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总别虐了，乔小姐已经有新欢了》 第1章 白月光回来，她提分手 拿到确诊报告的这天，慕北祁要见她。 乔楚接到他特助的电话后，把检查报告揉成一团离开医院。 她必须按照他特助说的，在七点之前出现在天禧1号公馆。 七点前，她到达天禧1号。 乔楚洗过澡，换上一套性感的裙子，才上了二楼，便看见坐在二楼客厅的男人。 他正品着红酒。 昂贵的真皮沙发把他高大的身型给包裹住。 从楚乔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轮廓精致，五官俊美无双，暗红色的酒液为他性感的薄唇增添上几分妖冶。 慕北祁骨节分明的手摇晃着酒杯，见她上楼，眉眼没显半分的变化。 他微微抬了抬下颌，修长的食指懒懒地朝着她勾了勾手。 乔楚心头微微一颤，挪步走到他的面前。 作为慕北祁的四年的秘密女友，乔楚清楚他在床上的喜好。 他不喜欢接吻，喜欢她直接服侍。 乔楚半跪着，动作熟稔地解开男人腰间的皮带。 慕北祁一双桃花眼冰冷深邃，像是潜伏在昏暗中的野兽，紧紧盯着他身前的猎物。 她白嫩的手背因瘦削而静脉突起，扎入眼中是明晃晃的刺眼。 慕北祁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唇角染上的魅惑红意让他更加矜贵禁欲。 高脚杯被搁置在一旁，他一把横抱起她：“换个地方。” 乔楚身体微微颤抖，微垂眼睫，顺从地靠在他壮硕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她听得口干舌燥。 慕北祁把她扔在床上。 乔楚面色潮红，五官精致。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她的眉眼随即渲染上魅意，睡裙的肩带松垮落下肩间，春色缭绕狠狠刺激起他的原始渴望。 “起来。”慕北祁站在床边，声音哑了几分。 她撑着柔软的床垫起来，熟练地服侍他。 一室的欢愉。 慕北祁的占有持久而浓烈，乔楚最后是昏昏沉沉的，彻底缓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靠在床沿边抽完了一根烟。 冷冽而寂寥的烟味传入鼻中，狠狠刺激着鼻黏膜的血管。 乔楚望向身边的人，慕北祁五官立体深刻，俊朗无双。 香烟袅袅之间，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感受到乔楚的目光，慕北祁侧过眼眸，桃花眼中的欲望已经褪去，恢复了清冷，“有话要说？” 乔楚愣了一愣，用丝被捂住身前后才缓缓坐起，忍着腰间的酸楚开口道：“我听说殷小姐回来了。” “嗯。”慕北祁声音淡得如一潭死水。 夜凉如水，却比不上他反应的冷漠，乔楚紧紧地抓着的被沿起了层层褶皱。 京城的上流圈子中流传着一个人尽皆知的八卦，慕北祁心中有一个白月光，是殷家的大小姐，名为殷洁。 传闻当初殷洁救了慕北祁，因而相识。 两人郎才女貌，还没在一起就已经是圈内默认的一对。 不过在四年前，两人不知为何起了矛盾，殷洁伤心出国，也正是那年，她因闺蜜有难而遇到了慕北祁。 她跪在那里，求他帮帮自己。 慕北祁也因为她的模样与殷洁有五分相似，而帮忙了。 她签了一份协议，成为他的恋人。 现在殷洁回来，自己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也即将命不久矣，她该给他心中的白月光腾位置了。 慕北祁见她沉默，语气里带着不耐，“你想说什么？” 乔楚心脏微微抽疼，果然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提及殷洁的时候，一向冰冷的人居然会有烦躁的情绪。 如果他知道当初救他的人其实是她，而不是殷洁，那会不会对她多一点耐心？ 乔楚眼睑微垂，敛去眸中的情绪，故作轻松说：“北祁，我们终止协议吧。” 慕北祁脸色一沉，投落在她脸颊的眼神冷得可怕，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剜着她骨肉，“这么急切，是钱赚够了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乔楚的心脏疼痛不已，胸口涌上来的窒息让她一时间无法反驳。 恋爱协议中有一条，不能爱上他。 所以她在这场交易的开始就骗他说自己心中有一个喜欢的人，但会遵守协议精神，在两人还是男女朋友之前，身体绝不背叛他。 慕北祁表情越发阴暗，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望上蕴在桃花眼中的寒凉，“跟他睡了？” “我有遵循协议，除了你，我没跟其他人睡过。”乔楚想撇开脸，可下巴的禁锢力度大得让她无法逃脱。 “协议？呵。”慕北祁阴鸷的神色稍稍缓和一些，唇轻启之间，声音却是无情又刻薄，“协议的最后一条，记得吧？” 乔楚娇躯一震，紧紧抿唇。 协议最后一条的内容是，只有甲方慕北祁能够解除协议。 给慕北祁当女朋友的这四年，她所有的尊严都没了，眼下殷洁回来，她只想离开，享受剩下不多的日子。 乔楚想为自己争取，秉着呼吸倔强了一回：“我的青春没几个四年了，请你放我走吧。” 她卑微到极致，只求一点尊严，却遭到慕北祁淡漠的拒绝。 他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转而掐住她腰间细软的肉，“想来就来，钱够了，为了一个男人想离开就离开？别忘了当初是你跪求着让我帮忙的。” 乔楚控制不住的战栗，“我没忘，只是殷小姐她……” “别提她。”慕北祁警告般轻轻拍着她的脸，“除非我腻，否则不可能。” 乔楚眸光紧紧锁着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希望，“你喜欢我吗？” 慕北祁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不喜欢。” 乔楚心中阴霾聚拢，意识到根本没法解除协议后，她静默妥协。 随即天旋地转，她被慕北祁推在床上。 丝被散开，滑如凝脂的雪肌刺热了他凉薄的眼。 在她错愕之间，慕北祁强势侵占。 他来势汹汹，如饿狼，比之前还要凶猛。 乔楚脑袋一片空白，如溺在海中，身体随着海浪沉浮，细密的压迫感把她仅剩的力气全部抽走。 到了最后汗洒如雨，声嘶力竭。 她昏沉睡去。 慕北祁走的时候，乔楚还在睡。 昏黄的夜灯洒在她沉倦的睡颜上，他才意识到今日有些不节制。 乔楚没睡多久，昏昏沉沉地做了个很短的噩梦。 梦中，似乎有什么人割腕自杀了。 梦中一跳转，她看到十七岁的自己趴在年少被困山洞的慕北祁身上，他的头受伤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她把身上仅有的吃的都给了他，还骗他说自己还有，到最后她还划破了自己的手喂他喝血，吊着命成功等到了救援。 他说，等成功被救以后，就要一辈子与她在一起。 可转眼，梦里变成了慕北祁与殷洁十指紧扣一起放学的画面。 他们的手上戴着一条情侣手链。 那条手链，她也有一条。 她还听见慕北祁对殷洁说：“幸好当初是你救了我……” 乔楚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没有半分温度。 慕北祁早已离开。 乔楚苦笑，裹着被子往浴室走去。 清洗干净后，她换了一套衣服再推开卧室门，看着门边站着的人，她愣在那里。 绗?绔?浣犲氨杩欎箞缂洪挶鍚楋紵 “啊！”乔楚惊呼一声，身子下瞬被抵在墙上。 “是我。” 熟悉的沙哑声从头顶传来，乔楚才定眼看清了拉她进来的人是慕北祁。 她想到刚才在会议室的画面，胸腔越发的窒息，尖锐的刺痛阵阵袭来。 乔楚忍着嗓子的涩哑与心头的不适，强装出不在意地问：“慕先生，有事吗？” 慕北祁没说话，寒凉的眉眼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此前他只见过她两种装扮。 一次是乔楚穿着一身白色碎花长裙，跪在他脚下哀求。 她像一朵摇摇欲坠的纯洁小白花，对即将被他采撷、占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另外一个面孔就是在天禧一号公馆。 她穿着开叉至大腿的真丝睡裙，展现着独特的妩媚撩人，满足他一次次的需求。 而此刻的乔楚，他先前从未见过。 慵懒性感的大波浪卷发盘了起来，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薄施脂粉，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裹得她的身材纤细又凹凸有致。 慕北祁不得不承认，职场精英的装扮也很适合她。 他的嗓音沙哑，透着一股浓厚的欲念，“你怎么在启航工作？” 乔楚感觉到他冷淡的眼神逐渐火热，心头一酸，他这种带着渴望的眼神只有在床上时候掠夺她的时候才会出现。 想起慕北祁对着殷洁的柔情似水，她短短的瞬间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声音淡漠几分，“我在启航工作了四年，只是你没关注过。” 慕北祁愕然，他的确没太关注，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言简意赅道：“放弃这个项目。” 乔楚眼睛瞪圆望向他，“为什么？” 慕北祁深邃的眼瞬间犀利起来，捏住她的下巴，“听话。” “这是为你好。” 他说的话带着些命令的语气，指腹间传来的冰凉几乎要把她体内的血液凝固着。 乔楚别过头挣脱钳制，他这是担心她会与殷洁乱说，影响他们的关系。 可慕北祁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想活着，就必须得到这个项目，所以她必须对殷洁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 乔楚脸色煞白道：“若是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对你跟殷总的感情造成影响，你可以选择解除协议，我需要奖金，不会放弃这个项目。” 慕北祁眉头直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乔楚，你就这么缺钱吗？” 乔楚错愕，隐约之间似乎听出他语气中的厌恶。 她深呼吸，想到昨日的委屈，她是想撇清关系的，可他不愿意。 现在，他却要求她别接近殷洁。 乔楚想问问他凭什么？ 她仰着头，看向男人刚硬的下巴，眸眼泛红，“你不是知道我为什么缺钱吗？” 慕北祁一愣，左手撑着墙面，俯头凝着她。 瞬间一片暗影遮住了光线。 乔楚辩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是何样，只听见他的声音格外的平淡，“想解除协议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没有解释，只是沉默了会儿，淡淡说：“是。” 慕北祁笑了，右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迫使她迎向自己，“还缺多少？” 贴近的肌肤炽热一片，乔楚脸色苍白，抿着唇没说话。 慕北祁见此，恼怒至极，说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缺很多吗？要不你换个方法，来取悦讨好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多给你些，只是那个男人知道你被我睡了四年，他还会要你吗？” 面对他的刻薄，乔楚眼眶涨得酸涩难受，硬是忍着没让眸中的水雾浮出，她硬气了一回，“不必，钱我能自己挣。” 他可能没查过，除了刚开始的那笔钱她拿了，后来的支票她一张都没兑过。 她是爱慕北祁的，所以把全部的支票被她叠放在一个密封袋里，试图让自己在这段关系里能够得到更多的尊严。 若是真的想要他的钱，她早就过上了好日子。 “当初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慕北祁眼一沉，不满意她此刻的倔强。 他的手指抵上她柔软的红唇，细细摩挲着。 与她做了四年，他好像还没品尝过这里的味道。 慕北祁俯首，准确无误得覆上她的红唇。 “唔。”乔楚一愣，身体止不住的轻微战栗。 四年来，慕北祁从不与她接吻。 乔楚以为，他是要把吻留给白月光。 可他却在今日，在他白月光的公司，亲吻了她。 他的唇与指腹的温度不一样。 唇间的掠夺，如带着细密的电流，乔楚只觉酥麻，因为缺氧，此刻脑袋一片空白。 与慕北祁做了那么多次，接个吻对于她来说本没什么。 只是这里是殷洁的公司。 乔楚的心又慌又乱。 她很想得到这个项目，所以与慕北祁的这点事情不能让殷洁知道。 乔楚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 慕北祁感觉到她的挣扎，双手霸道搭在她纤薄的后背，箍得更紧。 职业套裙一点点往上。 冰冷的空气钻入暴露在光线下的皮肤中，每个毛孔都被灌溉上炽热与冰冷，双重交织下狠狠侵蚀着她的抵抗。 乔楚意识到他是来真的，他是真的想在这里要了她，手更用力的抵着。 慕北祁大掌握住她抵在胸膛前的双手，往头上一举。 乔楚完全被他控制在身前。 温热的唇瓣缓缓而下，落在她的脖颈上。 乔楚呜咽，心头涌起的羞耻让好不容易才升起的倔强化为灰烬。 她低声求饶：“不要在这里。” 慕北祁一愣，上头的炽热瞬间冷却。 他后退一步，目光冷峻。 乔楚眼眶红得不像样，嘴唇的粉润凌乱不堪，本来一丝皱褶都没有的职业装被他弄皱了，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像刚经历了激烈的爱事一般。 慕北祁烦躁地拉了一下领带，一番纠缠下，他也没了刚才的矜贵斯文。 “七点，天禧一号。” 慕北祁丢下这一句，手搭上门把准备离开。 乔楚眼中水雾迷蒙，颤着声音问：“我今日不是很舒服，能改日吗？” 绗?绔?鐫′簡浣犲洓骞寸殑琛ュ伩 乔楚一愣，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是如此不堪。 “不劳您费心，半年内我会把五千万打到您的账户上。” 她软糯的嗓音增加了几分冷意，如腊月寒冬的风霜那般刺骨。 慕北祁不悦皱眉，深沉的眼眸添了一抹猩红。 他的声音寡淡凉薄，“反正都是要卖，陪我一晚一百万。” 这一番话，把她的人连带着尊严踩入泥地当中。 乔楚脸白如纸，心脏细密地抽疼起来。 她手指紧紧掐入手心中，狠狠深呼吸，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轻笑一声，佯装出不在意的语调，“慕先生开这么高的价格，是对我念念不忘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爱上我了呢。” 慕北祁浓密的剑眉拧得死死的，眉眼卷起的情绪能灼烧一切。 “若是非要纠结出个原因，就当是睡了你四年的补偿。” “现在众人都认为你被包了四年，还有哪个有钱人会要你的身体？” 他的话语冷淡又残酷，似把她碾入地里还不够，还要反复的踩踏才能心满意足。 乔楚倒吸一口凉气，很不习惯他刻薄又尖锐的态度。 所幸的是，她在慕北祁身边的这些年已经学会了演戏。 “感谢慕先生的好意，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不用。” “光凭慕先生前女友这个称谓，我想放眼整个京城，想要试试我滋味的男人不会少，所以不用担心，我肯定能还清违约金。” 乔楚爽朗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慕北祁的声音越发阴沉。 他捏着手机，如捏着乔楚的脖颈那般，只想把她狠狠摧残。 “既如此，那祝乔小姐生意兴隆。” 慕北祁挂断电话。 乔楚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嘟嘟嘟”的，她的心跳快了好几分。 她捂住胸口蹲下。 明明她得的是慢性白血病，这会儿胸口的疼痛像是心脏病发作。 直到路过的护士关心，把她扶起来了，才感觉好受一些。 乔楚擦干眼泪，回到病房。 林老爷子一直看着病房门口，等她回来了才问：“说清楚了吗？” 乔楚替他掖好被角，“爷爷，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与他有交集。” 乔楚的声音还带着些哭后的颤音。 林老爷子听出来了，什么都没说，默默闭上眼睛。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乔楚好。 乔楚在医院陪着林老爷子，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她请了一个护工照看才离开医院。 她回到公寓。 公寓是慕北祁提供的，现在他们已经解除协议分手，她理所当然的要离开这里。 刚收拾好行李，便接到了好友尚思思的电话。 “乔乔，你在哪？” “我在收拾行李。”乔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床头的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密封袋，她的鼻头扬起了一阵的酸涩。 尚思思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乔乔，你怎么了？” 乔楚也没隐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告诉了她，“我与慕北祁解除了协议。” “啊？为什么？” 尚思思震惊不已，同时有些焦急问：“是因为网上的那些舆论吗？” “你跟慕先生解释清楚说不是你散布的，而且那些舆论也没露他的脸呀，再说他这么有本事肯定能查清楚这事情与你无关。” 乔楚表情凝滞，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什么言论？” 尚思思意识到他们不是因为网上的言论而分的手，立刻把那些帖子转给了她。 乔楚看完后，那种扑腾的不安感瞬间沉静下来。 她早就预料到，殷洁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从前她就高高在上，毫无愧疚的冒充自己做过的事情与慕北祁在一起。 现在，殷洁的手段只会更加厉害。 乔楚对比无可奈何。 “是我提出的分手。”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起伏。 尚思思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你不是爱着他吗？” “他心中的爱人回来了，思思，我该腾位置的。”乔楚拿起密封袋，打开，抖落里面一张张的支票。 尚思思听着那平静的声音，却替她一阵的心疼。 作为孤儿院的好友，她一直都知道乔楚对慕北祁那卑微又热切的爱恋。 那天晚上，她为了钱迫不得已成为了慕北祁的女人。 本是出卖尊严的事情，却是她暗恋这几年最开心的日子。 “乔乔，我去找你。” 乔楚阻止她，“思思，你不用过来，等我收拾完行李，就去找你。” “还有，我能去你那里住吗？” 尚思思立刻应道：“当然可以，我说过之前租的两室一厅，也是为了你。” “那我收拾好就过去，以后我就是你的合租室友了。” 乔楚故作轻松说着，挂断电话后，勉强往上扯着的嘴角落寞下来，神色黯然。 她坐在床边，数着这一张张的支票。 曾经她是打算等他们和平解除协议后，再把这些支票还给慕北祁。 这样至少能挽回一些尊严。 却不曾想，她居然要用到这些支票来赔偿违约金。 乔楚算了一下，支票的总额总共是四千万。 成为慕北祁协议恋人的四年，平均下来每年能得到一千万的钱。 还真是大方。 只是这所有的支票加起来，她还差一千万。 乔楚脑袋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资深白领，就算完成了项目奖金也不过是五十来万。 看来她还是要尽快找到工作，接下更多的项目，才能补上这个缺口。 乔楚拖着行李箱离开，这里虽然是慕北祁给她提供的住处，可他没来过这边。 这里根本没两人之间的记忆。 乔楚也没有留恋的。 离开公寓后，她在出租车上给杨子规发了一条消息。 把公寓的门锁密码告诉他。 —— 天禧一号。 杨子规接到了乔楚的短信。 看了一眼气压低沉的慕北祁，他也不敢隐瞒，小心翼翼说道：“老板，刚才乔小姐把公寓的密码锁发给我了。” 话音落下，慕北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沙发扶手的动作戛然而止。 客厅的空气静默得很。 杨子规后背的汗毛直立，能感觉出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老板，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放轻了几度。 “说。”慕北祁浓眉紧拧，脸上的神色淡漠深邃。 杨子规汇报道：“网上那些关于乔小姐的舆论，戴先生已经查出了源头的ip地址。” 绗?绔?璺湪浠栫殑鑴氫笅 慕北祁那张板着的冷漠的脸上显出一抹阴沉。 杨子规把证据呈给他，“ip地址显示是在星空传媒那边。” 慕北祁抬眸，看了一眼证据，合上，甩在茶几上。 杨子规拾起这些证据，压着声音问：“老板，这事情需要处理吗？” “不必。”慕北祁黑眸重新恢复冷漠。 杨子规见状，问得更加小心，“那以后还需要汇报乔小姐的情况吗？” “不用。”慕北祁耐心告罄，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再吩咐道。 “备车。” “是。”杨子规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手中的证据，若是换做旁人这么做，老板肯定不会给对方活路。 只是做这个事情的人是殷洁。 乔楚现在被网上的人传为小三，已然是输家。 她还不知死活的跟老板提了解除恋爱协议。 杨子规摇了摇头，蓦地有些同情乔楚。 —— 乔楚搬到尚思思的公寓，与她聊了好会儿天。 尚思思才知道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 她转而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乔乔，一千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你现在没工作，林爷爷还在住院，我这里有十万块，能帮到你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乔楚推了推，没收这笔钱。 “放心吧，只要找到工作，做几个项目，很快就能赚够一千万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把钱存起来，有点钱傍身，安心点。” 尚思思想说，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 不过她不好打击乔楚的信心，挽着她的胳膊道：“那是，我家乔乔是职场精英，谁家公司得到你这样的员工，都是他们的福气。” 乔楚笑了笑。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结束谈话后，她当晚就投了好几份简历。 翌日。 乔楚接到了几个面试通知。 她信心满满的去面试。 最后结果无一例外，面试官在看到她本人的时候，就问她是不是网上那些帖子的女主。 见她沉默，所有的面试官也不管她过往的工作经验有多丰富，直接拒绝接下来的面试。 乔楚只能离开。 一连几天下来的面试，都毫无收获。 乔楚已经无力解释。 结束最后一家公司的面试后，她走出公司大楼，天已经黑了。 乔楚站在马路边，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她看着城市的霓虹闪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上被打上了一个摆脱不掉的标签，乔楚感觉到了迷茫与无助。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23岁那天。 她知道了尚思思为了她借下贷款。 并且被拍了那些见不得光的照片。 乔楚还记得自己那时候也是这般，最后跪在了慕北祁的脚下。 她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路边走。 夜晚的温度逐渐寒凉，乔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商业街。 炫彩的灯光五光十色，她的脚步停在一间叫帝豪的会所门前。 会所门口的隔壁写着一则招聘信息。 招聘会计一名，要求有相关的从业证书。 乔楚大学的时候辅修过会计学，出来工作以后用闲暇的时间考到了中级会计师。 她倒是符合上面所说的那些条件。 “客人，喝酒吗？”一个服务生见她站在那里站了好会儿，上前问道。 乔楚指着招聘信息，问：“你们是不是在招会计师？” “是，有带简历吗？”服务生问。 乔楚点头：“带了。” “那跟我来吧。”服务生把乔楚带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总经理看过她的简历后，又打量着乔楚的脸庞。 “你是网上帖子说的那个人？” 乔楚心一沉，以为这次面试肯定不行了。 她准备拿回简历的时候，却听见总经理说：“会计这个岗位，我们还是要招一些身份背景干净的。” 乔楚抿了抿唇，这两天她已经听到了很多类似的话。 从一开始的愤怒、不甘，变成现在的平静。 总经理又道：“不过你的形象气质很好，要不考虑一下我们会所的其他职业？” 乔楚想起招聘信息上面还写了招聘里面还写了要招酒水销售数名，她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考虑。” 总经理见她过往的工作经验，虽然不是酒水销售，可也算是半个销售岗了。 而且形象气质佳，他觉得还是挺合适的。 “乔小姐，我们这里是高档会所，客人都是高阶级的，不会像别的会所那样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酒水销售的工作也很简单，只要记住每一种酒的年份跟口感，给客人推销合适的酒水就行，不需要陪酒，更不会出现客人骚扰你的情况。” “而且我们会所的底薪高，提成更高，还有客人的小费，底薪的话是跟着月薪发的，至于提成这些，都是当天结算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乔楚微微心动。 她唇角蠕了蠕，问：“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想离职的话，需要赔偿吗？” 总经理摇头：“不需要，我们会所很人性化的，你考虑考虑？” 他又说：“再说，网上那事情发酵的那么大，我想你很难找到一份白领工作，那还不如在这个会所暂时做着，等事情淡下去了，再辞职也是可以的。” 乔楚的确心动了。 若是没有那五千万的违约金，她真的不考虑。 可现在还有一千万的缺口，还有爷爷生病…… “好，我想试试。” 乔楚下定了决心。 在会所工作这件事，她隐瞒了所有人。 包括尚思思问起的时候，她也撒了谎。 只是对她说是一份销售，底薪还不错，提成也高。 尚思思替她高兴。 乔楚花了一天的时间记熟了所有酒水的价格以及一些详细的资料，晚上到了会所上班。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她跟着当天的领班。 领班对她还算好。 跟她讲解各种注意事项。 只是夜色渐浓的时候，会所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领班便有些顾不上乔楚了。 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乔楚穿着紧身的会所制服，站在吧台旁边有些无所适从。 服务生走过来，对她说道：“帝王包间的客人需要酒，你去一下吧。” 音乐震耳，乔楚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 她拿着酒单去了帝王包间。 乔楚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再推开门。 包间里头有几男几女。 只是在看清那些面孔后，乔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绗?绔?鍒绘剰缇炶颈 包间里坐在最中间的人是慕北祁。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不再似往常那样熨得笔直，随意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纽扣，露出的锁骨精致诱惑。 慕北祁肆意地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矜贵又慵懒。 他身边坐着的人是殷洁。 她一身黑色的长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材，与慕北祁的黑衬衫相互印衬，看起来像情侣装。 两人距离近乎于无。 殷洁侧眸，温柔地在他的耳边低语。 慕北祁听着，唇角露出浅笑。 乔楚傻站在那里，紧紧看着，眸光黯淡，却不曾转移半分。 这几日，她都是死死忍着不去思念慕北祁。 可真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控制不住的热了。 领班走到身侧，见她傻站在包间门口没进去的意思，提醒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呢，进去招呼客人。”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突兀，包间里的人瞬间往门口这边来。 乔楚对上慕北祁那双黝黑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心中一紧。 殷洁看见乔楚的瞬间，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 不过随即心中就无比的畅快。 乔楚已经落魄的要在会所里卖酒，还凭什么跟她抢男人？ 殷洁眸中闪过一抹得意，随后露出迷茫的表情，“这人我是不是哪里见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她假装想起什么，虚掩着嘴，“呀，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启航公司的职员吗？网上还流传着她给人当情人的报道……” 乔楚把殷洁的矫揉造作全看在眼里。 她垂下眼眸，跟着领班走了进去。 领班看了眼乔楚的木讷，只当她是第一天上班不习惯。 干脆给她演示起推销酒水的步骤。 “几位尊贵的客人，请问今日想要喝点什么酒？” 殷洁对几个同伴说：“今日我请客，你们随意点。” “哇，殷总大气！”一个妩媚的女人夸张的惊叹一声，然后问领班，“我第一次来你们会所，要不介绍一下？” 领班微笑点头，“各位想要喝红酒呢，还是……” 话还没说完，慕北祁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让她介绍。” 领班一愣，注意到慕北祁看着乔楚。 他只好提醒：“乔楚，给客人介绍酒。” 乔楚僵站在那里，快速掩饰心中的不知所措后，她佯装镇定开口：“请问几位客人想要喝红酒还是洋酒？” “我喜欢喝什么，你不清楚吗？”慕北祁身体忽地微微凑前。 矜贵慵懒的人瞬间压迫感满满，气场直压向她。 殷洁关注着他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乔楚就是狐狸精，就算被万人唾骂，她还是有勾人的本事。 殷洁给刚才开口说话的妩媚女人一个眼神。 妩媚女人接过眼神，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边乔楚深呼吸，对上他那双冷漠的眼睛，假意是猜测道：“像慕先生这样的成功人士，定是喜欢喝红酒。” 她还记得，天禧一号的酒窖里放满的都是红酒。 每次去天禧一号的时候，慕北祁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品尝红酒。 乔楚神色微微恍惚，这些细节上面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要记着多久，才能忘记。 慕北祁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继续。” 乔楚回过神来，对上那如并刀子搬冷硬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会所昨日刚进了一批红酒，来自罗曼尼康帝的特级葡萄酒，这款酒香气馥郁，口感细腻绵滑又高级，与各位客人的身份很是相配。” 她刚介绍完，妩媚的女子接过话：“那就要三瓶这款，你来给我们上酒。” 乔楚抿着唇，上酒这种事情是服务生做的。 可客人要求，她只能照做。 “好的，各位尊贵的客人请稍等。”乔楚快速退出帝王包间。 她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装着三瓶红酒的托盘已经递到她的面前。 乔楚一刻都没有耽误，直接走往包间。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北祁，全程步伐僵硬，只想着快点离开包间。 乔楚站在一旁开酒醒酒。 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乔楚秉着呼吸，很是难受。 她把醒好的酒分别装入几个高脚杯中，给他们端了过去。 “各位客人请慢用。”乔楚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妩媚的女子一脸不悦：“倒完酒不知道要把酒杯递到每一个客人手里吗？”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高档会所吧？怎么该有的服务都没有？你第一天出来做吗？” 那句第一天出来做，乔楚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刻意羞辱。 她该生气的。 该羞耻的。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把她的棱角给磨平了。 “抱歉。”乔楚重新端起托盘，一杯杯的把酒恭敬地递到他们的跟前。 妩媚女子看着递过来的酒，傲慢地接过，在手中晃了晃，道：“这酒真的有这么好吗？你不会忽悠我们吧？” 乔楚一愣。 随即说道：“客人，红酒的……” 妩媚女子打断她的话，“你喝过吗？” 殷洁注意到慕北祁一直看着乔楚，心中有些不悦，又添了一把火。 她假意劝道：“笑笑，乔小姐现在只是一个服务生，你就别为难她了。” 殷洁的话用着极温婉的语气说的，传入乔楚的耳中，却是尤为的刺耳。 舒展的手慢慢的捏成拳头。 乔楚觉得，本无所谓的尊严，好像又变得很重要了。 “我哪有呀。”唐笑笑撩了撩长发，眼神充满玩味，“我就是好奇，一个酒水销售有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如果没有喝过，那她是怎么知道酒的口感的？这不是欺骗顾客吗？” 殷洁笑着摇了摇头，挽上了慕北祁的手臂，“这酒，也不是谁都能喝的。” “北祁，你说呢？” “嗯。”慕北祁的声音沉得如一块巨石，狠狠撞击着乔楚的心。 她深呼吸，正准备端下一杯酒的时候，唐笑笑又开口。 “那可说不定，她不是给富豪当了几年的情人吗？说不定那会儿跟在富豪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还真喝过这酒庄产的酒。” 乔楚眉眼有些猩红，侮辱的话语如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剜着她的心脏。 她看向唐笑笑，神情严肃：“我没喝过。” “没喝过？” 唐笑笑捏着高脚杯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那我大发慈悲，请你喝一次。” 说罢，她一把拉开了乔楚衣服的领口。 绗?绔?鍑烘潵鍗栫殑 一整杯红酒全部倒入乔楚的衣襟里。 冰凉的酒液从锁骨下的地方往下淌，制服被浸湿。 酒液留下的滑腻，带走了身体好些温度。 包间骤凉，乔楚打了个激灵。 她眼中带着愠怒看向唐笑笑。 “想到你给人包养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唐笑笑晃了晃高脚杯，红唇扬起充满挑衅，“我这人有洁癖，嫌你脏，所以用这昂贵的红酒帮你好好洗洗。” 乔楚抿着双唇，双手死死捏成了拳头。 她忍不住的看向慕北祁那边。 他的淡然狠狠剜着她的心。 慕北祁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握住高脚杯，对上她的双眼却没有插手的意思。 乔楚深呼吸，再次面对几双戏谑的眼睛，她说道：“很抱歉让您生理不适了。” “我让其他服务生进来给各位提供服务。” 她转身，唐笑笑却叫住了她：“站住！” “我让你走了吗？” 乔楚也不是忍让的性子，可她看到慕北祁，就想到剩下的一千万。 她没有别的退路，只能忍着。 乔楚回过身，眸眼猩红，所幸包间灯光昏暗，她猜没人能看清。 “客人还有什么吩咐？” 唐笑笑看着她卑微的模样，气焰更加嚣张，“你碰过的酒我们不想喝了，你把这三瓶都喝了，让人送新的过来。” 殷洁摇了摇头：“笑笑……” 唐笑笑撩了撩头发，说道：“小洁，这些年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道，现在国内那圈子的人都乱得很。” “说不定啊，她身上都是细菌，我这也是为了咱的身体着想。” “这样吗？”殷洁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又对乔楚道：“那你让人重新上几瓶酒上来吧。” “这些也不能浪费。”唐笑笑又招呼着几个伙伴，一副看戏的表情，“你们也别喝，多脏呀，让她自己喝便是。” 几人闻言，也陆续地把酒杯放回茶几上。 全场的人，就剩下慕北祁在握着酒杯。 “慕先生？”唐笑笑看着他。 慕北祁在众人的注视下把酒倒掉。 瞬时，会所昂贵的地毯上浸上了酒液，馥郁浓香的红酒味散发在空气中。 在包间昏暗暧昧的光线下，慕北祁的脸色依旧沉寂得如一滩毫无波澜的水。 殷洁又贴紧了他一些：“北祁，你怎么了？” “脏。”慕北祁不冷不热地吐出寥寥一语。 乔楚心中一阵钝痛。 跟了他四年，这期间她没有过别的男人。 这也算脏的话，那碰了自己四年的他是不是也脏？ 乔楚满是灰烬的心中又扑腾起一抹无名的火焰。 只是看见慕北祁与殷洁之间的亲密，那无由的野火又瞬间熄灭。 她朝着在座的人蓦地露出一抹笑容，“既如此，我让别的服务生过来服务。” 乔楚转身走出包间。 领班看见她这模样，皱起了眉头。 细细打量之下，他问：“你把酒洒身上了？” 乔楚点头，没把刚才包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说：“客人要求再拿三瓶酒。” 领班闻言，眉开眼笑，“好，我让人去仓库拿，你送进去。” “领班。”乔楚喊住了领班，“要不让别人去吧。” 领班不解。 乔楚掩住心头的晦涩道：“他们知道我的那些事情，有些排斥我。” 领班一愣，随即明白。 “更衣室有浴室，你先把衣服换了，洗一洗酒味。” 乔楚点头走进更衣室。 简单清洗后，她换上一套备用的制服。 刚走出更衣室，领班便给了她一项新的工作。 “至尊包间来了客人，你去招待一下。” “好。”乔楚拿着酒单去了至尊包间。 只要不是去帝王包间，去哪里都行。 乔楚敲了敲包间的门，再推开。 包间里头，坐着几个男人，看这架势，应该是两个公司洽谈应酬。 “尊贵的客人们，这是酒单，请各位看看，或者是我来给你们推荐也行。”乔楚走进去，恭敬地把酒单递给在场的各位。 只是她把酒单递送到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面前时，中年男人握住她的手。 乔楚的身体起了应激反应，下意识的就抽回手。 她以为是自己反应过于敏感了，正准备道歉，却见中年男人扬着淫邪的笑容，猥琐的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着她。 乔楚知道这是被盯上了。 她微微后退了一小步，装作没发现。 “各位客人，想要喝点什么？” 中年男人率先说道：“要不你来推荐一下？” “请问您是想喝点红酒还是洋酒？”像会所这种地方，来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喝白的。 所以酒单上也没印刷白酒这些。 “谈生意当然得喝洋酒了，只是……” 中年男人顿了顿，眯着眼睛，“你们这酒单设计的真不贴心，字那么小，我怎么看？” 另外一个男人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思，看向乔楚。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亲自给汪老板讲解啊。” “每种酒的价格，以及口感，都要解释得清楚，若是汪老板高兴了，小费少不了你的。” 乔楚抿了抿唇，如被赶上烤架的鸭子，忍着恶心走到汪老板的身边。 她蹲下，温着声音问：“客人，您想要了解什么酒？” “这酒是什么口感？”汪鸿光意不在此，随意指了酒单上面的一个洋酒，目光则是在乔楚的衣襟前来回徘徊。 乔楚感觉到他的目光，庆幸自己习惯性地把纽扣扣到最上面的位置。 即使制服很修身，也不会被看亏了去。 她给汪鸿光解释着这款酒的口感。 说完，汪鸿光又指了一款酒，问：“那这款酒呢？口感怎么样？” 乔楚只能继续解释。 只是刚说两个字，汪鸿光的手搭在了她的背上。 还摩挲了一下。 乔楚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站起来。 “你干什么？” 汪鸿光一愣，随即不悦地低着头，“你一个出来卖的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刚才说话的另外一个男人立刻附和道：“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贞洁烈女？继续，蹲下给汪老板卖酒，等会儿酒上来了，再陪他喝两杯，好处少不了。” “我是酒水销售，不是陪酒小姐，各位要是需要陪酒小姐，我现在可以去立刻去安排。” 乔楚冷着脸快步退出包间。 只是刚半只脚踏出包间的门口，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绗?1绔?涓庢厱鍖楃宸茬粡娌′簡鍏崇郴 乔楚身体一晃，泪水在眸眶中快速聚拢。 潮湿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慕北祁脸上的淡漠。 乔楚努力装出面不改色的模样，却在殷洁温柔喊出那声“北祁”后，她的伪装差点崩溃。 殷洁走出帝王包间，亲密地缠住了男人的手臂，柔声轻问：“怎么了？” 慕北祁冷冷道：“没事。” 殷洁看向乔楚，眼底深处掩埋的妒忌已泛滥成灾。 她刚刚还在纳闷，慕北祁怎么出来了。 原来又是为了这个女人。 殷洁注意到乔楚一侧脸的红肿，心中莫名畅快，却装着不谙世事的模样，询问道：“这不是刚才那个服务生吗？脸怎么这么肿？被打了？得罪了客人吗？” 她的一番话，让乔楚感觉此刻自己就是个舞台上的小丑，身上所有的滑稽与不堪全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给他们提供可以尽情嘲弄的笑柄。 乔楚眨了眨眼，把水雾逼回心底，看清两人紧紧相贴的场景。 那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画面如一把尖刀扎入心脏之中，她想起高中时光，他们也是这般，自己想要吐出真相的时候，却无法开口。 乔楚不再看他们，转而看向总经理，唇角的弧度努力上扬，“好。” 总经理满脸厌恶道：“走，赶紧走，真是晦气。” 乔楚垂眸往外走，距离门口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停下脚步，声音喑哑道：“让一让。” 殷洁往旁一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舒服了。 从回国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认出了乔楚。 因为对方跟母亲当年恨着的那个女人长得有六分相似。 不过乔楚小的时候受到了刺激失忆了，所以当年的事情她压根不记得。 可殷洁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母亲与乔楚的母亲本是亲姐妹。 当年，她母亲乔雪琴深爱着父亲殷国华，乔楚母亲乔雪雅却故意勾引，最后殷国华与对方结婚，她的母亲只能落魄离开。 离开后，母亲才发现已经怀孕。 她很伟大，默默地生下了哥哥殷琛，最后在哥哥一岁的时候殷国华发现了这件事，母亲为了哥哥的成长，也同意回到了殷国华的身边。 就这样，次年她的母亲便怀上了她，几年后，父亲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跟乔雪雅那个贱人离婚，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当年，姓乔雪雅那个贱人最后没能争过她的母亲，选择自杀。 殷洁心中被赢后的爽快占据，把慕北祁的手挽得更紧，趁着她经过的时候，宣誓了自己的主权。 两人恩爱的画面过于扎心，乔楚侧身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控制着眼睛看向地面，不许自己再看。 她与慕北祁已经没了关系。 是她提出的，就不该有眷恋的心思。 慕北祁目光冷漠地看着她经过，原本柔顺的黑发因为先前的挣扎而变得凌乱了些，垂下后遮住了半张红肿的脸。 他身体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燥火，视线紧紧锁着她。 乔楚的背影过于单薄。 慕北祁猛地想起此前在天禧一号的多个晚上，她被他索求占有过后，她也是这样形影单只的离开。 孤独与无助，似乎时刻都在笼罩着这个女人。 直到乔楚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殷洁心中的畅快到达了顶峰。 她身体紧紧贴着慕北祁的手臂，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好身材：“北祁，我们继续喝酒吧。” “嗯。”慕北祁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冷漠，任由殷洁牵着自己回帝王包间。 走过走廊拐角后，乔楚才松了一口气。 她换下会所的制服，穿回自己的白衬衫与长裙后，离开了会所。 这里是会所酒吧一条街，马路亮堂，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斑斓的彩光却怎么都没法照入乔楚的眼底，拨开阴霾。 她只想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只想治好自己的病，好照顾爷爷，报答养育的恩情。 可在离开了慕北祁后，这一切都变得无比困难。 乔楚站在马路旁，抬头看了一眼黑透的天空。 没有月亮，没有星空，如她的人生，布满了乌云，无法拨开。 汪鸿光因为乔楚的事情，没了喝酒的兴致，早早的就结束了这场应酬。 走出会所后，他一眼便瞧见了那道轻薄的背影。 “汪老板，是那个女人！”刚才守在门口的男人也注意到了。 汪鸿光眼中闪过浓厚的厌恶与不甘心，“晦气。” 男人很懂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乔楚身上有脏病，他不好上才这般怨念深。 他在汪鸿光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汪老板，做好措施就不会感染上脏病。” “真的？”汪鸿光眼睛一亮。 “当然，套不但有避免怀孕的效果，还有隔绝脏病的效果，这女人身材这么正，要是不能睡一下，多可惜。”男人给着建议。 汪鸿光点头赞同，邪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乔楚的腰。 “啊！”乔楚本看着天空发呆，想酝酿好心情再回去，免得尚思思担心，却不料下瞬被人搂着腰，她吓了一跳。 回过头，看见汪鸿光那张放大的脸，路灯下油光清晰亮堂，她胃里一阵翻腾。 “你做什么？”乔楚厉声呵斥，试图挣扎他的钳制，“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汪鸿光没让她如愿，手越发用力的箍着她纤细的腰。 那不堪一握的手感，狠狠刺激着他身体内的兽欲。 “呵，装什么贞洁烈女？”汪鸿光抓住她的双手，“你都能让一个男人睡你四年，陪我睡一晚又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点头同意，我给你十万。” 乔楚恶狠狠瞪着他，心脏跳得飞快，“我有脏病，你就不怕？” 汪鸿光裂开嘴一笑，她简直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性感又妩媚，身材还辣！ 就算没套，他都想上她！ 更别说有套。 “戴个套就是了，如果让我上开心了，给你二十万！”汪鸿光看着乔楚那白皙的肌肤，那种迫切更浓。 乔楚抿着唇，狠狠在他的脚上踩上一脚。 “啊！”汪鸿光痛叫一声，脚一缩，禁锢她的手随即松开。 乔楚看准时机，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你再胡来我真的要报警了！”她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按下110，随时做好拨打的准备。 “贱人！居然敢踩我，今天不把你睡服了我不姓汪，抓住她！”汪鸿光对着一旁的男人说。 男人点头，冲向乔楚。 乔楚看着扑过来的男人，正想拨打报警电话，手却被对方一扫，手机“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男人伸手就要抓她。 乔楚绝望，看着冲过来的男人，直接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她大爷的！”男人吃痛，另一只手甩了她一巴掌。 “唔。” 一阵头晕袭来，乔楚松开嘴，缓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汪鸿光控制住。 他骂骂咧咧的就要把她塞进路边已经打开门的车里头。 乔楚眼前一阵发黑，巨大的绝望笼罩在心头。 “住手。” 绗?2绔?涔旀锛屼綘鐪熻幢 喑哑低沉的声音让几人想绑乔楚的人一愣。 “干！谁敢多管闲事！”汪鸿光怒目瞪圆，在看到身后的人是慕北祁的时候，他手一哆嗦，死死抓着乔楚的手猛地松开。 “慕、慕总。”他声音哆嗦了一下。 刚才在会所的时候，汪鸿光就觉得慕北祁有些不对劲，好像跟这个女人特别熟。 再细想一下，在包间那会慕北祁言语虽然都在侮辱这个女人，让她丢了工作。 可也算是救了她。 汪鸿光看着慕北祁走上前，身体下意识的弯了弯。 “慕总，您怎么出来了？这是聚会结束了？” 乔楚听着身后的举动，闭了闭眼睛，得救了。 救自己的人是慕北祁，她却没有一点获救的庆幸。 乔楚僵着身体，双手死死捏成了拳头，背对着所有人。 “嗯。”慕北祁声音凛冽，没有半点温度。 汪鸿光见他没有开口就是替乔楚出头，松了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但眼前的人过于的冷漠， 慕北祁站在那里点了一根烟，冷漠的眼神环视了这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乔楚的背影上。 换下会所的制服后，她穿着合身的衣服，看起来更瘦弱，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看得清清楚楚。 离开他以后，乔楚似乎倔强了许多。 这到底是她的性子改变了，还是以前的她善伪装呢？ 慕北祁的眸光更深。 汪鸿光见此情景，心中暗暗说着不好。 这两人怕真的是认识的。 搞不好，慕北祁就是包养她的那个人。 汪鸿光在心里乱猜，却不敢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只是弱弱猜测了一句：“慕总？” 慕北祁抽了一口烟，烟圈吐尽之际，他才开口：“呵，真不嫌脏。” 身后男人轻蔑的话语传入耳中，如阵阵尖刀，乔楚脸色黯淡惨白。 她头昏昏沉沉的，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 或许，在她跪下求他买自己的那天开始，就被他打上了脏这个印记。 汪鸿光讪讪一笑，试图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慕北祁挑了挑眉头，站在那漫不经心抽烟的模样，却紧紧压着他们，让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汪鸿光编造了一个借口，“这个女人之前打了我一巴掌，我气不过，想要报复回来而已。” “那个，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先走了，慕总再见，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汪鸿光说完，一把将乔楚推开，钻上车。 与他一起的几个人见状，也跟着钻上车快速离开。 乔楚被推得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 她穿着高跟鞋，眼看着就要摔倒，慕北祁扶着她的腰。 纤弱无骨的腰肢落入手臂中，他皱起眉头。 什么时候她瘦了那么多？ 乔楚诧异抬眸，撞入他深邃的瞳孔中。 四目相对之间，她看见慕北祁皱紧的眉头，除非是做那种事情，不然他不喜欢自己触碰他。 乔楚快速站直身体，后退两步转过身准备离开。 慕北祁看着她柔弱的身影惨淡又可怜，阴沉的嗓音嘲讽道：“我帮了乔小姐，你就是这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的？” 他的话如一块巨石，压在心里她呼吸沉重，步伐更是硬生生地停下。 乔楚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她转过身朝着他展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谢谢慕先生的帮助。” 路灯散漫，照着她那张过份妩媚美丽的脸蛋，肌肤白皙透亮，五官精致，尤其是那扬起弧度的红唇在灯光下，像抹了一润光泽，勾人采撷。 这幕却深深地刺着慕北祁的眼，“缺钱缺到要来场子做？” 这两次要是没他，乔楚已经被汪鸿光那个老色鬼睡了。 可她不但没一声感谢，反而转身就走，是因为没了赚钱的机会而不满？ 乔楚面对他的各种嘲讽，心中酸涩难耐，却依旧强忍着不显露在脸上，她朝着他点了点头，那抹红艳轻启，似染上了一丝风尘。 若不是殷洁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她也犯不着要来这个场子做。 乔楚被他刺得疼了，真想去问问他，她现在沦落在风尘场所任人嘲弄，难道他没有一点责任吗？ 可是她实在是问不出口，只能谈笑着说： “瞧您说的，我还欠了您五千万的违约金呢，这五千万对于慕先生您来说什么也不是，但是对我这种被包了四年，还丢了工作的人来说，这可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乔楚。”慕北祁眼眸深了深，“五千万就能买下你的尊严？” 不想在他的面前逊色，乔楚的笑容娇媚了好几分，“何止是尊严，五千万能买下我的命了。” 慕北祁瞳孔骤缩，她的这话莫名地刺痛了他的心脏。 好像有什么在流失。 可他掌控着一切，又有什么流失的？唯一的例外就是乔楚，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手中的烟已慢慢燃至烟蒂，淡淡的灼烧感从指尖传来，慕北祁的理智瞬间回来。 他问：“被其他人睡了也不在乎？” 他这格外平静的话语，字字却像玻璃碴，狠狠扎入她的心脏中，滚烫的血液无由乱窜，她忍着心头翻滚的难耐，启唇淡言。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慕北祁眼底染上一抹腥红，若是无所谓，又怎会在包间求救？ “乔楚，你真贱。”他评价，拿出烟盒想点燃一根烟，来压下没由的烦躁感。 “这也是为了生活。”乔楚心尖流淌的痛苦抽去了整个人的力气，她转过身，不再看这个自己喜欢了九年却喜欢不出个结果的男人来。 她剩下的日子或许不多了，在这不多的日子里面，她不想再看着慕北祁把当年救他的人误会成别人，不想再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白月光藏于心里的模样。 慕北祁不喜欢她背对着自己。 她的背影很缥缈，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随时能被折断那样，也像随时会在他眼前消失那样。 慕北祁想要把她掰过来面对自己。 抬手之间，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声音哑了几分，“看来你选男人的目光也不怎么样，居然任由你在这种场所堕落。” 乔楚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男人是谁。 就是那个她随意编造根本不存在的男人。 乔楚说：“他不知道。” 绗?3绔?鐪熺殑瑕佺粨鏉熶簡 “我瞒着，等还清了五千万，我就自由了。” 乔楚说完，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五千万压在她的心上，是很重的负担。 但是她不怨慕北祁，那都是她的选择。 乔楚心中隐隐有一个希冀，运气不好的话她或许会死，只要死之前能把这五千万还完，她这辈子就不欠慕北祁什么了。 慕北祁唇角冷笑，胸腔的怒火也到达了顶端。 以往的她很听话，如同他圈养的金丝雀一样。 现在的乔楚字字句句都让他极度不爽，弹走刚点燃的烟，他抓住了乔楚纤细得不堪一折的手腕。 她惊呼，“你做什么？” 慕北祁毫不怜香惜玉，拖着她来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的后座门把他塞进去。 坐在车里等着的司机诧异，“老板？” “下班。”慕北祁挤着乔楚坐了进去，啪的一下关上车门。 “是。”司机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关上车门离开。 与此同时，慕北祁把车门锁上。 车门上锁的声音传来，乔楚感觉胸腔的心脏跳动得很不正常。 她紧张，压抑，张开嘴巴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要做什么？” 车内的光线昏暗，慕北祁却能清楚地看着她眼中的惊惧。 她在害怕？ 慕北祁记得除了他们第一个晚上外，乔楚紧张得发抖过。 此后，一回生二回熟。 他再凶悍猛烈的占有，乔楚却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现在不过是待在一个车上，她却害怕他成这样，难道他是狼是虎？ “怕？”慕北祁掏出烟盒，却发现最后一根烟在刚才已经消耗完了。 乔楚抿了抿唇，如实回答：“嗯。” 慕北祁心中的火又燃烧了几分，他冷声一笑，“呵。” 乔楚抬眸看着他毫无笑意的眼底，她是怕。 怕自己又会恋上他，怕心脏不受控制地为他跳动，怕再接触下去，自己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又会改变。 这些年饱受的暗恋折磨，对乔楚来说已经够了。 她垂下眼眸，淡淡说：“麻烦你把车门开一下，我要回家。” 慕北祁却没打算开车门，只是微微侧身，抚摸着她的长发。 乔楚身子微微一颤，那种无数个日夜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感觉又来了。 她与慕北祁纠缠了四年，他知道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是在哪里。 乔楚抬头看向他，本来神态冰冷的桃花眼染上了一层熟悉的欲念。 他动情了。 乔楚很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心底十分难堪。 她不愿。 “不是缺钱吗？”慕北祁问。 乔楚身体抖了抖，“是。” “跟我做一次，五千万就免了。”慕北祁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衣襟上。 隔着布料，他都能感受到乔楚皮肤的白皙细腻。 那是让他一次次失控的源头。 乔楚如被雷击了一样，身体僵硬，抗拒的话梗在喉咙间，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慕北祁怎么能这样伤害她一次又一次。 见她沉默，慕北祁箍住她下巴，迫使那双好看的眼睛望向他。 “不愿意？” “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吗？难道说这些年你对我的表现很不满？” “可是之前你在床上的反应不是这样的，那浪荡的模样，乔楚，五千万一次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慕北祁一边说一边顺着她的衬衣往下，指腹触碰的地方，引得她一阵战栗。 “还是这么敏感。”他调笑，笑容却未达眼底，瞳孔中的阴鸷一闪而过，他狠狠亲上她性感的红唇。 乔楚心中一木，嘴唇贴合处的狠厉火热狠狠撩拨着她每个细胞，开始叫嚣、开始动情。 一种羞耻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她，不让自己溢出那更羞耻的声音。 慕北祁的手撩起她的长裙，以往虽然是她在服侍自己，可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体的敏感处？ 乔楚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往上，眼中的水雾凝聚，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下。 “吧嗒——” 慕北祁尝到了一股咸味。 他一愣，离开那抹让他沉醉的柔软，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到乔楚溢满泪水的双眼。 “很好。”慕北祁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就这么不愿意？” “是。”乔楚狠着心说着这话。 慕北祁一怔，猛地松开手。 “为什么？”他问。 “腻了。”乔楚别过头看向车窗，不愿让他看到眼中的支离破碎。 “好、好得很。”慕北祁解开车锁，无比阴郁地说：“滚！” 乔楚深呼吸，压着每根神经的石头悄然落地，同时心头也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她发出一声轻笑，故意用愉悦的声音对他说：“谢谢慕先生成全。” 乔楚推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她用脸上的笑容掩饰住心头的落寞。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乔楚快步离开，走到树下，借着阴影把衣服整理好，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殷洁站在魅色会所的门口，死死看着乔楚离开的身影。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乔楚衣衫凌乱地从慕北祁的车下来，借着路灯，她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 那抹笑容如同在与她宣告着胜利一样。 殷洁精心做的指甲死死掐入手心，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慕北祁都不曾与她发生过那些亲密的事情。 除了牵手，连一个吻都没有过。 她以前时常想要索取，却被他一句最后的应该留到最重要的日子给糊弄过去。 殷洁想到这些，妒忌得发狂！慕北祁说公司有事情要去加班，却是为了解救这个贱人！ 乔楚凭什么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一切？ 她拿出手机，看着刚才强忍怒火拍下的照片。 “乔楚，你就是个狐狸精。” “凭什么跟我争？” “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跟我争男人的下场，去死吧。” 殷洁快速按着手机，吩咐了一连串的事情。 乔楚刚推开尚思思的公寓门，就听见了一记礼炮的声音。 “乔乔，恭喜你！”尚思思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新工作的工作环境怎么样？” “工作累吗？同事们好相处吗？” 乔楚望向客厅，看到茶几上的蛋糕，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尚思思这是在给她庆祝新工作第一天上班呢。 乔楚看着好友脸上的笑容，心中生出一股无助感，笑着笑着眼眶突然红了。 绗?4绔?琚渶鐖辩殑鐢蜂汉缇炶颈 尚思思看见她眼眶通红，以及肿胀的脸，笑容瞬间消失。 把礼炮扔到一旁，她问乔楚：“乔乔，怎么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们就是好朋友，乔楚一直把尚思思当成家人。 现在对方一关心，她心头的委屈成倍增长，控制不了的潸然泪下。 尚思思被她这个模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抱着她，轻抚着背：“乔乔，是不是工作不顺利？还是被谁欺负了？” 乔楚趴在她的肩上，吸了吸鼻子，不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只是一味地说：“没事、我没事。” “不要瞒着我好吗？”尚思思的直觉告诉她，肯定出事了。 乔楚声音止不住的哽咽：“思思，你让我抱抱就好了。” “好，抱抱。”尚思思声音不自觉地跟她一样颤抖。 过了好会儿，乔楚才冷静下来。 在会所发生的一切她没跟尚思思说，只说自己被开除的事情。 至于脸上的伤，她则是解释自己不甘心这样被开除跟经理发生冲突不小心被扇到。 尚思思听后，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切开本来为庆祝乔楚第一天上班买的蛋糕，递一块过去，“乔乔，别难过，你要能力有能力，要经验也有那么多丰富的工作项目经验，以后什么工作找不到，那个老板敢开除你就是他没眼光，来，吃一块甜甜的蛋糕，心情会好很多。” 乔楚接过，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容。 她吃了起来。 魅色酒吧的领班说，为了穿制服更好看，他们的女员工晚上都是不吃晚饭的，等店关门以后店里会统一给他们包宵夜。 所以乔楚现在饿得很。 她吃了整整两块蛋糕，直到有些反胃，她才停下进食。 “好吃吗？”尚思思问，见她能吃东西才放心下来。 这几天她为了找工作，都没好好吃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作，现在又被开除，心里能不难受吗？ 乔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吃，思思买的蛋糕最好吃了。” “我说过以后要给你买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的，这个蛋糕好吃，以后的蛋糕更好吃，乔乔，我们以后的生活都会好起来的。”尚思思拿来冰块，轻轻敷着她的脸。 冰敷过后，她搂着好友的肩膀，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尚思思永远记得，父母过世后她被送到了孤儿院。 她不熟悉那里的环境，不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一直躲在角落，孤儿院的妈妈也拿她没有办法。 是乔楚拿着一块好心人去孤儿院参观送来的蛋糕，递给在角落的她，说：“你叫思思是吧？我听妈妈们都是这么喊你的，我叫乔楚，这块蛋糕给你，很好吃的喔。” 她那时候年纪小，对陌生的孤儿院害怕着，但看到如天使般笑着的乔楚，她便不害怕了，接过递过来的蛋糕吃了好几口。 那蛋糕很好吃，就跟她爸爸妈妈活着的时候经常给她买的那一家蛋糕店的味道一样。 她还听见乔楚说：“吃了我送过来的蛋糕，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咯。” 就从那时候开始，她与乔楚就成为了好朋友。 她后来才从别的小朋友口中得知，那块蛋糕是乔楚在一群小朋友中抢到的。 最喜欢吃甜食的乔楚没吃，反而送给她吃，那时候她便感动地抱着乔楚允诺，以后一定要给乔楚买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 后来乔楚被林老爷子跟林老婆子收养，她被一对京城的夫妻收养，两人都没断联系，一直以来都是好姐妹。 再后来，她为了乔楚做了一些牺牲自己的事情。 而乔楚为了她，也做了很多牺牲的事情。 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情，乔楚的暗恋还会是最纯洁的暗恋，虽然不会得到那高在天上的皎月，却也能选择一个爱她的人好好过日子。 尚思思看着对方日渐消瘦的脸蛋，一阵心疼。 乔楚把碟子跟叉子放下，点头道：“嗯，会好起来的。” 甜食把她的胃撑得发腻，她站起来道：“思思，我有些累，先去睡了。” 尚思思点点头，“好，早点休息，要是睡不着可以喊我哟，我是你的床搭子。” “嗯。”乔楚微微一笑，回到卧室反锁了门，她才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吐了。 刚吃下的蛋糕全被吐了出来，她无力靠在墙上，看着镜中人惨淡的模样，她笑了笑。 多狼狈啊。 不过是丢了工作，不过是被最爱的男人羞辱，不过是得了慢性白血病。 都还没死呢，她就成了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乔楚冲了马桶，简单漱了一下口，冲淡嘴巴的苦涩后才走出浴室拿起手机。 屏幕显示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皱了皱眉头，拿起来接听，“你好？” “是乔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是。”乔楚坐在床沿边，目光空洞地看着大白墙。 上面挂着一个网格，夹着她与尚思思各种合照。 “我是中心医院血液科的黄医生，之前你在我门诊看过病，我刚才翻看病人资料的时候发现你结果出来了，但是后续没有找医生复查，请问你拿到结果了吗？” 乔楚神情微微恍惚，她想起自己发烧去看内科门诊，内科医生让她去做了个抽血检查后便推荐她去血液科的门诊看看。 接诊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医生，就是电话那头的黄医生。 她那天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等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她便去了医院拿报告，看着检查报告的结果，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也没想着去找医生。 “乔小姐，你听着吗？”黄医生没听见她说话，耐心问。 “嗯，我听着，结果拿到了。”乔楚声音哑了哑。 黄医生那边沉默了几秒，在血液科看病的，一旦检查出问题，大部分都是严重的问题。 她还记得乔楚的模样，若不是检查结果摆在眼前，谁又愿意相信这么青春靓丽的人居然得了慢性白血病？ “乔小姐，现在医学发达，你别放弃治疗。”黄医生劝慰着，“而且你的病情是慢性白血病，可以暂时吃药控制，你明天可以来医院一趟吗？我先给你开药物，然后做好骨髓移植的登记，若是药物控制不住的时候，再进行化疗以及骨髓移植。” 第11章 与慕北祁已经没了关系 乔楚身体一晃，泪水在眸眶中快速聚拢。 潮湿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慕北祁脸上的淡漠。 乔楚努力装出面不改色的模样，却在殷洁温柔喊出那声“北祁”后，她的伪装差点崩溃。 殷洁走出帝王包间，亲密地缠住了男人的手臂，柔声轻问：“怎么了？” 慕北祁冷冷道：“没事。” 殷洁看向乔楚，眼底深处掩埋的妒忌已泛滥成灾。 她刚刚还在纳闷，慕北祁怎么出来了。 原来又是为了这个女人。 殷洁注意到乔楚一侧脸的红肿，心中莫名畅快，却装着不谙世事的模样，询问道：“这不是刚才那个服务生吗？脸怎么这么肿？被打了？得罪了客人吗？” 她的一番话，让乔楚感觉此刻自己就是个舞台上的小丑，身上所有的滑稽与不堪全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给他们提供可以尽情嘲弄的笑柄。 乔楚眨了眨眼，把水雾逼回心底，看清两人紧紧相贴的场景。 那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画面如一把尖刀扎入心脏之中，她想起高中时光，他们也是这般，自己想要吐出真相的时候，却无法开口。 乔楚不再看他们，转而看向总经理，唇角的弧度努力上扬，“好。” 总经理满脸厌恶道：“走，赶紧走，真是晦气。” 乔楚垂眸往外走，距离门口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停下脚步，声音喑哑道：“让一让。” 殷洁往旁一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舒服了。 从回国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认出了乔楚。 因为对方跟母亲当年恨着的那个女人长得有六分相似。 不过乔楚小的时候受到了刺激失忆了，所以当年的事情她压根不记得。 可殷洁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母亲与乔楚的母亲本是亲姐妹。 当年，她母亲乔雪琴深爱着父亲殷国华，乔楚母亲乔雪雅却故意勾引，最后殷国华与对方结婚，她的母亲只能落魄离开。 离开后，母亲才发现已经怀孕。 她很伟大，默默地生下了哥哥殷琛，最后在哥哥一岁的时候殷国华发现了这件事，母亲为了哥哥的成长，也同意回到了殷国华的身边。 就这样，次年她的母亲便怀上了她，几年后，父亲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跟乔雪雅那个贱人离婚，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当年，姓乔雪雅那个贱人最后没能争过她的母亲，选择自杀。 殷洁心中被赢后的爽快占据，把慕北祁的手挽得更紧，趁着她经过的时候，宣誓了自己的主权。 两人恩爱的画面过于扎心，乔楚侧身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控制着眼睛看向地面，不许自己再看。 她与慕北祁已经没了关系。 是她提出的，就不该有眷恋的心思。 慕北祁目光冷漠地看着她经过，原本柔顺的黑发因为先前的挣扎而变得凌乱了些，垂下后遮住了半张红肿的脸。 他身体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燥火，视线紧紧锁着她。 乔楚的背影过于单薄。 慕北祁猛地想起此前在天禧一号的多个晚上，她被他索求占有过后，她也是这样形影单只的离开。 孤独与无助，似乎时刻都在笼罩着这个女人。 直到乔楚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殷洁心中的畅快到达了顶峰。 她身体紧紧贴着慕北祁的手臂，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好身材：“北祁，我们继续喝酒吧。” “嗯。”慕北祁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冷漠，任由殷洁牵着自己回帝王包间。 走过走廊拐角后，乔楚才松了一口气。 她换下会所的制服，穿回自己的白衬衫与长裙后，离开了会所。 这里是会所酒吧一条街，马路亮堂，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斑斓的彩光却怎么都没法照入乔楚的眼底，拨开阴霾。 她只想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只想治好自己的病，好照顾爷爷，报答养育的恩情。 可在离开了慕北祁后，这一切都变得无比困难。 乔楚站在马路旁，抬头看了一眼黑透的天空。 没有月亮，没有星空，如她的人生，布满了乌云，无法拨开。 汪鸿光因为乔楚的事情，没了喝酒的兴致，早早的就结束了这场应酬。 走出会所后，他一眼便瞧见了那道轻薄的背影。 “汪老板，是那个女人！”刚才守在门口的男人也注意到了。 汪鸿光眼中闪过浓厚的厌恶与不甘心，“晦气。” 男人很懂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乔楚身上有脏病，他不好上才这般怨念深。 他在汪鸿光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汪老板，做好措施就不会感染上脏病。” “真的？”汪鸿光眼睛一亮。 “当然，套不但有避免怀孕的效果，还有隔绝脏病的效果，这女人身材这么正，要是不能睡一下，多可惜。”男人给着建议。 汪鸿光点头赞同，邪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乔楚的腰。 “啊！”乔楚本看着天空发呆，想酝酿好心情再回去，免得尚思思担心，却不料下瞬被人搂着腰，她吓了一跳。 回过头，看见汪鸿光那张放大的脸，路灯下油光清晰亮堂，她胃里一阵翻腾。 “你做什么？”乔楚厉声呵斥，试图挣扎他的钳制，“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汪鸿光没让她如愿，手越发用力的箍着她纤细的腰。 那不堪一握的手感，狠狠刺激着他身体内的兽欲。 “呵，装什么贞洁烈女？”汪鸿光抓住她的双手，“你都能让一个男人睡你四年，陪我睡一晚又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点头同意，我给你十万。” 乔楚恶狠狠瞪着他，心脏跳得飞快，“我有脏病，你就不怕？” 汪鸿光裂开嘴一笑，她简直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性感又妩媚，身材还辣！ 就算没套，他都想上她！ 更别说有套。 “戴个套就是了，如果让我上开心了，给你二十万！”汪鸿光看着乔楚那白皙的肌肤，那种迫切更浓。 乔楚抿着唇，狠狠在他的脚上踩上一脚。 “啊！”汪鸿光痛叫一声，脚一缩，禁锢她的手随即松开。 乔楚看准时机，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你再胡来我真的要报警了！”她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按下110，随时做好拨打的准备。 “贱人！居然敢踩我，今天不把你睡服了我不姓汪，抓住她！”汪鸿光对着一旁的男人说。 男人点头，冲向乔楚。 乔楚看着扑过来的男人，正想拨打报警电话，手却被对方一扫，手机“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男人伸手就要抓她。 乔楚绝望，看着冲过来的男人，直接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她大爷的！”男人吃痛，另一只手甩了她一巴掌。 “唔。” 一阵头晕袭来，乔楚松开嘴，缓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汪鸿光控制住。 他骂骂咧咧的就要把她塞进路边已经打开门的车里头。 乔楚眼前一阵发黑，巨大的绝望笼罩在心头。 “住手。” 绗?6绔?濂硅锛岃阿璋2偍 杨子规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乔楚说的话转述出来。 “她说，谢谢您。” 慕北祁夹着烟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烟灰抖落在缸外，有洁癖的他没有理会，只是问：“还有呢？” 杨子规战战兢兢地把乔楚那为数不多的话全说出来了。 “乔小姐说她很高兴，还有感谢我这些年的照顾……” 慕北祁一把将手中的烟掐灭，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看着眼下的灯火通明，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乔楚的音容。 她是如何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是如何在他的怀里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的。 一幕过完又是一幕，忽然，他想到她离开的时候是如何的决绝。 她又是如何谄媚地讨好别人。 她又如何出卖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还那五千万。 想到最后，便是在车里的那一幕。 五千万买她一夜，她居然不愿意。 还为此落泪。 她的眼泪很咸。 慕北祁捏着高脚杯的手越发的收紧，直到“砰”的一声，杯子在他的手中破裂。 他低垂眼眸，手松开。 有了裂缝的杯子落地不再坚固，落在厚重的地毯上还是碎成了渣。 杨子规看着自家老板这副模样，压根不敢说话。 下一秒，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当下的沉默。 慕北祁双手插入口袋，没有转身拿手机的意思。 杨子规只能上前一步，看了眼手机来电。 “老板，是殷小姐。” 慕北祁没作声。 杨子规又后退一步。 手机铃声响了十来下以后才安静下来。 只是没过几秒，手机铃声又响起。 “接。”慕北祁声音很沉。 杨子规上前一步，按下接听，同时把扬声器打开。 “北祁？你还在忙吗？”殷洁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子规看了眼自家的老板，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只能接话，“殷小姐，老板休息了。” “是杨特助吗？”殷洁问。 “是的。”杨子规看着慕北祁的背影，一板一眼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殷小姐，您找老板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替您转告的。” “北祁休息了？”殷洁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里透着怀疑。 “是的，老板回来公司处理完工作后就休息在这里了，喝了点酒，现在睡得比较沉。”杨子规作为特助，就要把慕北祁生活起居的事情也给负责上。 处理这些事情，他得心应手。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想关心一下北祁，既然他已经休息，那我不打扰了。”殷洁挂断电话。 杨子规确定电话挂断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老板，时间不早了，您现在要回家吗？”他问着，这会儿司机早就下班了，作为特助，他只能等老板下班了自己再下班。 “她现在住在哪里？”慕北祁问。 杨子规一愣，“什么？” 慕北祁沉默了好会儿，才念出那个被他压在心底的名字，“乔楚。” 杨子规回答：“乔小姐现在住在她的好友家。” 慕北祁一愣，她的好友？ 乔楚在他身边待了四年。 可她有什么朋友，他一无所知。 慕北祁回想这四年间，虽说是恋爱，但除了发生关系，恋人之间做的事情他们一件都没做。 “老板，需要把乔小姐朋友的资料给您吗？” 杨子规的声音把慕北祁重新拉回现实，敛去眼底的情绪，他沉声吩咐：“备车。” “是。” 杨子规退出办公室，去备车准备下班。 另外一边。 殷洁坐在车里，挂断电话后，对着驾驶座的人问：“阿烈，北祁真的在公司吗？” 驾驶座上的阿烈戴着帽子与口罩，声音喑哑刺耳：“是的。” 殷洁冷哼一声，依旧很不爽，“我把几张照片发给你，你弄个手机号，发到那个老头子的手机上。” “好的，大小姐。”阿烈恭敬应道。 “送我回去。”殷洁把照片发给他后，又默默盯着手机屏幕。 她发誓，绝对不会让乔楚好过！ 第二日。 乔楚起来先看了看自己的脸。 因为冰敷过，红肿已经淡了下去，她简单上了一层粉底，脸上的异样就被遮住了。 乔楚离开尚思思的公寓，先把打包好的盒子给杨子规寄了过去。 她寄的是同城快递，估计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对方手上。 乔楚给杨子规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快件的运输单号后，把对方的手机号码拉黑。 紧接着，她再去了医院。 乔楚先去血液科门诊找到了黄医生。 在对方的帮助下，乔楚抽了血做了登记，顺带把要服用的药也拿了。 黄医生看着乔楚消瘦的脸蛋，叮嘱道：“药吃没了记得回来医院拿，还有要定期做检查，这些都马虎不得。” “好。”乔楚乖巧点头，没想到还能在一个医生那里得到安慰。 “对了，你……”黄医生欲言又止。 乔楚问道：“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黄医生听她这么说，便说：“你说你是孤儿，但我还是建议试着去找一下亲人，毕竟亲属之间配型成功的概率是最大的。” “好。”乔楚对着黄医生轻轻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诊室。 过往的记忆她都不记得了，又怎么能找到亲人？ 乔楚浑浑噩噩往住院部去，进电梯之前把药放入包中，免得老人家看见会察觉到什么。 电梯停在一楼，暂时没什么人。 她走进去后按下爷爷病房所在的楼层数字。 电梯门到了二楼的时候缓缓打开。 二楼也是门诊，这趟电梯进来的人很多，乔楚直接被挤到角落。 她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满脑子都在想着黄医生刚才说的话。 “北祁，没想到你那么忙还能来陪我探望阿姨，我很高兴。”殷洁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乔楚猛地抬头，在人群的缝隙中看见殷洁正挽着慕北祁的手走进电梯。 电梯的人自觉地往后面挤了挤。 乔楚被前面的胖大婶挤得只能笔直地贴着电梯墙，胸腔被挤压，她感觉胸口的位置被压着千斤重的物品，沉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地就要往电梯口那边看。 人挤人的，她已经看不见慕北祁。 可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 绗?7绔?鎼洖涔′笅 “上午刚好没事。” “之前听你说胃不舒服，我已经让杨子规挂了一个专家号，等探望完你去做个检查。”慕北祁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很远，却很温柔。 乔楚垂眸，双手握成拳头，背后的电梯墙传出阵阵的凉意，侵入血管里。 她感觉身体已经被挤得要变形，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没了关系，明明告诫过自己就算他与殷洁传出结婚消息也不能难过。 可在听着他用宠溺又温柔的语气回着殷洁的时候，她还是很难受。 “好，我都听你的。”殷洁回着，电梯门打开，她笑着挽着慕北祁离开。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慕北祁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口。 “北祁？”殷洁见他这样，也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电梯门已经关上。 “没事。”慕北祁收回目光，温柔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刚才进电梯的时候，他一眼便望见站在角落低垂着头的乔楚。 殷洁敏感察觉到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热情地缠上他的手臂：“那我们先去探望阿姨吧，然后你再陪我去看医生，要是没你陪着我肯定会害怕的。” “嗯。”慕北祁与她一起往前走。 殷洁口中说的阿姨，是殷家的一个亲戚。 并不是重要的人物。 慕北祁本来也没想过来，只是在杨子规说了乔楚一大早也去了医院后，他才在殷洁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同意了。 这种事情，他从不会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意。 只是不曾想在电梯就碰见了乔楚，也不知道她到医院做什么。 慕北祁一边往前走，一边拿出手机。 他正想让自己的人去调查一下乔楚来医院做什么的时候，手机一把被殷洁捂住。 “哎呀，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嗯。”慕北祁收起手机。 乔楚坐着电梯来到爷爷所在的住院楼层。 她笑着走了进去，努力保持着阳光开朗的神情，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爷爷，我来了。” 护工正在给林老爷子削水果，笑着朝她打招呼，“乔小姐，你来了，刚刚大爷还在念叨着让你来呢。” “爷爷你找我呀？”乔楚看向爷爷。 只是看到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后，她怔了怔。 林老爷子的脸色很沉。 “爷爷？”乔楚喊了一声。 林老爷子没有搭理她，看向护工：“我跟她有些话要说，麻烦你出去一趟。” “好的。”护工点头，猜测爷孙两人有话要说，帮忙关上了门。 乔楚走到病床旁边，莫名的心慌。 “爷爷，怎么了？” “楚丫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林老爷子气得直敲床。 乔楚吓了一跳，握住老人家的手，“爷爷，我没有。” “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林老爷子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浑浊的眼睛尽是失望。 乔楚的手磕在了病床的护栏上，瞬间淤青了。 她顾不上那么多，忍着痛把老人家的手握住，“爷爷，我没有……” 乔楚不明白，自己已经跟慕北祁断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会气着老爷子的。 她忽然想起在会所看见殷洁！ 之前老人家收到的短信，肯定是殷洁搞的鬼。 乔楚意识到殷洁可能又给林老爷子发了什么消息，如坠冰窟，身体的血液冷得近乎要凝固。 林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管教一向严格，见她还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他气得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 老人家的力气不大，但乔楚挨了这么一个巴掌，心中却抽疼得厉害。 “爷爷，您听我说……”她眼中隐着泪水，努力让自己不失控。 “有什么好解释的！”林老爷子气愤不已，“人家都把照片发过来了！” “你不但在会所上班，供那些男人玩，还从豪车里下来！” “楚丫头，你是不是过惯了被包的日子，就忘记了平常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乔楚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 她好恨！ 她已经主动离开慕北祁，狠下心来压着自己对他汹涌的爱意，为什么殷洁还是不肯放过她？ 而且当初闹着离开的，不是殷洁自己吗？ 她当替身，陪在慕北祁身边四年，就活该要受殷洁针对？ “爷爷……”乔楚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一点解释。 对上林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她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爷爷，对不起。” 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需要钱治疗的事情，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受到绯闻的影响，压根找不到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去夜场工作的事情。 她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里。 林老爷子看着孙女哭成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可想到她没能按自己所愿的那样成长，心中便有一道气。 林老爷子别过脸。 乔楚心中更加难受，她哭着跪在地上，“爷爷，对不起。” “夜场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我也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有牵连。” “爷爷，我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膝盖隐隐作痛，乔楚却不敢起来。 林老爷子给了她新的生活，让她那本黯淡无光的生命多处了些光亮。 就算这件事她真的很无辜，可为了平息老人家的怒火，她愿意认错。 林老爷子见她跪下，是于心不忍的。 但这两次的事情，他认为乔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 林老爷子不希望看见她再这样糟蹋自己，不然等他走后到了下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伴。 “楚丫头，你起来。”林老爷子道。 乔楚摇头，并没有起来，“爷爷，您原谅我吧。” “我们搬回乡下。”林老爷子说出自己的决定。 在上次那事情爆发后，他猜到乔楚在京城的名声肯定毁了，说不定已经是寸步难行的状态。 在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回乡下的打算。 虽然乡下的日子没京城的那么繁华，但那里消息闭塞，对乔楚来说是好的。 乔楚一愣，又听见他说：“楚丫头，我这长老脸已经丢尽了，在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行吗？” 绗?2绔?鎱曞寳绁侊紝浣犳効鎰忓u娈锋磥涓哄鍚楋紵 阿烈沉默了几秒，哑着声音回她：“还没。” 殷洁极度不满，响起的声音阴郁之间又有几分的癫狂：“阿烈，你答应我的，为什么不动手？” “她生病了。”阿烈想起乔楚那张苍白的可怕的脸，心头像被压了一百斤重的大石。 殷洁静了半秒，爆发出猛烈的质问：“你是不是心疼她了？” 阿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恍恍惚惚想起十几年前那双稚嫩的手。 对方不顾火海的侵蚀，只为了把他拉出深渊。 后来他的伤好了，去找她，才被告知，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人，永远都不会回去那个地方了。 阿烈心中的钝痛越来越大，沉溺于过往像即将要溺毙的时候，殷洁歇斯底里地呐喊把他拉回现实。 “阿烈，回答我，你是不是心疼她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帮我？” “若是连你都不帮我，我只能去找一个流浪汉……” 阿烈打断了殷洁的计划，“我会帮你。” 那头的殷洁松了一口气，把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眼中的怨恨却像淬了毒那样，“我的好阿烈，帮我，强了她。” 她一字一句，都带着强制的命令。 阿烈双手放下，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嗯，等她退烧。” “不行，我等不了。”殷洁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的心情瞬间暴躁，发癫一般要他立刻执行自己的命令。 她恨恨踹了一脚洗手间的墙：“阿烈，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帮我搞她，现在就搞。” 阿烈早就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 他知道殷洁想要的是乔楚像个荡妇一样在男人身下承欢。 想要让众人看到她至浪至贱的模样。 所以知道该怎么说服她：“她现在病得像一条死鱼，就算给她喂药要是拍视频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殷洁一愣，停下了踢墙的动作。 她被说服了。 “好，那你先治好她，等她好了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阿烈沉着语气说。 结束通话后，阿烈回到楼上。 走进关着乔楚的小房间，阿烈垂眸看着正平躺着的乔楚。 苍白的皮肤下透着不健康的红晕，她唇瓣轻启，像在呓语什么。 阿烈没听清，蹲下把她的眼罩扯下。 乔楚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阿烈拧开一瓶水，坐在地上把她的头托起，试图喂她一点水。 他缓缓倒水，“喝。” 只是水刚倒入乔楚的嘴唇，就顺着脸颊往下落，没入发丝中。 阿烈又试了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乔楚已经烧糊涂了，压根喝不下一口水。 阿烈只能把她放平，往手心里倒入一些水，不断拍打着她的额头跟脸颊，试图用这样的方法给她降温。 过了半个小时，出去买药的人跑上来，“哥，退烧药来了。” 阿烈打开药店袋子，看着药不禁皱眉，“怎么买这种药？” 这是那种一颗很大的药饼。 乔楚现在连水都喝不下，又怎么能吃这么大的药饼？ 男人摸了摸后脑勺，无奈说：“哥，你说买退烧药，又没说要买什么类型的退烧。” “这药是药店的老板推荐的，说是退烧效果很好的。” 阿烈见他压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提醒着：“她昏迷了，连喝水的意识都没有，怎么吃药？” 男人愣了愣，不耐烦道：“女人就是麻烦，反正大小姐说的是解决这个女人，别管她就是了，生死有命，她要是活不过来也怪不了咱们。” 阿烈瞪了他一眼，随即看了眼说明书。 一次一颗。 他挤开一颗药丸，钳住乔楚的下巴，把药饼塞进她的嘴里。 再往她的嘴里倒了一些水。 水随即溢出。 一旁的男人看见，又是“啧”了一声，“这女人身体真不行，不就是被绑架了，居然还生病。” “别说了。”阿烈制止他说话，任由药在乔楚的嘴里一点点化开。 要不是他们只顾着打牌，一口水都没给乔楚喂，她也不至于会发烧。 男人踱了踱步子，“哥，现在怎么办？” “今晚我在这里看着她，你们下楼休息。”阿烈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 要是让他们看着乔楚，说不定又会像白天那会儿。 阿烈把乔楚的虚弱看在眼里，她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会死的。 “好。”男人点头，也不愿意干照顾人的活，下楼之际又告诉阿烈：“哥，袋子里有酒精，药店的人说了要是退烧药不管用就擦酒精，什么头啊手啊脚啊，都擦一擦有降温的效果。” 阿烈点头。 男人离开后，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那里的乔楚。 看着她与殷洁那张有五分相似的脸，晃了晃神。 明明就有相似的面孔，可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殷洁注定会跟慕北祁在一起，成为慕家的媳妇。 而这个女人，只能给慕北祁当一段时间的地下恋人。 慕北祁与她分手后，她还试图纠缠回他。 阿烈眼中闪过厌恶。 想起殷洁对乔楚的评价。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可怜？ 阿烈别开视线，满心唾弃起来。 目光再度落在乔楚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上，他还是蹲下，拿出酒精，在她的额头，手心手腕来回擦拭。 乔楚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她梦到一个端庄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朝着她招手，对她说：“楚楚，人间太苦了，妈妈带你走。” 乔楚下意识地往她那边去的时候，画面又一转。 转换成慕北祁。 慕北祁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牵起穿着白色婚纱的殷洁从她身边经过，没给她一记眼光。 乔楚听见神父说了很多好话，最后对方问了那句：“慕北祁，你愿意娶殷洁为妻吗？” 乔楚整个人僵在那里，她知道慕北祁的答案。 她不想听了。 乔楚想离开，躲得远远的，可脚上宛如千斤重，她压根走不了路。 她闭着眼睛，耳朵却把他那句“我愿意”听得真真切切。 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缓缓蹲下，画面又发生了改变。 乔楚看到刚才那个端庄美丽的女人，正在跟一个男人争执。 耳边的声音很杂乱。 乔楚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孔。 可下瞬，男人摔门离开。 女人蹲下，抱头痛哭。 乔楚看着这幕，胸口莫名疼痛难耐。 她想去抱着那个女人。 最后，却见对方直接割腕，用最壮烈也最惨淡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尚思思等了一个晚上，乔楚都没回来。 一直到早上六点，她又一次拨打了好友的电话。 依旧是关机中。 尚思思之前以为乔楚是手机忘记充电，等她忙完肯定会充上电开机的。 却不曾想过去一个晚上还是没能联系上她。 尚思思直接报警。 警察那边却说这个情况不能判断为失踪，建议她继续尝试联系，四十八小时后还没联系上再打报警电话。 尚思思挂断电话，摸了摸不安的心脏，她打开微信，在乔楚与自己的聊天记录中找到一个电话。 绗?3绔?閬囧埌绉﹂噹 尚思思纠结了好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声音。 尚思思深呼吸，低声询问：“请问你是慕总的特助，杨特助吗” 杨子规看了眼来电，印象中没接过这个号码。 “是。”他问，“你是哪位？” “我是乔楚的闺蜜，我姓尚。”尚思思生怕他会挂断电话，把乔楚失踪的情况告诉他：“乔楚失踪了，我联系不上她。” 杨子规愣了愣，虽说他之前跟乔楚说过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自己的话。 可昨天他才联系过乔楚，今天怎么就失踪了？ “尚小姐，如果确定乔小姐是失踪状态的话，可以报警。”杨子规道。 尚思思语气焦急，“我报警了，但是警察那边说没够四十八小时不能定性为失踪，让我继续联系。”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打她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杨特助，你的电话还是我从之前的聊天记录里面找到的，现在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杨子规听着她的哀求，沉默了几秒。 乔楚若是没有碰到他家老板，那肯定是最普通不过的存在。 她可能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过上平凡的生活。 杨子规想起那四千万，道：“现在时间还早，我晚点告诉老板，再做打算，还有，如果你觉得乔小姐的失联有异常，可以去物业那里调取一下监控，看看她离开公寓的时间，以及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异常。” 他的话点醒了尚思思。 看了一眼时间，她才想起这个时候大部分都还在休息，“抱歉，我太焦急了……” 杨子规知道她焦急，所以睡眠被打断也没有懊恼的意思。 他叮嘱：“等物业上班了，你联系物业要监控，要是发现异常立刻联系我。” “好，谢谢你，杨特助。”尚思思挂断电话后，在沙发上焦急等到七点三十分，直接去物业处要了监控。 物业那边给得很爽快。 尚思思坐在电脑前看到乔楚被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带上面包车后，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她立刻把监控的情况告诉杨子规。 杨子规加上尚思思的微信，看到监控的内容后，当即说：“拿着监控去报警，我把这情况告诉慕总。” “好。”尚思思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冲了出门往最近的警察局跑去。 她一想到乔楚被绑架，脸色不由的苍白，脚步虚浮。 尚思思只想报警，没注意到脚下，结果被石子绊了绊，她跌坐在地上。 膝盖与脚踝传来剧烈疼痛，她顾不上那么多，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需要帮忙吗？”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 “我没事。”尚思思咬咬牙，站起来后看向眼前的男人。 一瞬间愣在那里。 眼前的男人与大学时期的一张面孔交叠在一起，她瞪大眼睛问着：“你是秦学长吗？” 秦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脑海中想起一个名字，“尚思思？” “是，是我。”尚思思还记得这个学长是大学时候的风云人物，与自己跟乔楚的关系都不错。 只是他毕业后出了国，莫名其妙的与她们断了联系。 秦野看着尚思思这张脸，毕业几年，她模样倒是跟大学那会儿没啥区别。 他想起另外一张面孔。 “乔楚还好吗？”秦野问。 一提乔楚，尚思思的脸色煞白，就要往前走，“秦学长，乔乔被人绑架了，我现在要去报案。” 秦野拦着她：“你受伤了还怎么走过去？” “我没事。”尚思思咬咬牙，试图往前走两步，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 腿一软，她险些摔倒。 秦野皱着眉扶着她的手臂，指了指路边的车，“我送你过去。” “太麻烦您了。”尚思思摇了摇头。 “救人更重要。”秦野抓着她手臂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 想到乔楚现在还在危险之中，尚思思没有犹豫上了车。 秦野带她去警察局报了警。 警察局里刚好有父亲的好友，他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说调查到情况就麻烦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对方爽快答应。 走出警察局，尚思思依旧心神不灵。 秦野见状安慰道：“不用担心，警察会立刻行动找人的。” “嗯。”尚思思看了一眼手机，杨子规那边还没消息。 乔楚坚决与慕北祁分手，这会儿那位高高在上的慕总应该不会理她的生死。 尚思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这边。 “秦学长，谢谢你。”她道谢，刚才报案的时候，若不是秦野在一旁帮忙，她这边可能还要等好会儿才能录口供立案。 “都是小事。”秦野带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他坐上驾驶座后才问：“乔楚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尚思思摇了摇头，之前网上闹出的事情，她就隐隐觉得是乔楚得罪了人才会被这样搞。 可乔楚什么都没说。 尚思思看向秦野：“秦学长，听人说你毕业后就去了国外？” “去留学后在那边工作了几年。”秦野回想起出国的原因，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鸷。 “挺好的。”尚思思低喃，要是他当初没出国，乔楚的命运会不会改变？发生 她还记得当初秦野对乔楚有多温柔。 虽然那时候乔楚已经对慕北祁情根深种，可要是有一个守候在她身边的人，说不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秦野出国留学。 而乔楚为了救自己，成为了慕北祁的协议女友。 “乔……”秦野顿了顿，才问：“你与乔楚这些年过得如何？” 尚思思神色淡淡：“就那样，平平淡淡的，不好不坏。” 秦野听了抿了抿唇，平平淡淡？ 他得知乔楚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就跟平淡扯不上关系。 网上那些闹得轰轰烈烈的流言蜚语，秦野全都看了。 想起大学时候的乔楚，他就痛恨着，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她的模样蒙蔽了双眼。 明明就是放荡至极的女人。 他却一直把她放入心中！ 尚思思见他没接话，疑惑地喊了一声：“秦学长？” 秦野回过神来，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去。” “谢谢。”尚思思道谢，回想起秦野以往对她们的帮助，提议道：“秦学长，等乔乔平安回来，我们请你吃顿饭吧。” “好。”秦野神色未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送尚思思到回家后，秦野打了一通电话。 “帮我找一个人。”他说。 “谁？”电话那头的人问。 秦野道：“我把资料发给你。” 结束通话，他把乔楚的资料发过去。 这些年，秦家已经洗白，可在黑道上还是有些人际关系。 只要乔楚没被弄死，他就能找出来。 绗?4绔?鍙兘鏄厱鍖楃 集团总裁办公室。 慕北祁听着乔楚被殷洁绑架的消息，心底猛地一坠。 他揉了揉眉心，没表现出异常，只是问：“人被绑哪了？” “老板，还在查。”杨子规回答。 他在接收到尚思思发过来的监控视频后，第一时间找技术人员把视频放大，发现了面包车的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殷洁的贴身保镖——阿烈。 现在他让人通过监控追查面包车的下落。 “查到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慕北祁严声道。 “老板，殷小姐那边……”杨子规鼓足勇气开腔，想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置殷洁。 慕北祁拧起眉头，掐灭手中的烟没作声。 杨子规知道他的答复了。 手机铃声响起。 杨子规立刻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找着人了，她被那些人带到了城郊废弃的化工厂。” 杨子规还没回复，慕北祁已经拿起西装外套快步往外走。 他连忙跟上，“我们现在过去。” 几乎是同时—— 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城郊废弃的化工厂附近，一辆黑色的奔驰尤为的显眼。 秦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眼神渐冷。 “乔楚，我回来了。” “你等着。” 他语气阴鸷，推开车门对着保镖说：“救人。” “是。”几个人冲向废弃的化工厂。 化工厂内。 乔楚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眼睛被蒙了一整天，此刻对光线极为敏感。 她醒了好会儿，才迟钝想起被绑架的事情。 乔楚艰难拧过头，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人出现在眼前。 她猜测昨天给自己喂水的人是他。 “醒了？”阿烈声音透着疲惫，他一晚都在照顾她，不曾合眼。 她一直发烧呓语，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才退烧安静下来。 乔楚趁机细细打量他，确定没在慕北祁身边见过这个身形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平时只会在慕北祁有需求的时候出现在天禧一号供对方发泄欲念，其他时候也没交集，他身边的人自己压根就没见全过。 嘴巴一阵苦涩，乔楚沙哑道：“水。” 阿烈拧开一瓶水，准备喂她喝的时候，楼下的人冲了上来。 “哥，有人来救这娘们了，赶紧跑。” 阿烈皱眉，看着乔楚虚弱的模样，哑声警告：“这次算你好运，以后不该得罪的人别再得罪。” 他扔下水瓶快步离开。 水溅在乔楚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得救了…… 只是，救她的是谁？ 应该是尚思思发现她被绑架，报警了吧。 乔楚听见一道脚步声在耳边停下。 她睁开眼睛。 来人逆着光，乔楚晃了晃神，皱起眉头努力看了几秒才看清对方的面容。 她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秦学长。”她低声呢喃，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是秦野来救自己的时候，眩晕感铺天盖地而来，她又失去了意识。 “乔楚。”秦野唤了她一声，低沉的语气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 见她没反应，他蹲下，拍了拍她的脸，才发现乔楚晕了。 秦野阴沉的双眼如冰块，死死看着眼前的人，手划过她瘦削苍白的脸庞，落至她尖尖的下巴。 “乔楚，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这张脸迎向自己。 秦野眼眸阴沉地看着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这么狼狈，看来那个男人对你也不怎么好，现在我回来了，当初的种种你准备好偿还了吗？”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了进来，“老板，那些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我们的人没追上。” 秦野收回手，无所谓道：“跑就跑了。” 西装男人看着地上昏迷的人，问：“老板，要把乔小姐送医院吗？” “嗯。”秦野站起，眼眸扬起厌恶，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好。”男人走进来，蹲下正想抱着乔楚。 秦野薄唇轻启，制止道：“等一下。” 男人停下动作，“老板？” “我来。”秦野丢下手帕，一把抱起乔楚走出废弃化工厂。 把已经晕了的乔楚塞进奔驰后，他驱车离开。 其他几辆黑色轿车也跟着离开。 慕北祁站在远处，黝黑的眼眸沉如死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老板。”杨子规站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 他们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在远处停了车，选择走过来，却没想刚看见废弃的化工厂，乔楚就被救了出来。 “那人是谁？”慕北祁目光一直锁着离开的那辆奔驰车，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想到乔楚被那个男人亲昵地抱在怀里，他眼底的嗜血逐渐聚拢。 那个男人，就是乔楚口中的那个人吗？ “是秦家大少爷秦野。”杨子规一眼就把秦野给认出来了，“他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工作，最近才回来，现在京城内的人都在讨论秦老先生会把秦氏传给他还是传给那个私生的二少爷秦狂，还有就是，集团最近有打算与秦家合作。” “把他详细的资料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慕北祁收回视线，转身往停车的地方去。 “是。”杨子规跟上。 乔楚再次睁开眼睛，就对上尚思思红红的双眼。 “思思……”她张嘴唤了一声，嗓子哑得不行。 “乔乔，你吓死我了！”尚思思见她醒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啪嗒啪嗒”的像两串珠帘。 乔楚用力抬起手，摸了摸好友的手，“我没事，别哭。” 尚思思单手擦了擦眼泪，握住她的手说：“幸好有秦学长，不然你还得吃多少苦呀……” “秦学长？”乔楚看了眼天花板，她想起来了，晕倒的前一刻看见了秦野的脸。 原来不是梦。 “嗯，是秦学长救了你。”尚思思絮絮叨叨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包括秦野送她去报警，找警察那边的关系重视这个案件，最后知道她被绑在哪里亲自带着保镖去营救。 她说完，感觉心悸不已。 “乔乔，知道是谁绑架你的吗？”尚思思问。 乔楚一愣，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血色的小脸瞬间苍白。 尚思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追问：“你知道是谁的对不，那个人是谁？” 乔楚皱起眉头，松开尚思思的手，没有回答。 虽然绑架她的人没说是谁，可对方给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她对慕北祁的怀疑没有减少过。 “乔乔，都这样了，你还要瞒着我吗？”尚思思皱起眉头，眼睛有些红。 乔楚张开嘴，“我怀疑——” 才刚说三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 尚思思见她不说，心情压不住的激动：“乔楚，你这两天吓死我了知道吗？要是没有秦学长，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吗？可能被暴打，或者是强奸，甚至是撕票，如果你有事林爷爷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乔楚闭上眼睛，眼皮微微颤抖，她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低声说：“可能是慕北祁。” 第17章 搬回乡下 “上午刚好没事。” “之前听你说胃不舒服，我已经让杨子规挂了一个专家号，等探望完你去做个检查。”慕北祁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很远，却很温柔。 乔楚垂眸，双手握成拳头，背后的电梯墙传出阵阵的凉意，侵入血管里。 她感觉身体已经被挤得要变形，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没了关系，明明告诫过自己就算他与殷洁传出结婚消息也不能难过。 可在听着他用宠溺又温柔的语气回着殷洁的时候，她还是很难受。 “好，我都听你的。”殷洁回着，电梯门打开，她笑着挽着慕北祁离开。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慕北祁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口。 “北祁？”殷洁见他这样，也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电梯门已经关上。 “没事。”慕北祁收回目光，温柔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刚才进电梯的时候，他一眼便望见站在角落低垂着头的乔楚。 殷洁敏感察觉到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热情地缠上他的手臂：“那我们先去探望阿姨吧，然后你再陪我去看医生，要是没你陪着我肯定会害怕的。” “嗯。”慕北祁与她一起往前走。 殷洁口中说的阿姨，是殷家的一个亲戚。 并不是重要的人物。 慕北祁本来也没想过来，只是在杨子规说了乔楚一大早也去了医院后，他才在殷洁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同意了。 这种事情，他从不会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意。 只是不曾想在电梯就碰见了乔楚，也不知道她到医院做什么。 慕北祁一边往前走，一边拿出手机。 他正想让自己的人去调查一下乔楚来医院做什么的时候，手机一把被殷洁捂住。 “哎呀，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嗯。”慕北祁收起手机。 乔楚坐着电梯来到爷爷所在的住院楼层。 她笑着走了进去，努力保持着阳光开朗的神情，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爷爷，我来了。” 护工正在给林老爷子削水果，笑着朝她打招呼，“乔小姐，你来了，刚刚大爷还在念叨着让你来呢。” “爷爷你找我呀？”乔楚看向爷爷。 只是看到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后，她怔了怔。 林老爷子的脸色很沉。 “爷爷？”乔楚喊了一声。 林老爷子没有搭理她，看向护工：“我跟她有些话要说，麻烦你出去一趟。” “好的。”护工点头，猜测爷孙两人有话要说，帮忙关上了门。 乔楚走到病床旁边，莫名的心慌。 “爷爷，怎么了？” “楚丫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林老爷子气得直敲床。 乔楚吓了一跳，握住老人家的手，“爷爷，我没有。” “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林老爷子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浑浊的眼睛尽是失望。 乔楚的手磕在了病床的护栏上，瞬间淤青了。 她顾不上那么多，忍着痛把老人家的手握住，“爷爷，我没有……” 乔楚不明白，自己已经跟慕北祁断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会气着老爷子的。 她忽然想起在会所看见殷洁！ 之前老人家收到的短信，肯定是殷洁搞的鬼。 乔楚意识到殷洁可能又给林老爷子发了什么消息，如坠冰窟，身体的血液冷得近乎要凝固。 林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管教一向严格，见她还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他气得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 老人家的力气不大，但乔楚挨了这么一个巴掌，心中却抽疼得厉害。 “爷爷，您听我说……”她眼中隐着泪水，努力让自己不失控。 “有什么好解释的！”林老爷子气愤不已，“人家都把照片发过来了！” “你不但在会所上班，供那些男人玩，还从豪车里下来！” “楚丫头，你是不是过惯了被包的日子，就忘记了平常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乔楚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 她好恨！ 她已经主动离开慕北祁，狠下心来压着自己对他汹涌的爱意，为什么殷洁还是不肯放过她？ 而且当初闹着离开的，不是殷洁自己吗？ 她当替身，陪在慕北祁身边四年，就活该要受殷洁针对？ “爷爷……”乔楚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一点解释。 对上林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她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爷爷，对不起。” 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需要钱治疗的事情，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受到绯闻的影响，压根找不到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去夜场工作的事情。 她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里。 林老爷子看着孙女哭成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可想到她没能按自己所愿的那样成长，心中便有一道气。 林老爷子别过脸。 乔楚心中更加难受，她哭着跪在地上，“爷爷，对不起。” “夜场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我也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有牵连。” “爷爷，我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膝盖隐隐作痛，乔楚却不敢起来。 林老爷子给了她新的生活，让她那本黯淡无光的生命多处了些光亮。 就算这件事她真的很无辜，可为了平息老人家的怒火，她愿意认错。 林老爷子见她跪下，是于心不忍的。 但这两次的事情，他认为乔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 林老爷子不希望看见她再这样糟蹋自己，不然等他走后到了下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伴。 “楚丫头，你起来。”林老爷子道。 乔楚摇头，并没有起来，“爷爷，您原谅我吧。” “我们搬回乡下。”林老爷子说出自己的决定。 在上次那事情爆发后，他猜到乔楚在京城的名声肯定毁了，说不定已经是寸步难行的状态。 在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回乡下的打算。 虽然乡下的日子没京城的那么繁华，但那里消息闭塞，对乔楚来说是好的。 乔楚一愣，又听见他说：“楚丫头，我这长老脸已经丢尽了，在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行吗？” 绗?6绔?濂借仛濂芥暎 秦野明澈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摇头道：“没查到。” 尚思思没捕捉到这点异常，看着对方脸上清浅温润的笑，心头的烦躁被抚平了不少。 她喃喃道：“也是，像慕北祁这样有势力的男人，做起事情来肯定会滴水不漏，乔乔太可怜了。” “可怜吗？”秦野微微侧过头，若有所思地透过病房的门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人。 他和煦的浅笑透着丝丝玩味。 那都是她自找的！ 玩弄别人感情，不自爱的女人，活该遭受这一切。 尚思思悠悠叹息一声：“以后乔乔就要搬回乡下去了，但愿她的生活能好起来吧。” 秦野一愣，“她要搬回乡下？” “嗯，林爷爷想回乡下养老，乔乔同意了。”尚思思点头，阳台的风很大，吹得人心烦意乱的，她又对他说：“秦学长，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进去吧。” “嗯。”秦野没再表现出异样，走回病房，坐了半分钟，他便以公司还有事情要忙，转身离开。 走出病房后，他拿出手机吩咐了一件事。 半个小时后，慕北祁涉嫌绑架被请去警察局协助调查的事情出现在各大网站的头条，瞬间冲上热搜。 他从警察局走出来的照片随即也被公布出来。 瞬间掀起网上的轩然大波。 慕北祁坐在劳斯莱斯上，沉着眉眼看着热搜上的词条。 带着他名字的词条一直往上冲，占据了热搜的榜首，成为大家争先讨论的话题。 “查到ip地址了吗？”慕北祁板着冷漠的脸，手指摩挲着屏幕。 这次的热搜对集团的股价影响很大，需要及时处理。 杨子规正拿着手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次热搜事件，先是发公告，再着就是压下热搜。 “老板，对方的ip地址经过多重加密，我们的人还在破解。” “让暗夜的人去查。”慕北祁语气严厉。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眉心，眼底的凌厉尽显，他势必会揪出幕后搞事的人。 “是。”杨子规应了一声，转而下达通知。 暗夜是慕北祁私下成立的一个情报网站，与集团没关系，而是专门收集各种情报。 一般小事情是用不着集团的。 这次的情况特殊了些，对方层层加密，无非就是不想让他们查到地址。 杨子规忙完一切后，又问慕北祁：“老板，乔小姐那边。” 慕北祁一张俊美的脸瞬间冷至极点，“以后不用再汇报她的情况。” “可是这报道……”杨子规对上他冰冷的双眼，立刻噤了声。 他本想解释报警这事情可能是乔楚做的。 可是闹出热搜这种事情，应该不是。 杨子规看着自家老板恼怒的样子，只能公事公办的说了一声：“是。” 乔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靠着床头柜睡了过去的尚思思，没喊醒她，只是自己坐了起来。 尚思思听见动静，立刻惊醒。 “乔乔，你醒了。” “嗯。”乔楚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劝说道：“思思，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尚思思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医生说你要在医院住一个晚上，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不回去了。” 乔楚感动不已，知道好友的性格，也就没再劝。 她看了一眼窗外，想知道现在几点，在床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手机。 “思思，我的手机呢？” 尚思思支支吾吾：“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我担心消息进来会吵到你，所以收进抽屉了。” 乔楚“哦”了一声，侧过身想打开抽屉拿手机。 尚思思一手抵在抽屉上，“乔乔，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好。”乔楚点头，继续打开抽屉。 尚思思的手依旧放在抽屉上。 乔楚收起脸上的浅笑，意识到发生事情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尚思思也没想到自己跟警察说了那些话直接把慕北祁送上热搜。 “那你把手机给我。”乔楚表情严肃起来。 尚思思拗不过她，只能从抽屉里把手机拿出来给她。 乔楚点开论坛。 看到上面热搜的词条后看向尚思思。 对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说：“乔乔，我就是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到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乔楚看了眼论坛上面的报道，沉着声音道：“我要出院。” 尚思思皱起眉头，想办法制止她，“现在你的主治医生都下班了，这会儿也不能办理出院。” “那你陪我去一趟警察局。”乔楚道。 尚思思站起来握住她的肩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乔乔，慕北祁他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开脱吗？” 面对好友尖锐的质问，乔楚感觉有些眩晕。 “我不是去替他洗清嫌疑的。”她解释，“只是想把当时的猜疑跟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补充完。” 尚思思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头：“好吧，你把衣服换了，我送你去。” “嗯。”乔楚换了衣服，与护士打过招呼后离开医院。 尚思思看着她的小五菱往家那边的警察局去。 乔楚找到给自己录口供的女警，正打算把自己怀疑说清楚，女警却告诉她警察这边已经查清楚。 慕北祁没有绑架的嫌疑，警方这边现在准备发出通告还他一个清白。 乔楚闻言，点了点头，把之前遗漏掉的一些绑架细节做了补充以后，才与好友走出警察局。 走到门口，就与慕北祁碰上面了。 乔楚愣了愣，被绑架的画面突然在脑子里想起，她眼中恐惧渐浓。 并不是因为慕北祁。 只是在看到他的瞬间便不由自主地想到绑架的事情，那些人一根一根掰着她的手指，现在手指都还疼着。 还有那些人把她绑在那里一绑就是一整天，周围安静得很，她好似被遗忘了那般。 那会儿，乔楚甚至遇见了自己被绑匪遗忘在这里，然后独自死亡，身体腐烂，最后化成一具白骨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发现。 尚思思看到好友脸色苍白，以为她是害怕慕北祁。 她的反应很快，把人护在了身后，“这里是警察局，你不要乱来。” 慕北祁无视尚思思，深邃淡漠的双眼落在乔楚身上。 捕捉到她眸中的恐惧，他眼中的温度瞬间跌入深渊。 站在后面的杨子规见状，无奈提醒：“尚小姐，我们老板并没绑架乔小姐。”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伤害乔乔，慕先生你长这么大，好聚好散的道理应该懂吧？”尚思思看着慕北祁那冷冰冰的模样，心中也怕得直打鼓。 可她依旧挡在好友面前。 看着乔楚瘦削的小脸透着无尽的苍白，慕北祁心中一阵烦躁，越过尚思思，直接握住乔楚的手往一旁去。 绗?7绔?涔斿皬濮愬ソ鎵嬫 “你干什么！”尚思思惊呼一声就要上前保护乔楚。 杨子规挡在她的前面，“尚小姐，老板不会伤害乔小姐的。” “他那模样就像想吃了乔乔。”尚思思想要往那边去，可杨子规一直挡在她的身前。 “这里是警察局，老板肯定不会乱来的。” 他又劝：“老板还有些话要对乔小姐说，您就在这里看着，不要打扰他们，行吗？” 尚思思踮着脚尖看着慕北祁把乔楚带到警察局的角落，顿了顿，最后没继续往前，“你们老板就是有病，明明已经没了关系，还要缠着乔乔。” 杨子规见她没继续往前，也就不再挡着，与她肩并肩站着看向角落的人。 他家老板没有病，只是从前的遭遇注定了他不擅长处理感情这种事情。 乔楚一路上拧着手腕想挣脱开束缚，还是被大手劲的他带着来到角落。 “谈谈。”慕北祁看着她的抗拒，并未松开手，转而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乔楚垂眸看着被捏红的手腕，眼眶猛地就红了。 那些绑匪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下来，他现在则是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的手腕弄得通红。 就算慕北祁与绑架案没关系，他又跟那些绑匪有什么不同？ 手腕处传来隐隐作痛，乔楚仰头看向眼前的人，倔着性子道：“你先松开。” 慕北祁凝望着她眼底的红，再审视着她苍白的脸。 不过是两日不见，乔楚似乎又瘦了许多，他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弄疼我了！”乔楚的手往自己这边用了用力，却没能成功挣脱开。 慕北祁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红痕。 他松开手，淡淡地说：“乔小姐好手段。” 乔楚脸上的血色褪去，苍白得过分。 她强迫自己仰头看向他。 此时已经傍晚，警察局这边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冷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张立体深邃的脸依旧俊美如斯。 乔楚撞入那双冷漠如刀的眼睛中，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刺得千疮百孔。 “警察问我最近与谁结仇，我实话实说，说出自己的怀疑而已。”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对劲，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温声细语地说着，却没了以往的柔情似水。 慕北祁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乔楚的下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的倔强，眉头微拧。 这样的她跟以往在自己身下承欢的人相比，天差地别。 慕北祁不喜欢现在棱角过于分明的乔楚。 她如同一头浑身都是刺的小兽，对着他就是龇牙咧嘴，没了以往的温顺可人。 这样的乔楚是一点都不乖，与当初那个跪在地上求他买她的模样有着天地的差别。 慕北祁冷笑一声，“好一个实话实说，你为了那个男人，居然能对你以前的金主做出这种事情来。” 乔楚心一紧，被他的话狠狠刺到。 不曾想以往撒的谎，成为他现在攻击自己的话术，她感觉胸口处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入了胸腔中，死死捏着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乔楚感觉到又闷又痛，难以呼吸，眼睛没由的一酸，她却不想落泪，不想在他眼前再露出柔弱的一面，所以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慕北祁见她不语，只当是默认。 暗夜已经调查清楚，最原始那个帖子的发帖ip在秦氏。 眼下有一个项目准备公开竞标。 秦氏的实力远远不如集团，想要拿下政府那个地标项目，就要与集团谈合作。 这样的合作虽然是双赢，但最终都是集团占据利益的大头。 今天乔楚对警察说那些，秦野再找人发帖把绑架的事情宣传开，买了热搜，就能通过绑架的事情从而影响集团。 只要集团的形象受损，再有竞争力政府也不会把项目给集团，秦野就能带着秦氏的人单独吞下项目。 慕北祁想到这一连串的计划，手中的动作越发的用力。 乔楚死死抿着唇，以免自己疼得叫出声音来。 可眼中的泪水还是禁不住地在里头打转。 慕北祁狠狠蹂躏着乔楚的嘴唇，声音越发的阴鸷：“秦野是你大学学长是吗？” “听说他以前很照顾你？” 乔楚心一惊，自己怀疑是他绑架这件事，跟秦野有什么关系？ 她不知道慕北祁为何会把秦野代入到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人身上。 乔楚瞬间惊慌不已。 慕北祁背后的势力很大，她虽然没好好了解过，也知道在京城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要是他因此而迁怒秦野，影响到学长的家族企业，那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已经不多。 她不愿意看到还有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乔楚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哽咽：“他只是我的学长。” 她补充一句：“还有我没想到这件事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你不爽，想报复，全报复在我的身上就好。” 慕北祁瞳孔猛地收缩，狠狠盯着乔楚，整个人已然处于暴怒的边缘。 “没想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就算你没把这四年当回事，但当初是我在那群流氓手上救了你，你不但不懂感恩，为了个野男人打上我的主意？现在还担心我会迁怒他，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乔楚，狼心狗肺这个词你当真演绎得淋漓尽致！” 强大的气场压迫而来，乔楚感觉一阵头晕。 她不断地深呼吸，保持着身体血氧的浓度，免得晕倒。 慕北祁微眯着眼睛，“哑巴了？” 乔楚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掐入手心，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疼痛。 “没有。” 她下巴生疼，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可慕北祁听得清楚。 他冷冷地问：“不解释？” 乔楚蓦地一笑，头更晕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已经认定了我是故意跟警察说的吗？就算解释也挺没意思的。” 她没有解释警察那边压根就不是自己说的，反正说出来慕北祁肯定不会相信。 乔楚也不想拉尚思思下水。 “你不相信我，认定了我就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就跟我怀疑你就是绑架案的幕后主使一个道理，就算警察说了已经排除你的嫌疑，我只会怀疑你对警察局施压了，要打要杀慕先生请随便，但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了，要报复就找我，不要找我身边的人。” 绗?8绔?寰楃姜浠栫殑浜洪兘涓嶄細鏈夊ソ涓嬪満 “确定？”慕北祁一瞬间周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桃花眼中蕴着的暴风雨投入进她的眼底，快要把她给淹窒息。 一阵萧杀的气息侵袭而来，乔楚感觉到他现在实在是危险，心中的恐惧深了几分。 她慌了，攥紧的手心里被掐出了血痕，她借着疼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 乔楚知道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她不怕被报复，只怕拖累身边的人，她压下心头的恐惧后又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确定。” 慕北祁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的倔强，过了几秒后，他甩开乔楚的下巴。 她往后踉跄了两步，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在剧烈的推搡后，她感觉更晕了，手脚发软得不像话，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想被慕北祁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乔楚低着头，硬是用双手往后撑着墙面。 没让身体往下滑。 慕北祁冷笑一声：“你还真够爱他的。” 乔楚死死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硬是强撑着不说话。 喜欢慕北祁那么多年，她知道他的性格，沉稳又多疑。 他认定的事情若要推翻，除非是自己掌握到证据，否则光靠别人说的，他压根不信。 所以乔楚知道这解释与不解释都是一样的。 看着她的沉默不语，慕北祁眼中的狠厉越发浓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气冷冽地发出警告。 “乔楚，记得你今天说的。” 说罢，他转身大步迈进警察局的办公楼，不再留恋。 远处的杨子规见状，松开尚思思连忙跟上。 在得到自由后，尚思思立刻冲到乔楚的身边。 就在慕北祁钳着好友下巴的时候，她就想冲过去，只是下瞬手被杨子规握紧，她压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欺负伤害。 “乔乔，你没事吧？”尚思思扶着她的手臂，对上她眼睛的瞬间，才发现她已潸然泪下。 她连忙抽出纸巾，帮忙擦拭眼泪。 “别哭了。” 乔楚吸了吸鼻子，往警察局的办公楼看了眼，早已看不见慕北祁的背影。 “我们回医院吧。”尚思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也跟着抽疼。 此时的乔楚就像被狠狠玩弄过后就被无情抛弃的娃娃，靠在墙边脏乱破败。 尚思思想到她过去的种种，鼻子莫名的酸涩。 苦难与厄运似乎一直都在跟着乔楚。 除了被收养的那几年她是幸运的，往后的日子好像一直都在发生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在煎熬磨砺着她。 甚至现在还要为了林老爷子的身体着想，与慕北祁分开。 四年的相伴发展成现在这一行，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思思，你能把车开过来吗？”乔楚问。 尚思思指了指一旁的标语，“非单位用车不能进来。” “我们走出去吧。” 乔楚苦笑一下，眼眶涨红的酸涩难耐，“我走不动了，手脚都没了力气，好累。” 尚思思意识到不对劲，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又烧起来了。”她皱起眉头，在医院那会儿，医生花了好大的劲才让她退烧了，没想到现在又烧了起来。 尚思思一个人没办法扛得住乔楚，无奈之下，她只好喊来了在保安亭值班的警察。 警察人好，同意帮忙，与她一同把已经虚弱的无力走路的乔楚扶上了小五菱。 尚思思一路狂奔，赶回医院。 到了医院后，乔楚被医生一顿责备。 说她是受到了惊吓才发烧的，身体刚好一些的时候就不该往医院外面跑。 现在又烧起来，之前的治疗都白费了。 乔楚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唠叨，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挂着的点滴，她低声说：“抱歉。” 医生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用跟我说抱歉，我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就是遇到你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才会多说两句。” 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尚思思，此刻她满脸的懊恼，在责怪着自己不该心软答应带乔楚出去的。 医生说：“我还有些事情要跟病人谈，你先出去吧。” 尚思思一愣，“我是她的家属。” 医生知道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问乔楚：“我跟你谈的事情比较私密，你确定要留下你的朋友吗？” 乔楚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看向尚思思，“思思，你先出去。” 尚思思抿着唇，满脸不情愿。 “没事的，先出去。”乔楚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强势了许多。 “嗯。”尚思思拿她没办法，只能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后，医生直入主题，“下班的时候你的抽血检查结果出来了，有异常，我调取了你过往的病例。” “我有慢性白血病。”乔楚承认道。 医生点了点头，“你反复发烧，除了受到惊吓以外，也跟这个病有关系，现在我们要给你进行一系列的治疗，这件事你朋友知道吗？” 乔楚摇了摇头，她浑身都累，很疲惫，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要隐瞒吗？”医生又问，他们是绝对遵循病人的意愿，如果病人不愿意别人知晓病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往外透露的。 乔楚“嗯”了一声。 “好，我们这边会帮忙隐瞒的。”医生说完离开病房。 尚思思走了回来问她：“乔乔，医生说了什么？” “就是让我要注意休息等等的话。”乔楚撒着善意的谎言。 白血病会致命，但也还有一线的生机。 她不想让尚思思知道，还要担心自己。 乔楚以前在启航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一个得了家里人得了白血病的同事，她看着对方，知道等到骨髓配型的时候那份焦急。 这些痛苦自己受着就好，没必要再让尚思思担着。 “思思，你能帮我联系中介吗？”乔楚问。 尚思思碰了碰她的额头，似乎打过针后，乔楚的头就不烫了。 她说：“怎么这么焦急？爷爷催了？” 乔楚“嗯”了一声，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她接到了爷爷的微信。 老人家在问她房子的事情。 乔楚能看得出林老爷子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里的生活，回去乡下开始新的生活的渴望。 她现在只想把这件事办好。 “医生刚才在外面跟我说了，你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别折腾，明天我来帮忙联系。”尚思思说道。 乔楚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思思。” “谢什么呀，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尚思思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蛋，不禁陷入沉思。 当年要不是乔楚把身体出卖给慕北祁，她或许已经沦为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她的私密照不再私密，会被到处流传。 她或许会受不了，选择跳楼自杀。 也或者是每天接一些暴露的拍摄任务，甚至有可能被迫张开腿迎接各种各样的客人。 是乔楚挽救了她的生命，给了她光明的未来。 “在聊什么？”一道温润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 绗?0绔?鎱曞寳绁佹槸绗竴涓煡閬撴垜琚粦鏋剁殑 殷洁想到这些，都要怄气死了。 明明慕北祁都睡了她四年，却依旧没腻，甚至还要花五千万买她一夜？ 殷洁快速收拾整理自己的情绪，她来了，就没打算失败而归的打算。 她猛地放松了情绪，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名牌手提包。 “呵，那又如何？是男人都会有需求，我觉得很正常。”殷洁装出无所谓的态度来盖住身上汹涌泛起的各种负面情绪。 “毕竟北祁他怜惜我，说了我最宝贵，要留到新婚夜，所以才找你发泄欲望呢，就这样还把自己当成是她念念不忘的对象？真是可笑。” 乔楚喉咙发紧发烫，似有什么梗在里面。 殷洁这话还真的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她的痛处。 这四年来，乔楚一直清楚自己的定位。 说是协议女友，可女友的要做的事情她压根不用做，只要做好陪他睡觉就好。 在慕北祁的心里，她从比不上殷洁珍贵。 可乔楚不想输。 她习惯了心底的刺痛后，把妩媚的大波浪卷发往耳后一撩，露出白皙完美的下颌线：“原来慕先生这么珍惜你。” “当然。”殷洁心底的胜负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张描绘勾画的精致的脸露出了得意。 乔楚却在这个时候反问：“你在他的心中这么完美，你说要是让他知道网上的那些绯闻都是你散播的，会不会毁了你在他心里面的形象？” 殷洁的慌乱在眼中一闪而过。 她压根不知道慕北祁到底知不知道网上那些事情是自己找人做的。 但殷洁转念一想，要是慕北祁真的有些许在意乔楚这个狐狸精去查了ip地址，那他到现在都没找自己，那不就是代表其实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压根不重要吗？ 殷洁想通了，敛去眼底的慌张，张扬的红唇轻笑着：“他一直都知道呀。” 乔楚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一言不发。 殷洁精心做过的指甲轻轻划着手提包的袋子，她如一个胜利者睥睨着她：“北祁要压一个绯闻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可是他知道这事情是我安排的，就没让人压着，说到底，他知道我心中有所不满，所以才会纵容我。” “你说，他如此宠溺我，心都给了我，你是怎么做到还这么自信的？” 乔楚把殷洁一闪而过的得意神采收入眼中，她垂下眼眸。 原来慕北祁全都知道。 哪怕她没破坏他们的感情，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不会帮忙。 因为他只想让殷洁高兴。 慕北祁可以牺牲她的一切。 哪怕到最后她因此跌入深渊，他都不在乎。 乔楚忍下心底细细密密的刺痛，唇角扬起的弧度渐冷，“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这么不自信地跑我这边来说这些？” 殷洁已经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最大程度的刺痛她。 所以眼下，她面对乔楚的嘲讽，很是淡然。 “不过是看你没认清摆正自己的地位，过来警告你而已。”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绑架你的人其实是我。”殷洁忽然说道。 她之所以敢这么坦白，是因为知道病房里没有监控设施。 而乔楚的手机一直都放在床头柜上，也没录音的可能。 乔楚猛的抬头，颤着身体对上她那双洋洋得意的眼睛，“你做的？” “是。”殷洁承认，“是我找人做的。” “但是我实在没料到你会这么蠢，居然怀疑是北祁做的。” “你以为在他的心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压根就不想看见你，更别说什么为了报复你所以绑架你。” 乔楚感觉背脊寒凉得要命，殷洁的字字句句传入耳中，似在嘲弄着她的无知与懦弱。 殷洁看着她这个模样，还觉得不够，继续诛杀她的心。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好朋友最开始的时候找的是北祁的特助帮忙，但是最后为什么是秦家大少爷救的你？因为他知道绑架你的人是我，就算知道你被绑在哪里也一直没有动手。” 乔楚如同斗败一般，低下了头。 殷洁站了起来，高高扬着下巴，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 “乔楚，你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算是我半个替身，搁这嚣张什么呢？” “就算之前北祁对你还有那么一点意思，可当你对警察说绑架你的人是他的时候，他对你只剩下无尽的厌恶，识相的，以后看见他，就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扔下这段话，殷洁满意离开。 乔楚的心酸涩不已，十根青葱白嫩的手指捏成拳头涨红不已。 满脑子都想着殷洁说的那些话。 想到精神恍惚，连护士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拿到出院证明后，乔楚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尚思思的公寓，刚推开门，手就被拉住了。 乔楚回过神来。 “乔乔，欢迎回家。”尚思思笑着把沾了水的柚子叶直接抹在乔楚的头发上。 从头抹到脚，寓意着把她身上的霉运全被驱赶走。 “谢谢。”乔楚牵强地露出一抹笑容。 尚思思放下柚子叶，又把火盆点燃：“来，跨过火盆，以后就没病没灾了。” 乔楚本就不信这些，但还是配合着好友。 就算自己不信，她也希望好友能够永远有自己的信念。 乔楚跨过火盆后，尚思思又是一顿的操作，把这些仪式上的事情收拾好后，她扬起满意的笑容。 尚思思目光再度落在好友身上，微微一愣。 她感觉到乔楚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 “乔乔，你这是怎么了？”尚思思关心问着。 乔楚摇了摇头，想到殷洁的话，还是直接问起尚思思：“思思，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尚思思保证。 “我被绑架后，你第一时间联系的谁？”乔楚问。 尚思思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慕北祁给她的伤害，自然而然地就只想撒谎。 “还能有谁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警察。”她说着，又补充：“我先是报的警。” 乔楚抿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血色的唇刹那间被抿得苍白。 “乔乔？”尚思思心中一阵发虚。 乔楚松开她的手，“思思，跟我说实话。” 尚思思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 她只好说实话，“好吧，我之前报警，警察说失踪不超过四十八小时不受理案件，我心中忐忑不安的，知道你不是那种不好联系的人，所以从咱们的聊天记录里面找到了慕北祁的特助的电话。” 乔楚想起自己是给尚思思发过杨子规的电话号码。 尚思思继续说：“我打了过去，把联系不上你的事情告诉了杨子规，还是他提醒我看监控的。” “所以，慕北祁是第一个知道我被绑架的。”乔楚喃喃。 绗?1绔?濂逛笉鐢樺績 尚思思握住她的肩膀，“也不算是。” “不过总归是他的助理提醒我调出监控，我才知道你被绑架，警察才受理案件。” 乔楚没作声，纤细白嫩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尚思思察觉到不对劲，右手立刻探量着她的额头。 额头并不烫。 尚思思就明白了她为何异常。 她直接握住好友的手，低声说：“乔乔，你说的没错，他当然是第一个知道你被绑架的，因为就是他绑架的你。” “不是他绑架我。”乔楚抽出双手，无力靠在沙发上。 “什么？”尚思思皱起眉头，“怎么可能不是他？” “是殷洁。”乔楚道。 尚思思瞪大眼睛，“慕北祁的白月光？你怎么知道？” “殷洁今天来医院，亲口承认的。”乔楚道：“她在我跟前炫耀着得到的一切，所以没可能撒谎。”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尚思思死死攥紧拳头，又松开，瞬间产生了一种要为好友讨个说法的冲动。 她拉着乔楚的手站起来，“走，去报警。” “报警有用吗？”乔楚没有动，眼神凄哀，里面的波光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颗巨石，破碎淋漓。 “怎么没用！只要给警察提供了方向，一定会没事的！”尚思思皱起眉头，她相信警察能还她们一个公道。 乔楚的手猛地垂下，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事实，“没用的。” “殷洁是趁着我手机离了手的时候说的这些话，我没录音也没证据指明她就是绑架我的幕后主使，再说，就算我有证据又如何？慕北祁一定会保她，到头来她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听说作为殷家唯一的大小姐，她受尽宠爱。” “思思，我们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又怎么跟慕家殷家作对？” 乔楚的一番话，让尚思思的心中升起了无力感。 “那该怎么办？难道你就活该遭受这一切吗？”她跌坐在沙发上，“乔乔，你受了这么多苦头，到最后连一个公道都没能得到，你甘心吗？” 乔楚呆滞地看着前方。 她不甘心啊。 其实她又何止这一件事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救慕北祁的功劳被人认领。 却也不能拿着手链上前跟他坦白一切。 因为以前就有人这么做过。 乔楚还记得那个冒领功劳的人最后下场很惨，连带对方的家人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她还不甘心只当慕北祁的协议女友。 曾经也很贪心想要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可最后她再不甘心也只能认清慕北祁不爱自己，压根不可能娶自己。 后来她自己安慰自己。 只要依旧在慕北祁身边就行。 可最后也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像我们本来就是孤儿，能被普通家庭收养，能被他们爱着已经很幸运了。”乔楚侧过身，轻轻抚着好友的头发。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好友好受一些，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抚走对方心里的难受。 “思思，就是这样的生活，教会了我们要学会接受所有的不甘心。” 尚思思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 “可是殷洁那个女人能伤害你一次，就能伤害你第二次，乔乔，还有慕北祁，他在警察局那会儿对你做的事情说的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她说着，又懊恼起来。 “都怪我，当初就不该乱对警察说的，现在还把他给得罪了，以后你该怎么办呀？” 乔楚想起慕北祁对自己的冷冽，又想起他在床上对她的凶猛占有。 两个都是他。 两个她都没察觉到爱意。 “乔乔……”尚思思对当初的自作主张感到了彻底的后悔。 乔楚倒是无所谓了，她说：“没事的。” “我反正也要回乡下了，以后就算偶尔来京城也待不久，只要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两人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报复我。” 乔楚觉得殷洁有一句话说得对。 慕北祁压根就不在意她，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报复她？ 当初是她想错了。 用了四年的时间，居然没看认清楚慕北祁是个怎么样的人。 “乔乔，对不起。”尚思思心中还是愧疚得很。 “没事的，对了，你今天约了中介是吗？”乔楚问。 “是，不过今天是周日，中介那边的事情比较多，可能要晚一点才到我们。”尚思思点头。 “那我先去睡会儿。”乔楚感觉身体乏力得很。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因为她身体现在生病了，就会比较容易疲惫。 “好，你先去睡，中介那边有空了我喊你。”尚思思看着她的虚弱，不免的担心。 待乔楚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挽住对方的手。 “思思，我只是发了几天烧，不是骨折了，不用扶着的，我可以自己走。”乔楚抽出手，走回卧室关上门，她虚弱地靠在门后。 人在高烧一段时间后身体特别容易疲惫。 加上她还有白血病，从医院回到公寓，再从客厅走进卧室，这段距离真的要了她的命。 乔楚已经分不清身体的虚弱是持续的发烧造成的还是白血病造成的。 她靠着门坐下，缓了好会儿，才站起回到床上躺下。 看着天花板，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集团总裁办公室。 杨子规抱着一叠文件进了总裁办公室。 “老板，这些文件都需要您的审阅签名。”他恭敬说道。 慕北祁在工作的时候格外的认真专注，眉峰冷冽，没有半分别的情绪。 “放下。”他的声调平得接近苛刻。 杨子规把文件夹全放在办公桌上。 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带着些许的忐忑站在桌子边上。 “还有什么事？”慕北祁翻了一页文件。 杨子规有些踌躇。 毕竟老板说过以后不用汇报乔楚的事情。 他这会儿觉得要是不汇报又不好。 “杨特助。”慕北祁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地喊了一声。 “是。”杨子规吓了一跳，整个人站得笔直。 慕北祁扔下手中的文件，身体靠在大班椅上。 他解开一颗扣子，又拉扯了一下领带，整个人多了致命的慵懒。 他看向自己的助理。 “工作很闲？” 慕北祁声音平淡，淡得似有一丝厌世。 杨子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老板，殷小姐去了医院。” 慕北祁掏出一根烟，打火机“啪嗒”一声，烟头点燃，火光微亮，未曾波动泯灭。 杨子规见自家老板没有任何异常，还是支支吾吾地把医院的事情告诉他：“殷小姐是去找乔小姐的。” 绗?2绔?娈锋磥鍘绘壘涔旀 慕北祁眉峰一挑，深深抽了一口烟。 他缓缓吐出烟圈。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安静的窒息。 杨子规一直站在侧边等着，等了好会儿，直到觉得自家老板不会为此说什么，他才淡淡开口。 “她做了什么？”慕北祁问着，弹了弹手中燃了半根的烟。 杨子规有些纠结，老板口中的她指的是乔楚还是殷洁？ 他压根不确定。 杨子规脑袋转得飞快，回答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那边看着的人说只是进去说了会儿话，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慕北祁把快要燃尽的烟掐灭，手指搁置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几下。 杨子规抿了抿唇，又继续说：“我们的人汇报说。” “殷小姐走出病房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而乔小姐……” 慕北祁眼神一暗，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我说的你忘了？” 杨子规一个激灵，立刻止住剩下的话，直到现在才肯定，自家老板想知道的是殷洁那边的情况。 他垂眸道歉：“老板，抱歉。” “出去。”慕北祁的声音阴沉着。 “是。”杨子规退出办公室，并帮他把门关上。 办公室又重新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慕北祁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与刚才冷淡的几乎不近人情的气场相比，他此时此刻多了一丝烦躁。 他是听见了乔楚这个名字后才变成这样。 慕北祁想到殷洁去找乔楚以后，心头的不安莫名扩大。 隐隐之间，好像有什么在悄然失去。 他摸了摸胸膛的位置，猛地皱眉。 意识到现在的情绪都是因为乔楚而起的，慕北祁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不过是一个他腻了的女人，怎么会牵动到他的情绪？ 慕北祁又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烦躁后，强迫自己继续处理公司的事情。 乔楚睡了几个小时后，被尚思思喊醒。 两人一同到了林老爷子的房子。 乔楚带着中介到了房子看了一圈，给出心理的价格。 她开的价格与市场价差不多，中介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填了一些基本的资料。 乔楚在中介拍照的这段时间里把房子的一些基本资料都填写完毕，又拿出爷爷告诉她的房产证做了认证。 送中介离开后，尚思思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问乔楚：“要不今天我们就别开火了，出去吃吧？” 乔楚忽然想起秦野说的，等她出院后就一起聚个餐。 她建议道：“思思，要不我们在家里烧烤吧？” 尚思思笑眯眯地看着她：“你馋烧烤了？” 乔楚摇头，把自己之前与秦野的约定告诉她。 尚思思当即赞成，站起来挽着她的手：“好，那就去买点材料，我们今晚吃烧烤。” “好。”乔楚被她的笑容感染，苍白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容。 尚思思的车停在了巷子口，她们一同往外走。 “对了，我记得以前秦学长最喜欢的就是跟咱们一起吃烧烤吧？” 尚思思忽然想起这么一回事。 乔楚点头，她到现在还记得学校后门的烧烤摊生意异常的火爆。 若是她们平常去根本没有位置。 也只能托秦野的关系，老板才会给她们留位置。 “我就说你怎么会想着请秦学长吃烧烤呢，原来你都还记得呀。”尚思思朝着她暧昧一笑，“我还记得以前秦学长最喜欢帮你烤串了，要是后来他没出国就好了，说不定你们两个人都修成正果了。” 乔楚随即一怔，脸上的笑容散了下去。 “思思，不能乱说。”她摇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秦野的感情永远只是学妹对学长的敬佩。 若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那便是朋友的感情。 乔楚从很久以前心中就有了慕北祁。 她心中有着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尚思思吐了吐舌头，“哎呀，我知道你那时候没这个意思。” 她知道乔楚上大学的时候一颗心都在慕北祁身上。 连忙把话圆回来，“就算不修成正果，当初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你跟我也不至于只有一条出路。” 乔楚想起当初那条出路，心脏钝痛不已，她用力深呼吸，再若无其事地对好友说：“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尚思思搂着她的肩膀，手触碰到她肩胛骨的瞬间，皱起眉头。 “乔乔，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肩膀的骨头都会膈人了。” 乔楚垂下眼眸解释：“最近在减肥。” “减什么肥呀，你一点都不胖！”尚思思惊呼一声后又唠叨：“不行，等会儿你得多吃几个串，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乔楚连连点头，她喜欢这样被关心的感觉。 她暗暗的想，如果自己注定是活不长的，那就让她多贪心地享受一些这些关心。 在她死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美好的记忆可以回想。 上车后乔楚才想起压根没有问过秦野有没有空，连忙拿起手机在微信上问了一句。 “好，今晚见。”秦野回复得很快。 乔楚与尚思思一同去超市买烧烤的食材。 买完食材回到家，乔楚累的浑身没了力气。 她却不说一个累字，开始与尚思思一起清洗食材。 食材清洗过后，乔楚开始腌制。 尚思思在一旁夸赞道：“幸好有你这个厨艺小天才，不然我还不知道烧烤的食材要腌制。” “腌制了才能入味。”乔楚把最后一盘食材腌制完成，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 “思思，你先把这些放进冰箱吧。” “好勒。”尚思思把食材放入冰箱。 乔楚忙完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 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剧，实际上她是趁着这个时间休息。 下午六点。 秦野准时到达尚思思的公寓。 门铃响起后，尚思思跑去开门，对着门外的人笑眯眯说道：“秦学长，欢迎光临。” 秦野今日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又精神，十足的商场精英。 他把提着的两个袋子交到尚思思的手中，“生火了吗？” “还没呢。”尚思思看着袋子里的水果，笑着对乔楚道：“乔乔，秦学长买的都是你喜欢的水果，看来他还记得呢。” 乔楚站起对秦野浅笑了一下：“秦学长，破费了。” “都是随便买买的，吃完烧烤可以吃水果，刚刚好。”秦野脱去西装外套，卷起白衬衫的衣袖：“我来生火。” “学长，不用生火，为了安全我家用电子烤炉。”尚思思指了指放在阳台的烤炉，“就是那个。” 她刚说完，拍了一下手，“哦对了，我还没买饮料，你们先烤，我去买。” “好。”乔楚应道，与秦野一同走到阳台。 “秦学长请坐。”她说道。 秦野选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乔楚把所有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摆好以后再坐在秦野的对面。 秦野挑了挑眉头，站了起来坐在她隔壁的位置。 乔楚心里也没抗拒，只是笑了笑。 “乔楚，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绗?4绔?鐩村埌鎴戣吇涓烘 乔楚攥紧手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秦野看似给了她选择，但她压根没得选择。 那些不雅的照片在他手上等于拿捏了她的命脉，乔楚嘴唇微颤，眼底的湿润潸然。 秦野凑近她的耳边，顽劣地吹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问：“想好了吗？” 乔楚喉咙干涩难以开口，猛地吞了一下口水，她苍白得没有些许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我……” 话还没说完，公寓的门被推开。 尚思思提着一袋子饮料走了进来。 秦野似笑非笑地坐直身体，往门口看了一眼，用仅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乔楚，好好想想，吃完给我答案。” 他说完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尚思思手中的袋子，“我来吧。” 尚思思揉了揉手腕，嬉笑地调侃：“秦学长还是这么绅士，以后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乔乔，你说是吧？”她说着又带上了乔楚。 “应该吧。”乔楚神不守舍地回应，压根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想到大学那会儿，尚思思因为照片的事情被逼得差点自杀，她无法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秦野背对她们把饮料放到了一旁，眼底闪过一抹痛恨。 幸福？ 乔楚不会幸福的！ 尚思思走到阳台，看到掉在地上的鸡翅，疑惑地问：“乔乔，怎么还掉了几串鸡翅？” 乔楚怔愣地看了地面一眼，照片的事情让她太震惊，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她讪讪解释：“我刚才手没拿稳。” 她伸手就要去捡起。 尚思思的动作更快，弯身把鸡翅拿过来：“掉了就别要了，我去扔掉。” 她拿着鸡翅走进厨房。 秦野拿起酸奶与椰奶看向乔楚：“想喝哪个？” 乔楚对上他那双再次和煦起来的眉眼，眼底的惊恐害怕叠加得无以复加。 “我自己拿就好。” 她说着猛地站起，一阵眩晕袭来，她身体晃了晃。 秦野手疾眼快扶上她，顺势地往怀里一带。 乔楚身体撞入他的怀里。 尚思思走出厨房，看见这场面，脸上的笑容瞬时暧昧。 “你们这是……” 秦野垂下眼眸把乔楚眼底的惊慌收入眼中。 他为此很满意，同时装出绅士的模样，把手放下，“刚才乔楚没站稳。” “乔乔？没事吧？”尚思思闻言立刻担心看向乔楚。 “我没事，只是站起来太快晕了一下。” 乔楚一边解释一边往侧边挪了一大步，随手拿起一瓶饮料，在他的对面位置上坐下。 “烧烤吧。”她又道。 秦野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烧烤吧。” 乔楚抿唇不语，拿起两根鸡翅放在烤炉上烧烤。 “我也饿了，赶紧烧烤吃点东西。”尚思思活跃气氛，坐下后也拿了一些金针菇跟韭菜放在烤炉上烤。 三人的烧烤并没有持续很久。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结束了烧烤。 秦野拿出手机。 乔楚看见，心脏上似被大掌死死捏着，她呼吸发紧，手指也不禁捏紧，指甲发白。 秦野站起来道：“感谢你们的款待，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处理。” 尚思思闻言站起来，“学长，我送您。” “不用。”秦野看向乔楚，展露着一抹笑容：“让乔楚送吧，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尚思思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乔乔，那你送秦学长，这里我收拾就好。” 乔楚双脚僵住站在阳台，没有挪动脚步。 秦野侧过脸看着她，依旧是笑着：“乔楚？” 乔楚听着他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威逼感，闭了闭眼睛。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她迈开虚软无力的双腿，往门口走去，“秦学长，走吧。” “嗯。”秦野上前打开公寓的门。 尚思思在他们背后说道：“乔乔，多在楼下散散步消食，对身体好。” 乔楚低着头走出公寓，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正在迈向地狱的深渊。 在烧烤的时候她的兴致一直不高，基本上与秦野是零交流的状态。 可尚思思压根没发现，现在还想撮合她与秦野。 乔楚并不怪她。 秦野对于很多女生来说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尚思思只是想让她的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而已。 乔楚亦是如此。 她心中清楚，要是那些照片被公开，尚思思的下半辈子就要毁了。 她愿意牺牲自己，换取好闺蜜下半辈子的宁静幸福。 乔楚脚步虚浮，与秦野走进电梯以后，靠在电梯墙壁上。 电梯门关上以后，秦野的恶劣又完全展现在脸上。 “怎么靠那么远？这不是辜负了尚思思的一片好意吗？” 乔楚听着他的调侃，心脏紧了紧。 一直以来，尚思思都把秦野当成榜样以及偶像，想要在学习上跟他一样有出息，拿到国家级的奖学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随时把尚思思推入深渊。 “思思一直很尊敬你。”乔楚深呼吸，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她还是不相信，秦野能那么恶。 “那又如何？”秦野走到她的身旁，斜斜靠着电梯。 电梯有监控，他不会对乔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她？”乔楚红了眼。 “要怪就怪她对你来说太重要。”秦野抬手，漫不经心地撩拨起她卷曲的头发。 他的目标人物，由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个。 是否伤害其他人他压根不在意。 乔楚微微哆嗦着，“为什么恨我？” 秦野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因为你贱。” 大学时期的乔楚教会了他很多。 让他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呵护一个人。 但是也是她让他知道一个人有多下贱。 秦野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她把他推入深渊的晚上。 想到那些，他没了耐心。 “乔楚，你想好了吗？”他沉声问。 “我还有的选择吗？”乔楚眼底水雾逐渐弥漫，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了出去。 秦野跟上。 乔楚走到小区停车场附近，这里经常有车进出，所以没什么人会靠近这里。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满脸堆满意味深长笑容的秦野，道：“秦学长，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期限。” 秦野没有半分思考：“直到我腻为止。” 乔楚蹙起秀眉，脸色惨白可怜，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太久了。” “你没讨价还价的余地。”秦野握着手机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乔楚刚升起的一丝倔意，在看见手机的时刻瞬间消散。 “那这段时间我要做什么？”她问。 绗?6绔?涔旀锛屽埆瑁呮檿 杨子规透过内倒后镜打量了一眼慕北祁。 昏暗的环境下，那冷得可怕的脸色更显阴沉。 这一看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杨子规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去哪个酒店？” 慕北祁的冰冷的目光投向驾驶座的人。 杨子规一个哆嗦，没敢再说一句话，立刻发动车子。 他开车到了集团名下的君庭酒店。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杨子规的通知，此刻在上班的人并排地站在门口迎接着自家老板的到来。 车门推开，所有的酒店员工低下了头，异口同声地朝着慕北祁问好：“老板好。” 慕北祁神色淡漠，绕过车头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把还在发烧昏迷的乔楚横抱了下来。 酒店的工作人员见到这幕，头低得更低，生怕多看一眼冲撞了老板。 酒店经理硬着头皮上前，压根不敢看眼前的场景：“老板，总统套房已经准备好。” “嗯。”慕北祁抱着乔楚走进酒店，坐着专属的电梯到达顶楼。 这一层只有一个为他预留的总统套房。 抱着乔楚走进套房后，慕北祁半放半抛地把乔楚扔在床上。 他的动作并没有多少温柔可言，在发烧昏迷的乔楚感受到了失重感，眉头蓦然皱紧，嘤咛了一声。 慕北祁毫不怜惜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再看向一旁站的笔直，却低头看着脚的酒店经理。 感受到老板的目光，他才抬了抬头。 他态度恭敬地汇报道：“老板，床头柜上放着的是退烧药跟体温计，还有一些医用酒精，您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慕北祁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酒店经理像脚底抹了油似的，转身飞快离开，生怕慢一秒都会被开除。 他离开总统套房后，站在门口候着的杨子规吩咐：“让值班的人守好嘴，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往外说。” 酒店经理明白什么意思，连忙点头：“是，我会通知下去的。” “要是这件事让夫人或者殷小姐知道，你这个总经理也当到头了。”杨子规侧面告诉他保密的重要性。 他说的夫人是慕北祁的生母。 对方门第观念极重。 要是知道自家老板跟乔楚有关系，乔楚肯定会遭到伤害。 若当初殷洁不是救了他家老板，以殷家现在的财富与社会地位恐怕也得不到这位夫人的承认。 “是、是。”酒店经理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下去叮嘱今天值班的员工，让他们别胡说八道。 套房内。 慕北祁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乔楚，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乔楚。”他喊了一声，抬脚踢了一下床。 床晃了一下，躺在上面的人却像对外界失去了意识，压根没反应。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巴掌大的小脸红彤彤的，如熟透了，在套房光透灿烂的灯光映射下，这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慕北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地嘲讽着：“活该！” 她病成这样，还顶着大风跟秦野压马路。 今天要是没他在那里，说不定她已经被进出的车辆压成人泥。 躺在床上的乔楚对他的刻薄言语没有半分反应，因为身体难受，她逐渐蜷缩在一起。 过了几秒，她难受地哼唧一声。 慕北祁眼神越发的寒凉。 站在那里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看了五分钟后，他打开床头柜，温度计与退烧药摆放在一起。 慕北祁拿起温度计，抬起乔楚的手，才发现她身体的温度比刚才高了许多。 握着她纤弱得像没骨头的手腕，他能清楚感受到浮于皮肤表面的烫意。 慕北祁欲把体温计塞入她的腋下。 可乔楚今天穿的衣服是衬衫，一排纽扣扣得工工整整。 他只好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看着她原本莹白的肌肤此刻泛着红，他眼眸一暗。 这模样倒有几分像她往日最动情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乔楚浑身白里透红，眼中波光淋漓，又满眼都是他…… 慕北祁想到那些，寒着一张漂亮精致的脸，粗鲁地把体温计塞入她的腋下。 冰凉的体温计触碰腋下位置的时候，乔楚又发出一声嘤咛。 似在抗议他的粗鲁。 慕北祁没管，拿起退烧药的盒子，研究起说明书来。 一次一颗，十二小时一次。 他挤出一粒退烧药，又拧开一瓶的矿泉水。 等了五分钟后，他抽出体温计。 三十九度五。 高烧。 慕北祁坐在床沿边，拍了拍乔楚的脸，“醒醒。” “吃药。” 乔楚除了刚才发出的那点声音，对此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北祁没办法，只能把脱下外套坐在床上。 他抬起乔楚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退烧药塞入她的口中。 这步倒是顺利。 慕北祁拿起开了的水瓶，微微掰开她的嘴唇，试图把水灌入她的口中，让她把药吞下。 只是刚倒了一点，水就沿着她的嘴唇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最后没入他的裤子中。 点点凉意从大腿的肌肤传来，慕北祁皱紧眉头。 “乔楚，别装晕。”他哑着声音警告，又喂了她一口水。 水依旧全流了出来。 乔楚烧得没了吞咽的意识。 “真麻烦。”慕北祁指腹粗鲁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把水放回床头柜上，最后把乔楚放平后站回地上。 他扯下领带，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才拿起水喝了一口，低头对着那嫣红的嘴唇吻了下去。 慕北祁一点点把水渡入乔楚的嘴里。 慢慢的水落入她的口中，融化了舌上的药片。 慕北祁连着为了好几口，细细的一颗退烧药终于融化完。 他抬头，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轻蔑地看着她。 正常地喂她喝水她是一点也喝不进去，换了用嘴喂，她喝得倒是快。 慕北祁压着心底的怒火，出言嘲讽：“乔楚，你真贱。” 总统套房的门被敲响。 慕北祁开门，脸色铁青地看着门外的杨子规，“什么事？” 杨子规抬起眼，看到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老板，需要送乔小姐去医院吗？” “用不着。”慕北祁冷冷道。 杨子规猛地抬头，想说发烧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对上那双蕴着怒气的眼睛，他到嘴的话全数咽下。 他想老板还是重视乔楚的，估计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烧傻。 “好的。”杨子规道。 “你可以下班了。”慕北祁说着，面无表情地关上套房的门，回到床边。 昏迷中的乔楚恰巧地发出一声梦语。 绗?8绔?璺熶粬鐫¤繃浜嗗悧 慕北祁说完，在她的耳侧落下一记无情的撕咬。 乔楚倒吸一口凉气，耳垂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痛感的万分之一。 她的心脏像被人重锤了好几拳，不禁剧烈地抽痛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 乔楚想起医院那会儿，殷洁找自己说的话。 慕北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殷洁的纯洁美好，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尊严踩在地底里反复碾碎。 那四年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有买卖关系吗？ 他们的过去真的除了肉体之间的纠缠，就再也没有别的情愫吗？ 慕北祁，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男人的手逐渐把她拢紧，似要将她拆骨吞入腹中那般。 “不……”乔楚忍着下巴的疼痛想发出抗议，想试图唤醒身后男人的良知，不要违背她的意愿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 慕北祁眼眸一沉，在她抗议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钳制她下巴的手松开，直接往上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乔楚剩下的话全化为了呜咽的声音。 她想挣扎。 可无奈高烧过后身体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她连抬手都困难，加上他的纠缠很紧密，就像一条蟒蛇紧紧裹着猎物，等待着吞入腹中的那刻。 “嘘，我不喜欢这样的声音，闭嘴，等会儿有得你喊的。”慕北祁的嗓音沙哑又轻佻。 乔楚闻言瞪大双眼，身体抖得厉害。 慕北祁眼中一寒，膝盖无情地分开了她的双腿。 乔楚无助地闭上双眼…… 一个小时后。 乔楚瑟缩在床上，泪流满脸。 她把被子紧紧夹在腋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透着淡淡的晕粉，肩膀上还多了一个慕北祁留下的牙齿印，肩膀以上的白嫩肌肤处处都是暧昧的青紫。 慕北祁的占有暴力而持久。 餍足过后，他看着乔楚眉眼潮湿，睫毛挂泪的可怜模样，没有半分的同情。 慕北祁面无表情地下了床穿衣服。 “慕北祁。”她刚才的声音很大，此刻嗓子像火烧燎原般干涸难受，张开嘴说话声音粗哑：“你这是犯法的。” 慕北祁清隽的眉骨一挑，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止，“犯哪门子的法？” “你这是弓虽女干。”乔楚死死抓着被子，眼尾已然赤红。 这几日里淤积的愤懑在得到舒缓后，慕北祁的声音清脆了许些，“弓虽女干？” 随即，他的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走到床边微微俯身。 强大的压迫感侵袭而来，乔楚一颤，恨不得往床垫里头缩。 慕北祁不是没有过一而再再而三索取她身体的经历。 以往在他出差的时候，一段时间没法碰自己，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总会要上好几次。 乔楚生怕他又会再来一次。 她的身体虚弱，压根遭不住他再次凌辱折腾。 慕北祁沉着地对上她恐惧的双眼，没有任何继续占有她的意思，长臂一伸，他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 他站直身体，按下录音播放。 一句句羞耻的声音在手机扩音中播放出来。 “唔，求你……” “不要……” “别……” 一句句羞耻的求饶，似难受，又似在极度享受，乔楚听得脸色通红。 如晚霞在她的脸上落下了撩人的火种，此刻妖娆，又风情万种。 慕北祁见状，小腹处热了热。 只是她身体虚弱，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占有。 他按下那股冲动的欲望，修长漂亮的食指默默划过她的脸颊。 昨晚擦拭留下的红印还没散去。 慕北祁爱极了她这样的体质，以往每一次的占有，上一次故意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退。 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在那瞬间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被强的人会说出这样的享受的话语？”他指腹抵在那一道道红痕上来回摩擦。 又道：“不得不说，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得多。” 乔楚听着他的讽刺，脸色一白。 她没想到慕北祁在强迫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会恶劣地用手机录音。 有这份录音，就算报警了也没用，警察压根不会受理立案。 指腹的摩擦带起阵阵疼痛，乔楚把脸埋入枕头里。 她试图借此躲避抚摸。 慕北祁坐在床沿，俯视着她的小动作，眼神渐冷。 他的手猛地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别躲避，否则后果自负。” 乔楚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白嫩的脸上肆意揉捏。 一下又一下，慕北祁看着她睫毛交汇处溢出的水润更深，手上的力度逐渐加深。 “做都做了，摸一下还不肯？”他的声音阴沉冷鸷，如一把冰刀直插乔楚的心脏。 她哽着声音道：“从头到尾，我都不是自愿的。” “是吗？”慕北祁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吐出一口气，“那要不然让人听听录音判断，你到底是在抗拒，还是在享受？” 乔楚瞪大双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要！” 慕北祁却像没听见她的求饶，手指往下，划过她白嫩的天鹅颈，手指故意在那青紫上打着圈圈。 “你说，给谁听好呢？” 乔楚身体哆嗦着，瞪大的双眼布满了绝望，空洞，又没了神采。 如一个被玩坏的人偶。 慕北祁又道：“给你闺蜜？” 乔楚身抖了抖。 他又道：“要不，给你的现男友吧？” “不要！”乔楚猛地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斑驳的白皙扎入慕北祁的双眼中，那好不容易压下的冲动瞬间起来。 他黑着脸。 “你就这么爱他？” 乔楚身体一僵，她拾起被子围绕在身前。 她哪里是爱秦野。 只是秦野对她跟过慕北祁这件事表现出十分的介意。 要是慕北祁真把这样的录音发给他，说不定他会恼得直接公开尚思思的照片。 她已在地狱的深渊，只尽可能的想保护唯一的好友。 “求你，别把录音发给他。”乔楚卑微地求着，没把照片的事情告诉慕北祁。 她不想让他知道。 不然，按照现在的情形，她怕慕北祁会想尽办法拿到照片，跟秦野一样用照片威胁自己。 慕北祁眸中的寒气多了几分，更是逼人，手指轻轻划着乔楚精致的锁骨。 “跟他睡过了吗？”他声音沉闷，如山雨欲来，猛烈的气压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乔楚垂眸，充满耻辱地说：“没有。” 慕北祁眼中的嗜血清淡了些。 “刚才我睡你，舒服吗？” 乔楚右眼落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慢慢缓落至下巴。 不想他把录音发给秦野，就只能不激怒他，她知道只有一个答案：“舒服。” “很好。” 慕北祁眼神一暗，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后，粗鲁地扯开她夹着的被子。 眼前春光咋现，他往后仰，双手的手肘则是靠在床垫上，整个人呈现半躺的状态。 “乔楚，拿出你求人的态度来。” 第28章 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确定？”慕北祁一瞬间周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桃花眼中蕴着的暴风雨投入进她的眼底，快要把她给淹窒息。 一阵萧杀的气息侵袭而来，乔楚感觉到他现在实在是危险，心中的恐惧深了几分。 她慌了，攥紧的手心里被掐出了血痕，她借着疼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 乔楚知道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她不怕被报复，只怕拖累身边的人，她压下心头的恐惧后又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确定。” 慕北祁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的倔强，过了几秒后，他甩开乔楚的下巴。 她往后踉跄了两步，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在剧烈的推搡后，她感觉更晕了，手脚发软得不像话，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想被慕北祁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乔楚低着头，硬是用双手往后撑着墙面。 没让身体往下滑。 慕北祁冷笑一声：“你还真够爱他的。” 乔楚死死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硬是强撑着不说话。 喜欢慕北祁那么多年，她知道他的性格，沉稳又多疑。 他认定的事情若要推翻，除非是自己掌握到证据，否则光靠别人说的，他压根不信。 所以乔楚知道这解释与不解释都是一样的。 看着她的沉默不语，慕北祁眼中的狠厉越发浓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气冷冽地发出警告。 “乔楚，记得你今天说的。” 说罢，他转身大步迈进警察局的办公楼，不再留恋。 远处的杨子规见状，松开尚思思连忙跟上。 在得到自由后，尚思思立刻冲到乔楚的身边。 就在慕北祁钳着好友下巴的时候，她就想冲过去，只是下瞬手被杨子规握紧，她压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欺负伤害。 “乔乔，你没事吧？”尚思思扶着她的手臂，对上她眼睛的瞬间，才发现她已潸然泪下。 她连忙抽出纸巾，帮忙擦拭眼泪。 “别哭了。” 乔楚吸了吸鼻子，往警察局的办公楼看了眼，早已看不见慕北祁的背影。 “我们回医院吧。”尚思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也跟着抽疼。 此时的乔楚就像被狠狠玩弄过后就被无情抛弃的娃娃，靠在墙边脏乱破败。 尚思思想到她过去的种种，鼻子莫名的酸涩。 苦难与厄运似乎一直都在跟着乔楚。 除了被收养的那几年她是幸运的，往后的日子好像一直都在发生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在煎熬磨砺着她。 甚至现在还要为了林老爷子的身体着想，与慕北祁分开。 四年的相伴发展成现在这一行，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思思，你能把车开过来吗？”乔楚问。 尚思思指了指一旁的标语，“非单位用车不能进来。” “我们走出去吧。” 乔楚苦笑一下，眼眶涨红的酸涩难耐，“我走不动了，手脚都没了力气，好累。” 尚思思意识到不对劲，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又烧起来了。”她皱起眉头，在医院那会儿，医生花了好大的劲才让她退烧了，没想到现在又烧了起来。 尚思思一个人没办法扛得住乔楚，无奈之下，她只好喊来了在保安亭值班的警察。 警察人好，同意帮忙，与她一同把已经虚弱的无力走路的乔楚扶上了小五菱。 尚思思一路狂奔，赶回医院。 到了医院后，乔楚被医生一顿责备。 说她是受到了惊吓才发烧的，身体刚好一些的时候就不该往医院外面跑。 现在又烧起来，之前的治疗都白费了。 乔楚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唠叨，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挂着的点滴，她低声说：“抱歉。” 医生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用跟我说抱歉，我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就是遇到你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才会多说两句。” 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尚思思，此刻她满脸的懊恼，在责怪着自己不该心软答应带乔楚出去的。 医生说：“我还有些事情要跟病人谈，你先出去吧。” 尚思思一愣，“我是她的家属。” 医生知道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问乔楚：“我跟你谈的事情比较私密，你确定要留下你的朋友吗？” 乔楚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看向尚思思，“思思，你先出去。” 尚思思抿着唇，满脸不情愿。 “没事的，先出去。”乔楚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强势了许多。 “嗯。”尚思思拿她没办法，只能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后，医生直入主题，“下班的时候你的抽血检查结果出来了，有异常，我调取了你过往的病例。” “我有慢性白血病。”乔楚承认道。 医生点了点头，“你反复发烧，除了受到惊吓以外，也跟这个病有关系，现在我们要给你进行一系列的治疗，这件事你朋友知道吗？” 乔楚摇了摇头，她浑身都累，很疲惫，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要隐瞒吗？”医生又问，他们是绝对遵循病人的意愿，如果病人不愿意别人知晓病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往外透露的。 乔楚“嗯”了一声。 “好，我们这边会帮忙隐瞒的。”医生说完离开病房。 尚思思走了回来问她：“乔乔，医生说了什么？” “就是让我要注意休息等等的话。”乔楚撒着善意的谎言。 白血病会致命，但也还有一线的生机。 她不想让尚思思知道，还要担心自己。 乔楚以前在启航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一个得了家里人得了白血病的同事，她看着对方，知道等到骨髓配型的时候那份焦急。 这些痛苦自己受着就好，没必要再让尚思思担着。 “思思，你能帮我联系中介吗？”乔楚问。 尚思思碰了碰她的额头，似乎打过针后，乔楚的头就不烫了。 她说：“怎么这么焦急？爷爷催了？” 乔楚“嗯”了一声，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她接到了爷爷的微信。 老人家在问她房子的事情。 乔楚能看得出林老爷子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里的生活，回去乡下开始新的生活的渴望。 她现在只想把这件事办好。 “医生刚才在外面跟我说了，你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别折腾，明天我来帮忙联系。”尚思思说道。 乔楚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思思。” “谢什么呀，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尚思思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蛋，不禁陷入沉思。 当年要不是乔楚把身体出卖给慕北祁，她或许已经沦为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她的私密照不再私密，会被到处流传。 她或许会受不了，选择跳楼自杀。 也或者是每天接一些暴露的拍摄任务，甚至有可能被迫张开腿迎接各种各样的客人。 是乔楚挽救了她的生命，给了她光明的未来。 “在聊什么？”一道温润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 第29章 北祁让你滚 尚思思回过头，看见门口的人是秦野，眼中闪过惊喜。 “秦学长，你怎么来了？”她站起来迎接。 “来看看乔楚。”秦野走进病房，把手中提着的保温瓶与果篮全放在茶几上。 “家里的保姆熬了粥，比较清淡，适合病人吃，所以我就想着送些过来。” “你们吃过了吗？” 秦野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如春风拂脸一样温和。 尚思思笑着道：“秦学长，你这粥来得真是及时，乔乔还没吃晚饭呢，我本来打算去医院食堂买点粥的，现在也不用去了，你们聊，我去装点热水洗碗。” 她说着朝床上的乔楚眨了眨眼，然后端着水壶走出去。 秦野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又打滴了？”他看了眼还没下一半的点滴瓶，话语里的关心未达眼底。 乔楚听着他温柔的关心，浅浅一笑：“不小心又把自己弄生病了。” 听着她俏皮的话语，秦野眼中浮现出宠溺，只是他的这份宠溺未曾到达心中。 他无奈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谢谢秦学长关心。”乔楚的声音很柔，跟她现在的人一样，弱不禁风。 秦野心头的厌恶却更浓了。 曾几何时，他也被乔楚的柔弱给吸引了去。 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该被好好保护，是要放在心底里疼爱的。 可现实却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直到那个时候秦野才知道，那都是乔楚的伪装。 现实里面，她就是一个婊子。 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包养，谁都可以上的那种贱人！ 秦野还记得乔楚大学那会儿的模样，甚至比起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还要可怜几分。 胸腔的厌恶快要把身体占据满。 秦野却用风度把心中的憎恶掩饰得很好。 他说：“乔楚，赶紧好起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乔楚有些意外问道：“什么事？” 秦野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凌厉，再度抬眸的时候，又是一片的平静。 他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等你出院我们刚好可以聚聚，可以吗？” “好。”乔楚答应，她确实与秦野好久不见了。 就算时间会让一段关系生疏，她也该念着大学时候，秦野对自己与尚思思的诸多照顾，好好感谢一番。 “秦学长，到时候我跟思思请你吃饭，你可不能拒绝。”乔楚道。 “好。”秦野答应。 因为反复发烧的缘故，乔楚在医院住了两天。 等病情控制住，医生才同意她出院。 乔楚把病房里的随身物件收拾好，等待护士送来出院通知，就能离开。 她坐在病床上看书等着。 护士还没来，病房门口却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传入耳朵，乔楚抬起眼眸。 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慕北祁的白月光——殷洁。 “殷小姐。”乔楚合上书本，神情淡漠。 殷洁今日穿了一件黑色性感长裙，长长的裙摆侧边开了高叉，每走一步，那若隐若现的风情万种在随处的释放。 她直接走到乔楚面前站着。 “乔楚。”殷洁定定喊了一声，红唇微勾，带着嘲弄的玩味看着她。 乔楚没作声，平静地与她对视。 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的五官确实有几分相似。 慕北祁爱殷洁如命，她也靠着五官的几分相似，得到了四年的陪伴在他身侧的机会。 乔楚一想起心中又莫名的抽痛。 她紧紧捏着书，等待对方直入主题。 殷洁笔直地站着，以为乔楚会耐不住性子先问自己。 却不料她站了足足一分多钟，对方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殷洁耐不住性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把一袭长发撩了撩，才与她平视：“我有话要对你说。” “殷小姐要说什么？” 乔楚现在也不在启航工作了，她的名声也被殷洁给毁得差不多，就没什么可以害怕，因此十分淡定。 殷洁冷着嗓子道：“我知道你给北祁当了四年的秘密女友，你们现在协议已经解除了，那我就来跟你说一句话，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别妄想着还能攀上北祁。” 她之所以坐不住来警告乔楚，是因为阿烈给她发了一堆照片。 殷洁才知道，慕北祁在警察局又跟温宁纠缠上了。 在公共场合他们这样纠缠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乔楚忽然一笑，这像是正宫来逼迫小三离开的戏码。 可她压根就不是小三。 以前给慕北祁当女朋友之前，他与殷洁是闹掰的状态，是单身的。 可现在殷洁在背后坑了她一把，让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乔楚心中莫名的来气。 她把书本放在一旁，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未施脂粉，模样气质却不比殷洁差。 乔楚道：“殷小姐这次为什么不继续躲在背后做小动作，而是亲自来警告我了？” “是不是觉得制造小三舆论、以及把照片发给我爷爷压根不管用，坐不住了？所以跑到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被当众点破心思的殷洁面子挂不住，她心头恨得咬牙切齿，却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进来之前想了一大堆话，可被这么一气，脑袋一片空白。 无奈之下，殷洁只能假借慕北祁的名义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没错，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北祁喜欢的人一直是我，而你非得这么不要脸地缠着他，我做点事情警告你有问题吗？可我是没想到啊，你能这么不要脸。” 乔楚一直都猜那些小动作是她做的。 如今殷洁承认了，她胸腔猛地升起了一团怒火。 对方的这些小动作，害得自己差点失去唯一的亲人。 乔楚生性善良，可这会儿她面对着害自己沦落至此的人，是再也不想保持自己良好的教养。 她苍白的小脸忽地绽放开一朵花，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洁，声音莞尔又娇媚：“真的是我缠着他吗？” 殷洁看着气质突变的乔楚，皱起眉头。 满肚子攻击对方的话语正准备脱口而出。 乔楚却没让她说话。 “可据我了解并不是这样的，慕先生对我的身体还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要花五千万来买我的一夜，当然我也不犯贱，把他给拒绝了。” “所以到底是谁缠着谁，谁对谁念念不忘？” 乔楚边说一边揉着手腕，“提起这事情，那天晚上慕先生就是拉着我手腕上的车，求着我配合他，陪他回别墅……” 她眼神逐渐染上了娇媚，“我说我的手怎么这么疼呢？原来是那天弄伤了到现在都没好。” 殷洁死死捏着手提包的带子，经过她那么一提，想起在会所外面的场景。 他们似乎做了。 绗?7绔?涔旀瀚夊娈锋磥 她好像很失落。 慕北祁没有半分的同情。 她还想让秦野给她拍东西？做梦！ 慕北祁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乔楚失魂落魄的背影，他浓眉轻蹙，心中又起了疑惑。 之前那么多珠宝首饰乔楚都不拍，却对这手链起了兴趣。 慕北祁看向满眼都是自己的殷洁。 难道是因为她？ 乔楚嫉妒殷洁？ “北祁，你怎么定定看着我呢？我脸上的妆花了吗？”殷洁好奇问，同时心中被浓情蜜意给填满。 “没有。”慕北祁说，没再想这个问题。 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不让乔楚如愿就行。 拍卖还在继续。 乔楚的心底无比的难过，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往慕北祁与殷洁那边看了一眼。 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殷洁那弯弯的唇角显示着她此刻的高兴。 乔楚赶紧心脏被没入了一把细密的针。 疼得快要受不了，她快速收回目光。 秦野把她这模样看在眼里，心头一沉，手臂揽过她的腰，把她上半身圈入禁锢中。 乔楚很不适应，动了动。 秦野低声警告：“别动。” 乔楚一怔，不敢动了。 两人的距离贴得很近，她微微抬头，呼吸莫名地就与他纠缠起来。 乔楚被精心描绘的眉皱了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近的距离。 “太紧了。”乔楚低声抗议。 秦野却故意说：“怎么老往那边看？” 乔楚知道他指的那边是慕北祁与殷洁那边。 “我随意看看。” “是心有不甘对吧？”秦野的大掌在她的腰间，大拇指的指腹在轻轻摩挲。 她的腰很细，不堪一握。 秦野心想，她之前跟着慕北祁是不吃饭吗？居然这么瘦。 他不喜欢她太瘦，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让她多吃点，这样才耐得住他的折磨。 隔着礼服的布料，乔楚还是能感受得到秦野大掌之中的炽热。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心里头不舒服。 却没办法推开。 秦野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你看，在慕北祁的心里，殷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这幕，你是不是很心痛？” 乔楚此刻对秦野的反感大于心中的痛楚，她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多了一份倔强。 “秦总，你在哪里看到我心痛了？” 秦野愣了愣，居然敢反驳他？还真的有进步了。 果然乔楚以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秦野眼中的阴沉慢慢浮现出来。 乔楚又道：“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那条手链？是你自己觉得我想要才出价，我又没说，又何来不甘心的说法？” 秦野确实是看出来了。 但乔楚也确实说了不要。 秦野被怼得无话可说，这点小事情也不值得他去计较，没继续用这个话题来挖苦她。 他继续看着拍品。 乔楚接下来都没说话。 拍卖会接下来的展品是一个富商提供的古董字画。 秦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古董字画。 拍卖的字画正好也是秦老爷子感兴趣的。 秦野等大家出价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出价。 “三千万。”他举起牌子。 三千万差不多就是这字画当今的市场价格。 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字画要是过了过了这个价格，收藏就等于是投资失败。 这古董字画以后或许会有升值的空间，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他们作为富商，喜欢的就是短期能看到巨大收益的投资项目。 秦野明白这个道理，正以为没人会跟他争的时候，慕北祁开口：“五千万。” 拍卖现场瞬间有几分嘈杂。 大家先看了一眼慕北祁，再把目光看向秦野。 他们很好奇，秦野会跟慕北祁竞争吗？ 秦野皱起眉头，若是其他拍品他不会跟慕北祁争。 但是这个古董字画对他有极大的用处。 秦野不放弃，继续举着牌子拍：“六千万。”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 秦野跟慕北祁争拍品这事情在他们看来还是挺诧异的。 慕北祁举了举牌子，低沉的声音在拍卖大厅格外的响亮。 “八千万。” 秦野咬了咬牙，松开乔楚的腰，死死捏着手中的牌子，手背青筋都暴露出来了他也没再继续出价。 用高于八千万的价格拍下这幅古董字画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至少他能用这八千万让人去寻找别的字画，要是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能寻找到两幅。 “没想到慕总对古董字画还有研究，既然如此，我就不夺人所爱了。”秦野露出绅士的微笑，弃拍的话说得很漂亮。 “嗯。”慕北祁很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气场全开。 秦野这下知道慕北祁是要针对自己了。 他认为这是乔楚连累自己。 要不是她，慕北祁应该不会针对自己。 秦野面容阴翳着，一直到拍卖会结束，他再也没拍过什么拍品。 现在秦家与慕家要合作。 要是传出他与慕北祁不和的消息，这对秦家不利。 对他也不利。 慈善拍卖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收取善款跟发放拍品的一系列事情。 没一会儿，慕北祁拍下的两件拍品全被工作人员送了过来。 “慕先生，这是您的拍品。” 慕北祁只是拿过古董字画，另外的首饰盒他没接过，而是对殷洁说：“你拿。” 殷洁知道他拍这个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 她结果工作人员手中的首饰盒，打开看着里面的一对手链。 工作人员适时说了两句好话：“殷小姐，慕先生对您真好，祝福二位感情甜蜜顺利。” “谢谢。”殷洁被这话逗得心花怒放，拿起那条男款的，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北祁：“北祁，虽然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你说过，这是我送你的，所以这就是你的，我重新送回给你。” 本来这条手链本来一直都在慕北祁那边的。 后来四年前，她故意挑事，闹情绪想要看看他有多爱她。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两人至此分手，殷洁拉不下面子求和，直接办理出国进行。 慕北祁就把手链还给她。 正因为这样，殷洁才打算用这个手链来唤醒慕北祁，当年他们的感情是多么的好。 慕北祁看着男款的手链，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想起当年在山洞的种种。 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感觉到有水进入嘴巴，他大口地吮吸，好几下过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水，而是血。 腥甜腥甜的血。 慕北祁还记得那个女孩说：“你就喝吧，我是在乡下长大的，身体壮实，一点血而已，没事的。” 殷洁见他不接，心中忐忑不安：“北祁？” 慕北祁回过神来，接过手链放进口袋。 殷洁见他收了，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怎么不戴？” “装扮不合。”慕北祁道。 殷洁甜腻笑着，只要他肯收就行，“好，这次你收下了可不能随便给我咯。” “嗯。” 慕北祁手放入口袋，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链，与她一同往另外一个宴会厅去。 乔楚站在一旁，看见这幕心脏疼得稀碎。 绗?8绔?鐣欏湪浠栫殑韬竟鎴愪负鐜╃墿 秦野因为什么都没拍到，用秦氏的名义在慈善晚宴这边捐了一千万。 登记好捐款的信息后，他走到乔楚的身边。 男人阴冷的气场扑面而来。 乔楚一慌，快速敛起溢出来的悲伤。 秦野在看中的那幅古董字画被慕北祁拍走后，脸色就一直这么臭。 乔楚能够清楚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神色阴鸷可怖，似要把没拍上心头所好之物的怒火发泄转移到她的身上。 “走吧。”秦野沉着脸，与乔楚说了一声。 “好。”乔楚以为慈善晚宴要结束了，正想着能够放松一下的时候，却被秦野带到了另外一个宴会厅。 “宴会还没结束吗？”她问，眼眸深处有着不情愿。 慈善拍卖的环节用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秦野努力调节着心里的怒火，冷淡地瞅了她一眼，“哪有这么快？” 乔楚“喔”了一声。 虽然慕北祁在休息室那会儿没有像以往那样折腾她，用速战速决的方式解决了生理需求。 可她还是感觉到疲惫。 体力消耗太多，她就只想抱着枕头睡觉。 秦野搂上她纤细的不堪一折的腰肢，故作关切，实际调笑的意味十足：“想离开了？” 乔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恶劣地问：“是要跟哪个野男人约会吗？” “没有。” 乔楚快要受不了了。 秦野这一出一出的，她不但恐惧，神经都快衰弱了。 “只是感觉累，好久没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秦野确实感觉乔楚脚下的鞋子确实高，他想起慕北祁之前故意嘲讽她的话。 他最近也收到消息，乔楚确实是在魅色当了一个晚上的酒水销售。 “去当酒水销售的时候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不觉得累，现在才站了多久就觉得累了？” 乔楚愕然，没想到秦野会这么关注她。 连她在魅色当酒水销售的事情都知道。 她纳闷回想，在大学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对秦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为什么以前顶好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样？ “可能是太久没站着。”乔楚只能随意掰了一个理由。 秦野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些。 他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再累也要陪我应酬完。” 慕北祁不是喜欢针对他吗？ 那他就让对方好好看看，以前他的女人现在乖顺地留在他的身边成为玩物。 慈善晚宴的最后一个项目是跳舞。 音乐声一响，好些个来宾就进入了舞池。 秦野眯着眼望向慕北祁那边，他没有跳舞，只是站在舞池边上的吧台喝酒。 而殷洁则是被一个外籍男人给邀请走了。 秦野收回目光后，看向乔楚：“陪我跳支舞。” “我不会。” 乔楚拒绝，她确实不懂华尔兹这些。 本来就对跳舞不感兴趣，加上林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富贵家庭，她压根没有机会学这些。 “怎么可能？”秦野不悦皱眉。 乔楚提醒：“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 秦野脸上不悦的神色甚浓。 乔楚接着继续说：“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就算被收养了家庭环境也很一般，你不能用那些千金大小姐所懂的技能来要求我。” “要是我有显赫的家世，也不至于会被你威胁到。” “还有你非要拽着我进去跳舞，踩到你的脚或者是别人的脚都不合适。” “你之前说的，让我别丢你的脸，不进去跳舞，是最保险的。” 乔楚一连串的话让秦野没法反驳。 不过她不懂华尔兹等交际礼仪的舞蹈，确实让他意外。 还以为以前保养她的富商或者是慕北祁会教她一些。 秦野还想说话，一名女宾客走了过来向他邀舞。 “秦先生，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秦野收回目光，绅士地看着眼前的女宾客，他点头做出邀舞的姿势：“是我的荣幸。” 女宾客对他这招很受用。 两人一同走向舞池。 乔楚感觉到秦野与那位女宾客走向舞池的瞬间，好几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高档场合，那些男人不至于会把她怎么样。 但是乔楚压根不会跳舞，她要是谁都拒绝搞不好会惹恼秦野。 她环视了眼周围，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慕北祁的身上。 他靠着吧台而坐，笔直修长的腿微微往外伸着，他修长的手指捧着一个高脚杯，清隽的脸上淡漠疏离，周身慵懒矜贵又透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乔楚知道自己不该看的，应该移开视线，却心中还是禁不住的想多贪婪一些。 却在下一秒，四目相对。 乔楚心跳漏了一拍，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发现大厅外面有一个露台，她端起一杯香槟快步走出去。 殷洁在舞池里，本来就留意着慕北祁与乔楚，提防着他们会单独接触。 看到乔楚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她的警铃大作。 想也没想，对着自己的舞伴说了一声抱歉后脚步翩然地离开舞池。 殷洁看了眼慕北祁的方向。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眼眸沉了沉，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快步跟乔楚走向露台。 露台的风吹着很凉爽。 乔楚端着香槟杯，仰头看着星空，今晚的天空似乎很晴朗，能看到很多的星星。 在经历了各种胆战心惊后，她难得地享受着这片宁静。 一直高压的状态在这刻得到了舒缓，乔楚唇角扬起了慵懒的笑容。 只是这份宁静没有持续多久。 乔楚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好奇谁会跟她一样厌烦里面的觥筹交错出来休息，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殷洁的那瞬间，乔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露台只开了一盏光线很弱的阳台灯。 却足够让殷洁看清乔楚脸上的变化。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刚刚看见乔楚脸上的笑容，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把对方毁掉。 让她那漂亮的红唇这辈子再也扬不起这样的弧度。 殷洁快速整理了情绪，故作诧异道：“好巧。” 乔楚却不觉得巧。 殷洁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交际花。 她不会放弃里面那么多的应酬机会才是。 “你出来做什么？”乔楚问。 殷洁走到远离她一米的地方站在那里：“你说这话真的很奇怪，这里是酒店的露台，不是你家里，我怎么就不能站在这里吹吹风了？” 乔楚没作声。 殷洁若是真的来吹风那还好。 只怕是找自己的麻烦。 乔楚转过身正要往里面走，“殷小姐随意。” 她宁愿拒绝一百个男人的邀请惹恼秦野，也不愿意与殷洁待在一个空间。 想到她对自己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以及慕北祁的包庇，她就生气，愤懑。 但这些情绪于乔楚而言都是无能狂怒。 她这种小蝼蚁压根不能把慕北祁与殷洁怎么样。 所以觉得不舒服，只能躲得远远的。 “乔楚。”殷洁沉沉地喊了她一声，不再温柔知性。 乔楚回头睥睨她一眼，打算离开。 “你走这么快，是怕了我？”殷洁忽然嘲弄问。 乔楚背对着她，宴会厅内的灯光散散洒在她的身上，本隐于黑夜的身影瞬间镀上一层暖黄色的灯光。 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殷洁看得又是眼中冒火心中妒忌。 这身材，果然是当狐狸精的料子！ 乔楚浅笑一声，大方承认：“殷小姐这么会算计人，谁不怕？” 第32章 殷洁去找乔楚 慕北祁眉峰一挑，深深抽了一口烟。 他缓缓吐出烟圈。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安静的窒息。 杨子规一直站在侧边等着，等了好会儿，直到觉得自家老板不会为此说什么，他才淡淡开口。 “她做了什么？”慕北祁问着，弹了弹手中燃了半根的烟。 杨子规有些纠结，老板口中的她指的是乔楚还是殷洁？ 他压根不确定。 杨子规脑袋转得飞快，回答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那边看着的人说只是进去说了会儿话，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慕北祁把快要燃尽的烟掐灭，手指搁置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几下。 杨子规抿了抿唇，又继续说：“我们的人汇报说。” “殷小姐走出病房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而乔小姐……” 慕北祁眼神一暗，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我说的你忘了？” 杨子规一个激灵，立刻止住剩下的话，直到现在才肯定，自家老板想知道的是殷洁那边的情况。 他垂眸道歉：“老板，抱歉。” “出去。”慕北祁的声音阴沉着。 “是。”杨子规退出办公室，并帮他把门关上。 办公室又重新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慕北祁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与刚才冷淡的几乎不近人情的气场相比，他此时此刻多了一丝烦躁。 他是听见了乔楚这个名字后才变成这样。 慕北祁想到殷洁去找乔楚以后，心头的不安莫名扩大。 隐隐之间，好像有什么在悄然失去。 他摸了摸胸膛的位置，猛地皱眉。 意识到现在的情绪都是因为乔楚而起的，慕北祁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不过是一个他腻了的女人，怎么会牵动到他的情绪？ 慕北祁又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烦躁后，强迫自己继续处理公司的事情。 乔楚睡了几个小时后，被尚思思喊醒。 两人一同到了林老爷子的房子。 乔楚带着中介到了房子看了一圈，给出心理的价格。 她开的价格与市场价差不多，中介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填了一些基本的资料。 乔楚在中介拍照的这段时间里把房子的一些基本资料都填写完毕，又拿出爷爷告诉她的房产证做了认证。 送中介离开后，尚思思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问乔楚：“要不今天我们就别开火了，出去吃吧？” 乔楚忽然想起秦野说的，等她出院后就一起聚个餐。 她建议道：“思思，要不我们在家里烧烤吧？” 尚思思笑眯眯地看着她：“你馋烧烤了？” 乔楚摇头，把自己之前与秦野的约定告诉她。 尚思思当即赞成，站起来挽着她的手：“好，那就去买点材料，我们今晚吃烧烤。” “好。”乔楚被她的笑容感染，苍白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容。 尚思思的车停在了巷子口，她们一同往外走。 “对了，我记得以前秦学长最喜欢的就是跟咱们一起吃烧烤吧？” 尚思思忽然想起这么一回事。 乔楚点头，她到现在还记得学校后门的烧烤摊生意异常的火爆。 若是她们平常去根本没有位置。 也只能托秦野的关系，老板才会给她们留位置。 “我就说你怎么会想着请秦学长吃烧烤呢，原来你都还记得呀。”尚思思朝着她暧昧一笑，“我还记得以前秦学长最喜欢帮你烤串了，要是后来他没出国就好了，说不定你们两个人都修成正果了。” 乔楚随即一怔，脸上的笑容散了下去。 “思思，不能乱说。”她摇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秦野的感情永远只是学妹对学长的敬佩。 若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那便是朋友的感情。 乔楚从很久以前心中就有了慕北祁。 她心中有着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尚思思吐了吐舌头，“哎呀，我知道你那时候没这个意思。” 她知道乔楚上大学的时候一颗心都在慕北祁身上。 连忙把话圆回来，“就算不修成正果，当初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你跟我也不至于只有一条出路。” 乔楚想起当初那条出路，心脏钝痛不已，她用力深呼吸，再若无其事地对好友说：“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尚思思搂着她的肩膀，手触碰到她肩胛骨的瞬间，皱起眉头。 “乔乔，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肩膀的骨头都会膈人了。” 乔楚垂下眼眸解释：“最近在减肥。” “减什么肥呀，你一点都不胖！”尚思思惊呼一声后又唠叨：“不行，等会儿你得多吃几个串，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乔楚连连点头，她喜欢这样被关心的感觉。 她暗暗的想，如果自己注定是活不长的，那就让她多贪心地享受一些这些关心。 在她死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美好的记忆可以回想。 上车后乔楚才想起压根没有问过秦野有没有空，连忙拿起手机在微信上问了一句。 “好，今晚见。”秦野回复得很快。 乔楚与尚思思一同去超市买烧烤的食材。 买完食材回到家，乔楚累的浑身没了力气。 她却不说一个累字，开始与尚思思一起清洗食材。 食材清洗过后，乔楚开始腌制。 尚思思在一旁夸赞道：“幸好有你这个厨艺小天才，不然我还不知道烧烤的食材要腌制。” “腌制了才能入味。”乔楚把最后一盘食材腌制完成，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 “思思，你先把这些放进冰箱吧。” “好勒。”尚思思把食材放入冰箱。 乔楚忙完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 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剧，实际上她是趁着这个时间休息。 下午六点。 秦野准时到达尚思思的公寓。 门铃响起后，尚思思跑去开门，对着门外的人笑眯眯说道：“秦学长，欢迎光临。” 秦野今日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又精神，十足的商场精英。 他把提着的两个袋子交到尚思思的手中，“生火了吗？” “还没呢。”尚思思看着袋子里的水果，笑着对乔楚道：“乔乔，秦学长买的都是你喜欢的水果，看来他还记得呢。” 乔楚站起对秦野浅笑了一下：“秦学长，破费了。” “都是随便买买的，吃完烧烤可以吃水果，刚刚好。”秦野脱去西装外套，卷起白衬衫的衣袖：“我来生火。” “学长，不用生火，为了安全我家用电子烤炉。”尚思思指了指放在阳台的烤炉，“就是那个。” 她刚说完，拍了一下手，“哦对了，我还没买饮料，你们先烤，我去买。” “好。”乔楚应道，与秦野一同走到阳台。 “秦学长请坐。”她说道。 秦野选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乔楚把所有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摆好以后再坐在秦野的对面。 秦野挑了挑眉头，站了起来坐在她隔壁的位置。 乔楚心里也没抗拒，只是笑了笑。 “乔楚，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第33章 过去的照片 乔楚拿起几根鸡翅正打算放在烤架上，侧过眼眸去看着他：“什么东西？” 秦野没回答，只是拿出手机调出要给她看的照片，递了过去。 “看看。”他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玩味。 乔楚忙把几根竹签串着的鸡翅握在右手，左手则是接过他的手机。 “啪。” 看清楚屏幕上照片的瞬间，乔楚握着的鸡翅全掉在地上。 她瞪大双眼，抬头看向秦野。 眼前的人气质已变，他脸上和煦的笑容已被深不可测的阴郁给替代。 满眼都是惊恐的乔楚手指缩紧，霎时间觉得手心里的机子比电子烤炉还要烫人手。 秦野肆意笑着抬手，垂下眼眸，把她纤细柔软的手一根一根地抠开。 乔楚只觉五雷轰顶，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手指被抠开，手机被拿走，她才回过神来。 乔楚身体僵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她死命张开嘴巴，嘴唇却在说话的瞬间不断颤抖：“秦学长，你怎么会有……” 她话戛然而止，说不下去了。 秦野手机里的照片是尚思思的照片。 当年爷爷生病，急需要钱做手术。 尚思思相信了那些什么校外的借款机构，结果被人拍下了比较露骨的照片。 她把钱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只说是家里人借给她的。 乔楚也没多想，拿着这笔钱就去给爷爷治病。 直到后来那些人拿着这些照片过来催尚思思还钱。 乔楚才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 那些人说了，要么尚思思就去会所当陪酒小姐，出卖身体还钱，要么就现在把钱还清。 要是两样都不选的话，就要把之前拍的照片给公开。 正因为这样，乔楚才会跪在慕北祁身边，求他帮忙。 后来慕北祁把钱给了那些人，同时那些照片当着他们的面给销毁了。 乔楚以为，当年的危机早就结束了。 却不曾想，尚思思的照片却在秦野手中。 “这些照片不是已经删除了吗？”乔楚不可置信地又望向他的手机屏幕。 秦野冷冷笑着，不再绅士。 他挑了挑眉头，眼神放肆打量着她精致的五官与姣好的身材。 乔楚受惊后的模样与她大学那会儿的楚楚可怜更贴近了。 秦野此刻恨不得立刻把她摧毁。 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在他的身下哀求、疯狂。 “当年的那个机构是秦家的。”秦野揭开谜底。 秦家就是靠做这些起家的，当初乔楚有困难，尚思思到处去筹钱，他花了点功夫，才引诱得她上钩。 后来乔楚卖身给慕北祁，钱跟照片两清。 秦野却因想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拿捏报复乔楚，所以才违反行业道德，留下了这份照片。 当初的计划，却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才实现。 一阵冰凉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乔楚被冻得定在那里。 当初她需要钱的时候，尚思思提出过要不找秦野帮忙。 可那时候，秦野已经与她们莫名的疏远，所以她还是没找他帮忙。 却不曾想当年尚思思找的机构，居然是秦家的！ 而且秦野当初是知道的。 “秦学长，为什么？”乔楚红着眼睛看向他。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变得冷酷残忍，那尖锐的眼神似要夺取她的生命。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秦野要这么对待她与尚思思。 明明以前，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秦野听着她问如此愚蠢的问题，不禁冷笑，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乔楚的下颌。 “为什么？”他俯首，凑近到她的耳边说：“乔楚，因为你贱啊。” 乔楚一双美丽的眼蓦地睁大。 “是因为我，你才保留了这些照片？”她哆嗦着声音问。 “不然？”秦野细细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想着她身上皮肤的触感一定比现在的滑嫩。 他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品尝的冲动。 乔楚身体颤得厉害。 秦野冷冷一笑，语气里的阴柔更加浓郁，她继续说：“乔楚，你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要抓住让你听话的把柄真不容易，要不是尚思思那个傻丫头，我还不一定能用这些照片来拿捏你。” 乔楚闭了闭眼睛，别过头去挣脱了他不断摸索自己下巴的手，“你想做什么？” 当年他明明有这些照片的底片，却没拿出来，现在却拿出来，肯定是要做点什么。 乔楚不明白，当初温文儒雅、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见她挣脱开，秦野也不恼，把手凑近鼻翼闻了闻，他残忍地笑着：“你虽然天生贱种，但还是挺懂男人的。” 乔楚抿着唇，没说话，浑身的汗毛因为他的动作而战栗着。 秦野又道：“我确实是想用这些照片来换取你一些东西。” “什么？”乔楚问。 “当我的女人。”秦野说道。 乔楚怔了怔，下意识地拒绝，“不可能。” 她刚离开慕北祁，心还没完全收回来，压根就没有开始一段感情的打算。 再说乔楚不觉得他说的是当女朋友的意思。 他说的当他女人大抵都是要羞辱她的那种。 “你拒绝？”秦野挑着眉头玩味反问。 乔楚抿着嘴唇，凝望着他的手机。 秦野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机上，把手机当成玩具一样在手中把玩着。 “是不是很想毁掉这手机？”他问。 乔楚没回答，确切来说，她是想删除那些照片。 可秦野接下来的话让她陷入到更深的绝望中去。 “这些照片我都保存在云端上了。” “乔楚，就算你把我的手机丢到楼下去，尚思思的照片还是不会被毁掉。”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公开照片？”乔楚虽然这么问，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聪明。”秦野笑得灿烂，笑容却未达眼底。 他一天得不到乔楚，一天都不会快乐。 似乎只有把她按在身下虐，他多年来的愤愤不平才能被抚平。 “我刚结束一段感情。”乔楚道。 “你那算哪门子的感情？”秦野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脸上凝着骇人的杀意，“慕北祁没爱过你。” “你说得对。”乔楚点头承认他这句残忍的话，单向的爱压根不能用一段感情来形容。 虽然这些年慕北祁的钱她都还回去了，但还有一笔。 只要这笔钱一天未还，慕北祁买她第一个晚上这件事都是事实。 “就当我是从一个深坑中跳出来了，现在我不想再跳入另外一个深坑中。” 乔楚说道。 “你没得选择。”秦野扬了扬手机，残忍至极：“你若不跳，跌入深坑的就是你的好闺蜜尚思思。” “当初，她可是为了帮你，才会有这些照片。” 第34章 直到我腻为止 乔楚攥紧手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秦野看似给了她选择，但她压根没得选择。 那些不雅的照片在他手上等于拿捏了她的命脉，乔楚嘴唇微颤，眼底的湿润潸然。 秦野凑近她的耳边，顽劣地吹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问：“想好了吗？” 乔楚喉咙干涩难以开口，猛地吞了一下口水，她苍白得没有些许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我……” 话还没说完，公寓的门被推开。 尚思思提着一袋子饮料走了进来。 秦野似笑非笑地坐直身体，往门口看了一眼，用仅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乔楚，好好想想，吃完给我答案。” 他说完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尚思思手中的袋子，“我来吧。” 尚思思揉了揉手腕，嬉笑地调侃：“秦学长还是这么绅士，以后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乔乔，你说是吧？”她说着又带上了乔楚。 “应该吧。”乔楚神不守舍地回应，压根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想到大学那会儿，尚思思因为照片的事情被逼得差点自杀，她无法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秦野背对她们把饮料放到了一旁，眼底闪过一抹痛恨。 幸福？ 乔楚不会幸福的！ 尚思思走到阳台，看到掉在地上的鸡翅，疑惑地问：“乔乔，怎么还掉了几串鸡翅？” 乔楚怔愣地看了地面一眼，照片的事情让她太震惊，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她讪讪解释：“我刚才手没拿稳。” 她伸手就要去捡起。 尚思思的动作更快，弯身把鸡翅拿过来：“掉了就别要了，我去扔掉。” 她拿着鸡翅走进厨房。 秦野拿起酸奶与椰奶看向乔楚：“想喝哪个？” 乔楚对上他那双再次和煦起来的眉眼，眼底的惊恐害怕叠加得无以复加。 “我自己拿就好。” 她说着猛地站起，一阵眩晕袭来，她身体晃了晃。 秦野手疾眼快扶上她，顺势地往怀里一带。 乔楚身体撞入他的怀里。 尚思思走出厨房，看见这场面，脸上的笑容瞬时暧昧。 “你们这是……” 秦野垂下眼眸把乔楚眼底的惊慌收入眼中。 他为此很满意，同时装出绅士的模样，把手放下，“刚才乔楚没站稳。” “乔乔？没事吧？”尚思思闻言立刻担心看向乔楚。 “我没事，只是站起来太快晕了一下。” 乔楚一边解释一边往侧边挪了一大步，随手拿起一瓶饮料，在他的对面位置上坐下。 “烧烤吧。”她又道。 秦野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烧烤吧。” 乔楚抿唇不语，拿起两根鸡翅放在烤炉上烧烤。 “我也饿了，赶紧烧烤吃点东西。”尚思思活跃气氛，坐下后也拿了一些金针菇跟韭菜放在烤炉上烤。 三人的烧烤并没有持续很久。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结束了烧烤。 秦野拿出手机。 乔楚看见，心脏上似被大掌死死捏着，她呼吸发紧，手指也不禁捏紧，指甲发白。 秦野站起来道：“感谢你们的款待，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处理。” 尚思思闻言站起来，“学长，我送您。” “不用。”秦野看向乔楚，展露着一抹笑容：“让乔楚送吧，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尚思思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乔乔，那你送秦学长，这里我收拾就好。” 乔楚双脚僵住站在阳台，没有挪动脚步。 秦野侧过脸看着她，依旧是笑着：“乔楚？” 乔楚听着他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威逼感，闭了闭眼睛。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她迈开虚软无力的双腿，往门口走去，“秦学长，走吧。” “嗯。”秦野上前打开公寓的门。 尚思思在他们背后说道：“乔乔，多在楼下散散步消食，对身体好。” 乔楚低着头走出公寓，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正在迈向地狱的深渊。 在烧烤的时候她的兴致一直不高，基本上与秦野是零交流的状态。 可尚思思压根没发现，现在还想撮合她与秦野。 乔楚并不怪她。 秦野对于很多女生来说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尚思思只是想让她的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而已。 乔楚亦是如此。 她心中清楚，要是那些照片被公开，尚思思的下半辈子就要毁了。 她愿意牺牲自己，换取好闺蜜下半辈子的宁静幸福。 乔楚脚步虚浮，与秦野走进电梯以后，靠在电梯墙壁上。 电梯门关上以后，秦野的恶劣又完全展现在脸上。 “怎么靠那么远？这不是辜负了尚思思的一片好意吗？” 乔楚听着他的调侃，心脏紧了紧。 一直以来，尚思思都把秦野当成榜样以及偶像，想要在学习上跟他一样有出息，拿到国家级的奖学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随时把尚思思推入深渊。 “思思一直很尊敬你。”乔楚深呼吸，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她还是不相信，秦野能那么恶。 “那又如何？”秦野走到她的身旁，斜斜靠着电梯。 电梯有监控，他不会对乔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她？”乔楚红了眼。 “要怪就怪她对你来说太重要。”秦野抬手，漫不经心地撩拨起她卷曲的头发。 他的目标人物，由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个。 是否伤害其他人他压根不在意。 乔楚微微哆嗦着，“为什么恨我？” 秦野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因为你贱。” 大学时期的乔楚教会了他很多。 让他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呵护一个人。 但是也是她让他知道一个人有多下贱。 秦野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她把他推入深渊的晚上。 想到那些，他没了耐心。 “乔楚，你想好了吗？”他沉声问。 “我还有的选择吗？”乔楚眼底水雾逐渐弥漫，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了出去。 秦野跟上。 乔楚走到小区停车场附近，这里经常有车进出，所以没什么人会靠近这里。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满脸堆满意味深长笑容的秦野，道：“秦学长，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期限。” 秦野没有半分思考：“直到我腻为止。” 乔楚蹙起秀眉，脸色惨白可怜，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太久了。” “你没讨价还价的余地。”秦野握着手机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乔楚刚升起的一丝倔意，在看见手机的时刻瞬间消散。 “那这段时间我要做什么？”她问。 绗?7绔?涔旀涓嶆兂鍘熻皡 慕北祁心头升起疑惑：“为什么让她来？” 乔楚一愣，才发现自己懊恼之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是慕北祁的救命恩人，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可他没对外说过这件事。 除了当年那几个人外，恐怕没其他人知道事情的地址就是这里。 就连这里土著的村民说不定也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 “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度假约会。”乔楚随意胡诌一句，感觉周围已经有几道探量的目光，继续往回走。 慕北祁跟上她的步伐，平和地说着：“她不喜欢山水之地。” 乔楚心涩了涩。 慕北祁果然了解殷洁，连她不喜欢看山水这种事情都知道。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非常羡慕殷洁。 乔楚垂着眼帘往回走。 日落的余光将她与慕北祁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影子下看，两人的距离十分紧密。 乔楚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可有些奢想注定是奢想，她连这样的愿望都不敢许。 “还回去吗？”慕北祁声音低沉地发问，低下眼睛看着她白皙的皮肤被渡上一层温柔的暖黄，没描画过的眉眼却精致如同天使降临，他喉结动了动。 过了半秒才又补充道：“我指京城。” 虽听见她与郑香莲的对话，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回答。 “回。”乔楚答得漫不经心，“京城那边还有事情。” 慕北祁听着她的回答，本温热眼眸瞬间冷下几分。 想到乔楚现在没工作，所谓的还有事情，就是跟秦野在一起。 关于乔楚的资料，他这几天又看了一回。 上面说，乔楚很孝顺收养她的爷爷。 现在却为了跟秦野在一起，把老人送回乡下，自己则是回京城当秦野的金丝雀。 慕北祁心头莫名火大，提着的袋子前后摆了一下，像在发泄无名火。 乔楚听着调味料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秀眉轻蹙，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家，停下了脚步。 “慕先生，我到了，把东西给我吧。” 她朝他伸出青葱白嫩的右手。 慕北祁挑起眉峰，“都是熟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乔楚想起他的洁癖，老宅虽然不是很脏，但环境与京城相比也确实不够好。 而且她真怕他会胡说八道，她拒绝：“家里脏，不方便。” 慕北祁却像没听见她拒绝一般，眸光散漫地看了眼周围的房子，“哪一间是你家？” 乔楚抿着唇，不想回答。 林老爷子走到院子门口，看见乔楚跟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老人家眼神不好，没认出是慕北祁。 他喊了一声：“楚丫头？” 乔楚一滞。 爷爷突然出来，还是暴露了她家的位置。 “我知道了。”慕北祁挑了挑眉，转过身的瞬间，他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看起来没那么冷冰森寒。 人走近了，林老爷子才认出是在医院电梯帮过他们的人。 他诧异道：“小伙子，是你呀，怎么那么巧？” 早上还在京城的人，现在居然跟他们一同出现在逐鹿村。 林老爷子看着不远处呆愣站在那里的孙女，心中有几分狐疑。 “老爷子，我刚好来这里出差，没想到那么巧。”慕北祁走到老人家的身边。 林老爷子感叹了一声：“是挺巧的，不过这就是个小地方，你为什么会来这出差？” 慕北祁脸色未变，对老人家撒谎：“公司打算发展乡村旅游业，逐鹿村环境好，有特色的产业，所以过来考察。” 林老爷子相信了他说的话，乐呵呵道：“发展旅游业好啊，这样村民以后的生活也能好起来。” 他说完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又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慕，名北祁。”慕北祁介绍着，尽可能把在商场上的那一套作风给压下来。 “慕北祁——”林老爷子念着他的名字，和蔼亲切地夸道：“是个好名字，跟我家楚丫头的名字一样好。” 他说着才注意到乔楚依旧站在那里没挪一步。 “楚丫头，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林老爷子唤着她。 乔楚木讷地走回老人家身边，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 林老爷子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转而邀请慕北祁一同用晚饭，“北祁啊，既然这么有缘，一起留下来吃个晚饭？” 乔楚闻言，张了张嘴，最终反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林老爷子为人热情好客，她若是不讲礼貌当面表示不欢迎慕北祁，老人家定会心生怀疑。 “好，谢谢老爷子。”慕北祁答应下来，漂亮俊朗的脸上扬着浅淡的笑容。 林老爷子又看向乔楚，才注意到她两手空空，“楚丫头，不是让你买调料吗？” 慕北祁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老爷子，东西都在这里。” “哦哟，怎么好意思让你拿呢。”林老爷子想接过。 慕北祁却拿的稳稳的，“这挺重的，我来就好。” “好、好。”林老爷子笑得灿烂，连道了两声好以后，迎他进了自己的这个小宅子。 慕北祁神色平淡地看着有些荒凉的小院，想到乔楚把对她有养育之恩的老人家带回来住这样的宅子，只为了跟秦野在一起。 躁郁在桃花眼深处无人触及的角落无限扩大。 乔楚看着爷爷毫无防备地把一个陌生男人引进家，还邀请他吃饭，这有些热情好客过头。 慕北祁此刻看着眉眼无辜，如绅士般，可她最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是一匹极具侵略性的狼。 乔楚提醒：“爷爷，我们也是刚回来，什么都没有，不好招待客人。” 林老爷子经过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他们这种小村子买菜买肉都是去菜市场买的。 这个时候菜市场早就关门。 什么都没有，怎么招待慕北祁？ 林老爷子尴尬地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带着歉意笑着，“那个，确实不好招待。” “老爷子，你的孙女买了米面鸡蛋，我不挑食，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慕北祁说。 乔楚明白，慕北祁这是要赖在她家了。 爷爷在她还不好撵走的那种。 “那今日先将就一下，明日老头子我请你吃好吃的？”林老爷子被他的随意哄得心情舒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与慕北祁十分投缘。 明明才刚认识。 他虽热情好客，却不曾对人这样。 “好，谢谢款待。”慕北祁神色淡淡，却因为在老人家面前，少了许多凌厉。 乔楚抿着唇站在那里，这是她听他说最多感谢话语的一天。 若是以往她看见慕北祁对自己的爷爷这么好，她定会感动不已。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因为他施舍的一些好而感动。 他曾经帮过她。 却也在不久之前冷漠看着他心底的白月光把她推入深渊。 乔楚不想原谅，也没法原谅。 第36章 乔楚，别装晕 杨子规透过内倒后镜打量了一眼慕北祁。 昏暗的环境下，那冷得可怕的脸色更显阴沉。 这一看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杨子规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去哪个酒店？” 慕北祁的冰冷的目光投向驾驶座的人。 杨子规一个哆嗦，没敢再说一句话，立刻发动车子。 他开车到了集团名下的君庭酒店。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杨子规的通知，此刻在上班的人并排地站在门口迎接着自家老板的到来。 车门推开，所有的酒店员工低下了头，异口同声地朝着慕北祁问好：“老板好。” 慕北祁神色淡漠，绕过车头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把还在发烧昏迷的乔楚横抱了下来。 酒店的工作人员见到这幕，头低得更低，生怕多看一眼冲撞了老板。 酒店经理硬着头皮上前，压根不敢看眼前的场景：“老板，总统套房已经准备好。” “嗯。”慕北祁抱着乔楚走进酒店，坐着专属的电梯到达顶楼。 这一层只有一个为他预留的总统套房。 抱着乔楚走进套房后，慕北祁半放半抛地把乔楚扔在床上。 他的动作并没有多少温柔可言，在发烧昏迷的乔楚感受到了失重感，眉头蓦然皱紧，嘤咛了一声。 慕北祁毫不怜惜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再看向一旁站的笔直，却低头看着脚的酒店经理。 感受到老板的目光，他才抬了抬头。 他态度恭敬地汇报道：“老板，床头柜上放着的是退烧药跟体温计，还有一些医用酒精，您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慕北祁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酒店经理像脚底抹了油似的，转身飞快离开，生怕慢一秒都会被开除。 他离开总统套房后，站在门口候着的杨子规吩咐：“让值班的人守好嘴，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往外说。” 酒店经理明白什么意思，连忙点头：“是，我会通知下去的。” “要是这件事让夫人或者殷小姐知道，你这个总经理也当到头了。”杨子规侧面告诉他保密的重要性。 他说的夫人是慕北祁的生母。 对方门第观念极重。 要是知道自家老板跟乔楚有关系，乔楚肯定会遭到伤害。 若当初殷洁不是救了他家老板，以殷家现在的财富与社会地位恐怕也得不到这位夫人的承认。 “是、是。”酒店经理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下去叮嘱今天值班的员工，让他们别胡说八道。 套房内。 慕北祁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乔楚，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乔楚。”他喊了一声，抬脚踢了一下床。 床晃了一下，躺在上面的人却像对外界失去了意识，压根没反应。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巴掌大的小脸红彤彤的，如熟透了，在套房光透灿烂的灯光映射下，这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慕北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地嘲讽着：“活该！” 她病成这样，还顶着大风跟秦野压马路。 今天要是没他在那里，说不定她已经被进出的车辆压成人泥。 躺在床上的乔楚对他的刻薄言语没有半分反应，因为身体难受，她逐渐蜷缩在一起。 过了几秒，她难受地哼唧一声。 慕北祁眼神越发的寒凉。 站在那里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看了五分钟后，他打开床头柜，温度计与退烧药摆放在一起。 慕北祁拿起温度计，抬起乔楚的手，才发现她身体的温度比刚才高了许多。 握着她纤弱得像没骨头的手腕，他能清楚感受到浮于皮肤表面的烫意。 慕北祁欲把体温计塞入她的腋下。 可乔楚今天穿的衣服是衬衫，一排纽扣扣得工工整整。 他只好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看着她原本莹白的肌肤此刻泛着红，他眼眸一暗。 这模样倒有几分像她往日最动情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乔楚浑身白里透红，眼中波光淋漓，又满眼都是他…… 慕北祁想到那些，寒着一张漂亮精致的脸，粗鲁地把体温计塞入她的腋下。 冰凉的体温计触碰腋下位置的时候，乔楚又发出一声嘤咛。 似在抗议他的粗鲁。 慕北祁没管，拿起退烧药的盒子，研究起说明书来。 一次一颗，十二小时一次。 他挤出一粒退烧药，又拧开一瓶的矿泉水。 等了五分钟后，他抽出体温计。 三十九度五。 高烧。 慕北祁坐在床沿边，拍了拍乔楚的脸，“醒醒。” “吃药。” 乔楚除了刚才发出的那点声音，对此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北祁没办法，只能把脱下外套坐在床上。 他抬起乔楚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退烧药塞入她的口中。 这步倒是顺利。 慕北祁拿起开了的水瓶，微微掰开她的嘴唇，试图把水灌入她的口中，让她把药吞下。 只是刚倒了一点，水就沿着她的嘴唇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最后没入他的裤子中。 点点凉意从大腿的肌肤传来，慕北祁皱紧眉头。 “乔楚，别装晕。”他哑着声音警告，又喂了她一口水。 水依旧全流了出来。 乔楚烧得没了吞咽的意识。 “真麻烦。”慕北祁指腹粗鲁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把水放回床头柜上，最后把乔楚放平后站回地上。 他扯下领带，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才拿起水喝了一口，低头对着那嫣红的嘴唇吻了下去。 慕北祁一点点把水渡入乔楚的嘴里。 慢慢的水落入她的口中，融化了舌上的药片。 慕北祁连着为了好几口，细细的一颗退烧药终于融化完。 他抬头，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轻蔑地看着她。 正常地喂她喝水她是一点也喝不进去，换了用嘴喂，她喝得倒是快。 慕北祁压着心底的怒火，出言嘲讽：“乔楚，你真贱。” 总统套房的门被敲响。 慕北祁开门，脸色铁青地看着门外的杨子规，“什么事？” 杨子规抬起眼，看到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老板，需要送乔小姐去医院吗？” “用不着。”慕北祁冷冷道。 杨子规猛地抬头，想说发烧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对上那双蕴着怒气的眼睛，他到嘴的话全数咽下。 他想老板还是重视乔楚的，估计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烧傻。 “好的。”杨子规道。 “你可以下班了。”慕北祁说着，面无表情地关上套房的门，回到床边。 昏迷中的乔楚恰巧地发出一声梦语。 第37章 陪我一次又何妨？ “不、不要走……”乔楚低喃，因为发烧而干裂爆开的嘴唇一张一合。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慕北祁站在床边睥睨着她，看着这小幅度的张合，最后俯下身。 他才听清乔楚的呓语。 “不要走……” 慕北祁脸色一寒，是梦见了跟秦野约会，让他别走？ 下瞬，乔楚又低喃：“妈妈……” 慕北祁眼底的寒意瞬间散了许多，站直身体，替她盖好被子。 乔楚的资料上显示她是孤儿，现在的家人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去孤儿院收养她才成为一家人的。 在一起四年，他也没听她提起过妈妈这个称呼。 慕北祁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走到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他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当他得知殷洁去找乔楚以后，哪怕一直忙着也没能压下心底的不安。 在忙完公司的事情后，他让杨子规开车送他到了她像现在暂住的地方。 却不曾想，正好看见她与秦野亲密地站在一起，如情人般耳语，甚至，还亲了脸颊。 慕北祁想到两人亲密的画面，猛地把酒杯砸向墙边。 “哐当”一声响起，高档的水晶酒杯四分五裂，杯中未饮完的红酒溅在雪白的墙上。 酒液暗红，飞溅上墙的模样如血液飞溅的凶案现场一般。 慕北祁却不在乎，“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床边。 他眸底赤红一片，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乔楚，打开一包湿纸巾，狠狠地擦拭着她那半张被秦野亲过的脸。 慕北祁不知道秦野亲的哪里，所以在那半张脸上擦了又擦。 很快，乔楚脆弱的皮肤上出现了暴戾过后的红痕，这道道的颜色比发烧的颜色要深。 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被人殴打过一般。 慕北祁意识到自己弄伤了她，收起手，修长瘦弱的手指死死捏着湿纸巾。 他淡漠的薄唇吐出一句：“活该。” 乔楚似对外界有所感应，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水。 她发着高烧，过于昏沉。 她又做起那些杂乱的梦。 乔楚走马观花那般，看了一个又一个让她倍加痛苦的梦。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天明。 乔楚愣了愣，脑袋一片空白。 这里是哪里？ 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陌生的装修环境，心中顿时毛骨悚然，快速回忆起昨日的画面。 秦野走了以后，她委屈地哭了。 许是哭得太凶，脑袋一片缺氧，她最后是晕倒了。 那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乔楚怎么看都不觉得这里是医院，反倒像是——豪华酒店。 她心一惊，同时感觉到有一只手横在自己的腰间，紧紧压着让她动弹不得。 乔楚心中顿感不妙，一个词瞬间在脑子里升起。 捡尸。 难道是她晕倒了，然后有人把她当成是喝醉的人捡走了？ 乔楚微微动了动手，手臂处感觉一片酸软，就像昨夜经历了那种事…… 她想起报道上说的，有的男人就喜欢捡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然后把她们带到酒店进行犯罪。 乔楚吓得脸色苍白，虽然她是在小区晕了，但保不住会有不怀好意的男人。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正准备转过身面对这发生的一切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了？” 慕北祁沙哑的声音传来，乔楚浑身的神经都僵住了。 即使看不到身后的人的脸，她光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慕北祁…… 那个本该与她再无交集的男人。 乔楚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为什么慕北祁会把昏迷的她带到酒店。 更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装死？”慕北祁见乔楚不说话，声音冷得如寒潮。 搭在她腰间的手，也逐渐的收紧。 乔楚被迫后背贴上他炽热的前身，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这个动作出卖了她。 这会儿乔楚再想要装睡几乎是不可能了。 她没勇气面对他，张开嘴巴，她声线颤抖地问着：“慕先生，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酒店这边？” 慕北祁感受着手中纤细软弱的触感，在她的耳边发出一声冷笑。 “听你的意思是不愿意？” “怎么？难道你更愿意被进出停车场的车碾死？” 乔楚闻言一阵身体猛地生寒。 她想起自己晕倒的位置正是在停车场附近的出入口处。 那里经常有车出入，而且路灯昏暗。 有时候要是出入停车场的人车速快点，就算看见她也有可能碾上来。 乔楚光想到这个可能，就知道自己该对慕北祁说什么了。 “谢谢你。”她闷声道。 慕北祁却没听出多少感谢，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引起了她身体的一阵战栗。 她还是那么敏感。 慕北祁喑哑着声音问：“好歹是个救命之恩，就只说一声谢谢？” “您想怎么样？”乔楚僵直着身体，忍着不让那羞耻的声音溢出口红。 “感谢人的救命之恩当然得真情实意，你有什么？”慕北祁问。 乔楚抿着唇没说话。 她现在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 似乎在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一无所有。 慕北祁的手往上，昨日给她测量体温的时候衬衫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颗。 他的手指落在第三颗的纽扣中，灵活解开。 乔楚一愣，瞪大眼睛，一声“不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慕北祁微微抬头，薄唇侧在她的耳边，几乎贴近脸颊。 “救命的恩情，怎么说也得用身体还吧？” 乔楚眼睛快速聚拢了一阵腥红，“求求你，不要。” 她话刚落下，第四颗纽扣已经解开。 慕北祁的手指没有停顿的意思，继续往下。 解开纽扣的时候总能触碰到她细嫩的肌肤，他的呼吸厚重了几分，“为什么不要？” “我……”乔楚感觉脑袋进了水，塞了浆糊，一下子想不到什么借口，她只能胡说了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慕北祁的手一顿。 乔楚察觉到，瞬间感觉获救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是吗？”慕北祁心头涌起愤怒，抓着她的衬衫往外一扯。 瞬间，衬衫剩下的纽扣全崩开。 她的身前几乎一览无遗。 “啊！”乔楚紧紧捂住了被子，侧过头对上那双阴郁的可怕的桃花眼。 “男朋友？”慕北祁顺势捏着她的下巴，“把你丢在停车场出入口的男朋友？看来他也不是那么爱你。” 乔楚张了张嘴，但下巴被捏得生疼，她没法说话。 慕北祁眼中闪过狠绝，“既如此，陪我一次又何妨？” 第38章 跟他睡过了吗 慕北祁说完，在她的耳侧落下一记无情的撕咬。 乔楚倒吸一口凉气，耳垂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痛感的万分之一。 她的心脏像被人重锤了好几拳，不禁剧烈地抽痛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 乔楚想起医院那会儿，殷洁找自己说的话。 慕北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殷洁的纯洁美好，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尊严踩在地底里反复碾碎。 那四年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有买卖关系吗？ 他们的过去真的除了肉体之间的纠缠，就再也没有别的情愫吗？ 慕北祁，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男人的手逐渐把她拢紧，似要将她拆骨吞入腹中那般。 “不……”乔楚忍着下巴的疼痛想发出抗议，想试图唤醒身后男人的良知，不要违背她的意愿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 慕北祁眼眸一沉，在她抗议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钳制她下巴的手松开，直接往上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乔楚剩下的话全化为了呜咽的声音。 她想挣扎。 可无奈高烧过后身体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她连抬手都困难，加上他的纠缠很紧密，就像一条蟒蛇紧紧裹着猎物，等待着吞入腹中的那刻。 “嘘，我不喜欢这样的声音，闭嘴，等会儿有得你喊的。”慕北祁的嗓音沙哑又轻佻。 乔楚闻言瞪大双眼，身体抖得厉害。 慕北祁眼中一寒，膝盖无情地分开了她的双腿。 乔楚无助地闭上双眼…… 一个小时后。 乔楚瑟缩在床上，泪流满脸。 她把被子紧紧夹在腋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透着淡淡的晕粉，肩膀上还多了一个慕北祁留下的牙齿印，肩膀以上的白嫩肌肤处处都是暧昧的青紫。 慕北祁的占有暴力而持久。 餍足过后，他看着乔楚眉眼潮湿，睫毛挂泪的可怜模样，没有半分的同情。 慕北祁面无表情地下了床穿衣服。 “慕北祁。”她刚才的声音很大，此刻嗓子像火烧燎原般干涸难受，张开嘴说话声音粗哑：“你这是犯法的。” 慕北祁清隽的眉骨一挑，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止，“犯哪门子的法？” “你这是弓虽女干。”乔楚死死抓着被子，眼尾已然赤红。 这几日里淤积的愤懑在得到舒缓后，慕北祁的声音清脆了许些，“弓虽女干？” 随即，他的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走到床边微微俯身。 强大的压迫感侵袭而来，乔楚一颤，恨不得往床垫里头缩。 慕北祁不是没有过一而再再而三索取她身体的经历。 以往在他出差的时候，一段时间没法碰自己，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总会要上好几次。 乔楚生怕他又会再来一次。 她的身体虚弱，压根遭不住他再次凌辱折腾。 慕北祁沉着地对上她恐惧的双眼，没有任何继续占有她的意思，长臂一伸，他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 他站直身体，按下录音播放。 一句句羞耻的声音在手机扩音中播放出来。 “唔，求你……” “不要……” “别……” 一句句羞耻的求饶，似难受，又似在极度享受，乔楚听得脸色通红。 如晚霞在她的脸上落下了撩人的火种，此刻妖娆，又风情万种。 慕北祁见状，小腹处热了热。 只是她身体虚弱，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占有。 他按下那股冲动的欲望，修长漂亮的食指默默划过她的脸颊。 昨晚擦拭留下的红印还没散去。 慕北祁爱极了她这样的体质，以往每一次的占有，上一次故意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退。 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在那瞬间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被强的人会说出这样的享受的话语？”他指腹抵在那一道道红痕上来回摩擦。 又道：“不得不说，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得多。” 乔楚听着他的讽刺，脸色一白。 她没想到慕北祁在强迫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会恶劣地用手机录音。 有这份录音，就算报警了也没用，警察压根不会受理立案。 指腹的摩擦带起阵阵疼痛，乔楚把脸埋入枕头里。 她试图借此躲避抚摸。 慕北祁坐在床沿，俯视着她的小动作，眼神渐冷。 他的手猛地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别躲避，否则后果自负。” 乔楚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白嫩的脸上肆意揉捏。 一下又一下，慕北祁看着她睫毛交汇处溢出的水润更深，手上的力度逐渐加深。 “做都做了，摸一下还不肯？”他的声音阴沉冷鸷，如一把冰刀直插乔楚的心脏。 她哽着声音道：“从头到尾，我都不是自愿的。” “是吗？”慕北祁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吐出一口气，“那要不然让人听听录音判断，你到底是在抗拒，还是在享受？” 乔楚瞪大双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要！” 慕北祁却像没听见她的求饶，手指往下，划过她白嫩的天鹅颈，手指故意在那青紫上打着圈圈。 “你说，给谁听好呢？” 乔楚身体哆嗦着，瞪大的双眼布满了绝望，空洞，又没了神采。 如一个被玩坏的人偶。 慕北祁又道：“给你闺蜜？” 乔楚身抖了抖。 他又道：“要不，给你的现男友吧？” “不要！”乔楚猛地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斑驳的白皙扎入慕北祁的双眼中，那好不容易压下的冲动瞬间起来。 他黑着脸。 “你就这么爱他？” 乔楚身体一僵，她拾起被子围绕在身前。 她哪里是爱秦野。 只是秦野对她跟过慕北祁这件事表现出十分的介意。 要是慕北祁真把这样的录音发给他，说不定他会恼得直接公开尚思思的照片。 她已在地狱的深渊，只尽可能的想保护唯一的好友。 “求你，别把录音发给他。”乔楚卑微地求着，没把照片的事情告诉慕北祁。 她不想让他知道。 不然，按照现在的情形，她怕慕北祁会想尽办法拿到照片，跟秦野一样用照片威胁自己。 慕北祁眸中的寒气多了几分，更是逼人，手指轻轻划着乔楚精致的锁骨。 “跟他睡过了吗？”他声音沉闷，如山雨欲来，猛烈的气压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乔楚垂眸，充满耻辱地说：“没有。” 慕北祁眼中的嗜血清淡了些。 “刚才我睡你，舒服吗？” 乔楚右眼落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慢慢缓落至下巴。 不想他把录音发给秦野，就只能不激怒他，她知道只有一个答案：“舒服。” “很好。” 慕北祁眼神一暗，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后，粗鲁地扯开她夹着的被子。 眼前春光咋现，他往后仰，双手的手肘则是靠在床垫上，整个人呈现半躺的状态。 “乔楚，拿出你求人的态度来。” 第39章 都不会娶你 慕北祁话里的意思，乔楚比谁都清楚。 她的声音无比虚弱：“我的身体再也受不了做这事。”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慕北祁的占有都会把她身体全部的力气抽走。 乔楚这几天的身体就没好过，被侵占了一次后，她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 慕北祁淡漠凉薄的眼神之中，布满了谷欠望。 他沉着嗓音开口：“我知道。” “用你的其他本事，讨好我。”慕北祁道，“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不会把你的录音发给他。” 乔楚垂眸，心底的耻辱感逐渐淹没了那可笑的自尊。 这个她爱了九年的男人，到最后居然与秦野一样恶劣。 用这些东西，来威胁她。 “好。”乔楚抿了抿唇，即使分开了，但过往与他在一起四年，那些能让他情动让他舒服的技能她还没丢。 乔楚纤细软弱的手指落在他的衬衫上。 俯首打算亲他喉结之际，慕北祁却把她的下巴抬起，沉着眼眸对着那抹明晃晃的娇艳红唇亲了下去。 他侵略占有着她的芬芳，与那唇舌抵死纠缠。 直到胸腔空气耗尽之际，他离开那能蛊惑他的柔软。 “继续。”他声息微喘。 乔楚急促呼吸了几下，娇嫩的唇瓣缓缓落入他的喉结上，一路往下。 轻柔的亲吻让慕北祁闷哼一声。 乔楚心底一阵悲凉，他们明明已经解除了恋爱关系，到头来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反感，甚至想要喊停这一切。 可想到尚思思的脸，想到年少的暗恋，乔楚闭了闭眼睛，只能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 慕北祁终于得到满足，他走进洗手间清洗一番后，换上自己的衣服。 乔楚垂眸看着地上的衬衫。 上面的纽扣已经被慕北祁扯坏，彻底的不能穿了。 慕北祁看了一眼，说：“等会儿会有人把衣服给你送过来。” “好。”乔楚垂下眼眸。 慕北祁正准备往外走。 乔楚却忽然喊住了他，语气平淡，无欲无恨：“慕先生。” 慕北祁转过身，看着裹着床单坐在床沿边的女人。 她一脸疲态，莫名的有种病弱的美。 “想说什么？”慕北祁语气冷冷。 乔楚抬眸，撞入他冷漠的双眼中，里面的温度快要把她冻僵。 “你会碰殷洁吗？” 慕北祁脸一沉，他还没碰过殷洁。 从高中那会儿到现在，他都没有碰她的想法。 遇到乔楚，会对她的身体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慕北祁没与她发生关系之前，不曾想过居然会碰到一个身体与他这么契合的女人。 乔楚是意外，也是例外。 见他不回答，她笑了笑，果然如殷洁所说的那样，没到结婚之前，是不会碰的。 所以他才会把所有的谷欠望发泄在她身上。 “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乔楚双手紧紧捏着床单，手背的青筋也因此而突起，青葱的指甲早就已发白。 她又问：“你会娶殷洁吗？” 慕北祁挑眉反问：“无论会不会，我都不会娶你。” 乔楚于他而言，是欲念，是沉迷。 却不是妻子的最佳人选。 “嗯。”乔楚深呼吸，还好，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没问题了，希望慕先生能遵循自己刚才说的话。” 慕北祁冷哼一声，推开套房的门离开。 没多久后，酒店房门被敲响。 她穿上浴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杨子规。 “乔小姐，这是您的衣服。”他恭敬道。 “谢谢。”乔楚接过后关上门。 她走进浴室。 慕北祁冲洗后的水汽还没散走，整个浴室依旧是雾气缭绕。 乔楚解开浴袍站在淋浴前，闭上眼睛，任由温水冲刷她这破败不堪的身体。 水声淅沥，却没影响她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 冲洗干净后，乔楚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眼底已经一片猩红。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杨子规大概是预料到她脖颈会有痕迹，所以送过来的是一件高领的针织长裙。 在这种微凉的天气里，这衣服倒也符合这个季节，最重要的是，能很好地遮盖住慕北祁在她脖颈留下的痕迹。 乔楚走出浴室。 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她按了按，才发现早就没电。 乔楚心想，怪不得手机一直都这么安静。 原来是没电了。 想到尚思思会担心，她连忙走出总统套房，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车往公寓赶。 推开公寓的门，尚思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乔乔，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看清开门的人后，她立刻冲到乔楚的身边。 握住她的双手，看了又看。 尚思思总觉得乔楚憔悴了许多，“不是去送秦学长吗？你怎么还送消失了？” 乔楚忽然想起秦野。 他性子大变，要是知道她消失了一个晚上…… 乔楚反握住尚思思的手，编造了一个谎言：“秦学长离开后我又发烧了。” “什么？”尚思思立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现在没烧，后来怎么了？” 乔楚道：“后来我就晕倒了，有一个好心人把我送到急诊，我就在那边住了一个晚上的医院，今天醒来才知道自己昨天发烧昏迷了一个晚上。” 尚思思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她担忧地看着乔楚：“乔乔，你怎么老是发烧晕倒，要不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我没事，急诊的医生说了现在正换季，身体弱一点的人来回生病是正常的，以后多锻炼一下就好了。”乔楚说道，不想提及体检的事情。 要是去医院做个体检，她得了慢性白血病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 “你呀。”尚思思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处坐下，无奈地说：“太危险了，幸好这次有好心人，对了，那个救你的人知道是谁吗？” 乔楚摇头，慕北祁救得她。 但也把她推入了深渊。 “唉，我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跟秦学长偷偷约会去了，还给他打过电话，结果就是你们压根没在一起，乔乔，你赶紧去给秦学长打通电话说一声吧，我看他挺担心你安危的。”尚思思道。 乔楚的脸色煞白。 想到秦野做的那些事情，她心底抗拒，不想联系。 “思思，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高烧晕倒，去住院了，所以才一个晚上没回来，现在还有些累，我想休息会儿。” 她与慕北祁做完以后就没休息过。 现在整个人都是透支的状态。 乔楚是硬撑着身体回来的，只想在自己熟悉又安全的环境下睡上一觉。 “好，那你回房休息，我去给秦学长打电话告诉你的情况。”尚思思应道。 乔楚走回房间。 关上门后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尚思思的心性大，没有发现她换了衣服。 乔楚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睡衣后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40章 替代品而已 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乔楚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她以为是尚思思来看看自己的，就没在意，翻了个身躺平以后，她继续闭着眼睛。 乔楚还没再次陷入深度的睡眠，就感觉有一双带着寒意的手轻轻搁在她的脸上。 有些冷，她不舒服地闷哼一声。 “思思，别闹。” 乔楚说完，别过脸去。 那只手，依旧落在她的侧脸上。 抚摸很轻，却越来越往下，逐渐到了下巴，似乎有伸入被子摸她脖子的趋势。 乔楚想起脖子上被慕北祁恶劣留下的吻痕，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往床头看去。 视线有些模糊，她从身形中能看出眼前的人不是尚思思。 几秒后，乔楚才看清，猛地坐了起来，惊恐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秦学长？” “看见我这么害怕？”秦野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神玩味。 他看自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玩具，乔楚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同时庆幸自己因为不想被尚思思看见脖子上的痕迹，选择了一套高领的睡衣。 此刻衣服把慕北祁玩弄她留下的啃噬印痕捂得严严实实的。 乔楚垂了垂眼眸，装作若无其事：“没有。” “只是比较惊讶你怎么会来，思思呢？” 她看了卧室一眼也没看见尚思思。 “她出门了，听说你病了我就来看看。”秦野伸出手，戏谑地把她白嫩的下巴抬了起来。 大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下巴，他漫不经心地问：“昨晚怎么回事？” 乔楚被迫仰头看向他，压着心中的慌乱回答：“思思不是跟你说了吗？” 秦野挑眉，又捏了捏她下巴的青紫：“这里呢？怎么回事？” 乔楚微微吃痛，下巴的青紫都是慕北祁侵占她的时候弄出来的。 之前身体疲惫还没觉得多疼，现在被秦野捏着感觉疼痛难耐，眼角控制不住的添了一抹红。 “你弄疼我了。”乔楚别开脸后才说：“应该是我晕了以后摔着的。” 秦野眼中闪过狠厉，执拗地把她的脸掰过来。 “那这里呢？”他的指腹抵在她的侧脸上。 “不知道。”乔楚只能这么回答，这伤估计是慕北祁在她晕了后弄上去的。 听着她的话，秦野的眼神越发的晦暗不明，指尖砥砺的力度越来越大。 “没记错的话，我亲的就是这里吧？怎么就这么巧，晕倒还能摔着这里？” 他真不好糊弄！ 乔楚的心慌得发颤，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惹恼秦野。 她故作无奈地说道：“我晕倒了，然后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 解释完后，乔楚感觉到脸上的压迫小了许多。 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是相信了。 “乔楚，你太不小心了。”秦野坐在床沿上，挑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又看，眉头肆意挑起：“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过两日还怎么陪我出席一场慈善活动？” 乔楚愣了愣，“参加什么慈善晚宴？为什么要我一起去？” 秦野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慕北祁没让你陪他参加过？” 乔楚恍惚一下。 过去在慕北祁身边待的那四年，她压根没陪他参加过各种宴会应酬。 他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所以她的任务只有陪他睡觉，就没其他事情了。 经过秦野的提醒，她才意识到无论作为哪种女朋友，陪伴对方出席一些场合都是正常的。 乔楚感觉胃里涌上一阵酸楚，胸口也闷闷的。 她压下情绪，假装若无其事道：“没有。” 秦野看着乔楚平淡的模样，却莫名想起她被慕北祁压在身下承欢的模样。 他心底逐渐被怒意充斥，生得好看的薄唇轻启：“也正常。” “一个替代品而已，他又怎么会把你带出去？” 乔楚脸色白了白，秦野的话她没法反驳。 她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难过了？”秦野一张俊逸的脸越发的阴沉。 乔楚摇了摇头，谈及慕北祁如何待她的，心中就没由得闷得慌。 她说道：“我脸上的痕迹不重，要是需要我陪同出席慈善晚宴，到时候用遮瑕粉底液就能遮得住，不会影响你的脸面。” 秦野冷哼一声，再也不压着心底那奔腾的怒火。 他脱下了西服外套，如猛兽盯着瘦小的猎物，眼中闪过兴奋雀跃的神采：“行，既如此，先陪我睡一觉。” 乔楚立刻往后挪了几下拉开距离。 “你躲什么？”秦野欺身而上，直接把她抵在床头。 “我……”乔楚害怕的呼吸急促，后背被迫抵在床头上，她满眼的警惕。 与秦野发生关系这件事，她是打从心里面抗拒的。 但从答应秦野成为他女人开始，乔楚便知道，自己终将会面临这么一天。 可是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加上现在她身上被衣服遮掩的地方全都是斑驳，说什么现在都不行！ 乔楚看着越凑越近的秦野，她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我身体不舒服。” “没关系，我会温柔一些。”秦野没打算放过她。 当年从恨她那刻开始，他就一直想着占有她。 “不行！”乔楚颤着声音，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用自己最单薄的力量去抵抗眼前这个男人。 秦野挂着谷欠望的双眼透着浓郁的不满，他抬手直接控制住乔楚的双手。 两只纤细的手腕在他的大掌中不堪一握，好似只要稍稍用力，她的手腕就会被折断。 “不要，我今天不方便……”乔楚蓄着眼泪，哀求着：“我的那个来了。” 秦野一怔，眯着眼睛望向她，试图在她的表情看出撒谎的蛛丝马迹。 “真的？” 乔楚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的手机有记录，昨天就是第一天，今天的量很多。” “也是因为这样，我的身体很虚弱，稍微吹了点风，就病倒了。” 秦野闻言，失去了兴趣，直接撒开她的手，“真晦气。” 乔楚手无力垂下，她深呼吸了好几下。 有惊无险，得救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全身虚脱，力气全没。 “手机给我。”秦野抬手向她要手机，“要是你敢骗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乔楚一怔，只好拿起手机，把记录的软件打开。 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手还抖了抖。 他看了一眼，挑眉道：“上面显示延迟两天。” 第45章 对我来说，她很重要 秦野走上前。 “慕总，殷总。”他主动又问：“不知道慕总有没有见过我的女伴？” “没有。”慕北祁神色淡漠，好似与一个陌生人说话。 秦家虽然洗白，可到底是混黑出来的。 之前网上的事情他事后也会找秦野算账。 殷洁看了一眼秦野，再看向慕北祁，好奇地问：“北祁，殷总说的女伴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慕北祁道。 秦野笑了笑，却说：“对于慕总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人。” “但对我来说，她很重要。”他补充。 慕北祁放在口袋的手指微微攥紧，一抹戾气从心头升起，他周身的气场寒了些。 殷洁扬着知性的笑容望向秦野，“看来秦总确实很看重你的女伴，她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刚才碰见过呢。” 秦野道：“乔楚。” 殷洁神色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慕北祁。 听见乔楚的名字，她如临大敌。 自她从国外回来后，即使跟慕北祁靠得很近，却觉得自己压根走不进他的心里，而且两人分手后，就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慕北祁没说出过要求复合之类的话来，即使靠得近却没有半分的暧昧。 殷洁认为这都是乔楚的原因。 “没想到秦总的女伴居然是乔小姐，这不巧了吗？”她心中满是愤恨，表面却还是装作风平浪静。 她在国外进修的这几年，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殷洁笑容依旧温柔贤淑，把对乔楚的厌恶压在心底没让它发作：“我跟北祁一路走过来，都没看见乔小姐。” “这样，我再找找。”秦野说。 慕北祁黝黑平淡的双眼看着他，忽然说：“说不定乔小姐碰见了比秦总更有实力的男人，跟对方跑了。” 殷洁一愣。 在她的印象中，慕北祁即使再厌恶一个人，都不会去嘲讽谁。 若是那个人确实惹他厌烦，他会让人动手去处理，让那人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 却不曾想，他对乔楚却是如此的例外…… 虽然是刻薄的话语，但那都是意外，殷洁心中的患得患失更加重。 她垂下眼眸，狠厉在眸色中一闪而过。 她要是想成为慕北祁的太太，乔楚就留不得。 秦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表示相信乔楚：“乔楚她不会的。” 慕北祁眉骨一挑：“秦总这么有把握？” “当然。”秦野淡定道：“我们大学时候就认识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人会变的。”慕北祁若有所指，“不打扰秦总找人，我们先去拍卖会场。” 最后那句话，是对殷洁说的。 “好。”殷洁抬头，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秦总要是找不到人，就让服务生帮忙找找吧。” “好，谢谢提醒。”秦野绕着他们走了过去。 走了两步，他满目寒光地回头看着慕北祁的背影。 秦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说。 乔楚说晕倒送去急诊的那个晚上，他动用了点关系，成功拿到了小区的监控。 她确实是晕倒了。 但救乔楚的那个好心人，却是慕北祁。 秦野在次日离开公寓后，让人去京城的各个医院询问过。 慕北祁没有送乔楚去医院。 乔楚说不知道救她的好心人是谁，大概是撒了谎。 秦野收回目光，继续寻找乔楚。 后来两人在休息室不远的地方相遇。 乔楚熨烫好礼服后就匆匆地走了出来。 注意到她脸上的神色慌张，秦野很不爽地叫唤一声：“乔楚。” 乔楚眯了眯眼睛，快速走到他的身边。 “不好意思，我刚才遇到了一些事情。”她主动道歉认错，态度很好。 秦野直勾勾地盯着她，试图看出点蛛丝马迹来：“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在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裙子，你知道的，女生那几天一不小心就容易弄脏衣服。”乔楚抿了抿唇假装出不好意思。 这是她刚才熨烫裙子的时候想到的借口，真得感谢之前撒的谎。 秦野继续问：“然后？” “虽然裙子是黑色的，但是我担心有味道会影响到你的面子，所以在洗手间洗了洗，然后去了休息室，让服务生拿了吹风机，吹干了湿的地方后，又觉得皱巴巴的，拿熨斗烫了烫。” “用得着花了半个多小时？”秦野眼底的怀疑未曾散开。 “后来觉得有些累了，就在休息室歇了会儿，手机一直是静音，所以没收到你的消息。”乔楚道，“我也没想过一下子就过去半个多小时，看到时间以后我就匆匆从休息室赶出来了。” 秦野静静地看着她。 乔楚被看得心中发虚。 她以前撒过最大的谎言就是对慕北祁说自己心底一直有个少年。 对他说自己不会爱上他。 现在她为了尚思思，对秦野撒的谎言越来越多。 乔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但为了保护好友，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秦野没看出什么异常。 他拉过乔楚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带着她往拍卖厅去：“走吧，拍卖会要开始了。” “好。”乔楚顺从地跟着他走，又好奇问：“是慈善拍卖吗？” “嗯，拍品基本上都是最顶流的家族捐出来，拍卖所得的金额都会用于慈善。”秦野跟她解释了一番。 “喔。”乔楚应了一声。 这种场景她在电视剧上看过。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到现场感受一下。 两人一同走进拍卖厅，服务生发给他们一个号码牌。 秦野把号码牌递给了乔楚：“碰见喜欢的就拍下。” “不用了。” 乔楚摇了摇头拒绝。 虽是用作慈善，但能拿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价格昂贵的。 她拍不起，也不想花秦野的钱。 “随便你。”秦野只当她是端着的。 乔楚就是这样的性子，明明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陪各种男人睡觉。 这么贪财的一个人，等会儿看到各种首饰，肯定会止不住的心动。 说不拍，等会儿还得拍。 不过是花点钱让她开心，秦野还是舍得。 他就愿意看着乔楚从开心的云端跌落入地狱之中。 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品一件件送了上来，有古董字画，也有一些夫人收藏的首饰。 因为是做慈善的，也没有流拍的情况。 古董字画乔楚本就不懂，至于首饰，她更是不感兴趣，所以显得兴致缺缺。 直到拍卖会的主持人宣布下一件藏品，“接下来的拍品是由殷先生与殷太太提供的。” 乔楚抬了抬眼眸，看见拍品被送上来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凝固！ 第46章 把她剩下唯一想要的给抢走了 拍品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 里面放着一个首饰盒。 首饰盒是打开的，上面放着两条手链。 在酒店辉煌的灯光照射下，两条手链折射出散漫浅淡的光。 此时主持人为各位介绍着这对手链的来历。 “这是殷先生殷太太的定情信物，两人从确定关系开始，殷先生为殷太太设计了这对情侣手链，并且亲自动手制作。” “手链是用铂金锻造而成的，链子是用o型链制作而成的，环环相扣，意味着殷先生与殷太太纯洁牢固的爱情，永远都不分开，这手链已经有29年的历史，见证了两位幸福美满的二十九年生活。” “若是拍到了这手链的人，相信也能得到相应的幸运，永远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手链介绍到这里，起拍价为五十万，请各位出价。” 主持人的话刚说完，周围的人开始了竞价。 乔楚如被五雷轰顶，这一对手链中的男款，不就是之前在山洞的时候她挂在慕北祁手上的那一条吗？ 她在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身上有两条手链。 孤儿院的妈妈说这可能是她父母的信物，并且让她自己好好保管。 直到被林老爷子林老奶奶收养后，乔楚都一直把手链戴在身边。 有这两条手链在，就像是爸爸妈妈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后来在山洞那会儿，慕北祁问她，他瞎了看不到她的模样，要是他们都活着出去，以后该怎么寻她。 她就把其中的男款手链给了他。 并且表示这对手链是爸爸妈妈的，到时候他们就凭着这条手链相认。 此刻那条男款的手链却在拍卖台上。 而自己那条女款的手链一直都被她珍藏得好好的。 所以台上的那一条不是自己的。 在高中那会儿，她想要拿着手链去找慕北祁相认。 却发现已经被殷洁顶替，他们一人手上戴着一条手链。 乔楚那时候没能靠近细看，只认为是差不多的手链。 可此刻拍台上的手链被放大到巨大的落地屏幕那里，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条手链跟自己手中的那条一模一样。 乔楚耳朵嗡嗡的，周围的竞价声起伏，她却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 独一无二的手链，是殷洁的父亲设计给她夫人的。 那为什么自己的手上有一条？ 乔楚并不认为自己跟殷洁是姐妹的关系，毕竟她姓乔。 失忆后，她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名字，乔楚脑子里乱哄哄的。 殷洁往乔楚那边看了一眼。 对方怔愣的模样显然是发现了女款手链一模一样的事情。 殷洁轻轻抿了抿唇，要知道今日乔楚会出席这个慈善晚宴，她绝对不会来这么一出。 当初她就是靠那条女款手链冒认了慕北祁的救命恩人。 而那条女版的手链也确实跟慕北祁手上那一条是同一款。 因为他父亲当年跟她母亲还有乔楚那个小三母亲纠缠的时候，一同制作了两条手链。 后来她母亲伤心离开，带走了女款的手链，后来两人重归于好，男款的那条她的父亲都没拿回来，一直在乔楚的母亲那里。 要不是乔楚把手链给了慕北祁，这两条手链永远凑不成一对。 拍卖的价格等到了三百多万的时候就没人再举牌了。 殷洁觉得差不多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慈善拍卖基本上有一套暗地里的规则，大家都是贡献出拍品，然后最后自己拍回去，这拍品流转一通最后落回自己的手上，而钱则是用来做慈善的。 “四百万。”殷洁举起牌子，赎回自己父母的‘定情信物’。 “喜欢？”秦野一直关注着乔楚的情况。 虽然台上的拍品与之前的相比差得不止一星半点，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这手链都上不了万的。 可乔楚看见这拍品的时候反应明显跟刚才淡漠的反应完全不同。 “没有。” 乔楚摇头，这拍品殷洁已经出到四百万。 这明显就是要拍回去的，她没那么多钱，也不想跟殷洁争，更不想欠秦野的人情。 至于手链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想。 以前她还执着于找回记忆，现在对她而言，童年的记忆有没有都一样，因为这段时间她总是频繁做梦，梦到一些很难过的画面。 乔楚还记得心理医生说过，梦里的内容有可能是过往失去过的回忆。 如果过往这么痛苦的话，她不要也罢。 秦野挑眉，举了牌子：“五百万。” 乔楚一愣，看向他，“你做什么？” “难得你喜欢。”秦野用宠溺的语气对她说。 乔楚抿唇收回目光，在外人的眼中，秦野此刻对她很好。 只有她心里清楚，秦野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殷洁也诧异地看着秦野。 他是为乔楚拍的？ 若是别的情况，别人拍走就拍走了，她爸妈压根就不在意这条手链。 但是现在不行。 她把这对手链拿出来拍卖本来就是有计划的，现在要是被乔楚拍走，她拿到手链那一刻突然想起什么的话，那该怎么办？ 可父亲给她的捐献款项就只有四百万。 正当殷洁在犹豫要不要自己贴钱去加价的时候，慕北祁收回在乔楚那边的余光，举起手中的牌子。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拍卖会中响起，格外的好听：“六百万。” 在场的人都看了一眼慕北祁。 殷洁更是高兴地挽起了他的手，“北祁，谢谢你。” 乔楚看着紧紧相贴的女人，唇角露出嘲弄的弧度。 慕北祁这个人对谁都是冷冷冰冰的，许是因为他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殷洁。 乔楚看得很羡慕。 同时心中的恨意在滋养生长。 秦野在她的身边说道：“慕总这是豪掷千金博得美人欢心，这条手链就别拍了。”、 先不说这手链压根不值六百万，在场的也没人敢跟慕北祁争拍品，他也不敢。 “随意。”乔楚收回目光，回得冷冷淡淡的。 秦野又说：“接下来还有很多拍品，你再看看。” 乔楚没作声。 她以前想要的，都被殷洁抢走了。 现在，慕北祁也帮着他心爱的女人，把她剩下唯一想要的给抢走了。 乔楚努力掩饰着自己的难受，不再看台上的拍品，望向地面。 主持人在倒数了六百万三声以后，拍品正式落入慕北祁的口袋里。 殷洁快要被喜悦冲昏头脑。 慕北祁这段时间冷冷淡淡的，她还以为自己要废除一番力气才能重新得到他的爱。 却不曾想，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至少他很重视当年的‘救命之恩。’ 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把当年的手链给拍回来。 “北祁，谢谢你。”殷洁坐在他的身边，恨不得把身子都贴在慕北祁的怀中，然后再与他翻云覆雨一番。 只要肉体有所接触，她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这没什么。”慕北祁眉眼冷淡得像平静的湖面，没有半分波澜。 他抽回手插入口袋中，修长的双腿并拢在一起，余光则是落向乔楚那边。 第47章 乔楚嫉妒殷洁 她好像很失落。 慕北祁没有半分的同情。 她还想让秦野给她拍东西？做梦！ 慕北祁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乔楚失魂落魄的背影，他浓眉轻蹙，心中又起了疑惑。 之前那么多珠宝首饰乔楚都不拍，却对这手链起了兴趣。 慕北祁看向满眼都是自己的殷洁。 难道是因为她？ 乔楚嫉妒殷洁？ “北祁，你怎么定定看着我呢？我脸上的妆花了吗？”殷洁好奇问，同时心中被浓情蜜意给填满。 “没有。”慕北祁说，没再想这个问题。 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不让乔楚如愿就行。 拍卖还在继续。 乔楚的心底无比的难过，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往慕北祁与殷洁那边看了一眼。 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殷洁那弯弯的唇角显示着她此刻的高兴。 乔楚赶紧心脏被没入了一把细密的针。 疼得快要受不了，她快速收回目光。 秦野把她这模样看在眼里，心头一沉，手臂揽过她的腰，把她上半身圈入禁锢中。 乔楚很不适应，动了动。 秦野低声警告：“别动。” 乔楚一怔，不敢动了。 两人的距离贴得很近，她微微抬头，呼吸莫名地就与他纠缠起来。 乔楚被精心描绘的眉皱了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近的距离。 “太紧了。”乔楚低声抗议。 秦野却故意说：“怎么老往那边看？” 乔楚知道他指的那边是慕北祁与殷洁那边。 “我随意看看。” “是心有不甘对吧？”秦野的大掌在她的腰间，大拇指的指腹在轻轻摩挲。 她的腰很细，不堪一握。 秦野心想，她之前跟着慕北祁是不吃饭吗？居然这么瘦。 他不喜欢她太瘦，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让她多吃点，这样才耐得住他的折磨。 隔着礼服的布料，乔楚还是能感受得到秦野大掌之中的炽热。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心里头不舒服。 却没办法推开。 秦野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你看，在慕北祁的心里，殷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这幕，你是不是很心痛？” 乔楚此刻对秦野的反感大于心中的痛楚，她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多了一份倔强。 “秦总，你在哪里看到我心痛了？” 秦野愣了愣，居然敢反驳他？还真的有进步了。 果然乔楚以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秦野眼中的阴沉慢慢浮现出来。 乔楚又道：“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那条手链？是你自己觉得我想要才出价，我又没说，又何来不甘心的说法？” 秦野确实是看出来了。 但乔楚也确实说了不要。 秦野被怼得无话可说，这点小事情也不值得他去计较，没继续用这个话题来挖苦她。 他继续看着拍品。 乔楚接下来都没说话。 拍卖会接下来的展品是一个富商提供的古董字画。 秦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古董字画。 拍卖的字画正好也是秦老爷子感兴趣的。 秦野等大家出价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出价。 “三千万。”他举起牌子。 三千万差不多就是这字画当今的市场价格。 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字画要是过了过了这个价格，收藏就等于是投资失败。 这古董字画以后或许会有升值的空间，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他们作为富商，喜欢的就是短期能看到巨大收益的投资项目。 秦野明白这个道理，正以为没人会跟他争的时候，慕北祁开口：“五千万。” 拍卖现场瞬间有几分嘈杂。 大家先看了一眼慕北祁，再把目光看向秦野。 他们很好奇，秦野会跟慕北祁竞争吗？ 秦野皱起眉头，若是其他拍品他不会跟慕北祁争。 但是这个古董字画对他有极大的用处。 秦野不放弃，继续举着牌子拍：“六千万。”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 秦野跟慕北祁争拍品这事情在他们看来还是挺诧异的。 慕北祁举了举牌子，低沉的声音在拍卖大厅格外的响亮。 “八千万。” 秦野咬了咬牙，松开乔楚的腰，死死捏着手中的牌子，手背青筋都暴露出来了他也没再继续出价。 用高于八千万的价格拍下这幅古董字画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至少他能用这八千万让人去寻找别的字画，要是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能寻找到两幅。 “没想到慕总对古董字画还有研究，既然如此，我就不夺人所爱了。”秦野露出绅士的微笑，弃拍的话说得很漂亮。 “嗯。”慕北祁很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气场全开。 秦野这下知道慕北祁是要针对自己了。 他认为这是乔楚连累自己。 要不是她，慕北祁应该不会针对自己。 秦野面容阴翳着，一直到拍卖会结束，他再也没拍过什么拍品。 现在秦家与慕家要合作。 要是传出他与慕北祁不和的消息，这对秦家不利。 对他也不利。 慈善拍卖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收取善款跟发放拍品的一系列事情。 没一会儿，慕北祁拍下的两件拍品全被工作人员送了过来。 “慕先生，这是您的拍品。” 慕北祁只是拿过古董字画，另外的首饰盒他没接过，而是对殷洁说：“你拿。” 殷洁知道他拍这个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 她结果工作人员手中的首饰盒，打开看着里面的一对手链。 工作人员适时说了两句好话：“殷小姐，慕先生对您真好，祝福二位感情甜蜜顺利。” “谢谢。”殷洁被这话逗得心花怒放，拿起那条男款的，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北祁：“北祁，虽然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你说过，这是我送你的，所以这就是你的，我重新送回给你。” 本来这条手链本来一直都在慕北祁那边的。 后来四年前，她故意挑事，闹情绪想要看看他有多爱她。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两人至此分手，殷洁拉不下面子求和，直接办理出国进行。 慕北祁就把手链还给她。 正因为这样，殷洁才打算用这个手链来唤醒慕北祁，当年他们的感情是多么的好。 慕北祁看着男款的手链，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想起当年在山洞的种种。 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感觉到有水进入嘴巴，他大口地吮吸，好几下过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水，而是血。 腥甜腥甜的血。 慕北祁还记得那个女孩说：“你就喝吧，我是在乡下长大的，身体壮实，一点血而已，没事的。” 殷洁见他不接，心中忐忑不安：“北祁？” 慕北祁回过神来，接过手链放进口袋。 殷洁见他收了，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怎么不戴？” “装扮不合。”慕北祁道。 殷洁甜腻笑着，只要他肯收就行，“好，这次你收下了可不能随便给我咯。” “嗯。” 慕北祁手放入口袋，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链，与她一同往另外一个宴会厅去。 乔楚站在一旁，看见这幕心脏疼得稀碎。 第48章 留在他的身边成为玩物 秦野因为什么都没拍到，用秦氏的名义在慈善晚宴这边捐了一千万。 登记好捐款的信息后，他走到乔楚的身边。 男人阴冷的气场扑面而来。 乔楚一慌，快速敛起溢出来的悲伤。 秦野在看中的那幅古董字画被慕北祁拍走后，脸色就一直这么臭。 乔楚能够清楚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神色阴鸷可怖，似要把没拍上心头所好之物的怒火发泄转移到她的身上。 “走吧。”秦野沉着脸，与乔楚说了一声。 “好。”乔楚以为慈善晚宴要结束了，正想着能够放松一下的时候，却被秦野带到了另外一个宴会厅。 “宴会还没结束吗？”她问，眼眸深处有着不情愿。 慈善拍卖的环节用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秦野努力调节着心里的怒火，冷淡地瞅了她一眼，“哪有这么快？” 乔楚“喔”了一声。 虽然慕北祁在休息室那会儿没有像以往那样折腾她，用速战速决的方式解决了生理需求。 可她还是感觉到疲惫。 体力消耗太多，她就只想抱着枕头睡觉。 秦野搂上她纤细的不堪一折的腰肢，故作关切，实际调笑的意味十足：“想离开了？” 乔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恶劣地问：“是要跟哪个野男人约会吗？” “没有。” 乔楚快要受不了了。 秦野这一出一出的，她不但恐惧，神经都快衰弱了。 “只是感觉累，好久没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秦野确实感觉乔楚脚下的鞋子确实高，他想起慕北祁之前故意嘲讽她的话。 他最近也收到消息，乔楚确实是在魅色当了一个晚上的酒水销售。 “去当酒水销售的时候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不觉得累，现在才站了多久就觉得累了？” 乔楚愕然，没想到秦野会这么关注她。 连她在魅色当酒水销售的事情都知道。 她纳闷回想，在大学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对秦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为什么以前顶好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样？ “可能是太久没站着。”乔楚只能随意掰了一个理由。 秦野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些。 他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再累也要陪我应酬完。” 慕北祁不是喜欢针对他吗？ 那他就让对方好好看看，以前他的女人现在乖顺地留在他的身边成为玩物。 慈善晚宴的最后一个项目是跳舞。 音乐声一响，好些个来宾就进入了舞池。 秦野眯着眼望向慕北祁那边，他没有跳舞，只是站在舞池边上的吧台喝酒。 而殷洁则是被一个外籍男人给邀请走了。 秦野收回目光后，看向乔楚：“陪我跳支舞。” “我不会。” 乔楚拒绝，她确实不懂华尔兹这些。 本来就对跳舞不感兴趣，加上林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富贵家庭，她压根没有机会学这些。 “怎么可能？”秦野不悦皱眉。 乔楚提醒：“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 秦野脸上不悦的神色甚浓。 乔楚接着继续说：“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就算被收养了家庭环境也很一般，你不能用那些千金大小姐所懂的技能来要求我。” “要是我有显赫的家世，也不至于会被你威胁到。” “还有你非要拽着我进去跳舞，踩到你的脚或者是别人的脚都不合适。” “你之前说的，让我别丢你的脸，不进去跳舞，是最保险的。” 乔楚一连串的话让秦野没法反驳。 不过她不懂华尔兹等交际礼仪的舞蹈，确实让他意外。 还以为以前保养她的富商或者是慕北祁会教她一些。 秦野还想说话，一名女宾客走了过来向他邀舞。 “秦先生，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秦野收回目光，绅士地看着眼前的女宾客，他点头做出邀舞的姿势：“是我的荣幸。” 女宾客对他这招很受用。 两人一同走向舞池。 乔楚感觉到秦野与那位女宾客走向舞池的瞬间，好几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高档场合，那些男人不至于会把她怎么样。 但是乔楚压根不会跳舞，她要是谁都拒绝搞不好会惹恼秦野。 她环视了眼周围，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慕北祁的身上。 他靠着吧台而坐，笔直修长的腿微微往外伸着，他修长的手指捧着一个高脚杯，清隽的脸上淡漠疏离，周身慵懒矜贵又透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乔楚知道自己不该看的，应该移开视线，却心中还是禁不住的想多贪婪一些。 却在下一秒，四目相对。 乔楚心跳漏了一拍，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发现大厅外面有一个露台，她端起一杯香槟快步走出去。 殷洁在舞池里，本来就留意着慕北祁与乔楚，提防着他们会单独接触。 看到乔楚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她的警铃大作。 想也没想，对着自己的舞伴说了一声抱歉后脚步翩然地离开舞池。 殷洁看了眼慕北祁的方向。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眼眸沉了沉，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快步跟乔楚走向露台。 露台的风吹着很凉爽。 乔楚端着香槟杯，仰头看着星空，今晚的天空似乎很晴朗，能看到很多的星星。 在经历了各种胆战心惊后，她难得地享受着这片宁静。 一直高压的状态在这刻得到了舒缓，乔楚唇角扬起了慵懒的笑容。 只是这份宁静没有持续多久。 乔楚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她好奇谁会跟她一样厌烦里面的觥筹交错出来休息，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殷洁的那瞬间，乔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露台只开了一盏光线很弱的阳台灯。 却足够让殷洁看清乔楚脸上的变化。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刚刚看见乔楚脸上的笑容，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把对方毁掉。 让她那漂亮的红唇这辈子再也扬不起这样的弧度。 殷洁快速整理了情绪，故作诧异道：“好巧。” 乔楚却不觉得巧。 殷洁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交际花。 她不会放弃里面那么多的应酬机会才是。 “你出来做什么？”乔楚问。 殷洁走到远离她一米的地方站在那里：“你说这话真的很奇怪，这里是酒店的露台，不是你家里，我怎么就不能站在这里吹吹风了？” 乔楚没作声。 殷洁若是真的来吹风那还好。 只怕是找自己的麻烦。 乔楚转过身正要往里面走，“殷小姐随意。” 她宁愿拒绝一百个男人的邀请惹恼秦野，也不愿意与殷洁待在一个空间。 想到她对自己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以及慕北祁的包庇，她就生气，愤懑。 但这些情绪于乔楚而言都是无能狂怒。 她这种小蝼蚁压根不能把慕北祁与殷洁怎么样。 所以觉得不舒服，只能躲得远远的。 “乔楚。”殷洁沉沉地喊了她一声，不再温柔知性。 乔楚回头睥睨她一眼，打算离开。 “你走这么快，是怕了我？”殷洁忽然嘲弄问。 乔楚背对着她，宴会厅内的灯光散散洒在她的身上，本隐于黑夜的身影瞬间镀上一层暖黄色的灯光。 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殷洁看得又是眼中冒火心中妒忌。 这身材，果然是当狐狸精的料子！ 乔楚浅笑一声，大方承认：“殷小姐这么会算计人，谁不怕？” 第49章 想抢？那我送给你吧 殷洁精致描绘过的眉头拧紧，胸口剧烈起伏。 她上前拽住乔楚的手臂，迫使她转过身来。 “你干什么？”殷洁的力度很大，像要把她的手捏爆一般，乔楚抽出被桎梏的手臂揉了揉。 殷洁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很好的掩盖住她内里的愤懑以及嫉妒的情绪。 “别焦急走呀，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我能做什么？”她双手抱胸语气玩味地反问，手指不断的撩拨着她手腕上的链条。 乔楚垂眸看了一眼在昏黄灯光下还熠熠发光的手链，手悄然掐入手心中。 再度抬眸，她的神色又淡得看不出别的神采来。 “殷小姐的手链看着很眼熟。”乔楚说。 “是吗？这可是我的父亲亲自给我母亲设计的。”殷洁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光华绽放。 “仅此独一无二的设计，怎么可能会眼熟，该不会你也有一条类似的吧？” 乔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看见了手链就觉得很难受，有种想要毁掉手链的冲动。 她压着心中的冲动，认真地看着殷洁问：“这条是你父亲设计给你母亲的，那慕先生身上的那条真的是你父亲设计出来的吗？” 殷洁心一个咯噔，本来只是想对乔楚宣示自己的胜利。 却不曾想对方不但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还询问她男款手链的事情。 “当然。”殷洁回答得理直气壮的同时，怀疑是不是乔楚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说：“不然还能是谁设计的？” 乔楚听着她依旧厚着脸皮承认对慕北祁的救命之恩，掐着的指甲泛着死白，“是谁设计的我不清楚，殷小姐心里最有数了不是吗？” “不属于你的物件，你撒再多的谎言，到最后那也只能是谎言，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谎言终究有一日会被拆穿的，物件最后不还是得归还？” 殷洁除了听出乔楚在指责她冒领对慕北祁的救命之恩外，其他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她猜测对方是没想起什么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楚要是想起来，早就像起来了。 殷洁稳定心神以后，晃了晃杯中的香槟，望向乔楚的眼神满是算计。 她嫣然的红唇轻启，带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其实你刚才的话说对了。” 乔楚一愣，以为她是要说当年冒认救命之恩的事情。 却在下一瞬间，殷洁却说：“我确实会算计人。” 她话音落下，直接把杯中的香槟泼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泼去。 乔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殷洁的礼服用的是白色的纱织布料，干爽的时候还好，一旦弄湿了就会很透。 此时被泼湿的布料透出了白皙的丰腴，十分显眼。 虽然只是一片，却非常的显眼。 “你干嘛泼我？”殷洁捂住了胸口的位置，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像刚遭受到欺负十分委屈。 乔楚秀眉紧蹙，“是你自己泼的。” “你胡说。”殷洁抬起另外一只手指着她，声音拔高几分，明显就要让里面的人听见。 “就是你泼的我。” 乔楚晃了晃杯中的香槟，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我的酒还在。” 殷洁眼中闪过怨恨，抬手就要去抢她的杯子。 乔楚预判到她的动作，灵巧地往旁边一躲。 “想抢？那我送给你吧。” 她说完寒着一张脸把香槟泼在殷洁脸上。 “啊！”殷洁发出一声尖锐的叫，自己泼自己为的是污蔑乔楚，她压根不觉得有什么。 但被对方泼了一身，她绝对接受不了。 脸上的酒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殷洁狼狈不已，瞪圆了眼睛看着对方，恨不得杀了她。 她的狼狈落入眼中，乔楚只觉痛快。 她知道等会儿会面临什么，可之前种种割她心尖的难受消失，她认为这么做是值得的，也不难受了。 乔楚往下抖了抖酒杯，里头的香槟一滴不剩，“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这杯酒是你应得的。” 殷洁看着她似挑衅的动作，气得表情扭曲。 正想上去扇她巴掌，余光瞥见宴会厅里面的人听见了动作往这边来了。 她收起冲动，泪眼汪汪地看向乔楚，放声质问：“乔小姐，你为什么要泼我？” 乔楚也看到了有人往这边来。 在好几个人当中，她一眼就看见了慕北祁。 他修长的腿迈着稳健的步伐正在往露台这边来，如自带光环的王子，来拯救他的公主。 乔楚收回目光，知道等会儿慕北祁肯定会替殷洁出头的。 她说不说话，解不解释结果都是一样。 慕北祁与那些人一同走到露台。 他俊美的面容漂着阴沉，狭长深邃的桃花眼扫过两人，只是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殷洁哭哭啼啼地撞入慕北祁的怀中。 “北祁，我、我……”话没说清楚，她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慕北祁低头注意到殷洁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把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乔楚眼眸一紧，他有洁癖，却毫不犹豫地把衣服给殷洁披上。 可见，对方在他的心中是有多重要。 走出来的人还有之前与秦野以及乔楚聊过天的谭总，看见殷洁哭得梨花带雨的，好奇问：“哎哟，殷侄女，这是怎么了？” 殷洁拢紧了身上的外套，抬手用食指轻轻擦了擦泪水，生怕用力了会把妆弄花。 “刚才我与乔小姐一起聊天，也没说什么，谁知道……”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溢满了眼眶，满脸委屈的看向慕北祁。 慕北祁沉着的目光一直看向乔楚。 谭总“哎哟”一声，又问：“她泼你的？” 殷洁发出一声轻颤：“嗯。” 见慕北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乔楚身上，意味不明，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相信乔小姐不是故意的。” 谭总玩味地看着乔楚。 通过秦野刚才说的话他判断乔楚不过是就个靠着秦野才能进入这种大型慈善晚宴的普通人。 压根就没背景。 谭总道：“不是故意的能把一整杯酒泼在你身上？” “殷侄女你别难过，今日我肯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殷洁摇头，她只是想破坏乔楚在慕北祁心中的形象，可不想让对方被谭总惩罚得太惨。 不然被慕北祁看见产生怜悯该怎么办？ “算了，谭伯伯，这都是误会。”殷洁眼睛含着水雾，现在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在露台看戏的宾客都对着乔楚指指点点。 因为面孔生疏，有人还问起这是谁带来的女伴，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忽然有人说：“我想起来了，是秦总带过来的吧？秦总之前不是想拍那条情侣手链吗？估计是最后慕先生给殷小姐拍下来了，这人嫉妒吧？” “本来就是为了做慈善，而且拍品当然是价高者得啊，她嫉妒什么啊？没想到秦总居然会戴这种素质的女人过来。” 指责声不绝于耳，乔楚脸色苍白，却如墨竹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第50章 殷小姐，对不起 慕北祁忽然想到她第一次提出解除协议那个晚上。 她离开天禧一号的时候，背影也是挺得笔直。 如立于寒风中的竹，虽然瘦弱却不被折辱所摧残。 周围的议论声让他心生了些许的烦躁，慕北祁薄唇轻启，问出一句：“你泼的？” “部分。”乔楚实话实说。 殷洁肩膀上披着的黑色西服外套像燎原之火，灼烧得她双眼疼痛。 慕北祁还没接话，谭总就指着乔楚说：“你这人妒忌心也太强了，必须道歉。” 这话一出，旁边就有人应同：“对啊，必须道歉。” “发生什么事？”秦野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宾客的讨伐议论。 谭总看见带乔楚参加慈善晚宴的人出现，质问道：“我说秦总，你带的都是什么人啊？居然会嫉妒人还给人泼酒？” 秦野闻言，皱着眉头打量起人群中央的三人。 乔楚泼殷洁了？ 秦野严肃着脸走到乔楚身边：“你为什么泼殷小姐？” “没为什么。”乔楚看向露台外的风景怔了神，没有解释。 反正这些人只会认定她泼了，没有人会相信她。 所以她即使现在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冤枉而跳的，只会认为她是心虚了。 秦野的太阳穴狠狠跳动一下，硬着声音道：“给殷小姐道歉。” 乔楚攥紧的手蓦然松开，没看他一眼。 她视线挪到那对郎才女貌的人身上，最后目光定定，看着慕北祁。 他浓眉轻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是淡漠如水，不带丝毫温度。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副模样乔楚见得不多，可也知道他心底正不悦。 慕北祁这是因为殷洁的事情而不满吧？ “乔楚，给殷小姐道歉。”秦野见她没反应，又说了一句。 乔楚知道，若是自己不道歉，这件事就过不去了。 她张开嘴缓缓开口：“殷小姐，对不起。” 殷洁心中失落。 她倒是希望乔楚能够坚持一下，拒不道歉呢。 这样慕北祁对她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 只是乔楚已经道歉，她若是继续摆着受害者的姿态在这里喋喋不休，只会影响自己在慕北祁心中的形象。 “乔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说着，身体适时地哆嗦一下，又抬起水汽环绕的眼睛对慕北祁说：“北祁，我有点冷。” 慕北祁收回落在乔楚身上的目光。 “嗯。”他带殷洁离开。 围观的宾客看见一个当事人已经离开，也没继续下去。 只有谭总还站在露台，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乔楚，再语重心长地对秦野说：“秦总，你刚回国，可别被那些心机的女人给骗了去咯。” 秦野越听，脸色越发的沉。 乔楚可真的是好样的。 就跳了个舞的瞬间，她就惹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参加慈善晚宴的人都知道了乔楚是他带过来的，她丢脸等同于自己丢脸。 “嗯。”秦野沉沉应着，“多谢谭总提醒。” 谭总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秦野虽然还不是秦家指定的继承人，可也是秦家人。 秦家比他谭家厉害多了。 谭总故意摇了摇头，背着双手离开。 秦野阴恻恻地看向乔楚。 露台的风大，把她耳边的碎发吹得凌乱。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眶赤红一片。 “走。”秦野脸色铁青地拽着她离开。 手臂被往前拉着，乔楚身子一下子没保持住平衡，整个人往前倾。 秦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双膝跪地。 尖锐的疼痛从膝盖蔓延开，乔楚倒吸一口凉气。 秦野眼中闪过错愕，最后却被厌恶占满胸腔，他毫不怜惜地把她拉起来。 乔楚只能顺着这力道站了起来，膝盖处的疼痛让她连站直都觉得困难。 秦野拉着她往外走。 乔楚惊呼一声：“疼。” 秦野眉眼冷峻，他手掌的力度很大，把她的手腕握出一圈红痕来。 他冷漠地看着她，“乔楚，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乔楚感觉浑身发寒，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着秦野离开。 两人来到酒店的停车场。 秦野喝了酒，这会儿秦家的司机一早就在他车旁待命。 看见两人走过来，他把车门打开。 乔楚忍着疼痛从另外一边上了车。 司机见两人上车，刚坐上驾驶座，秦野在后面不耐地踢了一下驾驶座的椅背。 “大少爷？”司机不明白地往后看了眼。 “下车。”秦野道。 “是。”司机立刻下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秦野阴鸷的目光落在身侧的人身上。 乔楚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寒，往车门那边挪了挪，想拉开距离。 秦野看着这细碎的小动作，等她不动了，身体往她那倾，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乔楚被迫仰起头看向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秦野语气森寒，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气，紧紧捏着她下巴的手青筋尽显。 今晚的事情要是被传扬开，他即将面子全无！ “我没有。”乔楚后脑勺顶在车窗上，冰冷的感觉直冲她的脑细胞，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 秦野眯着眼睛，“你为什么要泼殷洁？” 乔楚艰难的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诬陷我，先泼得自己。” 秦野闻言，眼底闪过狐疑。 殷洁自己泼自己？ 乔楚知道任由谁听见这解释都不会相信，所以解释的意义不大。 但她现在想要平息秦野的怒气，她就必须解释。 “殷洁她知道我是慕北祁过往四年的协议女友。”乔楚解释为什么殷洁要陷害她。 秦野一怔，随即松开手。 “她知道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 乔楚虚软地靠在椅背上，连着呼吸好几下，肺里确实的空气被填满后，她才感觉缓了过来。 “你之前一直在国外都知道，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低声说，轻轻揉着膝盖。 秦野冷笑，他知道是因为秦家有相关的势力。 只要想查，没什么不能查到的。 至于殷家，别人都给殷家面子，不过是看在慕北祁的面子上。 放眼整个京城。 谁不知道慕北祁与殷家唯一的千金的那些过往？ 殷家看着是风光，但其实在实力跟资产方面，都比秦家差远了。 即使乔楚解释清楚，秦野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他心中还是很暴躁。 一气之下，他对乔楚道：“滚下车。” 乔楚闻言，没有哀求他，只是默默打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膝盖疼，可也不愿意与随时会失控的秦野待在一辆车里。 她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刚走了十几米，秦野的车从她的身边经过。 车几乎是擦着她的侧边走的。 乔楚吓得小脸苍白，连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她堪堪稳住身体，却没敢再往前走，直到看着黑色的奔驰驶出视线范围，过了好会儿，她才继续往停车场的门口走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内，微光明灭。 第51章 慕先生可以送我吗？ 慕北祁把乔楚下车后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差点被秦野的车刮到，此刻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的出口去，他脸色冷然森寒。 慕北祁把快燃至尽头的烟掐灭。 杨子规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内的倒后镜看着自家老板这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慕北祁才把满是委屈的殷洁送回了殷家的车里，压根没有送人离开的意思。 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乔楚便被秦野拉着闯入了视野之中。 因此，杨子规一直没发动车子，就在这里等着。 眼看着乔楚快要离开他们的视线，他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要把乔小姐带回车里吗？” 慕北祁眼中光影明灭，把已经熄灭的烟屁股放置烟灰缸中，“让她上车。” “是。”杨子规立刻推开车门。 “乔小姐。”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乔楚身边。 乔楚看见是杨子规，愣了愣。 “杨特助，您怎么在这？”她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吓傻了。 他是慕北祁的特助，除了休息基本上都在他身边待命。 慕北祁这个老板在这里，他在这里很正常。 杨子规微微笑着，语气谦和：“老板请您上车。” 乔楚看向他指向的劳斯莱斯，抿了抿唇。 在露台上那一幕，印入她的脑子里，那种心痛不已的感觉也刻在了骨髓中。 “不了。”乔楚自认为自己没有那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再面临那种痛苦一次。 若是提前知道自己要再次面临十七岁那事情的煎熬，她肯定忤逆秦野，也不会来这边。 杨子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低声说了句：“殷小姐已经坐着自家的车回去了。” 乔楚依旧摇头往前走。 今晚她一颗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尊严也凋零碎了一地，她已经不想面对慕北祁。 哪怕膝盖疼得要命，她也不愿再面对慕北祁，只想快点上到地面打车离开。 杨子规见状，只能走回去上车。 他汇报：“老板，乔小姐不愿意上车。” “开车。”慕北祁冷着声音吩咐。 杨子规接到命令发动车子。 劳斯莱斯开出停车位。 车到了乔楚的身边，车缓缓停下。 车门被推开。 乔楚一愣，下意识地就想往旁边躲，可反应不及慕北祁的动作快。 下瞬间她的手被抓住。 “上车。”慕北祁语气威严，给人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 乔楚倔强地站在那里，没挪动一下脚步。 她身体瘦弱，背脊却挺直，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看出自己的懦弱。 “我刚才的道歉还不够吗？慕先生这会儿是打算给殷小姐出气？” 慕北祁浓眉紧缩，箍着她细细的手腕越发的用力，与她背地里的力道在相互抗衡。 “上车。” 他一句话很少说两次。 现在却跟她重复了两回，慕北祁的耐心已经快到上限。 停车场的白炽灯亮堂，乔楚却看不清车内男人的神情。 只是光从他沉着阴冷的声音中判断出，她要是上了这个车，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乔楚用力甩了甩手，却没能甩开。 “乔楚！”慕北祁的不耐到达顶峰，“上车！” 强大的威慑扑面而来。 乔楚心底那些不值钱的自尊、傲气一点点地败下阵来。 她对着那双深邃冷寒的桃花眼，心脏颤动。 曾经她为这双眼着迷。 乔楚还记得在山洞那会儿，他暂时失明，那双桃花眼也因此失去了光彩。 她还觉得可惜，向上天祈祷，希望这双漂亮的眼睛能早日恢复光明。 乔楚睫毛轻颤，可能是手链的缘故，她今晚想了特别多当年的事情。 慕北祁失去耐心，手猛然往后。 乔楚被扣着手腕拉上车，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慕北祁身体倾向她。 强大的气息夹着清洌的烟味侵袭而来，乔楚以为他要为殷洁折磨自己，也不想挣扎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车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开车。”慕北祁喑哑的声音从密闭的空间中响起，坐正了身体。 乔楚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布满愕然。 杨子规坐在驾驶座上没作声，只是开车离开了停车场。 乔楚大脑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落在慕北祁的身上。 他的外套给了殷洁，现在只穿了一件衬衫。 衬衫最上面纽扣解开了两个，袖口处往上卷了两圈，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整个人透着致命诱人的慵懒。 车子离开停车场后行驶在马路上。 昏黄的路灯光线微弱地投入了车内。 有点暗，可乔楚却依旧能看见慕北祁薄瘦白皙的手腕上空空荡荡的。 他没戴那条手链。 “你怎么没戴那条手链？”乔楚问。 慕北祁一只手伸入裤子的口袋里，静静摩挲着里面的手链纹理，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眼神深邃地望向她反问：“对手链很感兴趣？” 乔楚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生怕自己会一股脑把当年的事情全说出来。 她视线移到窗外倒退的风景上，紧紧抿着娇艳的红唇。 他生性本凉薄又多疑。 以前多少个人拿着那种差不多的手链去说自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最后却被他无情地处理掉。 加上在露台的事情，她现在在慕北祁的心里肯定是一个妒妇的形象。 试问谁会相信一个只会妒忌别人的女人？ 慕北祁见她不回答，也没在意。 窗外的路灯落在她的身上，她下半张脸在光影的勾勒下更为精致，让他有种想把这份美丽刻入骨髓之中的冲动。 慕北祁抬手捻起她耳边细碎的长发，淡淡询问：“为什么泼她？” 他手指上的皮肤轻轻地蹭着她耳旁的肌肤，似带着撩人的烫意。 乔楚紧紧抓着礼服的布料，依旧没说话。 慕北祁又问：“因为手链？” 乔楚闭了闭眼睛，闷闷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慕北祁懒散追问，指腹落在她的脖颈之中。 乔楚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越发强烈的冲劲让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她随口编造了一句：“因为我喜欢那条手链。” 慕北祁的动作顿了顿，直觉告诉他答案不是这样。 在一起的四年，乔楚对首饰这些无欲无求。 还记得在一起的第一年在她生日那会儿，他让杨子规去给乔楚安排一套首饰作为礼物。 结果就是杨子规带着乔楚去专柜选，她却一件都不喜欢。 对首饰不感兴趣的她，又怎么会喜欢这种款式普通的手链？ 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慈善拍卖赋予的价值，这手链压根不值多少钱。 乔楚等了好几秒，没等到慕北祁的回答，回头看了一样。 他正探究似的看着自己。 乔楚猛的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假的很。 她又说：“我是真的喜欢，慕先生可以送我吗？” 第52章 还有，再也不见 慕北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以。” 那本是殷洁父母的物件，他不好随便支配。 而且这条手链对他也有重大的意义。 乔楚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果然爱屋及乌，跟殷洁相关的物品他都是倍加的珍惜。 膝盖处隐隐作痛，她揉了两下，“慕先生，你就没怀疑过殷小姐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慕北祁没说话。 他怀疑过。 可手链上的证据没办法作假。 手链的扣子上印着两个字母。 殷洁说那是她父亲与母亲姓氏的缩写。 而殷洁是殷家唯一的女儿。 慕北祁只相信看见的证据，因为在山洞得到的那条手链扣子上面也刻着yq两个字母。 手链作为相认的信物，他只相信上面唯一的证据。 慕北祁道：“没怀疑过。” 乔楚闭了闭眼睛，手指轻轻颤抖。 明知道就会是这个答案，她为什么还要抱着希望去询问？ 乔楚觉得自己这样纠结过去挺没意思的。 她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去喜欢殷洁的吗？” 慕北祁皱着眉头没作声。 乔楚也没再说话。 无论慕北祁的回答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慕北祁心中生出了莫名的火气，拿出烟正要点燃，却见乔楚的手一下一下地揉着膝盖。 他问：“膝盖怎么了？” 乔楚停下动作，垂下眼眸：“刚才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慕北祁点烟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路边，对杨子规道：“停车。” 杨子规闻言把车停在路边。 慕北祁推开车门下车往路边的药店走去。 老板不在，杨子规感觉车内的氛围没那么压抑了，笑着说：“乔小姐，老板是要给您买药呢？” 乔楚诧异，慕北祁压根不喜欢她。 她今日还泼了他最爱的女人一脸酒，他现在还给她买药？ 乔楚满脑子疑惑的时候，慕北祁提着个袋子走出药店，回到车里。 他关上车门后，乔楚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开灯。”慕北祁吩咐。 “是，老板。”杨子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后面看，把车内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乔楚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神情微微恍惚。 “把裙子撩起来。”慕北祁把袋子搁置在大腿旁边。 乔楚没拒绝。 她把裙子撩起来。 明明只是单纯的擦药，乔楚却在慕北祁的注视下红了脸。 她低下头看着膝盖处，果然青紫一片，而且还磨破了，渗出淡淡的血迹。 淡淡的红血丝一道又一道，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特别红，怪渗人的。 慕北祁看着她膝盖的伤，这不像是磕到什么出来的伤口。 倒像是摔到了。 慕北祁拿出碘伏，拆开包装后往她的伤口“滋滋”喷了两下。 碘伏在伤口的位置有些冰凉的感觉。 乔楚瑟瑟地往后躲了一下。 慕北祁注意到她的闪躲，沉下眼睛。 他伸手托着她纤细雪白的腿肚子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嗓音低哑：“别动。” 乔楚被他的动作给弄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 她几乎是憋着气才控制住那份颤意。 慕北祁又往她的伤口处喷了两下碘伏，直到觉得伤口的每一处都消毒过了，才拿起棉签与抗菌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乔楚看着他大掌几乎能完全圈住自己的腿肚子，有些恍惚。 原来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竟也可以这么温柔。 乔楚这四年从不敢想能在做那种事情以外的地方得到他的温柔对待。 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可现在得到的温柔，却是她曾经非常渴望又没得到过的，她很想好好珍惜。 乔楚不断劝着自己不要贪恋。 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沉沦，眼睛也紧紧地看着这幕，只想把这些记住。 似乎这样，以后无数个日夜的孤单难过也有这独一份的温柔陪伴。 慕北祁给她上完药后，抬起了眼皮望向她：“你那个男朋友弄的？” 乔楚把腿收回来，没注意动作，刺痛把她拉回现实。 她总觉得在享受了他温柔的过后，不应该提起秦野的。 她摇了摇头，“不是。” 慕北祁平静的眼底闪过愠怒，把药膏丢入袋子里。 乔楚看着他这粗暴的动作，刚才他的那点温柔好像在做梦。 她敛起眸中的失落，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他的变化。 “乔小姐，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跟脑子。”慕北祁毫不留情的嘲讽。 乔楚轻轻蹙着眉头，抿紧了唇。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他。 慕北祁想到奔驰在她身侧擦过的画面，黑下脸：“本还以为你放在心里的人有多好，也不过如此，把你赶下车，吩咐司机开车从你身边擦过。” 想到要是那个司机的车技差一点，开偏几厘米，她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就这样的男人你还维护他？” 乔楚抿着的唇突然轻启，淡淡说着：“是我惹恼了他在先。” 她话音刚落，抬起眼眸静静看向他：“再说，伤害我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慕北祁眉头拧紧。 乔楚的说话的语气莫名凄凉了几分。 “有人让我身败名裂，到现在都找不着工作……” “有人绑架了我，试图毁掉我……” “慕先生，你说是他给我的伤害大，还是在背后做这些事情的那个人给我的伤害大，或者说，默许那个背后伤害我的人做一切的人给我的伤害更大？” 乔楚定定凝望着他，一滴泪水顺着右眼尾缓缓落下。 慕北祁眉头的沟壑更深。 他心中猛然出现的忐忑不安，他烦躁地想点烟。 乔楚见他不回答，心底也麻木了，没有多痛。 她嗤笑一声，笑自己的天真，慕北祁默许殷洁做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内疚的心思？ “所以说，秦野给我带来的那点伤害，真的算不上什么。” “你喜欢就好。”慕北祁绷着一张脸说道。 乔楚闷闷的“嗯”了一声。 劳斯莱斯最终停在小区门口。 乔楚推开车门忍着移动的时候带来的疼痛，郑重地对慕北祁说了一声：“慕先生，谢谢你捎我一程，还有，再也不见。” 她关上车门，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里走去。 杨子规坐在驾驶座上，好会儿也没等到自家老板的指令。 他忐忑不安地问：“老板，乔小姐难道是知道了那些事情都是殷小姐做的？” 把乔楚弄得身败名裂让她找不到工作，又让身边的人绑架她，这些事情都是殷洁做的。 他家老板都知道。 只是压根没有替她出头，无为的时候，联想到他家老板跟殷洁的过往，倒像是刻意的偏袒。 这也对上乔楚刚才说的那番话。 慕北祁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掩盖了他眼眉中的烦意。 “回别墅。” 杨子规不再说话，发动车子回了别墅。 乔楚刚回到公寓。 尚思思见她不正常的走路姿势，又是盘问了一番。 乔楚简单的糊弄了过去，就说自己不小心的。 尚思思点头又道：“对了，你是不是没看手机，刚才林爷爷联系不上你，联系我了。” 第53章 偌大的京城也可以这么小 乔楚瞬间紧张起来。 担心是殷洁又在背后做了什么气着爷爷。 “爷爷怎么了？”她语气十分焦急。 “哎呀，你不用担心，林爷爷没事。”尚思思拍了拍她肩膀，把她的情绪稳住。 “老人家是想跟你说，医生跟他说明天就能出院了，让你明天去接他，顺便把护工的钱给结了。” “好。”乔楚紧绷的神经瞬间平静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事情，还好…… 缓过神后，她又问好友：“爷爷没联系上我，你怎么说的？” 尚思思知道林老爷子的性子，有慕北祁的事情在先，她可不敢对老人家说实话。 要是让他知道乔楚被秦野邀请去慈善晚会，老人家说不定又会胡思乱想。 她笑着道：“我就说你睡着了没接到电话，还说你这几天工作挺累的，我也不好打扰你。” “思思，谢谢你，有你真好。”乔楚抱了抱她，看见好友的笑容，心底的委屈一扫而空。 她们在孤儿院那时候就开始相互守护。 现在，她能守护这个好闺蜜，受再多的伤害与委屈都无怨无悔。 尚思思轻轻扫了扫她的背：“好啦，怎么今晚这么矫情？” “哪有？”乔楚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松开了她，“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得帮你处理伤口。”尚思思说着从茶几的抽屉拿出药箱，“伤哪里了让我看看，这伤口得好好消毒处理，不然发炎就麻烦了。” 乔楚摇头：“不用，已经处理过了。” 尚思思闻言把药箱放回去，恍然大悟道：“也是哦，秦学长这么细心，你受伤了他肯定是第一个帮你处理。” 乔楚笑容淡了些，今晚受到的威胁与委屈够多了。 她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好了，赶紧去睡吧。”乔楚催促尚思思去休息，要是继续下去，说不定还不知道听见这名字多少次。 “行，今晚我就早点睡，明天我已经请假了，到时候我陪你接林爷爷出院。” 乔楚一愣，心头瞬间被感动溢满，“思思，太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麻烦！”尚思思摇头，“我有车，这样也方便些，而且你肯定用得到我的，林爷爷在电话那头说了，希望出院那天回家收拾一下就回乡下住。” 乔楚愕然：“这么快？” “是啊，可能林爷爷也是担心你吧，所以才这么焦急地要回到乡下。”尚思思见她脸上的愕然，又说：“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帮你劝劝林爷爷。” 乔楚想到秦野。 他手里还握着尚思思的性感照，肯定不会让她回到乡下的。 看来明天她得用房子作为借口，先把爷爷送回乡下，再走一步算一步。 翌日。 乔楚坐着尚思思的小五菱来到医院。 她给护工结清工资后，尚思思帮忙去缴费再办理出院手续。 乔楚则是坐在病房内陪着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孙女，低低关心了一声：“楚丫头，怎么几天下来瘦了那么多？” “有吗？爷爷你看错了吧。”乔楚在老人家面前，就是个积极灿烂的小太阳，“我今天上称了，可是胖了两斤呢，一点都没瘦。” 林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细细看着，还是坚持道：“我还是感觉你瘦了，就算胖了两斤也还是瘦，等到了乡下我得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喂胖你。” 乔楚心中一阵阵的酸涩。 她也想啊。 想回到乡下重新开始，摆脱这里的人跟事。 可事与愿违。 只能是空想。 乔楚说道：“爷爷，有件事我要与你商量。” “你不想回乡下了？”林老爷子问。 乔楚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回，我巴不得立刻开始新的生活，只是放在还在等买家，要是有人看房我就必须待命，还有就是，之前的公司让我回去了。” 林老爷子脸上沟壑深邃了不少，摆出了不悦的表情：“他们当初开除你，你还回去做什么？” 乔楚双手轻轻搭在老人家的手背上。 因为苍老，手背也只剩下一层皮了，加上这几天吃药打针的，手背上还留了不少的针孔。 乔楚看得阵阵心疼，要不是她，老人家压根就不用遭这个罪。 “这不是公司后来请的人不太行吗？那个经理说了，只要我把手头的这个项目完成，就能按照原来的约定好的给我提成。” 乔楚总觉得卖房子做借口实在不够，所以睡觉之前又想到了这个谎言。 林老爷子冷哼一声：“他们想开你的时候就开你，现在项目搞不定了，又想请你回去？” “这不刚好证实了你的孙女我有本事嘛。”乔楚轻轻揉着他的手背。 “爷爷，我算过了，项目完成以后奖金能有一百多万呢，这钱不赚白不赚，虽然卖房子的钱已经足够您养老了，但是以后我打算待在乡下不出去了，钱多点傍身不好吗？” 林老爷子被她说动了。 犹豫了几秒，他叹息一声：“好是好，但是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也好几个月吧。”乔楚道，这几个月她一定要把秦野所有的备份都删除，让他再也威胁不了尚思思。 “这么久……”林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楚丫头，你得跟爷爷保证，要彻底跟那个男人断了。” 乔楚鼻子一酸，爷爷这是担心她想不开继续跟慕北祁纠缠在一起，又会被那些舆论给伤害呢。 老人家对这事情是很生气，但到底也是心疼她的，“爷爷，已经断很久了。” “好、那就好。”林老爷子点头。 尚思思缴费完顺便帮忙把出院手续办理好了，走回病房乐呵呵道：“林爷爷，可以出院咯。” “还真的麻烦思思了。”林老爷子对尚思思也是很喜欢，几乎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孙女来看待。 “不麻烦不麻烦，您不是说了吗？让我认你做干爷爷，干爷爷要出院，我这做干孙女的肯定要帮忙呀，走吧，不是说要收拾行李吗？走吧，赶早一点的高铁，争取在天黑之前回到乡下。” “好、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林老爷子因为出院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乔楚扶着老人家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一愣。 电梯里头，站着她昨天晚上才说过再也不见的慕北祁。 乔楚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偌大的京城也可以这么小。 以前除了天禧一号跟电视报纸，基本上见不着慕北祁的面容。 现在他们两人结束了关系，却是经常能够碰见。 “进电梯呀，楚丫头。”林老爷子扶了扶电梯的门，拉着乔楚走进去。 乔楚跟着爷爷的步伐走了进去，尽可能地带着老人家站在角落，躲着慕北祁躲得远远的。 尚思思也是傻了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高高在上的慕大总裁。 想到他做的那些伤害闺蜜的事情，她走进电梯后就站在了乔楚的侧边，试图用身体挡住慕北祁的视线。 像这样的渣男，多看一眼乔楚都是不配的！ 林老爷子看见尚思思这样，不禁好奇问：“思思，你怎么这么站着？” 第54章 一腔爱恋即将消磨殆尽 尚思思没想到老人家会这么问。 她甜甜一笑，脑子快速旋转想了个借口。 “医生说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得好好调养，我这不是用身体给您挡着空调的出风口，免得太冷把您冷感冒了。” 林老爷子乐呵呵道：“你最贴心了。” “那必须的。”尚思思说着，感觉慕北祁的目光不断在打量着他们这边。 她后背汗毛炸立，心里暗暗祈祷，这高高在上的慕大总裁可不要在这里发疯。 乔楚听着爷爷与好友的对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虽然站在了最角落，还是能感觉到慕北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阴晴不定。 乔楚真怕他会突然朝着自己发难，默默祈祷电梯能够快点到达负一楼。 可越是这么祈望，电梯下降的速度越发的慢。 几乎每下一层，都会有人进电梯。 电梯的人越来越多，乔楚带着老人家站的角落空隙越来越少。 连尚思思一个没注意，就被人挤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乔楚低垂着头，呼吸越发急促，感觉不断涌进电梯的人群快把她最后一点空间都给夺走了。 忽然间，她感觉不断后退的人好像没再挤压自己。 身旁的林老爷子忽然开口说话：“哎哟，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乔楚一愣，抬头的瞬间才发现慕北祁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前。 她绷紧了神经，受惊的质问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慕北祁阴翳地垂眸望向她，薄唇抿起不悦的弧度，没有作声。 林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背，替他回答道：“楚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乔楚抿了抿唇，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不受控制狂跳。 她太害怕了。 要是慕北祁对爷爷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语，老人家绝对要当场被气晕过去。 她这辈子得到的不多，走到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一腔爱恋即将消磨殆尽。 她不想失去最爱的亲人。 林老爷子展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对慕北祁道：“小伙子你别介意，我这孙女没恶意。” “无碍。”慕北祁声音冷冷淡淡。 林老爷子又对乔楚道：“楚丫头，这小伙子是在帮我挡着前面的人，是个细心的好人，赶紧向人道歉。” 乔楚抿着唇，要她对慕北祁道歉，她是千万个不愿。 但她不能让爷爷察觉到她的异常。 乔楚敛下眼眸说：“抱歉。” “无碍。”慕北祁的声音一贯的清淡。 他的声音入耳，如喧嚣浮世中的一片清冷，乔楚猛地想起了昨晚他的温柔。 眼尾不自觉地红了星星点点。 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大部分走了出去。 电梯的空间瞬间空旷了许多。 慕北祁没继续挡在乔楚与林老爷子面前，稍稍后退了两步。 尚思思也终于能挪动了，快步走回老人家身边。 “爷爷，没事吧？”她关心问着。 “没事没事，幸好有好心人。”林老爷子笑盈盈地看向慕北祁，见他也在望向这边，便点了点头。 慕北祁也微抬下颌，朝着她点了点头。 尚思思暗暗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林老爷子受不得刺激，她真想把乔楚在慕北祁身上吃的亏全部说出来。 现在老人家还对他和颜悦色。 尚思思真想往慕北祁那高档的皮鞋踩上两脚泄愤！ 电梯到达负一楼。 慕北祁率先走出电梯。 老人家的腿脚不太利索，加上平日用的拐杖还在房子里，又不肯买新的，所以乔楚与尚思思一人一边扶着林老爷子走出电梯。 慕北祁见状，从外面一直按着电梯，以免电梯突然关门。 林老爷子自然是注意到了慕北祁这细心的动作，又朝他道了一声感谢。 乔楚心中一酸，只能与老人家一样，给慕北祁道了个感谢。 三人经过他的身侧，往停车的方向去。 林老爷子对乔楚说：“楚丫头，等会儿上车了你订票吧，就订两个小时以后的高铁票。” 乔楚抿了抿唇，控制着往后看的冲动，回着老人家的话：“爷爷，不用这么着急，还没收拾好呢。” 乡下离京城其实不远。 只要一个小时的高铁就能到。 所以晚一点出发也是可以的。 林老爷子摇了摇头：“不用怎么收拾，我的东西不多。” 从她被领养开始就住在那个房子里面，老人家念旧，怎么东西不多？ 乔楚正纳闷，林老爷子又说：“对我而言，最重要的物件就是你奶奶留下来的那些物件，我都把那些小玩意装在一个箱子里了，再收拾几件衣服就能走了，没什么东西。” 听着老人家话语里的淡淡哀愁，乔楚的心中难免酸涩难耐。 慕北祁与他们三人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看着她膝盖的位置。 今天走路正常了许多，看来是不疼了。 慕北祁这么想着的瞬间，乔楚与老人家说的话全落入他的耳中。 她要去哪里？ 慕北祁忽然心慌了一下。 拿起手机他给乔楚发了一条微信，“要去哪里？” 刚发送过去，就是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乔楚把他删了？ 慕北祁眼眸聚拢起阴郁。 他想起杨子规一次次准达她说过的话。 都是要与他决裂的意思。 看来乔楚不只是说说，她确实是想逃。 想与秦野双宿双飞。 慕北祁眼睛闪过凌厉。 乔楚想逃，也要问他允不允许才行。 慕北祁看着她清丽消瘦的模样，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冲动。 把她圈养起来。 慕北祁不清楚这些占有欲是从何而来的，只是他一向遵循内心。 若不是乔楚现在陪在老人家身边，她恐怕已经被他带上车。 乔楚扶着林老爷子上了尚思思的车，随后也跟着钻进副驾驶。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还是紧张得不行，担心慕北祁会冲过来打开车门把她拉下车。 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她，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思思，赶紧开车。”乔楚的语气有些急促。 “嗯。”尚思思的神经也是一直绷紧的，快速发动车，踩下油门离开。 慕北祁坐在柯尼塞格里，看着远去的小五菱，他给杨子规发去一条消息。 “查乔楚要去哪里。” 杨子规几乎是瞬间就回了消息：“收到。” 慕北祁把手机放在一旁，阴沉地看着远去的车辆。 乔楚休想逃。 尚思思开车离开医院的停车场后，乔楚往回看了一眼。 后面没有劳斯莱斯跟着，也没有其他豪车跟着。 乔楚松了一口气。 幸好慕北祁没有追上来。 “吓死了。”尚思思也注意到后面没车跟着，嘀咕了一声。 林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听力还是很好，听见她的嘀咕便问：“思思，怎么了？” 尚思思连忙说：“爷爷，没什么。” “喔。”林老爷子应了一声，又催促起乔楚：“楚丫头，赶紧订票吧。” “好。”乔楚听爷爷的话，订了两张两个小时后的高铁票。 出票的瞬间，慕北祁也收到了订票的信息。 第55章 回到与慕北祁初次相识的地方 订票信息简明扼要，慕北祁看见目的地的时候，陷入沉思。 冀城。 也不远。 杨子规又发来一条信息：“老板，乔小姐最终的目的地可能是逐鹿村。” 慕北祁只觉这个地名很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哪里。 杨子规好像料到他会疑惑那般，又补充了一条信息，“老板，这是收养乔小姐那位老爷子祖籍所在的地方。” “嗯。”慕北祁修长的手指回复他的消息。 他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想了好会儿。 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地址熟悉，他与殷洁初次碰面就是在逐鹿县。 那时候他跟着学校的科研小队来做调研，独自上山不小心掉进山洞之中。 他的头先着地，不小心磕到了石头暂时失明。 后来独自上山的殷洁听见了呼救声，为了救他不小心摔进山洞。 不过她那时候比较幸运，是身体先落地的，没受什么重伤。 那时候殷洁说自己是上山采草药的，对这里也不熟悉，两人只能在山洞中等待救援。 手机震动一下，打断了慕北祁的回忆。 他垂眸看见屏幕显示是殷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慕北祁点开看了眼。 “北祁，你能陪我去一趟湘城出差吗？” 慕北祁想也没想，修长的手指敲了几下手机屏幕，“下午要出差。” 消息刚发过去，殷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北祁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点了一根烟后才接听。 “北祁，你怎么突然要出差？”殷洁柔柔弱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与记忆中的拿到爽朗清脆的声线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项目出现情况，需要亲自去处理。”慕北祁敷衍了一句，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他的表情隐匿在缭缭烟雾中，隐去了情绪多了几分莫测的高深。 殷洁知道慕北祁这一周的大致行程安排，压根没出差这个安排，所以在他说要出差的时候才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 得到答复，她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她总担心慕北祁与乔楚会在背地里有什么交集。 殷洁又故作温柔地试探：“是什么项目呀？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乘同一班机？我看了一眼最近没有直达的班机，我还得转机。” “不同路。”慕北祁神色冷淡得不带一丝温度，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要去湘城？” “这还不是湘城那边的工地出了点问题吗？我爸让我过去看看。”殷洁与他撒娇说：“我都说了对房地产行业压根没兴趣，可是爸爸还是要让我学着处理，还说都学会了以后才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什么嘛，你这么厉害，在事业上压根都不用人帮助呀，不是吗？” 殷洁趁着说这话题，暗暗把两人未来的发展规划一番。 慕北祁昨晚已经接受了她的手链，只要没有阻碍，他们也快要和好了才是。 殷洁说完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回答。 慕北祁声音冷淡地说：“有工作电话，稍等。” 说罢，他把电话切了过去。 殷洁听着那头让她等待的机械女音，心中有些不满。 她等了二十来分钟，那边的电话还是显示在接听中。 殷洁确信他是在处理工作的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她发了一条微信解释后，烦躁地看向一旁的阿烈。 “你去查清楚，北祁要去哪里出差？”殷洁冷着声音吩咐，自绑架乔楚的事情失败后，她就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阿烈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他快步走出殷洁的办公室，着手调查。 另外一边，慕北祁注意到殷洁的电话已经挂断，他对电话那头的杨子规说：“总裁办有殷洁的人，找出来。” 杨子规一愣，心想着说老板是怎么发现的。 他立刻应道：“好”。 慕北祁又吩咐：“找出来了直接开除。” 他知道殷洁伤害乔楚，可以无作为，只因为念在当年她的救命之恩。 但这不代表他容许殷洁窥探掌握自己的行程。 无论是谁，都别想在他的身边安插任何人。 杨子规又应了一声：“是，我立刻去查。” 慕北祁挂断电话。 得知林老爷子是冀城人后，他莫名地觉得巧合，决定去一趟。 刚才的二十多分钟，他就是跟杨子规交代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 并且交代了，要是别人问起他去哪里出差，随便说一个城市，不能把冀城给说出来。 这也算是在保护乔楚。 决定出发后，慕北祁直接开车，跟着导航赶往冀城逐鹿县。 另外一边。 乔楚帮林老爷子把想装的东西全部装进行李箱，便坐着尚思思的车赶往高铁站。 到了高铁站刚进站没多久，就开始检票。 乔楚与尚思思道别后，带着爷爷检票，踏上回乡下的路程。 坐在高铁上，看着不断飞速往后倒退的风景，她心中生出感慨，要是能永远不回京城，该多好。 虽然与尚思思见面不方便了，但没有慕北祁，也没有秦野。 她能好好陪在爷爷身边…… 乔楚看着身侧的林老爷子。 对于回乡下这件事，老人家虽然有些许的不舍，但还是挺高兴的。 一路上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乔楚心想，处理掉尚思思的危机后，她再不想待在京城。 告别这片伤心地，才能与过去、与慕北祁好好说再见。 一个小时后。 乔楚带着林老爷子出了高铁站。 老人家年纪大了，乔楚不愿意带着他坐长途大巴受累，在打车软件上打了一辆长途车，赶往乡下。 林老爷子的乡下是逐鹿村。 逐鹿村到现在还有着丰富的农业资源，乔楚这一路看尽了无数的风光。 但心里却不好受。 她想起救慕北祁的那瞬间了。 就是在这里的白鹤山。 那年暑假她是跟着爷爷奶奶回来探望亲戚的。 后来奶奶在家不小心摔伤，她听村民说白鹤山上有治疗跌打很好的草药，便想着上山去采点治疗跌打的草药。 就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摔进山洞的慕北祁。 慕北祁得救后，她也被村民送到当地的小医院接受治疗。 在询问医生后才得知，慕北祁在获救的瞬间已经被家里人用直升机接走了。 直升机有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她不必担心。 乔楚便安安心心治伤，暑假结束，她跟随爷爷奶奶回到京城。 在学校她一眼就认出了慕北祁。 只是那时候他错认殷洁是他的救命恩人。 两人已经在一起。 此刻回到与慕北祁初次相识的地方，乔楚胸口就酸涩难耐，她吸了吸鼻子。 林老爷子注意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关心问道：“楚丫头，怎么了？” 乔楚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这熟悉的风景，想奶奶了。” “我也想你奶奶了。”林老爷子坦言，浑浊的眼睛有些许的湿意。 乔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爷爷，明天我们去祭拜奶奶吧？” “好。”林老爷子同意。 车子一路行驶，差不多到祖宅的时候，一辆柯尼塞格也停在了逐鹿县村口的一家农家乐的门口。 第56章 你怎么在这里？ 顶级跑车出现在逐鹿村这样的旅游小村，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在村民的围观下，慕北祁选择在规模最大的农家乐开了一间房。 同时，乔楚也带着爷爷回到祖宅。 年前的时候，她花钱请人帮忙清理过祖宅，里面所有的家具都铺上了防尘布，宅子看起来不脏。 乔楚把所有的防尘布掀开，想起当初的决定，心底没由地感叹命运的神奇。 当初她只是心血来潮想让人帮忙清理，没想到今年还没过去，老人家就要搬回来住。 乔楚看了眼空荡荡的厨房，对在收拾行李的爷爷说：“爷爷，我去买点生活用品。” “好。”林老爷子回到老宅子后，心情愉悦，他年少就在这里长大，能够落叶归根是毕生最大的心愿。 乔楚拿着手机正正要出门，老人又叮嘱：“去村口那家做农家乐的店买，他们家好些调味料都是自己生产的，味道好。” “我知道了。”乔楚应了一声往外走。 他们家到村口农家乐店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距离。 乔楚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注意到马路旁边停着一辆柯尼塞格，心脏跳动漏了一拍。 她记得慕北祁也有一辆这样的车。 乔楚很快缓过神，慕北祁应该不会来这里。 她估计应该是哪个富人闲得无聊所以来这里体验农家生活了。 乔楚敛起心神，走进农家乐。 “唷，这不是林大爷的孙女吗？”农家乐的老板娘郑香莲眼神很好，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乔楚被收养开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京城上学，认识村里大部分的人，却不熟悉。 她被打量得很不舒服，但还是腼腆地跟她打招呼：“郑阿姨好。” “好、好。”郑香莲因为来了单大生意，心情很好，对乔楚的笑容也十分灿烂。 “今天也不是什么假期，怎么回来了？” 乔楚看了眼货架：“爷爷要搬回乡下住，我过来买些鸡蛋米面跟调味品。” 郑香莲闻言，眼前一亮，手脚利索地给她拿下那些瓶瓶罐罐的调味料，又拿了一小袋子面粉跟米。 她又打听问：“你爷爷搬回来养老，那你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 乔楚摇了摇头，“京城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郑香莲是会抓重点的，追问道：“这么说以后会回来了？” “小楚，你还记得我那个侄子吗？现在人还单身着呢，在我们那调料工坊里做个小领导，勤勤恳恳的，与你般配得很嘞。” 乔楚头大，在之前郑香莲就想把她的侄子郑业成介绍给自己认识。 可她压根没想法，便用不会回乡下拒绝了。 没想到一年多时间过去了，郑业成还没对象。 郑香莲又说：“我那侄子第一次见着你以后就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小楚，咱就说结婚不一定找帅的找有钱的，一定要找老实的是不……” 乔楚感觉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就自主地给自己安排上相亲了。 她打断道：“郑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郑香莲脸上的笑容一顿，还没推销完的话戛然而止，瞬间脸色一沉。 乔楚问：“这总共多少钱？” 郑香莲看了看调味料，随意报了个数：“三百。” 乔楚想说按照货柜上的价格标价，这全部加起来也用不着三百块。 不过实在不想与郑香莲纠缠，她扫码付钱，提着袋子离开。 乔楚刚转过身，就与从另外一个门口出来的慕北祁撞了个正着。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因此出现幻觉。 郑香莲看见慕北祁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又像绽开的花，热情问着：“慕先生啊，是有什么需要吗？” 慕北祁没理会她的招呼，直直走到乔楚跟前。 她依旧是在医院碰见时候的装扮，脂粉未施，穿着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青春洋溢。 瘦削的身影好似四年前那般柔弱，又比四年前多了好些坚毅。 熟悉又强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 乔楚捏紧了手中的袋子，声音颤颤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慕北祁回答，深邃的桃花眼淡漠又深邃，让人察觉不出他在想什么。 郑香莲站在收银台后面，八卦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唷，你们认识？” “怪不得小楚看不上我那侄子了，原来是认识这么大的人物啊。” 他们这里虽是小地方，但郑香莲还是一眼就认出慕北祁开的车价格不菲，她十分钟前还偷偷拍了照给侄子郑业成看。 郑业成看见那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说这是柯尼塞格，最便宜的也要好几千万。 慕北祁没理会阴阳怪气的郑香莲，刚才她们的对话，他全都听了。 乔楚说她有喜欢的人。 想到乔楚与秦野站在一起的模样，慕北祁眼底阴郁莫名聚拢，无法消散。 乔楚自动屏蔽了郑香莲的话，看着慕北祁，呆滞了半分钟，毛骨悚然。 她压根不信他是来出差的。 这里穷乡僻壤的，就算集团要开发什么旅游项目，也轮不到这里。 乔楚可不会自恋地认为慕北祁是放不下自己才跟着来这里的。 她能想到的是他一直监视着自己，知道她要回到乡下，怕她脱离掌控，所以特意跟过来，为的就是折辱自己。 乔楚体温骤降，只觉浑身冰冷，如处在冰窖之中。 她其实不怕被他羞辱。 毕竟都睡四年了，他再强迫她多几次，结果都一样，她走不进他的心，也不可能取代殷洁成为他心底的月光。 乔楚怕的是被爷爷知道他们过往的事情，受不了打击。 老人家出院之前，医生特意交代过，老人家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不然下一次就很难抢救回来了。 乔楚深呼吸，手指控制不住地掐着塑料袋子，手提的位置已经被她指甲抠出几个窟窿。 “那我不耽误慕先生忙了。”绕过他的身侧，她快步走出去。 慕北祁眉眼沉沉，如有乌云遮掩，他转身跟着往外走。 乔楚踏出农家乐门口的时候，他也跟着走了上来。 她没有停下脚步。 乡下的地方人都无聊，八卦的本事比京城的白领还大。 乔楚知道若是自己停下来，就会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加快脚步。 慕北祁见她如遇见瘟神一样想甩开自己，不悦地皱起眉头。 跟上她的脚步后，他大掌顺势把她手中提着的袋子拎了过来。 乔楚一愣，不由地停下脚步与他对视：“慕先生，你做什么？” “我对这里不熟。”慕北祁声音冷冷淡淡，如一阵风刮过。 乔楚还没感受到这风是冷的还是热的，风就停了。 只剩下带着烟味的清冽让她精神恍惚。 乔楚说：“这里有很多村民愿意给你当导游。” “你来。”慕北祁不知道乔楚的家里在哪里，她停下，他也只能跟着停下。 乔楚冷下脸，伸手拎回袋子，可他抓得紧紧的，压根不给她机会。 她也不敢强硬拉扯。 调味料有不少都是玻璃瓶子装着的，生拉硬拽容易把塑料袋的手提拽断，玻璃瓶就会摔碎。 乔楚不愿意闹出太大的动静，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慕先生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殷小姐来给你当导游。” 第57章 乔楚不想原谅 慕北祁心头升起疑惑：“为什么让她来？” 乔楚一愣，才发现自己懊恼之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是慕北祁的救命恩人，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可他没对外说过这件事。 除了当年那几个人外，恐怕没其他人知道事情的地址就是这里。 就连这里土著的村民说不定也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 “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度假约会。”乔楚随意胡诌一句，感觉周围已经有几道探量的目光，继续往回走。 慕北祁跟上她的步伐，平和地说着：“她不喜欢山水之地。” 乔楚心涩了涩。 慕北祁果然了解殷洁，连她不喜欢看山水这种事情都知道。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非常羡慕殷洁。 乔楚垂着眼帘往回走。 日落的余光将她与慕北祁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影子下看，两人的距离十分紧密。 乔楚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可有些奢想注定是奢想，她连这样的愿望都不敢许。 “还回去吗？”慕北祁声音低沉地发问，低下眼睛看着她白皙的皮肤被渡上一层温柔的暖黄，没描画过的眉眼却精致如同天使降临，他喉结动了动。 过了半秒才又补充道：“我指京城。” 虽听见她与郑香莲的对话，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回答。 “回。”乔楚答得漫不经心，“京城那边还有事情。” 慕北祁听着她的回答，本温热眼眸瞬间冷下几分。 想到乔楚现在没工作，所谓的还有事情，就是跟秦野在一起。 关于乔楚的资料，他这几天又看了一回。 上面说，乔楚很孝顺收养她的爷爷。 现在却为了跟秦野在一起，把老人送回乡下，自己则是回京城当秦野的金丝雀。 慕北祁心头莫名火大，提着的袋子前后摆了一下，像在发泄无名火。 乔楚听着调味料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秀眉轻蹙，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家，停下了脚步。 “慕先生，我到了，把东西给我吧。” 她朝他伸出青葱白嫩的右手。 慕北祁挑起眉峰，“都是熟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乔楚想起他的洁癖，老宅虽然不是很脏，但环境与京城相比也确实不够好。 而且她真怕他会胡说八道，她拒绝：“家里脏，不方便。” 慕北祁却像没听见她拒绝一般，眸光散漫地看了眼周围的房子，“哪一间是你家？” 乔楚抿着唇，不想回答。 林老爷子走到院子门口，看见乔楚跟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老人家眼神不好，没认出是慕北祁。 他喊了一声：“楚丫头？” 乔楚一滞。 爷爷突然出来，还是暴露了她家的位置。 “我知道了。”慕北祁挑了挑眉，转过身的瞬间，他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看起来没那么冷冰森寒。 人走近了，林老爷子才认出是在医院电梯帮过他们的人。 他诧异道：“小伙子，是你呀，怎么那么巧？” 早上还在京城的人，现在居然跟他们一同出现在逐鹿村。 林老爷子看着不远处呆愣站在那里的孙女，心中有几分狐疑。 “老爷子，我刚好来这里出差，没想到那么巧。”慕北祁走到老人家的身边。 林老爷子感叹了一声：“是挺巧的，不过这就是个小地方，你为什么会来这出差？” 慕北祁脸色未变，对老人家撒谎：“公司打算发展乡村旅游业，逐鹿村环境好，有特色的产业，所以过来考察。” 林老爷子相信了他说的话，乐呵呵道：“发展旅游业好啊，这样村民以后的生活也能好起来。” 他说完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又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慕，名北祁。”慕北祁介绍着，尽可能把在商场上的那一套作风给压下来。 “慕北祁——”林老爷子念着他的名字，和蔼亲切地夸道：“是个好名字，跟我家楚丫头的名字一样好。” 他说着才注意到乔楚依旧站在那里没挪一步。 “楚丫头，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林老爷子唤着她。 乔楚木讷地走回老人家身边，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 林老爷子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转而邀请慕北祁一同用晚饭，“北祁啊，既然这么有缘，一起留下来吃个晚饭？” 乔楚闻言，张了张嘴，最终反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林老爷子为人热情好客，她若是不讲礼貌当面表示不欢迎慕北祁，老人家定会心生怀疑。 “好，谢谢老爷子。”慕北祁答应下来，漂亮俊朗的脸上扬着浅淡的笑容。 林老爷子又看向乔楚，才注意到她两手空空，“楚丫头，不是让你买调料吗？” 慕北祁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老爷子，东西都在这里。” “哦哟，怎么好意思让你拿呢。”林老爷子想接过。 慕北祁却拿的稳稳的，“这挺重的，我来就好。” “好、好。”林老爷子笑得灿烂，连道了两声好以后，迎他进了自己的这个小宅子。 慕北祁神色平淡地看着有些荒凉的小院，想到乔楚把对她有养育之恩的老人家带回来住这样的宅子，只为了跟秦野在一起。 躁郁在桃花眼深处无人触及的角落无限扩大。 乔楚看着爷爷毫无防备地把一个陌生男人引进家，还邀请他吃饭，这有些热情好客过头。 慕北祁此刻看着眉眼无辜，如绅士般，可她最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是一匹极具侵略性的狼。 乔楚提醒：“爷爷，我们也是刚回来，什么都没有，不好招待客人。” 林老爷子经过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他们这种小村子买菜买肉都是去菜市场买的。 这个时候菜市场早就关门。 什么都没有，怎么招待慕北祁？ 林老爷子尴尬地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带着歉意笑着，“那个，确实不好招待。” “老爷子，你的孙女买了米面鸡蛋，我不挑食，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慕北祁说。 乔楚明白，慕北祁这是要赖在她家了。 爷爷在她还不好撵走的那种。 “那今日先将就一下，明日老头子我请你吃好吃的？”林老爷子被他的随意哄得心情舒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与慕北祁十分投缘。 明明才刚认识。 他虽热情好客，却不曾对人这样。 “好，谢谢款待。”慕北祁神色淡淡，却因为在老人家面前，少了许多凌厉。 乔楚抿着唇站在那里，这是她听他说最多感谢话语的一天。 若是以往她看见慕北祁对自己的爷爷这么好，她定会感动不已。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因为他施舍的一些好而感动。 他曾经帮过她。 却也在不久之前冷漠看着他心底的白月光把她推入深渊。 乔楚不想原谅，也没法原谅。 第58章 不欢迎？ 林老爷子看向乔楚，“楚丫头，还发什么呆呢，是累了吗？” “没有。”乔楚收起复杂的思绪走进家门，站在慕北祁的面前，“慕先生，袋子给我吧。” 慕北祁没递过去，“厨房在哪？” 乔楚只能带他走进厨房，才发现在她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爷爷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 “放哪？”农村的厨房还带着柴火灶，慕北祁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厨房，一时间不知道袋子应该放在哪里。 乔楚指向一旁的灶台，也没说话，只是卷起衬衫袖子，露出洁白细嫩的手腕。 慕北祁把袋子放在灶台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问。 乔楚诧异了一瞬，回过神后拿起一旁的围裙往身上套：“不用。” 慕北祁凑到她的身后，拿过围裙的两根带子。 手指触碰到他的指尖，温度炽热又撩人，直入乔楚的心尖。 她立刻撒开手。 慕北祁察觉到她的局促，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系了一个蝴蝶结。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乔楚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系绑的时候手指偶尔触碰到后腰的温度，一张精致纯净的小脸不由得染上红潮。 “好了。”慕北祁声音沙哑，充满磁性。 “谢谢。”话音刚落下，乔楚往前一步后转过身拉开距离。 随即又觉得这动作太刻意，她垂眸掩下眸中的潋滟，走到灶台前拿起袋子里的鸡蛋与面条。 慕北祁眼眸沉沉，正想说话，林老爷子从外面走进来，“楚丫头，刚才我问老王借了点生菜跟葱，等会儿下面条的时候一起放进去。” “好的爷爷。”乔楚接过蔬菜，走到水龙头前洗菜。 慕北祁看着她洁白如莹玉的手一下下把生菜叶子剥开，正想卷起袖子帮忙，林老爷子却问：“慕先生，会下棋吗？” “什么棋？”他看向老人家。 林老爷子道：“象棋，我刚才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个棋盘，你会吗？” 慕北祁沉默几秒才回答：“会。” “那正好，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陪老头子我下两把象棋？”林老爷子兴致很浓。 “老爷子，，我下得不太好，还请你手下留情。”慕北祁谦和地说着，看了乔楚一眼后，与林老爷子走出厨房。 乔楚洗菜的动作顿了顿，松了一口气。 以往他多看她一眼，自己的那颗心脏都会无比雀跃地跳动。 而现在他多看一眼，她有了更复杂的情绪，怕自己不争气地再次沉沦。 乔楚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从知道慕北祁会无止境地包容心中所爱的人后，她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爷爷爽朗的笑声以及慕北祁温淡如玉的声音从院子传来，她微微恍惚。 自打网上那事情闹开后，爷爷第一次这么高兴。 乔楚收拾了一下情绪，把三人份的面条准备好。 在农村只要天气不是特别冷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吃饭的。 乔楚端着煮好的面条走到院子，对在葡萄架下下棋的两人说：“可以吃饭了。” “等等。”林老爷子落下最后一颗棋子，眼睛笑成了线，“将军！我赢了。” “老爷子的棋艺果然高超。”慕北祁毫不吝啬地夸赞。 乔楚走上前看了一眼象棋，把爷爷扶起：“爷爷，再不吃面条就要坨了。” “好，北祁，我们先吃面条。”林老爷子心情愉悦地邀请。 三人走到石桌前。 乔楚把分量最多的那一碗面条递给了慕北祁，“我不知道慕先生的饭量，要是不够的话尽管说，厨房还有。” 慕北祁看着眼前装得满满的一碗面条，上面盖了生菜以及两个煎蛋，色香俱全。 只是他那碗没葱。 慕北祁看了一眼其他两碗，有葱的，他没跟乔楚吃过一顿饭，她是怎么知道他不吃葱的？ 他不显情绪，坐下说了声：“好。” 乔楚没再接话，把另外一碗面条递给林老爷子，“爷爷，吃面条。” 林老爷子拿起筷子，转而慈祥地望向慕北祁。 见他没动筷子，老人家催促道：“我孙女的厨艺不错，北祁，赶紧试试看好不好吃。” 慕北祁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面条劲道，味道很好。 他望向乔楚，给予肯定：“好吃。” 四年以来，慕北祁第一次知道她的厨艺居然这么好。 乔楚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有太大的波澜。 与他在一起的第一个月，她还没摆清自己的位置。 刚好杨子规通知她去天禧一号，她便买了食材提前去了那边。 在厨房那里做了一桌子的菜，满心期待地等待他到来。 只是慕北祁刚走进客厅就说别墅怎么有一股子的味道，不到五分钟，他转身离开。 后来杨子规提醒她，说他不喜欢油烟的味道。 还说，她其实不用准备这些，到了别墅只要像以往那样就行。 乔楚在那时候才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想起过往，她连吃面条的胃口都没有，随意吃了几口应付过去。 吃完面条后，乔楚收拾碗筷，林老爷子则是拉着慕北祁聊天。 刚没说一会儿，本来还晴朗的天气瞬间转变下起了大雨。 三人回到客厅。 林老爷子在下棋那会儿就了解到在村口那家农家乐开了一间客房，可村口到这边的距离要十多分钟。 天气微冷，这样淋雨回去容易感冒。 林老爷子问：“楚丫头，咱家有雨伞吗？” 乔楚摇头，祖宅现在除了家具跟刚才买的一些生活用品外，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的雨，没有伞的话北祁怎么回去？”林老爷子有些无奈。 “老爷子，你这有多余的房间吗？”慕北祁问。 林老爷子点头，“有是有，那房间也有床，但是个杂物间，有些乱，环境也不太好。” “没事，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慕北祁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 天公作美，倒是让他有了机会。 “你要不介意当然可以。”林老爷子与他投缘，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楚丫头，你去收拾一下？” 爷爷开了口，乔楚只能站起来说：“好。” 杂物间与她的房间都在二楼。 乔楚上了楼。 之前找人清洁的时候杂物间也是清理过的。 乔楚把床上的防尘布掀开，古朴的木头大床印入眼帘，她铺上席子，发现没有枕头，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自己房间里的枕头拿过来，暂时给慕北祁用。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慕北祁出现在杂物间的门口。 他依在门框旁，休闲服的袖子被卷高了些许，双手插入口袋之中，整个人慵懒矜贵。 乔楚瞥了一眼他清逸俊郎的脸，又看了眼窗外，雨小了很多。 入秋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雨应该要停了，到时候你跟爷爷说一声就回去吧。”她随口一说，语气冷淡。 慕北祁眉骨微挑：“不欢迎？” 第59章 认床，陪我睡 沙哑的声音平淡如水，乔楚低眸，分辨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她不敢惹怒慕北祁，找了个跟自己没关系的理由，“农家乐那边的环境好一点。” “我觉得这里挺好。”慕北祁站直身体走进杂物房，看了眼木头床上的粉色碎花枕头，“至少还挺别致的。” 乔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明白他说的别致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枕头。”她解释。 她每年过年的时候会跟爷爷回来住两天。 所以衣柜里一直备着被子跟枕头。 “没多余的？”慕北祁问。 “你要是离开了我不就有枕头了。”乔楚眼下也看不懂慕北祁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想报复她，刚才有那么多次机会刺激爷爷，他却没那样做。 以前暗恋慕北祁的时候，乔楚收集过很多资料，他擅长下棋，无论是国内外的象棋他都懂，也替学校拿过奖。 这么厉害的人不可能赢不了她爷爷，他却放水让老人家高兴。 乔楚看不懂了。 慕北祁看着她想方设法地想赶自己走，眼底柔光流转，说：“你爷爷睡了。” 乔楚愣了愣。 他又说：“老人家睡眠质量不好，不能吵醒他。” 乔楚明白了，淡淡的恼羞萦绕在心上，她带着情绪说：“随便你。” 她走出杂物房，走回对面的房间，打开衣柜找了找，柜子里的睡衣都挺厚的，要是穿着这个睡觉晚上肯定会被热醒。 但因为没打算在这里待很久，她除了贴身衣物外，其他衣服都没带。 乔楚想了想，只能拿出一套比较薄的运动装充当睡衣，又从行李包里拿了一套贴身衣物，走出房间打算去洗澡。 慕北祁正站在对面的杂物间门口。 屋内灯光昏黄，他俊逸精致的脸依旧能轻易把人的呼吸给掠夺走。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深邃得如幽潭，要是不小心撞进去后，恍恍惚惚，宛如隔世。 乔楚越发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她收回视线，往楼下的卫生间去，洗了个澡。 一身干爽地回到楼上后，乔楚视线下意识往杂物间那边看去。 门是关着的。 看来是睡了，她松了一口气。 乔楚走进自己的房间，不由怔在那里。 慕北祁正坐在床沿边，修长的腿随意搁置交叠，身体微微往后倾。 显得她一米二宽的床有些小了。 乔楚呆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慕北祁若无其事地说：“那边的床板膈人，不好睡。” 乔楚注意到她的粉色碎花枕头也被他拿过来了。 堂堂集团总裁摆明了就要鸠占鹊桥。 乔楚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认栽。 她后退一步无奈道：“那你睡在这里，我去那边睡。” 慕北祁站起来，手臂一伸，在她没离开房间之前就把人给揽入怀中。 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乔楚双手并用就要推开他，“你干什么？” 慕北祁紧紧箍着她的腰，微微俯下头，“认床，陪我睡。” 乔楚微微红着眼，双手在他的胸前攥成了拳头，“就算我在睡在你身边，这张床对于你而言都是陌生的，压根不能解决认床的问题。” 慕北祁薄唇抿起。 他当然知道。 只是觉得只要她在身边他应该能入睡。 见慕北祁不说话，乔楚垂下眼眸。 他这是又要羞辱她。 这种老房子压根不隔音，想到爷爷在楼下，乔楚抬起一张小脸哀求地看着他。 委屈加夹着各种情绪袭来，她眸中水雾聚拢起来，“慕先生，今天不行，爷爷在，他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慕北祁眉眼沉沉，抬手捧着她苍白的小脸，指腹轻捻，擦走她眼尾悬挂的泪水，“今晚只睡觉，不做别的。” 指腹的触摸滚烫至极，如烙在心尖。 乔楚的睫毛微微颤着，她知道自己没权力拒绝。 她双手无力垂下，“好。” 答应后，胸腔似被压了无数吨重的石头，她压根没法顺畅呼吸。 慕北祁箍着她的手掌松了松，随口提了一句关心：“腿还疼吗？” “不疼了。”乔楚摇头，他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了还没吃药。 治疗慢性白血病的药是要每天吃的。 但以前她没有长期吃药的习惯，所以经常忘记。 现在想起，乔楚才意识到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药。 她瓮着声音道：“慕先生，你能松开我吗？我还有点事情要下楼一趟。” “嗯。”慕北祁没详细问，松开对她的束缚。 乔楚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才想起药在包包里。 虽然他对自己漠不关心，就算当着他的面吃药他都不会有探究的谷欠望。 可乔楚觉得在他面前吃药是一个很可怜的行为，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包包。 “你该不会想趁机离开吧？”慕北祁嘴唇微勾，调侃着她。 “我就算想离开，这么晚也走不了。”乔楚说完拿着包包下楼。 来到一楼客厅，她先确认爷爷没有被吵醒，又看了眼楼梯的方向。 确定慕北祁没跟下来后，乔楚接了一杯水。 拿出药按照医嘱把药全拿出来，和着水一口吞下。 “生病了？”慕北祁的声音忽然响起。 声音不大，却似鬼魅般凭空出现，乔楚被他吓得呛着了，刚吞下的药也差点吐出来。 担心咳嗽会吵醒爷爷，她憋着好会儿，才低声说：“没有。” 慕北祁看了眼桌上的药，是用那种外面卖的药盒装着的，没看到药的名字。 乔楚庆幸当初不想让尚思思看见这些药所以买了个药盒，把全部的药都装在里面。 普通人要是不把药拿去化验，就不会知道这是什么药。 乔楚假装若无其事地把药盒放回包包里，“就是些维生素片跟钙片这些，上楼休息吧。” 她提着包包率先上楼。 慕北祁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乔楚这么瘦，是要好好调理身体。 乔楚来到二楼以后，把包包放入衣柜，又拿了一套冬天的睡衣出来。 看着房间一米二的床，她犯了难。 这床她一个人睡刚刚好。 但若是加上慕北祁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恐怕有些挤。 慕北祁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不是要休息吗？还沙站着做什么？” “休息吧。”乔楚明白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心思，便把睡衣叠在一起放在床上，用来充当枕头。 她从一边床沿准备躺下的时候，慕北祁却一把将她的睡衣拿走，把枕头放在她的头下。 第60章 做点别的 乔楚触碰到柔软的枕头，侧过脸看向他，“你。” 慕北祁从另外一侧上了床，把她厚厚的冬季睡衣扑在床上后才侧身躺下:“睡吧。” 霸道的大掌熟稔地探入被子中，圈起那纤弱无骨的腰肢，把她控入怀中。 身上的桎梏让乔楚呼吸放缓，她转身侧躺，背对他以后便不敢乱动。 后背贴着慕北祁宽厚的胸膛，即使隔了两层不算轻薄的布料，她还是感觉一阵燎原的热意在背后燃烧起来。 一米二的床对他们来说太小了，小的她只要稍稍一挪就有掉下床的危险。 乔楚身体僵直，四肢都是绷得紧紧的。 即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她还是没能睡着。 乔楚动了动脚，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让自己入睡。 身后的男人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别动。” 乔楚愣了几秒，干脆躺平了身体，床边剩下那点边缘被沾满。 今天长途跋涉，她身体明明很疲惫，却因为身边挤着一个人，她想睡都睡不着。 乔楚带着几分的无奈说:“我不习惯身边有人，睡不着。” 除了在孤儿院那会儿睡大通铺，被领养后她就没跟人睡在一张床上。 过去四年，慕北祁也从不让她在天禧一号留宿。 每次做完他就会让她离开。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体验过身边有人一同入睡是什么感觉。 慕北祁听着她软糯的抱怨，压了好会儿的谷欠望瞬间猛了几分。 他倾身而上，把她压在身下，“睡不着可以做点别的。” “不……”乔楚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唇瓣被封住。 属于男人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她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也躲避不了。 慕北祁的吻十分强势，如黑夜里蛰伏已久的野兽把垂涎的猎物按在身下以后，便再也控制不住体内迸发出的谷欠望。 痴缠热烈，胸腔的呼吸被男人尽数掠夺。 乔楚感觉呼吸困难，快要承受不了的时候，慕北祁才结束这个亲吻。 两道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在黑夜此起彼伏，暧昧交缠。 乔楚缓了好会儿，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才发现一吻结束，嘴唇又肿又麻。 慕北祁微微抵在她的额头上，喘息隐入声音里微不可闻，“现在习惯了吗？”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乔楚习惯性地想要抓住点什么，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慕北祁的衣服。 她才发现自己在刚刚的吻里面，手早就环住他的腰。 乔楚松开有些脱力的手，结巴道:“习、习惯了。” 慕北祁却没翻身下去，身体微微往下，把头埋入她的肩膀中，馨香入鼻，刺激着他的鼻粘膜，那种渴求达到了顶峰。 乔楚能够明显察觉到，他的呼吸声更重了。 一下一下，胸腔的鼓起挤压到她的身前。 乔楚似乎听见了呼吸里的压抑与忍耐。 慕北祁在忍耐着他想要她的谷欠望。 乔楚抿着唇，等了好会儿，才说:“慕先生。” “嗯。”沙哑的声音从脖子处传来，带着浓浓的谷欠念。 他现在是得不到满足的野兽，乔楚轻颤的声音都能勾起他身体的火。 慕北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控。 以往跟乔楚还有协议的时候，他也不着迷，每周也只是找她三次。 不像现在这样贪婪重谷欠。 乔楚声音委婉，似遭了极大的委屈:“你压得我呼吸不了。” 她话音刚落下，埋入脖颈的人重重呼吸了一下，“别说话。” 慕北祁那炽热的气息吐落细腻的皮肤之中，乔楚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战栗。 她在男人的命令下禁了声，正以为他要这样抱着很久很久，他却猛然翻下身，躺回床上。 “你……”乔楚刚说了一个字，慕北祁又侧身抱住她。 “睡觉。”他压抑忍着。 每次要乔楚的时候他都是放肆的，强壮有力的。 而她每次的回应都是声嘶力竭的。 要不是这种房子隔音不好，他早已经在乔楚身上发泄自己叫嚣不断的渴求。 乔楚听着他带着强忍与命令语气，顿了顿，她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闭上眼睛，她强迫自己睡着，别去想那么多。 许是困了。 又许是慕北祁的威胁过于有震慑力，乔楚没过一会儿就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 乔楚怔愣了好会儿，要不是看见旁边的位置还放在被用来当枕头的睡衣，她真以为昨晚就是一场梦。 她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刚到楼下，爷爷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北祁，来尝尝我们本地特色的早餐。” 即使看不见老人家的脸，乔楚听着这声音都能感受到爷爷心中的愉悦。 乔楚洗漱过后走出客厅。 被雨水冲刷过的院子多了几分清新，她往葡萄架下走去。 “爷爷，你怎么自己去买早餐了？”乔楚看着石桌上的摆了好些早餐，都是当地特色的餐食。 她又看了眼慕北祁。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人看着没那么严肃了。 林老爷子说:“刚刚我跟北祁一起去买的，你赶紧坐下吃。” “怎么不等我去买。”乔楚坐在石凳上。 林老爷子把她最喜欢的早餐推到她的跟前，才说:“你醒得晚，等你再去好吃的都被人买走了。” 在慕北祁面前被爷爷说懒，乔楚羞红了脸，“你可以喊我的。” “昨天你累着了，我又怎么舍得，来多吃点。”林老爷子催促她吃早餐。 乔楚拿起自己喜欢的包子吃了起来。 林老爷子又说:“对了，楚丫头，北祁这段时间暂时会住在咱们家。” 乔楚一愣，差点被包子噎到。 “爷爷，您说什么？” “他说喜欢咱家的氛围，所以从农家乐那退了房搬到咱家来了。”林老爷子说，“他考察旅游的这段时间，就会住在我们这里。” 乔楚抿着唇看着慕北祁。 经过昨天，她知道他不会把这四年的事情告诉爷爷。 那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爷爷决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乔楚闷声不吭地把早餐吃完。 早餐吃完以后，林老爷子又道:“楚丫头，等会儿是要去赶集吗？” “嗯，家里还缺好些东西，我得去一趟集市。”乔楚道。 “那行，等会儿你也带北祁去看看吧。”林老爷子吩咐，“他是来考察的，卖完以后你带他到处走走。” 乔楚不想带着慕北祁到处乱逛，正要拒绝，慕北祁却说话了。 “麻烦乔小姐了。” 乔楚拒绝的话语哽在喉咙，她只能吃个包子把话压下去。 吃过早餐后，乔楚坐着慕北祁的柯尼塞格离开家。 拉风的跑车在哪里都惹人注目。 乔楚给他指着去集市的路，感觉一路上都有目光注视着。 快要到达集市的时候，慕北祁把车停好，两人下了车。 乔楚正要往集市去，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楚丫头？” 第61章 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乔楚回头发现喊自己的人是同村的亲戚，郑大爷。 郑大爷是奶奶娘家的亲戚，她以往每次回村过年的时候，都会去郑大爷家拜年，这位老大爷对她也很好。 “郑爷爷。”乔楚唤了一声。 郑大爷上前才看清了她身边的慕北祁，笑着问:“楚丫头，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乔楚摇头否认的有些着急。 慕北祁听着她急于否认，眉头挑了挑，没有说话。 郑大爷却把她的否认归为女孩的害羞。 他夸赞起慕北祁:“你这男朋友一表人才，高大帅气的，不错不错，跟你很般配哦。” 郑大爷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家乡的口音。 慕北祁听得有些费劲，怪不得他能听懂，心情不禁欢愉了些。 “郑爷爷……”乔楚正想要解释身旁的男人只是过来出差游玩的，不是男朋友。 慕北祁却说:“谢谢夸赞。” 郑大爷咧开嘴一笑，“哟，你这男朋友还很有礼貌。” 乔楚想要强调她与慕北祁没有关系。 郑大爷的嘴巴又比她快，“小伙子，我跟你说，我家楚丫头是个好姑娘，你得好好珍惜。” “我知道。”慕北祁道，牵起她的手。 乔楚听着愣在那里，忘记了挣脱。 他知道她是好女孩？ 好人不应该被善待吗？为什么还会纵容别人伤害她？ 乔楚心中难过，从小孤儿院的妈妈就教导她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可直到她长大了懂事了才发现这个世界专门挑善良的人下手。 乔楚想着心里那些纷乱又解不开的结，神色恍惚。 郑大爷又说:“当年啊，楚丫头还在这里救了一个小伙子，差点连命都没了，那时候……” 乔楚被这番话给吓得从惆怅中惊醒。 “郑爷爷！”她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件事过去那么久，老人家还记得。 郑大爷的话被打断，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慕北祁也疑惑地看着她。 她还救过人？ 他有些好奇。 她这样瘦弱的身躯是怎么救人的。 被两人注视，乔楚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液，有瞬间后悔制止了郑大爷的话。 要是让郑大爷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慕北祁会不会就相信了？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乔楚清楚知道，慕北祁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不会怎么样。 他对殷洁的感情与纵容都是真的。 就算他知道当年山洞里的女孩是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事情转而喜欢上她。 要是他能喜欢上她，这四年早就喜欢了。 所以慕北祁顶多就是给她一张巨额的支票当做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样的结局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乔楚收敛了不该有的心思，“郑爷爷，过去的事情还是别拿出来说了，我还要赶集，先走了。” 郑大爷笑了笑，“楚丫头，当年你救人是好事，村里还给你嘉奖了呢，不用害羞。” 慕北祁问:“当年她怎么救人的？” 郑大爷意识到乔楚不想提当年的事情，就说:“你要想知道问楚丫头吧，当年救人只有她知道得最详细，好了，我先去找我家婆娘，你们慢慢逛。” 他说完，晃晃悠悠地就离开。 乔楚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没人会记得这件事，却不曾想郑大爷记得这么清楚。 感觉慕北祁的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她转移了话题:“走吧，再慢点就买不到好东西了。” “嗯。”慕北祁有些疑惑，但没说什么，只是牵着她手往前走。 他腿长步子大，比她稍稍走得前一些。 赶早上集市的人比较多，现在时间晚了些所以并不拥挤。 乔楚看着他的侧身影，在这一片赶集的人中鹤立鸡群。 晨光肆意洒落，他耀眼瞩目。 乔楚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能与他平和地逛农村的集市。 乔楚想到很多年后，如果还有幸活着，她应该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忘记这个男人。 乔楚看见有个摊位是卖床上用品的，她走了过去。 “姑娘，要买什么？”卖床上用品的是一个长相憨厚的大娘。 乔楚看了慕北祁一眼，“买个枕头吧。” 慕北祁点头，“你帮我挑。” 大娘在一旁热情地介绍:“看你们是两口子吧，看看这鸳鸯枕喜欢不？里面都是荞麦皮，睡了对身体好，这寓意也好。” 乔楚摇了摇头，慕北祁肯定不喜欢这种枕头。 而且，鸳鸯在古代流传至今都是象征着爱情，用这个来比喻他们不是讽刺吗？ 乔楚选择了一个纯蓝色的荞麦皮枕头，她给了钱。 慕北祁主动提过大娘递过来的袋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 乔楚又买了好些物件。 慕北祁最后双手都提了袋子。 乔楚还在买。 她看到一旁有卖花种与菜种的，兴致勃勃地上前。 现在刚好到了秋播季节，现在买了爷爷还能在院子里面种点生菜这些。 她蹲下开始挑选种子。 慕北祁站在一旁，淡然如水的视线落在乔楚身上。 此时太阳升起，暖暖的阳光笼罩着她整个人，柔嫩的肌肤白皙又透亮。 她蹲在那里挑选种子，询问老板一些种植的注意事项，素净的小脸扬起浅浅的微笑。 慕北祁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笑着。 桃花眼中不自觉地漾起了温柔与宠溺。 与乔楚有这样的一段经历，也不错。 挑选完种子后，乔楚付了钱。 提着种子的袋子站起来，她望向慕北祁。 “慕先生，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她计划买的已经买完了，实在想不到还有没有缺的。 慕北祁摇头，“没有。” “那回去吧。”乔楚这会儿穿了一件薄毛衣，太阳升高了她觉得有些热，鼻头也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两人提着东西往回走。 乔楚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提着，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曾经渴望的场景。 少女怀春的时候，她也希望过能与慕北祁一起逛超市。 没想到过去四年没实现。 现在这里虽然不是超市，但也算是实现了当初做梦所念着的场景。 要是在他们还没解除协议的时候实现就好了。 这样，她会天真地以为慕北祁是喜欢她的。 会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份美好。 两人回到车旁。 把大袋小袋的战利品全放进车的后备箱，两人上车。 车子行驶平缓，车内气氛祥和平静。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第62章 知道她被殷洁设计 慕北祁在开车。 农村的路比较难开，他腾不出手，“帮我接，开免提。” 乔楚拿起原本盖着的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殷洁，她没按下接听。 “是殷小姐的来电。” 慕北祁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接。” 乔楚按下接听键，再按下扬声器，把手机搁回原来的位置。 殷洁甜美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北祁，你在忙吗？” 乔楚别过头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努力让自己进入放空的状态，屏蔽他们的对话。 只是再怎么抗拒听他们的聊天，她还是能听见慕北祁对殷洁说话时候的耐心与温柔。 乔楚双手交叠，微微蜷缩。 这样慕北祁她从没得到过。 殷洁絮絮叨叨地与慕北祁说了好多事情。 说了殷氏现在存在的问题，说了她这趟出差有多苦多累。 慕北祁话不多，却每一句都有回复。 他们之间的交流像极了甜蜜的恋人。 而此刻坐在慕北祁副驾的乔楚，感觉自己像个无耻的第三者。 她如坐针毡，心神难定。 十多分钟后，这通电话以殷洁要去开会结束。 通话挂断的瞬间，乔楚胸腔憋着的闷气得以舒缓。 明明与殷洁的距离很远，也没开摄像头，她的心中却是惧怕无比。 这种对殷洁的怕已经刻在骨子里，同存的还有厌恶。 乔楚低下眼眸没说话。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安静。 几分钟后，慕北祁打破了沉默，“说说你当年救人的事情？” 乔楚抬了抬眼眸，心头的情绪翻滚，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语气平淡道:“过去很多年了，早就忘了。” 慕北祁却不信，“不想提？” “也没什么好提的。”乔楚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慕北祁又问:“当初你救了人，对方怎么感谢你的？” 乔楚看着他俊逸的侧脸，说话的语气莫名尖酸:“没有任何感谢。” 慕北祁朝着她挑了挑眉峰，又看向正前方。 乔楚说:“这事情早就过去了。” “他是忘恩负义的人？”慕北祁想到这个词。 “不清楚。”乔楚不想为他再说什么，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没法说对说错。 只能说命运弄人。 慕北祁也是被骗了，她可以原谅他认错人。 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不想为他找借口跟理由。 慕北祁“嗯”了一声，幸好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要是当年是乔楚救的他…… 慕北祁没再想那么多，当年救他的不是乔楚，是殷洁。 回到老宅子。 两人分别提了好几个袋子。 “你们回来了，怎么买了这么多？”林老爷子看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急忙上前想帮他们提一些。 乔楚没让爷爷帮忙拿，提着袋子走进客厅。 “爷爷，这都是生活必需品，买够了这段时间你就不用跑集市。” 她尽可能地把物件都补齐了，这几个月能保证老人家不用到处奔波。 乔楚把袋子一个个打开，准备按爷爷的收纳习惯放好。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乔楚拿起口袋中的手机。 屏幕的来电显示让她心沉入冰川。 “我接个电话。”乔楚拿着手机走出客厅。 “好。”林老爷子没在意，继续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慕北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 乔楚走到葡萄架下，才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秦野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楚抬头看着快要枯黄冬眠的葡萄，明明被栽种在这一方的院子当中，却比她还要多些自由。 她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凉，“我在乡下。” 秦野没想到只是一天没联系，她人就在乡下。 “要逃？” 隔着个手机，乔楚也能感受到那头阴森的语调，“只是送我爷爷回来，过两天就会回京城。” “不行。”秦野心狠，“必须马上回来。” 乔楚深呼吸，她无数次想要跟秦野好好谈谈。 可是这样的他，她害怕又无力。 乔楚往客厅看去，流露出不舍。 她本想多留两天，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爷爷。 “乔楚，听见了吗？”秦野的语气高高在上，似她是他眼前的一只蝼蚁。 “我听见了。”乔楚站起来，“我订明天的票回去。”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说的话，需要我抓你回去吗？”秦野阴恻恻地问。 乔楚心头的寒意翻滚，哀求道:“秦学长，我只是想多陪爷爷一天，这也不行吗？” 电话那头的秦野一愣，没说话。 乔楚刚才的语气，像极了大学时候她求那些追尚思思债的人的语气。 这瞬间他莫名有些别的情绪。 乔楚又求着他:“只是多留一天，以后我想回来，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天我要见到你。”秦野说着，挂断了电话。 乔楚听着忙音，把手机放回口袋，不断地深呼吸，调整了状态后她走回客厅。 慕北祁在帮林老爷子收拾整理生活用品。 乔楚走到老人家身边，以一种歉意的口吻对他说:“爷爷，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慕北祁的动作一顿，只是瞥了她的脸一眼，没说话。 林老爷子皱起眉头:“不是说能多留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乔楚硬着头皮撒谎，“没办法，公司那边的项目着急，催促我回去。” 慕北祁听闻，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眸光冷得像一把冰刀。 是急着要跟秦野相见吧？ “唉，行吧，明天几点的高铁呀？”林老爷子不舍得孙女，但最终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她快些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快些回到乡下陪自己。 乔楚思考了几秒，秦野也没说一定要让她早点回去，她想多陪老人家一会儿:“中午吧。” “好，那早上的时候我们去些土特产，回公司了也能分给你的同事。” 乔楚心酸酸的，在心中对爷爷说了一声对不起后，点头答应:“好。” 一直没说话的慕北祁忽然开口:“乔小姐，你的那位同事会喜欢这边的土特长吗？” 他压重了“那位同事”四字。 乔楚知道他是故意的。 慕北祁知道她被殷洁设计，被开除的事情。 现在却要如此玩味，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对着爷爷撒谎，他应该还会觉得很有趣吧？ “应该会喜欢。”乔楚回答，再也待不下去了，挑起其中一个装着床上用品的袋子对爷爷说:“爷爷，我先把这些放回楼上。” “好。”林老爷子点头。 乔楚上楼。 她把买的枕头与被子都放入衣柜中，又把新买的睡衣全叠好放入衣柜之中。 这些都是她为了未来搬回来做的准备。 收拾好以后，她关上衣柜门，才发现慕北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第63章 最后一次 乔楚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坐在小书桌旁的椅子上。 她在看高铁票。 乔楚正想选定下午高铁票，慕北祁走到跟前捏起她的下巴。 她被迫仰头看向他，平稳的呼吸瞬间乱了分寸。 “慕先生，有什么事吗？” “秦野让你回去？”慕北祁敛起情绪，神色冷淡。 乔楚对上他的黝黑深邃的瞳孔，感觉到侵入骨髓的寒意。 知道在他面前撒谎没有意义，她耿直回答:“是。” 慕北祁眸中流转的阴沉又加剧几分，指腹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下巴又麻又痛，乔楚忽然笑了笑，“你生气了？” 慕北祁垂下头直接封住她娇艳的粉唇，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单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舌尖顶开贝齿，大肆掠夺她专属的甜美。 清洌又寂寥的气息扑面而来，被他堵住啃噬的嘴唇瞬间酸涩胀麻。 乔楚瞪大双眼，想到爷爷随时会上来，她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慕北祁扣着的力度更用力。 乔楚压根挣脱不开，胸腔的呼吸被掠夺走，她眼底猩红，喉间溢出了呜咽声。 她憎恨自己的软弱。 秦野威胁她，殷洁暗地里对付他，她都没法反抗。 就连这个喜欢了九年的男人欺负自己，她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泪水簌簌落下，顺着脸颊滑落于交缠的唇角。 慕北祁在一阵阵的甜美中品尝到了咸味。 他睁开眼睛微微抬头，瞳孔幽深冷漠。 慕北祁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眉眼轻挑，指腹一点点擦拭:“为什么哭？” 乔楚巴掌大的小脸被他大掌握住，无法挣脱，她只能求饶:“爷爷还在楼下，求你不要这样。” 她力量小，没办法挣脱开，只能用求这样卑微的词语。 慕北祁大拇指的指腹最后搁置在她的眼尾，微微泛红如一根刺，搁在他的心尖。 “你爷爷出门了。”他声音沙哑，指腹不再流连她眼尾的红，缓缓落于她被亲得红肿的唇上。 一下一下的轻抚，似要抚平什么，“隔壁的邻居喊他去下棋，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唇瓣的酥麻感一阵阵地侵袭了四肢百骸，乔楚身体禁不住的轻颤，她用力提了一下气，把他的手拍掉。 慕北祁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愕，神色骤冷，双手箍着乔楚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小书桌上。 他伸手拉扯着她的衣服。 乔楚知道他要做什么，手慌乱地护着衣服，“慕北祁，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哪一次你是不享受的？”慕北祁将头埋入她馨香的脖颈中，冰凉的唇贴上她微烫的肌肤。 如电流般的触碰让乔楚的头不禁往后仰，下意识地想躲开。 她想否认慕北祁的话。 但脑袋一片空白，情与谷欠是不能分离的。 乔楚不想爱慕北祁了，但是感情抽离得慢，所以他轻轻地挑逗，她就会像自愿溺毙的人，沉沦其中。 眼泪潸潸落下，她不想继续了。 “慕先生，你已经有殷小姐了。”乔楚提醒。 慕北祁的动作没有因此停止，他漫不经心地挑开那双已经无力挣扎的手，残忍又肆意。 “那又如何？” 乔楚睁开眼睛，麻木地看着他调诱自己的动作。 “四年前的那笔钱，我暂时无力偿还，但我已经让你睡了四年，你还要折辱我多久？” 慕北祁眸色更浓，无情与谷欠望在桃花眼中来回交织，诡异又诱惑。 看着乔楚的哀求的眼神，他心情恶劣，给了她最后的答案。 “这是最后一次。” 乔楚闭了闭眼睛，过往的慕北祁都是说到做到的，她声音颤着，“好。” “希望慕先生说到做到。” “当然。”慕北祁感觉糟糕透顶，不再调戏她，侵占了全部。 这次的折腾，时间长久。 久的乔楚香汗淋漓，声嘶力竭。 她躺在床上，被子盖着痕迹满满的身躯。 目光空洞，如被玩得破败的娃娃。 慕北祁无情抽身起来，穿上衣服后又变得斯文矜贵，好似刚才在床上残忍又野蛮的人不是他那样。 他没叮嘱一句，转身走出房间。 乔楚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脏猛地一阵钝痛。 她终于摆脱了慕北祁。 只剩下秦野。 乔楚平躺着，恍惚之间，好似刚才压着自己的那道重量还在。 躺了好会儿，她才起来。 刚站直身体，双腿一软，她又跌坐在床上。 乔楚咬着下唇用力站起来，换上衣服。 等腿适应了站直的动作，她才慢慢挪步到楼下。 慕北祁没在客厅。 乔楚正想走出客厅，林老爷子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看到老人家这个神情，她猜测林老爷子是刚进家门。 “爷爷。”她打了一声招呼。 林老爷子注意到乔楚的脸色不对，关心问道:“楚丫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乔楚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被慕北祁折腾得精疲力竭，所以脸色才会难看一些。 “我没事。” 林老爷子听着她沙哑的嗓音，关心道:“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感冒了？” 乔楚道:“没有的爷爷，刚才喝水不小心呛到了。” 林老爷子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他才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他话顿了顿，又问:“北祁呢？” “我刚睡了会儿，睡醒了也没看见他。”乔楚道。 “这不快吃午饭了吗？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吧？”林老爷子道。 乔楚没想到慕北祁当下就说到做到，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折腾完她就离开了。 乔楚知道他不会再回来，打起精神对爷爷说:“爷爷，我没他的电话。” “你怎么……”老人家还以为他们早就交换了电话。 “再说了，慕先生应该是有工作出去了，咱们就不要打扰他，做饭的话我去吧，多做点，他要是回来了也能有饭吃，要是不回来，那剩下的饭我们晚上吃，也不浪费。”乔楚道。 “这样也行。”林老爷子觉得可以。 乔楚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饭做好了，慕北祁也没回来。 一直到晚上，他也没回来。 林老爷子念叨了几次，乔楚用他工作忙来把他的不辞而别给圆了过去。 老人家表示能理解，但她还是注意到爷爷眼中的失望。 乔楚心脏酸涩。 要是他知道，自己在慕北祁那里遭受了什么，他还会对他有那么好的态度吗？ 不过当年都是他们欠慕北祁的。 若是没有他救急，他们一家人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 乔楚怀着心事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慕北祁依旧没出现。 收拾好一切后，乔楚准备去村里的公交站坐车。 还没出门，黑色的柯尼塞格停在了门口。 第64章 你骗过我 车门被推开。 慕北祁笔直修长的腿迈在地上，从车里出来。 林老爷子有些意外，“北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晚都去哪里了？” 慕北祁冷漠的眼神扫过乔楚的脸，再看向老人家的时候柔和了些:“昨天有事。” “哦、哦，这样啊。”林老爷子没多说什么。 乔楚不知道慕北祁为什么会离开后还回来，她提着行李箱出门，准备去村口坐公交车去车站。 慕北祁上前拿过她的行李箱放在车里。 “你……”乔楚一楞。 慕北祁对林老爷子说:“老爷子，我送乔小姐去高铁站。”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林老爷子问。 “不会，顺路。”慕北祁绕过车尾，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乔楚抿了抿唇，上前想把行李拿下来，“不用麻烦，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好。” “不麻烦，上车。”慕北祁关上后备箱，有林老爷子在，他尽可能的收敛内里的霸道。 林老爷子也心疼孙女长途跋涉的去高铁站，跟着劝:“既然如此，那麻烦北祁你了，楚丫头，赶紧上车吧。” “爷爷……”乔楚无奈地看着爷爷，最后看着老人家的模样，她点头答应，“好。” 她坐上副驾驶。 慕北祁把门关上。 他对着老人家允诺，“老爷子，你放心，我会把乔小姐安全送到高铁站。” “好嘞，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林老爷子叮嘱他。 “嗯。”慕北祁应了声，回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车子掉头，离宅子越来越远。 乔楚身体往左侧，右手紧紧攀着车座的椅背，她往后看着。 爷爷一直站在门口不断地朝着他们挥手。 年迈佝偻的身子随着车子往前越来越小，他却像被定格在门口不曾挪动半分。 似乎只是想多看她一眼。 如矗立在村口的灯柱，历经风雨跟时间的沧桑，却依旧挺立，只为等待他想照明的人。 车子一路行驶，拐弯后，爷爷的身影最终消失在眼前。 她眼眶逐渐红了，不舍地收回目光坐直身体。 慕北祁看着她的小动作，唇抿成一条直线。 把心里那些情绪克制了好会儿，他才冷冷开口:“取消高铁票。” 乔楚还没从分离的悲伤中缓过来，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她取消高铁票。 难道他不打算让她回去吗？ 可要是不回去，秦野生气起来，尚思思该怎么办？ 乔楚悲伤与受惊交杂的模样，慕北祁明白她在怕什么。 郁结逐渐上了眉梢，他心头莫名的拥堵，硬着声音道:“我也要回京城。” 乔楚松了一口气，垂眸拿起手机取消了高铁票。 看着手机屏幕上成功取消的字样，她看向车窗外。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交谈。 车内过于安静，慕北祁放了些音乐。 带着节奏感的声音传入耳中，乔楚靠着车门逐渐睡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的，做了好久的梦。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乔楚才睁开了眼睛。 她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会儿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醒了？”慕北祁声音低沉。 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她都没反应。 他差点以为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死了。 “嗯。”乔楚抹了一把脸，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是秦野的来电，让她精神了几分。 她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按下接听。 没等乔楚说话，秦野不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乔楚揉了揉眼睛，做了一个太长太混乱的梦，她已经忘记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她回答:“手机静音，没听见。” 慕北祁低低哼了一声。 这么低级的谎言，她运用得这么熟门熟路，真是个谎言精！ 沉沉的冷哼声传入耳中，乔楚身体陡然怔住。 她僵硬地转过头去，手指挪向结束通话的位置。 要是慕北祁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她会立刻挂断电话。 秦野肯定会为此而生气，但比起被发现她跟他待在一起生的怒火，前者的程度肯定会小很多。 秦野没听见乔楚那头的动静，声音缓和了些问她:“你的高铁早就到了，怎么不见你出站？” 乔楚下意识看向车窗外，才发现这会儿已经到了京城。 路边的每一寸繁华都是她熟悉的。 “你在高铁站？” “不然？”秦野捏紧了手中的洋桔梗花束，声音喑哑低沉:“我说了今天要见到你。” 乔楚抿了抿唇，昨天晚上他发了消息问什么时候的高铁。 她也没多想，只以为秦野是想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第65章 不止一次 乔楚怔怔地看着他。 骗过。 不止一次。 解除协议分手的理由、说不爱他…… 短短几秒，乔楚脑海中掠过好多对慕北祁撒过的谎言。 她以为对慕北祁的感情是忠贞不渝的。 现在却忽然发现，她的爱不过如此，谎言充斥满了这四年。 乔楚捏紧手机，笑容更加明媚灿烂，她说:“有的。” 冰冷骇然的气场扑面而来，她补充:“还挺多。” “下车。”慕北祁冷着声音说道。 乔楚也不是第一次被赶下车了，她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保持体面，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拿走行李，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后，车子瞬然离去。 车速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辆酷炫的柯尼塞格消失在车流当中。 乔楚看着车开走的方向，唇角上扬的弧度慢慢平缓逐渐淡去。 阴霾瞬间笼罩在身上，心头布满了苦涩。 把行李箱的拉杆拉起来，乔楚准备去附近站点打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是尚思思公寓所在的小区。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慕北祁知道已经在附近所以赶她下车。 不过他是否怜悯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再无关系。 再纠结这么多，不过就是自寻烦恼。 乔楚步行回到公寓，尚思思没在。 她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告诉好友自己已经从乡下回来。 过了几秒，尚思思来了消息，说她今天出差，起码要等三天才能回来。 乔楚正想回复，对方又来了一条消息。 尚思思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看着好友对自己的关心，乔楚被冷得入骨的心进去了一抹朝阳，遍体生寒过后，终究是暖了暖。 她回复了一句“好”，然后把行李箱里的土特产拿出来。 需要放冰箱的全部放在冰箱里，常温储存的则是放进了厨房的储物柜。 她再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放回衣柜。 忙完一切后，乔楚感觉筋疲力尽，才想起今天一直在爷爷的视线范围内，还没来得及吃药。 她急忙把药拿出来，刚吃下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了秦野的消息。 他把餐厅的名字地址发了过来。 蓝波湾餐厅。 “收到。”乔楚回复消息的语气很公式化，就像下属回复上司短信那样，没带任何情绪。 查了一下餐厅的星级以及装修风格后，她打开衣柜，挑选了一条款式保守的淡藕色连衣裙。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 画了一个淡妆遮住了苍白的脸色，她换了裙子，搭配了一对流苏耳环跟一个包包，整个人看起来简约大气。 乔楚出门打车来到蓝波湾餐厅。 报上秦野的名字，服务生把她带到包间。 秦野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品着红酒。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夹着透明酒杯，细细打量她。 淡藕色长裙虽衬得她身材极好，款式却过于保守，她身上多一块肌肤都没有显露出来，妆容虽然好看却素得离谱。 秦野似乎回到了大学那会儿。 乔楚穿衣风格也是这样。 哪怕是穿裙子，她也从不穿膝盖以上的裙子。 整个人纯洁又朴素，像一朵未涉世的小白花，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只想好好保护她的单纯天真。 乔楚被看得心中忐忑，他叮嘱过要好好打扮。 她是有打扮，却故意打扮成简约，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 好像有故意忤逆他的意思。 乔楚很不自在地说:“我来了。” 秦野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了不满，“怎么打扮成这样？” 乔楚拉了拉身上的连衣裙，恨不得裙子能更长一点，要是脚踝能被遮住更好。 “我有打扮……”她开口说道。 “打扮成这样怎么去酒吧？”秦野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晃动着眼前的酒杯。 乔楚呆呆地看着他。 杯中的酒液在包间灯光的折射下，泛着幽深的红色，如身体的血液被盛入其中，供他品尝。 她浑身冰凉，对酒吧这样的场合十分抗拒:“你之前说的是吃饭，没说去酒吧……” 秦野把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却没半分怜惜要为她改变行程的想法:“我的行程需要提前跟你报备？” “不需要。”乔楚别过眼神，垂眸看着地毯。 她哪有资格。 秦野把酒杯搁在茶几上站起，走到她的身边，属于她独特的香气淡淡萦绕，他心中却是无比的厌恶。 他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字字狠厉尖锐。 “以后跟我出来，打扮得性感一点。” “你还以为是在大学那会儿？打扮得像朵小白花给谁看呢？” “明明被多个男人睡过，就要有被多个男人睡过的觉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你这种模样的装扮。” 一句句羞辱刺入耳中，乔楚呼吸急促了些，尊严碎了一地，她却无从收拾。 等秦野说完，她哑然开口，“我知道了。” 她的回答里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委屈，也有绝望。 秦野觉得好笑，她为什么要绝望？ 她本性就是这样，怎么还委屈上绝望上了？ “吃饭。”秦野硬着声音道，坐在椅子上。 乔楚闻言，坐在他的对面。 服务生端菜上来。 乔楚木讷吃着，灵魂似已不在躯体内，她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偶娃娃。 吃过饭后，两人离开蓝波湾餐厅。 秦野开车带着乔楚来到兰瑰坊酒吧。 车子停好以后，他搂上乔楚的腰肢，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走。” 灼热的气息喷洒至耳边，乔楚浑身的肌肤都忍不住的战栗了一下。 她被迫跟在秦野的身边。 时间还不算晚，酒吧的气氛已经起来了。 灯光五光十色，暧昧炫彩。 舞池人声鼎沸，无论是卡座还是吧台，都是坐满了人。 乔楚抿着唇跟着秦野的步伐，穿过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她为数不多进酒吧，对这里的一切都喜欢不起来。 经过舞池的时候，乔楚感觉有人摸了她的身体一下，还很恶心地掐着她的肉。 她惊呼一声。 秦野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她一副受惊的可怜样:“怎么了？” 乔楚抿了抿唇，往旁边看了一眼:“有人摸我。” “就这样？”秦野看了一眼舞池内的人，太多人，不知道是谁吃了乔楚的豆腐。 他嗤笑一声，眼神却沉了下来:“就被摸了一下而已，你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被摸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乔楚借着灯光看着男人脸上的恶劣，因为受惊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跳因为麻木而逐渐平静。 “嗯。”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了他的话。 秦野转而拉着她的手走进一个包间。 包间门推开，里面的人声沸腾起来。 第66章 把她当成交易品 几个男人放下酒杯。 齐刷刷地打量着秦野身边的乔楚。 一个男人朝着门口的两人吹了个口哨，“秦少，女朋友啊？” 乔楚秀眉轻蹙，打从心里厌恶这样的氛围。 包间里的男人们一双双眼睛如同野狼打量猎物般看着她，满是不怀好意。 她很不自在。 秦野搂过她纤细的腰，带着她走进包间，“高少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女人。” 他说的是女人而不是女朋友，意思很明显。 被称为高少的人名为高策庭，是京城出名的花花公子，得知只是女人后，他打量乔楚的眼神更加肆意妄为。 他推搡了一旁的女伴，“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给秦少倒酒啊。” “是。”女伴收起对乔楚的妒忌，甜甜一笑，倒了两杯酒。 把其中一杯弯身递给秦野，低胸衣服随着她的动作，身前一览无遗，“秦少请喝酒。” 秦野接过酒，侧过眼睛看着乔楚那张无助的小脸。 显然是高策庭的女人不感兴趣。 女人见状也没再往上凑，妩媚地笑着回到高策庭身旁。 高策庭拿起另外一杯酒，又问秦野:“秦少，你女伴怎么称呼？” “乔楚。”秦野一手揽着乔楚的腰，一手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高策庭把红酒递向乔楚:“乔小姐，喝一杯？” 乔楚忍着身体翻滚的恶心，这些人看着就是流连女人堆中，玩得很花的那种。 她不知道秦野为什么会跟这些人玩在一起。 明明以前他最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的。 秦野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沉着声音提醒:“高少给你递酒，别摆脸。” 腰间的肉是人体痛感高的地方之一，她吃痛地蹙着眉头，“我不会喝酒。” 秦野还没说话，高策庭就露出不满的表情了。 “秦少，你带个不会喝酒的女人过来做什么？” “女人就爱装。”秦野把自己的酒杯搁置在茶几上，拿过高策庭手中的酒杯，“说不定等会儿喝酒比高少还猛。” 他把酒杯递到乔楚的面前，“给高少一个面子，喝了。” 乔楚双手死死攥紧拳头，垂眸看着红色的酒液，吃过治疗白血病的药以后不能喝酒。 为了自己的身体，为了爷爷，她不能喝。 “我不能喝酒。”她红着眼尾强调。 秦野眼眸一沉，直接捏着乔楚的下巴，用巧劲迫使双唇张开。 红色的酒液全数灌入她的嘴巴里。 秦野好不怜香惜玉，灌得越来越急，她如溺入水中无法呼吸，被呛到了。 下巴的禁锢松开的瞬间，乔楚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酒液顺着下巴落下，滴落在淡藕色的长裙上。 如几朵象征着纯洁的红花绽放在那里。 乔楚眉眼猩红。 恍惚之间，她想起慕北祁。 从那天开始，他们只有肉体关系，他从未带她出席过这种场合，也没被这样羞辱过。 乔楚的咳嗽声渐渐停下，身体依旧难受。 她就那样单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沙发，低垂着头坐在那里。 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把狼狈遮得一干二净。 “哟，秦少你带的女人果然不会喝酒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高策庭的女伴看乔楚不顺眼，阴阳怪气地嘲讽她会装。 “你懂什么？”高策庭定定看着乔楚，眼中的兴致更浓，“这样的女人才特别。” 看着无辜纯良，床上无比放荡，这反差…… 高策庭越想越兴奋。 “秦少，反正又不是女朋友，把你女人让我玩一晚？保证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乔楚一听，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向头顶。 她抬头，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秦野。 秦野垂眸对上她的目光，现在知道怕了？ 他把乔楚搂得更紧，“高少，君子不夺人所爱。” “秦少，她也不是你爱人。”高策庭还想争取一下，“这样，你让她陪我睡一个晚上，城郊那块地，我九折给你。” 秦野神色未变，唇角依旧是玩味的笑容。 “她虽然不是我的爱人，但今晚确实不行，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店都订好了。” 乔楚刚消散的恐惧又瞬间凝聚起来。 他是打算今晚要她？ 乔楚握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月经的借口已经用过，今晚她恐怕在劫难逃。 “哦，我懂了。”高策庭拉长了声音，“秦少，玩的花啊。” 秦野手指在乔楚的腰间摩挲，再往上一点就能碰到她的柔软。 “这不是难得碰见个合胃口的吗？高少，你要是喜欢这种款的，我再给你安排一个？” 高策庭摇头，玩味道:“女人嘛，得不到总会心痒痒，不过我有耐心，秦少腻了我再睡她也一样。” “可以。”秦野一口答应。 乔楚浑身冰冷。 秦野虽然没把她给高策庭，却已经把她当成交易品摆在明面上。 乔楚再也听不下去。 “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她声音沙哑的开口。 秦野看了眼她裙子上的红，松开手。 乔楚逃似的走出包间，像是走慢一步身后就会有恶鬼出现。 离开包间后她跟着指示牌快步走向洗手间，压根没注意对面包间的门打开。 殷洁看见乔楚的时候愣了愣，眼神瞬间阴沉。 她本来在湘城出差。 可阿烈说慕北祁的出差地是乔楚的老家。 那个地方刚好是当年慕北祁遇险的地方。 碰巧乔楚也回去了。 殷洁心中又惊又怕，生怕乔楚会跟慕北祁说什么拆穿她当初的谎言。 她立刻结束出差回到京城。 本来打算明天开车过去那边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却不曾想慕北祁今天就回来了。 好像没什么异常。 殷洁才松了一口气。 却不曾想在酒吧能碰见乔楚。 殷洁看了眼对面的包间，在服务生那里了解到包间里面的人是谁以后，她喊来阿烈。 “你将功赎过的机会来了。” 阿烈拱了拱手，“请大小姐吩咐。” 殷洁给了阿烈一包药粉。 这段时间她与慕北祁一直没复合，情况也不太对，她心里不安，所以这药粉她本来是给他准备的。 殷洁意识到只有生米煮成熟饭，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跟慕北祁在一起，成为人人称羡的慕太太。 她凑到阿烈的耳边，低声吩咐。 另外一边，乔楚走到洗手间清理了一下裙子上的酒渍。 酒渍没有洗衣液压根洗不干净，她搓了搓选择放弃。 又在洗手间磨蹭了很久，估摸着秦野的耐心不多了，她才走回包间。 推开门，一股烟酒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慕北祁也抽烟喝酒，可他的气味并不难闻，可现在包间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乔楚硬着头皮走进去，没见秦野。 唯一的熟人不在，她更不自在，问起刚好在附近的高策庭的女伴，“秦先生人呢？” 对方的态度并不好，“接电话去了。” 乔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包间内的目光依旧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只能尽量不理会。 过了一会。 包间门被推开。 第67章 遭遇危险 乔楚往门口望去。 进来的人不是秦野。 乔楚收回目光。 即使很怕面对秦野，可在这个包间里，秦野比这些花花公子安全得多。 乔楚心中忐忑不安，继续想办法，想把秦野今晚要带她去酒店这事给躲过去。 她想得深，连服务生走到她身边都没注意。 服务生把牛奶递到她的面前，“乔小姐，这是秦先生给您点的牛奶。” 沙哑的声音传入耳朵，乔楚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带着帽子与口罩的服务生，又是一愣。 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听过。 乔楚还在想着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高策庭的女伴就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哟，秦少可真贴心，我说高少，您肯定没机会了。” “怎么说？”高策庭抿了一口酒，一直玩味地看着乔楚。 女伴撇了撇嘴，“秦少这态度，可不像是对待女伴，倒是像对待女朋友。” 高策庭咧嘴一笑，道:“是又怎么样？女人如衣服，秦少终有一天会腻的。” 阿烈听着两人的对话，垂下的眼眸闪过一抹凌厉，也不知道怎么的，想把这两个说话的人拖去外面的小巷子暴揍一顿。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愣了愣。 阿烈觉得自己也疯了，居然会想替乔楚出头。 他狠下心来，把托盘往前凑了凑，“乔小姐？” 乔楚把他们的对话听入耳中，没再去想声音的事情，拿起托盘上的牛奶。 红酒的酒精度数不高，但对于不会喝酒的自己来说也是要命的。 被迫灌下红酒以后，她感觉从喉咙到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灼烧感。 乔楚喝着牛奶缓解胃里的不适。 阿烈眼中闪过深沉，拿着托盘离开。 胃里实在是难受，乔楚很快就把牛奶给喝完了。 只是没过几分钟，她身体就有了反应。 头晕，浑身乏力，全身都有了燥热的感觉。 如同被人绑住手脚，架在火炉上来回炙烤。 虽然很不舒服，但脑袋还是清醒的，乔楚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秦野让人送来的牛奶里面加了料。 乔楚用力咬着嘴唇，腥甜的血浸润入嘴里，她靠着疼痛保持清醒勉强站起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尽可能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外走。 “你又去哪？”高策庭的女伴多嘴地问了一句。 乔楚没理会，推开门走出包间。 包间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闹腾。 乔楚没敢松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包间里面的人猛如豺狼虎豹，在外面喝酒的也没几个好人。 乔楚想到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女厕所。 她一手撑着墙，脚步虚浮地往前走，死死咬着嘴唇保持神志。 药性太烈，腐蚀了她仅剩的一点力气，脑子的清明也被体内的炽热给燃烧得干干净净。 乔楚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她往下拉了拉裙子，注意到一旁有一个空的包间。 她跌撞地走了进去，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乔楚不断划着通讯录，绝望地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尚思思正在出差不在京城。 而其他人…… 乔楚想了想，只能联系以前的同事朱爽。 她视力逐渐模糊，滑到通讯录最下面。 通讯录z开头的只有朱爽一个，她按下电话，压根没发现自己手抖，按下的是z上面的y。 电话拨打出去，却不是打给朱爽，而是杨子规。 “乔小姐？”杨子规正在m集团办公室加班，看到来电显示也没犹豫，接了起来。 乔楚闭着眼睛，把手机搁置到一旁。 她听见了声音，却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求救，“救、救救我。” 杨子规听见，立刻问:“乔小姐，您怎么了？” 乔楚咬着牙，试图抵抗身体的不适开口。 她却没法开口。 杨子规等了会儿，那头只传来了几声重得不正常的呼吸声，又问:“乔小姐，您在哪里？” 乔楚微微睁眼，她还能把杨子规的话听进去，深呼吸一下，她报出自己在的地方:“兰瑰坊酒吧。” “您现在安全吗？”杨子规一边问，一边拿起了另外一个手机。 乔楚却没了声音。 杨子规已经顾不上追问她，用另外一台手机给慕北祁打了电话。 响了几下，那头手机才被接通。 “什么事？”慕北祁的声音阴沉，心情不太美妙。 杨子规汇报说:“老板，乔小姐在兰瑰坊酒吧遭遇了危险。” 慕北祁听见乔楚的名字，浓眉皱起，他现在也在兰瑰坊酒吧。 因为白天的事情，他约了好友喝酒，试图用酒精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怎么回事？”他严肃问。 “我也不清楚，乔小姐只求救跟报出地址，电话好没挂，但那头已经没了声音，我估计她现在已经失了意识。”杨子规说。 “我现在就在兰瑰坊酒吧。”慕北祁站起来，冷着声音吩咐。 “你派人过来。” “是。”杨子规立刻照办，同时心中不由的感叹，这也太巧了些。 乔楚在兰瑰坊酒吧出事，他家老板也在兰瑰坊。 他感叹着的时候也不敢疏忽，直接安排保镖往兰瑰坊那边去。 慕北祁挂断电话后，一旁的颜鹤帝问:“怎么了？” “一个朋友出事了。”他沉着脸，拿起一旁的外套。 颜鹤帝玩味问:“女性朋友？” 慕北祁穿上衣服没回答他的话。 颜鹤帝从他的表情跟动作中看出端倪，也拿着外套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我可以帮忙。” 慕北祁把杨子规说的话告诉他。 “让服务生帮忙找吧。”颜鹤帝提醒，“这酒吧大，我们两个人找效率慢。” 慕北祁点头，又道:“杨子规说周围很安静，酒吧安静的地方只有两个，要么包间，要么洗手间。” 颜鹤帝给他投了赞赏的眼神。 最重视的人现在遭遇危险，他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真不愧是慕大总裁。 颜鹤帝又说:“还有一个可能，要是你那位女性朋友意识不清醒，说不定被带去别的地方也不一定，你最好给我一张她的照片，我让人查门口监控。” 慕北祁想了想，打开加锁的相册，把乔楚的照片给他看。 “长得真不错，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殷家大小姐再纠缠了，走，兵分两路找人。”颜鹤帝就是兰瑰坊酒吧最大的股东跟幕后老板，很快就召集了所有的服务生。 慕北祁与服务生一个个包间排查。 他们尽可能地不弄出动静，免得打扰到其他客人。 包间一个个地查，最后只剩下几个的时候，慕北祁脸色阴沉。 说不定被颜鹤帝那乌鸦嘴说中了。 乔楚搞不好已经被人带走。 “这个包间没有。”一个服务生汇报。 “我这个包间也没有。”另外一个服务生说。 慕北祁狠狠锤了一下墙壁，眼尾猩红。 洗手间也让人去找过，也没有人。 只剩下两个包间。 慕北祁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看着两个服务生推开剩下的包间门。 忽然，一个服务生跑了出来，“在这里！” 第68章 去医院还是你家 服务生指着包间说:“慕先生，有个人躺在这里，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人。” 慕北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快步走进包间。 包间的灯是关着的，他隐隐只看到有人躺在沙发上。 慕北祁把灯打开，看清沙发上的场景。 乔楚正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脸颊的皮肤泛着潮红，裙子更是被撩至大腿。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转过身去。”慕北祁朝着门口的人吼了一句。 众服务生反应过来，都不敢忤逆，纷纷转过身去。 慕北祁走上前。 乔楚朦胧之中听见了脚步声，身子不安的扭动，唇角溢出了一声略微娇媚的求救声:“救命……” 慕北祁微微俯身，拍了拍乔楚的脸。 “乔楚。”他呼唤的时候，声音有微不可闻的颤抖。 乔楚模模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她“唔”了一声，想要看清楚是自己在做梦还是他真的来了，却因为意识模糊不清什么都没看见。 她扭着身体，红唇轻颤:“热……” 慕北祁脸色万分阴沉。 中了药的女人比往日更加撩人，刻入骨子里的娇媚完全散发出来，每一下细微的动作都是极致的诱惑。 活色生香，美到极致。 慕北祁不动声色地把乔楚的裙摆拉下。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娇嫩得过分的皮肤，炙热烫人。 “唔，凉……”乔楚腿缩了缩，她试图找到刚才那点凉意。 只是怎么动，刚才那凉意就像被吸走了一样，她越折腾身体越热。 乔楚跟随着药物的指引，双手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她穿的衣服款式保守，无论怎么拉扯都没法扯掉。 她只能低声啜泣，在沙发上磨来磨去，裙子处处是无法抚平的皱褶。 慕北祁脱下外套把她姣好的身躯盖住，弯身将她横抱起来。 冰凉的触感迎面而来。 乔楚下意识地往慕北祁的怀里钻，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她嘟哝着:“你好凉，好舒服。” 慕北祁表情僵硬，忍着被点燃的谷欠念。 乔楚刚得到了一点满足，贪婪地想要更多。 理智全无，动作被身体的渴求所支配，她嫣然红唇贴着慕北祁的胸膛蹭了蹭。 口红落在白色的衬衫上。 一个个印子十分暧昧。 慕北祁神色不太好。 衬衫的布料压根抵挡不住她红唇上炽热的温度，无疑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慕北祁强劲有力的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转身走出包间。 颜鹤帝闻声赶了过来。 看见慕北祁怀里的女人，眉头挑了挑。 “送去医院还是你家？”颜鹤帝与他是多年的好友，说话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 慕北祁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人一眼。 即使被抱在怀里，她依旧不安分地扭动，每一下都几乎要了他的命。 慕北祁想起在逐鹿村那些事情，眼眸一沉，说:“医院。” 颜鹤帝感觉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点了点头又好心提醒:“从后门离开吧，刚刚我发现殷洁也在这里喝酒。” “嗯。”慕北祁点头，抱着已经没了理智的乔楚从后门离开。 颜鹤帝吩咐酒吧经理:“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问都不能说。” “是，老板。”经理连忙应道。 颜鹤帝跟上慕北祁的步伐。 “你跟来做什么？”慕北祁即使怀里抱着一个人，也不觉吃力，说话依旧沉重。 乔楚感觉到胸腔的震动，左手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轻轻挠着他脖颈附近的皮肤。 战栗感从身体深处生出，慕北祁抿着性感的薄唇，把她抱紧了几分。 “来帮你忙的。”颜鹤帝玩味地打量着脸色绯红的乔楚，确实跟殷洁有些像。 但按照他的审美来说，乔楚的模样更加漂亮。 他说:“我已经让司机把车停在巷子口。” “谢了。”慕北祁从后门走出酒吧，走出巷子口后上了车。 颜鹤帝也跟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去中心医院。”他吩咐司机。 “好的，老板。”司机开车。 慕北祁用安全带扣住了乔楚。 “唔。”失去理智的乔楚极度的不满，硬是往他的身上倒在他的大腿上。 碰撞的一下，慕北祁快要疯了。 体内的谷欠念早就被她给挑了出来。 若不是在逐鹿村答应过她，那是最后一次，他现在已经在附近的酒店疯狂占有她。 用身体给她解药性了。 “乔楚，你冷静点。”慕北祁把她扶起来。 乔楚双眼迷离，写满了身体的渴求。 被猛地呵斥了一声，她还表现出了委屈。 “唔，我想要……” 她嘟哝着，身体的难受得不到纾解，她委屈得眼中水雾聚拢，眼眶与鼻尖一同红了。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慕北祁差点就要心软，“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乔楚嘟哝一声，“你是我爱的男人。” 慕北祁体内的那股冲动瞬间冷了几分。 她最爱的男人。 她以为他是秦野? 说的话没得到答应，乔楚也无所谓，只想靠着他，“我好难受。” 说完，她又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 慕北祁黑了脸，扯下领带直接绑起她不安分的双手。 乔楚“呜呜”低咽。 慕北祁被她哭得心疼，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抱入怀中，硬着声音警告:“不许动手动脚。” 乔楚只觉得热，把头埋入他的脖颈中，吮吸啃噬起来。 慕北祁第一次有被她折磨疯的感觉。 她柔软的红唇触碰啃噬着脖颈，好不容易才回来的理智几乎全被丢掉。 她的动作像在他的静脉里注射了同样的药剂，现在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想要她。 侵占她。 让她在自己身下呜咽！ 颜鹤帝即使没回头看，也知道后面的情况有多暧昧，他问慕北祁:“她不是你以前的女人吗？” 慕北祁“嗯”了一声。 颜鹤帝听到她肯定的答复，也没有多意外。 在没回国之前他就听说慕北祁在国内有个秘密女友。 很神秘，圈里的人没一个知道他这个秘密女友是谁。 在回来一段时间后，慕北祁也没把这个神秘女友介绍给他认识，他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认识这个神秘女友了。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他居然还见着本尊了。 颜鹤帝道:“既然如此，也不一定要去医院，这附近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你要考虑一下吗？” 他这是真的在为慕北祁着想。 他今天才得知对方已经跟那个秘密女友分手了。 所以才会约他出来喝酒。 现在和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颜鹤帝觉得他要珍惜才是。 “去医院。”慕北祁坚持去医院。 第69章 给殷洁一点教训 “行。”颜鹤帝不理解，但尊重他的意见。 车内除了乔楚偶尔的呜咽声外，没有别的声响。 慕北祁又沙哑着声音说道:“说句话。” 颜鹤帝问:“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慕北祁被乔楚折腾疯了，感觉脖颈吮吸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让司机停车，随便找一家酒店开房把乔楚给办了。 “今晚的事情你要调查吗？”颜鹤帝问。 “查。”慕北祁想都没想直接说。 颜鹤帝沉默了几秒，才说:“那可能跟殷洁有关系，还要查吗？” 慕北祁垂眸看着如考拉一样赖在他身上的女人。 她不断地点火，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 他默默环着她的腰，避免她失重往后倒磕在前面的座位上。 颜鹤帝又道:“查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情。” “你这个……” 颜鹤帝顿了顿，才说:“你这个前女友是跟秦家大少爷一起来的，跟高家那个纨绔进的同一个包间，然后我还看见殷洁的那个贴身保镖去服务生的休息室拿了一件制服，再去吧台要了一杯牛奶端进那个包间。” 虽然监控里没看到阿烈往牛奶里加料，可基本上确定这件事跟殷洁有关系。 慕北祁脸色冰冷，依旧没说话。 乔楚像个局外人一样，浑浑噩噩的，对他们说的话毫无反应。 她被绑着的双手死死抓着身前的衬衫领子，嘴唇一直贴着他的皮肤用力亲。 因为得不到满足，她甚至还在扭动着身躯。 她感觉身体的水分都被蒸发了。 一直得不到满足，脑袋嗡嗡的，耳朵也嗡嗡的作响。 他们说的话如同泉水一样叮叮咚咚的，她听到却喝不到。 乔楚急的只能继续啃噬着慕北祁的脖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回应。 好让难受减缓一些。 初秋的薄连衣裙被汗水浸湿，若不是慕北祁的西服外套一直挂在他的肩膀上，她玲珑的躯体将会被一览无遗。 慕北祁默默忍受着再次被挑起的谷欠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颜鹤帝只好换了个方式问他:“你还会跟殷洁在一起吗？” “不会。”慕北祁回答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颜鹤帝往回看了一眼。 车内昏暗，他感觉慕北祁的脸更加黑。 他不会因为当年的恩情娶殷洁，那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呢？ 他会娶吗？ 颜鹤帝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到达医院后，慕北祁横抱着乔楚走进急诊室。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安排。 裴思辰一直在办公室待命，得知人来了，拿着针剂进入病房。 他与护士合力给乔楚打了镇静，再抽了两管血。 镇静剂注射了没一会儿，乔楚安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直接昏睡过去。 慕北祁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问裴思辰:“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裴思辰摸了摸下巴，压下心中的好奇回答这个问题:“这得看她吃了什么样的催情药。” 慕北祁眼神沉了沉。 裴思辰道:“护士已经把抽的血送去检验科，那边会尽快出结果，如果是普通的催情药那只要打点滴跟多喝水就能代谢掉，如果是国际黑市上流通的那些烈性药，那恐怕得采取一些解毒的手段。” 一听到可能要解毒，慕北祁的心狠狠抽了抽。 “有把握吗？” 裴思辰注意到他脖颈的青青紫紫，似笑非笑地问他:“当然有，不过这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慕北祁没理会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 裴思辰询问的目光看向颜鹤帝。 颜鹤帝假装没看见。 裴思辰见状，也没继续问。 半个小时后。 检验科那边来了消息。 裴思辰看了一眼化验出的成分，说道:“放心吧，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催情药，现在我给她挂点生理盐水，等她醒了以后一定要让她多喝水，把血液里剩余的毒素排出去。” 慕北祁悬挂着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安排一个护士给她换衣服。”他吩咐。 “行，护士给她挂水的时候会顺便帮忙换病患服的。”裴思辰走出病房。 颜鹤帝看了病床上的乔楚一眼，对慕北祁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慕北祁目光不曾离开乔楚一眼。 两人离开后，护士走了进来。 她先是给乔楚挂了生理盐水，然后又帮忙换了病号服。 见乔楚的脸上还带着妆容，她问:“先生，需要帮病人卸妆吗？” “嗯。”慕北祁冷冷回答。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乔楚脸上的淡妆已经花得差不多。 护士拿着纸巾沾水，轻易就把妆擦掉。 慕北祁一直站在床边的不远处看着，等护士离开后，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杨子规姗姗来迟。 “老板。” 慕北祁一直看着乔楚，未曾挪开目光，“对付殷洁身边那个贴身保镖。” 杨子规已经从颜鹤帝那里知道给乔楚下药的人是殷洁。 他以为自家老板要么会警告殷洁，要么像之前那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却没想到最后是对付她身边的保镖。 杨子规看了看他脖颈处的痕迹，应了一声:“是。” “要留活口吗？” “留。”慕北祁眼底闪过一抹凶芒，之前绑架乔楚的人也是阿烈。 他该给阿烈一个教训，同时也当做是警告殷洁不要太过分。 “明白。”杨子规退出病房，开始安排。 慕北祁看向病床上的乔楚。 他想着刚才颜鹤帝问自己的话。 他不肯与殷洁复合，纯粹就是心中抗拒。 当初与她在一起，也不过是感恩。 要说喜欢…… 慕北祁看向乔楚。 也不知道为何，当年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他甚至能回忆起掉下去没失明之前看到的景象。 只是殷洁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 而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救他的人是殷洁。 他不再想当初的事情，轻轻撩拨开她凌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难受劲似乎褪去了，刚才还在紧蹙的眉头在这瞬间已经舒缓了好些。 只是巴掌大的小脸依旧显得可怜。 慕北祁靠在椅背上，就这样坐着。 与此同时。 秦野回到包间后没看见乔楚，他听高策庭的女伴说人出去了，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手头有着尚思思的性感照片，乔楚不敢忤逆自己自行离开的。 只是等了好会儿，乔楚还没回来。 秦野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走出包间去找人。 甚至找来了经理帮忙。 经理遵循颜鹤帝的吩咐，没把之前的事情说出来。 秦野只能打乔楚的电话。 最后电话却在一个包间找到了，可是这个包间没有别人。 殷洁坐在包间里听着阿烈汇报外面的情况，猛地抬手，往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第70章 结束这破败的一生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阿烈侧过了头。 殷洁拔高了声音骂道:“废物，你是不是压根没有给那个贱人下药？” 阿烈正过脸，没有作声。 刚刚他才知道，乔楚跑了。 见阿烈沉默不语，殷洁的怒火烧到了顶点！ 她之前想着乔楚中药后被多个男人糟蹋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生气。 “说话，这个时候装什么哑巴！” “她喝了药，跑不了多远。”阿烈声音嘶哑阴沉说着。 他送牛奶走出包间后，还特意在门口看了眼。 确定对方喝下牛奶后才离开的。 殷洁依旧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跑得不远你为什么找不到？”她恶狠狠质问:“阿烈，这是你第二次搞砸我的事情，我还能相信你吗？” 阿烈立刻表明自己的忠心，“大小姐，我永远忠诚于你。” 殷洁依旧没消气，脸色阴森可怖。 阿烈犹豫了片刻，才说:“这里是酒吧街，周围人来人往的，找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殷洁眯了眯眼睛，神色狠毒:“什么意思？” “一个中药的女人根本跑不远，找不到或许已经被人带走……”阿烈猜测，说出这个可能以后，他的心脏很不舒服。 这不是他第一次替殷洁做这种事情。 可对乔楚做出那些事情后，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阿烈心想，或许是她那张与殷洁有五分相似的脸导致的。 殷洁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诡异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没想到呢？”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她逃不掉了。” 殷洁站起来，手轻轻搭在阿烈的脸上。 抚着他脸上的痕迹，似在心疼他脸上的伤，她的声音软糯，好似刚才打他的人不是她那样。 “疼吗？” 她的抚摸很温柔，阿烈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被拯救的时候。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更加沙哑:“不疼。” 殷洁收回手，推开包间的门，“走吧，回家。” “是。”阿烈跟在她的身后，时刻充当着保护她的角色。 离开酒吧后，殷洁坐在车后座，他负责开车。 车在马路上平缓地开着。 忽然有几辆黑色的轿车从后面开过来。 阿烈敏锐察觉到不对劲，“大小姐，坐稳了。” 他说完，加快车速。 殷洁身体猛地往前冲了一下，后背堪堪贴回椅子上后，她凶了一句，“开那么快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阿烈没时间回答她的呵斥，后面的车已经加速上前，不断的别着他的车。 殷洁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尖叫一声:“快、快点。” 阿烈沉着一张脸，他的车技不错，但对方车多，来回别着好几次都要相撞。 为了殷洁的安全，他被迫停车。 “你停车做什么？赶紧开啊！”殷洁声音尖锐，疯狂拍打着驾驶座。 几辆车已经把他的车给团团围着。 那些人打开车门下车围了过来。 每个人都戴着帽子口罩，天黑之下压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特征。 来者不善！ 阿烈沉着声音叮嘱，解开安全带，“大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下车。” 殷洁看着那些站在车旁的人，满眼惊恐，认为躲在车里才是安全的，“你别下去。” 她话音刚落下，有人一棍子敲在车窗上。 殷洁吓得抱头蜷缩在车里，“啊！” 阿烈下了车，把车门关上。 几人看见他下车，直接冲上前，拳头棍子全往他身上去。 阿烈刚开始还能勉强抵得住。 只是对方人多。 他才打趴了两人，就被人打倒在地上。 棍子不断往他身上招呼。 那些人用的是死劲，阿烈从刚开始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闷哼，到最后被打得浑身都疼。 连咬嘴唇的力气都没了，伴随着落在身上的棍子，他一声声闷哼响起。 殷洁坐在车里被这场景吓坏了。 虽然那些人只针对阿烈，可她总认为下一个就是自己。 偶尔有棍子砸在车窗上，她被吓得浑身哆嗦，惨叫连连，好像那些棍子是落在她身上的一样。 殷洁手颤抖着拿起手机，给慕北祁打电话。 打了一次，电话没人接听。 第二次，她等了好久依旧是没人接听。 冰冷的女嗓音传入耳中，殷洁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她只能拨打一一零。 刚按下三个数字，“砰！”的一声，棍子又落在车窗上。 “啊！”殷洁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两眼一翻，手机从手中掉落，她晕了过去。 * 病房内。 慕北祁看着调了静音的手机亮了暗，暗了又亮。 两次过后，殷洁的电话再也没打进来。 五分钟后。 杨子规走进病房，先是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乔楚，再汇报道:“老板，我们的人已经离开。” “死了吗？”慕北祁声音冷淡得几乎没有温度。 杨子规摇头:“没有，不过伤成怎么样得检查了才知道。” “嗯。”慕北祁定定看着乔楚，冷漠的眼眸中有些许的温度。 杨子规又说:“老板，殷小姐被吓得晕了过去。” 他派出去的人事后汇报说，殷洁坐在车里，没受到一点伤害。 是硬生生的被吓晕的。 他们离开之前打开车门确认殷洁有没有事的时候，发现她还在车里尿了…… 慕北祁没说话。 杨子规又说:“殷小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出去。”慕北祁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杨子规端正了神色，转身离开。 慕北祁替乔楚掖了掖被子。 翌日清晨。 乔楚才清醒过来。 她呆滞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感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这种虚脱的感觉在她被慕北祁一次次索取后才会出现。 瞬间，昨晚发生的事情铺天盖地而来。 秦野让人端了一杯下了药的牛奶给她。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离开了包间，可还是没力气逃到洗手间。 再后来她意识迷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慕北祁熟悉的声音…… 那肯定是在做梦。 慕北祁怎么可能救她。 乔楚看着并不像酒吧包间的天花板，已经想到了好几种的可能，却没勇气打量周围的环境。 万一，真的被人捡尸带去酒店…… 或者是秦野最后还是发现了她，把她带到了酒店…… 亦或者，秦野还带上了高策庭…… 她紧紧抿着唇，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身体颤抖。 就在这刻，她对秦野的恨意到达了巅峰，恨不得拿一把刀与他同归于尽！ 乔楚不明白，自己已经是他掌中之物，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大学时候友好的一幕幕与现在的秦野对她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她心底痛苦难耐，绝望与无助充斥了全身。 眼泪如珠帘落下，乔楚产生了消极的念头。 或许，她该早点结束这破败的一生。 第71章 做他的女人 “醒了？”慕北祁提着早餐走进病房。 乔楚诧然。 是体内的药劲还没过去，她又出现幻听了吗？ 昨晚最难受的时候，她好像也出现了这样出现幻觉。 慕北祁在她的身边，耐心地安抚着她。 乔楚还记得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还好像对他做了一些很暧昧的事情。 联想到自己出现这些幻觉的时候，可能刚好秦野是在对她做那些事情…… 乔楚眼中水雾聚拢，身体又控制不住的哆嗦。 她真想……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慕北祁声音冷冷清清的，不染一丝俗世的情绪，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他走到病床边，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 慕北祁看着她满脸苍白，眼眶里面盛满了泪水，不禁眉头皱起。 “别哭了，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乔楚看着慕北祁那张略微憔悴的脸出现在眼前，不禁一怔。 这不是幻觉？ 在被子下的手掐了掐大腿，疼！ 这不是幻觉！ 慕北祁见她一言不发，以为是受药物影响迷糊了，站在病床边上，把昨晚她打电话跟杨子规求救，他刚好在兰瑰坊，得知后找到她，并且带到医院的事全说了。 乔楚垂下眼眸听着。 刚开始她惊讶、忐忑，到最后是后怕，心底产生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要是慕北祁没在兰瑰坊，她昨晚肯定难逃被玩弄的命运。 即使躲在一个包间，可难保后面包间会不会有客人进来，或者是秦野会不会让人找到她…… “谢谢。”乔楚声线沙哑，心头的情绪无比复杂。 慕北祁没说话，拿起遥控把床头调高。 “洗漱，再吃早餐。”他说。 “嗯。”乔楚坐起来下了床，乏力的感觉扑面而来，腿一软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慕北祁眼疾手快，将她揽住。 乔楚跌入他宽阔的怀中。 熟悉的清洌烟味熏得她眼睛酸涩，刚止住的眼泪又毫无征兆地从眼尾缓缓落下。 眼泪没入衬衫上，沾湿了一片。 慕北祁垂眸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低声哭泣的模样，湿润的泪水怎么也浇灭不了他心头的燥火。 他箍着乔楚的肩膀后退一步，拉开了一些距离。 慕北祁说话有些重:“哭什么？” 乔楚的眼尾依旧默默淌泪，她这是后怕、也是委屈的泪水。 慕北祁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我没占你便宜。” 乔楚点头表示知道。 她与慕北祁相处四年，他若是真的跟她发生关系，没必要撒谎。 慕北祁见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是断不了了，心中一阵烦躁，把她按在床上，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 “怎么还哭？” 慕北祁忽然想起昨晚他问她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她把他当成了秦野。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刚才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语气瞬间冰冷刻薄。 “怎么？救你的人不是秦野，所以难过得想哭？” 乔楚一楞。 昨晚要是带她离开酒吧的是秦野，她只会被啃得渣都不剩，又怎么会因为这个事情难过？ 乔楚随即想到可能慕北祁压根不知道给她下药的人是秦野，才会这么说。 她低下头，忽然觉得很煎熬。 慕北祁误会她撒谎时候说爱的人是秦野。 现在要是告诉他，秦野就是给她下药的人。 他肯定会狠狠讥讽她。 乔楚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理状况特别的脆弱，她不想再承受慕北祁的讥讽。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这样。 慕北祁见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 眼中的冰寒之色更加浓。 不过就是碰了她的腰跟背，就委屈成这样？ 有必要为秦野守身如玉到这个地步么？ 慕北祁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如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样。 他忽然感觉被什么堵住了喉咙，那些刻薄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罢了。”慕北祁转过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的脚步一顿。 他侧过头，对乔楚说:“你全身无力是因为药物的后遗症，医生让你多喝水，把体内残余的药物成分排出去。” 乔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似被什么鼓动，她张嘴喊住了他。 “慕先生。” 慕北祁的脚步一顿。 乔楚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慕北祁转过身，不带一丝感情地挑眉望向她:“凭什么？” “你如果能帮我，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乔楚抓着床单，眼眶通红。 她想通了。 自己只剩下半条命，再也不想被秦野这样玩弄了。 乔楚真怕这种事情再来几次，她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到时候，尚思思的照片还没删除，爷爷的养老钱还没准备够，她即使解脱了，也是满是遗憾的离开。 慕北祁走回她的跟前，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乔楚咬了咬下唇，“是。” “说说看，要我怎么帮你。”慕北祁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乔楚握着病号服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才说起这事情:“我并不爱秦野。” 慕北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嘲讽的神色。 不爱？ 她之前可是亲口承认过有多爱秦野。 乔楚知道他不信，继续说:“我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的手上有思思以前拍的照片。” 慕北祁想起过往，问:“被高利贷拍下的那些？” “是。”乔楚点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之前思思找的那家公司是秦野家开的。” “他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我，所以本应该公司收到那笔钱后就要删除的照片，他用网盘保存了下来，并且在回国后拿着照片威胁我。” “他让我做他的女人，要不然，就把思思的照片公开。” 慕北祁没完全相信乔楚说的话。 杨子规之前调查过，秦野与乔楚在大学时期的关系很好。 关系这么好，秦野又何来的恨乔楚？ 不过慕北祁已经了解清楚乔楚想让他帮忙做什么。 “你想让我找人操作把秦野手中的备份照片全部删除?” 乔楚点了点头，“是。” “这不是难事。”慕北祁多的是电脑技术厉害的朋友，让人黑进秦野的电脑删除一些照片，压根不是事。 他定定看着乔楚:“只是我这样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乔楚双手紧张地叠在大腿上。 她对慕北祁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身体。 只是昨天晚上她那种情况下慕北祁都没要她。 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的身体早就没了价值。 “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乔楚只能这么说。 慕北祁掠过一抹残忍，浑身的冰寒未曾褪去，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说:“这段时间跟秦野睡过吗？” 第72章 出现幻觉 乔楚周身都感觉不到温暖。 慕北祁的话如同深冬的冰雪落在她赤裸的身上，身体的血液近乎凝结，她浑身冰寒。 乔楚张了张嘴，一句没有愣是没能说出口，只能木讷摇头。 慕北祁弯下腰，精致漂亮的脸凑近了她，“没有？” 乔楚清晰地看到桃花眼中的轻视，她别开眼，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中溢出一个音节，“嗯。” 慕北祁把她缱绻在脸旁的长发撩到了一旁，“别骗我。” 乔楚脸色惨白。 当初跪在他面前求他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也问了类似的话。 “干净吗？” 乔楚还记得当时的尊严碎了一地，随即被羞辱给填满。 就跟现在一样。 乔楚侧回脸望向他，经历了这么多，眼神早已不像当初那般澄澈。 她自嘲一笑，淡淡说道:“我没必要骗你。” “再说，我们分开以后，你每一次侵占我，都会留下痕迹，我不可能带着这些痕迹跟秦野发生关系。” “呵，也是。”慕北祁浓眉轻挑，手落在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乔楚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脖颈下青紫的痕迹。 以往慕北祁占有她的时候，动作要是粗鲁一些的时候，总会在她身上留下类似的痕迹。 乔楚想到昨晚自以为的幻觉，才警觉昨晚幻觉里面的场景都是真的。 她隐隐记得他们好像还提过殷洁的名字。 乔楚试图回想他们说过什么的时候，脑袋阵阵的钝痛感如浪潮般铺天盖地而来。 她低下头挣脱慕北祁的禁锢，弯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慕北祁按下救护铃，拿起遥控把床头调平。 “躺下。”他沉着声音，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乔楚顺着他的力道躺回床上，因为脑袋很疼，她从平躺转回侧躺，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疼痛侵蚀着身体的全部神经，她再也控制不住不断敲着自己的头。 慕北祁握住她的手:“别敲，医生等会儿就来。” “好疼！”乔楚伴着疼痛尖叫，本来虚弱的身体爆发了极大的力量，她猛一甩，抽出被控制的手。 慕北祁快速握紧，没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裴思辰赶到病房，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慕北祁依旧紧握着乔楚细细的手腕，“忽然间头疼。” “不应该啊。”裴思辰喃喃，不过是普通的催情药，副作用顶多就是乏力心悸，不可能头疼。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检测，心跳快了点，其他的一切正常。 “她很疼，你动作快点。”慕北祁沉着声催促。 “啊！”被疼痛折磨的乔楚像换了个人，眉眼猩红，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疯魔一般。 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曾经做梦梦到的一切突然再眼前出现，断断续续的，如幻灯片那般。 比梦里详细一些，又很零碎，在这种状态下她压根拼凑不出一个故事情节来。 乔楚很难受，感觉这些幻觉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手被控制着，她就用头撞枕头。 裴思辰上前给她做了检查。 他没检查出个结果来。 “先止痛。”裴思辰开了权限，让楼下药房送来止痛针剂。 一针下去，没一会儿，疼痛得以缓解。 乔楚才感觉活了过来，看着一直握住她双手，避免她伤害自己的慕北祁。 她眼尾微红，声音沙哑:“我没事了。” 慕北祁松开她的手。 细嫩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红痕。 乔楚揉了揉手腕。 “能坐起来吗？”裴思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问着她。 乔楚点了点头，刚才用力挣扎过，现在身体更加虚软无力。 她抿直唇，手肘撑在床上，试图起来。 慕北祁扶了一把。 乔楚才顺利坐起。 裴思辰只觉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有意思。 作为慕北祁的多年好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细心。 裴思辰给乔楚做了检查。 “昨天有磕到头吗？” 乔楚摇头，印象里是没有的。 裴思辰检查了一下她的头，头发隐藏的地方也没发现外伤。 他说:“安全起见，还是得做个脑部ct。” “尽快安排。”慕北祁说。 “行，我现在去开单子。”裴思辰转身离开。 “医生。”乔楚叫住他。 裴思辰侧过身，“怎么了？”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乔楚说完，看了慕北祁一眼。 裴思辰明白她的意思，对慕北祁道:“北祁，你先出去。” 慕北祁双手插入口袋没有离开的意思，神色寒冷，“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乔楚咬了咬下唇。 裴思辰道:“这是病人的意思，赶紧的，我还得回办公室开单子，你不出去，这还治不治疗了？” 慕北祁冷冷地看了裴思辰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乔楚的身上。 定定地看了几秒后，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 裴思辰把病房的门关上，一脸和蔼地看着乔楚。 “乔小姐，你要说什么？” 乔楚靠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虚弱苍白。 她看了眼裴思辰的胸牌后才慢慢开口:“裴医生，你会替我保密吗？” “只要病人有要求，我们都不会往外说。”裴思辰道，这是他们做医生的职业道德。 “嗯。”乔楚神色踌躇，过了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我有慢性白血病。” 裴思辰眼中闪过惊讶，“北祁知……” 他没继续问，要是慕北祁知道，这会儿也不会把人给支出去。 裴思辰说:“你的头痛应该跟这个病没关系，你中的是黑市经常流通的催情药，可能是这个影响的，但副作用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 乔楚点了点头，“我在回想昨晚的事情，突然觉得头很疼。” “嗯，了解，我等会儿开个详细的单子，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还有一件事。”乔楚觉得裴思辰是个可以信任的医生，干脆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我小时候失忆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以前看过心理医生，她说我如果不是外伤导致的，就是过去的事情太刺激，所以我选择忘记。” “裴医生，刚才我头疼的时候，出现了幻觉，好像过去的事情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感觉到很痛苦。”乔楚不安地抓着被子的一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 裴思辰骤紧眉头，“现在还有幻觉吗？” “不疼了就没了。”乔楚摇头，那些画面如走马，说消失就消失。 “你还有看心理医生吗？”裴思辰问。 原本只是单纯地中了催情药，没想到她现在的情况比之前预想的复杂得多。 “没了。”乔楚道，“我之前找心理医生是想用催眠找回过去的记忆，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是没效果。” 第73章 要恢复记忆了吗？ 裴思辰站在那里，给了她一个中肯的建议。 “心理学并不是我熟悉的范畴，可心理学也是医学的一种，如果你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或许是身体在告诉你，到时候想起过往那些事情了。” 乔楚觉得他说得挺玄乎的，“意思是我快恢复记忆了吗？” “以前有过这样的现象吗？”裴思辰没直接回答。 乔楚摇头。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某些事情刺激了你过往尘封的记忆，好好想想吧，要不要找回过往的记忆。” 裴思辰又说:“虽说这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如果无视，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乔楚的脸色瞬白。 那种难受的牵引全身神经疼痛的滋味还萦绕在心头，她不想再尝试。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联系本院最出色的心理医生。”裴思辰是看在慕北祁的面子上才做这么多。 “不用，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以前的心理医生。”乔楚拒绝了他的好意，“裴医生，今天的谈话还得麻烦你保密。” “当然，我会遵守医患协议。”裴思辰朝着她露出灿烂的微笑，转过身后摇了摇头。 这是个可怜人！ 裴思辰走出病房便瞅见慕北祁正靠着走廊的墙站着。 他手指还夹着一根没点的烟。 “医院内不能抽烟。”裴思辰提醒。 慕北祁知道，所以只是夹着，“她说了什么？” 裴思辰耸了耸肩摇头，“医院有协议，病人的隐私我们做医生的不能随便透露，你去问她好了。” 慕北祁皱起眉头。 他跟乔楚这四年多的相处，最多的交集是在床上。 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她骨子里的那些倔强。 乔楚要是不想说，谁也没法逼她。 就像秦野这事情，她要不是意识到自己没法解决，都不会对他说出真相。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裴思辰对上他不悦的目光，并不畏惧，“这么关心她，怎么不亲自去问？” “胡说。”慕北祁冷呵一声，把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走入病房。 裴思辰摇了摇头，这么贵的烟说丢就丢，摆明了就是发泄呢，还嘴硬说不在乎。 真是暴殄天物。 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病房内。 乔楚白着脸与慕北祁对望。 “我能帮你。”他率先打破沉默。 乔楚松了一口气，他答应就好。 尚思思的危机肯定能化解。 “谢谢。”经过歇斯底里的嘶吼后，乔楚的嗓音更加沙哑。 慕北祁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站得挺拔，脸上的神色淡漠如霜。 “交换的条件是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乔楚垂下眼眸，踌躇不已。 可眼下她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 慕北祁紧皱眉头，乔楚的顺从，他没有想象中的舒坦。 反倒是好像有什么在失去…… 护士敲了敲敞开的病房门，推着轮椅走进来，“乔小姐，我带你下楼去拍ct。” “好。”乔楚闻言下床。 腿依旧虚软，她咬着牙准备挪动到轮椅边上的时候，慕北祁把她横抱起来。 害怕摔跤，乔楚下意识地把双手扣在他的脖颈后。 这样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更加清楚地看到他脖颈上的青紫痕迹。 深浅不一，好像还有淡淡的咬痕…… 慕北祁把她放在轮椅上。 乔楚红着脸把手松开。 慕北祁替她扣上轮椅的安全带。 护士看着这一幕，心底生出羡慕。 她问:“先生要陪同吗？” 慕北祁本想说话，放在口袋的手机霎时响起。 他拿起来，是杨子规的来电。 “不去。” “好。”护士推着乔楚离开。 拍完脑部ct后，乔楚被送回病房。 慕北祁没离开，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他气息冷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护士把乔楚推到病床旁，正准备搀扶她上床休息，慕北祁站起来，“我来。” “好。”护士走到一旁。 乔楚觉得不过是半步的距离不需要他帮忙，撑着扶手站起来。 刚站起来腿就酸软得不行，一下子没法维持平衡，她直接往前倒。 乔楚吓得闭上眼睛，心想着前面是床，就是摔着了也不会疼。 下一秒，慕北祁强壮有力的手臂直接搂住她的腰。 乔楚免去了倒床上的命运。 慕北祁脸色稍沉:“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以为我可以……”乔楚喃喃道。 “凭什么这么认为？”慕北祁扶着她坐在病床上，淡漠的语气里蕴着若有若无的怒意。 乔楚抿了抿下唇，没接话。 她一向都是不自量力的。 不自量力的想要撇清关系，不自量力的想要替尚思思解决麻烦。 慕北祁也不指望她能接上话，把小桌子搁置好，打开早餐，“先吃早餐。” “谢谢。”乔楚看着便当盒里的粥，虽然有些冷了，却依旧香味十足。 她饿了。 拿起勺子慢慢吃了起来。 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裴思辰拿着检查报告走进病房。 “检查结果出了？”慕北祁问。 “嗯，出了。”裴思辰把检查结果递给他:“ct显示脑部没有受伤，刚才头疼估计是药物的后遗症，多喝水把身体残余的药物毒素排出去就没什么事。” 乔楚问他:“那我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裴思辰目光悠悠落在她的身上，在等结果的时候他调出她在医院的病历。 并且跟黄医生了解过了，乔楚现在是慢性白血病，吃药可以控制，但据说是孤儿，以后需要骨髓移植的话，必须得等骨髓库那边的消息。 他意味深长道:“乔小姐身体虚弱，还是得保重好。” 乔楚轻轻点了点头，朝着他露出感激的笑容:“我会的。” 裴思辰点了点头，“行，那我现在给你开出院的条子。” “不用吃药吗？”慕北祁站起来，冰冷的气场充斥着整个病房。 “吃什么药？”裴思辰愣了愣。 慕北祁道:“止痛药。” “只要等参与的药排了出去以后就没事了。”裴思辰道:“止痛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要是事后还觉得头疼，立刻来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乔楚道谢:“谢谢裴医生。” 裴思辰离开病房后，慕北祁嗓音低哑的问:“不再多住几天医院？” 乔楚垂下眼睛看着被单，她很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裴思辰说的那些话，她得好好想一想，“不了，我想出院。” 慕北祁双眼眯了眯，直接说道:“出院了，收拾行李搬到我的别墅。” 乔楚一愣，抬眸看向他:“能不能等事情处理好再搬过去？” 慕北祁冷冷说道:“你那事我已经安排好。” 第74章 没在一起 乔楚愣了愣，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慕北祁把她错愕的眼神收入眼底，又说:“今晚就有消息。” 暗夜里有一名黑客高手，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秦野手头到底有多少备份，都能删得一干二净。 “谢谢。”乔楚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暗地里不断调整着呼吸，让心头波澜起伏的情绪尽可能地冷静下来。 她反复告诫自己，这是一场没有感情牵扯的交易。 慕北祁能帮忙删掉那些备份，她就会履行承诺。 有刚才的经历她也不敢轻易下床，只是挪着屁股坐到了床沿边。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找什么？”慕北祁站在一旁，眼底的思绪颇深。 “手机。”乔楚想给尚思思打一通电话。 搬出去之前，她得跟好友说一声。 看着她还在找，慕北祁说了一声:“不用找了。” 乔楚疑惑看向他。 慕北祁又说:“昨天带你离开的时候没拿走手机。” 昨天乔楚的状态很不好，他急着送她去医院也就没找手机。 兰瑰坊来往的人多，现在估计找不到了。 “我让人给你送一台新的过来，号码还用之前那个吗？”慕北祁道。 乔楚脸色苍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慕北祁说换手机说得云淡风轻。 他却不知道，那台手机对于她来说，意义有多大。 那张屏保的照片，还有那些加了密的、她偷拍他的照片…… 以及那寥寥几句的微信聊天记录…… 她之前的暗恋无声又卑微，照片那些只敢加密存在手机里，连网盘都没上传。 乔楚眨了眨眼睛，敛去了那酸酸胀胀的感觉。 丢了就丢了吧，她早该跟过去说再见。 杨子规走进病房，恭敬地对着两人问候:“老板早，乔小姐早。” 乔楚投去一记感激的笑容，虽然是乱打乱撞，但昨晚没他自己肯定要倒霉。 “杨特助早。” 杨子规点头，看向自家老板。 慕北祁吩咐道:“送乔小姐出院。” “是。”杨子规应道。 “让人收拾天禧一号。”慕北祁又道，乔楚坚持解除协议以后，那边就一直没人打扫。 现在肯定不能住人。 杨子规诧异，“是。” 乔楚纤细瘦弱的身躯抖了抖，看来她以后就要住天禧一号了。 慕北祁冷淡的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身上，“收拾好搬去天禧一号。” “嗯。”乔楚无力地应了一声。 那药物的副作用似乎很大。 不但让她头疼，全身虚软，现在连她说话的力气都被尽数抽走。 慕北祁吩咐好，转身走出病房。 乔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朝着杨子规投去一抹虚弱的笑，“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杨子规对上她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乔小姐，您跟老板，和好了吗？” 他用和好这个词，是因为他从不觉得乔楚是慕北祁的情人。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候跟普通的恋人有很大的差别，但他们签的协议就是恋人。 并不是像网上说的那么不堪。 乔楚惨白着脸笑了笑。 和好？ 慕北祁心中唯一承认的女人只有殷洁，她与他的关系真用不上和好这个词。 “我不知道。” 杨子规见状，话题本该就此打住，但他看着她这样，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乔小姐，有一件事我想您必须知道。” 乔楚静静看着他。 杨子规道:“老板现在是单身。” 乔楚怔住了。 他身边不是有殷洁吗？怎么可能是单身？ 杨子规明白她此刻内心的想法，又说:“老板没跟殷小姐在一起，而且，老板也没跟殷小姐发生过暧昧的事情。” 乔楚心中无比的震惊。 但是杨子规说的，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 她见过慕北祁对殷洁的温柔，所以他们现在无论是哪种模式，都不能否定慕北祁爱殷洁的事实。 杨子规见她不说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去给您办理出院。”他交代一声后走出病房。 十五分钟后。 出院手续办好，杨子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乔楚离开医院。 另外一边。 秦野让人找了乔楚一夜。 刚开始酒吧那边还不肯提供监控，他最后靠秦家的关系拿到了监控。 依旧没有发现。 乔楚直接在酒吧人间蒸发一样。 秦野听着下属又一轮的汇报，气得把玻璃杯砸在墙上。 一个下属匆匆跑进来，“老板，公寓那边的人刚发来消息，说乔小姐回去了。” 秦野的眼底露出一抹狠辣的神色，把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拿起。 “去公寓。” “是。”下属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办公室。 还没走到电梯口，秦野同父异母的弟弟秦狂迎面走了过来。 “唷，大哥这么焦急去哪里？” 秦狂笑的阴狠肆意，虽喊着秦野为大哥，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尊敬的意味。 秦野敛去脸上的阴沉，扬起一抹不曾到达眼底的笑容，“来做什么？” 秦狂道:“开会啊。” 看着秦野这架势也不像是要去开会，他打趣道:“我听说你让很多人去找一个叫乔楚的女人，现在是要出门去找她？” 秦野这会儿才想起今天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因为乔楚的事情他给忘记了。 “把开会的东西拿去会议室。”秦野道。 与工作相比，乔楚什么都算不上。 “是。”跟在身后的助理转身往总裁办公室去。 秦狂眼中闪过戏谑的神色:“不出门了？” “项目更重要。”秦野如翩翩绅士，按下电梯。 秦狂眼底闪过不满，再度抬头的时候，他眼底又恢复此前的吊儿郎当。 他与秦野不知识同父异母的关系，彼此之间竞争却很激烈。 他们的父亲说过，秦野现在坐在总裁的位置上也只是暂时的。 最后是看谁更有本事，秦氏就会落在谁的手上。 秦狂不想输。 电梯门关上。 秦狂把刚才的话题延展开，“哥，听说你最近迷上了一个女人？似乎还是你大学时候的学妹？” 秦野眸色深了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逢场作戏而已。” “是吗？”秦狂对着电梯的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我之前听说你很在意她，还以为你好事将近，要把人带回家让爸看看。” 秦野道:“玩玩就是玩玩，结婚肯定不会选择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个道理还是小时候父亲与我说的，他就是按照这个标准选的人，所以秦家才有今天的辉煌。” 秦狂脸色瞬变。 秦野这摆明就是在挖苦他。 他的生母就是大家口中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以至于没被秦家接回去之前，他过的都是苦日子。 就算被接回去了，他还是被冠上私生子的称号。 秦狂只能生着闷气，现在可不是与秦野撕破脸面的时候。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第75章 像以前那样 铃声响了几秒，秦野才意识到是乔楚的手机在响。 他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杨特助三个字，眉眼神色沉了沉。 慕北祁的特助就是姓杨。 秦野没接这通电话。 秦狂在一旁看着，“不接电话吗？” 秦野把手机调成静音。 秦狂又说:“你这手机壳，还挺别致的。” 秦野看了眼手机壳，都是女生喜欢用的那种花壳子，洋桔梗花印满了整个手机壳子。 是乔楚最喜欢的花。 他收回手机走出电梯。 另外一边。 乔楚拿着杨子规的手机等了好会儿，电话还是没被接听。 直到忙音响起，她把手机递回给杨子规。 “没人接吗？”杨子规问。 “能打通，没人接。”乔楚敛去自己的失落，这大概率是被人捡到了。 而且捡到的人应该不会归还。 “乔小姐，您先收拾行李吧，等会儿去天禧一号的时候顺便把手机给买了，把卡也补了。”杨子规说，这都是他家老板的吩咐。 乔楚“嗯”了一声。 直到离开医院后，消毒药水的味道逐渐淡去。 乔楚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身体的力气好像回来了一些。 她尝试站起。 “乔小姐，小心！”杨子规急忙上前，担心她摔着。 乔楚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我没事了。” 杨子规停下步伐，松了一口气。 乔楚走进卧室，她收拾了几套衣服跟护肤品，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杨子规接过她的行李箱，感觉很轻。 “乔小姐，您就收拾这么点东西吗？” “嗯，房间里其他的东西都是思思的。”乔楚撒了谎。 就算慕北祁让她住在天禧一号。 她也不认为别墅是她的。 以后她还是要搬回来的，实在是没必要把全部东西都拿走。 杨子规点头，拖着行李与她一同离开。 乔楚把轮椅也带走了。 在去天禧一号的路上，杨子规给她选了一台当下最贵最新款的手机。 乔楚蹙着眉头，想说不用买那么贵的。 杨子规却提前一步说:“这都是老板的意思。” 提及慕北祁，乔楚只能接受。 重新补办了手机卡后，杨子规把她送到了天禧一号。 做全面清洁的人已经离开。 杨子规帮她的忙，把行李提到二楼主卧。 “乔小姐，以后您住在这里。” 乔楚依靠在门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主卧。 床依旧是那张床，她与慕北祁无数个日夜在上面纠缠过。 只是来清洁的人换了新的床上四件套，跟以往的纯黑色纯灰色不一样，这次换的四件套是藕白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北祁吩咐的。 其余的一切都没变，连空气的气味也与当初一样，依旧是淡淡的柠檬清香。 乔楚离开的那天没有想过会回来，只叹是命运弄人。 “好，辛苦了。”她淡淡说着，眼中却没有多少的惊喜。 杨子规恭敬道:“老板还在这边安排了保姆，乔小姐以后您有什么需要让保姆来做就好，要出门的话也有司机二十四小时候着。” 乔楚忽然一笑，她眼中却水雾聚拢起来。 “杨特助，你说我这像不像金丝雀？”她问。 杨子规眉头轻蹙，安慰着她:“您别这么想。” “可事实就是这样。”乔楚站直身体，走进主卧。 以前有协议的时候，她住的是一套单身公寓，没有保姆没有司机。 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做，那时候很自由。 在慕北祁不需要她的时候，能自由自在地支配时间。 没人监视，至少还能眺望一下外面的天空。 杨子规看着乔楚眼中支离破碎的情绪，想说点什么安慰她。 可感觉话怎么说都不对。 乔楚眨了眨眼，“今天辛苦了，杨特助，你回去忙吧。” “好。”杨子规转身离开。 最近m集团的事情多，他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 杨子规离开后，乔楚一直坐在窗旁的沙发上。 她抱着腿，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呆滞地看着窗外风景。 知道保姆进来询问她今天中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她也没改变过动作。 只是回复了一句，“随便。” 保姆看着她精致漂亮的脸蛋，只觉得那双桃花眼格外的空洞，怪渗人的。 “那我随便做点，您喜欢什么口味？” “随便。”乔楚依旧是随便。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放空大脑，不思考任何问题。 保姆见状，只能无奈下楼。 窗外忽然有一只飞鸟划过天际。 一闪而过的光景，乔楚却捕捉到了，她空洞的眼神里面出现了羡慕的神色。 一个小时后。 保姆请她下楼吃饭。 乔楚本没胃口，但是保姆表示若是不吃，慕北祁会默认自己做的饭不合她胃口，会丢工作的。 她看着保姆脸上的哀求之色，最后还是动了恻隐的心思。 她已经一无所有。 不能再害得别人丢工作，跟她一样变得一无所有。 乔楚下楼吃了小半碗饭，还有一些菜跟肉。 乔楚吃完以后，保姆也不敢隐瞒，如实跟慕北祁禀报了乔楚的午饭吃了多少。 慕北祁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保姆发来的信息，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乡下那会儿，乔楚的饭量不止这么一点。 慕北祁给保姆发了一条信息，“晚饭准备两个人的分量。” “好的，先生。”保姆回复得很快。 晚上七点。 乔楚又被保姆喊下楼吃饭。 她看到满桌子饭菜的时候，不由一愣。 “怎么准备这么多？”她问，自己压根没胃口，做这么多菜不是浪费吗？ “是先生吩咐的，他等会儿也要过来吃饭。”保姆回答道。 乔楚闻言，身体顿时僵硬，手脚也冷的厉害。 慕北祁要过来？ 他今晚是不是也会留宿在这里？ 乔楚抿着唇，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神色呆滞地朝着慕北祁问候了一声:“慕先生，晚上好。” 慕北祁并不喜欢她喊自己做慕先生。 这样似在无形之中把距离拉得更远。 慕北祁身子挺拔，走到她的跟前站着，“喊我名字。” “像以前那样。” 乔楚瞬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压扑面而来，淡淡的烟草气味传入鼻子中，莫名的安神。 慕北祁比她要高出一个多人头，靠得很近的时候，她要把头仰得高高的，才能对上那双漂亮又深邃的眼睛。 他的眼睛黝黑又深邃，如一方墨池，却很透亮。 乔楚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 “慕先生。”她声音轻颤。 第76章 不喜欢吃中药，很苦 “吃饭。”慕北祁搂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走到饭桌边，替她拉开椅子。 乔楚坐下。 慕北祁坐在她身边的位置旁。 保姆先给慕北祁盛了一碗饭，恭敬地过后再给乔楚盛饭。 看着保姆把碗装得满满的，乔楚说了一句:“不用装那么多，我吃不完。” 保姆闻言，把饭倒回去一些。 慕北祁看着只有小半碗饭的碗，眼神幽沉地望向她:“保姆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乔楚拿起筷子扒了一口米饭，神色恹恹道:“没什么胃口。” 慕北祁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没什么异常，“还难受？” 落在额头的大掌很温暖，如深秋午后的阳光，这份暖意恰到好处。 乔楚摇了摇头，别过头躲开他的手，“不难受，就是胃口不太好。” 慕北祁收回手，给她夹了些菜:“难受也得多吃点。” “嗯。”乔楚垂眸看着碗里的菜。 色香味俱全，她却起不了一丝的口腹之欲。 她想起保姆说的话。 最后还是麻木地吃下碗里的菜。 乔楚吃完饭后放下碗筷，走出饭厅的时候，裴思辰刚好从外面进来。 她愣了愣，“裴医生？” 裴思辰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人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喊我过来。” 乔楚澄澈的双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慕北祁。 他也在看着她，目光灼灼。 乔楚收回视线，只觉得今日的慕北祁太不正常。 “乔小姐，坐下吧，我把个脉。”裴思辰说道。 乔楚坐在沙发上，将薄毛衣的袖子卷起来，把手腕递过去。 裴思辰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慕北祁站在一旁看着，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是杨子规的来电。 慕北祁拿着手机走出客厅。 乔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呆滞了好会儿。 “你是他第一个这么关心在意的人。”裴思辰一边把脉一边说。 乔楚收回目光，今天出现的人都很奇怪。 他们似乎用各种各样的话术告诉自己，在慕北祁眼里，她是多么的特殊例外。 乔楚觉得很讽刺。 在此前，每一件事都在告诉她，对于慕北祁而言，她压根不重要。 乔楚没接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裴医生，我只是没胃口，并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你的脉象看起来很平稳。”裴思辰收回手。 乔楚把衣袖放下来。 裴思辰道:“我今天调了你的病历，之前还试过连续几天发烧是吗？” “嗯，是受到惊吓导致的。”乔楚道。 裴思辰定定看着她:“你心里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乔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什么事情？”慕北祁的声音响起。 乔楚吓了一跳，他走路几乎无声，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裴思辰看向他:“你怎么走路没声？” 慕北祁眼神深邃地看向两人:“什么事情？” “就是乔小姐的底子弱。”裴思辰道:“你要不要考虑给乔小姐找个中医看看。” 慕北祁看向乔楚。 乔楚摇了摇头:“我不想喝中药。” “中医的调理对你的身体好。”裴思辰道，现在中医在缓解慢性白血病的治疗上有一定的效果。 这话他没说出来，“不过我这只是建议，接不接受还得看你自己。” 乔楚蹙着眉头，她这个人很怕吃味道苦的东西。 西药比较好吞下，对她来说更容易接受。 看着乔楚眼中的排斥，慕北祁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有推荐吗？” “有，我回去联系一下，对方没问题的话我把联系方式给你。”裴思辰说着站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裴思辰离开后，乔楚又一次发出抗议，“慕先生……” 慕北祁听着那声慕先生，心中忍不住的烦躁，冷声打断:“喊名字。” 乔楚一愣，顺从地改了口。 “北祁。” 乔楚顿了顿。 慕北祁微微颔首，在她的身边坐下，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乔楚侧过脸，眼中有淡淡的哀求:“我不喜欢吃中药，很苦。” 慕北祁有些意外。 苦这个味道每个人都不喜欢。 却没想到乔楚会如此的排斥，还像个小孩子那样在求着自己。 “这是为了你好。”慕北祁心肠冷硬，没有同意。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乔楚秀气的眉头紧紧拧着，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排斥。 “可是……”她还想争取一下，不想以后每日都要喝中药。 慕北祁捏了捏她的脸，说:“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就这件事不可以。” 突然起来的亲昵动作让乔楚一下子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 四年来，这还是头一回。 乔楚放弃了说服他，只是闷闷说了一声。 慕北祁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 “你喜欢吃什么糖？”他问。 被捏过的脸颊有淡淡的烫，乔楚漫不经心地说:“什么？” “不是嫌中药苦吗？”慕北祁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了糖这个字，然后慢慢往下滑。 乔楚怔了怔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还记得当初刚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院长妈妈为了让她乖乖吃药，每次吃完药后都会给一颗甜甜的糖。 那就是她记忆里面童年的味道。 可惜那种糖早就停产了。 乔楚在想，如果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她童年的味道会不会多一些？ “不是小孩子了，还怕喝中药。”慕北祁出口调侃她。 乔楚脸蛋羞红。 “重要比西药苦多了。”她低声抗议。 慕北祁一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肢。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楚顺着力道倒入他的怀中，刚好能看到他手机屏幕的画面。 慕北祁正在购物软件上看糖。 “喜欢吃什么糖？”他问。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乔楚懂他的执拗，说道:“我平常不太喜欢吃糖。” “你以前吃过什么糖？”慕北祁又问，手指依旧滑动。 他这模样耐心至极。 乔楚甚至没由得产生一种错觉，他们不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而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四年的相处似乎没断过，还在延续…… 乔楚压下心中的酸涩，回答道:“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经常用一种糖哄我，记忆里面还挺好吃的。” “什么牌子？”慕北祁大拇指删除了糖字，准备输入她说的牌子。 “早就停产了。”乔楚语气里透着几分的惋惜。 慕北祁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所以还是算了吧。”乔楚说道，她长大了，也不是那么需要糖了。 慕北祁却没说话，重新搜索了糖，他选择了一家高端的零食旗舰店，选择了里面最昂贵的糖果。 下单，地址填写的是天禧一号。 乔楚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却是默默的感叹，他果然执拗。 慕北祁下单后，手机顶端出现微信弹窗。 第77章 没人能伤害你了 乔楚下意识地别开脸不看的时候，慕北祁已经点开了微信。 是殷洁的消息。 乔楚心中沉了沉，别过脸，用这个动作表明自己不会去看他们的聊天。 殷洁在微信上问道:“北祁，有空吗？” 慕北祁回了两个字:“加班。” 昨天晚上殷洁给他拨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接。 今早他才解释说自己已经休息，因此没接到电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只觉得心中的指引就是让他这么做。 殷洁那边很快来了消息:“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公司的人说你已经下班了，这是在家里忙吗？” 慕北祁眼眸泛过冷意，没想到她还跑去m集团。 “嗯，在别墅。” 殷洁在那头感受到慕北祁的冷漠，给他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底却是阴沉。 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给他发去消息，“好，我知道了，那你忙。” 慕北祁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乔楚。 她依旧是别过脸的，压根就没有窥探他手机屏幕的意思。 她这样不争不吵的，倒显得冷心冷肺，没有半分知冷知热的模样。 慕北祁正要收起手机，杨子规来了微信。 “老板，尽刚刚传来消息，说已经黑进秦野所有的网盘账户，把照片的备份删除了。” 尽就是暗夜里的黑客。 他在国际黑客排名中排名前三，只要暗夜有需要，他都会出面帮忙。 慕北祁对乔楚说:“你那个好友的照片全删除了。” 乔楚快速回过头来，对上他那双幽黑的双眼，满是惊讶:“真的？” 慕北祁把微信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乔楚双眼慢慢的溢出了泪水，心中有一块大石瞬间放下了。 “谢谢。”她脑中一片空白，连道谢都是下意识说的。 慕北祁看着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水雾弥漫，他抬手，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 “不需要对我说谢。” “嗯。”乔楚轻轻应了一声，站起来说:“我想给思思打一通电话。” 慕北祁帮她解决了好友的危机，她也遵守约定搬了过来，当下是该跟尚思思解释清楚。 “嗯。” 慕北祁没阻拦她。 乔楚走出客厅，走到院子的凉亭。 她出入过天禧一号无数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前院的凉亭里。 乔楚深呼吸，拨打了尚思思的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 “乔乔，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尚思思轻快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乔楚握紧了手机，哑声道:“思思，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呀，我刚好结束了一个会议。”尚思思听出了好友声音里头的沉重，轻松的语气瞬间变得紧张，“你怎么这语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不过算是好事。”乔楚说道:“思思，之前我一直瞒了你一些事情，现在我要全部告诉你，你一定要冷静听完，好吗？” “你这语气说得我有些害怕。”尚思思握着手机，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做了一点心理建设才说:“说吧，你隐瞒我什么事了？” 乔楚把秦野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尚思思听着，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没法想象，一直看着绅士温柔的秦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尚思思声音颤抖着说:“乔乔，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答应啊！” “现在法律很严的，他要是敢传播，我就能报警，让警察抓他进去坐牢，你干嘛要牺牲自己！” 尚思思想到乔楚为了自己，任由人模狗样的秦野给摆布玩弄，愤怒得直跺脚。 “乔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质问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乔楚听着那头的声响，连忙安抚:“思思，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尚思思哽咽，想到自己还想撮合好友跟秦野，她更懊悔不已，“怎么可能解决？这事情就没法解决，乔乔，你不要见他，等我回去以后，我去警察局报警！” 乔楚说道:“思思，真的解决了，是慕北祁解决的。” 听见那名字，尚思思呆滞在那里。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楚又道:“是慕北祁帮忙解决的，当然是有条件的。” 尚思思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他又要求你当他的女朋友吧？” “差不多吧。”乔楚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身份。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要留在他的身边的。 尚思思更想哭了。 乔楚好不容易才放下了长达九年的暗恋。 现在又因为自己的事情跟慕北祁纠缠在一起。 “乔乔，不要……” “思思，他已经让人删除了秦野手中所有的备份照片，以后再也没人能拿这个伤害你了。”乔楚说道。 在她同意跟慕北祁交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不要啊，乔乔，不要啊！”尚思思带着哭腔的声音很尖锐，她跺着脚，顾不上旁人的目光，只觉心中很痛。 “乔乔，你不要为了我牺牲这么多。” “思思，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外最重要的人了，为你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乔楚说着，看见慕北祁站在客厅的门口，她又说:“好了，别哭了，真的没事的。” 尚思思依旧是止不住的哭泣:“乔乔，你真傻！” “这是我该做的。”乔楚道，当初尚思思义无反顾的让人拍下那种照片，就是为了筹钱给她的奶奶动手术，她就知道，这个朋友值得自己付出生命去对待。 再说，那些照片因她而起。 她又怎么可能让尚思思独自面对呢？ 命运或许对她很残忍，但她还有爷爷，还有思思，他们两人就像生命中的太阳，温暖着自己。 她觉得够了。 “还有，你不用担心我，说不定，明天我就要搬回去了。”乔楚哄着说。 尚思思泣不成声，想要再说些什么。 乔楚却说:“好了，我有些累，先挂了。” 她结束了通话，站起来走出凉亭。 慕北祁看着乔楚远远地走过来，她的眼尾有些红。 “又哭了？”他喑哑着声音问。 乔楚摇了摇头，“没有的。” 不想被他追问刚才那通电话的事情，她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上楼。”慕北祁直接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上楼。 走进主卧后，乔楚打开衣橱，挑了一条款式相对于保守的睡裙，“我先去洗澡。” “嗯。”慕北祁也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睡衣。 主卧的浴室被乔楚用着，他便去了次卧的浴室清洗。 乔楚洗干净后，拘束地打开浴室的门。 水蒸气跟着她涌了出来。 慕北祁靠着床头坐着，手里还握着一本书。 见她出来，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第78章 守了她一夜 乔楚收拾了一下纷杂的情绪，并没有向他走过去:“我要护肤。” “嗯。”慕北祁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他随意靠在床头的动作很慵懒，看书的神情却是很专注。 两个截然不同的神态出现在他的身上，毫无违和感，只衬得他更加矜贵。 乔楚假装淡然地走到梳妆台前。 拿起上面放着的几瓶护肤品，依次在脸上涂抹。 她的动作慢吞吞的。 恨不得把只要十多分钟简易护肤的流程拖到一个小时。 慕北祁等了好会儿，抬起眼眸的时候发现乔楚还对着镜子涂抹着护肤品。 他下床走到她的身后。 “需要帮忙吗？”慕北祁沙哑开口，却不是询问。 “不用。”乔楚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洞察一切，心不禁发虚，她连忙把乳液往脸上抹均匀，正要站起来，身体却腾空了。 慕北祁将她横抱起来。 乔楚双手下意识地搭在他的脖颈处，娇嫩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厉害。 她以为慕北祁会像以往那样把她抛在床上的时候，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出乎意料之外。 他动作温柔地把她放在刚才靠过的位置上。 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暖暖的，带着沐浴液的清香，她有种陷入在他的怀抱里的错觉。 乔楚看着慕北祁从另外一侧上了床，有些结巴道:“我……” 慕北祁伸手把灯关上。 “啪”的一声，卧室陷入黑暗之中。 乔楚还没说完的话梗在了喉咙之中，由明晃晃变成漆黑一片，她不知道还该不该把话说完。 慕北祁拿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顺势的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声音沙哑道:“睡觉。” 乔楚诧异，他不做点别的？ 她等了好会儿，身旁的男人确实是没有其他动作。 乔楚注意到他呼吸逐渐均匀。 真的是睡着了。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慕北祁守了她一夜，听着他那均匀的呼吸声，她也变得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天禧一号住着的两人一夜好眠。 然而秦野却是疯了魔。 结束了十几个小时的会议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各个账户被黑客给黑了进去。 原本能够拿捏乔楚的把柄，瞬间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而且下属也过来汇报说，乔楚在回了公寓没多久后就带着行李箱离开，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慕北祁的特助杨子规。 最后杨子规带着乔楚去了慕北祁名下的那套天禧一号。 下班的时候，慕北祁也过去了。 秦野沉着脸听完了所有的汇报，又看着一旁的电脑技术顾问:“还没修复好吗？” 电脑技术顾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低声说:“老板，所有的备份都被删除了，没法恢复。” “废物！”秦野怒骂:“公司给你开那么多工资，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公司的安保系统人家说破就破，你还压根没发现！” 秦野越想越恼怒，把桌上的东西狠狠摔在地上。 要不是对方把照片删除后发来一条修改密码的验证码，他还不会发现。 对方黑进来的时候，公司的警报系统压根没有响起！更别说防护了！ 电脑技术顾问知道现在自己解释什么都没用。 他只能认命挨骂。 所有有备份的账号全都被黑客攻破，删得彻彻底底，现在就算找来世界顶级黑客肯定也没办法修复。 “滚！”秦野看着畏畏缩缩的几人，让他们赶紧滚！ 不然他真的会杀了这些人！ 另外一边。 殷洁一脸阴郁地喝着闷酒。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蓦地把杯子砸在地上。 在一旁与男模拼酒的唐笑笑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们先出去。”她让身旁的男模离开。 等几人离开后，唐笑笑才凑到殷洁的身边，“阿洁，怎么了？谁惹怒你了？” 殷洁眼底流转着阴沉的波光，“还不是乔楚那个贱人！” 唐笑笑挑眉，不屑说道:“那个女人？她不就是跟有五分相似才独占了慕北祁的宠爱么？你现在人已经回来了，压根就不用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呀。” “北祁现在有跟她搞在一起的趋势。”殷洁捏紧了拳头，“我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没能把她搞死，笑笑，我不甘心。” 唐笑笑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 但她了解殷洁。 唐笑笑估摸着她下的手段肯定很狠，但居然没把那个女人弄死，这确实挺伤脑筋的。 她手肘撑着沙发，侧过头看向殷洁。 “干嘛要自己动手？你完全可以让别人来做这种事情。” 酒杯已经砸了，殷洁干脆拿起一瓶红酒，怔了怔，“什么意思。” “慕北祁的母亲不是很喜欢你吗？你怎么不找她帮忙？”唐笑笑提醒。 她之前还记得殷洁炫耀过慕北祁的母亲请她吃饭，还带他一起逛街。 买了很多限量款的名牌。 殷洁喝了一口酒，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慕太太本就是个女强人，我若是跟她说了这件事，她说不定会瞧不起我。” 慕北祁的母亲宋谷兰在整个商圈里都是出了名的女强人。 她嫁入了慕家，依靠着慕家的人脉，硬是闯出了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殷洁心中明白，要是没有慕北祁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以殷家这点家底，宋谷兰压根不会同意她跟慕北祁在一起。 因此，她一直都在塑造着人设。 她不想让宋谷兰认为自己无能。 连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都对付不了。 唐笑笑皱了皱眉头，连着摇了摇头。 “其实这事情也不用你出面去求呀，你只要安排人让慕北祁的母亲知道乔楚这个威胁存在不就好了？” 她说:“像她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强人，肯定不会把姓乔的放在眼里，但若是让她知道姓乔的死缠烂打，还痴心妄想的要成为慕太太，她肯定会重视起来，到时候还用你动手吗？” 唐笑笑的话忽然点醒了殷洁。 “笑笑，还是你聪明。”她笑着说。 宋谷兰肯定知道慕北祁那些事情。 第79章 监视她的生活 之前一直没把乔楚怎么样，或者是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唐笑笑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又说:“不过你的顾虑不全没道理，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安心地营造自己的人设就好。” 她之所以这么热情，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唐家依附殷家，若是以后殷家更上一层楼，对于唐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那这件事我就放心地交给你去办了。”殷洁直接同意。 有人替她承担了这个风险，她何乐而不为？ “那还要男模吗？”唐笑笑暧昧地问。 “当然要了。”殷洁眨了眨眼睛，心情好了以后，她也想放纵一下。 这段时间无论做什么慕北祁都没那方面的意思，可把她给郁闷死了。 唐笑笑喊来男模。 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纸醉金迷。 * 翌日清晨。 慕北祁睁开双眼，看着缩入自己怀里的女人，唇角稍稍上扬。 睡醒后他的心情不错。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与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没有想象中的不习惯，而是一夜好眠，没有做梦，也没有浅眠、半夜的惊醒的情况。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好眠。 慕北祁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 乔楚睡得很沉，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醒过来。 卧室里有了乔楚，慕北祁接下来的动作都放轻了。 洗漱，换衣服，直到离开卧室，乔楚都没被吵醒。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十一点。 乔楚看见时间的时候还愣了愣，以为是手机出问题。 直到打开了网页看了一眼时间，才确定时间没问题。 她足足睡了十三个多小时。 乔楚以前没有压根没出现过这个情况。 她躺在床上，等脑袋那短暂的空白劲过后，上网搜了一下【慢性白血病患者嗜睡正常吗？】 天禧一号的网速很快。 乔楚几乎是刚按下搜索，结果就出来了。 上面显示白血病的患者容易贫血，贫血的情况下出现嗜睡的情况是正常的。 乔楚把网页关掉，想到慕北祁随时出现在身边，她谨慎一些，把搜索记录删掉。 白血病的事情，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乔楚不想看到慕北祁怜悯的目光，也害怕他知道后，眼中没有怜悯的神色。 “乔小姐，您睡醒了吗？”卧室门口传来保姆的声音。 乔楚应了一声:“醒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吃午饭？”保姆又问。 “我洗漱完就下楼吃。”乔楚坐起，许是药效已经过了，她终于感觉到饿。 她洗漱后下楼。 走进饭厅，保姆已经把午饭端了上来。 乔楚中午吃的比昨天的多了一些。 保姆给慕北祁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m集团，会议室。 慕北祁正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听着项目部的人汇报项目情况。 他对汇报的项目书不是特别的满意，脸色阴沉难看。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是，生怕下一个挨骂的就是自己。 搁置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慕北祁拿起手机。 正在发言的人话语一顿。 慕北祁点开微信，沉着声音道:“继续。” “是。”那人继续。 慕北祁看见保姆发过来的信息，心里头的阴沉好像驱赶了些。 连这个做得十分烂的项目他也觉得可以给项目组一个重做的机会。 于是，会议室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刚才神色阴鸷的慕北祁忽然像被拨开了云雾，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会议室里的人瞬间觉得压在身上的冰冷气场温暖了许多。 那员工继续汇报，不再像之前那样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说话有了几分底气。 慕北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吩咐保姆准备好面条。 保姆询问道，“先生，您今晚想吃面条吗？” 慕北祁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让她准备好，不用做饭。 保姆回复道:“好的先生。” 慕北祁再度把手机扣在会议桌上，打断了那人的发言。 “你们组的项目报告一塌糊涂，重做。” 所有人垮了脸。 “是。”发言的人也是一脸的愁苦。 慕北祁稍稍改变了坐姿，他的心情不错，当即给他们说了项目报告存在的问题。 结束会议后，慕北祁率先走出会议室。 项目组经理喊下杨子规。 “杨特助，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一下。” 杨子规心中了然，“按照老板提出的问题修改就好。” 经理一愣，这是把他心中所疑问的都预料到了？ 不愧是m集团的金牌特助。 “谢谢。”经理连忙道谢。 杨子规本来要离开的步伐突然停下，觉得他们该感谢的不是自己，“你该感谢的是那个给老板发信息的人。” 他估摸着发消息过来的不是乔楚就是跟乔楚有关的消息。 杨子规在这段时间里观察得知，自家老板心情好，百分之九十的是因为乔楚。 当局者迷，他家老板或许还没意识到。 可杨子规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 下午六点。 入秋的日夜时间平均分配，这会儿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乔楚先把治疗慢性白血病的药吃了再下楼。 走进饭厅，保姆没把晚餐放在桌子上。 乔楚以为是保姆还没做好，走进厨房准备帮忙。 却发现厨房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半分油烟。 “今晚不做饭吗？” 保姆见她进来，恭敬解释道:“这是先生的吩咐。” 乔楚疑惑:“他吩咐什么了？” 保姆把聊天记录给她看。 乔楚看见了慕北祁吩咐保姆准备生面条，以及保姆把她做的事情全告诉他的聊天记录。 包括她今天早上起得很晚没有吃早餐，午餐吃多了一些这种琐事。 乔楚脸色白了白。 慕北祁监视她的生活到这样的地步。 看见她苍白的脸颊，保姆才意识到自己坏了事，连忙解释道:“乔小姐，先生只是关心您。” “嗯。”乔楚木讷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若慕北祁是真的关心她，保姆就不会多此一举的解释。 保姆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怕是也从心里认为，慕北祁让他这么做其实是在监视她。 乔楚随手拿了一本杂志蜷缩在沙发上，把杂志打开，却没心思看里面的内容。 慕北祁走进客厅，入眼便是她坐在沙发上失了神的模样。 第80章 像新婚两口子 “在干什么？”慕北祁走到她侧边的位置坐下。 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带着阵阵秋天的凉意迎面而来，乔楚回过神。 “看杂志。”她翻了页手中的杂志。 慕北祁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杂志，“倒着看？” 乔楚才注意杂志是反着的。 她刚才压根就没看，只是随手拿起来又随意打开了一页。 乔楚把杂志放在一旁，转移了话题，“你让保姆准备面条做什么？” “想吃面条。”慕北祁抬起指腹把她鬓间的碎发撩拨开，她完美的侧颜毫无遮掩地展现在眼前。 她“喔”了一声，没再说话。 慕北祁食指缠绕起她的长发，接着又散开，过一会儿，又缠绕上:“乔楚，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自逐鹿村那次后他才发现乔楚是会下厨的。 而且做出来的味道很好。 慕北祁自回来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再吃一遍她做的面条。 “我做得不好吃。”乔楚慵懒地嵌入沙发中，神色恹恹的，“还是让保姆来。” 慕北祁缠绕着她发丝的动作一顿。 “想吃你做的。”他声音喑哑，食指往上，缓缓搁置在她的发根处。 乔楚呼吸一滞，指腹的触碰让她整个头顶都酥酥麻麻的。 她站了起来躲开他的手。 柔软顺滑的发丝从青葱圆润的指头中滑落，慕北祁恍如失去了什么。 他轻笑一声。 乔楚眸底闪过一抹慌乱，担心自己刻意地躲避会惹恼他。 “我去煮面条。” 慕北祁拾起她搁在一旁的杂志，“嗯”了一声。 乔楚逃窜似的走进厨房。 保姆知道慕北祁回来了。 她没走出厨房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一直在厨房听着声响。 保姆见她走进来才问道:“乔小姐，晚餐的面条要怎么做？” “我来吧。”乔楚卷起毛衣的袖子走到料理台前。 保姆点头，主动给她打下手。 厨房有很多食材，乔楚这次做的面条很丰盛。 她做完两碗面条后，端出厨房，对客厅的慕北祁说了一句:“面条做好了。” “嗯。”慕北祁应了一声后，继续在电话上与杨子规说着工作相关的事情。 差不多十分钟后，他才结束了通话，走进饭厅。 桌子上摆着两碗面条，一大一小，还挺温馨的。 有新婚两口子的意味。 慕北祁坐在椅子上。 乔楚把筷子递给他，还有一些配面条的小菜。 “谢谢。”慕北祁道谢，接过筷子优雅吃着。 这次的面条做的比上次的丰盛很多，味道稍有改变，却依旧好吃。 乔楚坐在对面看着他的吃相很斯文，默默拿起筷子吃面条。 她这碗面条虽然少一点，但对于她的饭量来说还是多，吃了大半碗就饱了。 乔楚放下筷子。 “吃饱了？”慕北祁问她。 乔楚点了点头。 慕北祁拿过她的那碗面条放在自己的面前，把剩下的面条都吃完。 乔楚愣在那里，半晌才问了一句:“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慕北祁回答，又说:“不过与上次做的味道有些差别。” 乔楚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上次是指在逐鹿村那会儿。 那时候只有鸡蛋跟蔬菜，做出来的味道跟现在做出来的味道没法比。 乔楚说:“今天的食材多丰盛一点，汤底的味道也浓郁些。” 慕北祁却说:“上次的面条味道更鲜。” 乔楚愣了愣，才说:“那可能是调味料的问题。” 天禧一号这边准备的调味料都是行业内顶尖的厂家生产的。 那都是最好的。 但是逐鹿村的不一样。 乔楚解释道:“我买的调味料都是郑家工坊生产的，名气与城市的大品牌是没法比，但生产用的原料都是真材实料，所以调味料特别鲜，用来炒菜味道也很好。” 慕北祁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京城有得卖吗？” 乔楚摇头，“当地的小作坊，生产的资金也低，流入不了京城的市场。” “嗯。”慕北祁点头，拿过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给杨子规发了一条信息。 吃过饭后，保姆进来收拾碗筷。 慕北祁站起来与她说道:“我去书房处理。” “嗯。”乔楚知道他要去工作，松了一口气。 以前跟慕北祁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相处过，现在让她与慕北祁亲昵地相处，她反倒是不会。 当决定不再深爱他的瞬间，过往期待过的情侣生活，就变得不再期待。 乔楚看着他上楼的身影，坐回沙发上。 她拿起一旁的杂志，打算专心看会儿的时候，才发现杂志上居然有慕北祁的相关报道。 想到刚才他略微戏谑的眼神，乔楚的脸微微红了红。 慕北祁是误会了吧。 以为她是因为杂志有他才看的？ 乔楚翻过他的采访，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乔小姐。”保姆端来一杯牛奶，放在她前方的茶几上。 “我不渴，谢谢。”乔楚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这是先生吩咐的。”保姆说道，“时间不早了，您喝完牛奶，早点休息。” 乔楚翻了一页杂志，当做没听见保姆说的话。 保姆见她没有喝的意思，又缓缓低语:“乔小姐，先生这也是为了您好。” “放在这里吧，我等会儿就会喝。”乔楚说。 保姆为难道:“先生让我看着您喝完。” 乔楚翻页的动作顿了顿。 保姆不是住家的，她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后是要离开的。 要是她不喝完牛奶，保姆的工作就没法完成。 乔楚端起牛奶喝起来。 她喝得很急很快，像在喝酒。 喝完牛奶后，保姆朝着她友善笑了笑，拿走牛奶杯子走出厨房。 乔楚把杂志放在一旁，这种喝不喝牛奶的自由都没有的生活挺没意思的。 可惜她连反抗的立场都没有。 作为宠物，就该有宠物的觉悟。 乔楚上楼。 回主卧的时候必须经过书房。 书房门是虚掩的，乔楚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让自己的动作尽量小一些，不要引起慕北祁的注意。 她进浴室洗了个澡，躺下看着床头昏黄的夜灯发光，没过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 乔楚慌乱闭上眼睛，假装已经入睡。 慕北祁靠近床边。 昏黄的灯光浅浅勾勒着乔楚精致的侧脸。 慕北祁一双桃花眼望得专注，有着淡淡的温柔。 看了好会儿，他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纽扣，走进浴室。 乔楚默默听着声响，直到浴室那头传来水声，她才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慕北祁刚才有没有发现她装睡…… 乔楚乱想之际，浴室的门打开。 她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慕北祁换上睡衣，在另外一侧上床，把小夜灯关上以后，他将乔楚拥入怀里。 感受到他没其他动作，乔楚松了一口气。 慕北祁的怀里暖暖的，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她本来没有一点睡意，可被慕北祁抱在怀里后，她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正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的震动声突然响起。 第81章 明天就分 乔楚睁开双眼。 手机的震动在宁静的卧室格外的响。 她的手机设置了只有铃声没有震动，所以这不是她的手机来电话了。 乔楚感觉身侧的慕北祁动了一下。 她没转身，装着没被吵醒的模样。 慕北祁拿起搁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眼神沉了沉。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乔楚。 她对震动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睡得比较熟。 慕北祁下了床，拿着手机走出主卧。 门开了又关，带进来一丝走廊的凉意。 乔楚躺直身体，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看着黑夜中的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卧室门再被推开。 乔楚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她听见慕北祁的脚步声走到床沿边。 “乔楚。”他唤了一声，声音很轻，似有阵风在耳边吹过。 她还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声音就消散了。 乔楚没回应，眼睛闭得紧紧的。 慕北祁见她没反应，放弃把她喊醒的念头。 他打开衣橱，拿起一套衣服摸黑换上，走出主卧。 乔楚再次睁开眼睛。 慕北祁换了衣服离开，这是要出门。 乔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一刻。 能让他这个时候出门的，恐怕是殷洁。 乔楚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说好不再喜欢他的。 就不能再想他的事情。 哪怕他明天就跟殷洁结婚也与她没有关系。 乔楚这么想着，又翻了两次身，最后意识到自己真的睡不着，只好从床头柜中拿出褪黑素干咽下。 她重新躺下。 乔楚转了个身，面向慕北祁的床位。 床单上似乎还残留了一些属于他的气息，褪黑素的效果逐渐发挥出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另外一边。 慕北祁离开天禧一号后，开车来到御苑。 他的车在一幢别墅处停下，打了一通电话，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慕北祁开车进了去。 这是他父母住的地方。 刚才那通电话也是他的母亲宋谷兰打过来的。 她态度强硬地要他回来别墅一趟。 不然她就会亲自去找他。 所以慕北祁才会出门过来。 把车停好，慕北祁走进主屋。 保姆站在门口迎接着他，低声说:“少爷，您来了，夫人在里面等着您。” “父亲呢？”慕北祁问。 保姆回答:“老爷前天出差了。” 慕北祁点头，走进客厅。 宋谷兰坐在沙发上，坐姿端庄优雅。 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慕北祁神色冷淡地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像在跟一个陌生人对话。 宋谷兰在嫁入慕家后，就立志要成为一个女强人。 在生下他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重新投入到事业中。 而他父亲也是无条件地支持妻子的事业。 慕北祁是被老爷子跟老宅的管家带大的。 因此，他对眼前母亲可以用不熟这个词来形容。 “今天喊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与殷洁结婚的事情。”宋谷兰道。 慕北祁冰冷的眼神望向她，提问道:“我没说过要跟她结婚。” 宋谷兰不悦皱眉，即使是大晚上的，她的妆容依旧精致，一身职业套装一丝不苟的，没有半分皱褶。 她问道:“殷洁人都回来了，你们也联系上了，而且关系还挺亲密的，怎么就不结婚？这么多年过去，当初谁对谁错还重要吗？别在感情上耍小孩子脾气。” “没耍，没打算结婚。”慕北祁与她端庄的坐姿戛然相反，他慵懒散漫，却依旧矜贵。 宋谷兰瞪着他:“你是现在不想跟殷洁结婚还是说没有跟她结婚的想法？” 慕北祁反问:“有差别吗？” 在殷洁决定出国的瞬间，他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之所以现在还会跟她有所来往，还会包庇她做的那些小事情，是因为救命之恩。 宋谷兰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以前她想管一下慕北祁的时候还能管一下。 可自从他接管整个m集团后，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控制。 以前是不想管所以没怎么管他。 现在想管了，好像已经过了那个时间。 “你老大不小了，要是不喜欢殷洁，那我给你安排些相亲，赶紧娶一个对你事业有利的人回家，也算是对慕家的列祖列宗有一个交代。”宋谷兰态度强势。 她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突然意识到这事情她要是不插一手，最后恐怕难以控制。 “我暂时没结婚的打算。”慕北祁漠然说道。 “m集团现在发展得很好，不需要任何家族助力。” 他实话实说。 他还没毕业就被爷爷带着进了公司熟悉各种业务。 因为他的父亲慕震东坚决支持宋谷兰的事业，没有进m集团，他也不至于还没成年身上的担子就这么重。 年少时候父母的不教育不作为，成年以后父母的不担当，让慕北祁对这对父母的感情淡漠地很。 “你！”宋谷兰见他如此，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本不想提乔楚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她必须提出来，敲打慕北祁。 “什么没结婚的打算，我看你就是想要娶那个女人！” 只要宋谷兰想查，她肯定能知道些什么。 所以她提及乔楚的事情，慕北祁没有半分惊讶。 他吗面无表情地说:“跟她无关。” 宋谷兰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她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脸色铁青:“你以为我有那么傻，这么轻易就被你糊弄过去吗？” 她嗓音有些尖锐道:“之前你只是把她当成发泄工具，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现在你倒好，殷洁回来了，你却跟那个女人搬到一起住，你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越来越离谱！” “要是让你爷爷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会对你很失望！”宋谷兰搬出慕家老爷子，想要镇压他。 慕北祁表情冷漠，在过来的路上他就猜到会是这样。 他淡淡地接受着她的狂风暴雨。 宋谷兰见他这样，感觉所有的不满都打在了一拳棉花上。 软绵绵的，她明明怒火冲天，却对慕北祁没造成什么影响。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改变一下。 宋谷兰深呼吸，知道这个儿子天性就是如此。 她只能用命令的语气去跟他说:“你明天就跟那个女人分了！” 慕北祁一双冷漠又幽深的桃花眼静静看着她。 第82章 慕北祁受伤 “不可能。” 慕北祁冷如寒霜的回答让宋谷兰瞬间暴躁，想都没想拿起身前的水杯直接砸向他。 看着迎面而来的杯子，慕北祁神色未变。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他头微微一侧，杯子从脸颊旁边擦过，砸在墙上。 精致昂贵的陶瓷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一块碎片飞溅，直接划破了他脖颈后面的皮肤。 鲜红的血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衣领。 刺痛传来，慕北祁没作声。 站在一旁的保姆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想上前给慕北祁包扎伤口，却又担心被宋谷兰责怪，只能呆愣在原地，担忧地看着。 宋谷兰也没料到会伤着慕北祁。 看见他衬衫染血，又才注意到他脖颈上的那些痕迹。 这一道道的像那个女人故意跟自己挑衅那般。 想到她本引以为傲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人迷惑，宋谷兰刚起的愧疚顿时被气愤冲散。 “你居然敢忤逆我？”她声音拔高几度，有几分歇斯底里癫狂的意味。 慕北祁神色很冷，自他强大起来，就没人能够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哪怕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宋谷兰呼吸重了几分，一双美眸寒霜聚拢，她不喜欢这种被脱离掌控的感觉。 她傲慢地抬起下巴，冷声道:“慕北祁，要是你不跟那个女的给断了，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你别怪我！” 凌厉从眼中一闪而过，慕北祁手指微微曲卷。 他哑声警告:“我劝你不要乱来。” 宋谷兰听出这里面浓浓威胁的意味，面子瞬间挂不住。 他一个当儿子的，居然敢威胁自己！ 宋谷兰大动肝火，“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威胁我？” 慕北祁看着她现在想要插手自己的事情，就觉得好笑。 自己小的时候，让她抽空参加一次家长会也不愿意的人，在十多年后，居然妄图控制他的人生。 慕北祁沉脸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眼前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若不是自己的眉眼有几分像她，他真会怀疑他们真的是母子吗？ 慕北祁道:“别逼我。” 他说完大步离开。 宋谷兰瞪红了双眼，“慕北祁，我是你妈，这件事我就管定了！” 慕北祁走到客厅门口，脚步一顿。 宋谷兰又说:“有本事你二十四小时护着那个女人，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慕北祁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离去。 宋谷兰看着沙发上的陶瓷碎片，白色的碎片上面沾着的红格外的刺眼。 “啊！”她发疯似的叫喊一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一旁站着的保姆被吓一跳。 宋谷兰又气恼地把旁边的枕头全扔到对面。 发泄完后，她才问:“他走了？” 保姆快步走出客厅，往前院眺望一下。 刚才停在那里的车已经开走。 保姆走回宋谷兰的身边汇报道:“夫人，大少爷走了。” “好得很。” 宋谷兰气得咬牙切齿地拿起手机。 那个女人敢给她的儿子灌迷魂汤，那她就要把他铲除！ * 慕北祁开车回到天禧一号。 离开的时候他把别墅的灯关了。 现在整幢别墅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一丝光亮。 慕北祁想起宋谷兰说的话，不禁揉了揉眉头，正打算下车，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起看了眼，是宋谷兰那边保姆的电话。 慕北祁接听。 “什么事？” 保姆在电话那头说道:“大少爷，夫人已经休息了。” 慕北祁没作声。 宋谷兰自私自利，最重视的是自己。 若不是涉及她的面子，在乔楚这件事上她不会那么生气。 保姆又说:“您离开以后夫人打了好几通的电话，她找人要对付您身边的人。” “为什么告诉我？”慕北祁忽然问。 保姆悠悠叹息一声:“少爷，您小的时候，除了老爷子跟管家外，照顾您最多的就是我。” “这四年来我感觉您变了不少，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变化，想来是您身边那位女士的功劳，所以才会打这通电话。” “嗯。”慕北祁挂断电话。 在宋谷兰身边的保姆在他小的时候是一直照顾他的。 后来他自己搬出来住，保姆才回到宋谷兰身边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慕北祁推开车门下车，走回主卧。 推开门，透过走廊的灯光，能清楚看见床上稍稍的隆起。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慕北祁阴鸷的眼眸柔和了许多。 他关上门，上床躺下。 乔楚在睡梦中感觉到热源，下意识地就往他的怀里钻去。 如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慕北祁的坏心情瞬间被治愈，拥着乔楚沉沉睡去。 翌日。 乔楚醒得比慕北祁早。 刚睁开眼，皱巴巴的衬衫映入眼帘。 乔楚睡得有些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慕北祁的怀抱。 她想起床，稍稍往后地挪了挪，却被他的大掌重新搂紧。 “别动，陪我再睡会儿。”慕北祁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乔楚微微仰着头看他的脸。 浓眉之下，慕北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依旧是闭着的。 他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像展翅的蝴蝶，轻轻颤着。 接着就是硬挺的鼻子，以及性感的薄唇。 乔楚还发现，他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再下来，就是脖子。 他脖子的痕迹已经散得差不多。 果然是健康的人，不过才两天，她制造出来的痕迹就消失得快看不见了，而自己现在身体上还残留着之前他在逐鹿村刻意折腾的痕迹。 她看得有些呆，又有些久。 意识到这点，乔楚立刻收回视线，只是余光瞥见衬衫领口那抹红的时候愣了愣。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稍稍抬头，想要看得更加清楚的时候，慕北祁的声音又响起。 “别动。” 乔楚不敢动了，就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听着他胸膛处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意识逐渐地模糊，困意再度来袭。 只是想着慕北祁脖子的事情，乔楚只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彻底睡过去。 半个小时后，慕北祁睁开眼睛。 他垂眸看着蜷缩在怀里的乔楚，默默地拥了拥。 乔楚感觉到身上的力度紧了紧，睁开眼睛。 她仰着头，瞬间撞入慕北祁的眼中。 第83章 处理伤口 乔楚意识到不到他们现在的对望是多么的温情，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你的衣领怎么有血？” “不小心弄的，没事。”慕北祁对脖子上的伤口毫不在意。 他离开别墅后伤口的血差不多凝固，也不算特别严重。 乔楚未经描绘却依旧秀气的眉头皱起，“伤口处理了吗？” “不用处理。”慕北祁把她的担忧看入眼中，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要是与乔楚永远困在这一方天地，也挺好的。 下一秒，乔楚坐了起来下床。 下床的动作有些猛，她头有些晕。 乔楚背对着慕北祁，攥紧了拳头。 指甲传入神经的疼痛才让她缓了过来。 她快步走出卧室。 在保姆的帮忙下，她找到了药箱，又重新上了二楼。 推开主卧的门，慕北祁已经坐起来。 见他要下床，乔楚制止，“别下床。” 慕北祁看着她手中的药箱，就明白她想做什么。 “不用。”他说。 自小到大，这种事情也发生了不少。 每当宋谷兰觉得他做得不够的时候，不是用东西砸他就是用尺子等文具打他。 每次的惩罚过后，慕北祁身上总会受伤。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让家里的保姆帮忙处理伤口。 到后来，他逐渐麻木，受伤了也不会让保姆给他处理伤口。 他习惯用伤口警告自己，不要触碰宋谷兰的逆鳞。 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要渴望那份压根不存在的母爱。 乔楚像没听到他的拒绝，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拿出碘伏，轻轻擦拭伤口。 慕北祁脖子上的伤口早就不渗血了。 伤口不大，但红黑色的血痂有些触目惊心。 乔楚估计这伤口有些深，不然衬衫上面也不会有那么多血。 消毒过后，她问:“要不贴个纱布吧？” “不贴。”慕北祁是真的不在意，同时也有些抗拒。 乔楚抿直唇，又道:“那贴个创可贴吧。” 慕北祁眼中闪过戏谑地仰着头，“创可贴能遮得住？” 乔楚仔细看着伤口，琢磨了一下，“一个不行那就贴两个。” 慕北祁又问她，“知道创可贴贴在脖子上意味着什么吗？” 乔楚瞬间红了脸。 她当然知道！ 以前慕北祁在他身上弄出痕迹后，粉底液盖不住，她就用创可贴遮住简单了事。 “贴两个吧，保护伤口。”乔楚没回答他的问题。 慕北祁看着她的执着，同意了，“嗯。” 乔楚拿起两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把伤口保护起来。 贴好以后，她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 “好了。”乔楚把药箱关上后说:“我去洗漱。” 她走进浴室磨蹭了好会儿，洗漱完走出来，发现慕北祁已经没在卧室。 乔楚估计他是在别的浴室洗漱去了，便提着药箱下楼。 来到楼下，慕北祁没在。 保姆见她下楼后恭敬问道:“乔小姐，现在要吃早饭吗？” “嗯。”乔楚点头同意，把药箱放回原来的抽屉后，走进饭厅。 慕北祁也没在。 乔楚想了想，还是问道:“慕先生呢？” “先生说有重要的会议，没吃早餐就回公司了。”保姆说道。 “嗯。”乔楚坐在饭桌旁边，把早餐往嘴里一口一口地塞。 莫名的有些食不知味。 吃过早餐后，手机铃声响起。 乔楚看了眼，是尚思思的电话，她按下接听。 “思思，早。” “乔乔，早呀。”经过一天两夜的沉淀，尚思思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说话的语气又如之前那样热情洋溢，像个小太阳那样。 乔楚听着她这说话的语气，知道对方是想通了，她心里头的大石瞬间放下。 当初她其实可以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尚思思。 但她心中清楚，要是不把当中的缘由说清楚，她很难找到理由解释清楚为什么又会回到慕北祁的身边。 最要命的是，要是不说清楚，尚思思肯定还会认为秦野是个好人。 说与不说，她都是衡量过的。 “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乔楚问。 尚思思忽然意识到现在时间还早，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乔乔，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情，我已经吃完早餐了，你吃过了吗？”乔楚问。 “嗯嗯，我是在飞机上吃的早餐，乔乔，我已经出差回来了，今天公司放我一天假，要不出来喝杯咖啡？”尚思思提出邀约。 “好呀。”乔楚想也没想直接答应。 她今天的精神还行，而且好友的危机已经解决，她觉得自己又能重新站在阳光底下。 “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去接你。”尚思思说道。 乔楚给她说了天禧一号。 保姆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完整，等通话结束后，她问:“乔小姐，那您中午还回来吃吗？” “不回了。”乔楚顿了顿，想起保姆的职责是监视她的生活，又问:“可以吗？” 保姆一怔，立刻说道:“当然可以。” “先生没说不让您出门，您是自由的，想出门的时候随时可以出门。” 乔楚点了点头，转身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生病的缘故，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在化妆的时候，她特意多打了一些腮红，让自己的气色好看些。 半个多小时后，尚思思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乔乔，我在门口了。” 乔楚看见信息，与保姆说了一声后转身离开别墅。 刚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尚思思的车停在一旁。 “这里！” 尚思思朝着好友招手。 乔楚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后才松开。 尚思思忍着想哭的冲动，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才说道:“赶紧上车吧。” “好。”乔楚注意到好友眉眼有些红，她没说破。 要是说破，说不定自己会陪着她一起哭。 那些过往的照片被彻底删除，尚思思能够开展新的生活，这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好事，都不该哭。 上车坐好后，尚思思开着车到了京城最大最繁华的商场。 “我们今天逛这里吗？”乔楚没想到尚思思会挑这个商场。 这里对于她们来说，都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第84章 想要工作 乔楚还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跟尚思思有一个约定。 她们会在大学好好学习，争取毕业后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努力存钱，在这个京城最高档的商场租个铺位，开一间美甲店。 这样她们既能体验到当老板娘的自由快乐，又能实现儿时爱美的梦想。 只是毕业几年后，她们才发现当初的愿望压根没法实现。 这里的租金很贵，哪怕她们好好工作，除开必须的消费外努力存钱，她们依旧是租不起这里的商铺。 “是呀！”尚思思与她一同下车。 她随即挽上乔楚的手臂。 “我们虽然租不起这里的商铺，但是逛得起呀。” 乔楚微笑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今天就要好好逛逛！”她说道。 两人坐电梯上到商场一楼。 尚思思抬头看着头顶的几层楼，兴奋道:“乔乔，今天说我们一定要把这几层楼都逛一遍。” “好。”乔楚被她的笑容感染，抛下心中大石，心头愉悦。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聊天。 最后尚思思问道:“乔乔，你现在这样幸福吗？” 乔楚愣了愣，随即扬起笑容:“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尚思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会儿，才点头说:“乔乔，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要是哪天你觉得不开心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偷偷跑路。” “好呀！”乔楚假装被她逗笑，但是心中了然。 就算她过得不开心，只要慕北祁不放手，她都不能跑路。 谁都能逃到天涯海角得到自由，自己除外。 就算真的逃了，无论是国内的地方还是国外，只要慕北祁想，她都会被找回来。 似乎只有死亡，才不会被带回去。 两人逛了一楼又逛二楼，时间很多，她们的步伐并不匆忙。 二楼逛完以后，两人又来到三楼。 逛街是一件体力活，乔楚感觉有些饿了。 “思思，要不我们先找一家餐厅吃饭吧？吃完再继续逛。”她说道。 “好呀！”尚思思同意，“这家商场的四楼有不少餐厅，要不去看看，我请。” “好。”乔楚点头，却在电梯口停下了脚步。 电梯附近是一家珠宝首饰店，店铺门口放着一块展示板，上面写着招聘销售员的信息。 尚思思也注意到了，望向乔楚:“想试试？” “嗯。”乔楚说道。 现在网上那些绯闻已经淡去，她不再处于大众的焦点中，找工作应该没问题了。 “我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她声音低低说道。 虽然待在慕北祁身边她不愁吃不愁穿的，甚至不缺钱。 可乔楚不想只当一只金丝雀，被困在那个牢笼里。 “要不去试试？”尚思思怂恿着，“我看你很符合上面要求的条件。” 还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乔楚在一次校内的比赛上展露出自己的设计天赋。 刚好被同校的设计系教授看中。 那教授看见乔楚的设计作品后觉得她是一颗好苗子，试图游说她转专业，跟在他身边学珠宝设计。 乔楚却担心珠宝设计以后不好找工作，所以即使感兴趣，还是拒绝了。 教授见状只好退而求其次，邀请她有空的时候听他的设计课。 三年多下来的旁听，乔楚收获不少，对珠宝设计有一定的见解，同时也懂当今饰品的各种材质。 她甚至能设计出独一无二的款式来。 这么有能力，当一个珠宝店的导购完全没问题。 乔楚还没说话，珠宝店的店长走了出来，她看着两个形象气质很好的年轻姑娘，笑着问:“二位，是想应聘吗？” “不是我，是她。”尚思思非常了解乔楚，知道她肯定很感兴趣。 店长看着形象气质都很好的乔楚，笑眯眯地邀请，“女士，要不进来面试？” “我没准备简历。”乔楚没想过今天逛街会演变成找工作，压根没准备。 “不需要简历，可以没相关从业的经验，我们优先选择有相关珠宝知识的员工。”店长道。 尚思思连忙说:“她有，而且还设计过珠宝，也有上过专业的课程。” 店长闻言眼前一亮，“那太好了，女士，你现在有空的话，要不进来面试？” “好。”乔楚点头，与尚思思一同走进珠宝店。 二十分钟后，面试结束。 店长非常欣赏乔楚在珠宝鉴赏跟解读方面的能力，同时销售的能力也不错，想让她立刻来上班。 乔楚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却想起慕北祁。 她现在人生没自由，想要做这么一份工作，还得他答应才行。 乔楚与店长商量，最迟明天下午六点前给她答复。 店长欣然同意。 尚思思离开珠宝店后，才问乔楚，“不是很想工作吗？这家薪资各种待遇都不错，为什么还要考虑？” 乔楚轻轻握住好友的手，不想让她内疚，说话的语气尽可能地装作轻松。 “我得跟慕先生说一声。” 尚思思脸上的笑容凝固几分。 乔楚为了她，重新回到慕北祁身边。 这种压抑的关系她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乔楚也不可能先斩后奏的。 她默默握紧了好友的手。 乔楚感受到她的难受，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就是我得听听他的意见，毕竟要相互尊重嘛。” 尚思思知道他们这关系永远不可能做到相互尊重的。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没有拆穿，“嗯。” 吃过午饭后，两人又逛了好会儿，品尝了咖啡与甜品。 五点前，尚思思把乔楚送回天禧一号。 乔楚回到别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工作的事情。 没坐一会儿，慕北祁就回来了。 乔楚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他却竖起手指凑在嘴边。 她才发现慕北祁正在接电话。 乔楚硬生生地止住了话语。 慕北祁转身上楼。 乔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才收回目光。 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在心底继续默默组织着语言。 半个小时后，保姆走过来，“乔小姐，晚餐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吃吗？” “嗯。”乔楚点头，走入饭厅。 保姆把晚餐端出来后，又从厨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 “你这是……”乔楚疑惑地问。 保姆回答:“先生在楼上忙工作，说了不下来吃饭，让我把饭菜送上去。” 乔楚凝眉，慕北祁有那么忙吗？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我来吧。” 第85章 郎才女貌 “好，您小心端着。”保姆眉开眼笑。 乔楚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走到二楼的书房门口。 门是敞开的。 低沉悦耳的嗓音从书房内传入耳边。 慕北祁坐在办公桌前，说着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 乔楚怔怔站在原地，望着他清冷隽秀的侧脸，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工作的模样。 过去的时间她看见过很多回慕北祁工作时候的面孔。 每次他脸上的神态都是随意，却有着专注的认真。 好像工作上什么事情他都有能力处理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乔楚就那样静静看着，等慕北祁结束了这则通话望向门口，她才端着托盘走进去。 “吃晚饭了。”她把托盘放在办公桌的一角，这样菜汁不会弄脏桌子上的文件。 慕北祁拿过托盘，问了一句:“你吃过了？” “等会儿就去吃。”乔楚打量了一眼书房，走到沙发上坐下，“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慕北祁喝了一口汤，才问:“什么事？” 乔楚深呼吸，鼓起勇气说起今天的事情，“我今天应聘了一份工作。” 慕北祁顿了几秒，才问:“什么工作？” “珠宝店的销售。”乔楚是跟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现在那边想让我立刻上班，我想去。” 毕业的时候她也想过从事珠宝相关的行业。 只是没有专业的学位证，她表现得再优秀，能从事的职位都是有限的。 乔楚那时候需要钱，就只能放弃这个理想。 现在，她不急着用钱了，同时也有一份跟珠宝相关的工作，她真的很想试试。 “不可以。”慕北祁冷淡着声音说道。 宋谷兰昨天晚上才威胁过，随时都会对乔楚动手。 她要是在外面工作，岂不是给了机会？ 乔楚小脸瞬间苍白。 她还是想说服一下慕北祁，“为什么不可以？” 慕北祁的眸光渐冷，“你的工作就是陪在我身边。” 乔楚身形一晃，要不是坐在沙发上，她现在可能倒在地上。 原来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他的员工。 待在他的身边，给他提供泄谷欠对象的职员。 这身份果然是可怜又可笑，除了睡她的人是同一个人这点不相同，她跟那些出来坐台卖的小姐没什么不同。 乔楚手指掐紧了沙发的真皮，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我的工作时间很稳定，基本上能在你下班的时候就下班。” “不会耽误陪在你身边的。” 她在面试的时候就跟店长说了自身的事情比较多。 她的基本工资可以比别人少一点，但上下班的时间必须像正常白领那样。 店长很欣赏她在珠宝上的专业知识，因此犹豫了半分钟就同意了。 正因为这样，乔楚才有勇气跟慕北祁提。 这样他去m集团工作的时候，她也能去上班。 至少有八个小时的时间是自由的。 慕北祁放下筷子，用玩味的语气压住眼底的阴沉，“你要是作为一个老板，会允许员工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兼职吗？” 乔楚抿了抿唇，当代人大部分人有兼职都不会让主职的老板知道。 慕北祁又问:“而且你拿什么保证，我到家的时候你一定到家？” 乔楚在这瞬间，脑子空白了，准备说服他的话全被淹没。 店长之前也说了可以同意她的条件，但到了节假日或者是好日子多的月份，珠宝店会更忙。 到那种时候她必须加班，不然店里的其他销售心里会不平衡。 慕北祁幽黑深沉的眼眸定定看着她脸上的苍白，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说话。”他语气更加冷硬。 乔楚深呼吸了一下，他说得字字在理，可她不想只被困在这一方的天地。 “我真的很想出去工作。”她语气中多了一丝乞求。 “不允许。”慕北祁用三个字堵住她。 又道:“那边给你开多少工资？” 乔楚垂下眼眸咬了咬下唇。 他以为自己是想要那点工资吗？ 其实不是的。 乔楚只是想要在这快要绝望的日子里，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也并不是想借工作的事情借故跟他要钱。 慕北祁见她不说话，冷声说道:“我给你十倍。” 乔楚突然很想哭。 慕北祁就是这么看她的？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以为她就是一个拜金女？ 做什么都是为了得到钱？ 乔楚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后悔当初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别的小心思，用钱作为借口来掩盖自己那一点可笑的爱意。 她的心尖忽然拥堵，直勾勾地看着慕北祁，喃喃道:“如果我坚持去呢？” “你可以试试，忤逆我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慕北祁淡道，冷着面孔站起来走出书房。 他这是为了乔楚好。 可她的坚持让他燥怒不已。 乔楚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脸色不由得发白。 过了好会儿，保姆出现在书房门口。 看见乔楚像丢了魂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她小心翼翼地问:“乔小姐，您跟先生吵架了？” 乔楚垂着眼帘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脚。 她压根没立场跟慕北祁吵架。 从自己进入书房的那瞬间开始，都是他单方面的不允许她上班。 保姆叹息一声，走进书房收起托盘，“先生离开了。” “嗯。”乔楚闷闷说了一声。 “乔小姐，下楼吃饭吧。”保姆又说。 “好。”乔楚站起来，依旧是低着头，像个没有灵魂的丧尸走出书房。 保姆看见，无奈地摇了摇头。 乔楚来到楼下，麻木地把已经凉了的饭送入口中。 食不知味。 到了晚上。 慕北祁没回别墅。 乔楚躺在床上，打开了微信看了一眼。 除了一些公众号的信息，她的微信安安静静，再也没有一条消息。 乔楚点开朋友圈，刷新了一下，刚好看到朱爽新发的朋友圈。 “庆功晚宴，这就是现言豪门的男女主吧。” 乔楚尚未点开放大照片，却已经从缩略图中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慕北祁与殷洁。 慕北祁面容冷峻，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西装革履，身形挺拔，身旁站着穿着红色长裙的殷洁。 郎才女貌。 很是般配。 乔楚的血液几乎凝固，手颤抖一下，点了个赞。 没过几秒，朱爽的信息发了过来。 “乔乔，你最近还好吗？” 乔楚看着突然的关心，鼻子一酸，回复了三个字，“我还好。” 朱爽又发来几条消息，大抵就是说起今晚庆功宴的事情，以及骂刘忠华。 她说:“乔乔，要是你没被设计，今晚庆功宴的主角就是你了。” 第86章 教训刘忠华 乔楚张了张唇，喉间的苦涩蔓延到了全身，她手指颤抖，那些自我宽慰的话压根打不出来。 她只能回复道:“都过去了。” 就算今晚她在，她也注定不是主角。 慕北祁与殷洁这对璧人，站在哪里都拥有着男女主角的风采。 朱爽又发来消息，“乔乔，你都不知道那刘忠华有多臭不要脸。” “项目书明明是你带领着我们小组写的，把你开除以后他就把功劳全揽在身上，对上面的领导说项目书是他带着我们组的人写的。” “他什么都没做，就使了个心眼霸占了你的功劳，拿到了本该属于你的奖金，气死我了！” “还有啊，我今天又看见星空传媒的殷总，她穿礼服的模样真的太像你了，刚进会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结果走近了再看才发现是殷总，害我白高兴一场。” 朱爽的消息一直发过来。 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 在黑夜里，这震动的声音格外的寂寥。 像在讽刺她。 不但被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甚至还像被遗忘了。 乔楚又点开朱爽的朋友圈。 她把那张照片放大，看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积攒够了勇气。 乔楚给珠宝店店长发了一条短信，“店长，您睡了吗？” 看着发送成功的字样，她默默攥紧了手机。 乔楚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对方休息，但又希望她现在能回自己消息。 不然一觉睡醒，她可能就没了反抗的勇气。 过了半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 乔楚看到了店长的消息。 “还没，你这是做好决定了？” 乔楚坐了起来，双手捧着手机，大拇指微微颤抖着，在手机屏幕上打字，“是的，我想接受这份工作，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太好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店长回复道。 她真的很欣赏乔楚在珠宝设计上的专业只是，这大部分的导购销售都不具备这样的专业，自然的销售业绩就不会太好。 “你明天能开始上班吗？要是可以的话明天过来开始熟悉店里的情况。” 乔楚看着店长的信息，回复道:“好，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准时到。” “好，我等你。” 乔楚看着店长回复的消息，又拿出抽屉里的褪黑素，吃了一粒后直接躺下。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今晚不要做梦。 不要中途醒过来。 明天，就是她就能开始新生活。 * 凌晨十二点。 慕北祁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别墅。 看着漆黑一片的别墅，他的眼眸沉得如一滩死水。 慕北祁没开灯，在一楼的客厅坐了好会儿。 又想起了在书房时候，乔楚那带着渴求的卑微眼神。 他却硬着心肠拒绝，也没打算告诉乔楚自己母亲要对付她这件事。 她又弱小又可怜的，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该去工作，而是该时时刻刻处在他的保护下才是。 慕北祁又坐了好会儿，才缓缓站起身子。 酒精上脑，他有些晕。 离开别墅后，殷洁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让他出席启航的庆功宴。 他本不想去，可忽然想起杨子规曾经说过，启航的总经理曾经性骚扰过乔楚。 他便同意去了。 酒过三巡，刘忠华醉得稀里糊涂。 慕北祁让人把刘忠华堵在了男洗手间。 他的人把对方摁在了小便池。 等刘忠华喝了个饱以后，再打了他一顿。 慕北祁看着下属把这些事情做完以后，他才离开。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二楼。 这里跟楼下一样，也是一盏灯没留。 慕北祁走到主卧门口，只觉乔楚果然没心没肺。 不但如此，她甚至还没有一点感情。 慕北祁推开主卧的门，一道浅浅又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乔楚睡得正香甜。 慕北祁看着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块，心中莫名的烦躁。 他给她教训了刘忠华，她却在这里睡得很沉。 走廊的脚步声、主卧的开门声，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没有吵醒她。 想到从他离开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面乔楚都没给他来过一条消息。 慕北祁走到床沿边，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床上的女人。 “乔楚。”被酒精熏过的嗓子特别的沙哑。 乔楚没有反应。 慕北祁打开床头灯，光影昏黄，落在她恬静的脸颊上。 她白皙的肌肤很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 慕北祁又喊了一声:“乔楚。” 乔楚在睡梦里，感觉有人在喊着她，她想无视这个喊自己的人。 可是对方呼唤她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在耳边叫个不停。 最要命的是，乔楚梦到了慕北祁变成了那只蚊子，不断地在她的耳朵旁边晃荡，喊着她的名字。 她受到了惊吓，缓缓睁开眼睛。 乔楚看到床边站着的慕北祁。 只是受药物的影响，她意识依旧很模糊，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嘟哝一句，压根抗拒不了困意，又闭上眼睛。 慕北祁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瞬时黑了脸。 他踢了鞋子，倾身而上，隔着被子，对准了乔楚娇艳的红唇亲了下去。 乔楚感觉到唇瓣一热，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充斥全身，唇上的刺痛让她惊醒过来。 痛感抵消了些许的困意。 乔楚看着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慕北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鼻翼之间充斥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乔楚脑子又清明了几分。 慕北祁陪殷洁出席庆功宴。 应该喝了很多酒。 殷洁说过慕北祁要把对方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所以现在欲望上来了，他又来找她宣泄身体的谷欠望？ 乔楚联想到这些，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 慕北祁停止了啃咬她嘴唇的动作，舌头灵活撬开了她的红唇，掠夺当中的甜美。 酒精的苦涩在彼此交缠之间缓解了许多。 慕北祁动作越发的温柔。 乔楚被撩拨得身体虚软，没有反抗，她闭上眼睛想着明天的事情，借此来麻痹自己。 慕北祁薄唇继续往下，轻轻啃噬她脖颈的时候，动作却蓦地停了。 乔楚感觉得到停留在脖颈上的唇没了动作。 耳边传来慕北祁均匀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睛，稍稍挪动自己的头。 第87章 想见见乔楚 那带着酒精气息的薄唇并没跟着贴上来。 乔楚现在能肯定，慕北祁睡着了。 她抿着唇，伸手把压在身上的慕北祁往旁边一推。 他直接滚下，躺在旁边的床位上。 乔楚再度闭上眼睛。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没过几秒，她还是睁开眼睛。 透过小夜灯的灯光看着慕北祁现在毫无形象地躺着，与以前冷酷严肃的模样完全相反。 乔楚下床站着，把被子从慕北祁身下拉了出来，盖上被子后，她抬起他的头，把枕头往里面塞了塞。 弄好一切后，她有些累。 生病的缘故，她现在的体力与以往相比相差太大。 黄医生也叮嘱过她不要做重活。 乔楚重新躺下盖好被子，本来就困，做了刚才那些事情后，她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 翌日。 慕北祁醒来。 看着指间上缠绕的黑色发丝，他微微一怔。 昨晚他回到别墅后，就没了记忆。 整个人像断片了一样。 慕北祁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乔楚，昨天那些不愉快又涌上心头。 他也不知道为何喝过酒后会让杨子规把他送回天禧一号。 不知道为什么喝酒后会这么想见见乔楚…… 慕北祁不再想，收回手。 顺滑的卷发如缠绕在手中的红线，依依不舍地滑落在床单上。 慕北祁起床，走进浴室洗漱过后，离开主卧。 乔楚听着关门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 确定慕北祁离开后，她才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 现在早上七点。 她十点才上班，这里去商场也近，即使要梳妆打扮也不用现在起来。 乔楚便给自己调了一个半个小时的闹钟，多睡会儿。 等会儿起来的时候，慕北祁已经离开别墅，她刚好可以错开。 半个小时后。 闹钟的声音准时响起。 乔楚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走进浴室洗漱。 洗漱过后，她没下楼，而是坐在梳妆台前画了一个淡妆，搭配上一套比较正式的裤装职业装，她才下楼。 保姆看见她这装扮有些意外。 “乔小姐，您要出门吗？”她问。 乔楚没回答，而是转了一圈问保姆:“我这么穿好看吗？” “好看。”保姆夸道，“您这么穿比之前干练多了，像个职场上的女强人。” 乔楚笑了笑，坐下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时间还没到九点。 乔楚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没有立刻出门。 商场的店铺一般在九点半后才开门，她现在去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保姆见她没有出门的意思，便没再说什么，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说是要去超市买菜，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或者零食。 乔楚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零食，菜的话你看着办吧。” “好的。”保姆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乔楚随意翻着杂志，到了九点过后，她补了一个口红，便出了门。 附近就有地铁站。 乔楚坐着地铁到了商场那边。 她来到三楼，还没到十点，珠宝店的门已经开了。 乔楚走进珠宝店。 店长看见她，热情地迎着她进了后面的办公室，“我们去办公室谈。” “好。”乔楚跟着她走进办公室。 另外一边。 宋谷兰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她站在落地窗前，娇艳的红唇阴沉莞尔地笑了笑。 宋谷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看着不远处的m集团的大楼，她低声呢喃，“还以为你会用尽全力去保护那个女人。” “也不过，就那样。” “慕北祁啊慕北祁，就算你长得再大，掌控了整个m集团，但你也是我的儿子。” “当儿子就该有当儿子的觉悟，我得让你知道了，忤逆我的下场。” “这次过后，你就还是我的乖乖儿子。” 宋谷兰转身，把咖啡杯放下，按下了内线，“进来。” * 另外一边。 乔楚经过店长的简单培训，已经掌握了这个珠宝品牌设立的宗旨以及品牌的一些关键消息。 店长把一本册子递给她。 “今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熟悉这个册子上的珠宝。” 乔楚接过，翻看了一眼册子。 店长给她解释道:“这个册子里面所有的款式都是这两季的最新款，都是高定款，比较受高端客户群体的欢迎，虽然你对珠宝设计有独特的见解，也跟我家设计师的见解吻合，但这册子的内容也是要好好看看的，免得在销售的时候出现低级的错误。” “好的店长，我一定会把这些内容给记牢。”乔楚信心满满。 “出去看吧，要是别的销售忙不过来的时候，你也得销售。”店长说。 乔楚点了点头，与店长一同走回前面的店面。 她坐在店铺的角落安静看着册子。 一个多小时后，一个身穿搞定的华贵妇人走进珠宝店。 一个导购瞬间眼前一亮，这一身高定的穿着打扮，还有浑身都透着不俗的珠光宝气，肯定是大客户。 她立刻上前:“欢迎光临，客人是想看哪种首饰呢？我这边可以为您推销的。” 宋谷兰环视珠宝店一周。 这珠宝店在全国也算是高端的连锁品牌。 可是这样档次的珠宝店，她是看不上的。 要不是乔楚在这里，她压根不会进来。 宋谷兰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角落看着东西的乔楚，精心做过保养的手指指着她的方向，“让她来给我服务。” 导购顺着她指的方向，有些为难，乔楚不过是新人。 让这样的新人来给这种高档的客人提供服务，这不是往外倒米吗？ 要是这个客人有点身份，搞不好他们店不用在这里开了。 “客人，那位是刚入职的，对这里的珠宝还不熟悉。”导购解释道。 乔楚这会儿才意识到她们说的是自己。 她抬眸往声音那边看去。 看到妇人那张保养得精致漂亮的脸蛋，她愣了愣。 这张脸看起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乔楚敢肯定，自己肯定没有见过对方。 “刚入职就不能提供服务了？那她在你们店里做什么？”宋谷兰刁难起眼前的导购，“我购物看的就是眼缘，我就是想让她给我提供服务，不行的话，把你们店长喊出来。” 第88章 贱人，居然敢抛夫弃子 乔楚闻言，放下册子走上前。 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快速整理眼睛能看出的信息，礼貌道:“客人您好，请问您想购买什么样的首饰？” 宋谷兰看着走过来的乔楚，挑了挑眉头。 “你不是导购吗？”她说:“应该是你给我推荐，而不是问我想买什么。” 一旁的导购担忧地看着乔楚。 这样的客人不太好伺候，她担心对方应付不来。 乔楚细细看着宋谷兰，从被指定要自己来提供服务开始，她就在收获一些关键的信息。 对方从头到脚都有精心地打扮过，是一个很注重脸面，过得很精致的人。 虽然没穿职业装，但是她盘着的头发搭配职业装很适合。 加上身上佩戴的首饰价格不菲，却没有半分累赘的感觉，而且都不是那些大众的流行款。 乔楚判断出眼前的人是个职业女强人。 “客人，我忽然想起有一个设计师款特别适合您这样的气质，请随我来。”她语气恭敬却不谄媚，邀请宋谷兰去了一处柜台。 乔楚戴上手套后，拿出一款款式风格都偏简约的设计师款镯子，轻轻放在宋谷兰的面前。 祖母绿的宝石在店里的灯光映射下，散着炫彩的光华。 “这款是首席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高定款，简约而不失优雅，要不我替您戴上试试？”乔楚笑着问道。 宋谷兰用挑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珠宝。 她的眼光不错，挑的首饰风格是自己喜欢的。 可惜，宋谷兰只是想在乔楚还没倒霉的时候，亲眼看看这张让她儿子五迷三道的脸蛋是怎么样的。 这细看之下，还真的有几分殷洁的影子。 “嗯。”宋谷兰傲慢应了一声，把手递过去示意让她服务自己帮忙戴上。 乔楚小心翼翼地把昂贵的桌子套在他的手腕上。 18k金的手镯戴在她每日都会精心保养的手腕上，衬得皮肤更加白嫩细腻。 “不错。”宋谷兰摆了摆手欣赏着，“设计灵感是什么？” 乔楚看着手镯，说道:“这是设计师专门为职业女性所设计的，在日常的工作中咱们时常会用到手腕，镯子整体简约时尚，没有复杂累赘的装饰，职场女性在上班的时候戴着也不会妨碍工作，同时18k金的光泽度与绿祖母宝石给镯子增添了不俗的色彩，更显职业女性在职场中的朝气，同时镯子的重量很轻，不会给手腕增加负担。” 宋谷兰眯了眯眼睛，她本没打算买什么。 但这镯子她是越看越喜欢。 宋谷兰玩味地看了乔楚一眼。 难得碰上合自己心意的镯子，她决定买下。 大不了就让乔楚高兴最后一次，毕竟以后她就没机会高兴了。 宋谷兰把镯子脱下，“包起来。” 乔楚从她眼中透露出若有若无的喜欢就知道她会买下这个镯子。 接过镯子后她温声细语道:“好的，客人您稍等。” 乔楚拿着镯子去收银台。 等宋谷兰结账离开后，刚才的导购对乔楚竖起了大拇指。 “乔楚，你太厉害了，才上班第一天就开了这么一个大单，怪不得店长昨日给你面试过后就一直希望你能来上班呢。” 乔楚也没想到第一天工作就能有这样的收获。 她很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做出一点成绩。 若是以后她有继续活着的机会，或许会自己成立一家珠宝设计的工作室，进行自己喜欢的创作。 “我请大家喝下午茶。”乔楚道。 “谢谢咯。”几个导购纷纷道谢。 “那我继续去看册子。”乔楚重新坐回角落，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尚思思。 到这时候，尚思思才知道她已经上班了。 她回消息恭喜着好友:“恭喜你啊，乔乔，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班了。” “你知道的，我对珠宝设计很感兴趣，昨天晚上就做了决定，今天就过来上班了。”乔楚回复道，虽然珠宝销售跟珠宝设计是两个不同的行业。 但她现在没办法成为设计师，所以成为一个销售，熟悉这个行业为以后做打算也挺好的。 毕竟做珠宝销售比其他岗位有更多的机会看各种首饰的设计， 尚思思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诧异的是慕北祁居然同意你出来工作。” 当初乔楚说要经过慕北祁的同意才能决定接受工作的时候，她认为他不会同意。 却不曾想，慕北祁还是同意了。 乔楚看着屏幕的消息，想到了慕北祁。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跑出来上班。 要是他后面知道她上班了，也不知道会面临一场怎么样的暴风雨。 乔楚想到这里，天禧一号的保姆发来消息。 “乔小姐，您是去逛街了吗？今天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乔楚给她回了一句:“不回，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至于自己在上班的事情，她压根不提。 到了下午六点，乔楚下班。 她坐着电梯从三楼来到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个身材高大的西装男人站在外面。 乔楚以为他们是要进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刻意侧过身从旁边经过。 刚走出电梯，她就被那几个人围住。 乔楚警惕地看着他们，来者不善。 “乔小姐，走一趟吧。”为首的西装男人说道。 “你们是谁？”乔楚紧紧握住手中的包包，警惕地看着他们。 有之前被殷洁绑架的不好经历，她现在心脏“突突”地剧烈跳个不停。 “识相的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对你动手。”西装男人抢过乔楚手中的包，把她报警的后路断了。 “是殷洁让你们来的？”乔楚能想到的，就只有她。 说不定殷洁已经知道她又回到慕北祁身边，所以派人来堵她，要给她教训。 西装男人见她压根不配合，抬了抬手，“带走。” “救命！”乔楚下意识的就跟周围的人求救。 为首的西装男甩了她一巴掌，“贱人，居然敢抛夫弃子？当初跟别的男人睡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今天？” 第89章 识相点离开慕北祁 西装男人说话的声音比她求救的声音还要大。 周围好些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乔楚头摇成拨浪鼓，“不是，救命，我不认识这些人，求你们救救我，通知商场保安，报警！” 有几个年轻男学生见到这幕，正想上前阻止。 另外一个西装男人恶狠狠地等着他们:“他们是合法夫妻，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当中的一个男学生说道:“就算是合法夫妻也不能打人啊！” “就是！”另外一个男学生附和道，“这是家暴。” 为首的西装男朝着他们怒吼道:“被绿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这么说。” “老子花了一百万把这个娘们娶回来，生了个孩子没多久后就给老子戴绿帽子，而且还不止一顶，就这样的女人你们还要英雄救美？” ‘你们刚好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跟这个娘们也有一腿吧？’ “不是，我没有。”男学生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又被这样的质问，担心会被误伤，连着后退了两步。 乔楚绝望了，对方为了抓她，在公众场合动手，还编造出这样的谎言，这说明对方压根就不怕把事情闹大。 求生的本能让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她对控制着自己的男人拳打脚踢。 “啪”的一声，一巴掌又落在乔楚另外一半脸上，“还敢挣扎？今天说什么你也得给老子回去，带走！” “是。”另外一个西装男人也跟着上前，把乔楚夹在中间。 “不，他们就是要绑架我。”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商场的人不少，但大家都相信了西装男人的话。 甚至有几个男人对乔楚产生了厌恶的心理。 没一个人上前帮她。 乔楚被带出商场塞进车里。 为首的西装男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又挤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塞入一块布。 把乔楚控制好以后，他对身后的人说:“把商场的监控清理一下。” “是。”一个西装男人转身离开。 乔楚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发两声。 为首的西装男人把车门关上，对司机说:“开车。” “是。”司机看也不看后座的乔楚一眼，踩下油门离开商场。 乔楚怕得浑身瑟瑟发抖。 车子的景色不断地往后掠过，她认出这是什么路，同时心里头的不安在蔓延。 这些人压根不怕她记住道路。 也就是说，这些人压根就不怕她会逃跑或者找机会求救。 这说明对方可能不会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难道绑架她的人会杀了她？ 乔楚的脑中一片的空白，只剩下恐惧蔓延了全身。 殷洁爱慕北祁真的爱到疯魔了，居然要做出灭她口的事情来。 车子一路行驶，最后在一处别墅停下。 乔楚的双脚没被绑着，被拖下车后就被西装男给拉着进了别墅。 她被带到别墅客厅。 乔楚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瞪大眼睛。 是她！ “夫人，人带来了。”西装男人恭敬说道。 宋谷兰放下红酒杯，神色慵懒。 她抬了抬手，翘了翘手指。 乔楚注意到她的手腕还戴着今日在店里购买的手镯。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贵妇人。 西装男人扯走乔楚嘴巴里的布条。 乔楚的嘴巴得以合起来，瞬间感觉喉咙干涩难受。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她问着眼前的贵妇人，声音沙哑。 宋谷兰挑了挑眉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着镯子，“你说呢？” 乔楚在看见她的时候本以为是镯子让她不满意所以才这样。 但是随即又觉得对方不是那样的人。 若是不满意，其他人可以到店里退换，而她的话可能是不戴，丢掉。 但对方却戴着，所以不是镯子的问题。 乔楚看着眼前的妇人，只觉得她举手投足之间的慵懒，神色姿态越发地像一个人。 “是我提供的服务让你不满意吗？若是这样你可以去投诉我。”乔楚探着她的话。 宋谷兰忽然笑了。 “你就没觉得我很眼熟吗？”她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玩味。 乔楚皱起眉头，从第一眼开始自己就觉得她眼熟。 她忽然明白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慕北祁的五官与这个夫人有几分的相似。 “你是谁？”乔楚低声问。 “我是慕北祁的母亲。”宋谷兰报出自己的身份。 乔楚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 她爱了慕北祁九年，爱得深刻。 毫不夸张的说，她对慕北祁眼睫毛的卷翘程度都很熟悉。 因此在第一次看到眼前的人的瞬间，她就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只是一切事情都很突然，她压根没细想。 宋谷兰没在乔楚的眼中看见害怕，有些失望。 她是被绑架的，居然不怕？ 宋谷兰也不焦急，拿出一根烟，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燃了烟。 她抽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 烟头的火光明了又灭。 乔楚定定看着，她与慕北祁抽烟的动作都是如此的一辙。 怪不得是母子。 宋谷兰保养得很好的细嫩手指夹着女士烟，弹了弹烟灰，“不说话？” “你等会儿肯定会说为什么要绑架我，所以我说与不说不都一样吗？”乔楚此刻心里很镇定。 看见与看不见完全是两回事。 上次被殷洁的人绑架，她看不见，只听见那些戏谑又可怕的声音，所以心中的恐惧无限被放大。 可现在她看得见。 也知道了绑架自己的人是慕北祁的母亲。 乔楚反而淡定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应了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 对方大抵是知道她与慕北祁的那些事情。 所以让人把她绑过来警告一番，想让她识相点离开慕北祁吧。 宋谷兰站了起来，高跟鞋踩在昂贵的木头地板上“叩叩”的很清脆。 她走到乔楚面前。 即使化了妆，两边脸也肿了，也不难看出她的五官很精致。 “底子长的是不错。”宋谷兰评判道。 可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 那些身份家境都普通的漂亮女人尚且不能接近慕北祁，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又凭什么可以？ 慕家虽然已经站在了最顶端的位置，可她不允许慕北祁就这样停下脚步。 慕北祁的婚姻，只能是慕家的助力，而不能是拖累。 宋谷兰眼底闪过一抹厌弃，把烟头凑近她的脸颊。 乔楚感觉到微微的烫意，心中忽然有些惧怕。 她是想拿烟头烫她？ 好让她毁容？ 第90章 她就不该，求慕北祁帮忙的 宋谷兰终于瞧见了她眼中惧怕的神色，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弹了弹烟头。 滚烫的烟灰直接飞溅在乔楚的脸上。 烫意只是瞬间的，其实也没有多疼。 但是烟头靠得太近，她瞳孔努力往下也看不清。 刚才那一下，她甚至以为下一秒就会传来烧焦的气味。 “知道怕了？”宋谷兰轻启烈焰红唇问道，吐字如地道的江南女子，吴侬软语。 明明是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乔楚却听得寒毛直立，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她玩弄在手心里。 女士香烟独有的清洌气味狠狠刺激着她的鼻粘膜，仿佛瞬间就能在自己的脸上烫出一个孔。 乔楚掐着手心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很矜贵，却满身阴森可怖的贵妇人，她强撑着说道:“慕夫人，我们还是直入正题吧。” 宋谷兰揶揄轻笑，听说她跟着慕北祁已经跟了四年。 果真是一个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人。 不然也不可能在慕北祁的身边留了这么久。 不过宋谷兰最喜欢的就是把乔楚这样不自量力的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最好就让她在濒临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刻，后悔跟慕家的继承人纠缠。 宋谷兰从新坐回沙发上，给一旁的下属做了一个手势。 西装男人点头，伸出脚毫不怜惜地踢在乔楚的膝盖处。 毫无防备的一脚下来，乔楚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膝盖与实木地板碰撞。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 乔楚痛的面容扭曲，闷哼一声后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宋谷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痛苦又狼狈的神情，心情瞬时变得愉快多了。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继续折磨这个女人。 膝盖的疼痛依旧阵阵的袭来。 乔楚觉得骨头应该是裂开了。 她忍着疼痛抬起眼睛，里面盈漾着一层水雾硬是没落下。 宋谷兰眉毛一挑，精心描画过的弧度有几分的锋利与不好招惹。 要是换做其他女人这么一摔早就落泪了。 她却还能紧紧忍着泪水，果真是与众不同。 这样的女人折磨起来更有意思。 宋谷兰语调婉转却很阴森，“你跟那些冒认救命之恩的女人不太一样。” 乔楚一怔，猛地瞪大眼睛。 冒认救命之恩？这是什么意思？ 似有什么在乔楚的脑袋里在串联，可她怎么都没法聚拢。 头开始微微的疼，她毫不理会。 乔楚知道，若是想弄清当年的事情，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把这一切串联在一起。 她声线颤颤巍巍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谷兰冷笑一声，优雅地抽了一口香烟。 吐出烟圈后，她看着乔楚眼中满是震惊，探究，却没回答。 当初慕北祁被救回来，脱离生命危险以后执意要找救命恩人。 她也不怕慕北祁被有心之人利用，任由他胡闹。 报道一登出，有不少贫民窟的家人带着他们的女儿来冒认说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 她压根就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暗中让人把这些人给处理了。 后来慕北祁拉着殷洁的手来到她的面前说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考虑到殷洁是殷家人，跟那些贫民窟的女孩子不同，她派人去调查，得知殷洁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女孩。 因为在慕北祁出事的时候，殷洁正在国外玩着，不可能出现在山沟沟里救慕北祁的命。 殷家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缜密，编的借口很完美，但还是被她在海关那里查出了出入境的记录。 她本想拆穿，可转念一想，慕北祁这段时间像疯魔那样到处找所谓的救命恩人。 而殷家虽然配不上慕家，但比那些贫民窟的家庭好太多了。 最后，她就没拆穿。 任由殷洁把这个谎言一直撒下去。 宋谷兰从回忆抽离，掐掉烟，食指轻轻摸了一圈腕上的镯子，冷笑一声:“那些药，还有吗？” “夫人，还有最后一瓶。” 宋谷兰颔首，眉眼褪去了其他的神情，只剩下冰冷，“给她打了。” “是。”西装男人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小瓶药水跟一个注射器。 乔楚看着男人撕开注射器的包装，将透明的药水抽出来。 她白了脸，“这是什么？” “我朋友家的制药公司研发的一种药水，注射过后能将人身体的痛苦放大千万倍。”宋谷兰阴恻恻说，“放心，除了疼也没其他致命的副作用。” 她话音落下，西装男人就把注射器扎入她的胳膊中。 被扎的地方又疼又麻，乔楚死死拽着手心。 宋谷兰残忍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瞧你这样，是怕了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要是不死缠烂打地缠着慕北祁，我也用不着用这种手段对付你。” 西装男人拔出针，挪步到一旁，“夫人，已经注射完。” 宋谷兰抬眸看着墙上古董挂钟，时间一秒一秒地走，她跟着数。 “十、九、八……” “二、一……” 宋谷兰的声音刚落，乔楚直接倒在地上。 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连跪下都跪不成，“啊！” 疼痛成倍成倍地增加，身体被束缚着，她没法翻滚，只能身体扭动至怪异的形状，额头与脖子的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从全身冒了出来。 乔楚不明白，之前的四年是她求来的，但是后来，是慕北祁勉强她的啊。 明明在殷洁回来的时候她就要主动腾出位置了。 明明她再也没再纠缠勾引过慕北祁了。 而且，要不是慕北祁强留，她现在压根就不会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这些事情下来，被责骂的人是她？ 为什么要惩罚的是她？ 袭来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乔楚忽然就想明白了。 就因为她是社会底层的蝼蚁，所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谁都能往她的身上踩上一脚…… 她就不该，求慕北祁帮忙的。 她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乔楚依旧痛苦，眼中的神采却逐渐地淡了下去。 像摇曳的残烛，即将熄灭。 膝盖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逐渐地，脑子也跟着变得疼痛难受。 之前在医院出现过的片段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与之不同的是，那些画面比之前的更完整更清晰。 心头的疼痛，瞬间侵蚀而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 看着乔楚痛苦不堪的模样，宋谷兰笑得明媚。 她站起来。 西装男人给她递过鞭子。 宋谷兰一挥鞭子，“啪”的一声，鞭子挥在地板上，清脆响亮。 她把鞭子绕着手掌两圈，把玩在手中，走到乔楚的身旁，高高扬起。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第91章 她不想死 鞭子抽过的地方衣服已经破了，此时鲜血淋漓，纷涌而出。 “啊！”乔楚痛苦尖叫，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虾米状。 血液涌出的场景刺激到了宋谷兰。 她连着挥了五下鞭子，把对慕北祁的不满也发泄在了乔楚的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 宋谷兰没有接的意思，继续挥了一下鞭子。 “啪！” “啊！”乔楚这次的声音小了很多，加倍的疼痛让她已经没了惨叫的力气。 她的身上到处是鞭痕，衣服已经被抽烂得看不清之前是什么样的款式。 西装男人走到茶几旁看了一眼，提醒道:“夫人，是少爷的电话。” 宋谷兰眉眼中的厌恶更浓，命令道:“接，按下扬声器。” “是！”西装男人接听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慕北祁阴沉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乔楚是你绑架的？” “是。”宋谷兰大方承认，把沾满了乔楚的血的鞭子扔在了地上。 她玩味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乔楚，想着要不要让慕北祁听听她痛苦的声音，才学会不忤逆她。 慕北祁硬着声音问:“你这样是犯法的。” “怎么？你忤逆我，还想要报警抓我？”宋谷兰看着要死不活的乔楚，蹲下又拿起鞭子。 她这次没抽。 打算看看慕北祁会怎么选择。 慕北祁坐在车的后座，眼神瞬间凌厉，“有何不可？” 宋谷兰声音冷冷淡淡，却带着警告的意味，“那你可想清楚了，这件事闹大之前，姓乔的有没有机会等到警察来救援。” 慕北祁心头一紧，“你想怎么样？” “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宋谷兰走到茶几旁拿着手机，再次踱步到乔楚的面前，让她听得清楚一些。 “说。”慕北祁紧紧握着手机，得知乔楚被人从商场带走后，他就知道肯定是她做的。 “你爱殷洁吗？”宋谷兰问。 原本她也不满意殷洁当她儿媳妇的，但是有这个救命之恩的前提下，若是慕北祁最后能跟殷洁在一起，还能给他带去一些好名声。 知恩图报，也算半个青梅竹马，这两件事情放在上流社会上，都是美事一桩。 所以宋谷兰才会接受殷洁当她的儿媳妇。 慕北祁眼神一暗，他深呼吸，隐隐听见那边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这肯定不是宋谷兰的呼吸声！ 说不定，乔楚已经遭罪了。 “爱。”慕北祁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从宋谷兰的手中救出乔楚。 扬声器传出那一声沉稳的爱，乔楚的手指动了动，一滴眼泪缓缓落下。 “我就说你爱殷洁。”宋谷兰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不管慕北祁是在什么心态下说出这个答案，但只要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就行。 “那你会跟殷洁结婚吗？”她继续问。 慕北祁咬牙切齿道:“会。” 宋谷兰满意极了，蹲下后，把手机凑到乔楚的耳边，“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姓乔的女人对你来说是什么？” 慕北祁瞳孔一缩，这下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缓慢而沉重，像濒死之人，进气少出气多。 他说:“不值一提的玩物。” 宋谷兰肆意笑了，“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 她挂掉来电，站了起来。 西装男人拿起鞭子，问她:“夫人，还要继续吗？” “不用，你把地址告诉他。”宋谷兰说道，她只是给乔楚一些教训，然后让慕北祁折服。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要是乔楚真的死了，说不定就不好拿捏慕北祁继续听话了。 “是。”西装男人拿出手机，把乔楚所在的别墅地址告诉慕北祁。 宋谷兰拿起一旁的包包，说道:“把商场跟路上的监控都处理干净了。” 她知道乔楚肯定生不出什么波澜， 但慕北祁就不一定了。 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后续还会跟自己带来麻烦。 自然要谨慎些。 “好的，夫人。”西装男人说道。 “接下来，就看你是命大还是薄命了。”宋谷兰对着乔楚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别墅。 乔楚紧紧闭着眼睛。 她已经没力气说一句话。 身体与心中的疼痛轮番交织，几乎要了她的命。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乔楚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爬出别墅，跟人求救。 如果那些记忆是真的，她不想死。 就算要死，她也要带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可是，身体好痛，她的眼睛压根就睁不开。 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乔楚感觉身体的温度随着疼痛一点点的在流失，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终于，她失去了意识。 慕北祁推开别墅的门，冲入客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乔楚衣衫破烂，满身鞭伤躺在地上的模样。 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慕北祁双眼瞬间血红！ 杨子规要把车停好，比慕北祁跑得慢，进来的时候看见乔楚这个模样，他吓了一跳。 她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一样。 “老板，乔小姐她……”话没说完，对上慕北祁那双猩红凌厉的眼睛，他瞬间禁了声。 杨子规本想问，乔楚还活着吗？ 不过再也不敢说了。 慕北祁蹲下，抬手凑近乔楚的鼻子。 他的食指剧烈颤抖，怎么都放置不到她的鼻孔处。 杨子规见状，蹲下来说:“老板，让我来吧。”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要确定乔楚是不是还活着。 杨子规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乔小姐还有呼吸。” 慕北祁闻言，跌坐在地上。 只是短短的几秒，他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就在刚才的瞬间，他很担心听见杨子规说，乔楚没气了…… 直到这一刻，慕北祁才意识到，自己对乔楚不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他没有缓太久，脱下外套罩在乔楚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尽可能地不触碰她身上的鞭伤。 “让裴思辰在医院待命。”慕北祁快步走出别墅。 杨子规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给裴思辰打了一通电话。 车子快速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慕北祁维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动，就算手麻了也忍着。 就怕自己不小心动着会让乔楚疼痛。 她现在脆弱得就像个陶瓷娃娃，要是再让她疼痛，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命。 裴思辰接到杨子规的电话后，得知这回是宋谷兰制造出来的伤，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速召集了一支医疗团队在急诊等着。 等慕北祁抱着人进来，小心翼翼放在推车上以后，拿开外套，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裴思辰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把手探在乔楚的颈动脉上，脉象很微弱，他朝着其他医生护士吼道:“急症，赶紧，开通绿色通道进行抢救。” 第92章 跟宋谷兰宣战 随着裴思辰的声音响起，几个医生护士立刻行动起来。 平车被快速推进抢救室，护士快而有序地在乔楚身上安装各种检测仪器。 裴思辰走出抢救室，严肃地对步步紧跟的慕北祁说道:“乔小姐现在的情况不乐观，你最好通知一个能给她签字的人到现场等着。” 慕北祁感觉身体如一道惊雷被劈中，久久不能动弹。 裴思辰接下来说的话他压根没听清。 耳朵如耳鸣了一般，“嗡嗡”地闹个不停。 “你一定要救她。”慕北祁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手指不禁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 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乔楚不能死。 裴思辰浓眉皱起，没有说话。 慕北祁抓住他的白大褂，语气接近癫狂，眼中又隐隐透着一丝哀求:“听见没，她不能死。” 杨子规上前劝道:“老板，您放心，裴医生肯定会尽全力救乔小姐的。” 慕北祁陷入魔怔，听不进别的话，他眉眼猩红地看着裴思辰。 “我会尽全力。”裴思辰说道。 “嗯。”慕北祁喉间哽塞，双手无力垂下。 裴思辰看向杨子规:“通知能替乔小姐签名的人，这时候家属必须在，以防万一。” 杨子规摇了摇头。 “乔小姐唯一的亲人在冀城，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而且还是个老人家，裴医生，我们来签不可以吗？” 裴思辰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 乔楚已经被转移到抢救床上。 周围的护士跟医生都在忙着抢救，她却仍旧孤零。 裴思辰觉得，乔楚太可怜了，形影单只的，好像随时都要与这个世界告别。 “那暂时就这样。”他转身走进抢救室。 慕北祁想跟上。 裴思辰阻止:“不能进，在外面等着。” 说完他把门关上。 视线被隔绝，慕北祁走到对面的墙上，缓缓蹲下。 杨子规第一次看见自家老板这个样子。 他穿着昂贵的高定西装却不再优雅矜贵，此刻靠墙蹲着，像是一个无家可归，无人可依靠的流浪汉。 杨子规有些不忍，走上前劝说:“老板，去坐着吧。” 抢救室旁边就有一排座椅供病人家属坐着。 慕北祁空洞的目光一直紧紧看着门，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 走进别墅后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来来回回。 慕北祁双手握紧拳头，对宋谷兰的恨意瞬间到达顶峰。 无论以前宋谷兰做了什么，他都无所谓，也没想过反抗。 因为那是母亲。 此刻，慕北祁却不像再认宋谷兰当自己的母亲了。 “杨子规。”他声音沙哑，沉沉开口。 “老板。”杨子规放了些心。 能开口说话就好。 他真怕对方会魔怔。 “让人去查带走乔楚的是哪几个人。”慕北祁缓缓站起，眼神猛地凌厉。 “是。”杨子规恭敬说完，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跟宋谷兰开战了？ “老板，您这是要跟慕夫人对着干吗？”杨子规心肝颤了颤。 虽然宋谷兰在m集团什么势力都没有，但她是慕家太太。 她能靠着慕家的人脉资源另辟途径创立了一家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公司，就证明了她的手段不差。 加上还是他家老板母亲这个角色，知子莫若母，即使要对付的不是宋谷兰本人，但也是她的人。 他家老板真的要开战的话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慕北祁声音喑哑，说话的时候依旧死死看着抢救室的门，“去查。” “查到以后要怎么处置？”杨子规问。 “告诉影，他知道会怎么做。”慕北祁说。 “是。”杨子规见他提到影，就知道这事情非进行不可，自己只能听他的吩咐做事。 十分钟后，他回到慕北祁的身边。 “老板，已经吩咐下去。”杨子规说。 慕北祁没作声，靠着墙依旧看着抢救室的门口。 一个小时后。 抢救室的门打开。 慕北祁几乎是瞬间上前，逮着一个出来的护士就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裴思辰，“还是让裴医生跟您说吧。” 她说完快步离开。 裴思辰走出抢救室，医院空调的温度普遍偏低，但抢救的过程太过凶险，他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甚至敢打包票，要是慕北祁晚到半个小时，乔楚这条凄苦的小命肯定要丢。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身后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他让出位置，然后说:“乔小姐还在昏迷中，除了鞭伤，目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伤，我们现在送她去详细的检查，确定没有内伤后就会送去病房，你们谁有她的证件号码，去给她办理个入院。” 第93章 突发心脏病 “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乔小姐现在在京城无亲无故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谁能照看到她？”裴思辰作为医生，眼睛很毒辣。 他虽然是西医，但也能通过别人的脸色看出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慕北祁沉默了几秒，才说:“心脏。” 裴思辰脸色一变，“胸痛？” 慕北祁点了点头。 “慕北祁你大爷的，胸痛还想隐瞒，知道胸痛是急症、运气不好下一秒就会死吗？” 裴思辰拉着他的西服袖口:“走，我带你去做个心电图。” 慕北祁纹丝不动，站在乔楚的病床前。 “乔小姐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而且她一时半会都不会醒。”裴思辰见拉不动，只好说道。 “我只留在这里。”慕北祁表示自己哪里都不会去。 “你这个倔驴！”裴思辰急得这种不合身份的话都说出来了。 “到底懂不懂突发心脏病的危害？” “是要死人的！”裴思辰急得跺脚，恨不得把他打晕然后带去做检查。 “我没心脏病，给我开点止痛的药就行。”慕北祁坚决不离开。 裴思辰瞪着他，“你！”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给你开药？乱吃药有用的话要医生来做什么？” 慕北祁没搭理他。 裴思辰见状，只能妥协下来，“我去给你拿速效救心丸。” 他快步走出病房。 生怕自己走慢一秒慕北祁就要交代在这里。 慕家唯一的继承人折在这里，医院肯定没法交代。 没一会儿，他拿着一瓶药走了回来。 也幸好是护士站有人备着这药，省去了开医嘱去楼下药房拿药的麻烦。 “手伸出来。”裴思辰道。 慕北祁把手心舒展开。 裴思辰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月牙印，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他自己掐出来的。 裴思辰把药倒在他的手心。 “含在舌下。” 慕北祁把药全放入口中，含在舌下。 苦涩的味道随着唾液的分泌瞬间蔓延至口腔。 慕北祁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看着床上的乔楚。 裴思辰悠悠叹息一声。 现在宋谷兰知道了乔楚的存在，以后慕北祁想护着乔楚的安全，怕是很难。 要是他们不分手，以后这种事情怕是还会经常发生。 乔楚又不是九条命的猫。 说不定哪天就…… 裴思辰不再想这个事情，开口道:“行了，别看了，堂堂m集团的总裁把自己弄成望妻石的模样这算什么话。” “我得告诉你，后面这几天，乔小姐都会非常难受，看护也比较困难，所以我建议你找一个护工。” “嗯。”慕北祁终于有了反应。 “现在也没什么鞭伤的病人了，你先把护工找了，然后我再教她平常要注意些什么。” 裴思辰的话音刚落下，门口传来了杨子规的声音。 “裴医生，护工来了。” 杨子规在缴费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在讨论护工的事情。 他认为，乔楚也需要一个护工。 所以办理完她的住院手续后，就去找了一个护工。 裴思辰回头看了一眼，找的护工他认识。 医院口碑最好的护工，当然，也是价格最贵的护工。 尽管价格高，但想让她当护工的病人家属比比皆是。 没想到杨子规这么幸运，刚好碰上护工有空档。 “裴医生。”护工梁阿姨上前打招呼。 “梁阿姨，这是鞭伤病人，未来几天鞭伤还没痊愈的时候，照顾比较麻烦，我这边教你，照顾的时候多加注意。” “好的。”梁阿姨点头答应。 裴思辰便把看护鞭伤病人的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 梁阿姨听得很认真。 一旁的慕北祁也听得看得很认真。 裴思辰说完以后，问梁阿姨:“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您放心，前些年我照顾过鞭伤病人的，有经验。”梁阿姨点头，为人和善。 “嗯，那有事就找护士。”裴思辰说完，看向慕北祁，“还疼吗？” “不疼。”这次慕北祁没撒谎。 等速效救心丸全部融化以后，心脏的抽痛就消失了。 他的嘴唇已经恢复了血色。 裴思辰见状，点了点头，“行，不疼就行。” “不过我还是劝你抽空做个心电图，最好还拍个片子，这事情可大可小。” 他说完，这话又被慕北祁给无视了。 裴思辰都习惯了。 只是以前慕北祁无视他的时候，是看着手机或者电脑处理工作文件。 现在，他无视自己的时候，是看着乔楚。 裴思辰离开病房。 杨子规留了心眼跟了上去，“裴医生，老板他怎么了？” “刚刚胸口抽疼，他最近的体检报告，心脏有异常吗？”裴思辰停下脚步问。 “没有的，老板今年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估计就是因为乔小姐受伤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杨子规猜测。 毕竟刚才在抢救室门口那一幕，他跟在慕北祁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裴思辰也是这么想的，他点了点头提醒:“还是要注意些，你多关注他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杨子规点头，走回病房。 病房内，一片安静。 慕北祁依旧站在病床旁边，紧紧看着乔楚。 梁阿姨见状，把椅子搬了过来，“先生，别站着了，坐着吧。” “不用。”慕北祁哑声拒绝。 这种情况梁阿姨也见得多，劝说道:“等病人醒了以后咱们要忙得多着呢，可要保存好体力，这长期站着，等会儿受累了，怎么可能照顾好病人？” 慕北祁一怔，她说的还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坐在椅子上。 梁阿姨笑了笑。 一旁的杨子规给梁阿姨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全医院最好的护工，不但会照顾病人，连病人家属的心情都能照顾到。 他跟在慕北祁身边这么久，都没法做到的事情，梁阿姨一句话，就让他坐下了。 简直神奇！ 病房里再度陷入安静之中。 乔楚依旧没醒过来的意思。 慕北祁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神色越发的深邃。 * 乔楚做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次，她终于看清梦里那个割腕自杀的女人的面容。 对方的面容跟她有七分的相似。 乔楚知道，这就是她的母亲。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母亲没有再闹自杀，而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 她甚至朝自己伸出手，温声道:“楚楚，我们走。” 乔楚想也没想，笑着把手搭在她的手掌上。 第94章 她的名字 梦里。 乔楚任由着母亲带着她跨过了高山，穿过了茂盛的林子，最后来到一条很宽敞的河边。 河水很深，清澈见底。 不过还好，有一座很漂亮的石拱桥。 乔楚任由母亲带着，越过了河水，越走越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久到乔楚只觉得走了很远，却不觉得累。 她回头一看，发现那河流已经不见了。 眼下是一片绿茵草地，她们像是身处在一处草原。 乔楚停了下来，道:“妈妈。” 母亲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神温柔恬静，“怎么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乔楚问着，一阵暖暖的风迎面吹拂，把母亲如瀑布般的黑发轻轻撩起。 三千墨发随风而扬，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母亲，真美呀。 “楚楚，人间太苦了，妈妈带你走，去一个永远都没有他们的地方，好不好？” 乔楚想点头答应，可刚记起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她的父亲跟母亲在一起没多久以后就出轨了。 出轨的对象还是母亲的亲堂姐乔雪琴。 那个女人，勾引了她的父亲，先是生下了一个儿子，再生了一个女儿。 他就是个人渣，两个家庭来回跑，硬是享受了许多年的齐人之福。 他还一直隐瞒着母亲，直到她生出来后的第九年，这事情才暴露。 她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大受打击。 同时父亲受到乔雪琴的蛊惑，在东窗事发以后，父亲坚决要离婚，并且试图卷走家里所有的财产。 她的母亲长期生活在父亲的打压下，当他提出离婚的事情，压根接受不了。 强烈的打击之下，她彻底疯了！ 可尽管如此，她为了自己，依旧想要维持这段婚姻。 就这样，他们过两天就要大吵一次。 在最后一次的吵架中，父亲甩出了律师拟的离婚协议，并且甩出她名下所有的不动产以及股权都已经转移到他名下的证明，她的母亲绝望了。 当着她的面拿起刀子狠狠割了自己的手腕。 筋脉寸断，一个家也跟着支离破碎。 所以，她的母亲死于自杀。 可却是被她的父亲殷国华跟殷洁的母亲乔雪琴给害死的。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受到母亲自杀的刺激失忆了。 殷国华因为乔雅琴的原因，也容不下她，给了一个亲戚一笔钱，任由她自生自灭。 那个亲戚嫌她是个累赘，收了钱后直接把她扔在大街上。 后来她被好心人送去了警察局。 再后来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她被送进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生活了几年，殷国华一直都没来找她。 而殷国华一儿一女，男的名字叫殷琛，女的名字叫殷洁。 她的外公善于经商，家里富有，殷国华是入赘到乔家的，所以她一直都跟母亲姓。 梦里，母亲见她没动，又问:“楚楚是不想走吗？” 乔楚摇头又点头。 看着温婉美丽的母亲，记起一切后，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忍心伤害自己的母亲。 “妈妈，我不甘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怎么能没得到报应？” 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楚楚，妈妈没想让你替我做点什么，你若是回去，太苦了。” “妈妈，我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乔楚落下眼泪。 “但是，那些人得不到报应，我不甘心。” “妈妈，你再等等我，等我报仇后，再找你，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草原变成了一片白茫茫。 母亲的身影逐渐地模糊。 乔楚看着这一切，眼睛蓄满泪水。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想跟母亲走的缘故，所以母亲要抛下她了。 “楚楚，会很苦的。” “不过你既然要走这条路，妈妈会保佑你。” “楚楚，回去吧。” 随即，一切变暗，她似跌入无尽的深渊。 慕北祁一直坐在病床旁，注意到乔楚紧闭的双眼忽然溢出泪水。 他抽出纸巾，给她轻轻擦拭掉眼泪。 梁阿姨看见，低声问:“乔小姐要醒了吗？” “嗯。”慕北祁以为乔楚一定是感到疼才会流眼泪，这说明要醒了。 可是等了几分钟，乔楚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慕北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心痛。 被抹去的泪如同刻在他的心上，成了她的名字。 “看来乔小姐没这么快醒，不过这也是好事，要是醒来过，指不定会很疼。”梁阿姨低低说着。 “慕先生，我想先去食堂买个保温瓶，再去食堂买点粥，等乔小姐醒来以后要是想吃东西也有一点吃的。” 慕北祁拿出钱包，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她，“需要买什么，你全都买了。” 梁阿姨接过，只拿了两张，买这点东西用不着那么多钱。 “那您要吃什么吗？”她问。 “不用。”慕北祁哑声说，乔楚都没醒，他吃不下。 梁阿姨似乎是看出他这是在故意惩罚自身，叹息一声道:“您还要在这里照顾乔小姐呢，不吃怎么行？这样吧，我随便给您买点。” 慕北祁没作声。 梁阿姨当他答应，转身走出病房。 杨子规从外面走进病房。 “老板。”他放低声音说:“影来消息，已经调查到是谁带走乔小姐的。” “让他动手。”慕北祁神色阴沉。 “老板，影让我问您，是哪种程度的动手？”杨子规小心翼翼地问。 “把带头的人手脚砍断，寄给她。”慕北祁说道。 “是。”杨子规退出房间去办这事情。 慕北祁褪去脸上的阴暗后，沉默地看着乔楚。 “乔楚，赶紧醒过来。” 另外一边。 秦野正坐在天府花园的别墅里。 这幢别墅，本来是他打算用来藏乔楚的。 别墅的软装风格，都是按照乔楚以前的喜好来。 却不曾想，她还没踏进来一步，又回到了慕北祁的身边。 而且她让慕北祁找人黑进他的电脑，把所有的照片备份全部删除。 秦野脸色阴郁，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下属走进来，看见他这个模样，硬着头皮汇报关于乔楚的事情。 “老板，乔小姐那边出事了。” 秦野眉头并未舒展开，“她能有什么事？” “她被慕太太绑架了，还被教训了一顿。”下属说道。 秦野挑了挑眉头，望向他:“慕北祁的母亲？” “是的，听说慕先生把人救出来送去医院的时候，差点没抢救过来，现在据说人还在昏迷当中。” 秦野听着这个消息，认为自己应该觉得痛快的。 但最后却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心里头的拥堵更加严重。 他似乎不怎么希望乔楚受伤。 秦野没探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只当作是认为乔楚的痛苦不是他动的手，所以不痛快。 他站起来:“去医院。” 第95章 他最爱殷洁，会跟对方结婚 “老板，您要去探望乔小姐吗？”下属跟在他的身后。 秦野没作声。 下属又提醒:“医院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慕先生一直守在病房，这会儿您要是过去的话，会与他碰上面。” 秦野的脚步戛然而止，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认为我会怕他？” 下属摇头，但还是希望他能冷静些:“老板，秦氏跟m集团即将合作，现在慕先生知道您曾经用那些照片拿捏他的女人，若是您现在过去起了冲突，这对未来的合作不利，说不定给二少提供了机会。” 秦野一怔，愤怒上头他没想到这些。 在去看看乔楚此刻的惨样跟继承人的位置，他选择了后者。 秦野发泄般踢了一下一旁的沙发，离开别墅。 * 翌日。 乔楚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活过来了。 刚恢复的记忆在脑子里面依旧深刻，昨天濒临死亡的时候做的梦也记得清清楚楚。 乔楚相信，那时母亲心疼自己，专门来接她的。 可是她也说了，不想走。 她只想留在这里，好好活着。 乔楚想坐起来，刚动了动手，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击心脏。 她皱紧了眉头。 “你醒了。”慕北祁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楚愣了愣，微微侧过头。 却因为脖子的地方会拉扯到后肩的伤口，她疼得加深了眉间的沟壑。 “嘶……”乔楚倒吸一口凉气，却没能缓解疼痛。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慕北祁凑过头去望向她。 昨天裴思辰说了乔楚的鞭伤还是比较严重的，但没到缝针的程度，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要注意，不要有大幅度的剧烈运动，免得干了的伤口再次裂开流血。 乔楚没动了，她张开干涸的嘴唇，正想说话。 却忽然想起在别墅的时候，慕北祁说的那些话。 她是玩物，他最爱殷洁，会跟对方结婚。 宋谷兰让人给她注射的药物，是能放大身体一切的疼痛的。 正因为那些话刺痛了她的心脏，加速了她的昏厥。 乔楚想起殷洁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愤怒就直冲头顶。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有同款的手链！ 他处处针对自己，除了有慕北祁的原因外，还有就是她知道自己是谁。 殷洁抢走了她的父亲，还要抢走她曾经喜欢的男人，冒认功劳。 乔楚的身体不禁哆嗦起来。 如果现在有一把枪，她肯定会冲进殷家，把那些该死的人都打死！ “乔楚，你怎么了？”慕北祁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颤抖，他哑着声音问:“很疼？” 乔楚抿着唇没说话。 疼，当然疼了。 她的身体疼，心更疼。 她与母亲都没伤害过谁，都没做错过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梁阿姨从外面走进来，见状不禁嘀咕了一声，“不好了。” 她立刻按下救护铃。 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洁白的床单上染了血。 那乔楚身上的伤口肯定渗血了！ 护士长见状，对一旁的护士说道:“不好，病人伤口开裂，赶紧通知裴医生。” “是。”护士飞快跑了出去。 护士长说道:“这个情况肯定要重新包扎了，你们先出去。” “我就在这里。”慕北祁冷着声音道。 “出去，按照规定家属必须出去。”护士长态度强硬，病人家属在他们不好开展工作。 乔楚望向一旁的慕北祁，身体依旧哆嗦，整张脸无比苍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硬撑着没让自己哼出一声，也没说话。 她疼，特别疼。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殷国华！ 如果当初母亲选择的不是殷国华，她就不会出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梁阿姨也劝道:“慕先生，先出去，医生治疗的时候你在场只会影响他们。” 慕北祁依旧看着乔楚。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慕北祁心一沉，乔楚现在应该对他很失望。 他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只能转身走出病房。 裴思辰与他擦肩而过，停下了脚步，“你是不是说什么刺激她了？” “没有。”慕北祁声音颓靡。 裴思辰走进病房，把门关上。 乔楚躺在床上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护士长已经帮她把身向右侧了过去。 乔楚的伤本来就是在左侧边跟背部，侧躺着以后方便她把伤口上的纱布解开。 纱布解开以后，血淋淋的伤口让护士长看得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裴思辰说:“裴医生，要不缝合吧。” “这个伤口不至于。”裴思辰说道，用外科的手法去缝合的话，这种伤口缝出来后肯定会留疤。 不好看。 乔楚已经很可怜，要是再落下这一处处的伤疤，以后她离开慕北祁后，怎么面对未来的男人？ 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一道道伤疤的来历？ 裴思辰刚开始就想到了这事，所以打算看能不能止血再做决定。 毕竟乔楚有慢性白血病，凝血功能肯定有问题，这得看天意。 不过还好，那时候天意还是告诉他，乔楚不用缝针。 “这伤口容易开裂。”护士长不明白为什么裴思辰不给乔楚缝针。 但凡是这类似的伤口，医生为了省事，都会直接给患者缝针了事。 这样也减少出血的概率。 裴思辰看着疼得脸色发白的乔楚，“乔小姐，我尊重你的意见，要缝针吗？” 乔楚双手抓着护栏，问他:“缝针会留疤吗？” “会，之前不缝针的话主要也是考虑到疤痕问题，不缝针的话可能也会留疤痕，但是疤痕不会像缝针那么难看。”裴思辰说道。 “不缝。”乔楚咬着牙说道，她不能落下疤痕。 “行，我替你止血，不过这事情不是你完全能做主的，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体，要是止血不成功的话，那我只能缝针了。”裴思辰道。 “嗯，麻烦你了。”乔楚闭上眼睛。 护士长听着两人的对话，还是觉得这样治疗过于冒险。 患者是慢性白血病人，这样一次次出血，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裴医生……” “护士长，我有分寸，而且这次出血是因为她疼，等会儿给她开止痛药就好。”裴思辰边说边给乔楚的伤口止血。 后背一阵的冰凉。 乔楚咬紧了牙关，没喊一声。 十多分钟后，所有伤口的血都止住了。 裴思辰让护士长给她包扎，站在一旁说:“乔小姐，情绪不能激动，这几天能不动就别动，让北祁跟护工照顾你就成，不然伤口再开裂，可就不好处理了。” “再说，出血过多对你的身体也没好处。” “嗯，我知道。”乔楚的身体依旧疼，但她已经麻了许多。 好像刚才裴思辰给她涂抹的有止疼功效。 护士长包扎完以后，帮她躺平了身体。 “小心点。” 乔楚小心翼翼地，终于把身体躺平了。 她望向裴思辰:“裴医生，我有话要对你说。” 第96章 报复殷家 裴思辰看向护士长，微微颔首。 护士长把医疗废品包裹起来，道:“裴医生，那我先出去工作。” “嗯。”裴思辰等她离开以后，才望向病床上的人。 “乔小姐，你要说什么？” 乔楚本想把自己回复记忆的事情告诉裴思辰。 话到了嘴边，她还是没说出来。 虽说医生会对患者的情况会绝对的保密，可他到底都是慕北祁的朋友。 她不想让慕北祁知道自己失忆跟恢复记忆的事情。 她的力量太渺小，要报复殷洁与殷国华，就要来个出其不意，还要借助慕北祁的力量才能成功。 乔楚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裴思辰不明白为什么她问这个问题还要避着护士长。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至少得等你的伤口结痂。” “好。”乔楚缓缓侧过头看向门口。 裴思辰又说:“你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动，要是习惯趴着睡的话，可以选择趴着睡觉，这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好。”乔楚闭了闭眼睛，刚回来的记忆如循环播放的电影一般在她的脑中来回播放，很陌生，又很煎熬。 “那你好好休息，我会把止痛针开好，要是受不了就去找护士，让她帮忙打针。”裴思辰叮嘱完，离开病房。 乔楚听见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随即又是开门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睁开眼睛，撞入慕北祁深邃幽黑的桃花眼中。 眼中的水雾莫名的充盈。 她眼中盈漾的水雾莫名刺痛了他的心。 “很痛吗？”慕北祁喑哑的声音中有着柔情。 乔楚眨了眨眼睛，在看到慕北祁的那瞬间，心底的恨意莫名地浓。 她嗡嗡“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话，生怕暴露自己的情绪。 她太痛了！ 身体的伤口痛，内心也痛！ 自打知道一切后，乔楚对慕北祁的爱意逐渐消失。 那一腔热情在回想起过去的瞬间彻底冷却。 要是慕北祁没有认错人该多好。 这样殷洁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殷家没有慕家这个靠山，殷国华这些年就不会顺风顺水。 那种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多年过去，却没遭到一点报应。 她不甘心！ 乔楚手紧紧攥着床单，恨意交织，快要把她淹没。 慕北祁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额头上凌乱的碎发。 “让护士进来打一支止痛针吧。”他说。 乔楚深深呼吸一下，撇开头去，“不用。” 慕北祁一愣，发丝在手指滑落，眼眸骤黑。 他没怪乔楚。 这事情，乔楚确实是被他连累了。 但他会替她出这口气。 慕北祁坐回椅子上，凑近她的耳边。 气息喷洒而出，痴缠又有几分凉薄，他低声道:“乔楚，别恨我。” 乔楚闭着眼睛没作声。 炙热的气息在脸颊流连，却没了当初的心动。 慕北祁手指落于她的薄唇之间。 “说话。”他用命令的语气说着，语气里面却有几分不可闻的波澜。 乔楚慢慢睁开眼睛，张嘴准备说话，冰凉的指腹落于口中。 她一愣，用舌头把手指顶出来，慢慢侧过头看向他，声音沙哑道:“我渴了。” 慕北祁收回手，把早已凉好的水加热水调成温的，插入梁阿姨提前买好的吸管，对到她的嘴边。 乔楚把一整杯的水都喝完。 慕北祁看着已经空了的水杯，问她:“还喝吗?” “不要了。”乔楚对上他的双眸。 慕北祁往杯子里加了半杯水，等放凉以后她要是想喝，随时都能喝。 倒好水后，他又看着乔楚，“饿吗？” “不饿。”乔楚摇头，突然记起以往做的梦。 梦里，她生病了，慕北祁就是这样在床边精心照顾，呵护她的。 最可笑的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慕北祁却在精心照料着她。 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一切都在跟她开玩笑。 在她已经长大，不需要亲人的时候，上天又让她想起痛苦不堪的过去。 乔楚收敛了复杂的心思，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她缓缓开口:“那是你母亲，对吗？” 慕北祁心头蓦然一紧，他闷闷“嗯”了一声。 “我其实不怪你。”乔楚语气平淡，昨天歇斯底里的嘶吼过后，她的声带像坏了一样，怎么都没缓过来。 慕北祁紧紧望着她的脸，试图捕捉她的一点情绪。 哪怕是责怪他的情绪也好。 可没有。 乔楚平淡的不见有一点的悲痛。 慕北祁感觉有什么在他们之间悄然流逝。 “是我连累了你。”他说。 他本有能力保护好她。 若不是乔楚偷偷去上班，这些事情压根不会发生。 但在乔楚昏睡的这一夜他想得很清楚，她没有错。 乔楚不是宠物，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天禧一号不出门。 “是我的问题。”乔楚似在做某种决定，她慢慢挪动着手。 手臂上有伤口，轻轻挪动都是疼的。 她还是握住了慕北祁的手，没有特别用力。 软绵绵的触感让慕北祁一愣。 乔楚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 她有种在做坏事，担心被抓包的心虚。 “要不是我求你帮忙，也不会这样。”乔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北祁，要是没我，你们母子就不会决裂。”她说完垂下眼眸，眼尾染上一抹楚楚可怜的红。 她想要借助慕北祁的力量去对付殷洁，就只能这样做。 慕北祁反握住她的手，“不要胡思乱想。”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紧张。 就算没有乔楚，在宋谷兰那种强控制之下，他们母子迟早都是要决裂的。 乔楚“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慕北祁浓眉皱起，“很痛吗？” “还好。”乔楚看向被握紧的手，以前希望一直牵着的手，她现在倒是没什么想法了。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报仇。 手心不断传来温热的触感，乔楚想放开，“你能放手吗？有点疼。” 慕北祁听闻，把她的手轻轻放回床上。 正要说什么，杨子规敲了敲病房的门走进来。 “老板，该回公司了。”他提醒，今天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他主持。 慕北祁皱眉。 乔楚见状，善解人意道:“我这里有护工照顾就行，你去忙吧。” 慕北祁站了起来:“要是特别疼，就跟护工说，不要强撑。” “嗯。”乔楚眨了眨眼。 他继续叮嘱:“小心一点，不能乱动。” “好。” “我晚上再过来。”慕北祁拿起一旁的手机放入口袋里。 “好。”乔楚什么都应好。 “还有，你不用怕，外面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没人能再伤害你。”慕北祁说。 如丈夫对着妻子的喋喋不休，在乔楚心里起不了半分的波澜。 “我知道了。”她打了个哈欠，做出困倦的模样，闭上眼睛。 慕北祁总觉得还有什么要叮嘱。 可看见她闭上的双眼，还是转身离开。 梁阿姨在慕北祁离开后走了进来，注意到乔楚在休息，便没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尚思思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 第97章 狰狞、恐怖！ “我是乔乔的朋友，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乔楚睁开眼睛，听见了外面的人说道:“抱歉，这是老板的吩咐。” “你那个是什么狗屁老板，要不是他乔乔也不会受伤，让我进去！” 乔楚对梁阿姨说:“那是我的朋友，你能让她进来吗？” “好的，乔小姐。”梁阿姨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守着的保镖说:“乔小姐说让人进来。” 保镖闻言才没继续阻拦。 尚思思冲进病房，站在病床前看清她现在的模样，鼻子一酸。 她“哇”的一声哭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乔乔，都是我不好。”尚思思恨不得立刻扑在乔楚的身上抱着她痛哭。 可想到她受的是鞭伤，硬生生忍住了。 “我没事。”乔楚看向好友，眼中多了一些温度。 “要不是我……”尚思思眼泪如珠帘，一串又一串地落下。 “不怪你。”乔楚说，她刚才对慕北祁说的话七分假三分真，现在对好友说的话则是百分百真实。 她真的不怪尚思思。 乔楚看向一旁的梁阿姨，“梁阿姨，你能给我买点水果吗？” “好的。”梁阿姨是个懂事的，走出病房后，关上门。 “伤得严不严重？缝针了吗？医生说会留疤吗？”尚思思关心着，一想到乔楚光洁无瑕的背部可能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她恼得只想扇自己两巴掌。 “没缝针，放心吧，裴医生会尽可能帮我的，再说就算留疤了，后面也可以做整形手术去掉。”乔楚安抚着好友，又道:“思思，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尚思思吸了吸鼻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什么事？” “我恢复记忆了。”乔楚说道。 尚思思瞪大眼睛，哽意戛然而止，“什么！” “之前忘掉的我已经全部记了起来。”乔楚垂下眼眸说着。 “那你是不是能找回亲人了？”尚思思说，不由得替她高兴起来。 她跟乔楚的情况不一样。 自己是父母过世了被送到孤儿院。 而乔楚是因为失忆记不得家人了才会被送到孤儿院的。 像她这么漂亮精致的孩子，不应该被抛弃的。 “我没有亲人，思思，我跟你一样。”乔楚说着，眼中的恨意翻涌。 尚思思又是诧异。 正打算安慰乔楚的时候，却听见她说:“我的妈妈割腕自杀了。” “啊……”尚思思震惊不已。 乔楚把殷国华的那些事情告诉她，不过她隐瞒了自己是慕北祁救命恩人的事情。 毕竟这事已经不重要了。 尚思思听完以后，紧紧握住拳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贱的人！” 她在骂殷国华，也在骂殷洁。 小三的女儿肯定知道乔楚的真实身份。 可依旧对乔楚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 “乔乔，这种人，咱不认。”尚思思默默握紧了乔楚的手。 “嗯，不认。”乔楚本就没打算认。 只要报复了他们，就算让她死，她也死而无憾。 “乔乔，等你康复了，搬回来住，我们两人一起好好生活。”尚思思低声说道，心中默默发誓，要照顾好乔楚。 “我还不能回去。”乔楚低声说。 “乔乔！你还要留在慕北祁的身边吗？”尚思思的反应很大。 “你已经遭那么多罪了，这还不够吗？” 乔楚没说话。 她遭罪，也是因为没听慕北祁的话。 可能慕北祁早就知道宋谷兰要对付她，所以不让她出去工作。 又或者是…… 乔楚没再往下想，背负在身上的血海深仇，与宋谷兰鞭打她的仇恨，前者重很多很多。 要不是这一遭，她还不能想起过往发生的事情。 “思思，你信我吗？”乔楚静静看着好友。 尚思思一愣，说:“我当然信你。” “那你只要支持我的决定就好。”乔楚没把报仇的计划说出来。 尚思思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垂眸低声哀求:“乔乔，那些人伤你至深，咱们就不要碰了。” 乔楚没说话。 她曾经也不想招惹殷洁。 可对方却不曾放过自己。 所以这世间的事情，不是说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尚思思在病房一直陪着乔楚，直到下午总经理打电话过来催促她去上班后，她才离开。 好友离开后，病房里又是一片的安静。 乔楚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梦魇一直缠着她。 期间醒来的时候碰到了裴思辰来查房。 乔楚把自己嗜睡的事情告诉他。 裴思辰想了想，说:“贫血容易导致身体劳累，你失血过多后，嗜睡是正常的。” 乔楚得知后，便放心地睡了过去。 直到鼻翼之间传来一股熟悉的冷冽清冷的气息传入鼻子里，她才从梦中缓缓醒了过来。 慕北祁一张带着疲惫的俊脸印入眼帘。 乔楚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在现实。 “我吵醒你了？”慕北祁问道。 “没有。”乔楚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在现实。 她依旧困倦，如垂暮的老人，提不起任何的精力。 一旁的梁阿姨见乔楚醒过来，走出病房:“护士说等病人醒过来就要上药，我去喊护士。” 慕北祁坐在病床前，轻轻抚了抚乔楚的脸。 “难受吗？”他问。 “还好，睡着了没什么感觉。”乔楚说，所以说多睡觉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不会痛。 “梁阿姨说你没吃饭。”慕北祁又说。 “我现在也吃不下，不过裴医生有给我开营养液，所以我不会饿，不用担心。”乔楚说。 慕北祁默默握住乔楚的手。 护士拿着纱布跟药走了进来，“要换药了。” 乔楚抽回手，“嗯”了一声。 她看向护士，“要不我坐起来吧。” “也行。”护士觉得她坐起来自己上药也更方便，对一旁的慕北祁说:“慕先生，麻烦你搭把手。” “嗯。”慕北祁站起来帮忙把乔楚给扶了起来。 坐起来后，乔楚感觉头一阵晕。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乔楚紧紧咬着牙闭上眼睛，双手扶着护栏，默默忍受着，没说出来。 护士解开纱布，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印入慕北祁的眼中。 在救乔楚的时候，他只觉得血肉模糊，压根看不清她身上的伤口。 眼下伤口的血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血条。 如带着尖刺的藤蔓，在乔楚白皙的背上盘着。 狰狞、恐怖！ 慕北祁的心像被什么束缚住了。 丝丝疼痛侵蚀他的神经，好几次想要开口安抚，却见乔楚皱起的眉头，他张开嘴巴，却空洞地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第98章 先订婚怎么样？ 护士夹着棉球沾了一些药水，“乔小姐，我先给伤口消毒，要是觉得疼你说一声。” “嗯。”乔楚垂眸应了一声，因为眩晕，手背青筋暴露。 护士轻轻擦拭着伤口。 冰凉的触感从皮肤渗入细胞中，每一处都在喊疼。 乔楚努力克服着不喊疼，眉宇之间的沟壑加深了许多。 慕北祁的眉头也跟着紧紧拧在一起，沉声提醒:“轻一点。” “好。”护士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乔小姐，刚开始这几天消毒都比较难受，你要是疼喊出来就好了。” 乔楚没说话。 所有的鞭伤消毒过后，她后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护士看了眼一旁的慕北祁。 他那眉头紧蹙的模样好像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乔楚。 护士说:“梁阿姨去拿一条湿毛巾吧，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给乔小姐擦擦身子。” “好。”梁阿姨刚开口，慕北祁就把事情揽了过来:“我来。” 他走进洗手间，拿起一条新毛巾，沾湿后拧干水走到病床旁边。 护士本想接过。 慕北祁却拿着毛巾擦拭起乔楚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 乔楚感觉得到他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紧紧抿着唇。 护士给她的伤口消毒完以后，开始上药。 药是带着麻醉的作用，不算疼。 护士上好药，站在一旁等待慕北祁替乔楚擦背。 背上的鞭伤纵横交错，不能一把过擦了，只能一点点地擦。 还要小心翼翼的，不然会拉扯到旁边的伤口引起乔楚疼痛。 擦好后，护士缠好纱布，把伤口保护起来。 两人又小心翼翼地把乔楚放回床上。 “疼吗？”慕北祁问。 “不疼。”乔楚脸色苍白，说完后闭上眼睛。 其实很疼，而且疼痛过后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她只能闭着眼睛休息。 慕北祁替她盖好被子。 护士离开以后，站在一旁的梁阿姨轻声问:“乔小姐，要喝点瘦肉粥吗?” 乔楚没说话，昏昏沉沉的，像又要睡过去一样。 梁阿姨叹息一声说道:“乔小姐今天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慕北祁闻言紧紧抿着唇，正想喊裴思辰过来看看。 梁阿姨又说:“不过裴医生说了，失血过多的人都这样，您也不用太担心。” 慕北祁轻轻握住乔楚的手，“今晚我留在这里。” 梁阿姨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昨晚慕北祁就守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今晚他还要守在这里。 其实这里有她就行，她照顾病人的经验很足，可他依旧要留在这里，兴许是想陪乔楚吧。 如今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了。 —— 星空传媒。 殷洁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助理汇报的事情。 脸色阴沉恐怖。 “阿烈呢？”殷洁下意识地就想找阿烈帮她处理事情。 助理提醒:“阿烈现在还在住院。” 上次殷洁的车被人围着袭击，阿烈伤得还挺重的，骨头都断了两根，医生说了日常要是没人照顾的话，就得住院治疗。 所以现在阿烈还在住院当中。 殷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废物！” 助理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她这句话骂的是自己还是骂的是阿烈。 总归就不是什么好话。 殷洁还想说点什么，搁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来电显示是宋谷兰，她深呼吸压下火气，接听电话后的声音甜美得能掐出水来，“阿姨，晚上好。” 宋谷兰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有空陪我吃个饭吗？” “陪您吃饭是我的荣幸。”殷洁回复，给助理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以后，她才说:“您想要去哪里吃？” 宋谷兰说道:“我把定位发你微信上。” “好的，阿姨。” 殷洁接到宋谷兰发过来的定位后，下楼让司机送自己。 自从上次发生的事情后，她再也不敢自己开车。 她的车技不算好，要是遇到那种事情，说不定会撞车。 到达餐厅后，服务生把她带到包间中。 宋谷兰装扮精致，清冷优雅的气质中透着强势。 殷洁打起精神，轻轻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让您久等了。”她表现得非常乖巧。 “来了。”宋谷兰了扬起的淡笑并未到达眼底，把菜单递给她，“来看看想要吃什么。” “我都可以，您决定就好。”殷洁坐得端庄。 与慕北祁纠缠的这些年，她已经了解清楚慕北祁的母亲最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慕家未来儿媳妇去做的。 宋谷兰对殷洁的顺从很满意。 她点了几道菜后，抿了一口红酒。 “刚刚生气了吗？”宋谷兰问。 殷洁愣了愣，随即否认:“没有。” 宋谷兰拿起香烟点燃，打火机的焰火明灭，烟味徐徐传来。 她两根手指夹着烟，嫣红的指甲如沾满血的锋利刀刃，处处都透着强势。 “在我的面前你也不用假装没事，北祁连着两天守在医院，你心里肯定不好过。” 殷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谷兰吐了一口烟圈，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看穿了一切:“做女人啊，要大度一点，北祁再怎么重视那个女人，她也不过是玩物，跨不进慕家的门槛。” “再说我已经对付了那个女人，给了他警告，以后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忤逆我。” “殷洁，你跟北祁这么多年了，两人的事情是时候提升一个等级了。” 殷洁不禁心中狂喜，表面还是装出为难的样子，“阿姨，北祁现在还在恼着我当年私自出国留学的事情呢，我们现在都还没和好，您说我该怎么办呀？” 宋谷兰像没听见她说的话，而是问道:“先订婚怎么样？” 殷洁想的可不是订婚，如果可以，她想立刻跟慕北祁结婚。 宋谷兰像能看透她的心思，心想着殷洁以后进了慕家的门还是得好好调教。 这豪门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殷洁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到时候还怎么给慕北祁当贤内助？ “阿姨，我愿意。”殷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虽然订婚不代表一切，可她现在急需要跟慕家有更深刻的关联才行。 “那就先订婚。”宋谷兰满意点头。 她必须要掌握这一切，包括慕北祁的婚姻。 吃过饭后，宋谷兰准备带殷洁去做美容的时候，却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脸上的神色瞬变。 “阿姨，怎么了？”殷洁见她这个模样，心中莫名的有几分害怕。 宋谷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无比阴冷。 “没什么，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她收起手机，对殷洁说:“你先回去。” 殷洁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而且这个事情应该还跟慕北祁有点关系。 等宋谷兰离开后，她拨通了阿烈的电话，“去跟着北祁的母亲，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手机那头的阿烈沉默了好几秒，才提醒:“大小姐，我在医院。” 殷洁这时候才想起阿烈为了保护她被人打得进了医院。 “我当然知道。” 她嘴硬道:“我是让你派人。” “好。”阿烈沙哑着声音答应下来。 第99章 姓乔的还没死？ 宋谷兰离开餐厅，开车来到医院。 停好车的同时，她助理的车也刚好到了医院。 他从车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宋总。”他上前，神色并不佳，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宋谷兰看了一眼保温桶，里面放满了冰块，最上面放着一块布遮住了血淋淋的断肢。 隔着空气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她皱着眉头问:“东西都在里面？” “是的，我打开包裹后已经第一时间用冰块保存好，但不知道被砍下来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助理说着，与她一同走进医院。 这桶里的是人体的手跟脚。 他接到快递打开的时候被这个场面给吓得心脏病发。 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谁恶作剧，把拍摄用的道具浇上血浆邮寄过来吓他们。 只是没过一会儿，医院那边就来了电话。 助理才知道着不是恶作剧，这手脚是宋谷兰身边保镖的。 他立刻让人找来保温桶，加满了冰块，把手脚放进去就往医院这边来了。 “你把这些送到医生那边，让他们主任来做这个手术。”宋谷兰沉着一张脸，直接走向住院部的电梯。 助理疑惑望向她:“宋总，是这边的电梯。” “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先过去。”宋谷兰黑着脸走进电梯。 电梯到达vip住院楼层后开门。 宋谷兰走出电梯，直直来到乔楚的病房门口。 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夫人，您不能进。” “让慕北祁出来。”宋谷兰冷着声音，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慕北祁的保镖拦在外面。 两个保镖没有进去通传一声的意思。 宋谷兰拔高了音调:“让慕北祁出来！” 病房里。 乔楚被病房外面的声音给吓得惊醒过来。 宋谷兰的声音如夺命的符咒，成了她心目中的噩梦。 她满眼恐惧，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慕北祁。 他一脸阴寒。 与乔楚对视上的瞬间，慕北祁看见了她眼中的恐惧。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不用怕。” “我会处理好。”慕北祁站起来往外走。 乔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外面的声音依旧让她恐惧。 那些注射后会让身体疼痛加倍的药物似梦魇一样，似乎还在纠缠着她的伤口。 每次轻微的动一动，都会疼的要命。 慕北祁打开病房门，出去的瞬间又把门关上。 宋谷兰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惋惜:“姓乔的还没死？” 慕北祁面无表请地反问她:“你的保镖死了吗？” 宋谷兰双手挽在身前，“一个保镖而已，还真的以为我会在乎？” 她从不在意一个保镖的死活。 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慕北祁用这种模式来宣告反击。 “下次说不准。”慕北祁冷冷说道。 宋谷兰勾着唇笑着，一张打扮得精致的面容压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我倒是好奇，是我的保镖多，还是姓乔的命长一点。” 慕北祁手掌握成拳头，关节捏得咔咔响。 宋谷兰上前扬手给了慕北祁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宋谷兰收敛起笑容:“我没找你的时候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管。” “现在你玩也玩够了，我给你下最后通牒，找个好日子，跟殷洁把婚给订了，不然我就要了里面那个女人的命。” 她说完转身离开。 慕北祁看着她的背影，阴沉地说了一句:“我的说不准，不是指保镖。” 宋谷兰的脚步一顿，侧过头眼神锋利地看着慕北祁，“怎么，你还想弑母？” 慕北祁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乔楚听见开门的声音，慢慢侧过头。 刚才在门外的声音她全都听见了。 心中不由的疑惑。 慕北祁不想离开她，可能是因为她好睡。 而且他这人有洁癖，从开始到现在，她只有他一个男人，这也符合他情感上的洁癖。 所以综合来看，慕北祁会救她、不让她离开，也是正常的。 但是娶殷洁，不是他从年少开始就决定做的事情吗？ 为什么他们母子之间对话中，慕北祁好像不愿意跟殷洁结婚？ 乔楚看着他走回病床旁，她收敛心神，怔神地看着他脸颊上的巴掌印。 “疼吗？” “没事，赶紧睡吧。”慕北祁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乔楚眨了眨眼睛，缓缓闭上。 刚要入睡的瞬间，她想明白了。 慕北祁不是不像娶殷洁，只是不想让宋谷兰摆布。 她想要报复殷洁，或许可以用这个突破口。 乔楚想到这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在医院一共住了五天。 鞭伤已经全部结痂，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疼痛。 在能下床的时候，裴思辰找来骨科的医生评估了乔楚的膝盖情况。 确定不用打石膏后，慕北祁把乔楚送回天禧一号。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别墅除了有保姆，还多了很多保镖。 车子一路开着进去，乔楚看得清楚。 她知道这些保镖不是看着自己的，而是防着宋谷兰。 车子进了停车场，乔楚准备下车的时候，慕北祁却开口:“别动。” 乔楚愣了愣。 慕北祁抱着她下了车。 他小心翼翼的，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磨不到她后背的伤口。 乔楚窝在慕北祁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越发沉沦这个男人的温柔。 可越是这样，她心中的不平衡更加。 殷洁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她的。 殷家的家产本来是她的外公跟母亲的。 殷洁身上背着的救命之恩是她用命换回来的。 乔楚想着这些，想到入神。 慕北祁把她轻轻放置在床上，“在想什么？” “没什么。”乔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手不自觉的往后。 “别挠。”慕北祁按着她的手。 伤口结痂开始痒，乔楚嘟哝了一声:“有些痒。” “嗯，我知道。”慕北祁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从昨天开始，他就看见乔楚好几次不自觉地想要挠伤口，每次他都会阻止。 “忍忍。” 慕北祁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袋子，上面是医院开的药。 “涂点药膏就不痒了。”他拿出其中一支促进伤口愈合并且有止痒功效的药膏。 乔楚实在是难受，她慢慢转过身，解开纽扣。 光洁的背上缠绕着一道道纱布，每次看到这个场景，他的心都会紧紧纠在一起。 乔楚感觉到落在后背的灼灼视线，用撒娇的语气问他:“上完药后能不缠纱布吗？” 第100章 想说什么？ 再好的纱布都是带着些许刺挠的。 缠在伤口上，她动一动纱布就会摩擦伤口附近的皮肤，痒意不断，却不能挠，简直要命。 “不可以。”慕北祁仔仔细细地把药膏涂抹好。 棉签落在结痂的位置，刺激起阵阵的痒意。 如芦苇轻抚，细胞里的痒意全被激发出来。 “痒。”乔楚哼了一声，低声抗议。 慕北祁轻叹，熬过了最痛苦的那几日，这几日又是一轮新的挑战。 轻叹入耳，乔楚哀求他道:“你能帮我扫一扫？” 慕北祁拿她没有办法，“那我扫一扫？” “嗯。”乔楚感受到他微凉的指腹轻轻扫着鞭伤的每一处，舒服得几乎要眯着眼睛。 慕北祁抚摸着每一处的鞭伤，结痂凹凸不平，像一根根细密的刺没入他的心间。 扫到最后一处，他说:“好了。” 乔楚感觉身体内的痒意更浓了。 她有些后悔。 不应该让慕北祁来挠的。 这舒服的入了神经的感觉一旦停止，就刻骨铭心，食髄滋味。 纱布一点点把伤口保护好，乔楚抿着唇，那股勾人的痒意又来了。 她知道伤口愈合会有痒意，但以往她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痒也只是痒一个地方，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一整个背都是伤口，她痒得心口难耐，身体的每根神经都在渴望着被抚平。 乔楚还想求抚摸的时候，慕北祁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接个电话。”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站起走出阳台。 “嗯。”乔楚看着他的背影，手轻轻挪在后背。 慕北祁关上阳台的门，眼里的柔情瞬间凉了下来。 他按下接听电话。 “北祁，你现在有时间吗？”手机那头是殷洁，声音柔弱，似不堪一击。 慕北祁看了眼乔楚，她正背着自己偷偷挠着后背。 他眼中闪过宠溺与无奈，对殷洁说话的语气却没什么起伏。 “什么事？” 殷洁能够感受到慕北祁的冷漠。 自打乔楚被宋谷兰伤了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远了。 慕北祁公司那边也不断有消息传过来说他这段时间除了出席必要的会议，基本上都不在公司。 乔楚住了多久的医院，他就在医院守了多久。 宋谷兰做的这事情，不但没拆散他们，而且还增进了他们的感情。 今天得知乔楚出院后，她再也坐不住，直接联系慕北祁。 再不见面，就算宋谷兰怎么支持自己成为慕家媳妇也没用。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有空下来喝一杯咖啡吗？”殷洁假装不知道他现在在天禧一号。 慕北祁望着乔楚，她现在还在偷偷摸摸地挠着。 她生怕被他发现，甚至还往外面看了一眼。 四目相撞，乔楚被抓包。 她讪讪把手放下，收回视线，手指挠着被单。 “好。”慕北祁道。 殷洁松了一口气。 她很担心慕北祁会为了乔楚不出门。 若真的是那样，她就真的没有一点赢的可能了。 “我没在公司。”充满磁性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殷洁装出惊讶的模样，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你没在公司？” “等我一会儿。”慕北祁说完，结束通话。 他推开阳台的门走进卧室。 “刚刚挠哪了？”慕北祁坐回她的身边。 乔楚知道被看见了，否认也没用，就指了指后背的一个位置:“这里。” 慕北祁撩开她的衣裳看了一眼，纱布洁白干净，没有出血的意思。 “不许再挠了。”他温柔提醒。 知道她难受，却没办法。 裴思辰说了，要是乔楚再挠，会留下疤痕。 “好，不挠了。”乔楚答应，熬过疼痛后，痒意虽深入骨髓，却永远没有疼痛那样难受。 慕北祁俯首。 一记带着秋天凉意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我得回公司一趟。”慕北祁说道，就算没有殷洁的来电，他今天也是要回公司的。 “好。”乔楚点了点头。 养了五天，她的气色终于好了些。 乔楚的嘴唇终于像以前那样，变得粉粉嫩嫩的，一张一合之间十分诱人。 慕北祁垂眸，低头看着她的唇，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没亲下去。 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了汲取的冲动，会导致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 乔楚注意到他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催促道:“你快去忙吧。” 慕北祁喉结动了动，“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离开卧室，来到楼下后找到保姆，叮嘱了一些事情。 保姆连声答应，转身上楼。 乔楚刚想挠一挠，保姆就出现在卧室的门口。 她怔了怔。 “乔小姐，您刚才是挠了吗？”保姆走进卧室。 乔楚摇头，“没有，怎么了？” 保姆扬着微笑说:“先生让我来看着您一些，让您别挠。” 乔楚无奈地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 保姆又说:“先生说了，这是裴医生的吩咐，伤口得好好养着才不会留疤。” “我知道了。”乔楚下床站起来，打算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我去花园逛逛，可以吧？” “这个先生没说不可以。”保姆笑眯眯的，“不过他还是让我陪着您。” “他让你这样看着我，那别墅的其他事情谁来做？”乔楚不禁吐槽着慕北祁。 “先生已经安排了另外一个保姆过来帮忙，乔小姐，天气凉了，您多添一件衣服，免得着凉。”保姆笑着说道。 乔楚闻言，拿着一旁的外套往外走。 —— 慕北祁的柯尼塞格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殷洁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在这瞬间才沉静下来。 他终于来了。 殷洁连忙走回包间，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等着他进来。 慕北祁下车走进咖啡厅，服务生迎面走了上来，“客人，里面请。” 他跟着服务生走进包间。 殷洁朝着他展开手，微笑地挥了挥。 笑容是一贯的甜美。 慕北祁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殷洁说:“我点了一杯你最爱的美式。” “嗯。”慕北祁没什么意见，淡漠点头。 殷洁给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 没一会儿，退下去的服务生端了一杯冰美式走进来。 “客人，您的冰美式。”她把咖啡放下后，转身离开。 包间门被关上以后，殷洁婉转着笑容看向他，眼中是禁不住的着迷。 脸庞精致俊逸，身世优秀，事业更是旁人没法到达的高度。 这样优秀的男人，她要是错过，就很难再遇到。 她与慕北祁相处过，若是让她再选择其他男人，她会看不上。 “你最近忙吗？”殷洁开口关心他。 慕北祁背部靠着椅子，双手交叠在双腿上，动作舒展，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想说什么？” 第101章 会死掉的！ 殷洁一愣，胸口传来莫名窒息的感觉。 慕北祁不是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那都是他在忙工作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而现在殷洁却觉得他这样是因为因为乔楚。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时候只有温柔才能让他彻底的臣服。 “我就是想要关心你。”殷洁低声说着，试图用自己的痴缠来打动慕北祁。 不然，就要抓不住了。 慕北祁本是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她说了好多谎言才把他给哄下来的。 若是再抓不住，殷洁觉得自己会死掉的。 慕北祁抿了一口冰美式，苦涩的味道能让他保持高度的理智。 他放下杯子，眼眸无情，“我还有个会议。” 殷洁看他就要离开，心中一阵慌乱，立刻打起感情牌:“北祁，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慕北祁神色疏冷，没有接话的意思。 殷洁满目凄哀，漂亮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明明我们以前的感情很好的。” “我是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出了个国，我们的感情就变了？” 慕北祁没有因为她说的话有半分的触动。 平淡得如在看一个演技不太好的演员在表情，即使哭戏凄美，却不能打动台下的观众半分。 殷洁等了好会儿，还是没等到慕北祁的答复。 她身体微微靠前，试图在他的眼中看出点柔情来。 殷洁失望了，她什么都没看到。 本来想了满肚子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复习，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 “北祁，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殷洁语气透着浓浓的哀求与绝望。 慕北祁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开口说话:“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殷洁一愣。 慕北祁又说:“当初是你决定结束出国。” 他不是没说过，可以等她回来。 但那时候殷洁是怎么说的？ 她说让他别等。 所以他没等。 慕北祁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要是觉得有道理的，他都不会执拗的坚持。 不会为了感情自我感动。 也不会被其他人过多的牵扯到情绪。 除了乔楚，她是个例外。 “我……”殷洁一愣，后悔不已。 当初她与他在闹别扭，等了好几天，都等不到他低头来哄自己。 虽然那件事是她不对，但作为女生，她觉得自己应该被哄的。 身边的人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等不到以后，有人给她出了主意，她就跟慕北祁说了结束，然后出国。 殷洁认为，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在国外镀一层金，回来更容易被慕家的长辈接受。 但与慕北祁的发展，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乔楚居然在她离开以后趁虚而入，夺走了慕北祁的关注。 “北祁，当初是我错了。”殷洁只能道歉。 慕北祁没说话。 殷洁把左手搁在桌子上。 手腕上的铂金手链在包间温暖的灯光中折射出闪烁的光华。 殷洁问:“北祁，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这几年我已经变了许多，变得成熟了，也变得更爱你。” “我们之间的缘分本来就很深，你我之间还有这么一道过往，你不会不要我的，是吗？” 慕北祁看着那闪烁的铂金手链，山洞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那时候看不见，他所有的画面都是黑的。 但那道甜美的声音接近哀伤的求着他别睡、别死。 与殷洁现在的声音比起来，压根不像。 “回不去了。”慕北祁说。 不是现在回不去，是从殷洁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开始就回不去。 殷洁即使妆容精致，也掩盖不了她煞白的脸色。 她急促地说:“怎么会回不去呢？” “明明我们之间还好好的，为什么就回不去了？” “北祁，你忘记以前了吗？我们有多好，你还说在山洞里面咱们说过……” 慕北祁打断她的话:“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你全忘记了。” 殷洁受伤地敛了敛眼眸，“是啊，我都忘记了，可你还记得不是吗？” “我不是想用过去的恩情绑架你，只是觉得我爱你，所以我们不应该这样，北祁，我们在那种情况下相遇，你不能无视那样的缘分，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慕北祁表情冷漠如冰雕，“殷洁，结束的就让它结束。” “你的恩情我会记着的，以后殷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提供帮助。” 这就是他能做的。 一旦认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就不能再跟殷洁有什么纠缠。 现在身边有乔楚就挺好的。 殷洁的脸色煞白，无力靠在椅背上。 “我要的不是这些。”她喃喃低语。 明明能在一起，谁又愿意做普通的朋友呢？ 就算慕北祁允诺会帮她，但这种帮忙又能持续多久？ 她跟殷家要的，是一个强大持久的后盾。 而不是慕北祁的一句允诺。 “抱歉。”慕北祁觉得自己这次说的够清楚。 之前殷洁回来，他一直没提出复合的事情，她就以为还有希望。 那么，就让他把这份希望割断，但愿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再在背后做那些暗搓搓的事情。 殷洁满目悲伤，说道:“阿姨还想让我们订婚呢。” 提及宋谷兰，慕北祁脸色一沉。 谁都别想对他的感情指手画脚。 他跟殷洁已经结束，就不会有订婚这种事情发生。 “不会订婚，我得回去开会。”他说罢站起来，看了眼桌子上的两杯咖啡，说道:“我请。” 说完，他走出包间。 殷洁看着他离开，心都要碎了，同时浓浓的不甘心在心头扬起。 慕北祁以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她吗？ 不可能的！ 她是殷家的希望，而他是慕家的未来。 慕家所有的长辈都不会让慕北祁乱来的。 殷洁神色逐渐阴鸷，隐隐透露着破坏一切的癫狂。 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生走了进来。 殷洁望着她问:“照片拍好了吗？” “殷小姐，我拍好了，还特别的清晰，您看看这样可以吗？”服务生把照片递给她看。 殷洁看了眼，很满意。 “发给我。”他说着，拿出手机给服务生转账了一笔钱。 在慕北祁没来之前，她就收买了一个服务生。 让她等慕北祁来了以后，用手机尽量多拍点两人一起喝咖啡的画面。 服务生完成得很好。 殷洁收到了照片，满意地站起来。 “结账了吗？”她问。 “慕先生已经结过账了。”服务生说道，眼中闪过羡慕。 殷洁的命真好啊，长得漂亮，家世好，还有慕北祁这样的男朋友。 这样的境遇，还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殷洁离开咖啡厅后回到车里，挑了最清晰又最温馨的一张照片，按下发送键。 第102章 救命之恩 乔楚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晒太阳。 初秋的太阳带着懒懒的暖意，赶走了风里夹带的寒凉。 乔楚喝着保姆端过来的果汁，惬意又舒服，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后，背后的伤口好像一下子并不是很痒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 乔楚拿起手机看了眼，是爷爷发给自己的语音消息。 她点开来听。 “楚丫头，我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京城那边要大降温，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一点。” “还有，工作再累也不要忘记好好吃饭，别饿坏了。” 乔楚听着爷爷的关心，鼻子莫名的酸涩。 被绑架的事情她没告诉爷爷，因为受伤，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弄丢了。 乔楚很想告诉爷爷，她想起自己的妈妈了。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用轻快的语气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我在京城这边很好，不用担心我，爷爷，你在乡下也要照顾好自己。” 过了几秒，老人家的语音消息又传了过来。 “放心吧，我在村子里过得很好，左邻右舍的都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乔楚听完消息，还没回复，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不是微信消息，而是进来了一条短信。 乔楚点开短信消息。 看着加载出来的照片，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即使照片没拍出男人的模样，乔楚还是认出这是慕北祁的身影。 坐在他对面的殷洁笑容洋溢。 乍一看，幸福快要溢出照片。 乔楚稍稍抬起手机，把照片删掉。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用淡定无所谓的态度面对这一切，但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身体僵在那里。 保姆注意到乔楚的脸色变差，上前关心道:“您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乔楚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殷洁给她发来短信。 “北祁爱的是我，你拿什么跟我争？” 屏幕上的每个字都像一根针，紧紧扎入了她的心脏里。 乔楚脸色煞白。 是啊，她凭什么去争？ 慕北祁这几天一直守在身边不过是出于对她的愧疚。 她刚出院，他就迫不及待地去见殷洁了。 还跟她说，是去工作。 乔楚深呼吸，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等心彻底平静以后，她才给殷洁发去消息。 “救命之恩。”乔楚看着已送达的三个字，把短信删除。 “乔小姐，天冷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保姆见她苍白着脸，即使在坐着，身形也消瘦得摇摇欲坠，真担心她的身体会瞬间倒下。 “嗯。”乔楚也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现在真的不合适继续待在这个花园里。 回到客厅，紧紧握着的手机又一次震动。 乔楚心烦意乱地打开，却发现这次发消息的人不是殷洁。 “乔小姐，我是来做个跟进的，您感觉最近身体怎么样？”黄医生在担心她的身体。 乔楚坐回沙发上，缓了缓才给她回了消息，“我最近感觉有些累。” 黄医生很快回了消息:“您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失血过多的人是容易累的，最近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记得按时吃药，如果感觉特别不舒服的话，记得到医院来做检查。” “好。”乔楚回复过后，等了一会儿黄医生也没回复消息。 她才把聊天记录清除。 保姆端来温好的牛奶，“乔小姐，您喝一点牛奶吧。” 乔楚摇了摇头，“我不想喝。” 保姆闻言也不勉强。 “我去睡一会儿，有事的话上楼直接喊我就是。”乔楚道。 “好，我去守着您。”保姆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乔楚上楼的脚步顿了顿，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挠。” 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她感觉浑身冰寒刺骨，后背剩下的一点痒意也没了。 她整个人如坠入冰窟，身体再也没有其他的知觉。 保姆打算跟着的脚步瞬间停下。 看着乔楚寂寥的背影，她突然产生一种对方很孤独的感觉。 许是看着瘦弱，才会如此。 保姆转身走进厨房，打算看看有什么食材能给乔楚补补血的。 慕北祁今日离开的时候提起过，乔楚现在的饮食最重要的就是补血。 所以保姆打算给乔楚做点补血的饮食。 傍晚。 慕北祁完成工作后，驱车回到天禧一号。 走进客厅，他便问着保姆:“乔楚呢？” “乔小姐在楼上休息。”保姆老实回答，她十分钟前上楼看过。 乔楚休息的时候没关主卧的门，她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睡着了。 慕北祁转身上楼，走进主卧。 正如保姆所说的，乔楚睡得很沉，一路上来的脚步声她也没什么反应。 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只有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看着只觉得可怜。 慕北祁走到床沿边坐下，“乔楚。”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如细雨缠绵。 乔楚没有醒过来。 慕北祁皱起眉头，在医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白天在睡觉，晚上的时候也要睡很久。 一整天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 他担心这是不好的情况，还专门去问过裴思辰。 裴思辰却说这是正常的。 乔楚能睡着就让她多睡点，睡觉也是身体机能在恢复。 慕北祁修长的手搭在乔楚的肩膀上。 她本就很瘦。 这几天更是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着，因为伤口疼也吃不了饭，她瘦了很多。 肩膀压根没多少肉，骨头膈手。 “乔楚。”慕北祁轻轻晃着乔楚的肩膀。 “唔。”床上的人终于给了她一点反应。 “起床吃饭了。”慕北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很困，我不吃了。”乔楚嘟哝着拒绝。 她真的很困。 陷入睡眠以后，好像就再也起不来了，只想继续睡觉。 “不行。”慕北祁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乔楚眼睛半眯，一脸困倦。 慕北祁见她这样，有些于心不忍，“真的很困吗？” 乔楚低垂着头，眼睛半眯地“嗯”了一声。 她现在只要睡着，就是没完没了的睡眠。 慕北祁与她商量:“要不让保姆送上来，我喂你。” “我不饿。”乔楚脑袋终于清醒了点，抬起眼眸望着他。 在医院的时候，慕北祁也喂过她。 但那时候她除了身体疼痛，也没能感受到什么来。 想到今天那张温馨的合照，她心底似在滴血，这点温柔也不想贪恋。 乔楚心想，之前是内疚，现在又是什么？ 补偿吗？ 慕北祁以手为梳，在她柔滑的发丝中来回穿梭，散乱的头发整齐了许多。 “裴思辰说了，你现在要多吃点。” “好。”乔楚知道慕北祁决定了一件事以后，他就不会改变。 她只能答应，下床与他一同下楼。 吃饭的时候，慕北祁把她的碗堆成了小山。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103章 搬出老爷子 慕北祁看了眼来电显示。 乔楚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就往他那边看去了。 他神情很淡，并没有显山露水，她猜不到是不是殷洁的来电。 慕北祁收回视线，并没接听。 对上乔楚探量的眼神，他提醒:“多吃点。” 乔楚点了点头，又撇了撇嘴低声说:“有点淡。” 一旁候着的保姆解释起来:“您现在不能吃酱油耗油这些，所以这些菜我们都做的味道比较淡。” 乔楚知道这都是为了她好，也没说什么。 她努力吃下碗里堆积成山的食物。 直到真的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慕北祁看着一碗米饭她只吃了一半，而且给她夹的菜也没吃多少。 “吃不下了。”乔楚无奈，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需要多吃点。 可本来她的胃口就不好，再怎么努力，吃下的也不多。 “陪我多吃点。”慕北祁示意她继续吃。 乔楚是真的吃不下了，但还是听话地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米饭。 饭还没吃完，手机铃声又一次的响起。 慕北祁搁下筷子，拿起手机离开饭厅。 走出客厅后，他才接听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似松了一口气:“大少爷，您终于接电话了。” 来电是慕家老宅那边的，那头是老宅管家的声音。 “什么事？”慕北祁声音冷冷淡淡。 管家说:“您快回来一趟吧，老爷子身体不舒服就说想见您，这边家庭医生都来了两个了，情况很不好。” 慕北祁脸上的表情冷了冷，“我现在回去。” “好的，您开车小心。”管家叮嘱。 慕北祁挂断电话，走回饭厅，“我还有事情。” 乔楚直直看着他，“你要出去吗？” 他感觉到乔楚的情绪不对劲，但还是“嗯”了一声。 乔楚深呼吸，语气哆嗦着问:“能不去吗？” “我想你陪着。”她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她不想再收到殷洁炫耀般的短信了。 至少在她还没计划好具体的报复计划之前，她不想再收到殷洁耀武扬威的短信。 慕北祁一愣。 四年多的时间，乔楚除了跪在地上求自己帮她的那次外，再也没提出过什么请求之类的话语。 更别说这样痴缠的话。 想让他陪着。 慕北祁的心弦微动，身体的每根神经都充满了喜悦。 可老爷子的事情耽搁不得，他走到她的身旁，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事情很重要，我得出去一趟。” “好。”乔楚垂下眼眸，没再挽留。 落在额头上的吻很冰很凉。 “那你早去早回。” 她补充了一句。 慕北祁眸色深然地看着她。 似要把她看穿。 乔楚自从遭遇那件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似乎有什么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北祁不敢确定这种变化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总归他觉得现在一切都是称心如意的。 “嗯。” 乔楚目送着慕北祁离开，心底逐渐地泛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 慕家老宅。 慕北祁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慕家比较重要的亲戚都来了。 偌大的客厅吵闹得像菜市场一样。 慕北祁皱着眉头。 往日这阵仗也只有一些代表团圆的节日才有，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北祁回来了。”一个旁家的亲戚看见他，笑意盈盈，“老爷子还在楼上治疗，你上楼去看看吧。” 慕北祁冷漠颔首，往楼上老爷子的房间去。 宋谷兰站在房间门口。 听见脚步声，她眼睛稍稍挑了挑，又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不搭话，像要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 慕北祁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漠。 本来就不亲近的母子关系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僵硬，他也没说话，越过她走进房间。 两个家庭医生站在床边，看见他，恭敬地打着招呼:“慕先生。” “爷爷怎么样？”慕北祁冷着脸问。 没等家庭医生开口，慕老爷子就坐了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都是老毛病了。” 一旁的医生见状，摘下监控仪器，“老爷子是高血压犯病了，刚刚吃了极速降压药，现在血压已经降回正常。” 慕北祁得知老人家没事，脸上的冷厉淡了些。 宋谷兰收起手机走进房间，“老爷子就是被你气着才发病的。” 慕北祁没搭话。 慕老爷子下了床，轻咳一声后才开口:“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北祁，男人嘛，年轻的时候哪有不经受诱惑的？” “而且他现在也没订婚结婚的，这事情情有可原，订婚以后不要乱搞就行。” 慕北祁神色一凛，薄唇抿着，知道宋谷兰肯定在老人家面前说了什么。 慕老爷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北祁，陪我下楼。” 慕北祁已经知道这次让他回来是为了什么，并没有立刻离开，劝着他:“您多休息会儿。” “没事，走吧，楼下来了不少你的长辈，得好好招待。”慕老爷子杵着拐杖走出房间。 慕北祁沉着脸跟上。 经过宋谷兰身边的时候，她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还是她狠。 从小不管，现在管不了，就把老爷子搬出来。 他跟着慕老爷子来到楼下。 本来喧哗的客厅在老爷子下来的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慕家作为京城最大的家族，旁支的亲戚很多。 大家都会遵循家族的那一套规矩，重视辈分跟礼仪。 “老爷子，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刚才跟慕北祁打招呼的人，关心着老人家的情况。 “我没事。”慕老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专属的位置坐下。 众人见状，也纷纷坐下。 慕老爷子看见孙儿还站着，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北祁，你也坐。” 慕北祁抿着唇坐下，没说话。 慕老爷子先是看了一眼自家的孙子，转而看向这一大家族的人，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 他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说正事。 “今天让大家过来，其实是想讨论一下北祁订婚的事情。”慕老爷子说道:“你们有什么看法？这仪式要怎么搞才好？” 慕北祁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问他:“跟谁订婚？” 旁支的一个长辈调侃着开口:“那还能有谁？肯定是殷家的那个丫头啊。” “好像你们从高中就开始谈了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订婚是差不多了。” 慕老爷子赞成点头，“说得没错，我们傅家的男人可不兴当流氓，都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了。” 第104章 肝癌晚期 “我没跟她在一起。”慕北祁靠着椅背，双腿交叠，气势浑然天成。 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会跟她订婚。” 话音刚落下，本就安静的客厅更是一片死寂。 慕家的这些亲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声，生怕发生事情会责怪到他们的头上。 宋谷兰刚下楼，就听见了他说这话，冷哼一声打破沉默。 客厅里大部分都望向她那边。 宋谷兰在大家注视的眼神中吐出一句话来质问慕北祁，“什么时候慕家的事情是你说了算？” 慕北祁脸色阴寒。 宋谷兰坐在属于慕家长媳的位置上，盛气凌人。 “让你放纵了四年，已经是家里的极限，你跟殷洁之前也不是闹着玩的，今天你爷爷跟叔伯都在这里，把订婚的事情该讨论的全讨论了，不该有的念头你也尽早断了。” 宋谷兰的话说完，旁系的大伯也跟着开始劝:“是啊，北祁，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 他的话在与慕北祁阴冷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慕老爷子见状，才悠悠开口说:“是这样没错，北祁，殷洁那丫头也跟我说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啊，确实确实是她不够成熟才做出错误的决定，她现在留学回来，成熟又懂事，是时候给人家一个交代。” 慕北祁掐了掐手心。 慕老爷子见他沉默不语，叹息一声，对满客厅慕家旁支亲戚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慕家的亲戚里面不少人想留在这里看戏，但慕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他们纷纷说了一声好以后，站起来离开。 只过了五分钟，客厅大部分的人全都离开了。 慕老爷子让管家跟保姆也退了下去。 客厅就剩三人。 慕老爷子悠悠叹息一声，和蔼地问他:“北祁，订婚的事情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慕北祁端正坐姿，正要开口肯定，老人家又悠悠开口。 “我时间不多了，只想着在有生之年，能看见你结婚生子，看来这愿望也不能实现了。” 慕老爷子露出极为失望的神色说道。 “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北祁皱起眉头。 慕老爷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爸，您放心，这订婚仪式肯定能够举行。” 宋谷兰看向慕北祁，态度比先前还要强势，“慕北祁，你不能这么不孝，今天无论是为了慕家还是为了老爷子的心愿，你都必须跟殷洁订婚。” 慕北祁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停留，却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北祁，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他双手叠在拐杖的龙头上，“我生病了，可能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什么病？”慕北祁哑着声音问。 慕老爷子垂眸说:“医院检查说我肝上长了个东西。” 慕北祁一怔。 “医生说动手术的意义不大，让我好好享受剩下的生活。”慕老爷子提及自己的病，模样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我会订婚。”慕北祁哑声说道。 慕老爷子闻言，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与宋谷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说:“那订婚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 慕北祁薄唇紧抿，“您好好休息，订婚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吗？你怎么处理得过来?”慕老爷子关心他。 “这些您不用担心，杨子规会帮我安排好。”慕北祁说完站起来，“先回去了。” “好，那你开车小心。”慕老爷子叮嘱道。 没过多久，管家走了进来，汇报道:“老爷，夫人，少爷已经开车离开了。” “嗯。”慕老爷子点了点头，神色祥和，刚才脸上的哀伤一扫而空。 除了一些老人的常见病外，他的身体很好。 编造那些谎言，都是为了让慕北祁同意娶殷洁。 宋谷兰给他倒了一杯茶:“爸，您怎么不趁机让北祁离开那个女人？” “您明明可以趁机拿捏让他做完这些事情的。” 慕老爷子摇了摇头，把拐杖放在一旁，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后才慢悠悠说道:“你平常太忙，对这个儿子根本不上心。” 宋谷兰听着批评，也没觉得有什么，“您把他教得很好。” “以前教得再好现在不也不听话吗？”慕老爷子对慕北祁的心思琢磨得很透。 “他跟你的性格一样。” 他顿了顿，又说:“他虽然明面上答应我了，但是肯定会去查我说的事情，现在要是强迫他去跟那个女人断了，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 宋谷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说:“他不会起什么反应的，他是您的孙子，也是我的儿子，再叛逆，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事情闹到难堪的地步。” 慕老爷子反问起她:“那你们母子之前是怎么闹僵的？” 宋谷兰一怔，品了一口热茶后才说:“医院那边的事情，您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慕老爷子点头，“他现在去查，只能查到我让人制造的病历。” “那就好，我把这消息告诉殷洁那丫头，省得她又在那里哭。”宋谷兰把茶杯放回茶几站起。 “那丫头能守得住秘密吗？”慕老爷子问。 “您放心，为了跟北祁在一起，她守得住的。” 在这点上，宋谷兰对殷洁还是很有信心。 “那你觉得，她真的适合北祁吗？”慕老爷子又问。 “您还不信我挑选的人吗？”宋谷兰笑着说。 就算殷洁真的不合适，她也会把对方培养成合适的。 —— 慕北祁离开慕家老宅后，给杨子规打了电话。 对方接听后，他直接吩咐道:“找人去查老爷子在医院的就诊记录。” 他没让裴思辰去查，是因为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裴思辰容易被连累吊销牌照。 这事情就适合找人在暗地里查。 “是。”杨子规立刻让烬去查。 还没回到天禧一号，慕北祁接到了杨子规的来电。 “老板，已经查到了。”杨子规的声音有些沉重。 慕北祁听出来了，不用问，他都知道调查结果。 杨子规汇报道:“医院那边的病历显示老爷子得了肝癌，三期，显示有扩散转移的迹象，已经没了治疗的必要。” “他还有多久时间？”慕北祁的声音中有着微不可闻的颤音。 杨子规说:“我已经让相关的专家看过，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 “嗯。”慕北祁挂断电话。 他开车进了天禧一号。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慕北祁坐在车里，坐了很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盒子。 他想了很多。 虽然老爷子一直对他要求严格，但在生活上又是照顾的很周到。 现在知道他时日无多，他心中五味杂陈。 直到看到乔楚披着外套走到车前，他才下了车。 第105章 我们订婚吧 “怎么出来了?”慕北祁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放在口袋里，拢了拢她的外套，才发现她披的外套很薄，里面穿着的是睡衣，也不厚。 他捂了捂她的脸，责备似的说了一句，“也不多穿点。” “我不冷。”乔楚握住了外套的两边衣襟。 她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后觉得渴，下楼想喝杯水。 刚喝完水便听见了院子外面的动静，猜测是他回来了。 乔楚便在一楼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进来，才好奇走出来看看。 “进去吧。”慕北祁小心翼翼地环着她的腰，走回客厅。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乔楚才感觉暖起来。 “你怎么一直待在车里？”她好奇地问。 “接了一个电话。”慕北祁俯首，注意到她脸上的困倦，“累了？” “没有，我刚睡醒。”乔楚想套点话，可发现无从下手。 她压根没立场去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怎么整个人的状态看着有些不对。 “继续睡吧。”慕北祁拥着她上楼。 乔楚没说什么，顺着他的意思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我去洗澡，你先休息。”慕北祁脱下外套，随意搁在沙发上。 “好。”乔楚躺回床上。 浴室那边传来水声，乔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乔楚一直侧躺着，看着旁边空着的床位发愣。 胡思乱想之间，慕北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两声震动的声音，屏幕亮了亮。 乔楚正想起来看一眼，卧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她重新躺回床上，背过身去。 慕北祁带着淡淡的水汽从浴室走出来。 乔楚没说话，紧紧地闭上眼睛。 慕北祁没立刻躺在床上。 他在沙发那边稀稀疏疏地弄出了一点小声响，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一会儿，床头的小夜灯熄灭，身边的床位塌陷下去，慕北祁从背后抱住了她。 乔楚呼吸一紧。 “睡着了？”慕北祁把头埋入她的脖颈之间，淡淡的清香萦绕，他心头的浮躁是减少了许多。 乔楚感觉到脖颈之间的喷洒的炽热，压根装不出已经睡了。 “没有。”她声音带着几乎微不可闻的沙哑，如被滚烫的烈酒熏过。 慕北祁下意识地就想抱得更紧。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来，他就放弃了。 乔楚身上还有伤。 慕北祁在黑暗中嗤笑着自己的小心翼翼，身子微微一侧，从睡袍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乔楚以为他会继续说话，闭着眼睛等着。 慕北祁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 乔楚感觉到有什么套入她的中指之中。 冰凉的质感瞬间萦绕了整根手指。 乔楚意识到那是什么，把手抽出，她伸出被子握了握，果然是戒指。 “你为什么送我戒指？”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慕北祁道:“乔楚，我们订婚吧。” 乔楚愣在那里，脑袋的思绪瞬间炸开了花，如五光十色的焰火，她瞬间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这么突然……”她低喃，明明是合适她尺寸的戒指，此刻却像金箍一样，攥紧了她的手指。 慕北祁没告诉她戒指他已经准备了三天。 “不想答应吗？”他微微抬头，亲吻着她的侧脸。 他们已经相处了四年。 彼此都很合适。 “不是。”乔楚感觉混乱铺天盖地而来，如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缠得她压根思考不了。 她的声音不禁发涩，提了一个他们彼此都没法忽视的人，“殷小姐呢？” 慕北祁一怔，右手默默交缠起乔楚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 乔楚正想问清楚，却感觉慕北祁贴得更近了。 “从她回国开始，我就没打算跟她在一起。” 慕北祁说着，这几天他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若是他之前有打算跟殷洁重归于好，就不会不同意解除协议。 若不是后来她的坚持，自己压根就不会放手。 至于跟殷洁的那些相处，完全是她请求的。 他只是看在以往的救命之恩的份上。 慕北祁认为自己给的承诺已经够了。 不需要搭上自己的终生，他该顺从心意。 戒指逐渐被他手掌的温度捂热，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乔楚听着他的解释，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她答应了慕北祁，殷洁肯定会被气死。 殷家也会因为失去这个联姻机会而难受。 可是，真的该答应吗？ 在满脑子的仇恨下，她不确定自己对慕北祁还有多少感情。 如果是单纯为了报仇，乔楚觉得自己应该答应的。 可她爱慕北祁爱的太辛苦了，她担心真的答应后，会忍不住又重新爱上他。 再说，他的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乔楚想到这里，她心底恐惧升起:“慕北祁，我们很难的。” 慕北祁执着地说:“只要你相信我就不难。” “你要怎么说服你的母亲？”乔楚问他。 她的这个问题，慕北祁在车里已经想好了。 他不需要经过宋谷兰的同意。 如果非要说他的婚姻跟慕家有关系，那现在慕家话事人还是爷爷。 “乔楚，只要一个孩子。”慕北祁哑声说。 他知道这么说对乔楚很不好。 可若是他要跟乔楚在一起，就必须用一个孩子，给慕老爷子一个交代。 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后，就像无根的浮萍瞬间长了根，在乔楚这里扎稳了。 他再也没法接受别人。 卧室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过了半分钟后，乔楚才缓缓开口:“你确定吗？” “确定。”慕北祁搂得她更紧，“只要我不愿意，他们谁都勉强不了我。” “我想要个孩子，是为了你未来着想。” 乔楚怀了孩子，就是慕家未来的继承人。 宋谷兰的性子再偏激，也不敢伤害继承人。 慕北祁想的，乔楚也想到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坐了起来。 “我只是建议。”慕北祁以为她这是不愿意。 乔楚却把床头的灯光打开，面对他一点点解开睡衣。 白皙的肌肤呼之欲出，慕北祁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你做什么？”他面对乔楚的时候总会失控。 现在与她一起躺在床上是在强忍。 “不是要一个孩子吗？”乔楚把睡衣拉下。 慕北祁坐了起来，定定看着她:“这样会伤害你。” “小心一点就行了。”乔楚说着，微微侧头吻住他的唇。 她的动作生涩却充满诱惑。 慕北祁的火被彻底点燃，温柔地与她纠缠在一起。 一个小时后。 喘息的声音逐渐平复。 慕北祁仔细检查乔楚后背的伤口。 确定没裂开后，才放心地把她抱在怀中。 乔楚紧紧闭着眼睛，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 以往慕北祁都会做措施。 即使是上次的慈善晚宴，他也不知道从那里找到小雨伞戴了才跟她做。 这次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做措施。 可是她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怀孕的。 第106章 就你，还配？ 慢性白血病导致身体虚弱，乔楚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 之前她去医院的时候也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黄医生。 黄医生跟她说这是正常的。 身体没好利索之前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所以乔楚清楚，自己是不会怀上孩子的。 慕北祁抱住她的腰，即使已经到达满足的顶点，他还是依恋着她。 他如餍足的野兽，整个人懒洋洋地贴着她，“乔楚。” 他低沉又缠绵的声音入耳，夹杂空气中的暧昧气息，让她红了脸。 “我累了。”她声音喊哑了，娇嗔中带着阵阵疲倦。 那软糯的求饶声直入了慕北祁的心坎去。 他抬头，在乔楚的脖颈上落下一吻。 “睡吧。” 慕北祁的声音有催眠的魔力，几乎是瞬间，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 乔楚都在思考着慕北祁提出订婚的事情。 她想了很多天，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发呆之际，乔楚接到尚思思的电话。 “乔乔，今天周末，要不出来吃个饭？” 接到好友的邀请，乔楚是心动的。 虽然慕北祁没再限制她的行动，也说了只要带着保镖保证她的安全，她就能出门。 可宋谷兰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这几天她都在天禧一号，基本上没往外跑。 整个人要闷得不行。 “好。”乔楚答应了，又道:“不过我可能要带两个保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尚思思才开口表示理解:“那些保镖是要保护你的安全嘛，能理解。” “那咱们要去哪里吃？”乔楚打开衣橱，挑选着外出要穿的衣服。 “蓝波湾餐厅，可以吗？”尚思思询问她的意见。 “好的，不过这次我来请你。”乔楚先把话说清楚。 尚思思还有养父养母要照顾，她该多留点钱。 “好呀，那我先谢谢你。”尚思思也没矫情，一口答应，“你有保镖的话，那我不来接你咯，蓝波湾见。” “好，没问题。” 结束通话后，乔楚选择了一套薄的毛衣裙，搭上一件粉色的外套。 淡淡的粉色把她整个人的气色衬得好看了许多。 当然这里面也有慕北祁与保姆的功劳。 这几天家里的保姆不断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补气血的菜，慕北祁只要有空与她吃饭，都是连哄带骗地让她尽可能的多吃。 即使还在生病，乔楚都觉得自己长了多一些肉。 她来到楼下跟保姆说了一声，随即带着两个保镖出了门。 蓝波湾餐厅。 今天是周日，但蓝波湾餐厅罕见的没人。 乔楚与尚思思站在餐厅门口，皱了皱眉头。 “是不营业吗？”尚思思嘀咕，又说:“不像啊，里面还有服务生在做事呢，但这时候蓝波湾没客人，不科学。” 乔楚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来得不巧，被人包场了。” 她的话刚说完，里面的服务生扬着微笑走出来:“是乔小姐吗？” “我是。”乔楚点头。 “慕先生已经为您包了场，两位请进。”服务生邀请两人走进餐厅。 乔楚没想到自己一语就说中了，只不过包场的人是慕北祁。 她挽着好友的胳膊往里走。 尚思思一边往里走一边感叹一声:“慕先生这也太夸张了。” 蓝波湾作为京城高档的餐厅之一，人气是很好没错，但人家店面大后厨工作人员多，不至于说没位置的。 可慕北祁就是直接来了一个包场，这让人怎么都没想到。 乔楚没说话，估计这是慕北祁防着宋谷兰的意思。 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后，尚思思才发现乔楚的左手中指上戴了一个戒指。 作为好友，她知道乔楚虽然对珠宝设计感兴趣，可对方基本上是不戴首饰的。 “乔乔，你手上的戒指……”尚思思神情古怪，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乔楚垂眸看了一眼戒指上的粉钻闪闪发光，没有隐瞒，“他想跟我订婚。” 尚思思手一抖，柠檬水差点洒在桌子上。 “那戒指是他送的订婚戒指？”她小心翼翼问，心中五味交杂。 乔楚虽然在上次他们解除协议后说不爱了。 但尚思思知道，她其实还是爱的。 可是他们之间除了殷洁外，这会儿还多了慕家。 抛开乔楚过去的那些背景，她现在跟自己一样，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就算她跟殷洁那个爹说是亲生女儿的事情，也不一定能够回到殷家。 所以说，横在乔楚面前问题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嗯。”乔楚知道这款戒指的独一无二，也知道这设计款的寓意。 尚思思心直口快地问:“那你打算答应吗？” “我还没答应。”乔楚道。 这中间的因素太多了。 就是慕北祁想让她怀个孩子来堵住慕家长辈的嘴，她都做不到。 就算以后顺利找到骨髓配型，治好了，怀孕也还要小心翼翼的。 慕家这样的大家族，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白血病、还不能留下继承人的媳妇？ 但是，她真的好想报复殷家…… 哪怕她下个月就要过世，她也不想让殷家好过。 太恨了。 恨得入了骨子里。 尚思思揪了两下桌布，发现是真丝的，她才停下动作。 “乔乔，这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她知道自己不好说什么。 不是什么选择都是一个好一个坏的，在这件事上乔楚无论选择哪个都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知道。”乔楚把玩着戒指。 转了一圈又一圈。 提及被慕北祁求婚的事情，连出来游玩的心情都被影响了。 吃过饭后，尚思思提出要不在附近逛逛，顺便消食。 乔楚同意了。 她现在也不想回别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的。 想起带去天禧一号的衣服不多，乔楚说道:“思思，要不我们去看看衣服吧。” “好。”尚思思没意见。 两人来到顶楼，随便挑选了一家女装店逛着。 乔楚看中了一件藕色的高领毛衣，正要去试的时候，熟悉又傲慢的声音响起。 “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的藕色高领毛衣，给我包起来。”殷洁对一旁的导购说道。 “殷小姐，可这件衣服是那个女士先拿起的……”导购犯难。 “她拿起了，有穿在身上吗？还是说已经结账了？”殷洁挑眉质问，眼神则是挑衅地看着乔楚。 那眼神里分明是在说，就你，还配跟我抢裙子？ 乔楚把包包塞给尚思思，说:“我要试穿。” “试穿？就你这身份，穿了能买得起吗？”殷洁冷嘲热讽的，对着导购说:“我是你们店的vip，知道什么是vip吗？还不赶紧拿过来？” 第107章 三妈三女 尚思思看着殷洁这傲慢的模样，火从心起，回怼道:“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教会你先来后到吗？衣服是乔乔先拿起来的，就算你想要，也得等她试了不想要，你再买。” “不过，这样的话，你买到了也只是乔乔看不上的，要是她看上的，也轮不到你。”她若有所指。 殷洁听出了言外之意，瞬间暴跳如雷，“什么看不上，我看她是想要而没法要吧？” 乔楚皱了皱眉头。 她现在真不喜欢跟殷洁起冲突。 但现在离开的话，那就显得她太弱了。 尚思思压根不用乔楚开口，就把话怼了回去:“什么是没法要？怎么的，你来说道说道，慕先生理你了吗？” 殷洁正想开口。 尚思思又说:“你从回国到现在，他跟你表白说在一起了吗？” “你是想再续前缘，可人家慕总不稀罕你啊。” 尚思思记得乔楚提及过慕北祁在殷洁回来后压根没跟对方在一起过。 慕北祁这个人坦荡，说是没有在一起过那肯定没在一起过。 换句话说就算有点暧昧又怎么了？ 没在一起，那点暧昧什么都算不上。 殷洁气得脸都青了，恨不得把乔楚跟尚思思的脸撕烂。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的，她不能这么做，而且，她也不一定输。 殷洁没理会尚思思，而是看着乔楚，“乔楚，有些物有些人压根不是你的，无论是你手中的那件衣服，还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劝你识相点松手，早点滚蛋，不然等我动手的时候，我可不留情面。” 乔楚正要开口。 尚思思拍了拍她的手背，“乔乔，你先去试衣服，对待泼妇我有一套。” 殷洁被气得牙痒痒，“你说谁呢？” “谁问说谁。”尚思思得意洋洋道。 殷洁的拳头捏得咔咔响，却忽然笑了，笑得风情万种:“你们在得意什么？以为北祁没赶你走，你就拥有一切了？” “乔楚呀乔楚，不是我说你，要是没有北祁，这里一件衣服你都买不起！” “我劝你，赶紧撒手，别弄脏了我要的衣服，还有，我跟北祁快要订婚了，什么先来后到，我先跟他在一起的，即使后来分手，我也是先的那个人，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等我跟他订婚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而你……” 她顿了顿，继续讽刺；“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本嘚瑟？” 尚思思瞬间哈哈大笑。 “你？订婚？跟谁？” 她忽然觉得殷洁的脑子不太好。 果然三妈生的女儿都是三，搞不好智商都是遗传的。 而以前的男人，大概率是喜欢笨蛋美人那一套，所以殷国华眼瞎没选择乔楚的母亲。 “当然是跟北祁了。”殷洁炫耀道。 “你跟慕先生要订婚了，那这算什么？”尚思思一把握住乔楚的手举了起来。 “思思……”乔楚想说，自己还没答应慕北祁。 而且殷洁说订婚说得信誓旦旦，她觉得这当中肯定有蹊跷。 殷洁看着乔楚手指上戴着的粉红色钻戒，一愣。 那是卡地亚首席设计师设计的款。 全球就只有这么一颗。 设计师的设计理念是独一无二的爱。 殷洁知道这个戒指是慕北祁买走了。 她以为，这即将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乔楚，你是不是偷的？”殷洁不相信，宋谷兰之前就跟她说了慕北祁同意订婚的事情。 那这个戒指怎么在乔楚的手上？ 难道是慕北祁给她的补偿？ 殷洁心中愤怒又妒忌，补偿可以用别的戒指，为什么要用一款寓意是‘独一无二的爱’的戒指来做补偿？ “什么偷的？那是你得不到的男人亲自跪在乔乔面前，求她嫁给他的。”尚思思笑着说道。 “你这表情怎么看着不相信？哦对你刚才说要跟慕先生订婚是吧？是在梦里梦见的吗？” “啧啧啧，真没想到，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三妈三女啊。” 尚思思的话让乔楚与殷洁均是一愣。 殷洁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 在整个京城基本上没人知道她母亲那段过往。 现在尚思思却若有所指，难道是乔楚已经恢复记忆了？ “你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殷洁心乱如麻，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试探乔楚。 若是她真的恢复记忆…… 而慕北祁真的偏爱她的话，那父亲有可能会为了利益认回乔楚。 而慕家也有可能因为乔楚是殷家的人而同意慕北祁跟对方在一起。 不能，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 “我哪一句是胡说的？现在戒指戴在我家乔乔手上，谁会跟慕先生订婚一目了然吧，这衣服，还有人，你都注定得不到。”尚思思维护着乔楚。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 乔楚的性子软，基本上遇到事情，尚思思都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好友。 殷洁脸色阴沉难看，她瞪了乔楚一眼，转身离开。 “我是你的话，就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尚思思讥讽着，声音不大，也不管她听没听见。 她就是想逞口舌之快。 乔楚左手拿着衣服，右手牵着尚思思的手走进试衣间。 尚思思还没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安抚道:“乔乔，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就是自欺欺人。” 乔楚摇了摇头，说道:“思思，咱们下次别提她母亲的那些破事。” “我提了吗？”尚思思说完，才想起自己确实提了。 她紧张起来:“乔乔，我是不是坏你事了？你看我这嘴真的是遇到这种事情就控制不住，对不起啊。” “没事，殷洁就算会怀疑，只要我小心一点，她也探不出什么。”乔楚说道，只要她后面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尚思思还是拍了拍自己的嘴:“唉，都怪这张嘴，差点就让她知道你的事情。” “过去了。”乔楚知道她是在维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拿着衣服走出试衣间。 “你不试衣服啦？”尚思思疑惑道。 乔楚摇了摇头，表示嫌弃:“这衣服上面有殷洁的唾液，我嫌弃，就算回去了也不好洗干净。” 尚思思忽然想起殷洁在气急败坏的时候唾液不断往外喷的场景。 她“扑哧”一声笑了。 接过乔楚手中的衣服挂了回去。 一旁的导购见她们把衣服挂回去便问:“小姐，是衣服不合适吗？” “也不是，是你这件衣服脏了，我们怕有病毒。”尚思思道。 导购纳闷问:“小姐，我们的衣服都是干净的。” “刚才你们的vip……”尚思思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衣服。 第108章 乔雪雅的女儿 导购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接过衣服，她说:“两位客人，店里还有很多设计款的衣服，类似于这款式的也还有很多，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乔楚点了点头:“好。” 在导购的介绍下，她购买了几件衣服。 时间差不多了，乔楚便与尚思思在商场的门口告别，坐着保镖的车离开。 回到天禧一号后，慕北祁过了没多久也回来了。 乔楚没提在商城碰见殷洁的事情。 而跟着她的保镖在她购买服装的时候一直是在店门口等着的。 那个店很大，里面发生的事情两个保镖应该不知道。 所以乔楚猜测他应该不知道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情。 “今天逛得开心吗？”慕北祁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头发。 乔楚点了点头，“挺开心的。” “以后可以多出去走走。”慕北祁又说。 “好。”乔楚说道，渴望了四年的感情现在得到了，她却没有半分高兴。 她抬眸看着男人，真的想问问他，订婚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殷洁那边也说会跟他订婚？ 乔楚看着这张自己爱了九年的脸，眉目俊朗，精致的任何女人见了都要着迷。 她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慕北祁感觉今日乔楚的状态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在商场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乔楚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慕北祁牵着她的手走进饭厅，两个保姆刚好把晚餐端上饭桌。 “先生，乔小姐，可以吃饭了。”保姆尽责地给他们两人拉开了椅子。 两人坐下开始吃饭。 天禧一号这边一片的温馨。 —— 殷洁心神不宁地回到家。 刚进客厅，便与刚下楼的乔雪琴碰了个正面。 “怎么这模样？北祁又惹你生气了？” 知女莫若母，乔雪琴太懂女儿每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妈咪……”殷洁顿时感觉心中一阵委屈。 乔雪琴牵着她的手坐下，语气有些无奈:“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人都快要订婚了，怎么还吵架了？” “不是他……” 殷洁刚说完，又补充道:“就是他。” 乔雪琴都给绕糊涂了，“什么是他不是他的。” 殷洁之前一直没告诉她慕北祁身边的女人是乔楚，是不想让他们插手这件事。 她恨乔楚入骨，认为必须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谁曾想事情居然发展成现在这样。 做了那么多事情，不但没有让乔楚心生畏惧而后退，反而还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殷洁想到这里，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哎呀，你别哭呀！”乔雪琴连忙抽出纸巾擦拭着她的眼泪。 自从儿子不认同他们夫妻二人的一些做法离家出走后，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殷洁身上。 只是希望这个女儿能够好好的长大，不要像儿子那样叛逆。 “你跟妈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给你撑腰。”乔雪琴看着女儿的眼泪，心都要碎了。 殷洁在母亲的安抚下，说出了商场的事情。 “我遇到那个贱人的女儿了。” 乔雪琴之前没听殷洁提起过乔楚，更是迷惑，“谁？” “是勾引爸爸的那个贱人的女儿！”殷洁说道。 乔雪琴一听，脸色瞬变，拉着她的手上楼。 走进卧室关上门后，她才仔细询问。 殷洁把慕北祁四年来的秘密女友是乔楚的事情告诉她。 说到最后，殷洁又难受地落下眼泪。 “妈咪，现在乔楚手上还戴着卡地亚的那枚寓意为‘独一无二的爱’的粉钻戒指！” 殷洁都快怄气死了。 当尚思思拿起乔楚的手跟自己炫耀起戒指的那瞬间，她仿佛沦为跳梁小丑。 想到慕北祁这几天压根没联系过自己，同意订婚的事情还是宋谷兰告诉自己的，她事后问他的时候也没得到答复。 殷洁心里就越发的不安。 她认为慕北祁真有可能去跟乔楚订婚。 乔雪琴得知殷国华另外一个女儿一直在京城后，脸色也不太好。 当初她用钱疏使那个照顾乔楚的亲戚，让她把孩子丢掉。 事后见殷国华也没去找，她心中所有的大石都放下了。 可现在知道她一直在京城，乔雪琴瞬间不好了。 殷国华这个人最重视利益。 目前来看，乔雪雅生的这个女儿比自己的女儿更有希望成为慕北祁的另外一半，那些卸下了多年的大石瞬间又蹭蹭的往回压。 “这事情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乔雪琴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有人偷听。 “我知道。”殷洁跟她想一块去了。 要是殷国华知道乔楚的价值，肯定会把她接回殷家的。 殷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绝不可能让乔楚分走一些。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呀！”殷洁手足无措，“我不能干在这里等着。” “要是等着等着，北祁跟那个贱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甚至有了孩子的话……” 殷洁不敢想了。 在慕家的骨肉面前，她这点救命之恩压根算不上什么！ “要不，找北祁的母亲说说看？”乔雪琴知道宋谷兰是个有手段的。 殷洁摇头，把宋谷兰做的事情说出来。 乔雪琴又跟殷洁想到一块去了。 不能再让宋谷兰帮忙，只会影响殷洁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想要成为慕北祁的妻子，这张王牌要留到最后才能用。 “妈咪，要是不能嫁给慕北祁，我死了算了。”殷洁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用手中的力量告诉她，自己有多想成为慕北祁的妻子！ 乔雪琴被握得吃疼！ 同时心里有一个信念，她的女儿不能输给乔雪雅的女儿！ 当初自己能赢她，殷洁也肯定能赢乔楚。 她反握住女儿的手:“你一定会成为北祁的妻子。” 殷洁点头，她一定可以的！ 乔雪琴说:“不用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妈咪，你有什么办法？”殷洁急切地问，恨不得今天就能想到办法处理这个事情，明天就能跟慕北祁在一起。 乔雪琴仔细回想刚才殷洁说的话，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你说乔楚以前有一个小男友？” 殷洁点头，“对方的背景也不简单，是秦家的大少爷。” 乔雪琴一愣，话语脱口而出:“还真的遗传了她妈的狐媚基因！” 乔雪雅当初把殷国华迷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她的女儿除了把慕北祁迷得死去活来，还勾搭上了秦家的大少爷。 “秦家大少爷是吗？”乔雪琴呢喃一声。 “女儿，要不你去联系一下这个秦家大少爷吧？” 第109章 跟谁订婚？ 殷洁不解:“联系他做什么？” “你不是说之前还看见他跟姓乔的在一起吗？你去联系他，说不定你们还能合作一番。” “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男人，而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的目标是相同的。”乔雪琴跟她解释。 “真的能行吗？”殷洁嘀咕着，“之前我看秦野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那个贱人，反倒是我觉得他对她有点……” 她话语戛然而止。 她当初能感觉到秦野对乔楚的恨以及厌恶！ “妈咪，你说的这个方法或许能行得通！”殷洁在乔雪琴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拿出手机，找到秦野的电话。 电话接通，殷洁开门见山:“秦先生，我是殷洁，像跟你交易。” “什么？”秦野听着电话那头殷洁的声音，他声音冷得很。 “乔楚。”殷洁道。 “说来听听。”秦野有了兴致。 “见面聊？”殷洁道，“要不今晚九点，魅色酒吧？” “行。”秦野同意。 项目的事情已经忙的差不多，剩下的事情只要让公司的人跟m集团谈就行。 忙了好几天的秦野终于有空去处理乔楚的问题。 约定好时间后，秦野挂断了殷洁的电话。 想到乔楚的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神色冰冷。 乔楚以为找上了慕北祁，自己就拿她没办法了？ 想得天真…… 秦野不打算放过乔楚，本来是打算谈成合作以后再想办法的。 却不曾想殷洁居然会主动联系上她。 秦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 晚上九点。 秦野准时出现在殷洁所在的包间里。 “秦先生很准时。”殷洁举了举杯中的红酒。 “殷小姐也是。”秦野在她的对面坐下，身体舒展开，增添了几分慵懒。 “喝点？”殷洁把醒好的一杯红酒推到他面前。 秦野端起，轻轻摇晃着酒杯，“开门见山，怎么交易？” 殷洁莞尔一笑，唇角沾上红酒渍如鲜血，“不要急，我得弄清楚一些事。” “你为什么会讨厌乔楚？或者说你为什么会恨她？” 秦野眼底闪过不耐烦，说实话，殷洁这种性格的女人他欣赏不来。 若不是有点共同的话题，自己压根就不会过来。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恨她？”秦野否认。 殷洁笑容更深，“恨一个人的眼神动作是掩饰不住的，不过你要是再没动作，等她成为慕太太，就没机会了。” 秦野心底一沉，抿了一口酒，没被她带偏，淡然回了一句，“等她成为慕太太，你也没机会。” 殷洁一愣，心里的烦躁又瞬间起来了。 要不是母亲说这事情她不好出面，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与秦野谈判。 这个男人恨聪明，能一句话挑起自己身上的躁怒点。 殷洁深呼吸了几下，才说:“所以才跟你合作。” “你把乔楚带走，北祁就能永远属于我。” “我没那本事。”秦野皱起眉头。 从目前来看，他认为殷洁把这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他不屑与太蠢的人为伍。 “我可以帮你。”殷洁喝完一杯红酒，又端起另外一杯，“别问为什么，我这也是在帮自己。” “你要怎么帮我？”秦野问。 殷洁勾着嘴唇，“比如说，把乔楚送到你的面前？” 秦野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殷洁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又说:“说实话，我很想让乔楚死，可现在我没这个能力。” “所以才会跟你提合作。” “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人，我能把乔楚骗出来，到了你的手上后岂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 “秦先生，你没有太多的考虑时间，我也没有，因为北祁已经考虑要跟乔楚订婚。” 殷洁随即嘲弄笑了一声，“说是订婚，可能最后会演变成结婚。” “据我所知，北祁早就把户口本迁移出来了，他们两人想得到法律的保护是分分钟的事情，秦先生，你跟我的机会都不多了。” 秦野眼眸一深。 之前慕北祁不过是把乔楚当成玩物。 怎么转瞬间就要订婚了？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乔楚，短短的这几天，她居然让慕北祁的心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秦野道。 “你打算怎么让她出来？”他又问，合作的基础是对方要靠谱，他必须谨慎。 殷洁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后，知道要是用身边的人去做坏事真的很不方便，于是说道:“这很简单，不过你得着几个国外的雇佣兵，我可不想再事情成功后北祁能通过行动的这些人追查到乔楚的下落。” 秦野挑了挑眉头，看来她也不是那种一心一意只想得到慕北祁的蠢女人。 居然知道他手上有几个国外的雇佣兵。 这些雇佣兵都是他之前留学的时候摆弄的一手。 本来是想防着没什么亲情的秦家。 却不曾想，第一次动用这些人居然是用在绑架乔楚这事情上。 “行。”秦野答应，想到即将把乔楚玩弄在鼓掌之中，他心中有着隐隐的雀跃。 —— 慕北祁从身上抽离后，乔楚昏昏沉沉的就要入睡。 这几天，他都在致力于造人计划中。 每一个晚上，都会要她一次。 而每次乔楚都会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后，靠在他的怀里昏昏入睡。 只不过，今天慕北祁却起床了。 乔楚微微睁开眼睛，又随即闭上。 即使快要睡着，乔楚还是能听见慕北祁走出阳台的脚步声。 她以为他是烟瘾犯了要抽烟。 可下瞬，慕北祁的声音从阳台传了进来。 许是阳台的门没完全关上，乔楚听得清楚，尤其是听见订婚这个词的时候，她心咯噔一下，睁开眼睛。 慕北祁在询问电话那头订婚的场地准备情况。 乔楚不禁秉着呼吸抓紧了床单。 订婚的事情，他不过是提过一次。 她那时候也没同意也没拒绝。 慕北祁已经准备订婚场地了？ 殷洁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乔楚的心揪着，或许他真正的订婚对象不是她。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愧疚，也或许是逗弄。 乔楚还想听更多，但阳台那边沉默了好会儿，至于手机那头的声音，乔楚也没听清楚。 大概五分钟后，慕北祁带着一身寒气从阳台回来。 乔楚闭上眼睛，被他拥入怀中的瞬间，她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 慕北祁，跟谁订婚？ 翌日。 大概十点的时候，乔楚手机铃声响起。 第110章 要去哪里？ 手机的来电显示是珠宝店的店长。 乔楚在住院的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店长说明情况并且提出辞职。 店长表示可以等她的身体好利索以后继续来上班，位置可以一直给她留着，让她考虑一下。 乔楚被宋谷兰吓到了，加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她没答应。 即使这样，店长还是把那天的提成转给她了。 乔楚为此对店长的印象非常好，看见来电后，按下接听键。 “店长，早上好。” “乔小姐，早上好。”店长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后，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 乔楚察觉到店长应该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于是主动问:“店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店长深呼吸，提出请求:“乔小姐，能麻烦你今天过来一趟吗？” 乔楚问道:“怎么了？” “我们店里今天有活动，但好巧不巧的，有两个店员突然得了流感发烧，压根上不了班，所以想问您能不能过来兼职一下。” “如果您能帮这个忙，两个店员今天的工资都算在你的头上，还有提成。”店长忐忑不安地询问她。 乔楚没犹豫，答应下来，“没问题呀。” “太感谢了，我们的店庆是在十一点钟开始，那我等你过来。”店长说道。 “好。”乔楚接下了这个活。 慕北祁说过她要是喜欢可以多在外面逛逛。 乔楚化了一个淡妆，跟保姆说了一声后带着保镖赶往商场。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马路上并不拥堵。 车子一路平稳地往商场开去。 快要到达商场的时候，开车的保镖忽然加速。 乔楚被突然加快的车速吓得心脏“突突”狂跳。 “怎么了？”她刚问出口，开车的保镖说道:“乔小姐，后面的车跟着我们，您坐稳了。” 乔楚紧紧握住安全带，往后看了一眼。 身后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在步步紧逼。 想起宋谷兰在她身上实施的暴行，心中顿时恐惧。 其中一辆黑色轿车越过了他们。 开车的保镖咒骂一声:“该死的！” “开稳一点。”坐在副驾驶的保镖稳着驾驶座的司机，一手拿着电击棒，拿起手机给慕北祁拨打电话。 手机是扬声器，一下又一下地拉长嘟声，让乔楚的心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