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 1. 穿书 “快,公主就要醒了!”响起了带着嘈杂的声音。 “……”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去伺候着。”声音刻意尖锐又带着刻薄,却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什么人。 空气中沉默片刻,便响起‘哗哗——’的铁链声。 铁链声渐渐地逼近,似在犹豫做抉择,最后还是停在了身旁。 接着是膝盖跪在厚重毛毯上的闷声。 靠得很近,所以细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这是个什么东西? 察觉到手上的皮肤被轻触了,带着温凉的潮气,褚月见颦眉不舒服地动了手。 她稍微动手,耳边便是哗哗作响的铁链声,还有此起彼伏在倒吸凉气的声音,异常明显。 好像还在做梦,狂跳地心跳声的十分清晰。 那些声音带着极度的不安,倒吸不敢吐息的声音都是害怕。 是在怕什么? 褚月见感觉还在梦中,挡不住心底的好奇,慢慢地睁开眼睛,双眸还带着刚醒来的那种朦胧水雾。 闯入眼中的先是淡紫色床幔,上面挂着拇指大小琉璃珠子,流光四溢地泛着淡淡萤光。 金碧辉煌的古色古香大殿,云顶檀木做梁柱,上面雕刻的是烫金古文,琉璃玉璧四角玉璧为灯,地铺白玉毯,没有铺毯的地方,露出来的是白玉莲纹。 眼前的布局肉眼可见的壕无人性,是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这里是哪里?好似有些熟悉。 褚月见敢肯定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而且这也不是她的家。 目光微转茫然地落在华殿中央,现在跪着两排的宫人,这些人连呼吸的起伏,都细微得不像话。 刚开始时还有人敢悄悄开口,如今见她醒来,却没有人敢再出声,都埋着自己的头深怕被发现了。 眼前的场景处处透露着古怪的诡异。 褚月见躺在床上没有动,神情微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她想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觉得着个场景过于熟悉,而且还熟悉得有点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此刻宫人们见床上躺着的人醒来,没有像以前般发怒,反而像是做了梦魇,还没有反应过来。 悄悄抬头偷看的那些人,暗自提起一口气不敢吐下去。 都恨不得将头埋下,得能有多低便有多低,只盼望一会儿公主清醒后,不要拿他们出气。 旁人都不敢抬头,此刻只有身为公主身边‘奴’敢。 奉时雪半阖眼眸神色寡淡,随意地瞄了眼床上,她显得被梦魇住了。 不,应该不是敢不敢,而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孤傲的姿态。 哪怕世人皆称,他已然从巍峨雪山之上坠落下来了,但却依旧还是那个雪山最不可攀之花。 奉时雪平静地看着身旁的人,忽然想起刚来时那些人对他讲的话,眉眼越渐冷淡。 如今若不是受限与人,他断然是不会来这个地方,受此等侮辱。 “公主?”耳边传来徐徐男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夹着雪水滴落般清泠动听,实在是好听得不像话。 但……叫的是什么公、公主? 褚月见是潜在的声控,乍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第一个反应便是,若这样的声音带上了,难耐地轻喘应该很刺激。 不过他现在唤的是什么公主,这个称呼太诡异了。 下意识地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待看清之后,褚月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更为茫然,随后便是震惊加僵硬。 此刻离她最近的是一位乌发白衣的男子,他眉眼带着清隽的冷意,半敛着的眼睫扫下来,又浓又密,五官精致线条分明,薄而上翘的唇线微抿,显得克制又隐忍。 正因为靠得近所以还发现,他鼻梁接近眼窝处,还有一颗类似美人痣的暗红色痣。 这颗痣长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的禁欲又勾人。 若是动情起来,再配着那种声音,必定活色生香。 他整个人浑身都带着,清泠通透的干净气息,姿态不卑不亢身等段挺拔。 他比以前看过任何一张,古风人设图都要好看。 而他这副样子,褚月见也觉得莫名格外眼熟。 奉时雪穿着单薄地半跪在脚榻前,气息冷淡得像是一捧雪。 虽是用不悲不喜的目光,注视床上发呆的人,眼底暗藏是不易察觉到冷。 不过此刻褚月见看不见他眼底的冷意,自看见那颗痣时,她脑子完全被震惊得无法集中思绪。 天——这是书中相貌描写的奉时雪啊,简直就是幻想照进现实! 她、她、别不会是穿书了吧! 说起奉时雪这个人就不得不提了,这是她最近看的一本男频小说中的男主名字,书名叫《乌封雪》。 是小众权谋类小说,以男主绝世美颜而出名的。 团队很会营销,所以各大网上都是这本书的推销。 作者曾还豪掷千金找了不少画家,画了男主的同人图,在各大网站投放。 图是一张塞一张的绝,人设就这样立起来了。 很多不是读者的看见这些人设图,都被惊艳了,纷纷翻墙去看这本书。 褚月见也一样,是看上了同人图之后,翻墙连夜看完的那类读者。 当时看的时候,她就疯狂在脑子里面幻想,这样的人要是亲眼看见,该是生得多么的活色生香。 如今真的看见了,果然活色生香过了头。 褚月见忍不住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近距离看这张脸,然后记在脑海里。 实在是太绝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美。 《乌封雪》这本书,非传统意义中的男频爽文,在一众网文中十分清新脱俗。 曾有不少的博主推荐时表示,奉时雪是美强惨的标杆,这本书男女皆宜。 这个点褚月见是表示是赞同的,甚至还觉得这本书虽然是在男频。 但描写如此细腻,张力拉扯得那般足,作者应该会是一位女性。 原著本来没有设定女主,若是作者加一条不影响剧情的感情,权谋感情两不误,写下去是绝对会大火。 “奉时雪?”褚月见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问出声。 奉时雪掀开眼皮看了眼前的人,随即垂下眼睑,并未搭理她明知故问的话。 哪怕被拴上了铁链,被人逼迫着跪在榻前,也半分不减自身的傲气。 褚月见从他的态度上得到了答案,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果她真穿进了《乌封雪》这本书,男主必将是历尽千辛万苦才蜕皮化龙,前期身边肯定要不少的无脑配角来衬托。 而听他最开始唤的那句‘公主’,很不巧,褚月见此刻怀疑自己就是里面,那个炮灰恶毒女配。 奉时雪原本是昭阳国祭师之子。 若是在前昭阳国,这个身份是比王孙贵族,甚至帝王都要尊贵的存在。 一切皆因昭阳崇尚神明,而最接近神的是祭师。 可这样的身份,却不见得给他带来了什么好的人生,前期可谓是惨得都不像是男主。 先帝上台为了巩固王权,直接将祭师族一降再降,步步蚕食其权力。 最后终于干翻了祭师族,上百的人命都被斩杀,血流成河,只留下了奉时雪。 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这先帝没有上位多久,便因为残暴而被‘天罚’,暴毙了。 新帝上位后依旧不信邪,本来想要将祭师族,仅剩下的奉时雪斩杀。 不过却依旧是没有得逞,百位老臣于要死荐于殿前,只为保下他。 先帝死得不明不白,让昭阳百姓都信是‘天罚’。 民怨太大了昭阳帝无法,只得将奉时雪囚禁在宫中。 宫中有个出名的奢靡公主,本文昙花一现出现过的恶毒女配。 当时褚月见看的时候,都恨不得穿进书里弄死她。 那公主瞧上了奉时雪,便求新帝将人要了过来。 当时新帝想就算杀不了人,侮辱也是使得。 他那阿姊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爽快地同意将人送过去。 后来奉时雪就这样去了公主殿。 公主起初是为了侮辱他,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馋人身子,要恶女硬上弓。 奉时雪身为男主,当然是不能屈服。 正因为不从,而被定了‘狗奴’的烙印,是印在身上的。 从此之后他在公主殿中,人人可践踏。 这是一本权谋小说,前面的惨,体现在家破人亡,全族只剩下他一人。 他还在宫中当一个,人人可以欺压的奴隶,迫使弯下高贵的脊梁,当最卑微的奴。 后面的谋则体现在,他假意留在公主殿受辱。 麻痹昭阳帝,暗自召集旧部,联合朝中的大臣,快准狠直接夺了帝位。 他也成了第一位祭师族上位的帝王。 开阔地图版面,征战四国让昭阳一跃成为,最强盛的国。 而当年害他全族的褚氏皇族,还有在他身上印奴印的炮灰恶毒公主,不例外结局都是被活祭天神。 褚月见看着眼前,对自己这样态度的人,表情微僵,心中疯狂回忆看过还记得的情节。 按照看网文多年来的经验,感觉有些不妙。 她大概真的是穿书了,还穿的是第一章里面的那个场景。 2. 初见 这个时候正是奉时雪刚被要来公主殿。 而她如今穿进来的这个炮灰公主,有个十分难以启齿的恶趣味。 她喜欢将人当狗,不仅如此大约还有某字母爱好,动辄便是将人绑了小皮鞭伺候。 褚月见闪烁着眼神看眼前的奉时雪,只见他脖子上此刻还挂着一条玄铁链,跟拴狗一样套着。 若是带着欣赏目光来看的话,将他那的单薄的寝衣褪去,然后捆放在床上,定然会有一种淫.靡的美感。 但她现在根本不敢带有这样的欣赏来看。 不会吧…… 褚月见暗自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自欺欺人僵硬地闭上双眼,嘴里还轻声念叨着:“我应该还在做梦吧。” 但她怎么可能会梦见,之前看过的一本男频小说的场景。 而里面的男主还跪在面前,张口就唤自己公主? 这也真实得太离谱了。 当时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这个公主一模一样的名字,还开玩笑般想过自己会不会书穿。 没想到如今真的灵验了! 现在所见的一切都太离谱了,一定是她没有醒。 褚月见失魂落魄地突然往下倒在床上,不愿意相信。但旁边人的呼吸声十分清晰。 一切的存在感太强了,都无时无刻告诉她是真的,这人就是奉时雪。 褚月见还在发愣中,察觉有什么碰了碰她的指尖,湿软的触感。 这样突然的触碰,吓得褚月见猛地睁大眼睛,循着触感转头。 放大的是俯甸在身旁,奉时雪那张绝的美脸。 他正半弯着腰,神情冷淡地用手中的湿帕子,擦拭着她的手指。 男主现在如何伺候你,以后便会用另一种大卸八块的方式还回来。 褚月见想起自己在书中的最后结局,惊慌失措间将眼前的人推开,眼中全部都是恐慌,连讲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干嘛?” 话刚才说完,褚月见便感觉心口突然传来密密麻麻,如同雷击一般的痛。 这样强烈的感觉让褚月见大脑直接麻痹了,神色露出难受,倒在床上不断抽搐着。 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上的宫人闻见其声抬头,眼见着她突然神色难受地倒在床上,眼中都是茫然。 跪在下面的人互相对视,想起这位公主的性格,谁也不敢上前查看。 上前不敢,不上前也不是。 最后众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派人出去请御医前来,毕竟这是当今圣人最宠爱的阿姊,但凡有半点损伤,在场的所有人小命都会不保。 众人心中皆是慌乱,而被突然推开的奉时雪依旧清冷半敛眼睫,漠视着褚月见痛苦地抽搐,暗自扯出讽刺的冷笑。 她竟然问他干嘛? 他被褚月见要来之后,按在她的喜好被公主殿的太监彻夜教导,全是些令他觉得恶心的龌龊事。 该怎样服侍公主,公主有什么癖好,这些人都一一教导给他。 若不是如今能担起祭师族的只有他,而且妹妹也在那褚息和的手中,还要为了那无辜冤死的族人报仇,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妹妹生死不知,血海深仇面前,他任何的尊严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只要不用身体去服侍这个,只知奢靡快活的废物公主,其他任何的侮辱都是可以忍受。 那些人说公主每天睁眼,都需要被‘狗’唤醒,为了迎合她的喜好,他已经很努力做了。 没有想到褚月见看见他,第一眼反应竟然是这样,倒是有些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听闻是公主殿出事儿了,御医来得很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 进来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瞄到一旁,那个脖子上带着铁链跪在床头,哪怕如此肩膀依旧立得挺直的人身上。 御医实在是不忍暗自道几声,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他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自然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床上。 褚月见还在痛苦地抽搐。 御医颤颤巍巍地虔诚跪在脚榻上,神情卑微,将自己的身体俯得极低,才伸手给床上的人诊脉。 奇怪了,公主脉象十分正常,这样的体格就算是一口气吞下头牛都不带歇的,怎么会出现如今这副病弱膏肓的样子? 御医害怕地吞咽口水,努力控制自己诊脉的手不要颤抖。 他此刻不敢说公主没有事儿,把脉的手也根本不敢收回来,深怕自己把漏了脉。 还好在此期间床上的褚月见,好似已经逐步面色正常了。 御医依旧还是没有把出个什么来,只好收了手,在心里想着措辞。 公主殿的掌管太监亦是同御医一样,满脸后怕地上前来,轻声询问褚月见的情况。 大家不知道的是,刚才在床上痛苦抽搐的褚月见,如今好似深陷在大火中。 火灼烧让她浑身都疼,都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想要嚎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当疼痛过后,褚月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版面,上面写了不少的文字。 有的是可以直接看到,而有的却像是被雾罩着,看不真切。 最上面的那些字是系统介绍,大概意思是,这是一个帝王驯养系统。 通过目前能看见的文字,褚月见看了个大概,那些被雾笼罩的都是任务。 前面任务完成后,后面的任务才会被解锁,如果任务没有完成,还有相应的惩罚。 这还是只有她才能看见透明版面,上面也有原主的个人信息,奉时雪的消息也一目了然。 任务是将奉时雪驯养成为帝王,摆脱奴隶的身份。 褚月见觉得‘驯养’这个词用得古怪,说不出来的感觉。 果然是穿越进了《乌封雪》那本小说。 褚月见是看过原著,知晓成为帝王是他的必经之路,并不觉得任务有什么难的。 关键是奉时雪称帝之际,便是她死之际啊。 褚月见下意识想,能不能抱住男主的大腿慢慢苟,说不定能苟到大结局,任务完成后就回快乐老家。 这样的念头还刚升起来,系统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旁边出现一行小字,明确备注了“禁止崩坏”。 所以她将要继承原主的意志艰难作死。 但完成任务能实现一个愿望作为奖励,反之便会受到惩罚。 褚月见十分乐观地看着上面的字。 她想要许下的愿望就是,让系统再实现她一百个愿望! 随后系统特地大写标粗,展示出来能完成的愿望的范围,像这样无礼的要求被推翻了。 褚月见有些遗憾,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认真地看了,上面可以看见的任务。 最后总结下来,她做了后若是没有回去,被男主火烧死的几率是百分百。 根据系统的提示,褚月见领下了最后的任务,身上那些感觉才褪去。 而这边把不出脉,怕回头被圣人知晓,而获得赐死结局的御医,不敢说自己瞧不出来。 为了小命便咬着牙,谨慎开了一些清热驱邪的药,就赶紧离去了。 离开时那御医心里已经确定了,回头就要辞去御医一职。 真的,跟着褚姓皇室不仅混不到饭吃,说不定还要把命混没了,还是赶紧逃吧。 待御医走后,跪坐在原地的奉时雪察觉到视线,似若有所感地掀开眼皮,漠然地落在床上的那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当视线看过去时,床上的人在发抖,很明显的那种抖,眼底亦是藏不住的恐惧。 这是对他的恐惧吗? 察觉这个念头奉时雪勾唇,冷漠地轻嘲。 这样转瞬即逝的笑意,却被一直关注奉时雪的褚月见注意到了。 她根本不知道奉时雪到底在笑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好恐怖。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奉时雪虽然表面看似听话乖巧,指不定在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磨死她的办法。 活人祭天会被火活生生被烧死,火舌舔祇浑身,头发被烧光,娇嫩的皮肤被烧得皱巴巴,还生疼。 刚才褚月见经历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当察觉到奉时雪的眼神,还有那个不明意味的笑,让她心为之一颤。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现在就逃离,去到一个没有奉时雪的地方。 强忍着对奉时雪的恐惧,褚月见下意识地想要扬起讨好的笑。 期盼他能懂得出自己虽然看起来坏,实际还是一个善良的小可爱。 结果笑都没有完全展开就被判定崩坏,她又被系统放了一把火。 连对男主友善的笑都不可以! 几重打击下褚月见直接晕过去了。 “公、公主晕过去了?”太监语气带着惊恐的看向奉时雪。 听闻祭师族能通神,不知道能否看出来什么? 所有人都想到这一层,下意识都将目光放在奉时雪身上,想要得到原因。 奉时雪面露讥讽,漠然的情绪带上了嘲意。 这些人既已决定不信神明,遇见事情却依旧口是心非,将希望寄托在不信奉的东西上面。 昭阳在这样的带领下去,必将走向灭亡。 奉时雪半阖上眼,哪怕是如同众人一般,卑微地半跪在那里,浑身依旧自带着神性。 3. 任务 褚月见终于能接受自己穿书,而且还要驯养帝王这件事儿了。 不过她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床幔很久,才迫不得以接受的。 她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死,要么跟着完成任务,然后得到最后的那个奖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褚月见想通后,当即就将系统版面打开,仔细研究领的那条主线任务。 如果用一款游戏来比拟,是可以累计经验升级,升级之后再去打怪会容易得多。 主线任务只有一条,而根据主线任务分布下来,还有不少的支线,完成这些支线任务,会获取相对应的经验。 褚月见看着这些莫名有些兴奋,摩擦掌心兴致勃勃地点开积分一栏,脸上的笑意霎那定格了。 黑化值、好感值、崩坏值……这些数据都不能一分没有。 刚才系统说过,三天内没有加分,就会触发惩罚。 还很苛刻的不能将某一项,刻意刷得很高和刷满。 她不是来驯养帝王的吗? 想不通,帝王驯养难道不是教导权谋这些吗?怎么会全部都是一些,看起来就不对劲的数值。 察觉到褚月见的疑惑,系统界面很快就出现了行简介。 大概是说,若要称为千古一帝承载千秋,受其利必承其重。 不管系统怎样解释,褚月见都感觉这些数值好像不对劲,像是在玩一款十八.禁游戏。 怀着别样的别扭,她先决定加点好感值。 领完任务后,褚月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三天没有数据就会触发惩罚。 而她之前晕过去睡了一天,刚才又在床上研究好一会儿的系统。 所以她只有差不多一天半的时间了,保命迫在眉睫,再不出手就要死了! 想起之前那个被火烧的感觉,褚月见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双手打颤。 “来人啊!”诚惶诚恐的褚月见,打算去找奉时雪。 虽然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但褚月见扮演奢靡公主这样的角色,还挺信手拈来,没有半分不适应。 听见她的传召,很快就有穿着粉色宫装的宫人,低眉顺眼地走进来。 宫人声音虽然听着还算稳重,但是实际上能感受到,她声音中细微的颤抖:“公、公主,奴婢来服侍您更衣。” 宫人跪在地上,卑微的将自己身躯伏在地上,以头抢地,膝行而前。 禁止崩坏仅限于面对奉时雪,像书中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宫女,自然是可以不用做得那样逼真。 这一点也算是系统给的优待,不然她真的会被憋坏。 看见那宫人诚惶诚恐的态度,褚月见努力让自己友善起来,对着宫人点头。 然后她就在那宫人更加惶恐的眼神中,被妆扮好。 之前没有来得及看,此刻褚月见才透过打磨得光亮的铜镜,注意到自己的面容。 镜中的女子秀靥明媚,眉似柳月,是一张至纯的脸。 但现在却被装扮得富丽堂皇,有点像是逢年过节时被挂着的花灯。 她弯眼带笑,镜子中的人也一样,跟着笑得明媚,好似春花娇艳盛开。 褚月见看着镜子若有所思,没有想到原主和她不仅是名字像,竟然连长相都是十分的相似,这简直太神奇了。 这样想着褚月见站起身,伸手比了比自己的三围,片刻满意地笑了。 身材也一样,该有的有,不该也没有,她的波涛汹涌还在。 “走吧!去找、找……哦,对了他在那里?”褚月见扭头问着身旁跟着的宫人。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那宫人立马知道褚月见问的是谁,赶紧恭敬道:“回殿下,在一旁的狗院里候着。” 原主很喜欢养狗,所以在宫中养了很多狗。 圣人恩宠赐下公主府一座偏院,称之为狗院,专门用作养狗。 其实褚月见之前那个世界也喜欢养狗,她没有亲人陪伴,一个人觉得很孤独,就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松狮犬。 其实这狗和奉时雪,好像也有些缘分,因为她的狗就叫雪雪。 将奉时雪和狗关在一起,果然是恶毒女配才会该干的事儿。 伤害感不足,侮辱性却很强。 都已经走出了寝居室的门,临了褚月见又停下脚步。 扭头在宫人的耳边轻声嘱咐一句,然后褚月见带着自得地笑着。 她这次一定要在奉时雪身上薅到好感。 宫人听了褚月见的吩咐,忍不住抬头看她,眼底划过对奉时雪的怜悯。 全家几乎都被褚皇室找理由杀得差不多了,自己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结果还被公主这样玩弄。 宫人再怎么可怜奉时雪,也只敢在心里想,是万不敢表现出来。 宫人态度恭敬地领着下达的命令,欠身离去。 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屋檐都是统一雕刻着古纹。 前面吩咐的事办得没有那么快,所以褚月见现在不急着去找奉时雪,反而慢慢地走在宫道上,观赏着这里的建筑。 她是华国人,昭阳帝国不在史书上,也从未见过有和它类似风格的建筑。 这个地方很多花纹,多用一种蝇头小字,很古老,感觉很光伟壮大,肉眼可见是个文化底蕴很足的国家。 但这样盛大的帝国,却摊上了褚氏最腐靡的一代。 就算不是奉时雪夺位,大抵也会是其他人,因为腐败成这般了,注定是要经历改朝换代。 褚月见边走边感叹,却没有多少感同身受,毕竟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玩儿一个虚拟的三D游戏。 于此同时另外一边狗院。 偏殿里除了奉时雪,一般是不会有人来。 至少他进公主府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这也是目前他还算满意一点的。 褚氏自上任帝王开始,一国之运势就越渐在走下滑路,这样的帝国坚持不了多少年。 这不,前几天就有人暗自找上他了。 有人向他许诺推翻褚氏之后,会再次将祭师族奉为座上宾。 这样的承诺每个帝王上位之前,都和他们讲一遍,到头来还不是上位后,都欲将祭师族惩之而后快。 这话奉时雪一个字也不信,但他还是同意了。 想要利用人之前,应当刺探清楚被利用的那人是否能被利用,而不会被反杀。 显然这个人也是个不够聪明的糊涂蛋。 奉时雪身长玉立地倚在门框上,抬手扯了一下脖子上的玄铁链,眼中划过一丝厌弃。 这个时候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咬上了裤脚,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狗比人心更好懂得,你待它好,它便亲近你。 你若开始待它不好,后面偶尔施舍,它也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随着铁链声响动,奉时雪蹲下来伸出手来,冷白纤细的手抚摸着松狮犬的头。 松狮犬立马就躺在地上,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供他轻揉。 “哟,这不是我们清高孤傲的奉大公子吗?怎么沦落和狗同起居了,啧。” 从奉时雪身后传来略显尖锐的声音,带着刻意尖酸刻薄的嘲讽。 奉时雪闻声抬首,门口立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是来则不善的样子。 他漠然地收回视线,继续揉着松狮犬的肚皮,根本都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没有听见我们在和你讲话吗?” 门口都是公主殿的太监,他们早就不满奉时雪这样的态度,且眼红很久了。 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可不得好好羞辱一番。 以往所有人都奉祭师族近乎为神明,但‘神明’眼中能装下的凡人太少了。 一朝那些高高在上,被供奉的‘神’走下神坛,甚至堕落得连凡人都不如。 祂被像对待畜牲一样对待,极大满足了一些心里嫉妒扭曲的残缺之人。 这段时间奉时雪见识得太多了,知晓若越是搭理这些人,那他们便更加变本加厉,最好的态度便是冷漠对待。 尖嘴刻薄的太监见奉时雪事到如今了,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怀着恶意的嫉妒心,领着人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这里是公主的地盘,一般没有允许,他们这些人是没有机会进来的。 但此刻不一样,他们是来故意羞辱奉时雪的。 有了这样的底气,他们走进来直接伸手,要去拽奉时雪脖子上面挂着的铁链,语气极其恶劣。 “让我来瞧瞧,奉大公子如今过得连狗的不如,要我等过成你这般,还不如去死算了,这等苟延残喘的样子,真真儿是难看极了。” 说罢还恶意地用力,将手中的铁链拽着往下,意要看他出糗的模样。 套在脖子上最脆弱的铁链被人拽了,这样的力道,直接将奉时雪整个人拽倒在地上。 他后脑勺碰到青石板上的石子上,撞得眼花缭乱眼前一抹黑,片刻才恢复清明。 抬首看着拽着铁链后,笑得洋洋得意的太监,薄情的唇微抿,眼底划过冷漠的杀意。 他此刻的确是没落了,但也不是此等人能肆意羞辱的。 垂下眼睫,神色怠倦地反手拽着铁链,借着力道起身,快速夺过来,单手将刚才出手的太监贯到柱子上。 看着他露出来的惧意,奉时雪漠然地半阖眼眸,似随手抓到只虫子般,屈指便可将其捏死。 “这样还够难看吗?”声音是一贯的清泠漠然,似挟裹厚重的积雪。 没有想到奉时雪如今都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 太监想到自己背后的人,顿时又有了底气:“放开我,你若是敢杀我,回头公主一定会要你陪葬!” 太监涨紫了一张脸,双脚离地,双手费力地扒拉着奉时雪的双手,嘴里还不忘放狠话。 “是吗?”奉时雪目光微转,冷冷地歪头。 厌倦地看着身后犹豫着要上不上的几人,声音未变地问道: “那便试试吧,现在杀了你,看看你的公主会不会拉我给你陪葬。”说完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 此刻太监的双眼已经开始翻白了,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清晰的死亡来袭,心中都是恐惧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这样嚣张的讲话了,随便欺负几下就行了,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奉时雪弄死。 就在太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之际,奉时雪的手倏然松开。 太监终于跌坐在了地上,在大口地喘着气。 而原本立得好好的奉时雪,却突然感觉身影有些摇晃,眼神也有些虚幻。 奉时雪扶着墙壁垂着头,眼中情绪暗涌,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褚息和对要放在褚月见宫中的人,都会谨慎万分,他自然也不例外。 来之前就给他喂了一种毒药,能抑制内力,且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去找褚息和要暂缓的药。 大约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再加上刚才不小心磕到了后脑勺,体内的药效发作了。 药效来得太猛了,奉时雪双腿一软跌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将自己蜷缩着,想要以此来换得舒缓。 那些故意来惹事的太监也没有想到,奉时雪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都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上前。 毕竟前面那位差点就要被弄死了,他们只是来走过场的,犯不着拿命来走。 就在他们犹豫是否上前去时,门口传来清丽的明媚的女声,带着威严薄怒地呵斥。 “你们在干嘛!未经过本殿的允许,谁准许你们在这里欺负本殿新养的狗!” 褚月见出现在门口,沉着一张俏丽的脸,大声地呵斥。 看着那些人态度不是很友善地围着奉时雪,而奉时雪倒在地上,看起来比被人打了的狗都要可怜。 他可真可怜啊! 没有系统的提示传来,褚月见松了一口气。 还好语言是一门艺术,若是讲得好了,每句话的意思都若有所指。 其实她话里的意思原本真是指的狗,是那个和奉时雪一样蜷缩在门口,因为害怕而收着尾巴的松狮犬。 但显然系统自动以为,她这话是指的奉时雪。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保护自己喜爱的宠物,是位喜欢狗的奢靡公主应该做的事。 褚月见捡了系统个漏洞,美滋滋地往里走去。 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的人,气势比帝王巡游还要嚣张。 4. 侮辱 现在正值夏季,所以紧紧跟在身后的既是呈冰块,又是扇凉风的宫人。 但凡是靠近褚月见的,都能感受到一阵凉爽的风。 而褚月见面含嫌弃,满是带着对这个地方不满,挑剔地走进后,好似自己能出现这个地方,已经是天恩了。 褚月见先是走到松狮犬的面前,神情带着怜悯地蹲下,伸出手抚摸着它还在发抖的背脊。 “小狗狗乖,一会本殿就把欺负你的坏人都打跑。”语气好似灌满了蜜糖,而讲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冷漠。 上位者随意的一句话,往往便能决定这群人的性命,在这个地方人命,还比不这狗命来得值钱。 那些人听闻见后,脸色唰地变得煞白,诚惶诚恐的立马跪了一大片。 所有人此刻都带着恐惧地求饶,若不是这些人是她安排过来了,可能听见都会为之动容了。 褚月见暗自弯眼,露出浅浅的梨涡,她演一个天真娇俏又恶毒的女配,实在是太容易进状态了,果然这种不需要演技的角色很适合她。 等回去之后说不定能找份演员的工作,就专门演恶毒女配角。 褚月见美滋滋地想着,目光忍不住扫向一旁。 现在大家都在向她求饶,所以没有人在意躺在地上的奉时雪。 他好像真的被欺负得太狠了,到现在都还在神情痛苦地蜷缩自己,真的比狗狗都要可怜。 抱歉啊,等回头找到可以解除崩坏这个鬼畜设定,当然我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你的。 褚月见在心里忏悔,虽然她也不是个好人,但变成这种几乎灭了人家全族,还要将人拴在这里和狗一起同吃同住。 最主要的是人家也没有招惹她,实在是愧疚死了。 忽然掌心被舔祇了一下,是松狮犬抱着褚月见的手指正在用磨着牙,欢快地叫出声。 褚月见垂下头,看着自己掌心下的小狗,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唤道:“雪雪?” “汪汪!”小松狮犬叫唤得更加欢快了,尾巴摇得飞快。 看着那一截尾巴摇晃得,都快要出来残影的小狗,褚月见整个人直接懵住了。 天,这是世界好奇幻,她、她的狗也跟着穿书了? 不过自己都能穿书,自己狗为什么不能呢? 褚月见很快就接受狗也来了的设定,回过了神。 虽然松狮犬也跟着一起来了,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刷奉时雪的好感度! 奉时雪现在遭遇的一切,是她刚出门时忽然想到的办法,先让一群人欺负他,然后到了紧要关头她再出手阻止。 虽然打的旗号关心的是她的狗,但也是顺带帮了他,怎么都应该加分吧。 所以褚月见整理好表情,俏脸上挂上了骄纵的薄怒,扭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求饶等待审判的太监们,语气骄纵。 “本殿不是早有吩咐,没有允许不许来这里,到底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再有下次回头就让阿和将你们都赶出去。” 阿和是她对那个刚即位不久皇帝弟弟的称呼,早就已经在系统那里得知了两人的关系。 褚息和与褚月见是同母胎出来的,自然是比旁人亲密一些,也对她这个阿姊几乎是有求必应。 褚月见看似狠毒骄纵的话,却让那些求饶的太监都松了一口气,命保住了。 以前若是惹得公主不快,莫说是赶出宫了,只怕是命都得丢在这里。 看着都被封建社会残害得丢了自尊的人,他们被辱骂一通还得感恩厚待,褚月见深有感想。 褚月见装作眉眼厌烦的样子挥手:“下去吧。” 那些心怀感恩的人退下去,只剩下褚月见和她跟在身边伺候的宫人。 十几个人让仄狭的院子,显得十分的拥挤。 褚月见心中暗喜,当着奉时雪的面这样轻易放过这些人,系统都没有叛定人设崩塌。 看来这个系统对于她对旁人的恶毒要求也不高,应该只是针对男主才要高一点,旁人都是点到为止就行。 那以后行事就会更加方便,下次再遇见这样的场景,说不定就可以用这样的话规避惩罚。 只见褚月见抱着松狮犬缓缓地站起来,身后的宫人立马就将随身携带的椅子,放在其身后。 褚月见抱着狗坐下,然后趾高气昂地翘着腿,居高临下带着审视,不屑地看着地上的奉时雪。 在众人的眼中褚月见表面是拽吊炸了天,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快在内心里疯狂呐喊得破音了。 天,崽崽好美,好惨,这个样子真的好有破碎感啊,真的好想欺负他,想揉揉他,也还想看他哭出来,美人落泪实在是太戳自己的性.癖了。 可惜眼前的美人不是一个善茬子,是獠牙淬满了毒汁的蛇碰不得。 其实早在褚月见进来时,奉时雪便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只不过头脑依旧不是很清醒。 褚息和很狡猾,不知道那个药中添加了什么,每次毒发时只有褚月见在,才能缓解其症状。 虽然不至于达到完全解了的那种状态,好在没有那么难受了。 略显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知觉也开始恢复好转,他先是听见低声的安抚,有人在轻柔的叫他‘雪雪’。 那熟悉的女声带着过分的温柔,好似穿梭回到了神殿中。 如今的苟延残喘,就像是做的一场大梦般,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可现在他不是以前的奉时雪,被人强行带上枷锁和镣铐,囚在院子和狗同起居。 世人都妄想前来对他踩上一脚,欲要践踏其自尊,落魄之后方才知何为虎落平阳被犬欺。 “咳咳。” 看着就快要缓过来的奉时雪,褚月见收起自己内心那些龌龊的心思,重新拾起身为恶毒女配的倨傲。 “醒了啊,小,狗,奴。” 褚月见手轻柔地抚摸着松狮犬,半掀开眼睨视地上的奉时雪,神色似挂满了轻慢的不屑。 通体雪白的松狮犬则在她的抚摸下,舒服得嗷嗷直叫,欢快地用头蹭着她掌心。 “雪雪真乖。”褚月见将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在松狮犬身上,没有再去看奉时雪。 她刚才那个眼神跟看狗是一样,这种藐视比之之前更甚。 奉时雪还没有完全清醒,在无意间瞄了一眼后,便将那个眼神刻在了脑海里面,片刻又失去了意识。 褚月见的目光虽然是放在松狮犬身上,实际余光根本没有移开过地上奉时雪,看着他慢悠悠睁开眼。 那双眼本来是目空一切的孤高清高,此时被水雾阻隔,眼尾带着一抹红,还不畅地喘着气,像极了一副活色生香的淫画。 大概是祭师族自带的神性,这样的奉时雪丝毫没有像丧家之犬的感觉,反而有种被供奉在神龛中的神像落入泥潭,反复挣扎不得自救。 褚月见漫不经心地想着,怪不得有的人总是妄想将高岭之花拉入淤泥中,原来将浑身洁白的‘花’染上世俗,染上嗔痴怨欲真的很带感。 譬如说她此刻就很有种莫名地冲动,不过这种冲动在接触到,奉时雪的眼神之后便消散了。 嗯,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狗命要紧点。 褚月见正经了脸色,本来是想要等奉时雪完全清醒过来的,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再次瞟向他。 这次看见奉时雪没有初见的那种惧意了,大概是他现在真的看起来充满了欲.色。 褚月见想,怎么会有人光是躺在哪里,喘着气就这样活色生香的啊。 好有被欺负过后的破碎感,褚月见觉得就算不用领取系统的任务,她都有些心痒难耐地想要欺负他了。 将他关起来,然后束缚住他的双手,遮住他的眼,然后含上那颗犹如朱砂般的痣,再将他玩儿坏。 真太变态了,赶快歇了这个念头。 褚月见心跳变得很快,察觉自己心中越想越偏,便赶紧抑制自己升起来对奉时雪那种摧毁欲。 “小狗奴还躺在地上不起来?”褚月见的言语暗藏试探,看他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歇息了一会儿,奉时雪眼神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并没有回答褚月见带着恶意的言语侮辱,漠然地站起身。 奉时雪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原本雪白的衣袍可能在刚才染上了尘土,不过却依旧不显一丝落魄,反而越渐近乎神明。 崽崽真的长得好好看啊—— 褚月见没有忍住在内心呐喊一声,然后快熟地打开系统的控制版面。 她想要看看有没有涨好感值,要是涨了,她现在就要开始刷他的黑化值了,毕竟系统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结果褚月见怀着满满的自信,打开快速扫描一眼,很好,每项积分点是一点都没有动! 她失望地撇嘴,看来这招‘神明救世’对奉时雪不管用,他的心肠太硬了。 褚月见的失望只是一瞬间,没有到最后关头,她绝对是不会认输的。 好感难刷也没关系,其他像黑化值应该是最好刷的吧。 崩坏值暂且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触发,还有几条是没有解锁不用关心,得先把眼前的糊弄过去。 褚月见被打击到了也不气馁,随手领了关于黑化值的任务。 5. 拥抱 不过黑化值和其他的有点不同的是,黑化值就跟开盲盒一样,任务是随机的,只有领了才之后是什么。 所以就导致褚月见直接傻眼了,看着自己抽出来的任务,默默的在心里吐槽。 确定了,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帝王驯养系统,而是毫无道德的调.教系统! 其中毫无道调.教养指的是她,褚月见怀疑自己才是被驯养的那个。 目的就是让她成为一个坏得,能让人恨不得拆筋剥骨的恶毒女配。 现在抽出来的这个任务,毫无道德底线的低俗侮辱,让褚月见苦着脸都有些无从下手。 因为任务上赫然写着——‘请让目标人物当着十个以上的人面前,自称狗奴且学一声‘狗叫’。 让奉时雪顶着这样一张高不可攀的漂亮脸,来做这样的事,简直太糟蹋了! 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可以代替完成任务的话,褚月见都想要帮奉时雪完成了。 可她不仅帮不了,还会是施行侮辱的领头人。 褚月见惆怅地想,今日过后奉时雪大概会狠狠的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 等到时候推翻了褚氏,肯定会先将她拉出来千刀万剐,解心头气后再烧她祭天。 想要抱着崽崽的大腿安度晚年! 虽然眼前的人依旧挂着轻慢的藐视,但不知为何奉时雪却感觉她好像在哀嚎。 是错觉吗? 奉时雪神色微动,怀疑转瞬即逝,他对这个褚月见的突然造访只能付之一笑,就跟那些突然造访的宫人一样。 来得太及时了,今日这场羞辱大约便是眼前这人设计的。 褚氏皇族为了彰显皇室威严,时常会旁敲侧击地打压人。 褚月见虽然是女子,显然也是学了十成七。 奉时雪垂眸遮住眼中的杀意,眉眼越发的寡淡起来,隐约有种抓心挠肝地不安感觉。 真的很讨厌有谁能让他升起这样的情绪,想杀了她,可还不能动她。 不得不说奉时雪的感觉有的时候挺准,因为此刻褚月见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抛去道德,只为完成任务保命了。 好在她为了彰显出自己的奢靡习性,出门带了不少人跟随,刚好十五个人,达到了任务的前提条件,接下来顺理成章地完成就行了。 该怎样让一个人自称是奴隶呢? 褚月见在心里回想着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的恶毒配角是这样作恶的。 “大胆!既然见到本殿还不请安问康,莫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阿和送过来的一条狗,是本殿新养的奴。” 褚月见似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冷哼一声,洁白俏丽的脸上挂着藐视,眼含嘲弄:“连本殿的雪雪都见到都会请安,身为开智的狗奴,竟连还没有开智的狗都不如。” 这一番刻意的为难,让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面对刁蛮骄纵的公主,谁也无可奈何,心里越发的对这位落魄的公子心生怜惜。 松狮犬哪里会什么请安,不过是对着公主摇尾乞怜罢了。 奉时雪丝毫也不意外褚月见对自己讲出,这样包含侮辱性的言语,他现在不想和她过多的纠缠。 “殿下安康。”奉时雪半阖眼眸神色寡淡,虽然顺从,但语气一如训练而成的僵硬感,丝毫无情感。 本以为顺从褚月见的刻意刁难,她得到满足之后便会离去。 眼前的人好似被轻视了般,俏丽的脸上满是盛怒,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地抬手将身旁一宫人端着的冰鉴打翻。 “好啊!这般表情对着本殿,看来你不服气得很。”冷哼一声站起身,扬着洁白的脸,犹带着怒气晕染的红,一副完全受不得轻视的模样。 褚月见一发怒,身后的宫人便都瑟瑟发抖跪了一大片。 只有奉时雪眉眼依旧冷淡,表现得不温不火,不过这次掀眼似挂着讽笑,看着眼前的褚月见。 褚月见不过才到他的胸前,单手就可以将她制服得毫无还手之力,跟个束手就擒的小羊羔般脆弱。 所以她此刻昂首努力端着威严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奉时雪眼底划过带着冷意地嘲笑,褚月见在他眼中就像那狐假虎威的动物一样,不足畏惧,肯搭理她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他就立在原地不温不火的态度,丝毫没有将跟前的人放在眼里。 额,真的看起来好不服气啊。 褚月见离得很近,所以没有错过奉时雪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突然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刚想要借机顺着下来发难,但忽然想起两人的身高差距,褚月见便默默地坐回去了。 做下去后眼神依旧忍不住瞟向奉时雪,心里有些酸,古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样健硕! 想她也是个一米六九的高个,却在奉时雪面前依旧显得娇小得很。 褚月见暗自估摸奉时雪,大概有个一米九几的身高。 “既然你这般不听训,今日那本殿刚好有空,便教教你什么是规矩,怎么当个合格的狗奴。”褚月见说完对着旁边的宫人使了一个眼神。 那宫人机灵,马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斗志昂扬地站出列,尖牙利嘴地上前,然后弯下腰来: “奉公子,要想做一只听话的狗奴,要学会对着主人乞怜,现在雪主子就做得很好,您可以多瞧瞧。” 话中带着尖酸刻薄的意味,不过虽然如此,还是不敢过分对待奉时雪。 毕竟昭阳这些年再怎么打压信奉神明的陋习,依旧有的人改不过来,习惯带着敬畏。 看着宫人要侮辱不侮辱,要尊敬不尊敬态度,褚月见差点就要破功了。 还好她现在努力地憋着,总算是很好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暗自悄悄对着宫人竖起拇指。 虽然态度上有点瑕疵,但说出的这些话真不愧是恶毒女配身边的人,讲起话来就是招人恨,将奉时雪比作连狗都不如。 有一点褚月见感觉别扭的是,这些宫人叫松狮犬‘雪主子’总给她一种错觉,这些人是在叫奉时雪。 高级的恶毒女配向来不是站在前面一个冲锋,而是利用身边的人来造就气氛,最后她才会出手。 那宫人的话刚讲完,奉时雪便冷淡地瞥他一眼,眼中似带着某种情绪翻涌,让人为之颤栗。 讲话的宫人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讲出来的话都磕绊起来了:“雪、雪主子都能做得这般好,你.....”话越讲越轻。 “汪汪!” 褚月见怀中的松狮犬欢快地叫了一声,像是给那宫人提醒般,听见狗叫声宫人立马恢复原本的嚣张。 他现在可是根据公主的指示在行事,身后有公主在,难道还怕一个落魄之人吗? 宫人努力让自己变得神色自得,对着奉时雪若有所指:“瞧见了吧,雪主子都在教导你呢,还不赶快跟着做。” 说完后担忧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宫人还看偷了一眼旁边全程都表现得漠不关心,只顾着逗狗的褚月见。 并未听见她的阻止,可见也是默认了的,这样一想就更加助长了宫人的气焰,高高地仰着头,似乎看一眼奉时雪都是施舍。 褚月见何止是默认啊,都快要伸手点赞了,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真的很想感叹一句。 果然书中所写的那些恶毒女配,还有那些无脑恶毒的跟随者是真的有。 不,不对,这个宫人不是无脑恶毒,而是一位善于揣测主子心思的贴心宫人,实在是太棒了! 褚月见摸着松狮犬,眼中带着笑意,正巧在找机会让奉时雪帮她完成任务,宫人直接就将话引到了上面,太省心了。 宫人的话刚说完,奉时雪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微冷的似笑非笑,冷漠地立在原地身影未动。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今日就是来找茬的,没有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想要他奉时雪学狗一样对着这些人摇首乞怜,还不如直接给一刀来得痛快,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学狗的。 宫人等了一会儿,奉时雪还是恍若未闻的态度冷漠,甚至连眼神都不舍得得施舍给他。 他深怕自己被公主觉得得没有用,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了。 没有想到都到了此番地步,他还这样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自觉身后有公主,欲要上前给他一个教训。 “退下。”褚月见淡淡的声音传来,将那个正准备上前的宫人制止住。 宫人闻声而止,往后撤退,等着褚月见下达下一个指令。 褚月见看见那宫人挂着‘嬷嬷’表情上前,暗道不妙,便赶紧出言阻止。 她的这里可没有对奉时雪拳打脚踢的任务,差点就要玩脱了! 视线放在前面神情寡淡,一身霜寒的奉时雪身上,暗自呼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出手阻止得快,按照她以前看的宫斗文,若是不及时制止,可能奉时雪估计免不了几巴掌。 今日打奉时雪几巴掌,来日他定能在自己身上还上几刀! 这些人做事有事太没有分寸了。 褚月见打算自己亲自上去做样子,然后再暗地放点水将系统忽悠过去就可以了。 可能是奉时雪太高了,为了和他平等地对视,褚月见站起身无意识地伸出手,抓着他脖子上挂着的玄铁链往下拽。 等褚月见做完了之后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她、她、她竟然牵链子了!跟牵狗一样牵他脖子上刻意用来侮辱的铁链。 今天你牵他,明日他说不定就会冷笑着一手拿刀,一手牵你! 褚月见下意识无措地抬眸,结果只是当着奉时雪露出一个眼神,就被系统判断轻微崩坏放了一把火。 痛,好痛啊,不是切身体验的那种感觉,而是发自灵魂的灼烧痛。 褚月见眼底划过痛色,随后手下忍不住越发地用力,竟然直接将奉时雪整个人拽扑向前,她被他扑了个满怀。 褚月见抖了抖往后踉跄一步,想要伸手推开他,结果没有想到他这么大个人,却跟娇而无力般的往后倒。 奉时雪的身体这样软,吓了褚月见一跳。 奉时雪其实本来就是在忍耐,戴了几日的铁链,脖子本来就已经被磨了伤,不想褚月见直接上手拽他脖子上的链子。 他整个人吃痛地惯性往前扑,鼻尖似乎擦过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带着清甜的香气,让他失神片刻。 还不待看清,奉时雪下一秒就被用力地推了出去,整个人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后背还有头都阵痛。 “大、大胆,竟然敢如此无礼,看来你用普通的方法是训导不会了!”褚月见忍住要去捂唇的动作,脸上赶紧带上了跋扈。 讲完后有看见他整个人好似不对劲般,褚月见有些不忍心过于为难他了:“来跟着雪雪学叫一声,本殿就饶了你。” 奉时雪脸色煞白,唇色全无,浑身都好似在被人抽筋剥骨般的感受,刚才的激烈碰撞,让他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 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力气去找褚息和拿药。 褚月见轻巧的声音响起,落在他的耳中只觉得真难听,难听得他几欲作呕。 这一刻奉时雪对褚氏皇族的怨怼,逐渐开始直线攀升,将要达到一个零界点,一碰就会喷发。 奉时雪有种冲动,想要直接将眼前聒噪不停的女人直接掐死,可又想到妹妹还在褚息和的手里,只得压下心中翻涌的暴戾。 “你是哑巴吗?本殿在和你讲话没有听见没。”语气带着被轻视的不满,异常的骄纵。 奉时雪根本都不搭理自己,她现在就像是在独自表演一样。 一个人在表演,迟迟不让正主上台,怎么可能完成得了任务? 褚月见挂着恶劣地笑,半蹲在奉时雪面前,看似带着轻慢地审视,实际上是在观察奉时雪到底是伤到了哪里。 她刚才的力气用得太大了,那剧烈的一声听见都觉得疼。 褚月见漫不经心地想着,其实也不能怪她,从未和男子这样亲密接触过,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反应这样大。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奉时雪那张脸,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刚才只是被抱一下,她现在都觉得浑身都是奉时雪触摸的感觉。 天哪,快克制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褚月见努力压着自己的那种摧毁欲,再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对男主产生什么旖旎。 她靠他好近,都能闻见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奉时雪现在有些缓过来了,看着眼前这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声地抿着单薄的唇。 “聋子吗?用嘴回本殿!”褚月见满脸的恶意,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球球你,快回一句吧,我好尴尬啊。 褚月见现在感觉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有一个对着奉时雪恶毒地颐指气使,一个在脑海里抱着奉时雪的腿眼巴巴地求他。 心里祈求是有用的,褚月见终于看见奉时雪开口,眼神忍不住带上了鼓励,露出一丝期待地看着他。 再次又被系统判定崩坏原主人设。 一巴掌拍在奉时雪的肩膀上,褚月见反应过来后,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等了半响奉时雪还是没有开口,躺在地上半垂着眼帘,额头上摒出了汗渍,连呼吸都有些微弱。 刚又经历了火烧的痛苦褚月见神色扭曲,强行带上恶狠狠地表情,几乎从牙齿里面挤出来几个字。 “看来你这个舌头留着也没有用,信不信回头就给你拔了!” 真特喵的疼,狗系统! 奉时雪:…… 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将‘我很恶毒,还很凶’,全部都写在脸上的人,莫名的有种怪异感。 还有要是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褚月见刚才看他的眼神很炙热,还带着……慈祥? 大概是错觉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果然坚持不了多久了,得赶快打发掉眼前这人。 “我不会!”泠泠清清的声音像是积雪融化滴落,微凉却也带着清雅。 褚月见满足了,她终于可以演下一步了。 只见褚月见扬起十分乖戾的笑,歪头带恶意出言:“看来确实用普通的方法你是教不会了,唔,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妹妹还在宫中……” 对不起奉时雪的妹妹,我对你所有的言论都不是真的。褚月见在脑海的角落瘪嘴道歉。 关于奉时雪还有个妹妹在,她本来是不知道的,但今日那小宫女给自己梳头的时候,曾无意的多嘴了一句,就顺道记下了。 书中原本是没有写奉时雪还有个妹妹,而是是直接描述祭师族差点惨遭灭门。 褚月见还以为祭师族,就只剩下个奉时雪一个活口了。 不过奉时雪会甘心留在公主府,原著根本就没有写过,只是一笔带过了。 现在想来,能让奉时雪这样的人忍耐这么久,绝对得是有个对他影响很深的人。 褚月见感叹,果然和系统上描述的一样,书中的漏洞会逐渐修复。 “若是你不让本殿满意的话,本殿便让阿和将你那病弱的妹妹丢出去喂狼!” 6. 交锋 褚月见脸上挂着甜笑,垂头凝视着他。 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一条低贱的人命而已,甚至连狗都不如,随意可以处置。 奉时雪闻声猛地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如狼般的蛮狠,像是触及到了他的禁忌,原本平静冷漠眼眸满是杀意。 看见那个凶狠的眼神,褚月见心一抖,差点就要往后退了。 奉时雪不愧是将来要逼宫夺位的人,哪怕他现在的外表看起来多么无欲无求,一旦激惹到了他,便会立刻激发他的狼性。 他是那种极会隐忍和潜伏的人,只要他能掌握自己的命,那便会所向披靡,对于奉时雪,褚月见研究得十分的透彻。 刚才看见的那个眼神,现在褚月见的腿已经开始真的在打颤了。 她向来很怂,面对一个随时都想要搞死自己人,怂意就更盛了。 但她还得维持自己吊炸天的态度,拽得她都想替奉时雪打自己几巴掌了。 “你是阿和送给本殿的奴隶,不配自称‘我’。”褚月见似嫌弃地站起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睨视他。 “本殿养的像你这般的狗奴,都是自称‘小狗’,如果不想要见到你妹妹喂狼,现在知道该怎么讨好本殿了吗?” 本来是至纯的脸,一副看戏的模样,此刻挂着恶意的戏谑,在不留余地的羞辱。 褚月见伸手拿过宫人手中的团扇,施舍般地弯下腰,用扇柄挑起他的脸,将他脸上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隐忍收纳眼底。 “嗤,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本殿向来不要会咬人的狗,既然如此……”边说着边假意地站起身,实则眼中都是自得和拿捏。 她赌甘愿为了妹妹,进她这个‘虎穴’的奉时雪,也会放下自尊低下头。 “小……狗知道。” 她手中的团扇被奉时雪抓住,眼中的隐忍全然崩塌,手指捏得扇柄发白,几乎是从牙齿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这是奉时雪第一次在褚月见面前,尊严被践踏得全无。 “小狗真乖。”褚月见满意地笑弯了一双灌满春水的眼,抽出被紧紧抓着的团扇,用扇子拍了拍他的头。 像是刚才逗松狮犬一样,轻慢,嘲讽,不屑,以及高高在上的主宰生死。 “小狗来给主人叫一声。”褚月见语气带着乖戾的恶意,丝毫未将眼前的当成人对待。 实际上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褚月见的腿都快要抖成筛子了,但她还得继续在奉时雪的雷区作死。 做完这一切之后,褚月见已经在开始冷静下来了,她在给自己选择一块风水好的墓地。 要是回不去的话,一定要赶在落入奉时雪手中,提前给自己选择最好最坚韧的墓地。 死后要能守住财富,又防止奉时雪变得太伤心病狂,将她的墓地都给掘出来非要将她烧了。 若是奉时雪现在没有毒发,且手中还有利刃,褚月见绝对是活不过下一个呼吸。 奉时雪眼中闪过冷漠的阴郁,咬紧着牙关,明白她的意思,但要他学狗叫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怪不得之前褚息和将他囚在宫中,谁也不让接触,却轻易将自己送个眼前这个女人。 “算了,看来你也不适合当本殿的狗奴,我还是将你还给阿和。”褚月见眼含失落地摇头,看起来失望极了。 紧接着又自言自语地道:“回头将你妹妹要过来,想必女子应该要听话些,让听话的人做本殿的狗奴还是更合适一点。” “我会!” 听见褚月见要去要妹妹,奉时雪眼尾都泛上了红血丝。 胸口剧烈起伏过后,奉时雪快速地敛下所有情绪,又恢复成原本那漠然的模样,只是寡淡的眉眼越渐泛冷。 若是褚月见的目的是将他惹恼的话,那么她做到了,他现在就想要她死。 他、他真的生气了!褚月见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明天。 褚月见在心里盘算,不知道现在选墓地还来得急吗? 要大的,宽敞又安全的那种。 没有等到褚月见地回应,奉时雪只当自己没有拿出诚心,想起妹妹咬着牙,至始至终都带着平静的声线带着细微地恳求。 “请……不要放弃小狗,小狗会。” 身形萧索的漂亮少年似被人丢弃的东瀛娃娃,发丝散落垂下遮住双眼,看不真切他的此刻的神情,依稀能够感受到,他被人卸了那一身的傲气。 褚月见刚开始是被奉时雪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震撼到了,当时她好像都听见自己,突然加快速度的心跳声。 还不待她去细究为何原因而狂跳不止,就听见奉时雪第一次带着恳求的声音传来。 他真的在学狗叫…… 那怕只有细微的一声,却足以让她有种强烈的别扭感。 褚月见忍不住往后撤一步,可只要她往后退一步,熟悉的火烧灼烫感再次传来。 褚月见神情暗藏着茫然,抬手捂着胸口被身后的宫人搀扶着关切。 她现在无心想其他的,随口讲了几句符合人设的话,余光暗自关注着一旁。 那被人看了笑话,还被她践踏过的奉时雪,此刻安静得几乎不可闻。 这人周身是风光霁月的清隽,现在被她逼迫成这样。 褚月见在心里暗自抱歉,她也并非要如此作为,若是以后找到方法,解除‘禁止崩坏’这个设定,一定要会补偿他。 奉时雪都已经按照她任务上面的完成了,褚月见抽空将界面打开看。 果然任务存放那一栏已经置灰了。 怀着忐忑再次打开数值界面,那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忙活了这么大半响却没有任何的变动,难道是任务是累计值?累计够点了才显示出来,还是有延迟? 反正后面还有一天,又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褚月见打算暂时先歇歇。 当坏人真的还是挺累的,既要遭受身体的磨难,还要遭受心里的愧疚。 褚月见终于浩浩荡荡地领着这群人,趾高气扬离去。 她来为的就是来羞辱他。 奉时雪垂着的眼眸微抬,露出一丝冷意,面上毫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身影离去。 褚月见最好能活久一点。 心口处传来拉扯的阵痛,奉时雪抬手捂着心口,清泠如玉的脸上越渐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支撑起身体,然后迈着一浅一深地步伐往外面走去,铁链在背后发出拖曳的响声。 他现在要去找褚息和拿药。 昭阳崇尚神明,虽然祭师族没有了,但是祭祀台还都存留着,里面依旧屹立着面容慈悲的神明。 奉时雪路过祭祀神殿时,抬起头驻足观望,呼吸不稳只是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原本的频率。 褚息和虽然小小年纪野心却太大了,比之前面猝死的那位先帝更大,却学不会隐忍,想要博得民意,又要忌惮一切超越皇室的权势崛起。 不过显然在褚息和只有野心却不知收敛。 奉时雪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那座楼宇,转身朝着皇宫中最巍峨的宫殿走去,身后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这是一个将要被蛀虫啃咬脊梁的腐败王朝。 大殿内金壁辉煌,金身的慈悲神像双眼被蒙住,只能露出慈悲的脸,这是不尊的亵神行为。 “哦,你是说阿姊放过那些人了?” 是带着笑意只听声音就能揣测出来,会很好相与的男声响起。 以莲凿地的满堂辉煌大殿最上方,坐在金座上一位眉眼精致的少年。 他身着黑金色古文龙纹服,手持一把长剑懒洋洋地靠在金座上,正垂眸擦拭着。 褚息和温和出声时,根本连眼都没有抬过,而底下原本立着的宫人突然跪了一大片。 最开始禀明消息的那位宫人,以头抢地,屈膝俯拜地跪在地上抖着手。 他将自己头埋得低低的,声线颤栗地回应:“回陛下,是的,殿下原话是这般。” 褚息和闻言抬了下头,入目的是一双和褚月见一般的眼,眼上挑比之褚月见的无辜之态,他的更添一种多情相,看起来也更为好接触相处些。 可实际但凡接触过这位年轻的帝王便知道,浮于表面的是永远不可信的。 褚息和无奈地伸手扶额,顷刻似有些苦恼地提剑站起身,身后的衣袍迤逦一地。 行至那抖若筛子的宫人面前,目光带着审视,似在思考什么始终不能理解的事。 褚息和捏紧了手中的剑,轻声呢喃:“惹得姐姐这般不悦竟然还想着活下去?真是千万般不该啊!” 高高抬起手中的剑,眼中闪过狠厉,温热的血洒在他纯欲的脸上,模糊了精致漂亮的眉眼。 依稀可见半边脸洒满血的是位纯真的少年,他唇边还噙着一抹笑,疑惑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惹得姐姐不开心的人怎么能活下去呢?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将心中的暴戾消除了,褚息和心中终于觉得好受一点了,接过身旁宫人递过来的手帕,擦着脸上的血渍。 擦拭完了之后,褚息和眉眼怠倦地挥手,让人将刚才被斩头的宫人拖下去。 7. 梦魇 大殿之中人皆松了一口气,只因这位少年帝王每次杀人后,心中的暴戾消除了便会好上很多,现在已经死了人,应该不会再杀人泄愤了。 大殿的肃静不过才片刻,便有宫人来报有人求见。 褚息和诧异地挑起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了然地点头:“让他进来罢。”然后挥手让大殿中的人都下去。 大殿中的人脸上挂着松懈的表情,有序地鱼贯而出,都不敢多逗留一刻钟。 伴随在帝王的身边,随时都有可能没有命,今日大家都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奉时雪和那些人擦身而过,将他们的表情收在眼中,已经猜到了刚才在里面有一场厮杀,这些是被存留下来的幸运儿。 以前但凡是奉时雪所到之地,所有人都会上前对其请安。 如今这些人连头的不敢抬,深怕被里面年轻的帝王误会私通之罪。 领着奉时雪进去的宫人也只是领到门口,推开大殿的门,剩下的让他自己进去。 奉时雪进去的时候还闻见了未曾消散,十分浓重的血味,这样的味道很令人作呕,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停在原地片刻,奉时雪皱起眉峰,面无表情地继续往里面走。 “嗖——” 一柄长剑从奉时雪的脸颊擦过,一缕发丝落地,他屹立不动神色无惧,无惶恐。 “奉卿好久未见,近日可过得好?” 褚息和不正经地坐在金座,用着漫不经心地语气说着,那双眼称不上什么友善。 在金座上的年轻帝王看过来时,奉时雪敛下眼中的讽刺,声线冷漠地回应:“托陛下洪福,尚且还可。” “嗤。”褚息和看着底下见帝王不下跪之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祭师族能通神,根据那脑子不正常的先祖定下的规矩,通神之人可不对帝王叩首。 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哪怕是神立在他的面前也得要俯首称臣。 褚息和脸上的表情带着七分的恶意三分的薄情,手搭在金座上轻轻地敲响着,暗自等待着。 底下的人依旧稳立不动。 看来在他阿姊手上也并未学乖,褚息和手上的力度加大,那是快要忍耐不住的前兆。 忽然手指停滞了,眼中的戾气也一通消散了,前不久才得知到一则消息,所以奉时雪被压弯脊梁不过是迟早的事。 想通后故而褚息和并未在意奉时雪还沿袭了以前。 褚息和眼上扬,睨看面色发白,大约是来求药的奉时雪勾起唇瓣。 “奉卿今日为何而来?”明知故问,就要奉时雪开口求他。 奉时雪神色寡淡立在褚息和带着恶意的打量中,身长玉立的似一身傲骨难折。 “为和陛下之约而来,陛下可守?”奉时雪面上毫无表情,不紧不慢地缓声。 他之所以留在宫中受人欺压,不过是因为前任帝王死于非命,世人皆说是因为藐视神明而受到的天罚。 昭阳信奉神明如命,无数百姓跪于城门要求放过奉时雪。 他自然是不能放过的,所以囚了奉时雪的妹妹迫其入宫,然后再给下药才使他听话。 可任由怎么侮辱都没有关系,现在的奉时雪依旧是不能死。 留宫中如何磋磨他没有什么要紧的,但奉时雪在必要时刻,必须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褚息和脸上的笑意落下,眼中藏着狠厉,手捏紧了金座的扶手。 很好,放养的狗已经学会压迫他了。 奉时雪这是威胁亦是提醒,偏偏他现在还就吃这个警告。 褚息和眼中的笑意落下,面无表情地抬手,然后便有人呈上玉瓶放在奉时雪的身旁。 奉时雪低眸看了那玉瓶一眼,拿起之后便转身欲要离去。 “朕希望奉卿好好做好一条听话的狗。”褚息和的声音缓缓地响来。 奉时雪脚步微停,眼中的冷意更甚了,等门打开之后便抬步离去。 这边褚月见完成任务之后便回了公主殿,将人摒退后打开系统版面反复研究,还是只有任务完成的置灰,其他什么也没有动。 研究半响终于还是死心地放下了,大约真的是累计制的不能实时播报,这样太不人情化了,根本不知道积分的涨幅如何。 哎—— 褚月见趴在软榻上将系统关掉,随手抓了荔枝剥开放在嘴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她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从未这样欺负过一个人,跟别提根本没有将人当人看了,害得她现在只要想起奉时雪就忍不住愧疚万分。 这个破系统到底能不能解除,禁止人设崩塌的这个设定啊。 突然从外面被宫人轻敲响了房门。 “公主,陛下有请。” 这句话可把褚月见吓得不轻,被口里的荔枝汁呛得双眼含泪,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了。 现在的皇帝是刚刚即位不久,年纪不过才满十八的褚息和,褚氏皇朝实际是在他手中,才完全落幕被推翻的。 她记得这个皇帝弟弟,虽然着墨不多,但从寥寥几笔中不难猜测出,他实际是个残暴不仁的人。 奉时雪前期过得惨都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最后褚息和和她是一样的死法,烈火烧身都是轻的了。 这都是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褚月见好担心一件事,要是一会儿被这个皇帝发现了她不是原主,极有可能会活不过明天。 因为褚月见一直都怀疑,这个皇帝是不是有嗜血狂暴症。 “我困了,你告诉阿和的人,就、就说我已经睡着了。”褚月见赶紧躺好,吩咐外面的人。 既然她现在是一个嚣张任性的公主,干脆就不去吧,毕竟能躲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等她再研究一下这个公主要怎么当了再去。 “诺。” 外面的宫人好似也习惯褚月见说不去就不去的态度,回应之后便离去了。 听见外面的渐行渐远地脚步声,褚月见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自己还真的蒙对了。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褚月见继续研究奉时雪和系统,结果研究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褚月见做了一个梦。 满堂红艳像是在办什么喜宴一样,可仔细看又不像,周围都是浓重的白雾让褚月见看不清自己置身何处。 像是被什么引到着,她忍不住往前走,整个人走进浓雾里面,然后终于看见了人。 褚月见努力地瞧着那一男一女,却始终看不见面容,只知道是在拜天地,但看身段是有些眼熟。 走进想要看清楚点,结果人脸没有看清,褚月见反而看清了那新娘露在外面的皮肤。 竟然是腐烂状态的,不知道死了多久没有放进棺材立埋着,露出来的那一块皮肤上还能看见有虫在爬。 伸手扶着墙,吓得褚月见连连作呕,可以打她骂她,唯独不能吓她,最害怕的就是鬼。 因为这个恶梦褚月见直接被吓醒了,醒来时才发现殿中好似已经到了掌灯时刻,窗外已经落了暮色。 想起那个噩梦褚月见依旧心有余悸,新娘腐烂的皮肤虽然被打理得很好,实际依旧是生虫了的,这件简直让密集恐怖症的人觉得太恐怖了。 “呕——” 褚月见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浑身的鸡皮疙瘩浮起来,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的褚月见,并没有注意到大殿之中还有其他人。 “姐姐做噩梦了吗?”带笑的少年音色自褚月见的耳畔亲昵地擦过。 本来是六分怕的褚月见,立马变成了十分,吓得她连连尖叫。 等尖叫完后才发现,坐在旁边的是位眉眼精致的少年,单手堵着耳朵,眼中噙着笑意看着她。 褚息和!!! 褚月见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个少年的面容起码和她有六成相似,看着都是很纯净的人,实际内里都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天,褚息和怎么会在这里! 褚月见好似已经看见自己露馅,然后被眼前这个少年剥皮抽筋了场面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没有人给我通报?”褚月见扬着略显僵硬的笑,作势就要爬下床。“外面的宫人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不和我通报一声!” 不知道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吧! 褚月见明明在睡之前,就已经和人打了招呼,结果竟然没有人通知她,还好她反应快,没有做什么不符合人设的事情。 褚息和看着褚月见气呼呼地表情弯眼一笑,上前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要下床的动作。 “姐姐,知晓你有睡午觉的习惯,是我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的。” 褚息和就像是疼爱姐姐的弟弟般,安抚着她的怒气,低垂眉眼显得十分的乖巧:“姐姐若是还气他们的话,一会儿我将他们都处死,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褚息和对着她的语气十分的温柔,但讲出来的话却异常冷酷冷血,褚月见下意识地抖了抖眼皮。 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完全没有将外面的那些人命放在眼中,就似杀人不过是随口的事一般。 8. 睡觉 她也还算是有点良知的人,当然不可能让褚息和这样随意杀人。 当下褚月见按捺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语言变得自然一点。 她看这褚息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估摸着原主和他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然这位原主也不会变得这样骄纵。 “罢了,杀这些人脏了我的大殿,还是将他们的命留着吧,权当是行善积德了。”褚月见冷哼一声,顺从力道地坐回去,实际藏在被子下的手还在发抖。 褚息和虽然看着乖巧,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不符合那张脸的压迫感。 褚息和闻言垂下眼帘,脸上的笑意变淡了。 其实杀意一旦升起来,再被这样强制抑制住是真的很难受,但她说不要。 倒是没有在再应她这个话题了,因为褚息和察觉到她在发抖,注意力都被转移过去了。 以为褚月见是因为刚才做了噩梦,不想平添杀意,这才听话地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 “姐姐方才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可以和阿和说说吗?”褚息和亲昵地将头靠在褚月见的双腿上,然后以一种倾慕的姿势仰头看着她,那双眼中带着的都是缱绻。 这个少年长得好看,完全符合褚月见对颜值的标准,漂亮的少年像是脆弱易摧折的琉璃珠子。 若是一般有男人躺褚月见的腿上,她指不定会多想,可这是亲生的弟弟,便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什么。 大约原主和他的感情是真的很好,现在露出来的神情都是乖巧温顺,导致褚月见看见这样一张无害的脸,也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很奇怪的是她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被家人关心的暖意。 褚月见是个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其实她在孤独的时候时常也会幻想自己有个家人。 眼前的少年满眼的关切,眼底都是流转的光,每眨一下眼都带和勾人的惑意。 “我梦见有鬼,然后就被吓醒了。”褚月见看着他神色浮现迷茫,不自觉地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呢喃着说出了这样的话。 等说完之后,褚月见才发觉自己可能要崩坏人设了,她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怎么会因为一个梦而害怕。 紧张地等着系统的惩罚或者是提醒,可褚月见却迟迟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反应。 是不是两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相处的,而她所做出的反应,就是原主最真实的反应? 若是两人就是这样的随性相处的话,褚月见暗想,自己应该也会轻松一点。 像是为了验证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褚月见故意做出十分夸张的表情,刻意手舞足蹈地道:“鬼新娘,差点就要把我拖下去吃了。” 这次褚月见完全豁出去了,表现得跟个傻子一样,就是为了试探系统,她要看原主和褚息和之间的关系是那种程度好。 “噗嗤。”看着她活灵活现地动作,腿上仰躺的少年弯眼笑出来了,双眸星若璀璨。 那副养眼的画面异常的惊心动魄,差点看得褚月见的心跳加速。 弟弟好可爱,到底是谁说他很坏的,出来挨打! 褚月见按耐住自己想要露出的慈爱,也强制自己不要伸手过去,像揉松狮犬一样揉他。 而褚息和随时都关注着褚月见,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情绪。 褚月见的唇很好看,像是染着口脂般粉嫩,给人一种咬一口大概就能咬出汁水的错觉。 褚息和的视线不动神色地落在她的唇上,片刻掠过移开。 他笑得越发的灿烂了,颇有些得寸进尺地拿着褚月见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像是小动物一样蹭了蹭。 “那姐姐怎么没有在梦中唤我的名字?阿和要来帮姐姐抓鬼,即便是鬼敢吓姐姐,我也不会放过它的。” 褚息和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郁,转瞬即逝依旧是纯良的少年。 褚月见感觉自己背脊莫名地好像冷了起来,暗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手被攥得很紧,只好放弃了。 干笑一声道:“哈,没事儿,已经过去了。” 我觉得你比鬼都还要可怕,干嘛突然侧漏杀气。 “那姐姐还害怕吗?”褚息和紧紧地攥着那双用过力的手,微微掀眸,就像是单纯关心似地询问。 褚月见摇摇头诚实道:“刚才你没有出声,我还挺害怕的,现在不怕了。” 这倒是实话,最开始睁眼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见她醒来褚息和也没有出声,所以突兀地出声,是差点真的吓死她了。 褚息和闻言弯眼一笑,忽然侧过头将自己的脸埋在褚月见的手中,看不见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那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阿和也做噩梦了,现在很害怕。”声音带着忍耐的沉闷。 褚月见听见这句话,差点原地蹦起来,错愕地垂头看着埋在自己掌心的人。 他现在像是等待宠幸的小狗一样,欲要将全部都奉献呈上。 原主和这个皇帝弟弟的关系难道真的很好吗?甚至比她想象的还好? 可是再怎么好,一个十八岁一个二十岁了,这在古代都已经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难道不应该早就不会有姐弟还睡一间屋的事情会发生。 而且这样的事就算是在她那个时代,也会很奇怪吧。 褚月见因为这句话,现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思考,脑子被雷得乱糟糟的。 显然褚息和也并不是说说而已,没有等她的反应,当真直接从腿上起身,站起来抬手要解腰带。 看来是不仅是打算睡同一间屋,还想要和她一起到软榻上来。 “你、你等等!”看见他这个架势,吓得褚月见赶紧从床榻上跪起来,图方便快速所以伸手紧抓着他的腰带,不让他继续解开。 她穿着单薄如水的寝衣,露出雪白的颈子和皓白的手腕,此刻跪坐在床上像是虔诚的信徒。 她还伸手放在他的腰间,那是假意的亵.渎动作。 褚息和听见自己狂跳的心,巨大的满足和愉悦感都一起袭来,犹如浪潮一样将他整个人的情绪推至高点。 他心微动,目光垂下和软榻上跪着的褚月见对视,莫名的觉得她这般样子挺好看。 压住心里的贪婪,褚息和顺从地停下手,弯着眉眼含着笑:“姐姐要等什么,是还要准备什么吗?” 啊啊啊,这人讲话好奇怪啊。 不知道为什么,褚月见觉得褚息和这话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深怕自己松开手,然后他大手一挥就将衣服脱了下来,他穿得也不多,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她可能再也不会和他有单纯的姐弟情了。 所以褚月见根本不敢松手,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落在旁人的眼中是多么的旖旎。 “现在已经很晚了,阿和要是害怕的话,就回去找个人陪你睡,我晚上睡眠不好,有人在的话我睡不着。”褚月见慌乱的临时找了个借口,想要打发褚息和。 没有系统的提示传来,褚月见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阿和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不能和姐姐一起睡知道了吗?” 一番话有情有理,褚月见觉得他长在宫廷里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应该能懂她话里的意思。 但褚月见完全没有看见,褚息和眼中闪过的情绪,瞬间的暴戾犹如猛兽一般差点就要冲破牢笼。 但他收敛情绪向来很快,特别是在褚月见面前。 只见褚息和握着腰间的手,缓缓蹲下身子和褚月见对视,语调温和:“这话是谁告诉姐姐的?” 到底是谁说不能和他一起睡的,明明他已将将周围的人都安排好了的。 还有褚月见让他去找旁人睡觉,褚息和想要努力维持笑意都难,他想要将自己完整的奉献给她,但她不要,让他去找旁人。 公主殿的人该清理了,只留下几个识相懂事的宫人就可以了。 这不是谁告诉不告诉的问题啊,这不是常识吗?难道昭阳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褚月见听见褚息和的质问明显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暗自担忧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所以被发现了。 虽然系统没有提示什么,但是也不包括她除了在奉时雪面前,才会被这样的要求,而在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要求。 再没有摸透这个古怪的系统之前,褚月见觉得自己都应该小心一点。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身后,褚月见的头突然被揉了,她回神看着眼前的褚息和。 他笑得特别的无害,若是在她待过的那个时代,褚息和根本就是一位阳光灿烂的高中生。 “既然姐姐不愿意,那阿和便不歇在这里。”他表现得十分的好讲话,好似褚月见的任何过分要求都会满足一样。 褚月见心中的怪异消散了,感激得想要狂点头。 还不待褚月见反应,紧接着褚息和继续道:“那姐姐我这么听你的话,现在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吗?我还是很害怕,只有待在姐姐身边我才会好过一点。” 9. 听话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做了噩梦,然后第一时间找大人祈求庇护般。 看着他眼底的脆弱,褚月见犹豫地点点头:“那、那好吧,一会儿太晚了你就要自己回去知道吗?” 褚月见自觉她这个姐姐做得还是十分的合格,严厉不足,亲近有余。 褚息和闻言眼睛弯弯地笑着:“阿和知道。” “那你去那里搬个凳子过来,我们聊会儿天,一会儿你应该就会忘记噩梦了。”褚月见打算和褚息和聊天,顺便也想要多了解一下他这个人。 她看着褚息和也不像是书中所讲的那样残暴不仁,他年纪也还小,大概是少了正确的引导才会变成那样。 如果可以的话,看能不能再不崩坏人设的情况,试着改变一下他。 刚有这样的想法,褚月见就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火烧了,不是很明显,但这已经是在提示她崩坏了 大约她只是想想,还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动作,所以系统察觉后给的一个警告。 不改变就不改变。褚月见在心里对着系统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疯狂地吐槽它。 褚息和听从地站起身,转身朝着褚月见指的地方走去,然后搬着凳子回来。 他脸上带着甘之如饴地笑,可能也只有褚月见敢这样指使他了,其他人都恨不得自己当人肉凳给他坐。 乖巧的将凳子放在褚月见的脚边,然后坐下后一眼不眨地她。 褚息和有些好奇,褚月见想要和他聊什么,他已经很就没有和她聊天了,其实聊什么都可以,只要让他多待一会儿。 真的想要一直待在有她的地方。 褚月见抱着被子,面对着褚息和坐靠在软榻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褚息和很乖,此刻很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等着老师讲课的样子,太乖巧了吧。 深吸一口气,褚月见忍住想要揉他脸的冲动,笑眯着眼如同好姐姐般:“阿和啊,怎么做噩梦了,是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要不要和姐姐分享一下?” 这是褚月见第一次扮演好姐姐的角色,对象是看似乖巧的少年,暂时没有看破羊羔的伪装,所以十分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 褚息和闻言眨一下眼睛,他确实是有不开心的事,但是做噩梦并不是因为那些事,而且那些事也根本不值得让他害怕。 他害怕的是另有其事,但不能和她讲,姐姐的胆子很小,她会想要逃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做梦梦见姐姐不要我了,有些害怕。”褚息和笑着说道,然后眉眼染上了情绪:“所以姐姐不会离开阿和的对吗?” 褚息和的这个梦是不是预告着什么? 褚月见怕鬼,听见褚息和的话,顿时就感觉背脊一凉。 她忍不住想自己占据了这个身体,那原主去那里了?该不会变成鬼魂在什么地方看自己吧。 这样想着褚月见下意识地四处环顾,心中默念:对不起,我也不想占用你的身体,都是是迫不得已的。 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身体的,绝对不会让它受一点伤,还有你的弟弟我也会好好帮你照顾的,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在心中祷告了一番,褚月见才神情宽慰地看着褚息和道:“不会的,姐姐喜欢阿和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接下来我会对你很好的弟弟,希望你要是无意发现我不是你姐姐后,看在我对你这样好的份上,千万不要弄死我。 喜欢?喜欢中也包括了爱的。 褚息和眉眼笑开了,眼中藏不住笑意:“阿和也喜欢姐姐,也相信姐姐不会不要我的。” 说出口的话要记得兑现哦,姐姐。 真的是个乖小孩。褚月见心中谓叹:“但是阿和,你是一个帝王,帝王不应该有害怕的情绪,即便是害怕那也要藏在心里,切记不可以让旁人知道你的任何弱点,这才是个合格帝王应该做的事。” 褚月见看见这般无害天真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自己看的历史书,上面记载的那些死于非命的帝王,忍不住出声提点。 本来以为自己这番话会涉及到人设崩塌,结果并没有,系统不烧她了。 褚月见会讲出这样的话,就连褚息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劝解。 这样的话她已经讲了千万遍,褚息和神色乖巧地点头:“阿和知道帝王是不能有弱点,所以我做了什么梦,旁人都不知道,这也是我和姐姐的秘密。” 其他人才不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只有姐姐才配。 真的又乖又听话,褚月见对他是越渐地满意了。 “哦,对了姐姐,最近看你很喜欢奉时雪,好似总去找他。”褚息和状似无意地讲出来,然后等着一个回答。 褚月见想了想,好像一共就见了奉时雪两面,第一次是最开始他来公主殿相见的那一面,还有就是昨天的时候。 这也算是经常吗? 褚月见诚实地摇摇头道:“也没有,只是才见了两面而已,算不得经常。” 两天见两面怎么不算多?就不该留着他的,应该直接弄死他,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在姐姐面前晃悠,姐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褚息和心中涌上一股戾气,却在没有被褚月见发觉之前先一步压抑下去,抬起眸依旧是位天性纯良的少年。 刚才姐姐只回答了见面的事,根本没有回答是不是喜欢奉时雪。 虽然知道褚月见一向对好看的人没有什么抵抗力,但褚息和此刻还是有些吃味。 褚月见当时非要找他要奉时雪,他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她想要的东西只要能给,他便忍不住同意。 当时想的是就当给她一个玩乐消遣的玩具,但要是她喜欢上奉时雪的话,那这事就能善了。 看着眼前少年转瞬即逝的情绪,褚月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问的和她答的其实是两件事儿。 这个年纪的少年大概都有青春叛逆期,况且按照现在看来褚息和目前的态度来看,他还是一个姐控。 姐控弟弟若是发现他最爱的姐姐身体里,早就已经换了一个躯壳,估计会发疯吧! “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阿和了,旁人是比不得的。”褚月见赶紧安抚他的情绪。 眼前的少年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同刚才一样的高兴。 他不动神色地打量着褚月见,弯着唇角道:“那阿和可就记得姐姐的话了,希望姐姐不要骗阿和。” 不然我忍不住会将你藏起来,若你只能看见我一个人,时间久了就会最喜欢我吧。 褚月见没有听出他暗藏的意思,拍着胸口打包票道:“肯定的,我们可是有血缘的亲人,谁也比不得。” 这话一出显然马屁拍对了,褚息和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来:“阿和也只有姐姐一个亲人,谁也比不过,我们身上流的血都是一样的。” 正是如此他连一滴血都不舍得丢弃,这是和褚月见共同拥有的东西,他很珍惜。 傻孩子,以后你是要有心上人了,到时候弟媳一来,指不定你就忘记我这个姐姐了。 褚月见心中这样想着,面上不露声色道:“奉时雪这件事儿,阿和你先不要管,祭师族以往是何等的猖獗,眼下虽然是暂且落魄了,实际上外面的百姓依旧信奉,将他留在我的宫中,我替你敲打他,等你皇位稳定后我再将他交还给你。” 褚月见表面正经,实际在暗自护着奉时雪。 他被自己一个人欺负已经够惨了,要是再加上一个褚息和,她简直不敢想。 “好。”褚息和点点头:“都听姐姐的。” 这完全就是一个听话的三好学生啊,怎么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残暴君王! 褚月见对书中描述的完全持有怀疑,毕竟这本书都要已经崩到,现在需要她来矫正的地步了,说不定真的和原著是不同的。 后面褚月见又七七八八的和褚息和聊了好多,他全程都乖乖地回答,是不是的还很贴心地端上水递到褚月见的唇边。 所以褚月见在心中对这个弟弟,现在是越渐的喜爱,虽然确实是已经够喜爱了,但是也抵不住她有些聊累了。 最主要的是她想去看看奉时雪,好感的事她不完成,实在是有些睡不着了。 褚月见假装地打哈欠,做出一副犯困模样。 褚息和这次就显得体贴得多了,看见她做出的困意的动作,主动地站起身:“姐姐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改日再来瞧姐姐,陪姐姐解闷。” “唔,好的,阿和去吧,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犯困得很。”褚月见抻着懒腰,努力让眉眼显得十分的犯困,对着褚息和摆手。 褚息和似笑非笑地睨着,多看了褚月见几眼才转身离去。 等确定人走后,褚月见赶紧将疲倦一扫而空,精神抖擞地爬下软榻。 打开柜子,随意地找了一件衣裳披上,她打算带着人大晚上的去打扰一下奉时雪。 一定要在奉时雪的身上拿到好感! 10. 送药 奉时雪回到偏院时,先是将玉瓶中的透明液体倒在地上,观察蚁虫是否还存活,等待确定这药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仰头饮下。 毕竟褚息和这个人信不得。 将药喝下后果然效果显著,奉时雪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恢复。 他有了血色后的脸,轮廓越渐地刻画得清晰,眉眼似神画般,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恰好此时有一位穿着宫人服的人,满脸地警惕走进来,应该是一路避着人的,他进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门关紧。 奉时雪听见了身后的响动并未回头,松狮犬伸着自己的小短腿跑过来,亲昵的咬着他的下摆。 奉时雪垂着眼眸将视线落在松狮犬上,蹲下来将它抱起来,漠然地抬手抚摸着手下的松狮犬。 “参见少主,属下来迟了。”那人双膝跪在奉时雪的面前,神色满是愧疚,还有浅显的愤怒。 他的少主何曾受过这般的侮辱,却被这些人这样对待,他现在只恨不得上前,手刃这对褚氏姐弟。 “事情办得如何了?”奉时雪抱着松狮犬站起上来,长身玉立地转过身。 奉时雪本就眉眼惊人,苍白褪去鼻梁上的那颗红痣似恰到好处,平白增添几分妖冶的颜色,他的表情淡然,给人一种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观感。 饶是成岢见惯这样的容貌,还是会有瞬间的失神,等会过神来慌忙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回少主的话,已经查清楚了,南海陈氏确实已经派人进京了,不日就会到洛河京,届时只需要让他知道,褚息和根本没有打算和他们合作,这件事必定是稳当的。” 成岢心跳狂跳,将自己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抬起来,努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重。 南海陈氏,名门望族,不出意外的话褚息和用他们解决完祭师族,下一个就该是轮到南海陈氏他们了。 南海和褚息和的合作本就是要崩解的,劫下这件事不过是让他们少走一步而已。 奉时雪要让南海陈氏表面是褚息和的人,实际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嗯。”奉时雪点点头,随后继续道:“这次南海陈氏极其重视和褚息和的这场合作,为了表现出他们的诚心,应该是派来的嫡系,陈衍让。” “陈衍让年少闻名,看似待人一视同仁,实际心高气傲,和他交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下,他的一些小动作……” 奉时雪将陈衍让的品性,还有生活习惯全部讲出来。 其实他本没有见过了陈衍让,这是祭师族下一任祭司才能有的能力,可以通过八字看穿一个人的性格。 虽然看着神奇,其实也并非每个人都能看得真切,比如奉时雪就看不穿褚月见。 她周身都被蒙着一团雾,半分也不真切。 这里是褚月见的地方,她可能随时都会来,所以奉时雪讲完之后见成岢都已经记下了,才挥手让他离开。 成岢临走之前忍不住停下脚步:“少主,这个褚月见如此辱人,要不要属下制造一些‘意外’?” 这个意外并非是指单纯的意外,可以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奉时雪闻言目光微抬,抱着还在闹腾的松狮犬,神情漠然地立在原地。 成岢便知道自己逾矩了,赶紧露出懊恼,跪下请罪。 “下不为例。”奉时雪抬手摸了一下松狮犬,垂下眼眸声音微淡。 “是……” 其实成岢不太明白为什么少主对褚月见这般仁慈,若是以往有人这般侮辱,指不定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白日的那一招对奉时雪没有用,所以褚月见打算换个方法,然后顺便带上了公主殿最好的药,打算前去找奉时雪。 “公主,这样千金难求的药,当真要给偏院的那位?”褚月见身边的宫人神情不确定地问道。 公主对待那位的态度,简直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白天的时候让人竭尽所能地欺负他,到了晚上竟然拿着药亲自过来。 褚月见将那瓶药拿在手里晃了老半天,终于被人问了,她露出欣慰的笑,语气带着得意: “他自是不配的,可本殿昨日发现他还挺好玩的,还从来没有玩弄过人的感情,他明明都已经是低贱的奴隶 ,偏生要做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真不知道这样的人玩起来是何等模样。” 似心血来潮发现的玩乐,未曾将人的感情当回事儿,这才是一个坏女人该干的事,既不会崩坏人设,又可以暗自关心奉时雪。 这是褚月见目前想到的最好办法,她自然不能明着说自己的打算暗自帮奉时雪,不然系统会判定她崩坏原主。 故意引导旁边的人讲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有旁的人在旁边问起药,她刚好就顺着这个说下去。 这话一出那宫人果然一脸‘你坏透’的表情,就连系统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褚月见觉得自己总算是又发现,一个关于系统的漏洞。 迈着轻快地步伐,褚月见恨不得飞奔起来,真想要尽快去给奉时雪送‘温暖’。 等走到的时候,褚月见本来是吩咐让人上前敲门的。 结果这些宫人实在是太上道了,直接一脚踢开院子的门。 褚月见:…… 看来大家都有做反派的潜质,干得挺好的,下次不要再干了! “咳咳。”整理好嗓音,褚月见趾高气昂地扬着下巴走进来。 进去便看见奉时雪正抱着松狮犬立在院子中,白衣好似染着光晕,周身都充满了神性。 崽崽好白,也好乖。 “啧。”褚月见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头微歪,嚣张的笑着,将自己打算作死的气势拿足了。 “果然经过调.教之后,有了当狗奴才的觉悟,‘主子’没有休息当奴隶的也不能去。” 奉时雪唇角微微往下降了寸,抱着松狮犬的手一顿,心里浮现起厌烦。 这个褚月见看起来实在是太闲了,现在一天要来他这里好几次,完全将侮辱他当成了,一日三餐必做的事。 但他深知褚月见和褚息和不一样,越是不搭理她,她便越是起劲。 比之褚息和,褚月见她就像是天生没有带脑子一般。 “将手伸出来。”突然从奉时雪面前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奉时雪抬起头,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褚月见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褚月见眼中带着嫌弃,心里含着期待。 奉时雪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种想要揉自己的太阳穴的冲动。 不为别的,而是他刚才竟然没有感觉到褚月见靠近了,看来这段时间的警惕有所下降。 “手伸出来,你到底听到了没有?”褚月见心里升起了忧思,有些担忧奉时雪是不是被人欺负得耳朵有问题了。 这可千万不要啊。 眼前的人眼中含满了期待,像是要做恶作剧的小孩一般,奉时雪沉默片刻,还是将手伸了出去,单手抱着松狮犬。 褚月见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双手,冷白如玉,长细如竹,十分的有骨感。 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了羡慕,奉时雪他怎么连手都长得这样好看,真是造物主的偏爱。 褚月见悄悄地将自己的手藏起来,然后只露出手指,拎着那个药瓶,神色和语气再次带上了施舍:“赏给你的。” 掌心凉了一下,奉时雪目光微微往下移动,手中躺着一玉瓶,单是看外表就知道非凡品。 奉时雪抬眸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微闪,褚月见都不会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现在眼中充满了自得和隐约的期待吗? 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开口,褚月见觉得奉时雪现在肯定烦透自己了,连和她讲话都不屑了。 “小哑巴,这是赏你的,你也就只有这一身皮囊还看得过去,要是在身上留下伤痕了,本殿会很快厌弃你的。” 褚月见讲完后自觉力度还不够大,接着又道:“若是厌弃了你,本殿便去找阿和要你妹妹,你这般样貌,估计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讲完这句话,奉时雪便将手中的药瓶捏紧了,浑身明显紧绷着,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褚月见看见那转瞬即逝的恶狼眼神,忍住想要后退的感觉。 她方才从奉时雪眼中看出了杀意,可待再眨眼时,眼前的人已经半阖下眼眸,他将眼中的情绪遮掩,再也瞧不出来什么。 “多谢殿下。”声音低哑,虽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让人听得心尖发麻。 崽崽的声音太好听了,人好看,手好看,声音好听,简直是造物者的宠儿。 褚月见面上冷哼一声,扬着下巴,双手环抱:“这就是你谢主人的态度?” 奉时雪嘴角微微撇出冷嘲的弧度,抚摸松狮犬的手都顿了下来。 果然就知道褚月见的每次到来,都没有按什么好心,拿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他,还想要他感恩厚待。 奉时雪不欲和褚月见多做纠缠,现在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偏生还要来恶心人:“谢过殿下的恩赐。” 11. 温暖 “这还差不多。”褚月见终于放心地笑了,眼中带上了满意。 奉时雪深知褚月见和褚息和不一样,越是不搭理她,她便越是起劲,比之褚息和,褚月见就像是天生没有带脑子般。 “将手伸出来。”从头顶响起一道带着傲气尾音上扬的女声。 奉时雪抬起头,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褚月见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人,褚月见捏着手中的玉瓶,心里含着期待,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礼物,算是给奉时雪暗自的赔礼道歉。 而奉时雪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种想要揉自己的太阳穴的冲动,但止住了。 不为别的,而是他刚才竟然在褚月见面前发呆了,奉时雪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微微下沉。 “手伸出来,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奉时雪一直盯着自己不搭理,褚月见心里升起了忧思,有些担忧奉时雪是不是被人欺负得耳朵有问题了。 可千万不要啊,崽崽要做最完美的那一个。 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含满了期待,像是要做恶作剧的小孩一般,奉时雪沉默片刻,还是将手伸了出去,单手抱着松狮犬。 褚月见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双手,冷白如玉,长细如竹,十分的有骨感。 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了羡慕,他怎么连手都长得这样好看,真的是羡煞旁人。 褚月见悄悄地将自己的手藏起来,然后只露出两根手指拎着那个药瓶,神色和语气再次带上了施舍:“赏给你的。” 掌心凉了一下,奉时雪目光微微往下移动,手中正躺着一玉瓶,单是看外表就知道并是非凡品。 奉时雪抬眸目光平淡的看着眼前的人,本来是有些疑惑的,但发现她根本就藏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充满了自得和隐约的期待? 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开口,褚月见忧心地想着,奉时雪现在肯定烦透自己了,连和她讲话都不屑。 但她还得继续将作死的意志传承下去。 “小哑巴,这是赏你的,你也就只有这一身皮囊还看得过去,要是在身上留下伤痕了,本殿会很快厌弃你的。” 褚月见讲完后自觉力度还不够大,接着又道:“若是厌弃了你,本殿便去找阿和要你妹妹,你这般样貌,估计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讲完这句话,奉时雪便将手中的药瓶捏紧了,浑身明显紧绷着,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褚月见看见那个眼神,忍住想要后退的感觉。 她竟然从奉时雪眼中看出了杀意,可待再眨眼时,眼前的人已经半阖下眼眸,将眼中的情绪遮掩,再也瞧不出来什么。 “多谢殿下。”声音低哑,虽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让人听得心尖发麻。 崽崽的声音太好听了,人好看,手好看,声音好听,原谅你刚才的杀意了。 褚月见的心口被击中了,但面上依旧冷哼一声,扬着下巴,双手环抱:“这就是你谢主人的态度?” 奉时雪嘴角微微撇出冷嘲的弧度,抚摸松狮犬的手都顿了下来。 果然就知道褚月见的每次到来,都没有安什么好心,拿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他,还想要他感恩厚待。 奉时雪不欲和褚月见多做纠缠,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偏生还要来恶心人:“多谢公主殿下的恩赐。” “这还差不多。”褚月见终于放心地笑了,眼中带上了满意。 看来奉时雪也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有上好的药收着,终归是不会吃亏的。 “就这样吧,记住以后只要听话,本殿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褚月见其实是想要伸手去拍了拍他头的,奈何两人的身高差距太大了。 她估计自己踮起脚尖,都不一定摸得到他的头顶,这要自我侮辱的事,自然是不会干。 所以褚月见十分自觉地伸手,拍了拍奉时雪的胸膛。 好硬! 拍得褚月见的手都疼了,没有想到奉时雪长了这样一张禁欲寡情的脸,竟然有一身的肌肉。 真蠢。 奉时雪忍着厌恶,眼中闪着暗讽,根本不想搭理她。 大概奉时雪态度一直都不好,也不爱搭理她,褚月见也没有觉得不对。 送‘温暖’的目的达到了,全程系统也没有提示崩坏,褚月见便领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所到之地都是一堆人围绕着,隔得老远都能听见那些宫人讨好恭维的声音。 奉时雪面无表情神情冷淡地抬起眼眸,手中攥着白玉瓶,片刻松开后。 “啪——” 雕刻精致的白玉瓶落在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全部洒在青石板上,似晕染了不规则的水墨画。 驭人之术褚月见学得太差了。 奉时雪一身素白如玉兰,披着月色转身朝里走去,完全没有将地上破碎的玉瓶放在心上。 几番折腾后褚月见也开始有些发困了,摘取身上的累赘,泡在华液池里,舒展着眉眼发出谓叹。 当个奢靡的公主真好啊,有皇帝弟弟宠着,所有人对她讲话都不敢大声喘气,全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 甚至就连出个门,也都是一大堆的宫人陪伴,生怕她饿着,渴着,这日子简直当得比皇帝还爽。 这要是在现代有这样的游戏,她一定要隔三岔五去体验一下。 褚月见除了第一天很忐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甚至觉得这个身份,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般。 水雾朦胧飘浮起来,将她的眉眼晕染带上了湿意,肤如凝脂,胸前波涛汹涌,半遮半掩在纯白乳奶中,眼含着一股春水而不自知,又纯又欲。 褚月见将系统打开,想要看看数据有没有变化,打开果然是有惊喜的,她发现那些数值有变化了。 目前解锁的只有三项,虽然涨幅不明显,但是这三项都有了变化。 黑化值:5+,目标的上限的是100。 看来她那个任务完成得不错,数值涨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崩坏值:5+,所有的数值上限都是一样的。 这个加分是让褚月见觉得有些惊喜的,她都不知道这个加分,是怎么触发的。 看来自己还是真的很有玩游戏的天赋,褚月见美滋滋地点头。 前面两项的分值,给了褚月见强烈的自信感,当视线往下,定格在好感度上面。 只看了一眼,褚月见的脸色骤然一边,‘啪’的一下将系统关闭。 转身趴在华液池边沿,褚月见浑身的气息都降了好几个度,似有一坨乌云在头顶飘荡,随时都要下雨。 -5? -5! 没有什么比被崽崽讨厌,还要更加使人难过的了。 褚月见看见那个数值简直欲哭无泪,才知道原来数值还能有负数,果然什么都有下限。 不给加分就罢了,干嘛要减好感啊。 褚月见心灰意冷地想着,虽然她确实表现得十分恶役,但是也有去关心他啊。 不给涨,也不能降啊,现在少一分都能要了她的命。 褚月见将头埋在臂弯中,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抬头眼中重新闪过光亮。 这只是第一天,已经很不错了,加起来其实也赚了五分。 这样想着,褚月见心里好受了些,鼓足勇气重新打开系统,看着那些可怜的分数。 突然最下面被置灰锁着的一栏解锁了,浓雾散去,终于露出了这个分值名字——恶毒值。 +1 褚月见面露欣喜,刚刚被解锁的那一项是正数,白捡一分。 筋疲力尽地演习,褚月见觉得自己都演得差点人格分裂,才得到这么一点分,简直太不容易了。 明天最后一天,继续努力! 褚月见现在充满了斗志,现在只有好感值没有上去还反降,说不定明天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得想个办法刷奉时雪的好感。 想到这里,褚月见不由得有些头脑发涨,若是不维持自己的人设,她一定给能将奉时雪的好感刷爆。 * “哎,公主的那个发簪呢?” 公主的习惯是上午换一套衣裳妆容,下午同样也要换一套。 但今日负责的那位宫人,现在怎么也找不到,早晨公主指定的那一支发簪。 宫人正急得满头打转。 公主的东西从她的手中丢了,只怕是难逃受罚了。 想起褚月见待人的手法,那宫人心中满是害怕,不由得眼中蓄了泪。 “公主一会儿就要醒了,还不赶快进去伺候,在这里呆着干甚?” 就在此时掌教太监忽然路过立在她的身后,瞧见她焦急的模样,睨着一双浑浊的眼严声呵斥。 宫人红着眼看见来人,扑通地跪下,抽嗒欲泣道:“干爹,公主指定要用的发簪不见了,明明方才还在这里的,我转个眼便不见了,求您发发善心,救救女儿吧。” 她记得自己就是放在那个位置的,不过是转身拿了点东西,等到再回来时就已经不见了。 掌教公公听闻后,神色先是一惊,到底是宫里的资深老人了,情绪稳定得很快。 他见那宫人红着一双眼,显然是吓得不轻,心下怜悯心起。 12. 陷害 “好女儿,这件事并非不是干爹不愿意救你,只是这殿下的东西丢了,你教干爹如何救你?”掌教公公苦口婆心地道。 他是掌管整个公主府的管事,能不被受到牵连,而一起被拉下去跺去双手,已然是万幸了,谈何救人。掌教公公在心里腹诽。 听到掌教的含着拒绝的话,那宫人神色露出绝望,眼中一片灰败,浑身失力地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宫人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到底还是自己的‘子孙’,掌教见她这般,也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出言提点:“与其在这里自哀自怨,倒不如四处找找,说不定就是丢在哪个旮旯里了。” 宫人抬眼含着热泪,摇头:“干爹我找过了,就是丢了,平素里我也未曾得罪过人,也不知道那个贼人,这般的祸害我。”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放在那里的,所以才会这样笃定是不见了,除了有人要害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掌教公公闻言,眼中满是怜悯,复道:“你的品性如何,干爹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可不见得有没有连累你。”话里的意思似若有所指。 他的话刚好说到了什么点上,宫人眼角的泪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 宫人想到后又赶紧将这个念头摇去,始终不敢相信,那般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也会偷东西吗? 可、可是他现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矜贵之人了,奉时雪如今落魄得人人都可欺负。 而且宫人又想起来了,昨日自己的弟弟还前去欺辱过他,指不定是有些怀恨在心的。 早上的时候,她好像还在公主殿看见他,好似是带着雪主子来过这边…… “可是想到了谁?”掌教公公神奇祥和地缓缓蹲下去,怜爱地伸手摸着她有些呆滞的脸。 宫人回神,赶紧摇头:“不、不、他不会的……”语气带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迟疑。 “他如何不会?要知道祭师族被抄家那天,所有的私产都是充裕了国库,如今听闻他连五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掌教公公露出一抹轻嘲,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冷漠地看着眼前矢口否认的宫人。 “他、他……”宫人想要反驳,但此次讲不出话来回复掌教。 她始终不觉得奉时雪是会做这样事人,每次听见掌教带着暗示的话,都会下意识地反驳。 可今日只有他进来过,当时都她还奇怪,奉时雪怎么突然来这里,而且好似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来过。 “傻女儿啊,切勿对人这般掏心掏肺,刚才我过来时,还曾撞见他了,便注意到当时手中似拿着什么金色的东西,瞧见我了便快速收起来,我当时便奇怪却没有多想。”掌教公公言语恳切地道:“结果谁知道过来便看见你在这边哭。” “真是他?”宫人闻言神情错愕,语调上扬,眼中始终有些不信,可掌教又何必骗她。 “谁知道呢。”掌教公公扯了嘴角,语带讥讽:“要晓得再是清高的秀才,还能为了五斗米折腰,跟何况他如今连狗都不如。” 这句话倒是实话。 “那、那干爹真要是他,我怎么办啊。”宫人呐呐地出声,神情满是无措。 掌教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先不说她弟弟前去欺辱过他,单说他如今确实太落魄了,谁知道会不会打这个注意。 毕竟公主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那可是足克的纯金啊,偷偷拿出去融了,都能得换得不少的银钱。 若真是他偷了这东西,这完全就是在害自己啊。 再加上掌教都给她透了秘,是有瞧见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可不就是暗自告诉她,东西就是奉时雪拿的。 所有的信仰在性命面前,是根本无法比拟的。 似对宫人的不忍心,掌家公公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比较择中的方法。 “这样,距离殿下醒来还有些时辰,不如你领着人先去那个院子搜搜,时间也用得不长,若真是他的话,也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宫人点头后露出灰败,她自然是想要去,可是那个院子是公主的,昨日那些人差点受罚丢命,现在都让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掌教暗自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了她的顾虑,便出言宽慰道:“你且放心领人去搜,殿下那边我自会帮你,要是真的丢了殿下最爱的凤钗,只怕是大家都要受道牵连,干爹这是救你也是自救。” 这话说得在理,宫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般,掌教他掌管着整个公主殿,殿下若是要发火,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有了这句话,宫人心里踏实了些,当即起身擦干眼泪,行了礼告退前去找凤钗了。 她走得匆忙,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掌教眼中的怜悯更甚了。 他这次倒不是对着宫人,而是对着殿下打定主意要折辱的那人。 只可惜他只是一介残缺的宫人,头都是系在裤腰带上,自身都难保了谈何旁人。 掌教立在原地驻足观望片刻,摇摇头便赶回去复命。 褚月见此刻正仰躺在软榻上,翻着这个朝代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几页后便停下来休息,可只要她将思绪放空,心面就忍不住想着奉时雪。 女子应该要比男子温柔些,所以这次她让女子去了。褚月见想,这次总不能再对奉时雪拳打脚踢吧。 等过会儿她再出现在奉时雪的面前,然后救他于水火中。 虽然和上次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她这次不打算领什么欺负人的任务,所以就算不是正数,也该涨成原来的分数吧。 翻了几页的书,褚月见才佯装刚起床的模样,唤人来洗漱。 一切都如自己计划的那般,褚月见得知自己的凤钗被弄丢了,气得连头都不梳了。 她在公主殿发了好大一通火,命那些人都不许跟着她要亲自去找。 然后褚月见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脸怒气,提着宽大的裙摆,独自往外面走着。 不能跟过去,众人都心惊胆战地守在公主殿,只期盼当真是奉时雪拿的,然后公主只处罚他一人就行了。 众人以为正在大怒的褚月见,此刻正一脸惬意地走在宫道上,脸上明媚得跟今日得阳光般。 她是故意不让那些人跟着的,人跟得多了随时都会有人设崩塌的风险,向现在这样一个人待着,简直不要太舒服地做自己。 偏院距离公主殿不远,出了公主殿几步路便走到。 隔得大老远,便听见里面传来的熙熙攘攘地尖锐声,褚月见将目光放在前面的院子上,神情带上思索。 看来里面还在白热化的阶段,她有些好奇被那些人欺负的奉时雪,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想起被自己欺负时他一脸的漠然,褚月见的脚步顿下,随即果断将步伐一转,拐进另外的矮墙下面。 这里基本没有人来,还有一棵硕大的歪脖矮槐树遮挡着。 褚月见仰头看着这棵树,眼中闪过兴奋,暗想这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褚月见便悄悄地爬上树,好在穿的身轻便的绿裳,碰巧和树叶融为了一体,藏在里面并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谁能想到褚月见一脸怒气地出来找茬,结果现在却爬树,还偷偷摸摸地将头伸到别的院子里。 褚月见眼含好奇地拉开浓密的树枝,然后趴在树枝上歪着头,终于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待看清里面的场景,褚月见差点从树上滚了下去,还好反应快,她将树抱得紧紧的才没有掉下去。 想象中的奉时雪被欺负的场面没有看见,入眼的反而是奉时雪现在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孑然而立在院子里。 他清隽风华的眉眼微垂,褚月见不用去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现在的浓厚杀意。 “已经说过了,此事并非是我。”奉时雪眉眼染上了不耐,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若不是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可能这些人都已经信了。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宫人,见奉时雪手中的剑,五分的怒意,现如今直接变成了十分。 在宫中是不能持剑的,特别是奉时雪这样的罪臣。 都知道他进公主殿的时候,是已经收刮干净了,再放进来的,谁知道她们刚才竟然在里面,搜出了一把剑,还有丢失的那只凤钗。 她们都从奉时雪这里搜出来这些东西了,已经铁板钉钉的事,不成想他竟还不承认。 不去说那支凤钗,单说那把剑,剑身镶嵌着宝石肉眼可见的华贵,且剑身还是用最好的乌兹打造而成,剑身还护着一层金箔。 哪怕是个不懂剑的人瞧见了,也知道这是把名剑,绝非是奉时雪现在这个身份能拥有的东西。 “都已经从这里搜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这剑肯定也是从殿下那里偷的吧,等我一会定要去禀告给殿下!” 13. 催眠 宫人只要想到刚才自己急得不行,却依旧还不愿意相信是奉时雪拿的场景,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原本她眼中对奉时雪还带有善意,此刻已经是十足的敌意,甚至还带上了埋怨。 都怪他偷了东西。 听闻宫人说要禀明褚月见,奉时雪眼眸微抬,握剑的手一顿,眼中闪过厌烦。 他现在真是情愿去应付褚息和,也不愿意见到褚月见。 褚月见总是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好似从一开始都对自己抱其他目的,最主要的是她本人是的很烦。 每次看见她,他就很想用手中的这把剑,划过她洁白的脖颈,让那纤细的脖颈掉落滚在地上,染上污秽的尘土。 但他现在还不能动褚月见。奉时雪强行压下自己内心升起来的暴戾杀意。 凤钗确实不是他拿的,是清晨时有宫人前来召唤,说是褚月见要见松狮犬,让他领过去,他这才去的。 到了公主殿后迟迟没有等到人,得到的却是褚月见现在还在午睡,让晚点再来消息。 他这才抱着松狮犬回去。 在路上还曾被公主殿的宫人撞了下,等回来换下衣裳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后背被人用东西粘着一只凤钗。 当时奉时雪刚拿在手上,便有人闯了进来,然后宫人便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屋子实在是太小了,那些人将翻出来的东西全部丢到院子里。 直到那把剑被找出来,奉时雪上前夺回,手中的凤钗也就此暴露了出来。 “这把剑也不是你的吧,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公主殿偷了这么多东西,指不定那天就偷到了我们头上,然后再将我们害死。”跟着来的另外一位宫人看见他手中的金钗,眼中闪过光赶紧出言道。 她的话刚落下,剩下的人便七嘴八舌地开始讲话。 公主殿是陛下的目光所及之处,这边凡出现一点问题,他们这些人随时都可能要人头落地。 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在公主殿犯事,偷盗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将他羁押送到公主面前去!”有几个人叫嚣着,完全不去听奉时雪所讲的话。 “这般手脚不干净,亏得以前还是个世家子,将他带到公主的面前去,殿里万不能留下这样的人!” “对……” 七嘴八舌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尖锐,此起彼伏地直接强行给他定罪。 奉时雪的目光往下移,视线落在手中握着的这把剑上,眼中依旧毫无波澜,垂下的浓密睫毛都泛着寡情的冷漠。 手中这把剑是绝对不能交上去。 这把剑是祭师族祈神通灵所用,也绝对不能落在褚月见手中,依照她平日的做法,只怕是会将剑糟蹋得不成样。 为何公主殿的人声音都这样嘈杂尖锐,那般的惹人心烦。 奉时雪精致的眉眼暗淡下来,显得鼻梁那颗红痣也越渐妖冶起来,它被情绪染上了秾色。 突然奉时雪的手被人拉住,拉他的人还一脸气愤地讲着,要将他拉去见褚月见这样话。 奉时雪如巍峨的雪山屹立原地不动,淡淡地掀开眼眸,一双向来没有情绪波动的眸子注视着她,忽然隐约微动。 宫人无意间回头撞进那双眼,微微有些愣在原地,神情逐渐像丢失了魂魄般。 “我说过了,非我所盗。”奉时雪红唇嗡动,平淡地陈述,清冷如泉水的声音响在变得平静的院里。 夏风还带着一丝热浪,挟裹他的声音,吹拂擦过所有人的耳畔。 奉时雪乌发白衣的立在狭仄院子里,眉眼似带着某种奇特的漩涡,勾着所以望向他的人。 他整个人沐浴在洒下的光辉中,浑身带着可感知的神性,让人情不自禁地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对,绝非奉公子所盗,我们误会了!” 平静半响过后,终于有人开口了,宫人原本眼中的激动情绪也淡下去了。 离得奉时雪最近的宫人开口讲话了,后面人都跟觉悟了般,纷纷点头,场面一派和谐。 “肯定是你不小心弄丢了,然后被奉公子找到了,你应该感谢他。” “对……” 在场人之前的忿忿褪去,都统一转头看着最开始那个宫人,神情呆滞嘴角挂着夸张的痴笑。 最开始那个宫人从看了奉时雪眼睛后,就有种脑子被什么阻断了般,忽然有些想不起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 所有人都在说感谢,大概她真的是来感谢奉时雪的吧。 宫人放空了自己的思绪,神情麻木着。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心里便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怎么也拦不住,情不自禁地开口。 “多谢奉公子,若不是您,只怕今日我免不了责难,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感激之情,给人一种若是奉时雪让她下跪聊表诚意,也会毫不犹豫跪下。 而此刻奉时雪的脸色已经接近透明色,轻微的阖首,神情寡淡地退后一步,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带上了不可触碰的距离感。 他很厌恶这样的触碰,太恶心了。 而这些人似没有看出来奉时雪眉眼厌烦,全部都怀着感激之情,一边讲着感激的话,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待人都走后,奉时雪才面露痛色,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掌心,丝毫不在意的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 他刚才用的是催眠,本来这种的催眠想要改变原本固有的思想很难,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 如今他体内还有毒,且现在的精力本来就不足,所以很容易就受到了反噬。 这样的催眠本就能常用,一旦遇见精神力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便会被反控。 一旦被反控后,是有极大的风险,所以他从来未对人用过,若不是刚才这些人要将剑拿走,是不会选择这个方法。 果然不能用这个催眠,奉时雪现在就感觉到反噬犹为明显。 压下再次涌上来的铜锈味,奉时雪冷静地将手中长剑上的宝石抠下,原本坚硬锋利的剑便软了下来,像是一条柔软的布条一样,然后被他系在腰上做装饰。 处理好剑的事,奉时雪转过身打算进屋,刚才起脚身旁就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女子娇柔的痛呼声。 奉时雪的视线偏移,定格在旁边的墙角下,那个还在揉屁股,因为疼而让五官有些失真的青衣女子。 她现在披散着头发像是山鬼般,丑得惊天动地。这是奉时雪此刻的想法。 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奉时雪心中的形象,褚月见呲着牙,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脸的欲哭无泪。 刚才她在树上观测天象,觉得今日不适合来,想要悄悄地溜下去当作没有来过。 结果一脚踏空,她直接从树上掉进了院子。 褚月见察觉到微凉的视线,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表情略显有些僵硬。 虽然知道不应该对着奉时雪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褚月见还是下意识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 别这样看我,我其实就是路过的,千万不要将我弄得和刚才那些人一样。 然后褚月见顺利地崩坏了人设,整只手像置身在火海里烤着,皮开肉裂的感觉生疼。 褚月见咬着牙忍受着,额头都摒出汗,心中却乐观地想着,其实习惯了也还好。 在系统的底线疯狂的试探完,褚月见快速收了表情,心里满是心疼地抱着自己的手。 实在是奉时雪太恐怖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操控人的行为,怪不得最后有那么多的追随者,跟着他一起推翻褚氏。 不过褚月见又起了疑惑,奉时雪有这样逆天的能力,怎么还会让自己落成现在样? 怀疑只是一瞬间,很快褚月见就释怀了。 也是,她也看过不少小说,像奉时雪这样的美强惨男主,就算是给了什么逆天金手指,作者也会让他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用出来。 像控制人这样的能力,一般都只能用在关键时刻保命用。 而且她观奉时雪刚才用完后就吐血了,这大概是有反噬吧? 褚月见现在又害怕又好奇,抬头看见立在那里清隽恍若仙人的奉时雪,心里虽然害怕,眼中却闪过一抹惊艳。 奉时雪唇上还染上一抹红,血色这样秾丽的颜色,使他面容愈渐昳丽,好看得让人失语。 好在这个原主本就是因为,看中了奉时雪的那张美绝人寰的脸才将人要来的,所以现在褚月见看人看痴了,都没有被系统提示。 看美人固然要紧,但命好像也挺重要的。 褚月见回神得很快,主要是原本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人,突然抬脚朝着她走来了。 奉时雪走近的每一步,褚月见都感觉有种强烈的气压,忍不住想要后退,但旁边就是墙,没有地方可以退的了。 褚月见现在真的很想爬起来,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向外面,然后离得奉时雪远远的。 但她悲剧地发现就算是没有系统的限制,现在也好像动不了了,因为害怕,所以控制不住肌肉的僵硬。 14. 拂过 褚月见瞳孔微颤着,忍不住的往下瞥,视线落在奉时雪的腰间,他腰上挂着条类似绶带的飘带,随着走动被风吹得扬起。 她记得那、那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奉时雪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不会吧?她好歹现在是个公主,可、可要是他用刚才那个方式,将其他人的思想也转变了怎么办? 救命,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崽崽,我是你的亲妈,现在对你所有磨难,都是为了让你以后少走弯路,所以千万不要伤害我。 褚月见在心里都怂出猪叫声,面上却巍然不动,呆呆地坐在地上,还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奉时雪走近。 挺蠢的。 不屑地看着眼前人被吓得失神的褚月见,奉时雪心里的杀意淡下去了,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漫不经心地和她平视着。 褚月见刚才绝对是看见他对人用了催眠,不然她不会颤着瞳孔,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奉时雪看着眼前的人,微不可见地弯了唇角,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 她眼中的情绪挺有趣,眼睛瞪着圆圆的,甚至连眼瞳都在颤抖,却还偏要拉长着一张脸,努力装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褚月见和院子里的那条松狮犬挺像的,都狗。 可就算褚月见露出这样的蠢像,并不能让奉时雪的杀意褪去,不动她的原因是杀一个褚月见,会影响后面很多的事,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奉时雪的手忽然微抬,垂眸看见眼前的人克制往后,明显地移动了一寸。 奉时雪似未曾看见般,伸手摘下褚月见头上挂着的树叶,声线低沉微凉地响起:“公主如何在这里?” 明知故问,他绝对是明知故问。 褚月见忍着恐惧在心里腹诽眼前的人,明明就是看见她从树上掉下来的,却还要这样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奉时雪绝对不是那种,会好心帮她取头上挂着的树叶之人,别以为她没看看见他眼中的兴味。 褚月见其实很会看人的眼色,奉时雪这样明显的询问,就是想要装傻,装不知。 既然他都给台阶下了,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把命交出去。 褚月见现在不想要刷好感了,只想要走下奉时雪给的的台阶赶紧离开。 可一直沉默的系统,却忽然像是被触发到隐藏任务般,自动领了一个任务挂在最顶上。 看着最上面的那一行字,褚月见的面色僵硬住了,随后就在内心狂哭,天亡我也。 [系统:让任务目标帮宿主梳发髻。奖励:+5随机数值(除好感)。] “其实我在找你给我梳发髻的。”褚月见眼睛看着任务,下意识地跟着讲出来这样的话,语气依旧带着很理直气壮的骄纵。 说出这样的话后,褚月见已经绝望了,同时也对后面的生活不抱有希望了。 她想奉时雪若是答应了,只怕不是帮她梳发髻,而是会将她头直接拧下来的吧。 完全没有想到褚月见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连奉时雪也愣住了,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在褚月见的脸上。 其实在他的眼中,褚月见胆子小得可怜,脸也只有巴掌大,纤细的脖子似轻轻一折就会断。 她明明看起来那样的无害,却时常要表现出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样的褚月见完全诠释了狗仗人势这个词。 奉时雪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微动,第一次明显地弯了唇角。 不知是嘲笑,还是发自内心的笑,褚月见快眼地扑捉到那一抹笑意。 想趁着现在奉时雪好像没有那样强烈的杀意了,褚月见觉得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实在是那项随意可以调整的分值太诱人了。 然后奉时雪就眼看着褚月见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下巴微扬,带着一种天然的傲气,似觉得被人看见从树上掉下来很丢人,眼神带着警告。 奉时雪似笑非笑地看着褚月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差点就要被他决定好埋在哪里了,依旧傲娇又懵懂。 “你没有听错,是本殿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偷本殿的东西,既然偷了走了东西,今日我不能绑好看的发髻,这是给你的惩罚。” 褚月见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因为一个梦而惩罚人,一点也不觉得荒唐。 “若是绑得我不满意,罪名叠加,定然绕不了你。” 褚月见故作淡定地扶着墙站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腿好像还有点抖,可她还得面不改色地说着作死的话:“还不赶快扶着本殿,小心三个罪名砸死你 。” 褚月见被水雾笼罩的杏眼故作凶狠地看过来,又嚣张又怂。 奉时雪眼含讽刺地站起身,冷淡睨视着扶墙而起腿还发颤的褚月见,根本没有打算上前去扶她。 “啧,算了,瞧你这一脸的呆像,等你开窍本殿早就急死了,没用的废物,让开!”褚月见终于稳稳地站起来了,心里巴不得奉时雪不要碰到她。 可能褚月见嘴上的话,早就已经说习惯了,讲出来的都是不经过大脑的话,所以特别顺畅。 一把推开眼前挡着她的身躯,褚月见娇俏的小脸还带着不耐烦,提着裙摆自顾着往里面走。 奉时雪的身影微移动,稳住后后就看见她就跟兔子一样快速蹦过去。 褚月见迈着很急的步伐往里走,只留下一个略显急促的背影,发丝都带动得飞扬起来。 奉时雪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发丝轻柔地扫过,像是被羽毛拂过,那种酥酥麻麻的触觉犹为明显。 奉时雪目光冷淡地看着那个急匆的背影,无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目光变得深邃。 片刻他怠倦地垂下眼眸,神情越发寡淡,只有鼻梁上的那颗痣熠熠生辉,衬得容貌八分仙二分妖。 奉时雪掩下心底升起来的莫名感觉,也没有犹豫地抬脚跟上去。 因为落后了几步,所以他进去便看见一身绿白的矜贵公主,立在和她格格不入的屋子里。 她表情是明显的嫌弃,眼中还带着震惊,似在怀疑这样的地方,原来也能住人般。 奉时雪的视线跟褚月见环顾屋里。 他喜洁,这里原本是整洁的,可刚才那群人来惹事之后,将他的东西翻得到处都是,连枕头被子现在都还在外面。 那些被丢了,弄脏了的东西,他都不打算要,也并没有打算去捡起来。 “这就是你住的狗窝?”矜贵的公主转过头,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装得倒是像不知情,这几次找茬若不是眼前的人指使,他奉时雪的名字倒着写。 奉时雪嘴角微微扯了讽刺的弧度,很快就落下来了,看着眼前的人冷淡的讽道:“幸得公主怜爱。” “算了算了,还好这里还有一面完整的镜子勉强能看,现在我也不更你计较这些了。” 褚月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朝着前方走去,随即一屁股坐在镜子边上。 这里能一面镜子,还是挺让褚月见有些意外的,不由得想到奉时雪每次坐在这里揽镜自赏,然后心里想着。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牛逼,哦,原来是我。 “噗。”没有刹住嘴角的笑意,褚月见直接在自己幻想的场面笑出了声。 原本就安静的屋子,此刻更加的安静了。 不知道奉时雪想的什么,反正褚月见现在尴尬得连脚趾头都拧巴起来了。 偷偷地透过镜子用余光看身后的人,褚月见觉得有必要努力让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人设,再次支棱起来。 褚月见扭头颦着远山黛眉,语气又娇又纵:“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啊,是不是想受罚了?” 讲完之后她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整个人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奉时雪主动上前来。 她完全不知自己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落在奉时雪的眼中像是只猫。 小猫亮着爪子却丝毫无怒气,好似被人顺一顺毛发,就能舒服得抻爪子露肉垫。 奉时雪鬼使神差地抬脚往前了一步,察觉后步伐定格在了原地,掀眼看着前面坐在镜前的人,她眉眼不耐地再次出言催促。 不知为何奉时雪心里好像有种,刚才被发丝拂过的感觉,痒痒地爬上心头,甩不掉。 褚月见看着他走了一步就不动了,忍不住再次催促他。 奉时雪这次没有犹豫,踏着步伐立在她的身后,将视线落在她的头顶。 褚月见还在桌子上找到一把梳子,猜想应该是奉时雪平时用的,他的头发很好看,配得上这样好看的梳子。 褚月见拿着别人的东西,理直气壮地指挥人:“拿着,本殿要时下最盛行的那种发髻。” 本以为身后的人不会接过去,这样褚月见就可以顺着露出不耐烦,将要求偷偷地降低下来,让他随便绑个啾啾就放过奉时雪。 奉时雪接过褚月见手中的梳子,等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头顶,好似才微微有些回过神来。 现在是他冷白纤长的手指,插进褚月见柔软的发丝里,而他另外一只手执着檀木梳,是打算梳头的动作。 15. 臣子 奉时雪若有所感地抬着眼眸,然后透过镜子看见了镜中的人,如同他一样那神情淡然的脸上,亦有茫然。 奉时雪看了一眼便冷淡地敛眼,收回视线垂下,乌黑的发丝和他冷白的手融合在一起,这样的颜色碰撞有种惊人的既视感。 她的头发好像和自己的有些不一样,也和它的主人完全不同,是带着蓬松的柔顺。 时下盛行什么样子的发髻奉时雪不知道,但他以前在很小的时候,曾给人梳过发髻。 他的记忆向来很好,所以一个发髻自是信手拈来。 奉时雪手指翻动,很快就梳了一顶漂亮的发髻出来,再用檀木梳固定在头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奉时雪抬眸看向镜面,心下有种奇特的满足,转瞬即逝。 褚月见万万未曾想到,奉时雪真的会一点反抗也没有,还就这般顺从听话。 不仅没有将她的头拧下来,还真的梳出来一个好看的发髻,将她这张脸的优越点都完美展现了出来。 她脸本来就生得小,但那些宫人总是喜欢给弄那种半披半留的发髻,然后插上一些走在外面,会被人驻足停望的夺目发簪。 所以她平时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有钱,我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感觉。 褚月见对这样的造型早就受不了了,所以方才假意冒火时,才会头也不梳地跑出来,为了就是不想要再顶着沉重的头在外面晃悠。 而奉时雪现在给她梳的这个发髻,真的很漂亮。 他将所有的头发都挽起来,露出她整张脸和弧度很好看的脖颈线条,再用檀木梳作为装饰固定,简约又大方。 好看得褚月见都想要狠狠地夸奉时雪手艺好了。 所以奉时雪透过镜子,瞥见到褚月见露出满意,复而又不满意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反复出现。 最后褚月见眼含欣喜,抬手轻轻摸着发髻,语气还不饶人的嘴硬着:“还不错,勉强入眼,虽然不能让本殿很满意,但是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 随后她神情满意地站起身,习惯性的在镜子面前左右转了转。 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甚至她都开始异想天开,想让奉时雪以后都给自己梳头发。 褚月见本就是属于那种很容易得寸进尺的人,奉时雪听话的给她梳了头,给她一种他真的很听话的错觉,下意识就开口。 “以后你每日都来给、给我梳、梳头……”话讲到一半,褚月见终于从那种自得里脱离出来,才发觉她给自己挖了什么大坑。 褚月见欲哭无泪地将话接下去讲完,眼中因为发髻而浮现起的笑意,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因为她透过镜子终于看清了,身后奉时雪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原本毫无情绪的一双眼,应该是藐视众生的那种寡淡,现在因她的一句话变得暗幽幽的。 褚月见自动在脑海浮现起暗夜森林的头狼,奉时雪此刻眼中都是带着寒冷的猎杀之意。 褚月见打了寒颤,不经意地往后侧一步,准备但凡遇见不对,立马就会夺门而出。 她今天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奉时雪还给她绑头发了,应该不会降好感吧。 褚月见暗想,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以后你等着本殿的召唤,等那日的心情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讲完这句话,褚月见大手一挥,十分不自然地朝着门口走去。 她连头都不敢回,生怕回头就看见屋里的人,眼中带着的浓厚杀意。 褚月见眼中闪过懊恼,疾步往外面走着,恨不得自己跑起来。 都怪自己好奇谁不好,偏偏要好奇奉时雪,差点就将自己玩脱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太恐怖了。 褚月见想到奉时雪最后当了皇帝,还有把褚氏皇室所有人都弄去祭天,他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本就是一朵黢黑的黑莲花。 终于自然的走出去了,身后的那道视线也没有了。 褚月见立在偏殿外面神奇一松,呼吁出浊气,抬手抹了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复而又美滋滋地轻摸了新发髻,迈着愉快的步伐往前走着。 任务完成了,还蹭了美美的发髻。褚月见将方才受的惊吓完全都抛掷脑后了。 晚上。 一连完成两个任务,褚月见夜终于注意到了系统的规律。 任务有的需要自己主动领,也有系统随机触发的,这些任务完成之后都不会立马结算,而是到了晚上十二点才会增减数据。 所以到了晚上褚月见洗漱完后擦干了头发,扑在柔软的床上,先是在床上滚了一圈,才满足地打开系统。 她以前很爱熬夜,刚来昭阳这几夜还没有适应,所以很容易就撑到了十二点。 然后褚月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数值在往上面涨,还有多出来的5分,那分值可以加在除好感以外的任意地方。 这次完成的任务获得的奖励,大概是新手大礼包的程度,褚月见不仅获得了积分,还获得了一个随机盲盒。 抽盲盒的时候,褚月见很有仪式感地反复擦了手,想用玄学抽出好的东西。 做足了准备,褚月见才开始伸手抽。 打开盲盒后发现里面是一颗石丸,褚月见先看了它的文字说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ooc丸:捏碎使用,可随意操作原主人设五分钟。] 褚月见看见这个使用说明,赶紧掏出一张锦帕将它小心的拿起来,美滋滋的贴身放着。 这可是个宝贝啊!等以后她多做任务,然后多存一些,说不定就能避免被系统惩罚。 随后褚月见毫不犹豫将那五分,全部都加在了崩坏值上面。 她暂且还不知道这个崩坏值如何加,觉得先刷多点应该没有问题,反正只有不是特别多就成。 褚月见数了数自己现在的版面,现在解锁的每一项都已经是正数了,虽然好感值那里是+1,那也是正数,后天就不怕任务不能完成了。 大概前面的这些是新人试炼,打过了第一关,褚月见可以休息片刻,再去累计第二关的经验。 她还打定主意,这几天在系统没有颁发新任务之前,都不在奉时雪的面前晃悠了,避免好不容易涨起来的好感下掉。 做完这一切之后褚月见才有种安心的感觉,像是大逃亡获得了第一关的胜利,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南海陈氏来人了。 南海那边生产荔枝,带来了不少的新鲜荔枝,模样最好的全部都被送往了公主殿。 距离前面那赶命的三天,现在褚月见已经当咸鱼,在公主殿躺了近七天。 实在是因为当公主的日子真的太好了。 此刻褚月见躺在软榻上面翻着话本,乐得两腿直蹬,思绪完全被酸老掉牙的话本走了,男女主之间感情曲折,其中各方面都描写得极具隐晦,简直令她爱不释手。 这几日她就跟咸鱼般闭门不出,褚息和哪怕政务再是繁忙,都来瞧过她几次。 期间褚息和还见她一直沉浸在话本中,拉着她的手略带吃味地埋怨了几句,转头又送了不少同类型话本过来。 褚月见每次想到褚息和都会忍不住感叹,这个弟弟是真的好,怎么就会像原著里面那样残暴呢? 脑海中乍然闪过原著,褚月见才终于舍得从话本里面分出心神了。 她好像隐约记起了一件事…… 虽然奉时雪前期在公主殿的那段日子,没有详细的描述,但也发生过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男主的帮手出来了。 褚月见想起后赶紧合上话本坐直了身体,整个人犹如大敌来临。 南海陈氏——陈衍让。 * 古纹亘长的宫道上,偶有三三两两的粉衣宫人路过,对着闲庭漫步的两人欠身,等两人走过之后才起身离去。 “这就是南海陈氏的嫡系公子吗?”见四下无人,年轻的宫娥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 两人都是刚入宫的,忌讳自然不如老人,见眼下无人都开始边走边低声闲谈。 “听说是吧,除了他还能有谁,都说南海陈氏之人上至嫡系下至仆奴,这些人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刚才那位能被总管公公那般奴颜婢膝的对待的人可不多。” “啊,怪不得,我方才请安之际,悄悄地抬了一下眼睛,瞧见那人容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哎,你说拿他跟公主殿那位比如何?” “我觉得还是公主殿那位要好看些。”年龄尚小的宫人低声地嘀咕着。 “我倒是觉得两人都差不多,只是那位更有距离感,刚才那位好像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另外一位也不甘落后地道。 “我觉得你们两个若是再继续议论,待会儿被人听见就会合该受罚。”带着威严的声音将两人打断。 最后面两位宫娥神情惶恐地抬头,见是领着自己认路的大宫女,顿时松了口气都噤声不敢讲话,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 南海的人来洛河京是为了暂时赴任。 16. 男配 “陈公子,请往这边请。” 总管公公手上的拂尘为扬,充满褶皱的脸上带着抹笑意,弯腰屈膝,始终落后前面的人一步。 而前面的人亦是谦和有礼,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傲气,柔和得似一碗温水般,给人一种不紧不慢,让人不自觉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袭清淡绝尘的陈衍让温润一笑,眉眼清朗如松,本就十分出色的面容,因为这笑反而更添一分易触碰的尘世感。 “有劳。”他微微阖首语气不急不慢。 难得有这般身份的人对他谦和道谢过,总管公公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眼底染上笑,道:“这是奴婢应该的,万是担不上劳烦二字。” 陈衍让含笑未搭话,正欲往里面行去。 忽的余光似瞄到一抹鲜艳的颜色,正在上方,像飞舞的蝶般欢快奔来,陈衍让眼眸微微上抬看去。 昭阳的宫殿修葺得和其他几国不一样,沿袭的是古老的建筑风格,大多数宫道建筑都是上下两层。 所以他只要微微抬头,便能看清上面的人。 奔来的是一位穿着鹅黄嫩色的坠髻少女,巴掌大小的脸白皙透净,眉眼如画,带着纯粹的光,似是从天而降沐浴在光下的神女。 陈衍让的视线很好,隐约能瞧见她连脸上带着红晕,似某种绯靡的花,很是娇艳欲滴,她额头带着的薄汗,像洒下的晨露。 大概一眼惊鸿就是形容眼下的情形吧。 陈衍让的脚步已经渐渐地停下来了,仰着头怔愣地看着跑近自己的少女。 她似注意到那道炙热的视线,也一样停下了脚步,云鬓松乱,簪着最夺目的霞光。 此刻上下间隔着,一人往上,一人低头眼神缠绵着纠缠在了一起。 陈衍让似听见自己沉寂的心,骤然狂跳躁动着在叫嚣。 这是不可多得的娇艳美人儿。 当然以上都是陈衍让的个人幻想,实际上跑来的是随意挽着发的褚月见,她为了赶时间跑得气喘吁吁。 前不久她还在公主殿里面舒适地仰躺着,边吃荔枝边看话本,结果系统突然给她强制领任务了。 [系统:任务目标太顺,请制造坎坷经历。勾引目标任务将来的帮手,完成+50任意数值(除好感以外)] [系统:该任务支线自动触发,惊为天人的初见,完成+5任意数值(除好感以外)] 这次是+50的任意数值,还附赠+5,真的是前所未闻的馅儿饼。 褚月见立马见分眼开地弹坐了起来,神情兴奋地扒拉着系统,若是每次都这样加分,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她看过原著的,虽然这里并未曾详细描述,但此时的奉时雪应该也已经暗地里开始是筹谋推翻褚氏的野路子了。 但她并没有打算去管奉时雪,就这样放任着,毕竟那是她的最终任务,自是越快达成越好。 若不是不能崩坏人设,褚月见都想要直接劝褚息和退位让贤了。 可正因为她的没有去管,导致奉时雪如今大约是过得十分顺利,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这才直接给咸鱼的她强制领了任务。 褚月见穿书到如今,可能其他的没有学会,唯有欺负奉时雪,还有给他制造麻烦这一点很会。 顺着这个任务,褚月见当下立马就想到了未来养成为奉时雪第一大帮手,也已经来了昭阳皇宫的南海陈氏——陈衍让。 关于陈衍让这个人,并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炮灰,而是在原著中戏分量占得很大的男配。 他和奉时雪怀着一样的目的,能与虎谋皮自都不是什么善人。 褚月见为什么会立马反应过来是他,还不是因为书中对陈衍让的感情,曾经有一笔带过。 隐约记得陈衍让好像曾经求娶过原主,但未曾成功,原主便在后面被奉时雪这个冷血的人,放了一把火活生生地烧死了。 这两人也正是如此埋下了仇根种子,再到后来的泾渭分明。 再后面的那些剧情,褚月见就不用怎么回忆了,反正都和她已经无大关系了。 她只有在前期出现过,所以当奉时雪踹了褚氏皇族登位,到时候她只需要等着回家就可以了。 褚月见明媚的水雾眼弯成月牙,嘴角的梨涡浅浅,带着一丝无辜的甜蜜。 反正陈衍让都会因为她而和奉时雪闹翻,不如现在就提前一点点。 但是也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奉时雪,只需要陈衍让对她像之前原主般一见钟情就可以了。 然后她假意继续黏着奉时雪,这不是后面还有馋男主身子的剧情,陈衍让若是喜欢上她,心生了嫉妒,不就会给男主使绊子嘛。 出门前褚月见还打扮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挑了一件十分扎眼的衣裳,差点就要错过时间了,所以随意撩挽了发才匆匆赶来。 看样子是刚刚赶到,指不定若是再晚一些的话,陈衍让可能人就进去了。 依照褚息和那个姐控来看,在他眼跟前勾搭人,先别说其他的,陈衍让说不定先和褚息和指定闹翻,反倒直接给奉时雪提供便利了。 褚月见停下飞奔地脚步,抬起素手露出手腕上的朱红琉璃手串,纤细的手指理了理鬓边的散发,然后低下眉眼和下方的人对视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奉时雪到这个陈衍让,就连她那个弟弟褚息和都是一等一的好样貌,这本书简直是颜控的天堂。 褚月见瞧着底下的人,眼中泄出一丝满意。 若是奉时雪是那高不可攀,给人不可亵玩禁欲高岭之花的感觉,弟弟褚息和是那种外表漂亮的纯情男高生外貌。 那么眼前的这人就像是一阵风,风轻柔地吹过,哪哪儿都是一股暖意涌动。 “你叫什么名字?”褚月见其实早就知道他叫什么,但现在为了在他心中留下重要的印象,故意这般搭话。 勾引陈衍让这才是她来这趟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惊鸿一瞥。 美人的眉眼倨傲不落下乘,洛河京的新帝刚成年,还未曾来得及纳妃娶后。 而眼前这人能在宫中肆意奔跑,且无人阻拦,只能是传闻中的那个公主褚月见了。 万般猜想就是未曾料到,褚月见给他的第一眼竟然是这般,摄人心魄。 陈衍让压下心里狂跳不止的心,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兴味光芒。 “回殿下,臣下为南海陈氏之人,名唤陈衍让,见过殿下。”他欲要俯身轻拜,被褚月见抬手制止住。 报明了来路,褚月见微微一笑,似对他很有兴趣般,睇眼扬眉含着春情扫过他的脸。 实际上她也确实对陈衍让挺有兴趣的,毕竟外表看着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实际上也有可能会是一朵黢黑的花。 只要想到这个刺激点,她就很有兴趣,这是和对奉时雪的不一样,奉时雪是她的崽崽,她要养着抱大腿的。 但陈衍让不用,这个地方呆久了其实还是挺无聊的,陈衍让反正也和她会有感情纠葛,她便能很放心的和他相处。 “陈、衍、让。”褚月见逐字跟着念出来,语气轻柔得似羽毛拂过,带着陈衍让心口惊人的痒意。 还不待他细品,然后便瞧着凭栏眺望的美人儿,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露出了然,她趴在栏杆上对着他扬起白得泛光的素手。 “你过来些,让本殿细细瞧瞧南海的人,到底和洛河京的人有何不同。”她的语气含着轻笑。 陈衍让目光微顿,没有想到褚月见竟在对着他招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唤他前去。 昭阳虽然民风中矩,却也是男女有别分得严明。 心中想是这般想着,陈衍让还是抬起脚步上前去了。 他有些好奇的是,褚月见对他招手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人素不相识。 等他走近,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也更好的让陈衍让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如此清晰的轮廓,让他眼里印着的朦胧美画更显具体。 远山黛眉微弯,眼似星辰闪烁细光,唇红齿白,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梨涡,纯若稚子,灿若晨曦明媚。 突然陈衍让感觉眉心被轻触拂过,带着微润的触感沿着他的眉骨往下。 他从灿阳中倏尔回过神来,神色呆怔痴看眼前的褚月见。 褚月见弯眼笑了,不过是用指尖抚过了他的眉骨,他便像是被勾魂一样,看起来很好勾引。 一般情况下褚月见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自信的,除了在奉时雪面前,因为他本身就好看得让人失语。 还是奉时雪最好看。 褚月见在心里默念一句,突然有些想念奉时雪那张禁欲精致的脸来。 “陈衍让是吧,你现在被我标记了知道吗?”褚月见微微弯下腰和他平视,轻声地擦过他的侧脸,对着他讲了一句。 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得逞地扬眉一笑,明媚的水雾眼含着恶劣兴味,收回身子头也不回,提着裙摆继续往前面走。 好似方才的都是他南柯一梦的幻想。 17. 出行 身后的总管公公见陈衍让好似已经呆住了,暗自摇摇头,谁都知道殿下喜好好颜色。 但她为人实在是太恶劣了,被公主瞧上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公主殿那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陈公子,陛下正在等着您呢,不如我们先进去?”总管公公出言询问,将陈衍河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陈衍让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应答后面人的话,一贯温润的神情中落下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让人看不真切。 陈衍让那双隐约露着幽暗光的眼微扬,望着褚月见离开的地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被她摸过的眉骨。 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她留下来的那种温柔的触觉,令他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心,有种开始躁动起来的感觉。 褚月见。 陈衍让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片刻低头莞尔一笑,脚步微转,然后阔步朝着原本应该行去的方向。 看来这次的洛河京之行,即将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此刻除去宫道上的宫人没有旁人,所以褚月见那双含春脉脉的眼中带着笑意,迈着欢快地步伐行在宫道上。 她是个挑剔的颜控,虽然那个陈衍让长得确实不错,但她还是觉得奉时雪好看些。 其实突然提及奉时雪,好像有些想他了。 褚月见的脚步微顿,神情带着思索,似乎很久没有做任务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去做做任务,以备不时之需。 褚月见随手领了一个盲盒任务。 [系统:请在一天内带任务对象出街游玩一次,+2数值] 褚月见看清任务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她现在为止开出来最好的任务了。 看来这个系统也都不一定都是些,伤害的男主心灵的任务,还是有些道德任务的。 她来了后还从来没有出过宫。 昭阳的这样的国度,感觉和华国的古楼兰一样,充满了古老的气息。 既然来了不好好感受也说不过去,顺便带着奉时雪出去‘培养’一下感情,希望到时候可以念及旧情下手轻点。 这样想着褚月见脚步一转,越渐的欢快了。 她顺着记忆往偏殿小跑而去,完全忘记了,那日在奉时雪这里遇见的那件事。 褚月见右脚已经跨进院子,方才忆起,那日在这个院子里面发生的那件怖事。 她的脚步顿时有些不敢往里走了,僵在了原地,进不是,退亦是不是。 可任务已经领取了,也不是说放弃便能轻易放弃得了的。 褚月见两眼一闭,然后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不要怕,这都是假的人,只是一本书,根本不存在的,就当是在玩4DVR游戏就行了。 等心里做足了准备,褚月见才睁开水雾眸儿,却不曾想到竟不期而遇和不远处的谪仙人对视上了。 他立在菱花窗前抱着松狮犬,一身清白,似仙落凡尘无欲无求。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奉时雪目光翩然地移开,垂头手指抚上雪白的小狗身上。 太好看了! 褚月见听见了自己心跳停止了顷刻,瞬间压下惊艳的感觉,心里不可避免的划过失落。 若是奉时雪是真实存在的就好了。 “你今日不用管它了,等会儿和本殿一起出宫,你负责保护本殿的安全。”熟悉的嚣张跋扈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 奉时雪抚摸松狮犬的手一顿,面上依旧淡然冷漠,对于褚月见这样的命令完全置若罔闻。 她似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一切,现在也不怕了。 脚步由远至进的走进来,挟裹着春潮清甜的香气:“小奴隶你到底听见了吗?” 不知道为何褚月见现在对奉时雪开始下意识苛刻起来,见他越是不搭理自己,便越是想要让他那双眼中盛着她的倒影。 “你若是不想要去的话,那你的妹妹……”语气上扬拖拉着威胁的话。 “但凭殿下吩咐。”奉时雪掀开眼,声线漠然,将褚月见打断,昳丽的眉眼愈渐寡淡近仙。 褚月见暗自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面上却带着恣睢睢的笑,似施舍般的语气:“既然如此,那你快点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出去。” “不必。”奉时雪弯腰将松狮犬放在地上,然后跨出几步,行至立在褚月见的面前:“不用收拾了,殿下若是想去我们便快去快回。” 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带着轻嘲的感觉,那双清冷的眼终于正视了。 奉时雪眼前不过才到他胸口高的人,目光不知为何落在褚月见的脖子上,顿时有些移不开眼。 她那纤细的颈项依稀可以看见鼓起的经脉,仿佛他伸手轻轻用力就能将她折断。 她是和松狮犬一样脆弱的存在。 那天分明都已经瞧见了,当时还怕得要死,现在怎么就不怕死,非要往他跟前凑? 明明是那样寡淡的气质,却无端的给褚月见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忍住想要后退的感觉。 奉时雪太高了,每当靠近了的话,她若是想要看清他此刻的情绪,必须就要仰头。 所以她仰头看他的第一眼,突然有种错觉,奉时雪好像在盯着她脖子看。 有一股寒气往上走,褚月见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脖子。 她要改注意了! 刚开始是打算单独和奉时雪出去的,但是现在她感觉若是单独和他出去,说不定在路上就被他弄死了,还是带着人安全一点。 褚月见最后还是带了,除奉时雪以外的几位大内高手,表面是为了防外面不长眼的百姓顶撞,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奉时雪在路上就将她弄死。 所以这趟出行,褚月见带的那几人将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地护着。 奉时雪则在外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压根没有在意褚月见的夸张行径。 昭阳不愧是古国,所有的民情都还保留着古老的风俗。 这里不少的女子沿袭着从前,头上都带着白色的轻纱围面兜帽,只露出一双描画精致的眼,将自己的面容半遮半掩,每个人都是有种隐约的神秘感。 褚月见也一样带着纯白的兜帽,眼含着兴味地看着热闹的洛河京大街。 挨挨挤挤的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的周围都是摆摊的,那些人高声的吆喝着。 一股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还有古味儿。 褚月见看见这副场景有种感觉很熟悉,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些起起伏伏的吆喝叫卖声连在了一起,是强烈的归宿感。 “奉时雪!”褚月见被眼前所见迷了眼。 她向来心大,眼前的场景直接让她对奉时雪再次没有了任何的恐惧,或许她潜意识就认为还能活一阵,很自然的就消除了那种惧意。 奉时雪虽然没有长在宫廷,但也是极少来这样热闹的街道。 其实还有个原因,便是他本人也很讨厌这样的多人的地方。 所以他此刻和褚月见有一样的心情。 乍的一下听见清脆的女声,和之前的那种时常带着的骄纵不同,要是比喻形容的话,就像是出笼的百灵鸟。 奉时雪反应有些慢了一拍,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袖,被她轻轻地往下拽了一下。 “快看快看,那人在喷火!”语气还带着异常的兴奋,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一样,手中的力道越渐的加大。 本来应该是要抽回自己的衣袖的,可当他视线往下偏移,忽的对上一双明媚的眼,顿时神色微怔。 褚月见拽了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看前面的戏法太兴奋了,所以下意识就挤开了身旁的人,来到奉时雪的身边。 她现在竟有这样大胆子,敢拽他了! 奉时雪的视线恰好因为她的呼唤,而掠过上面的戏法。 然只是一眼,褚月见瞧见了却忍住弯了眉眼,原本打算松开的手也没有松了。 这么挤不好好拉着,万一走散了怎么办?那可太麻烦了。 反正系统也没有阻止,奉时雪也好像没有注意到,褚月见也当作没有看见般继续拉着。 在人多的地方,褚月见悄悄地捻着奉时雪的衣袖无人发现,等出了人群,她的手便被烫了。 好似自己拿着的是团火般,褚月见反射条件地甩了一下手,顺带还将奉时雪的手都甩了出去。 褚月见:…… 褚月见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手,抬头,瞳孔微圆和他无辜对视,对视上又垂下了头。 我刚才没有拉你,然后又嫌弃你信不信? 察觉到略显冷漠的视线从自己的头顶掠过,褚月见有些不敢抬头,只觉得太尴尬了。 好在就在褚月见尴尬之际,被身后方才被挤散的那些人找到了。 好几声高低起伏的认罪声,终于让褚月见想起自己是个公主,还是个嚣张的好色公主,拉个手怎么了,很正常。 褚月见突然就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地抬着头,装模作样扭头对着那些人颐指气使地训斥几声。 她的骄纵的态度做足了,再往其他地方钻去,而身后的那些人都害怕再次跟丢了,赶紧跟上去。 奉时雪凝眸瞧她的背影,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刚才被甩开时,不小心被她碰到的手指。 他脸上带着怠倦的厌,用力地擦了一下,这才才跟上褚月见的步伐。 其实方才被褚月见碰到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有点忍不住立刻就要杀了她。 18. 不鸣 褚月见行走在最前面,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随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命危已。 一群人围在一起发出此起彼伏地议论声,她在心中感叹一句,视线再次被前面吸引。 褚月见未曾见过古代的热闹,心下好奇,忍不住再次踮起脚尖驻足观望。 但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外面完全瞧不见,褚月见便跟着往里挤,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终于看清了。 原是一位女子正在大街上跪着,也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错,但凡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呈现出各种的青紫。 她这个模样一看就是被人虐待了,现在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她的眼中全然是麻木的悲凉。 “这就是前几天,那被传出来和李府那位公子有染的那位姑娘啊?”声音带着诧异,倒是没有想到过得这般凄惨。 按照李府的家世地位,再怎么抬了作姨娘通房都成,怎么会一身青紫地跪在这里。 古代的贞洁在普通人的面前,那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遑论这样当街露出这样的痕迹。 褚月见看清跪在前面的女子身上痕迹之际,心中顿时腾起怒气,刚想要上前,耳畔就响起了知情人的声音。 褚月见顿了顿脚,敛了自己眼中的怒气侧头,似好奇含笑问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是外地来的人,没有听过这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这位姑娘跪在大庭广众之下?” 方才出声的人听见褚月见的声音偏头,见是位清秀漂亮的少女,她那副面容任谁都忍不住会心生好感。 特别是听她说自己是从外地来的,心中不免想给她一个提醒:“这可不是旁人要她跪的,而是她自己要如此。”语气说不出来的唏嘘。 褚月见心中更加好奇了,歪头露出浅显梨涡道:“为何而跪?大罪?” “这事还是说来话长啊,前面跪着的是西街买豆腐老朽家的小女儿,本来是乖巧听话得不得了,前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活说自己被李家那位夺了清白,要去衙门告他。”说到这里,那人吁出一口气,表情变得有些唏嘘。 “这不,告人不成,反而被人以诬告的由头抄了家,那姑娘的爹娘受不住,直接当场撞死了,她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天子脚下总会又好心人帮她,所以就日日来这里跪着求人。” 可跪在这里也不能改变什么啊,世人都知晓黑白,却无人敢帮。 平白跪在这里是浪费时间,还得不到任何结果。 褚月见颦眉蹙頞道:“都已经跪在这里几天了,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吗?”这个方法显然是无用的。 “可天子脚下,现如今都是权臣世家的天下,并非是这些无权无势的女子可以撼动。”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自褚月见的身后传来。 褚月见听出了奉时雪言语中的嘲讽,这次没有反驳,反而忍着被火灼烧的痛觉,将视线放在脸上已经满是麻木的女子身上。 确实如奉时雪所说,如今是皇权的天下,有权的人能掌管普通人的一生,哪怕被训成了牛马都不见有人揭竿而起反抗。 众人都清晰明白原委,这位女子却还是在天子脚下一连跪了许多日,无人相助。 她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蜉蝣撼树,可权贵何其难以撼动。 褚月见似若有所感触,她最是见不得这般的事,下意识欲要上前去帮她。 可她每上前一步,身上的痛觉就越是明显,有了系统的限制,她只能保持一个人设。 她只能恶毒,骄蛮。 “谁说不能撼动?蜉蝣还尚且能撼动大树呢。”褚月见咬着后牙,提高声音,随即露出浅笑。 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语气是那般骄纵不屑一顾。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褚月见的身上,有看戏,有好奇,各色的目光凝聚。 连地上那个女子也一样,闻见其声,抬着眼眸看着她。 眼前的人穿着泛着流光的金蚕丝线制作而成的华贵衣裳,云鬓上簪着珍珠宝石格外的耀眼,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她非富即贵。 跪在地上的那女子眼中露出光来,不自觉地带上了渴望,望着褚月见朝自己行来。 褚月见无视这些视线上前一步,浑身散发着上位者傲意,神情轻慢地立在那名女子面前,随意命人伸手将她抬起来。 她软绵绵地跟着站起来,眼中泛着红血丝,正打算哭诉一番,却不料眼前的人开口便是一顿讽刺。 “真蠢,我若是你,必定不会选择这样的傻的办法。”褚月见脸上带着轻慢地不屑,似心血来潮般施舍出手。 她毫不留情的嘲讽语气,让那名女子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拳手骤然握紧,面色露出愤怒过后的凄厉。 她在叹命运的不公,和世道的不平,世间何其多的人,为何单她一人这般凄惨。 她两眼含了泪,雾蒙蒙地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满是绝望。 她还以为自己遇见了想要的贵人。 只因她见褚月见一身的气度,身后跟着的皆是穿着上好的家仆,猜到褚月见绝非是寻常的人家,还当她是来帮自己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开口对自己就是一顿轻嘲,可她已经是毫无办法了,所以是迫不得以才会选这一步。 若是不是已然如此了,谁会选择这一步啊,谁愿意作践自己呢? 女子抬起盈盈泪目看着褚月见,带着对权贵滔天的恨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欺辱,如今官官相护,反诬我们这些毫无过错之人,我不似你们这般有权有势,不将人命当回事儿,无权无势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被人欺负了也连累了家人,如今却半分办法都无, 说到此出那女子神色悲凉地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落,低声啜泣道:“可就算是我用了这样蠢笨的办法,也没有人能帮我,天子脚下皆是昏庸之人。” 她都已经快要绝望了,在这个满是疮痍的王都,根本没有明眼之人。 他们都是蛀虫,都在啃食着唯一完好的梁柱,倘若有一日再无梁柱支撑,定会有会坍塌的。 “年底祭祀先祖,陛下会游街路过,我若是你,绝对不会这样的内耗自己。”褚月见垂下眼眸,目光微动,毫不犹豫地捏破手中禁止ooc的那颗石丸。 上前一步,压低语气对着她低声说着:“你这样只会让原本应该得到惩罚的人越发得意,与其这样没有任何结果的耗着,还不如试试旁的办法,年后天子游街巡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无祭师族,神殿却依旧在,历年都会有天子巡游恩赐百姓。 这算是褚息和的第一此巡游,为了巩固皇权,他那里必定会照常举行。 那女子闻声抬头看着褚月见,露出苦笑:“天子出巡?我何曾没有想过,可我恨啊。” “天子脚下的官员都如此,跟何况陛下……” 对于新上位的褚帝,所有人看在眼里,皆绝望般知晓,这又是一位只知自己享受的主。 南边的大旱死了多少人,都未曾见他有任何动作,反而在一个劲儿地打压世家。 抄完世家府邸后转而又大肆地修建宫殿,如此劳民伤财,只知奢靡享乐,所以才给了王都下那些权贵如此大的权力。 现如今随意虐杀人已经不再有为国法了,皆认此为寻常,这样的皇族早已经腐败得不成样了。 忽的她可悲地发觉,原来如今谁也靠不上,就连自己也不行。 今日过后她打算撞死在李府,就算是死了化作鬼魂,也不会放个那个贱人。 褚月见瞧出她眼里的恨意与狠厉,也深有感触,忽的心底对她满是怜悯。 当朝天子虽然是她弟弟,但确实太过于腐败了,褚氏没落失去民心是迟早的。 “若是陛下不成,那你试过旁人吗?”褚月见蹲下去和她平视,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声道。 那名女子闻声抬起眼眸。 褚月见看见她眼中的光,抬手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随后避着视线悄然地塞进她手里。 “届时若再相遇,什么也不用怕,反正已然孤注一掷了,生何怖,死亦何惧,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那女子目光流转水光,垂眸瞧着手中的东西,复而又抬头瞧着褚月见,明显是不可置信,还带着怀疑。 帝王都尚且如此,遑论那个以奢靡享受为主的公主怎么会帮她? 眼前的人偏偏又十分笃定一定会有人帮她,女子眼下又确实毫无办法。 正如褚月见所讲的,她本就已经孤注一掷了,已经死都不怕,大不了是换个轰烈的死法,好过憋屈的死去。 无论真假,这是她最后的稻草了,女子攥起手中的东西的,眼眶的泪滚落下来,跪在地上垂着头,低声道谢。 围观的人都被褚月见带来的人隔开了,所以皆不知道褚月见和她说了什么,正在猜测是否遇见了真的权贵。 忽的惊奇地看着方才还一脸灰败的女子,突然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当即对着褚月见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来,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去。 褚月见神情寸寸落下,缓缓站起来,略微失神地看着存着死志的人。 帝王若腐败,受累的永远是百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她现在自身还受限,故而没有办法直接出面,只希望到时她可以得尝所愿。 帝王巡视是天下的百姓瞧着,同情舆论的力量远比律法权贵更为有用。 支线 褚月见心下微沉,转过身,却撞进坚硬的胸膛,她吃痛捂着抬头,没有想到身后便是奉时雪。 吓得褚月见心下顿惊,脚步下意识往后移了一步,原本平稳地心跳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奉时雪听见没有!希望没有听见。 不然她虽然用了石丸,可能暂时没有关系,但若是真的被他听见了,后续也可能又崩坏的可能。 好在奉时雪表情并未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和她一样同时后退了一步,神情似乎也带着嫌弃。 褚月见瞥见他眼中的情绪,这次也不觉得心塞,反而瞬间松了一口气。 “走吧!一个低贱的平民而已,哭得丑丑的,随便诓骗几句话就对着我感恩厚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褚月见一如往常般,语气上扬带着轻慢。 她好似看了一场好戏心中正畅快着,连眉眼都舒展了几分,继续昂首对着奉时雪颇指颐使。 奉时雪微抬沉墨色的眸子,平淡的目光扫过褚月见的那张脸,看起来和平时毫无差别。 褚月见讲话之际,其实一直有在暗自注意着奉时雪的情绪,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当时那瞬间让她的心高高地提起,却也随着奉时雪的目光移开,而放下来。 这个表现应该是没有听见吧,不过就算听见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她表现得就是心血来潮,觉得好玩才上前的!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后面逛街时褚月见一直不能尽兴,频繁地浮起担忧。 方才真的太冲动了,可眼见到这样的经历,她实在没有办法对其视而不见。 “锵——” 锣鼓喧天地声音响起,在原本就热闹的大街更添一丝烟火气息,不少人的视线跟着声音地聚焦。 最热闹的街道处有一间阁楼,上面挂着不少的红绸,似刚开业般正在敲锣打鼓地招揽客人。 阁楼铺着的红毯上站着一位穿着短褐,头围绕一圈驼色的布条的男人,只他手中拿着一个锣鼓重重地敲了一下,那一声响吸引了不少的人停下,围绕着观望。 “走过路过的,可千万不要错过,今日为我们流芳阁正式开始经营,故而一会儿,但凡有抢到本阁颁发的凭证,今夜手持凭证入阁之人皆免酒水,不仅如此还能有机会看见本阁的花魁小姐。” 早就听闻流芳阁来了一位异域的花魁娘子,停下来围观的都是对青楼或者是好奇之人,听闻能免费看如何不心动。 男人的话一落下,周围便有不少人一窝蜂地往前面挤。 褚月见起初没有怎么听清楚他的话,所以不知是什么地方,本来也是想要去凑个热闹的,但尖眼地注意到,往前面挤的都是男人。 所以褚月见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高悬的牌匾“流芳阁”,大红大紫的牌面。 褚月见一见便懂了,原来这里就是古代的青楼啊。 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兴趣瞬间就淡下去了,她对这些地方不是很感兴趣,褚月见看了一眼打算转身离去,到其他地方看看。 可刚刚转身还没有抬脚,褚月见的脸色顿时变了,还肉眼可见的铁青起来。 [系统:一日游玩支线开启:为了锻炼任务目标坚韧心,请将任务目标卖进流芳阁参加此次竞拍。+5] …… 夜色渐浓。 整个洛河京都被笼罩在似轻薄朦胧的纱里,位于正街夜里最热闹的流芳阁,此刻人声鼎沸只进不出。 此地乃是男女皆可玩乐的悱靡之地。 褚月见从一开始进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笑过,坐在二楼的雅间趴在窗户上,一眼不眨地注视底下载歌载舞的人,像是在等着什么。 守在旁边的人偷偷瞧着那略显颓败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她刚才毫不犹豫,就将那位卖进流芳阁这等地方,真的表现了一番何为翻脸比翻书还快。 导致他们现在还跟在褚月见身边的人都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无意间热得殿下不高兴了,也被一起低价贱卖了。 那些人不知的是,其实褚月见同样也在想这件事,还越想越气,简直都要气笑了。 怪不得她就觉得这次的任务格外的轻松,不用欺负奉时雪就能轻松完成任务,原来是在这里的大作死等着自己去作呢。 想起刚才奉时雪如霜雪平静的墨眸震动,还有泛着冷意,褚月见便想要将这个狗系统给砸了。 奈何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早知道还有这件事等着自己,褚月见刚才用石丸的时候就应该犹豫一秒的。 虽然还是会作一样的抉择,但至少心在心中好受一些。 唯一的奖励被用了,导致褚月见只能忍着绝望,然后暗自含着苦涩地笑,上赶着将奉时雪低价贱卖给了这里。 真的是想着就觉得亏得慌啊。 今天晚上奉时雪就要被竞拍,褚月见还得赶在别人之前,再将奉时雪拍回来。 这个死作得可以。 只是人可能是能回来,估计奉时雪心里一定恨不得,立马将自己弄死吧。 哎,看来还是赶紧完成任务,然后一刻也不能停留地回去。 褚月见在心里叹息一口气,距离奉时雪出来还有一会儿,心中怀着担忧也无兴致观看下方的人。 百般无聊地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她整个人一副蔫哒哒的等着奉时雪出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房中。 奉时雪盘着修长的腿坐在镜前,乌发白衣,鼻梁上的红痣熠熠生辉,饶是外表再是表现得淡然,透过镜面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眉眼的冷意。 万没有料到褚月见竟然会将他贱卖了?! 突然门被推开有位穿着黑衣的人悄然走进来。 成岢面含沉色,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眼中带着温怒。同样也没有想到褚月见会这样行径。 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有接到奉时雪的命令,所以忍着不敢露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主被人贱卖。 当时成岢心中杀褚月见的心都要藏不住了。 “少主,是属下来迟了!”成岢将头埋得极低,带着浓浓的悔恨:“请少主责罚,属下绝无半分怨言。” 镜前的奉时雪眉眼秾丽清冷,乌发披于肩后,身着雪白绸裳,回首,薄唇微动:“即便算是来早了了又有何用。”这个话并非是针对成岢,而是陈述一件事实。 出来之前奉时雪便已经有预料,褚月见绝对不是单纯的要带他出来游玩,所以跟她出来时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做。 饶是泥人儿也是有三分性情的,奉时雪觉得自己的对她的忍耐,已然到了至高点。 想起褚月见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奉时雪向来不露情绪的墨眸,现在已经隐约带上了不耐。 “南海陈氏那件事如何了?”将褚月见从脑海中摒弃掉,奉时雪卷睫阖眸,恢复以往的表情,神色淡然,懒洋洋地往后轻靠在背靠之上,乌发旖旎地铺满一地。 虽然褚月见这事做得过了些,但也恰好给他提供了便利,在宫中到处都是褚息和的人,所以他有的事根本没有办法亲自来办。 刚好在这个鱼龙混杂之地,因为人多所以很轻易地躲过了褚息和的眼线。 眼下褚息和的眼线全部跟在褚月见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刚好将他忽视了,这即是他现在还能忍受褚月见活着的唯一理由。 “大概历经那场祸事后,察觉到了褚帝打的什么,现在南海那位似有些心动,但他说要见少主一面再决定。”成岢道。 这倒是在预料之中,毕竟陈衍让也不是什么蠢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人说要合作,肯定是心有警惕。 而且同人合作之前,定然是要和对方接头碰面,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具备该有的实力。 奉时雪的手搭在桌上,仰头露出凸起精致的喉结弧度,风光霁月般的脸上神情略显慵懒。 其实他现在不太想见到陈衍让,他和陈衍让是一样的想法,同样也要判断对方到底是否能有实力能同他合作。 所以在这段时间还是就让陈衍让和褚息和暗斗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陈衍让当他一个忙,帮他解决褚月见这个大麻烦。 褚月见极其爱好好颜色,陈衍让模样亦是也不差。 “将这个给陈衍让。”奉时雪冷白色的指尖露出一只小巧的竹简,随意抛递给成岢。 成岢神色恭敬的双手接过,然后拿在眼前定睛一瞧,眼中闪过讶然。 这个东西怎的会在少主的手中?难道不应该在垣国那位少将军手中养着吗? 成岢神情有些犹豫,刚想要开口,头顶就传来奉时雪的声音。 “你只管拿给他便是。”声音平淡却带上了威仪。 成岢不敢再犹豫片刻,得了吩咐不再多问,将竹简往手中一收,将头埋下重重地以头抢地,沉声道:“是!” 奉时雪眉眼染着怠倦,抬了抬手,成岢便起身悄悄地退出了房间,留下他一个人。 此乃情蛊,以血肉滋养的,少年时曾在神殿遇见过一个人,他被养在虫池中锻体,后来听闻是在滋养情蛊。 年少不知是何物心中好奇,便去向父亲讨要了一只,当时是好奇,未曾想过自己会有用上的一天。 只希望陈衍让不要太让他失望得好。 炽碎的烛光透过镶嵌金丝篾帘照射着,室内摆放着一鼎香炉,烟雾缭绕地燃烧着带起一股催情的暗香。 奉时雪恍若未觉,仰头倚靠在木椅靠坐上,脸上浮起红晕,紧闭着双眸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忽明忽暗地影在暖色的烛光下。 为您提供大神 妖妃兮 的《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最快更新 支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糟蹋 这种的香原本是用来对付刚青楼时,那些表现得不太顺从之人的,用了后防止这些人逃跑,好方便将其拿捏住。 中此香可使人出现四肢酥软,神智模糊不清醒等症状,且带着轻微的催.情。 大约是奉时雪瞧着模样好,气度也不差,也不像被豢养的面首。 流芳阁背后是有人的,哪怕如此也完全不担忧,只想要借着模样好的男女来造势。 所以那些人忧虑出现意外受到损失,便擅自做主点了香。 最初闻见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嗅香之人只会感觉容易犯困。 但若是长时间呆在这里,只怕是浑身会染上此香的特征。 奉时雪懒洋洋地仰躺在厚重的毯上,枕着身后的背靠,面色逐渐爬起绯红色,额间泌出汗渍顺着精致的轮廓滑落。 他只觉有些闷气,微微攒起眉峰,无意识地抬手扯开衣领,露出大面积冷白的胸膛。 轻薄如蝉羽的衣裳松垮地散开,他安静躺在静谧的浓香的屋里,像是沉寂的一副霪诗艳画。 晶莹的汗滴顺着胸膛流畅的线条淌下,最后隐如衣袍深处,诱惑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它的去向。 忽然窗户被裹着热气的夏风吹开,发出啪嗒地声响,席卷一股凉意进屋来。 奉时雪受着这股凉风,方才隐约感觉呼吸顺畅了些,同时也闻见似有什么被推开的轻微声响。 他的眉心微动,片刻骤于平静,依旧双眼紧闭姿态慵懒,似还在沉陷入浓香中。 窗户应声关上,有轻巧地脚步声缓缓移过来,最后停在他身旁,目光带着打量。 来人心跳紊乱清晰可闻,有紧张,更加多的却是好奇。 褚月见俏丽的脸上带着紧张,因为她是借着去茅房的由头,然后躲过了那些暗卫,悄悄地过来想要看看奉时雪现在是否还好。 方才她本是在雅间待得好好的,漫不经心地观着底下的歌舞升平,耐着心等着奉时雪出现。 但是却突然听闻底下的人,好似在议论什么新进来的人,若是不听话都是要下药什么的。 奉时雪绝对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所以当时褚月见眉心一跳,感觉有些不妙,实在是无心再继续等待了,便悄悄来了。 谁知进来之后,竟然会瞧见他这样的一面。 此刻的奉时雪面容似染上了最好的颜色,他被勾勒而成的画,肉.欲与不可亵.渎的圣洁融为一体。 房间的香味好似略显浓郁,褚月见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没有辨别这是什么香。 她低头见奉时雪躺在此处,乌发地迤逦铺在地毯上,衣襟松垮地披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身躯一路往下,最后遮住了那若影若现的风光。 褚月见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热,忍不住抬手给自己扇风,顺便咒骂自己一声。 做人不能太好色。 不过她没有想到奉时雪身材真的很好,胸膛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显得格外诱人,一瞧便知不是一个疏于锻炼的人。 若她是个心怀不轨的人,见了他这副可以任人蹂.躏的模样,绝对会把持不住的。 但她挺惜命的,而且对方若是是奉时雪的话,她也不敢把持不住。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般勾人! 眼不见心便会稳些,所以褚月见选着闭上眼弯下腰,伸手想要将他散开的衣裳拢上。 毕竟现在外面吹着风,着凉的可不好。 她是为了奉时雪的身体着想,绝对不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褚月见的手才刚碰上奉时雪的衣袍,忽然被带着炙热的大手粗鲁地握住,力道大得她无法动弹。 没有料到奉时雪竟然忽然睁来了眼,她心下一惊,睁眼直接撞进那双暗藏诡辩的墨眸中,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挣扎。 奉时雪睁开沉色的墨眸,目如鹰般锐利,起身大力地将人贯至窗柩上,反身将人束缚着双手举过头顶压在身下。 他低头暗藏杀意,声音带着喑哑:“你要欲作何?” 还能干嘛,当然是来心疼你啊。 “我是来、来心、心你。”褚月见略微磕磕绊绊地讲着,发觉自己讲错了,又紧接着补救道:“不对,我是来疼你的。” 啊啊,讲的这是啥啊! 褚月见讲完后,瞥见奉时雪眉峰赞起,眼中的杀意好似泄了出来。 她的心都抖起来了,还想要解释,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胡言乱语。 “还是不、不对,其实是来心疼你。” 讲完后褚月见心口一疼,眉头都拧起来了,赶紧又道:“不对,不对,其实我是来糟蹋你的。” 践踏!其实是践踏! 又讲错话了,还有救吗? 褚月见讲完后疼痛立刻消失了,同样心也凉了起来,也感觉自己的寿命大概也要就此消失了。 ‘糟蹋’连个字出来后,空气顿时莫名地凝结起来。 褚月见不能再讲话了,她深怕自己讲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所以十分认真地和奉时雪对视,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诚。 是怀着真诚来糟蹋他的吗? 奉时雪掀开清冷的墨眸扫过她十分真诚的脸,似张唇想要讲什么话,倏地骤然闭上眼,整个人失力般压在她的身上。 褚月见下意识地伸手揽着他的腰,但他的身躯太高大了,他俯向前将她完全地压着。 所以褚月见痛苦地颦起秀眉,身子受不住力往后仰,纤细的腰窝硌在窗垛上生疼。 不过最疼不是腰,而是是胸口,她感觉自己的胸快被压扁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该不会是想换这个方式让自己死去吧! 怀里的人身体滚烫,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褚月见这才打消心中的念头。 奉时雪忽然这般无力地栽倒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褚月见肯定他已经被下药了。 不然他不会只是抓着她的手,反身将自己压在窗垛上了。 若他是清醒的话,她肯定的是他恐怕是会掐着自己纤细的脖子,然后轻巧的一手就能将她拧断了去。 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褚月见伸手也推不开倒在身上的人,实在有些难受。 “你还醒着吗?”褚月见抱着他沉重的身躯,推不动人,只好偏头凑在他的耳畔轻声问着。 她轻声讲话时,总是喜欢将尾音拖着,压着音调显得格外娇柔,喷洒出的气息带着湿润,似羽毛拂过耳畔。 奉时雪双眸紧闭,眉目的风霜依旧,薄唇克制地抿住。 褚月见感觉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莫名地颤抖了下,还不待她细细感受,整个人比被拽下和奉时雪一起倒下。 褚月见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便磕在地上,脸面对着柔软的地毯,被压制得死死的,半分不能动弹。 他到底是昏迷着,还是清醒着啊? 褚月见无奈地象征性挣扎一番,正打算扭头看身后的人,但紧随着的是奉时雪整个带着热气的身躯倾覆压过来。 柔软的唇擦过她耳垂,呼吸扫过耳畔柔软的肌肤,带起了一股陌生的颤栗,褚月见身子下意识地轻颤起来。 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被猫用肉垫轻挠了一下,有种不上不下的冲动感。 褚月见偏过头刚好看见,一张放大精致且毫无瑕疵的脸在自己的面前,两人近得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他那张脸依旧好看得令人失语,好似还带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惑意。 像是诱人的陷阱,诱哄着人上当,然后就会掉入无尽深渊。 还来不及在心中泛起涟漪,褚月见发现奉时雪现在好似不对劲,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虽然神情未曾有任何变化,但脸上却潮红得不像话,额间都是细碎的汗珠。 褚月见的脑海划过方才在雅间,无意听见那些人讲过的话,平稳的眉心一跳,忍不住颦眉思衬。 该不会他们给奉时雪用那个药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个药,幸亏她来了,不然自己指定死定了,别说大结局了,就连原主应有的结局都可能活不到。 此刻倒在地上奉时雪已经将手松开了,褚月见费力的将手从他那里挣脱开。 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滚烫。 原本五分的怀疑,现已经升至八分了。 褚月见目光放空,有些失神,所以这个药怎么弄才能解除? 莫名的褚月见也觉得喉咙有些干哑,泛着水雾的眸儿注视着眼前活色生香的面孔,无意识地吞咽口水,目光不受控制地盯着他唇看。 原来他的唇线很好看,明明唇线是微微上扬的,却时常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 褚月见神智飘散了想着,大约是他不常笑,所以配上那张寡情神性的脸,才给人一种不可触碰的距离感。 不过他那唇色殷红,看上去就很柔软。 褚月见心中升起莫名地渴,忍不住往前伸头。 两人是的呼吸完全糅杂在一起,褚月见双眸泛着水,雾蒙蒙的像是细碎的光,这一刻神智被完全放空。 她像是被诱引了般,神情痴迷地含上他的唇,像是在吸取养分的菟丝。 鼻息都是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和屋子里那分外浓郁的沉香。 燥.热的感觉使她浑身发烫,仅存的头脑开始昏昏沉沉。 明明含着唇的,却越渐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想要撬开他紧闭的牙齿。 空气带上了迷离的潮湿之意。 地毯上的两人眉眼都染上了同样隐晦的情绪,逐渐紧贴纠缠在一起,动作起伏变得越渐大。 被完全压在身下的褚月见雾眸紧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唇微张主动迎合,隐约可以瞧见一截淡粉的舌尖被齿咬着。 这样的程度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根本不能抚平两人身上的燥热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 妖妃兮 的《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最快更新 糟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莹环 因为褚月见无意间已然吸入了此香,此刻的氛围莫名过于旖旎,便沉迷其中了。 从未感觉有人身上冰凉犹如冰鉴,刚好可以降低攀升上来的热气。 褚月见有些急不可耐地将手从他的脖颈上拿下,然后无意识地伸进他的胸膛轻抚,手指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滚烫。 由于贴得紧,所以掌下能清晰感受到,他同样跳得剧烈的心。 褚月见忍不住发出细微的谓叹。 理智有在告知奉时雪推开身下的人,但碰上之后根本推不开,理智崩塌得可怕。 他只想要和她拥得更加紧一些,想要将她揉进身体,直至完全契合为一体。 熟悉的感觉随着浓郁的香攀上升起,无关性.欲只是下意识的习惯。 奉时雪微微垂头,缓缓睁开泛着水雾的墨眸,将视线撇下,冷静地注视着她染上绯红的小脸。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轻抚上她的后颈。 与那轻柔的动作对应的是,他自始至终都分外冷漠的墨眸,沉着无尽的寒意。 只要他轻轻用力,她这纤细的脖颈便会无力地垂下。 被折下的花没有养分吸取,她只能腐烂。 忽的不知褚月见的手碰到了什么地方,奉时雪身体一僵,呼吸有些不受控制,颤抖着身子,是压抑不住的欲。 他忍不住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将眼中的情绪遮掩,呼吸愈渐沉重,染上不明的春情。 褚月见的耳边都是他沉重的呼吸,带着炙热的情.欲的吐息,光是听见这般动.情的声音,都能让她感觉到脸红心跳。 真的不怪她这般把持不住,他实在是太会喘了。 褚月见心中正想着,他为什么能喘出这样的声音来,倏地感觉唇被咬得生疼。 褚月见吃痛着想要偏头躲过去,但却被已经被压得半分不能动弹,并未曾给她可以逃跑的机会。 他整个人已经覆盖上来,将她禁锢在怀中,只能被迫仰头迎合。 奉时雪好似藏着一股狠意的情绪,用力吸吮着,像是要将她的血都吸尽,这样才能解心头的郁气。 这般动作和他那禁欲克己的清冷脸,是完全不一样感觉,带着难以驯养的野性。 力道有些过于粗鲁了,褚月见受不住这样的掠夺,奋力偏过头躲过,手下也用力地抓着,这要都不能撼动他半分。 他跟吸阳气的妖精一般,非要将人的精气吸干才肯罢休。 褚月见在挣扎时,忽然发现了不对,不知在何时奉时雪的手掐上了她的后颈。 他已经掌握了她的命脉,只需要轻轻地用力,便能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拧断。 两人鼻尖恰好碰上,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手上无意间拂过,停滞了。 褚月见神情迷糊着地想着,完了好像长出来了。 但随着后颈越渐加大的力度,褚月见才恍然醒悟自己在干嘛,她怎么可能会长出来那玩意儿。 褚月见终于从茫然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睁开泛着水雾的眸子,入眼便是奉时雪那双紧闭双眸的脸,依旧好看得惊心动魄。 他脸上带着寡情的恹,哪怕身体已经这样了,面容至始至终都是近乎冷漠的无情。 真正沉浸的人只有她,他只是中药了不清醒而已,现在不过是他不可控制的正常反应。 还有她的脖子被掐得好疼,奉时雪这分明是想要掐死自己呢! 剩下的一点意乱情迷也随着这个想法消散了,褚月见害怕地用力挣扎。 好在他并未曾太用力,褚月见终于将他的手弄开了。 手被轻巧地推开后,便无意识般耷拉在一旁,他甚至表情都未曾有过任何的变化。 奉时雪神情冷漠又安静地躺着,好似方才悄然做那个带有杀意的动作之人,并非是他般。 褚月见惊悚得背后泛起冷汗,心狂跳不止,她若是不能及时清醒过来,说不定就会死了。 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这个风流她要不起。 真的,太太太吓人了。 她此刻真的是完全被吓清醒了,低头喘着气,看着奉时雪那张清冷不可攀的脸。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满是毒汁,沾不得。 看了一眼,褚月见便迅速将自己的头撇开,平复自己不平稳的喘.息,心跳依旧有些紊乱。 后悔,极度后悔,玷污谁不好,偏偏差点玷污了男主。 她现在就想要马上跑,最好和奉时雪不要沾上一定点儿的关系。 但这样可不行,万一奉时雪出了什么意外,不仅她的任务会受到影响,若是后面被奉时雪知道了,绝对是要她今日死,她活不过明日。 褚月见抬手推开罩在身上的人,勉强爬起来,双膝跪坐在地上垂着头,鬓边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眸中的情绪。 奉时雪对她的杀意真的太浓了。 褚月见平息好后,才掀眸瞧去,奉时雪依旧安静地躺在原地。 他的唇角上带着她方才咬出来的痕迹,衣襟散乱,胸膛还有她方才掐出来的红痕,带着破碎的凄厉美。 他像是圣洁的花,却被人无情蹂.躏了般。 褚月见压下呼吸,恢复原本的心态,伸手轻拍着奉时雪的脸,想要唤醒他。 他依旧不醒,褚月见猜想他中药大概是有段时间了,不然刚才怎么会同她意乱情迷地滚做一团。 可就算是这人已经这般不清醒了,却还是随时保持着杀她的心,看来真的对她恨惨了。 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着想,现在绝对不能让奉时雪这样一副样子出去见世人。 不然等他清醒之后,只怕是会给她将好感直接给降至冰点。 但是这个东西怎么解除? 褚月见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心下正无措,系统忽然出现在眼前。 [系统:检测目标任务身心受创,请正确引导。] 奉时雪昏迷不醒怎么身心受创?正真受创的是她好吧,差点就被他无意间给掐死了。 还有怎么正确引导,她倒是也想啊,但现在能怎么办? 趁他昏迷不醒将他睡了? 且说能不能解除,她也不敢这样做,虽然良知少了些,但是多少还是存留了些许。 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濒临死亡,褚月见现在看见系统上展示的字,心中堵着一口气差点没有下来。 正欲吐槽却倏地瞧见系统提示旁边,有个可以领取的盲盒,她抬手便领了。 一副莹白色的环落在手上,圈中央带着曲锯,下面还吊着细长的坠子,外观格外小巧精美。 褚月见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故而目光被它精致漂亮所吸引了。 她好奇地拿起来比在耳垂上,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若此物时耳坠的话,那太大了,所以应该不是的。 然后褚月见便细心地翻着方才领这个的地方,这次才找到原来是有介绍的,她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俏丽的脸上这才露出顿悟。 原来带上这个东西,便可以解除身上的毒素。 所以只要奉时雪身上的药,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解除了,那他肯定就不会知道这茬,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来真实自己中过药。 到时候等他的药解除了,自己在趁着他没有醒来悄悄地回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看完这个介绍想通后,褚月见眼前一亮,勾唇喜于色。 看来系统有的时候,也并没有狗得那般惨绝人寰。 这东西的作用,简直就跟人瞌睡来了之际,被人递过来枕头无异,当好适用奉时雪现在的情况。 但是……这个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用呢? 褚月见捏着这个东西神情泛上难色了,将目光放在奉时雪的耳垂上反复留恋,好像真的不太适合戴在耳垂上。 那不是戴在耳上的,那应该是戴在哪里? 忽然褚月见心思微动目光寸寸往下移,最后定格在他松垮的衣襟处,依稀可以瞧见那透着一抹殷红之处。 褚月见好奇地拿起手中的环比了比,竟然刚好合适! 她发誓真的不是她好色,早就说过了这个系统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系统。 随着做系统颁发的任务次数多了起来,现在褚月见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跟着有些不正经了,不然怎么会想到此处? 褚月见倾覆下身,歪头凑近在奉时雪的面前打量,眨着泛着细碎水雾的眸子,表情一派的纯粹好奇。 所以,该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个带法吧? 奉时雪依旧躺在柔软的毛毯上,似察觉到露骨的视线,面色泛着异常的潮红,呼吸带着为不可闻地急促,像是一幅染上了欲色的画。 褚月见悄悄地屏住呼吸,心跳如雷,伸出食指试探性地勾开他的衣襟。 红萼傲立,带着一丝淫.靡的美感。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环琏,心中无语至极,尺寸大小还刚好该死的合适,但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啊! 可是…… 褚月见的视线再次落在上面,喉咙莫名有些干咳,偏头轻声咳嗽一声,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他带着应该很好看吧,胸膛的肤如白雪,且泛着健康的粉红,本来就与莹白色的环琏格外相衬。 褚月见却犯难了,这个东西到底要不要给奉时雪带啊,他知道了会不会弄死自己? 大概会吧。 褚月见正在纠结犯难之际,忽地听见有人的脚步路过窗外。 她是偷偷来的不能被人发现,一切能避免的风险都应提前做出避免。 所以褚月见感知到有人后,身体反射条件地趴了下去将自己藏起来,借着菱花屏风躲过去。 不知是否是褚月见太过于紧张了,所以才导致感知出了错误,趴下去躲着的那瞬一间,他的身子好像立刻顿了片刻。 为您提供大神 妖妃兮 的《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最快更新 莹环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脏了 不过奉时雪的身上真硬,趴在他身上好像趴在石板上般,到处都硌得慌,方才动作又太着急了,胸口挤得生疼。 大约那些人只是路过而已,等人脚步声离去之后,褚月见才颦眉,揉着胸口缓缓地坐起来,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沉思,难得的正经之色。 看着来这里不能再久待了,因为随时可能就会有人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褚月见双眼一闭手一伸,将环扣打开。 “啪嗒。” 扣、扣上了? 褚月见心跳随着那一声响悬起,还不待她睁开双眼看眼前的人的情况,便又听见那刚才已经离去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原来那些人不是离开了,而是绕过窗户的那一条路想要进来。 她可不能被发现在这里,指定解释不清楚。 褚月见神情慌乱地站起身,瞥见忽然曲着身子的奉时雪,心不安地狂跳起来。 他身上现在泛着异常诱人的粉,好似还透着热气般。 汗水将他额前的发丝打湿了,四肢蜷曲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可怜。 这、这也不对啊,刚才没有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会是戴错了吧。 褚月见心下不安,抬脚想要去查看,但这个时候有人已经要走到门口了,只要推开门她就会被发现。 在被发现,还有现在从窗户跳出去,褚月见毫无选择的直接奔向窗户。 推窗,提裙,爬窗,跳下,这是褚月见从未有过的一气呵成。 因为褚月见出去得格外慌乱,所以没有看见原本躺在地毯上的人,在她奔向窗户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眼中含着猩红的凌厉。 她跑得快,不然必当死在这里。 奉时雪其实从一开始便是清醒的,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香是有问题的,同时也早有防备。 在他并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这个地方是不会给他点这样的香。 除非有人知道他进了这里,所以想要乘机而行。 但他万没有想到,悄悄先来进来的竟然会是褚月见! 褚月见这个女人极其恶劣,原来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这样龌龊的心思。 她想要糟蹋他。 他方才洋装中了香,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但是却低估了如今的身体情况。 本来想着让她痛苦的死在最无防备之际,算是他最后的仁慈。 但却没有料到褚月见比他想的还要龌龊,竟在这香还加了催.情之物。 好在他只吸食了一点,本来还能勉强克制,但她这个色迷心窍的恶女人,竟然给自己扣上了这个玩意儿。 褚月见真该死。 奉时雪坐起来胸口传来阵痛,还伴随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快感,忍不住弯下后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挂在胸口的链子晃荡着,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她偷偷摸摸地过来,不仅是为了背着人想要糟蹋他,还为了给他戴这个东西。 果然是生性婬之人。 奉时雪忍着那敏感的感觉,抬手将胸前的环链解开,捏在手中,胸膛泛着诱人的颜色,和那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是吸食过香的原因,还是旁的,奉时雪只觉得心中燥得很,有种想要亟不可待地抒发什么压抑的感觉。 眉眼染上了秾丽的情绪,带着深深的怠倦,手中的环链握得很紧。 所以她最喜爱的,便是这些东西吗? 奉时雪安静地坐在原地,垂下浓密的眼睫,秾色的面容洒下一片阴影。 身后袭来一股凌厉的冷风,带着肃杀之意,破风而袭来。 奉时雪敛眉泛着冷色,偏头躲过,然后快速地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旁案上的玉簪挥过。 玉簪破过半透明的屏风布,直接锁定外面的人,只听见一声闷哼声,那人的手被贯穿钉在了柱子上。 屏风应声倒下,被钉在墙上的是个体格硕大的汉子,手持铁锤面露痛色,却不敢哀嚎出声惹人注意。 来人未曾想到自己分明早已经有所准备,却依旧还是被奉时雪发现了。 看来这里的香果然对他没有用。 来时确有听闻过祭师族的少主,奉时雪年少成名,武艺亦是高强。 但他现在被下过抑制内力的毒,他还以为只需要用上一点药,便能轻易得手。 未想过奉时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将他准确扑捉到。 汉子抬起头,看着被一根玉簪贯穿的大拇指,眼中闪过一丝怒恨,继而转过头看着倚在窗柩身长玉立的人。 “吾乃广陵王身边近卫,并非害公子的,是前来请公子过府与主子一叙。” 虽然他心有怨怼,但是眼下还得完成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俯下身子,奴颜婢膝地好生讲着。 奉时雪冷淡地掀开墨色暗沉的眸子,语气冷漠道:“广陵王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 原本他只知晓广陵王蠢,却没有料到竟会还有更加蠢的一面。 看来接下来的那些,也没有必要了。 汉子最听不得的便是有人说主子的不是,饶是他再蠢笨,也听出奉时雪言语中的冷嘲,涨红了一张脸。 “公子这话倒是偏激了些,此事全是我一人主意,与我主子无关。” 他本来是担心奉时雪不配合,而他本身又是不想同人婆婆妈妈,所以才会借着这个东西使他失去知觉,好轻而易举将人掳走。 汉子本身也非是好生讲话之人,从他欲要下药,直接将人掳去便能瞧得出来。 眼下更加忍受不了,在他心中英明神武的主子,被丧家之犬这样侮辱。 他眼中含着鄙夷,似乎有什么话即将要脱口而出。 奉时雪本就心情略显烦闷,他刚好撞上了剑口上。 奉时雪嘴角扯出一个笑出来,管是谁蠢谁笨,总之他现在心下正不畅快着,来得倒是巧合了。 他倚在妆桌上,身形如劲直的松竹疏朗,举手同足皆带有矜贵的懒散。 陶瓷胭脂盒盖崩裂在指尖,寒光划过空中,直接袭击而去,将他钉在墙面上的拇指割断。 汉子吃痛般叫出声,但很快就止住了,睁铜铃眼眸看着自己断开的手指。 愣看了半响才焕然大悟,自己的拇指被奉时雪割断了,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抬头。 他看向面不改色的罪魁祸首,带着了怒气,另外尚且完好的手抡起铁锤上前。 “去死吧。”他红着眼,呵斥一声。 奉时雪冷眼瞧着他的动作,抬脚卷起一旁的长凳,带着凌厉的风将他压倒再地上,生生吐出一口血。 脚踏上长凳身,近乎冷无情的眼底下俯瞰着他,嘴角扯着似笑非笑:“不如我们来猜猜,等下我们谁先死?” 奉时雪歪着头,鼻梁上的红痣越渐显眼,带着嗜血的懒倦。 他现在很想杀褚月见,已经达到杀意的顶峰了。 然,褚月见绝对不能这样轻易死去。 “啊——” 被长凳压着的汉子忽然面容露出痛色,长凳直接在他身上崩裂成粉碎。 汉子受了内伤,所以受不住压力,直接吐出一口血出来。 有一滴血溅落在奉时雪纯白的衣袍上,他凝眸瞧着那滴血良久,再次抬头,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在奉时雪手中,自始至终都捏着的一对小巧莹环转动,心中的杀意忽的变淡了,随即消失得无影无终。 广陵王其实也并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思及此处,奉时雪松开脚缓步移开,阖着墨眸遮住情绪,将头靠在一旁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等着。” 他的态度极其敷衍轻慢。 汉子好似受到了侮辱,想要开口,但想到方才的一切,只能打碎牙齿混合着血咽下。 勉强爬起来,提起自己的铁锤正欲离去,身后有响起了奉时雪冷淡的嗓音。 “血。” 汉子不明所以然地回头,以为是奉时雪改变注意了,眼中带着警惕,手中的铁锤也不由自主地捏紧,呈现防御状态。 “脏了。”奉时雪捻着手中的冰凉的环,轻声缓语吐出两个字。 不知是屋里脏了,还是指的他身上的衣袍。 汉子哪怕再是心有恨意,历经方才的事,现在不敢再表现出来,沉默着将屋里的血渍,用自己身体搽干净。 等屋中的血渍被搽干净后,他才敢试探性地跨出步伐往外面。 瞥见见奉时雪果真未曾再阻拦,看来是真的没有想要杀他的心。 他便立刻加快步伐,深怕身后之人会后悔,赶紧离去。 脏了。 奉时雪心中反复着这两字,清泠精致的眉眼怠倦地垂下。 衣袍拖曳迤逦而过,屹立在妆桌旁边的半截檀香断裂,顷刻熄灭。 外面如火如荼地举办着。 随着铜锣敲响,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推开房门。 屋子里好似有股奇怪的香气,侍者皱起鼻子仔细地闻了闻,便被坐在铜镜前的人所吸引。 他像是不可亵玩的神,乌发如绸缎,五官清晰,被屋里的暗沉沉的烛光模糊了棱角,好看得近乎雌雄莫辨。 奉时雪这样的惊世面容,让进来的侍者看他第一反应便是眼中闪过惊艳,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等侍者回过神时,心中暗自道一句,可怜。 他当时是亲眼看见那位女客,将这位漂亮公子卖进来的。 那位女客分明也不像是缺钱之人,却偏要无端的将人送进这等地方来侮辱。 不由得让他有些猜想,昭阳其实相比其他几国,对贵女的要求并不严苛,不少的贵女郡主都豢养着不少的男宠。 不少爱逛青楼的女客,大部分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癖,说不定她也有。 侍者悄悄抬眸瞧着眼前的奉时雪。 为您提供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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