速的抓住了重点: “不能讨厌,而不是不讨厌?” “不能哦,有的时候,人没有随心所欲选择自己喜欢或者讨厌的事情呢。” 沢田纲吉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正义该是保护他人的正义,对吗?” “所以即使新一君经常做一些其实并不那么合法的行为,老师也会当做没看到的。” “……” 工藤新一神色微妙的撇过头去: “谁……谁做过哪些事情了。” 泽田纲吉直到没看到学生脸上的尴尬,他十分自然的说道: “对于凶手是谁,新一君有眉目了吗?” 一提起案情,工藤新一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从一开始我便怀疑是藤田,但是从推理的角度,一切都指向他是清白的……” 工藤新一攥了攥拳头,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太宰治: “太宰老师,我一定会找出真凶,将之绳之以法!” 沢田纲吉神色微妙的瞥了太宰治一眼,对工藤新一点点头: “嗯……老师支持你,你专心破案,我就不打扰你了,加油。” 棕发青年离开的时候,正好与返回的钉崎野蔷薇擦肩而过。 钉崎野蔷薇站到虎杖悠仁身边,仰着头思考着什么。 “怎么,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虎杖悠仁神色一动: “是不是找到与凶手相关的线索了?” “不是,我什么都没找到……”钉崎野蔷薇下意识的回复他。 虎杖悠仁把好奇的目光放到钉崎野蔷薇的身上,只见他的同伴思考了半天,忽然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呐。我说。” “嗯?” 虎杖悠仁神情很认真。 野蔷薇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选择爽朗的直话直说: “泽田老师,看起来很不妙啊……” “泽田老师?” 虎杖悠仁回想了一下方才见木次郎变脸现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哦,我还以为泽田老师是因为性格好才大受欢迎的,结果意外的严厉和护短呢。” “嗯,不过也不能说是严厉……应该说他对招惹自己学生的人比较严厉吧?” 虎杖悠仁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反正就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老师呢,我好像理解为什么他的学生们都超喜欢他了。” “嗯……” 钉崎野蔷薇思忖着: “所以刚才那个眼神是因为生气吗?不太一样的感觉呢……” “嘛……不过也不是坏人的感觉就是了。” 钉崎野蔷薇放弃了思考,对工藤新一招了招手: “前辈~我什么都没找到的说!” 工藤新一对她点了点头: “是吗?辛苦了……” 他看向藤田三人: “很遗憾,看来嫌疑人不会再增加了……” “下面就由我来为三位讲解一下,三位受到怀疑的理由是什么吧。” 13、第 13 章 听见工藤新一的话,藤田三人和虎杖悠仁等人同时一肃。 工藤新一道:“首先,我要回答建木先生的问题。” “为什么不去寻找狙击手,而是从太宰老师附近的人寻找怀疑目标呢?” 他指着太宰治的尸体: “因为建木导演也许并未亲身见过被狙击枪命中的身体。” 建木导演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在拍摄电影时,我查看过许多相关资料……但我确实不曾亲眼见过。” “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建木导演。” 工藤新一平静的继续说道: “礼堂作为封闭建筑,在建造时,就设计了扩音结构。” “即使将所有光源都关闭,造成人员惊慌,产生了一些杂音。” “但是狙击枪的响声还是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工藤新一侧过身来,对着太宰治: “我检查过太宰老师身上的伤口,并非是贯穿伤……” “结合枪口直径、角度,我断定这是由迷你型□□,近距离发出的子弹,击中了太宰老师。” 小林尤美声音微微发颤,但仍壮着胆子发问: “那么,嫌疑人之所以是我们三人,是因为我们三个手部都有可以遮挡硝烟反应的物品,是吗?” 工藤新一对她点点头: “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还有其他的理由。” 藤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道: “如果只是为了硝烟反应,那么射程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犯人可以用衣袖或者裙摆来遮挡,又或者完全可以空手开枪。” 建木次郎接话道:“所以将嫌疑人锁定在我们三人的关键性原因是?” “碎屑。”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靠近太宰治,在他伤口附近捻起小块焦黑色的碎屑。 这块碎屑不到黄豆大,形状接近三角,一端尖锐,另外两个角,却有些弧度。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聚集到他的手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虎杖悠仁忍不住往前探了探头: “这是……” “迷你□□爆膛的残骸。” 工藤新一简洁的回答道: “这把□□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小,可能是美国或者俄国的军方产品。” 青年捏住残骸的一角,向众人展示这东西有点弧度的那边: “这个东西,可能就是它的枪口。” 藤田不由得靠近了一点,口中喃喃道: “这么小?” 工藤新一蓦地收回碎片,若无其事的转过身: “根据伤口深浅、枪口大小,我们可以判断,这柄□□也许只有硬币大小,或者是如同一节筷子一般的细管。” “这样小的□□一般只能装载一至两枚子弹。” “要发出可以致命的子弹,反震力和推进力会让这柄□□直接炸膛。” 钉崎野蔷薇皱着眉接话道: “所以除非凶手的手刀枪不入,否则他一定会用什么东西阻隔□□炸膛的威力,对吗?” 她挑了挑眉: “所以你让我查看有没有丢在地上的手套或者手帕,又让我查看是否有人手部受伤,是在寻找其他有嫌疑的家伙。” 工藤新一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对三位嫌疑人道: “我解释了三位受怀疑的理由,接下来希望三位配合我调查,可以吗?” 三人迟疑的对望了一眼,这种时候说不可以,嫌疑就会更大了吧? 于是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 “工藤君,增援到了!” 押送藤田导演的警察之一急匆匆的走进来,他的身后,一名黑色短发、英气干练的女警官,带着一众下属匆匆而来。 工藤新一见到他,微微愣了一下,原本沉重的心情,难得的放松了一点。 他对女警察点点头: “佐藤警部……好久不见了。” 两年前因升职,被调到其他分局的佐藤美和子看了工藤新一一眼,轻叹一声: “我听说死者是你的老师……” 见工藤新一眼神不可抑制的暗淡了下去,佐藤美和子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工藤新一。 “诶——” 在场的几人都惊讶的看着被漂亮的女警部抱在怀中、头发被揉乱的的工藤新一。 艰难挣脱了魔爪的工藤新一一脸无力的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佐藤警部,什么时候回的东京?” 果然,艰难整理发型后,下意识的用装嫩的声线发问的样子,就是柯南啊。 佐藤美和子怀念回想着当年柯南的模样,一边点头:“最近才正式被调回来。” 她转过头,又抱住了从舞台上跳下来,奔向自己的毛利兰。 “欢迎回来!” 毛利兰心中喜悦: “高木警官一定高兴坏了!” 佐藤闻言,撇了撇嘴:“嗯……” 毛利兰面色疑惑,只是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她对佐藤美和子低声道: “等案子解决了,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佐藤美和子应了,随后走向躺在地上的太宰治: “新一君,具体情况如何?” ………………………… “因此,我判断嫌疑人在这三位之中。”工藤新一总结完毕。 佐藤美和子看了演工藤新一的表情,忽然道: “看来你已经发现凶手是谁了,是吗?”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 “虽然凶手于我最初怀疑的目标并不一致,但是除去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 他伸出手,猛的指向小林尤美。 “凶手就是你!”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虎杖悠仁惊讶的瞪大眼睛:“诶?是她么?” ………………………… “诶?有趣,所以凶手是那位女明星么?”用勺子清点着已经空掉的蛋糕盒,五条悟侧过头问到。 “‘六眼’的话,即使没有全力发动,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周围的一切动静吧?” 江户川乱步盯着自己勺子上一大块淋满草莓酱、鲜艳欲滴散发清香的蛋糕,随机塞进嘴里。 他含含糊糊的道: “这种直白到完全没有任何悬念的杀人案,即使不用六眼你也应该能看透才是……” 他叹了口气: “嘛,算了,你是笨蛋嘛……” 已经32岁,“成熟稳重”、“历经沧桑”的五条悟撑着脑袋笑起来。 “我的六眼确实有注意到凶手是谁……” “但是作为普通人的你,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位工藤侦探君线索,也没有对你分享。” 他意味深长的道: “在这种情况下,你也能知道真凶是谁吗?” “哦……” 江户川柯乱步盯着五条悟看了一眼,这才点头道: “终于生气了。” 五条悟仰起头: “哈?你在说什么~” 江户川乱步语气平静的道: “小林尤美是凶手,她的裙子内层用了防弹的材质,射击时,她隔着裙子内层开枪,硝烟测试测到她大腿处会有硝烟反应。” “哦?” 五条悟心道:说的全对。 “没错,她确实是用这种方法枪击太宰治。”五条悟歪了歪头: “然而她为什么又要带着手套?也许是想转移目标,但实际上却给她带来嫌疑了,不是吗?” “因为她此次的任务,目的并不是‘击杀太宰治’,而是‘制造一个轰动新闻’。” 江户川乱步舀起一颗草莓: “明明草莓果酱是用草莓做的,但是淋上草莓果酱的草莓会更加好吃,为什么呢?” 他把草莓吞进肚子。 五条悟知道他这句话只是单纯感叹草莓好吃罢了。 他若有所思: “藤田想要出名,建木久不得志,为了轰动性新闻而不惜杀人的究竟是谁呢?” 他仰起头,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 “这么看来,果然是藤田吧?” 江户川乱步,放下勺子,发出了毫无感情的赞美声:“啊,五条老师,好厉害。” 五条悟又掏出一盒蛋糕递过去: “最新口味。” “哼。”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这个完全没见过的蛋糕样式,在内心挣扎了0.1秒。 “嘛,既然是给名侦探的贡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他接过蛋糕打开来,尝了一口。 随后眼睛发亮的名侦探猛的看向五条悟。 “这个!好好吃!” “这可是我最新发现的好东西~” 五条悟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盒相同的蛋糕,自己打开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道: “不是贡品,也不是道歉用,只是投喂小动物罢了。” 被投喂的江户川乱步分外的好说话: “嗨嗨,本侦探知道了。那就免费告诉你好了。” 他指着已经被警察拷起来的小林尤美: “她接受了两个订单,要杀的是同一个人,其中一个是藤田哦。” 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十分满意的五条悟点点头: “果然如此。” 随即五条悟一边舔勺子上的奶油一边道: “作为女明星和杀手,她应该不缺钱吧?为什么会愿意接这种暴露自己的任务?” 他一拍手:“果然是什么□□组织吗?” “不,她只是单纯被坑了。” 把勺子插在蛋糕里,江户川乱步撇了一眼乱哄哄的舞台下方: “她接到的任务,就是杀死太宰治,但她并不知道此次刺杀的目的是什么哦。” “想让她带手套是很简单的事,只要事先约定好,带手套作为暗号,或者提供服装的时候说好手套与裙摆是一整套,不带上会露出破绽,小林尤美自然就会乖乖的戴好手套来刺杀了呢。” 吃相优雅却极迅速的五条悟敲了敲新的空蛋糕盒: “这样……那么,另一个发出任务的人,是谁?” 唇边还粘着一小块奶油的江户川乱步,如同一个松鼠一般努力的咀嚼着: “吴(不)认系(识),应该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吧?” 14、第 14 章 最强的咒术师与最强的名侦探远远的躲在后方看戏,并愉快地享用夜宵。 工藤新一那边,被警察铐起来的小林尤美平静地对身边神色紧张的警察说道: “这位警察先生,麻烦您轻一点。” 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腿部: “那里还有一把枪,子弹已经上膛,很容易走火哦。” 佐藤美和子面色一变,她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蹲在凶手身边,伸手在她腿外侧摸索一下。 随即她皱眉摇头: “裙摆太大了,摸不出来。” 她在礼堂环顾一圈,对毛利兰道: “兰,有没有隐蔽一点的房间?我要对她进行搜身。” 一个手里有枪的专业杀手太危险了,为防她半路逃脱,佐藤警部决定提前剔除凶器。 另一边。 现场警察拿来收敛袋放在太宰治的身边,虎杖悠仁三人组、工藤新一围绕在太宰治身边,彼此对望着,叹了口气。 虎杖悠仁喃喃低语: “太宰老师,还没带我们去吃辣咖喱呢。” 工藤新一蹲在一旁不语,忽然伸手在太宰老师的脸颊上拽了一下。 ??? 三人组面带问号的看向他。 工藤新一苦笑了一下: “抱歉,总觉得不太真实。” 所以他突然想到测试一下,看看这个太宰治是不是被易容的。 可是手下的人皮肤细腻,触感温暖,确实是真实的面目…… 嗯? 工藤新一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 太宰治被近距离击中心脏,当场死亡,到现在也快一个小时了…… 为什么还是温暖的? 注视着工藤新一的三人组,同时歪了歪脑袋: “前辈?” 工藤新一盯着太宰治,喃喃道: “这是怎么……” 话音未落,他看到倒在他面前的尸体,忽然睁开了双眼。 …… …… 全场大概寂静了三秒。 随后一片尖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 刚刚还强忍着恐惧围着太宰治、面露悲伤的话剧社成员,几乎同时向后方退避。 有几个直接双腿一软,扑通坐在原地。 胆大如工藤新一,也觉得心脏停跳了半拍。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同时发出了巨大的“kia~”的怪叫,一左一右同时夹击,手脚并用的挂到了伏黑惠的身上。 很想伸出手撑住额头表示无奈的伏黑惠,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树藤捆住了一般,被牢牢束缚无法动弹。 他仰头望天,决定人工屏蔽掉自己耳边的怪叫声。 没办法。 他自己的亲同学,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 凑合着过呗,还能绝交怎么的? ………………………… 骤然睁开双眼的太宰治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礼堂大顶上璀璨的灯光晃得他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他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忽然伸出手捂住了嘴。 当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的时候,他像是一只虾米一般弓起后背,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样,他的指尖和垂下的发丝都在细微的颤抖,脸色苍白的如覆了一层冷霜。 细小的汗滴自皮肤上渗出,很快汇聚成大滴大滴的汗水,他发着抖想要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随后又无力的倒回原地。 “太宰老师!” 尖叫声很快转化为惊呼。 也许刚才太宰治处于的是传说中的假死状态?现在已缓回一口气了? 无论如何,太宰治的样子可怕的像是很快就要再度死去,在一片哗然声中,伏黑惠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高了语调快速说道: “道具房有担架!” 此时,周围的学生与老师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匆匆的寻找担架。 几个男生抬着担架,虎杖悠仁和工藤新一小心翼翼的把太宰治放到担架上。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东大医学部附属医院赶去。 虎杖悠仁跟在工藤新一身侧,与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向佐藤美和子。 钉崎野蔷薇点了点头,右手攥成拳头在自己胸口轻轻锤了一下,示意虎杖悠仁放心。 她放慢了脚步,隐匿了气息,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带着凶手准备搜身的佐藤美和子、以及给警察带路的毛利兰。 ………………………… 医学部的附属医院距离大礼堂极近,几分钟后,太宰治就出现在了医院,被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内的医生与护士惊讶的看着破损的衣物下光洁的皮肤,完全找不到受伤之处在哪里。 恶作剧?他们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医生恼火的将手术刀拍在工具车上,转身就要离开手术室。 同样东大出身的医生准备教导一下这些年轻的学弟学妹们,叫他们不要随意浪费医生的时间。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医生便听见身后传来一片肉/体撞击硬物的沉重声响。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莫名其妙转过头去: “喂,你们……”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骇到无法再出声。 只见手术室内的所有人,都像是瞬间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失去了意识,七横八竖的倒在床边或是地上。 一名容貌昳丽、有着紫色长发与紫色眼眸的女子凭空出现在房间内。 靛青色的薄雾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手术室内的医护人员身上环绕着、旋转着,在整个室内蔓延。 医生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不住的向后退。 他结结巴巴的道: “你是谁……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与女子冷艳的外形成反差,女子的声音不大,甚至令人有一种文静乖巧的感觉: “抱歉,boss命令我更改你们的记忆,不过请放心,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与工作。” “只需要你们记住,太宰治是你们用一整夜才抢救回来的……你们会无视他没有伤口的事实……” 在雾气的笼罩下,医生眼神渐渐呆滞,他的瞳孔扩散开来,口中喃喃道: “抢救……一整夜……伤口……很严重……” 女子慢慢收回手中的三叉戟,转身向墙壁走去。 路过太宰治躺着的病床时,不久前还一直保持着表情痛苦、仿佛处于失去意识状态的太宰治,已经坐在床侧。 两条长腿惬意的晃悠着,男人一脸嫌弃的把趴在他床边、手臂垂在他手腕上的男医生向外推。 那名年纪尚轻、看起来应当是实习生的男医生意识全无,被毫不留情的推搡着,整个人如同面团一般“啪叽”掉在了地上。 太宰治用身上皱巴巴的、带着血迹的风衣反复擦拭推过男医生的手,随后笑眯眯的对库洛姆打招呼: “呀,晚上好……那个……” “库洛姆”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宰治,回答了他。 “啊,库洛姆小姐。” 太宰治笑了起来: “你如同一朵盛放的兰花,美丽又凛冽的绽放在我的心头……” “不知你是否考虑与我殉情?” 他身上带着血迹与汗水,风衣褶皱到衣领都歪掉了,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动作,也并不怎么雅观。 但是即使如此,当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将右手放在胸前,对库洛姆微微躬身示意的时候,依然优雅的如同童话故事中的贵族一般。 库洛姆的动作顿了顿,她停下脚步,看像太宰治,随后对他回了一礼: “抱歉,太宰先生……” “我有……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了。”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 “我不会同他殉情,但我会用生命守护他。” 库洛姆抱着三叉戟,再次对太宰治点了点头,随后化为一片烟雾,无声的消散了。 太宰治呆呆的看着女子消散的地方,忽然用手捂住眼睛,无法抑制的抬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呻yin。 “啊……果然,这个世界上的好女孩,都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愿意陪我殉情的人呢?” 他横躺在手术室床上,整个人如同一摊液体一般的向地面流淌下去。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笑了……” “为什么我还能活过来呢?” 东倒西歪躺着一群医生、护士的手术室内,没人看到太宰治的身遭浮现出一层透明的气流。 那气流翻卷、涌动,如同灵蛇乱舞……又如同火焰一般燃烧。 ………………………… 三日后。 病房内。 “无聊……无聊透顶!” 太宰治把手中的书倒扣在腿上,大声的抱怨:“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没有人理会他。 “兰打开门的一瞬间,小林尤美忽然出脚,她脚上的高跟鞋瞬间弹出一截刀刃!” 钉崎野蔷薇现场演示,她猛地飞起一脚,长腿抽过空气,发出一声爆响。 “本能的察觉到不对的兰一下子向左侧跳出一米远,躲开了这一脚,这时凶手一撩裙子,就要抽出手木仓。” 野蔷薇比划了一个□□姿势: “然而手木仓刚刚被掏出,还没来得及抬起手来,只见我兰一记横扫,木仓就被踹飞出去……” “那凶手反应极快,手木仓脱手之后,一点都没有犹豫,拧过头就要逃跑。” 钉崎野蔷薇叉腰站在病房中央: “眼看着凶手就要路过我面前,我顿时十分害怕!” 正在一旁喝茶水的伏黑惠噗的一下喷出一口茶来。 坐在太宰治病床尾部正在削苹果的虎杖悠仁则是十分配合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位特级咒术师双手抱住苹果: “啊!好紧张!然后呢!” 太宰治:…… 15、第 15 章 比起某几位虚伪的反应,真的很紧张的工藤新一,以及《奥赛罗》剧组的灯光小哥、副导演,还有话剧社的两名骨干,全部都大气不敢喘的盯着钉崎野蔷薇。 野蔷薇侧过脸,将指尖放在双唇中间,稍微垂下点眼神,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 “我真的太害怕了,但是又不想让凶手逃走,就假装不敢动,在她经过我的时候,绊了她一下。” 除了伏黑惠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太宰治)都纷纷发出赞叹: “好厉害!野蔷薇真的太勇敢了!” 钉崎野蔷薇用双手捂住微微发红的脸: “别夸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对了,我继续说。” “凶手被我绊倒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女子摆出一个凶恶的面孔: “就是这样的表情!” 太宰治立刻笑起来: “不愧是野蔷薇,表演的活灵活现呢!可见是被凶手吓坏了吧?以至于印象如此深刻!” 于是一片安慰声又响起。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那个警部姐姐从天而降,她一脚踏在凶手后背上,一下子把她摁倒在地!” 钉崎野蔷薇讲完了那天工藤新一等人离开后发生的小插曲,斜躺在床头的太宰治,已经立刻欢快的鼓起掌来: “看来那天幸亏野蔷薇一起跟着去了!太帅气了,蔷薇酱!” 于是在场众人都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 伏黑惠:“……” 伏黑惠反省了一下。 难道只有他格格不入?难道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吗? 下午,除了工藤新一和三人组以外,其他人留下鲜花和水果,都纷纷离开了。 钉崎野蔷薇一把夺过虎杖悠仁地给太宰治削的苹果,递给了伏黑惠,伏黑惠接过来咬了一口。 太宰治立刻哭丧着脸: “是我的错觉吗?蔷薇酱今天一直在针对我呢~” 虎杖悠仁拿起另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太宰治: “我们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呢。” 伏黑惠咬苹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们是指新一前辈和我们三个。” 太宰治欣然点了点头: “嗯,不然你们三个应该反应不过来的。” “哈?!” 太宰治收获了三人死亡威胁的眼神,委委屈屈的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虎杖悠仁继续道: “老师只是个普通人吧?虽然作为普通人的老师就已经足够厉害了……” “但是,不会反转术式,也不会异能力的普通人,怎么会在死亡一小时以后还能突然复活,并且大脑没受到任何损伤呢?” 太宰治老神在在,慢悠悠的把苹果啃完了。 四个人看他的样子,都觉得莫名有点手痒,恨不得揍点什么——比如某个姓太宰的混蛋教师。 太宰治随手把苹果核丢了出去。 果核飞跃半张床、凳子和仪器,准确的落进门口的垃圾桶中。 青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攥着拳头、把指关节掰的咔嚓作响并逐渐靠近自己的学生们耸了耸肩: “如果我说,其实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你们信么?” 虎杖悠仁与钉崎野蔷薇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怎么能这样~” 太宰治顿时眼泪汪汪的看向这二人: “对于一个一心追求死亡的人,为了不给我可爱的学生们留下心理阴影……” “老师我啊,可是好不容易从三途川边爬回来的哟!” “‘呦’什么啊‘呦’!” 钉崎野蔷薇面露杀气: “我们这边可是无比愤怒的在帮你找凶手啊喂!你不是从三途川‘艰难’爬回来,而是在黄泉游泳玩的不想回来了吧喂!” “诶嘿~” 太宰治歪了歪头,吐了吐舌头,对女子发出一记闪亮的wink。 “暴露了吗~” 太宰治一边对手指,一边嘟囔着: “那个~其实啊……人家……是在地狱被鬼灯大人看重了~” “他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罪孽深重但又完美无缺的男人~” 太宰治的脸颊露出迷之酡红,下一秒他如同陷入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用双手捂住了脸。 他的身子不住摇晃,像是无脸见人的害羞一样嗔道: “哎呀~他对我真的太热情了,可是人家不喜欢男的诶~” “只能艰难的忍痛拒绝掉他了……” “啊咧?” 太宰治听见房内突然没了动静,一脸好奇的抬起头,那双水蒙蒙的眸子,扫视了一圈。 “啊咧咧~” 他模仿着当年某个小鬼头装可爱时候的口气: “为什么房间里会突然这么安静呀~” 房间内的另外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钉崎野蔷薇当先微笑着开始挽袖口: “不要阻止我哦……我决意已定。” “啊,不会阻止你哦。” 伏黑惠一脸沉痛的端起水杯,声音低沉的如同赴死的前奏: “你的话,阻止也没用的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说过的吧?我们……是共犯哟。” 虎杖悠仁后退一步,坐在床头柜边开始削第三个苹果,薄而长的苹果皮自他刀下缓缓流淌,他压低了嗓音: “无论后果如何,你的背后,永远有我们。” “诶?” “这种像是大战即将开始一样的台词是真么回事!” “小孩子不要用这种‘我可是抱着杀人的觉悟踏入战场’的口气说话啊喂!” 太宰治一脸惊慌地试图寻找外援: “新一君……新一君?” “木大哒!”钉崎野蔷薇猛的冲了上去。 硝烟四起、兵荒马乱的病房内,工藤新一无视某个一直呼唤他的不良教师,对手机露出温柔的笑容: “兰……嗯嗯……嗯,有什么声音?也许是电视剧的声音吧……好……好的……” 等到工藤新一煲电话粥完毕,他对面的病床上,被人用被子裹成了面包卷、并残忍的被苹果堵住了嘴的太宰治联连忙发出了呜呜的惨呼声。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 论起顾左而言他,转移话题、转移仇恨这种技能,他应该跟太宰治好好学习一下。 毕竟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还是没能从太宰治这得到半点消息。 假装看不见求助的眼神,工藤新一掠过准备给太宰治挠痒痒的三人组,一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发短信,一边向病房外走去。 刚刚走出病房外的工藤新一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他立在原地,点开了这一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新一君,见死不救真是太小气了o(╥﹏╥)o,但是老师心胸可是很宽广的哟~ps:兰酱与佐藤警官聚餐了吗?” 他怎么知道那天的对话……难道他真的醒着? 工藤新一猛地转过头,只见病床上面包卷正在床上蠕动。 太宰治不知怎么能在三人组的捆绑下抽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垂在病床边,哒哒哒的盲按着手机。 正在研究用什么工具才能给他挠痒痒的三人组对此毫无察觉。 见工藤新一转过身来,太宰治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在手机点了一下。 叮咚一声,又传来一条短信。 “柯南君可是比新一君可爱多了(???????)没异能特务科被当做行走的死亡异能抓起来,新一君还要感谢我呢哼~” 工藤新一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然而病房内的太宰治却不再看他。 太宰治笑眯眯的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随后如同没骨头般,把自己的手臂塞回“面包卷”里,最后对三人组发出了惨烈的呼救声: “雅蔑蝶~救命啊~~~” 尾音足足拐了十八个弯。 ………………………… 且不管工藤新一因为太宰治的话而掀起了怎样的头脑风暴。 病房内被“暴力”折磨的太宰治与完全没认真的三人组吵吵闹闹着。 钉崎野蔷薇抛起手中的水果刀又接住,手臂抱在胸前,用食指关节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因为太像了吗?总觉得有种一次欺负了两个笨蛋的感觉。” 她阴嗖嗖的发出一声怪笑: “哦呀,有点开心,这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是为什么?” 因为总是把用来堵嘴的苹果吃进肚中,于是已经啃掉两个苹果的太宰治打了个饱嗝: “蔷薇酱,好过分,明明在我的床上,却还想着别人……更过分的是明明想着别人,却又拿我当代餐。” 被太宰治的话肉麻到的钉崎野蔷薇,默默的后退两步,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抖了抖: “你在对自己的学生说什么啊人渣教师!” “阿拉,我有说错吗?” 太宰治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好管了……我以前教过的学生可没你们这么叛逆。” “我要动真格的咯!” 钉崎野蔷薇面露狞笑。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刷的出现两个身影。 一米九的高个子白发青年穿着一身明显精心搭配过的休闲服,带着最新款的墨镜,左手举着冰激凌,对房间内的人打招呼: “嗨~我可爱的学生们~你们最最亲爱崇敬喜欢的五条老师,闪亮——登场~” 被他拎在右手的江户川乱步已经习惯了这种移动方式,他面无表情的与病床上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呀,听说你被抢救了一整夜,今天才被允许探视……看起来很精神嘛。” 16、第 16 章 仿佛没看到侦探社令人尊敬的大前辈被人拎在手上的样子,太宰治笑眯眯的对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 “乱步桑,您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尽管被人拎着,但表情却依然像是在俯视众生的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 “还不错哦,虽然聒噪了点,但是交通便利,符合我的胃口。” 这说的是五条悟吧…… 太宰治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么那个人,怎么样?” “嗯……” 江户川乱步一直微眯着的眼睛睁开,秋水一般澄澈的绿眸,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他道: “谁知道呢。” 看透人心这种事,还是留给太宰治吧。 对名侦探而言,有社长的夸奖,可以随便吃甜食,保护侦探社的大小笨蛋们(顺带加上愚蠢的凡人)。 这样的生活,就够了。 天下第一名侦探面带不屑的想着,舔了口自己手中快要化掉的冰淇淋: “喂,放我下来。” 五条悟刚刚松手,把江户川乱步放下来,三人组已经朝江户川乱步围了过去。 “乱步先生……是那个乱步先生吗?” 虎杖悠仁认真的打量着江户川乱步。 “是的哦,虎杖悠仁君。” 绿眸撇了他一眼,乱步答到。 “哇哦!” 三个人同时发出欢呼声: “他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谁哦!好厉害!” 大惊小怪的三人组获得了名侦探看傻子的表情。 就在江户川乱步一脸无语的时刻,五条悟推了推眼镜,霎那间原地消失,又出现在虎杖悠仁的身后。 “是老师的错觉吗?” 他斜着眼,捏着墨镜的梁架往上抬,镜片下的眼眸澄澈如海: “我可爱的学生们,是不是在无视我?” 然后被无视了。 三人组围着江户川乱步,对五条老师的话置若罔闻。 “这个,是一个警察姐姐给的特产哦。” 钉崎野蔷薇掏出一袋糖,黄色油纸包裹的糖,看起来有些质朴。 三口并作两口吃掉了手中的冰淇淋的脆皮蛋卷,江户川乱步把糖接过来,嗅了嗅。 随即,他眼睛一亮: “这个,是京都的特产。” “哇哦~”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抱着脸惊呼: “他闻一下就知道这个糖果是哪里出产的耶!”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名侦探。” “呐呐呐,老师我是不是被无视了啊?” 五条悟嗖的瞬间移动,回到江户川乱步的身边,他大声的抱怨起来。 江户川乱步只觉得手上一轻,刚刚拿到手里的糖已经少了一半。 五条悟对向他怒目以示的名侦探耸了耸肩,手中的糖果被高高抛起又接住: “这种糖不好吃的啦,甜味太淡了。” 三人组对视一眼,钉崎野蔷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对着五条悟的方向惊呼: “阿拉!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难不成……” 虎杖悠仁接话道:“啊,是五条老师啊!” 五条悟摘下眼镜: “诶~难道说,我可爱的学生们是在霸凌老师吗?” 欢快的语调,一点儿也不像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 五条悟眨了眨眼: “开玩笑,我可是最受学生尊敬爱戴的五条老师哦~我知道你们在开玩笑啦。” 他摆了一个扭曲的pose,整个人如同一节刚被拧下来的铁丝或者尼龙绳一般,拧成诡异的弧度: “真是的!调皮的偷~腥~猫!” 太宰治:“……” “五条先生真的……十分活泼呢。” 不知何时已经把裹在自己身上的面包卷解开、并铺平在病床上,连玩闹时变得乱糟糟的爆炸头都瞬间梳理整齐。 太宰治露出十分公式化的笑容: “您好,五条先生。” 他撇了一眼三人组。 “我是这三个孩子的老师。” “老师”这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五条悟听见这带着明显挑衅话,眉头一挑。 有意思,他想着。 这个男人明明认识自己,即使他们并未谋过面。 然而他们毕竟算得上是合作伙伴了。 真有趣。 但是不迎接挑衅,那还是他五条悟么?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带回墨镜,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五条悟轻笑道: “啊,太宰先生,我听说过你。” “虽然同样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不如乱步聪明,但是以你的阅历,我的学生,也许可以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就算是三人组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伏黑惠皱着眉: “笨……咳咳,五条老师……” 啊,是这种性格的人吗?应该说真不愧是咒术界最强呢。 太宰治忽然打断了伏黑惠,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容: “呀~是这样吗?果然如此呢!” 五条悟:“?” 太在只把目光转到三人组的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你们每天都要念叨好多遍的笨蛋教师了吧?” 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同时面红耳赤,并反应超大的回问: “哈???开什么玩笑?谁念叨过这个笨蛋!” 虎杖悠仁则是同时爽快的点头: “是哦!哈哈哈……” 当场被拆台的伪装情侣小分队恼羞成怒的对虎杖悠仁痛下毒手。 被钉崎野蔷薇一脚踹的腾空翻转720度虎杖悠仁惨叫一声: “啊——” 他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拍了拍裤腿,口中喃喃地抱怨: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诶,我又没说错……” 一边看戏的五条悟笑意吟吟。 “好啦!” 钉崎野蔷薇暴躁的瞪着虎杖悠仁,同时指向身边: “难道你看不到那边有个快要原地跳舞的家伙吗?” 伏黑惠点点头:“五条老师已经足够自恋……自信了,没必要给他送把柄。” 虽然不觉得五条悟的自恋哪里不好,但是在同伴的统一意见下,虎杖悠仁只能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哦……” 三人组继续彼此攻击的时候,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则已经坐在太宰治的病床旁边椅子上: “别玩了,小心挨打。” 太宰治一脸无辜的哼着歌,一副看不见五条悟的视线、也听不懂江户川乱步在说什么的表情。 名侦探摇摇头,给太宰治分享了两块糖: “确实不太甜,正适合病人。” 太宰治盯着糖看了几秒,犹豫了一下: “那个,乱步桑,社长在我离开之前曾经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你这几天……” 往嘴巴里丢糖果的乱步动作停了停,随后若无其事的把剩下的糖塞进包包: “所以?” “看出学校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太宰治十分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问题很大。” 江户川乱步含着糖果,脸颊鼓鼓的如同松鼠一般。 他含含糊糊的说道: “有许多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正在蛊惑人心,想要做些什么。” “决赛那晚,帮‘那些家伙’把齐藤的尸体移到舞台中央的那几个人,异常的兴奋。” 太宰治忽然轻轻一笑: “哦……” “我猜,他们看到我‘死而复生’之后,更加激动了吧?” 江户川乱步一指五条悟: “他与我看到了不同的问题。” 太宰治点点头: “结界?或者阵法?看来问题有些棘手。” 他指了指虎杖悠仁: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户川乱步把糖果全部咽进肚中,忽然睁开双眼: “有趣……” 太宰治也是眨了眨眼睛: “下周?” 江户川乱步翘起椅子的一角,让椅子以两条后腿为支点,忽悠忽悠的晃动着。 他摆弄着床头的杯子: “今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不知何时已经一片寂静站在原地,听两个人莫名其妙对话的三人组,同时露出痴呆的表情。 因为这几天一直跟江户川乱步一同行动,所以能猜到一半意思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嗯…… 果然是与自己看似相同,骨子里却截然不同的人呢。 ………………………… 入夜。 礼堂格外寂静,连灯光都未曾亮一盏。 因为近日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虽然其中一个遇害者奇迹般的生还,但是夜晚的礼堂,还是少有人想要靠近。 一点微弱的月光藏在薄薄的浮云边缘,本就轻薄的月光在夜色中愈发暗淡。 从礼堂的舞台侧面下楼梯,走过长长的通道,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很大的道具室。 正对着荒山与河流的落地玻璃隐约透了点残月光辉进来,被手电筒的灯光一晃,霎那间受惊吓一般几不可见。 “没有……没有!” 拿着手电筒的男人,愤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谁发现了……究竟是谁干的……” 他控制不住的将手电筒砸在地上。 “可恶!” 手电筒制造精良,在地上蹦跳着几圈,随后咕噜噜的滚到墙边。 手电筒的光晕闪了闪,光晕的范围内忽然出现一双皮鞋。 就在映照出皮鞋的那一瞬间,手电筒骤然熄灭。 男人剧烈的抖了一下。 他咬着后槽牙,无声的将手伸进裤兜里。 他颤声道: “谁……谁!” 手电筒熄灭几秒后,适应了微光环境的男人隐约看到了墙边站着的身影。 皮鞋的主人并没有营造恐怖氛围的意思。 他蹲下身捡起手电筒,慢慢朝男人走来: “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他语调不疾不徐,声音带着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男人觉得他仿佛是在笑。 “是你!” 男人七上八下的心脏和肝胆同时落回肚中,他笑了笑: “什么啊,原来是你帮我收起来了吗?” 他叹了口气: “幸亏有你,不然被那个工藤新一发现的话,我就……” “对,幸亏有我。” 光线太过昏暗,男人没看到这双皮鞋的主人勾勒出极具兴致的微笑。 他只听到对面的人用那种带着安慰和恨铁不成钢语气的话: “尸体突然出现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 “于是我立刻就来到这里,把录像带收起来了!” 他发出一声感叹: “藤田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藤田紧紧攥住拳头,低声道: “都怪太宰治……一定是他……” 17、第 17 章 藤田像是终于找到方向一样,开始不断喃喃自语: “突然出现要在工藤新一之前破案,肯定是他把尸体……” “啊啊啊啊!他把我精心策划的计划全都毁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死?他就该同奥赛罗一样,带着痛苦死去!” “是啊……” 男人语气遗憾的喟叹: “他真是一个幸运的人,奇迹一般的死而复生……” 藤田闻言,仿佛被刺痛,顿时如同病牛一般发出深重的喘息: “‘死而复生’的奇迹!媒体报道全都是他!” “根本没有人关心《奥赛罗》的精彩改编,没人关心我受的苦难……” 他忽然发出一声怪笑: “甚至有媒体居然责怪我是‘置身事外的罪魁祸首’!”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藤田疯了一样的不断重复着。 他对面的男子用充满忧伤的语调劝他: “你不能这么做……以后也许还有机会的……” “慢慢来,你的才华总能崭露头角……” 他的劝说被一声暴喝打断。 “我没有机会了!” “井上家与齐藤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即使不报复我,也不可能任由我慢慢熬出头……” “如果这次的计划成功了,那我也许可以获得爆炸性的关注!” 男人叹了口气: “也许你可以做点别的,毕竟是东大毕业的学生,即使做文员,也会比别人……” 他的话被一阵绝望的笑声打断了。 笑声从刚昂到渐渐低垂,最终化为死一般的寂静。 二人同时静默不语,数秒,男人忽然上前一步,打破了平静: “不要……” “别说了。” 藤田平静的打断了他: “谢谢你,再见。” 藤田沉重的脚步渐渐远去。 男人静默无声的立在原地,那身影几乎让人以为他正在哭泣。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他几乎是无声的狂笑起来。 “人类,永远这么有趣!” “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试探一下太宰治罢了……谁承想这样一枚棋子,也会露出这种战士一般绝望的眼神。” 男人手舞足蹈的,转着圈儿的向前蹦,细微的月光照应着他外套衣领上的一圈毛边。 他蹦蹦跳跳的像道具室深处走去,随随便便的从一副挂画后面掏出一卷录像带。 “但是呢……因为不敢找井上和齐藤家的麻烦,最终也只能把杀人的觉悟,用在一个无能力者的身上……” “说到底,也就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他忽然意兴阑珊,整个人靠在落地玻璃窗上,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 “嗯?” “去杀太宰治了,估计会死的很惨吧。” “随你便,我暂时撤退了。” “哈……他可比小静难搞多了……” “人类可是很好玩儿的,我最爱人类了……” “所以你们这种非人类是最令我讨厌的。” “嘛,人类才不会讨厌我!”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走向,却是没有什么意思的结局哦……” 男人打着电话,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 深夜。 东大附院。 太宰治睁开双眼,正对眼前的黑洞洞的枪口。 他盯着那个令人联想到死亡、黑洞和世界终极的黝黑通道,微微勾起嘴角。 “呀,晚安,藤田君~” “晚安,太宰君。” 藤田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 “准备好迎接盛大死亡了吗?” 太宰治的眼眸一亮。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前凑了凑: “怎样的盛大死亡?能让我像烟花一样,瞬息即逝,却又无比震撼吗?” 藤田低低的笑: “当然可以……不过,死亡的过程也许会很漫长。” 太宰治瞥见他的右手慢慢的探到桌边的水果篮上——那里有一柄水果刀。 几乎瞬间就看穿了他这个动作的意图。 太宰治撇了撇嘴: “所以最后还是这样吗?” “还真是……永恒的无趣呢,人类这种东西。” 这种轻蔑、无趣的语气,显然激怒了藤田。 左手□□顶住太宰治的额头,右手抓过水果刀,猛的向下一刺。 刀锋穿过了棉被和□□,血迹渐渐从破损之处晕染开来。 太宰治闷哼一声。 “怎么样?” 藤田极速的呼吸几口,汗滴自他的鬓角滑落。 他一边喘息一边发出冷笑: “等我一点一点卸掉你的四肢,却还是不愿意一枪终结你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人类的残忍与无情了。” 太宰治隐忍颤抖的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低低的笑出声来。 藤田愤怒的问道: “你还笑?” 也许是笑的时候,触动了伤口,太宰治面容有些扭曲。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 “啊,抱歉。” “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只是……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我临死之前。” 藤田眯了眯眼: “终于害怕了吗?问吧,也许我会回答你。” 太宰治撇过脑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欣赏着这个阻碍自己计划的男人浑身恐惧的样子,藤田终于觉得心中舒畅一点。 不过还不够。 虽然还想再看一会,藤田却不打算任由太宰治掌握节奏。 他低声喝道: “转过来!说!” 太宰治拧过头来,眼眸中仿佛隐隐有些水光。 他问到: “那个……你知道人体骨骼的密度是多少吗?” 藤田愣了一下。 太宰治叹了口气。 他侧过头,定定的看着藤田: “这样一柄随处可见的水果刀,也许能穿透柔软的皮肤和内脏。” “但你若是想要将我肢解,只有这柄凶器是远远不够的。” “斧子,或者锯……啊,我更推荐电动的。” 太宰治对几乎呆住的藤田微笑道: “斧子砍起来确实比较爽,但是很耗费力气。” 他右手手指并拢,做出一个砍向自己的姿势: “血肉和碎骨可能会飞溅,而且如果没有经验,可能没法每下都砍到同一个地方。”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本来想把我分成六块儿,最后却剁成了肉泥。” 他耸了耸肩: “这既不轰动,也无美感,最多有些恶心罢了。” 藤田举枪的手不知不觉开始颤抖。 太宰治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将脑袋往枪口上顶了顶。 “拿稳□□,这可是你最大的依仗了。” 藤田却觉得举枪的那条胳膊开始酸痛。 太宰治继续兴致勃勃的道: “说到哪了?啊,你还有一种工具可以选择。” 太宰治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个来回抽拉的姿势: “锯。电动的比较省力,能锯下一节完整的肢体……没有那么血肉模糊,但是威慑力又很大。” 太宰治用如同商场大促销的导购一般热情充沛的语调推荐: “谁用谁知道!绝赞使用中!” “够了!!” 藤田发出一声怒吼。 他只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似乎已经打湿了衣衫,然而还有源源不断的汗水从毛孔中涌出。 他忽然松开水果刀,双手持枪,对准了太宰治。 他的枪口在剧烈颤抖。 “没错,就这样哦~” 太宰治轻轻鼓掌。 他如同一个最温柔的教师,细心引导着学生: “其实一颗子弹就可以轻易结束一个怪物的一生。” “所以当你面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与其勉强自己去了解,不如直接解决问题。” 他伸手握住不住颤抖的枪口,让枪口稳稳的停在他的眉心。 “别害怕,来。” “既然已经带着杀人的决意而来,我也会对你的勇气给予尊敬哦。” 他慢慢道: “胆小鬼~” 这三个字,仿佛是触动了藤田的某根神经,他忽然食指抽动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扳机被扣动。 他喉咙里骤然发出“嗬嗬”的声响,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然而意想中的枪响和眼前这个让自己恐惧之人死亡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哦呀,抱歉。” 太宰治伸出右手,手中的子弹在星月暗淡夜晚,反射着微光。 他将手伸到床边,手掌微微倾斜。 子弹哗啦啦的掉在地上,与瓷砖碰撞后,发出玉帛碎裂般清脆的弹跳声。 藤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什么……什么时候……” “我不喜欢枪口对着我哦。” 太宰治轻轻的说道: “因为死亡太过迷人,我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追求它。” “可是在枪口面前毫不躲闪的话,我的朋友会很生气的。” “能惹他生气的话,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事情,但那是要留到重逢时才做的事情哦。” 太宰治掀开被子,慢悠悠的走向藤田。 藤田盯着他毫发无损的病号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你……” 他的目光慌乱地落到还插在棉被上的水果刀: “我明明……” “笨蛋,连是不是真的刺在人身上都感觉不出来。” 太宰治摇摇头: “放弃吧,你没有当杀手的天赋呢。” 藤田声音颤颤巍巍的回答: “我从来都……从来都……” “啊,是这样吗?” 太宰治眨眨眼,忽然掐尖了嗓子: “啊嘞,我可是才华横溢的导演呢,虽然我早就移情别恋,可那个傻女人还总是缠着我,虽然我已经说过分手,可是齐藤终还是敌视我。” “我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总是遇挫?这个世界,本该是我的舞台,可我却偏偏得不到应有的关注!” 太宰治说完,忽然侧过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唯一还算有些天赋的地方,就是审美还不错,相中了惠君和兰酱做你的主角。” “比起当导演,其实你可能更适合舞美设计。” “啊,我这话绝对不是说你没有天分的意思哦。” 藤田只觉得双耳嗡鸣、血气上涌,他猛地扑向太宰治,手中已没有凶器的他,准备徒手打死这个令人厌恶的男人。 18、第 18 章 太宰治面不改色的看着扑向自己的藤田,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下一秒。 “住手!警察!” 高高举起的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病房的大门已经被踹开。 太宰治利落的向右侧方轻轻一跳,躲开了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笨拙的一击, 警察冲了进来,很快制服了藤田。 太宰治看着地上不断挣扎的藤田,用文质彬彬的语气对警察商量道: “在你们带他走之前,我可以再对他说两句话吗?” 他眼神有些颤抖: “他毕竟是我的学生。” 按着藤田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太宰治慢悠悠的踱步到藤田面前,低声在他耳边呢喃: “惊喜吗?” “你还在礼堂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 藤田骤然睁大双眼。 “这个表情很好,藤田同学。” 太宰治低笑起来: “对哦,正如你所想的,你和那个人的对话,我也都听见了。” 藤田的脸上显露出懊恼、不解和某种微小的愉悦出来。 太宰治轻而易举的洞察了藤田的心思,看来他并不是真的蠢到家了啊…… 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 “两罪并罚,你要在监狱里多待些日子了……” “不过也会有好处,没有人蛊惑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谋划布局的棋手,还是一把没有脑子的刀。” 藤田愣住了。 “你虽罪不至死,但我觉得你没有什么值得拯救的价值……” “按照我的性格,你这种人今天一定会变成在逃杀人犯,然后被顺理成章的击毙。” “可惜,你是他的学生,他希望我能救救你。” “真麻烦啊……沢田纲吉是个烂好人。” 太宰治拍了拍藤田的脸颊,面上愈发温和。 “以他的身份,还想做个好人,真是太讽刺了……” “不过嘛,我既然已经选择好未来要走的道路,那当然要配合他喽~” “我是正义的伙伴,也是光明的朋友。” 太宰治轻轻笑着,眼中的暗红色却如同地狱的血: “而你,小鬼。” “在人间地狱中,腐烂吧。” 警车鸣笛,在东大本乡校区响彻。 太宰治看了眼病房,叹了口气。 在一群闹闹腾腾的家伙赶到自己病房之前,太宰治果断披上外套,丢下满屋子狼藉离开了。 ………………………… 太宰治离开几分钟后,虎杖悠仁与伏黑惠跳窗而入。 室内一片凌乱。 水果篮子被打翻,倒扣在柜台表面;椅子被丢在地上,残缺了一条腿,接口处露出森森木茬;被子都拧成了麻花状,半截垂到地面。 伏黑惠一眼看见被子上的血色,以及插在上面、只剩下刀柄的水果刀,目光一凝。 虎杖悠仁顺着他的目光,立刻眉头紧锁的上前,一把撩开了被子。 被子“呼”的带起一阵风,沉甸甸的像是被水浸透了似的,虎杖悠仁用力一抖—— “啪!” 一个瘪了一半的血包掉在地上,被刀豁开的口子汩汩的涌出血液,在地板上流淌蔓延。 推开门走进来的钉崎野蔷薇蹲在血包前面,拎起血包晃了晃,嘴里发出一声“切~”,撇了撇嘴,随后站起身来: “没找到人,估计躲到哪里清闲去了……” 她瞪了虎杖悠仁一眼: “所以我说过,不用担心他,就凭藤田的脑子,想干掉太宰老师,还早一百年。” 虎杖悠仁一脸委屈,嘀咕到: “但是啊……太宰老师确实只是个普通人吧?” “如果藤田君真的疯掉,听不进去任何话,太宰老师还是会有危险的啊……” 伏黑惠附和的点点头: “太宰老师……看起来虽然莫名其妙的,但是算是个好人啊,为了揭露真相,他已经连续两次遇险了。” 钉崎野蔷薇听着同伴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个嘛,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嘛,这么说来人渣老师也不全是人渣,最多算得上是比笨蛋更渣一点……” 她说着说着,忽然用手撑住下巴: “那么,就叫他笨蛋二号吧,反正是私底下背着他偷偷叫的外号,他应该不会介意。” 虎杖悠仁翻了翻被子,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笨蛋二号真的没受伤吗?” “就这么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也许是伤口也说不定。” “笨蛋二号身体那么瘦弱,会不会受伤了不肯让我们知道,所以才要偷偷溜走的呀?” 伏黑惠扶额: “所以就这么决定了?笨蛋二号的外号就叫笨蛋二号?话说我们当面喊老师背着他起外号真的好吗?被笨蛋二号知道了,他会伤心吧。” 钉崎野蔷薇:…… 明明就已经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外号呢,还这么说…… 这么口不对心,真不愧是她钉崎野蔷薇的搭档! “对哦。” 虎杖悠仁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 “其实我觉得笨蛋二号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意外的脆弱也说不定哦……” “这样吗?” 钉崎野蔷薇思忖着: “那么,决定了,就叫他‘惹人怜爱的笨蛋二号’吧!” 这句话遭到了两名同伴的一致吐槽: “这个外号好长!” “啊……你们好麻烦哦!” 钉崎野蔷薇不耐烦: “那就简称二号吧!这样笨蛋一号就不会因为笨蛋这个昵称被人夺走而心生不满了吧!” 伏黑惠&虎杖悠仁:“五条老师才不会这么幼稚!” 三人同时陷入沉思。 “不会的吧……应该……” ………………………… 三四郎池边。 蹲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出神地望着池水的太宰治,心情莫名的晴朗。 那双鸢色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沙色的长风衣下摆铺在地上,沾染了尘土,他也毫不在意。 蹲姿惬意的青年忽然笑了笑,摘下耳机侧过头,对身后慢慢走上前来的人问到: “你知道吗?” 沢田纲吉站在他的斜后方,闻言温和的回应道: “什么?” “东大秘闻里,三四郎池有一个神秘的排水口,如果在潜入水池时,偷偷靠近,就会被吸入不可知之地哦!” 太宰治举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沢田纲吉于是便向前探了探身: “那个,是不是同往暗渠的排水孔?如果最后落入海洋,也算是前往不可知之地了。” “有道理啊……” 太宰治的声音顿时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啊——无聊,真无聊,坠海的经历实在太多了,对于我来说,海洋已经没有神秘之处了呢。” 泽田纲吉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吗,对于能够独自游到海岛上的治君来说,确实如此呢。” 太宰治撩起风衣,往后一倒,从蹲姿变成了盘腿坐的姿势: “是吗?连这个事件都知道呢……不愧是彭格列。” 沢田纲吉也随随便便坐在太宰治身边的一块矮石墩上: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 “那天,我家的两个孩子正在中华街玩耍哦。” “正值白兰被打败,他们正是十分开心的时候。” 太宰治面上仍是漫不经心的笑: “哦?” 沢田纲吉低声道: “那是个平平常常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一天。” “然而那天,我却突然多了一个小时的记忆。” 他看向太宰治,眼眸中似乎有金红色的绚丽火焰隐隐升腾: “是收到整个横滨、还有我家那两个孩子共同消亡的消息……这样的记忆。。” 太宰治的瞳孔几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然而他表情、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整个人干脆向后一倒,斜躺在石头上: “这样吗?” 他侧过头,看向沢田纲吉的手。 那双手其实很符合一个老师身份的手。 修长、白皙,却又骨节分明。 手指上戴着一枚朴素的戒指1。 象征着黑手党最强大的家族传承,同时是世界的支撑,7?的指环。 可以引发纵向时空轴的奇迹,世代相传、改变容貌的“贝”么? 太宰治的眼眸浮现出一丝自嘲。 原来如此,怪不得连“书”都看不到这突然被改变的世界走向。 太宰治很快将视线移开,他突兀的道: “‘我家的孩子’,彭格列的首领这么叫自己的下属呢。” 沢田纲吉闻言,话语中带上了点笑意: “啊,现在的他们,也还是孩子呢。” 太宰治讥诮道: “12年前,你夺得彭格列继承权的时候,作为守护者参战的孩子才五六岁吧?” “是的。” 沢田纲吉的声音有一丝发涩: “虽然并非我本意,但那两个孩子,总是被我卷入战斗中……” 太宰治忽然侧过头,“噗嗤噗嗤”的笑起来。 沢田纲吉耐心等捂着肚子闷声狂笑的太宰治平静下来,才发问道: “治君,想到了什么?” “呀,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太宰治面对沢田纲吉疑惑的眼神,回答道: “黑手党的boss,总是会一脸无可奈何的把无辜之人拖进来,然后在无辜之人的坟前发出一声叹息。” “彭格列如苍穹般宽容的大空,也不过如此呢。” 沢田纲吉听见这种嘲讽,既未发怒也未冷笑。 他面容沉静思考了几秒,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点点头: “啊……关于我与portmafia的森首领,相同与不同之处,以治君的才能,想必很快就会发现了。” 19、第 19 章 太宰治闻言,蓦地盯着沢田纲吉。 泽田纲吉平和地回望着他。 二人眸色相近,都是偏褐色。 然而一个是苍翠柏枝,是生机勃勃又静静伫立的暖茶,一个是雪下旧岩,是暮气阴沉又凌冽凝固的鸢。 他们有明显的不同。 许久,太宰治才发问: “既然连我这种人都能容忍,十代目为何不喜欢建木次郎导演那样忠诚正直的人呢?” 他凉凉的笑起来:“你短短几句话,便击溃了他的防线……也许他再也不会如同以前那样坚守底线了吧?” 沢田纲吉反问道: “你喜欢他么?” 太宰治发出一声响亮的“切”。 “我才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沢田纲吉轻笑起来。 他点点头: “我说过哦,我尊敬他的对艺术的坚持。” 太宰治了然: “啊……也只尊敬他在艺术方面的坚持,是吗?” “我不会干涉一位导演在艺术作品的一切选择,导演也不该干涉其他行业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沢田纲吉认真道: “然而,新一君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侦探,为了真相与正义从来不顾危险……却被随便一个什么人当成‘玩侦探游戏’的孩子。” 沢田纲吉的声音低沉下去: “作为老师,怎么能够不心生怒气呢?” 沢田纲吉侧过头,那双温暖的眼眸落在清瘦的人身上: “治君。” “尽管它早就已经走偏,但是我所继承的,从来都不是那个沉浸在血腥暴力中的家族。” “彭格列是为了保护而诞生的家族。” “那么作为首领,首先,从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开始做起。” 太宰治听完沢田纲吉的话,沉默了。 大约过了几秒,他忽然拧过头,再次笑了起来。 这次他是在狂笑,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又像是得到一大块糖以后高兴地打滚的孩子。 他笑到趴着捶地—— 随后被坚硬的石头撞到了手。 太宰治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僵硬了一下,一边给红肿的拳头吹气,一边慢慢的坐直身体: “是吗,我好像已经发现你与森先生的区别了。” 他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么,今天就这么结束吧。”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前辈可以离开了吗?” 沢田纲吉莫名其妙的站起身: “可以是可以……这么晚了,不一起走么?” 太宰治露出害怕的表情,抱住自己的肩膀后退半步: “达咩!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跟一个男人一起同回家?” 沢田纲吉:…… 他挠了挠头: “那我先走……” 太宰治满脸嫌弃,一边挥手,一边用驱赶病毒或者动物一样的语调快速的道: “快走快走!不要打扰我入水……咳,打扰我思考人生!” 泽田纲吉 转过身刚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入池塘的声音,不禁扶额。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库洛姆……抱歉,这么晚了还打给你……” “啊,麻烦准备一条新的浴巾,还有客人用的被子……可以的话,在加上感冒药……” “谁要用?”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正准备去捞的那个人。” ………………………… 清晨。 太宰治睁开双眼,面对雪白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里是……” 他恍然: “想起来了,我好像在河里被人捞了起来……” 太宰治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朝南向的房间,宽敞又整洁,窗外是挂满了浅绿、嫩黄春芽的大树,树枝在春风中舒展身姿。。 太宰治起身,随手摆弄了一下窗边书桌上的笔筒和意大利文书,又翻了翻桌面摆放的日历,失笑一般摇了摇头。 他拿起枕边摆放的一叠布料和款式都极为精致、但是却没有任何品牌标记的衬衫和长裤衣服穿上,推门离开。 从二楼下到一楼,拐过楼梯口,鼎沸人声与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太宰治:…… 这跟想象的可不一样啊喂。 极为宽敞的餐客厅一体式房间,自南向北依次是客厅巨幕电视与真皮沙发、长长的实木餐桌、深色石面的料理台以及开放式厨房的橱柜。 料理台处,伏黑惠手里的刀快的闪出一片残影,菜板的蔬菜在几秒钟内尸首分离,支离破碎。 虎杖悠仁在炉灶前舀了口汤尝了尝,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他一转身,正好看到太宰治,连忙挥了挥手里的汤勺: “二……太宰老师,您醒了?” 工藤新一与中原中也坐在餐桌面前,两个人正在交谈什么。 听见虎杖悠仁的声音,工藤新一立刻迎上去,脸上是真情实意的关心: “太宰老师,身体如何?” 太宰治先是对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挥了挥手,又面带惬意的笑容对工藤新一转个圈表示自己没事,随后瞪着眼、超大声的看向中原中也: “啊!为什么家里会有一个黑漆漆的小矮子!” 大清早就在人群中被优先找茬的中原中也撇了太宰治一眼,居然没有发怒。 他平静的说到:“这是沢田先生的家,不是你家。” 太宰治一脸懵逼的看着中原中也,只见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居然拧过头去,忍俊不禁般噗嗤的笑出了声。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天下第一名侦探背刺了的太宰治明显感觉不妙。 江户川乱步坐在沙发前看电视,手边有一堆已经空掉的零食袋子,那双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忽然指着屏幕大声道: “我要这个!” 工藤新一立刻走到江户川乱步身后。 他面色微微发红,两只手在背后难为情似的来回搓。 工藤新一微笑的道: “我可以请您吃吗?” 江户川乱步先是一喜,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 “嗯……与谢野小姐说过,不许随便拿别人的零食呢……” 工藤新一肉眼可见的面色颓废下来,然而他还是不甘心: “我们早上的推理比赛,我输了……这是我输给你的。不算是随便拿!” 江户川乱步面对零食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防线的,他几乎是立刻便被说服了: “既,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想要给名侦探贡品的话……” 工藤新一立刻点点头: “诚心诚意!” 江户川乱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 “那我允许了!” 掏钱追星的人和被哄着上供的人都十分开心。 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各路侦探、警察对江户川乱步的态度,觉得工藤新一并不算殷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十分自然的向厨房走去。 然而正在做饭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却看呆了: “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新一前辈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诶!” “对哦!” 溜达到厨房偷偷拿起汤勺,太宰治点点头附和道: “新一君因为破案而错过约会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安过!” 工藤新一闻言脸上一红,他转过头,看到正在偷偷喝汤的太宰治,露出了“囧”的表情。 被当着偶像的面拆台(虽然偶像本人并不在乎)的工藤新一,想起昨天收到的短信内容,想到决赛夜被假死之人欺骗感情的愤怒,他只觉得牙根发痒,果断的开了口: “太宰老师,你在干什么?” 太宰治僵了僵,虎杖悠仁转过头,“啊”了一声: “老师!现在还不可以开盖!” 被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念念叨叨的太宰治一脸无辜的合上汤锅盖子,轻巧的绕着餐桌离开了餐厅的范围。 他环视一圈,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咦?没有见到泽田前辈呢?”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钟表,随即掏出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回答: “泽田老师的话,很快就会回来了哦。” 太宰治听了,便扶额低声笑起来。 “老师?”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对两个学生摆摆手,太宰治没有多说什么。 他迎着中原中也嫌弃和好奇的眼神坐到了餐桌边,与中原中也做到斜对面。 “呐呐,中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太宰治双手合十: “十分重要!” 中原中也莫名想起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浑身湿透了还发着高烧的太宰治的样子。 他干咳了一声,神情不自然的扭过头去: “啊啊,说吧。” 太宰治眨眨眼: “跟中也在同一张桌子上,实在是令我无法下咽,只要看到中也的脸,无论多么美味的饭菜,我都尝不出味道,所以呀~” “中也,能不能去那边的角落坐着?” 仿佛完全没看到随着自己的话语而面色逐渐阴沉、青筋慢慢暴起、拳头紧攥导致关节都“咯咯”作响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指着餐厅的一角: “啊,那边正好暗暗的,如果是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矮人躲在那里,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呦!” 中原中也整个人几乎变成一座活火山,他的身体表面隐隐浮现出暗红色的光芒,像是下一秒就会喷射出焚灭一切的岩浆来。 然而,足足十秒钟过去了,中原中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居然挤出一个笑容来给太宰治: “呵,你也就现在……” 太宰治表面无动于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转过身去,百无聊赖的喊饿。 实际上男人眼神一垂,内心警铃大作。 不妙不妙不妙!小蛞蝓今天怎么这么不好搞?! 难不成是有什么问题? 20、第 20 章 中原中也不同寻常的反应让太宰治心生警惕。 头脑风暴回闪自己最近两个月的行踪和可能会引发问题的事件,太宰治确定自己不曾透露过此行目标的半点信息,他都没让中原中也进入过校园! “就凭小蛞蝓的脑袋,也不可能会发现什么吧!除非……” 太宰治忽然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 察觉到视线的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的回瞪他一眼,随后转过头继续边吃零食边看电视了。 太宰治:…… 哦呀,乱步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又任性,毫不在意的便将秘密透露给不该知道的人呢。 小蛞蝓可是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可是敌对势力的中流砥柱哦,乱步先生? 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宰治倒是没有生气。 他知道江户川乱步脾气跟名气一样大,但并不是一个嘴巴会漏风的人。 他选择告知,是因为他觉得值得信任吗? 太宰治盯着端上桌的汤盆,眼睛微微一眯。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干脆把这件事拿来装可怜吧。 毕竟某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最是嘴硬心软。 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过度阴谋论,导致自以为察觉到的事情与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太宰治拿定了主意,愉快的端起一碗汤,夹了一块厚蛋烧。 嗯,味道确实不错。 ………………………… 泽田纲吉站在门前,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他的眼睛半睁着,一贯温和的眼神此时却没什么焦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拧开了自己暂居房子的房门。 “呀,沢田前辈,真不好意思了。” 餐桌前围坐着数人,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来,在几个孩子“沢田老师”呼唤声中,太宰治夹着煎蛋,神采奕奕的对泽田纲吉点点头: “前辈因为把房间让给了我,无处可去,所以只能在办公室彻夜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今天上午没有意大利语课程,前辈不如用了早饭后,再睡一会儿吧。” 虎杖悠仁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诶?是这样吗?” 他坐在桌边环视了一圈,感觉如果向江户川乱步询问的话,只会获得“笨蛋”两个字的评价和“看到不就知道了?”这种回答,于是侧过身,偷偷摸摸的对身边的伏黑惠和对面的工藤新一道: “太宰老师不是昏迷不醒的时候被带到这里的么?而且他刚刚还在问沢田老师的行踪,怎么现在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工藤新一用余光打量着走上前来与太宰治寒暄的沢田纲吉,低声道: “我们刚刚用上早餐不久,老师就回来了,应该是你们给他发了信息吧?” 虎杖悠仁点点头,举起自己的手机: “在汤快要煲好的时候,我发的。” 工藤新一点点头: “这证明他昨晚是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过夜。” “沢田老师袖口衬衫沾了一点墨迹,裤子有一点褶皱,但是外套却很平整,说明他昨晚是脱了外套在某个地方坐了一夜,既然沾染了墨迹,身上又没有咖啡或者香薰的味道,那么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学校自习室或者是办公室,而不是外面的咖啡馆或者宾馆。” “老师的左肩有一点被水滴蹭到后又干掉的痕迹,按照老师的身高,应该是在文学部门口的樱花树下沾到的,沢田老师带了一点点泥土的鞋,可以证明这一点。” “加上老师疲倦的程度,可以推断沢田老师昨夜在办公室工作了一夜,早上被叫回来吃早饭了。” “至于房间吗……” 工藤新一用叉子插起一片培根: “我倒是没有进去过,不过太宰老师既然是在那个房间醒来的,肯定能发现那个房间是泽田老师的房间吧?” “原来如此……新一前辈,果然很厉害!” 虎杖悠仁诚心实意的感叹道。 工藤新一却没有被夸奖时的得意,他偷偷看了眼正在埋头喝特制甜汤的江户川乱步,只觉得在偶像面前被夸奖让他觉得如坐针毡,脸上也像是着火一般发烫。 他连忙摆了摆手: “我还差得远呢……快吃饭吧,一会还有课。” 吃完饭后,三个学生上午都有课,收拾好碗筷便结伴去了学校。 中原中也见江户川乱步、太宰治和泽田纲吉不约而同的各坐在一个沙发上,分布成三角形的形式,虽然面色各不相同,却都保持了暂时的静默,便知道这三人有话要谈。 中原中也虽比不上剧本组如同bug一样的头脑,但是稳坐五大干部位置的男人也绝对不愚蠢。 他知道能够让太宰治对自己低头的事情,绝对是这个男人心中最大的秘密、最重要的心结,为此他不惜求助宿敌,还把天下第一名侦探的安全交到他手上。 但是既然太宰治只字未提,那中原中也也不想知道些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站起来,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肩上一甩: “我今天有个任务,名侦探,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随后潇洒的离场了。 ………………………… 东京涩谷,松涛区。 某栋豪华别墅内,书房。 别墅的内部是很典型的古典欧式建筑,宽敞的书房内被深红色额的胡桃木书柜包围着,一位老者坐在宽敞的几乎可以用来睡觉的巨大实木书桌后面,身下的巨大扶椅被红色丝绒和海绵包裹着,那是顶级工匠精心设计、几乎能将人陷进去的柔软。 老者身形消瘦,腰背挺得笔直。虽已年逾不惑,面容仍残存着儒雅之气,想必年轻时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而此时他穿着宽松的浴衣,情绪低沉的看着站在桌前哭泣的中年妇女和他身边眼眶发红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此事是久织自作主张,如此沉迷于儿女私情,未来如何继承井上家?” “要我看,让她去监狱待上一阵子,正好清醒清醒。” 他面前的妇人闻言,带着哭腔上前半步,央求道: “父亲大人!” 老者看了她一眼,那女人蓦的闭上了嘴,垂下去的眼眸带着细微的颤动,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她身边的中年男人露出安抚之色,他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道: “父亲教训的是,久织虽说是井上家的女儿,但更是井上家未来的主人,为了一时情爱竟然如此行事,不惜把自己都拖进了监狱,实在是有欠教训。” “何况齐藤终虽然不是齐藤家的长子,但毕竟是齐藤家的孩子,为此,我们也不能立刻将久织接出来,井上家与齐腾家的合作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所以父亲对于久织的任何处置,儿子都没有意见。” 老者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这才说的像话。” 中年男人微微低下头,随即道: “即使如此,要如何处置久织,是我们井上家的事。” 老者在桌面轻点的手指顿时一停,他抬起头,盯着自己的儿子: “哦?” 中年男子轻声道: “久织确实是个任性的孩子,但她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从小您就钦定她为下代家主,以她受到的教育,不会因为区区联姻就愤而杀人。” 老者沉思几秒,点头: “确实如此……齐藤终不过是将要入赘的幼子罢了,他与久织的身份地位不同,等到久织日后接任家主之位,她喜欢谁就在外边养着好了,齐藤终不敢多说什么的……久织又何必如此?” 中年男子与妻子对望一眼,对老者的话不置可否。 沉吟几秒,他方才继续道: “因此我怀疑,久织在东大上学时,是否有人对她灌输了什么?” 21、第 21 章 老者的手指慢慢收紧,室内一片静谧无声。 半晌,他才压低了嗓音道: “希,你从不无的放矢,既有此问,想必是查到了些什么……” 他轻声问:“是谁?” 井上希声音骤然转低,他眼神蕴含一丝冷意: “首先,给久织灌输夸张的情爱与理想幻想的,哄骗她坠入情网又背叛她的那个人,绝对不可饶恕。” 老者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发出一声冷笑: “藤田……他现在已经入狱,我已经联系了几个老朋友,他会在监狱里待很久……久到等他出狱后,一生都不会忘怀在监狱中的‘美好’时光。” 这是当然,并且直到藤田出狱之后,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男人。 井上希心里想着,嘴上却并未停顿: “然后么……应该还有一个人。” 井上希迟疑了一下: “依据对此次事件前后的调查结果,东大的那位相原先生给出了评估报告。” 老者迟疑: “那位……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么?” “是的,父亲。” 井上希立刻点头: “根据相原先生的报告,我推断似乎有一个人,在试图潜移默化的改变久织的思想……比如给她灌输了要亲手惩罚背叛者、以及久织无论犯了什么错家族都会拯救她,所以要她肆意妄为之类的想法。” 老者顿时眯起双眼: “哦?” 他伸出手: “详细报告给我看看……” 井上希连忙将一份文件递上去。 老者一边翻着报告一边道: “现在是否有怀疑对象?” 井上希点点头: “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最近才出现在东大的,他与藤田关系较好,时常称赞他的天赋,但是这个人在女生中又很有人气,据说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与他聊天。” 老者沉声道: “继续说下去。” 井上希连忙继续: “这个人在案发时指认了久织,他似乎比那位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更先发现了久织是凶手的事,以及久织与藤田、齐藤的复杂关系。” 老者沉吟: “这么说,他也许早就知道这一切?” “是的,父亲。” 井上希点头: “在后来的决赛夜上,这个人被杀手袭击,然而据我所知,我们家与其他家都并未雇佣任何人进行报复。” “昨夜藤田因为再度行凶而被捕,据说就是想要去杀害这个人……” 他郑重的道: “父亲,根据这一系列的事情,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就是藤田所在话剧社的老师,太宰治。” 老者沉思良久: “你说的对,我的儿子。” “胆敢对我们井上家出手的人,若是还能大摇大摆的自由出入于东大,那我们井上家岂不是要成为令人耻笑的存在?” 井上希低头请示: “那么,您是否赞同我除掉他的想法?” 老者低头想了想,摇摇头: “此事最近很受关注,若是太宰治在这时出事,只怕怀疑的目光会落到井上家来。” “让一个小小的实习教师人间蒸发,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因此让媒体的目光落到咱们家,那咱们的生意就有很多不便了。” 叹了口气,老者低声道: “他既然做了这么多手脚,那便断掉他一只手,一只脚吧。” 井上希夫妇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处置。 就在这夫妇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身穿西装、面容清癯的管家捧着老者的私人手机走了上来。 他先是对井上希鞠了一躬,低声问好: “家主,夫人。” 随后走向老者:“老爷,有您的电话。” “哦?” 井上老家主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最忌他的眼神里浮现笑意: “哦呀,这不是乱步君吗?今天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什么时候来东京,到我家来坐坐?” 井上希听见这话,好奇的看向了老家主。 他接任家族已经快十年了,并未听说过父亲还有一位名为“乱步”的老朋友啊? 老人家年事已大,手机听筒声音放的极高,井上希清晰的听见手机中传来年轻的不可思议的声音: “呀,秀川,你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如果你已经不在了,要说服井上家还要多费些口舌呢。” 这哪里来的年轻人,真是好生无礼! 井上希顿时眉头大皱。 只听话筒传来年轻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啊,我现在在东京,有事跟你说,你家还在老地方?位置?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这几个字说的理直又气壮。 井上秀川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呵呵的笑起来: “你现在在哪?我立刻派人去接你。” ……………………… 挂掉电话,江户川乱步看了太宰治和泽田纲吉一眼: “太宰与我一起去即可,纲君还是休息一会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面容有些疲倦的泽田纲吉担忧的看着二人:“还是该有人保证你们二人的安全。” 虽然这两个人极度聪明,但是一个口不择言、一个深受怀疑,万一在井上家与其翻脸,太宰治没准还能跑的出来,江户川乱步只能原地等死了。 他抱歉的看着二人: “井上老家主与现任家主都认识我,与彭格列日本分部还有生意往来……我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太宰治在手机上点点点,随着短信铃声响起,他耸了耸肩: “中也正在执行任务,叫我干脆利落去死呢~” 他发出嘤嘤嘤的假哭: “啾——也,明知道干脆利落、清爽快乐的死是我最大的愿望呢,还拿这个来嘲讽我……过分、好无情!” 江户川乱步没理会太宰治,他懒洋洋的道: “本侦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相,怎么可能打起来呢?” “太宰,去开车。” 井上家虽然派了人来接江户川乱步,但是江户川乱步显然不能把沢田家的现住址告诉井上秀川,于是便把地址定在了东大侧门。 东大距离泽天纲吉的现住址仅有不到十分钟的步程,但江户川乱步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步行前往。 太宰治对沢田纲吉耸了耸肩,拿起沢田纲吉的车钥匙: “安心吧~如果真的起了冲突,我不会先跑的,一定会把乱步先生一起带出来!” 泽田纲吉本能的回应: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自己逃跑的。” 太宰治:…… “啊咧咧,我的信用哪有这么差……我绝对会保护好乱步先生的哦~以我的人格起誓!” 做作的语调附送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宰治掂着车钥匙出门开车,载着江户川乱步离开了。 沢田纲吉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 他的超直感不会无缘无故报警,十代目对太宰治这种类型的人十分了解,他绝对不会认认真真的解释,最后绝对会有烂摊子! 库洛姆现在不在,即使她在,也不能出面。 作为十代目雾守之一,同时也是日本人的库洛姆曾经管理过日本分部,井上秀川可能也见过她。 “看来只能找他帮忙了……” 沢田纲吉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 “感谢您的指名!我是快速省钱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 通过话筒传来的带着电流失真的声音,忽然变成了现实声音出现在耳边。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举着电话,凭空出现在泽田纲吉面前: “请问您有什么困扰吗?” 这个男人有着紫色的碎发和湛蓝的眼眸,身上穿着的运动服半新不旧,脖子上还围着一个有些破损白色围巾,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或者小混混。 然而他突兀出现在这间屋子中,完全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波动,如同风和雨的出现一样自然。 或者也可称之为是神迹。 “夜斗先生。” 沢田纲吉对这位神秘人物笑道: “我有一个委托,请您务必帮忙。” 夜斗看了看沢田纲吉,忽然合上手机,转身就要跳窗而走。 一个大约只有国中年纪的黄发少年突兀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亚达!亚达亚达!” 这位上古武斗派凶神干嚎着在地上左右翻滚,依旧逃不开雪音抓住的命运后脖颈,被拖到沢田纲吉面前: “想去哪里?委托内容还没有听为什么要逃工啊笨蛋夜斗!混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个三流神明,上周还偷了我赞的钱去赌博!你有什么资格对工作挑三拣四啊你个混蛋!”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死了。” 被自家神器激情辱骂半分钟的夜斗没精打采的盘腿坐在泽田纲吉的面前: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7?的持有者。” 一旁的雪音脑袋上明显浮现出几个问号。 沢田纲吉点头: “夜斗先生,我没有忘记哦……人类的一切争斗都属于人间,尤其是世界支柱的持有者,不受神明庇护。” “对对……” 夜斗懒洋洋地拖长了声调:“那么您有什么工作要委托?” “我有两个朋友,是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沢田纲吉面不改色的把太宰治归类到普通人中: “他们现在前往一个带有极道性质的家族中进行谈判,我很担心他们,但是因为一些缘故我不能出现。” 夜斗摩挲着下巴: “你的朋友……虽然他们是普通人,但这毕竟是7?持有者的委托……” 沢田纲吉摆摆手: “啊,夜斗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叫你插手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暗中跟着,如果他们陷入危险,请您制造一点小障碍,让他们能顺利离开就可以了。” “这个嘛……”夜斗站起身来: “这倒是没问题。” 沢田纲吉掏出一枚五元硬币,微笑着双手奉上: “多谢夜斗先生了。” 夜斗顺手接过硬币,招呼雪音又要跳窗。 然而他蹲在窗台上,犹豫了几秒,终于“啧”了一声,转过头大声道: “喂,纲吉……你与此世的缘分变淡了……怎么回事?” 22、第 22 章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随即他的面上浮起一丝真诚的微笑: “啊,我还能应付……没关系。” 夜斗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你还记得你要建立新的彭格列的愿望吧?” “当然。” 泽天纲吉笑道: “我也记得你的愿望,是做一名受万人敬仰的神明。” 夜斗站起来,一条腿迈到窗户外边,那双水晶一般色泽璀璨的蓝色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泽田纲吉: “我与你的愿望都没实现呢……你虽然不受神明庇护,但是别忘了,你可是拥有神明作为朋友。” 他的语调低沉而坚定,瞳孔微微收缩: “如果真的遇到搞不定……” 沢田纲吉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如果真的遇到彼岸危害此岸的事情,最后关头,我会委托夜斗先生帮忙。” 这句话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划清界限了。 雪音眉头一皱。 夜斗却只是沉默了几秒,没在继续说下去……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带着雪音跳窗离开了。 沢田纲吉笑着摇头,然后坐在沙发上叹气。 “神明的界限”,夜斗,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无法成为神明的信徒,死后无法成为神器,不算神明常识意义上的人类。 被世界支柱承认的持有者,比如彭格列指环的主人——沢田纲吉,更不能受神明庇护,不可被神明救赎。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神明。 “谢谢你,夜斗。” 他喃喃道: “可惜,从一开始,这就不是神能插手的战斗。” ………………………… 比邻繁华热闹的涩谷旁,踏入松涛区的地界后,周围环境明显变的静谧优雅起来。 今日难得天气晴朗,中午东京灿烂的阳光已经隐隐有了一点夏日的毒辣。 铃木园子与毛利兰手挽着手一边爬坡一边抱怨: “平时没感觉这条路有这么难走啊……” 她感觉细细密密的汗意已经在周身浮现,不由得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抱歉啊,兰,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走一段路,谁知道最后一段路居然一直是上坡路……” 她身边的好友一身清爽,温柔的摇了摇头,随后捂着嘴笑:“园子你需要多加锻炼啦,这么一点运动量而已诶。” 她抬起手掌遮挡着过于刺目的阳光,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这么好的天气,如果就这样在汽车中错过了,那才是最大的遗憾吧?” “嗨嗨~我知道了~”铃木园子有气无力的抱住挚友的胳膊: “空手道全国大赛冠军当然不会累了,我明白的……” 她也同样仰起头望着天空。 “你可是连续联系四个小时以后还能跟我出去逛街的家伙……怪不得新一君因为错过约会时间的事情吓得差点磕头赔礼……” 毛利兰顿时恼羞成怒: “才不是因为这个!” 那个家伙在高二那年放自己鸽子n次,所以在解决完一切之后与自己有了约定,绝对不会再失约…… 毛利兰回想起那个人信誓旦旦的认真模样,抿嘴一笑。 嘛,她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她知道新一真的很努力在践行这个约定了。 证据就是自那以后,新一确实很少会因为破案耽误过约会了。 只是“很少”,不是“没有”! 毛利兰在内心强调了一下,无奈的暗自摇头。 人生哪能事事如意,她的心里,只要新一平平安安的,偶尔一次失约——偶、尔!(重读)的话,还是可以原谅的。 “又来了~只要一提起新一君,兰就会把陪伴在你身边的好朋友忘到脑后呢!” 铃木园子幽幽的盯着走神毛利兰。 “啊,抱歉抱歉,我们快点走吧,快点!” 毛利兰步履轻快的走到园子身后,伸出了双手,推着铃木园子加快了速度。 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发软的铃木园子身不由己的被力大无比的挚友推着往前,口中发出了不住地抱怨: “诶——?” 铃木园子抱怨的话语突然转了个弯。 毛利兰疑惑的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怎么了?” 好友疑惑的指着不远处:“那个身影……是不是有点眼熟?” 毛利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堵高大墙院的侧面阴影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紧身马甲的男人正蹲在那里。 他一条腿曲在身下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则是向右侧伸出,那动作既像是鬼鬼祟祟的向外窥视着什么,又像是隐蔽的躲藏着,随时准备落荒而逃。 铃木园子看着那优秀的大长腿、清瘦的身形以及乱蓬蓬的头发,突然一扬头想起来了: “啊,是太宰老师啊!” 太宰治如同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或者猫——反正十分类似于某种四条腿的哺乳动物一样猛地跳起身来,毛利兰与铃木园子仿佛看到了他身后不存在的尾巴骤然炸毛竖起,并剧烈摇晃的样子。 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毛利兰迟疑的发声: “太宰老师……您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里”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太宰治用哀怨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向巷子深处跑去了。 毛利兰、铃木园子:…… 大约两三秒之后,还呆在原地没改清楚状况的的二人就看见刚刚逃跑的青年双手插在兜中,慢悠悠的向后退。 “诶?” 二人满脸问号的歪过头。 再下一秒,几个拿着枪的黑衣大汉便显露了身形。 园子短促的惊叫一声,毛利兰下意识的烂在她的前面,眉头紧蹙。 装着□□的手木仓直指太宰治的眉心,但是持枪的大汉用手抵住了扳机的后方,显然□□中子弹虽已上膛,但只是为了威胁太宰治,而非想要击毙他。 听见铃木园子惊呼声的黑衣大汉也同时看到了二人。 用枪指着太宰治的男人打量了一下二人的年纪和穿着,见他们应当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于是稍微侧过头低喝道: “不要多管闲事,现在转身离开!” 铃木园子顿时十分不爽,然而面对□□又有一点怂,于是在毛利兰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 “先离开,我联系家里保镖来接咱们。”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背后汗毛倒立。 “小心!” 一阵天旋地转,毛利兰再次将她向左侧拽去,随后摆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警惕地盯着身后围上来、用枪指着二人的黑衣大汉。 这个从后方包围的男人低声道: “抱歉,两位小姐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两位放心,我们绝不会危害到你们的人身安全,只不过我们现在在解决的一些矛盾,不太适合外传……等到事情结束,我家主人会亲自向两位赔礼道歉,并送两位离开。” 毛利兰与铃木原子的脸上同时冒出冷汗来。 看着被枪指着脑袋的太宰治,又想到身后毫无攻击力的铃木园子,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更挡不住刀枪,毛利兰缓缓放松了紧绷的姿势: “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报警的。” 顶多是告知新一一声。 男人自然不肯应允。 他的眼神一眯,声音危险的压低了:“你最好……” “幸助,不得无礼。” 中年男人隐含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个头高挑,脸上浅浅的纹路也无法掩饰面貌清俊、气度泰然。 正是井上家的现任家主,井上希。 他一露面就喝退了黑衣男人,随即走到毛利兰的面前,对毛利兰身后的铃木园子露出了十分慈祥的微笑: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是铃木家的小姐吧?” 他一副风度翩翩的作态伸出手去: “铃木小姐不知是否够还记得我,鄙人乃是井上家的现任当家,得知您在东京上学,还未曾前往拜会,真是失礼了。” 铃木园子看着井上希,忽然捂嘴“啊”了一声:“希叔叔?” 这一声称呼,让井上希的笑容便多了一丝真诚:“园子小姐长大了呢……” 铃木园子见毛利兰面露疑惑,便低声在她耳边嘀咕:“希叔叔与我父亲相识,听说井上家在黑色生意上很有些地位……来上学之前,父亲告诉过我,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可以找希叔叔帮忙。” 随后铃木园子从毛利兰身后走出,挂上微笑上前与井上希握了握手: “是我失礼了才对,入学前叔父和父亲都曾叮嘱我,说希叔叔家就在松涛,让我早早拜会,不过我来学校这几天学业繁忙,这边的宅邸又尚未收拾妥当,一直没来得及去您家拜访,今日偶遇,真是好巧。” 自从来东京上学之后,每天的事情就是去东大找毛利兰,然后蹭课、游玩、逛街、吃饭的铃木园子一脸从容的微笑。 不得不说,此时的她确实很有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阀家小姐的风范 井上希笑着摇摇头: “园子小姐哪里的话,学业当然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他看向身边的男人: “而且今日居然冲撞了园子小姐,真是惭愧……” “这小子冒犯了小姐,我回去便让他切腹。” 23、第 23 章 刚才还一脸阴沉出言威胁的男人立刻垂下头去,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滑落。 铃木园子干笑了两声,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没关系的。” 她转头看向太宰治: “只是太宰老师……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毛利兰担忧的看了一眼井上希,担心他会骤然翻脸。 然而井上希只是笑道: “是家族内部的事……不过,既然太宰治是园子小姐的熟人,那么自然不能瞒着您……” 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忧愁: “久织的事,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园子楞了一下:“井上学姐……诶?原来是希叔叔的女儿吗?” 井上希无奈的点点头:“原来您认得久织……唉,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铃木原子身边的毛利兰突然开口道: “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所以太宰老师的事情,我们可以听一听吗?” “虽然太宰老师指认了井上学姐,但是他并没有错……已经遭到过刺杀的他,不应该再被报复了,您说是吗?” 井上希第一次正眼看毛利兰:“恕我冒犯,这位小姐是……” 毛利兰轻声道:“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太宰治的一个学生罢了。” 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女孩啊,井上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怔了几秒,随后挥了挥手: “把太宰治带回去吧。” 他侧过身,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引路: “两位小姐,请跟我来。” ………………………… 井上邸。 被四个大汉用枪抵着后心的太宰治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进了大门。 巨大的水晶吊灯自三楼天花板垂下,电流在璀璨的淡黄色水晶中穿行,如同一株盛放的樱花树,又像是一蓬自天际坠地的烟花。 悄悄跟随入门之人脚步溜进来的风拨动细小的水晶流苏,光影浮动,明暗摇曳。 流苏的碰撞如潺潺溪水被岩石碰撞后溅起的一滩碎银,悦耳动听。 江户川乱步就坐在那盏巨大的水晶灯下,他靠在沙发最中央的位置,一边用揶揄的碧绿眼眸撇着太宰治,一边咬了一口樱粉色的马卡龙。 “乱步先生,这样是不是有一点过分?” 太宰治踱着步走到江户川乱步的身边,用一个慵懒无礼的姿势斜躺下,拉长了语调抱怨。 江户川乱步很快嚼碎了薄而酥脆的外壳,舌尖在唇齿轻碾,细细体味奶油做的又软又绵密内层在口腔融化的幸福感,半晌,才开口道: “过分吗?” 他皱起眉: “只不过被枪指着就把名侦探丢在这里自己逃跑的家伙是谁啊?” 太宰治顿时露出幽怨的表情: “啊……乱步先生,看见有人向我开枪的时候笑出声的人是谁啊?” 江户川乱步一挑眉,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把枪不会打中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太宰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 太宰治嘟起嘴: “我知道哟,枪口一开始瞄准的便不是我,他只是想要威胁我,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太宰治用懒洋洋的声线说道: “顺带一提,即使瞄准的是我,那种枪法也没办法打中我的哟?” 跟在太宰治身后走进屋中,一直站在墙壁一侧没有吭声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么,太宰老师,为什么还要逃跑呢?” 太宰治拖长了语调: “为——什么呢——” 他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走到毛利兰的面前,轻轻托起毛利兰的右手,企图亲吻她的指尖。 他的语气轻快的如同欢快的音符: “啊——当然是因为与你命中注定的邂逅了——” 他的语调骤然加速: “才不是是因为乱步先生总想坑我所以想要抛弃他呢哼!” 毛利兰:…… 江户川乱步:这个人好幼稚,就不能像本侦探一样当一个靠谱的大人吗! “手下的人失礼了。” 穿着一身和服,面容清癯的井上秀川慢慢的从书房走出来。 满屋的持枪男人见到他,同时深鞠一躬,然后井然有序,静默无声的退出去了。 井上秀川走到江户川乱步面前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正在享用限定马卡龙的江户川乱步: “乱步君,好久不见,您依然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啊。” 眼神好奇的铃木园子和抽回手的毛利兰同时看向江户川乱步。 只见这个年轻人身材适中,虽然面容俊秀,但是穿着少见的棕色的斗篷,一个大男人一脸痴迷的享受马卡龙,说起话来一脸孩子气,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比起“耀眼夺目”,还是“奇奇怪怪”四个字更适合这个人吧? 江户川乱步抬起手,向井上秀川挥了挥,语气欢快又随意: “呀,秀川,距我们上次见面才过了六年,你怎么这么老了。” 井上秀川拥抱了一下江户川乱步,随即“嗬嗬”的笑起来: “与您相比,我只是个平凡又愚蠢的普通人类,不是谁都能像您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永远的光芒万丈,如同真理、希望和太阳一样,让人及疯狂追寻又不敢直视。”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井上希,以及毛利兰二人都被这过于夸张和直白的彩虹屁惊呆了,微微张大了嘴巴,一脸痴呆,连刚刚走到沙发后面的太宰治都吃惊了一瞬间。 当然,他不是为这种对江户川乱步的吹捧二吃惊,而是因为: “真让人惊奇,原来您与乱步桑这么熟悉吗?” 没错,让他吃惊的是,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过于夸张,甚至有“捧杀”之嫌的过度赞美,恰好是江户川乱步习以为常的,并且这位老爷子用来比喻江户川乱步的东西:“真理”、“希望”、“太阳”,对于江户川乱步来说,都是十分符合的形容。 江户川乱步得意的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井上秀川的肩膀,仰着头收下了对他的赞美: “哼哼~乱步大人总是这么伟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后退一步,双手叉腰: “那么,乱步大人就原谅你儿子指使手下对太宰治开枪的事情吧!” 太宰治:…… 我同意了么?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转过身,偷偷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井上希脸色不变,只是瞳孔微微收缩。 老者则是开怀大笑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此感谢乱步君的宽容。” 他指了指沙发边几上的马卡龙: “您觉得味道如何?” 江户川乱步提起这个马卡龙,顿时眼睛一亮。 他不住的点头: “十分美味!恰到好处的酥脆与足够绵软的甜,简直是绝品!” 井上秀川顿时笑起来: “您喜欢就好,这可是我听说您要来,专门让人准备的,我第一次吃到这个牌子的时候,就觉得您一定会喜欢。” 他指着一碟子色泽各异的精致点心: “每种不同的颜色,制作原料都完全不同,而相同的颜色,制作工艺也各不一致,您可以好好尝尝。” 江户川乱步听到一半,就直接抱住了马卡龙的盘子,井上秀川的后半句话,身心沉浸在甜品中的青年基本就没听到了。 井上秀川见了,不以为忤,他带着点笑意走向毛利兰与铃木园子: “铃木小姐……还有毛利小姐,失礼了。” 他应该已经从井上希那里了解了铃木园子的身份,但是面对这两位的时候,却一脸的慈祥,同爷爷面对年幼的孙女一样: “没想到我的家事被弄得满城皆知,希那个孩子,沉不住气,以至于惊扰到了两位。” 他叹了口气: “真是对不住了……” 毛利兰于铃木圆子对视一眼,同时向井上秀川摇了摇头: “您太客气了……” 毛利兰欲言又止,他很想立刻追问太宰治的事情,但是有担心给园子带来麻烦,正在踌躇之间,只见井上秀川如同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轻轻的笑了。 “两位小小姐不要着急,啊,请先坐下吧……” 毛利兰与铃木园子坐在沙发上,井上希上前,亲自给二人倒了水,这才转过身,走到井上秀川的身后,一声不吭的站直了身体。 除了站在墙上挂的画前欣赏的太宰治,以及享用甜品的江户川乱步以外,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井上秀川,他轻轻一笑,开口道: “那么……太宰先生,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太宰治正站在一幅画前面。 他摩挲着下巴,靠近了画卷,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像是在鉴别什么,听见井上秀川的问题,他便粲然一笑,转过头来。 他端坐在江户川乱步所在长沙发的另一侧,一个单人的沙发上,面色沉静,露出一丝微笑: “啊,井上先生,我在听。” 井上秀川盯着太宰治,目光审视,他慢慢开口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太宰先生,您与乱步先生相识多久了?” 毛利兰与铃木园子二人顿时面露疑问。 太宰治扬了扬头: “这个吗……” 他晃了晃头:“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井上秀川:…… “是么?那么太宰先生来井上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井上希忽然开口: “总不会是来挑衅的吧?” 太宰治仰头小小的思考了一会: “这个嘛……作为社团老师的一次家访?” 他一手捧住胸口,一手伸向前方: “没有发现她的心灵受到了蒙蔽、沾染了尘埃,没看到花朵被污染的事实,最后竟然导致无可挽回的巨大死亡事故……这都是我们作为老师的错呢!” “呵” 井上希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所以太宰老师是直接承认了,一切都是你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