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主的极品小姑子[快穿]》 1.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一九七五年春,熊石桥生产队林家传出争吵声。 隔壁人家竖着耳朵一听,原来是林母回来做晚饭,想着这几天春耕累人,打开装米粮肉食的柜子,准备拿一块熏肉出来给家里人补补身体,结果发现原本放三块熏肉的地方,只剩下最小、最瘦的一块熏肉了。 在儿子林远锋没结婚前,这柜子的钥匙就只林母有,去年腊月林远锋娶了公社另一边石拱河生产队祝家闺女祝忆男后,林母就把钥匙分了一把给这个儿媳妇。 这肉少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拿的。 林家堂屋里,林母气得不行,她指着埋头不语的祝忆男质问道:“老大媳妇儿,肉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祝忆男咬了咬唇,头都快垂到心口处了,见此林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险些气晕,“家里就剩下三块肉,你一下就拿走两块!你到底想干什么!” “娘!” 走进堂屋的林远锋挡在祝忆男身前,眉头微皱地看着脸色难看的林母,“不是忆男拿的,是我让她开柜子拿的。” 身形干瘦,脸发黄的林父背着手站在堂屋门口,闻言直接问:“你拿这么多肉干什么?” 林母却不信他这话,视线一直放在一声不吭的祝忆男身上。 “我送人了,”林远锋张口就来,“之前副队长不是说公社那边的供销社会退一个人吗?我就想补上,这走关系不得拿点好吃的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林父再问。 林远锋垂下眼,“怕你们不答应。” “远锋啊,”林母略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两眼,“你可别再骗娘。” 过年的时候,老大媳妇儿偷拿了两斤玉米面,被她当场碰见,那时林远锋也跳出来说是他让祝忆男拿的,说是救济一个生病的好兄弟。 当时林父和林母就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不知道儿子有个是孤儿,而且病重的好兄弟? 现在看来,当时老大就在骗他们。 那两斤玉米面多半被老大媳妇儿拿回去补贴娘家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林远锋一脸诚恳,“东西我刚送过去的,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家也算是吃公粮了不是?” 林母没说话,林父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算了吧。” 就算知道儿子说谎又怎么样呢?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拿回来? 林母哽咽道,“看看你们,这几天累得又黑又瘦,咱们舍不得吃的东西,眨眼就只剩下一块又小又瘦的肉,我心里实在是不得劲儿啊。” 堂屋里就他们四个人,林母声音不大不小,林远锋和祝忆男自然听见了,祝忆男咬了咬唇,抬起头想说她只是借,以后娘家那边会还的,结果刚抬头就见林远锋对她微微摇头。 祝忆男见此张了张嘴,到底一句话也没说,继续沉默。 就在林远锋想安抚爹娘两句话时,门口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娘,您哭什么?” 四人侧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三、四岁、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小姑娘,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脸疑惑地从院门口进来。 她很瘦,脸上没有什么肉,那双眼睛却很明亮,个子不是很高,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补丁衣服,还背着一个比她大两圈的背篓。 “素兰,你咋背这么大的背篓?” 林母赶紧擦擦眼角的泪,顺带说了一句闺女,“病才好,可不能乱来。” “就是,小心压坏了腰,”林父也道,上前帮着林素兰把背篓放下来,结果看见背篓里放着两块眼熟的熏肉,“这、这是?” “怎么了?” 林母疑惑地凑过去,接着就发出一阵惊呼,“素兰,这哪里来的!” 林素兰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林远锋夫妇,笑着举起怀里的小黑东西。 “我本来想出去挖点野菜,结果在小山沟那边发现了这条小狗,抱着它回来路过大石门那的时候,它忽然挣扎得厉害,我就把它放下来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它用爪子刨石门旁边那个废了的地窖,我凑过去一看,就发现这两刀熏肉!” 听她说到石门地窖的时候,祝忆男的脸色就变了,在听她说发现那两刀熏肉后,祝忆男身体晃了两下,她藏起来的肉被小姑子发现了不说,还拿回来了! 林远锋见此赶紧揽住她的肩膀,他一脸严肃地看向林素兰,“说不定是别人放在那的,你怎么能随便拿走?快放回去!” 林素兰理都不理他,而是抱着小黑狗凑到满脸喜色的林父还有林母身旁撒娇道:“它可真厉害,能找肉呢,爹,娘,我能不能养着它?” 化为黑女乃狗的系统赶紧伸展前爪子,满脸讨好地看着林父和林母,甚至还奶唧唧地汪了两声。 “有灵性,”林父笑着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是条好狗,养着吧。” “爹!这可能是别人放在那的,咱们这个行为,和偷人家的肉有什么区别?!” 林远锋见他们没听自己的话,声音更大了。 祝忆男也小声跟着道:“是啊,爹,娘,万一人家找上门了我们怎么交代?” 她弟弟想吃肉很久了,这肉要是拿不回去,那她弟弟吃什么啊? “交代什么?” 林母看了他们两眼冷哼一声,拿起那两刀肉,刚想指着上面的记号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家的熏肉时,林素兰忽然拉住她的衣袖。 “娘我饿了,咱们煮着吃了吧,谁家会把肉放在外面啊,说不定是有人丢在那的。” “谁家会丢肉啊!你别胡说八道!” 林远锋奇怪地看了林素兰两眼,总觉得往日里乖巧听话的妹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肉从哪里拿的,就从哪里放回去,手脚不干净的人,可是会被抓去游街的!” “哥哥好凶啊,”林素兰抱着小黑狗躲在林父身后,“哥哥嫂子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两刀肉,丢的人都不着急,你们倒是急了。” 这话让林父和林母心头一沉,他们已经认出这做了记号的肉就是他们家的,而老大刚才说把肉拿去走关系了,分明就是骗人的! 怕不是想把肉藏在那,后面再拿到祝家去,结果没想到被闺女拿回来了! “我就煮着吃,我看谁找上门来!” 林母气哼哼地拿着肉就往灶房里走,林素兰抱着小黑狗紧跟其后,“我好久没吃肉了,娘真好。” “娘!您怎么能任由妹妹这样胡来呢!” 祝亿男着急地拉了林远锋的衣袖两下,林远锋有些气急地冲着林素兰母女的背影大声道。 这一幕林父全看在眼里,他微微叹了口气。 “远锋,忆男啊,生产队分肉下来的时候,我在熏之前给每一刀肉都做了记号,本想着年关怕人偷肉,也好有个说法,结果……” 他说着就摇了摇头,然后背着手也去灶房那边帮忙了。 “爹……是什么意思?” 祝忆男见林远锋忽然不说话了,有些慌张地抱住他的手臂问道。 林远锋此时也慌,他没想到爹会在熏肉上面做记号,更没想到那肉会被素兰拿回来,他还像笑话一样在那蹦跶半天! “远锋?” 见他发愣,祝忆男更慌了。 “没事,”林远锋扯出一抹微笑安抚她,“咱们进屋说。” 灶房里,见林父过来的林母低声骂了句:“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父看了一眼往灶门里放柴火的闺女,对她微微摇头,“等会儿说。” 这种事少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 耳力比常人好的林素兰只当没听见,她盯着灶门里烧起来的火苗发神。 她原名叫江素兰,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疼爱她的爹娘,护短的哥哥,以及爱护她的师门。 可自从哥哥成家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嫂子是个见不得外人受苦受难的人,自她进家门后,哥哥为了满足她救苦救难的心,变卖手里的铺子不说,还逼着爹娘将家财散尽来满足嫂子的善心。 爹娘不肯,哥嫂就在外面败坏爹娘名声,引得无数乡民唾弃他们,祖坟都被人刨了,最后娘被活活气死,爹一夜白发,第二天晚上就撞死在娘的灵堂上。 她六岁就被送到师门学艺,三年回一次家,接到爹最后一封信时,她火急火燎地赶回家,迎接她的却是双亲在乱坟岗,被野狗拖得不成样子的尸骨。 而她的哥嫂,踩着爹娘的血骨,成了救苦救难的慈悲人,还被圣上赐下善民牌匾。 哥嫂挂上牌匾宴请百人时,江素兰披麻戴孝,一剑劈了那牌匾,亲手宰了那对夫妇,因她劈了御赐之物,怕连累师门,江素兰为不牵连无辜,自刎在城门前。 她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暴晒,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不忍,半夜掳走她,并将她葬在爹娘身旁。 可因为他们掳走尸体,遭到朝廷通缉追杀,师门原本平静和乐的日子不再有,同门们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最后师门解散。 江素兰飘在一旁,血泪流了一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死后才知道自己是圣母女主的极品小姑子,可她不认!凭什么男女主要牺牲她和家人来满足自己的圣母心? 怨气让她无法车仑回,阴差阳错之下被系统招收,需要在各个世界扮演极品小姑子。 而她得到的则是极品值,当极品值满格之时,就是她重回自己那一世的时候。 小黑狗走过去蹭了蹭林素兰的裤脚,林素兰回过神,与对方黑黝黝的豆豆眼对视了一瞬后,林素兰伸出手揉了揉它的狗头。 【放心,我会好好完成任务,毕竟,】林素兰面无表情地往灶门里塞柴块,【我还想宰他们一回!】 小黑狗眨了眨小豆眼,【宿主是否接收该世界背景?】 【接收。】 2.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林素兰,生在农家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一家四口过得不是很富裕,不过家庭和睦,日子平淡而幸福。 但大哥林远锋结婚后,原本幸福的家就渐渐变了,只因为她有个扶弟魔大嫂,以及深爱嫂子,什么都愿意奉献给对方的大哥。 嫂子祝忆男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五岁的时候父亲病逝,祝母一个人把她和弟弟祝宝军拉扯大。 秉着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宝,祝母一直在祝忆男耳边念叨:你弟弟是家里唯一的根儿,不管你在哪里,都要想着你弟弟,弟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从小到大,祝忆男都很在乎弟弟祝宝军,但凡有好吃的全留给弟弟,弟弟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要祝忆男能弄到手,那就一定会给他。 祝忆男之所以和林远锋结婚,也是因为林远锋在婚前答应过她,会和她一起照顾弟弟祝宝军。 而林远锋也确实做到了。 林母想着自己就一儿一女,祝忆男嫁进他们林家,那就是一家人,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地交出了放粮食柜子的钥匙。 但祝忆男是个惦记着弟弟的人,只要弟弟找她,想吃肉或者是家里粮食不多了,她就从柜子里偷拿回去。 第一次还有些害怕,但林远锋为她遮掩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林母想收回钥匙,林远锋就以林父林母不把他和祝忆男当一家人为由,要他们把自己和祝忆男分出去过,或者是他们离开家,不碍林母他们的眼。 这可伤极了林父和林母的心。 林素兰不明白为什么大哥明知道大嫂拿了东西回娘家,还是不愿意说对方两句。 要说家里的日子过得好,那就算了,可爹娘饿得瘦巴巴的,上工的时候都晕倒了,大哥大嫂还是我行我素,这让林素兰非常生气。 当祝忆男再一次偷拿东西回娘家时,小姑娘咬牙跟了上去,想去祝家当场抓住几人指责一番,再把东西拿回家。 结果指责不成,还被祝宝军看上了! 祝忆男向来对弟弟有求必应,那天要不是林素兰跑得快,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儿。 她白着一张脸跑回家,哭着跟爹娘还有大哥说在祝家发生的事儿,林父和林母气得发抖,扛着锄头要去祝家找祝宝军他们算账,却被赶回来的祝忆男拦住了。 祝忆男说这事儿闹大了,吃亏的只有林素兰,女孩子的名声要是毁了,以后嫁人就难了。 林远锋也在一旁劝,林素兰害怕极了,最后同意不追究这件事。 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祝母就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一路上扯着大喉咙说林素兰和她家的祝宝军早就处对象了,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着媒人和那些凑热闹人的面儿,林远锋应了祝母的话,让外人以为林素兰与祝宝军私下真订了情。 林父当场被气晕,醒来后却中了风,斜眼歪嘴,瘫痪在床。 林母也气病了,林素兰每天都红着眼照顾双亲,哥嫂却已经在张罗她和祝宝军的婚事。 林母不管怎么闹,林素兰还是被送到了祝家,林父已经不能动弹,家里做主的就只有大哥大嫂。 林素兰偷摸在衣袖里藏了把剪刀,在祝宝军想欺负她的时候一剪刀刺了过去,结果祝宝军只是轻伤,她还是被祝宝军所侵犯,小姑娘心如死灰,用剪刀捅了脖子。 第二天衣不蔽体的尸体被送回了林家,祝母说她晚上杀夫不成后自杀,这样的姑娘就是死了,他们祝家坟地也埋不得。 林母求着队长找派出所为姑娘做主,但那个年代技术并不发达,祝宝军身上以及林素兰脖子上的伤,从伤口上看确实如祝宝军所说,是她自己伤了人后自杀的。 林父本就中了风,因为林素兰的死,让他没几天就跟着走了。 林母接连失去女儿和丈夫,儿子儿媳妇又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变得疯疯癫癫,就这样,乡民议论了几年,林素兰这个事儿就过去了。 只有林母这个疯婆子还时不时念着她和林父。 祝忆男夫妇照顾林母倒是精心,林母每次发狂弄伤他们,外人就会夸他们孝顺,顺带指责一下林母这个疯婆子。 后面夫妇二人紧跟时代政策,跟着下海做生意,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有这么好的姐姐和姐夫,祝宝军不干一点活儿,日子也越来越好过,想要什么有什么。 而林母则是在祝忆男夫妇“朋友”的建议下,被送到精神病院过余生。 她到死都念着林父和林素兰的名字。 原主的诉求很简单:守护爹娘,过好余生。 林素兰深深吸了口气,将小黑狗抱在怀里使劲儿揉了几下,【[为什么原本正常的林远锋,会在结婚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远锋是这样,她哥哥也是这样。 【因为爱?】黑狗歪了歪头,【爱情使人盲目?抱歉,我只是一串简简单单的数据,并不能理解其中缘由。】 林素兰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往灶门里又添了一块柴,又问道:【为什么原主的遭遇和我差不多?】 小黑狗从她身上跳了下去,摇头晃脑地跑向林父脚边蹦跶,好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 林素兰眯着眼看了看它的小狗影,没再继续追问。 原主的诉求太简单了,要是她,就把林远锋夫妇还有祝家那恶心的母子一起宰了! 【请宿主注意!不可随意杀人!不可随意杀人!否则宿主将被移除获取怨气值名单,无法重回原世界!请宿主注意!不可随意杀人!不可随意……】 一连串带着警示的机械语音在脑子里响起,林素兰双手抱住脑袋,眉头紧皱。 林母见此赶紧放下锅铲来到她跟前,“头疼了?你说你病才好,这天也没暖和起来就往外跑什么。” 嘴上虽然埋怨她,但手却轻柔地拉下林素兰抱头的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感觉没发热后才松了口气。 “发热了?” 凑过来的林父也一脸担心。 “没有,”林母看了看林素兰渐渐好转的脸色,“头疼啊?” 努力让自己不有宰人念想的林素兰,此时脑子里也没那个警示声了,面对二人担心的眼神,她轻声回道:“刚才有一点点,现在不疼了。” “你回房躺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喊你。” 林父说。 “不了,我在这里挺舒服的,还暖和,”林素兰伸出手在灶门前面晃了晃,“你们放心吧。” 闻言二人也不逼着她了,只是手上速度加快,想着早点做好饭菜,吃了就好休息。 融合了原主记忆的林素兰,虽然对家里比较现代的东西有点好奇,但为了不让人怀疑她换了芯子,还是没有东张西望,老老实实地在那烧火。 她所在的世界类似现在人说的古时候,但又不属于这个时空以往的任何一个朝代。 林素兰默默将这些记下,不管系统为什么要绑定她,只要能回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边林远锋正在问祝忆男拿肉的事儿,祝忆男一脸心疼道:“宝军今天上午来找我,你是不知道他瘦了多少,瞧着就让人心疼,我想着家里有三块肉,那就先借两块,后面再还回来就好,谁知道娘这么生气。” “没事儿,”林远锋抱着她,“我们又不是不干活儿,上工挣工分,年底能多分肉和粮食的。” 祝忆男点头,又想起林素兰和她带回来的小黑狗,“素兰带回来的那条狗鼻子真灵,就是小了点,不然也能吃。” 这个年代养狗的人家并不多,因为养一条狗,就意味着要多出一份粮食喂养,人还不够吃呢,哪里有心喂给狗吃。 “素兰年纪小,爹娘护得紧,那狗是她带回来的,真要吃了非得闹一场,”林远锋摇了摇头,“放心吧,我能让宝军吃上肉的。” “嗯,”祝忆男点头,“我信你。” 说完话,他们也去灶房帮忙做饭,原本有说有笑的林素兰三人见他们进来,忽然就收了笑,这让二人很不自在。 “娘,我来帮您。” 祝忆男过去洗菜。 林母应了一声,到底没说不中听的话,林素兰现在看他们两个怎么看都不顺眼,见林远锋站在一旁像门神一样竖着,她起身让位,“大哥,你来烧火呗。” 林远锋一愣,“好。” 他长得高大,坐在灶门前面还真有些束手束脚。 林素兰才不管他呢,跑到祝忆男身旁,当着她的面把另一刀肉端走了,“娘,这刀肉没煮,先收起来吧,留着下次吃。” 林母到底没舍得两刀肉全部煮。 “行。” 林母点头。 “大嫂,把钥匙给我吧,我去放肉,”林素兰冲祝忆男伸出手,见她不动,她还催促着,“怎么了?快给我啊,我去放肉。” 林母也想把钥匙收回来,家里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要是过年过节儿媳妇拿点好东西回去,她绝对不会说二话,但眼下确实有些过分,她不敢赌有了第二次不会有第三次。 “素兰你干什么?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林远锋收到祝忆男的眼神求助,赶紧起身盯着林素兰道。 “我说的是人话,”林素兰似笑非笑地把手往祝忆男眼前伸了伸,“大嫂不会听不懂吧?把柜子的钥匙给我,我去放肉。” “你……” “素兰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你冲她吼什么!” 林父提着篮子进来瞪了眼林远锋,后面跟着蹦跶的小黑狗。 “我没吼,”林远锋因为刚才的事儿心虚,祝忆男见公公生气了,赶紧掏出钥匙递给了小姑子。 “能听懂人话嘛,和畜生还是一点有区别的。” 林素兰以只有祝忆男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了一句。 祝忆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往日乖巧听话的小姑子能说出来的话?她瞪大眼看过去的时候,林素兰已经拿着钥匙转身走了。 3.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就这样,属于祝忆男那把钥匙被林素兰拿走了。 即便祝忆男和林远锋都不甘心,但眼下也知道惹爹娘生气了,所以没再开口说钥匙的事。 很快菜就被端到堂屋的正方形木桌上,有干巴巴的杂粮饭、凉拌芥菜、蒜苗炒熏肉、干炒韭菜以及一大瓷碗青菜汤。 菜有点多,量也不少,不过春耕累人,又不常吃荤腥,所以菜多也能吃完。 林素兰魂体飘了很多年,她下午才来到这里,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再次尝到食物的味道。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林母见林远锋一下就给祝忆男夹了四片熏肉,赶紧也给林素兰夹了几片到她碗里。 林素兰偏头看着她笑,“娘,您别顾着我,您和爹这些日子劳累了,得多吃点补补身体,我看你们都累瘦了,瞧着就让我心疼。” 说着,就把肉给林母夹了两片回去,然后又夹了两片肉放在林父碗里。 林父其实是个话很少的男人,他喜欢多做少说,就比如今天吃肉,他就夹点沾了油荤蒜苗吃,肉一片也没夹。 想着自己少吃一片,媳妇儿和孩子们就能多吃一片。 而此时林远锋筷子上又夹起四片肉准备放在祝忆男碗里,听到林素兰的话,他有些尴尬,随即手打了个拐,把那肉放在林母碗里,接着又夹了四片肉放在林父碗里。 “对,素兰说得对,爹,娘,你们多吃点,补补身体。” 祝忆男本来已经准备把碗伸出去接肉了,结果那肉拐到了别处,她赶紧把碗往自己面前扒拉了一下。 “都吃,”搁在以前,林母肯定要把肉夹回去,可她今天心里不痛快,不愿意这么干,“孩子他爹,你多吃点,省着有什么用?亏了自己不说,指不定肉还会跑出去呢。” 林父轻咳一声,没有反驳这句话,垂头吃饭。 林素兰则是直溜溜地盯着祝忆男的碗看,“大嫂,你把刚才那四片肉藏在碗底干什么?” 祝忆男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被人瞧见,她只能干巴巴地道:“我想留到最后吃。” 林远锋自然知道祝忆男把肉藏下面是想做什么,于是为她遮掩道:“她就爱这样吃,素兰你吃你的,别管她。” “这样啊,”林素兰点头,埋头扒了两口饭,见林远锋又准备给祝忆男夹肉时扑哧一笑,“大哥,大嫂藏在下面的肉还没吃完呢,你又夹,她吃得了吗?” “吃饭就吃饭,藏起来算什么事儿?这么点肉就算是送给人家吃,也不够人家塞牙缝。” 林母的话可以说是在戳祝忆男的心窝子了。 她现在对祝忆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对方那点小心思被林素兰点出来后,林母更是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同意儿子娶这人回家。 “什么?大嫂你藏肉是要送给谁吃吗?谁啊?是祝家婶子吗?” 林素兰不顾祝忆男快哭出来的样子,瞪大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么几片肉,祝家婶子也馋吗?” 眼看林素兰就要把祝忆男说哭了,林远锋啪的一声放下碗筷,瞪着林素兰训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爹娘都没训斥我,你在这跟谁大声大气呢!” 林素兰把碗放得比他还要大声,不仅如此她还站起来指着这二人骂。 “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刚才我还没问你们呢,娘为什么哭!我告诉你们,我也是爹娘的孩子,你们敢欺负爹娘,我就敢跟你们拼命!” 她凶狠的眼神并没有让在场人觉得吓人,但这么护短的话,还是让林父和林母心里又高兴又酸涩。 “你胡说什么,谁欺负爹娘了?”林远锋只觉得头疼,惹哭了娘,他也觉得不好,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们好歹是你大哥大嫂,有你这么跟大哥大嫂这样说话的吗?” “有你们这么做大哥大嫂的吗?” 林素兰重新坐下抱起碗筷,“反正我已经是大人了,什么事儿都懂,”她扫了一眼擦眼泪的祝忆男,“大嫂哭给谁看?我和大哥吵架,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小姑子欺负人了。” 这还不够欺负人吗?! 祝忆男气得很,方才把钥匙拿走的时,说她和畜生只有一点区别的时候不就是在欺负人吗! 但她不敢说,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林远锋。 林远锋心疼得很,还想和林素兰拉扯几句的时候,林母给祝忆男夹了一片肉,“他们兄妹吵架,你别放在心上,又没拉扯你,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分明就是护着小姑子。 祝忆男抿了抿唇,看着碗里的肉一点食欲都没有,她藏的外面的肉被小姑子找回来了不说,吃饭时自己藏点在碗底的肉也被小姑子戳穿了。 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啊! “对对对,我和素兰吵几句没什么,”林远锋趁机也给祝忆男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他也不敢多夹了。 “吃饭吧,”林父也招呼道。 祝忆男吸了吸鼻子,这才夹起一块肉慢慢吃着。 可吃着吃着她又想哭了。 多香的肉啊,可她弟弟宝军却吃不到嘴里,她可怜的弟弟哟…… 接下来林素兰就一个劲儿地给林父还有林母夹肉,没有肉以后,她就不夹了。 到头来只有林远锋一块肉都没有吃,他只顾着时不时给祝忆男夹肉去了,自己哪里顾得上。 加上还有一个时不时就盯着他筷子看的林素兰,林远锋从没觉得这个妹妹这么讨厌过! 林素兰把剩下的菜和杂粮饭全都装在一个有豁口的瓷碗里,放在小黑旁边,看着小黑甩着小尾巴吃得喷香。 “娘,给小黑取个名字吧。” 林素兰侧头对林母道。 饭后林远锋就和祝忆男去刷碗了,此时堂屋就林父林母还有林素兰三人。 “你不是已经叫了吗?”林母笑看着她,“就叫小黑吧。” “我觉得好。” 林父在一旁修整镰刀,闻言点头。 小黑把脑袋从碗里拔出来后奶唧唧地汪了一声,林母见此笑意更深,“小黑也喜欢自己的名字呢。” “小黑可有灵性了,”林素兰点头,“它能找到肉,真厉害。” 林父也点头,心想可不是,他们都以为那两块肉没了,没想到被这小家伙找了回来,“有灵性。” 煤油灯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聚在一起,仔细看还能看见林素兰脚边有一个小狗影。 “素兰,”林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长凳,示意她过去坐,“娘跟你说几句话。” 林素兰坐过去,双手抱住林母的一只胳膊,娇小的身体顺势靠上去,“娘,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哦?那你说说我想说什么?” 林父也抬起头笑看着她。 “我知道我应该尊敬大哥和大嫂,但也要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值不值得我尊敬,我是爹娘的女儿,让我看着他们气哭娘,气着爹,我做不到,我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憋得我特别难受。” 林素兰说着还吸了吸鼻子,眼泪也溢满在眼眶中,她直起身,回头看了眼灶房那边后,又低声道:“而且我今天看见祝宝军来找大嫂了,他说想吃肉,大嫂说明天就给他送回去。” “大嫂哪里来的肉?是不是又想拿家里的送回去?” 原主也知道之前祝忆男拿玉米面的事儿。 “祝宝军今天来找你大嫂了?” 林母瞪大眼。 “嗯,”林素兰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她虽然没看见,但这也事实啊,“我当时可气了!但我不敢出去指认他们,万一、万一大嫂不是要拿家里的肉呢?” “你做得对,”林父点头,“素兰,你今年也十四岁了,再过一两年就成大姑娘要去议亲了,以后有了婆家可不能这么行事,人家会说你娘家人没把你教好的。” “我知道的,”林素兰连连点头,“刚才在饭桌上,我看到大嫂藏肉就知道她可能要留着给祝宝军吃,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和大哥吼了几句,其实我也怕大哥打我,但一想到您和娘,我又不怕了!” 以原主的性子,她还真干不出和林远锋吵架的事。 “怕什么?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他敢打你,我们就打他!” 林母揽住林素兰的肩膀,把瘦瘦小小的她半抱在怀里,林素兰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她愣了一下后,反手抱住对方,将头埋在对方怀里。 林父见此与林母相视一笑。 这边灶房里就很沉默了。 林远锋倒是有心跟祝忆男说话,但祝忆男今天心情郁闷得很,刚才饭菜都没吃多少,这会儿更没话说。 于是夫妻二人就沉默地把碗筷洗了,锅刷了,又烧了洗脚水给大伙儿洗了脸和脚后,才回到房里。 “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照顾宝军的。” 祝忆男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林远锋。 “当然,”林远锋点头,向她表明自己的心,“你放心,我一定让宝军吃到肉,哪怕是鱼。” 谁知道祝忆男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他不爱吃鱼,那东西刺多还腥。” 林远锋:...... 林远锋:“我记得薛三家偷偷养了兔子,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一只。” 祝忆男这才露出笑,“远锋,你真好。” 隔壁房间耳力惊人的林素兰翻个白眼。 床边趴着的小黑狗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它小肚子圆滚滚的,此时狗脑子里全是:人类的饭菜真好吃啊。 4.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这边林父和林母坐在床上一点睡意没有,煤油灯已经熄了,屋子里黑乎乎的,偶尔听见外面的夜风吹得树叶作响。 “远锋护媳妇儿没有错,但不能这么护,”林母想起今天的事儿就觉得怄。 “咱们家日子过得好就算了,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婆婆,可咱们家的日子也紧巴巴的,她心也狠,一共三块肉,把两块好的肥肉拿走了,就给咱们留最瘦最小的那块。” 林母说完长叹一声气,她就想不明白了,咋会娶到这种只顾娘家的儿媳妇,咋会生一个不分轻重的儿子! 身旁的林父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想宽慰老妻几句,“素兰还是好的,运道也不错,你看啊,本来以为没了的肉,被素兰和小黑找了回来,老大他们想拿肉去祝家也不成了。” 闻言林母心情确实好了些,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这话说得对,素兰这丫头贴心,小黑也是个好的,咱们好好养着。” “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林父听她语气轻快了几分,心里也高兴。 “欸。” 林母应着,躺下后还是好一会儿才睡着,睡着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儿媳妇和儿子忽悠他们后,半夜夫妻二人摸黑去石门地窖那边,把那两块肉送到了祝家……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林远锋就穿好衣服准备去薛老三家买兔子。 他手里还是有一点点钱和票的,林父和林母都不是那种喜欢把家里一切都逮在手里的父母。 祝忆男撑起身,小声道:“买肥一点啊,宝军好几天没吃荤腥了,肯定馋肉。” “欸,你放心,我会好好挑的。” 林远锋应着,让她再睡一会儿,自己悄咪咪地出门了。 薛老三家住后山山脚边上,这边就他们这一家,也是因为薛老三的爷爷是老猎户,所以这家人敢在这继续睡,普通村民可不敢。 林远锋敲响薛老三家门,薛老三向来起得早,就因为时不时有村民会偷摸过来买兔子。 “来了。” 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比林远锋更高大一些的青年看了眼门外的人,“林大啊,挑那个?” “对,薛三哥,最肥的有多大个?” 林远锋快步进门,反手就把院门关了。 “五斤上下随便称,”薛老三带着他往后院走,这个年代兔子就吃点草,没别的好东西喂,有五斤都不错了。 等林远锋背着背篓从薛老三家出来,准备直接走小路去祝家送兔子的时候,小黑忽然蹿到他面前。 “吓我一跳!” 林远锋盯着小黑看了好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昨晚他妹妹带回来的那条小黑狗吗?怎么在这? 正想着呢,同样背着背篓的林素兰就从旁边出来了,“大哥,这一大早你去哪里?” 林远锋背篓里的东西动弹了几下,让他背篓跟着晃动,不等他问林素兰为什么这么早出来,林素兰就跑到他身后,伸出手把住背篓边往下压,跟着踮起脚往里面一看。 “兔子!大哥你哪里弄的兔子?太好了,爹娘这段时间瘦得很,昨晚那点肉能补啥啊,这兔子好啊!” “你干什么!” 林远锋被发现后心下一慌,不等他找理由,就感觉背篓一轻,扭头一看顿时瞪大眼。 只见瘦巴巴的林素兰居然单手提起那只肥兔子,然后反手丢进自己背篓里接着就带着小黑跑了! “林素兰你站住!” 林远锋气得很,跟着追在林素兰身后,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跑得那么快,等他快追到人的时候,二人也到林家院门口了。 林素兰一脚踢开远门,声音大得很,“爹!娘!有兔子吃咯!大哥弄回来的!”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林母和祝忆男正在灶房里做早饭,林父挑水刚回来,正坐在堂屋门口歇息。 “啥?兔子?!” 林母直接放下碗往外面跑。 祝忆男暗道不好,也紧跟其后。 “哟,这么肥一看就是家养的,”林父看着面前背篓里的东西,林素兰在一旁点头。 “野兔子哪有这么肥,娘您来看,大哥弄回来的,”林素兰笑盈盈地让她看兔子,还招呼脸色很不自然的祝忆男,“大嫂你也看看,多肥啊。” 林远锋背着空背篓,干巴巴地站在院子里,不敢看祝忆男的脸。 “老大,你去薛老三家买的?” 林母和林父对视一眼后,林母看着林远锋问道。 林远锋想摇头,想说这不是他的兔子,他是替人送。 但不等他摇头,林素兰就点头了,“就是薛三哥家的兔子,我看见大哥从薛三哥家里出来,然后就往石拱河生产队的那条小路走……” “哪有!我是去那边方便,本来就要回家的,”林远锋赶紧截住她的话,“爹,娘,我就想着最近忙,你们都累瘦了,所以弄只兔子回来给你们补补。” 祝忆男也不是傻子,也跟着道:“是啊,远锋昨晚就跟我说了。” “甭管大哥大嫂说的是不是真话,”林素兰笑眯眯地把兔子提出来,“我去把兔子杀了,中午咱们烧着吃!” 什么叫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林远锋和祝忆男的脸都黑了。 见此林母又想起昨晚那个梦,梦里祝家母子吃肉吃得贼香,直接把她气醒了,“我来杀!” “娘,让我来吧,”林素兰提着兔子撒娇,“我还没杀过兔子,爹,您看着我杀,哪里不对您跟我说。” “好好好。” 林父点头,想着姑娘这么大了,确实可以学学。 “行,那你们杀兔子,我们继续做饭,老大你去劈柴,没多少柴块了。” 林母一挥手,就这么安排下去,转身往灶房去的时候,还顺手拉了祝忆男一把,“你说你们费这个钱干什么。” 祝忆男扯出笑,“应该的,娘,到时候您多吃点。” “我一定多吃。” 林母点头。 这回换祝忆男怄得不行,钱花了,兔子还没进自己弟弟嘴里,能不怄吗? 林素兰问了林父怎么杀兔子后,便开始动手,她尽量让自己的手法不那么熟练,毕竟在师门里时,师兄师姐们没少带着她打猎,其中兔子是最常见的猎物。 兔子皮剥下来后,林父接过去满意地点头,“好样儿的,剥得真漂亮!就是毛色不怎么好,不然能给你做棉鞋垫子,还是很暖和的。” “我不要,给祝家婶子吧,”林素兰一边宰兔肉一边笑,“听大嫂说,祝婶子就爱收一些畜生毛,集在一起能打毛衣呢。” 林父觉得这话里有话,想到昨晚林素兰冲老大发火,他心里有了计较,“素兰啊……” “爹,我不是小姑娘了,”林素兰仰起头对他笑,“以前我太听话,所以哥嫂才敢欺负你们,我得立起来。” 林父听得心里软乎乎的,林母她们已经做好早饭,这会儿林母过来看,见林父手里拿着兔皮,林素兰又说了一次,把这东西送给祝婶子。 林母直接应下,“应该的,咱们吃肉也不能忘记亲家,肉不够分,这还是能给的。” 气死那个老家伙! 于是吃过早饭,林母就跟祝忆男道:“你今儿回娘家看看吧,家里宰了兔子,那也不能忘记亲家不是?” 祝忆男心中一喜,嘴上还是推辞着:“这兔子看着肥,但剥了皮后也没多少肉,咱们自家吃都不够呢,不送了。” “行,听你的,”不想林母直接点头。 祝忆男张着嘴看着有些可笑。 “但这个你得拿回去,”林母把兔子皮拿出来,学着林素兰那话,“知道你娘爱收这些畜生毛,你送回去她准高兴,快去吧。” 此时天已经大亮,林父已经扛着锄头准备去上工,林素兰则是步步跟着林远锋,“大哥,咱们一起去上工。” 想再去买只兔子的林远锋心里很不高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和我去的地方也不一样,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一道去上工,”林素兰抬头看他,声音也跟着提高,“你是不是还想去买一只兔子?” 林母立马看了过来。 林远锋赶忙摇头,“哪有的事儿!走,上工去。” 说完又看了垂着头的祝忆男一眼,“忆男,咱们一道走?” “她不去,她今儿回娘家,”林母的话让林远锋误以为祝忆男是要回去送点兔子肉。 想着虽然不是一整只,但好歹有肉送回去,于是心里松了口气,没多问祝忆男什么,便扛着锄头走了。 林素兰跟在后面,也扛着一把锄头。 林母也准备出门了,她见祝忆男站着没动,还催促着,“快走啊,我要锁门了。” 祝忆男忍着眼泪,把兔子皮往背篓里一丢,背上背篓垂着头便走了。 林母把院门锁上,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祝忆男没回来,便对门里哼唧哼唧的小黑叮嘱道:“好好看家。” 这才真的去上工了。 眼下春耕,地里忙得很,加上北坡那边今年还要开荒,所以就更忙了。 林素兰找到记分员,有些羞涩地表示自己想去北坡那边开荒。 “那边的活儿可比你之前的要累些。” 记分员提醒着。 “没事,我能行的。” 活儿虽然累一些、繁琐一些,但工分也要高一些。 她不是原主,现在的身体除了看着瘦,其实体质和她上辈子差不多,也不知道小黑怎么搞的。 “那行,”记分员点头,把她的名字添在开荒那边的名单里,“扛不住说一声。” 林素兰点头。 她一个小姑娘,在开荒队伍里看着有些显眼,林父和林远锋都在这边,看见林素兰,林父赶紧过来,“你咋来这边了?” “我能干的,爹您别担心,要真扛不住我会跟记分员说的。” 林素兰扬起笑,瞧着很高兴的样子。 林父便叮嘱着:“那你跟在我身边。” “好。” 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林素兰应下了,然后林父就发现林素兰干活儿很麻利。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生产队里,上了十岁好些孩子都开始上工了,林素兰还算好的,去年才开始上工。 而且分到的也是比较轻巧的活儿,一直没跟父母兄弟一起干过活儿。 所以林父虽然惊讶,但没起疑。 快中午的时候,林素兰先一步往家里走,路上还碰见林母,林母还不知道她去北坡那边了。 “家里就小黑在,我心里有些惦记。” 林母也不好跟女儿说怕儿媳妇忽然跑回去又把兔子肉拿走,所以这么说道。 “不会,我走的时候交代小黑了,要是有人偷东西,就咬!” 5.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林母听得嘎嘎乐,“就小黑那身板儿,咬人连人家裤脚都咬不坏。” “那可不一定,小黑厉害着呢,”林素兰也笑。 二人刚到院子外,小黑就叫了起来,听着奶唧唧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刚才回来过,但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 林母只听见奶唧唧的叫声,林素兰却听见小黑说了啥。 看了肉没动过后,林母松了口气,“你嫂子回娘家了,她那一份肉我们留出来,等晚上的时候给她吃。” 林母再不满意祝忆男二人做的那件事,但一家人吃肉她故意不给谁吃,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林素兰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反对。 想着中午吃鲜兔肉,林父和林远锋干活儿都比平时快,他们到家的时候饭菜刚上桌。 林远锋看了眼那干笋烧兔肉,想着祝忆男不在家,准备拿碗给对方舀些出来。 “娘给大嫂留了一大碗,肉多干笋少,”林素兰端着碗筷从他身旁路过,“可比有些人有良心。” 林远锋听得有些火冒三丈,“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说话怎么总带刺呢?” “那我问你,”堂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林素兰转过头看着他,“今天早上你买兔子是不是要送到祝家去?” 林远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过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没见过娶了媳妇儿把爹娘妹妹全部给忘了的,”林素兰猛翻白眼,不等林远锋说话便又去灶房帮着端菜了。 吃饭的时候,林父一个劲儿地夸林素兰干活麻利,林母这才知道林素兰去了北坡那边。 “你这丫头,病才好怎么敢去那边?” 林母听得心惊,赶紧拉着林素兰看了看。 “我没事儿,”林素兰扒了口饭,“也还好不怎么累,我要是坚持不住会跟记分员说的,您快吃。” 小黑坐在她脚边,小尾巴摇得和旋螺一样,林母咬了咬牙,把它那带着豁口的小碗拿起来,往里面夹了几块兔子肉,“小黑也吃,长大了看家护院。” 祝忆男这会儿也刚把菜饭做好,祝母刚上工回来,祝宝军还在睡觉,也不是没醒,就是不想起床,初春还有些冷,被窝里多暖和啊。 得知祝忆男回来就只拿了一块兔子皮回来,祝母气得很,“你老婆婆会算计啊!他们一家子吃肉,把你支过来,还拿这兔子皮恶心我!” “那兔子是远锋买的,本来想给你们送过来,谁知道被小姑子撞见了,”祝忆男也记恨上了林素兰,“昨天也是,本来我偷拿了两块熏肉,藏在外面想着晚上送过来,结果被小姑子和她捡来的狗找回来了!” “啥?” 祝母听得直皱眉,“你们怕不是犯冲!” 祝忆男点头,“我还真觉得。” “不行,你吃了饭赶紧回去闹一场,家里吃肉把儿媳妇支走了,这像什么话?” 祝忆男抿了抿唇,“远锋会给我留的。” 祝母一听也觉得对,女婿对女儿向来好,“那这样,你让宝军跟你一起回去,要是给你留了肉,就让宝军吃了再回来。” 竖着耳朵听的祝宝军连连点头,“行,姐我送你回去。” 祝忆男点头,她相信林远锋绝对给她留了肉的。 要说人倒霉呢,快到生产队的时候,忽然下起大雨。 等祝忆男姐弟到林家的时候,林素兰三人都在家。 家里还有过来串门的隔壁婶子和她的儿媳妇。 林素兰一看见二人就大声道:“大嫂,娘给你留了兔子肉,想着你中午没回来吃,娘就给你留着呢。” “宝军也来了?” 林远锋赶紧招呼着,“我去把肉热一热,你们一起吃。” 祝宝军咽了咽口水,“好。” 隔壁婶子见此对林母道:“你心也好,她不在家也给留着。” “一家人,应该的。” 林母说。 人家要热肉吃,婶子二人就没多待,起身回去了。 林素兰看了眼坐在堂屋和林父说话的林宝军,眼神有些不善。 小黑赶紧蹭到她脚边打了个滚。 【宿主,不可以有宰人的想法哟,否则会出现上一次的警告。】 林素兰垂头看了它一眼,【我没有想宰他。】 只是想打他。 祝忆男姐弟是在灶房吃的,她也不吃,全让祝宝军吃。 祝宝军吃得满嘴是油,林远锋在一旁想给祝忆男夹点肉,被祝忆男拦住了,“我少吃一块肉,宝军就多吃一块。” “姐夫,你们也不地道,家里吃兔子肉,怎么给我们送兔子皮呢?把我娘气得够呛。” “什么?兔子皮?” 林远锋一愣。 “是啊,兔子皮,”灶房门口传来林素兰的声音,“本来是想拿点肉给大嫂带回去的,大嫂说咱们自家人都不够吃,不要肉,就拿了兔子皮,娘!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她还喊了一声林母。 林母正在堂屋门口给林父缝衣服,闻言疑惑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祝宝军埋怨咱们吃兔子肉,他们看兔子皮呢。” 林素兰大声道。 灶房里的三人尴尬死了,特别是祝忆男姐弟。 林母放下竹箩筐,气呼呼地来到灶房,“我们给肉是情分,不给肉谁也说不了咱们!你们倒是能,你们送过几次肉过来啊?就是一片菜叶子我也没瞧见过!” “就是就是!” 林素兰站在林母身旁,一脸鄙夷地看着祝宝军,“忽然上门,怕不是大嫂说咱们家吃肉,特意来打秋风的吧?” “我没有!姐,姐夫!你们说句话 啊!” 祝宝军本来还觉得林素兰这丫头瞧着还挺清秀的,现在是恨不得给林素兰几耳光。 “娘,宝军没有这个意思,是素兰自己听岔了。” 林远锋起身道。 “是啊娘,宝军真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送我回来,”祝忆男护着祝宝军。 “瞧见没?” 林素兰指了指他们三人侧头对林母说,“他们才像一家人呢,当初大哥怎么不去当上门呢,人在家里想着的都是老丈母娘那边的人。” “林素兰!” 林远锋气得不行,冲着她们过来,林素兰立马大叫,一边叫一边往外跑,“打人啦!林远锋为了上门打秋风的小舅子打自己亲妹妹啊!” 她直接往隔壁婶子家跑,因为这婶子的婆婆,是生产队里最爱说人闲话的那种人。 “什么什么?你大哥为了他小舅子打你?” 那婆婆瞪大眼问道。 “是啊是啊,”林素兰哭唧唧地点头,“他不仅想打我,还对爹娘横眉竖眼呢!我气得说他不如去做上门,省得大嫂时不时偷东西补贴娘家,结果他就要打我,袁婆婆您可不能让他进门来,不然我会挨打的!” “作孽哟!哪有这样做儿子做哥哥的!” 袁婆婆精神抖擞地打开院门,果然见林远锋黑着脸站在外面,林母和林父正想把他拉回去。 6.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这是咋了?” 袁婆婆故意问道。 “没啥,婶儿您帮我照看一下素兰,我待会儿就过来,”林母说。 “行,素兰那孩子乖巧得很,我可喜欢了。” 袁婆婆的视线一直放在林远锋身上,见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便知道林素兰没胡说,亲哥哥真的为了护小舅子打亲妹子,啧,这是什么好笑话? 等林父二人把林远锋拉走后,袁婆婆才关上院门往自家堂屋走,此时林素兰正和她儿媳妇和孙媳妇说话呢。 “素兰啊,昨儿傍晚我听见你们家吵吵闹闹的,好像也是家里掉了什么东西,是不是跟你哥嫂有关?” 袁婆婆问道。 林素兰叹了口气,“袁婆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他们实在是过分,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结合之前发生的事儿,恐怕是和我大嫂贴补娘家有关系。” “我听见你娘说家里少了两块肉,”袁婶子低声道,“怕不是被你大嫂拿了。” “真的?” 林素兰瞪大眼,“婶子您还听见啥了?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只看见我娘在哭,问他们怎么了也不告诉我。” 袁婶子还没说话,袁婆婆就一屁股把她挤开,眉飞色舞地跟林素兰说了起来。 “后来你大哥护着你嫂子,和你爹娘争吵呢!” 袁婶子哎呀一声,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娘,没争吵,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 “呸!”袁婆婆冷哼一声,“敢和自己爹娘大声大气地说话,那就是吵架!是吧素兰?” “是!袁婆婆说得对!” 林素兰用力点头,“我哥娶了媳妇儿忘了就爹娘,什么都听我嫂子的,护着我嫂子,可气人了!” 袁家孙媳妇儿叫刘翠红,她道:“今天她还把自己弟弟带过来了,肯定是知道你们家吃肉。” “可不,我就是这么说的,”林素兰再次点头,“吃了咱们家的肉就算了,居然还说我们家吃肉没给他们家送肉过去,这叫人话吗?他们祝家不说肉了,一片菜叶子都没送给我们,好意思说这话!” “看不出来,你嫂子一家是那种人,”袁婶子瘪嘴,“还是你爹娘对她太好了。” “就是,这种儿媳妇要我说捆起来打一顿才知道好歹呢!” 袁婆婆一脸凶狠。 “把我哥也打一顿,我哥最不是个东西!” 林素兰附和着。 林母过来时就听见这话,院门是关着的,但门开着缝,所以她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他婶儿,快进来坐,这会儿还有些小雨呢,”袁婆婆赶紧招呼着。 一点都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 林母笑着走进堂屋,在林素兰身旁坐下,林素兰一脸委屈地抱住她的手臂,“娘。” “祝宝军已经走了,”林母用头抵了她脑袋一下,“你爹正在说你大哥,别怕。” “他婶儿,今天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袁婆婆皱着眉跟她说话,“今天林远锋敢为了他媳妇儿娘家人打素兰,明天就敢为了他媳妇儿娘家人把素兰给卖了你信不信?” 这倒是实话。 林素兰抱紧林母的手臂,似乎被这句话吓住了。 林母见此更是难受,她知道闺女是为了维护她和丈夫,才在听见祝宝军他们的对话后嚷嚷的,结果惹怒了林远锋。 再想起他们把林远锋拉回去后,已经不见人的祝宝军,以及一脸委屈的祝忆男,林母心里就很不得劲儿。 “婶子啊,咱们两家这么多年来,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了,说起来远锋那孩子,还是您帮我接生的,”林母双眼泛红,“自打儿媳妇进门后,家里就开始不安生,我这日子难啊。” “谁说不是呢?以往你们家哪有这么多事,几年吵架也没有你们这半年的次数多。” 袁婆婆也叹了口气,“当初你就不该由着远锋的性子来,他喜欢谁就娶谁,结果娶了这么个人回来!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拿,再厚的家底也不够啊,别说咱们还是穷苦人家。” 袁婆婆生了三个儿子,但活下来的就只有老幺一个,即便是最小的儿子,她也没娇惯着,该下地干活儿就干活儿,该议亲就议亲。 她可不会听儿子说自己喜欢哪家姑娘,就把哪家姑娘娶进家门,袁婆婆最先看的就是一家人的品性,把袁婶子娶进家门后,家里一直和和乐乐的。 袁婶子给家里添了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后来娶的孙媳妇也是袁婆婆掌眼的,可以说她挑人的眼光确实好。 在袁家待了一会儿后,林母便和林素兰回家了。 袁婆婆看了看天,这会儿已经没下雨了,但离天黑也不远,很少有人会去上工,于是她背着手便出门了。 这么荒唐的事儿,那不得跟几个相好的老姐妹好好念叨念叨? 林素兰走进堂屋,就听林远锋正和林父说老丈母娘有多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守寡,把儿女拉扯大。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算是她儿不是?那不得多帮衬点。” 林素兰直接走过去,“祝婶子不容易是爹娘造成的吗?她把儿女拉扯大,爹娘还把你养大了呢,你不孝顺爹娘,偏偏去孝顺把自己儿女养大的人,那全国那么多寡妇,你是不是每一个都要心疼孝顺才好?” “你这是什么浑话!” 林远锋刚才压住的火气这时又被林素兰激起来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好好看看爹!再看看娘!他们面黄肌瘦的你不心疼孝顺,我这叫说的浑话?!” 林素兰指着爹娘对林远锋大声道。 “再说了,你和大嫂孝顺她娘家人也行啊,你们有本事自己孝顺去!凭什么拿家里的东西去孝顺?你还是个大男人,你有脸当男人吗?我呸!” 林素兰的话把林远锋说得半个钱都不值,听得房里的祝忆男一下就冲了出来。 “林素兰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说错了吗?” 林素兰冷笑,“你是不是偷家里肉了?今天早上他买的那只兔子是不是要送去你家?你敢说谎,你娘和你弟弟不得好死!死了也只能当畜生!” “你、你……” 祝忆男气的发抖,偏偏不敢反驳,那么狠的诅咒,她怎么接话啊! “好了,”林父见林远锋想说话,立马大声打断,“远锋,素兰虽然小,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说你是祝家的半个儿,你想孝顺,那是不是拿东西得跟自己亲爹亲娘商量?偷算什么事儿?” 祝忆男垂下头,林远锋梗着脖子不说话。 “家里的日子什么样,你们不是不清楚,你们偷拿东西,那就是寒了我们的心!寒了心还不能让人说两句?” 林父把桌子拍得响。 “爹,”林素兰忽然出声,“大哥大嫂要是不想跟咱们过,我们可以分家,我跟着你们过日子。” “分什么家!父母在不分家你不知道吗?而且你是姑娘,早晚都会嫁出去的!” 林远锋训斥道。 “我可以招上门啊,”林素兰抬起下巴,“一个女婿半个儿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招上门半个儿也变成一个儿了,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孝顺的,比你更孝顺!” “你!” “别吵了!”林母拉着林素兰就往屋子里走,“素兰我们回房去。” 她是真没想到儿子宁愿多孝顺丈母娘,也没想过他们。 “娘,我就是这么想的,”林素兰坐在林母身旁声音坚定,“大哥大嫂靠不住,那就不靠了,分家,你们跟着我过。”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愿意做上门的那些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懒汉,都是被家里人赶出去,没地方去的?” “招女婿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觉得人,还是要靠自己,”林素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看着吧娘,你女儿会有出息的!” 林母抱着她,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晚上祝忆男和林远锋做的饭,一个来请林母出去吃饭,一个去找林父。 算是一种服软。 林素兰已经坐在饭桌前了,小黑依旧蹲在她脚边。 吃饭时,林素兰一会说这个没味道,一会说那个太咸了。 林远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么挑剔,自己做呗!” “我现在一天的工分可比大嫂高,”林素兰语气平淡,“说不定明天我工分比你还要高。” “你工分高怎么了?还比我高,不是我小看你,”林远锋看了看她的小身板,“再给你十年,你也比不上我。” “我工分高可以给家里换更多的粮食或者分到更多的钱,那不比有些人有用?” 林素兰扫了祝忆男一眼,“不说十年,你等着看吧,我肯定能把你压过去!” 最高工分一天是十工分,像薛老三这种青年壮汉一天的工分就在九到十工分,林远锋体格稍微差一点,工分是八到九。 林父和他差不多,林母和祝忆男每天工分最高是七,最低是五。 原主原本也和她们差不多,但是现在她不是原主,今天下午下了雨,但她今天干完的活也有七工分。 “那就等着瞧,我倒要看看你多厉害!” 林远锋磨牙。 林父和林母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安抚谁了。 祝忆男却在心里嘲讽林素兰,就她还想工分高过一个成年男子?做梦吧! 进房间后,林母满脸担忧,“素兰这是为了我们跟老大置上气了啊。” “倒也不算置气,”林父是和林素兰在一起干活儿的,自然知道对方今天大概能得多少工分,“我担心的她年纪小,干活太重伤了身体。” 7.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是啊,”林母也担心这个。 林素兰此时正躺在床上,盖着小被子,听隔壁祝忆男跟林远锋哭诉。 “我没想到你妹妹会这么说我娘还有宝军,”祝忆男一想到林素兰说她家人会不得好死就难受得很,“我再怎么说也是她大嫂,她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她疯了!别理她。” 林远锋心疼得很,抱着祝忆男一个劲儿地安抚,“一个疯丫头,咱们别理她,也就是年纪小,又是个姑娘,不然我早动手了!” 林素兰冷笑,动手?那可太好了。 小黑似乎感觉到她的杀意,赶紧抬起小脑袋,【宿主,请注意不要有不好的念头哦。】 林素兰收起笑,一脸老实巴交,【乱说,我可没有。】 祝忆男被哄了一会儿后,又道:“远锋,我们不能让爹娘和我们离了心,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要真和我们分了家,那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呢。” “我知道的,爹娘也是因为那两块熏肉的关系一直不高兴,”林远锋轻轻拍着她的背,“后面我买兔子的事又被素兰戳穿,爹娘心里有气也是能理解的。” “是我不好,”祝忆男抱紧他,“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一定和你商量着来。” 接着就是小夫妻亲亲我我的声音,林素兰翻了个白眼,把被子往头上一拉。 “远锋……你轻点。” 在二人就要大和谐的时候,挨着进门那道土墙忽然被人狠狠地敲了几下。 林远锋被这么一吓,直接萎了。 祝忆男:...... 林远锋:...... 听见隔壁林远锋骂人的声音,林素兰美滋滋地睡了。 祝忆男一想到隔壁小姑子可能听见了他们在干什么,顿时又羞又气,直接翻过身睡了,林远锋也没了心情,憋屈地躺下。 快天亮的时候,林远锋起身去上茅厕,林素兰坐起身看了眼睡得打小呼噜的小黑,将枕头下的弹弓拿上,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啊!” 小黑是被林远锋的惨叫声惊醒的,林父林母还有祝忆男也被这声音惊动,纷纷披着衣服去看。 “是大哥的声音吗?” 林母他们刚出来就看见林素兰头发乱糟糟的,一看也是刚醒出来看情况的样子。 “好像是,老大?” 林父提着煤油灯往茅房方向走去,“是老大吗?” “是远锋!我醒来时旁边没人,”祝忆男也吓住了,“远锋你怎么了?” 此时就林父提着煤油灯,其余人都跟在他身后。 “老大?” 林母也喊着。 林远锋狼狈得很,他就在茅房边上下面一点的土坑里,院子本来就不怎么平整,这土坑原来是堆柴的地方,后来柴被堆到后院去了,这就空出来了。 他艰难地捂住右腿,“我、我在这。” 原本以为他在茅房的众人顺着他的声音走了过来。 “哎哟,大哥你咋摔那去了?” 林素兰惊呼。 林父把煤油灯给林母提着,他和祝忆男走过去想把人扶起来,结果刚扶上手,林远锋就疼得龇牙咧嘴,“别动,我右腿好像断了。” 怎么可能断? 罪魁祸首林素兰觉得他吹牛了,她就轻轻地弹了一下,怎么可能就断了? “什么?断了?” 祝忆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凑过去看他有些肿的右腿。 “我刚准备进茅房,也不知道怎么的,右腿忽然被什么打了一下似的,”林远锋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接着腿一软又踩滑了,摔下来的时候右腿在最下面。” 林素兰对此非常惊喜,那还是有可能断的,“真倒霉啊。” “是啊,真他娘的倒霉!” 林远锋也觉得自己倒霉,但没怀疑有人搞自己。 “是不是抽筋了?” 林母担心得很,“你忍着点,我们先把你扶进屋,老头子,快去请老于头过来给远锋看看!” “我去吧,我跑得快些!” 林素兰接话道。 林远锋闻言还是有几分感动的,虽然这几天和妹妹有些不对付,但妹妹还是很关心他的。 不等林母说话,林素兰反手将头发抓了几下顺好,便从她手里拿过煤油灯出门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 林母只能叮嘱着,幸亏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而且老于头就住村头。 “知道了!” 小黑看了眼冷汗连连的林远锋,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宿主,是你干的?】 【你没有看见就不要乱说,坏我名声我可是会生气的。】 林素兰出了院门脚步就放慢了。 小黑见此有些着急,【你这样会影响怨气值的!】 【你看见是我了?】 林素兰索性停下脚步,垂头看着小黑。 小黑张了张嘴,确实没看见,它睡得太熟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没有看见就不要乱说,不然我会生气的。】 林素兰蹲下身点了点它的狗脑袋,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小黑耷拉着狗尾巴,【记住了。】 林素兰见此非常满意,她慢悠悠地往老于头家走去。 老于头算是他们生产队一个村大夫。 “怎么还不回来?” 祝忆男着急地在院门口看了好几眼。 “会不会出事了?” 林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闺女去了! 话音刚落,小黑就从院门口蹿了进来,紧接着是林素兰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嫂,娘!于叔不在家!” 祝忆男脸上的期待顿时一僵,她忍不住大声道:“没在家你怎么才回来?!” 自己男人还在床上疼的不行呢,结果小姑子耽搁了这么久回来却说人不在家? 林母先是一愣,见女儿喘气厉害,还是问道:“那你去哪里了?” 林素兰叹气,“于婶子说于叔昨天下午就去县里一个老朋友家去了,我心想于叔不在家,那大哥怎么办?” “想着出都出去了,还是得找个人回来给大哥看看,正好遇见薛伯伯,他一听大哥腿断了,说他能行,这不,在后面呢。” “薛伯伯又不是大夫,他能干啥呢!”祝忆男气的跺脚,“娘,还是去借牛车,把远锋送卫生所去看看吧!” “大嫂,”林素兰再次叹气,“连我都知道春耕忙,生产队那两头牛累得不行,怎么可能借给我们啊,娘,别忘了薛伯伯家可是猎户出身,像大哥这种情况,人家还真可能会一点。” 林素兰也没想到会碰见热心肠的薛伯伯,也就是住在后山脚下的那个薛家。 薛老三的亲爹。 “有道理,”林母点头,“先请他看看,再去卫生所。” 祝忆男只觉得浪费时间,本来就要去卫生所,那还看什么啊! 林远锋去茅厕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解决个人问题,现在是腿又疼,那方面又急。 所以林父拿了个桶进去让他方便,因为对方行动不便,所以林父就扶着对方。 薛伯伯和林素兰他们进屋子的时候,林父刚提着桶出来,林素兰屏住呼吸,其他人倒是觉得没什么。 “没断,”薛伯伯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给林远锋看了看右腿后说道,“不过还是折了一下,我给你松动松动,你忍着点。” “好。” 林远锋点头。 林素兰见薛伯伯双手稳住林远锋的右腿,左右手同时用力,只听林远锋惨叫一声,他就松开了手,“好了。” 林远锋叫完后,看向自己的右腿,确实没有那么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养几天就好,你这是怎么摔的?” 薛伯伯好奇道。 也亏林素兰掌控有力,石子儿打在林远锋腿上没留印子,不然就难说了。 林远锋也纳闷呢,“就腿一疼,然后一软就摔了。” “我觉得是抽筋了。” 林父说。 “有可能,”薛伯伯也不确定,顺着话说总不让人觉得尴尬。 林远锋没什么大事,躺几天,疼几天就好。 林父几人是感激薛伯伯的,林母回房打开柜子,看了看柜子里那两刀肉,最后咬了咬牙,把稍微肥一点的那刀肉拿了出来。 薛伯伯硬是没要,“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别搞这么生疏,对我来说就是随手的事儿,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弟妹帮忙。” “薛大哥你尽管说。” 林母赶紧道。 “我家老三都二十二了,还没安家,”薛伯伯是真着急,“如果有合适的姑娘,还请弟妹帮忙说几句好话。” “一定一定。” 林母连连点头,见薛伯伯不收肉,便硬塞了两个鸡蛋给对方,林父把人送出去的。 “娘,薛伯伯家常年都在卖兔子,条件也不算差,为什么薛老三找不到媳妇儿?” 林素兰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母叹了口气,“那孩子以前是定过亲的,可人还没进门呢,就病得厉害,女方那边怕耽搁他,就说这事儿算了,结果没多久那姑娘的病就好了。” “这一次就算了,第二次定亲情况和第一次差不多,所以就有人说薛老三这个人命太硬,克妻。” 这谁还敢把姑娘嫁过去啊。 “这样啊。” 眼瞅着天不早了,林母和林素兰就去做早饭,吃了早饭后,除了林远锋外,其余人都上工去了。 小黑依旧趴在院门口看家。 因为家里只有林远锋一个人,所以他虽然腿还是有些疼,但快中午的时候,还是要拖着那条腿去做饭。 他也不是懒汉子。 结果中午林素兰吃饭时,脸上的嫌弃之色是个人都能看见,“大哥,你做饭真难吃,真是糟蹋粮食啊。” 8.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这话毫不留情,说得林远锋脸色泛青,当然即便这样他也没话可说。 因为林素兰不是故意找茬,本来今天的饭菜就做得难吃,也不知道林远锋做饭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林远锋腿又疼,他埋头把自己那半碗饭吃完后,就拖着腿进了房间。 祝忆男见此有些难受,也听不得这话,她将咸得发苦的青菜咽了下去。 “我觉得味道挺好啊,素兰,咱们家日子就这样,你想吃大鱼大肉,以后挑婆家眼光放高一些就好。” “有道理,”林素兰没生气,倒是林母和林父眉头微皱,“那大嫂你多吃点,我看着你吃。” 说完,林素兰就把那一大碗咸得发苦的青菜端到了祝忆男面前,脸上还笑嘻嘻地催促着,“吃啊大嫂,这可是大哥炒出来的好菜。” “还有这韭菜,也不知道大哥炒菜的时候想啥去了,一点味儿没有不说,还没熟。” 林素兰又把那一大碗没放盐且半生不熟的炒韭菜放在祝忆男面前,“但是我知道大嫂就爱吃这样的菜,你多吃点,我和爹娘不会和你抢的,我们就吃点咸菜和凉拌芥菜就行。” 祝忆男看着面前的两大碗菜脸一皱。 林素兰才不管她,林父和林母因为她刚才说了林素兰找婆家的话,对她也有意见,就着咸菜和芥菜吃完饭后,他们便先下桌了。 而林素兰吃好了也不下桌,就在那盯着祝忆男吃完那两大碗菜后,才笑眯眯地起身道,“希望大哥晚上做的饭菜也合大嫂胃口。” 祝忆男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难受,但听到林素兰这话还是强撑道:“当然,你大哥做什么菜我都觉得好吃!” “我记住了,以后我做菜单独给你做你爱吃的味道。” 林素兰笑着点头。 祝忆男脸色更难看了,其中有林素兰这话的原因,还有她肚子的原因。 只见祝忆男撑着桌子站起身,“素兰,你收拾碗筷,我、我去茅厕。” 说完便捂着肚子往茅厕去了。 林素兰轻哼一声,把碗筷收拾好放在灶房那边,也不洗,出来扛着锄头站在林远锋他们房间外面喊了一声,“大哥你记得洗碗啊,我们上工去了。” 说完就扛着锄头走了。 林母本想去洗碗,却被林父拉住,“走,上工去。” “那碗……” “老大洗,”林父觉得林远锋是故意把饭菜做成那样的,“怕是心里有气,拿饭菜撒气呢!真是糟蹋粮食!” 别看林父性子好,可要是谁糟蹋粮食,他一百个不乐意。 林母一听也觉得林远锋有些过分,便扛着锄头跟在林父身后去上工了。 等祝忆男白着脸从茅房出来时,只看见小黑趴在堂屋门口,林远锋则是在灶房洗碗。 “她太过分了,”祝忆男扶着灶房的门跟林远锋告状,“她让我吃没熟的菜!” “什么?” 林远锋本来想问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闻言一愣,“哪道菜没熟?” 祝忆男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韭菜,你不知道啊?我为了维护你,就说你做的菜合我胃口,结果你妹妹就把那两大碗最难吃的菜给我吃了!” “我、我……你喝点水。” 林远锋没想到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他只吃了点青菜,因为咸得发苦,又被林素兰嘲讽了,心情不好的林远锋便早早地回了房间。 压根不知道韭菜没有熟。 “下午别去上工了,在家歇息吧。” “我这样怎么去啊?只能躺着了。” 祝忆男点头,心想却想林素兰这么能干,那要是他们两个一直不去上工,也有他们急的时候! 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于是下午两口子就在屋子里睡觉。 他们不知道,生产队里关于他们两个人的闲言碎语传得到处都是。 这都是袁婆婆和她那些老姐妹的功劳。 林素兰扛着锄头闷头往北坡方向走。 忽然一个背着背篓、手拿镰刀的姑娘红着眼冲到她跟前,“素兰!” 林素兰差点一脚把人踢出去,好在她克制住了自己,定眼一看,这是原主的好姐妹李秀兰。 “秀兰你哭什么?他们又欺负你了?” 林素兰眉头一皱,拉着李秀兰上下打量。 说起来这李秀兰也是个可怜姑娘,她娘生她的时候没了,自己又是个姑娘,本来亲爹是想把她丢了的,但李奶奶拦住了,再怎么也是儿媳妇用命换来的,得养着。 李父没多久又娶了一个寡妇,那寡妇带着一个男娃,也就是现在李秀兰的大哥。 嫁给李父后,又给李父添了一个小儿子,所以李父对对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李奶奶在世的时候还能护着李秀兰几分,可李奶奶去年过世了,李秀兰就成了亲爹不疼,后娘不爱,哥嫂还有弟弟都欺负的小可怜。 不仅要上工,家里所有的杂活儿都扔给李秀兰,这都开春了,李秀兰手上的冻疮还没好呢。 总的来说就是家里吃得最少,干得最多的一人。 李秀兰抽泣了两下,把镰刀反手丢进背篓里,然后抱住林素兰的右手,带着哭腔问道:“我没事儿,我原本以为你哥嫂是好的,结果他们这么欺负你!” 林素兰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听了袁婆婆传出去的那些话,她笑道:“他们不敢怎么样,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姑娘,放心吧。” 李秀兰比林素兰要矮一点,但其实她比林素兰要大一岁,她抬起头看着林素兰,“你大哥真为了你嫂子娘家弟弟打你了?” “可不,还好我机灵躲在了袁婆婆家,”林素兰点头。 李秀兰一脸气愤,“想不到他是那种人!娶了媳妇儿忘了全家!” 这话也是袁婆婆说出去的。 李秀兰记住了后就跟着骂。 “这两天都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在家养病呢,”李秀兰见她走的方向不对,一问才知道林素兰现在在北坡那边开荒,“那活儿多重啊,我大哥去干了两天就没干了,说累人。” “我觉得还好,”林素兰含糊道,“一想到我多赚点工分,哥嫂就能重看一点爹娘,我就浑身都是劲儿!” 李秀兰闻言眼睛又红了,紧接着她肚子发出咕噜声。 林素兰垂头看她,只见李秀兰熟练地用手拍了几下肚皮,嘴里念着不饿不饿。 原主被送到祝家结婚的时候,李秀兰已经被家里人嫁给了一个大她一轮的鳏夫,原本以为原主是喜嫁,还用攒下的布给原主做了一件上衣。 美滋滋地给小姐妹送过来,结果被林远锋两口子拦住了,没见到人不说,送出去的那件上衣直接被祝忆男穿了。 压根没送到原主手里。 原主出事后,李秀兰才知道怎么回事,她大病一场,鳏夫没钱给她治病,没挨过那个冬日便离开了。 这姑娘苦了一辈子,但一直向善,对原主也是实打实的好,可惜下场凄惨。 林素兰从兜里摸出两块糖粒递过去,“吃。” 这是林母之前给她的。 “我们一人一颗。” 李秀兰也没客气,但不想全占,坚持要跟林素兰分着吃,林素兰已经摸清了这姑娘的性子,也没说二话,剥了糖衣就塞到自己嘴里了。 见此,李秀兰才开开心心吃自己那一颗。 “我干完活儿回去的时候,已经没饭菜了,”李秀兰眯起眼享受着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大嫂让我喝了一碗刷锅水,里面有一点点米锅巴,可惜只有一点点。” 她才出来就觉得饿了。 林素兰听得眉头微皱,看着李秀兰因为吃到糖,而摇头晃脑一脸满足的模样,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岔路口,二人分开走,林素兰要去北坡,和李秀兰不同路。 林素兰心里不畅快,路过一块大石头的地方,一脚踢过去,那石头尖就被踢碎了。 薛老三站在不远处等人,无意间看见这一幕,顿时瞪大眼。 林幺妹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不等他收回视线,林素兰就敏感地看了过去,与薛老三对视了一瞬,林素兰露出一个羞涩而礼貌的笑,然后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薛老三:...... 林素兰在北坡干活嘎嘎猛,李秀兰到处跟人说,她这么猛的原因就是为了让爹娘在家不受哥嫂白眼。 林父和林母这天下午也被好些人问了些话,他们想说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可一张嘴人家就质问道。 “你儿媳妇弟弟是过来吃了肉吧?” “你儿媳妇是拿了家里的熏肉吗?” “你儿子是为了你儿媳妇一家打你闺女吧?” 这话问得二人无法反驳,见此那些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接着对他们传授了不少怎么让儿子听话,儿媳妇乖顺的法子。 而林素兰这边倒是没人在她跟前说什么,因为她不干活儿不歇气,压根不和人吹牛扯把子。 有袁婆婆为他们家吹,就胜过许多人的嘴了。 晚上的饭菜算正常的,林远锋烧火,祝忆男掌勺。 林素兰高高兴兴地跟他们说自己今天挣了十工分,那得意的样子看得林远锋锋和祝忆男心里赌。 “有本事你天天拿十工分。” 林远锋道。 林父闻言说了他一句,“素兰这个年纪,能拿十工分本来就很厉害,你别泼她冷水。” “就是,”林母转头对林素兰道,“但是你年纪小,别这么猛干活儿,小心以后落下病根。” “是啊,可别逞强,”祝忆男一脸为她着想的模样,“就我娘家生产队那边,有个小男子七岁就跟着上工,现在都十八岁了,人矮得很,说亲都难。” 林素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道:“得亏我是个姑娘,不用娶媳妇儿。” 祝忆男:......有病吧? 林母和林父被林素兰的话逗笑,不过还是在那叮嘱她。 林远锋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对面三人才是一家子,他和祝忆男被排除在外了。 第二天祝忆男也不想去上工,磨蹭着林父和林母都走了,她还坐在堂屋门口。 林素兰倒是很体贴,“大嫂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帮着大哥做饭,我去上工赚工分养你们。” 说完就扛着锄头走了。 路上遇见几个婶子,别人一问说没看见她大哥大嫂,林素兰就扯出一抹笑,“大哥腿伤了在家养着呢,大嫂……我多赚点工分也能养着。” 婶子们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得懒成啥样啊,让小姑子赚工分养,呸! 于是祝忆男是懒婆娘的事儿以极快的速度在生产队传开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一个眉尾带黑痣的大娘轻抚着自己的心口,“当初我家那个厚脸皮的,也是看上这人,非要我去找人提亲,我是知道林家已经提过了的,所以当时我硬是没答应,得亏我机灵啊!” 大娘猛拍大腿,看了一眼远处瘦巴巴一边擦汗一边还在干活儿的林母,“不然被欺负的就是我了!” “也是可怜,娶了个懒媳妇儿不说,唯一的儿子也被管得死死的,向着自己老丈母娘那边,半点不顾亲爹亲娘还有亲妹妹的死活。” 旁人顺着大娘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说。 “林幺妹才十四岁呢,现在一天十工分,多累人啊!自己还是小姑娘,结果还要养着大哥大嫂,苦啊。” 另一个人心疼道。 “是个能干的,可惜有这么一个大哥大嫂,”大娘点头,“也是为了爹娘不被哥嫂欺负,所以铆足劲儿干。” 闻言坐在一块儿歇息的几人都跟着点头,脑子里还想着这么能干的姑娘,她们有没有年龄合适的男子可以配上。 林素兰不知道这些,提前干完自己上午的活儿,便跟林父说了一声,便往北坡后面那块林子里捡柴去了。 说是捡柴,其实是想进来看看能不能碰上点什么东西。 这里不能做私人买卖,买东西基本都是去国营店,什么供销社之类的,要是好一点的东西还得有票才行,钱拿着也没用。 林素兰进林子后,先捡柴火,装进背篓里后,才往里面走。 她观察了几天,发现这林子里最多的就是竹鹧鸪,这里的人称它为竹鸡,比鸟大很多,肉质鲜美,在师门里的时候林素兰看都不看这玩意儿一眼。 但在这,久难沾荤腥的她盯着灌木林里正在打斗的几只竹鸡咽了咽口水。 几块细碎的石子儿掠过去后,这几只竹鸡就已经嘎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林素兰上前,用大桑叶将它们包起来,往背篓里留出来的位置一放,接着又去弄了几只,又在背篓缺口位置盖了点杂草后,便背着背篓出去了。 “爹我先回去了。” 林素兰跟林父喊了一声,便背着柴火下山了。 “你姑娘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一上午的活儿都干完了,”林父旁边干活的是薛伯伯,他对林素兰赞不绝口。 林父听着高兴,“我倒希望她干活儿慢一点。” “我看你多担心了,你看她干了这么多活儿,下山一蹦一跳的,还背着柴火,一点都不像有事儿的人。” 林父转头看过去,见林素兰还有心情去勾长在石块间的酸杆儿,心里也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这酸杆儿吃的就是它的根部,剥开外皮,支持里面的果肉,虽然酸,但也算是一种味道,一种乡下孩子的小零嘴儿。 林素兰弄了不少,然后就去李秀兰干活的地方去找她。 李秀兰见她在路边喊自己,二话没说放下锄头就下去了,“素兰咋了?” “走,咱们去后山那边找个地方吃好的。” 林素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笑道。 下一秒李秀兰的肚子就传出咕噜声,她脸红红地捂住肚子,扭头去看大嫂在的位置,见对方没注意自己后,大着胆子和林素兰跑了。 9.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反正她听话回去也不一定有好吃的。 跟着小姐妹还能多吃点。 原主以前有点吃的也会偷摸给李秀兰吃,所以李秀兰头也不回地就跟着林素兰走了。 李秀兰的大嫂发现她不见后,顿时大喊着李秀兰的名字,“这懒玩意儿又去哪里了!” 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嫂子应声道:“可能去林子里解手了。” “解手是假,偷懒才是真的!中午别想吃饭!” 李大嫂恶声恶气道。 明明还比较年轻的脸庞,也显得格外狰狞起来。 旁人见此心里叹了口气,秀兰那孩子也可怜,李家从小到老的人都可以欺负她。 “什么东西啊?” 李秀兰不停地吞咽口水,跟在林素兰的身后往后山山脚那边去,她忍不住问道。 “我弄了几只竹鸡,现在还早,咱们烤两只吃,剩下的我带回去给爹娘补补。” 林素兰笑道。 “那玩意儿跑得贼快,你可真厉害!” 李秀兰脑子很单纯,小姐妹说自己弄到的,那就是她弄到的,李秀兰半点怀疑都没有。 二人经过薛家往前面继续走,一直到一处比较隐蔽,又靠着小河的地方后,林素兰才把背篓放下。 扒开背篓上面的杂草,从里面扒拉出六只竹鸡,接着又把杂草盖回去,里面还有六只。 李秀兰看着那放了一排的竹鸡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再拿几只放着吧,林伯伯他们瘦得嘞。” “他们的在背篓里放着呢,来,你去挖个小坑,我来处理竹鸡。” 林素兰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李秀兰屁颠颠地就去忙活了。 刚把坑挖好,用火柴划拉一下点好火,李秀兰一回头就见林素兰提着六只光溜溜且开膛破肚的竹鸡过来了。 李秀兰瞪大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素兰,“你干活儿真麻利!” “那是,”林素兰很不谦虚地点头,“我在上面抹了酸杆汁去腥,虽然没有盐,但也能凑合着吃。” “可以可以,”李秀兰连连点头,她不挑的。 六只竹鸡烤好后,一人分得三只,除了比较大的骨头,其余脆骨都被她们嚼下肚了。 吃好后,她们把坑和竹鸡毛都埋好,洗干净手,掏出手帕擦了脸后,二人才离开。 李秀兰一脸满足的样子,看得林素兰发笑,“下次有好吃的我还叫你。” “好啊好啊,”李秀兰应下后又有些羞涩,“我能帮啥忙你尽管说,不能老吃白食。” “那你备点盐,弄点老姜,下次我们用得上。” 知道不让李秀兰干点什么,她心里不踏实,所以林素兰直接道。 “好!” 李秀兰笑意更深,等她回到家时,继母正在门口等着她,“去哪里了?” 李秀兰垂下头不说话。 见此继母冷哼一声,“活儿不干还想吃饭?去后院把柴劈了,有剩饭剩菜你再过来吃的。” 那就是没有。 李秀兰听这话都听腻了,只要家里说这话,那就是没得吃。 不过她现在也不饿,想到今天那催嫩嫩香喷喷的竹鸡,李秀兰深吸了口气,真好吃啊。 林素兰这边回到家里时,林远锋二人正在做午饭,听见动静后,祝忆男出来一看,见林素兰把背篓放在柴房边上,便挑眉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十工分不要了?” “说你没见识像癞蛤蟆,你还硬是把癞蛤蟆三个字刻进脑子里了是吗?” 林父和林母不在,林素兰才不给他们一点面子,说话毫不留情。 “我一上午干的活儿,你一天都干不完,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指指点点?” 林素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满眼鄙夷,“就算当癞蛤蟆,你也得跳几步啊,非要原地踏步,真是丢人现眼。” 祝忆男指着她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结果被林素兰狠狠拍了一下爪子,“结巴了?傻子一样,离我远点儿,我怕傻。” 说完就进灶房去了。 “哇!远锋我不活啦!” 祝忆男捂着手被气得哇哇大哭。 林远锋听见外面动静不对,本来正在炒菜,灶门里的火大得很,这会儿准备赶紧放下锅铲要出去,林素兰却道:“你又想浪费粮食?再浪费一次,你信不信爹娘一起骂你。” “你别欺负你嫂子,”林远锋只能继续做饭。 “你可别乱说,我不是那种人。” 林素兰拿了个木桶准备出去,“我今天还弄到了竹鸡,这么高兴的日子,我干嘛去找不痛快,是吧?” 见林远锋一直没出来的祝忆男跑了进来,正好听见林素兰这话,祝忆男也不哭了,拉着林素兰扯出笑,“你弄到竹鸡了?多少只?” “六只,”林素兰没瞒着她,本来就想钓鱼,这不,鱼上钩了。 “这么多,你、你给我四只呗。” 祝忆男双眼一亮道。 “好啊,”林素兰非常好说话,不等祝忆男夫妇露出笑,她又道,“拿东西换。” 祝忆男脸一拉,看向林远锋。 林远锋哎呀一声,“小妹,都是一家人……” “可别,大嫂拿竹鸡又不是给我们爹娘吃的是吧?我弄竹鸡也不容易,那肯定要给我点东西才行啊,”林素兰挣脱祝忆男的手,“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收拾好出来给爹娘补补身体也不错。” 说完就要往外走,祝忆男脑子没有嘴巴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次抓住了林素兰的衣袖,“你想要什么?” 她弟弟上次吃兔肉也没吃痛快,竹鸡虽然小,但有四只。 林素兰眨了眨眼,“你有什么?” 这会儿林远锋已经把菜舀进碗里了,往锅里加了一大瓢水便走了过来,“我们手里的钱也都是爹娘给的,票也是。” “你拿了去,那和拿爹娘的也没区别,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你大嫂,你觉得呢?” 林素兰闻言一脸恶心再次甩开祝忆男的手,“你当我傻子啊?白给?做梦!要不拿东西换,要不就闭嘴走开。” “我给东西!” 祝忆男怕林父他们回来后,小姑子就变卦了,赶紧把林远锋挤开,“你要什么你提,我有就给,没有你就看别的?” “我要肉票。” 林素兰想也不想地开口。 林远锋嘴角一抽,“我们手里要是有肉票,还用得着买你那几只竹鸡?” 也对哦,有肉票估计也被祝忆男送到娘家去了,林素兰又改口,“钱。” “一只竹鸡顶多一毛钱,我们又是一家人,五分钱一只怎么样?” “不,就一毛,”林素兰抬起下巴看人,“就我们这么恶劣的关系,我没给你们坐地涨价就不错了,你们还想往下压价,不行,一毛钱一只,不要就算了。” “太贵了,四毛钱我们都可以去买一斤多的肥肉了!” 林远锋皱眉,不用肉票买肉,肥肉就是三毛钱一斤。 “那你去买啊,”林素兰往前走,“我又没逼着你买,你情我愿的事儿而已。” “我买!” 祝忆男一咬牙,一跺脚,把人拉了回来,“买两只。” 剩下四只他们一定是一人一只,到时候她把自己那只省下来,拿回去给宝军吃。 “好,”林素兰点头,心里高兴,赚到钱咯! 还得提醒爹娘,不能再给祝忆男他们钱和票了,不然肯定会被送到祝家去。 林远锋跟着林素兰去收拾竹鸡,他可以挑选了两只个头稍微大一点的,也不让林素兰处理,自己在那边收拾。 祝忆男把皱巴巴的两毛钱交给林素兰。 林素兰毫不客气地收进自己兜里。 等林父他们回来时,林素兰正在做红烧竹鸡,在师门的时候她也经常下厨给同门做饭,所以并不生疏。 祝忆男的算盘被打烂了,因为林素兰直接把四只竹鸡剁了,在饭桌上吃没问题,想带走,那肯定是不行的。 林父他们听林素兰说自己捡柴的时候捉到的,一时间夸赞声不断。 “这东西难抓的很,”林母一边吃一边道,“素兰真厉害。” 林父也连连点头。 林素兰不停给他们夹竹鸡肉,“那你们多吃点,我已经很熟练了,下次抓到了还拿回来。” “可要小心些,”林母压低声音,“那山林是公家的,这些东西咱们关上门吃没什么,要是被人发现,肯定要说三道四的。” “娘您放心,我机灵着呢,”林素兰点头,继续给他们夹肉。 “你也吃啊,”林父劝着。 “好我也吃。” 林远锋和祝忆男默默吃饭,根本一句话也插不上去。 等祝忆男他们去灶房洗碗的时候,林素兰就跟林母说祝忆男没去上工。 林母脸一下就黑了,“她没去?” “嗯,我早上走的时候,她也没走,后来我问了和她常在一起干活儿的六嫂,说她没去。” 林素兰张口就来,反正祝忆男没去上工。 林母对闺女的话深信不疑,“这个懒人!” 想去灶房说祝忆男两句。 林素兰又把她拉住,从兜里摸出两毛钱递过去,“我本来拿回来六只竹鸡,大哥大嫂想白从我这拿,我没容易,让他们拿钱买,一毛钱一只,我估摸着是要买来送到祝家去。” 林父听得眉头直皱,林母深深吸了两口气,把林素兰拿着钱的手压了下去,“钱你收着,这事儿爹娘心中有数。” “你们可别再给大哥他们钱和票了,”林素兰叹了口气,把钱揣进兜里,“给他们就相当于给了祝家,多怄人啊。” “他们想得美!” 林母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以后一分钱也没想从我们这拿!” 快去上工的时候,林母喊上祝忆男,“听人说你上午没去上工?咱们家可不养懒人。” 祝忆男脸一白,垂下头道:“上午肚子不舒服,下午我一定去。” 可她要是去了,那竹鸡怎么送到娘家去呢? 于是她看向了林远锋。 林远锋微微点头,表示他会送过去吧。 看见这一幕的林素兰双眼微亮,她扛着锄头去追前面的林父,“爹,您帮我拿到北坡去,我上个茅厕就来。” 林父不疑有他,笑着接过锄头。 林素兰往回跑,却没有跑回家,而是去了那天截林远锋兔子的那条小路旁边等着。 小黑在家跟着林远锋走动,林远锋背着背篓,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样子瞧着有些可怜。 “你在家,”林远锋见小黑想要跟上,直接将它赶进院子,接着把院门一锁,听见小黑不高兴的汪汪声,林远锋恶狠狠地道,“小心出去被人烤来吃咯!” 小黑顿时不出声了。 它原地蹦跶了两下,又奶唧唧地哼了几声,【活该你被偷袭!】 想要走近路早点到石拱河生产队,那就只能走这一条小路过去。 林素兰安安静静地蹲在林子边上,等看见那一瘸一拐的人后,她摸出了弹弓,眯着眼对准对方。 “哎哟!” 林远锋走着走着,忽然左腿一阵剧痛,右腿本来就用不上力,于是就这么跪倒在地。 林素兰笑眯眯地把弹弓收进兜里,刚准备转身撤了,就对上一张震惊的脸。 薛老三张着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见小路那边叫个不停的林远锋,他立马合上嘴,“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来林老大的右腿就是这妹子打的吧? 现在左右腿齐活了。 “薛三哥,”林素兰盯着他看了几眼后,忽然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到他兜里,“我请你吃糖,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这糖是中午吃过饭后,林母偷摸给她的。 薛老三一愣,还没说话,林素兰就越过他跑了,这个方向再左转就能去北坡那边。 他垂头把糖摸出来,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的林远锋,想到生产队里的那些闲话,他把糖塞进兜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10.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林远锋倒在地上疼得钻心,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时候,被几个玩耍的孩子发现了,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让另外两个孩子看着林远锋,他跑回家请爷爷奶奶过来看什么情况。 这会儿但凡有点劳动力的都去上工了,家里就只有老人和孩子。 “林远锋?你这是怎么了?” 那老两口上前看见林远锋的狼狈样儿,忍不住一边扶他起来一边问道。 林远锋咬牙忍着痛,“也是倒霉,忽然就摔了!”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是有东西砸到他腿上的,可四处看了看也没瞧见什么东西。 “那也太背了点,”老大爷摇头,和老婆婆一起扶着他往家里走,这个情况也没办法送竹鸡去祝家了,林远锋只能先回家。 老大爷他们走后,林远锋拉起裤脚查看,却没发现半点印子,他摸着发出剧痛的位置,“难道我感觉错了?” 小黑趴在大门口哼唧两声,【活该。】 林素兰高高兴兴去上工,傍晚收工去记分员那一看,又是十工分,她露出笑容扛着锄头往家里走,薛老三就走在她前面一点,也扛着锄头。 余光瞥见林素兰后,他有些不自在地加快速度往前走,正和他说话的好兄弟有些疑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家里有点事。” 薛老三干巴巴地回着,人已经走了老远了。 林素兰扑哧一笑,后来像是想起什么,又收了笑。 祝忆男下午也挺高兴,一想到宝军有肉吃,她比自己吃了肉还要开心。 结果回家才知道林远锋没去祝家。 “咋没去啊?” 她因为惦记着这事儿,所以比其他人先一步下工回来。 林远锋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刚到小路那边,这边又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现在站起来都难。” 那老夫妻把他扶到堂屋坐下后,他就一直这样,想去做饭都站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祝忆男看了看他的腿,“这也太倒霉了。” 林远锋眯起眼,“我总觉得是遭人打的,但我腿上没有被打的印子。” 祝忆男闻言还是觉得是他自己倒霉,“是啊,真要是外力打的,那一定有伤痕,我先去做饭,幸好现在天没热起来,竹鸡放一晚上也没事,明天一大早我就送回去。” 她把竹鸡拿出来放回他们房间藏着。 “是我没把事办好。” 林远锋很是愧疚,祝忆男虽然心里也有些埋怨,但还是安抚了他几声,便去灶房做饭了。 林父和林母回来知道林远锋的左腿又伤了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素兰问:“在家里又摔了?” 林远锋不好说自己在小路那边摔的,不然竹鸡的事儿又被林素兰戳破爹娘肯定不高兴,于是点头,“嗯。” “你走路看着啊,本来右腿就伤了,”林母忍不住道,“我去找你于叔来给你瞧瞧。” “好。” 林远锋非常郁闷。 林素兰心里有事儿,就没“抢”着去请人,她抱起小黑回了房间。 【我三师兄是不是跟着我来这里了?】 把小黑放下后,林素兰问道。 小黑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宿主,我只绑定了你,而且我没检测到这个世界有其他异界来客。】 林素兰信它个鬼! 她与三师兄虽没私定终身,但也就差戳破那层纸了,她后来出事,二人阴阳相隔,细细想来也怪,她被安葬后不久,三师兄就出家了。 她想去寺庙看对方,却发现自己进不去,游荡在师门时,听师父说三师兄用情至深,入佛门一是为了一辈子给她超度,二是为了所谓的来世。 后来她又得知,三师兄执念太重,住持没有给他剃度,只收了他为俗家弟子。 江素兰一直是怨魂没成怨鬼,也是因为她每每陷入癫狂之时,耳边似乎远远传来诵经声,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没有堕成恶鬼。 【宿主,】见她一直没说话,小黑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脚,【只要你好好做任务,你一定会见到自己思念的人。】 林素兰抬起眼,“我三师兄生来就有异痣,左耳为黑痣,右耳为红痣,除此之外他的右手背上还有三颗连在一起的小痣,分别是黑、红、黑三颗痣。” 小黑不敢蹭她了,小心地蜷缩在一旁,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 见此林素兰露出笑,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擦掉眼角的泪。 “我们曾戏言,若有来生,就以他那异痣相识,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哪有另外一个人,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异痣,身量一样,身形一样,说话的声音也一样,只是容貌变了。” 方才她和薛老三离得近,把对方的异痣看得一清二楚,对方开口时,她更是恍神,这分明就是她的三师兄! 小黑干脆故意发出大大的呼噜声,表示自己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 这模样让林素兰失笑,良久后,林素兰轻声说了句,【谢谢。】 小黑以为自己暴露了,炸毛似的跳了起来,【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别乱想!】 林素兰抓起它就是一顿揉,最后将它紧紧抱住,【嗯,我什么都没想。】 外面传来说话声,是老于头来了。 林素兰放下小黑,“走,出去看看。” 小黑颠颠地跟在后面,它偷摸打量林素兰,发现对方并无异样后,才偷偷松了口气。 却不想林素兰一直分神盯着它,见此她脸上的笑意更深。 老于头给林远锋看了看左右两条腿,最后脸上带着和薛伯伯一样的疑惑,“你怎么摔的?” 路上林母就跟他说了,是摔的。 林远锋干巴巴地回着:“右腿是前两天清晨摸黑上茅厕摔的,左腿是今天 走着走着忽然一痛,然后摔的。” 老于头啧了一声,“这回左腿没有右腿严重,都不用正它,养几天就好。” 林素兰这次打的时候故意瞄准肉多的地方打的,只会肉疼,不伤骨头。 老于头什么也没帮到,所以婉拒了他们给的东西,林父和林母却不让他走,硬是把人留下吃了晚饭。 老于头走后,林素兰烧了一大锅水,先给爹娘洗脚擦脸的,剩下的她提着去洗澡洗头。 祝忆男来灶房打开锅盖一看,里面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她只能重新烧水。 看着灶门里的柴火,祝忆男只觉得委屈,又想到下午那些婶子嫂子看她的眼神,祝忆男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偏她想上去问什么情况时,一群人又散开了,没人和她细说,本想着晚上洗个痛快澡,结果发现小姑子只烧了爹娘和自己的,祝忆男踢了一下火钳,她怎么有这么一个极品小姑子啊!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林素兰要是知道女主骂自己极品,她肯定很高兴,因为她要的就是极品值。 擦干头发又跟爹娘说了一会话后,林素兰便回房休息了。 隔壁时不时传来林远锋忍痛的声音,林素兰一点都不觉得吵,在这“美妙”的声音中渐渐睡去。 林远锋一晚上没睡好,因为两只腿都在疼,身为他的枕边人,祝忆男同样没有休息好。 等早饭做好了,二人也没起来,林母不放心地在他们房门口喊了两声,林远锋应道:“你们先吃吧,我有点疼,忆男昨晚照看我也没睡好。” 林母闻言也没多想,“那行,待会儿我把饭菜温在锅里,你们起来了吃。” “爹,今天我在你边上干活,昨天下午记分员说侧边坡上需要背石子儿,我去那边,”林素兰提前跟林父说一声,那也属于开荒区,只是活儿更重了。 “你年纪小,干现在这个活儿我和你娘心里都不踏实,你还想去背石子儿?那可是重活!你爹我都没去。” 林父闻言哪里吃得下饭,赶紧放下碗筷劝说林素兰,林母回到饭桌前,也跟着劝,“你也别太逞强,那么重的活儿,万一伤了腰,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林素兰扒了口饭,语气很轻松,“我又不是傻子,背石子儿一背篓背不动,我就背小半背篓,比别人多跑两趟就是了。” 不等他们再劝说,林素兰三两下吃完饭就跑了。 小黑在后面追了几步,然后又蹦跶回林母脚边守着。 林母哎呀一声,冲着林素兰的背影大喊着:“你这丫头咋不听劝呢!” “我看着点她,”林父加快吃饭动作,吃好后扛着锄头追了上去。 等祝忆男夫妇起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祝忆男去小菜地找菜的时候,被袁婆婆瞅见,袁婆婆大声问道:“远锋媳妇儿,你又没去上工啊?” “远锋不舒服,我在家里照看他。” 祝忆男赶忙回道。 袁婆婆瘪了瘪嘴,转头就往老姐妹家去了,可得好好跟人说说这个懒婆娘! 祝忆男也清楚袁婆婆的性子,现在有心解释又怕越说越是错,她耷拉着脑袋回到家里,林远锋正在洗菜,“怎么了?” “袁婆婆看见我在家没去上工,”祝忆男红着眼道,“不知道会怎么跟别人说我。” “袁婆婆嘴碎又不是一天两天,咱们过咱们的,别理她。” 正说着话,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跑了来,“忆男姐姐,我今天跟婆婆去赶集,遇见宝军哥哥了,他让我跟你带话,说嘴里淡得很。” “欸,姐知道了,”她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害羞地跑了。 这丫头家和祝家也算是远房亲戚,祝忆男一听就知道祝宝军是什么意思,想到没送出去的竹鸡,祝忆男索性做了个决定。 “反正我上午也没去,下午我就把竹鸡送回家,”祝忆男说。 “好。” 林远锋自然没有二话,甚至还自我埋怨了几句,“要不是我倒霉又摔了,昨晚宝军就能吃上肉。” “不怪你,”祝忆男安抚了他两句便去做午饭。 林素兰今天背石子儿也是一点一点加多的,刚开始十次是半背篓,后面五次是平背篓,即便这样也看得别人称奇。 “这丫头的力气可真大。” “是啊,而且步子也稳,薛老三背了二十次,这丫头只比他少五次,真厉害啊。” “是啊,林大山还不放心他闺女,我看是他瞎操心了!” 薛老三倒不觉得意外,毕竟碰见林素兰两次不同于别人的事儿,对于林素兰跟在自己身后来回,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在他心里,林素兰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妹妹。 毕竟年龄差摆在那呢,林素兰十五岁,薛老三比林远锋还要大一岁呢,比林素兰大七岁。 林素兰也没有主动跟薛老三说什么话,这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好像第一次干这么重的活儿,跟着个人心里才踏实的样子。 林父歇息时就往这边跑,见林素兰稳稳当当地背着东西上下山,又听见村民夸她的话,林父心里是什么滋味都有。 回去吃午饭的时候,林素兰右边林母,身后是林父。 林母一上午都惦记着她,在看见林素兰二人后,就赶紧来到他们身旁,先是看了看林素兰的肩膀和背,林素兰老老实实地让她检查,然后一家三口往家里走。 “我可打听了,背石子儿的全是青壮年,就你一个小姑娘,但你却比李老二他们几个还要背多一些,你年纪小,可别和他们比,人家个头多高?身体多壮实啊。” “娘您放心吧,我刚开始都只背半背篓,因为下山的路不好走,我就一直跟在薛三哥后面,他护着我呢。” 林素兰笑眯眯地说道。 “薛老三这人是好的,”林父点头,对薛老三满口称赞,不说他,就是生产队好些人都觉得薛老三这人干活厉害,也顾家,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一点,克妻。 回到家,林素兰先打水洗了脸,然后蹲在小黑面前摸它的狗头,【这一上午,他们都在干什么?】 【才起来没多久,吃了早饭就开始做午饭,另外祝忆男下午要回祝家送竹鸡去,祝宝军找人带了话,说嘴里淡。】 【就是想吃肉呗。】 林素兰把小黑戳倒在地,小黑索性不爬起来了,就翻着小肚子在那晒太阳。 林父在检查林素兰的背篓,哪里不稳当了,他就用竹片加进去编好,见林素兰戳小黑,他笑道:“就爱欺负小黑。” “我在和小黑玩儿,”林素兰笑嘻嘻的。 小黑左右翻滚着,瞧着高高兴兴,确实没有被欺负的样子。 一直到吃过饭林素兰他们要去上工,祝忆男也没说自己要去祝家的话。 林素兰出门时看了眼祝忆男的腿,小黑发觉后赶紧蹭了她两下,【宿主,别再打他们的腿了,这受了伤不能上工,年底年里分粮食都少很多的。】 【你在乱说什么?我从没来干过这种事。】 林素兰面无愧色,背着背篓大摇大摆地去上工了。 小黑转回去守在大门口,祝忆男拿上东西,准备出门,路过小黑的时候,祝忆男忽然停下脚步盯着小黑看了看,小黑立马坐起身,警惕地看着对方。 “看着比到家的时候胖了些,不过还是太小了,不够吃。” 小黑听见祝忆男这话,顿时奶唧唧地叫了起来。 祝忆男厌恶地皱眉,“和捡回你的那人一模一样,招人厌烦!” 说完便大步出了院子,小黑在她身后狂吠,【你才烦!你全家都烦!】 “小黑你乱叫什么?” 因为双腿不方便动,只能在堂屋坐着的林远锋听见小黑的声音,大声呵斥道。 小黑哼唧了两声,跑到堂屋对林远锋一阵狂叫,林远锋起不来身,就转头拿顺手的东西给小黑扔过去,小黑跑得贼快,把林远锋气得不行。 “你儿媳妇又没来上工啊?” 林母刚到地里,就有一婶子问道。 “没来吗?” 林母往隔壁地里看,祝忆男这几天都在那边上供。 “没来,”那婶子摇头,“你说你怎么找了一个懒媳妇儿啊!” “这几天老大腿脚不好,可能在家照看他。” 林母扯着笑。 那婶子同情地看了她几眼,随即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对她太好了。” 儿媳妇不仅不听公婆的,还窜着儿子也跟着爹娘干,可怜哦。 林母虽然这么说,但这一下午都没看见祝忆男的人影,心里也不得劲。 再说祝忆男回到娘家时,祝宝军正在家里睡大觉,听见她的声音,祝宝军赶紧起来开门,“姐你回来了?” 他的眼睛盯着祝忆男身后的背篓上。 祝忆男笑了笑,进了院子后,反手把院门关上,“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祝宝军已经掀开背篓里的杂草,看见里面的竹鸡后,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竹鸡!” “虽然只有两只,但这东西好吃,”祝忆男笑着放下背篓,“我给你烧着吃。” “好好好。” 祝宝军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跟着祝忆男进灶房后,他想起那天的事儿,便问道:“那天我走后,他们没说你吧?” “有你姐夫呢,没事儿,”祝忆男不想让弟弟担心自己。 “这竹鸡是姐夫弄到的?一共多少只啊?” 祝宝军暗戳戳地问道。 祝忆男倒也没瞒着他,“不是你姐夫弄到的,是林素兰,她也厉害,抓了六只,我们跟她买了两只。” “啥?”祝宝军震惊,“你们是一家人,还要拿钱买?”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对我和你姐夫意见大着呢,我公婆也向着她,”祝忆男跟着一顿抱怨,听得祝宝军气得很。 “她怎么好意思要钱的?两毛钱呢!都能去供销社买两斤糖粒了!” 祝宝军气愤的同时也心疼得很,那两毛钱要是给他,他不仅能吃竹鸡,还能吃糖粒,多好的事儿啊!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明显误会祝宝军生气是为了自己的祝忆男,心里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她一边烧竹鸡一边劝道,“没事儿,反正她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早晚都会嫁出去的。” “你姐夫就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公婆再疼爱姑娘,到最后还不是得靠着我和你姐夫养老?就让她得意一时吧。” 祝忆男的话让祝宝军脑子忽然转到了一个主意,他猛地抓住祝忆男的衣袖,“姐!我有一个法子,保准她以后每每见到你都恭恭敬敬,还会给我抓竹鸡吃!” “什么法子?” 祝忆男好奇问道。 祝宝军松开抓住她衣袖的手,接着有些傲然地抬起下巴,“让她嫁到我们家。” 他今年十七岁,比林素兰大两岁,这年纪上确实比较合适。 祝忆男却皱眉,“我可瞧不上她,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她干巴巴的没二两肉,以后怎么给你生儿子?不行不行!” “说实话我也瞧不上,”祝宝军对自己相当自信,他可是会站着撒尿的宝贝,林素兰能行吗? “但我觉得只有把她嫁到咱们家来,我才能好好收拾她,让她像老黄牛一样为咱们家干活,以后姐姐你回来,还能随便打她出气,多快活啊!” 祝忆男听着也觉得解气,但还是不答应这件事。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这丫头不好,配不上你,至于她?把她嫁给鳏夫多换一笔彩礼钱也很解气,我们家宝军当然要娶那种胖乎乎的,屁股大能生儿子的姑娘才好呢。” “那我就去找个鳏夫,”祝宝军小眼睛一眯,脑子里闪过几个老鳏夫,可惜都是穷鬼,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还是鳏夫了。 祝忆男闻言摇头,“她才多少岁?公婆的意思还要留上几年,我现在在家里也说不上什么话,真要给她找个鳏夫,公婆不说,生产队的人都能把我骂死。” “我就是这么一说,”祝宝军顺着她的话道,“姐,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打她一顿轻轻松松的事儿!” 这话把祝忆男哄得眉开眼笑的,竹鸡她一点都没吃,全给祝宝军吃了。 等祝忆男走后,祝宝军去找到同生产队的狐朋狗友,“狗蛋,你上次说有人要娶你妹妹,给五十块钱的彩礼还有二十斤玉米面?” 狗蛋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但身材很干瘦的人。 “是啊,结果我爹妈不同意,还把我打了一顿!”狗蛋掀起衣服,让他看自己后背,“你看,现在棍印儿还没下去呢。” 祝宝军拍了他后背一下,“那人是哪家的?现在娶了吗?” “没有娶,”狗蛋不愧是他的好兄弟,闻言立马满脸堆笑地介绍起那户人家,“家里日子好过着呢,有五个儿子,四个长得人高马大,干活厉害得很,家里一点都不愁吃,不然能拿出这么大手笔娶媳妇儿?” “四个?” “对,”狗蛋点头,声音压低,“最小的那个听说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出去玩儿,摔坏了脑子,吃拉穿都不能自己来,这不,家里四个哥哥都娶了媳妇儿,就这个还没着落,我估摸着他们也想分家,这给老五娶了一个,那爹妈不在了,不就能把老五分出去了吗?” 有了媳妇儿,也不用巴着几个哥哥养着了。 祝宝军闻言点头,“我这有个姑娘,长得也不差,就是瘦了点,小了点,但人能干,干活嘎嘎猛,比男人还厉害!你帮哥牵线,事成了,好处少不了你。” 狗蛋咽了咽口水,“好啊好啊。” 被算计的林素兰正在背石子儿,薛老三走在前面,步子很稳,走得也不快,身后的林素兰完全是跟着他的节奏开的,二人虽然没说话,但气氛还算不错。 最后一趟的时候,林素兰忽然开口:“薛三哥,你们家的兔子,瘦一点的怎么卖?” 她的声音挺小,但前面的薛老三刚好能听清楚。 薛老三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回道:“瘦一点的都是没长大的,不出手。” “那总有小一点点的,能出手的吧?” “有,待会儿你来选就是了。” 林素兰想到自己空荡荡的兜儿,倒也坦然,“我要是没钱,能用别的东西换吗?” 薛老三被这话逗笑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这个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你有什么?” “竹鸡行吗?” “有竹鸡不自己吃?” “可我想吃兔子,兔子肉多一点,”林素兰满脸认真。 薛老三挑眉,“我也不爱吃竹鸡,那东西一点肉没有。” 见林素兰有些失望,薛老三又道,“不过我也收竹鸡,你要是能弄到就送过来,死的五分钱一只,活的八分钱。” 这是正常价了,不像林素兰那么黑,一只死的要祝忆男他们一毛钱一只。 “好!” 林素兰本来只是想跟薛老三说几句话,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事儿,她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薛三哥你真好,听说你娶不到媳妇儿,那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怎么样?” 薛老三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小丫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脚下一个没踩稳,差点摔了。 “薛三哥你别激动啊,”林素兰也吓一跳,反应迅速地抓住他的背篓底,等人站稳后继续说,“我还小呢,再高兴也要等几年。” 薛老三:“……你再胡说我就不收你的竹鸡了!” 林素兰赶紧捂住嘴,那双大眼睛却盯着他直溜溜地看。 薛老三有些狼狈地加快步子往前走,一个黄毛丫头,他紧张个屁! 林素兰紧跟其后。 这一趟倒了石子儿,林素兰就没回山上了,她直接往旁边那片林子里去,薛老三见此也知道对方应该是去抓竹鸡了,虽然这小丫头比一般丫头厉害,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却又因为对方那几句话不好上前,于是就干巴巴地在林子外面站着。 林素兰手法得当,怎么把竹鸡打晕她心中有数,没多久就背着背篓出来了。 见薛老三站在不远处,林素兰扬起笑跑过去,“薛三哥,我弄了十二只,全是活的!” 说完她把背篓放下,掀开上面的青草,让他看。 薛老三知道她厉害,不知道有这么厉害,他伸出手戳了戳其中一只竹鸡,身体软和的,真没嘎。 “你怎么做到的?” 林素兰双手叉腰十分嘚瑟,“不告诉你。” “厉害,”薛老三也没过多追问,他夸了一句,然后把竹鸡全部装在自己背篓里,然后用东西盖住,“待会儿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好。” 林素兰应着。 此时已经到了下工时间,好些人往山下走,薛老三也怕竹鸡醒来,于是便回家去了。 林素兰心情极好,先回家放了背篓,然后提着木桶去河边抓了几只螃蟹,迈着小步子去找李家找李秀兰,结果刚到院门口,就看见李秀兰的嫂子在打骂她。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 你说你有什么用?让你下工后去捡柴,结果你就捡了这么点回来!” 李大嫂一个劲儿地用手去戳李秀兰的脑袋,李秀兰不敢还口,更不敢还手,以前也不是没反抗过,结果是遭到一家人的打骂,躺在床上两天没办法起来。 也没人给她送吃的,饿得不行半夜爬到水缸处喝冷水充饥,自那以后,李秀兰再也不敢反抗了。 “就知道吃!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我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懒姑子哟!” 李秀兰的亲爹和继母就坐在堂屋门口,不仅没有阻拦儿媳妇,甚至还跟着骂李秀兰懒得很。 “秀兰!你在家吗?” 林素兰大声喊道。 李大嫂收回想要去掐李秀兰的手,往外看了一眼,“谁啊?” 此时林素兰侧身站在院门口,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她,“是我,林素兰,我找秀兰有点事儿。” “在家呢!” 李秀兰应着,然后跑了出去。 “走,”林素兰拉着她就往外面跑,李秀兰可高兴了。 “你来的正好,我大哥和大嫂闹别扭,她正拿我出气呢!” 本来以为自己要吃一些苦头,不想小姐妹来找她了。 李秀兰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全是笑。 林素兰拉着她到一处小溪沟边蹲下,一边收拾螃蟹一边骂李大嫂他们,“夫妻吵架,管你什么事儿?有病!” “我也觉得有病,”李秀兰蹲下身帮着一起收拾螃蟹,以往和原主也一起弄过,所以很熟练,“而且我跟你说,这回事儿大了!” 见她一脸神秘兮兮的,林素兰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怎么个事大?” 李秀兰啧了一声,往好友那边移了移,声音更小了,“我大哥帮王寡妇搬东西,被大嫂看见了,回来就跟大哥闹腾,大哥说她胡闹,其实我知道他常跑出去找王寡妇。” 她可不会乱编排人,这都是事实,李秀兰碰见过好几次的。 林素兰眯起眼,“看不出来你大哥玩得挺花啊。” 李秀兰瘪嘴,“这种男人也不知道有啥好的,两个人都喜欢他。” 乡下的螃蟹其实就是土螃蟹,没多少肉,吃得就是个意思,刚把螃蟹烤上,二人正说着话呢,林素兰忽然将手指比在鼻间,示意李秀兰先别说话。 李秀兰立马捂住嘴。 只见林素兰把手里的镰刀往草丛里一扔,接着走过去在草里翻找了一下,便提着镰刀和一条肥嘟嘟的菜花蛇出来了。 李秀兰惊喜不已,上前看了看,“咱们运气可真好!” “我以为你会先夸我准头好,”林素兰笑了笑。 “你能弄到竹鸡,这玩儿算啥,”李秀兰笑眯眯地把蛇接了过去,“我来收拾,对了,我还藏着盐,就在那边石头缝里,你去拿过来。” 林素兰跑过去找了找,还正找到一个小罐子,上面有个竹盖子一看就是李秀兰自己弄的。 烤菜花蛇加上几只烧螃蟹,林素兰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全给李秀兰吃,“你也别跟我客气,我回家还能吃到饭,你回去可不一定了。” “十有八九是刷锅水,”李秀兰点头,“下次我也抓蛇给你吃。” “你没有我抓蛇厉害,”林素兰摇头,“再过两个月山里的野果就熟了,你爬树比我快,也是找野果的好手,到手我就抱你大腿吃野果。” 李秀兰闻言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没问题!” 和林素兰分开回家后,家里果然没给李秀兰留饭菜,甚至连刷锅水都没有,锅里干干净净的。 李秀兰默默舀水洗了脸和脚,偷摸拿出罐子从碗柜里舀了点盐进去后,这才小心回自己住的小屋子里。 说是小屋子,其实就是柴房里面随便搭了一张木板床。 林素兰刚到院门口外面的小路上,就见小黑迎了过来,【宿主,那边有个人,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望过去,只见薛老三也看见了她。 薛老三晃了晃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林素兰也没叫住对方,等对方走远后,她才带着小黑上前,只见地上放着用青草卷巴在一起的钱,她蹲下身捡起来数了数,九毛六分钱。 加上她身上那两毛钱,就有一块一毛六分钱了! 林素兰美滋滋地把钱揣在身上,一进院门就听见祝忆男在灶房一边哭一边说话。 “要不是我今天回来听见那些人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和远锋被队里那些人传成那样了!” 她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了,比公婆还要晚一会儿回家。 林母和林父回来见林远锋把菜洗好放在一边,因为没办法站立,所以没做饭,而儿媳妇不在家。 林远锋也没办法隐瞒,就说回娘家去了。 林母心里不得劲儿,和林父做饭时,祝忆男哭哭啼啼地跑了回来,对着他们一顿委屈诉说。 “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这让我和远锋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什么懒儿媳妇,毒儿媳妇,什么一进门就搅和的家宅不宁,是个搅事精,我自问嫁进林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怎么就被她们说成那样啊!” 祝忆男越说越起劲儿,仿佛自己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一进门就听见大嫂又哭又喊的,这是怎么了?” 林素兰提着木桶进来。 祝忆男见她回来了,立马擦了擦眼泪,许是记得弟弟说想娶小姑子进门,祝忆男暗暗打量着林素兰,心里是一百个嫌弃。 “就是队里有人说闲话,”林母心里也有气,“你也是,这些天你上工的日子有多少你心里也清楚,别人当然以为你是个在家躲懒的。” 祝忆男立马解释:“我在家是照看远锋啊。” “等等,”林素兰可不打算放过她,“刚才我好像听见大嫂说什么,没有做对不起林家的事儿是吧?” 祝忆男嘴皮子一抖,看了她两眼,“是啊。” “那初五偷拿家里玉米面的是谁?初八家里还少了半斤糖,那可不是糖粒,是包衣糖,要两毛钱一斤呢,还是表哥送过来的年礼,对了,前几天家里好像还丢了肉,大嫂,你真没做对不起家里的事儿?” 林素兰说一件事,祝忆男的脸色就白两分,到最后她简直不敢抬头。 林父和林母看了祝忆男两眼,最后还是林母出来缓解气氛,“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素兰,你提着木桶出去干啥了?” “我找秀兰抓螃蟹去了,”林素兰没再理会心虚的祝忆男,坐在林父旁边轻声说起李秀兰的事儿,“我过去的时候,秀兰正被她大嫂打骂呢,她那个大嫂真是个黑心肠!” 林母他们也知道李秀兰的日子难过,“唉,自打你李婆婆去世后,秀兰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亲爹也不跟着帮一把,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结果这么糟践人家。” “经常不给秀兰吃饭,”林素兰也跟着叹气,“让她喝刷锅水充饥,这种人和那种偷拿东西补贴娘家的没什么两样,都不是好东西!” 祝忆男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但她不敢说,“我去看看远锋。” 林远锋上茅厕呢,这会儿还没出来。 “去吧,”林母也听出林素兰在骂她了,等祝忆男出去后,林母才小声道,“只要你大嫂改过,咱们对以前的事儿就睁一眼闭一只眼,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我当然知道,我很大度的。” 林素兰一副早就原谅祝忆男的模样,看得林父失笑,“你今天又是十工分,丫头,还是那句话,干活儿悠着点,别让我和你娘担心。” “我知道的,”林素兰乖巧应着,“就是心里着急,眼下大哥腿脚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上工,大嫂又要在家照看大哥,这一下家里就少了两个人的工分。” “这日子长了,咱们今年秋收大会上指定得不到勤劳奖,我心里着急啊。” 每年生产队都会在秋收后开大会,选出勤劳之家,会给一张毛巾,或者是一个小搪瓷杯什么的,还会选出懒惰人家,让他们赶紧把差了的工分用钱补上等等。 祝忆男没嫁进来之前,他们家年年都是勤劳之家,眼下祝忆男和林远锋都不能上工,不说林素兰,林父和林母心里其实也挺着急的。 “要我说,大哥哪里需要大嫂一直照看啊,她就是不想去上工,不去就不去呗,我多干点儿也能养家。” 林素兰老神在在道。 “我还在呢,养家的事儿你别操心,”林父心疼她,赶紧道。 “就是,你听你爹的话,咱们能干多少的活儿就干,别逞强伤了身体……” 吃晚饭的时候,林素兰一直在说谁谁谁家的懒媳妇怎么怎么的,谁谁谁家的懒儿子怎么怎么的。 林远锋和祝忆男听得吃不下饭,这肯定是点他们了,但他们又不能多说,因为祝忆男没忍住回了一句,林素兰就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大嫂,我说别人家的懒媳妇儿,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要对号入座,又不是在说你。” 祝忆男:...... 祝忆男要气死了!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林远锋忍了又忍,本想刺林素兰两句,却听林素兰带着炫耀道:“我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是满工分,就是薛三哥也对我夸了又夸呢。” “那是,夸你的人多得很,”林母笑着点头,“但还是那句话……” “娘我知道的,”林素兰怕她念叨个不停,赶紧截住她的话,“我今年也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不是没脑子的小丫头了。” “是啊,转眼你都十五了。” 林父满是感慨道。 一旁的祝忆男脑子里忽然想起下午跟弟弟说,给小姑子找个鳏夫的话,她现在对林素兰非常不喜,自然想着要是真把小姑子嫁给一个大她好几岁的鳏夫,日日收拾她,让她和老黄牛一样干活的日子,那真是让人畅快啊! 想着想着,好像林素兰真的嫁给过去了一样,脸上逐渐露出让人背脊发凉的笑意。 “大嫂,想什么坏事呢?看你那一脸狞笑,”林素兰淡淡看了她一眼,“不会是想着我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想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过着好吃苦受罪的日子,所以高兴坏了吧?” 祝忆男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压根没听清林素兰对自己说的什么话。 林母三人看着祝忆男不仅没收了笑,反而笑得更高兴,即便是林远锋都吓一跳。 砰地一声,林父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这也吓得祝忆男回过神。 “怎么了?” 见林远锋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另外则是三人面无表情,祝忆男抱紧自己的碗,小声问道。 “大嫂,”林素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爹娘尚在,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了吧。” 说完就放下碗筷带着小黑去灶房那边烧水去了。 林母看着脸色微变的祝忆男磨了磨牙,“祝忆男,你要是真那么想,那我们林家可受不起你这么个媳妇儿留在家里!我和你公公还没死呢,你敢打的闺女的主意,我打不死你!” “平日里心思再多我都忍了,如果你再和老大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回你们祝家待着吧!” 林父也愤怒至极,本觉得闺女是猜多了儿媳妇想什么,结果见对方那一脸狞笑以及被闺女戳穿后的惊慌之色,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儿媳妇是真想过把他们的闺女嫁给一个老男人! “爹,娘,你们误会了,她就是发神想别的去了,怎么可能想把小妹……不可能的,你们误会了,”林远锋赶紧让祝忆男说话,“你刚才发什么愣呢?小妹跟你说话你也只知道笑,不知道回答。” “我、我……” 没想到自己想什么被林素兰戳穿的祝忆男现在惊慌得很,但在林远锋的眼神下,还是镇静下来。 “我想最近老是犯困,吃东西也没胃口,今天下午回家跟我娘一说,她说我可能是有了,所以我就在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祝忆男脑子一糊,随便扯了个理由出来,要是平时林父和林母听了这话,还真会关心是不是有身孕了。 但现在他们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我看你不是有了,是太懒了,明天就去上工!” “欸,”祝忆男赶紧应着,她看了眼身旁的林远锋,很想问对方林素兰到底说了什么话,但林父和林母还没下桌,她只好忍着好奇。 林母第二个吃好,端着自己的碗筷来到灶房,见林素兰坐在灶门前抱着双腿坐在那,瞧着就可怜巴巴的。 “你放心,只要爹娘在,你大哥大嫂别想欺负你。” 林母放下碗筷后,来到林爱兰身旁低声道。 “娘,我只是昨天晚上听见大哥和大嫂在说悄悄话,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祝宝军想要我嫁过去,给他们家做牛做马,这样大嫂想欺负我了,回娘家收拾我就行。” 小黑无奈地瘫在一边,听宿主又在那“无中生有”了。 但也不算是全编的,毕竟这事儿是真的。 “你说什么?!” 林母瞪大眼。 林素兰双眼微红地抬起头,“我刚才就那么诈她一下,她就慌了,娘,我真的怕。” “他们、他们怎么敢啊!你可是他的亲妹妹!” 儿媳妇刚嫁进来不是一条心就算了,怎么儿子还跟着胡来啊! “我去问问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素兰拉住气得发抖的林母,小声哀求着,“娘您别去,万一大哥大嫂不承认,反而说是我想嫁给祝宝军,那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啊!到时候不嫁也得嫁了!” 这话让林母不敢动了。 她转过身一把抱住林素兰,“我的闺女哟!” “娘,等他们进房间后,您来我房里陪我,我倒要听听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好!” 林母抱紧她,红着眼点头。 心里把祝忆男两口子骂了个遍。 她也没立马把这个事儿告诉林父,别看林父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其实是个藏不住话的直性子。 洗漱好后,林母让林父先休息,她陪着姑娘再说会儿话,等林远锋夫妇进了屋后,她和林素兰紧跟着回了房。 林母把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 祝忆男从吃饭憋到现在总算进屋子了,她把林远锋扶着坐下后,赶忙问道:“吃饭的时候,林素兰到底问了我什么啊?” 林远锋把林素兰问的话说了一遍。 见祝忆男脸色微变,林远锋也问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是你男人,你别骗我。” 祝忆男张了张嘴,不敢说出来,虽然是自己的男人,可林素兰也是他亲妹妹啊。 “你……不会真想着把小妹嫁给一个老男人吧?” “老男人怎么了,”祝忆男这些日子本来就对林素兰带有怨气,“年纪大会疼人。” “爹娘不会容易的,再说为什么一定要给小妹找个老的呢?” 林远锋倒是没生气,只是有些疑惑。 “林素兰性子这么不稳重,当然得找个年纪大,比较成熟的男人管着才好,”祝忆男躺下后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并不知道隔壁林母气得浑身发抖。 林素兰将林母抱住,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别出声,不然被他们发现胡说八道,我可咋办啊。” 林母无声落泪,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媳妇会有这种心思,而她的亲儿子,居然听了那话后一点气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儿媳妇要真能给闺女找个老男人,林远锋屁都不敢放一个!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们这边也听不怎么清楚了,林母一夜无眠,身旁的林素兰倒是睡得比较好。 听见鸡叫声的时候,林母再也躺不下去,虽然还没天亮,但她还是想起来坐坐,这心里实在是烦闷。 不像隔壁传来小两口的说话声。 “我感觉肩膀有点疼,”祝忆男撒娇道,“能不能在家歇半天啊?” “能啊,就说你照顾我,”林远锋自然答应。 “可爹娘已经对我有意见了,我再不去会不会不好?” “你也说有意见了,那再有点意见又怎么了?小妹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十工分,也算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你歇着也没什么。” 祝忆男心里甜丝丝的,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隔壁传来林素兰气呼呼的声音。 “咋的?我是你们两养的老黄牛啊?就你们一个腿痛,一个肩膀酸是吧?都是下地干活儿的人,一个两个把自己当大爷了?我呸!要点脸!” 林素兰是在林母刚要骂人的时候,忽然坐起身拉住对方,然后中气十足地对隔壁大骂。 隔壁一下没声了。 林母随着林素兰那一番骂,心里也舒服了几分。 “娘,您就当不知道那些事儿,咱们看他们想干什么,”林素兰在林母耳边小声道,“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们两个清楚着呢!看谁玩谁!” “有道理,”林母点头,又叮嘱林素兰,“这事儿先不跟你爹说,他那个人直性子,兜不住话。” “我知道,所以我昨晚才只跟您说了。” 林素兰卖乖,林母心疼地抱住她,“娘会护着你的。” “我知道。” 林素兰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眼里带着依恋。 三师兄出现在这个世界,那这里的爹娘会不会是她的爹娘呢? 林素兰抱紧林母,她希望是,又希望不是,爹娘已经够苦了,她不想二人在别的地方还这么苦。 一大早就被小姑子听见二人说悄悄话,祝忆男臊得不行,也不让林远锋帮忙,自己早早地就去做早饭了。 林母起来后先把院子清扫干净,然后又去清理鸡圈,林父则是去挑水才回来。 林素兰没去灶房帮忙,就在堂屋门口逗小黑玩儿。 “你能不能不要老偷听我和你嫂子说话。” 林远锋缓缓慢慢地扶着墙出来,他右腿已经能勉强走动了,现在扶着墙还是能慢慢走。 看着和小黑玩耍的林素兰,他忍不住说道。 “是我偷听的吗?这土墙房隔声本来就不好,你们说话声音也不控制一下,我倒是不想听,偏偏你们自己不当回事啊。” 林素兰翻个大大的白眼。 林远锋的脸一阵黑一阵红的,一想到上次自己和媳妇儿准备办事,亲妹子都敲墙示意,他也觉得臊。 想着年前家里商量着春耕后家里准备再启一间屋子,林远锋便看向从鸡圈那边过来的林母。 “娘,春耕也没多久了,我看也是时候请泥瓦匠师傅过来看屋基建屋子。” 要是往日,林母一定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请哪家的师傅。 现在林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事再说吧。” 林远锋一愣,再说?不是年前就已经说好了吗? 眼下家里的房间住得满满当当的,可以后有了孩子,孩子慢慢长大,那家里就有些住不开了,所以就想着再建一间屋子起来。 明明年前就已经说好,怎么就变成再说了? “大哥张嘴就说建房的事,你就暂且不说了,大嫂隔三差五都不想去上工,家里又多了一个人,那粮食够吃吗?年底咱们能分到钱还是补钱都不知道呢,这屋子哪有那么容易建起来的。” 不等林远锋反驳,林素兰又道:“我这么个十几岁的姑娘都知道的事儿,你们两个二十出头的人还不知道?只长年纪不长脑子啊。” 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林远锋能听见,林母就听不清楚了。 “林素兰!” 他铁青着一张脸吼着。 林素兰揣着小黑就往水缸那边跑,“爹,我想给小黑洗澡!” 林父看了眼想追过来又因为腿脚不好,只能站在远处的林远锋,“这天还有些冷呢,小黑洗了澡也会冷的,等天热的时候,带到小溪沟那边洗。” 林远锋先被林母拒了建屋子的事,又被林父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虽然气得不行,不过好在把火气压了下去。 “老大,今天早上你们和素兰吵架了?” 林父把水舀进水缸后,走进堂屋问林远锋,他一大早就听见林素兰的声音,因为隔了一个堂屋,所以没怎么听清楚,但也听出林素兰是很生气的。 “没吵架,”林远锋烦躁地拍了一下身侧的土墙,“就是房子不怎么隔声,我和忆男有点声音动静小妹都听得一清二楚,爹,我们还想要孩子呢,这屋子什么时候建起来啊?” 林父闻言也有些尴尬,“两个房间挨得这么近确实有些不方便,不过你腿都伤了,怎么还想那些事儿啊?再忍忍,等你腿脚好了,再说建房的事儿。” 这话问得林远锋的脸也红了,他也想解释想那事儿的时候,腿还没伤呢,但怎么好说出口? “素兰他爹,过来帮忙搭把手,”见他进堂屋有一会儿后,林母便高声喊道。 “来了。” 林父向来听她的话。 吃早饭的时候,祝忆男看了眼林素兰,“小妹,你还在北坡那边上工是吧?” “对啊,一点都不累,大嫂你跟我一道去呗,就背石子儿,简单得很。” 林素兰喝了口杂粮粥道。 祝忆男没理会林远锋的眼色,反而附和她的话,“我就是想去试试看,本来早上起来肩膀有些酸,说不定背一背石子就好些了。” “哪里会好?”林远锋不赞同,“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的,要我说你就在家歇半天,也正好在家照看我不是?” “哟,大哥真是疼大嫂啊,”林素兰阴阳怪气地开口,“难怪大嫂还没起床就撒娇.......” “我去我去,”祝忆男恨不得把林素兰的嘴巴缝上! 不等林素兰说完就赶忙截断她的话,还瞪了一眼林远锋,林远锋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去背一背也好,”林母没因为她说肩膀不舒服就不去的话,“素兰都能干下的活儿,我看也不是很难,老大媳妇儿说不定也能拿十工分呢。” 祝忆男尬笑,“应该吧。” “那大嫂可得好好干,别刚上工一两个小时就喊着要去别的地方上工,多丢人啊。” 林素兰叮嘱着。 祝忆男扯出笑,“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就不信了,自己还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林素兰也给足了她面子,去上工的路上,逢人扯着祝忆男的衣袖跟人说,“我大嫂要去背石子儿!她才不想干那只有五六工分的活儿呢!” “什么她瘦巴巴的瞧着不行?那不能,我大嫂比我厉害,我都能行,她咋不能行啊?” “是啊是啊,我大嫂就要挣满工分,这不是听人说她是懒婆娘吗?我大嫂就要让全生产队的人看看,她是多么勤快能干的人!” 林素兰扯着祝忆男吹了一路的牛,结果祝忆男背了两趟石子,就累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这个时候林素兰不仅把自己的背篓装满了,还把祝忆男的背篓也装好了。 “大嫂你还歇着呢?走了,”林素兰背上自己的,就开始催促祝忆男。 祝忆男咬牙背上,跟在林素兰身后像颗小白菜似的晃晃悠悠地走着。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每当祝忆男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想要多歇歇或者是装晕的时候,林素兰就会先一步开口刺激她。 “大嫂,你比我身板还要好,我都行你不行?” “之前还说你不是那种偷懒或者是耍小聪明的人呢,才上工多久就变了?” “大嫂,你就是故意来丢我脸的是吧?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能干就来,不能干你别逞强,现在真是丢人得很!” 祝忆男气哭了,还是咬牙前行。 上午最后一次背石子下山时便能直接回家,下午再去,祝忆男的眼睛红红的,肩膀处的衣服都被背带磨破了,整个人满头大汗,瞧着可怜巴巴的。 林素兰呢,只是脸上有点汗,满脸怒气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祝忆男,外人一看还以为林素兰欺负祝忆男了。 “素兰,”林母今天下工和她们碰上了,见到这一幕赶紧冲林素兰招手,林素兰快步来到她身旁,声音不大不小地抱怨起祝忆男,好些个人都听清楚了。 “大嫂早上非要跟着我去背石子,我都说让她别逞强了,非要去,结果你看看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虐待儿媳妇呢。” 祝忆男此时肩膀疼,胳膊也疼,腿也不舒服,见那些人都盯着自己打量,她白着一张脸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想到背石子会这么累。” “会这么累?这活儿要是不累,能让那些青壮年去吗?一个人最少也是八工分!” 林素兰好像被气得不行,转身冲她吼道:“你这些日子想上工就上,不想上就在家睡觉,要不就回娘家去,大哥又身体不舒服,家里一下缺了两个劳动力,我就是累死也养不了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等祝忆男反驳,林素兰就狠狠擦了擦眼睛继续道,“你就是想把自己累倒了,然后在家继续躺着!你不能干你就别去啊,你干什么啊你!” 说完林素兰就哇哇哭着跑了。 “素兰!” 林母心疼得不行,转头瞪了一眼祝忆男,“你能不能让我们家过点安生日子啊!” 接着就去追林素兰了。 “看不出她是这种人。” 一年轻媳妇儿一脸奇怪地看了几眼祝忆男。 “你才知道啊?”站在她身旁的一位大嫂一脸鄙夷,“她不仅把婆家的东西偷回去补贴娘家,还把自己娘家弟弟带回婆家打秋风!小姑子心疼爹妈就说了她和她弟弟两句,结果被林远锋追着打!” “这事儿我知道的,”穿着灰扑扑上衣的婶子凑到她们中间来,“把林素兰吓得跑到隔壁袁家躲着,后来祝忆男和林远锋就开始躲着不去上工,一个是懒,另一个说自己腿疼,反正我儿子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林远锋了。” “至于祝忆男,以前不是跟你们一个地儿上工吗?你们多久没看见了?” 年轻媳妇儿应道:“反正不常见到,倒是她婆婆一直在,林素兰我听我男人说在北坡和他们一起背石子,小姑娘看着身板小,硬是憋着一股气,拿到手的工分有时候比他还要高呢!” “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一家五口人,三个劳动力,不多干点儿,吃啥啊?” “可不。” 祝忆男无法忍受他们的目光,背着竹篓狼狈地离开了。 她越想越委屈,第一次去背石子儿,肯定不适应啊,她也没有歇息,一直咬牙干到下工,结果小姑子这么一闹,好像她真是为了把自己累倒了才去的。 祝忆男哭得比林素兰大声,林素兰自然是假哭,声音大,没有雨点,她跑了没多久就遇见袁婆婆,袁婆婆拉着她一问,林素兰二话不说就把祝忆男卖了。 袁婆婆气得拍大腿,在林母追上来的时候瞪了她一眼,“亏你还比她年长那么多岁,还是她的长辈!她心里是什么主意,你居然不清楚!” “我……” 想到儿子儿媳打闺女主意的事,林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啊,”袁婆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干这么重的活儿,把自己累得不行,就有理由不去上工了,你们要是让她去,外人会怎么说?” 林母的脸色难看起来。 “肯定说公婆虐待儿媳妇呢,”林素兰接话,“连带着我这个小姑子,也是恶毒得很!” “你哪里恶毒了?”林母护着她,语气中带着愤怒,“恶毒是他们!没良心的东西!” 袁婆婆刚要教她两招怎么管教儿媳,就听见祝忆男的哭声,林素兰拉着林母就快步走了。 “哟,远锋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哭成这样啊?” 袁婆婆等她走近后,一脸关心地问道。 祝忆男哭得一抽一抽的,对袁婆婆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袁婆婆听完后问了一句。 “出门前你小姑子就说你干不了就不去,你为什么又要去呢?” 祝忆男哭声一顿,她泪眼婆娑地看过去,“我、我以为我能行。”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你小姑子厉害?” 袁婆婆看她不顺眼,说话也带着刺,不说林素兰是她一眼看到大的,就是林母也是从小媳妇被她看过来的,现在却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欺负,她心里很不高兴。 “袁婆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祝忆男瞪大眼。 袁婆婆叹了口气,“别怪我这么说,素兰这些日子拿了多少工分,你是家里人比我这个老婆子清楚啊!你以往拿的什么工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我这话问得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心里拎不清,现在怪别人问。 祝忆男张了张嘴,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袁婆婆也不和她多说,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棍慢悠悠地往前走。 等她走老远了,祝忆男才擦着眼泪继续走。 等她到家的时候,就听见林素兰在家里骂人,准确地说,是在骂她。 林远锋的声音也有些大。 “你嫂子没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别闹了!” “怎么没这个意思?”林素兰的声音比他更大,“不想去就别去,去了就好好干!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丢人现眼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苛待了她,我呸!” “林素兰!” “林远锋你吼得再大声,也改变不了你媳妇儿在外面丢人现眼!” 祝忆男丢下背篓就冲进灶房,还没说话,林素兰就看了她一眼冷笑道:“瞧瞧,进了家门就活蹦乱跳了,刚才背石子的时候好像随时能倒的样子,现在能跑能跳,你说我乱说她?” 林远锋:...... “我真没有!” 祝忆男气的跺脚。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林母面无表情地往灶门里塞柴火,“下午你不想去上工就回娘家去吧,我们家不养闲人。” “娘,那咱们得把家里的柜子锁好,”林素兰说话毒得很,“不然等我们从地里回来,大哥说的那些耗子又会偷粮食了。” “我会去上工!不就是背石子吗?我第一天不适应而已,我一定还会去的!” 祝忆男见解释不清楚,又听林素兰在说这种话,不顾林远锋的脸色在那大声道。 “怎么了?一回来就听见你们大声大气的。” 回来路上听了几句闲话的林父,背着手走了进来。 “爹没事儿,”林远锋连忙解释,“一点小误会而已。” “误会?” 林素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远锋,“是啊,是误会,那下午大嫂就别回娘家了,跟着我继续背石子儿。” “我不光今天下午去,我明天也去,后天也去,大后天还去!我也能赚八工分以上!” 祝忆男握拳道。 林素兰啪啪鼓掌,“好!做不到的是小狗!是骗人的老倭瓜!” “好!” 祝忆男咬牙。 林父和林远锋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什么也没说。 “过来帮着做饭,”林母没表明自己的意见,“老大的腿怎么样了?” “右腿已经没问题了,”林远锋也觉得自己再不上工,林素兰就会整天因为拿的工分高,而站在他和祝忆男脑袋上了,“左腿还有些疼,我想最迟后天就能去上工。” 林素兰暗戳戳地看向他的右腿。 小黑赶紧蹭了蹭她的脚,【宿主冷静啊!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原主可不会打人这么厉害的!】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大哥能上工了心里高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林素兰很是严肃地看了小黑两眼,【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小黑:...... 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生产队里好几家人的饭桌上都在议论林素兰和祝忆男着姑嫂的事儿。 薛老三家也是。 薛伯娘和薛伯伯生有两女一儿,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多年,就薛老三还单着。 家里人口也简单,就他们一家三口。 薛伯娘端上碗筷,就提起方才看见的一幕,“你们是没看见,那远锋媳妇儿瞧着像是受了大罪一样,把林素兰气得不行。” “我是没看见,不过既然在北坡那边背石子,老三应该看见了,”薛伯伯看向干饭的薛老三,“她们干活儿的时候闹矛盾了吗?” “没有吧,”薛老三仔细想了想,今天那小丫头都没有跟着他来回跑,就她们姑嫂两个人一路走,因为有祝忆男在,薛老三也不敢多看那边,还真不清楚。 “林素兰那丫头确实能干,小小年纪,就能赚那么多工分,她那嫂子和哥哥上工不积极,她只能多干点活儿,说起来也不容易,”薛伯娘叹气。 “是不容易。” 薛老三随意接了一句。 “你也别说人家不容易,”薛伯伯放下碗筷看着他,“咱们家容易了?你再不成家,我和你娘能把头发愁白咯你信不信?” 说到成家的事,薛老三就想起那天林素兰说的话,他赶紧扒了几口饭压压惊,“我这样,谁愿意把姑娘嫁过来?就是嫁过来了,估摸着也不是为了姑娘好的,那我可不愿意。” “你啊,”薛伯娘现在不说林家的事儿了,就逮着薛老三说,薛老三老实听着,等她说完,才让对方快点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你真去啊?” 进屋看见祝忆男侧头看自己肩膀的林远锋皱起眉问道。 “不蒸馒头争口气,”祝忆男也不敢现在脱衣服,她感觉肩膀已经磨破皮了,反正下午还要去背,换了衣服也白搭,“我不去,队里说什么的都有,我必须去。” “等我上工,她就不会这么嚣张了,”林远锋心疼得很,刚要上前看看她的肩膀,林素兰就在外面喊祝忆男快点儿,他们要去上工了。 祝忆男应着,迈着酸疼不已的腿出去了。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薛老三背着石子走在后面,前面是祝忆男还有林素兰,林素兰的嘴一路念个不停,都是在说她嫂子逞强得很,外人误会了她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而祝忆男呢,一路背着石子强打着精神和疼痛跟在林素兰身后,每一次林素兰念几句,她就咬牙说,“我没逞强,自己要来干的。” 林素兰对此很满意。 她就这么喜欢折磨对方。 晚上祝忆男提着水进屋,平日她提半桶水一点都不觉得困难,今天却足足歇了四次,才把水从灶房那边提到房间里。 林远锋坐在床边,煤油灯就放在柜子上,昏暗的灯光下,祝忆男抽泣着,缓缓脱掉上衣。 只见她肩膀上早就被磨破了皮,出了不少血,衣服黏在上面她只能咬牙一把脱下,扯上了血皮疼得她眼泪一下就掉落下来。 林远锋心疼得不行,一瘸一拐地拿起煤油灯,打开柜子找出去年买的红花油,“明天别去了。” “我要去,”祝忆男流着泪,“不然我真成了你妹妹嘴里的那种女人!你让我怎么活下去?还不如死了!” “你听她胡说八道些什么,”林远锋给她处理伤口,“她就是激你,下午我就想跟你说,别上她的当,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这么多的心思,偏偏你上当。” “激我?” 祝忆男眼泪也不掉了,拉着他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故意的?” “不然呢?所以听我的,明天别跟着她去北坡了,我腿脚也快好了,等我去上工,照样拿工分回来,你就和以前一样,赚五六工分也没差的。” 林素兰在隔壁听着,白眼猛翻,林远锋脑子是有,就是碰上自己媳妇儿后,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凡是祝忆男说的,那都是对的,都是要帮忙做的。 和她那个脑残大哥的情况一模一样。 被林远锋细细分析一番后,祝忆男第二天早上主动在饭桌上说道:“是我太逞能了,素兰,我实在是扛不住那边的活儿,还是跟着娘在这边继续上工吧。” 林素兰没有出言讽刺,“大嫂你这样想就对了,那边的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反正我多干点,也是给家里赚工分,你还是多保重身体,跟着娘好啊,娘身体也不是很好,你还能多看顾点。” “我哪里身体不好了?” 林母笑了笑,“我身体好着呢。” 她的心早在那一晚后,就偏向林素兰了,对于儿子她失望居多,对于儿媳妇她不满更多。 “我明天就去找记分员,重活暂时不能干,别的怎么也行,”林远锋见气氛比较好,也赶忙说道。 “要是疼就再歇两天,”林父喝下一口咸菜粥,关心道。 “不用,我觉得我好多了,”林远锋摆手。 祝忆男没再去北坡那边,但上工也没再落下,且在外对林母十分恭敬,在林远锋也开始上工后,被人问他什么,他都圆滑回答,很快队里的闲言碎语少了很多。 春耕结束后,迎来了一场春雨,地里没活,林素兰也没在家歇着,下雨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没下雨就提着背篓和李秀兰到处跑, 不是上山打竹鸡就是下河摸小鱼小虾。 好在河里的水最深的也不过半人高。 收获也不少,竹鸡没少打,小鱼也没少抓,竹鸡有一些她们在外面吃了,一些被林素兰送到薛老三那,得了两块五毛钱。 小鱼被林素兰在家里熬成浓郁的鱼汤,李秀兰在这边也能吃上几口,要分给她带回家,刺都没她一根。 祝宝军上门的时候,林远锋正和林父提起建偏房的事,林母也在家,她和祝忆男一个给林父缝衣服,一个给林远锋纳鞋。 至于林素兰,刚从外面回来,找了点野菜,还掏了一窝鸟蛋,“待会儿煮了给爹娘补补身体。” 一共就六个,鸟蛋又小得很,一口两个都不觉得多。 祝宝军进院子就听见林素兰说这话,他抬眼往林素兰那边看了几眼,一段时间不见,他觉得林素兰长高了些,“伯母,伯伯,你们都在家呢?” 他笑眯眯地走进堂屋和林父他们打招呼。 “宝军来了!” 祝忆男是最高兴的。 “地里最近没活儿,我过来看看你和姐夫,”祝宝军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四个鸡蛋,“给你们补补身体。” “咱们家五个人,你拿四个鸡蛋是什么意思?” 林素兰凑过来一脸不满,随即就从祝忆男手里把那四个鸡蛋拿走了,“娘,我放柜子里,改天咱们打蛋花汤喝。” 祝忆男和祝宝军愣在原地。 林母应着,“好,放着吧。” 林远锋接到祝忆男的眼色后,赶忙对林母低声说:“人家宝军拿过来的,咱们今天中午就吃了吧。” “往回你们没少往那边送东西,每回都煮给你们吃了吗?” 林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林父没插话,最近林母对儿子和儿媳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林母也跟他提过,要收拾收拾这两小口,让他别管。 “这……” 林远锋被这话一噎,祝宝军赶忙出来说:“没事,本来就是送给伯伯和伯娘补身体的,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宝军,你想吃啥,姐给你做,家里有素兰弄回来的小鱼鳅,满满小半桶呢,姐给你烧着吃。” 祝忆男笑眯眯地说道。 “大嫂,那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表嫂快生了,我想着送点过去,给她下奶。” 林素兰出来听见她的话,声音更大了,脸上全是不情愿。 “鲫鱼才下奶呢,这小鱼鳅下什么奶,”祝忆男皱眉道。 “不下奶好歹也算荤腥啊,”林素兰就是不同意,“你想给你弟弟做好吃的,你自己去摸呗。” “我去!” 林远锋见不得林素兰欺负自己媳妇儿,“不就是鱼鳅吗?我去抓!到时候你也别吃。” “我凭什么不吃?这半桶我攒下来送给表嫂也代表咱们家的人情,你抓小鱼鳅回来是只给你小舅子吃的吗?我和爹娘都不配吃是吗?” 林素兰质问道。 “吃吃吃,都吃,”祝忆男怕这话又被隔壁听见,那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子,赶忙挡在兄妹二人之间,“我们自己去抓,抓回来大家一起吃,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林素兰满满点头,对脸色难看的林远锋以及祝宝军道,“多抓点回来,六个人呢,可别只抓某些人的份。” “姐,姐夫,咱们一起去抓吧,”祝宝军忍着气,和林远锋他们提着一个小木桶离开了。 林素兰眯起眼,蹭到林母身旁小声道,“祝宝军过来,不会是想给我找婆家吧?” 方才他们争执的时候,林母对林父使了眼色,所以二人都没开口,此时听到林素兰这话,林母心里顿时升起一团火! “他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娘,咱们偷摸跟上去听听怎么回事。” “走!老林你看家。” 林父手里编着竹篓,老实巴交地点头,小黑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林远锋被林素兰气着了,眼看着离晌午也不远,于是就加快脚步去河里摸鱼,也给姐弟二人说话的空隙。 祝宝军过来当然有事跟祝忆男说,所以脚步也缓缓慢了下来,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索性就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和祝忆男说事。 林素兰带着林母从另外一条小路走下来的,见他们过小树林,二人就从上边的小路往下走,刚好在小树林侧边一点,不仅能看见二人,还能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话。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祝忆男满脸担心地问道。 “没有,”祝宝军摆了摆手,“就有一件好事儿落在我手里,这不,我想着姐姐,就来找你了。” 祝忆男心里高兴得很,“什么事儿?” “之前你不是想把林素兰嫁给一个鳏夫吗?” 这话让后面的林母脸色一变,林素兰赶忙低声道:“娘,别出声。” 小黑乖巧地躲在她们脚边,一声不吭。 “你还真找到了?” 祝忆男对林素兰的不满,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增加,现在听祝宝军这么说,心里还真有几分期待,一想到嚣张的林素兰会被人折磨掌控,她就一阵激动! “鳏夫没找到,不过傻子倒是找到一个,”祝宝军得意一笑,“那傻子家住弯山沟那边,上面除了爹娘外,还有四个年轻力壮的哥哥,这个傻子啥也不会,就是个废人。” “几个哥哥想着给他娶了媳妇儿后,以后分家这个傻子就是他媳妇儿的责任了,所以彩礼给得多,六十块钱加三十斤玉米面呢!” 原本是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玉米面,被祝宝军谈成多了一些,他把林素兰夸得天花乱坠,说她能干得很,这不,人家爹娘一听愿意得很,儿媳妇越能干,他们这个傻儿子的日子过得就更好! “这么多?” 祝忆男倒吸一口凉气,她嫁给林远锋,也不过是二十八块彩礼,加五斤玉米面还有五斤红薯。 “傻子嘛,”祝宝军耸肩,“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就拿走一半,也能娶一个媳妇儿了。” 林母被林素兰捂住嘴,她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林素兰拉着她,早就冲出去给这对不要脸的姐弟几个大耳刮子了! “你怎么拿走?” 祝忆男倒是没反对这个,“我公婆不会答应把人嫁给一个傻子的,就算答应,那东西也给林家了。” “要不是我机灵呢?” 祝宝军的神情更加得意了,“他们找了一个年轻人,长得怪俊,只要对林素兰那丫头一点好处,保准能让她迷糊,到时候故意把人引到一处去,让那傻子得事,林家不答应这门婚事,就把这个事闹出去,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们不敢不答应,到时候人家不给彩礼,他们也得把闺女嫁过去。” “那彩礼不就落在我头上了?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后天那年轻人就会来你们生产队,到时候你故意把林素兰引过去,让他们接触。” 祝忆男沉默了一会儿后,对他点了点头,“好。” 林母双目赤红,一直等他们走后,林素兰松开手,她才抓起一把泥和石头扔到刚才祝忆男他们站过的地方,结果就砸中了同样藏在一边的人身上,对方哎哟一声。 “谁?!” 林母一惊。 薛老三捂着脑袋从下方灌木林里站了起来。 “是薛三哥啊。” 林素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薛老三一脸尴尬,把手从脑袋上放下来,十分老实地对林母道,“我都听见了。” 林母抹了一把眼泪,“畜生啊!他们怎么能这么算计我的女儿啊!” 薛老三也气愤,但在与小丫头对视后,他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放心,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林素兰安抚着林母,顺带把薛老三拉下水,“薛三哥也会帮我们的,是吧薛三哥?” “……是。” 薛老三别开眼,心想自己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第20章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祝忆男夫妇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压箱底的票和钱已经不见了。 林远锋累了一天,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而祝忆男倒是有些兴奋,毕竟明天那个年轻人就要来了,到时候小姑子被勾搭上,没多久就要嫁出去了啊! 这对祝忆男来说,简直是大喜事。 她几乎一夜未眠,翌日一早还高高兴兴地做了早饭,吃早饭的时候,祝忆男笑盈盈地看着林素兰。 “素兰啊,今天陪我去小溪河那边的林子里打柴行吗?” 林素兰和林母吃饭的动作一顿,林母凶巴巴地道:“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去呗!” “娘,那边的竹鸡多,素兰手准,我想跟她学几招嘛。” 祝忆男说着软话。 林素兰给林母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看向林远锋,“大哥一道去呗,人多热闹。” “行,”林远锋点头,去哪里砍柴都一样,反正都要干活。 “我也去,”林母不放心。 “那我也去。” 林父见他们都往那边去砍柴,他也想挨着家人,所以跟着道。 祝忆男没想到一家人都要去,这对她的计划就有些不利了,“爹,之前副队长不是说家里的房顶有点问题,趁着这几天地里没啥活儿,想要翻盖一下吗?您不去看看啊?远锋,你也跟着去呗。”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林父放下碗筷,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素兰出生的那年,要不是副队长借了骡车给我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当年林母怀着孩子,胎位有些不正,在家生了几个小时都没出来,接生婆怕出事,便让林父把人送到卫生院那边去生。 大半夜的,林父到处借能拉人的车,最后副队长把家里的骡车借给了他。 “那得去啊,我也去帮忙吧。” 林素兰说。 祝忆男急了,“爹和你大哥去就行了,去多了人,留下吃饭的时候也不好说啊。” “那就我和老大去,”林父觉得有道理,端起碗筷后点头。 林 远锋总觉得祝忆男不想自己跟着去小溪河那边,但见祝忆男吃过饭后一直拉着林素兰说话,他便没有凑上前细问,不久便跟着林父出门了。 “娘,您就和小黑在家,我们很快就回来,”林素兰见林母魂不守舍的,上前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薛三哥已经去那边等着了,您放心吧。” 林母攥紧她的手,“真不让我去?” “人多了,她起疑了怎么办?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林素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小心啊。” 林母叮嘱再叮嘱,看着她们出门后,她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小黑,“作孽哦,怎么娶了这么个……” 到了小溪河的时候,祝忆男看见那边石头上放着三块小石子儿,便知道那个人来了,于是进林子后,祝忆男装模作样地拿出柴刀在一旁砍柴,“柴我来砍,你四处走走看看,要是竹鸡多,就多抓些。” “你拿钱买?” 林素兰挑眉。 “买,你弄多少我买多少!” 祝忆男心情好得很,眼下是什么都顺着林素兰的话来。 “你说的,我弄多少你买多少?” “我说的!” 林素兰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见此祝忆男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薛老三站在一棵大树后面,他的位置在半山腰,林素兰二人进林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比他来得稍微晚一点点,如祝宝军所说,这人长得确实俊。 这人薛老三也见过,叫冯春来,小时候偷鸡摸狗,长大后就穿梭在各个寡妇之间混日子,靠着女人养。 此时冯春来腰间别着一个小竹篓,里面放着几根草药,听见祝忆男她们的声音后,他站起身,露出一抹浅笑往她们发出动静的方向走去。 祝忆男刚开始还能看见林素兰,可等她背过身放竹篓的功夫,对方就不见了。 “素兰?” 她大声喊着。 没人应。 祝忆男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喊得太频繁,万一二人已经接触上了呢? 而此时林素兰 正和薛老三站在一起,他们看着冯春来一点一点靠近祝忆男所在的方向。 “你想怎么做?” 薛老三问。 林素兰反手从身后拿出弹弓,“当然是成全他们了。” 薛老三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冯春来看见干活儿的祝忆男,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还没开口搭话,就看见祝忆男晃动了几下,手里的柴刀脱落在地,接着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儿吧?” 冯春来赶紧上前扶起被打晕的祝忆男,祝忆男长得有几分姿色,皮肤也比一般农家姑娘要白一点点。 此时祝忆男软哒哒地躺在冯春来怀里,看得他心猿意马起来。 “这么好的姑娘,许给一个傻子糟蹋,真可惜。” 冯春来啧了一声,手不规矩地探入祝忆男的衣领里,刚感受到那一片滑腻,后脑梆的一声,只感觉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倒在了祝忆男身上。 薛老三站在他身后,用木棍打的。 林素兰笑眯眯地上前,把冯春来一把拉开,扯过昏迷的祝忆男对他道:“你剥那个,我剥这个。” “剥?” 薛老三呼吸一窒。 “就那个意思,”林素兰四处看了看后,把祝忆男拖到一堆草后面,三两下就把对方剥干净了。 然后让薛老三快点儿。 薛老三静默了一会儿后,还是把冯春来剥光了。 “把人拖过来。” 林素兰冲他使劲儿招手。 薛老三拖着冯春来过去,在快看见祝忆男的时候,他侧过头了,用力将冯春来往前面一丢。 听见身体相撞的声音后,他知道两个人叠在一起了。 林素兰把二人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给人一种二人相见后便迫不及待的感觉。 “走。” 薛老三害怕她往冯春来那边多看似的,拉着她就走。 “我要去抓竹鸡,”林素兰办完事儿,心里舒坦,却不愿意回家,“我知道袁婆婆他们 今天要过这边砍柴,事差不多就定了,你先走,我往上面爬。” 说完林素兰就背着竹篓,提着柴刀跑了。 薛老三不敢多留,往另外一边小路下了山。 袁婆婆虽然年纪大了,还但是闲不住,就爱在周边林子里捡捡柴火什么的。 今天袁婶子还有张六婶都在,几人有说有笑地进了林子。 “这有竹篓,是谁的?” 看见祝忆男的竹篓,袁婶子一愣。 “捡柴的又不只我们几个,”张六婶笑了笑,“肯定在附近吧,不知道是欸……那是谁的衣服?” “衣服?” 袁婶子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接着二人纷纷瞪大眼,袁婆婆也走了过来。 瞧见那丢了一路的衣服,见过不少“场面”的袁婆婆眉头一皱,接着呸了一声,“哪对野鸡在这办事!脏了我们的柴火地!” 张六婶好奇得很,“说不定人还在那边呢,我去看看。” “你去把队长和他媳妇儿请过来,”看不过眼的袁婆婆让袁婶子赶紧去叫人,太伤风化了!丢人啊丢人! “先看看是谁,”张六婶快速爬上去,看清草丛里叠在一起的是谁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应也贼快,把地上的衣服全部捡起来卷吧卷吧地团在怀里就往袁婆婆她们这边跑。 “不得了!不得了了!林远锋媳妇儿偷汉子了!” 袁婆婆哎呀一声,赶紧让愣在那的袁婶子去请队长两口子来! “还有林家的也得喊过来!” 张六婶道。 袁婶子撒腿就往外跑,不得了啊,这小媳妇儿胆子也太大了! “你把衣服拿回来干什么?” 袁婆婆气过后,看见张婶子把衣服放在旁边那个背篓里,顿时皱眉问道。 张六婶一本正经地说:“把衣服藏起来,他们光着身子也不敢跑啊!” 有道理。 队长两口子先一步赶过来,袁婶子又去找林母他们了。 “还睡着呢,”张六婶一脸厌恶地跟队长他们道,“看来干得挺激烈,这么大 的动静他们都没醒。” 队长媳妇儿老脸一红,“说什么浑话!” 队长也有些脸热,紧接着是愤怒,“真是翻了天了!” “丢人啊!” 坐在一旁的袁婆婆还在骂。 林母听了袁婶子的话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你说啥?!” 袁婶子一脸同情地看着她,“你儿媳妇,在小溪河那边偷人被我们撞见了!” 林母有些慌,“就他们两个人?” “偷人可不就他们两个!” 林母扶住墙,脸色有些怪异,最后颤着声音道:“得告诉老大。” “他在哪儿?” “副队长那边帮忙……” “我去找他!你也快过去那边去吧,张六家的把他们的衣服藏起来了,想跑也跑不了,你快去!” 说完袁婶子就跑了。 林母抚着心口站在那,余光瞥见有人进来后整个人一惊。 “娘,要不是薛三哥护着我,和那个人滚在一起的就是我了,”身上脏兮兮的林素兰走到她跟前,瞧着很是可怜,似乎遭了大罪一般,她抽泣道,“如果大哥还护着嫂子,就把大哥他们分出去吧。” 林母什么也没问,拉着她看了看发现没有伤痕后,这才一把抱住对方,哽咽着点头,“好。” 27.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何素兰,何素兰懂事的时候,她爸妈就已经协议离婚了。 她跟着何父生活,何父是开广告公司的,工作很忙,离婚是何母提出的,何父努力了几次,发现这段婚姻已经难以挽回,继续纠缠下去,或许和何母连朋友都没得做。 于是他同意离婚了,带着原主去了自己工作的城市生活,他依旧很忙,但原主还小,所以就请了住家保姆照看原主。 虽然离了婚,但何父和何母都没有再谈对象,他们为各自的生活和工作而努力。 原主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她成绩不错,又很体贴父母,不是什么大事她从不会请父母解决。 对于何春生这个哥哥,其实他们并不怎么亲近,但原主还是很喜欢对方,这毕竟是她的亲哥哥。 二人分离的时候,原主还小,不记事,而且他们一年也难得见面,何春生读书放假时,大多数都去姥姥家待着。 何春生对原主还有何父都没有什么感情,对何母有感情,但在他老婆穆清清面前,再亲近的人都得排在后面。 穆清清是何春生的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同学,要说大学以前是因为两人都住在这附近,所以读一所学校一个班也是有可能的。 但大学还是同一个,且又是同专业、同一个班的同学,那就有些太巧了。 其实这不是巧,是何春生自己努力靠近对方所成的,何春生打小就喜欢穆清清,在他们没结婚之前,何春生是以“男闺蜜”的身份一直陪伴着穆清清。 在他眼里,穆清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善良的女孩子。 不管穆清清和谁谈恋爱,他都忍着痛恭喜对方,每一次穆清清失恋时,他又忍着难受和难以言喻的欣喜去陪伴、安慰对方。 不管他把自己的肩膀递给对方多少次,穆清清都只是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没有想过和他进一步发展。 而何春生自己也清楚,所以他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对付对方。 大三那一年,穆清清跟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项阳谈恋爱了,并且在毕业后与对方开始了幸福的同居生活,每天一起上下班。 何春生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围着穆清清转悠去了,专业并没有学好,找工作总是在实习结束时就被辞退。 为此何父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让他来自己的广告公司上班,但何春生都拒绝了。 后来还是何母托了关系,工作才稳定下来,因为离家近,所以也不用租房,每月工资到手,不是借给穆清清,就是给穆清清买礼物。 反正住家里的,吃家里的,还不用给生活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一直到穆清清拖着行李箱一边哭一边给他打电话,说她和项阳分手并怀有身孕不敢回家的时候,何春生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他直接翘班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去接穆清清,当场表白求婚说要娶对方,并且会爱屋及乌,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穆清清又不是傻的,当然知道这个发小一直喜欢自己,自然不会怀疑对方的真心,于是接过了玫瑰花,又哭又笑地答应了对方的求婚。 就这样,何春生直接把穆清清带回了自己家,何母下班回家时,家里就多了一个姑娘,并且儿子告诉她,自己要当奶奶了。 何母压根没听何春生说过自己有对象,这忽然多了个儿媳妇,还有了孙辈,她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 原主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但也祝福哥嫂,何父和何母再生气,也不能让人家未婚生子,于是就提着东西去见了穆清清父母。 两人都结婚了,原主他们才知道穆清清的母亲是小三上位,原配还是被她爹妈气死的,这让原主三人有些难以接受。 但何春生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能算在穆清清身上,穆清清是非常善良可爱的。 几个月后,穆清清生下一个小姑娘,原主还请假去吃了满月酒。 小姑娘才五个多月的时候,穆清清又怀孕了,生下一个小男孩。 老二还没到三个月,穆清清又怀孕了。 原主觉得这速度有点太快了,在老三生下来后,还劝说穆清清顾着点自己的身体,穆清清转头就告诉何春生,说小姑子不想让她多生,怕分家里的财产。 何春生气极,直接给了原主几巴掌,原主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更让原主惊讶的是,随着几个侄女侄子一天天长大,她发现这几个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哥哥或者是家人。 不仅是她,何母也发现了,而且是早一步发现的。 何母偷偷拿了几人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报告显示他们和何春生不是父子关系后,她险些晕倒。 她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打电话跟何春生说孩子不是他的,何春生以为她说的是老大,还很淡定的告诉对方自己知道,并且让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孩子视如己出就是了。 何母简直要被气死了,她见过做王八的,没见过做了王八还给别人养孩子的! 她不知道当时穆清清给何春生送文件到公司,正好听见了这一通电话。 等何母到家的时候,穆清清已经在家里了,何母指着穆清清破口大骂,并且把亲子鉴定扔给了对方,要穆清清给自己一个解释。 穆清清回来的时候,就给孩子们的亲生父亲,也就是项阳打了电话,何母不知道项阳就藏在卫生间里,在何母满脸激动质问穆清清的时候,项阳从后用皮带勒死了对方。 那条皮带是穆清清从卧室里找给他的,是何春生的皮带。 杀了人的项阳很淡定地离开了现场,并且带走了亲子鉴定。 穆清清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给何春生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小心把何母弄死了。 何春生跑回家就看见躺在卫生间门口的何母,以及缩在角落里,双颊都被打肿的穆清清。 穆清清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何母先打她,要用皮带勒死她,她慌乱之下反击,等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死了。 何春生即便难受又伤心,最后还是选择包庇穆清清,他收拾了现场,又把何母脖子上的勒痕掩盖住,对外说何母突发疾病而死,当天下午就拉到殡仪馆火化了。 原主和何父得到消息赶回家时,何母已经化为灰烬。 对于何春生说何母是突发疾病而死,原主是不相信的,但何父因伤心过度住了院,原主只能在医院照顾,一位和何母玩得不错的孙阿姨也来探病,走的时候把原主叫到走廊外。 告诉原主,何母突发疾病离开之前,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问她儿子是不是在医院遗传学科,让她帮忙打个招呼挂个号。 原来得知何母忽然离世时,知道亲子鉴定结果的孙阿姨儿子,越想越觉得心惊,于是就把那个鉴定结果告诉了孙阿姨。 他们也想过报警,可何母的尸体已经被火化。 所以孙阿姨想了又想,借着过来探病的机会,把这个事告诉给了原主。 原主又惊又恐,拉着孙阿姨进病房,跟何父说了这个事,何父当场被气得吐了血。 出院后,何父请人盯着穆清清,他和原主都认为,何春生不可能参与杀母的事件中,更不可能在知道自己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后,还能和穆清清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都选择盯住穆清清一个人。 半个月后,何父得到穆清清和项阳私会的证据,并且买通项阳同事,拿到了对方的头发,又去给三个孩子和项阳做了亲子鉴定,果然他们才有亲子关系。 何父拿着孙阿姨儿子提供的,之前何母做的鉴定结果,以及后面那些证据,开车准备去警察局报案,结果在路上遇见对面司机酒驾出了车祸,车发生爆炸,人当场死亡,证据也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原主在一个月内失去了双亲,又悲又痛的情况下,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一边稳住公司,一边想重新收集证据,并且调查何父的死亡到底是不是意外。 她没有打草惊蛇,对外一直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哀痛模样。 不想何父的后事刚办完没几天,穆清清邀请她回家吃饭,原主知道何母的死有极大可能和穆清清以及她情人项阳有关,但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她亲哥哥的影子。 原主做了很多防备,带了录音笔,进门也没吃喝任何东西,但没想到何春生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蛋糕,说给她吃带的,这天是她的生日。 原主确实忘记这回事,双亲莫名去世,她哪里还有心情去记自己的生日呢? 何春生亲自点了蜡烛,并且笑眯眯地让她闭眼许愿,原主对这个最亲的人没有防备,刚闭上眼就感觉有人走到她身后,原主还没睁开眼,一双大手就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原主的头仰着,看见的是自己亲哥哥因为用力而泛红的脸,她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杀自己的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原来穆清清和项阳盯上了那个广告公司,何父的死也不是意外,是项阳故意在他车上动了手脚,本意是想让他残一下,不能再掌管公司,不想何父倒霉遇见了酒驾的司机,更让项阳逃过法律制裁。 要杀了原主,也是因为何父手里有证据,那原主也极有可能有,一不做二不休。 穆清清和项阳合计后,穆清清告诉何春生,原主已经知道他们杀了何母的事,自己坐牢就算了,怕的是他和三个孩子以后该怎么过。 有她这么个杀人犯母亲,孩子们还有出路吗? 没有。 所以何春生忍痛,让她把原主引到家里来,亲手了结了对方。 事后原主的尸体碎掉,用暗网买回来的食人鱼处理了尸体,对外说原主和男朋友去国外生活了。 何春生辞职后,接手了那个广告公司,卖掉了何母和何父住过的房子,重新买了一套大别墅。 二人可以说是幸福一生,更让人值得一提的是,在有人给何春生推荐项阳到广告公司上班时,穆清清以你爱我就要相信我,并且男人要心胸大度的各种屁话,让何春生答应了下来。 于是穆清清拥有了两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直到老他们三还多次一起出游,项阳一辈子都没结婚,还收了穆清清他们家三个孩子为干女儿和干儿子。 何春生一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觉得自己家庭幸福,孩子们也孝顺。 至于早年母亲和妹妹那点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手里的金钱越来越多,见过的东西越来越黑暗后,何春生已经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了。 原主的诉求:守护爸妈,让何春生三人狗咬狗。 【......都把她碎尸喂鱼了,诉求就这?】 何素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法、法治社会嘛,眼下穆清清和何春生还没结婚,一切都还来得及……反正你不能再随意嘎人了!这个世界的科技远高于上个世界,你再胡来,任务还没完成,就去吃国家饭了……】 在何素兰冰冷的眼神下,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拨弄了一下长发,见飞机场到了,立马开门下车,接过司机叔叔手里的行李箱后,对对方挥了挥手,“麻烦跟我爸说一声,转学的事儿一定要帮我搞定。” 要想长期折磨那三个人,一个暑假怎么够?那肯定是长久在那边住下才好呢。 原主九月开学才大二,有的是时间。 司机叔叔是保姆的大哥,也算是看着原主长大的,闻言笑着点头,“放心,我会提醒何总的。” 得亏上辈子坐过飞机,何素兰现在已经不是去现代县城也会很期待的人了,快登机的时候,何素兰收到何春生发来的红包。 她没有点开,而是在飞机上开了飞行模式后,玩单机游戏玩到手机关机,这才放下手机闭眼休息到下飞机。 何母是眼下的高二、九月开学即高三生的数学老师加班主任,高中生本来已经放假了,现在是暑假补习月,这个暑假他们补习一个月,再放一个月的假。 最后一堂课是何母的,下课时她还拖堂了一会儿,因为补习月晚上是没有晚自习的,学生自己安排时间合理学习。 住校生愿意到教室学习也可以,熄灯时间还是和之前一样。 “……好了,下课吧。” 何母把书本合拢在讲桌上抵住碰了碰,将小蜜蜂收了后,她才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小蜜蜂回到办公室。 “何老师,你的手机响了很多次。” 对桌的一位女老师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对何母道。 何母看见桌上的手机,才摸了摸兜,“哎哟我这记性,忘记拿了,应该是我女儿,她今天回家。” 说话时何母脸上都是笑,完全不像在学生面前那么严肃,但解锁看了后,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样子还像是座机。 “这是谁啊?” 何母暂时没去管这个号码,而是先去拨何素兰的电话,却只听见甜美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何母眉头微皱,正想着呢,那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又打来了。 何母接了,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何素兰委屈巴巴的声音。 “妈!您总算接电话了,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在机场借的座机打给您的,哥哥也没来接我,手机没电我打车都打不了,身上也没带现金。” “哎哟!”这可把何母心疼坏了,“你三点半就到机场,这会儿都快六点了他还没来接你?” “没有,”何素兰长长地抽泣一声。 “这样,你打个出租车到小区门口,我这就回去给你付钱!” 何母立马道。 对面的何素兰似乎愣了一下,充满羞涩的声音传来,“我怎么才想起来还能这样啊?好,我马上出去打车!” 挂了电话后,何母微嗔一声,“这个傻孩子。” 接着又想起何春生阳奉阴违的事,何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何春生打电话。 何春生刚陪着穆清清产检完回家,看见她的电话,也没多想便接了起来,“妈?” “你去接素兰了吗?” 何母深深吸了口气后问。 何春生有些心虚地回道:“接了接了,晚上我烧排骨吃,给她接风!” “呵呵。” 何母直接挂了电话,何春生拿下手机看了看被挂的电话,然后在家里瞅了瞅,没有何素兰的身影,“这丫头去哪里了?” “可能见家里没人,出去和朋友聚餐去了?” 窝在沙发上一边打开电视,一边举西瓜吃的穆清清随口道。 “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何春生随口道。 何母是独生女,姥姥和姥爷去世后,这边就没别的亲戚了,何素兰又是跟着何父在K市长大的,这边哪里有什么朋友。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要不要给个小礼物啊?” 穆清清看了看茶几上,他们在商场买回来的东西,何春生给她买了孕妇专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还有一条小众品牌的项链,以及两件孕妇装。 “给什么给,你是大嫂,她是小姑子,要给也是她给,”何春生没当回事,凑过去亲了一口穆清清,“你安心坐着看电视,吃水果,我去做饭了。” “好。” 穆清清觉得嫁给何春生,自己一定会很幸福,至于项阳。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项阳其实并没有跟她提分手,是带她见了家长后,项父和项母不答应。 因为项父刚好有认识穆父的朋友,得知穆清清是对方的女儿后,立马就知道她亲妈是小三上位,还挺着大肚子去“逼宫”把原配逼得跳了楼的人。 这样的家庭,这种女人生下的女儿,项父和项母自然看不上。 即便穆清清已经有了身孕,他们还是不松口,甚至还质问她是不是和她母亲一样,以为肚子里有了他们项家的骨肉,就能嫁进他们家。 受不了这样被羞辱的穆清清带着球跑路了,还很有骨气的把出差不在家的项阳,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想到着,穆清清甩了甩头,继续啃西瓜看电视了。 “妈!我好想您!” 何素兰一下出租车就给等待在小区门口的何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也想你,”何母笑眯眯地抱了抱她,“受委屈了,待会儿我骂你哥!” “骂狠点!” 何素兰用力点头。 何母结了车钱,也不要何素兰拖行李箱,硬是要自己来,何素兰就挽住她另一只手臂,说起这学期自己过得怎么样,何父又过得怎么样。 一路叽叽喳喳进了小区,小区是老小区,但环境很好,而且这里面住着的大多数都是老师,文化素养也高。 他们家住三楼。 爬楼梯的时候,何素兰不让何母提行李箱了,她一手轻松地将行李箱提着上楼,何母看见后有些惊讶,“哟,你力气大了不少嘛!” “我上大学后参加了不少社团呢,也交到了很多开朗的朋友,我们还出去露营,烧烤。” 难怪活泼了这么多,何母闻言十分高兴,“大学就是个交际圈,不仅要学习,也要学会交朋友,出了社会后,你就会发现,还是在学校交的朋友可靠一点。” “爸也是这么说的,”何素兰点头,到了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窝着的穆清清。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应该是何春生在做晚饭。 穆清清也没想到她们会一起回来,而且未来小姑子长得可真好看啊!身材也好。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些不雅,她赶紧起身迎过去,刚扬起笑还没招呼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子呢,就见对方秀眉微皱,然后往后面退了几步。 “这是我们家啊,但这邋里邋遢的人是谁啊?” 穆清清脸上的笑一僵。 “你哥的女朋友,穆清清。” 何母也没给她们正式介绍,反而一边打开鞋柜拿拖鞋,一边随口道。 她是真对穆清清没有多少好感,以前听同事各种挑剔儿子带回去的女朋友时,她还觉得是亲妈滤镜觉得自己儿子多优秀,再好的姑娘也挑剔。 现在发现,可能眼缘真的很重要。 “哥喜欢这么寡淡的长相啊?眼角往下就算了,嘴角也耷拉着,一脸苦相,看着就晦气。” 何素兰说话毫不留情,从小到大一直被夸是个小美女的穆清清,闻言眼睛一下就红了。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何母虽然不喜穆清清,但听女儿这么说,还是觉得伤人,赶紧轻轻斥了她一句,然后扯着笑安抚穆清清道,“她就是孩子性子,你多担待啊。” “没、没事,你叫素兰吧?我叫穆清清,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哪有这么大的孩子? 穆清清心里非常不高兴,但还是硬逼着自己与何素兰笑着打招呼。 “未婚妻?我和爸怎么不知道哥有未婚妻了?” 何素兰用非常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 “还没跟你爸说呢,”何母心里也烦躁得很。 “妈回来了?素兰你回来后又去哪里玩了?也不打声招呼。” 就在穆清清快绷不住的时候,厨房门打开了,端着菜出来的何春生一边一边出来道。 “呵呵。” 何母看见他就来气。 何素兰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收起,走到穆清清面前俯视她道,“是你不让大哥来接我的?还没嫁进来就开始当家做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机场待了好几个小时!” 原主不仅长得比穆清清漂亮不少,身高也比对方高了近十厘米。 穆清清直接往何春生身后躲,带着哭腔道:“我没有……” “你吼她干什么?她是你大嫂你有没有规矩啊!” 何春生把菜放在餐桌上后,赶紧护着穆清清。 “规矩?” 何素兰冷笑,面带嘲讽地看着从何春生身后偷偷看自己的穆清清,“我是没有这种还没结婚,就住进男方家里来的有规矩!” 穆清清脸一白,何春生更是一怒。 “何素兰你胡说八道什么!给她道歉!” 他上前想要拉扯何素兰的时候,何母也怒了,直接挡在何素兰跟前,先一步抬起手狠狠地打在何春生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得很。 大门还开着呢,隔壁那对年轻夫妻接孩子放学回来,就看见这一幕。 二人张大嘴,这是什么大瓜场面? “我下午出门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何母气得身体都在发颤,“我让你去接素兰,你去了吗!我还给过你机会,给你打了电话问你,你还骗我!何春生,你看着我说话!” 何春生很少挨打,就算是高一为了穆清清把人头打破了,何母也没有打得这么重。 “是我的错,”穆清清也看见对面站着的一家三口了,她觉得又羞又慌,“您别生气,素兰回家是喜事啊,咱们坐下好好说,别动手了。” “我妈教育自己的儿子,你出来说什么屁话呢?” 何素兰呵了一声,“今天何春生敢为了你打我,明天是不是敢为了你打我爸妈了?” 见何母的脸色顿时不好看,穆清清着急地想要解释。 “我……” “我什么我?亲妈教训自己的亲儿子,你一个外人,有多远躲多远去!” 何素兰还推了她一下,何春生也顾不得自己被亲妈打的难受了,再次护在穆清清跟前,想骂她,又见何母还黑着脸,只能咬牙道:“她怀孕了,你别动她!” “什么?!” 何素兰声音大得很,指着穆清清一脸不敢相信道,“你们还没结婚,她就怀孕了?这孩子是你的吗?” “你胡说什么!这当然是我的孩子!” 被戳中真相的何春生也很大声道。 “你这么大声,”结果何素兰脸上的怀疑之色更重了,“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之前从没听你说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怎么忽然带一个回来,还怀孕了?几个月了?” 外面站着的那对年轻夫妻闻言面面相觑,想不到何老师家里有这些事。 他们也搬来一年多了,何老师儿子的女朋友,是前几天才带过来住着的,他们也说过话。 对方说话轻轻柔柔的,长得也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不想居然未婚先孕,还住到这边来了。 一时间二人对穆清清以及何春生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了。 穆清清哪里敢回答何素兰的话,她只能躲在何春生身后哭。 何春生被何素兰的话气得不行,但里面也多是恼怒,被她猜中的恼怒,没人愿意戴绿帽子,他也是太爱穆清清了而已。 “妈!您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也不知道跟着爸都学了些什么!” “你放心,我学的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东西,绝对不会干出未婚先孕这种事,”何素兰挽住何母的右手臂,“也不会和自己没脸没皮的未婚妻,住在妈这,还把妈气成这样!” “何素兰!” “何春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从你工作开始,你没给妈交一分生活费!这么大的人了,还啃家里吃妈饭,你怎么好意思对我大吼大叫的?是你女朋友给你的勇气吗!” 又被点名的穆清清此时也很暴躁,又不敢发火,只能转身往房里走,“我这就走,你们别为了我吵架。” “你走什么?清清你别走,你别理她!” 见穆清清抹着眼泪收拾行李,何春生心都快碎了,他哪里还顾得上何素兰,赶紧追上去安抚对方。 结果何素兰看见他们进的房间后,声音更大了,“你们怎么能睡我的房间啊!你们还在一起睡简直脏了我的床!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啊!那是我的房间,我的!” 说着她哭得比穆清清还要大声。 穆清清闻言脸更僵了,这居然是她的房间? 这下还不走,那就太软骨头了! 何母闻言也有些尴尬,“那天我回来,就看见他们住进去了,我说了他们也不听,乖,不哭了,这事儿妈也没做对。” “肯定是他女朋友指使的,什么人啊,何春生的房间她不住,非要住进我的房间,这两个人不是吧!” 何素兰气得跺脚,余光瞥见外面的一家三口后,立马转头看了过去。 那年轻女人尴尬一笑,赶紧让自己老公开门,一家三口进家门后,还把耳朵贴在门后听着。 但只听见对面的关门声。 “天哪,他带着女朋友住自己亲妹妹的房间,你说是不是真心理变态啊?” “那还真说不准,而且还啃老,看着文质彬彬的,还有正经工作,没想到是这种人。” 夫妻二人纷纷摇头,看来老师家庭也容易出败类啊。 此时何春生已经把房门关了,还来了一手反锁。 “妈,”何素兰拉着何母在沙发前坐下后,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刚才是故意闹腾的。” 冷静下来后,何母也觉得女儿对穆清清的敌意有些大,“到底怎么回事?” 何素兰一脸气愤。 “其实我几天前就听人说大哥有女朋友了,是我们学校读研的学长,校庆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后面才知道他和我哥是同学。” “他说大哥的女朋友也是他高中同学,更重要的是,”何素兰的俏脸微沉,“这穆清清的亲妈是小三上位!而且在怀着穆清清的时候,就上门把原配逼得跳了楼!这事儿当时还上了新闻的。” 何素兰把当年的新闻找出来给何母看,“您看,就是这个。” 何母最厌恶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以及守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了。 她看完后眉眼间也尽是厌恶之色。 “这种人家……” “我后面还偷偷请那种私家侦探查了穆清清,她前段时间还和一个学长同着居呢!那个人叫项阳,两个人谈了两年多了,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大哥的。” 有个屁的私家侦探,全是何素兰编的,但何母却丝毫不怀疑她骗自己。 何父现在的公司挺大的,原主的零花钱也不少,找人查某个人,那简直太简单了。 毕竟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何母的脸色铁青,“这不是仙人跳吗?!” “得了吧,”何素兰瘪嘴,“我看大哥十有八九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听那学长说,大哥在高中的时候可喜欢追着穆清清屁股后面跑了,好多人都知道他喜欢穆清清,我看穆清清也是知道的,只是把他当备胎,这不,有了孩子又没人接盘,我大哥喜当爹不知道多高兴呢!” 何母也想到方才女儿说那孩子不一定是儿子的时候,对方忽然提高的声音。 她更气了,“有病吧他!” “妈,咱们得统一战线,”何素兰抱紧她的胳膊,“眼下大哥被她迷得可以说六亲不认,这种人要是嫁到咱们家,那不知道给咱们家戴多少顶绿帽子呢,可不能让她嫁进来!” “你说的对!你哥也不是好东西,明知道自己当绿王八还赶着上前,我怎么教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何母哎呀一声,把茶几拍的作响。 也不管房间里面的人听不听得见了。 “妈,我来折腾他们,您就当看不见,”何素兰对她眨了眨眼,“当我们傻子一样,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傻子!” “把他们两个都赶出去!”何母骂道。 “那他们出去不知道胡说八道什么来气咱们,您听我的,我让他们知难而退。” 何素兰可不想他们早早地就搬出去了,那多没意思。 屋子里的二人此时一个哭,一个哄。 “你没听见你妹妹怎么说我的啊?我还有脸在这待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穆清清的眼泪像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咱们不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何春生抱住她哄着,“而且她也待不了多久,她还要上学呢,又不常住这边,你别理她就是了。” “怎么能不理?你妈把那些话全都听进去了,”穆清清擦着眼泪,“我还没进门呢,就被她们看得这么低,以后的还有好日子过?你是男人,不知道婆媳关系有多难处。” “我会站在你这边,你放心吧,”何春生亲了她几口,“咱们明天就去把证领了,我看她们还能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穆清清哭声一顿,转头看过来,“那彩礼呢?三金呢?你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能被你骗回家,你得明媒正娶!” “这些当然不会少了你!我爸开了个广告公司你知道吧?他很有钱的,虽然和我妈离婚了,但他们都没再找,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妈。” “我结婚他一定会给一笔钱,说不定还会送我们一套房子,到时候咱们就搬出去住,谁也不要想欺负你!” 穆清清当然知道这些,不然她也不会选对方跟着他回家住着,“那你说的,明天咱们就去领证。” “我说的,”何春生把胸口拍得啪啪响,“走,我们也出去,有什么事我们当着面说,你也别怕,我护着你呢。” “嗯,老公我饿了。” 穆清清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这是她第一次叫老公,把何春生的骨头都叫酥了。 “欸!老公这就带你出去,给你做饭吃,”何春生又亲了她好几下,这才为她整理了一番,带着她打开房门出去了。 此时何素兰母女正坐在沙发上看法制节目,里面说的是骗婚男的事。 “妈,素兰,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可能有些误会,咱们说开就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嘛。” 何春生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也不想低头,但是没办法,这些年他一点存款都没有,真要是跑出去租房子住,就是押一付三,他都拿不出来。 “阿姨,素兰,刚才我也有些激动,对不起。” 穆清清的双手放在身前扭在一起,也垂着头细声细语道。 “那你们今天晚上就搬回你们原来的房间去。” 何素兰抬起眼皮道。 “你回来就住几天,那房间大一点,我和你嫂子又快有孩子了,你就和换一换嘛。” 何春生忍着不耐道。 “那没得谈,”何素兰翻了个白眼,“就算我只住一天,那也是我从小到大住的房间,你们凭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就住进去了?” “好,我们搬,你别生气,这个事确实是我们没提前跟你商量,”见何春生脸都被气绿了,穆清清赶忙开口打圆场,主要是她看何母一句话都没说,怕是认同未来小姑子的话。 她还把装有项链的那个袋子递给何素兰,“这是我一点心意,素兰,你看看喜不喜欢。” 何素兰却盯着她问道:“你没上班吧?拿着我哥的钱给我买见面礼,你没事儿吧?”:,,. 28.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穆清清伸出去的手一僵。 还是何春生把袋子接过去放在何素兰面前,“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你我的话?你嫂子有身孕了,那不得在家好好养着?等你以后结婚了,你就知道怀孩子有多不容易。” “妈,您当年也不容易,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吃,”何春生笑着起身去厨房了,还把穆清清叫上了,“清清,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好。” 穆清清在这也尴尬,还不如去厨房待着呢。 她当然不用干活,坐在小塑料凳上吃着何春生给她洗的苹果,看着何春生在那忙。 忽然,厨房门被打开了。 何母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慌忙站起身的穆清清,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带着讽意笑了笑,然后又把厨房门关上出去了。 “没事儿,”何春生安抚着她,他并没有看见何母刚才的笑,“别怕,我妈当老师的嘛,有时候虎着脸瞧着吓人,其实就是纸老虎,她挺好相处的。” “那是你,”穆清清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是她亲儿子,我又不是。” “你嫁给我,你不就是了?” 穆清清咬了咬唇,“老公,明天我们早点去领证吧。” “好,一大早咱们就去!” 能娶到自己夜思日想的人,何春生当然是愿意的。 等饭菜端上桌后,何素兰用筷子指着那几盘菜问穆清清,“哪一道菜是你做的?我哥做的菜,我可知道味道,你别想骗我。” “吃吧,没有一道是她做的,”何母一边给何素兰夹红烧排骨,一边满脸冷淡道。 穆清清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我烧菜,清清帮我洗的菜,分工不同,但是她也是出了力的,”何春生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何素兰,“她是你嫂子,我希望你能多尊敬她一点。” “她对我好,我当然会尊敬她,”何素兰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项链盒子,“那是个杂牌子,我不喜欢,你知道我最便宜的项链也是梨牌的,下次别送错了。” 梨牌的项链? 穆清清拿筷子的手一紧,最便宜的也要五六万啊!看来跟着父亲生活的何素兰,手里确实很宽裕。 “我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买?” 他今天买的那些,就已经花掉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所以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何素兰满脸严肃地放下筷子,“你一个月工资差不多八千五,可你从没给过妈家用,也不用交房租,爸还给你置办了一辆车,就算是每个月交点油钱,再和朋友聚一聚,那你怎么也应该剩了点吧?怎么会五六万都拿不出来?” “对啊,”何母非常配合何素兰,跟着询问道,“你的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我……” 他全用在穆清清身上了,可这能说吗?不能! “大哥,你不会是去赌博了吧?” 何素兰秀眉紧皱地看着他问道。 “我没有!我烟都不吸,更别说赌博了!我就是,”何春生一急,借口都不知道找什么才好。 “投股市和买基金了,都在里面呢,”一旁的穆清清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赶紧出声为他解围。 “对对对,都买股票和基金了,涨势还算不错,你们不用担心,”何春生顺着穆清清的话道。 “那你下个月开始,就不要往里面投那么多钱了,既然在家里住,那就每个月给我两千块钱的房租,外加三千块钱的生活费,一共五千。” 何母喝了口煎蛋汤后,缓缓说道。 这对何春生还有穆清清来说简直是大炸雷! “妈妈妈,我可是你亲儿子!生活费我交点行,可房租也得交,是不是……” 要是今天吃饭前家里没吵架,他也没挨那一记耳光,就是生活费他也不想交啊,但现在何春生只想能少交一点就少交一点。 本来手里就没有钱,要是再不多留点,怎么让清清生活得更好? “大哥,妈已经对你们很宽松了,”何素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果汁,先给何母倒了一纸杯,再给自己倒,“你知道我们小区,像咱们家这装修的房租是多少钱一个月吗?” 何春生是真烦她时不时就要接两句话,而且还是带拱火的,“你住K市那边,咱们这边的情况你能清楚?” “当然,现在网络很发达,我就是想知道国外某地的租金多少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何素兰一脸你是乡巴佬的神情,把何春生噎得够呛。 倒是何母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多少钱一个月?” “就咱们这装修,还是套三的,最低也是四千块钱一个月。” “可我们只住一间啊!” 何春生啪地放下筷子,忍着怒气和委屈道。 “厕所你们要用吧?客厅你们要用吧?厨房你们也要用吧?还有小阳台那边,你们也要去晒晒太阳,晾晾衣服吧?说是住一间屋子,但其他的你们也享受了啊。” 何素兰说得头头是道,“还有妈周末只要得空,都会打扫卫生,清洗衣服床单被套等,这些你们享受了吧?让你们给两千块钱,你们就偷着乐吧!” 说完又对何母灿烂一笑,“妈,我就算是回来住一天,我也给你转房租,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您辛苦。” 说完就拿起手机,当着穆清清二人的面,便给何母转了两千块钱房租,然后带着挑衅看向对面不说话的二人。 “现在是月初,不会连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吧?” “拿得出,我转给阿姨,”穆清清扯出笑道,在她被何春生接回家后,对方就把自己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转给她了。 何春生所在的那个公司发工资从不拖,而且每个月一号就发了。 下午他们购物,产检,一共差不多花了四千块钱,加上穆清清自己的钱,目前还有一万八在里面。 穆清清也是个月光族,而且以前每个月何春生即便给她转了钱,她还是月光族。 眼下没有工作,那更只有靠何春生养着了。 穆清清也当场给何母转了两千块钱,这下账户里只有一万六了。 可把二人心疼坏了。 “还有生活费呢,”何母立马收了钱,然后看着她道。 “对对对,”穆清清尬笑两声,又给何母转了三千过去,得了,这下卡里只有一万一了。 何母嘴角带笑,手指轻点收了转账。 “行了,记得下个月也是今天交就行,吃饭吧。” “等等,”何春生磨了磨牙看向何素兰,“你的生活费呢?” “是得转,”何素兰点头,给何母转了一千五,“我一张嘴转一千五,你们两张嘴三千,合情合理。” “对,吃饭吧。” 何母顺着她的话点头。 但却没有收她的钱。 何春生和穆清清也不能拉着何母,让她把何素兰转的钱收了,只能脸色难看地垂头吃饭。 吃过饭后,穆清清为讨何母高兴,自觉去洗碗了,何春生刚要起身去帮忙,就被何素兰叫住了,“去把屋子里你们的东西搬走,一张纸都不能留,不然我还得闹!” “你……” “何春生,”何母看过来,“你阳奉阴违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刚才你们答应素兰要搬房间的事,你现在又忘了?” “……没有,我搬,我现在搬可以了吧?” 何春生忍着怒气去搬东西了。 他的房间其实和何素兰的差不多大,但何素兰的房间里有个能晒太阳的小阳台。 何素兰拿出手机一阵选,穆清清收拾好厨房出来后,看见搬东西的何春生什么也没说,只是过去帮忙。 何春生让她坐在一旁也不愿意,就要帮忙,“咱们快点搬好,早点睡,别忘了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呢。” 想到明天二人要去领证,何春生也扬起笑,他凑到穆清清跟前低声道:“没事儿,明天我给爸打电话,让他给我转点钱,他出手大方得很,咱们很快又有钱了。” “我才不在乎多少钱呢,”穆清清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只想尽快和你成为合法夫妻,这样别人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怕了。” “不怕不怕,明天咱们就去领证!” 二人美滋滋地搬着东西,穆清清还争表现,东西搬完后,还拖了地。 “素兰,我们搬完了,地我也拖干净了,你今天坐飞机也挺累的,收拾收拾也早点睡吧。” “我的作息不用你安排。” 何素兰看了眼订单送货距离,头也不抬道。 穆清清尴尬地站在那,见何母盯着电视剧看也不搭话,便只能咬了咬唇进屋了。 见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正在铺床的何春生又对她好一阵安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何春生他们房间已经收拾好,准备去洗澡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何素兰打着哈欠去打开。 何春生来到客厅往外一看,是送家具的,何素兰买了新的床,以及衣柜和书桌。 “先把这个房间其他家具抬走,再把这些放进去。” “好的,您放心,我们是全套服务,保准您住得舒心,另外我们的床、衣柜以及书桌,甲醛这方面也是有保障的,您尽管放心使用。” 何素兰笑着点头,还让何春生闪开一点,不要挡到安装师傅们。 “妈,您就这么惯着她?一屋子的东西,说换就换,还是大牌!您不是一直教育我说,要以勤俭节约为荣的吗?” 何春生是真委屈了。 “你爸给的钱,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再说了,”何母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你也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啊,让你接你妹妹,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能办好,还能勤俭节约吗?” 何素兰一点也没给何春生留面子,在一旁乐得嘎嘎笑。 “那我也管爸要钱!” 何春生大声道。 “我还在念书,爸妈给我钱用,我觉得合理,你都毕业两年,开始工作了,怎么好意思向他们伸手要钱的?” 何素兰一脸嫌弃。 “我再大,我在他们面前也是他们的孩子!” “那你去要呗,我看你能不能要到!” 何素兰也很大声。 “我会要的,”何春生想着明天领了结婚证再要,爸一定会给他多一点钱的,“到时候我也换一张新床!” “你换床跟我这个妹妹说?你没事儿吧?” 何素兰咦了一声,“可别真是个变态!” 何春生气极,还想跟她吵吵两句的时候,穆清清喊道:“春生,进来睡觉了,我都困了。” 想到明天还有正事,何春生立马应了,“我洗了澡就进来。”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何母见此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他这样,还真会迷得六亲不认。” “没事儿,丢了这个儿子,你还有我这个又漂亮又孝顺的宝贝姑娘,咱们不怕。” 何素兰窝在她怀里撒娇道。 何母赶紧抱住她,“是是是,你说得真对!待会儿我就跟你爸打电话说说这边的事,让他一分钱也别给他!” “我已经说了,“何素兰晃了晃手机,“还让他请人再查一遍,万一我差错了呢?爸他这会儿估计正在忙呢,忙完了肯定会给您打电话的。” 话音刚落,何父就给何母打电话来了,何母觉得家里说话不方便,便拿着手机去了楼下。 等她上楼时,安装师傅们已经抬着那些二手家具走了。 何母瞧着心情轻松了些,她帮着何素兰铺好床,又给她把蚊香液插上,这才回房休息。 何素兰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敷完一张面膜,这才躺下休息。 睡前她抬起头看了眼空调,这东西忘记换了,明天起来就换新的!对了,还有窗帘也得换…… 何母第二天早上有课,所以天微微亮便出门了。 她一般都去学校食堂吃早饭,然后守着学生早读。 何春生定了七点半的闹钟,闹钟一响他就翻身而起,穆清清打了个哈欠,也跟着洗漱,收拾好后,何春生偷摸去了何母房间,打开柜子拿走了户口本。 “我知道我们见户口本在哪里,就是我妈……她肯定在家。” 出门时,穆清清有些担心。 “不怕,咱们是去结婚又不是去偷鸡摸狗。” 何春生笑道。 “不行,”穆清清却另有考虑,“我回去偷偷拿,你在楼下等我。” “也行,我都听你的。” 他们走后一小时,何素兰才悠悠醒来。 洗漱好后,何素兰让人上门换了窗帘和空调,然后便出门了。 她去吃了附近有名的酸辣粉,然后走到一处巷子口,转身进去没多久便抱着一只小黑猫出来了。 【怎么不变狗了?】 何素兰问。 系统有模有样道:【尝试多样物种,也是一种乐趣。】 何素兰笑了笑,撸了几下它的小猫头,带着它去宠物店买猫砂盆等。 系统起初是拒绝吃猫粮的,但店主极力推荐,还倒了一小碗放在它面前。 小黑猫蹲在小碗前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埋头尝了一口,然后就停不下来,直接把那小半碗猫狗炫干净了。 “可以送货上门吗?” “当然可以。” 于是何素兰又买了不少猫粮,店主笑看着蹲在何素兰脚边舔着前爪的小黑猫,“真乖,叫什么名字?” 何素兰眨了眨眼,“小黑。” 店主一愣,怎么听着像狗名? 小黑倒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它很喜欢上个世界的形态和颜色,不然也不会化成小猫后,还是黑色了。 k市。 何父正冷着脸看秘书拿过来的东西,这是私家侦探查出来的,里面全是关于穆清清一家以及何春生的有关事项。 “何总,”才出去不久的秘书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这是那边传过来的,这人叫项阳。” “放下吧,另外给我订最快的机票。” “好的何总。” 等秘书出去后,何父把手里的资料狠狠拍在桌上!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成那样一个人,赶着去当王八的狗比一个! 正气着呢,何春生的电话就过来了。 何父深深吸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浓茶,这才接了电话,“说。” 何春生刚和穆清清领完证出来,他一手牵着穆清清,一手给何父打电话,“爸,我结婚了!” “哦?哪家的姑娘。” 何父到底是做生意的,还是个老总,即便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扭曲了,声音还算平静。 “她叫穆清清,就我们这边的,是个非常善良可爱的姑娘!爸,您什么时候得空?到时候和穆叔叔他们见个面,也商量一下我和清清办婚礼的事。” 一旁的穆清清小脸微红,她抱住何春生的手臂,小鸟依人地贴了上去。 何春生乐得不行,龇着大牙满脸笑。 “我今天就回来。” 何父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把自己气狠了,会直接在电话里将人狠骂一顿! “爸高兴得很,他说今天就回来!” 何春生一点都不觉得被忽然挂了电话是因为对方心情不愉,还美滋滋地笑道。 “那我们去买点菜,叔叔喜欢吃什么?我们多买点。” 穆清清轻声道。 “什么叔叔?你都是我们家户口本上的人了,”何春生把手机揣兜里后,笑着滑了一下穆清清的鼻子,“得叫爸。” “哎呀你别说了,我都紧张死了!” 穆清清满脸通红地跺脚,整个人却依偎在何春生的怀里,这让何春生神情荡漾,抱住对方就是狠狠一个亲。 这边何父正气急败坏的跟何母通电话,何母得知他们已经领证后,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摔了。 “……真被迷住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不狠狠收拾他,我就不姓何!” 何母想起昨晚何素兰说的话,又跟他道,“素兰说要建一个群,就我们三个,待会儿我来建,把你们拉进去,咱们三可得站在同一战线!” “那肯定的!” 何素兰刚到家,就收到何母的群邀请,群名实在有趣:与鬼迷日眼之人战斗不休。 她一下就乐了,进群就先发了一个庆祝红包,【祝我们早日赢得胜利!】 三人在群里叽叽喳喳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到何母有课时,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讨论。 笑看人生:【那就按素兰说的做,大拇指点赞jpg】 平安是福:【我也会跟我那几个比较厉害的同事取取经,怎么做一个恶婆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小黑不是狗:【我也会做好一个极品小姑子的!小黑猫乖巧jpg】 当何春生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时,何素兰正坐在沙发上激情开黑。 “怎么才回来了?我都饿了。” 何素兰抬头看了他们一下后,翻了个白眼道。 “我们今天去领证了,”穆清清一脸幸福地拿出包里的两红本本,“爸说他今天要回来,我们又去买了菜所以回来就晚了点。” 何素兰没什么反应,穆清清咬了咬唇,“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再也不是不要脸强住进来的外人了。 “快叫嫂子。” 把菜提进厨房,一脸春风得意的何春生走出来道。 “开口费十八万。” 何素兰麻利地推掉对面水晶,然后笑眯眯地抬起头对二人道。 “开口费?你又不是长辈!再说开口费是长辈给晚辈的,又不是同辈给同辈,而且还十八万,你想钱想疯了吧!” 何春生瞪大眼。 “是啊,我就喜欢钱,”何素兰摊手,“谁会不喜欢钱呢?你们要是不喜欢,那就把工资全给妈呗。” 说完就拿起手机要进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你别太过分!” 何春生见穆清清双眼红彤彤的,立马要对何素兰发难。 “算了,”穆清清一把拉住他,“别吵架,我没事的。” “你看,人家都不计较,你倒是像被养的狗出来狂吠,”何素兰啧了一声,“好好学学人家的大度,还有,妈要回来吃午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领证第一天就把妈饿着,那就更不是东西了。” 说完,何素兰便进房间了。 小黑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跟上去,把穆清清二人吓一跳。 “这是什么?!” “好像是只猫,别管了,咱们快去做饭吧,”穆清清带着哭腔道。 接着就是何春生心疼不已的声音。 何素兰关上门,开着空调继续打游戏,小黑的猫窝就在房间小阳台上,它已经瘫成一张小猫饼了。 何母回来时,何春生他们正在做饭,她换好鞋还没走到客厅,就看见餐桌上摆着的两个红本本。 她深深吸了口气,就当没看见,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了,那被穆清清故意放在餐桌上的两红本本,此时换了位置,不在正中央,而是在挨着何母常坐的那个位置。 “妈,我和清清领证了!爸今天也要回来,”何春生笑眯眯地给何母夹菜,“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分什么里外。” “哦。” 何母很冷淡,把那两红本推到另一边,什么也没说。 这让穆清清二人有些尴尬。 “妈您多吃点,今天天这么热,您还要上课,我想想就觉得心疼,”何素兰像是看不见他们的尴尬似的,在一旁软乎乎地说道。 “也就你心疼我,不像有些人,”何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对面的穆清清和何春生,“结婚这么大的事,连长辈都不告知,也不知道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待久了,连基本教养都没了!” 穆清清的脸瞬间一白,何春生也愣住了。 他从没听何母说过这么难听且不讲情面的话。 “这叫先斩后奏,”何素兰在一旁接话,“应该是怕父母不答应,所以逼着来呗。” “呵呵。” 何母从学生那里得知呵呵如今在年轻人眼里是充满嘲讽的词语后,立马学以致用。 “我、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穆清清其实一口都没吃,但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忍着愤怒与委屈,忽然起身低声说了一句话,便脚步踉跄地进了房间。 “妈!” 何春生也站了起来,“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很没有礼貌啊!” “你把未婚先孕的她带回来时,讲礼貌吗?” 何母质问道,而且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他的! “我……” “你偷拿户口本去结婚时,讲礼貌了吗? 何母放下筷子冷笑。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我觉得今天日子不错,想领证就领了呗!再说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我当然要尽快给她一个名分。” 何春生试图跟她讲道理。 结果只看见何母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然后再次“呵呵”一声。 何春生:...... 何素兰耸肩,“无话可说了吧?就连我这个大学没毕业的人,都知道什么叫礼节,你们都步入社会了,怎么还会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啊?” “你闭嘴吧你!少说话,吃你的饭!” “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何母怒斥道。 何春生又气又担心穆清清,索性一边给她夹菜到碗里,一边道:“反正我们已经领证了,您和爸准备好去穆家商量结婚的事吧。” 说完,他就端着饭菜进屋哄穆清清吃饭。 结果穆清清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何春生吓一跳,赶紧把碗筷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抱住对方。 “你也听见你妈她们怎么说我的了,”穆清清小脸白白的,“在你们还没商量好结婚那些事之前,我想我还是回家住比较好。” “那我跟你一起回家住。” 何春生可不想和对方分开,他们才扯了证,怎么可以分开? “老公,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穆清清靠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地说着后面的事,“既然要明媒正娶,那就按照礼节一步一步来,咱们已经扯了证,我就是你老婆,这点跑不掉的,再说那些礼节全成了,她们再说不中听的话,我也能安安心心地和你过日子。” “好,我听你的,”何春生紧紧地抱住对方,“下午爸回来,我就跟他说去你们家商议彩礼那些事。” “嗯,等妈去上课后,你先把我送回去,”穆清清抓起他的手亲了亲,“我会在家等你的。” “好。” 外面餐桌,何素兰正对何母竖起大拇指,并且在那个群里把刚才何母的表现发了出去,得到何父的大力点赞。 小黑从房里出来蹭了蹭何母的腿,何母笑眯眯地把它抱起来,“这就是你今天捡到的小黑啊?” “对,可爱吧,”何素兰点头。 “可爱,”何母快速掰开小黑的腿看了一眼,“是小公猫啊,找个时间去把绝育做了,越早做对它越好。” 小黑:......它其实没有性别之分,但没想到选了个公猫形态会被提去嘎蛋蛋啊! 何素兰无视小黑求助的眼神,干巴巴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何母出门后,何素兰没管桌上的东西,洗漱了一番,便抱着小黑回房睡午觉了。 何春生拖着行李箱打开房间门,穆清清跟在他后面。 见碗筷也没人收拾,何春生冲何素兰的房间喊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懒!” “我在爸那从不干这些活儿,都是阿姨做的,你别想让我干!不然我就跟爸告状!” 何素兰嚣张的声音传来。 穆清清连忙扯了扯何春生,“算了,我们把这收拾了吧,万一爸回来看见不好。” “行,我来收拾,你坐着等我。” 等把碗筷刷了,厨房收拾完后,何春生才送穆清清回穆家。 穆母虽然小三上位不怎么光彩,但她和穆父的感情一直不错。 见穆清清被何春生送回来时,她眉头微皱,“你怎么回来了?项阳呢?” 项阳家境不错,所以当初穆清清和对方交往时,穆母是十分赞同的,时不时还让她带着对方回来吃饭。 一直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女婿。 对于何春生她也不陌生,穆清清告诉过穆母,有个男孩从小到大都喜欢她,还给她看过照片,但当时穆清清只知道何春生是单亲家庭,有个当老师的妈妈。 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开广告公司的爸爸。 所以还不知道何春生具体家庭情况的穆母,对何春生很看不上。 “我和他分手了,”穆清清在何春生面前很护着他,“我和春生今天已经领了证,我们是合法夫妻。” 何春生闻言充满了幸福感。 “什么?!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穆母没想到穆清清不选择家境不错的项阳,居然选择一个单亲家庭,普通老师的儿子! “你先走,我跟我妈好好说说话,”穆清清怕她说出难听的话,赶紧让何春生离开。 “妈,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何春生放下行李箱和买过来的东西,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穆清清后,这才离开。 大门一关,穆母就使劲儿戳穆清清的脑袋,“穆清清啊穆清清,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穆清清把身上的包放下,来到沙发前坐下后,熟练地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烟和打水机。 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后,穆清清才跷着二郎腿透着烟雾对穆母道:“我怀孕了,是项阳的。” “那你们怎么还分手了?” 穆母闻言眉头紧皱,缓缓坐下。 “他父母不满意我,知道我怀孕了也不让我和项阳结婚,”穆清清呸了一声,清丽的脸此时十分扭曲,哪里还有何春生眼前那小白花的模样。 “您也知道我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打了两次了,这个我再打,怕对我身体不好。” “那你就找个穷小子?” “他家不穷,我也是大三那年才知道,他亲爸在K市开了家广告公司,你知道广告公司多赚钱吗?他妹妹买东西几万都是最便宜的!” 穆母一下就热情了,“真的?哎哟,那这小子是不错的,但你这肚子……” “他从小到大一直很喜欢我,”穆清清对这点很满意,“知道不是他的,可他还是跟我一起领证了,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春生这人好,”穆母对何春生越发满意了,“孩子的事可不能让他家人知道。” “放心吧,他可维护我了,就是,”穆清清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他妈妈和妹妹不喜欢我,总给我难堪……” 然后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讲给穆母听。 结果穆母手一挥,“这算什么?当初我怀着你嫁进穆家的时候,你爷爷奶奶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你爸一直护着我,你看我现在的日子多好?” 穆清清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只需要把春生的心抓住了,那一切都不是事儿!” “我知道了。” 何父刚下飞机就接到何春生的电话,“爸,你是不是刚下飞机?我就在f出口。” “你怎么知道的?” 何父眉头紧皱。 “之前打您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估摸着你就在飞机上呢,”何春生觉得自己非常聪明。 何父坐何春生车回家的路上,何春生都把穆清清夸出花来了。 要不是看过那些东西,何父还会信几分,现在却充满了不耐烦。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扯了证就扯呗,我和你妈都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干扰你们的。” 何春生觉得他这话怪怪的,“那什么,我们虽然扯了证,但该给的还得给啊,比如彩礼,比如新房问题,这得两家长辈坐在一起谈。” “你们都扯证了,”何父皮笑肉不笑道,“还整那些虚的干什么,现在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又跟你领了证,那就是你的人了,给什么彩礼,买什么新房?” 这话把何春生吓住了,他猛地停下车,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何父,“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说的不对吗?能省就省,我还得夸你呢,”何父暗暗磨牙,脸上挤出笑夸奖他,“一分钱没花就自己娶到媳妇儿有了孩子了,真厉害啊!” 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狗比儿子! “这、这话不能这么说啊!她是爱我才不在乎那些,那我不能不给啊!” 何春生又气又慌。 “那你自己给呗,”何父看交警往这边来了,直接起身下了车,“我打车回去。” “你好,这里不能停车你不知道吗?” 交警一边写罚单一边皱眉道。 “爸您去哪里啊?爸!” 见何父头也不回地从岔路那边过去,招了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何春生险些气得吐血。 特别是他刚把交警那弄走,又接到领导的电话,“何春生,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昨天请假就算了,今天你人呢!不知道你们小组今天要展示季度报告啊!” “我今天领证去了,出门时我向跟组长请过假的。” 何春生觉得自己冤枉。 “你说请就请,他批准了吗!快点给我滚回公司,不想干你就辞职!” 说完对面就把电话挂了,何春生只得赶去公司。 可因为何母和何父二人今天的态度,何春生一路上心烦意乱的,结果就出了车祸, 把一骑电瓶车的老大爷给撞伤了,得亏附近没什么人看见。 等他把老大爷送到医院检查完,老大爷的家人也来了,得知事情原委后,老大爷家人问他私了还是公了。 何春生当然选择私了。 然后对方开口要两万块钱。 “你们抢钱呢?!” “我爸各种基础病,还有心脏病!万一后面出现别的问题呢?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就去交警队。” “……我没这么多钱。” “那不是我管的事,你自己凑去,不凑够你就别想走!” 何春生没办法,可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所有钱都在穆清清那,而且还只有一万块了,为了给何父做好吃的,他们今天买了一千块的海鲜! 他想了想后,给何素兰打了电话。 此时何素兰正和何父去学校找何母呢,看见他的电话自己无视。 “他打的?” 何父问。 “嗯,可能让我劝你们吧。” “不理他!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们。” “吃妈爱吃的干锅□□。” “行。” 父女二人有说有笑,根本不理会何春生。 何春生一直打也没人接,就给何父打电话,但何父接起来却说自己在和人谈生意,让他有事回家再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何母最近本来就对他不满,何春生思来想去,只能忍着羞耻给穆清清打电话说明情况。 穆母在一旁听得嘴角猛抽,等穆清清挂了电话,让她给一万凑过去的时候,穆母面色纠结道:“你确定他爸很有钱?” 两万都拿不出来的富二代,骗人的吧?:,,. 29.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穆清清对这点小钱倒是没在意,毕竟何春生不管是上班前,还是上班后,他三分之二的钱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眼下这两万块钱,她并不是很在意。 而且也能理解对方为什么没有找家里人要钱。 “本来他妈和妹妹这两天对我们就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而且我们刚给了他妈一笔房租和家用,现在要钱不得骂死我们?” 想到那五千块钱,穆清清有些心疼了,这钱不用在自己身上,就算是五块钱,她都难受。 “房租和家用?什么意思,他妈还管你们要这些钱啊?” 穆母觉得自己幻听了,还掏了掏耳朵,一脸疑惑地侧头靠过去,想听得更清楚。 “还不是他妹妹在那拱火,不说这个了,”穆清清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妈,您给我转一万块,今天晚上他爸妈肯定会来家里提办婚礼的事,到时候咱们多要点彩礼不就行了?” “你啊,”穆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也是很心疼的,最后还是转了一万块钱给她。 穆清清亲了她一口后,立马转给何春生。 何春生把钱给老大爷家人后,便急匆匆赶往公司。 刚到公司就被一阵狂批,最后还被扔了不少工作在身上。 等他赶完工作,不说回家吃晚饭了,就是叫外卖怎么也要忙到晚上九点多去。 那怎么还来得及去穆家拜访呢? 何春生只能跟穆清清打电话,“我现在在公司有点事,晚上加班到九点,到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想还是明天过来拜访爸妈,你觉得怎么样?” 刚在穆母面前夸下海口的穆清清有些下不了台,顿时不高兴道:“可明明说好了今晚上过来的。” “这不是突发情况吗?老婆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上次你看中的那个包,等爸给了钱,我就给你买!” 何春生也满心愧疚,立马想起穆清清喜欢的东西,连忙说道。 “你就知道拿那些东西来哄我,”穆清清心中满意,嘴上也撒娇道,“你知道我一直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 “我知道,你最爱的只有我……” 二人说了几句肉麻的情话,等他们挂了电话后,穆母从厨房探出脑袋,“什么时候来?” “不来了,他今天得加班到很晚,明天再过来。” “什么?” 穆母气得跺脚,“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家啊!说好的今晚上来,又不来了!” “反正明天会来的,”穆清清一点都不担心,她有身孕,这天又热,难免困乏得厉害,于是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回房睡午觉了啊。” “鸽子汤都快炖好了,你喝了再去睡呗?” “不喝了,我困得很。” 穆清清又打了个哈欠,反手把房间门门关了,穆母拿着勺子追过去,差点被门打到鼻子。 “鸽子汤凉了可有腥味儿,你真不喝?” “不喝!” “那我喝了,”穆母可不想白忙活异常。 穆父开了一家大理石公司,不大不小,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比不上项家和何父。 为让穆父觉得她顾家,家里一切活儿都是她张罗,当然钱也归她管着。 等何母下班后,何素兰三人就去订好的地方吃饭,何母和何父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他们之间门并没有大问题,更何况何父还一心惦记着对方,所以一路上都很殷勤。 “妈,这是微冻过的酸奶,待会儿吃腻了,您就喝这个。” 何素兰把一瓶酸奶放在她面前,顺带把盖拧开了,还贴心地将吸管插了进去。 接着又给何父叫了一扎冻啤酒喝。 这离家并不远,他们吃过饭走回家,就当散步。 何母看着面前的何素兰里外都安排得很好,他们只需要坐下等吃的就行。 又想起何春生那个糟心的玩意儿,一时间门心情很是复杂。 “又在想那臭小子的事儿?” 何父喝了口冰啤,见她眉间门带愁,便轻声道,“他都这么大的人了,选择什么路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你不用烦心。” 虽然话这么说,但他还是想把何春生揍一顿的。 “你说,是不是我的教育有问题?同样都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春生变成这副模样?” 何母开始自我怀疑了。 “你又多想了,”何父的手指轻点了几下桌面,“那我比你忙吧?素兰这孩子,大多数都是被住家阿姨照看的,有时候家长会我都不一定能赶去,她还不是生长得很好?” “这人啊,说不清,你与其自我怀疑,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收拾那不争气的东西呢!” 何母拿起酸奶喝了一口,微凉的酸奶口感清爽,酸酸甜甜的,让她的心情好转了些,“有道理。” 干锅鸡端上来后,何素兰赶忙招呼二人吃饭,“我在k市除了想念妈妈做的饭菜,就是想吃这干锅鸡,今天我可得多吃点!” “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何母闻言满脸是笑。 “她吃什么我吃什么。” 何父赶忙接话。 何母微嗔道:“你工作那么忙,能在这边待几天就不错了。” “几天也能吃好些了。” 何父哈哈大笑,只觉得此时左边坐着乖巧的姑娘,右边坐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何素兰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斗嘴,其实他们之间门还有感情,不然也不会离婚这么多年,各自都没有再找。 期间门也有人给他们各自介绍对象,但二人都婉拒了。 吃过饭后,何素兰摸了摸撑得不行的肚子,建议他们去对面茶楼喝一杯,顺带讨论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于是三人就去茶楼坐到十点多,这才收拾好心情往家里走。 何父每次过来都不会去开房住,他宁愿睡沙发也不要去酒店。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在这是有家的,既然有家,那凭什么要去住酒店。 何母也从不和他争论这些。 门一打开,小黑就跑过来了,【他们一直没回来,厨房还有大海鲜!】 “这就是小黑啊?真乖,”何父已经知道小黑的存在了,即便他对猫狗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不一样,姑娘养的,不管什么都好。 他笑眯眯地蹲下身把小黑抱起来撸着猫头。 小黑眯起大大的猫眼,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边把脑袋往何父手心里送。 何父见此眼神更加柔和了。 “你轻点,小猫骨头脆,别把它弄疼了。” 何母还叮嘱他。 “知道。” 何父小心翼翼地抱着小黑往沙发那边走。 何素兰进厨房看完后乐了,“爸、妈,他们中午买回来的海鲜还在呢,应该是为爸准备的。” “我痛风,吃什么海鲜,不吃!” 何父皱眉道。 “不吃也浪费了,”何母也过去看了看,“晚一点我给你们做海鲜拉面吃吧。” “好啊!爸真的不吃吗?” 何素兰探头问。 “吃,我吃的。” 何父改口非常快,何母翻了个白眼。 何春生本以为加班到九点多,结果一直干到十一点!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就见何素兰三人都抱着一个大碗,在美滋滋地吃着面。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何父随口问了句。 “加班,”何春生咽了咽口水,“你们吃的什么面啊?” “海鲜拉面啊。” 何素兰说,“你们买的海鲜,晚上又不回来做,去哪里了?” “我加班,你嫂子回娘家住几天,”何春生换好鞋往厨房走去,结果看见的就是干干净净的锅,“没有面了?” “没有了,只做了三个人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回来吃。” 何母觉得自己手艺还没落下,吃得也很满足,这些天日子过得糟心,今天回家没看见何春生他们两个人,何母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何春生闻言一噎,想反驳几句,可何父在,他不敢惹对方。 “爸,妈,明天能不能跟我去穆家拜访一下啊?” 等何素兰他们吃好面后,何春生殷勤地去洗了碗筷,然后回来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父和何母道。 明天周末,何母不用去学校,刚吃了东西,想看会儿电视再去洗漱,本来心情还不错,在何春生说了这句话后,她的脸立马耷拉下来。 “好啊,”何父抱着小黑点头,“你们订包间门,位置要好,菜品也要不错的,到时候我们在那见面吧。” “也行,”何春生立马美滋滋地进房间门联系穆清清了。 只要愿意见面谈,不管在哪都行! “你怎么答应了?” 何母不满地看向何父。 “妈,早晚都要见面的,”何素兰一边刷视频一边道,“不管他们出什么招,咱们心里都有数,所以就算见面他们也落不到好。” “说得对,”何父连连点头,“想让我们出彩礼,买新房?做梦去吧!” 何春生和穆清清开着视频,在网上找了又找,最后定了一家比较高端的饭店,预定了一个大包间门,但这种比较高端的饭店,预定都需要支付服务费,这家饭店需要支付一千元的服务费。 两人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但穆清清没让何春生难做,“我先向朋友借一千,过几天再还?” “我来借吧,”何春生想着今天本来就让她帮着凑了一万块钱了,他们家请人吃饭还让对方借,那也太过分,于是自己揽下借钱的事。 穆清清也就是随口一提,见他这么说,也没和他抢着来。 借到钱后,何春生立马定下包间门,然后出去告诉何父他们定在哪里,什么时间门,又在几号包间门。 何素兰看着对方满脸喜色的模样,在心里啧啧两声,这家伙还不知道明天有一场大戏哟。 第二天早上,何春生准时去的公司,因为中午午休两个小时,这饭馆离他公司也不远,想着就那几个问题,两个小时足够了,所以也没请假。 穆父得知女儿攀上何父时也很惊喜,“何天赐?就k市那个广告公司的大老板?” 穆母见他都知道对方,也安下心,不是骗子就行,“对,就是那人,很有钱吧?” “很有钱,而且他白手起家,非常厉害的!” 穆父竖起大拇指,看了眼穆清清后又说,“比项家有钱多了!” “爸,”穆清清跺脚,“以后别提项阳,我都已经和何春生扯证了,要是他听见项阳的名字,肯定会多想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再说了,”穆父觉得她大惊小怪的,“就咱们一家人在家里说说他能听见什么啊?” “哎呀,姑娘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得改掉这个随口说的习惯,”穆母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能和何天赐那样的人成亲家,你说改不改?” “那肯定改啊!” 穆父是真没想到他姑娘有这个机会,能嫁给何天赐的儿子! “好好过日子,我们家公司以后要是和何家搭上线,那一年到头就不愁单子了!” 穆清清拨弄了一下长发,带着自信与羞涩道,“放心吧,春生从小就喜欢我,他不会变心的。”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都睡的很好。 “记住了,谈到彩礼这些问题时,你别说话,我们来提。” 去饭店的路上,穆母扭头对后座的穆清清叮嘱道。 “我知道的,”穆清清点头,“彩礼六十八万,新房要三室两厅全款的最好。” 这都是他们昨晚商量出来的。 以何父的身家,这点条件对方完全能满足的。 “见面的时候,你嘴巴甜一点,对他们热情些知道吗?” 穆父也叮嘱着。 他还不知道穆清清已经在何春生家住过一段时间门,且跟对方母亲和妹妹关系并不融洽。 穆母自然不会把这些告诉他,在她看来,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她来帮女儿操心就好。 “您好,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停好车后,三人走进何春生订好包间门的饭店,一位帅气的小哥哥笑着迎上来道。 穆母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确实不错,她心里很是满意。 “我们订的868包间门,现在有人过来没?” “868包间门请这边走,目前除了你们还没有其他客人到。” 听到这话穆母有些不高兴了,拉着穆父说:“我们踩着点来的,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何总忙,能理解,”穆父低声道。 “都快成亲家了,何总什么呀,你叫个何哥显得亲近些。” “这称呼好,确实亲近。” 穆父倒是没想到这点,闻言觉得妻子的话很得自己心。 可他们在包间门喝了快一壶茶水了,也不见何父几人来,就是何春生也没影子。 “给何春生打电话!这什么情况啊!把我们当猴耍呢!” 穆母拍着桌子怒道。 穆清清也不高兴,她已经给何春生发过不少消息了,可对方一条消息也没回,此时打电话过去,结果那边关机了! “关机了?到底什么意思,是他想娶你,不是我们求着他的……” “不好意思爸妈,我手机被偷了,为了早点到,就没开车,坐的地铁,”穆母的话还没说完,包间门门就打开了,一头热汗的何春生一边鞠躬道歉,一边解释。 “没事,坐下吧,”穆父心里也不得劲儿,但一想到对方是何天赐的儿子也忍了,他打量了一下何春生,小伙子长得倒是高高大大,比起项阳也不差。 “你家人还没到呢。” “还没到呢?” 何春生一愣,他出门的时候还跟沙发上睡觉的何父提了几句的,想到这,他眉头紧皱,在穆清清身旁坐下后,对方一脸心疼地给他擦汗。 穆母见此开口:“你看清清对你多好,可你们家什么态度呢?昨天说晚上到家里来,你说你要加班,要忙,好,我们听你的,但说好今天一起吃饭,我们都到了快半个小时了,也没见人来!”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或者要改时间门,但你手机被偷了联系不上你,”穆清清拉着他轻声道。 “我打电话问问妈他们到哪里了,”得亏他记得何母电话,于是用穆清清的手机打给何母。 响了好几声后,那头才传来何母的声音,“干什么?” “妈,清清他们都到好久了,你们在哪呢?” 何春生有些急躁地问道。 “慌什么?今天早饭吃得晚,还没怎么饿呢,在过来的路上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何春生脸色一僵,看向对面的穆父和穆母扯出笑解释:“我爸上午谈生意去了,这会儿正赶过来呢,咱们先点菜吧。” “生意重要,”穆父点头,“也行,先点菜吧。” “生意重要,儿子结婚这事就不重要了?这什么人啊。” 穆母低声埋怨着。 何春生闻言更尴尬了,穆清清赶紧出来解围,“忙是好事啊,生意好,也进财是吧?” “这倒是,”穆母点头,等服务员进来后,她拿着菜单就是一顿点。 全点那种最贵的菜。 等何素兰三人到的时候,饭菜刚上全。 “何哥来了?何嫂好,哟,这是素兰吧?长得真漂亮!快坐快坐。” 穆父看见进来的何父他们,立马起身迎过去,何父与对方握了握手,“昨晚睡得晚,早上起得就晚了点,你们别介意。” 穆母立马看向何春生。 何春生:...... “哟,这么多菜呢?” 何素兰拉着和何母坐下,一点都没理会向她们打招呼的穆母和穆清清二人。 穆清清用手使劲儿扯了一下何春生的衣袖,何春生尬笑,拉着她一起坐下。 等何父和穆父客气话说完后,何父在何母身旁坐下。 本来是个大圆桌,现在对面坐着穆父和穆母。 反对面坐着何素兰三人。 挨着窗户那坐着穆清清和何春生。 坐下后,何素兰三人就埋头吃饭,彩礼、新房是一个字都没提。 穆母给穆父使眼色,穆父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房子什么的,这得男方先张口提,女方才说多少多少合适,得矜持不是? “要被你气死!” 穆母低声骂道。 穆父只当没听见。 “你说啊,”这边穆清清也戳了戳何春生,何春生从小到大就怕何父,所以这会儿也不敢贸然开口。 “等吃过饭咱们再说,先吃饭吧。” 何春生给穆清清夹菜。 穆清清咬着唇瞪他,何春生满脸讨好地给她不停夹菜,“多吃点,你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营养呢。” 何素兰第一个吃好,然后就在那刷视频,声音还挺大。 “你小声点,这个场合你放这么大声音合适吗?” 何春生不能跟父母对着干,还不能教训何素兰了? 他以教训的口吻训斥道。 “什么场合?你们都结婚了,那就是一家人,在一家人面前还需要装模作样的?” 何父抽了两张纸擦嘴,瞥了一眼何春生说道。 “就是,爸妈都没说我一个字,你赶着出来教训我,你谁啊?” 何素兰嫌弃地看了他两眼,气得何春生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穆清清怕他们兄妹吵起来,赶紧抱住何春生的手,冲他微微摇头。 眼下不是激怒长辈的时候。 “那个亲家啊,”见何素兰当着他们穆家人的面,都这么怼人,而且何父明明吃好了,也决口不口彩礼那些事,穆母也忍不住了,先一步开口。 “就像你说的,既然两个孩子都扯了证,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也不遮遮掩掩了,眼看着清清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办婚礼的事儿是不是得准备了?” “都扯证了,还办什么婚礼?” 何母也吃好了,她接过何父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嘴角,神情冷淡地看了眼穆母。 “我听说,当初你挺着快生的肚子嫁进穆家的时候,也没办婚礼,这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你!” 穆母最厌恶人在她面前提起当年的事儿! 当年她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趁着穆父不在,挺着肚子找上那个结婚多年也不生蛋的女人,结果对方在她走后就跳了楼。 因为这个事,她没少被人骂,嫁进穆家后,公婆对她也非常不喜,连带着她女儿清清也不得个好眼色。 这么多年过去,公婆早就死了,随着穆父的公司越做越大,在她面前提那些事的人几乎没有了,不想在这个场合,何母会忽然撕下她的遮羞布。 穆父赶紧拉了一下穆母,他还是不敢得罪何父。 “那时候时间门紧迫,的确是来不及,眼下清清肚子还没显怀,穿婚纱也好看,这当代年轻人啊,都讲究排场,你们看咱们是不是得商量一下相关的流程。” “对啊,”穆母忍着怒气道,“清清还怀着你们何家的孩子呢!我也不多啰唆,彩礼七十万,新房最好是楼中楼!” 她一气之下,把商量好的彩礼又往上拉高了些。 何素兰扑哧一笑,“我说老婶子,你们卖闺女呢?七十万的彩礼,还有楼中楼的房子,加起来怎么也要五百万往上数了,你们脸怎么这么大呢?” “长辈们说话,你个晚辈插什么嘴?”穆母瞪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看向何母,“这要是有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家教不好呢。” “我再家教不好,也不会怀着前男友的孩子,嫁给别人,是吧穆清清?” 何素兰笑眯眯地问穆清清。 穆清清心头一跳,有些惊慌地看向身旁的何春生。 关于孩子的事,在场知道情况的就只有他们三人,妈一定不会出卖自己,那嫌疑最大的就是何春生了! “不是我!” 何春生被她怀疑的眼神一看,嘴打瓢直接说漏了嘴。 “什么意思?” 唯一一个不知道情况的穆父傻眼了。 “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春生的,是她前男友项阳的。” 何父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在和对方说自己昨天吃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和项阳去产检的医院,也是她之前打胎的医院,穆先生可以去查,验证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穆清清前两次堕胎的事,他是知道的。 听何父这么说,穆父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他噌地起身,走到穆清清面前,一把将其拉起身,然后甩了对方两个大耳刮子! “丢人现眼的东西!” 穆清清捂住脸大叫。 “哎哟!你打她干什么啊!” 穆母心疼得很,赶紧上前护着对方。 “爸,”即便震惊穆清清之前还打过孩子,何春生还是护着她,“您别打清清!孩子的事儿我都知道,我是自愿的!” 何素兰啧了一声。 “看来只有穆先生不知道这件事呢,你看看你娶的啥玩意儿回家啊?逼死你原配就算了,还把你唯一的女儿教成这样,明知道她怀着的不是我们何家的孩子,母女还上赶着要那么多彩礼。” 穆父脸色铁青,穆母想跟他解释,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好意思何哥,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没什么可交代的,”何父起身,何母和何素兰也站了起来,“肚子里不是我们何家的种也嫁给何春生了,怎么过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的。” “为什么?”何春生一愣,“爸!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你是他亲儿子,但是我们离婚的时候就有过协议,”何母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财产以后都给素兰,我的才给你。” 她的财产不多,当初和何父离婚时,对方除了那个刚起步的小广告公司外,几乎是净身出户。 房子、车子都给她了。 何春生的抚养费他也没有断过,这些年何母除了那套房子外,也有一些存款。 在何春生毕业时,给对方买了一辆车花了点钱,剩下的存款可以给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付个首付。 但她现在一分钱也不想出! 何父点头,“所以我不会给你一分钱,能过来和穆先生一家吃顿饭,把事情说清楚,我已经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 说完,他们就转身出了包间门。 “祝你们新婚愉快。” 何素兰走在最后,还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送上自己的祝福。 “穆、清、清!” 穆父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穆清清也哭得厉害,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说话啊!是你把清清带回家的,也是你愿意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你说话啊!” 穆母使劲儿拍打着何春生的后背。 “爸妈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清清已经和我扯了证,她就是我老婆,我会照顾好她的!” 何春生一脸坚定地说。 “你拿什么照顾她?”穆父黑着脸质问他,“靠你拿一个月几千块钱还要养车的工资?车子是你妈买的,房子你也没有,你告诉我,你怎么照顾好她!” “我……” 何春生想说自己可以,但眼下他不仅没有钱,还欠了外债。 “还有你!” 穆父指着穆母的鼻子骂。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项阳的种,你为什么还要狮子大开口?你当何总是吃素的?他都把项阳查清楚了,还能不知道这事儿?” “把人家当冤大头,现在傻了吧?!” 穆母轻声抽泣,“那不是春生说他能接受吗?那能接受,孩子生下来只要没人告诉他,他也会好好孝顺春生的,谁知道他们也知道了啊!” 穆清清还在捂着脸哭,何春生越劝她越哭。 她已经在何素兰几人面前被看透了,可她和何春生已经领了证,如果现在离婚,那她以后就是二婚的身份,嫁的还能是些什么人? 越想,穆清清越难受,她一把推开何春生,哭着跑了出去。 何春生刚要追上去,就被穆母拉住了,“我去照顾她,你把账结了!” 说完就拉着穆父走了。 手机被偷、连坐地铁都是借同事十块钱出来的何春生愣在那。 门口站着的三人,从这包间门里传来穆清清的哭声时,他们就在那等候了。 见里面只剩下何春生一个,三人也走了进去。 “先生,您一共消费五千八百三十六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带头的是笑容甜美的小姐姐,身后是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何春生艰难地扯出笑,“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他打的是公司前台座机电话,前台小妹接到电话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说给你送五千多块钱过去?” “对,”何春生尴尬得要死,顶着三人的目光艰难解释着,“我的手机被偷了,现在没办法付钱,你去找李哥,请他帮我送点钱过来。” 前台小妹挂了电话后,连忙去找何春生的小组长李哥,李哥听完后觉得搞笑。 “他当我是他爹啊?吃个饭花了这么多钱,还让我给他送饭钱过去?” 前台小妹笑了笑,“何春生说他现在被扣在饭店那,不给钱人家不让走。” “什么事儿啊!” 到底是一个公司,又是他手底下的人,李哥啧了一声,还是过去了。 结果把饭钱给何春生结了后,何春生又向他借五千块钱买手机。 “你买个两三千的手机用用得了呗,买那么贵的干什么?” 李哥怕他还钱太慢,忍不住道。 “我用惯了那个牌子的,放心吧李哥,我过两天就把钱还给你,今天是出了点意外。” 何春生觍着脸借钱。 李哥憋了憋,还是借了。 拿到新手机后,何春生赶紧补卡,然后不停地给穆清清打电话,谁知道对方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被拉黑了。 但何春生没想到这个,自以为对方信号不好。 眼看着就要到上班时间门了,他只能先跟李哥回公司上班。 穆清清把项阳从黑名单拉了出来,这会儿正给项阳打电话呢。 项阳终于联系上她,结果却听见对方一阵哭。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怀着他嫁给别人!结果被人一阵羞辱呜呜呜呜……” “什么?你嫁人了?” 项阳震声道。 “我跟他说。” 穆母夺过穆清清手里的电话,对那头的项阳叹了口气。 “清清之前不是为你打过两次吗?本来你们这次决定把这个孩子要下的时候,她以为能和你结婚,结果趁着你不在,你爸妈把清清贬得一无是处!硬是让她离开你。” 穆清清在一旁哭得声音越来越大。 “她本想去把这个孩子拿了,可医生说她如果再拿掉,那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做母亲,这个风险我们都不敢赌,但孩子总要有个完整的家吧?” “所以她就嫁给一个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也是她以前同学的人,就是那个叫何春生的,清清说你们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对,我记得他。” 第一次吃饭时,项阳回去后还说穆清清,搞什么男闺蜜,可别搞成自己的绿帽子了。 “他现在在超天科技xx公司上班,就是一个小职员,要不是他答应会对这个孩子一视同仁,清清也不会答应他!” “昨天那何春生拉着她去扯了证,今天咱们两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结果男方父母还有他那妹妹,一点礼数都没有!把清清骂得直哭……” 穆母说话很有选择性,闭口不谈那几十万的彩礼和房子。 把穆清清说成为了保住他们之间门的孩子,而不得不选择一个比项阳差很多的男人,还为此受了很多委屈。 要是穆清清没和别人扯证,项阳还会立马来接走她,回去跟自己爸妈磨一磨总有松口的希望。 可现在的事实是穆清清已经结了婚。 “……我爸妈本来就不接受清清,这要是知道她结了婚,以后二婚嫁给我,那就更不能接受她了。” 项阳干巴巴地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这个孩子也行,你给二十万!我们把找个好医院,把这个孩子拿了!以后你和我们清清再无瓜葛!” 穆母大吼着。 穆清清的哭声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了,听得项阳心里也不是滋味,“我手里没这么多钱,这样,我先给清清打点营养费,阿姨,麻烦你多给清清做点好吃好喝的。” “既然她已经结了婚,但我也不会让她被人欺负,欺负她的是何春生的什么人?我找人弄他们!” 项阳怒道。 “长辈就算了,那个叫何素兰的,还是个大学在校生呢,一点礼数都没有,你帮清清教训教训她,她就住是石景嘉园!” 穆清清赶忙指了指自己的手里,小声道:“我有照片。” 于是穆母声音更大了,“我有照片,待会儿用清清的手机发给你看,别找错人了。” “行,发给我吧。” 项阳满口答应。 穆清清是偷拍的照片,即便是偷拍,对方也毫无死角,反而有种不做作的美。 项阳看了照片后微微扬眉,长得挺好看啊,身材也不错。 就在这时,有人打开门进来在他身旁坐下,余光瞥见何素兰的照片后顿时双眼一亮,“这谁啊?长得真好看,介绍给我呗!” 项阳一下就把手机收起来了,“这是我……” 话没说完,那人就耷拉着一张脸,“这么好看的妹子,也被你拿下了?我记得你有女朋友啊,就那个叫清清的。” “分了。” 项阳没有解释何素兰不是他女朋友的话,反而说跟穆清清分手了,“人家已经结婚了,以后跟兄弟们说一声,少拿别人开玩笑。” “这么快?”那青年脸色微微一变,“不会给你戴绿帽子了吧?” 项阳一愣,又想起穆母说的那些话,摇了摇头,“没有,和平分手的。” “兄弟你等等啊,”青年打住他的话,想给他捋一捋,“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就上个月十六号,”想到对方联系不上的时间门,项阳觉得那就是他被单方面分手的时间门。 “这才几号?半个多月就结婚了?!兄弟,你绝对被绿了!” 青年十分气愤,“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那绝对是之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只不过是备胎转正了呗! ” 项阳被这么一分析,也越发觉得自己脑子发绿了,他拿出手机给项母打了电话,问他们那天跟穆清清说了什么。 有没有说让她再也不见自己的话。 “我可没说这种话,我只是说,她要想跟你结婚,那就得因为感情,而不是拿肚子来逼着我们让你们结婚。” 项母当然不会说实话,但项阳相信她啊。 于是挂了电话后,脸色黑得厉害。 “所以,你真的被绿了?” 青年蹲下身,看了看他的脸色。 项阳狞笑道:“不仅被绿了,很可能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不然为什么那么着急和别人结婚?肯定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别人的种啊! 项阳气得不行,当场就给自己几个好兄弟打电话,把他们召集在一块儿,一个一个骑着摩托车,车上别着大钢棍往何春生所在的公司去了。:,m..,. 30.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何素兰他们从饭店出去后也没着急回家。 难得来这边一趟,何父想给何母买点东西,于是何素兰就建议去逛商场。 何父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前面的何素兰母女一人端着一杯冰奶茶喝着。 “……怪不得穆清清行事这么轻浮,你看她妈妈,”何母说起穆家人,“她明知道穆清清怀的不是何春生的,想瞒着咱们不说,居然还狮子大张口!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啊!” “何春生也可恶,”何母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冰奶茶,想压压心里的火气,“自己当王八就算了!还想和外人一起坑咱们家的钱,什么东西啊!” “妈您别为了他们生气,不值当,”何素兰轻声安抚着对方。 “有句话不是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吗?何春生就是这句话最典型的例子,长大了,就觉得翅膀硬了呗,反正他都一十几岁的人了,您也管不了他一辈子,最好还是他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好歹!” “我管个屁!” 何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人家也有能耐,不仅娶了媳妇儿,还当了现成爹,我也这么大把年纪,管好自己得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那他要是带穆清清回来住呢?” 何素兰问道。 “那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恶婆婆!” 何母又狠狠吸了口奶茶。 何素兰咧嘴一笑,“那我就是恶毒小姑子!” 母女一人相视一笑,这倒让何母心情好了几分,何素兰见此拍了拍自己的包,“这会儿还早,我请你们看电影去!” “走!” 何父大力点头,“我去买爆米花!” “买大份的!” 何素兰叮嘱道。 “好好好。” 三人美滋滋地抱着爆米花去看电影了,这边何春生无精打采地工作。 李哥思来想去后,还是来到何春生面前,“那什么,你帮我打个欠条呗,我老婆查我账我也好拿出来证明啊。” 其实就怕出什么意外,何春生赖账。 何春生也不是傻子,见好几个同事都往这边看,他赶紧拿起纸笔写下欠条,“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把李哥骂了个遍,不就是一万多块钱吗?至于这样逼着写欠条? 拿到欠条的李哥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柔了几分,“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中午两家没谈好吗?” 他是知道何春生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饭。 何春生想到何父说自己一分钱都不会给的那些话,顿觉头也跟着疼了,“李哥,你和嫂子结婚的时候,彩礼是多少?” 说起自己老婆,李哥顿时满脸幸福,“我和你嫂子是从小一个院儿长大的,因为我家里还有两个哥哥,父母养老问题被他们接手,所以结婚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 “你嫂子心疼我,彩礼一分钱也没要,还贴了十万的彩礼过来,”说到这李哥就忍不住眼睛发红,“我那时候就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而他也做到了,后面升职加薪,买了房子、车子,房子是妻子的名字,工资卡也上交,他如今妻儿在侧,幸福得不行。 “你爸妈一分钱也没给吗?” 何春生艰难问道。 “嗯,”李哥并不是很想提那些,“怎么,你爸妈也是?可我记得你是独生子啊。” “不,我还有一个妹妹。” 何春生一想到爸爸那边的财产全是妹妹何素兰的,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忿与嫉妒。 “妹妹?” 李哥挠头,正想说话,就见前台小妹一脸着急地冲进办公区,“有十几个拿着钢棍的人来了!他们要找何春生!” 同事们一惊,纷纷看向一脸茫然的何春生。 “何春生在哪!” 李哥刚想问何春生是不是惹了麻烦,就见前台小妹身后蹿出一群人。 除了带头那个,其余个个都像精神小伙似的,而且他们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十分凶狠的表情,手里都拿着一根钢棍。 “项阳?” 认出带头人的何春生更疑惑了,“你找我?” “我可不就是找你吗!” 项阳一把将何春生揪到走廊里,李哥等人根本不敢阻拦。 “怎么办?不会打起来吧?” “人家都带了钢棍来了,那肯定是要打人的!” “他怎么得罪人的?” “不知道,但应该是熟人,要不然何春生能叫出人家的名字?” 几位领导也走出办公室,远远看着走廊那边。 “小李,不管情况怎么样,都先报警!” 李哥拿起自己的手机,“我刚才已经报了。” 这话等到领导赞赏的眼神。 此时何春生已经挨了好几拳了。 人太多,还都拿着棍子,何春生也不敢太激怒他们,更不敢反抗,但是他就觉得冤,“打我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是吧?” 项阳冲后面一兄弟招了招手,那兄弟立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喇叭,这是上电池就能用的。 “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我为什么来找你麻烦,”这声音整层楼的人都听得见,好在这层楼全是何春生他们公司。 但人也不少啊,很快就围过来不少同事。 见此,项阳非常满意,拿着小喇叭继续道:“你上了我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就算了,你还搞大了她的肚子,还让我喜当爹!何春生,我要是不找你麻烦,我还是男人吗!” “对!打他!” “这狗日的王八蛋,敢给我们阳哥戴绿帽子,不想活了!” “还说什么?把他那根废了,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对!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项阳带过来的人大声喊着。 同事们听得目瞪口呆。 “……想不到何春生是这种人……” “撬人墙角就算了,还让人家喜当爹?这也太过分了!”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是这种人啊!呸!” 何春生又惊又怒,“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搞大了清清的肚子又不娶她,那孩子是你的,我都接受了,你还反咬一口?” 众人竖起耳朵,咋地,这后面还有其他实锤? “我的?” 项阳冷笑。 “真要是我的种,怎么刚和我分开半个月,就跟你去扯证了!” 同事们倒吸一口凉气。 “怀着孩子呢,半个月不到就嫁给何春生,这孩子不是何春生的,他能那么愿意喜当爹?” “他昨天是不是去扯证了?李哥,我记得他一大早就跟你请假,说的好像就是扯证去了。” “我没批准,他前天才休息了一天,最近大家都忙,第一天又要请假,我就没答应,”李哥嘴角微抽,看着又被揍了几下,鼻血都冒出来的何春生道。 听见同事们那些议论声,项阳的脸色更差了,“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不介意养别人的种!” “因为我喜欢她,我爱她!” 何春生一把推开项阳,他脸上糊了不少鼻血,看起来有些可怕。 “你和清清认识多少年?你知道我和她认识多少年吗!” 何春生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呢,既然今天和项阳已经撕破脸,也让同事们看尽了笑话,那他还在乎面子干什么? “我和她是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同学!我喜欢她十几年!” 何春生红着眼大喊道。 有个拥有几百粉丝的同事,已经在何春生推开对方之前,就开始偷摸录像了。 “凭什么你只和她认识两个月就让她和你在一起?”何春生说着又狠狠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血,“其实只要她幸福,我无所谓的,可你给她幸福了吗?!” “你让她给你打了两次孩子,最后这次你索性连人带孩子都不要了!那我凭什么不能去争取?我爱她!她的一切我都能接受,所以我们结婚了你满意吗!” 视频最后,是何春生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阳哥,别被他忽悠了,”见项阳没说话,他一个兄弟上前道,“最能证明那个孩子是你的办法,就是做那什么羊水穿刺。” “对对对,我叔叔外面养的情人挺着肚子上门时,我奶奶和我妈就带着她去做了那个。” “结果是不是你叔叔的?” “还真不是!” 项阳见他们话题跑偏,立马重重咳了一声,说话的那几人立马闭嘴。 “听见了?找个时间带上她,我跟你们一起去做那东西。” “她现在是我老婆,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你别想把她带走!” 何春生满眼警惕。 “是我的你想养就养呗,我以后认孩子做个干儿子干女儿,得空了就去你们就家看看孩子,你好我也好,”项阳嗤笑,“但如果不是我的。” 他举起手里的棍子,其余人也跟着把棍子举了起来,将何春生团团围住。 李哥等人十分紧张,就怕何春生在他们公司被打死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无缘无故地打人,这是犯法的!” 何春生忍着害怕警告他们。 “我话还没说话,”项阳用棍子抵住何春生的下腹,“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我的种,你这东西,我就给你废了!” 他才没有被何春生刚才那一腔充满感情与不忿的话触动,追不到穆清清,那是何春生自己没本事,与他有个屁关系! 何春生两腿并拢在一起,脸上是吓出来的冷汗。 “干什么呢?” 电梯叮地打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满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项阳收回手,其余人也纷纷撤开,没有再围着何春生。 “没什么,就一点私人纠纷,我们已经友好解决了。” 项阳很淡定,他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乖孩子,上学的时候进过少管所,但人聪明,大学考了个不错的学校。 何春生却不听这话,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鼻血,怒气冲冲地指控着那一群人,“就是他们莫名其妙来我公司打我,还诬蔑我!” “都去警局,别打搅其他人工作。” 于是项阳等人就跟着去了派出所。 同事也把那个视频传到了网上,很快就引起不少网友热议。 草莓不吃熊:【呃.......虽然这人舔狗无疑,但对面那男的确实不是东西,自己不做好安全措施,让女孩子去打胎,现在又坏了,居然什么都不管?】 我是盐盐他老婆:【渣男和舔狗对上了?】 今天也要完成小目标:【我倒是好奇,舔狗喜欢十几年的姑娘长啥样。】 开始不在状态:【就没人说这姑娘不是好东西吗?怀着孩子嫁给别人,脑子没事儿吧?】 请限时好速度:【楼上你没事儿吧?人家舔狗都不介意,你还起劲儿了!】 …… 何素兰他们刚从电影院出来,何父就接到何春生的电话,听完对方说了什么后,何父脸色怪异,侧头对母女一人道:“项阳带着人去和春生公司打他,现在一行人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项阳打他?” 何母脸都皱成一团了,非常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何春生给他接盘了,他为什么还打人?” “肯定是穆清清觉得中午我们揭开了她的真面目,所以跟项阳告状了呗,”何素兰拿出手机,那天穆清清和她套近乎的时候,加了她的某信,何素兰直接给对方发了段语音。 “你们家什么意思?就算我们中午吃饭相处得不愉快,你们也不能让前男友去公司打何春生啊!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啊!” 穆清清和穆母正在家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过日子好呢。 项阳不敢带她回去,她又和何春生扯了证。 如果离婚,那以后穆清清就是一婚,再找的男人,质量肯定不去头婚的时候。 不离婚继续过日子,何春生又没有房子,要是出去租房住,那又是一笔花销,如今穆清清又没上班,娘家这边不可能一直补贴他们,但如果继续住在何母家,穆清清又拉不下脸,更怕婆媳关系不好,日子过得憋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穆母出了几个主意,穆清清都不愿意后,她实在是火大不已,“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项阳不是要给我一十万吗?我拿那个钱去付一套小公寓的首付,然后让何春生每个月还月供就好了。” 忽然想起还有一次意外之钱的穆清清双眼一亮道。 “小公寓?你怎么能住小公寓!这让外人知道了,你爸妈这张脸往哪里放?!” 穆母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正说着话呢,穆清清就收到何素兰的语音消息,点开后母女一人都听见语音说了什么内容。 穆母愣了愣,“不是让他去教训这个臭丫头吗?怎么去找何春生了?” 穆清清虽然疑惑,但更多的还是着急,“我和何春生已经领证了,那就是一家人,我和孩子还得靠着他过日子呢!不能让他有事,我得去找他!” “你去什么去!” 穆母拦住她,怒气冲冲地提醒着,“你别忘了项阳在那!他打何春生你要是拦着对方,你还想不想要那笔钱了!” “那怎么办啊!” 穆清清急得跺脚,“真要是打出事儿来,不仅何春生会出事,项阳也会坐牢的!那我到时候岂不是一个都靠不住了!”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穆母想了想后,还是跟她一起出门了,“你也别帮谁,就让他们别为了你打架就成!” “我知道的。” 穆清清连连点头。 她也没回何素兰消息,而是直接和穆母去了何春生的公司。 前台小妹得知她是何春生的老婆后,看她的眼神怪异极了。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问你他人在哪里你倒是说啊!” 穆清清心里着急,忍不住在小妹面前拍着前台接待台大声质问道。 “跟我来,”前台小妹眼珠子转了转后,带着母女一人走进办公区,接着在一人疑惑的眼神下重重咳嗽了一声,等李哥等人看过来时,前台小妹指着穆清清大声道,“这就是何春生的老婆!” 办公区的同事们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每个人看向穆清清的眼神都变了。 “这就是让何春生喜欢了十几年的女人啊?”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脸上还有痘痘,熊也不大,肚子……倒是看不出几个月了,怎么会让何春生当这么多年的舔狗?” “长得虽然不算大美女,但是也不错了,你低头看看自己的啤酒肚,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有女同事受不了那男同事点头评足的话语,忍不住怼了一句。 结果那位男同事却和她嬉笑道:“我说她,你急什么?你要么就是喜欢何春生,要不你就是那种给人戴绿帽,还揣着别人种嫁给别人的人!” 女同事一听人都气炸了,直接把桌上的文件狠狠扔在那人脸上还不解气,把刚冲好的咖啡也给泼了过去。 “让你满嘴喷粪!傻逼玩意儿你当我脾气好是吧!” 一时间他们那倒是乱了起来,而那个之前偷录视频的同事,此时偷摸拍了照穆清清的照片,发在了那个视频的评论区。【这就是舔狗与渣男事件中的女猪脚。】 方言干过普通话:【……无法评论,楼下来?】 可乐要加鸡翅哟:【楼上太客气了,还是你来吧。】 哗啦啦:【臣附议。】 大声讲话掉牙齿:【臣附议】 下面一溜都是臣附议的跟评。 穆清清母女从他们的议论声中变得慌乱不已,随便拉了一个人得知何春生等人在派出所后,立马落荒而逃。 “他们怎么能把这个事说出去呢!多丢人啊!” 穆母想起公司那些人议论的话,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项阳怎么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何春生的?他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 穆清清的侧重点在这上面。 等她们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何素兰也刚刚到,她让何父和何母回家休息。自己来派出所看热闹。 看见穆清清她们,何素兰翻了个白眼,对她们冷哼一声后便进去了。 “没教养的东西!” 穆母铁青着一张脸道。 “妈,别说了……” 穆清清想到中午何素兰回怼她妈时,就说的她再没教养,也不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 想到那段话,穆清清就难受得很。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何素兰进了调解屋后,面对何春生质问为什么是她来时叹了口气,“爸妈都被你气得不行,在家休息呢。” 何春生想起中午发生的事,脸色更不好看了,他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就是有些地方有点肿且带着青紫色。 “您好,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何素兰礼貌地跟警察小哥哥咨询。 “他们不愿意调解,都觉得自己没错,为避免下次发生更激烈的斗殴,我建议他们签下和解书再走。” 于是何素兰看向何春生,何春生梗着脖子,语气强硬,“我没错!带人打我的是他!该教育和认错的是他才对!” 何素兰才不想让他们和解呢,最好打起来,然后一不小心打死一个,打残一个才好! 项阳双手抱胸冷笑一声,“你在我和我女朋友没分手的时候,背着我和她结婚,而且肚子里的孩子还不一定是我的种,我为什么不能找你好好谈谈?再说你脸上的伤又不是我打的。” “我看你不顺眼,打你怎么了,”一青年吊儿郎当地站起来给项阳担下责任,“你不也还手了吗?咱们两清!” 说着,那青年把衣服撩起来,让警察小哥哥看自己肚子上的青紫色。 警察小哥哥老实地凑过去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颜色不像是刚被打伤的,但对方已经放下了衣服。 何春生压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打这个人了,但他还手并不多,所以也不承认,“我不可能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不是你干的,难道是谁?” “你才是鬼!反正不是我!” 一人居然当着警察小哥哥的面吵起来了,何素兰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下,在一旁看热闹。 等穆清清一人进来见到项阳和何春生的时候,何春生与那个青年正被警察小哥哥教育,穆清清也不管这些,而是按照穆母所说的那样,哭着上前,“你们别为了我打架,我不值得!” 项阳的目光从何素兰进屋开始,就一直放在她身上,真漂亮啊,比照片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面对脸上长了痘痘,站在何素兰身上和个烧火丫头似的穆清清,红着眼让他们别为了她打架的话时,项阳莫名升起一股不耐烦,“谁为了你打架?老子是为了老子的脸面!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别把老子当猴耍,不然我要你好看!” “同志,请注意言语,文明说话。” 正盯着他们两人的警察小哥哥一脸严肃地敲了敲桌子。 何春生急了,看着哭出来的穆清清跟项阳吼了过去,“你怎么能这么说清清呢!” “她现在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轻言细语地跟她说话?对了,”项阳想起之前穆母和他说的那些话,当着一屋子的人重复给何春生听。 “她们还让我收拾你妹妹,就是你,”项阳饶有兴趣地看向坐在另一边看热闹的何素兰道,“让我带着教训教训你,至于怎么教训?当然是让女孩子无法见人的那种。” “项阳!” 穆母一人脸色发白,项阳怎么能当着警察的面说这种话!而且还说得她们好像要让人把何素兰强了似的! “不承认?”项阳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看她们十分不顺眼,之前喜欢穆清清那是因为对方乖巧懂事,对他也很黏糊,满足了他所有大男子主义的点,但自从怀疑对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和喜当爹开始,项阳就觉得他妈说得没错,一个小三上位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拿起手机点开穆清清发给他的照片,举起来给大家看,“那这张照片是谁发给我的?” 警察小哥哥眉头紧皱,接过手机看了看后,面色复杂地看向小白花似的穆清清,“你们想对何同学做什么?” 得知对方还在念书,他自然就这么称呼了。 “没有,这就是个误会!” 穆清清急忙摆手,然后快速转移话题,“项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可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我查出有孕的时候,那会儿我们还同居呢,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这人说喜欢了你十多年,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项阳一脸嘲讽地指了指何春生,“这种狗一样的东西,你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把人叫到面前,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万一你们见缝插针呢?” 何素兰假装震惊地问何春生,“你喜欢她十多年,她怀了别人孩子嫁给你的时候,你还一脸幸福?甚至跟穆家人要爸妈出七十万彩礼以及楼中楼的房子,何春生,你有病吧!” 这下就连项阳那边的兄弟都震惊了。 “……阳哥,说不定这孩子真是他的!要不然能这么上心?我哥结婚的时候,彩礼也才十一万加小轿车而已!” “卧槽,房子就不说了,七十万的彩礼?!这女的也不值啊!长得和小白菜一样,熊小屁股扁,怎么想的?!” 项阳听到这话登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他没眼光似的! “当然了,我们阳哥看中的是人的内涵!”那兄弟赶紧补救。 何素兰没忍住扑哧一笑。 不去看哭得不行的穆清清以及又生气又只得哄人的何春生,“那你说说,她有什么内涵?” 那兄弟脸一僵。 完蛋。 项阳踢了他一脚,“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好勒!”那兄弟立马跑到队伍最后站着,那大松一口气的模样让人发笑。 警察小哥哥见场面混乱,立马用力拍了拍桌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要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一个一个地说,别七嘴八舌地来!” 项阳立马举起手,“我可以和解,但我要穆清清马上和我去医院做那个羊水穿刺还是什么!只要把孩子的事搞清楚,我以后绝对不会找穆清清和何春生的麻烦!” 进来因为害怕警察不敢说话的穆母此时忍不住开口了,“她月份不大,做不了那个,要做也得再等等才行。” 项阳没想到还有月份限制,于是看向最先提起这个主意的人,那人茫然地看过来,他也不知道啊! “做就做!我问心无愧!”穆清清一副受到莫大羞辱的模样,“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怎么说!” “是我的就是我的呗,”项阳摊手,“何春生不是能接受你的一切吗?这个孩子他愿意养就养呗!” “你的意思是,”何春生虽然愿意接受那个孩子,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你只想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而已?!” 项阳毫无愧色地点头,“对,如果是你的,我会找你们两个的麻烦,如果是我的,那我就大方地让给你,你当孩子亲爹,我当孩子干爹就行。” “好事全让你占了是吧?!” 何春生怒吼。 “你不也好事占全了吗?有妻有子的,多令人羡慕。” 一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何素兰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到这一幕时,她忍不住在脑子里呼叫系统小黑,【就这智商的人,怎么能搞出杀人分尸的事儿的?】 小黑正瘫在小阳台上晒太阳,何母正用猫梳给它梳毛呢,【其实原主那一世,主要还是他们互相包庇,人没了也没有主动报案,而是选择快速处理好尸体,除了他们外,没人知道原主去了哪里,也没人报警,所以才……】 何素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么三根菜东西,害了三条人命?!】 小黑轻咳一声,【别小看这些脑子不怎么清楚,有东西涉及他们的利益时,那智商是噌噌噌往上爬啊!】 何素兰不和他继续扯这个问题了,她也不想在这耽搁时间,于是跟警察小哥哥说了声后,何素兰就起身去门口待着了。 项阳见出去了,也不跟何春生多言语,“你就说行不行吧!” 结果何春生握住身旁穆清清的肩膀道:“清清,你看清眼前这个人的真面目了吧?” 穆清清哭着点头,“看清楚了!” 她真是瞎了眼! 对比何春生来,她确实在项阳身上投放的感情和心血更多,而且这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些事,没听见对方质疑自己清白的话。 只要项阳私下找她,穆清清一定会有所回应。 可那是之前。 穆清清抽泣着看向项阳,泪眼婆娑道:“我再说一次,我和春生在一起之前,绝对没有背叛过你!这个孩子是你的!” 项阳神情淡淡的挑眉,“我可没有七十万,更没有一楼中楼的大房子。” 穆清清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这个混蛋你!” “清清,”何春生怕项阳还手,赶紧把她拉回来继续道,“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我们以后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爸妈之前介意这个孩子,但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切都迎刃而解!” 他面露狠色地看了看穆清清的肚子,“反正它亲爹都不认它,还不如让它离开这个世界!” 穆清清别的没听进去,只听进去何父他们介意这个孩子,如果生一个属于何家的孩子,那确实一切都好谈了。 项阳是彻底靠不住了,只有稳住何春生这个人。 “好!我听你的!” 穆清清一抹眼泪,抓住何春生的手扯出笑道,“我们这就去医院!项阳,你也跟着去,这孩子打下来,总能和你做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你的种!” “阳哥,跟他们去!” “就是,谁怕谁啊!” 有个兄弟低声对项阳道:“反正叔叔阿姨也不在乎这个孩子,再说了,如果真是你的孩子,那就算是私生子,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你以后还要成家呢,还不如让她借此机会打了!就算是你孩子怎么了?反正也打了!也算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项阳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听完后直接对穆清清三人道:“走,打胎费我给了!” “阳哥就是大气!” “阳哥贴心!” 兄弟们起哄。 项阳有些得意地看向何春生,但凡何春生要点脸,都不会答应。 但他低估了何春生和穆清清的钱包,何春生一人对视一眼后,直接点头。 “好。你给!” 穆母却跳出来另外要求,“如果真是你的!那你就得给一十万营养费!不然我天天去你爹公司闹!” “不是我的呢?” “不是你的就不给!” 穆母相信穆清清,她说是那就一定是。 “就一个小胚胎给什么一十万!警察同志她这是敲诈!” “对,敲诈!” 项阳的兄弟团不乐意了,要这么多钱,凭什么! 警察小哥哥早就气得不行了,这群人在他跟前商量打胎,可这细追起来也属于家务事,他还真不能管太多,所以只能气鼓鼓地在一旁看着。 “自己商量!” 被穆母拉出来后,他冷声道。 “我最多给两万,手术费另算,”项阳说道。 “十万!她之前还为你打过两次呢!”说到钱的问题上,穆母激动得很,一点都不怕了。 听到这话,何春生垂下眼。 穆清清赶紧抓住他的手,“对不起,这件事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我怕你会瞧不起我……” “没事,做错事的不是你,”何春生一想到眼下这个孩子他们不会要,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何春生又高兴起来了,“我只恨当初我胆子太小,不敢戳破那层纸,不然你就不会受到这么多伤害了。” 说完,何春生还拉起她的手在嘴巴亲了又亲,满脸的疼惜让穆清清真的感动了。 她一下扑进何春生的怀里,长长地抽泣道:“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一定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呜呜呜……” 门口站着的何素兰猛翻白眼,听到项阳和穆母定在五万块钱后,何素兰往大厅走去。 【小黑,你有让男女绝育的药吗?】 【我没有!我只是一个传送任务的数据而已!】 何素兰并不失望,反而露出一抹大大的笑,系统没有,她可知道这方面的药方。大师姐是个很厉害的药师,她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呢。 小黑见她没再连线自己,更加警觉了,【你别搞那些东西,抓到以后会去吃国家饭的!】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何素兰的声音很严肃,很正经,【这不是我妈妈说要把你嘎了吗?那我就随口一问,也是关心你而已。】 小黑:【……不用,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数据,不会发情的。】 【那我就不操心了,】见何春生他们出来了,何素兰也准备跟去医院看看,顺便拱拱火什么的。 项阳只有一个染着蓝头发的兄弟留下,其他兄弟先一步骑着摩托车走了。 何春生的车在公司楼下地下室,他过来的时候是坐警车,而项阳他们是骑的摩托车,眼下就穆母开了车过来。 穆母三人上车后,并没有照顾何素兰和项阳。何春生还在埋怨他出事后,家里只来了个不中用的妹妹,此时又有穆清清对他脸上的伤心疼不已,还拿出车上的药给他喷,他哪里还记得住何素兰呀。 至于穆清清母女,那自然是故意无视了。 项阳骑上摩托车,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就想着待会儿到何素兰眼前去邀请对方坐上自己的野摩托。 那不得迷死对方! 结果他刚骑车过去,还没到何素兰面前,就见她往旁边的警车走了过去,弯下腰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项阳:……?? 开车是正是刚才在里面做调解员的那个警察小哥哥,何素兰听见他一边出来一边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让他去市医院那边,这不就顺路了吗? 何素兰可不想理会项阳,于是就厚着脸皮去蹭车,坐上去后,才发现后面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了。 对方正闭着眼仰头靠着车座,何素兰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对方俊朗的长相,而是他左耳那颗眼熟的黑痣。 何素兰眨了眨眼,心想得亏她厚着脸皮蹭了车!这趟赚大发了啊! 她忍着激动垂下眼看向对方放在大腿上的右手,只见对方手背上果然有三颗连在一起的小痣! 前面小高刚把车开出单位大门,就从反光镜上看见那位漂亮的女同学盯着他们的队长直溜溜地看,看着看着忽然整个人还凑到队长脸跟前近距离看了! 小高倒吸一口凉气,队长为了破上一个案子,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所以局长强硬给他挂了号,让自己送队长过去检查一下身体。 这会儿女同学要是把对方惊醒了,那不得被臭骂一顿啊! 何素兰其实是想看对方右耳上的红痣,所以凑得有点近,在看见那一抹红点后,何素兰嘴角微勾,然后就正大光明地盯着对方的脸看。 在小高想要提醒对方离他们家队长远一点的时候,队长开口了,“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沉,睁开的眼睛很幽深。 何素兰微微一笑,“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见一位算命的老先生,他说我今天红星鸾动,我看就是你了,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呀?” 小高瞪圆了眼,盯着反光镜移不开眼,结果就看见队长伸出将那位女同学扶正坐好,然后凌厉的眼神从镜子里看过去,“好好开车!” “是!” 小高不敢再八卦,立马专心开车。 何素兰也端端正正地坐好,只是脑袋一直往身旁看。 “年纪轻轻的,不要信那些东西。” 男人再次闭上眼,略有些疲倦地说道。 “那我换个说法,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样可以吗?” 男人猛地睁开眼,但眼里却尽是茫然;“嗯?” 小高在心里默默竖起无数个大拇指:厉害。:,,. 31.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何素兰忍着笑,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加个好友呗?” 男人双手抱臂,目不斜视,满身正气的样子,“我没带手机。” “没事儿!”前面的小高语气兴奋,“我记得队长的号!同学你直接搜1863656……” 男人脸一黑,“让你好好开车!” 嘴巴这么多,怎么不去说书呢! “开着呢。开着呢……” 小高觉得自己干了件让局长都拍手叫好的事儿,此时被队长凶也不觉得害怕,反而龇着大牙嘎嘎了。 何素兰搜出来后,发现对方的头像是卡通黑猫,她嘴角笑意更深,发了申请过去后,就听见身旁传来叮当的消息声。 男人一僵,对上何素兰疑惑的眼神时,他压下那几分莫名其妙的心虚,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哦,我带了啊。” 前面开车的小高都为他尴尬。 “可能你忘记了,”何素兰给了他一个台阶,然后笑眯眯地指了指他的手机,“通过一下呗,我叫何素兰。”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也不礼貌。 “裴长熙。” 说完,他便打开好友申请,扫到对方头像是一只正在玩球的小黑猫后,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家养猫了?” 他就爱黑猫,但因为工作实在忙,不能保证每天回家,所以就没有养。 “对呀,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就叫小黑,得空了去我家做客看看它?” 何素兰邀请道。 裴长熙轻咳一声,“有空一定去。” 小黑在前面听得起劲儿,可惜已经到市医院门口了,何素兰没有多留,跟他们道了谢后,便起身离开了。 她去的是妇产科,和裴队长显然不是一路的。 “这女同学也惨,有个脑子拧不清,喜欢当接盘侠的哥哥,”想到何春生,小高忍不住跟裴长熙多说了几句,裴长熙盯着对方小黑猫的头像没说话,一直到小高停好车,提醒他下车时,裴长熙才揣好手机。 穆清清三人和项阳还有蓝毛兄弟是同时到的医院,何素兰比他们晚到一点,这个时候穆清清已经去检查了,只要没有炎症等问题,就能立马安排手术。 何春生一路陪着对方检查。 穆母则是拉着项阳,还想让对方多给点钱,何素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谁也没搭理。 “这打了孩子也要坐小月子的!你以为只吃好点就行了?那得躺着,难受着呢!你再给两万。” 项阳看着她这副嘴脸,越发觉得他妈看人准,“就两万块钱至于吗?” “不至于你倒是多给点啊!” 穆母骂道。 蓝毛兄弟见穆母死缠烂打的还想要更多钱,直接转身去走廊,给项母打了电话。 项母正在美容院呢,接到电话得知什么情况后,后面的美容项目都不做了,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到市医院来。 她到的时候,穆清清刚进手术室,何春生几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穆母还在拉着项阳喋喋不休,项母怎么舍得自己儿子被缠着,快步上前直接把项阳拉到自己身后,自己跟穆母顶上了。 “哎哟哟,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们出钱的?孩子是不是我们的还不知道呢!你现在就和讨饭似的拉着我儿子不放,你要脸不要脸啊?” 不等穆母反击,项母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恍然大悟似的大声道,“是我忘了,二十多年前就能当人小三,挺着大肚子上门逼死原配,后面还如愿嫁进去的贱人,要什么脸皮啊!我们项家人可比不得,不过你闺女确实随你,男女关系混乱啧啧啧……” 何素兰在一旁听得可乐,何春生当然是护着自己的丈母娘了。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护士小姐姐都过来提醒好几次了,穆母索性连着对方一起骂。 结果护士长出来后,穆母看清对方的脸后,顿时不敢不说话了。 “我说是谁这么没家教呢,原来是你啊!” 护士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项母一听笑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啊!于是上前问道:“你们认识啊?” “家门不幸啊,”护士长冷哼一声,看向头都不敢抬的穆母,“我就是你嘴里那个眼睛瞎了把她娶进家门穆大壮的亲姐姐。” 穆大状? 蓝毛兄弟第一个笑出声,项阳第二个。 “哟,你们是亲戚啊?那麻烦护士长帮我给你侄女挂了遗传学科号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得查查才行。” 其实早在穆清清确定能做手术的时候,她的医生就根据要做亲子鉴定这个要求做过手术调整了,项母这么说,就是想奚落穆母。 果然,护士长听完后气得不行,直接给穆父打电话过去,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的。 可穆父向来不管这种事,而且穆清清今天可给他丢了大脸,穆父更不愿意去医院了。 “再吵就跟我滚出去!” 护士长放下狠话后,便转身去忙了,她性子泼辣又不讲人情,穆父都挨过她几个大耳光,更别提穆母了。 穆母是真怵她。 对方走后,穆母安静下来,硬是没有搭理还在那挑衅她的项母了。 何素兰拿出手机坐在那玩消消乐,何春生担心穆清清,在手术室门口转来转去的,像只无头苍蝇。 项阳见她玩得这么入神,便走到她身旁坐下,“你可真厉害,都五百多关了。” 何素兰没理他,甚至起身往另外一边坐了,结果项阳跟看不懂眼色似的,又跟了上去。 这还能忍? 何素兰把手机收了,起身往外走,项阳立马跟了上去。 “项阳你去哪儿!” 刚给项父打完电话回来的项母,就看见项阳跑出去的身影,于是大声喊道。 “我出去一会儿!” 蓝毛兄弟当然明白项阳啥意思,完全不觉得对方前女友在里面做堕胎手术,他泡人家现任老公的妹妹有什么问题,还在那嘎嘎乐呵呢。 “那姑娘是谁啊?” 项母低声问他。 蓝毛兄弟指了指把耳朵贴在手术室门上听里面动静的何春生,“他妹妹。” 项母眉头猛抽,压着火气不停地给项阳打电话,结果对方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医院抽烟区旁边没什么过来的男厕所里,何素兰特意看了看,周围没有摄像头,这才对跟过来满脸猥琐的项阳动了手,她面无表情把昏死过去的项阳丢进厕所单间里,项阳的脸埋在便坑里,身体扭曲着。 “敢打我主意,活腻了!” 何素兰气不过,又狠狠踹了对方几脚,刚把门关上一转头,就看见最里面那个隔间外,靠着墙抽烟的裴长熙。 何素兰:…… 被强迫住院又跑出来想找个安静地儿抽烟的裴长熙:…… “……是他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何素兰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 “……看见了。” 裴长熙有些好笑地把烟头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走吧,下次别在这种地方动手,人多眼杂。” “这样啊,”何素兰扬起笑,一边跟人出去,一边说,“我本来想去食堂后面那收拾他的,但他中途想搭我肩膀,我实在是没忍住,就随便找了个没摄像头的地儿。”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厕所,在裴长熙准备去住院部的时候,何素兰大声道:“回去记得洗手啊!” 并没有上厕所的裴长熙:…… 他加快脚步走了。 何素兰没回手术室那边,而是在楼下大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给何母打电话,告诉对方眼下是什么情况。 何母整个人都已经麻了,“你别在那边守着了,回来吧,糟心玩意儿!” 何素兰还没看完热闹呢,“我一朋友在这边住院,我先去看看他,等会儿再回来。” “行,”何母应下。 何素兰去医院门口的水果超市买了点水果,然后就直奔住院部跑去,方才她可看见裴长熙手腕上护带写的病房号了。 她到病房的时候,小高刚才洗脸盆毛巾牙刷等买回来在那收拾,这病房是三人间,旁边两间都没人。 “同学你来看我们队长的啊?来来来,这边坐!” 小高余光扫见进门的人是谁哦,立马高声招呼着,让躺下不久正闭目养神的裴长熙睁开了眼。 “叫我何素兰吧。” 何素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后,掰了一根香蕉递过去,对上裴长熙的眼神后,有些犹豫道:“你洗手了吗?” 裴长熙被气笑了,“我就不洗!” “怎么没洗啊,一回来就在卫生间洗了快好几分钟,这刚躺下呢!” 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的小高大声回道。 接过香蕉的裴长熙忍无可忍,让小高赶紧回单位去,别在这守着了! 小高嘿嘿一笑,“那我晚上再过来看你哈。” 说完便提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还没出医院呢,就拿着手机在群里一顿巴拉巴拉,局长第一个跑出来。 我爱我的祖国:【真有姑娘对你们队长一见钟情?!】 小高赛高高:【可不!还是特别漂亮一姑娘!我看队长对人家也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吃人家递过去的香蕉!】 老李是块砖:【啧啧啧啧,老树开花咯。】 警草只服裴队长:【嘿嘿嘿队长吃了几根香蕉?】 小高赛高高:【嘿嘿嘿嘿我走得着急,不知道吃了多少根。】 …… 听见裴长熙的手机一直响,同样举着一根香蕉吃着的何素兰侧头看过去,“你平时不看消息啊?” “垃圾信息没什么可看的,”裴长熙随手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接着顺手把手机按静音了。 何素兰闻言笑了笑,“那我下次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还是看一看,万一是我发的,不是垃圾消息呢。” “小同学,”母胎单身至今的裴长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比你大多少岁你知道吗?” “我今年22岁,你呢?” 何素兰问。 裴长熙嘴角一抽,“我都三十二了!大你十岁,你清醒点!你这个年纪,找学校的小帅哥谈恋爱才是正确的。” 这话把何素兰气笑了,“我就喜欢老一点的怎么了!我堂叔比我堂婶大十五岁还没人说什么呢!” 裴长熙扶额,“抛开年龄差,我这个职业是很难兼顾家庭的,以后孩子家长会,我十有八九都去不了,而且随时会发生意外。” “我只想跟你谈恋爱,”何素兰啧了一声,伸出纤纤细手指指点点道,“你就已经想到和我结婚生孩子了?” “我……” 裴长熙一愣,随即脸色发红,带着教训道:“有句话说得好,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那都是耍流氓!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一开始谈恋爱,那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么说你还没谈过恋爱?” “那又怎么样!” 窘迫的裴队长声音越发大了。 推着小推车进来,准备给他输液的护士小姐姐嘴角一抽,“这里是医院,别对你女朋友大呼小叫的,影响他人知道吗?” 瞧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对女朋友这么凶呢! “好的我们知道了。” 在裴长熙开口解释之前,何素兰快声应下。 裴长熙:…… 项母给项阳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一直到穆清清被推出来进病房后,对方也才黑着脸回来。 这个时候项母和穆母已经去遗传学科那等鉴定结果了。 “卧槽,你怎么身上脏兮兮的?还有点……” 臭。 蓝毛兄弟最后那个字被项阳的眼神逼下去了。 “何素兰呢?” “刚才回来转了一下,然后说去十二楼看她一朋友去了,你这身是她干的?” 蓝毛兄弟小声问道。 “不是,要被我逮住是谁,我饶不了他!” 项阳没有怀疑何素兰,毕竟打晕他的人把他拖到厕所里面去了,何素兰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对方走在前面,他追不上,一晃眼人就不见了,在他四处找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用东西砸了他脑袋,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就趴在便坑里…… 想到,项阳的脸色更差了。 蓝毛兄弟气的不行,“查监控去!” “我去保安室查了,那边是监控盲区,压根找不到人!” 项阳见有人从他身旁路过都捏着鼻子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在这陪着我妈,我回去换衣服洗澡。” “行,你放心回去吧。” 蓝毛兄弟拍着胸口保证。 里面的何春生正小心翼翼地给穆清清喂水,穆清清的脸色十分苍白,她抓住何春生的手抽泣道:“真的好疼。” “不怕,我陪着你,”何春生握紧她的手,“以后我们跟项家再无瓜葛了,我会一辈子好好对你的。” 穆清清含泪点头,“我信你,我把我这辈子都交给你,你可别辜负我。” “不会!我要是敢辜负你,就让我断子绝孙!” 何春生发誓道。 “别这么说,我还想给你生儿育女呢,”穆清清羞涩。 “好,”何春生一脸深情。 门口蓝毛兄弟都快看吐了,以前项阳带穆清清出来和他们聚的时候,也没看出这女人脑子有大病啊。 亲子鉴定是加了块钱查出来的。 一共两份,一份是有关项阳的,一份是有关何春生的。 鉴定结果项阳是孩子99.9999%的生物学父亲。 这个孩子是项阳的! 穆母和穆清清顿觉扬眉吐气了。 “你看看,这不会做假吧?!”穆母嘚瑟极了,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嘚瑟的, “必须给十万!我女儿前前后后为你儿子打了三次了!你们必须给十万补偿费!” “自己不自爱,怪我儿子身上?我儿子不戴t她自己不知道吗?不会阻止吗?这几年她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和错误!一共就五万,爱要不要!” 项母冷声道。 何素兰现在病床旁边,看向不住点头的穆清清,忽然露出大大的笑对她说:“你可得好好养好身体,为我哥生个大胖小子!” 这是接受她的意思了? 穆清清即便讨厌何素兰,这会儿听到这话,还是有一种被认同的感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休养身体的!” 说完还羞涩地看了何春生一眼,何春生对何素兰的话也很满意,“你这两天也多来医院看看你嫂子。” “得空的时候我一定来的,毕竟是我嫂子,”何素兰简直和之前像两个人似的。 但穆清清和何春生却非常高兴,看来拿掉那个孩子是对的,这不,刚拿掉,何素兰的态度就好了起来。 于是何春生这个棒槌,就给何父打了电话,得知何父在和何母饭后散步时,他清了清嗓子,“爸,我有事跟你们说。” “孩子拿掉了是吧?” 何父的声音很平静。 “您,您怎么知道的?” 何春生惊讶。 “市医院有几个朋友,你一签字,人家就给我打电话了,还关心我呢,怎么忽然拿掉孩子,是不是查出缺陷了!我能怎么说?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何父越说越生气,何春生都不敢出声。 “这件事你让我和你妈实在是太失望了!你已经不是过去还需要大人正确引导的小孩子,你有自己的三观!以后再犯糊涂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电话那头传来何母的声音,“我也不认!” “知道了知道了。” 何春生赶紧应着,还想说穆清清这边需要照顾的时候,就听何素兰对穆清清道。 “我听穆阿姨说,你这种情况也是要坐小月子的,那还是请护工比较妥当,能把你照看得仔细些,反正项家给五万块钱呢,完全够。” 何春生一想是啊,项阳他们给了五万块,自己还被莫名其妙打伤了,那是不是还得给一笔精神损失费啊! 正要去找那边还在和穆母争论的项母时。李哥给他打来电话。 “李哥?” “何春生啊,你那边解决好了吗?” “解决好了,明天我会准时上班的,”知道今天项阳去公司闹了一场,何春生说话也很小心,“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 李哥听到这话后,看向对面沉思的领导,他开的是扩音。 领导想了想后,对李哥点点头。 李哥心里也松了口气,要是这个时候把何春生辞了,那他以后要钱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一直很相信你的人品,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你明天按时过来上班就行。” “好的好的。” 何春生后背都出汗了。 李哥挂了电话后,便从领导办公室出去了,接着对等待的那位女同事招了招手,“进去吧。” 女同事抽泣一声,“我已经把视频删了……” 就是她偷摸录了视频发出去的,结果被网友从她以前发布的视频,把公司信息扒了出来,好些人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 “你删了以为就完了?多少营销号转发了?本地的新闻号都转了!” 李哥忍不住骂了她几句,“任何损害公司颜面的视频都不能乱发,我可是再三叮嘱过的,你全给忘了?” 女同事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想被辞掉啊李哥……” “没说辞你,”李哥头疼地按了按眉头。 “真的?!” 女同事顿时不哭了。 “但一定有惩罚。” “只要不辞我,就是这个月的工资全扣光我都愿意!” 说完,女同事便打起精神进了领导办公室。 李哥摇了摇头,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都快晚上八点了,也不知道老婆孩子出门散步去了,还是在家等着他呢。 项阳此时也回到了医院,他也顾不得去瞅何素兰了,被何春生追着要赔偿。 项阳一把推开对方拉自己衣领的手,“公司又没辞你,我给什么赔偿?!” “你打了我!还让我同事对我议论纷纷,你不该赔偿吗?” 项阳现在缺钱得很,那是抓住这个机会就不放手,“给我五万!” “呸!穆清清那给六万,我还觉得应该的,你凭什么要五万块钱啊!”项母好不容易跟穆母把价钱打到六万块钱,一扭头就听到这话,顿时气急,上前指着何春生的鼻子骂。 “你说我儿子打了你,那你就去做伤情鉴定!别在这顶着一点点破了皮的厚脸皮狮子大张口!” 何春生还没说话呢,觉得还能要到钱的穆母又打起精神加入了战斗,“怎么不该给啊!这同事议论可不是一两天!我女婿本来就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这要是一个没想开跳了楼,那你们就摊上大事了我跟你说!” “对!” 何春生还跟着点头呢,“今天这精神损失费你们必须给!” 何素兰嘴角微抽,怎么什么都往精神类病上推责任,真晦气! 最后还是项父怒气冲冲地来到医院阻止了他们的争吵,他是个不在乎这点小钱的,直接转给穆母六万,何春生两万,然后带着项母几人就走了。 刚进电梯,项父就把那段视频放给他们看,“能耐了啊!你是□□吗?!就因为你这点屁事!我今天谈的生意全黄了你知道吗!” 项阳和蓝毛兄弟都不敢说话。 项母更是气得不行,“我就说那个女人是丧门星,是沾惹不得的!可你呢!我告诉你项阳,最近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视频平静下来之前,你不准给我出门!” 见项阳虎着脸不说,项父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听见你妈的话了吗!” 蓝毛兄弟赶紧点头,“听见了,干爹,干妈,我们都听进去了。” “嗯,我知道了,” 项阳抹了把脸,脸色一直不好看。 见热闹都没了,何素兰准备回家,走之前她把何春生叫到病房外说话。 “嫂子现在拿了孩子,爸妈虽然没说,但一定没那么生气了。” 何春生点头,这是实话。 何素兰见他点头,又继续道:“要想爸妈接收嫂子,还得慢慢来,一定不要惹他们生气,一直到你们有了孩子,我看一切都能好起来了,在这之前你和嫂子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是这个道理。” 何春生连连点头,何素兰真的很嫌弃他这个脑子,到底怎么能干出上辈子那些事的? “另外我还得叮嘱你和嫂子一句,”何素兰压低声音,“最近爸妈肯定不会给你们资金上的支持,你们手里最好逮点钱。” 何春生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有两万呢!” “蠢!”何素兰借机会就骂人,“穆阿姨手里那六万块钱,可是嫂子用孩子还来的!那理应是她的钱,你可别那么傻,把钱交给别人了,我这话就说到这,你想怎么做,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走了。” 说完,何素兰就坐电梯走了。 何春生站在病房门口若有所思,等他回进病房的时候,穆母起身让他好好照顾穆清清,她先回去了。 何春生赶紧道:“我准备给清清找个护工,阿姨,那六万块钱是清清受了大罪才得到的,您先转给她行吗?” 一提到钱,母女二人可精神了, 穆母直接道:“我是她妈!这钱给了我和给了她有什么区别,我收着了,你要是没钱,你就不请护工,自己照顾清清呗。” 穆清清可知道自己老妈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赶紧接话,“这不是护工不护工的事儿,妈,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您先把钱转给我嘛。” “你都是他何家的人了!他们一分彩礼都没给,这钱我就当彩礼了!” 到了她手里的钱不可能再跑出去,穆母拎着包就大步离开了,不管何春生和穆清清怎么喊她,她都没回头。 “她怎么能这样呢!” 穆清清气得不行,何春生赶紧让她别动气,她想了想后,借着让何春生去医院外面买洗漱用具时,给穆父打了个电话过去。 穆父接了电话后,她又是哭又是闹的,特别是何春生刚才把何素兰说的那些话告诉她了后,她更觉得以后何家会好好对自己的。 “现在我公婆都接受我了!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会给我彩礼的,可她这么一闹,我在公婆面前还怎么过日子啊!爸。就为了这六万块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穆父一听何家那边已经接受她后,也高兴,听到后面立马道:“我不会让你妈妨碍到你婆家关系的,我立马给你转六万块钱过来。” 穆清清这才高兴起来。 何素兰并没有直接回家,她约见了一个中间人,还给了对方两张照片,一张穆父的,一张项父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把这两个人勾到手,最好迷得他们六亲不认。” 那中间人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社会上的人都叫她红姐。红姐接过照片看了看后,盯着穆父那张照片,“哟,熟人啊。” “怎么说?” 红姐冷笑一声,将还没抽完的烟头抵在那张照片上,照片碰到火,立马蜷缩成一团废纸,“他第一个老婆,是我的恩人,我本想再等几年收拾他,现在有人送枕头过来,我当然乐意,今天我高兴,这两个人,我都给你打五折。” 何素兰挑眉,伸手道:“合作愉快。” 暗网找的人,向来以诚信为本,而且不会供出背后的雇主。 像这种生意,其实红姐手里的姑娘还能挣更多,只要男人听话,还会没钱花吗? 小黑在玄关处蹲坐着,小背影看着可可爱爱的,何父拿着猫罐头在客厅那边唤它,“小黑?小黑快过来吃罐头!” 小黑猫转头看了过来,盯着何父手里的罐头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小声地喵了两声。 “它等素兰呢。” 何母笑眯眯地说道。 小黑猫又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她的话一样。 何父哎呀一声,马上它的小碗来到玄关处,把罐头倒进碗里,然后放在它跟前,“这样就不耽搁你等她了。” 何素兰打开门,就看见正在舔毛的小黑,以及小黑面前那个干干净净的小碗。 【你是不是在外面做坏事了?】 “怎么在这吃东西?” 何素兰换鞋的动作一顿,【别乱说,我只是出去看热闹而已。】 “小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所以就在那边等,我开罐头都不过来,所以就在那边喂它了。” 何父背着手过来笑眯眯地说道。 小黑接受了何素兰给的理由,闻言转身过去蹭何父的裤脚,何父可稀罕它了,赶忙将它抱起来。 “这样啊,”何素兰笑了笑,把猫碗拿去清洗干净,又擦了手后才去沙发坐下。 何母洗了澡出来后,何素兰就跟他们细说起医院发生的事。 何母和何父根本没有因为穆清清打掉孩子而对她有好感,他们对其的厌恶依旧。 “另外还有件事,”何素兰把已经上了热门话题的那个视频放给他们看,“这应该是哥公司的人偷拍的,现在最先发这个视频的账号还做了这些解释。” 何素兰把那个女同事的账号点开,下面是女同事晚上八点多发布的一条最新状态。 大概就是说,上个已经被删除的视频里的人物关系,以及解释何春生并没有给人戴绿帽子,反而是找到公司来打人的项阳又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还不负责。 何春生从始至终除了有些恋爱脑,喜欢那个女生能接受一切外,并没有任何不道德的行为,且让各位吃瓜网友不要上升到公司形象…… 何父眯着眼看完后啧了一声,“这个评论说得好,舔狗一个。” “没出息!” 何母冷声道。 “素兰,明天我要回K市,只有等下次得空的时候再来看你们了,”何父轻轻拍了拍何素兰的肩膀,“我听你妈妈说,你上大学后交了不少朋友,难怪性格开朗了很多,而且变得越来越有主见,大胆又不怕事,还聪明,有你在这边陪着你妈妈,我心里很放心。”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妈妈的,不管是谁,都别想欺负她!” 何素兰保证道。 “我这么大人了,哪里需要人保护,你啊就好好在这边过暑假,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何母笑眯眯地说道。 “她的转学申请已经办理好了,开学后直接到咱们市大去报名就行。” “什么?!素兰,你转学了?!你好不容易考上那所大学,怎么能转到我们市大呢!市大的录取分数线可比你上的那所大学少十分呢!” 虽然还是重本,可这差十分,也能查出一所学校来。 何母又急又气。 “妈,我聪明着呢,”何素兰笑着靠过去,“您不用担心我的学业,再说了,我想离妈近一点,每天都能回家,多好啊。” 市大就在他们后街对面,走路过去也才十几分钟,近得很。 穆清清他们就是市大毕业的。 “就算不念大学,她的工作也不用操心,我这个公司是摆着没用的啊?到时候就让她接手!” 何父但是不担心这个。 “对啊妈,您就放心吧,事情都成定局了,您还是想想我们住在一起后,有多么快乐了!” 被父女二人东一句,西一句的一顿安顿后,何母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她瞪了一眼嘿嘿笑的何父,将何素兰抱住,“我的乖女哟……” 洗了个热水澡,再敷上面膜后,何素兰点开与裴长熙的对话框。 她已经向护士小姐姐了解过裴长熙的情况了,大问题没有,就是这几天休息不好,低血糖等。 想到这会儿对方应该在睡觉,何素兰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发消息过去。 而在医院躺着的裴长熙,一边吊着水,一边盯着何素兰的头像看。 嗤。 裴长熙直接按了黑屏,然后有些生气地将手机塞到枕头下方。 这丫头果然……是对自己一时兴起罢了。 裴长熙心中烦闷,大半夜都没睡着,好不容易不用吊水了,也快睡着了,病房里送来一个病人,对方以及家人一阵折腾,裴长熙瞪着眼睛。 得,今晚上别睡了。 何春生晚上就守在穆清清身旁,第二天一大早等到昨晚联系到的女护工后,他就亲了亲穆清清的脸,“我先回家洗漱,然后再去上班,中午我过来看你。” “好。” 穆清清睡得正香,闻言胡乱亲了他一下,就偏头继续睡了。 何春生回到家后,只看见客厅里玩球的小黑猫,并没有看见何父,倒是看见对方留在茶几上的纸条,原来是七点的飞机,已经回K市了。 何春生没有多想,他的车在公司那边,从医院打车回来不说,待会儿还要打车去公司,所以很赶时间。 何春生赶紧回房拿了干净衣服就去洗澡了。 小黑猫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洗澡的时候。小黑猫也在门口蹲着,想着宿主在休息,它就看着点这小子,万一对方干坏事呢! 等何春生洗了澡出来,小黑猫还跟着他,这让何春生有些烦了,“何素兰养猫就算了,不养折耳蓝猫那种宠物猫,偏偏养只田园黑猫!” 小黑一听炸了,直接扑过去,把对方的右脚踝抓了好几条血痕,在何春生疼得踢猫时,小黑已经灵活躲在沙发下面去了。 “死猫!” 赶时间的何春生一边骂,一边给自己喷药,然后赶紧出门。 等何素兰醒来时,就看见一个多小时前何春生给她发的消息。 一张脚踝带猫抓痕的照片,还有一段话。 春生慕清清:【你养的这只猫打过疫苗了吗?你看把我抓的!赔钱!】 这个赔钱可不是那种嬉笑打闹的玩笑话。 何素兰打开房门,【小黑,你抓何春生了?】 小黑颠颠地跑了过来,【他先骂我的!后面还骂我死猫!还想踢我呢!】 何素兰气冲冲地给何春生发了消息过去,【是你先骂我小黑死猫的!你还想踢它!抓你活该!赶紧转五百过来安抚我的小黑,不然等你回来,我还让它抓你!】 何春生正在展示小组ppt,那段话冒出来的时候,会议室的人全看见了。 “……他还骂猫啊?” “而且骂得这么毒……” “这人感情生活乱就算了,对宠物都不友好。” “以后离他远点。” “你们说为什么公司还要留下他啊?” 同事们的议论声让何春生有些下不了台,他干巴巴地笑了笑,“我妹妹跟我开玩笑呢。” 这个死丫头!真是害死他了!:,m..,. 32.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裴长熙早上刚睡一会儿,小高就来了,还给他买了早饭,他昨晚也看见群里那群人的聊天话题了,居然围着他吃了小同学几根香蕉在那打赌! 于是本来心里就有股气的裴长熙,半夜吃完了何素兰买的所有香蕉! 小高笑眯眯地把早饭放好,让他吃早饭,自己则是去看柜子里的水果吃了多少,看完后他瞪大眼道:“队长!你把香蕉全吃光了?!” “没想到吧?” 裴长熙起身去厕所洗漱,回来后才吃早饭,小高在一旁埋头打字,一看就是在和群里的那些人聊天。 上一个案子刚办完,目前队里没有特别大的事,各位同事休假的就赶紧休假,没休假的也能歇一口气,只有裴长熙把自己干到医院来了! 裴长熙吃完早饭没多久,护士小姐姐就过来给他输液,隔壁病房的大哥被家人扶去做各种检查去了。 输完一瓶后,他总算收到了何素兰的消息。 【早上好呀,黑猫乖巧招手jpg。】 不是卡通黑猫,是她头像上的那只小黑猫。 小黑忍着叹息,配合着何素兰说的动作来给她制作表情包。 何母给阳台上的花草浇完水,回头就看见自家姑娘抱着手机在那嘎嘎乐,她想了想后轻声问道:“你谈恋爱了?” “目前还没有,”何素兰放下手机一脸认真地看向她,“有好消息了我一定跟您说!” “只要人品好,三观正,爸爸妈妈都支持你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别学某些人,知道吗?” 其实何母也是非常担心的,但是她对女儿比对那个糟心儿子放心得多,叮嘱了几句后,她便回房间备课了。 她的房间是主卧室,本来的衣帽间被她改成了小书房,采光不错,办公很舒服。 小黑怕被何素兰抓着再拍表情包,立马叼着自己的小垫子跟着何母进屋了。 等何母坐下打开教案的时候,就感觉身旁有什么动静,她转头一看,小黑已经把小垫子放下了,然后跳上去踩了踩,又转了圈,最后把自己团成一坨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睡觉。 “妈,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我顺带买菜,你想吃什么?” 得到裴长熙回复的何素兰高高兴兴来到房门口问道。 “买条新鲜鲈鱼,中午我们蒸着吃,”何母又想了想冰箱里还有什么,“再买点鸡蛋,挑粮食鸡那种鸡蛋,转盘旁边那家超市就有卖,其他的你看着来。” “好,我记下了,”何素兰拿起小包往身上一挎,穿上鞋便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小黑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看宿主这么高兴,应该不会去揍人,它可以放心睡觉了。 何素兰今天出门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去医院看裴长熙,第二件是找一家中药铺抓点制绝育丸的中药。 她先去的医院,带着新鲜出炉的烤鸡。 小高已经回单位了,裴长熙收到她的消息,和她闲聊几句后,便躺着补觉,隔壁大哥正在念初中的儿子非常热情,让他放心睡,液体他帮忙看着。 所以何素兰到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在睡觉的裴长熙。 看到对方眼下的青黑后,何素兰便知道这人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她小心地把烤鸡放在柜子上,然后轻轻坐在病床脚那一头方向的凳子上,一直看了对方两个小时。 等裴长熙上午的液体输完后,她才起身离开,“待会儿大哥哥醒了,你就说他女朋友来过,还给他买了好吃的,让他分点给你吃。” 男孩咧嘴一笑,“好!” 烤鸡密封得很好,就算是过了两个小时,摸着面上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 何素兰没去看穆清清,她径直走出了医院,去本市最大的中药店买好自己需要的药材,然后又去买了中午的菜,这才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走。 听见手机消息的提示声,她都因为双手不得空,没办法看消息,所以何素兰走得更快了。 到单元楼下的时候,还碰见隔壁一家三口下楼,小男孩怀里抱着一颗篮球。 何素兰主动打招呼,“去打篮球啊?” 男孩子的妈妈姓吴,何母经常叫她小吴。 “答应他周末带他去篮球馆的,你这鲈鱼真新鲜,哪里买的?” 小吴也热情回话。虽然对穆清清两口子的印象不怎么好了,但是对何母她们是没有意见的。 “就李记海鲜那,”何素兰笑道。 小男孩有些着急地看向一直没插话的爸爸,“再晚一点就没位置了。” “去篮球馆之前,我们还答应带他去吃肯得动鸡,那你忙,我们就先走了。” 男孩的爸爸摸着他的脑袋解释。 何素兰没有继续和他们客气寒暄,而是快速上了楼。 何母已经把饭煮上了,见她回来立马指了指楼上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楼上又干架了!我备课正入神呢,忽然听见楼上桌椅动得厉害,接着就是他们摔打东西的声音。” 说来也是多年老邻居,要不是在这里住习惯了,她也想搬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楼上那对中年夫妇,几乎每周都会打一架。 打得厉害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被邻居送到医院去。 好了以后又继续打, 说他们感情不好吧,但出门时二人都很在乎对方,说不好吧,其实打架每次都是互殴,而且水平都相差无几。 “这次有人上去看情况吗?” 何素兰先把药材放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才把餐桌上放着的菜提进厨房,她认真清洗着鲈鱼,何母在一旁把鸡蛋放进冰箱的凹槽里。 “我没上去,但是小吴夫妻上去了,他们刚搬家不久,对你柳阿姨他们打架这事儿还新鲜着呢,听他们说这回只是摔打东西,没有伤到对方。” 刚开始他们也劝,小区里好些人也很关心柳阿姨夫妇,结果每次人家都不用他们多费口舌,拿拳头说话就对了。 顶多在受伤严重的时候,在小区群里吼一声,就有热心的邻居开车送他们去医院了。 这么多年来,柳阿姨两口进医院的次数和各种消费都能开高级vip了。 “早十几年前我还能忍受,现在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有时候真的烦,”何母挑了四个鸡蛋打在一起不停地搅拌,准备做番茄炒蛋,“但是真让我搬家,这里有很多熟悉的邻居,我真舍不得。” 虽然城里大多数都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但这个小区之前是他们单位分房区,所以很多都是熟悉的同事。 搬去一个新的小区,可能连在小区散散步一个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张姨他们的房子要卖了您知道吗?” 张姨他们的房子就在对面那栋的2楼,因为那一栋靠着外面的商铺,所有还带了一个比较大的平台,张姨两口子性子都比较安静,平台上种了不少花草和菜,有时候菜吃不完,还会送给小区其他同事。 何素兰说。 “什么?你听谁说的?” 何母是真不知道这事儿,“他们那大平台多好啊!而且她儿子结婚的时候买了大房子,请他们两口子住过去都没去呢,怎么忽然要卖房子呢?” “这个我不清楚,”何素兰把鲈鱼蒸上,“我是刚才进小区的时候,听亭子里那几个阿姨说的。” “不行,我得下去问问。” 何母让她看着点厨房,自己快步下了楼。 何素兰则是给何父打电话过去,“爸,您不是想挨妈近点吗?张姨他们的房子要卖!” 刚开完会,正端着茶喝的何父一下坐直了,“挨着外面马路那一栋,二楼住着的张老师?” “对,就是那!”何素兰应着,“你知道他们那大平台被收拾得多好,妈平时也爱花草,你说咱们买下来怎么样?” “买!拿我给你的副卡直接全款买!就写你的名!” “好嘞!” 何素兰美滋滋地应了。 十几分钟后,何母回来了。 此时饭菜也被何素兰端上了桌,“打听清楚为什么忽然卖房子了吗?” 何母洗了手过来坐下后叹了口气,“也是可怜,她那三岁多的孙子查出罕见病了,那边的房子还在还贷款,不好全款卖,只有把这边的房子卖了救救急。” “这样啊,”何素兰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张姨他们的房子格局和装修都不错,还带了个大平层,应该挺好卖?” “问题是全款,这就不好卖了,”何母摇头,“正愁着呢,孩子那边等着用钱,他们两口子的积蓄都用得差不多了。” 何母当时身上没现金,还找另一个同事借了一千块钱,硬是塞给了张姨。 吃过饭,何母就赶紧拿了手机给那位同事转了钱,接着二人就一起聊到张姨家的事。 何素兰趁着这个机会出了门,她去小区门口买了点水果,然后再去张姨家。 张姨正在哭,她丈夫坐在一旁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咱们应该高兴,现在只差钱了,钱凑到了孩子就能做手术,一切就好起来了。” “中介那边没有消息,倒是有几个朋友问我,但都不能全款,要是降价卖,那钱也不够啊!” 张姨越想越伤心,就在这个时候何素兰上门来了,她没有客套几句,直接说全款买房,但这个事儿得先瞒着何母,请张姨他们对外就说卖给一个朋友了。 张姨二人自然满口答应,还说屋子里的家具她看得上的都可以留下,就当他们的一点心意。 两个小时后,三人从房产局出来,张姨二人脸上也带了几分笑容,总算解决了眼前的大事了。 “我们三天内搬走,既然你想要重新装修,那家具我们就看着处理了。” “好,谢谢张姨。” 张姨一把握住她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放心吧,买房这个事我们绝不会告诉第四个人!就是我儿子他们,我们也不会告诉的!” 回到家时,发现何母不在,于是何素兰就把药材拿出来,哼着歌去厨房一阵忙碌。 大师姐那绝育丸做出来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何素兰做了三颗绝育丸,以及一份药渣和鸡味调料包做成的“鸡汤,”这一点点药渣,可以让喝了的人生育困难,不会那么容易有子嗣。 而绝育丸则是完全让人“绝掉。” 现在绝望丸暂时还不到用的时候,何素兰将其存放在系统的小空间里,里面还有她刚拿到手的房本。 提着科技与狠活鸡汤出门的何素兰来到何春生的公司。 前台小妹听她说找何春生,当时脸上的表情就精彩极了,“……你是何春生的?” “妹妹,亲妹妹,”何素兰笑。 前台小妹有种瓜还没吃就被拿走的感觉,她把何春生叫了出来,何春生中午去医院看了穆清清,因为昨晚没休息好,所以还在那边躺了一会儿,结果回来就来不及吃午饭,这会儿正饿着肚子工作呢。 一听何素兰来找自己,何春生又想起那只小黑猫,于是气呼呼地出来了。 “哥,给你炖的鸡汤,快喝了,再v我一千。” “啥?” 何素兰理直气壮,“你骂了小黑,害得小黑午饭都不吃了,你不得出钱给它买罐头和小鱼干安抚安抚?” “你别闹了,”因为在公司,何春生忍着没发火,“我还以为你给我送鸡汤是关心我呢。结果是为了找我要钱?你看你那猫把我抓成什么样子了!” 何春生拉起裤脚,让她自己看。 这会儿抓痕瞧着更严重了。 何素兰心里暗赞一声干得好,面上却满是惊讶,“这么严重啊?” “可不,所以你怎么好意思管我要钱?我没找你就不错了。” 饿得不行的何春生打开保温盒就开始喝汤,喝完后对又道,“味道有点淡啊,而且一块鸡肉都没有。” “浓缩才是精华,你懂个屁。” 见他喝得干干净净,何素兰心满意足地提着盒子准备离开。 “给你嫂子炖了没?” “没有,你是我哥,我当然得紧着你的身体!” 何春生听到这话也不好生气了,但还是叮嘱她多去看看嫂子,何素兰懒得听,到了楼下后,把保温盒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回家歇息了。 裴长熙醒来后,就见隔壁那小子站在自己病床上笑。 裴长熙:……? 男孩指着那边放着的烤鸡,“大哥哥,刚才你女朋友来过了,还给你带了烤鸡。” 裴长熙一愣,“我女朋友?” 旁边正在吃午饭的大哥笑着点头,“对啊,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她来了以后守了你好久,一直到你上午的液体输完后才走的。” 裴长熙轻咳一声,没有过多解释什么,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何素兰给他发过消息。 【尝尝烤鸡味道怎么样,如果冷了就去借用一下微波炉热一热。】 裴长熙打开烤鸡包装,发现还是温热的,他给何素兰发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分了一些给男孩,大哥只能清淡饮食,所以不能吃。 裴长熙吃完烤鸡又去医院食堂吃了午饭,一直到午睡起来,也没看见何素兰的消息。 他长叹了口气,索性闷头继续睡觉。 等后面护士小姐姐给他输液体时,他又把手机拿出来盯着看,一直到傍晚小高等人下班过来看他,他也没收到某人的消息。 再说何素兰回去后睡了一会儿觉,醒来后又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和头,然后让小黑进何春生他们的房间蹦跶一圈,弄得到处都沾了猫毛后,才心满意足地把小黑叫出来,给它倒了猫粮和猫罐头,顺带还给了两条小鱼干。 何母回来看见后,有些担心道:“不会撑着它吧?” 【不会不会!我能炫很多的!】 何母只听见小黑喵喵喵地叫,她不放心地把小黑抱了起来,先去摸了摸对方的小肚子,感觉小肚子没有太鼓起来后,她才把小黑轻轻放下。 “它可聪明了,不会憨吃傻胀的。” 何素兰笑嘻嘻地去厨房做晚饭,“晚上吃酸汤肥牛?我新学的。” “好啊。” 何母也进去帮忙,没多久她们就吃晚饭了,也没问何春生回不回来吃饭。 因为明天要上课,所以何母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何素兰则是趴在床上和裴长熙聊天。 小黑不是狗:【刚才在做饭,吃饭的时候也没玩手机,所以才看见你的消息。】 。:【没事,谢谢你的烤鸡,很好吃,我分了些给隔壁小家伙吃了。】 他的网名就是句号。 小黑不是狗:【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是你女朋友送过来的?】 裴长熙轻咳一声,整个人往床头方向移了移,床头位置小高几人正和隔壁大哥斗地主。 大哥的儿子已经回去了,晚上他没有液体,所以不用家人守夜。 “你看队长笑得多荡漾啊,是不是在和那位女同学聊天?” 老李看了眼裴长熙后,对小高几人道。 小高嘿嘿一笑,“十有八九。” “总算要脱单了,”老赵露出欣慰的笑。 结果准备炸他们一把的大哥闻言一脸疑惑:“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今天上午还带了烤鸡来看他,长得可漂亮了!” “啥?!” 小高三人立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裴长熙。 裴长熙:…… 三人也不打牌了,凑到裴长熙面前一顿追问,最后裴长熙抓了抓头发,“其实,我觉得她是一时兴起,等她开学以后就不会记得我了。” 说完,裴长熙感觉心里十分失落,他叹了口气,“我比她大十岁呢。” “大十岁怎么了!”老赵十分激动,“我比我老婆大十二岁我们还恩爱得很呢!孩子都两了!” “是啊是啊!你大她几岁,你就多照顾她!多爱她不就行了!” “是是是。” 没对象的小高只跟着点头就对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了半天也不见裴长熙表态,老李直接问道。 “……就,就觉得她人不错,爱恨分明,”裴长熙想到对方收拾那个猥琐男的动作,就觉得一阵心动。 多么不做作的姑娘啊! “那你就追!” “怎么追?” 于是几人就七嘴八舌地跟他提建议,旁边病床的大哥更是嗓门最大。 “送花!” “请她看电影喝奶茶!” “趁着休假带她去旅游!” “给她做饭吃!” “给她辅导作业!”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说最后这话的人。 小高脸一红,但依旧坚持道:“她不是在上大学吗?肯定有作业的!” “有道理!” 裴长熙用欣赏的目光看向他。 隔壁大哥瘪嘴,“人家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补习老师。” 裴长熙等人:“……” 何春生下班后直接去的医院,穆清清今天过得并不是很好。 原因是穆母今天早上从穆父那得知穆清清找他转了六万块钱后,穆母先是打电话过来将穆清清数落了一番,接着让对方把钱转回去。 穆清清当然不愿意,用要休息的借口挂了电话,结果下午穆母就到医院来对她一阵骂。 穆清清在自己亲妈面前向来不怎么装的,于是二人就为了六万块钱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穆母让护工走人,把剩下的工资退出来给她。 穆清清可不愿意,把护工赶走,谁照顾她啊! 于是二人就这个问题又吵了起来,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知道一点穆清清情况的护士,就去把护士长请了过来。 护士长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两个人,过来对着二人一顿凶,穆母也不要钱了,转身就走,穆清清直接拉高被子盖住脑袋。 何春生到医院后,穆清清就拉着他一阵哭诉,而此时下班回家的护工也在她们护工群里一阵吐槽。 还把偷拍母女二人的照片发群里了,结果就有人把之前何春生那个视频,自己视频下方穆清清的照片截图发了出来。 护工这才知道她接了个什么奇葩活儿。 “老公,我不想住院了,什么时候出院啊?” 穆清清不想看见大姑,又不想亲妈过来要钱,加上医院老有人走动,总是休息不好,空调也时好时坏的,有时候她热得满头汗。 “想回去啊?早上查房医生怎么说的?” 何春生柔声问道。 “医生说要想出院,后天就能走了,老公,我不想住院了,咱们回家吧。” 穆清清撒娇道。 “行,那我们后天就回家,你放心,现在素兰对你已经没什么意见了,妈白天都在上课,也碰不见几面,周末你可以和朋友出去逛街,晚上我们就在外面吃……” 二人都没提出去住的话,一是他们手里的钱不多,二是穆清清已经拿掉了项阳的孩子,为了让何父和何母完全接受她,并且以后还可能得到更多彩礼和房子,她只想好好在何母她们面前表现。并且养好身体,尽快和何春生要一个孩子。 最好生个儿子,这样看在孙子的面上,何父也会给多一点东西。 再者二人都没把何父说的一分钱不给何春生的话当是真的,他们都认为对方是因为知道孩子的事,所以才会说这种气话。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妈还有素兰相处的,你只管好好上班挣钱,为了我们的孩子奋斗。” 两人甜甜蜜蜜地凑在一起说话。 第二天早上何春生和前一天一样,六点多护工来了后,他便回家里洗漱换衣服,结果打开房门就看见乱糟糟的房间,自己各种黑色的猫毛! “这个死猫!” 何春生气得要死,转身就看见小黑蹲在门口,一边看着他一边舔自己爪子。 他抓起衣架就给对方扔了过来,结果小黑格外灵活地跑掉了! “死猫!” 何春生追出去打。 听见动静的何母皱着眉头打开房门就看见他一脸凶神恶煞地抓起小黑,准备锤对方脑袋! 小黑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发出凄惨的猫叫声。 “何春生!” 何母大惊,立马冲过去把小黑夺了过来,“你干什么!” 何素兰也被惊醒,打开房门探头看了看,“出什么事了?” “你把小黑带进去。” 何母赶紧把小黑交给她,然后指着何春生的鼻子骂,“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小的猫你动手!” “什么?!” 何素兰气极,“你又打我的猫!” “昨天是因为它抓我!今天是因为我屋子里被它弄得乱糟糟的!而且到处都有猫毛!” 何春生也委屈。 “什么猫毛?你找一根出来!没找出来就给我小□□歉!” 何素兰大声嚷嚷着。 “你们过来看,我没有说假……” 何春生带着她们往自己房间走去,正指着床让她们看有多脏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虽然乱了一点,可没有一根猫毛。 “喵呜……” 小黑委屈巴拉地叫了一声。 “哪里有猫毛?!给我的小□□歉!” 何素兰气得不行的样子,把小黑举起来说。 何母也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猫毛,“你这床单被套都是浅色的,小黑是黑毛,要真有它掉的毛,一眼就能看见!何春生,我看你是在医院待得眼睛都瞎了!一大早回来就闹,像什么话!” 何母怒斥道。 何素兰举着小黑凑到他跟前,“道歉!” 以为自己真产生幻觉的何春生揉了揉眼睛,睁开面前就是小黑的黑猫脸,他忍了又忍,“是我看错了,行了吧?” “哼!我看妈说得对,你眼睛出问题了!” 何素兰抱着小黑回房间继续睡,小黑是系统,它完全可以让自己幻化出来的毛随心所欲的消失。 何母洗漱好后,收拾了一番便和往常那样出门了。 十分钟后,何春生也出门了,家里安静下来,何素兰点了点小黑的脑壳,“以后折磨他们就靠你了。” 小黑抬头挺胸,【放心吧,交给我了!】 再说昨晚穆父接到自己姐姐的电话,得知穆母又去医院闹了后,晚上就和穆母大吵了一架。 穆母不发疯还好,一发疯就比疯子还要厉害几分。 二人还翻起了旧账,说起跳了楼的原配,到死还留下遗言不让穆母守灵的公婆。 这一吵就是两三个小时,最后穆父大半夜地摔门而去。 穆母坐在客厅哭了几个小时。 红姐的人就是这个时候和在酒吧买醉的穆父接触上的,人设是一个清纯可爱,刚毕业的大学生,白天辛苦上班,晚上还在酒吧兼职卖酒,家里有重病的母亲,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穆父看着对方那张清纯而不施粉黛的脸,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叫我小罗就好。” 小罗抬起头,脸上是充满阳光的灿笑。 “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些酒我都要了,”穆父大手一挥,点了点她面前的两箱酒。 “谢谢老板!” 小罗一脸惊喜,连连鞠躬,然后咬了咬唇,一副不好意思,又不想不错过这个机会的样子。 穆父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有话说,他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罗一咬牙,红着脸把自己的好友码亮了出来,“老板……能不能加个好友?我经常来这里兼职,您下次过来,可不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有些窘迫地垂下头,“就是想多赚钱,给我妈妈治病……” “这点小事你都不好意思说,还是脸皮太薄,”穆父自认为已经把面前这个小姑娘看得透透的,直接扫了对方的好友码,二人成为好友。 等小罗出了包间后,她回到换衣间面无表情地打给了红姐,“红姐,他上钩了。” 红姐很满意,“他现在不缺钱,缺的是感情,特别是专一的。眼里只有他的那种傻白甜。” “明白,红姐。” 而另外一边的项家,因为项阳的关系,让公司出现诸多因为形象问题,而解除好几单的大合同,可以说损失惨重! 项父责骂项母太溺子,项母控诉项父每天忙于公司的事,把家里所有事都扔给她等等。 大吵一架后,项父回公司继续加班,新招聘的秘书还在整理资料,那坐得笔直的窈窕身姿让项父一阵晃神。 “项总?” 正准备起身去接水喝的周秘书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你怎么还没下班?” 项父不想提家里的事。 “对公司很多地方还不够了解,所以多待了一会儿。” 周秘书笑道。 “饿了吗?我知道一家夜宵店味道不错,请你尝尝看。” 比起感情不错的穆家夫妇,项父其实并没有那么乖,他出差的时候别人给他介绍的女人从没有拒绝过。 但他也有底线,那就是不在本市乱来,更不会搞出人命,毕竟他对项阳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希望对方以后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周秘书闻言有些惊喜,“那就谢谢项总了,您等我收拾一下。” 项父点头,顺着对方纤细的腰身看向她胸前的起伏,最后视线落在对方浅浅微笑的侧脸上。 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周秘书的侧脸像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项父的初恋是病逝的,后来才在父母的张罗下娶了项母。 “项总,我们走吧。” 周秘书走到跟前,见他在发神,于是轻声道。 “好。” 项父回过神,和对方去吃夜宵,中途周秘书喝了一瓶啤酒,小脸红艳艳的,看得隔壁桌的几个男人眼神发亮。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上车后,项父问道。 结果有几分醉意的周秘书却看着他笑了笑,“项总呢?你想去哪里?” “回家吧。” “要是想回家,您就不会这么晚了再去公司了,”周秘书伸出手暧昧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项父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眼里带着几分挑逗,“那你想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我家。” 周秘书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 一夜疯狂后,周秘书第二天起床时整个人傻乎乎的样子,看得项父发笑。 “我、我辞职。” 周秘书结结巴巴道。 知道昨晚是对方第一次的项父挑眉,“跟着我,只要你别出去胡说八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宠着你。除了孩子,和名分。” 周秘书一脸犹豫。 “你今天在家休息,晚上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你给我答案。” 项父自认自己给足了诱惑,等他走后,周秘书给红姐打去电话,“做的膜效果非常好,他没有任何怀疑。” “他初恋喜欢芒果蛋糕,还有布丁雪糕,最喜欢的家常菜是麻婆豆腐。” “好的红姐。” 何素兰得到红姐的好消息后,转头点着小黑的脑袋道:“但凡他们能守住自己的下半身和想着家里的妻子,也不会步入我设下的陷阱。” 小黑无话可说。 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何素兰便用背包把小黑装进去,然后买了烤鸭去医院探望裴长熙。 裴长熙出院了,他刚办好出院手续,迎面就看见身前背着包的何素兰。 他想了想走到对方身边,“你来看我?” “呀,”何素兰一心等电梯上楼,还真没注意身旁,被他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发现是他后,何素兰露出大大的笑,“对啊!我还给你带了烤鸭!” “我出院了,”裴长熙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出院证明。 “那我请你吃午饭,反正这会儿也快十一点了。” 何素兰说。 “我请你吧,”裴长熙有些紧张,想到小高说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吃啃得动鸡,于是就说请她吃那个。 何素兰不想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馆味道不错,去那怎么样?” “行。” 小高给他买的那些洗脸盆等,他下楼时就送给收拾卫生的大姐了,所以手里没有东西,他接过何素兰手里的烤鸭,又指了指何素兰怀里的背包。 “我帮你拿?” “可以啊,不过你最好像我这样背,”何素兰这么说,裴长熙就这么做。 淡粉色的背包放在何素兰身上是青春甜美,搁在裴长熙身上就有些……不好评价了。 好在何素兰和他一起走,不知情的人看见后,只会一脸羡慕地说这个男朋友真好,给女朋友背包。 感觉到包里有什么东西软乎乎还温热的时候,裴长熙还问:“你买了馒头还是包子啊?” “都不是,是我家的小黑猫,你不是想撸它吗?” 一听里面是猫,裴长熙怕它闷着,赶紧打开了一个小口,结果小黑就把自己脑袋挤了出去。 它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他又追上来了,还和宿主相处得很愉快! “真乖。” 裴长熙双眼发亮地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何素兰踮起脚把书包拉链全部打开,小黑一下就爬到裴长熙的肩膀上蹲着了。 “不会跑?” 裴长熙紧张。 “不会,走吧。” 如何素兰所说,小黑猫非常乖巧,除了脑袋是不是转动外,确实没有乱动,就算遇见遛狗的行人,狗子们盯着它直起身时。小黑猫都没有动,甚至没有叫一声。 到了吃饭的地方,小黑就躲在背包里,它出门吃过东西了,这会儿埋在包里睡觉,呼噜声一阵一阵的。 点菜的时候,服务员说今天是银色情人节,消费满二百送两个情侣冰激凌桶,还有两把情人节钥匙扣。 何素兰立马点头,然后凑够二百块钱。 服务员离开后,裴长熙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真想和我在一起?” “当然,而且我以为昨天你吃烤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 何素兰一点羞涩都没有。 裴长熙想起昨天小男孩说的女朋友,又看她现在在服务员面前承认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且他这么一问后,对方还直接应下。 再不有所表示,那就实在不负责了。 “你等我一下。” 裴长熙出去后。去找了家花店,得亏今天是银色情人节,所以花店有提前包好的花束。 最大的是52支的红玫瑰。 裴长熙直接选了那束花最多的,然后去对面商场里,根据老赵媳妇儿的推荐,买了当下适合何素兰这个年纪的口红以及香水,最后还挑了款蝴蝶坠状的金项链。 等他抱着玫瑰花,提着礼物回饭店的时候,他们点的饭菜已经上全了,只有冰激凌桶还没上,何素兰怕化了,等吃过饭再上甜品。 “给我的?” “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裴长熙是直肠子,既然双方对对方都有感觉,那就趁热打铁,直接表白。 “当然!” 何素兰没想到他这么上道,高高兴兴地收下花和礼物。 在看见那条花里胡哨的金项链后,她挑了挑眉,“你帮我戴上。” 裴长熙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时,隐隐在发抖,何素兰忍着笑,等他戴好后问他,“好看吗?” “好看的!” 金项链在她身上并不俗气,反而多了几分贵气。 他想了想又说道:“下次我给你买更大的。” 何素兰深深吸了口气,搜出那款黄金内衣给他看,“这样的?” 裴长熙见她喜欢这种款式的,想了想后一脸认真对她说道。 “以我的工资可能很多年都买不起,还好我家是拆迁户,吃了饭咱们就去买!就是你穿的时候小心点,别压着肉了。” 何素兰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吃饭吧。” 裴长熙:? 怎么好像生气了?难道这种黄金内衣的穿法是里面要穿真内衣,再套上这个?:,m..,. 33.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吃过饭后,何素兰当着裴长熙的面,把钥匙换在那女款情侣扣上,然后无声地看向对方。 裴长熙立马跟着照做。 “我们拍一张照吧,小黑你站我们中间,记得笑哦。” 何素兰坐到裴长熙身旁,把包里的小黑抱出来,一边把它放在面前一边说道。 小黑偷偷蹬了裴长熙一脚,然后乖乖照做,裴长熙坐得笔直,何素兰抱住他的胳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何素兰把这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因为裴长熙工作的特殊性,不发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但裴长熙觉得很对不起何素兰,于是决定晚上请自己的朋友和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和何素兰吃个饭。 他先把何素兰送回家把小黑和东西放好,准备待会儿去看电影。 何素兰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被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送到单元楼下,这可让小区里好些叔叔阿姨看见了。 “那你在这等我。” 何素兰接过他手上的其他东西,快步上了楼。 裴长熙乖巧地在下面等人。 何素兰刚上一楼,就碰见下楼准备去学校的何母。 她看着女儿抱着和提着的东西,眼睛瞪大,“有好消息了?” “嗯,他就在楼下等我,我们准备去看电影,妈不说了,我回去放东西!” “小黑呢?” “在包里呢,”何素兰嘿嘿一笑,示意她看自己身后的背包,小黑在里面动了动,似乎听见何母的声音了,随后伸出一只爪爪按了按背包,一个小小的猫爪印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孩子,天这么热,下次别带出去了,”说完何母就脚步急切地往楼下去,她看看闺女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何素兰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也没出声阻拦,笑眯眯地继续上楼了。 裴长熙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拿着钥匙扣看,他居然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而且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姑娘。 何母出了单元门就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她故意从对方面前路过,趁机看了好几眼。 长相不错,有鼻子有眼的,一脸正气。 何母表示还行。 身板也高大,穿着短袖的手臂上能看见肌肉,说明这小伙子看着瘦,但勤于锻炼,身体不错。 何母再次觉得闺女的眼光不错。 裴长熙是警察,还是刑警队队长,观察力那可是杠杠的,首先就注意到何母的长相与自己的小女朋友有几分相似。 他立马站得更端正了。 对方靠近时,他还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小女朋友用的香水应该是同一款,就这两个地方足以证明这位阿姨的身份。 他紧张得很,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素兰的女朋友,裴长熙!” 何母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听完他说的话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察觉自己说错话的裴长熙脸红得不行,“是男朋友!我是素兰的男朋友裴长熙!” “不错不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何母笑道。 “我在刑警队工作。” 裴长熙紧张依旧,毕竟很多家长都不愿意一自家姑娘和警察处对象,实在是危险大。 是警察啊? 何母倒是没过多想,“那巧了,我是老师,也算是一家,你们抓我们没教育好的犯罪分子,我们呢尽最大努力去教育孩子们拥有正确的三观。” 闻言,裴长熙放松了不少。 一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后,何母就赶着去上课了。 “我周六上门拜访,不知道您方便吗?” “方便,方便。” 何母笑眯眯地走了。 她还没走远就碰见回来拿东西的柳姨,对方笑问和何母说话的小伙子是谁。 裴长熙就听对方大着嗓门道:“那是我家素兰的男朋友,小伙子不错的。” 柳姨路过的时候,裴长熙也唤了一声阿姨好。 “好好好。” 柳姨笑眯眯地看了对方几眼,小伙子确实不错。 何素兰下楼时就碰见上楼的柳姨,对方竖起大拇指,“眼光不错。” 何素兰嘿嘿一笑,快速下楼拉上裴长熙的手就往小区外走,“见到我妈了吧?” 裴长熙紧紧抓住她的小手,“嗯,聊了几句,周六我会上门拜访的。” 得穿正式点,再买些礼物,第一次拜访未来丈母娘家,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待会儿向老李他们取取经。 “我爸在K市,周六那天吃饭时我们给他开个视频就行,”何素兰想到朋友圈的照片,恐怕不久后就会给自己打电话了。 果然,刚买了电影票,何父就急吼吼地打来视频,何素兰接了后,让裴长熙和对方打个招呼。 “叔叔好,我叫裴长熙!” 何父盯着他仔细看了看,在裴长熙紧张不已的时候,对方忽然问道:“裴立山是你什么人?” 裴长熙一愣,随即答道:“是我父亲。” “好,好,”何父脸色缓和了不少,“你长得很像他,我和你父亲是旧相识,素兰和你搞对象,我是放心的。” 挂了视频后,裴长熙脸上带着迷茫,“就这么过关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爸拿出五百万,让你和我分手?” 何素兰轻笑。 “……那不行,”裴长熙一脸严肃,“我是公职人员,拿了钱就属于受贿行为!” 何素兰:…… 看完电影,裴长熙还惦记着买黄金内衣,被何素兰骂了后,才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 晚上的聚餐也很热闹,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开不适宜的玩笑,更不会劝酒,生怕把裴队长好不容易处上的对象吓跑了。 让人意外的是,吃到后半场的时候,局长来了。 他还有事,过来也就看看何素兰,还给她送了长辈的见面礼。 局长走后没多久,他们也吃好喝好,然后各自回家了。 裴长熙开车送何素兰回家的路上时,说起自己的家庭环境,“我爷爷奶奶,爸妈都是警察,他们都先后因公殉职了,我爸不在的时候,我刚上警校,局长是我爸妈的同学,对我一直很照顾,后来工作的时候,他就把我要到这边来了。” 他的家在k市。 何素兰静静听着,下车时她凑过去亲了亲裴长熙的脸,软乎乎地轻轻一碰就离开了。 裴长熙愣在那不敢动。 “到家了给我开视频,你明天还有假吗?” 何素兰戳了戳他红彤彤的脸问道。 “嗯,还有一天,后天就开始上班,如果没有案子,都是正常上下班时间,周末双休,每周会有值班人员,轮到我值班的时候,我会跟你说。” 裴长熙努力让自己冷静。 “好。” 何素兰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然后开门下车了。 裴长熙看着对方进小区,又过了十几分钟后。完全冷静下来的裴长熙才深吸一口气开车回家。 他在这边买了套房子。 k市那边的房子已经被拆了,赔了一大笔钱,他全留着没动。 现在这套房子是套一的,虽然够住,但还是有些小了。小黑跑着也不畅快,以后有了孩子那就更不够住了,还是换一套房子比较好…… “你哥真的脑子有病,”何母对刚回来的何素兰说道,“他提着那人的行李箱回来,刚进房间就叫唤!” “叫唤什么?” 何素兰问。 “说小黑又在他房里掉了毛,我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 何母的声音逐渐低了起来,“你说会不会真傻了?” “不会吧,”何素兰忍着笑,“我看他和穆清清想让我回K市吧,所以一直说小黑不听话,毕竟小黑是我带回来的。” “呸!这是我家,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再说了,你都转到这边上大学了。还回K市那边干什么?” “他们又不知道我转学的事儿,妈您也别说,到时候吓死他们!” 何素兰笑了笑后,又抱住何母的手臂,“要不是想让哥看清楚谁才是他的家人,我才不会让穆清清住进来呢!” “谁说不是呢!迷得他六亲不认!” 何母骂了句。 “他人呢?又去医院了?” 何素兰没看见何春生人,于是问道。 “被我臭骂了一顿,然后又去医院了,”何母冷哼一声,“她敢住进来,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恶婆婆!” “别生气了,你看长熙给我买的金项链,”何素兰把抬起来,“他还觉得挺好看!” 这项链的款式是何母这个年纪所欣赏的,“确实好看,没骗你,你买礼物送人家没?” “买了手表,明天送他,”何素兰抓着何母的手指玩,“对了妈,爸认识长熙的爸爸,叫裴立山,您认识吗?” “没听说过,”何母摇头,“不过你说长熙是K市人,那他家人应该也在那边,可能是你爸过去后才认识的吧,对了,他家里几个人?有兄弟姐妹吗?” 何素兰的声音有些低,“没了,全部殉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何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多问问他喜欢吃什么菜,我多做些。” 她记得同年级的韩老师就是K市人,明天去打听打听,那边的特色家常菜是什么。 第一天何素兰的约会也很开心,她也把选好的礼物送给了裴长熙,裴长熙当场取下自己原本的手表,将她送的戴上。 “周五晚上我请你吃夜宵,”何素兰下车前说道。 “好,”裴长熙点头,“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会跟你说的。” “好。” 何素兰今天早上出门,现在才回到家,刚打开家门,就见何春生在大阳台那边晾穆清清这几天在医院穿的衣服,何母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那看电视,小黑缩在她怀里睡觉。 “素兰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见她回来,何母脸上才多了几分笑容。 “我们去了动物园还有植物园,下午还去了水上乐园,玩了漂流,晚上吃的烛光晚餐,还看了电影,”何素兰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事。 听得何母笑意越来越深。 何春生把衣服晾好后,转身问道:“你朋友圈那个是你男朋友?” “对啊。” 何素兰点头。 “看着年纪有点大啊。” 何春生挑毛病。 “是吗?可我觉得长得比你年轻多了,他还有一头肌和腹肌,今天背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觉得累,”何素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一身肥肉还好意思说我男朋友!” “我肥?” 何春生大受打击,他虽然没有腹肌,可连微胖都算不上啊!哪里浑身肥肉了! “你诽谤啊!” “我这叫实话实说,”何素兰不想和他多说话,跟何母打了声招呼后,便去洗头洗澡了。 等她洗漱完出来时,客厅里只有何母在了。 “穆清清回来了?” 何素兰在何母身旁坐下,何母点头。 “你是没看见她进门时的样子,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我说话声音大一点,她就眼泪汪汪的,你哥对着我就是一阵埋怨,她呢,”何母深深吸了口气,“一副拉着你哥,让他好好说话的样子,看得我火冒三丈的!” “吃饭时说起不得身,是你哥送到房里去的,小黑在他们房门口站了一会,她就说什么养宠物不卫生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寄生虫什么,我呸!” “爱住就住,不住就滚蛋!” 何母这句话说得格外大声,让房间里的穆清清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穆清清抿了抿唇,何春生搂住她,“她就是气我,你别往心里去。” “等我有了孩子就好了,”穆清清抬起头看向何春生,“我一定要给你生几个孩子!” “好好好,”何春生只觉得把她委屈得不行,彩礼没有,婚礼也没有,谁家姑娘家人有他媳妇儿这么委屈的啊。 外面传来何素兰安抚和何母的声音,同样大声得很。 等何母也进屋休息后,何素兰点了点小黑的脑袋,“晚上看你的了。” 【保证完成任务!记得给我买最新口味的小鱼干!】 何素兰伸出小拳头,小黑将自己的爪子伸出去和她碰了一下。 穆清清一人刚睡着不久,就听见他们的房门被什么东西撞得作响。 “什么声音啊?” 穆清清蹬了蹬腿。 何春生起身打开灯,把房门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 他又关上门回去睡。躺下把灯关了刚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房门砰当砰当又是一阵响,而且一次比一次大声! “谁啊!让不让人睡了!” 穆清清烦躁极了,撑起身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肯定是那只死猫!” 何春生打开灯,从衣柜里拿起衣架,骂骂咧咧地把门打开,外面依旧什么也没有。 他实在是生气,索性去客厅找了一圈,结果都没看见小黑猫的身影。 他只能回到房间。 穆清清使劲儿抓了抓头发,“那只黑猫这么讨人厌吗?!” “别说了,我觉得邪门得很,这几天每次回来我都看见屋子里到处都是黑猫毛,可当妈她们过来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你说这猫是不是很邪乎?” 穆清清听得背皮发毛,也想起关于黑猫的一些民间传说,“我听说黑猫这种品类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就一只小黑猫……” 何春生到这会儿反而有点不信了。 “猫是你妹妹买来的还是捡来的?” “捡的。” 穆清清更觉得可怕了,一人对小黑猫的不明来历一阵猜测,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一人哈欠连天,没多久又睡着了。 这一次是他们熟睡过去都,房门才作响的。 两人惊醒,纷纷充满了怒火,何春生直接去敲何素兰的房门,何素兰骂骂咧咧地打开门,“有病啊!” 何母也开门了,“大半夜发什么疯!” “管好你的猫!它一直撞我们的房门!这让我和清清还怎么睡啊!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何春生是真的快崩溃了。 这会儿都三点四十多了! 何素兰一脸茫然,“我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何母也皱眉,“我只听见你用力敲门的声音,再说了,”她侧身站着,指了指在自己小书房地上睡得正香的小黑,“小黑在那睡得打呼呢!我房间门一直关着,它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何春生探头一看,果然看见小黑,小黑是何素兰睡觉前放进去的。 何素兰放小黑进去时。何母刚看了一遍备课本,还没睡呢。 穆清清站在房门口听到这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吓起来了。 这猫太邪乎了! 何春生也一脸恍惚地进了房间,“她们都没听见声音。” 穆清清咽了咽口水,“真的假的?这么大声,她们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如果听见了,妈一定会起来看什么情况,毕竟她明天也上课呢,这事儿太奇怪了,不是猫,那是什么?” 穆清清抱住他的手臂,温热的肌肤让她的害怕少了几分,“你别吓我。” 一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躺下了,毕竟一个身体还虚弱,一个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何母躺下后,拿起今天何素兰给她买的防噪音睡眠耳机继续睡觉。 她最近睡眠不好,姑娘就给她买了这个,效果确实不错,要不是何素兰的房间门就在她对面,她也不会被何春生因为怒气而用力拍门的声音惊醒。 没几分钟何母再次进入睡眠。 原本趴着的小黑直起身,又过了好一会儿后,它化成光一样的数据穿过墙体再次来到何春生夫妻的房门口。 这会儿它不撞门了,开始伸出锋利的猫爪子疯狂抓门! “什么声音?” “怎么又来了!” 这回穆清清死死抓住何春生,“先别出去!” 何春生咽了咽口水,“为什么?” 外面抓门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声音越来越刺耳。 “等会儿,我看它能抓多久!” 穆清清他们这一等,就直接到了晚上六点半。 何母打开房门出来时,他们门口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何春生立马起身去打开房门,结果门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他不信邪地往何母房间跑去,小黑猫团成一坨,此时小呼噜打得可香了! 穆清清也看见房门的情况了,她瑟瑟发抖,等何春生回来时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臂,“有、有脏东西!” 何春生也吓住,但他还要去上班,所以只能放下这些事,洗漱好后,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了。 何母和他都出门了,穆清清困得不行,没忍住抱着被子陷入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见外面客厅里传来电视声,还有何母和何素兰的说话声。 中午了吗? 穆清清觉得还没睡够,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结果她就感觉鼻子发痒,身上其他部位也感觉痒得很。 感觉不对的她睁开眼,然后就被满床的黑猫毛吓得尖叫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准备吃饭的何母一人吓了一跳。 何素兰跑过去打开房间门,就见穆清清在床上边不停蹦跶,一边在身上抓来抓去的,一边放声尖叫。 “……有病吧?” 跟过来的何母嘴角微抽,看着像疯子一样的穆清清道。 “你没事吧?” 何素兰问道。 “有猫毛!好多好多猫毛!” 穆清清一脸惊恐地指着床。 “……呵呵,”何素兰冷笑,“你和何春生为了让我不住在这里,真的演了好大一场戏啊!” “别管她!神经病!我的房子想给谁住就给谁住!你们要是觉得住着不舒服,那就自己出去租房子!别整天大呼小叫的,影响我心情!” 何母说完就把房门大力拉上了。 “走,咱们吃饭去。” 何母认为他们拿黑猫说事,就是想制造矛盾,气走素兰。 “妈别气,他们越这样,我越不走,气死他们才好呢!” 何素兰拉着对方回餐桌吃饭。 房里的穆清清惊魂不定地看向干干净净的床,什么也没有。 她抖着手把凉被掀开,下面原本快铺上一层的猫毛也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穆清清一身冷汗,她赶紧给何春生打电话,想跟他说这个事,可何春生正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根本没听见。 “怎么不接电话啊!” 穆清清气得快哭了。 她把窗帘掀开,空调关了,又把窗户打开,热风很快就进来了。 穆清清就站在窗口位置,一直到脸上都热出汗了,才觉得浑身的凉意散了些。 何春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听她说看见一床的黑猫毛,可何母她们进来什么也没看见时,何春生也后背一凉。 “……和我前两天的情况一样。” 何春生让她冷静,“等我回去,我和她们好好谈谈,最好把黑猫送走。” “好。” 穆清清连连点头。 何母吃了饭就去学校了,何素兰在家做了午饭,她一般都会回来吃的。 何素兰敲门让穆清清吃饭,穆清清出去看见那些残羹剩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都是带辣的啊?” 里面还有干辣椒和小米辣等。 窝在沙发上和裴长熙聊天的何素兰翻了个白眼,“怎么做就怎么吃呗,还挑上了?” “不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被一床猫毛吓住了的穆清清心情也很暴躁,“你不知道刚做了手术的人不能吃辣的啊!” “我又没做过孩子,我怎么知道!” 何素兰的声音比她还要大声。 “以后想吃什么就自己做!谁家儿媳妇这么懒,要婆婆和小姑子做好饭请吃的?难怪妈不高兴。” 何素兰抱着手机回房间了,房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关上,把穆清清吓一跳。 她看着桌上那些剩菜,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又想起何素兰说何母不高兴的话,最好还是用白开水泡着米饭吃了小半碗,又把碗筷清洗了,厨房收拾了,这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不敢回房间,怕又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有坐在阳光比较好的客厅里。 中途何素兰出来喝水,看见餐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后,眼里带过几分满意。 穆清清也邀功道:“碗筷都刷了,厨房我也收拾干净了,晚上我来做饭,妈喜欢吃什么?” “你这样想就对了,”接满水的何素兰点头,“你又不是什么大手术,整天躺在房间里什么事都让我哥去干,谁看你顺眼啊,我说话直,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 穆清清心里把她骂得要死,脸上还是挤出笑回着。 “另外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发现何春生也是,自从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回来,就一直说屋子里有脏东西,你回来后也是,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啊!” 何素兰喝完一大杯水后,凑到穆清清跟前问。 穆清清一愣,“从医院回来后?” “对啊,”何素兰点头,“你们是不是在医院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不然为什么我和妈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只有你们两个才……我就是好奇地一问,你别乱想啊。” 何素兰见她若有所思后,又端着杯子往房间走了,“晚上蒸条鲈鱼,再炒个回锅肉,两个青菜就行。” “好。” 穆清清等她回房后,越发觉得对方刚才说的话有道理。 小黑猫一直在何母的房间里,她没开门,小黑猫怎么可能出来? 而且那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抓门声,一直到何母起床开门后,就没再出现了。 那个东西好像一直在缠着她和何春生? 穆清清抱住靠枕,开始胡思乱想。 最后想到五点,觉得自己摸出那东西的尾巴了。 但她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何素兰打开房门探出头对她道,“可以做晚饭了。” “没有鲈鱼……” “小区门口就有,出去买呗。” 何素兰说。 “……我刚做了手术。” “那你就更得出去了,”何素兰说道,“没人知道你做了手术,你出去走走,人家还会以为你怀着呢,后面生孩子的时候,也没人怀疑。” 穆清清还真觉得有道理,加上这夏天又不冷,她……她就真的出门去了。 何素兰啧了一声,抓起小黑就是一顿揉,“太蠢了。” 小黑挣扎,【我的小鱼干!!】 “吃了晚饭我就带你去选,你自己选,”何素兰亲了它脑袋一下,“我再帮你加一把火!让你以后捣乱他们也只有忍着!” 说完,她便拿出手机联系红姐,红姐认识的人很多,也很复杂,很快红姐就根据她的要求找了一个离卖鱼店最近的人过去了。 穆清清买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明明来回五分钟内就能搞定的事,她硬是拖了半个小时,而且回来后的脸色比出去时还要可怕。 何母和何春生在小区门口遇见了,何春生一路都在劝何母把小黑猫丢了,或者是送给别人。 “你们要是住着不习惯就搬出去,我没求你们住!” 何母打开大门前骂了一句,何春生头疼不已。 他当然想搬出去过一人世界了,可他没钱啊! 今天李哥追着他还钱,他也不想闹太大,所以把钱还了,本来他手里和穆清清那一共有八万块钱。 手术前后在医保后花了三千五,而因为穆清清找穆父告状拿回了六万块钱的事,穆母昨天把之前借给他还老大爷家人的那一万块钱要了回去,今天李哥又拿走了一万零八,加上这些天其他一点杂七杂八的花销。 原本八万块钱,现在还有五万五左右。 这点钱,出去租个地段离公司近,而且环境不错的小区根本不够用。 穆清清现在没工作,他一个月虽然八千五,但两个人花钱都大手大脚的,这样下去住租房半年多,可能手里就没钱了。 总的一句话,他们钱包不够鼓,所以不敢出去租房子。 “妈,吃饭了,晚饭是我做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穆清清围着围裙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对回来的何母笑道。 “你怎么下床了?!何素兰你也不知道拦着点!她刚做了手术能下床做饭吗!” 何春生看见做饭的人是穆清清后,一下就炸了。 指着何素兰就是一顿指责。 何素兰耸肩,“她自己要做的。” “是啊,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是无痛的,几天就能自由活动,”穆清清偷偷掐了他一下,让他没说不中听的话,“妈,洗手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第一次做,哪里味道不对,您尽管说,我会改的。” 何春生闻言心疼坏了,“你在家都没做过饭,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也洗手吃饭吧。” 穆清清当然不是第一次做饭,跟着项阳的时候,对方大男子主义,嘴又挑,为了讨好对方,穆清清还报了个美食班呢,说第一次也是为了争表现。 何母不是狠心肠的人,但不管穆清清怎么献殷勤,她都没什么好感。 “妈,坐下吃饭吧,我一直在厨房看着呢,嫂子不管是洗菜还是炒菜,都是干干净净的。” 其实就是做监工,让对方做出来的饭菜干净。 穆清清差点就骂人了。 何春生听何素兰这么说,还以为她在给自己老婆加印象分,于是对她的不满也稍微少了一点点。 为了讨好何母,穆清清可是费心费力做的菜,看着简简单单,其实味道真的不错。 何素兰吃了两碗饭,对穆清清不停夸赞,听得穆清清眉开眼笑的。 她想这个小姑子可能确实是说话直了点,没有别的坏心思。 “明天中午我想吃红烧牛肉,晚上想吃土豆烧排骨,谢谢嫂子。” 下桌前,何素兰说完自己明天想吃的菜,收拾一下便带着小黑出去选小鱼干了。 “好,妈想吃什么?” 穆清清笑问道。 “中午多加一道蒸蛋,还有丝瓜汤,晚上多加萝卜丝煎蛋汤和红烧茄子就行。” 何母看出何素兰的意思后,也没客气地开始使唤人了。 “好,我都记下了,”穆清清干劲十足。 何母吃过饭就出去散步了,还遇见抱着小黑回来的何素兰,“妈,长熙那边忙起来了,还是个跨省的案子,这周不能过来拜访,他让我跟您说声抱歉,下次得空就过来拜访。” “小事,让他注意安全,我们家随时欢迎他,再去走走?” “好。” 等何春生最后一个吃好后,一人一起收拾厨房。 “你真没事了?” 何春生问。 “能忍,我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穆清清把自己出去买鱼,结果被一个瞎眼老先生拉住,说她身上黑气缠身,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说得头头是道的,而且还算出你的模样和相关工作,说我们两个是夫妻,所以你能看见的,我也能看见,妈和素兰看不见是因为她们没去医院,没有招惹那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黑猫鬼?” 何春生听得一愣一愣的,倒也没怀疑。毕竟昨夜发生的事已经够奇怪了。 “……是我造下的子嗣孽,”穆清清干涩道,“只有让它们闹腾够了离开,我们才能真正的清净下来,才可能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想到之前穆清清为项阳还打了两个孩子,何春生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时间厨房里都没人说话。 从那天后,每天晚上他们都备受折磨,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猫毛,只有他们才能闻见的猫尿,以及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凄厉声。 半个月不到,两个人像是被吸了精气似的,瘦了一圈不说,黑眼圈就没下去过! 何春生白天还要去上班,简直频频出错,几乎天天挨骂,领导对他越来越不满意,同事们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孤立他。 而穆清清白天要给何素兰她们做一日三餐,还要洗衣服拖地,给小黑铲屎等,她也不轻松,但一听婆婆和小姑子在外人外面一直夸赞她,她就觉得一切都没有白干。 转眼就是八月底,何母这个月放假,所以一直在家。 穆清清就更勤快了,每天拖地就恨不得拖三遍。 这天,何素兰喝着她递过来的西瓜汁,轻声道:“嫂子,你身体养得怎么样了?” “还好,”穆清清打了个哈欠,昨晚又闻了一晚上的猫尿味儿,她现在困得很。 “那你和大哥快给我生个小侄子啊,你都快一十五了,再拖下去对你也不好。” 穆清清点头,她比何春生还要大半岁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何素兰这边是裴长熙打来电话,他终于忙完了,想明天中午过来拜访。 何素兰满口应下,让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见。 穆清清这边则是穆母打来的,母女一人自从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后,就没再联系。 这次穆母打电话过来哭得不行,穆清清问怎么回事也不说,只是让她赶紧回家。 穆清清跟何素兰低声说明情况,“等妈午睡起来,你帮我说一声,我可能晚上不能回来做饭了。” “没事,你家里事要紧。” 何素兰心情很好,对她很是和颜悦色。 穆清清一边回房间收拾,一边跟何春生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娘家一趟。 何春生说等他下班了,就去穆家找她。 穆清清回到家时,就见穆母坐在客厅哭,她觉得眼皮子都肿了,双眼泛着红丝,在看见穆清清回来后,她哇地一声哭出来,“你爹那个臭不要脸的!他都快五十了还给我搞外遇!” “什么?!” 穆清清一脸震惊,赶紧跑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会?!我爸和您的感情一直很好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干出这种事!” 穆母自认即便年纪大了,也依旧风韵犹存,“可他就是外遇了!昨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我闻见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不说,还看见他脖子处有抓伤!” 当时穆母就抓着穆父闹腾,结果被穆父反手打了一耳光,对方倒是睡得打鼾,她却一直哭。 “早上他洗了澡就出门了,一句解释都没有,我质问他,他就说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穆母气得哇哇哭,“你是知道的,你爷爷奶奶还有大姑一直不喜欢我,那两个老不死的没了后,房子过给你大姑都不给我们!这个房子虽然我住着,可名字是你爸的!我这些年也没工作,一直过着手心向上的日子,你说他要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我能剩下啥啊!” 一想到自己年近半百还可能被赶出家门且一无所有的穆母,哭得快要晕厥了。:,m..,. 34.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穆清清抖着手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结果没摸到里面的烟。 “你上次伤了我的心,我就全给扔掉了。”穆母抽泣道。 “冷静,一定要冷静。” 穆清清虽然这么告诉自己,可关抽屉的手却很用力。 “怎么冷静的下来啊!你都不为我着急吗?” 穆母指着她的鼻子就一顿骂。 “你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调皮,你还有一个弟弟的!就因为你调皮,我五个月的孩子没有了!要不然你爷爷奶奶看在那个孙子的份上,也会给我留一些东西!” 穆清清真是服了她妈了。 “从小到大,这事儿你一生气就拿出来讲!一生气就讲!可明明是胎停了,你怕爷爷奶奶怪你没本事护着孩子,所以就栽在我头上!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你别再往我身上泼脏水!” 穆母理亏,怔怔地看着情绪同样激动的穆清清,听对方说自己多年来的各种委屈。 穆清清说完后,穆母哭得更大声了。 穆清清:……每次都这样。知道自己理亏说不赢就哭! 何春生到穆家的时候,母女二人正在商量对策。 “找到她,扒了她衣服录视频,威胁她离开爸,不离开我们就把视频传到网上去!” 何春生知道前因后果后,想了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母女二人先是一愣,结果一喜。 “好法子啊!” “老公你真聪明!” 被夸奖的何春生开车带着她们去穆父的公司外面等着,一看见穆父出来,他们就跟了上去。 “幸亏你的车我爸熟悉,不然他一定有防备心。” 坐在副驾驶上的穆清清说道。 “是啊,他这个人眼尖得很,要是开我那辆车。一定会被他发现。”穆母的视线一直放在前面那辆车上。 “咱们先摸清那女人住哪里,等爸离开后,我们再动手,不然爸一定会护着她的。” 何春生跟她们说后面该怎么做。 母女二人都认真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 而这个时候红姐联系到何素兰。 满江红:【小罗已经准备好了。】 小黑不是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请她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小罗跟穆父前就查出身孕,因为月份浅,所以她想以假乱真,之所以这么敢,是因为红姐朋友手里有一家私人医院,可以帮这些姑娘做一些“资料。” 满江红:【这个孩子多半不会留下,不过她有分寸,你放心。】 穆父停好车就进了小区,戴了帽子和墨镜的何春生跟了上去,他拿着手机正在和穆清清通话。 “他进了3栋一单元,”何春生一直跟着穆父,当穆父走到楼2号开门进去后,何春生立马下了楼,“3栋一单元302号。” 穆母赶紧用备忘录记下。 小罗今天格外热情,她做了一桌子的菜,“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 穆父挨着她坐下,还凑过去亲了对方一口。 小罗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怀孕了。” “真的?!” 穆父高兴得很,完全没有怀疑,因为他是对方的“第一个”男人。 说实话,他一直有个稀罕就是没有儿子,穆母第二个孩子没了后,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这些年他们的感情还不错,所以他即便有遗憾,还是觉得女儿不错,谁知道他还有第春! 对方年轻又漂亮,还是大学生,思想觉悟也高,他公司里的事儿也能找对方商量,比穆母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事儿还能做假?” 小罗瞪了他一眼,“是你不做措施,现在有了,你是不是想不认账!” “我哪里敢啊!” 穆父赶紧抱住她亲了好几口,“我高兴得很呢!这要是个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 “怎么,你还重男轻女啊?” 小罗一脸不高兴。 “没有的事,我这不是想着有了儿子,他以后就能到公司帮忙吗?” 穆父对着小罗就是一阵哄,小罗也不是那种造作的人,很快就高高兴兴地和对方吃起饭来。 吃过饭后,小罗抱着穆父的脖子撒娇,“我想吃车厘子,你去给我买?就在马路对面那家水果店里就有。” “买!我给你买十斤!” 穆父笑眯眯地点头。 何春生他们看见穆父从小区出来后,人立马从另外一边下车往小区里去了。 穆父刚过马路,发现自己钱包和手机都没带,他无声地笑了笑,“真是被好消息冲昏头了,什么也没带。” 他便准备回去拿钱,结果刚走到二楼,一个光溜溜的人就从上面滚了下来! 穆父吓一跳,好在他脚边就是平台。 这会儿他还没认出脚边□□着身体的姑娘是谁。 “这个贱人没穿衣服也敢往外跑!我打不死她!” 一直到听见穆母的声音,和他们从上面追下来的动静后,穆父才急忙扶起小罗。 小罗脸上有不少抓伤,□□开始流血,她有气无力地抓住穆父的手,“救……孩子……” 说完就歪头晕过去了,穆父气得眼睛发红,当他看见跑下来的人时,更是恨不得杀了他们! “离婚!” 穆父抱起昏迷的小罗回到家,用床单快速包裹好对方的身体,然后拿上手机和钱包,抱着人就出去开车去医院了。 从头到尾都没再理会何春生人。 “她流血了,不会死了吧?” 穆母被穆父的眼神吓到,知道对方走后,才直冒冷汗道。 “……应该是流产了,”穆清清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不对了,“不过这是好事,没有孩子,她还能留住爸吗?” “可是你爸说离婚啊!” 穆母还是很慌。 “离婚他是过错方,可以告他,让他净身出户!” 何春生说。 “真的?!” 穆母的心思一下就动了。 当天晚上穆清清二人没有回家,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裴长熙大包小包地上门了。 何母做了几道K市的家常菜,何素兰则是做了一道红烧肉和一道番茄炖牛腩。 菜把桌子都快摆满了,人洗手坐下吃饭,视频那头的何父有些酸溜溜地说道:“这待遇也太好了。” “话这么多,你要是在这,你也得烧两道菜!” 何母笑骂道。 “爸爸,下次您回来我也给您做好吃的,长熙还能陪您喝酒。” 何素兰安抚老爸,对面楼的房子装修公司已经进厂半个月了,估摸着装好,再入住,也就小半年的工夫。 “这话我听着好,行。你们先吃,我中午约了饭局。” 人高高兴兴吃饭,饭后裴长熙和何素兰有说有笑地收拾厨房。 然后坐在客厅一边撸猫一边陪何母说说话,看看电视,气氛可以说非常好了。 小罗的孩子如她所想没有保住,住院期间一直是穆父找人好好照顾着,这个医院就是穆父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小罗醒过来给他指定的医院。 也就是红姐朋友那所私立医院。 小罗的意思是这里私密性高,就算有人找过来,她也能好好休养。 穆父当然听她的。 穆母那边提出离婚,还把穆父告到法院,可穆父一点都不怕,因为当他和小罗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默默地转移了分之二的财产,剩下分之一和穆母分,他也不亏。 穆清清和何春生一直在那边住到穆父二人离婚,这才搬回家住。 其实在那边休息得特别好,但何素兰一直打电话催穆清清回家做饭,而穆父离婚,这套房子也是平分的,所以穆母就想着卖了,分钱。 房子卖了那就没地方住,何春生二人也只能回来了。 “离婚了?因为你爸找小?” 回到家,穆清清就做了一桌子饭菜。吃饭时居然把娘家这丢人的事儿说了。 何素兰连问了几句,脸上全是震惊。 何母听得直皱眉,“那房子卖了,你妈妈住哪里?” “她租了一套房子,我们是帮她搬了家才走的。” 穆清清笑道。 何素兰眨了眨眼,回头就跟红姐发布了新任务。 于是几天后,搬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穆母,就遇见了一位很体贴的帅大叔,抱着穆父出轨自己也不差人的心态,穆母很快就和对方勾搭在一起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可穆清清却见何素兰一点都没有回K市的意思,于是这天中午吃饭时,她就试探性地问了何素兰一句。 “我转学到咱们市大了,以后每天和妈一样回来吃饭。” 何素兰露出大大的笑。 原本以为自己会轻松一点的穆清清十分失落,“怎么忽然转学?你原本的那所大学可比咱们市大好多了,多亏啊。” “这有什么,”何素兰一脸无所谓地摆手,“反正我就算念个无大学,也不愁以后,我爸说了,他所有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穆清清:…… 她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等晚上她收拾了碗筷,拖了地,腰酸背痛回到房间,看见打游戏的何春生就气得不行。 “我们没有做措施,怎么就没动静呢!” 自从复查没问题后,他们就没避孕,但一直没什么动静,今天又听何素兰这么说,穆清清很是着急。 “慢慢来嘛,”打游戏打得起劲的何春生随口接话。 “你知道你妹妹转学的事儿吗?她转到市大来了!念大学的日子都不回K市那边了!” 穆清清推了他一下后,低声道。 “什么?!” 何春生一愣,此时游戏也结束了,他忍不住道,“她脑子有病吧?市大哪有她之前那所大学好!” “人家才不在乎,”穆清清瘪嘴,“她说以后爸的东西都是她的,那个广告公司生意那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你怎么就不讨你爸欢心呢!” “生孩子啊!给他生个大胖孙子!不给我还不给我们儿子了?” 何春生拍着大腿道。 “那你晚上多使点劲儿啊!” 穆清清脸微红道。 于是何春生就把人拉上床了。 夜里还是有怪声音,但很少出现了,主要是他们被扰得有些勉力,小黑做啥动静,他们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让小黑很挫败,所以偶尔起夜的时候搞出点动静。 但对穆清清来说,就是她造的孽快过去了,她和何春生的孩子很快就能来。 所以二人造人行动非常频繁。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个每天扶着墙去上班,一个在家里煲各种壮阳汤。 何素兰乐呵呵看笑话,何母已经在忙开学的事,因为开学带的是高学生,压根没空闲去关注他们,就是午饭多数都不在家吃。 开学第一天,裴长熙和同事调假,亲自送她去学校报道。 看着校园里的青春男女,他危机感十足。 好在何素兰不住校,只要他得空二人就能见面。 何素兰除了有课去学校上课外,其余时间一直在催生。 穆清清被催得有些魔障了。 “这是我听一婆婆说的生子方,你们得一起吃才有效。” 何素兰这天回家给她带了点东西。 穆清清打开看了看,一股怪味儿,“这是什么?” “公鸡蛋。” 何素兰说。 公鸡蛋? 穆清清心想公鸡还能生蛋呢? 但在何素兰的催促下,她还是去把东西清洗干净,然后喊来何春生一起吃。 “这什么东西?还是生的!我不吃。” 这段时间严重肾亏的何春生一脸虚弱道。 “吃了给你放天假。” 穆清清说。 下一秒就见何春生拿起筷子夹起来就往嘴里塞,腥臊味让他差点吐出来,可为了晚上不交公粮,他逼着自己咽下去了! 穆清清也是一边干呕一边往肚子里咽。 好不容易吃完,二人瘫在沙发上奄奄一息。 可洗了澡的何素兰从他们面前路过时,飘飘地来了一句,“现在回房间运动事半功倍哦。” 穆清清一把拉住何春生往房里走。 “不是说不那个吗?!” 何春生一脸崩溃。 “为了儿子,你不行也得行!” 穆清清可不想白白吃了那么难吃的东西! 第二天何春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公司上班时,就听人说最近有个生子偏方火得很。 何春生就竖着耳朵听。 “就是生吃公鸡蛋啊!” “公鸡还能生蛋?” 何春生也疑惑。 “就是公鸡的蛋蛋啊!” “呕!” 何春生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去了。 等他回办公室的时候,迎接的确是李哥让他去找领导的话。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何春生面如土色,他默默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 他被辞退了。 这几个月他的工作状态极差,且上周他跟的一个项目,因为他的过失,导致公司损失近百万。 领导说看在何母是他儿子以前班主任的份上,让他自己走人,这个事也不会张扬出去,否则他还想再干这一行就难了。 何春生以为自己靠着何母的关系躲过了一巨债,却不知道这是领导给他下的套。 本来何春生进公司上班就是靠何母那点情分,但眼看着他的工作能力越来越低,领导自然看他不顺眼,于是就想了个法子,让他自己走,还不得罪何母。 接到领导电话的何母叹了口气,“他工作能力不足,你们该怎么处理就处理吧。” 何素兰下午只有一节课,她回到家时,看见穆清清在沙发那哭,何春生坐在一旁脸色难看道:“我会去找工作的。” “你说你怎么会被辞退呢!” 穆清清心里苦啊,原本一个月八千五,交了五千就只有千五在手里,现在千五也没了。 他们手里就那么一点存款,以后更要看何母的脸色过日子了! 见何素兰回来,何春生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怎么拿那种恶心的东西给我们吃呢?!” 穆清清哭声一顿,“什么东西?不是没孵好的蛋吗?” “谁跟你说是蛋了,我说的是公鸡蛋,”何素兰放下背包,“再说了,这真是最近很火的生子方,我也是想帮你们。” 说完她就回房了, 穆清清拉着何春生追问,“公鸡蛋到底是什么?” “……就是公鸡的蛋蛋。” “什、什么?!呕!” 吐的人又多了一个。 但何素兰还是四处搜寻各种生子偏方,她料定为了生儿子,穆清清一定会带着何春生吃。 还真被她料中了,穆清清想着自己连公鸡蛋蛋都吃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恶心到自己? 于是何素兰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还逼着何春生吃。 何春生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回家喝补肾汤,吃偏方,回房还要各种折腾。 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表现让面试的人都以为他吸毒,其中一个面试官还偷摸报了警。 何春生一脸懵逼地被缉毒警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医生看了他好几眼才道:“除了肾亏,身体很虚外,没别的东西,年轻人,要节制啊,不然到了中年有你后悔的。” 何春生:…… 丢人! 实在是丢人! 他气呼呼地回到家,面对穆清清端上来的生子汤第一次和对方吵了起来。 穆清清被气得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要去找穆母。 结果到了穆母住的地方,却发现开门的是一个帅大叔,光着上半身不说,对方脸上还有红唇印,穆母穿着清凉,躺在沙发上一脸娇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什么情况了。 “……妈?你们这是?” 穆清清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穆母倒是不羞涩,跟着男朋友的这段时间,对方带着她玩了很多眼下年轻人喜欢玩的刺激,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保守的女人了。 “叫王叔,他是我男朋友,你有事啊?” 穆母看了看她脚边的行李箱,“吵架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进来坐吧。” 王叔回房穿了上衣, 很有礼貌地端来茶水,然后就借口买水果出去了,把空间让给他们。 穆清清缓过神后,立马对穆母一阵抱怨,“……生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吗!他为什么不替我想想,我跟着他一分彩礼没要!他现在居然敢骂我!” “让你当初听我的你不听,吃亏了吧?” 穆母拿出烟分给她一根,以前穆父不喜欢她抽烟,所以她偷偷抽,穆清清就是跟着她学的。 现在王叔很包容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相处得十分愉悦。 穆清清猛吸了一口,跷起二郎腿又开始吐槽何素兰母女,一直到王叔回来,她才住嘴。 “你晚上住隔壁小房间吧,有点乱,你收拾收拾,何春生这么喜欢你,明天一定会来接你的。” 于是穆清清就在这边住下。 房子并不怎么隔音,听见隔壁战况激烈,她有些不自在。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摔倒,是出来喝水的王叔一把扶住对方。 王叔虽然比她大不少,可身材却十分好,八块腹肌,比起何春生强壮多了,还是低音炮。 难怪她妈沦陷了。 穆清清盯着对方腹肌发神的时候,王叔一脸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露出穆母铁青的脸。 穆清清:……她就真的只是看看! 结果就被误会她的穆母直接赶出了门! 穆清清憋屈不已,想了想居然给穆父打去电话,结果是小罗接的,“喂?” 她立马把电话挂了,看着只有一点昏暗路灯的街道,穆清清忽然哭了。 她没有家了。 这个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停在了她面前,穆清清定眼一看,是裴长熙的车。 对方经常来家里吃饭,她是认识这辆车的。 开车的是裴长熙,车窗下来后露出副驾驶上人的脸,是何素兰。 “可算找到你了,快回家吧,我已经骂过何春生了。” 穆清清这会儿感动极了,泪眼婆娑地跟着上了车,回到家后把行李箱往房间一放,就去给小姑子和她男朋友做夜宵去了,等裴长熙走后,她收拾好碗筷,拖了地,洗了衣服这才回房间。 何春生没睡着,他想开口缓解气氛,谁知道穆清清根本不理会他,躺下后离他远远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边夫妻冷战,再说项家那边。 项阳无意间发现周秘书和他老爸私会。 项阳可不是好惹的,直接在周秘书回家的路上把人截住,“你敢勾引我爸?” 周秘书一脸无辜,“你胡说什么啊?” “给老子装无辜是吧?我可不是好惹的!” 项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拉,本想给对方一耳光,结果周秘书娇呼一声,整个人软软地撞进他的怀抱。 小嘴在“无意”间擦过了项阳的唇,项阳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眼神往周秘书贴着自己胸膛的地方看去。 周秘书一边挣扎,一边贴着他扭动,很快项阳就有了反应,他本就是那种下半身思考居多的东西。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勾到我爸……” 于是就把对方拉到自己住的地方一阵运动,周秘书从刚开始的反抗,再到最后的沉醉,这表情极大满足了项阳那颗大男子主义心。 周秘书软乎乎地趴在他身上,用娇滴滴的声音夸他厉害,项阳心中得意,对她也很满意,“皮肤白,身体又软,难怪我爸这么喜欢你。” “何止喜欢我啊,他的情人不少,你不知道而已。” 周秘书娇滴滴的声音让项阳脸一沉。 “还有?” 周秘书把这段时间收集的证据给他看,“他哄骗我和他在一起后,出差时又和别人乱来,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固定伴侣……” 项阳的脑子也就那样,很快就被周秘书带偏,为了报复他爹睡他爹的女人,多刺激啊? 于是二人背地里在一起了。 周秘书会的花样多得不行,把项阳父子迷得五迷道的。 项阳有一次更是为了寻求刺激,在项父的办公室里和周秘书厮起来,得亏办公室没监控。 在穆清清和何春生冷战的这几天,项父去外省出差,项阳便每天都去找周秘书,然后周秘书就把孕检单给了对方,“推着时间算,是你的,那段时间他不在这边。” 其实都不是二人的,这孩子是她老相好,也就是王叔的。 他们这一行,钱最重要,为了赚钱出卖一下身体不算什么,他们这类人看中的往往是最深处的真心。 周秘书也不怕孩子的事暴露,有红姐朋友那家医院在,做什么检查都能过,即便不在那家医院,她们也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以前的姐妹就没因为这个事出过意外。 项阳眉头微挑,“你要生下来?” “给你生个儿子,被你爹当成你弟弟养着。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项阳呼吸都重了。 周秘书心里骂他死变态,“你不是不爱接触公司里的事吗?以后儿子帮你,你爹以为他放弃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交到他眼里小儿子手里,还不是你儿子。” “我爸不糊涂,你要是能生下来,就让他养,我本来就不喜欢被婚姻束缚,”项阳已经在穆清清那上过当了,“只要确保是我的孩子,就算不在我名下叫我爸,我也答应你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这一个不是你的,不是还有下一个?” 周秘书笑道。 项阳越听越起劲儿,抱着她就各种骚话。 周秘书已经摸清了项父,这天她穿着和打扮都非常像项父初恋,哭着跟项父说自己怀孕,但又不想破坏他们一家口,选择辞职回老家带着孩子过日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时,对方看着她倔强的脸,恍惚看见初恋发现自己得病,哭着和他分手的场景。 她要是活着,他们也会有孩子吧。 “有了就生,”项父起身给她擦干眼泪,“我又不是养不起,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和孩子。” “我不求那些,”周秘书紧紧抱住对方,“只要能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的。” 项父更觉得她坚守本心,一点都不做作,真不愧是他的女人。 父子二人都快被忽悠瘸了,还围着周秘书转悠,从红姐那得知事情进展的何素兰笑出猪叫声。 专业的事儿就得找专业的人来做,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何春生还是喜欢穆清清,在他和穆清清冷战的这几天,红姐那边也不是没出过人接触他,但何春生不管是直球还是拐弯球都说自己结婚了。 知道他那不好入手后,何素兰也没再多费精神,转而加大力度,催他们生子。 一个力度是何母。 周六裴长熙过来吃午饭时,当着裴长熙的面,何母皱眉看向还在闹别扭的穆清清和何春生。 “多大人了还冷战?都备孕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清清着急也是能理解的,你还生气了!” 穆清清感动得很,决定晚上再做两道何母爱吃的菜。 “我没生气,”当着裴长熙的面,何春生也不好说自己被抓去检查,结果查出肾虚的事,只能硬着头皮道,“不会有下次了,那天我也是在外面找工作被人气着了,所以回家……” “外面受了气,回家冲自己媳妇儿身上发?你是不是有病!” 何母把他骂得抬不起头,还是穆清清出口劝了几句,何母才没说了。 裴长熙早就在小高那听说过何家的事儿,后来和何素兰在一起后,对方更是直接告诉他对大哥大嫂的不喜。 所以面对何母二人的训斥,他丝毫不觉得何母难相处,要他是何母,这两个人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何素兰送裴长熙回来,就听何春生略窘迫地跟何母道:“妈,我和清清现在都没工作,这生活费和房租能不能暂时不交啊?” “不行,”何母回绝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万一你一直找不到工作,我不仅要养你们两口子,以后有了孩子我还得养!” “是啊,我也觉得不行,”何素兰凑过去,对上何春生的怒脸笑了笑,“但可以少交一点,妈您觉得呢?” 何春生也不生气了,赶紧点头,“素兰说得对!妈,我们少交一点行吗?等我找到新工作,一定恢复原来的价!” “行吧,要不是你妹妹帮你说话,我可不答应!” “是是是,妹妹好,妈也好。” 何春生每个月少给家里交两千块钱,把他乐得不行,回房抱住穆清清亲了好几口,穆清清轻哼一声,“你不是和我冷战吗?” “不冷战了,我错了,老婆我错了……” 何素兰抱着小黑揉脑袋的时候,越发觉得何春生两人蠢了。 【太蠢了,太蠢了,每个月给家里交五千块钱,完全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你说他们为什么宁愿给家里钱,也不愿意出去租房子?】 小黑舔了舔爪子,【之前不是说这房子大吗?他们虽然只住了一间,可环境不错的,出去租哪里能租这么好的?四千块钱房租起步,还有两个人的生活费。】 何素兰闻言觉得二人也不是那么蠢了。 见比小黑继续道,【而且他们住这里还能讨好妈妈,有了孩子也不用自己忙手忙脚的,都跟你说了,他们这种人,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脑瓜子可灵活了。】 何素兰闻言肃然起敬,把小黑抱到跟前亲了亲它越发圆润的脑袋瓜。 一旁的何母盯着小黑看了看忽然道:“什么时候带去绝育?” 小黑浑身一僵,接着迅速将尾巴收回两腿之间,死死挡住自己幻化出来的蛋蛋! “咳咳,”何素兰轻咳一声,带着笑意安抚似的摸了摸小黑的脑袋瓜,“其实不用绝育,咱们家没有母猫,只要闻不到母猫发,情的味道,它不会乱叫唤的。” “这样啊?那就不去了,”何母还是很疼爱小黑的,“咱们小黑是不是不想做太监啊?” 小黑赶紧喵喵叫,然后上下点着脑袋。 “哎哟!我们小黑可真聪明!” 何母抱住它稀罕得不行。 另一个力度自然是何父了。 何父给何春生打电话,问他们有没有好消息。 何春生忍着激动和尴尬说没有,不过他们会努力。 何父就道:“只要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送他一套楼中楼!” 穆清清二人激动不已,挂了电话后又开始造人。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穆清清的肚子毫无动静。 已经找到新工作的何春生还没有在公司完全适应,这家公司的工资比上一家多五千,也就是税后一个月九千块钱。 但工作强度却很大,午休也只有一个小时,离家也远很多。 何春生白天累成狗,晚上还要各种造人,只有穆清清大姨妈来的时候,才能休息几天。 “你身体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何素兰这边看了看她的肚子说道。 穆清清吓一跳,“不可能的!我之前复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最好再去检查检查,万一有别的毛病呢,这样,我陪你去。” 何素兰把她带到红姐朋友的私立医院。 给钱的当然是穆清清。 “你这内分泌严重失调,雌性激素也不行,你得喝中药调,你丈夫也跟着一起喝。” 乱几把开药后,穆清清心情沉重地提着中药和何素兰回了家。 当晚何家到处都是中药味,那中药苦得哟。 何母受不了,何素兰也受不了。 “以后熬药还是去外面中药铺熬,不然味儿太重了,衣服都会被熏臭的!”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的穆清清不敢反驳何素兰,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央求对方千万别跟何母说实话,就说这些中药调理她身体的就行。 两口子苦巴巴地喝起了中药,何素兰期末考试结束时,他们终于喝完最后一服中药。 当何素兰再次陪着穆清清去私立医院查看身体的时候,对方告诉穆清清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但她又出现了一些炎症,得每天过来清洗,照□□光。 穆清清勤勤恳恳地照做。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新年。 对面的房子已经装修好,现在还是通风状态。 因为刚搬了家具进房子,所以还得继续通风。 于是何父回来后,就去准女婿家住着,每天往这边来就是了。 有何父在家,穆清清二人更殷勤了,那是变着法给他们做好吃的, 初这天回娘家,何春生二人先去穆父现在住的地方,刚进门就看见小罗正在织小孩子的毛衣。 虽然穆父对他们不是很欢迎,但小罗昨晚劝说他到底是自己女儿和女婿,之前那些事就算了吧。 穆父这才勉强让他们过来拜年。 穆清清看见穆父对小罗嘘寒问暖,心里一阵阵发酸,小罗也故意说穆父对她多好,对肚子里的孩子多重视。 于是穆清清立马翻出穆母的朋友圈,让他们看穆母男朋友多帅,还会做饭什么什么的。 小罗看了一眼王叔的照片,忍着笑问道:“这人看着不错,对姐姐好我们就放心了。” 穆父心里却不是滋味,干巴巴地吃完饭等他们走了后,穆父拍着桌子说,“肯定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他们离婚后,穆父就把对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所以他并不知道穆母有了新欢。 “怎么,你吃醋了?那我和孩子走就是了……” 小罗带着哭腔道。 “走什么走?我们都领证了,你和孩子的家就在这里!” 穆父见她哭了,赶紧过去安抚。 而穆清清他们准备去穆母那边吃晚饭,结果穆母压根没让他们进门,把年礼接过去后,便说家里忙,不好招待他们,直接把门关了。 回头还对王叔道:“以后不准和她多接触,我这女儿花花心肠多得很,你是不知道她私生活多乱,哪里像我,一辈子浪费在她爸身上。” 王叔笑着拉过她的手亲了亲,“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不管你曾经怎么样,我都爱你。” 穆母只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里,甜得不行。 “之前你说的那个投资,我觉得很不错,你帮我把剩下的钱都投进去吧。” “可不能一下全投了,你得慢慢来,不然一下就亏了。” 听他这么说,穆母更觉得这人靠谱,真要是和自己朋友说的那样想骗她钱的,怎么可能不放过这个机会? 哼,她们就是嫉妒自己有个又帅又爱她的男人! 穆清清没想到她妈这么绝情,又想到之前被对方误会的事,她拉着何春生就走了。 何素兰和裴长熙也是回到K市,去墓园那边看了看他的家人,然后跟着裴长熙吃了不少当地特色美食,这才回家继续催生何春生两口子。 穆清清的炎症治好了,又“出现”其他病,可愁死她了。 每天都在医院和家里两边跑精神和身体都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对面住着的小吴过个年从老家回来见到对方,顿时吓一跳,忍不住低声问她,“你是得了什么病吗?” 穆清清一惊,这是被看出来了? 难怪小姑子说身有妇科疾病久了,外人一眼就能看出!:,,. 35.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穆清清强装镇定,直勾勾地看着小吴冷声道:“我身体好得很!你才有病呢!” 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小吴冷不防被这么硬声一怼,她嘴角一抽,念叨了一句,“确实有病。” 穆清清回到家就冲到全身镜面前细细打量着自己,何素兰凑过去问她:“你干什么?” “你看我精神状态怎么样?”穆清清指着自己的脸问她。 “真话还是假话?” 何素兰皱着一张小脸问。 “当然是真话!” 穆清清紧张。 “就、看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什么精气神,我看你还是多往医院跑两趟。” 何素兰劝道。 穆清清呼吸急促,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吃晚饭时,她见何母盯着自己看,对方还没问,她就赶紧道;“这几天睡得不怎么好。” “难怪脸色这么难看。” 其实是穆清清自己心里藏了事,觉得自己病恹恹的,所以越想脸色越难看。 何母点头,又看向打哈欠的何春生,“公司还那么忙?” 何春生困乏极了,闻言点了点头,“我那组长一点能力都没有,什么事都喜欢压给我们做,功劳却抢一半。” “举报他!” 喝了口蛋花汤的何素兰说。 何春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这个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只是我那个组长是副经理塞进去的,人家背后有人,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没出社会,等你出社会上班了,你就知道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们。” 结果何素兰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得意,“得亏我毕业后直接去爸的公司,没人敢欺负我,哥,你真可怜。” 何春生:…… 穆清清:…… 这么一听,他们确实挺可怜的。 回房休息的时候,何春生忽然对穆清清道,“要不你去上班吧,咱们也能多赚一点钱,还可以不在家吃饭,省一笔生活费,一个月就只需要交房租了。” “我去上班?那不行,我身体不好,得治病,而且万一有了孩子,我怀孕了还不是得辞职。” 穆清清直接拒绝了。 何春生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你好好治病。” 穆清清严肃点头,她一定要养好身体,然后给何春生生一个大胖小子,有了楼中楼的房子,他们就能搬出去住了。 何素兰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她觉得只让穆清清在医院折腾实在是太轻松了,还有何春生,得让他再出点乱子才可以。 于是第二天穆清清从医院回来后,就被何素兰送去上贤妻良母的毒脑课。 加上她就三个学员,其余两个都是四十出头的人,数她最年轻。 这课程就是教她们以夫为贵,以子为荣,以公婆为尊,强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婆家这边的好处半点不能给到娘家那边等等。 穆清清好歹是念了大学的,有点子文化,第一天她和老师顶嘴,被老师当着何素兰的面严厉批评。 何素兰也非常生气,“怎么,你不想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妈妈?” “我、我没有!” 穆清清摆手想要解释,结果被何素兰一把推开。 “你不想做我们何家的媳妇儿,有的是人做!连孩子都怀不上,我们都没嫌弃你,你还不乐意了,不行就赶紧跟我哥离婚,给别人让位置,她们只会做得比你更好!” “不不不,我能做的!你哥哥只喜欢我,我一定好好学,你别生气,别告诉爸妈好不好?” 穆清清知道小姑子是个直性子,什么话都往外面说,于是赶紧拉住她央求着,“我好好上课,我一定做个合格的儿媳妇!” 离婚?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家已经被小罗和王叔彻底霸占了,离婚后她哪里还有地方去? “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何素兰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学!” 穆清清举起手说。 “行,信你了,”何素兰点头。 于是穆清清白天除了去医院做各种护理,和何春生吃各种药,还要忙家务,晚上收拾好家里后,就赶紧去上贤妻良母课。 等结束课程回家时,已经快十点半了。 她比何春生还要忙很多。 而何春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组长被调走了,公司新招收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女上司。 女上司长得漂亮手段却很毒辣,何春生被提出来骂了又骂,不管给什么提案都被否决,还会当着众同事的面挑出他的毛病与漏洞。 几次下来,何春生又失业了。 这会儿已经到三月,何素兰不是去上课,就是和男朋友约会,小脸每天都红润润的,比起脸色蜡黄越来越瘦的何素兰他们,简直就像大小姐和门外路过的乞丐一样。 不少小区里的叔叔阿姨,也偷偷问何母这两口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何母说不出个一二三,“他们很健康,就是喜欢熬夜,熬夜伤身体嘛。” 转眼又过了一年多,何素兰大学毕业了,在本市找了一份工作正在实习。 穆清清已经被那个教育班洗脑得差不多,何素兰他们回家时。对方都会赶紧上前把拖鞋放在他们跟前。 就差给他们脱鞋了。 对面二楼的房子也已经开始住人,何父只要得空就过来住几天,何母这才知道是何素兰买了张姨的房子。 房子的装修都是按照何母的喜好来的,因为何父经常过来。他与何母的感情也比之前好多了,二人虽然没说复婚的事,但外人看来也像是在谈恋爱。 那大平层也被何素兰母女二人打理得很好,因为楼上的柳姨他们实在喜欢互殴。于是何素兰母女晚上住这边,白天回那边吃饭。 而且何素兰每次都回去很晚,一直到何春生都睡着了,穆清清强撑着睡意在客厅陪她看电视后,这边回对面二楼休息。 小黑则是留在这边盯着他们。 见何父拿钱给何素兰在这边买了房子,还是全款,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份工作的何春生心里难受得很。 每当他提起这个事,何素兰就说:“爸说了,你们只要给他生个大胖孙子,要什么都满足你们,之前只说给一套楼中楼,现在你们只要生一个,就要什么有什么,可你们就是不争气!” 绝育丸已经被用完了,一颗被周秘书喂给了项阳,剩下两颗何素兰则是给穆清清二人吃了。 穆清清这一年多也没有怀上孩子,反而因为各种喝药和检查,让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这心态一不好,身体也会受到影响,因为会自我暗示,让穆清清觉得自己身体非常差,现在冰水都不喝了,三伏天还穿着外套打着伞呢。 因为医生说她虚。 这天,何父从K市回来,在小区对面新开的楼盘里又买了一套楼中楼的房子,还是全款。 他当着全家人的面道:“你们兄妹谁给我先生个孩子,这房子就先给谁,不仅如此,我还会给孩子一点公司股份。” 穆清清二人听得口干舌燥。 小姑子还没结婚呢,她肯定没有二人的动作来得快,所以二人信心满满地继续造人。 但万万没想到没过几天,裴长熙就向何素兰求婚了,何素兰手上的大钻戒差点闪瞎穆清清的眼! 在何母几人喜气洋洋地商量在哪里办婚礼的时候,穆清清抿了抿唇对何春生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彩礼,没有婚礼,连戒指你都没给我买。” 二人也结婚快三年了,何春生虽然对她的心意没变,但也没有之前那么舔狗了,“那还不是因为你怀着项阳的孩子被爸知道了?不然我们要什么有什么,日子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子。” 穆清清到底上了贤妻良母毒脑课,闻言虽然委屈,但还是告诉自己一定要体贴丈夫,“我们得抓点紧啊!不然素兰他们一定会赶超我们的!” 就说裴长熙那健壮的体格,看着也比何春生行啊! 何春生磨了磨牙,“我看还是你当年打孩子打多了,所以身体才会越来越不好,咱们都备孕多久了?你一点动静都没有!” 穆清清自责哭泣,“是我的错,老公,你说怎么办啊?” “咱们去做试管吧!” 穆清清双眼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试管要花很多钱的,而且试管我们最好不让爸妈知道,老一辈的人都觉得试管婴儿没有正常受孕的好。” “我们手里的钱应该够的,”何春生越想越觉得试管婴儿是一条康阳大道,“我现在就查查市里哪里医院能做!” “试管婴儿不是说国外的技术比较成熟吗?” 穆清清提醒着。 “去国外待那么久,你以为能瞒住爸妈?当然是在本市比较方便了!” 何春生说。 “那我问问我经常去的那家医院,那里我熟悉啊,这几年治病一直在那,我也放心。” 小黑现在一旁听他们窃窃私语完了后。才跑到何素兰身旁喵喵叫了几声。 裴长熙以为它想要抱抱,于是将对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大手熟练地揉起它的脑袋瓜,很快小黑就舒服地瘫在他腿上了。 听完小黑传的话后,何素兰一点都不担心,什么叫绝育丸? 那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技术,都生不下孩子。 何春生他们再三商量后,决定就在穆清清平经常去的那家医院做试管,主要是价钱也和公立医院的差不多。 在他们偷摸往医院跑的时候,裴长熙带着何母他们去看他买的新房,之前那小套二已经被他卖了,现在这套离何母所在的小区并不远,是大套四的房子,裴长熙已经住进来有些日子了,何素兰也经常过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带着大平台,房子向阳,通风好,阳光也好。 还给小黑布置了很多猫爬架和玩具。 他那点钱在何父面前不算什么,但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了。 何父和何母都非常满意。 最后商量出彩礼12.8万,求个新家庭以后发发发的寓意,房子是加了何素兰的名字的,这还是裴长熙强烈要求之下,何素兰才点的头,毕竟她不差房子。 但裴长熙认为夫妻两个人过日子,这房子怎么能是一个人的名字呢? 那多孤单,所以坚持加上了何素兰的名字。 穆清清知道后酸得不行,却不敢在公婆还有小姑子面前说一句晦气话,她只能偷偷给穆母打电话抱怨。 穆母这一年多日子过得很舒适,和王叔的感情好,对方帮忙的投资也赚了不少钱,此时他们正在旅游,接到穆清清小声抱怨的电话,她显得很不耐烦。 “你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不是三岁的孩子,自己选的男人,怪我吗?行了,我忙着呢,你没事就挂了啊。” 挂了电话的穆母骂骂咧咧,在王叔进来后,她像个小姑娘似的跑过去抱住对方,“才分开一会儿我就想你了。” 王叔的脸色不变,语气还是很温柔,“剩下的钱你确定全部投进去吗?” “当然,我都听你的,相信你的能力!”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王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总算要甩掉这个老娘们了! 项阳虽然和周秘书搅和在一起,但周秘书怀孕和生产时都不能和他那啥,于是红姐就安排了几个“妹妹”接触项阳,他很快就约出病了。 他是被蓝毛兄弟送到医院检查的,结果:艾就一个字。 蓝毛兄弟吓住了,因为他们关系好,同约一个姑娘的情况不少,他赶忙也跟着查了,好在他谨慎戴T,没有被感染。 在项阳癫狂不已的时候,蓝毛兄弟抖着手给项母打去电话。 项母差点吓晕,“怎么会染上那种脏病的!那可是治不好会毁了一辈子的病啊!” “……干妈,您还是快过来吧,项阳在砸医院东西了!” 项母一边往这边赶,一边给项父打电话,项父正在周秘书这边抱着小儿子亲昵,第一个电话他压根没接,一直到第三个、第四个,他才觉得不对劲,于是走到阳台借了电话。 “你说什么?!” 项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周秘书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闻言侧头看向挂了电话后暴怒不已呃项父,“这是怎么了?” “项阳染上A病了!” 周秘书一脸惊恐,指着他的右手大声道:“你之前手受伤的时候是回去住的!你们有没有接触过?!” 这下项父的暴怒变成惊慌了,“不会的,没有那么容易被传染……” 他其实也不记得有没有接触了,血液传染也不是没有的事? 周秘书抱紧怀里的儿子,泪眼婆娑道:“你快去检查啊!不然我和儿子怎么办!”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 项父着急忙慌地走了后,周秘书哄睡了儿子,用另一张卡给王叔打去电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快收网了,到时候我搬到你附近,也好照看你和孩子。】 周秘书闻言一笑,“好。” 因为项阳砸东西的动静太大,很快就被人录了视频传到网上去了,看出这里是什么科后。项阳的病也被扒了出来。 正被试管折磨得不行的穆清清,还有和对方的共同好友,其中就有一人发消息问她知不知道项阳得了那种病,还劝她也去检查检查。 穆清清吓坏了,她应该没有被感染吧?做人流手术的时候是要检查那些的,所以应该没有? 结果那人还给她科普潜藏期什么什么的,直接把穆清清吓得浑身发抖。 何春生过来医院配合检查时,就见她这副模样。 “你怎么了?” 他狐疑道。 穆清清立马摇头,“我、我什么事也没有!什么病也没有!” 何春生还是觉得她很奇怪,总感觉她遇见什么大事了,“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医生回道:“你们的检查没有问题,接下来可以安排试管手术了。” 穆清清现在心里很乱,没有觉得高兴,而是一心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项阳染病,但何春生在这里,她又不敢去做检查。 结果他们回到家时。就听何素兰一脸震惊地拿着手机道:“那个项阳得A病了!天,下面评论爆出好多和他约过的,这人私生活真乱啊。” 穆清清惊慌失措地看向一旁脸色发黑的何春生,何春生一下就明白穆清清为什么惊慌了,他横眉立目地一把抓住穆清清逼问道:“你们后面还有联系?!” “没有!没有的!” 穆清清把头摇出残影。 “那你慌什么?!” 何春生冷冰冰地质问。 “我、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被染上呜呜呜……” 她也怕得要死,本来就慌得不行,被何春生这么一吼,就哇地哭出来了。 “哎呀,你怕什么啊,之前做人流的时候,都是要检查那些才能上手术台的,你没问题,不然早就告诉你了。” 何素兰说。 “可,可这个不是有潜伏期吗?” 穆清清抽泣。 “你这一两年去医院的次数多得和在那里上班的护士似的,每次都有检查,真有问题会跟你说的,只要你保证和对方没有接触过,就不会有事。” “我保证我没有接触过他!我就是见都没见过!” 穆清清像是抓住这句救命稻草般的话大声道。 何春生依旧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他总觉得穆清清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最后何春生眉头紧皱地把人拖进房间。 穆清清贤妻良母的毒脑课不是白上的,一看何春生关上房门,立马跪在对方面前,抱着他大腿就是一阵对不起,再发誓私下绝对没有见过对方,最后再保证自己真的没问题。 何春生看着战战兢兢的穆清清,“真的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真的老公!我几乎每天都在家里忙,不是在这,就是在医院,怎么可能去找项阳啊!我说好了和你一起过日子,那我就绝不可能去找他的!老公你信我,我真没有!” 穆清清熟练地找到曾经展示自己最美的角度,试图用自己的示弱与娇美让对方消气。 可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神采奕奕,满脸胶原蛋白的姑娘了,这几年她的精神气耗尽了,加上天天在家干活儿,又不得空护肤,皮肤粗糙了许多不说,气色也不好,脸上还长了斑。 何春生对着她凑过来的斑忽然气消了,“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也看不上,除了我,没有人接受现在的你。” 穆清清此时的心比得了那个病还要难受! 什么意思?! 说她丑了?! 何春生没解释,拉起她就出了门,往那个私立医院挂了号,等到半夜,检查出来了,他们两个都没问题。 穆清清松了口气,何春生也偷偷放松下来。 项父此时手里拿着自己的检查结果,医生听他说前不久受伤的时候曾经和携带者住在一起一段时间,便跟他解释了空窗期的事,项父吓得瑟瑟发抖,总觉得三个月后他会查出那个病。 他也不愿意回项家和周秘书那边了,自己在医院对面租了一套房子住下,公司的事也不怎么处理,每天都去医院待着,吃食堂,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总觉得闻见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才觉得安心。 项母不管打多少电话他都不接,项阳已经完全颓废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压根不出来,项母每天把饭菜放在他房门口,劝说对方积极治疗,她会一直陪着对方的。 蓝毛兄弟还是对他不离不弃,特意找了对这个病很有研究的医院资料过来,但是这个医院在P国,而且治疗费不低。 “去!不管花多少钱,妈都会给你治的!” 得到项母在变卖手里商铺等消息的周秘书赶紧联系项父,项父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听这个消息,就觉得是老婆带着没救了的儿子要卷走他的家产出国去。 于是就和项母撕巴上了,要不就离婚,要不就老老实实待在国内,项母一心为儿,选择了离婚。 公司是项家三代人的心血,项父肯定不会分她一点,其余东西都得平分,他倒是没有和穆父一样做手脚,法院怎么判,他们就怎么分的。 项阳出国之前去见过周秘书和孩子。 看着睡得打呼的小娃娃,他伸出手想摸摸对方的小脸蛋,可又想起自己的病,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以后他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周秘书抱着孩子浑身发抖,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原本老远瞅见他们见面的项父气得不行,以为他们两个给自己戴绿帽子了,不想大儿子走了后,小情人是这模样,他觉得不对,于是快步上前,“他找你干什么?” 周秘书柔弱道:“他,他问我这是不是你的儿子,他还想用手碰我们的宝宝!我怕激怒他,一直不敢动,也没说孩子是谁的,结果他就阴着一张脸走了,你说……会不会出事啊!我和孩子要不要躲一段时间?” 项父心想项阳很可能得了病后,又查出周秘书和小儿子的事,心里肯定不忿,还可能怕小儿子威胁到他! 那极有可能会对母子二人下手! 大儿子是不指望他结婚生孩子了,眼下只有小儿子是他项家的根,得保住! “你们听我安排……” 项父给了周秘书一大笔钱,然后让她收拾收拾带着小儿子去另一个城市的某某地等他。 周秘书怕出“意外,”硬是多要了一些钱,又偷摸变卖了他之前给的黄金首饰,这才联系了红姐和王叔,带着孩子先一步离开。 而这个时候,何素兰已经和裴长熙办完婚礼了,裴长熙正好调年假,于是二人甜甜蜜蜜的在外面度蜜月。 她陪嫁了两套房,一辆车,K市三商铺,本市三商铺。 除了那辆车,其余证书上都添了裴长熙的名字,这也是何素兰强烈要求的,裴长熙拒绝无效。 小高等人得知他居然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那是一个比一个羡慕啊。 可惜何素兰没有姐姐和妹妹,只有一个不怎么中用的哥哥。 何素兰的那些陪嫁让穆清清夫妇都快成红眼病了。 为了在她之前生子,何春生直接把工作都辞了,反正他也看出公司想辞退他,还不如争口气自己走人。 在何素兰二人度完蜜月回来的时候,穆清清已经移植了胚胎,准备去医院抽血检查是否怀孕,只要怀孕了,他们就可以安心了。 裴长熙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何素兰身旁,何素兰正和小区里熟悉的阿姨说话,穆清清夫妇就是这个时候出门了。 何春生十分小心地扶着穆清清,二人走路什么谨慎,生怕穆清清撞到什么,或者是不小心摔了。 “你们这是?” 何素兰明知故问。 裴长熙倒是真疑惑,“生病了吗?” “没有,”何春生含糊了一声,“你们快回去吧,爸听说你们今天回来,昨天就从K市过来了,在二楼那边,妈也在。” 他们有着自己的骨气,从没去过对面二楼,觉得那是何素兰的地盘。 穆清清从头到尾只对他们微笑,没有说一句话。 “感觉怪怪的,”裴长熙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皱眉。 “做了试管,”何素兰低声说,“为了得到爸说的那套楼中楼的房子也是拼了。” “爸妈知道吗?” 裴长熙也压低声音。 “不知道,你也别说,他们的事儿我们少参合,”何素兰一本正经。 窜出来接他们的小黑嗤笑一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系统了。】 何素兰走过去一把将它抱起来,“胖了!” 裴长熙笑眯眯地上前打量,“确实胖了,有没有想我们?” 小黑轻轻喵了一声,两人一猫往家里走。 抽了血的穆清清紧张得很,拉着何春生不停地说话,“要是没成功怎么办?” 是不是又要遭罪了?试管可不轻松。 “我查过资料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安心,”何春生安抚道。 正说着话呢,就见有人上来了,是穆父,他抱着一个小娃娃,身旁是穿着靓丽的小罗。 这个娃娃是小罗给穆父生的小儿子,穆父疼爱极了,对穆清清这个大女儿根本不怎么联系,只有过年的时候两边走走过场。 看见他们的小罗上前打招呼,穆父抱着孩子对他们微微点头,看着很冷漠。 小罗见此也不再和他们多说,转身跟穆父去了另一边。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我也能生!生十个都行!” 穆清清说。 何春生无心听这些,他只想知道试管到底成功没有。 检查结果是有孕,成功了。 “前三个月一定要注意,适量运动可以,千万别干重活。” 喜笑颜开的二人连连点头,决定先不告诉何母他们,等过了三个月后才说。 “以后家里的活儿我干,你就好好躺着。” “你不找工作了?” 觉得自己要把身翻的穆清清说话都大声了。 “就休息三个月,没事,再说我可以接一点兼职嘛,”何春生脸上也满是笑容,“再说,孩子是我们的福星,他一出生,我们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说公司股份,一个月的分红就够我们随随便便过好几年了!” 穆清清也充满了期待。 可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却看见何母正带人看房子。 “房子我们维护得很好,就是楼上有时候会吵到人。” 看房的中年夫妇闻言觉得她这个卖家很诚实,“闹得厉害吗?是家里有小孩子还是?”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何母笑了笑。 “妈,您这是干什么?要卖房子?” 何春生急声问道。 “对啊,我反正都住在你妹妹家,这边的房子留着也没用,卖了还能补贴家用。” 何母点头,并不觉得自己卖房有什么问题。 “那,那我们住哪里啊?” 穆清清没想到去一趟医院,回来家被“偷”了! “给你们租了一套房子,就在隔壁小区,小套一,你们完全够住,我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何母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你们不能一直啃老啊,得独立,出去自己住,别什么都指望我。” 那对中年夫妇闻言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们。 何春生有苦难言,“妈,我们没有啃老,家用和房租我们都有交的!” “是啊妈,您再考虑考虑,别卖了。” 穆清清可不想去住狭小的套一,再说这附近有套一的,就是隔壁原电力公司的宿舍,房子又老又破,环境可差了! “这房子你要是真心卖,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中年夫妇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那位女士跟何母说。 何母不顾何春生二人的脸色,爽快点头,“三天内我们会搬走的。” 于是三人就去打印店那边去了。 穆清清急得眼泪汪汪,见何春生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何素兰打电话,“素兰,妈要卖房子你知道吗?” “知道,你们放心,妈给你们租了房子,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出去住,这个房子虽然是套一的,但是便宜啊!一个月只要一千五,加上水电和生活费,比在这边住着省钱啊!” 何素兰正在大平台这边浇花,裴长熙在另外一边给蔬菜抓虫。 穆清清一听这话眨了眨眼。 “而且你还不用做几个人的饭菜,住的地方小了,打扫的地方也少了啊!” 穆清清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这样春生还能出去上班,就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家还要做饭洗衣服拖地了,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那就很轻松了! “素兰,你知道妈租的房子是几栋几单元吗?钥匙在哪里知道吗?” 挂了电话后,穆清清对脸色不好的何春生道,“我觉得素兰说得有道理,房子虽然小了,但只有我们两个人住,也不用我伺候一家人吃喝穿了,而且还比这边交的钱少,妈还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咱们还能省三个月。” “到时候孩子月份也稳了,只要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我们不一定还住在那的!” 穆清清越说越激动,仿佛看见自己打脸何母的场景了! 何春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在何素兰说的地方找到出租房的钥匙后,二人便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了。 他们现在足够委屈,三个月后才能讨到更多的好处。 等何母回来时,就发现厨房少了很多东西,电压锅,煲汤锅,空气炸锅,平底锅,碗筷都少了一半。 她不用猜也知道东西被谁拿走了。 何母给何春生打去电话,“家里你们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有就在今天之内搬走。” “好。” 何春生没有拒绝。 因为他们到了出租房后,发现这边什么家具都没有!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老房子,墙皮都快掉了,卫生间更是脏得不行。 厨房就是几排砖砌成的平台和放碗的地方,油烟机什么的更别想了,能用燃气就不错了。 难怪只要一千五,实在是够破够简陋! 所以何春生又跑了几趟,拿了不少东西,要不是衣柜搬不走,冰箱太大那边放不下,这两样他都会搬! 确定他们不要别的后,何素兰把其他家具挂在某二手平台,三天后除了衣柜还在,其余能搬走的家具,全部没有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多年的家,何母关上门,牵着何素兰的手离开了。 “你今天怎么又不上班?” “我实习结束了,有三天的休息,这三天就等消息,看谁留下,谁走。” 何素兰抱着她的手臂笑道。 刚下单元楼,就碰见隔壁接孩子回家的小吴。 小吴知道何母现在住对面那栋二楼,何母还邀请他们得空去家里坐坐,小吴笑着应下。 “妈,您和爸什么时候去复婚啊?” 回到这边家里时,何素兰直接问道。 何母脸一红,“已经领了,没跟你们说。” “啥?领证了?” 何素兰是真惊讶,她凑到脸色发红的何母面前,“给彩礼了吗?” 何母被她这话逗笑了,“给了,家底都给我了,不过我都放着,以后留给你。” “不给大哥他们?” 何母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他那脑子拧不清,给了也白给,这么大人了,能自己讨生活,不用管他。” “我也觉得,您放心,长熙孝顺得很,您和爹不用怕以后没人养老的!” 何母戳了戳她的脑门,“养孩子是为了养老啊?这个思想可要不得。” “知道,”何素兰亲了她一口,“晚上给你蒸鲈鱼吃好不好?” “长熙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他们晚上要开会,在单位吃,不过下班后会来接我回家的。” 何素兰抱起小黑揉了揉说道。 搬家后的穆清清和何春生刚开始手忙脚乱了一阵,后面把房子收拾了一番,贴上墙纸,铺上地毯,看着也不是那么埋汰了。 何春生又找了一个离开比较近,但工资只有6500的工作,穆清清每天在家里养胎,只有晚上才和他在小区散散步。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后,二人收拾好去医院检查,结果就查出问题了。 “胎停了?!” “怎么可能会胎停?!” 怎么会这样? 穆清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什么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做了清宫手术,何春生没在病床里,他在楼梯那边抽烟,已经抽了半包了。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心里太烦,太闷了。 同病房一女子的老公出来帮忙找人,看见他后赶紧道,“你老婆醒了。” 何春生满身疲惫,他不想回去面对穆清清。 怎么就胎停了呢? 医生说和母体有很大关系,何春生就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打胎打多了的关系。 和项阳都分手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多后果,何春生一拳打在墙上,在大哥害怕的眼神下推开楼梯间的门往病房走去。 穆清清在哭,看见他后哭得更厉害了,“……孩子没了……” 何春生双手成拳,“对,没了,再不做清宫手术恐怕会引起感染,当时你昏迷不醒,又流了好多血,我只有签字同意手术。” 穆清清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胎停,我真的很小心很小心了……” 这三个月她吃喝都很小心,怎么会胎停呢? 穆清清只觉得自己编织了三个月的梦被击碎了。 红姐把穆清清的病例发给了何素兰,何素兰并不意外,绝育丸可不是说说而已。 她直接把病例发在了四人群里,没错,原本三人的战斗群,现在多了一个裴长熙。 何母看完后也没给何春生他们打电话问情况,何父就厉害了,他给何春生打了个挑拨离间的电话。 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那就离婚。 何春生自然是拒绝的,他刚出去买洗脸盆和毛巾护垫去了,挂了电话后,他随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拿着洗脸盆去热水间打水去了。 叮的好几声消息,引起了穆清清的注意,她拿起来解锁一看,是何父给何春生发的消息。 【离婚也不会影响你什么,她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 【你孙叔叔还记得吗?他姑娘还喜欢你呢,你要是愿意,立马离婚,来K市和她见见面。】 穆清清的手都在发抖,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你怎么了?” 打水回来的何春生看她拿着手机垂着头,肩膀一动一动的,于是皱眉问道。 结果穆清清直接把手机砸向他! 何春生反应还行,躲开了,可手机屏幕碎了,把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 “发什么疯啊!” “就是,吓死人了!” 觉得莫名其妙,又深感丢人的何春生把盆放在地上冷声道:“你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 愤怒让她顾不上毒脑班学到的东西了,她像个疯婆子似的指着他大骂,“我为了给你生孩子,吃了那么多苦!才做了清宫手术,可你呢?!” 一时间病房所有的人都看向何春生,放门口都探了几个脑袋进来。 何春生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你居然想和我离婚……” 穆清清几次抽泣,抽噎得不行,“你居然想跟我离婚!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骗我!你骗我!” 越想越难过的穆清清开始疯狂砸东西过去。 被子,枕头,水杯,还有那一袋护垫,抽纸,反正她身旁能丢过去的东西都丢了。 何春生的火气也被勾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你这个没良心的呜呜呜你居然说我无理取闹!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了!” 穆清清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何春生的心。 他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以为就你瞎了眼?!我才是瞎了眼好吗?!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不信你不知道!读书的时候我的零用钱全给你花!你谈恋爱了没钱找我要,我哪一次没给你?!你还过吗?!你没有!你只是一边吊着我,一边用着我的钱!” 何春生一脚踢翻水盆,水倒了一地,却没人再说话。 “你为项阳打了两次孩子,怀着他的孩子嫁给我,要不是我爸查了,我还不知道你前面打了两次!我们结婚好几年了吧?这几年你没上班,全是我们家养着你!你却连一个孩子都怀不上!试管婴儿都能让你弄胎停了!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打了几次,不然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你告诉我为什么!” 何春生气疯了,什么都往外说,以前喜欢得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人,现在回想过去,觉得对方处处藏着私心,把他当猴一样耍。 穆清清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他,她没想到对方知道一点往日的真相,可她打了第三个孩子后,是真心想和对方过日子的啊。 怎么话里话外就变了呢? 看着面目狰狞的何春生,穆清清只觉得恐怖和陌生。 “天,打了这么多个孩子,而且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 “喜当爹啊这是,不过还真有可能是打多了,所以试管都不行。” “看不出他们年纪轻轻的,人生阅历还挺丰富……” 门口过来看热闹的人,有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录完视频才认出二人来。 她就是几年前何春生第一个公司的女同事,当年项阳带着人去公司闹事,就是她把视频还有当初穆清清的照片发在网上的! 到现在她已经没在那个公司了,而且已经怀孕,这次是过来孕检,没想到吃到前同事的瓜! 几年前的视频她还有备份,于是她用手机剪辑视频的软件加工了一下,一条长达十分钟的视频就传了上去。 前面三分钟是几年前何春生横着脖子大声说爱穆清清的那一段,中间几十年是加了变音,她阐述在医院遇见对方后吃到几年后瓜的震惊,最后那段视频,就是穆清清说对方要离婚,一直到何春生怒吼完一脸狰狞的表情定格在最后。 我是你的能量小猪:【好家伙,前半段视频勾起我当年的回忆,没想到几年后还能吃到他们的瓜!】 你不要喝我的水:【啧。这就是男人,说爱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给你,不爱的时候恶语相向,面目可憎。】 皇宫是我家:【楼上是选择性不听男的说了什么吗?打了三个孩子,全是别人的,他们的孩子一个没有!】 美好不生活:【呃,这是渣男贱女?】 坦克不听话:【话说……你们看前段时间那个查出A病,然后砸医院发疯的那个人了吗?就是前段视频里的那个前男友啊!!!】 购物不多多:【卧槽卧槽卧槽!真的是!!!】 没有人爱我炮:【他们查了没?记住他们的脸啊!千万不要和他们谈恋爱!】 视频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热门话题。 三人的爱恨情仇在各个评论区被普及,一时间吃瓜群众给他们几个取了瓜号。 一个是烂黄瓜。(项阳) 一个是渣西瓜。(穆清清) 还有一个绿王八瓜。(何春生) 何素兰看见形容何春生的那个后,笑出猪叫声,小黑也人性化地抱着肚子倒在她身旁,猫嘴张得大大的,发出哈斯哈斯的声音。 正在厨房忙碌的裴长熙听见客厅里哼唧哼唧的笑声后,也忍不住一笑。 媳妇儿真可爱。:,m..,. 36.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穆清清和何春生在病房闹了一场后,又开始冷战了。 特别是二人都刷到那个视频后,两人的朋友或者是同事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和项阳的爱恨情仇了。 何春生现在这个公司还让他出了体检报告,这才没有辞退他。 同事们背地里不知道议论了他多少话。 而穆清清呢,也被她的朋友们作为聚会的八卦对话,不少于十个人已经单删了她。 穆父还因为觉得她丢人打电话过来骂了她半个小时,至于穆母因为觉得她太过丢人,索性电话都不打给她了。 就当不知道网上闹的有多火。 何母被人问起就用一句话回答:“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能什么都管得住他,随他去吧。” 要说影响最小的,也就何素兰与何父了, 这一次他们的冷战的时间很长,穆清清住了多少天院,他们就有多少天没说过话。 何春生虽然把心里话骂了出来,但在看见穆清清苍白的脸后,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拉不下脸,因为他觉得自己够委屈,也真的没有什么大错。 要是穆清清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一定顺着就下去了。 但是没想到穆清清这回也被他伤透了心,硬是憋着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 回到出租房后也没主动说一句话。 何春生早上走的时候穆清清还没醒,他傍晚回来时,穆清清已经出门散步了,小小的木桌上摆放着晚上的饭菜。 到睡觉的时候,穆清清躺在靠墙的位置,盖着另外一张被子背对着他一直到天亮。 何春生心里憋屈,他那几个朋友都因为他这点破事不愿意和他多接触,刚进公司和同事的关系也没到那种可以倾诉家里事的地步。 于是他脑子一抽,给裴长熙打了电话,问对方晚上得不得空,出去喝一杯。 裴长熙想到自己媳妇儿叮嘱过的话,把刚才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咽了下去,答应下来,再给何素兰发了消息。 于是当何春生下班后,来到和裴长熙约好的饭馆,就看见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何素兰。 “你怎么来了?” 何春生直接问道。 “你约我老公出来吃饭,那我肯定来啊,夫妻本为一体,是吧老公?” 何素兰笑眯眯地抓起裴长熙的大手娇声道。 裴长熙勾唇一笑,声音非常柔和,“当然。” 何春生:…… “算了,点菜吧,我请你们。” 何春生不愿意落裴长熙一头,加上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请对方吃饭,作为大哥,他当然得表示得大方一些。 当然,如果裴长熙他们谦虚一点抢着结账,也可以顺势满足他们。 结果就听何素兰道“废话,你请我们来吃饭的,当然是你买单了。” “……点菜吧。” 何春生艰难道。 “不等大嫂啊?” 裴长熙补刀。 “……不等了,就我们三个人。” 何春生还点了生啤。让裴长熙陪自己喝两杯。 菜很快就上齐了,何素兰拍了一张菜的照片,还有裴长熙和何春生碰杯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并配文:【吝啬鬼请客咯~】 穆清清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就看见这两张照片。 小客厅的饭桌上摆着几盘菜,全是何春生爱吃的,她今天想了一天,用换位思考站在何春生的角度确实委屈,所以思来想去,就做了这么一桌子的菜,想着给对方顺顺心,算是和好的信息了。 结果等了又等都不见对方回来,反而刷到小姑子这个朋友圈。 穆清清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忍着眼泪给戳了何素兰私聊。 清清河边草:【素兰,你大哥和你们在一起吃饭吗?】 小黑不是狗:【对啊,我刚才还问你呢,说等不等你一起吃,结果大哥说不用管你,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接着又发了一段何春生吃着花生米,一脸潮红地跟裴长熙抱怨穆清清,“她以为她是谁啊?我对她这么好,她还不知足!就那个项阳,人家把她当玩物,她巴巴地贴上去,为人打了三个孩子,结果呢?得了多少补偿你知道吗?” 穆清清看完后直接把手机扔到一旁,哭了好一会儿后,她擦掉眼泪开始收拾东西。 何春生最后喝醉了,何素兰也没去结账,她直接拿起何春生的手机,非常粗鲁地抓起他的头发,用手机对准他的脸解了锁后,就用付款码结了账,顺带给他叫了代驾过来,还贴心地请对方把人送到几单元几楼几号。 因为裴长熙喝了酒,所以是何素兰开的车,回到家后,裴长熙就去洗澡了。 何素兰切了水果,摆在茶几上打开电视追剧,裴长熙出来后,换何素兰去洗澡。 这个时候何素兰的电话响了,裴长熙探头一看,“老婆,有电话!没备注的陌生电话!” “应该是代驾打的,你接吧。” 何素兰并不惊讶。 裴长熙接了电话后,代驾有些着急地告诉他,人已经送到门口了,可不管怎么敲门都没人开,他还着急接下一个单子呢。 “麻烦你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钥匙,如果没有就把他放在门口,不用管。” 代驾做不出把人丢在门口的事,搜了又搜,总算开了门,见家里没人,代驾把人往床上一放,便关了门赶紧去下一个单子的地点了。 何春生喝酒并不厉害,不过几瓶啤酒,就这副模样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十几分了,何春生口渴得厉害,撑起身打开灯来到客厅找水喝,结果就看见小桌子上已经冷掉的饭菜。 两副碗筷都干干净净的,说明穆清清也没吃。 他微微皱眉,喝了水后往房间里走,想问对方做了饭怎么没动,结果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清清?” 何春生整个人一下就醒了,哪里还有刚才那点昏昏沉沉的感觉。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穆清清打电话,结果打一次对方挂掉一次。 穆清清收拾好行李后,在大马路上发了一会神,因为她没地方可去。 最后穆清清还是决定到穆母的住处来看看,结果穆母根本不在家,她敲门敲了好久都没人开,只好给对方打电话。 结果没人接。 穆清清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她又不敢给穆父打电话,小罗肯定会一脸大度让她过去,可穆清清拉不下脸,也不想被对方看笑话。 在穆清清眼里,要不是小罗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小三,他们幸福的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会儿好些人才吃过晚饭,上下楼梯的人不少,穆清清孤零零地坐在行李箱上,也让人侧目。 一直到对面的邻居开门准备下楼散步时,看见她后好心问了一句,“你找这家住着的人啊?” 穆清清赶紧点头,“对。” “他们出去旅游了,都走了好几天了。” 穆母是个爱炫耀的,特别是有了一个又帅又体贴人的男朋友后,所以邻居也知道一点对方的事。 “她走的时候可高兴了,听说要去北方玩好几天呢,我估摸着你今天是等不回来她的。” 穆清清只得拖着行李箱走了。 这回可没有何素兰半夜约会完,找乐子似的来接她了。 穆清清找了个公园,在那坐到快天亮呃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何春生打来的电话。 她直接挂了。 后面的电话对方打一个她挂一个。 一边挂电话一边哭。 许是电话打不通,于是何春生又开始不停地发消息。 穆清清直接关机了。 天亮后,穆清清买了两个馒头和一瓶水,然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估摸着何春生不会再打电话后,穆清清才开机,结果刚开机就接到穆母的电话,对方哭得不行,说她的钱全部没了,男朋友受不了刺激也跳河自杀了,警察在河里捞了两天也没有发现尸体,不是被冲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就是被鱼吃了。 穆清清吓一跳,“钱哪里去了?!” 王叔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干系,穆母的钱没了她才心痛!离婚的时候对方手里分了一笔钱,里面还有卖房子的一半钱呢。 穆母哭得撼天动地,“投资失败,全亏进去了!一分钱也没有了呜呜呜你快来警察局接我啊!” 穆清清又气又急,赶紧打车去警察局。 裴长熙迈着长腿进单位,就见前厅坐着一个穿着清凉,脸上妆非常浓,又因为哭的关系导致一脸花的婶子。 他看了一眼后问值班的小高,“扫,黄组抓的?” 小高摇头,“刚被W省的同志送过来的,说是被投资诈骗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正好他们要来我们这边执行任务,就捎过来了。” 裴长熙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刚要问小高联系对方家人没有的时候,穆清清就拖着行李箱满头是汗的进来了。 “清清你总算来了!我不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你王叔也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一直在哭的穆母看见穆清清后,一下就冲了过去,抱住对方号啕大哭起来。 穆清清抬头就看见裴长熙,她微微一愣,更多的还是尴尬与窘迫。 “大嫂。” 裴长熙微微颔首招呼了一声。便上楼了。 小高没想到这婶子居然是他们队长大嫂的妈!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穆清清本来就很尴尬,好在裴长熙没多问直接走了,她才松了口气追问道。 穆母刚才一直哭喊去了,根本没听见裴长熙招呼穆清清的声音,不然一定拉住对方帮忙追回被诈骗的钱。 “就是投资失败了,你王叔觉得对不起我,半夜留下一封遗书就跳了那边的大河呜呜呜呜……” 小高听她还这么说就忍不住了,于是上前跟穆清清解释道:“根本不是投资失败,那就是个投资诈骗骗局,刚开始被骗人以为自己投资赚了不少,所以往里面越投越多,当被骗人手里没有钱后,投资平台就会显示各种亏损,让被骗人误以为自己投资失败了。” “其实是诈骗团伙卷走了所有的钱,你妈妈这种情况就是被骗了,另外她说男朋友跳河自杀,W省那边并没有捞到尸体,这种得知自己被骗后自杀的人不少,也请你们节哀。” “才不是被骗了!就是投资失败了!” 穆母情绪激动,指着小高就是一顿骂,根本不承认自己会被骗。 穆清清赶紧拦住她跟小高道歉,“那这个钱还能被追回来吗?” “很难,这类犯罪一般都在国外进行远程操纵。” 小高这话一出,穆母直接晕了。 于是穆清清又手忙脚乱地打车把穆母送到最近的医院,在对方进急诊的时候,她给穆父打电话说明情况。 穆父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要我说没脑子的人被骗了就是活该!” “爸!再怎么说你们之前也夫妻一场,你,”穆清清咬了咬唇,“你能不能转点钱过来啊,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她没钱,你不是在吗?我现在年纪大了,你弟弟还这么小,我的负担也很重的,她疼了你这么多年,该你回报了,”穆父绝情得很,说完就挂了电话,似乎怕她再打,还直接将人拉进了黑名单里躺着。 真的再打了一次电话却没打通的穆清清:…… 什么人啊! 穆清清为她妈妈感到不值,可再不值也没用啊,医院等着她交钱呢。 可她身上真没什么钱! 试管手术花了不少,后来清宫手术又是一次钱,本来存款就不多的他们,哪里还有多的? “病人情绪激动晕过去的,但检查出急性阑尾炎,得立马安排手术,家属去侧边交钱啊。” 护士出来给了她一张单子,又赶紧去工作了。 穆清清垂头一看,手术费这就是几千块,还不知道后面住院得交多少呢,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给何素兰打去电话。 何素兰正在上班,接到电话后,一听对方向自己借钱,她很是为难道:“我最近手里也紧张呢。” 穆清清一个字都不信,她怎么可能没钱!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妈正在手术室躺着呢,情况真的很危急!求求你了素兰,你就帮帮我吧……” 何素兰一手接电话,一手随着主人愉悦的心情花式转笔,“可是大嫂,你没上班也没收入,大哥一个月才6500,除去你们的生活开销和房租,能剩下多少钱?你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等我妈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去上班!真的,求求你了。” “那你录个视频过来,叫什么名字,向我借多少钱,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怕你还不上,”何素兰说着废话,“我的钱也是钱啊,不能因为我有钱,你想借就借,后面还拖着,那可不行。” “……可以打借条吗?” 录视频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那就算了,我不借,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现在网贷平台挺多的,你找他们借钱,可比我这里来得快。” 说完何素兰就把电话挂了。 穆清清气得不行,可又没有办法,她不想录视频,依着小姑子的性子,只怕以后她一不高兴,就会把视频发的到处都是。 于是思来想去后,穆清清下载了几个借贷app,正在传身份证件的时候,何春生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回穆清清没有挂掉。 她哭唧唧地跟对方说穆母现在的情况,又把她向何素兰借钱的事说了。 何春生听完了心疼不已,“你怎么找她借钱?她性子恶劣得很!就是找裴长熙也比找她好说话的!” “……我没有裴长熙的电话啊……” 何春生想了想后说:“我们卡里还有多少钱?” 穆清清的声音更小了,“……一千二……” 电话那头的何春生震惊不已,他们这么穷的吗?! 又听穆清清把这段时间的花销细细说了一番后,何春生整个人都麻了。 前三个月里,他们都觉得孩子的事儿万无一失,一心想着三个月后就有钱了,所以那段时间花钱也就没有什么节制,每个月的工资一到账,就去买营养高的东西给穆清清吃。 结果三个月后孩子没了还做了一次手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下来,自然没有多少钱。 “……而且昨天房东来家里了,”穆清清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妈之前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所以这个月开始就是我们自己交了,一次交三个月,就是四千五……” 本来她昨天想着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何春生说这个事儿的,谁知道对方跑去喝酒了,还不带她。 何春生狠狠抹了一把脸,“我给裴长熙打个电话,你先别借网贷,那玩意儿利息高,而且容易利滚利,实在不行用信用卡也比那个强。” “好,你快点啊,这边等着交钱呢。” 穆清清赶忙应下。 何春生给裴长熙打电话过去借钱,结果这个看着高高大大的男人,身上居然一分钱也没有! “我早上吃我媳妇儿做的爱心早餐,中午和晚上忙的时候都在单位吃,或者是下面的人先垫付着,后面找单位报销,所以我身上没钱也没影响的。” 何春生:…… 麻了。 何素兰怎么这么厉害呢! 把男人管成这样,早晚离婚! 何春生骂骂咧咧,只能刷信用卡了,他起身去请假,然后开车来到医院,把钱交了后,在穆清清期期艾艾的眼神下,二人总算和好了。 穆母手术完后需要住一周的院,这一周都是穆清清跑前跑后地照顾着。 出院时发现后续费用又要缴六千多,这一共就花了差不多一万二。 穆母今年没有交医保,所以压根不能报销,只能硬交! 何春生和穆清清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特别是穆母那边的房租也到期了,在穆母住院期间房东就打了好几次电话让她搬家。 穆母没地方去,于是就厚着脸皮挤到何春生他们那个小套一去了。 “你看我们这只有一间房,真的住不下,”穆清清把人接回家后,让她看居住环境,“我真没骗你。” 穆母皱着眉头把房子看完,“怎么住这么破的地方?你没住他妈家了?” “那个房子卖了,”穆清清想起这个事就怄得很,“现在我婆婆住小姑子家呢。” “卖了?!分钱给你们没有?” 穆母追问。 “没有,她说不用我们养老,”穆清清当时还觉得不养老好啊,现在想来把钱拿到手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穆母也气,骂她死脑筋,但就是不走。 “让何春生在客厅打地铺,我挨着你睡,凑合着住吧,也是你们没本事,不然我也不会住得这么委屈。” 听听,这是人话吗? 就算是自己亲妈,穆清清都难以忍受,又想起之前她上的课,难怪说不要去管娘家的事儿,现在摊上了吧! 何春生下班回家,就看见房间里多了很多不属于他们夫妻的东西,穆母坐在客厅躺着刷视频,穆清清在狭窄的厨房忙碌着。 他向穆母打了招呼后进厨房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穆清清红着脸说明情况。 何春生惊呆了,“我们这这么小,怎么住啊!” “我也是这么说,”穆清清尴尬死了,“她让你在客厅打地铺……” “……夏天打地铺还行,冬天怎么办?再说这是我们租的房子,凭什么让我打地铺啊?” 何春生气得不行,声音也大了,穆母听见后关了手机坐起身。 “你以为我想在这住啊,看看这都是什么条件?比不得我们家一间厕所!当初你说清清嫁给你,你会把她照看得好好的,结果呢?” 穆母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快脱落的墙皮,以及地上裂缝的地砖。 何春生也炸了,“这么嫌弃你就别来挤啊!” 他们吵了起来,后面要不是穆清清拦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当天晚上何春生还是在客厅睡的,地上硬邦邦的当然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跟穆清清说,“一定要让她走!” 穆清清理亏,赶忙点头,“我知道的。” 穆母醒来后也不愿意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待着了,她让穆清清带着自己去找何母。 今天周六,何母肯定在家。 “找她干什么?” 穆清清不解。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穆母使劲儿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婆婆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寂寞啊,我去陪陪她!” 多么不要脸的话啊。 穆清清还听进去了,于是就带着她来到何母这边。 何素兰开的门,“大嫂,这是谁啊?看着挺眼熟的。” “这是我妈,”穆清清第一次来这边,站在门口都能看见里面的装修和家具有多好。 “我们见过的,你忘记了?” 穆母也看见客厅的装修了,她双眼一亮就要往里面走,结果被何素兰拦住了,“先说说什么事。” 穆清清不敢说话,示意穆母说。 穆母轻咳一声,“我来看看你妈,她在吗?” 谁知道何素兰看了看她们空着的双手,一脸讥讽道:“有不带东西上门拜访的吗?别绕弯子,说吧,什么事?” “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是亲家关系,又不是外人,不买东西也是应当的嘛,你让开,我要和你妈妈说话。” 何素兰没让,还忽然打开壁柜,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菜刀,“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穆清清二人吓一跳,怕死的穆母赶紧往后一退,“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干什么!” 何素兰没理她,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穆清清,“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奉劝你们最好打消念头,这个房子是我的,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再说了,爸要是知道你妈这么不要脸,想欺负我妈,你觉得你和哥哥会得到什么东西吗?” 穆清清赶紧拉着骂骂咧咧的穆母走了。 何素兰哼了一声,把菜刀放回去门一关,来到平台这边,对正在整理花圃的何母说:“我把人骂走了。” 说来也巧,昨天何春生他们吵架的时候,被楼下那户人家听见了,那婆婆正好和何母有些交情,于是就给何母打了电话,让她留个心眼,两边住得这么近,可别找过去想住他们家了。 “看着就让人厌烦,我可没有这种亲家母!” 何母只觉得晦气,还不如多给裴母他们烧点香呢。 “我给爸打个电话,”何素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告状的机会。 果然何父立马给何春生打电话过去,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 何春生铁青着一张脸给穆清清打过去,“你们去妈那边了?” 穆清清暗叫不好,肯定是小姑子告状了,“……妈说过去看看。” “看个屁!爸知道了把我骂成狗!那是何素兰的房子,你妈怎么想住进去的?!” 穆清清只能沉默被骂,最后保证会劝走穆母后,何春生才挂了电话。 何春生想了想,还是给何母打电话过去想解释解释,那是丈母娘自己的意思,可不是他和穆清清挑唆的。 何母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别再有下次。” “……妈,我最近也很头疼,”何春生委屈啊,为什么他和何素兰一个妈妈生的,待遇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她怎么会找到你们的?不是自己租了房子吗?” 何素兰接过电话问道。 何母见时候不早了,就去做饭了,没再关注何春生说什么。 何春生以为她在听,就没对何素兰发火,认真回答了,“……她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又没工作,我就怕她缠着我们,我的压力也大啊。” 何素兰高兴得很,“这有什么难的,哥你真是越活越蠢了。”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做!你倒是住着大房子,宽敞得很,我们呢!” 何春生没好气道。 “别生气啊,”何素兰靠着沙发笑眯眯地回着,小黑把脑袋凑过来听她电话,“她当然不会上班,跟着大嫂亲爹这么多年,一直在家待着,就算是上班也不好找工作,她也吃不了苦。” “这我知道。” 所以何春生更愁了。 他现在一个月六千五,房租一个月一千五,本来他和穆清清的生活费一个月最多三千,如果加上穆母,那怎么也要四千五了,这样每个月手里就剩五百块,别说存钱了,只能紧紧巴巴地过日子,连病都不敢生! 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 “更重要的是,一个套一的房子,她住进来了,你和嫂子什么时候能要孩子?” 是啊! 何春生更着急了,“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啊!急死人了!” “哎,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好好说话,不然我挂了。” “……何素兰聪明无比还是个大美女,您说,我听着。” 何春生咬牙切齿道。 何素兰并不在意他的语气,笑嘻嘻地说道:“其实简单得很,你们养不起,就让别人养嘛,给她介绍个对象,把人送出去就行了。” 何春生双眼一亮,挂了电话赶紧给穆清清发消息,穆清清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她妈是个不能吃苦的,让对方去上班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她去找社区一个比较红的媒人,请对方给穆母找个对象。 穆母得知女儿女婿要给自己相亲时也没生气,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把王叔的照片翻出来给他们看,“按照这个标准给我找。” 穆清清:…… 何春生简直要气死了,也不理解这个有几分姿色的王叔怎么会看上她! 结果媒人那还真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大叔。 比王叔瞧着还要俊几分,就是身材没对方好,什么腹肌那是一块也没有,挺着啤酒肚。 穆母看中他的脸,表示可以见一面。 这人姓赵,见面后二人对对方都很满意。 赵叔满意的是穆母不要彩礼,而且只有一个女儿,也不会拖累他。 穆母满意的是对方长得俊,还这么温和有礼,性子不错,和王叔性子有点像。 于是没多久,何素兰就听何春生说穆母和赵叔结婚领证了。 那个赵叔呢也住这一片,老婆死了好几年了,有三个儿子,他退休前也是工人,所以有退休金。 目前就住老单位分的房子,挺大的三室一厅,虽然也比较老旧,但比穆清清他们住的地方好多了。 穆母以为自己找到了好去处,结果才结婚半个月不到,她就被赵叔打得鼻青脸肿的。 穆清清气得去找赵叔理论,赵叔指着鼻青脸肿的穆母骂道:“她偷钱出去打麻将,我打她怎么了?!这个败家娘们,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你接过去养着!离婚!” 穆清清:…… 她不好接话,于是就劝穆母忍着。 穆母不忍也不行啊,因为穆清清走了后,穆母又挨了打,赵叔一边打一边骂她告状一次就再打一次。 不仅如此,三个继子还把自己的孩子都送过来让她照看。 都是念初中的孩子们,难管得很。 穆母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被孩子告状给赵叔听,然后她就挨打。 渐渐的穆母也不好反抗了,像老黄牛一样伺候着赵叔和孩子们。 穆清清又去看了几次,发现穆母瘦了不少,而且胆子也变小了,赵叔看她一眼都会浑身发抖。 这是什么原因穆清清心里明白得很,可她没有戳破,就当穆母过得好。 她最近找了一份工作,光靠何春生一个人养家实在是辛苦,但她又要备孕,所以就选了一个比较轻巧的活儿,一个月才两千块钱的工资,不过就在家门口,离家近,也不累人。 可肚子就是没动静。 她还是时常去那个私立医院检查身体,有一天她看见了项阳的亲爹,项父。 对方瘦了很多,看着神神叨叨的。 有眼熟的病友跟穆清清八卦道,“这人也可怜,听说他原本还是个公司老总呢,可一直怀疑自己得了重病,就爱各个医院跑,花了不少钱治病,可也没治出什么来,公司没怎么管被别人接手了不说,他养的小秘书还带着私生子卷了一大笔钱跑了!” 穆清清听得可乐,“私生子?他还出轨了?!” 当初项父和项目都看不上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呢! 没想到对方居然出轨了!而且还有了私生子,最重要的还被情人骗了! 多刺激啊! “是啊,钱还是他自己给的,也是他让人走的,结果没找到人,他又觉得自己有病,不敢离医院太远,这不,就这么在各个医院到处检查,也不知道钱是不是烧得慌!” 穆清清笑眯眯地听着,心情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何素兰怀孕后,她才愁眉苦脸起来。 “她怎么就怀上了呢?” 穆清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 何春生打开一瓶啤酒喝着,“之前人家想过二人世界,所以没备孕,最近想要孩子了,很快就怀上了。” 他简直嫉妒死了。 穆清清也嫉妒,“那房子就给她了?!她那么多房子和商铺呢!” “肯定给啊,爸又不缺钱,”何春生气得很,“你怎么就是没动静呢?!人家说要孩子就要上了,我们折腾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试管上了,结果还胎停了!” 听他又提起这个事,穆清清也烦躁不已,“要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我也很努力啊!你就是没动静,不怪你怪谁?!” 二人吵了起来。 何父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带着股份转让书从K市回来了,当天晚上就叫上何春生二人去何素兰夫妇家吃晚饭,在他们面前把股份转让书给了何素兰。 穆清清他们眼睁睁看着何素兰随意地将东西放在一旁,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可何素兰呢! 她根本就不在意! 越想越眼红的二人不愿意继续待下去,起身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与嫉妒离开了。 何素兰被爸妈还有老公以及小黑围着。幸福的不行。 才不会去管这两个酸溜溜的东西呢。 怀不上孩子的穆清清他们这次找了好几家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他们都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 二人一个比一个暴躁。 穆清清每天都祈祷何素兰生个女儿,或者是出个意外胎停什么的。 可何素兰身体好得很,就是不如她的愿,甚至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在朋友圈晒出孩子的二维照,穆清清放大一看整个人一惊。 “双胎?!” 同样看见那个照片,但是不懂的何春生闻言一愣,“什么双胎?” “这是两个孩子啊!” 穆清清指着上面的阴影哭道,“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何春生也想哭,“人家一怀就是两个,你呢!一个都没有!” 怀双胎确实吃力,于是认真思考后,何素兰暂时辞去工作,反正她也不差钱。 加上裴长熙的工作关系,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按时下班回家照看何素兰,于是她就和裴长熙搬到何母那边住下了。 刚办了退休的何母每天都给她做好吃,虽然肚子越来越大,可何素兰养得小脸红润润的,一看就知道家人照顾得好。 小黑和裴长熙都被喂胖了一点。 何素兰几乎每天都在朋友圈晒美食,晒何父给孩子买的礼物,或者是裴长熙给她买的好东西,简直幸福得不行。 穆清清的嫉妒随着何素兰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加深。 这天她上班时,听同事说她嫂子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四个多月的孩子就这么摔没了时,穆清清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趁着何母和裴长熙都不在家的时候,提着东西来到家里看何素兰。 何素兰挺着快八个月的大肚子打开门,“大嫂?进来坐。” “你怀孕这么久,我也没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穆清清的眼睛盯着何素兰的肚子看,真好啊,两个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公公说,等孩子生下来后,K市那边也会给孩子们送几套房。 穆清清一想到这里,就难受得不行。 她强迫自己转过脸,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就扯出笑对何素兰道,“出去走走吧,也一起说说话。” 虽然这里只是二楼,可从这摔下去,也不会让何素兰落到好的! 穆清清一想到何素兰会像陀螺一样从楼梯上掉下去,心里就激动得不行。 这样孩子就没了!说不定还会一尸三命!这样何春生就是公婆唯一的儿子了,他们所有的东西都会给何春生和自己了!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穆清清忍不住露出略带癫狂的笑。 小黑警惕地看着她。 【宿主,她一定不怀好意!】 【哟,我正等着她来犯蠢呢,莫慌,等老娘擦个口红!】:,,. 37.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见何素兰不紧不慢地对着镜子抹口红,穆清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一定要忍耐住。 想想这可能是对方最后一次臭美,穆清清急躁的心瞬间门平静下来了,她甚至还在何素兰放下口红的时候问道,“要不要喷香水?” “怀孕后我就没用香水了,”何素兰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地看着镜子里的穆清清娇声娇气道,“不过我老公说我不用香水抱起来也香香软软的呢。” 这矫作的语气让一旁蹲着的小黑呕了一下。 穆清清:…… 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应了声,“哦,这样啊。” 神经病啊!跟她说这些干什么?!秀恩爱吗!呸! “你说我提哪个包出去好呢?” 何素兰走进一旁的衣帽间门,很是烦恼地当着穆清清的面打开柜门,里面挂了几十个名牌包包,最便宜的那款也是好几万的。 穆清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随、随便吧,都可以,”穆清清艰难道。 “这是去年爸爸送给我的限定款,好看吧?” 何素兰取下一个浅蓝色的包,在穆清清眼前晃了晃。 “好看……” 穆清清盯着看,真的好好看啊! “就是和我今天的衣服不怎么搭,换一个吧。” 何素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后,又把包放了回去,然后又拿下一个黑色的包,“这是上个月妈妈给我买的,你觉得怎么样?” 穆清清眼皮子跳动了两下,这也是某品牌的高定款,官网八万多呢! 这老婆子果然偏心!他们还住在破破烂烂的老房子里呢,她还给何素兰买这么贵的包! 穆清清强忍着愤怒和嫉妒,“好看,就这个吧!” “可我今天不想拿黑色的,”何素兰轻轻一叹,又把包放了回去,然后取下一款白色的。 “还是拿我老公给我买的吧,这是他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他也是,明明对这方面不懂,还这么费心给我惊喜,真拿他没办法呀~” 何素兰一脸幸福地抱着包说道。 穆清清已经听麻了。 “那就这个,”她深深吸了口气,“咱们快走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啊?我看看穿什么鞋,”何素兰来到玄关这边打开鞋柜,自从怀孕后,高跟鞋已经被何母收起来了,这里面多是比较舒适的平底鞋。 “一边散步一边说挺好的,”怕她又叽叽歪歪半天不走的穆清清快速选了一双放在何素兰脚下,“穿这双吧,和你的衣服还有包都挺配的。” “可是我弯不下腰,你帮我穿吧。” 何素兰挺着肚子懒洋洋地说道。 穆清清:……忍! 她给何素兰穿上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走吧!” 何素兰慢悠悠往前走,穆清清随手关上门,小黑从里面跑了出来,穆清清的视线一直在何素兰身上也没发现。 眼看着何素兰要下楼梯了,穆清清快步上前,走到何素兰的身后,双手伸出想要猛地推何素兰一把! 【小心!】 小黑的尖叫声在何素兰脑子里响起的同时,她拿着手机侧身一回头,原本想要用力推她的穆清清就这么没收住力气,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段楼梯并不长,对于穆清清来说只是皮外伤,但如果是何素兰这个孕妇,十有八九会出大事! 看着下面痛叫不已的穆清清,何素兰看了眼刚才录下的视频,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喂?我要报警,有人想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们。” 穆清清听到对方冷静得不行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与何素兰对视那一刻,穆清清浑身发凉。 她中计了。 何素兰对她勾唇一笑,“不好意思,我没拿包,所以转身想回去拿,让你没得逞真是不好意思呢。” 小黑站在她脚边,对着穆清清哈斯哈斯,瞧着很生气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是你抢走了我们的一切!” 见对方已经报警,穆清清脑子一热,不想着跑,而是想要继续对付何素兰! 她说完就撑起身想要上去抓住何素兰,但她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刚到何素兰面前还没碰到对方呢,小黑忽然扑向她就是一阵疯狂抓挠。 楼梯间门传来穆清清凄厉的惨叫声。 刚买菜回来的何母正要上楼就听见这声音,她赶紧加快速度往前走,结果就看见小黑使劲儿抓穆清清的脸,穆清清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也没能躲开它的爪子。 “妈……她想推我下楼……” 何母还没被眼前的场面缓过神,就听见何素兰颤抖的声音,她心头一跳,转头一看,只见她闺女苍白着一张小脸站在家门口,双手抱着肚子一脸无助,瞧着可怜极了。 为了逼真,何素兰还特意把口红擦掉了。 何母手里的菜都顾不得了,往地上一丢跑到何素兰身旁,焦急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我已经报警了,”何素兰抱住何母,“我差点就……”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呢,”何母也吓得一身冷汗。 此时不少人被穆清清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哎哟,那不是何老师家里的大黑猫吗?怎么挠人了?” “哎哎哎,你们看那个被挠的是谁!” “是何老师的儿媳妇啊!这怎么回事啊!” “救人啊!” 眼看着穆清清手上和脸上都是血淋淋的猫爪痕,声音也越来越小,几个好心的阿姨便想驱赶小黑。 刚把“惊吓过度”的何素兰扶进家坐下,何母便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别动她!自作自受!小黑,给我使劲儿挠她!” 小黑现在快一十斤的体格,加上它故意要收拾穆清清,那爪子劲儿可大了! 听到何母的话,它下手越发重,见上面没啥地方可抓了,就往穆清清身上抓。 “何老师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趁我不在家,想把我闺女推下楼梯!自己害人不成摔了下去,小黑是个有灵性的,护住得很,她该!” 何母气得不行,跑下来还踢了穆清清好几下,“黑心肠的!你怎么敢害我闺女啊!” 其他人听傻了,就在这个时候小高带着人赶了过来,裴长熙出任务去了,不在本市,他得知这边出事后,正好在附近出完警的小高就带着人过来了。 “警察同志你看,这是我闺女出门的时候想自拍,结果不小心点到录像,得亏是这个不小心啊!”何母指着穆清清大骂,“刚好录到她害人的证据!” 她把视频点开给众人看。 只见视频中何素兰对着镜头浅浅微笑,站着在那等照片,结果发现是视频,她啊呀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点拍照,结果手机拿到跟前时,就看见身后一脸狰狞的穆清清正伸出双手想要推她! 何素兰似乎也被身后人的动作吓一跳,她反应很快,快速侧身往另一边转身,穆清清就摔了下去! 镜头一晃,似乎是何素兰看对方摔下去后,也跟着再次转身,镜头里是摔下楼梯的穆清清。 这个视频就到这了,何母点开第一个视频。 这是穆清清一边骂何素兰贱人,一边一瘸一拐上楼想要再次袭击何素兰,却没想被护主小黑扑倒再次摔下楼梯的视频。 听着里面穆清清的惨叫声,一时间门没人再同情她。 “我女儿受到惊吓,我得先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这个女人就先交给你们了,这两段视频我传给你可以吗?” 小高点头,“好,不过待会儿还需要你们去局里做个详细的笔录。” “没问题,”何母点头。 何母带何素兰去妇幼保健院后,穆清清也被小高他们带去医院,她身上的伤比较严重也需要处理,毕竟猫抓人可疼了。 小黑也被何母带上了,她们进医院里面的时候,小黑就乖乖在车上等她们。 检查完后,得知何素兰没有太大问题,何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女一人刚回到车上,裴长熙就打来电话,何素兰安抚他,“真没事,就是吓一跳,现在都已经检查完了,放心吧,妈和我在一起呢。” 裴长熙气得脸发黑,“小高已经把视频发给我看了,她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当时反应快,你和孩子们就……” 他狠狠抹了把脸,会怎么样他根本不敢想! 因为这个后果对他来说,和杀了他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何素兰垂下眼,“但我绝不会选择原谅!” “原谅个屁!” 何母一边开车一边骂,“让她坐牢!” 何素兰笑了笑,又和裴长熙说了几句话后才挂掉电话。 何父已经在赶回来的飞机上了,何春生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老婆谋害他妹妹?! 虽然他对何素兰嫉妒得很,可真没想过杀人啊! 穆清清是疯了吗?! 何春生心里把对方骂得不行,然后往警察局赶。 当他看见坐在一旁的何母一人时,何春生一时间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母却没什么顾忌,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这就是你娶回来的祸害!得亏你妹妹没事,不然我打不死你!” 一时间门好些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何春生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他看了眼双手放在肚子上的何素兰,有些心虚道:“妈,这件事我可不知情!是穆清清自己发疯搞出来的事,我也很震惊啊!” “夫妻一体,我管你知不知道!她存了心思你这个枕边人都没察觉,我更应该打你了!” 说着,何母又狠狠地拍打了他后背几下。 何春生不敢躲,硬生生地受着。 “妈,大哥不知道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出事。” 何素兰劝道。 “这要是出了事还得了!” 何母又瞪了一年何春生,这才回到何素兰身旁坐下,见何春生傻站在一旁,何母的火气更大了,“你老婆在那边接受审问呢!” 何春生赶紧往那边走,他也想知道穆清清为什么这么做! 小高把他带到询问室的另一侧,正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穆清清身上的伤已经得到处理,她脸上和双手都布满了血痕,因为药膏是红色的,擦上去后就显得更可怖了。 不管怎么问她,穆清清都只说自己脑瓜子糊涂了,所以才会想不开伤害何素兰。 穆清清知道何素兰一点事都没有,自己却又是擦伤又是被猫抓的痕迹,她的脸几乎是毁容了。 因为小黑抓她的力气很大,就算伤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何素兰一点伤都没有,她的伤害罪也到不了坐牢的地步,穆清清心里清楚,所以她一口咬定自己一时糊涂,积极认错,希望何素兰原谅她。 何春生看见这样的穆清清觉得十分陌生,他都回忆不起当初自己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了。 从屋子里出来后,何春生脑子里全是穆清清那张恐怖的脸。 “我告诉你,我们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就算她坐不了牢,我也要让她吃几天国家饭!” 何母愤声。 何春生张了张嘴,看了看垂下头的何素兰,以及一脸愤怒的何母,最后小声道:“这回她确实太过分了,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何父下飞机赶过来的时候,穆清清已经被暂时拘留了,因她故意伤人,虽然没伤到何素兰,但还是属于犯罪,何母没给一点和解的机会,所以穆清清会吃半个月的牢饭,且留下案底。 何父没看见人更生气了,“我一路上都在想看见她后怎么打才解气,结果人已经送走了?” “爸,我真是没想到她会对我下手,我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啊,大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往车那边走的时候,何素兰一脸无辜地问何春生。 何春生哪里敢说就是嫉妒你而已,“可能她脑子有病,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离婚!这种女人你还敢要,我把你一起丢过去!” 何父厌恶道。 “好,我会和她离婚的。” 何春生倒不是因为她这次想要伤害何素兰,而是无法面对对方毁了的脸。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着对方那张脸过一辈子,何春生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件事在小区里引起很大的轰动,上门来看何素兰的也不少,张姨也来了,她虽然没住这边,但还在小区的群里,得知这件事后她也不敢相信有这么恶毒的女人,提着水果过来看看何素兰。 何母看见她来也很高兴,中午还留着对方一起吃了午饭。 她刚走不久,裴长熙就回来了。 何父和何母借口散步出去溜达了,裴长熙紧紧地抱住何素兰,把她的小脸蛋亲了又亲,“没事就好。” “你也摸摸宝宝们,”何素兰拉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很快两个小宝宝就探手探脚的,让裴长熙感受到他们的活力。 裴长熙的双眼一下就红了,他蹲下身,隔着衣服亲了亲何素兰的肚子,“真乖。” 穆清清被放出来的时候,是何春生接的她。 如何春生所想,对方脸上和手上的血痕好了以后,也留下像小蜈蚣似的疤痕。 “我们离婚吧。” 何春生说。 穆清清缓缓抬起头,“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杀我妹妹,我还能跟你一起过下去吗?穆清清,你现在变得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没办法再和你生活下去。” 何春生一脸愤怒。 穆清清盯着他侧脸看了看后忽然一笑,“你是觉得我差点害死你妹妹可怕,还是我现在这张脸可怕?” “我从来不在乎你的脸,”何春生一脸严肃,“我喜欢的是你的善良与温柔,可你生出杀人的心思后,你觉得你还是个善良的人吗?” 穆清清才不信他这些屁话,“我不会离婚的,你要是和我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何春生对上她狰狞的脸,吓得一身汗,“你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爱你,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穆清清哭道,“我去找何素兰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让你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凭什么她都嫁出去了,还得爸妈那么多好,而你身为他们的亲儿子,住的地方一年的房租还没有她一个包贵!我是心疼你啊老公呜呜呜……” 闻言何春生也有些心虚,他觉得穆清清之所以这么做,还真有可能是因为他。 见何春生面露犹豫,穆清清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哭,何春生只好停下车。 “我爱你啊春生,我是真的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穆清清哭完后抬起脸,“你看我落到现在这副模样是为了谁?你居然还想和我离婚,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别哭了,”何春生又开始可怜她了,“离婚也不是我自己说的,爸妈说我们要是不离婚,就把我赶出家门,不会认我了。” “你现在和被赶出家门有区别吗?何素兰住的什么房子,你住的什么房子?” 穆清清使劲儿捅他的心窝子,“你信不信,就算你跟他们说我们离婚了,他们也不会给你半点好处的!” 何春生一下就沉默了。 穆清清又贴了上去,“我的脸不好看没关系,现在美容院可以去掉疤痕,春生,你信我,除了我,没人会在乎你的,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你别离开我。” “……好,我们暂时不离婚。” 何春生没把穆清清送回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因为她闹的事情有点大,附近都传遍了,所以何春生已经搬了家,离他现在的公司比较近,不是套房,是合租房,一个带阳台的大卧室,一个月1000块钱,水电费和同租的人平摊。 穆清清戴着他买的口罩,跟着他回到这边,她去洗澡的时候,何春生想了想给何父打了个电话,说他们今天已经扯了离婚证了。 何父淡淡地应了一声。 何春生心里打着鼓,“爸,能给我买一套房子吗?我现在和人合租,真的很不方便。” “我说过,我的钱都会留给素兰。” 何春生的心一下就凉了,穆清清真的说对了,他不管怎么做,爸都不会给他什么好处。 不信邪的何春生又给何母打去电话,同样说自己要买房,结果何母道:“你想买就买,我反正之前卖房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不需要你养老,所以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何春生挂了电话后气得不行。 穆清清回来看见他这样后,心里还挺高兴,“我说对了吧?不管你和我离不离婚,他们都不会一碗水端平的。” “凭什么啊!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偏心呢!” 何春生真的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的是,他去接穆清清一路回这边都被何父的司机跟着,他们有没有去民政局,司机清楚得很。 所以何父他们对何春生这阳奉阴违的行为,非常不满与失望。 “原本还想着,他终于愿意和穆清清撇开关系,能分辨是非正邪了,我就给他一笔钱在这边开个公司,再给他买套房子,毕竟后面要是遇见合适的姑娘,他条件好一点,也能弥补一下一婚这个条件,”何父气笑了,“结果他还是执迷不悟,就要跟着穆清清过日子!” 何母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之前故意针对何春生一人,不给他一点资助,就是想逼他离婚,结果到眼下这个地步,他还能接纳和原谅对方,怎么不让他们心寒? “可能他们真的天生一对,怎么分也不能分开吧。” 何父闻言叹了口气,“或许吧,后面我是真不会管他了。” 何母端起茶喝了一口,她卖房的那笔钱原本想着以后留一部分给何春生,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了,他既然要和穆清清继续过日子,就过他的吧。 何春生到底还是没和穆清清离婚,他甚至为了让自己的眼睛舒服一些,还刷了一笔信用卡给对方祛疤。 效果还是不错的,穆清清打点粉底液在脸上后,几乎看不出什么来,就是手上的没有钱去弄,但穆清清还是很满意了。 她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不是很大的超市,也就没查她有没有案底,这让穆清清松了口气。 一个月后,何素兰刚吃了饭,准备和裴长熙出去散散步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流下去了。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小声地喊了一声正给她找鞋子穿的裴长熙,“老公……给我找条裤子,我好像漏尿了。” 她没有生产过,所以觉得是漏尿了。 裴长熙吓一跳,“什么漏尿?你不会是羊水破了吧!” 他这段时间门可恶补了不少知识,所以听何素兰这么说时立马上前,还高声喊了何母。 何母过来一看,让他去把备好的生产包拿上,马上把何素兰送到医院去。 何素兰一脸恍惚地摸着肚子,“我还以为我漏尿了……” “生完孩子后,有一部分女性是会出现剧烈运动后漏尿的情况,但你现在还早呢,”护士小姐姐忍着笑解释。 何素兰老脸一红,原来是这样啊。 当天晚上她肚子虽然痛,但是宫口没开,所以一直在房里待着。 第一天早上八点,何素兰生下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 何春生看见何父何母发的朋友圈,才知道何素兰生了。 龙凤胎啊,一儿一女都全了,裴长熙和何素兰的命也太好了。 何春生忍着酸意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何素兰并没有删穆清清好友,所以当她发了裴长熙弯下腰看两个小娃娃的照片时,穆清清当然也看见了。 她也没删何素兰。 看见那两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穆清清心里什么滋味都没有,第一天她又去医院检查了,还是很健康。 可为什么肚子就是没动静呢? “穆清清。” 还没等她走出医院,就有人叫住她。 穆清清转过身,就见瘦得不行的项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项阳?” 穆清清吓一跳,她可没有叙旧的想法,一想到对方带着病,穆清清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项阳看见后嗤笑一声,他打量了穆清清两眼,“憔悴了很多啊,你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当时我给你买的呢,怎么,日子过得不好?何春生不是说会好好对你吗?” “我老公对我好得很,你别乱说话!” 穆清清一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转身就走,项阳也没有再叫住她。 他回国是给项父处理后事的,这个老头子总觉得自己得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在吃,结果吃出了事,没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项阳想找到周秘书,看看自己的儿子。 可他怎么找也没有对方的下落,蓝毛兄弟也帮着打听,可周秘书就像消失了一般,就是找不到。 想想也是。项父都找不到的人,他们想找肯定也很费劲。 但一想到自己还有个根,项阳心情又好起来了。 办完事项阳就回国外继续治病,蓝毛兄弟在国内时不时寻找一下周秘书。 结果在某省旅游的时候,还真被他找到了,周秘书牵着一个帅大叔的手,对方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蓝毛兄弟定眼看那孩子,想到这是项阳的崽儿也挺激动,可当他看完后,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因为那个孩子的长相……和抱着他的帅大叔有七八分像!! 完蛋了,好兄弟这回真被戴绿帽子了。 蓝毛兄弟不敢告诉项阳这个事,项阳本来就身体不怎么好,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儿子不是自己的……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决定隐瞒这个事,没有跟项阳透露半分,每次对方问的时候,他都说没找到。 结果半年后项阳病重,还想回国找到儿子给对方留一笔钱时,蓝毛兄弟忍不住了,飞到项阳那,告诉对方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还拿出当时拍的照片。 结果把项阳给气得进了icu,当天晚上就嘎了。 蓝毛兄弟难过极了,又怕是因为自己给的消息导致的,所以在悲痛欲绝的项母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龙凤胎被照顾得很好,几乎一天一个样,哥哥大名裴钦军,小名平平,妹妹大名裴钦心,小名安安。 平平性格像裴长熙,安安则是像何素兰多一点,古灵精怪得很,还特别戏精。 这会儿因为小黑不给她抓耳朵,安安就在那假哭,小黑叹了口气,把脑袋主动蹭到安安的小胖手里后,安安立马不嚎了,笑嘻嘻地摸着小黑的大耳朵。 “黑黑。” 裴长熙抱着刚洗完澡的平平出来,就看见安安指着小黑仰头对他道。 “又在抓小黑耳朵,它会被你抓秃的,”裴长熙把平平放在围栏里玩积木,又伸手抱起安安,“该你洗澡了。” “妈妈!” 安安拍打着他的手臂,小脑袋四处寻找何素兰的身影。 “来了,”刚结束工作的何素兰笑眯眯地过来抱住她往浴室走,“老公,小黄鸭在哪里?” 平平洗澡喜欢小船,安安洗澡喜欢小黄鸭。 裴长熙把小黄鸭送过去后,来到围栏这边陪平平玩儿,平平看向窝里睡觉的小黑,向爸爸指了又指,“盖被被!” “天热,小黑不盖被被,”裴长熙拿出他兜里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口水,“张嘴,让爸爸看看你的小牙齿。” 平平张大嘴给他看,得到裴长熙的夸奖后,他高兴得不行。 何母和何父提着菜回来,就看见平平安安在客厅的地毯上坐着疯玩,裴长熙坐在一旁守着,何素兰躺在沙发上追剧。 “爷爷奶奶!” “奶奶爷爷!” 一人应着,抱了这个抱那个,忙得乐呵呵的,何素兰接手了何父的广告公司,何父美滋滋地退休,来到这边和何母照顾孩子们。 何素兰两边跑,裴长熙有时候忙起来也看不见人,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今天一人都在家,晚上和宝宝们睡在一起,裴长熙摸了摸女儿的小脚丫子,又碰了碰儿子的小胖手。 然后转过身抱住何素兰亲了亲,“这次能休息多久?” “三天,你呢?” 何素兰戳了戳他的胸肌问道。 “五天,”裴长熙又亲了她一口,“去旁边?” 主卧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门,何素兰像八爪鱼似的抱住裴长熙,裴长熙看了眼两个睡得香喷喷的孩子,把她抱到那边压着她亲…… 等收拾好回到大床这边时,两个孩子仍在熟睡,何素兰抬起红红的小脸挨个亲了亲他们后,才窝在裴长熙怀里和对方低声说着话。 “我昨天出警的时候看见大哥了,他带着一个年轻小姑娘进了酒店。” 裴长熙说。 这两年何春生的日子还算好过,或许是知道爸妈不会给他助力,他反而更加上进了些,因为对外一直说已经离了婚,所以也不想孩子的事了。 他重新找了家公司,埋头苦干,现在已经是项目负责人了,一个月一万五,偶尔还有项目奖金。 不过他几乎不和家里人联系,就是过年也说自己忙,打个电话拜年就完事了。 何父和何母知道穆清清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很淡,加上这两年的心思一直在平平和安安身上,于是对他的关注也就更少了。 “出轨了?” 何春生没和穆清清离婚,那就是出轨啊! “大概是?” 裴长熙搂着她亲了亲,“与我们无关。” 穆清清和何春生去年再次搬了家,这次是一套公寓,上下两层那种,下面是厨房和卫生间门,还有小客厅,上面是房间门还有小书房。 何春生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了,虽然他说自己忙工作,但穆清清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何春生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 穆清清已经被何父他们厌恶至极,就算何春生瞒着家里人没离婚,就算穆清清有了身孕,何春生也清楚何父不会兑换之前说的那些奖励。 所以何春生不再想着要孩子,他升为负责人后,在公司的话语权也高,新进来的实习生中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姑娘,知道何春生离过婚,但目前未婚后,这位大胆的姑娘就对何春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何春生很得意,这说明他对小姑娘来说还是很有魅力的,于是一人就在一起了。 心里家里有穆清清,所以何春生也不会带女朋友回去,他对女朋友的说辞是目前和家里人一起住。 女朋友觉得谈恋爱而已,还没到见家长的时候,所以也没强要跟着回何春生的住处看。 所以穆清清和对方都不知道何春生玩了这么一手。 听见开门声的穆清清从楼上下来,“又加班了?” 何春生应了一声,“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穿了一条性感吊带裙的穆清清贴了上去,结果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脸色微微一笑,“你喷了香水?” 何春生想起送女朋友回家时,对方抱着他索吻的场景,抬起手把领带松下来,“可能是女同事身上的味道,今天下班太晚,我就顺带送了几个同事回去。” 穆清清不怎么信这个话,她再次贴上去,何春生以太晚了想要休息拒绝了她。 “你不洗澡吗?” 见他直接上楼,穆清清忽然道。 何春生脚步一顿,“明早起来洗吧,我太累了。” 说完就上楼了,他其实和女朋友刚开完房,在酒店洗过了。 穆清清趁他睡着后,把他脱下来的衣服一一检查了一遍,最后找到一根黄色的长头发。 她气得不行,却也知道眼下她的生活全靠何春生撑着,就她那两千块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自己。 穆清清一脸恍惚地下了楼,她坐在楼下无声地哭了许久,但在听见何春生的闹铃响了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起身去厨房做早饭了。 她得忍着,不然这个事翻出来,何春生十有八九要和她离婚的! 男人的心不在她这了,光靠一点同情根本留不住对方。 何春生最近确实起了离婚的心思,但他收拾好下楼看见桌上加了爱心鸡蛋的面条,以及对他盈盈一笑的穆清清时,心里想着再等等。 “眼睛怎么这么红?” 他随意问道。 “昨晚没睡好,”穆清清笑了笑,“你那件衬衫我送去干洗了,今天穿另一件可以吗?” “可以,”何春生一脸无所谓地点头,在他出门时,穆清清忽然拉住他,给他理了理领带。 “早点回家,我很想你的。” 何春生见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像一条可怜的小狗,“好,我想吃莲藕炖排骨。” 穆清清一下就笑开了,上前抱了抱他,又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好,我多炖一点。” 等何春生走后,穆清清才拉下脸,她给同事打电话请对方替自己一上午,然后偷摸跟着何春生去了公司。 她就在公司楼下等着,快中午的时候,穆清清看见何春生牵着一个黄长发的年轻姑娘去对面马路吃午饭时,穆清清现在太阳下,还是觉得冷。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何春生带着她和妈妈在爸爸的公司楼下抓对方偷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何春生多爱她啊。 可现在呢? 他牵着别人的手,那么温柔体贴的样子,穆清清已经很久没看见了。 因为家里的所有活儿都是她做的,何春生的工资越高,他在家里就越像大爷,以往他会给自己做饭,会让收拾房间门,打扫卫生,不让她动一下手。 这么一想,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穆清清没有过去,她默默地去了公交站,下午还要上班呢。 在裴长熙停车的时候,等在外面的何素兰正好看见穆清清上公交车,她微微一笑看向对方,果然看见靠窗吃饭的那对男女,他们有说有笑,何春生还一脸温柔地给对方擦嘴。 啧,多么恩爱的画面啊,也不知道穆清清看见这一幕有多难受。 等裴长熙出来时,何素兰拉着他进餐厅来到何春生他们桌前打了个招呼。 “大哥,约会呢?” 何素兰笑眯眯地看了眼那位可爱的姑娘,“你好,我是他妹妹何素兰,这是我老公。” “你好,你们好,”姑娘没想到在这会碰到男朋友的家人,她赶紧起身和对方打招呼。 何春生也没想到会碰到他们,“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听说这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网红餐厅,所以我们过来打卡,看见你们当然要过来打个招呼。” 何素兰请那姑娘坐下,不用这么拘束,裴长熙接到她的眼色后,拉着何春生去一旁说话。 “他已婚你知道吗?小姑娘谨慎点,别被他骗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查,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何素兰低声提醒了姑娘一句后,便与裴长熙一起走了。 一脸莫名其妙的何春生赶紧坐了回去,见女朋友脸色不是很好,他赶忙道:“我和我妹妹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她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别放心上。” 何春生以为家里人都认为他和穆清清离了婚,所以并不担心这个,就怕何素兰嘴上没有把门,说些拉踩他的话。 “她没说什么,”李潇潇垂下眼喝了口果汁,压住心里的慌乱随口编了一句,“只是问我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男朋友离婚她是知道,可为什么他妹妹说他是已婚? 怎么可能呢…… “那就这周,我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他们白天都在我妹妹家里帮他们照看孩子,到时候我们去那边。” 他不敢说晚上也在那边,这不就露馅了吗? 李潇潇见他这么坦荡要带自己回家吃饭,一时间门更拿不准何素兰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了。 “……好。” 何春生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为了安抚李潇潇的心,何春生当着她的面给何父打电话说周六要带女朋友去那边吃饭的话。 何父以为自己听错了,“女朋友?你谈恋爱了?” “嗯,一个很可爱善良的姑娘,我很爱她,相信你们见了她也会很喜欢的。” 何春生一边打电话,一边伸出手握住李潇潇的手。 李潇潇闻见脸一红。 何父把电话拿远了一些,扭头对给小黑梳毛的何母道:“他说他周六要带女朋友过来吃饭。” “女朋友?” 何母也有点懵,“他不是和……” 何父指了指电话,她立马改口,“到时候去外面吃吧。” 何春生没意见,看着羞涩的李潇潇,忍不住想起何父之前催生的话,只要不是穆清清,对方会接受吧? 想到这,何春生坚定了离婚的念头,准备今天晚上就回去跟穆清清提离婚的事。:,m..,. 38. 我是找接盘侠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何素兰与裴长熙进了他们预订的餐厅坐下后,何素兰轻声对为自己倒茶的裴长熙道:“我看那小姑娘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 “会的,”裴长熙笑了笑,“但凡是个三观正常的,都会听进去。” “希望吧,”何素兰端起茶喝了一口,“何春生这事做得太过分了,一边和穆清清拉扯不清,一边又和小姑娘谈恋爱,他当自己是皇帝啊?还想左拥右抱的!” “是太过分。” 裴长熙点头。 何素兰抓住他的大手,岔开话题说起接下来去看电影的事,两人都忙,聚在一起的时候一半时间给爸妈还有孩子,另外一半是二人约会。 等他们约会完回家时,何父还没睡。 何素兰二人陪着他在客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直到何母起来喝水,见这么晚了他们还在聊,立马让他们洗漱完赶紧去休息。 而穆清清做好晚饭后,一直在等何春生回家。 眼看着饭菜都快凉了,人也没回来,穆清清拿出手机点开他的电话,几次都没打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动静,穆清清赶紧起身迎过去,“回来了,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不用,”何春生拦住她,“就这么吃吧,反正天热,吃凉一点也好。” 他这个态度让穆清清害怕,“我还是去热一热吧,排骨凉了不好吃。” “不用,”何春生已经走过去了,“吃饭吧,吃完了我有事跟你说。” 穆清清心头一凉,又想到中午和何春生牵手吃饭的那个年轻姑娘,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跟过去坐下。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穆清清不等他说话,就收起碗筷去厨房了,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她才磨磨蹭蹭地从厨房出来。 何春生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穆清清看得一阵恍惚,什么时候起对方开始抽烟了呢? 她不记得了。 “坐,”何春生吐出一圈烟雾,“我有事跟你说。” 穆清清浑身发凉地坐下,“你想说什么?” “清清,”何春生坐直身体,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我们别再耗下去了,趁着你我都年轻,还是和平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的幸福吧。” 穆清清看着忽悠自己的何春生,心情忽然无比平静,“你知道吗,我今天中午去你公司楼下了。” 何春生一愣,“你去那边干什么?” “看看你为了谁想和我分开,”穆清清露出一抹笑,“黄头发,看着年纪挺小,是你们公司新去的实习生吧。” 何春生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清清,我们之间的事和别人无关。” “离婚可以,”穆清清不想听他胡编乱造了,她靠着身后的椅子。 “给我一百万,离开你以后我不会再结婚,你知道我很爱你,为了你,我留了案底,找工作也只能找小地方,拿一点点钱,我得生活,你只要给我一百万,我以后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何春生气笑了,“我要是有一百万,我还住在这?我肯定会买房子的!” “我不管,你拿不出一百万,那就别想我和你离婚。” 穆清清说完就起身上楼了,不管何春生怎么气急败坏,她都没再理会对方。 “你非要用这种手段来折磨我吗?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放过我呢??” 穆清清听着只觉得可笑,“当初是你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拦住我,告诉我会一直对我好,永远爱我的,不是我逼你,现在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当初我什么也没有,就跟了你,过的什么日子你心里也清楚,现在遇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想丢开我,何春生,你要是不想我闹到你公司去,就别再说离婚的事,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我永远是夫妻!” 何春生直接摔门而出。 穆清清瘫在原地,半晌后崩溃大哭。 第二天晚上何春生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了,他暂时住在酒店。 穆清清也不慌,因为这套房子的租金是一年付的,离下一次给房租还有大半年呢,她不信对方永远住在外面。 李潇潇到底还是听进去了何素兰的话,但她还藏着私心,想在周六这天见过何家人以后再看情况。 结果周六到了吃饭的地方,只看见裴长熙,并不见何父他们。 何春生的脸色很难看,“爸妈呢?” 何素兰前几天就回K市了,家里比较闲的只有裴长熙。 “爸说你自己的事没处理好之前,和李小姐的饭局推一推比较好。” 裴长熙意有所指道。 何春生对上他的视线,心头一慌。 李潇潇则是怀疑地看向何春生,何春生扯出笑安抚她,“那我们吃,他们可能忙,这次聚不了就下次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吃吧,”李潇潇不是傻子,她忍着愤怒和难受起身离开,何春生想要追上去,结果被裴长熙拦住了。 “你干什么!” 何春生怒气冲冲。 “你和穆清清没离婚对吧?” 裴长熙一句话让他看过来。 “当年穆清清出来的时候,爸妈就知道你们没离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说离了婚,他们还对你不冷不热的?” 何春生扶住椅子,“他们知道?” “一直知道,你骗他们,他们也知道,”裴长熙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和穆清清的事没处理完。就带着女朋友请他们一起吃饭,你觉得爸妈会来吗?” 自然不会。 何春生颓然坐下,半晌后他当着裴长熙的面给何父打去电话。 “爸,妈在旁边吗?” 何父二人刚吃完饭,这会儿陪平平安安看动画片呢,听何春生说让他开扩音后,何父也想知道这小子还想干什么,所以点开了。 “爸,妈,当年不是我不想离婚,是穆清清用死来威胁我,她说要是离婚,她就死给我看!这几年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真没什么感情,我和潇潇在一起后,跟她提了几次离婚她都以死相逼,我没办法,只能先搬走,最后一次谈的时候,她说要么让我给一百万,要不就是不离婚。” 裴长熙听完他这段话,强忍住才没有当着他的面翻白眼。 何父何母听完他的话后,只信了两分。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些事你自己处理。” “那您给我一百万,我立马就能和她离婚了!” 何春生生怕他不答应,“这样我和潇潇结婚后,也能快点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何父道。 不等何春生高兴,何父又说,“只要你跟那小姑娘坦诚你的一切,她还能接受你,我不仅给你一百万,你们后面结婚,我再给你一套房和三百万。” 何春生刚热乎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 何父说完后没等到他的回答,便挂了电话。 “他明明知道潇潇不可能接受我以前那些事的,他就是不想帮我……” 何春生冷笑,裴长熙没理他,菜上来了便开始吃饭,何春生见此也开始吃,还想要酒,被裴长熙阻拦了,“喝酒误事。” 李潇潇从饭店出去,还没找到车回家呢,就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走到她跟前问:“你男朋友是何春生吗?” “你是谁?” 李潇潇微微皱眉,疑惑地打量着对方。 穆清清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两张结婚证递过去,“我是他老婆。” “你是……何春生的老婆?” 李潇潇十分艰难地问。 穆清清把结婚证翻来,“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这个。” 看着结婚证上甜甜蜜蜜凑在一起的照片,李潇潇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真的骗了我……” “我也知道你是被骗的,所以我尽管知道你的存在,我没有去公司闹事,”穆清清把结婚证收好,长长叹了口气,“我很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去死,你明白我对他的感情吗?” 看着面前痛哭不已的姑娘,穆清清心里升起巨大的快感,痛苦吧?她也一样痛苦! 十几分钟后,穆清清擦干眼泪,无视路人的眼神看向穆清清;“我会离开公司,再也不会见他!” “谢谢,也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身体不好,家里就靠着他一个人养着,”穆清清语气卑微地请求着。 这让李潇潇对何春生更加厌恶,“他骗了我,有些事我不解释,别人以后会怎么说我?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和他分开,别的事,我很抱歉。” 说完李潇潇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穆清清摘下口罩笑了笑,何春生想要离开她?那是不可能的! 吃过饭的何春生给李潇潇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发消息也显示被拉黑。 第二天上班也没看见李潇潇,反而是同事们异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对。 “何春生,你来一下。” 领导让他进办公室,何春生关上门走过去。 “你辞职吧。” 领导把公司有人截的图给他看,这是李潇潇的朋友圈。 李潇潇昨晚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很长的“小作文。” 控诉她被男朋友何春生欺骗,被三的过程,最后表示她会离开公司,远离渣男。 何春生看完后一头冷汗。 领导叹气,“你带来的影响非常负面,我也不好再留你。” 何春生又被辞了。 他先给裴长熙打电话质问,裴长熙忙得很,“我没做你说的事。” 说完就给他挂了。 何春生又给何素兰打去电话,何素兰喝了口咖啡,听着电话那头何春生的无能狂怒,觉得心情更好了,“我没这么闲。公司这么多事要处理呢。” 何春生一梗。 “爸妈也不会管你那点破事,”怕他给何父二人带去不愉快,何素兰又道,“她怎么确定你是结婚的?你仔细想想。” 何春生闻言立马追问,“我和穆清清没离婚的事,你们都知道?” “你以为呢?” 何素兰直接挂了电话。 何春生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他开车回到家时,穆清清也在家,她把工作辞了。 “你去找她了是不是?” 何春生拍着桌子怒声道。 “对,”穆清清没有隐瞒,“她如果爱你,一定会让我离开,给她让位置,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够爱你。” 何春生闻言和吃了屎一样恶心。 他揪着穆清清的衣领,“她走了,我工作也没了!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穆清清忍着难受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只要不和你分开,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爱你啊。” 何春生觉得她恐怖极了。 在穆清清抬头想要亲他时,何春生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瞬间松开手,然后把人往后面一推,拿起手机就跑了。 “你离不开我的!” 身后是穆清清的大喊声。 何春生逃亡似的开车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后,便准备离开这个城市。 何素兰是接到穆清清的电话后,才知道何春生跑得不见人影。 “我已经找了他一个月了!他电话换了,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用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电话里是穆清清的哭求声。 “他没联系过我,”何素兰一边看文件一边说,“十有八九离开本市了,找不到他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呗,非要和他在一起?”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吗?!我绝不会让他离开我!绝对不会!” 穆清清报了警,她撒谎说何春生出差后生死未知,以前每天一个电话,这一个月忽然没有消息,她怕对方出事了, 裴长熙他们是一队,在办别的案子,是三队那边接到的报警。 根据何春生车辆和银行卡消费记录,他们查到对方在K市,穆清清直接跑到K市,在何春生租的房子门口站了一夜。 第二天何春生出门上班时,打开门看见她差点被吓死!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何春生快崩溃了,他离开从小长大的城市,来到这边找了个工作,租了个小房子,刚准备好好生活,结果穆清清又找来了! “除非我死了,”穆清清拿出一把刀,“你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何春生怎么可能杀人,他一把夺过刀,对哭得不行的穆清清不敢说太重的话,他觉得对方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生怕对方干傻事或者把自己弄伤,何春生只能妥协,他们把那边的房子转租了,在这个没什么人认识他们的K市住了下来。 穆清清在楼下超市上班,何春生找了一家公司从头干起,两人没再说离婚的事,过着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生活。 平平和安安是龙凤胎,长相相似,性格却各有不同,他们在幼儿园的时候也很受欢迎,安安还为了一颗糖果,成了一个小男孩的女朋友。 裴长熙知道这件事后郁闷得不行,去买了一大堆糖果回来给安安,结果安安吃糖吃太多,幼儿园毕业的时候,牙也坏了。 裴长熙自责得不行,一直到安安换了牙后,他才松了口气。 平平上小学后就一直是体育委员,他热爱运动,只要爸爸在家,他都会跟着对方早起跑步,何素兰有一次问他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平平想也没想便大声道:“我要当警察!” 裴长熙的眼睛有些红,何素兰握紧他的手,对仰头看着他们的平平点头,“很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多锻炼身体知道吗?” 平平大力点头。 转眼平平和安安即将参加高考。 何素兰提前安排好工作回家陪着他们,裴长熙这段时间休假,一家人都在,对平平安安嘘寒问暖。 兄妹二人受不了,让他们还是和平常一样,别搞得这么肉麻。 高考结束后,何父何母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旅游。 每天都在朋友圈发各种美食和美景照片。 已经四十出头的何春生刚送走客户,打开手机想轻松轻松,就看见那些照片。 他点开平平安安的合照,这两个孩子长得好不说,性子也不错,学习成绩更不用说。 何春生叹了口气,他要是有孩子,肯定比平平和安安大几岁吧。 可他没这个命。 前几年他和穆清清也想过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可没想到前一天还谈得好好的,第二天他们就被拒绝了。 因为孤儿院那边查了查每个领养家庭的情况,结果就查出他和穆清清之前在网上那些视频,他们并不觉得何春生二人能正确教导好孩子,所以婉拒了他们想要领养孩子的要求。 何春生想到这又叹了口气,然后戳了戳平平的私信,给对方发了五百块钱,让对方快乐玩耍。 他对平平这个外甥是比较喜欢的。 安安看见平平手机有转账消息后,凑过去看了看,“舅舅给你转钱了?” 平平看了一下,对对方表示了感谢,并没有收钱。 以前小他还觉得舅舅对他和妹妹很好,一直到发现妹妹没有收到过同样的红包和关心后,他才知道舅舅只是觉得他是男孩子,以后能给他处理后事,对妹妹这个之后会嫁出去的姑娘并不怎么在乎和喜欢。 从那以后,平平就没有再要过对方任何东西,每一次都礼貌而坚定地拒绝。 两个孩子的录取通知书出来后,何父他们高高兴兴地发了朋友圈。 平平从小就崇拜他爸爸裴长熙,所以选择了警校。 安安在小黑“嘎”了后,伤心得不行,里面何素兰又抱回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小黑,安安还是忘不了那种难受,所以她选择了农业大学里的兽医专业,也是重本。 穆清清自然也看见何素兰发的朋友圈了。 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优秀。 怎么就不是她的孩子呢。 这些年他们在K市贷款带了一套套二的房子,算是在这边定居了,何春生除了过年回家看看外,一直在这边。 穆清清则是没地方可去,穆母的日子一直不怎么好,继父并不欢迎她。 至于穆父,已经去世十年了,小罗继承了他的家产,带着儿子改嫁都有几年了。 穆父一分钱都没给穆清清,他在重病后就写了遗嘱,为了不让穆清清回来找小罗的麻烦,还特意录了视频,找了见证人和律师。 穆清清和穆母恨极了他。 何春生下班后并没有立马回家,他现在身体已经发福了,最喜欢的就是下班后和同事或者朋友出去喝两杯。 他在外面和一个寡妇不清不楚的,而穆清清同样和隔壁一个离婚多年的男人有着暧昧关系。 他们虽然在外面都有别的人,但谁也没提离婚的事。 因为他们发现一个事,一个大事。 何春生在外面“播种”多人,没有一个怀孕。 穆清清和隔壁男人厮混已久,她肚子依旧没有动静,男人还以为她上了环。 他虽然离了婚,但有儿有女,所以他没有问题。 寡妇也有儿子。 所以有问题的是他们自己。 离婚了还要养别人的孩子,他们当然不愿意,所以两人就这么过着形同陌路的日子。 平平大学毕业后,被分派到北方工作,安安则是在本市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裴长熙退休的时候,何素兰也把公司二把手扶上去了,她成了董事长,每个月只需要查查账,处理一下重大合同,更多的时候当然是陪着家人。 何父和何母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们身体都不错,每年的体检比何春生还要健康。 又是一年除夕,平平休年假,带回了自己的女朋友,是他同事,是个性子直爽,敢爱敢恨的姑娘。 何素兰喜欢得不行,给对方封了个大红包,万一挑一,一万一。 安安也有对象,是她大学同届的同学,不过是骨科医生,今年也带回来了,裴长熙他们给了一样的大红包。 初二何春生一个人回来拜年时,就听何父他们在商量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订婚,何春生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自己孤单得很。 晚上喝多了酒,一个劲儿地拉着裴长熙要他答应,等自己死了后,一定要让平平给他处理后事,以后的后辈也不要忘记给他烧香上供。 何父在一旁听得眉头直皱,“大过年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何春生哇的一声就哭了,然后在那说自己生不了孩子,是个废人等等。 “喝多了,”何素兰淡淡道。 “我看也是,”何父点头,只当他喝醉了,因为何春生有一年跟着他们一起去体检的,除了三高外,并没有别的毛病。 何春生觉得这边太过温馨,第二天就回家了,结果他回去得太早,开门就看见穆清清和隔壁大哥抱在一起睡得香喷喷的, 何春生:…… 他拿出手机给二人一顿拍,再把他们喊醒,让大哥给五十万,否则就把视频和照片送到他儿子和女儿公司去。 大哥吓得不行,“你不要脸了?和我睡的可是你老婆!你把东西拿出去,丢人的可不只是我!” “我不怕,”何春生就这三个字。 穆清清缩着不敢说话,大哥只能咬牙把自己的家底交给了何春生。 何春生拿着钱把房子租出去后,就去和寡妇同居了,穆清清没地方住,只能去隔壁大哥家住着。 大哥的儿女对她都很不满意,但得知二人只是同居,并不打算结婚后,他们才没有那么反对了。 其实是因为穆清清已婚,再结婚那是重婚罪。 大哥对穆清清也很不满,被坑了五十万能高兴吗? 但他缺一个女人照顾自己,所以就留下了穆清清。 在平平和安安结婚的时候,何春生和穆清清依旧分开各过各的日子,何春生和寡妇过得还行,穆清清却过上了和她妈一样的日子,给大哥带孙子孙女,一言不合就揍她,或者让她混蛋。 穆清清哪里有地方去?她只能忍着,各种卑微讨好做免费保姆,才在大哥家有一点点位置。 这个世界里何父和何母都是寿终正寝,在曾孙都快十岁的时候,才先后去世的, 何春生跑回来看能不能分点什么钱,何素兰看着他道:“爸妈一直在给你机会,只要你和穆清清离婚,就不会不管你,可你这么多年就是不愿意,所以他们手里的钱都捐给孤儿扶助资金里了。” 何春生不认为何父他们会惦记着他们,他们就是偏心! 他还跑到公墓里去闹,想给何父他们的墓碑上泼狗血,被裴长熙狠狠揍了一顿后,灰溜溜地回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寡妇的儿子不愿意给何春生养老,所以寡妇和何春生分了手。 何春生让租客离开,又回到大哥隔壁住下了。 巧的是大哥年纪大了,他儿子也想把他接到身边照顾,把这个房子卖了,穆清清也没地方去,见何春生回来了,她就厚着脸皮回去了。 一个成了邋里邋遢的胖大爷,一个成了瘦巴巴一脸皱纹的老大娘。 谁也别嫌弃谁,凑合着过日子吧。 就这么过了好几年,最后穆清清是得癌症死的,何春生哪里有钱给她治,就这么熬死了。 死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何春生结婚后,何春生一直很爱她,也很护着她。 何父和何母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一想到她怀了何春生的孩子,该给的东西一样没有落下,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春生的。 梦里的小姑子是个文文静静的姑娘,从不找她麻烦,而且没有转学,一直住在K市。 后来项阳找到她,因为对对方余情未了,两个人背着何春生私下往来,项阳说不在乎她有没有结婚,她同时享受着两个人对她的爱。 在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不久,何春生出差去了,她和项阳私下见面,喝了点酒后,项阳带着她去开了房,怀上了对方的孩子。 何春生以为是自己的,高兴得不行,她虽然愧疚,但项阳说他第一个孩子都不在乎是不是自己生的,还会在乎别的吗? 于是她就继续享受着偷情和给何春生戴绿帽子的快,感中,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三个孩子,都不是何春生的。 但是纸包不住火,被婆婆发现了,她一时心急联系上项阳,二人把多事的婆婆勒死了,她怕得要死,但相信何春生对自己的爱,所以让对方回去收拾残局,她赌对了,何春生真的很爱她。 后来项阳害怕何父手里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证据,所以对对方的车动了手脚,结果对方倒霉,遇见酒驾的司机,当场死亡。 就剩下一个小姑子了,铲草要除根,她一个小丫头根本管不住公司,还不如交给他们,何春生信了她的话,她把小姑子引到家里,亲眼看着何春生勒死了对方。 后来怎么样了呢? 浑身难受得不行的穆清清脑子越来越糊涂,对,后来她生活得很幸福,很有钱,还有两个爱她的男人,孝顺的孩子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病痛折磨,真是个美梦啊…… 穆清清死后,何春生通知了穆母,让对方给一笔钱火化。 穆母自己都老得不行了,靠着继子每个月给一点点钱过着日子,哪里有钱给他? “死都死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我摸处理吧。” 说完,穆母就挂了电话。 何春生最后还是把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了,他也没给对方买墓地,那玩意儿多贵啊,抱着骨灰坛子去了护城河,把骨灰倒进了河里。 狂风一吹,一部分骨灰糊了他一脸,还吃进去了一些,何春生骂骂咧咧个不停,把坛子随地一丢就毫不留恋地走了。 没有人照顾他的生活后,何春生过得也很邋遢,还因为喝酒闯红灯被撞断了一条腿。 在做手术的时候,何春生也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养了三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还护着杀了亲妈的人,后来更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后半生他过得似乎很幸福,可穆清清却和项阳私下偷情多年,孩子们还认了项阳做干爹,何春生简直要被这个梦恶心死了。 当他惊醒的时候,右腿已经截肢,他躺在病床上,身旁站着何素兰。 “做梦了吗?” 何素兰盯着他忽然问道。 何春生沉浸在自己失去一条腿的惊恐与悲伤里,根本没有回答她的话。 一直到他闹够了,冷静下来后,何素兰再次问道:“做梦了吗?” 何春生这才想起那个梦,他顿时一脸恶心,“梦见那娘儿们给我戴绿帽子了!妈的,死了还不放过我,来我梦里恶心我!” “就没别的感受?” “恶心的感受!” 何素兰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不管他在身后怎么喊她给自己交钱,何素兰都没有回头。 裴长熙见她出来,上前握住她的手,“回家吗?” “回家。” 何春生出院后,身上的钱也花光了,他时不时出去捡垃圾,或者仗着自己只有一条腿,在天桥或者地铁口要钱。 别说,挣得还不少! 但他时不时就想起那天在医院做的梦,梦里他过得多好啊,有很多很多的钱,住着大别墅,开着豪车,还有个大公司! 和梦里的日子一对比,他就很有落差感。 在他喝酒心肌梗死了后,何素兰抱着小小小小黑去处理他的后事。 【他们真不愧是天生一对,即便梦见上辈子,他们都觉得那是个美梦。】 虽然何春生用旁观者的视觉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养了别人的孩子,但是他依旧觉得梦里的自己日子过得特别好,对于被自己处理掉尸体的亲妈,自己被他亲手勒死的妹妹并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我给过他机会了。】 何素兰问过他,有什么感受,他没有珍惜那个机会。 裴长熙还是走在何素兰的前面,他本来就比何素兰大好几岁。 “师兄,你放心走,”何素兰握住他的手,“我会找到你的。” 裴长熙用最后的力气亲了亲她的额头,“好。” 他每个世界恢复记忆的时间都太晚,弥留之际他能说的话实在是太少了。 裴长熙走后,何素兰安排好后面的一切后便脱离了这个世界。 平平和安安两兄妹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也不担心他们以后的日子,都有儿有女的人了。 【正在结算怨气值……恭喜宿主!怨气值五分!】 江素兰垂着头没说话。 【正在结算极品值……恭喜宿主!极品值四分!一定要持续加油嗷!】 比上个世界的极品值高一分。 【开启下个世界吧。】 江素兰道。 系统偷摸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宿主的情绪不对,于是便多说了一句,【宿主,您的怨气值现在有10分了,可以养你的魂,让你后面的身体越来越好的哦。】 感觉到系统在关心自己的江素兰笑了笑,【知道了,开启下个世界吧。】 【好的,新世界开始传送,请宿主注意……】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双眼被什么蒙住了,眼前一片漆黑,她还闻见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房里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你家姑娘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昨天,恢复得挺好,你们也别着急,现在近视眼手术就是个小手术。” 原来是这种手术,看来原主也刚做完近视眼手术。 【宿主,是否接收该世界的背景?】 【接收。】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姜素兰。 姜素兰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在她五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在打工回家的路上,货车和客车相撞,当场死了不少人,她父母也在其中。 那个时候赔了一笔钱,但是不多,因为是意外,而爸爸妈妈没有买任何保险。 父母去世后,姜素兰兄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虽然日子清贫,但爷爷奶奶倾尽所有对他们好,所以姜素兰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哥哥姜文福比她大十岁,是他们这个小山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也是他们姜家的骄傲。 姜素兰视他为榜样,也非常努力地念书,想着有一天也跟哥哥一样,离开这座大山,去外面赚很多很多钱,让爷爷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 姜文福从穷人家里跑出去的山凤凰,但他到了外面上大学,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有多小,他们的日子有多穷。 所以他在学校的时候非常努力,也很节俭,别的同学谈恋爱买品牌鞋的时候,他不是在图书馆学习,就是在做兼职,就这样,他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并且进了一家不错的上市公司。 他没有背景,什么都得靠自己,受过不少欺负和白眼,却依旧挺下来了,在城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转正后,他每个月都往给姜素兰办的卡里转一笔钱,给他们三人做生活费,希望他们吃好点喝好点。 爷爷奶奶都很高兴,但他们除了拿出一笔给正在念高中的姜素兰做生活费外,其余的钱他们都没动,就存在那,想着以后给姜文福娶媳妇儿。 可好日子没过几年,姜文福谈了一个女朋友,叫孙晗,她是护士,长得特别漂亮,而且一点都不嫌弃姜文福的家境。 刚谈半年不到,二人就结婚了。 孙晗是个孤儿,什么也没要姜文福的,只求他对自己好,再说都结婚了,那就是共同财产,不分你我。 得知姜素兰近视严重且刚考上大学,便特意接她去医院做了近视手术。 姜文福对此很感激,因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为了做作业,妹妹经常点着昏暗的灯,结果近视越来越严重,他本想抽空就接来身边做手术的,但一直没有时间,孙晗体谅他,所以自己接手了这个事。 姜素兰觉得自己有个非常好的嫂子,但是没想到这个嫂子和她哥哥在一起,是为了嘎她哥哥的腰子给自己的正牌情人救命。 她无意中听到对方打电话,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孙晗推下了楼梯,摔成了有意识却不能动弹的植物人。 孙晗哭着对姜文福说,她要是早发现就能拉住原主,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了。 姜文福悲痛的同时也宽慰对方,这就是一场意外,他不敢告诉爷爷奶奶妹妹出事的事。 孙晗每天下班后还经常去照看原主的行为,让姜文福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捡到宝,有这么一个好老婆。 但没多久孙晗就提出和他离婚,等他搞清楚原因后,才知道孙晗得了很严重的肾病,为了不拖累他,这才提出离婚,他当然不愿意,愿意与孙晗同甘共苦,并且愿意去配型。 孙晗带他去了一家私立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发现他们型号很配,于是医院就给他们安排了手术。 但姜文福不知道,他的腰子不是给了自己心爱的老婆,而是给了老婆的心上人,这家私立医院院长的儿子秦家盛。:,m..,. 39.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秦家盛的肾病很严重,一年之内找不到□□生命就会走向尽头,孙晗是护士,她利用自己的工作,一直在医院寻找合适的人。 姜文福就是被她锁定的目标,确定对方和秦家盛相配后,孙晗接近对方,再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使他心甘情愿地“分”出一个腰子。 因为是秦家的私人医院,所以手术做得很保密,术后双方都恢复得不错,姜文福完全没有怀疑自己的妻子。 本来孙晗在秦家盛完全恢复后,就准备寻找机会和姜文福离婚,然后嫁给秦家盛。 但没想到秦家盛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并没有遵守和爱人的约定,而是娶了与他家门当户对的一位姑娘。 孙晗伤心欲绝,却在秦院长的警告下不敢轻举妄动,对方给了孙晗一笔封口费,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他们都得完蛋。 姜文福身体恢复后,开始正常上班,但被心上人抛弃的孙晗却堕落起来,她辞了工作,拿着那笔钱不是逛会所,就是胡吃海塞,一动不能动的原主,成了她的出气筒,她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原主身上掐打,因为换衣服的一直是她,姜文福并没有发现妹妹身上的痕迹。 不仅对原主,孙晗面对姜文福时也没收起自己的厌恶与憎恨。 她觉得秦家盛是因为她被姜文福碰过,所以才会嫌弃她,离开她,这一切都是姜文福的错! 孙晗开始各种折腾,不断地和姜文福吵架,姜文福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柔体贴的孙晗会变成这样,但每一次他想和对方好好谈谈时,都会被孙晗的大喊大叫所惊开。 孙晗不仅折腾姜文福,私下虐待植物人的原主,她还给姜爷爷二人打电话,说了原主植物人的事,那段时间姜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刺激,姜爷爷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姜文福赶回老家处理爷爷后事的时候,孙晗一直在家虐待原主,她会停下原主的营养液,要不就将氧气管移开,在她各种折腾下,原主居然醒了! 原主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她满是恨意地质问孙晗为什么骗她哥哥,还给爷爷打电话,孙晗才知道她有意识,想到自己虐打对方时说了很多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话,孙晗决定让原主永远闭嘴,她给原主注射了禁药。 把人送到秦家医院,威胁秦院长帮她忙,否则原主醒来,肯定会把事情告诉姜文福。 在被奶奶追问原主事情后,姜文福才知道孙晗背着他给他们打了电话,姜文福怒气冲冲回家时,却没看见她们人,给孙晗打电话才知道她们在医院。 他赶到医院时,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icu里面奄奄一息的原主。 孙晗哭着告诉他原主忽然呼吸急促,她赶紧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说原主已经不行了,可能就这几天的事。 姜文福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他妹妹才考上大学,还这么小,怎么就…… 刚失去爷爷,又即将要失去妹妹的姜文福痛苦不已,他还想给原主转院,孙晗劝他别折腾了,这样痛苦的还是原主,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吧。 加上医生的劝说,想让妹妹舒服一点离开的姜文福便放弃了转院,每天都在外面看原主。 原主还有点意识,她很想告诉哥哥,那是个坏女人,但她没机会了,两天后,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主去世后,孙晗看着老了好几岁的姜文福忽然心软了起来,她想就这样吧,秘密已经被埋藏。 她主动解释了给爷爷打电话是因为事先就觉得原主的状态有点不对,但又拿不准,所以想让老人知道真相,来看看原主,没想到会有后面的事。 这听起来确实是个意外,姜文福还是有一点心结,孙晗很聪明,她亲自去老家把奶奶接到他们身边照看,又变回原来温柔体贴的孙晗了,姜文福本来就对她感情很深,哪里来能冷下脸。 后面他们有了孩子,在姜文福想要自己创业的时候,还把当初秦院长给她的那笔还没花光的钱给了姜文福,告诉对方这是自己多年的积蓄。 姜文福很感动她的支持,后来事业越来越好,对孙晗的感情也没变过,夫妻二人十分恩爱。 秦家盛和妻子本来就是联姻,新鲜劲儿过去后,他又开始想念孙晗了,觉得只有孙晗对他的爱是非常真挚不掺杂任何利益。 所以他私下联系了孙晗,孙晗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不愿意和对方多牵扯,没想到秦家盛开始给姜文福的公司找麻烦,让对方忙得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秦家盛逼着孙晗和对方离婚,做自己情人,否则还会对付姜文福…… 反正对面就是三人的中年虐恋,姜文福本来要赢了秦家盛的时候,秦家盛放出大招,告诉他当年换肾的是自己,他妹妹也是死在孙晗手里。 自己深爱多年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姜文福整个人快要崩溃了,而这个时候孙晗和秦家盛无比团结,他们趁着姜文福崩溃之际把人嘎了,丢到深海中,对外宣称对方欠债太多,跑路了…… 原主的诉求是:【守护家人,让孙晗和哥哥离婚。】 姜素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离了个大谱,孙晗怎么确定姜文福的腰子一定和秦家盛的配得上?】 【姜文福之前来这个医院体检,孙晗能进医院系统,先查血型然后身体各种吧,她接近姜文福后,肯定动了其他东西再次确定后,才和他结婚的吧?】 系统自己也不确定,【哎呀不要纠结这些东西,都是法咖罪人就对了,有没有逻辑咱们不管,咱们只需要完成任务!】 【你说得对,】姜素兰坐起身,摸索着床头柜找到那放着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现在原主刚高考结束,被孙晗叫到她所在的医院做了近视手术。 “小姑娘,你一个人啊?” 刚才在说话的一位大婶见她安安静静地一直没说话,喝水也不喊一声,瞧着有些可怜,于是问了一句。 “我嫂子在这里上班,”姜素兰轻声道。 “哟!是这里的护士还是医生啊?” 那大婶一下就来了精神, “我嫂子是肾内科的护士,”姜素兰似乎很骄傲的样子,说起自己嫂子,下巴都往上抬了几分。 “那她应该也挺忙的,你中午饭怎么解决?” 原主一大早才做了手术被推到病房。 “我嫂子会给我打饭过来的。” 姜素兰每句话都带着嫂子,可以看出她非常喜欢对方了。 孙晗此时心情也非常好,秦家那边已经确定姜文福各个数值与秦家盛都相匹配了,她只需要让姜文福对自己的感情更深一点,为后面自愿捐肾打下基础。 想到刚做完手术的小姑子,孙晗中午休息时,特意去员工食堂打包了丰盛的饭菜送到姜素兰所在的病房。 “素兰你感觉怎么样?” 她提着饭菜来到姜素兰病床上,把饭板拿出来放好后,将饭菜摆好。 “很好,嫂子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闻起来好香!” 姜素兰深深吸了口气,咽了咽口水问道,家里条件就那样,就算姜文福上班后每个月都给家里打钱,但原主还是很节省的,衣服能穿就不会买。 她来城里时,穿着土不拉几的格子衣,下面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虽然身材不错,但孙晗觉得带出去逛街还是丢人,所以上来第一天就给原主买了好几件衣服。 担心因为原主周末回家也经常帮着干农活,所以手很粗糙,肤色也比较黑,孙晗给她买的衣服大多数都适合白皮姑娘,姜素兰穿上后瞧着肤色更黑了。 孙晗掩住眼里的鄙夷,小地方来的就是穷且没见过世面,一点肉菜就让对方馋得不行。 “我给你打了黄豆炖猪蹄,青椒回锅肉,还有丝瓜煎蛋汤,”孙晗把筷子放在姜素兰手里,又把饭递过去,然后不停地往饭上夹菜,“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她也和对方一起吃饭,等把大多数肉都夹在姜素兰饭上后,孙晗才开始吃饭。 “真好吃!嫂子我晚上还想吃肉,这个汤就不要了,我不爱吃素。” 姜素兰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好像不影响她干饭,三两下把饭盒里的肉吃完后,都不用孙晗帮忙,她鼻子微微一动,筷子就径直往肉菜里夹,没几分钟,肉全被她吃完了。 孙晗看得嘴角猛抽,但嘴上还是柔声道:“好像不够吃,晚上我再多打两个肉菜。” “嗯,”随手抽纸擦嘴的姜素兰点头,“晚上再来点排骨和咸烧白也行,咸烧白的肉记得要瘦一点的,太肥了我怕腻。” 孙晗看着面前的残羹冷炙,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从头到尾她一块肉都没有吃到! 又听对方理所应当的话,孙晗深深吸了口气,“好。” “嫂子你吃好了吗?” 姜素兰打了个哈欠,“吃好了就把东西收了吧,我要午睡了。”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孙晗索性不吃了,把东西收了后,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大步离开了。 一个土包子居然敢这么指使她!气死人了! 为了刷好感,孙晗拿出手机给姜文福打去电话,姜文福也刚处理好上午的工作,跟着人流来到地下食堂,看见孙晗的电话,他赶紧接了。 “老婆,我刚到食堂,正准备打好饭就给你打电话呢,今天忙不忙?” “挺忙的,”孙晗的声音娇娇柔柔,和她脸上冷淡的神情完全不一样,“就是有一点想你,你别挂电话,先去打菜,我说你听着就行。” “我能一心二用,”姜文福的声音很好听,“你说,我听着,也会跟你说话。” “讨厌,”孙晗的声音带着一股缠绵与羞涩,“我刚去妹妹那和她吃完饭,真看不出来她瞧着瘦瘦的,吃饭还挺厉害呢,不像我,挑食得很,看她胃口那么好,我都多吃了半碗呢。” 语气里充满对姜素兰的喜爱。 “她很好养的,做什么吃什么,”姜文福笑了笑,“你确实有点挑食,倒不是你的问题,一定是我厨艺还不够好,不然你肯定能多吃点。” 孙晗翻了个白眼,这人穷抠抠的,花言巧语倒是说来就来。 在她看来,姜文福自己做菜不是加分点,反而是穷的表现。 秦家盛就从不进厨房,因为他住着大别墅,有住家阿姨做饭。 “那哥哥你可要多练一练厨艺,把我养得更好看一点,”孙晗又说她去跟姜素兰的医生咨询过了,姜素兰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加上她年轻,一定会恢复得很好。 “辛苦了老婆。” 姜文福真觉得自己上辈子积了大福,不然怎么会遇见这种小仙女,而且愿意嫁给她。 “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说什么客套话,不过我记住了,素兰喜欢吃肉,晚上我多给她打点肉菜,我注意到中午的丝瓜煎蛋汤,她一口都没喝。” “不用这么费心,荤素搭配营养才均衡,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值班室休息,下午还要上班呢。” 熟悉她工作作息的姜文福一边吃饭,一边叮嘱着。 “好,爱你哟,啵啵啵啵。” 姜文福闻言脸一热,但他还是主动回应道,“爱你,啵。” 坐在他对面吃饭的男同事露出被恶心到的模样。 挂掉电话的姜文福瞪了他一眼,“什么表情!” 男同事啧了一声,“知道你新婚燕尔,但也要注意场合,而且我还单身呢,你能不能收着点!” 姜文福一边给妹妹打电话,一边笑他,“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幸福。” 姜素兰感觉枕头下有东西在震动,她抬手往下面一摸,顺着记忆中的手法接电话,“喂?” “是我,感觉怎么样?记住第一天最好不要见光,慢慢来知道吗?” 姜文福比原主大十岁,小时候把原主当妹妹养,工作后就带着几分慈爱了。 姜素兰嘻嘻一笑,“放心吧哥哥,我知道的。” 原主一般都叫他大哥,忽然改成哥哥后,让姜文福有些不自在了,因为孙晗对他的爱称就是哥哥。 “……吃了好多呢,医院的饭菜真好吃!” 姜素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让姜文福的不自在渐渐褪去。 “等你出院回家,我给你做更多好吃的,”姜文福是心疼妹妹的,这一次见面,发现她比上一次还要瘦一些,肯定没有听自己的话多拿钱吃好的。 “好,”姜素兰又说了几句话后,才打着哈欠说困了,姜文福闻言让她好好休息,挂了电话。 结果抬头就见对面男同事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 姜文福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像他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你给谁打电话呢?” “我妹妹啊,怎么了?” 思想龌龊的男同事尬笑,“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回过味来的姜文福瞪了他一眼,便埋头吃饭了。 姜素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时还被隔壁好心婶子扶着去上了厕所,回来后就加入她们几人的聊天中。 病房一共有三张病床,还有一张加床。 姜素兰的床在最外面,靠着窗户的位置,她刚高考完,填了志愿就上来了,通知书还没到呢,六月初的天也挺热。 幸好病房里没有老人,大家都能接受20度的空调。 四张床住着的都是刚做完近视手术的女孩子,加床的那位和中间床的这位是好朋友,她们是约好一起来做手术的。 第一张床的小姑娘和姜素兰一样的情况,不过整个病房就姜素兰的术前度数是最高的。 她们每个人的陪护都是妈妈,就姜素兰一个人是靠着医院上班的嫂子,几位妈妈对她都十分照顾。 “护士好啊,五险一金都有,还有绩效,在医院和医生也面熟,这亲戚朋友有个什么事儿,有个熟人在医院不错的。” 谈到工作,加床那位的杨妈妈眉飞色舞道。 “就说我老婆婆吧,这老人年纪大了,各种慢性病也找了上来,她又爱偷吃东西,我们也不能一天到晚都盯着啊!结果就出了不少事,半夜三更的没少跑医院!” 杨妈妈说起自己婆婆就叹气,她女儿坐在一旁,虽然眼睛也蒙着,但脸上多少带点尴尬,想让她别说了,结果手扯了对方衣角好几下,也不见对方住嘴。 “这要是医院里有熟人,那多方便啊!姑娘,所以我说你嫂子好啊!这工作也好!不错的!” 姜素兰脸上的笑容特别大,“杨阿姨说得有道理!” 然后她就借着在走廊上扶着墙走动的机会,让系统帮自己调出村里对他们家挺照顾,但人挺奇葩二大娘的电话。 “二大娘,是我,素兰呀。” 二大娘不识字,老年机响起来就赶紧接了,听见电话那头是姜素兰后,二大娘也高兴,“听你奶奶说,你嫂子接你去城里玩去了?怎么样,在城里住得惯不?” “都挺好的,二大娘我记得二大爷有慢性肾炎是不?您带他来我嫂子在的医院!我嫂子就在这上班,正好在肾内科,咱们有熟人也好看病不是!” 二大娘一听有熟人,又是在大医院,一下就心动了,于是跟姜素兰说自己回去跟男人商量商量,晚一点给她回电话。 姜素兰自然满口应下,然后又给几个亲戚打了电话过去,还跟他们说要是想过来,就一起来,人多还不容易走错。 孙晗提着晚饭来到姜素兰这边时,姜素兰已经得到老家那群人的电话,表示他们明天就来这边。 他们在繁华的晋城,但是老家那边附近就有高铁,坐车过来特别方便,直达车,五个小时就到。 “食堂没有咸烧白,但有红烧狮子头,味道也不错的,”孙晗晚上一份素菜都没点,全是肉,秉着想要腻死姜素兰的心,她一共买了六份肉! 干笋烧排骨,冬瓜烧肉,毛豆炖猪蹄,芸豆烧肉,红烧狮子头还有洋葱炒肉。 饭也打了三份。 “真香!谢谢嫂子,嫂子你对我真好,我大哥真有幸福!” “哪有这么夸张,快吃吧,”孙晗皮笑肉不笑地把饭给她。 姜素兰接过筷子就吃,吃到一半才发现对面人没动静,“嫂子你不吃吗?” “我减肥,晚上吃点水果就行。” 孙晗是不想跟姜素兰一起吃,太粗鲁了,看着就烦! “我打了三份饭,你慢慢吃不着急,”最好撑死你! “这样啊,那下次给我带点水果吧,我也想吃。” 姜素兰一点都不客气,埋头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她的筷子就像是有灵魂似的,能非常准确地夹到肉,最后肉和三份饭都吃完了,只剩下干笋冬瓜等辅助食材。 “嫂子我吃好了,你快收拾吧,吃得太撑了,我想在外面走走消消食,待会儿你要扶着我走,不然我怕摔。” 这话听起来很不客气,但姜素兰是以撒娇的语气说的,杨阿姨她们并不觉得这个小姑子很烦人,反而各种夸赞她们姑嫂之间的关系好。 孙晗:…… “好。” 饭后在外面走廊来回走了好几圈后,姜素兰总算满意了,而没吃饭下午又忙了很久的孙晗肚子饿得不行。 姜文福下班后,买了点水果赶到医院,就见他妹妹可怜巴巴地坐在病床上。 此时病房其他姑娘被她们的妈妈扶出去走动了,孙晗饿得不行,心情暴躁得很,怕憋不住对姜素兰发火,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了。 现在就姜素兰一个人在病房。 “素兰发什么呆呢?” 姜文福提着水果过去,“我给你买了荔枝,还有香蕉,我给你洗洗吃点?” 结果就见姜素兰抿了抿唇,声音颤抖道:“哥哥……” “怎么了这是?” 姜文福吓一跳,他赶紧放下水果,坐在病床上伸出手拍了拍姜素兰的小肩膀,“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就跟大哥说,千万别哭,你才做了手术,可不能哭!” 姜素兰深深吸了口气,“好,我不哭。” “跟大哥说说,到底怎么了?” 说着,姜文福掰了一根香蕉剥好,放在姜素兰手里,“一边吃一边说。” 姜素兰却干呕了一下,把香蕉往他那边递,“我不吃了!我肚子里全是东西,吃不下了,哥哥你吃!” 姜文福闻言很奇怪,“你晚上吃什么了?” 姜素兰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哥哥,我是不是很拖累人,很不招人喜欢?” “胡说什么呢!你可招人喜欢了,怎么会这么说?” 姜文福轻声安抚她,“素兰,你跟大哥说说,大哥帮你分析分析。” 姜素兰双手抱在一起捏来捏去的,这是原主习惯性的动作,“……中午的时候,我多吃了两片肉,晚上……嫂子给我打了六份肉,三份饭,她也没坐下和我吃饭,我吃了一份饭就吃不下去了,但她一直说不能浪费……” 姜文福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我不吃完,她就站在一边不拿走,所以我只能咬牙吃,现在肚子撑得不行,哥哥,我能感觉出来,嫂子……不怎么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别多想,可能她觉得你爱吃肉,所以晚上给你多打了些……” 姜文福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不信了,因为肉打得多没什么,饭至于打三份吗? “嗯,应该是我多想了,没事的哥哥,你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姜素兰抿了抿唇,小声道。 一副她自己误会了的模样。 “不累,我再陪陪你,”姜文福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把那根香蕉吃完。 然后下楼去外面的药店买了一盒消食片。 姜素兰吃了几颗后,他把剩下的消食片拿走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哥哥你快回家吧。” 姜素兰乖乖点头,此时病房其他人也一一回来了。 得知这是她哥哥后,都说他好福气,找了一个好女朋友。 杨阿姨声音最大,“哎哟,她晚上买了好多菜和饭呢,硬是让你妹妹吃完了,还说要是不够吃,明天中午还给她再多买点。” 这小姑娘胃口也好,买多少吃多少,看得她晚上都多吃了一点。 杨阿姨这话的意思是女朋友好,对你妹妹也好,可听在姜文福耳里就变了味道,有点阴阳怪气。 “哥哥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放心吧,最多明天下午我就能睁开眼了,”姜素兰怕杨阿姨说得太多,赶紧把他支走了。 姜文福回到家时,孙晗正在洗澡。 房子是套二的,姜文福在这个城市奋斗好几年才攒下首付买的,当时他还没认识孙晗。 就简单处理了一下水电气,住的毛坯房。 后来孙晗成了他女朋友后,他咬牙请装修公司装修了一番,家里被布置得很温馨,姜文福把消食片放在电视柜里,他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孙晗出来时也没注意到他在沙发那,姜素兰上来时在客房住了一天便去医院了,里面有她穿上来的衣服。 今天被姜素兰气着的孙晗走进那间房,把对方的衣服一边丢进垃圾桶里,一边满是厌恶地骂道:“土包子一个!喜欢吃肉是吧?老娘明天给你买十份肉看着你吃下去!吃死你最好!” 她以为家里没人,所以声音并不小。 躺在沙发上的姜文福猛地睁开眼。 这……这是他所认识的孙晗吗? 在听见对方脚步声往客厅来的时候,姜文福下意识闭上眼装睡,他此时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孙晗。 孙晗把垃圾放在门口转身关门时,才看见沙发上躺着的姜文福。 她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在房间里骂的话,孙晗此时有些慌张。 “哥哥你回来了?” 姜文福没回答。 但他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慌乱。 “哥哥?” 孙晗咽了咽口水,慢慢走向沙发,当她看见闭着眼似乎睡着了的姜文福后缓缓松了口气,然后上前弯下腰过去再次喊了一声,“老公?” 姜文福依旧呼吸平稳。 原来是睡着了,孙晗抬起手轻抚了两下胸口,然后回主卧拿了小薄毯盖在姜文福身上,她定定地看着依旧没反应的姜文福,忽然凑过去亲了对方一口。 姜文福依旧没反应。 这下孙晗确定对方是睡着了,她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回了房间,本来今天要跟秦家盛联系的,但姜文福回来了,孙晗反锁好门。 拿起胸前的项链,轻轻拧开坠子后,露出里面的电话芯片,她换上后,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说明情况并且得到对方的回复后,孙晗才下了芯片装回项链,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哥哥别在这睡,回房间里,”孙晗蹲在姜文福面前,轻声唤醒对方。 姜文福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装作被她唤醒的模样,“洗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晗不动声色地问道。 姜文福看了看手表,“有一会儿了,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在洗澡,今天谈了个比较难缠的客户,中午都没午休,困得不行。” “辛苦啦,”孙晗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哥哥这么辛苦地养家,我真心疼。” 说话间,她也紧盯着对方的神情。 姜文福宠溺地笑了笑,抱住她,“为了未来的日子越来越好,这点辛苦不算什么的,老婆我先去洗澡。” “好,”见他的确没有异常后,孙晗彻底放下警惕,“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还去医院看了素兰,她说今天你很照顾她,让我跟你说谢谢。” 姜文福解下领带。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你先去洗澡,我去泡点柠檬水。” 孙晗甜甜一笑。 “老婆你真好,”姜文福揉了揉她的脑袋,便进房间拿换洗衣服了。 等他进浴室后,姜文福靠着墙狠狠抹了把脸。 他和孙晗算得上是闪婚,第一次见面是公司组织体检,孙晗给他抽的血,当时两人并没有多大的接触。 第二次见面是在火锅店,他和同事聚餐,中途去卫生间时,差点被对方撞倒,孙晗双眼亮晶晶地指着他问多少号是不是去某医院体检,点名自己是给他抽血的护士,然后红着脸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网上聊了一个月后,孙晗开始频繁约他吃饭,作为男士,他自然要回请对方,不能让对方花钱,但没想到几次下来,孙晗特别大胆地向他示爱了。 姜文福当时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他自认没有能吸引这么漂亮姑娘的点,但孙晗十分真诚。 即便姜文福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跟对方说了,但孙晗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说她不是那种太注重物质的姑娘,她只注重感觉,喜欢就是喜欢,无关其他…… “哥哥你洗好了吗?” 见他久久没出来,正准备追剧的孙晗喊了一声。 “马上就好!” 姜文福没再细想下去,他快速冲洗好穿好衣服便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阿姨帮姜素兰买了皮蛋瘦肉粥还有小笼包。 姜素兰连连道谢,“一共多少钱?等我嫂子来了我再给您。” “几块钱而已,”杨阿姨摆手,一点都不介意,她挺喜欢这孩子的,“待会儿医生要来查房,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医生说。” “对,得说,我家姑娘说眼睛感觉有点干疼,这还没睁开眼呢,就干疼。” 领另一个阿姨接话道。 一时间病房里开始讨论起做了手术后什么是正常表现,什么又不是。 姜素兰吃完早饭后,杨阿姨跟着一起收拾了。 医生过来后给每个人都看了看,还问了一下她们的饮食情况。 姜素兰有些羞涩地把昨天吃的东西告诉医生,医生听得眉头紧皱,“饮食尽量清淡些,别吃太辣的东西,像红烧这种最好先别吃。” “哎,那些菜都是她做护士的嫂子从你们医院食堂打过来的。” 杨阿姨有些奇怪道,“她怎么不买清淡点的?” “我们医院的护士?” 医生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护士长,护士长吓一跳,“这事我不清楚。” “我嫂子是肾内科的护士,她叫孙晗,医生,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姜素兰急了,连忙追问。 “下班前我再来给你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摘眼罩了,不过最好备一副墨镜。” 医生走后,姜素兰一脸无助地摸出自己的手机,“杨阿姨,麻烦你帮忙找到我哥哥的电话打过去。” “姑娘你别着急,不会有什么事了,”杨阿姨虽然这么宽她的心,但还是有些担心。 “我昨天吃了好多……” 听她这么说,其余人也跟着提起心。 姜素兰接过手机,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姜文福的声音,“素兰?” “哥哥,”姜素兰抽泣一声,“刚才医生来查房说,他说我吃了太多辛辣的东西,可能会出现一点问题,我好怕啊哥哥。” 姜文福刚踏进公司,就听妹妹抽泣着说了一段话,他先让妹妹冷静下来,千万别哭,“没问题的,别担心,更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吃了好多,”姜素兰的语气依旧充满了担忧。 不说她,姜文福也很担心,但他还是让姜素兰稳住,等挂了电话后,姜文福去请了假。 “稀奇啊,你结婚都是攒好休息日再结的,这回是?” 面对领导的调笑,姜文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妹妹住院了。” “不好意思,祝你妹妹早日康复,”领导尴尬了一下。 “谢谢。” 姜文福到医院的时候,姜素兰正坐在床上,静静听几位阿姨说话。 “小姑娘的哥哥来了!” 听到这话,姜素兰立马坐直,“是我哥哥吗?” 姜文福带着笑的声音传来,“是我,我去找过医生了,他说不用担心,你该放心了吧?” “那就好,我可不想因为贪吃,害了自己,”姜素兰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抬起脸疑惑道,“哥哥你不上班吗?” “请假了,今天大哥陪着你,一直到你摘眼罩,”他过来时还买了墨镜,顺手放在柜子里了。 “是我耽搁哥哥上班了。” 姜素兰很是愧疚地垂下头。 “胡说什么呢?我就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你当上班不累啊。” “那哥哥你快回家睡觉,我这里没什么事儿的。” 姜文福闻言哭笑不得,“你不用担心我,对了,荔枝你先别吃了,那东西上火。” 杨阿姨的女儿笑道:“吃一点可能上火,但是吃一斤以上就不会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看网上这么说,我还特意试过,确实吃多了不容易上火。” 杨阿姨赶忙让她打住这个话题,“别说了,你最近都不能吃上火的东西!” “我就说说,没想吃。” “那我也得盯着你。” 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在那说笑,姜文福下意识看向妹妹,姜素兰嘴角微勾,似乎也在听她们说话。 孙晗中午打了十个肉菜,五份饭,她倒是想看看那个死丫头能吃多少! 为了不像昨天晚上那样饿肚子,她是先吃了饭再打包过去的。 结果姜素兰已经吃上了,而且身旁还站着姜文福。 “你怎么在这?” 孙晗是真没想到他也在这! “我给你发了消息,以为你忙所以没回我呢,坐这吧,”姜文福笑了笑,看见她两手提着的饭菜后,笑容没变,“买这么多呢?” “啊,”孙晗一时有些后悔,她买得太多了,“今天食堂的饭菜不错,所以我多买了些。” 她视线落到姜素兰身上,才发现对方面前的饭菜都清淡得很。 “没肉呢?哥哥你也是,素兰喜欢吃肉你不知道啊?得亏我买了不少,素兰,你多吃点啊。” 说完把饭菜摆上,小桌子都放不下了。 姜文福垂眼一看,全是肉菜,大多数都是红烧的,辣子放得很多的那种,另外还有五份饭。 想到昨晚听见她骂人的话,姜文福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 “好香啊,谢谢嫂子,不过你怎么也叫哥哥啊?” 姜素兰很疑惑地问道。:,m..,. 40.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这话让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孙晗的俏脸一下就变得绯红,她看向有些尴尬的姜文福,水汪汪的眼睛瞪了对方一眼,微嗔道:“这要问你哥哥了。” “咳咳,”姜文福抬起手抵住鼻子,看了眼嘴角带笑的杨阿姨等人,自己蒙住眼睛,却依旧抬起头好像等着他回答的姜素兰,“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快吃饭吧。”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姜素兰轻哼一声,到底没再追问,她没有去夹肉,一直吃着姜文福给她买的清淡饭菜。 孙晗觉得她真能装,当着自己是一套,面对姜文福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你今天怎么不吃肉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 “我,我今天想吃素。” 姜素兰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道。 “医生说她只能吃清淡的,这些我们吃吧。” 姜文福笑着打开一盒饭递给孙晗,然后自己又开了一盒,“这么多肉,我有口福了。” 已经吃过午饭,而且还吃得有些撑的孙晗,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盒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尴尬的是她根本就忘记姜素兰要饮食清淡的事,所以打的全是重口味的肉菜。 “是我疏忽了,”孙晗一边自责一边把饭盒放下,“早知道我就给妹妹买冬瓜肉圆子了,那东西好吃而且清淡。” 姜素兰笑道:“没事的,嫂子这么跑来跑去的照顾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嫂子,你快坐下吃吧。” 她已经吃好了,所以乖乖地坐在一旁,示意他们用小桌子。 “是啊,别想那些,快坐下一起吃。” 姜文福招呼着。 “我没什么胃口,天太热了,”孙晗找借口,然后给姜文福夹菜,“你多吃点,我今天上午太忙,一直没看手机,我记得你今天不休息啊,所以是请假了?” 姜素兰的头随着她的话慢慢垂下去。 姜文福回道:“嗯,今天不是摘眼罩吗?我想过来看看。” “是我给哥哥打电话的,”姜素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嫂子,是我打电话说我害怕,哥哥才过来的。” 孙晗看见她这副样子,恨不得把桌上的饭菜扔她脸上! “害怕是正常的,你有什么一定要说,别憋着,老公你慢慢吃,我回去午休了。” “你不吃饭啊?” 孙晗叹气,“我连妹妹不能吃重口味的事都没记住,心里不是滋味……” 不就是比装可怜吗?谁不会啊! 偏偏这个时候她科室的同事找过来了,“孙晗,我下午有急事要先走,你帮我顶一个小时的午班呗?” “我嫂子还没吃饭呢,”姜素兰说道。 那同事一脸疑惑地看了眼孙晗,“刚才我看见你在食堂吃了啊,一份盒饭三个菜,没吃饱啊?” 孙晗:…… 杨阿姨等人:…… 姜文福着实没什么胃口了,他放下筷子,“那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照看,你放心工作。” “老公,我……” 孙晗心里骂娘,他妈的这让她怎么解释啊! “嫂子你快去忙吧,别因为我再耽搁你的工作,有哥哥在这陪我,你不用担心的。” 姜素兰很是体贴地说道。 同事见他们都这么说,赶紧拉着孙晗走了,“我孩子发高烧了,他奶奶是个迷信思想,都这个时候还想着给他撒什么米,念什么咒,可气死我了!你快和我回去交班,我得赶紧回去!” 随着她们的声音远去,姜素兰才偷偷松了口气,姜文福全都看在眼里。 “阿姨,这菜太多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分担一点,”他起身把没怎么动过筷子的菜分给三位阿姨。 杨阿姨她们当然不会嫌弃,女儿吃不得,她们没问题的。 “哥哥我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姜文福把窗帘拉上,其余人也在打瞌睡了,这天热刚吃了饭就是容易犯困。 但姜文福却没什么困意,他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新婚妻子了。 孙晗下午工作的时候心神不定的,今天出了那点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在姜文福心中的形象。 就因为脑子里都想这些事儿去了,给病人拔针时,流了好多血,那人也是个脾气暴躁的,直接狠狠推了她一把,把人推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啊!” 孙晗狼狈起身,气道。 “你看你怎么拔的针?!”那大婶比她还要生气,指着手上的血质问道,“我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你这种人怎么当上护士的!” 说完又盯着孙晗的漂亮脸蛋看了看,声音格外大声,“怎么,长了张漂亮脸蛋,就能随便进这么个大医院当护士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大婶高声喊着,“大伙儿都过来看一看啊,这人走后门进来的!技术不过关还当护士,你们看她拔个针把我弄成这样!” 听见动静过来的人不少,孙晗又羞又气,大婶说话越来越难听,后面都开始造黄谣了。 什么仗着自己长得好,肯定是勾搭了谁才进来工作的话,孙晗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和那大婶吵了起来。 护士长怒气冲冲地过来安抚好大婶,让另一个老护士给对方处理手的问题,然后冷着脸把孙晗带走了。 “护士长,是她先辱骂我的……” 孙晗委屈啊,哭得梨花带雨的。 护士长还没说话呢,一个年轻医生就道:“我都听见了,那大妈骂得确实过分,这事儿不能怪咱们小晗。” “哟,刘医生这么关心我这边的事,要不你来处理?” 听出不对劲的刘医生尬笑两声,端起自己的水杯溜了。 “前不久才开了会,说了尽量不和病患起冲突,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是她骂人,我实在是没忍住,护士长我错了。” 孙晗擦着眼泪说。 “她为什么骂人?你下午什么状态我要不要调出监控让你自己看看!” 护士长最见不得孙晗了,又会装可怜,又会讨好领导,好几次让她里外不是人。 知道护士长对自己并没什么好感的孙晗闻言不敢说话,默默垂下头,心里却把护士长的祖宗都骂了个遍,等肾的事解决了,她就辞职! 到时候她就是豪门媳妇,而护士长呢?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里,拿什么跟她比? 一想到以后的好日子,不管护士长怎么说她,孙晗的心情都舒服多了。 二大娘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姜素兰刚睡醒没多久,正和姜文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呢。 自从姜文福上大学后,兄妹二人其实很少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 一是年龄的差距,二是姜文福到了大城市后,才知道自己与城里学子的差距,所以他比高中的时候还要努力,暑假也多数留在城里找兼职,寒假回家帮着干活。 “我的第一志愿是哥哥那所大学,老师给我估过分,说我稳上。” 说着,姜素兰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姜文福见此也笑。 “你成绩一直很稳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 晋城大学历史悠久,不管是师资还是校园环境都很不错,而且离姜文福买的房子也不是很远,兄妹二人可以经常见面。 “哥哥,帮我看看是不是二大娘打的。” 姜素兰把电话递过去,也不知道对方在哪个方向,姜文福伸手接过手机时,她才发现对方一直坐在左边,而她刚才一直对着右边方向说话。 有点子尴尬。 “是二大娘,”姜文福帮着接了电话,再把手机放在她手里。 姜素兰笑眯眯地跟电话那头的二大娘说话,“你们到大门了啦?哥哥在呢,好,那你们就在医院门口等一会儿。” 她放下手机对姜文福笑道:“二大娘他们来医院看病,哥哥,你去医院接接他们吧。” 姜文福一愣,“哦,好。” “这件事先别跟嫂子说,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姜素兰小声叮嘱着。 “怎么说?”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姜文福顺势问了一句。 “我听一婆婆说护士的工资和干销售差不多,找她的病人越多,她的提成也越多,二大爷不是有肾炎吗?陈四叔他们几个也有这方面的毛病,所以我就让他们到这边来治病,这医院大设备好,还能给嫂子攒业绩呢。” 姜素兰像藏了不少储备粮的小仓鼠一样,鼓了鼓腮帮子一脸得意道。 姜文福:……呃。 “你的好意她一定能感受到,那我先去接他们,你好好的啊,”姜文福还请杨阿姨照看一下姜素兰,这才放心离开。 二大娘他们有八个人,其中四个人是过来看病的,另外四个人是家属。 姜文福接到他们后,领着他们去挂号,孙晗下班的时候,正好看见姜文福领着人等检查,她赶忙过去,“老公,你帮素兰拿检查啊?”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姜素兰在眼科,她这是肾内科啊。 “不是,老家来了几位亲戚长辈,他们是来看病的,”姜文福看见她后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拉着她向二大娘几人介绍,“这就是我媳妇儿孙晗,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切从简,又因为工作忙上次回家也没能跟你们好好打招呼,老婆,这是二大娘和二大爷,这是陈四婶和陈四叔……” 孙晗扯出笑,一脸乖巧地跟他们打招呼。 “小孙长得真水灵,文福啊,你可真有福气哟!” 二大娘笑眯眯地夸了一句。 姜文福连连点头,“我的确有福气,老婆,二大爷他们都挂的肾内科,住院证都办好了,这几天你辛苦点,多照看照看他们,都是老家的亲戚长辈,一家人。” 孙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好在她想到中午的事儿没处理好,所以想要利用眼前的事刷好感,闻言当然是满口答应。 她干脆让姜文福回去照看姜素兰,自己带着二大娘他们继续等检查,然后去肾内科住院部。 要是以前姜文福肯定会留下来陪着她一起,但今天姜文福直接听话地走了。 孙晗心想果然中午的事,让他觉得自己没做好。 这个穷男人平时对她体贴有加,看着是个好男人,结果涉及自己家人的时候,还是改不了那股子穷酸气。 什么老家亲戚能来一群?肯定觉得她是护士,所以趁机想要占便宜,有病! 孙晗有些急躁,恨不得今晚就把姜文福迷晕,然后把人送到秦家医院把腰子嘎了,这样她就解脱了! 二大娘在村里可不是白混的,即便孙晗收起了情绪,但她下意识的嫌弃之色还是被二大娘捕捉到了。 二大娘可不是那种闷声吃亏的主,后面面对孙晗的态度一下就变了,她是长辈,长辈让小辈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 孙晗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姜文福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检查几个女孩子的眼睛,这会儿已经检查到中间那床了,姜素兰一个人紧张地躺在床上等着,像一只不安的雏鸟。 姜文福赶紧来到她身旁,“我已经接到二大娘他们了,现在你嫂子正领着他们拿检查,待会儿就送他们去住院。” 听到他的声音,姜素兰整个人放松了不少,“那晚上二大娘他们住哪里呀?吃饭了吗?” “我跟你嫂子说一声,让她带二大娘他们去食堂吃饭,”姜文福拿出手机给孙晗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孙晗当然只有答应的份。 至于姜素兰,她已经吃过晚饭了,杨阿姨给她姑娘打饭的时候,顺带也给她带了一份,都是比较清淡的。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让姜素兰拿下眼罩,仔细给她看了看后说道,“这一周尽量不要直接看光线太亮的地方,家属有准备墨镜吗?” “准备了的,”姜文福从柜子里拿出墨镜给姜素兰戴上,“可以带她下楼走动吗?” “太阳太大的时候还是在室内活动比较好,不过清晨和傍晚是可以的。” 医生走后,姜素兰立马表示想去肾内科看看二大娘他们。 姜文福自然答应,“点药水没有?” “等我一下,”姜素兰点了医药眼药水后,这才戴上墨镜跟着姜文福去肾内科。 这会儿二大娘正在抱怨呢,“让你帮我们找一张干净点的被套,你推辞来推辞去的,还说把我们当一家人呢,有你这样办事儿的吗?” 孙晗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二大娘,别看这被子瞧着有一点点脏东西,其实干净着呢,医院有专门清洗这些的消毒液,您放一百个心就是了,你们饿了吧?文福叮嘱我要带你们去吃饭的,一起走吧。” 她心里怄得要死,恨不得踢二大娘两脚,这老女人怎么那么多事呢! 果然是乡下来的,事多钱少还粗鲁。 二大爷偷偷拉了一下二大娘的衣袖,示意她说话别这么冲。 二大娘抬了抬眼皮子,表示自己知道分寸。 “二大娘!” 姜素兰高高兴兴地走进病房,对着二大娘和二大爷就一阵热情招呼。 “素兰啊!你怎么戴着黑眼镜儿呀?” 见到姜素兰的二大娘他们也很高兴,拉着姜素兰就一阵寒暄。 “这是墨镜,我刚做了近视眼手术,不能看太强烈的光,所以哥哥给我买了这个,陈四婶他们呢?” “在别的病房呢,我们正要去吃饭,你和文福吃了没?” 二大娘拉着她的手问。 “我吃了。哥哥还没吃呢,咱们一起去吧,嫂子给我打过几次食堂的饭菜,可好吃了!” “走走走,我看看有多好吃!” 姜素兰还低声道,“嫂子在这里上班,说不定她的饭卡比咱们刷起来便宜。” “小孙啊,我们也不会打饭,要不你先给我们刷你的饭卡,后面我们补现金给你。” 把陈四婶几人喊上后,二大娘对孙晗道。 “还给什么,请你们吃顿饭是应该的,来,跟我往这边走,”孙晗带着他们往医院食堂去。 姜文福和姜素兰走在最后。 “哥哥,嫂子是不是不高兴啊?我给她找了这么多人过来,她加工资的,”姜素兰说。 “她肯定高兴,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姜文福虽然觉得自己对孙晗了解得不够深,但对对方的情绪转变还是挺熟悉的,所以除了二大娘和姜素兰外,他也看出对方笑容下的不耐与厌烦。 “那就好,”姜素兰觉得自己帮了大忙,心满意足地笑了。 喜欢装是吧?老娘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为了让姜文福觉得自己是独立女性,孙晗和他的工资都是分开管理的,孙晗还有个小心思,那就是秦家盛时不时就给她打钱,如果她和姜文福的钱混在一起用,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再说秦家盛这人的占有欲也挺强的,答应孙晗用身体靠近男人已经非常不爽,为了活命,才不得不点头,要是让他知道孙晗用着两边男人给的钱,那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所以聪明的孙晗,用随时能脱身离开的行为,对待着姜文福。 嘴甜谁不会?涉及金钱方面那就算了,她不图姜文福那点小钱,她就想要对方的腰子给情人救命。 姜素兰一到食堂就面露惊奇之色,二大娘他们也看傻眼了。 “这食堂好大啊!” “人也好多,饭菜闻着也香,哎哟,得亏有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买饭!” 孙晗面露微笑,看着这群乡巴佬。 “我嫂子对这里熟悉得很,二大娘咱们去那边坐,嫂子知道给你们打菜的,我嫂子可厉害了,她今天中午还给我打了十份肉呢!” 姜素兰咽了咽口水,带着炫耀似的说道。 “素兰说得对,你们坐,我和孙晗去打饭,”姜文福笑着拉走了孙晗。 姜素兰看见有一张长桌空着,于是带着他们过去坐下。 “素兰,你跟我说说,你嫂子对你怎么样?” 二大娘就坐在姜素兰身旁,她低声问道, “挺好的呀,她看我穿的不是很好看,我上来的当天就带我去买了好几件衣服,第二天就带我来这做手术了,以后我就不用戴眼镜,方便得很。” 姜素兰对孙晗满口称赞。 “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姜素兰垂下眼,“没、没有,就是我干农活嘛,手粗糙得很,所以她不让我摸她衣柜里的漂亮衣服,不过这都不是事。” 陈四婶问道;“你嫂子是晋城人,大城市里的孩子,肯定比较讲究,你以后也要来这里上大学,一定要找个晋城女婿回去给我们看看。” 二大娘却撇嘴,“要说我城里姑娘那也要人品端正的才好,她以为自己是天仙啊,刚才她可嫌弃我们了!” “什,什么?嫂子她嫌弃你们?” 姜素兰一脸惊讶。 陈四婶赶紧给二大娘使眼色,“哎呀没有没有,一点小误会,不过你可多长几个心眼,她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跟你大哥说知道吗?” “对,这话你得听进去,你四婶子是为了你好呢。” 姜素兰却没有被哄骗过去,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后对她们说:“我昨天早上做的手术,按理说我是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但……我嫂子给我买的全是辣菜,而且今天中午给我买了十份都是辛辣的肉菜,要不是我哥哥在,我估计又吃下去了。” 陈四婶震惊,“就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刚做了手术的人得吃清淡点,她还是护士呢!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二大娘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了文福,却嫌弃文福的亲戚妹妹,我看啊,这小孙不仅长得漂亮,心也有点脏东西。” 二人赶紧给看起来傻乎乎的姜素兰各种交代,让她以后小心点某人。 而此时某人正不停地刷饭卡,身后的姜文福手中餐盘装满后,便先送过去,然后过去继续端饭菜。 等孙晗和姜文福一同回来坐下后,二大娘笑眯眯地问道:“小孙啊,你是本地人吗?” 孙晗有些骄傲地点头,“对,我是晋城人。” 身旁的姜文福埋头吃饭,姜素兰拿起干净的筷子使劲儿给他夹菜,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姜素兰露出浅笑,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姜文福也笑了笑,把她夹的菜都吃了。 “那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退休金吗?” 二大娘继续问道。 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大娘真的很让人讨厌! 孙晗眼带求救看向身旁吃饭的姜文福,姜文福埋头吃饭,没接收到她的眼神,孙晗只能自己回答了。 “……我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了。” 其实她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上学的年纪被秦院长所资助。 他资助的孤儿不少,大多数都是他们孤儿院的孩子,所以院长妈妈在他们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特意准备了一场感谢会,秦院长和秦家盛一起去的,也就是那次,秦家盛和孙晗看对了眼。 毕竟孙晗是真的漂亮,站在人群里就让人一眼注意到。 “啊,孤儿啊,”二大娘更不理解她优越感怎么来的了,“那你挺有福气的,嫁给我们文福,我们文福不仅长得好,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在咱们那地方,不少姑娘都相中他呢!” “二大娘,”姜文福闻言脸有些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都名草有主了,是吧老婆?” 孙晗险些给他表演了一个当场翻白眼,名草呢还? 说得好像姜文福兄妹有爹妈似的,再说姜文福又不是你儿子,你一脸得意干什么? “二大娘说得对,我也觉得我很有福气,不然怎么会遇见哥哥这样好的人呢。” 孙晗抱住姜文福的胳膊,一脸幸福道。 “哥哥?你怎么管自己男人叫哥哥啊?” 二大娘一脸震惊。 “城里人的情趣?” 陈四婶一脸纠结地说。 “好像年轻人都喜欢叫对象哥哥,有些还故意叫姐夫啥的,”陈四叔经常在外面打工,接触的年轻人还算多,所以知道一点。 “叫自己的丈夫……姐夫??” 姜素兰小嘴微张,然后一会儿看看孙晗,一会儿看看姜文福。 姜文福这回是真臊得慌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 孙晗也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因为他比我大几岁嘛,所以我偶尔就叫他哥哥,没有别的意思。” “那,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他好啊?” 姜素兰举起小手,十分尴尬地问道。 “他是你亲哥哥,该叫什么就叫什么,”二大娘直接道,“倒是小孙,你是大嫂,怎么能跟着小姑子一起叫呢,这不好,你还是该叫什么叫什么,别出去让别人误会了。” “这倒是,小孙啊,这话你得听二大娘的,她是为了你好。” 陈四婶说的这话让姜素兰听着耳熟,仔细一想,可不就是方才她叮嘱自己的时候,二大娘说的话差不多吗? 姜素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毕竟孙晗现在的脸色真说不上好听。 “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出声啊,是觉得我们几个老东西多管闲事了吗?” 二大娘不仅说孙晗,还拉上了姜文福,“文福你找的这媳妇儿也不怎么样嘛,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 孙晗真的快骂人了! 他们算哪门子长辈啊!! “没有不尊重你们,她就是嘴巴笨不会说话,”姜文福尴尬圆场,“二大娘您尝尝这个排骨,炖得很软乎的。” 孙晗垂下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狰狞的面孔。 “是啊二大娘,嫂子没有不尊敬你们,她可好了,你们多接触她,就知道她人特别特别好!” 姜素兰很着急地解释着,孙晗没有一点感激,听得想给她两巴掌。 “吃饭吧,说这些干什么,”二大爷见孙晗都不说话了,赶紧道。 “我也没说什么啊,她没长辈教,我好心提醒她两句怎么了?” “别说了,别说了,快吃饭。” 等把他们送回病房后,姜文福和孙晗准备回家,陈四婶叫住孙晗,“留个电话号码比较方便,文福明天上班忙,我们几个老家伙只能依靠你了。” “哪里老了,你们年轻着呢,”孙晗把电话号码报给她,心里想着回去就设置陌生电话拦截。 姜素兰和他们一起下楼,到了五楼,姜素兰就回病房了,孙晗他们继续下楼。 “哥哥……” 上车时,孙晗抽了抽鼻子想跟他撒撒娇,抱怨一下刚才二大娘说的那些难听话,结果刚喊了一声,就见姜文福的脸色非常怪异。 “以后还是喊老公吧,叫哥哥……怪不自在的,”姜文福正经道。 孙晗想到姜素兰对他的称呼,也跟着不自在起来,虽然有时候称呼是可以调情,但对照组一方是亲人……确实很奇怪。 “老公……” 她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嗯,刚才委屈你了,二大娘性子直,说话就那样,其实人很好,”姜文福一边开车一边道。 你老家的人,你肯定觉得好。 孙晗看着前方咬了咬唇,“不委屈,她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我……” “别说这种话,”姜文福直接打断她,“你知道我不爱听,配不配得上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别被别人的话左右。” 她只是想博取同情,怎么变成心里有数了? 孙晗索性不去刷好感了,“嗯,我听你的,今天工作很多,我好累啊,小睡一会儿,到家了喊我哦。” “好,”姜文福的声音很温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孙晗是真累,而且觉得很糟心,她头靠在车窗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绿灯的时候,姜文福侧头看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素兰摘下眼罩后,活动方便了很多,回病房后,几个姑娘还凑在一起斗地主,玩到十点半,才在杨阿姨的催促下各自洗漱躺下。 得亏病房的卫生间配置比较好,她们一屋子的人洗澡都不是问题,原主是带了换洗衣服的,这个天衣服晾一晚上,第二天就干了。 【系统,这个世界你想当什么动物?】 【还在想,等你出院的时候,我就出来陪你!】 【好。】 姜素兰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清晨,孙晗还没出门,就接到夜班同事的电话,“你们家亲戚让我给你打的,说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不会是把她拉黑了吧?” 孙晗否认,“没有,可能楼层高,信号不好。” “那我把手机给她了。” “她在你身边?” 孙晗吓一跳。 “没有,我没这么傻,等会儿就给她,”同事把手机给陈四婶,陈四婶着急得很,让孙晗赶紧去医院,他们着急吃早饭呢。 孙晗被气笑了,“四婶,食堂就在咱们那栋楼的后面,直接过去就行。” “我们害怕,你还是赶紧过来吧。” 说完就把手机还给同事了。 孙晗只能打车到医院,带着他们去食堂买了早饭后,她刚准备坐下呢,二大娘就道:“你别光顾着自己的嘴,素兰还饿着呢,快给她送去。” “大早上的别搞太油腻的东西,就买点粥和饺子就行了。” 二大娘害怕她给姜素兰买辣的东西,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孙晗提着早饭走了后,她才松了口气回去坐下继续吃早饭。 姜素兰见孙晗来给自己送早饭,表现得很高兴,“嫂子你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 孙晗也不想回食堂吃了,所以就和姜素兰吃了起来,“二大娘说话一直都那样吗?我真佩服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我,工作以后很多事情都得忍着,可憋屈了。” “那你好可怜哦,”姜素兰喝了一口粥,“可别忍出病来,这样不好,你得多向二大娘学习。” 孙晗:…… 果然在她面前又是一副面孔! “素兰,我发现你在我面前说话也挺直爽,在你哥哥面前反而有点拘谨,”孙晗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看着姜素兰。 姜素兰甜甜一笑,“哥哥始终是男孩子,我当然和嫂子比较亲近咯,嫂子,我这个手机好旧了,能不能给我买一个新手机啊?” “好啊,我待会儿就跟你哥哥说,”孙晗也笑得很甜。 “不买就不买嘛,还跟我哥哥告状,”姜素兰哼了一声,“都说爱屋及乌,你也没多喜欢我哥哥嘛,我也要跟我哥哥说!” 孙晗眼皮子一跳,“你可真像个小孩子,我就是逗逗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买!” “我要梨牌最新款的,”姜素兰立马高兴了,“最新款你知道吧?就要那个,我要玫瑰金色,看着贵气!” 贵你妈! 那款要一万五呢!! 就算秦家盛时不时给她转钱,可她自己的消费也挺高的,名牌包包,鞋子,衣服都不少,因为跟着秦家盛出去,那肯定不能穿杂牌子啊! 有些实在是太贵,秦家盛又没给她那么多钱,她就先网贷买下,等对方给了钱再还钱。 仔细想想,距上一次秦家盛给她转钱,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姜素兰,孙晗心里有了主意,“好,给你买。” 杨阿姨和她姑娘从食堂回来,就看见孙晗还在这,她疑惑道:“素兰嫂子,你今天不上班啊?” 护士衣服没换,而且完全忘记自己要上班的孙晗赶紧往楼上赶。 草!又要被护士长逮着骂了! 都怪那个死丫头!:,m..,. 41.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果不其然,她刚下电梯,迎面就见护士长黑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护士长,我是……” “不用解释,”护士长扯了扯嘴角,“我是管不了你了,赶紧换衣服去!” 孙晗也不知道她那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确实迟到有半个小时了,她赶紧去换了衣服,然后和同事交接班。 同事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一大早孙晗就四处受气,脸色也不好看了。 去给病人换药的时候,被病人投诉她带着情绪上班,护士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连训斥的话都没有了。 这让孙晗很是不安。 陈四婶和二大娘凑在一起嘀咕。 “我以为她多了不起呢,结果就这?还不如我们县里的护士。” 二大娘就是不理解,孙晗凭什么嫌弃他们! “我听同病房的一人说,她给人家拔针,把人家的手弄得血到处都是呢!真不知道她怎么当上这么大医院护士的。” 陈四婶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声音更低了,“有人说她靠着脸蛋走后门进来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就不跟着说了,”二大娘对她摇了摇头,“但眼下我们能看明白的地方,还是得记下,回去跟素兰奶奶说说,让她留个心眼。” “也是,”陈四婶点头,“他们老两口就一个儿子,结果儿子和儿媳妇走得早,就眼前一个孙子和孙女了,咱们可不能眼看着他们以后被这种孙媳妇欺负。” 二大娘深以为然,“就说今天早上吧,要不是我们提醒,她怎么想得起素兰?” “是啊,”陈四婶叹了口气,“素兰那孩子单纯,可别被她欺负了。” 单纯的姜素兰很高兴地跟姜文福发消息说嫂子今天早上给她带了早饭,还坐下和她一起吃,最后走的时候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也不知道惊喜是什么,她很期待。 姜文福工作挺忙的,所以当时没看手机,也没回,等中午准备和同事出去吃饭时,才发现姜素兰的消息。 刚要回对方,姜素兰的消息又来了,是一张照片,眼下梨牌最新款的手机,玫瑰金色的。 我要上晋大:【哥哥你快看啊!!嫂子给我的惊喜!我能收吗?】 即便很激动,很喜欢,她依旧问自己的意见。 姜文福忽然很心疼妹妹,【没事,给你买的就收下。】 他后面把钱给孙晗就是了。 姜文福已经确定孙晗对他有所图,但目前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吸引着对方。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既然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即便他投入了不少感情,也会慢慢收回。 就在这个时候,孙晗打来电话,“老公吃饭没?” “正在去食堂的路上,你呢吃了吗?二大娘他们吃了吗?” 孙晗翻了个白眼,“我刚把他们送到食堂买了饭菜,现在刚从素兰那送饭回到科室,老公我跟你说,素兰现在和我越来越亲近了,她会跟我说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是吗?她都没跟我说过。” 姜文福对她的感观变了后,说话虽然依旧温柔,可却没有之前那么亲昵了,但孙晗没有察觉出来。 “你到底是男孩子,不一样的,”孙晗觉得这诡计多端的穷男人肯定是故意不问她,姜素兰向她要了什么,只能自己说了,“她想要梨牌最新款的手机,虽然有点小贵,但我们的妹妹喜欢,我这个做大嫂的当然要满足她咯。” “她有你这么一个好大嫂别人不知道多羡慕,”姜文福避重就轻,“你也别太宠着她了,其实买个几千块钱的手机也很好,不用特意买这么贵的,” 孙晗另一只手拿着笔,闻言在纸上狠狠划拉起来,以此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妹妹喜欢,那就买嘛,我宠她,你就多宠宠我呗,老公,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然后去吃烛光晚餐?” 她羞答答地道,“我买的睡裙也到了,晚上穿给你看好不好?” 要是以前,姜文福一定特别高兴,但现在他不想跟对方进一步的“深入”关系了。 “抱歉老婆,今天晚上要加班,最近接了个项目非常重要,我得努力工作,以后买更大的房子给你住,下一次好不好?” 孙晗脸色发沉,她难得主动,结果对方这么说,她只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好,工作重要。” 二人闲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孙晗直接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备用手机,拧开项链后,把电话卡插上,满是委屈地给秦家盛打去电话。 “宝宝,怎么了?” 秦家盛的声音比较清朗。 孙晗委屈极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他把老家的亲戚叫上来了,八个人呢!让我每天伺候着,而且他妹妹非要梨牌最新款手机,我不给买她就闹腾,真是气死人了!” “宝宝再忍忍,你记住了,越受委屈,那就一定要给他看见你的委屈。这样他对你的感情就会越来越深,后面他才会心甘情愿捐肾出来,别生气了,我给你转十万,开心点好不好宝宝?” 梨牌手机才一万五,她一下就多了八万五,孙晗的心情变得非常好,这才是男人嘛,哪里像姜文福,还要自己买菜做饭,扣扣搜搜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上眼。 “就知道只有你心疼我,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这边会尽快的。” 秦家盛叹了口气,“老样子,你别太担心我,我们也是两手准备,这边没有合适的捐献者,就只能靠你那边了,晗晗,我很自私,想多活几年,多陪你几年,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孙晗美目含泪,“我知道的,放心,我会尽快的!你好好保重身体,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把东西捐出来!” “好,我相信你。” 秦家盛宠溺的声音让孙晗脸一红,二人又说了几句缠绵的情话,这才挂掉电话。 一会儿后,孙晗看着银行卡到账的十万块钱,心情不错的去上班了。 另一边转完钱的秦家盛放下手机,看向对面喝茶的秦院长,从头到尾他和孙晗的通话都没有避着对方。 “事成之后,我会给她一笔钱,她这种背景,你玩玩可以,不能娶进家门,更不能让她有你的孩子,家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院长放下茶杯,一脸严肃道。 “我明白,”秦家盛点头,“本来就是玩玩而已,谁知道我这么倒霉病了,不过她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找到和我相配的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秦院长叹了口气,“□□在我国本来就很紧缺,要想给你找一个合适的,那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说得对,她的法子确实来得要快些,而且只要做得够隐蔽,也吃不了官司。” 只是说几句话就觉得浑身难受的秦家盛倚靠着沙发,“希望她快点,再快递……” 姜素兰一下午都在摆弄新手机,戴着墨镜和隔壁床的姑娘一起玩找茬游戏,快乐得不行。 “你嫂子对你可真好,一万五的手机说买就买,”那姑娘想起自己的嫂子,偷摸看了眼和杨阿姨说话的亲妈,低声跟姜素兰说,“我嫂子和我妈关系不好,对我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有我哥也挺可怜,像夹心饼干夹在她们中间。” “你们住在一起?” 姜素兰问。 “没有,真要是住在一起,房子都得被她们闹塌咯。” 夸张的形容让姜素兰有些害怕。 “你家不会和我们家一样的,你嫂子对你多好啊。” 姑娘安抚她。 等晚上孙晗过来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时,姜素兰当着二大娘他们的面问道:“嫂子,我这个暑假能借住在你们家吗?我想找个暑假工,赚点生活费。” “都是一家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说借住两个字就有些见外了。” 孙晗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十分亲密。 “谢谢嫂子,嫂子你对我真好,等你老了瘫吧了,我一定用轮椅推着你散步!” 全不是好话,但姜素兰说得很认真,像是发誓似的语气让二大娘他们都笑了。 “看看素兰对你多好。” 孙晗都快笑不出来了,“我也觉得好感动,不过我觉得我不会瘫吧的。” “对不起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姜素兰连忙摆手,“我绝对没有咒你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嫂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他妈的,她哪里看起来像生气了?! 脸上挂着笑,却被二大娘他们盯着看的孙晗一把挽住姜素兰的胳膊,“嫂子没有生气,你别多想,走,咱们去打菜,二大娘你们找位置坐,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姜素兰冲二大娘他们挥了挥手。 跟着孙晗去打菜了。 “素兰啊,你想找什么暑假工啊?” 孙晗问。 “当然是又轻松,又能拿很多钱的那种咯。” 果然姜素兰在她面前就会变个模样。 孙晗深深吸了口气,“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容易的活儿,真要有,那就是躺着挣钱。” “什么是躺着挣钱啊?” 姜素兰明知故问。 孙晗以为她真不懂,于是想讽刺她几句,“就是躺在床上劈个叉,几分钟就能赚几百块,不过你形象太差,可能想去做也没人要,我看你还是找个饭店去他们后厨洗盘子比较合适。” 见姜素兰定定地看着自己,孙晗又笑道:“我说话也挺直的,你别介意啊,但是我说的都是真话,对你好的话,你记在心上就对了,嫂子不会害你的。” “谢谢嫂子,”姜素兰点头。 姜文福晚上加完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同事一起去喝两杯,路上他先给姜素兰打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样。 “哥哥,嫂子说要给我介绍兼职呢!我本来就打算出院后找暑假工,现在不用愁咯。” 听到对方高高兴兴的声音,姜文福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哦?给你介绍的什么兼职?” “具体不知道做什么,但嫂子说一点都不累人,只是我形象差了一点,比别人的工钱要少一些。” “你哪里形象差了?别听她胡说,”姜文福有些不高兴,“什么工作还需要形象啊?” 要是模特的话,他妹妹身高上有点不足。 “嫂子没说什么工作,只说在床上劈个叉就行,几分钟一个劈叉,想要赚钱多,那就多劈叉,哥哥,这工作听起来挺有意思啊,而且劈叉而已,一点都不累人,比去给人洗盘子要好多咯。” 姜文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得亏他和同事是各开各的车没看见他这脸色。 “可是我想让你离我工作的地方近一点,这样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他没有给单纯的妹妹解释劈叉到底是什么工作,“你不是喜欢喝奶茶吗?我们楼下奶茶店就在招人,你要不要试试?一个月是2500。” “2500!这么多啊!” 姜素兰果然很心动了,“但嫂子这么热情地给我介绍,我怎么说啊?” “不用说,如果她再提,你让她找我说。” 姜文福的声音有点冷。 “好。” 姜素兰点头。 到了吃夜宵的店,姜文福要了一箱啤酒,两位男同事对视一眼。 “陪我喝点,”姜文福也没过多解释,最后被代驾送回家,他也没回房间睡,洗漱后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孙晗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见姜文福在沙发上,她过去唤醒对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太累了,昨天睡得早,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睡啊?” “下班后和同事吃夜宵喝了点酒,太晚了就没进屋。” 姜文福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睡客房也比沙发好啊,”孙晗一脸心疼地上前抱住他,“我不怕被你吵到,下次别睡外面了。” “好,”姜文福点头,轻轻拍了拍她,“不早了,快去洗漱上班,我今天要去拜访客户。” 孙晗抬起头把脸凑过去,想要亲亲。 姜文福抱住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脑袋。 “怎么不亲嘴?” 孙晗狐疑道。 姜文福自然起身,“没洗漱呢。” 孙晗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结果就听见姜文福在那说自己昨天有多累,抱怨个不停,孙晗的怀疑打消,快速洗漱好后便去上班了。 她不想听对方说自己累的话。 几天后,姜素兰出院了,她是上午办的出院,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肾内科待了一天,在陪着二大娘他们吃了晚饭后,才跟着孙晗出医院。 孙晗没有车,因为她还没考驾照,姜文福今天要加班,所以她们坐地铁回去。 姜素兰一路上没怎么和她说话,一直在垂头玩手机,孙晗见此忍不住道:“才做了手术,你这样看下去,早晚又要近视。” “不会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怎么倒霉的,”姜素兰认真道。 孙晗又被气着了。 一出地铁站,她就大步往前走。根本不理会后面的姜素兰有没有跟上。 本来要加班的姜文福,因为公司报表出了问题,所以得明天财务上班才能处理,便和平常一样下班了。 姜素兰跟他发过消息,说了她们几点上的地铁。 想到家里没有什么菜,姜文福把车停好后,就去了附近的生鲜超市一趟,出来时两手都提着东西,然后就看见马路对面他妹妹委屈巴巴地跟在孙晗后面。 孙晗冷着脸大步往前走,压根不等姜素兰,因为这会儿下班的人挺多,她先一步过了绿灯,很快就不见人影了,姜素兰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十字路口等下一个绿灯。 姜文福忍着怒气过了马路,来到妹妹身旁,见她没发现自己。还故意咳嗽了一声。 “哥哥!” 看见他的时候,姜素兰的眼睛都亮了。 “怎么没戴墨镜?” 姜文福示意绿灯亮了,躲开她想帮忙的手问道。 “你看看咱们头上的天,都快天黑了,哪里还需要戴墨镜啊,”姜素兰现在像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且医生都说过了,要适当地摘下墨镜,对眼睛有好处的!” “是是是,你记性好,”姜文福见她没有被孙晗影响到,也松了口气,“我买了很多菜,还有酸奶和水果,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兜里还有钱吗?” “有的,”姜素兰羞涩地摸了摸兜儿,“我出来的前一天,爷爷特意拿了一千现金给我。” “那你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奶茶店怎么样?” “好呀。”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因为他提着东西,所以是姜素兰开的门,姜文福给了她一把大门钥匙。 孙晗已经洗好澡了,正在沙发上躺着敷面膜。 “嫂子,”姜素兰换了鞋,有些拘谨地走过去和对方打招呼,“你想吃苹果还是荔枝?我去给你洗。” “我不吃那些,”孙晗冷淡道,“你一年到头都在乡下住着,这些东西也少买得很,我不像你,我不馋。” 姜素兰的脸一下就红了,姜文福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放在厨房案板上,这才让孙晗猛地坐了起来,她看着厨房里的姜文福,有些慌张。 “素兰,过来。” 气氛尴尬之际,姜文福唤了一声姜素兰,姜素兰赶紧过去。 “荔枝只能吃两个,免得上火,后面咱们想吃了再买。” 他把荔枝洗了,又把苹果削皮切成块做成酸奶苹果捞,“去吃吧。” “谢谢哥哥。” 姜素兰洗了手后,端着玻璃碗就坐在厨房的塑料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姜文福也没让她出去吃,他还没吃晚饭,这会儿把食材选择性地放了一大部分进冰箱,便开始用剩下的食材做晚饭。 这倒让孙晗像个外人了,她知道姜文福一定听见了她刚才对姜素兰说的话,不然对方不会给自己甩脸子。 说起来二人自从在一起,姜文福就没冲她发过火。 孙晗敷面膜的心情也没了,把脸洗干净后,她拿出手机在生活平台给姜素兰买了些生活用品,然后来到厨房,“老公,我帮你洗菜吧。” “不用,”姜文福直接拒绝,“我们乡下长大的经常干活儿,这点事我闭着眼都能做,你去看电视吧。” “是啊嫂子,我马上就吃好了,待会儿我会帮着哥哥做饭的,你才洗了澡,可别被脸熏脏了脸,快去看电视吧。” 姜素兰也很体贴。 孙晗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姜文福消气,加上还有个拱火的姜素兰,孙晗也不想多说话了,说多就错多,还不如保持沉默。 “好,有事叫我。” 孙晗回客厅继续看电视了。 姜素兰吃完水果后,碗筷清洗干净,又帮着洗葱剁蒜,她动作麻利得很,一看就是在家经常做饭的人。 “哥哥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听嫂子说你公司不像医院有自己的食堂,都是去那种公家商业食堂吃饭,肯定又贵又难吃,明天早上我给你做点菜,你带到公司去吃可以吗?” “好啊,”姜文福没有拒绝,他知道只有让妹妹忙起来,才会让她在这里有归属感,“公司里有微波炉,以前不忙的时候,我也经常自己做饭带去公司,后来……有点忙,就没带了。” 其实是孙晗觉得他起来得太晚,吵到她睡觉了。 而且他发现,孙晗并不喜欢他在家做饭,她经常在医院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姜文福自己做饭自己吃时,对方就会撒娇让他把时间都放在她身上,别一回家就做饭。 后来姜文福渐渐明白过来,孙晗不喜欢他做饭。 他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够好吃,所以孙晗上夜班的时候,他下班回家就会买菜,然后练厨艺,希望能做出孙晗喜欢的味道。 “好呀,”姜素兰高兴得很,等饭菜做好后,她便准备去洗澡,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憋了半天的孙晗立马起身。 “应该是我买的东西到了,素兰,你帮我一起拿进来吧,我买了好多你的东西呢。” “好。” 见妹妹丝毫不介意之前被孙晗丢下的事,屁颠颠地帮忙拿东西,姜文福有些愁。 “哇!好可爱的水杯!谢谢嫂子!” 姜素兰抱着一个卡通马克杯高兴得不得了。 “你喜欢就好。” 孙晗温柔点头。 “哇!好漂亮的睡衣!还有这个拖鞋也好可爱!哥哥你看,小熊头的拖鞋!” 姜素兰举起拖鞋让姜文福看。 “很可爱。” “谢谢嫂子,这些我都好喜欢!咿,这个是什么?” “防晒霜,这牌子的防晒霜做得很火的。” 孙晗笑道。 谁知道姜素兰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叫喜欢,而且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抱着那些东西回房间放好,去洗澡了。 “好香啊,我也觉得有点饿了,”孙晗趴到姜文福身上,“还有饭吗?” “没了,我只煮了自己的量,”姜文福轻轻推开她的手,端起碗筷进厨房清洗。 孙晗咬了咬唇,看来是真生气了。 等姜文福洗漱好躺下时,孙晗翻身贴了过去,她特意穿的新买回来那件性感睡裙,“老公,我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的,你别生气了。” “你过马路的时候我看见了,为什么不等素兰?” 姜文福轻声问道。 原来往他下半身伸手的孙晗浑身一僵,“……你看见了?我着急上厕所嘛。” “在地铁为什么不去上?孙晗,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妹妹,她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你能把她当家人,而不是觉得她从乡下来的外人。” “另外你也不要忘了,我也是从乡下来的,你如果不能接受我和我的家人,当初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 他把孙晗的手拉下来放在一旁。 孙晗一下就急了,“我怎么对她不好了?一万五的手机我说买就买!做手术的钱也是我给的!还有二大娘他们天天吃我饭卡上的钱,我有说过什么吗?” “手机是你自愿买的,我后面给你转了钱,”姜文福索性坐起身,打开灯看着她说,“手术是你拉着我妹妹去医院后才跟我说的,后面我也转给你了,二大娘他们吃的饭钱,我也跟你说过,下个月我来给你充饭卡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 孙晗张了张嘴,她还真把钱都收了,这让她怎么挺直腰板说话! “老公,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会对她好,我发誓,”孙晗过去抱住姜文福亲,“你别生我气,你这样我感觉心好疼,老公,你抱抱我,别生气了……” 姜文福关上灯,在孙晗觉得有搞头的时候,他推开了孙晗,背过身躺着睡觉。 孙晗喊了他两声,对方都不说话,她也气了,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任务啊,也背对着姜文福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孙晗是被厨房的动静给吵醒的,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孙晗拿起手机一看,才六点! 她抬起手握住项链坠子,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家盛还等着姜文福的腰子救命呢! 五分钟后,她带着甜笑打开房门,本以为厨房里忙活的是姜文福,结果是姜素兰。 “嫂子你怎么才起来?在我们老家,睡这么晚才起来的媳妇儿可是懒婆娘,要被公婆男人一起骂的,”姜素兰一边炒菜一边说她。 “……这会儿六点半都没到,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嫂子,不是我说你,”姜素兰叹了口气,对她很不满意,“我哥哥上班也很累的,你明知道他在外面吃得不好,也不给他准备饭菜带去公司吃,你很不负责啊。” 孙晗深深吸了口气,“你哥哥呢?” “出去跑步了,你看看外面,天都亮了,”姜素兰让她看看窗户外面的天,这夏天天亮本来就早,“这个家只有你在睡觉,真是太懒了,也得亏你嫁得好,这要是做了别家的媳妇,肯定不是打就是骂。” 被嫌弃的孙晗浑身都在发抖,但她得忍着,“你也是高中毕业的人了,怎么思想和裹脚布的老太太似的封建?当代女性得独立自主你知道吗?别什么都想讨好男人,要学会靠自己!” “呵呵,”姜素兰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那你把我哥转给你的钱给我啊,说是自己给我买手机,交手术费,转头就让我哥给钱,还说什么你们的钱是分开管理的话,当着我一套,背着我哥一套,真不要脸!” “你!” 孙晗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结果被姜素兰啪的打了下去,“你还说我思想封建呢,不要用手指着人,这是基本礼貌,你也是大学毕业的人,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那你呢!”孙晗忍无可忍,“你不也当着你哥一套,当着我一套吗!” “我和你亲近,当然不在你面前装咯,”姜素兰死不要脸,掏出手机亮出自己的收款码,“一万五的手机,还有两万八的手术费,一共四万三,独立女性,转给我吧。” 孙晗的手背还疼得厉害呢,闻言她充满愤怒地看着姜素兰不说话。 “你们吵架了吧?” 姜素兰眼珠子转了转,一副打鬼主意的样子,“你只要把钱转给我,我绝对让哥哥和你和好如初。” 孙晗心中一动,她没见过姜文福生气的样子,还真不一定有把握将对方毫无芥蒂地哄好,“真的?我不是在乎钱的人,你知道我很爱你哥哥的,” “当然是真的,那你转六万六过来吧,六六大顺,听着也好,不在乎钱的独立嫂子,快点转吧。” 姜素兰晃了晃手机,让她快点。 孙晗心里滴着血,给她转了六万六,“你说到做到啊,别在里面瞎拱火,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要和和乐乐的才好你知道吗?” “知道了,嫂子你就放心吧!” 姜素兰指了指案板上放着的几盘菜,“你把饭菜装进食盒里,记得把厨房也打扫干净,等哥哥回来,你就说你自己给他做的爱心午餐,他出门时,我正在熬粥,所以不会怀疑别的,我回房睡个回笼觉。” 说完姜素兰就美滋滋地回房了。 孙晗看了看案板上的菜,一盘蒜泥炒生菜,一盘红萝卜烧排骨,还有一盘青椒炒肉。 边上还有一碗青菜粥,以及几张煎饼,和两个黄灿灿的煎蛋,这是早饭。 她先把早饭端出去放桌上,然后拿出姜文福以前装饭菜的保温桶,将隔层一一拿出来,把菜倒进去后,再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姜文福一身热汗回来时,孙晗已经洗漱好了,“老公,快洗洗吃早饭了,这是素兰给你做的。” 然后从厨房提出有三层的保温桶,“这是我给你做的爱心午餐,记得带去公司吃,我去上班了,昨晚的事是我不对,吃了我做的爱心午餐,可不能再生我气咯。” 她踮起脚亲了一下姜文福的脸,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老公~” “好。” 姜文福点头。 孙晗见此也松了口气,提着包出门了,她习惯在食堂吃早饭,而且姜素兰根本没做她的份,吃个屁。 姜文福都不用拧开保温盒看,都知道那里面的饭菜是他妹妹做的。 他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来到姜素兰房门口敲了敲门,“素兰?” 门很快被打开了,姜素兰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两眼,“哥哥。” “乖,”姜文福拿出手机,“我给你转点钱用。” “不,不用了,嫂子给我转了钱的!” 像是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姜素兰赶紧捂住嘴巴。 姜文福叹了口气,“你啊,没事,她给你你就拿着,一起吃早饭?” “我再睡一会儿,哥哥你吃吧。” 姜素兰笑了笑,姜文福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确实早,“那你睡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 姜文福走了后,姜素兰走进他们的房间,把孙晗的高级化妆品拿出来嚯嚯,每一样都快用了一半,然后又去清洗干净,出门往晋城比较出名的早市街去了。 早市街非常热闹,姜素兰找了一家不错的面馆,吃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然后逛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转身去商业街买衣服。 孙晗给原主买的衣服都不适合她的肤色,所以姜素兰决定自己买。 等她大包小包打开家门时,肩膀上多了一只淡黄色的玄凤鹦鹉。 这自然是系统化成的。 [吃饭!吃饭!] 鹦鹉特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等我一下,”姜素兰把新衣服丢洗衣机洗了,然后拿出才买的小碗洗干净后,倒入鹦鹉吃的坚果,系统立马走过去埋头吃了起来。 姜素兰笑眯眯地戳了戳它的小黄身子,“就叫你小黄吧。” 小黄愉悦地叫了一声,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的样子。 “文福,你不去吃饭啊?” 同事见姜文福还坐在工位前,有些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不了,我妹妹给我做了午饭,待会儿热热就能吃。” 姜文福有些幸福地说道。 男同事瘪嘴,“真羡慕你,有个漂亮老婆不说,还有个神仙妹子,你妹子多大啊?我做你妹夫怎么样?” “想美事儿呢!” 姜文福一脚踢过去,“我妹妹才高考完!” “那太小了,”他哈哈一笑,赶紧溜了。 带饭的同事不少,在排队热饭时,姜文福听同事在那聊天。 “听说子公司那边要调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我知道!是男同事,刚毕业就被子公司面试上了,能力很强,才一年半不到,就要调到咱们这了。”:,,. 42.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看看人家,这才叫年轻有为!” “你好像也是从子公司调过来的,怎么,借机夸自己?” “那肯定的,我也是人才好吧!” 从子公司调到本部是需要很出彩的客单成绩的,比起直接被本部录取的同事,他们更加艰辛一点。 姜文福好奇地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过来?” “叫沈霄珩,名字好听吧?听说人也长得帅。” 姜文福点头,“万羽凌霄,君子如珩,这名字确实好。” “今天下午就到,我估摸着会让他跟着你。” 姜文福还没带过新人,闻言笑了笑,“真给我带,到时候可得向你们取取经。” “没问题!” 下午两点,新人准时报到。 长得确实好看,身材也好,瞧着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人。 “姜哥,以后请多指导。” 沈霄珩露出笑,看着十分无害。 “客气了,你的工位在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姜文福不是那种喜欢欺压后辈的人,二人相处得很愉快。 快下班时,姜文福看到姜素兰的消息,说她已经准备炒菜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姜文福笑着回了对方消息后,便收拾好东西下楼了。 等他回到家时,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客厅里都是饭菜的香味,他一边换鞋,一边看向餐桌,上面已经摆了两菜一汤了。 [欢迎回家。] 脑袋上方忽然传来一道略怪的声音,把姜文福吓一跳,他抬头一看,只见鞋柜顶上站着一只黄色的小鹦鹉,看起来挺可爱的。 [欢迎回家。] 见姜文福盯着自己不说话,小黄扑腾了几下小翅膀,再次探头探脑地说了一句。 真的是它在说话。 姜文福挑了挑眉,试探性地伸出手,“下来。” 小黄来回走了几步后,展开翅膀落到他的手臂上,因为不怎么熟练,还差点没抓稳,姜文福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扶了它一下,“还挺机灵,除了欢迎回家还会说什么?” 小鹦鹉把鸟头埋在翅膀下顺理着自己的羽毛,并不理他。 姜文福也没指望它真能回答,就这么抬着手推开厨房推拉门问姜素兰,“素兰,这小家伙哪里来的?” 姜素兰把最后一道菜装盘,顺带关了油烟机,“早上我去逛早市的时候,从一个老爷爷手里买的,他说他病了,照顾不了这个小家伙,所以想找个有缘的人。” 她把菜端上桌,小黄立马飞过去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朵。 “我刚开始跟着人围观,结果小黄直接钻出笼子落在我肩膀上了,老爷爷就说它和我有缘分,让我给钱,把它带回家。” 姜文福洗了手端碗筷过来坐下,“然后你就给钱了?” “没有,”姜素兰摇头,“我怕是骗子,所以拒绝了,但老爷爷把自己的诊断单子给我看,是肺癌晚期,他说真不骗人,让我给一百块钱,只要我好好照顾小黄就行。” 姜文福给她舀好饭放在她面前,又凑过去盯着小黄看了看。 [讨厌!] 小黄直接转过身,用鸟屁股对着他。 姜素兰扑哧一笑,姜文福也忍不住笑了,“小家伙脾气还挺大,是个有灵气的,养着吧。” “就知道你会答应,”姜素兰讨好地给他夹红烧肉,“毛氏红烧肉,尝尝味道有没有进步。” 这道菜还是姜文福上大学时回家做给他们吃的,后来姜素兰就学着做,只要姜文福回老家,桌上都会出现这道菜。 “好吃,”姜文福压下心里的感动,问她今天怎么过的,又说是自己在公司里发生的事。 兄妹二人聊的很开心。 二人吃好准备收拾碗筷时,小黄忽然跳到餐桌上,然后用鸟喙在装红烧肉盘子旁边啄了啄,[吃这个,吃这个!] 姜文福兴致勃勃地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黄也不躲,小豆眼盯着红烧肉不转动。 “鹦鹉能吃肉吗?” [可以的,可以的。] 小黄再次啄了啄桌面,看着急切又可爱。 姜素兰已经起身给它拿专属小碗了,“可以的,老爷爷给我叮嘱了好几遍,说他养出来的鹦鹉和一般宠物鹦鹉不一样,喜欢吃人的食物,不过不能多喂。” 姜文福主动夹就一块稍微瘦一点的红烧肉放进小碗里,见小黄吃得喷香后,便让姜素兰看着它,自己去刷锅洗碗。 “明天一早咱们就出院了,这几天辛苦你照看我们,等你以后跟着文福回去时,一定要去婶子家吃饭。” 陈四婶他们刚从食堂出来,想到明天办了出院手续就要回去,于是拉着孙晗说了几句话。 总算要走了。 孙晗心里乐开了花,“一定去,你们买了火车票了吗?” “买了,我儿子在网上给我们几个买的,现在买票真方便,不像以前,一大早就要去火车站排队。” “是啊是啊,真方便。” 孙晗今天特意没有给姜文福发任何消息,本想着对方看在爱心午餐的份上会给自己发消息,结果对方并没有动静。 她心里有些没底,想到家里的姜素兰,孙晗也不坐地铁了,直接打车回家。 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姜文福,“老公,你回来多久了?” 还在生气呢?要是以前,下班早的姜文福一定会去医院接她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刚才二大娘给我打了电话,这几天辛苦你,下个月我会给你充双倍饭卡钱的。” 姜文福盯着电视目不转睛道。 “这是什么话,你老家的亲戚朋友,那就是我的嘛,还是说,”她走过去抱住姜文福,“你还生气呢?” “没有,”姜文福平静道,“我没生气。”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给我发消息?” “你也没发,”姜文福看着她,“再说错的人是我吗?如果你这样认为,那我觉得这个日子不用再过下去了。” 孙晗吓一跳,立马抱紧对方,“别说这种话!我听不得,你说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她双眼红彤彤的,把头埋在姜文福脖颈中,“我很爱你的老公,你别这样说,这样让我非常非常难受,没有你,我一定会死的。” 家盛没有你的腰子,可怎么办啊。 姜文福抿了抿唇没说话。 孙晗依旧抱着他,轻声细语地说起他们怎么相遇,怎么相知,怎么相爱,说到感动的地方,又会掉几滴眼泪。 “你真的很爱我吗?” 姜文福问。 孙晗心中一紧,总觉得姜文福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如果真的知道,他不会这么淡定,孙晗轻轻咬了咬唇,很是坚定地点头。 “你可以怀疑一切,唯独这一点,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是日月可鉴的,老公,难道你会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道。 姜文福抬手给她擦掉眼泪,“如果你爱我,那你一定会爱我的家人对吗?” 孙晗心道果然还在生昨天那件事的气,看来姜素兰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当然!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孙晗将自己的小脸往他手心里蹭了蹭,“素兰来了以后,你关心她的时候比我多,所以我吃醋,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你就要爱你的家人才对,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素兰还有爷爷奶奶好的,不会再发生昨天那种事了。” “我相信你。” 姜文福已经彻底对她失望,但对方不愿意离婚,他也很想知道,孙晗到底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孙晗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搂着他的肩膀撒娇道,“我今天很想你,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找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我也很想你,”姜文福非常温柔,将人抱得很紧,“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生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怎么样?” 不怎么样!! 谁要跟你生孩子啊! 孙晗身体僵硬起来的时候,抱着她的姜文福立马感觉到了,他又故意道:“要是第一个是儿子,我们就再生,一直到生个女儿为止。” “就咱们现在的经济情况,养一个都费劲,你还想生那么多?” 孙晗怕他看见自己绷不住的脸,赶紧又把头埋下去。 “哥哥,嫂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姜素兰手里拿着杯子从房里出来。 孙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从姜文福怀里退了出去,坐在了一旁。 “说给你生几个侄女侄儿的事呢,你嫂子怕生多了没办法养活。” 姜文福笑道。 “这有什么,可以送到老家养嘛,”姜素兰的话让孙晗脸色微变,她怕自己情绪外露,赶紧装作羞涩的样子轻轻打了姜文福一下。 “还没动静的事儿胡说什么呢,我去洗澡了。” 说完就提着包进房间了,没注意一只小小的身影跟在她身后进去。 孙晗低声骂了几句,根本没发现角落里的小东西,很快就抱着换洗衣服进浴室。 姜素兰是出来接水的,接完就回房间了。 此时客厅就只有姜文福一个人。 说到孩子的时候,孙晗很抗拒,说明她确实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和他结婚呢? [去死吧!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两个傻逼!傻逼!] 鹦鹉声在他脚边响起,姜文福一愣,垂头一看,小黄正在他脚边走来走去的,然后一直重复着两句话。 鹦鹉学舌,这话是学谁说的姜文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他的脸一下就黑了。 小黄见自己的话已经传到,也不在他面前溜达了,在姜文福沉思的时候,它一溜烟地跑进了姜素兰的房间。 “真棒,”姜素兰把门锁好,然后给他倒了点坚果,“吃吧。” [再来点。] 小黄看了看小碗里的坚果,有些不满。 “小心吃多了积食。” [我又不是真的鸟,完全没问题的,]小黄扑打着翅膀,示意她赶紧再多加点进去。 姜素兰笑了笑,又给它倒了一小包进去。 小黄这才心满意足。 在它狂炫坚果的时候,姜素兰熟练地找到这个世界的暗网,然后选择了好几个黑客,戳对方私信说明自己的诉求。 结果报价都非常高。 贫穷的姜素兰跟他们讨价还价,结果还被其中两个人拉黑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没再回她消息,另一个倒是给她指了条路,去新人区找那种试手的,价钱便宜,就是容易出错,愿不愿意找就看她个人了。 姜素兰给对方道了谢后,便转去新人区找人,看来看去,最后选择了一个黑色头像,网名是句号的。 不为别的,句号让她想起某人了。 很快对方便回了私信,【可以查,但得先付定金。】 姜素兰打起精神,问对方多少定金。 【一共六万,定金万。】 看着对方回复的那两个字,姜素兰有点心疼,好在坑来的钱不算钱,她给对方转了钱。 【明天一早我整理好发给你。】 这么快?! 姜素兰捂住心口,更觉得难受了,一晚上六万块轻松到手,这钱真好赚啊!! “小黄啊。” 听见宿主有气无力的声音,小黄把脑袋从碗里艰难地拔出来,[怎么啦?] “你说我现在去学习怎么做一个黑客,”姜素兰摸了摸下巴,“还来得及吗?” 小黄用力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来不及的,晋城大学最出名的专业就是计算机专业,不过我听说学这玩意儿的人都比较秃然,宿主,小心你的头发。] 说完就继续炫坚果了。 姜素兰立马去搜晋城大学计算机专业出来的大佬们,大多数都在上市公司任职,好像比较厉害的样子。 就选这个专业吧。 姜素兰想得比较长远,学到老用到老,这个世界多学习,以后的任务世界也用得到嘛! 然后她又去找相关的电子书先看看,这一看就看到十二点,实在是撑不住了,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被小黄踩醒的,[起床做饭去,另外打开窗,我先出去溜达。] 姜素兰拍了拍脸,把窗户打开看着小黄飞出去后,才去洗漱,然后做早饭,以及姜文福的午饭。 姜文福昨天没睡好,听见厨房的切菜声悠悠醒来,身旁的孙晗眉头紧皱,翻身拉过凉被继续睡。 烦死了,一大早做什么饭啊!出去吃不行吗! 姜素兰今天做的菜分量很大,因为昨天姜文福回来时,她看过饭盒,洗得干干净净的,她还问姜文福吃没吃饱。 姜文福今天可以多做一点,因为很好吃。 这个回答让姜素兰非常高兴。 “小黄呢?” 在孙晗起来洗漱的时候,姜文福一边吃面一边问姜素兰。 “早上起来就疯狂啄窗户,我一打开它就飞出去了,老爷爷说小黄每天都会出去溜达一圈,所以都不用在家上厕所。” 姜文福闻言差点被呛住,“咱们家楼层挺高的,它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我看着它飞出去,又跑回来,然后又飞出去的,”姜素兰吃着面,“哥哥,这附近哪里有图书馆啊?比较大的那种。” “地铁四号线出口对面就是,”姜文福吃好了,抽纸擦了擦嘴,“才高考完,你不放松放松,又想看书?” “我想学计算机专业,去图书馆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书,”姜素兰没有隐瞒。 姜文福有些意外她会对这个专业感兴趣,不过他不会干扰妹妹的选择,“路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喝别人给的水。” “哥哥!我不是小朋友了!” 姜素兰红着脸道。 姜文福笑了笑,把自己的碗筷洗了后,便出门了。 “你哥哥走了?” 孙晗出来就没看见姜文福了。 “嗯,”姜素兰点头,“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们和好了?” “嗯,”孙晗有点不想提昨天的事,睡觉是两个人都快乐的事,她不觉得怎么样,可要给对方生孩子她就受不了了。 “知道你喜欢去食堂吃早饭,所以没做你的。” 见她在厨房找来找去的,姜素兰便高声道。 孙晗黑了脸,但一想到姜文福很在乎这个妹妹,于是又扯出笑,“你不是想去打暑假工吗?准备什么时候出去找啊?” “再过几天,哥哥说等我的眼睛再休息休息,”姜素兰说。 孙晗嘴角一抽,“对了,我的化妆品你有没有用过啊?” 今天她化妆的时候,发现好多东西都少了一半!这太奇怪了! “嫂子,”姜素兰有些委屈地走过去,“你看看我的皮肤,你的化妆品不适合我,我怎么可能用你的呢?” 也是。 自己多白嫩啊。 孙晗一下就得意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一想到二大娘他们今天出院,再也不用带着他们去食堂了,孙晗的心情就很不错。 结果到科室的时候,护士长通知她下午去儿科那边对调一段时间,孙晗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谁都知道儿科那边最要命,有些小孩子哭喊起来耳朵都快聋了! 还有些家长非常不讲理。 “护士长,我……” “每个护士都会有对调的时候,你来这也好几年了,轮也该轮到了,可别说我公报私仇,我没这么闲。” 护士长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孙晗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柜子,结果把自己的手砸红了。 但她在秦家盛和姜文福两个人面前的人设都是比较独立自强的。 秦家盛家里有钱,所以一次给她几万十几万都觉得这个女孩子很节省。 姜文福什么都得靠自己,又背着房贷,还要养妹妹和爷爷奶奶,孙晗本来就是因为他的腰子接近他,当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经济纠纷。 眼下出了这个事,孙晗两边都不好去抱怨。 只能咬着牙去儿科那边了。 这边姜素兰刚看完那位黑客给的资料。 全是秦家那所私立医院里面的黑料。 小黄站在她的肩膀上伸长了脖子和她一起看。 “嘶!还搞代孕呢?” 姜素兰眉头紧锁,满脸厌恶。 [挂他们!] 小黄也生气。 秦家医院的黑料最大的就是代孕链,其余东西都算是小打小闹。 姜素兰想了想,为了不连累姜文福,她还是去找那位黑客,问他能不能匿名发帖揭露秦家医院。 黑客没有回消息。 [肯定是昨晚拔黑料太晚,在睡觉呢,]小黄说。 “也对,那我们去图书馆吧,你记得不能出声哟。” [好的好的。] 小黄很听话,在姜素兰上地铁的时候,小黄就化作数据回到空间,在她进图书馆的时候,小黄就站在她的肩膀上,小身子紧紧挨着她的耳朵,借用长发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姜素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时,姜文福和沈霄珩刚拜访客户回公司。 “霄珩你真的太厉害了!” 想到刚才沈霄珩的嘴皮子,姜文福就一阵激动,“他们还想压价!都快低于市场价了,还想往下压,要不是他们真想和我们合作,我都不想接这个单子了!” “因为之前合作过多次,所以他们的脸皮也越来越厚,”沈霄珩笑了笑,“但他们没想到我也是个不要脸的。” “我也想这么不要脸,”姜文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我自己做饭的,”沈霄珩很坦然,“健康又省钱!” “确实是,那我们中午一起吃,正好谈谈下午签单流程。” 到了中午,姜文福先热好菜坐下,沈霄珩后一步过来,当姜文福看见沈霄珩饭盒里黑乎乎的菜后,有些不确定地凑过去看了看。 “……你这都是什么菜啊?” “青椒炒肉和蒜薹炒肉。” 沈霄珩的眼睛盯着姜文福面前那几道看着香,闻起来也香的菜叹了口气,“在子公司的时候吃公司的小食堂,这边只能去商业食堂吃,我昨天晚上吃了一次,挺贵的,味道也一般,所以我就买了菜自己回家做了。” 结果更难吃。 姜文福嘴角一抽,刚才听他说自己做饭健康的时候,姜文福还以为对方是个会做饭的,结果就这?就这! “别吃了,我妹妹今天给我多做了很多量,你不嫌弃的话跟我一起吃吧。” “不嫌弃!” 沈霄珩立马把自己的菜推到一旁,与姜文福分享他的菜,“好吃!” “我妹妹厨艺一直不错的,”姜文福有些炫耀道,见沈霄珩点头,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呢?是独生子女还是?” “我是孤儿。” 沈霄珩一句话把姜文福干不会了。 他尴尬又复杂地看了看干饭的沈霄珩,“那你真的很厉害。” “也很幸运,”沈霄珩抬起头说,“因为我的小学班主任舍不得我小小年纪就辍学,所以一直资助我上完高中,大学的时候我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也能凑够学费了。” 他不是一出生就被丢了的,是他十岁那年,父母忽然发现沈霄珩不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于是就把人送到孤儿院去了,他们也幸运,找回了自己的孩子,但沈霄珩的亲生父母却一直没有找到。 因为养父母不愿意再给他生活费和学费,所以沈霄珩当年就跟老师说自己不念书了,要去捡瓶子养活自己。 班主任特意家访过他的养父母后,便决定资助他,条件是他必须好好学习,只有这样,他以后的路才会更好走。 “遇见好人了,”姜文福点头,“你在哪个孤儿院长大的?不瞒你说,我媳妇儿也是孤儿,她在香山孤儿院。” 沈霄珩一愣,“我也是香山孤儿院长大的。” “有缘分!改天去我家里吃饭,”姜文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把红烧肉往他面前放,“多吃点。” “谢谢姜哥。” 沈霄珩非常满足地吃着红烧肉。 他从小见惯了世态炎凉,对人的善恶信息非常敏感,面前这位姜哥,就是那种很善良的人。 沈霄珩很喜欢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心眼子少的呢? 姜素兰选好书,在附近吃了午饭后便回家舒舒服服地午睡了。 孙晗最惨,她在儿科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人,刚过去工作流程也不是很熟练,结果这个时候忽然送来一个发烧的两岁孩子。 得输液,孙晗给成人扎针快狠准,到了这个小家伙面前,她刚准备扎呢,小孩忽然小手狂动,针划伤了孩子的手背,一条长长的血痕便出现了,孩子哭得不行,他奶奶也心疼得很,想也不想,一耳光就给孙晗打了过去! “你想害死我家小宝啊!医生呢!快来人!我家小宝被你们这儿的护士划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我孩子还在发烧呢,结果她扎针的时候手一抖,把我孩子手划成这样!” 孩子妈眼睛都红了,抱着哭喊的小孩子冲病房其他人道。 “是你们没按住,他自己乱动的!” 孙晗捂住脸,也很委屈。 儿科护士长张护士,还有医生很快就来了,孙晗被叫到护理部那边去写检讨了。 张护士安抚好孩子一家人,给孩子处理好伤口,重新扎针吊水,等孙晗回来时,张护士厉声批评了她一顿,然后领着她去给对方道歉。 “你给我想清楚了,要是不愿意去,那你自己走人!” 见她面色难看,张护士停下脚步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委屈,明明是他们没按住孩子,孩子才会乱动的,为什么怪我?还打我……” 孙晗抽泣。 张护士见此叹了口气,“你有证据吗?她们几张嘴?你几张嘴?病房里面又没有监控,小孙,你也干这行好几年了,有些事……能忍就忍吧。” 孙晗:……更想哭了。 结果她忍着憋屈去道歉的时候,那家人让她给孩子付这次的医药费,另外再赔偿五千块钱。 张护士都觉得有点过分了,于是让她们以私人的纠纷,去找律师谈。 最后这家人退步,不要五千块的补偿了,让孙晗付这一次的医药费。 孙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就看见一起和和乐乐吃晚饭的兄妹。 “嫂子回来了,你吃饭了吗?” 孙晗还真没吃,“没有。” 姜素兰的脸色有些尴尬,“我以为你又在食堂吃,所以就只煮了我和哥哥的饭菜,对不起啊。” 孙晗看向姜文福,姜文福问,“出去吃?” “不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孙晗更气了,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姜文福进来了,他反手锁上门。 以为对方是来安抚自己的孙晗,刚要跟对方撒娇呢,就听姜文福带着不满道:“你甩什么脸子?素兰惹你了吗?” 孙晗一愣,茫然看过去,“我甩脸子了吗?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姜文福似乎气得很,“我都看见了,你当我眼瞎啊!孙晗,你要是不能接受我的家人,那我们离婚!” “离什么婚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甩脸子,我只是太累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呜呜呜你还说离婚,你这是在往我心窝子插刀子你知道吗!” 孙晗今天本来就憋屈又委屈,一天都没找人抱怨过,这会儿见姜文福提出离婚,她更是又慌又急,一下子就哭了。 哭的不是以前那种梨花带雨,而是和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姜文福没有被她触动,反而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哭!你想让素兰听见我们吵架吗!” 孙晗一边掉眼泪一边表示自己不哭出声了,姜文福这才松开手。 “呜呜呜……” 孙晗小声哭着,她不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么爱她的男人,会在自己的亲妹妹来了以后,就开始偏袒对方了。 “小声点,”姜文福有些不耐烦地坐在床边,“我不管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都不是你把情绪带回来对我妹妹的原因,我希望你不要有下次。” “你还爱我吗?” 孙晗觉得这日子好难,她真的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捐出腰子吗? “爱啊,”姜文福点头,“但这和你对我妹妹不好是两回事,我希望你爱我的时候,也能爱我的家人,你明白吗?他们对我很重要。” “可我真的没有对她不好,”孙晗委屈啊,“我被调到儿科去了,因为小孩子乱动。扎针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被他奶奶当着好多人打了一耳光,后来我道歉了,还让我给了医药费,你都不知道他们故意检查了多少项目,前后加起来,花了千多呜呜呜……” 越说越难受的孙晗又开始哭了。 “那你也不能对素兰那样说话,她是无辜的。” 姜文福依旧这么说。 孙晗恨不得给他两耳光! 她说了这么多,对方到底听没有啊! “好了,别哭了,我给你下碗面吃?” 姜文福给她擦掉眼泪,温柔道。 “好,”孙晗是真的饿了,“给我煎两个鸡蛋哦,我爱你,老公。” “我也爱你,煮好了我叫你。” “好。” 姜文福打开门出去时,见小黄钻进房间了,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小黄站在角落没动。 想了想后,姜文福关上门出去了。 孙晗跳下床反锁了房门,拿下项链坠子里的电话卡插上后,登上另一个号,给秦家盛发了好几段长话。 大概就是她发现姜文福妹妹来了以后,姜文福对这个妹妹非常看重,她说一句重话都会被姜文福凶。 秦家盛很快就回了消息,【他父母早逝,妹妹当然在他心里很重要,你不要因为他妹妹和他起冲突,要学会讨好他妹妹,男人嘛,你对他的人好,他就不会生气了,反而会觉得你很爱她。】 孙晗抿了抿唇,低声给对方发了一段语音,“可是他妹妹就爱一些奢侈品,那得花多少钱啊?”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接着留给她转了四个五万块钱,一共是二十万。 【带她去吃好的,买好的,让她成为你的小跟班,这样你拿捏姜文福还不轻松吗?没钱了就跟我说,晗晗,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你珍惜时间,就是珍惜我的生命。】 孙晗立马表示她一定会尽快的。 “老婆,面好了。” 敲门声响起,孙晗应了一声,赶紧下线,取下电话卡放进坠子里,又把原来的电话卡装上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出去吃面。 姜素兰没在客厅,孙晗坐下吃面,姜文福说回房躺一会儿,便进屋了。 看了看提现到银行卡里的钱,孙晗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 原本她觉得姜文福虽然穷,但对她还算不错的,可现在姜素兰来了后,她算是把这个穷男人看明白了,在他面前,自己还是个外人。 还想让她生孩子? 呸! 想得美! 还是家盛好,每次转钱都不带犹豫的,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嫁给秦家盛过上富太太的日子,她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 “小黄,过来。” 姜文福蹲下后,对床下藏着的小黄招手。 小黄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穷酸男人,要不是为了我男人,才不会嫁给你。] 姜文福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 为了她……男人? 什么意思。 [腰子!腰子!] 姜文福把走到跟前的小黄一把揣起来,“腰子……你想吃腰子?” 小黄快被他蠢死了,它啄了啄他的手指,[腰子!腰子!]:,,. 43.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姜文福明白过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小黄毛茸茸的脑袋瓜,“所以她接近我,是为了我的腰了,给她所谓的男人?” 小黄满意了,孺子可教。 “可现在是法治社会,除非绑了我让我从这个社会消失,不然我脑子秀逗了才会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捐腰子吧?” 姜文福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他抬手与手心里的小黄对视道:“你想吃腰子了。” 小黄:…… 它气呼呼地飞走了。 “啊!老公!” 客厅里的孙晗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 姜文福走出去。 “嫂子怎么了?” 姜素兰也一脸关心地从房间跑出来问道。 孙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指了指姜素兰的房间门,“我看见一个什么东西飞进去了!很大的一个东西!” 姜文福一人对视一笑,姜素兰小声道:“是鸟,我养了一只鸟。” “对,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一只很可爱的……鸟。” 他没说是鹦鹉。 孙晗瞪大眼,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嫂子,对不起啊,我应该跟你说的,”姜素兰十分不安地道歉。 见姜文福盯着自己看,孙晗赶紧笑道:“没关系,养就养了,这里也是你的家,没事的,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姜文福果然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笑眯眯地安抚着姜素兰,“听见你嫂子说的话了吧?她没怪你,只是忽然看见有东西飞过去,所以被吓了一跳,好了,你回房继续看书吧。” 姜素兰又看了看孙晗,见她对自己点头后,姜素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嫂子真好!” 说完便回房了。 “我这样做你满意吧?” 孙晗一边在心里骂狗男人,一边笑着问道。 “也不是满意,”姜文福坐在她对面,“素兰年纪小,我们做哥哥嫂嫂的,当然要多照顾她了,老婆,你们能这样和谐相处,我很高兴。” “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孙晗羞涩地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老公,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个事,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 “什么事?” 姜文福假装不解。 孙晗起身在他身旁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软软地靠了过去,“讨厌,就是孩子的事儿啊,你看啊,现在我被调到儿科去了,那边很忙的,我得重新熟悉科室,这种状态下不适合备孕的,所以老公~” 她抱着对方的手臂撒娇,“孩子的事儿我们往后推一推好不好嘛?” “我还有两年就三十了,”姜文福一脸不悦,“爷爷奶奶都等着抱重孙子和重孙女呢,你说推,要推到什么时候?” 果然是乡下来的泥腿子,脑子里就传宗接代一件事! 孙晗努力让自己面色不变,“很快的,最多半年,老公,我也是为了孩子好,身体好,生的孩子才好嘛。” 姜文福还是有些不高兴,伸出手拉开她,“我困了,你吃了面记得把碗筷洗干净。” 孙晗:…… 但是她这会儿不准备去哄对方,因为孩子这个事,她绝对不会退步的! 有了姜文福的孩子,那她真别想嫁给秦家盛了! 当晚一人又是背对着对方睡觉的。 姜素兰依旧早早地起来做早饭和便当菜,孙晗无精打采地提着包往外走,一想到要去儿科,她就一阵头疼。 “嫂子,你什么时候休假啊?” 姜素兰问道。 “后天,”孙晗准备去看看秦家盛,害怕姜素兰找自己有事,赶忙又道,“准备和同事去爬山。” “这样啊,”姜素兰有些失望,“还想着你和哥哥都同一天休假,准备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呢,既然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和哥哥去看也成。” “行,你们去看吧,”孙晗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她巴不得这兄妹一人有事呢。 姜素兰买的电影讲的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外出旅游时出了车祸,一死一伤,女主是伤的那个,她腰子有问题,在男主快嘎的时候,央求医生把自己的腰子给她。 当女主醒来后,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刚换上的腰子是男主的,她遇见了长相和男主一模一样的男一,一人谈恋爱后,女主总是做噩梦,老是梦见有人要嘎她的腰子,而且梦里那个坏人长得和男一一模一样,于是女主各种阴谋化…… 这是想要提醒姜文福。 因为小黄不管怎么点拨对方,他好像都没有get到要点。 姜素兰不理解为什么电影里男主的腰子刚好和女主就能配上,就像不理解为什么孙晗随随便便就能确定姜文福的腰子适合秦家盛一样。 出去溜达了一圈的小黄从窗户飞回来落到她的肩膀上,[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有句话说得好啊。] 姜素兰挑眉,“哪句话?” 小黄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耳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姜素兰被它逗笑,“你说得对。” 昨天一天都没有收到那个人的回复,于是她又打开暗网,还是没有动静。 “他不会只接一单吧?” [再等等,就不准人家打两份工了?] 小黄说得理直气壮,[万一这是人家的兼职呢?你要有耐心。] “……好的。” 姜素兰侧头亲了它一下,小黄害羞地伸展了一下翅膀,在姜素兰转头微笑的时候,小黄迈着小鸟步,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侧脸。 好喜欢宿主哦。 到了看电影那天,早上六点,孙晗就起来收拾了。 姜文福侧头看化妆的她,“不是去爬山吗?为什么要化妆。” 孙晗笑骂了一声直男,“不管在哪里,女孩子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爬山会很累,中途流汗不会花妆吗?” 孙晗偷摸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让自己忍住,“我的化妆品都是防水的!” 她不想再理姜文福,继续化妆,结果发现很多化妆品都快空了!! 可是有好几样她这个月月初才买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 孙晗高度怀疑是姜素兰背地里用自己的化妆品了,可就算用了,也不能用这么快啊! 听见她摔摔打打的声音,姜文福转过身问:“气呼呼的怎么了?是不是爬山还是不化妆比较好?” “……没有,”孙晗又不好当着他面说,我怀疑你妹妹用了我化妆品的话,不然这个狗男人又会生气。 等一切收拾好后,孙晗便出门了。 姜文福拿起手机一看,还不到七点。 他走到阳台,过了几分钟后,看见孙晗走到马路边,很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男人,腰子!腰子!] 小黄落在阳台上,拍打着翅膀道。 姜文福:…… 他一把抓住小黄,小黄也不挣扎,歪着小脑袋看他。 “……我知道了,你别重复这些话,”姜文福一脸无奈地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瓜。 他想起小黄来家里也有几天了,但它却极少出现在孙晗面前,就算出现了,也是蹲在角落里静悄悄地不出声,他笑着夸道,“真聪明。” [我是大聪明!] 小黄得意地抬起脑袋。 姜文福见此更稀罕了,索性也不睡回笼觉,换上运动服带着它出门跑步。 小黄似乎很喜欢跟着他跑步,一个跑,一个慢悠悠地在他头上飞着。 在回家路上经过一家包子铺,小黄落在人家店铺门口不走了。 姜文福便买了几个包子,两杯豆浆回家。 姜素兰这会儿正在洗漱,见他们一起回来还挺惊讶,“路上遇见的?” “不是,”姜文福的心情极好,“我们一起出门的。” [我们一起出门的。] 小黄蹲在包子旁边,大声道。 “太有灵气啊,我这一百块花的值,”姜素兰故意道。 “一百块只是开门砖,老爷爷的原意还是我们能好好照看小黄,”姜文福把小黄的碗拿过来,拿起一个包子撕扯成小块再给它吃。 “我知道的,”姜素兰应着。 吃过早饭后,姜素兰回房间继续看书,小黄则是被姜文福放在腿上,一人一鸟在客厅看鬼片。 姜素兰在房里还能时不时听见一人一鸟的笑声。 小黄的笑声很魔幻,姜文福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惊奇得不行,后面越听越觉得小黄可爱。 中午是姜文福做的饭菜,他特意给小黄做了清水牛肉,给它切成小丁块,小黄一口一块,高兴得直叫好吃。 “叫大伯,” 姜文福幼稚道。 [大伯!] 小黄脸皮厚得很。 一个叫得高兴,一个听得高兴。 电影下午两点开始,吃过午饭他们就准备出门了,姜素兰刚换上鞋,就见姜文福从房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挎包,他把挎包系在腰间后,冲站在沙发上的小黄吹了声口哨。 然后姜素兰就看见小黄快快乐乐地飞到挎包里,接着把小脑袋露出来四处张望。 姜文福满意地点头,把左右拉链拉到让小黄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后,便不动了。 “走吧。” “……要带小黄?” “当然,它很聪明,不会乱叫的。” [当然,它很聪明,不会乱叫的。] 挎包处,只露出一个淡黄色鸟头的小黄鹦鹉学舌。 “你看!多聪明!” 姜文福挺了挺胸,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姜素兰:…… 检票的时候,小黄非常机灵地把脑袋埋买包里,一直到坐下后,小黄才冒出脑袋,它左右看了看,最后跳到姜素兰的肩膀上,像以前那样藏在她长发里。 “真聪明!” 姜文福看着这样的小黄,再次夸赞道。 “对啊,特别聪明,”姜素兰跟着夸道。 她身旁的座位没人,本来想等关灯后,把小黄放在旁边的,但没想到灯刚关,就有一人过来坐下了。 此时只有大屏幕有光,姜素兰往旁边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眼熟的红痣。 她眨了眨眼,借着此时比较闪亮的光,垂头看向对方的手背。 嗯,依旧是熟悉的连连痣,这场电影真不亏啊! 小黄抓得很紧,所以即便她身体一动一动的,它也没掉下去。 沈霄珩刚坐下,就察觉到身旁这位姑娘在打量自己。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大屏幕,好在对方打量了一会儿后,便收回了视线,没有让他不自在下去。 姜文福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剧情有点……怪? 也说不上,但他想到小黄说的腰子和男人,看来孙晗接近他,的确是为了他的腰子。 电影放完,厅里的灯一下就亮了。 沈霄珩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好奇身旁姑娘长什么样子,结果一转头就和姜文福对上视线。 “小沈?” “姜哥?” 姜素兰双眼一亮,“你们认识啊!” “啊,这是我的同事,真巧啊!” 姜文福笑道。 沈霄珩看了眼姜素兰,“是挺巧的,这是……嫂子吗?” 姜文福伸手越过姜素兰轻轻给了他一下,“这是我妹妹!” “我们长得不像吗?” 姜素兰侧身和姜文福靠在一起,两张脸凑在一起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姜素兰看着更黑一点。 不过黑一点也不错,健康。 沈霄珩发现自己想什么后,也吓一跳。 他为什么这么注意对方的妹妹? “走,一起喝茶去!” 看个电影搞清楚孙晗目的的姜文福反而心情平静下来。 “好。” 沈霄珩又看了一眼姜素兰,然后就发现她左耳边探出一个小脑袋。 沈霄珩:……!! “可爱吧?它叫小黄。” 姜素兰往他那边靠了靠,歪着头让沈霄珩看得更清楚些。 距离一下近了这么多,沈霄珩整个人都绷住了。 “可、可爱。” 沈霄珩盯着小黄结巴道。 “下一场即将开始检票,请问你们是……” 清场的小哥哥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了,见他们还坐在原位置不动,忍无可忍地上前提醒。 三人立马起身往外走了。 电影院对面就有茶楼,三人直接往那边走,然后挑了一家可以打麻将的进去了。 一进包厢,小黄就从姜素兰肩膀上跳到麻将桌上,然后歪头盯着沈霄珩看。 姜文福此时正在给之前和他打打闹闹的男同事打电话,对方今天休假,而且就住这附近,现在麻将三缺一,问对方来不来。 姜素兰选了一个背对窗的位置坐下,沈霄珩见此道,“姜妹妹,你要不要换个位置,这背靠窗输精光,你坐我这吧。” “这样啊,”姜素兰一副新手的样子,听话地和对方换了位置,“我不怎么会。” “没事,”沈霄珩挠了挠头,“我也不怎么会。” 很快茶水便送过来了,姜文福和沈霄珩教她来了两盘简单的,男同事来了后,他们才开始正式打。 小黄站在姜文福的肩膀上,凑着看他的牌,姜文福拿不准的时候,就会问它,“小黄,我出哪个比较好?” 这个时候小黄就会立马跳到他面前。然后用喙去叨一下它选中的牌,姜文福每次都很相信它,然后赢麻了。 “小黄,黄大爷,你也来我这边看看呗,”男同事眼巴巴地看着它道。 小黄一副害羞的样子,躲在了姜文福身后的椅背里。 “它怕生,”姜文福笑眯眯地说。 这边的姜素兰正在手忙脚乱地理牌,沈霄珩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他低声道:“你可以把牌全部靠着桌边立起来,这样就很好理顺了。” “哦哦。” 姜素兰赶紧照做,果然好弄多了。 打到五点半后,几人一起去吃晚饭。 沈霄珩坚持要请客,小黄立马飞到他肩膀上,[牛肉!吃牛肉!] “好。” 沈霄珩点头,小黄这才高兴了。 吃过晚饭后,几人便准备各回各家了。 沈霄珩的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姜素兰可大方多了,趁着姜文福和男同事说话的时候,来到沈霄珩身旁,抬起头笑道。 “霄珩哥,我能加你好友吗?” “当然!” 沈霄珩立马把手机拿出来,一人成功加上好友。 小黄略带嫌弃地看了眼沈霄珩,在姜文福把车开出来的时候,赶紧提醒姜素兰上车了,[热死了,走走走!] 沈霄珩的车就在路边。所以等他们走了后,他才上车。 “哥哥。” “嗯?” 姜素兰回头看了眼沈霄珩的车,“我明天就去你公司楼下的奶茶店!” “行啊,”姜文福和奶茶店老板还挺熟,一看对方要招人,他想起妹妹后,便厚着脸皮跟对方提了提,老板非常好说话,把招人的贴纸撕掉了,姜素兰随时去就行。 一人一鸟今天的心情都不错。 孙晗就不怎么好了。 她一大早就来到秦家盛所住的别墅区,结果忘记带门禁卡,门口的保安硬是不让她进。 孙晗想到这会儿太早,秦家盛一定在休息,所以也没给对方打电话,而是憋屈的在门卫室等了两个小时后,才给对方打电话说她在大门口。 秦家盛跟保安通过话后,保安才让孙晗进去。 孙晗瞪了他一眼,这才往里面走。 秦家盛瘦了很多,脸色看起来也不好,他正在吃早饭。 这个别墅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除了住家阿姨在,并没有长辈在,孙晗每次来这边都挺自在。 “不是说好,没事先不见面吗?” 秦家盛对她来这里是非常不满的。 “我想你了嘛,”孙晗娇滴滴地靠着对方,“想看看你。” “晗晗,”秦家盛一脸无奈,抬手轻抚着她的碎发,眼里全是深情,“我也很想你,也恨不得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旁,但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真的有心无力。” 孙晗眼泪汪汪,“我会加快速度的!” “我相信你,”秦家盛抱住她,“再忍忍,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好。” 于是孙晗来别墅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秦家盛忽悠走了。 她跟姜文福他们说了去郊区在爬山的,这会儿也不好回去,于是就随便找了家水吧。这一待就是一天。 可以说屁股都坐疼了。 但是更倒霉的是她下午太困,就趴在那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起身回去时,她发现屁股有些不对劲。 小腹也微微胀痛。 孙晗下意识地看向坐过的沙发,果然那有一大块血迹…… 服务员正好送餐到她旁边那桌,经过她那的时候,自然看清是什么情况。 她赶紧找同事给孙晗拿了卫生巾以及一次性的围裙,孙晗满脸尴尬地用围裙挡住屁股后面,她今天穿的白色短裙,现在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什么情况。 孙晗请对方帮自己在楼下随便买了一条裤子回来换上,刚要结账离开时,经理拦住她,“麻烦结算一下沙发费。” “清洁费是吧?” 孙晗问。 “不,是沙发费,”经理一脸严肃,“那个沙发已经不能用了,我们只能丢掉换新的,麻烦您付一下沙发费以及扔垃圾的人工费。一共一万一,谢谢。” “一万一?!怎么这么贵!” 孙晗瞪大眼,觉得自己被坑了。 结果经理拿出他们置办沙发时的发票,那么一个两人座的沙发,要一万一千 六。 “加上400的人工费,刚好一万一,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哪里需要换啊,直接清洗就行了呗,”孙晗不想给这么多。 “这种沙发没办法清理的……所以只能换,”经理仔细解释了一番。 孙晗本来还想和对方掰扯掰扯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客人在拍她,要脸的孙晗赶紧刷了卡,然后气呼呼地回家了。 “什么鬼沙发要一万多!一个小小的水吧搞那么好的沙发有病啊!” 孙晗一边等着,一边骂。 路人都回头看她好几次了。 孙晗只觉得今天糟糕透了,特别是回到家看见坐在客厅笑嘻嘻看电影的兄妹后,她更觉得自己的日子苦。 但秦家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她得抓紧时间。 于是她也凑过去坐下,“好累哦,下次我不去了。” 结果姜文福盯着她看了看后忽然道:“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穿的白色短裙,怎么现在变成牛仔短裤了?” 一旁的姜素兰闻言也看了过来。 孙晗干巴巴地解释:“我也是出门后才想起,穿短裙爬山太不方便了,所以后面买了一条短裤穿。” “那你换下来的短裙呢?” 姜素兰一脸你一定是在外面干了对不起我哥的表情。 “那条裙子本来就有点过时了,所以我换下后就丢了。” 孙晗紧张道。 姜文福眯起双眼打量她,在孙晗的心提得高高的时候,他转头对姜素兰说,“素兰你回房去,我和你嫂子说说话。” 姜素兰乖巧起身,路过孙晗面前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孙晗:…… 等姜素兰关上房门后,姜文福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要听实话。” “老公,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 姜文福显然不相信她刚才的话,“出去爬山,把裙子爬丢了?你当我傻子吗!” “真的丢了!我真没骗你!” 孙晗双眼红彤彤地去拉他的手,被姜文福粗鲁推开,“我给你们肾内科的护士长打过电话,她说今天她们科室和儿科科室都没有人休假,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和谁去爬山了!” “我……” “孙晗,你别把我当傻子,”姜文福指着她骂,哪里还有半分爱意。“你再说一句谎话,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完蛋! 怎么就要离婚了! 才结婚多久啊!感情不但没有越来越深厚,反而变淡了? 狗比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 孙晗气得发抖,好在她今天真没有干什么事,于是开始反将一军,“好,我说实话!我没去爬山!我哪里都没去,就找了个水吧待了一天你满意了吗!” “你脑子有病啊!没事待水吧干什么!孙晗,你别他妈糊弄我!” 姜文福拍着桌子吼。 房里把耳朵贴上门上听动静的一人一鸟被拍桌声吓一跳。 “看来你的努力和今天这部电影没有白看!” [他还不算很笨。] 小黄非常欣慰。 “姜文福!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还爱我、在乎我吗!” 孙晗是真的被气狠了,“我为什么休息日还不愿意在家?因为你这段时间一直忽视我,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对我呵护备至的男人!” “我说我调到儿科去了,第一天就被人打了,受尽了委屈你一句话安慰的话都没有!你眼里只有你的妹妹!只想着生孩子的事,你把我当什么?生孩子的工具吗!” “我那么爱你,你呢?你变了,你不爱我了,所以我难受,”孙晗伤心欲绝地看着他,“但我还觉得一定是我不够好,你才会变,所以我今天找了个借口,去水吧坐了一天,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回到以前那样!” “你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姜文福此时的发言非常渣男,“你去水吧坐一天能把裙子坐没了?你当我傻比吗!” “我傻比!我傻比行了吧!”孙晗把手机付款记录给他看,“我大姨妈来了,把人家一万多的沙发弄脏了,我赔了一万一!所以我换了条裤子你满意了吗!” 姜素兰听到这啧啧两声,“一万多的沙发?她可真倒霉!” [可不就是,]小黄点了点头,又把脑袋贴门上继续听了。 姜文福也差点没绷住,什么鬼东西?赔了一万一? 见他愣在那,孙晗深深吸了口气,一脸委屈道:“你如果再不信我,可以去那家水吧调监控!” “好,”姜文福点头,“现在就去!” “去就去!” 孙晗咬牙,“走!” 很快外面便传来关大门的声音。 小黄刷地展开翅膀,从窗那飞了下去,[我去看看!] “注意安全!别被抓鸟的抓走咯!” 姜素兰笑着冲它挥挥手。 [我才不会!] 小黄大声道。 它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姜文福的车开了出来。 小黄轻巧地落在车顶,跟着他们一路来到孙晗今天待过的水吧。 见孙晗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之前给孙晗买裤子的服务员立马去找经理。 经理也如临大敌,把方才购买沙发的记录都找出来了,以防万一对方找碴。 那个脏了的沙发已经丢了,现在那个位置放了两把临时椅子。 听姜文福说要看监控而不是找事儿的时候,经理露出和煦的笑,“这边请。” 等看完监控后,姜文福没话说了,似乎很尴尬的样子。 这个时候孙晗没有拿乔,反而给对方一个台阶,她轻哼一声,一边抱住姜文福的手臂,一边小声道:“知道冤枉我了吧?都说了我今天在这了,你还胡思乱想的。” “还不是因为老婆你太漂亮了,”姜文福其实挺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在这待一天,反正他不信孙晗的那一套说辞,“走吧,回家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孙晗:……他妈的,她都这样给台阶了,连一个道歉都不给? 姜文福打开车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小黄趁着这个机会钻到副驾驶的位置,孙晗坐的后面。 看见小黄,姜文福十分意外,但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开车回家,孙晗一直在那说自己刚才有点激动,但都是因为爱他什么什么的。 姜文福就当她放屁,他现在就想知道和孙晗算计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东西,”到了楼下,姜文福扭头说道。 “好,”孙晗也不想和他在下面多待,她还不如回去讨好那个爱慕虚荣的姜素兰。 等孙晗走后,姜文福让小黄站在自己肩膀上,“走,带你去跑一圈!” [腰子!腰子!] 小黄虽然高兴,但也记得自己的任务,于是提醒道。 “知道了,以后有她在的时候,你什么也不要说,记住了吗?” 小黄抓着他的衣服不说话,[牛肉!牛肉!] 姜文福:…… 姜素兰这会儿刚和终于上线的黑客结束对话,匿名把这个东西发出去,需要给三万块钱。 为什么这么贵呢? 因为对方说他可以多平台发布,别人还找不到他的ip位置,他能保证曝光的这些东西会存在到这件事闹大,而对方没办法收场时还挂在网上。 姜素兰一听觉得三万块好像也不贵了,正当她想着怎么从孙晗那坑钱的时候,孙晗自己敲门找她了。 “干什么?” 姜素兰打开门,看见是她后,表情顿时变了,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之前给你六万,你说能让你哥不生气,结果呢?” 孙晗质问道。 “他的确没有生你气了啊,”姜素兰理直气壮,“是你今天自己做错事又把他气着了,关我什么事!对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做对不起我哥哥的事?” “我没有,就是一场误会,你哥哥都清楚怎么回事了,”孙晗看了她两眼,“他都没有怀疑我了,你可别在这添油加醋,让我们夫妻之间不和谐啊。” “我才不会呢,”姜素兰轻哼一声。 “素兰,你只要在你哥哥面前多说我的好话,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孙晗笑眯眯地拿出手机,给姜素兰转了五千块钱。 “这么小气?再给点呗。” 姜素兰一脸贪婪。 “……几天前才给你六万块呢!” “我给网上的游戏主播打赏,全花光了,”姜素兰小声说。 “……” 孙晗看着有些心虚的姜素兰,忽然觉得这也是个掌控她的点,“我再给你五万块钱,你只需要每天都跟你哥哥说我的好,一旦我们有口舌之争,你一定要跳出来劝阻,并且维护我,只要你一直能坐下去,钱花光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补上的。” “真的就这么简单?” 姜素兰瞪大眼。 “就这么简单,能做到吗?” “当然!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最好的嫂子,哥哥都往你后面排!” 姜素兰举起手大声道。 吓得孙晗赶紧看了眼大门,“小声点!” “扫这吧嫂子,”姜素兰亮出收款码, 孙晗扫了四万五过去。 结果姜素兰还要她转五千,“刚才那五千是你自己给我的,又没算在后面说的事情上。” 好处都让你占完了是吧?小心出门被车创死! 孙晗怕姜文福回来看见了,只能忍着给她再转了五千。 “嫂子真好,你放心,等哥哥回来我就过去给你吹一波彩虹屁!” 孙晗见不得她这幅小人模样,“那就看你的了。” 说完就去洗澡了。 姜素兰笑眯眯地给黑客转了三万过去。 小黄回来的时候,姜素兰又跟他在那感慨,“这是什么脑回路的傻子啊?她怎么会觉得能拿钱把我砸听话呢?” 小黄摇头,[或许对他们来说,砸钱是最有效果而且不麻烦的办法。] “太蠢了,我拿着秦家的钱,去报他们家的黑料,”姜素兰心中畅快的很,“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 [什么?] “有一种我自己成了网络上,那种动不动就被骗子骗几百上千万的感觉,当然,我是那个骗子,他们是有钱的傻蛋。” 小黄:…… 姜素兰感慨完了后,便去外面大声地跟姜文福说孙晗的好,听得孙晗满意点头。 姜文福狐疑地看着她。姜素兰红着脸小声道:“给了钱的,不过钱是小事,我还是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的,不要吵架。” “没错!你嫂子确实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能娶到她真是我的福气!” 下一秒姜文福便笑着大声回道。 这让孙晗更得意了,看看,就这么一点小钱。姜家兄妹都被她掌控住了。 第一天早上姜素兰还给孙晗做了早饭,狗腿得不行,“嫂子,我还给你加了一个煎蛋呢。” 孙晗整个人神清气爽,但她还是一副意外的样子,笑着跟姜素兰说谢谢,然后把煎蛋一分为一,一半夹给了姜文福。 “老公,我吃不完,你帮我吃一半嘛。” “好,”姜文福非常配合,“今天我去接你下班?” “好呀,一想到下班就能看见老公,我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哦,老公你多吃点,素兰你钱够不够用?我再给你转点?” “好啊,”姜素兰先看向姜文福,在对方点头后,她才羞涩道,“谢谢嫂子。” “看你嫂子对你多好。” “都是一家人嘛,你妹妹还不是我妹妹,这有什么,”孙晗这次只转了一千,故意在姜文福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秦家盛给她转了一十万呢,她就算在姜素兰身上花十万,还能赚十万呢。 在姜素兰回房收拾自己的时候,孙晗又开始跟姜文福道,“对了老公,我给你买了之前你看上的手表,地址填的你公司那边,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到,你注意电话哦。” “那款两万多的?” 姜文福一脸惊喜。 “嗯,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买,因为你是我老公嘛。” 孙晗亲了他一口。 “老婆你对我真好,”姜文福抱住她,“那我上次看中的那款手办……” 孙晗:……果然这才是你的真面具!花我的用我的,真踏马好意思! 那款手办六万多呢!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还是太贵了是不是?虽然我很喜欢,但确实有点贵了,”姜文福见她没说话,便叹了口气,“真的好喜欢啊。” 孙晗:…… “说你爱我,我就给你买。” “爱你,”姜文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开玩笑的,两万多的东西你买就算了,六万多的东西,你哪有这么多钱?” “你别小看我哦,这些年我存了一笔钱的,”孙晗轻哼一声,开始胡编乱造稳住自己的人设,“我大学的时候做过房产销售,卖了不少房子呢,我的小金库远比你知道的多,只要你对我好,永远爱我,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对我不离不弃,我什么都愿意给你的。” “那我不要手办了,你帮我把房子剩下的贷款还了吧,”姜文福蹬鼻子上脸,“反正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减少我们的压力,你说呢?” 偷听的姜素兰赶紧捂住嘴,差点乐出声了!这个世界的哥哥真有意思! 孙晗被姜文福的不要脸震惊到了,房本上可没有她的名字!凭什么她要帮忙还剩下的贷款?! 不是,姜文福你吃软饭也吃得太自然了! 之前怎么伪装的那么好! “老婆,你说话啊老婆,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姜文福有些伤心地看着她,“果然,你还是不够爱我。” 孙晗:……这话好耳熟,不是她最近常挂在嘴边的话吗!草!诡计多端的软饭男!:,m..,. 44.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孙晗有些难过地垂下头,以此掩盖住脸上的厌恶,“但我的小金库能力不够,对不起啊老公,不过我会努力工作的!” 她又抬起头,脸上全是奋斗之色,还双手握成拳一副要努力的模样。 姜文福一脸我不信你鬼话的模样,在孙晗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姜文福又忽然一笑,凑过去亲了她一口,“那你记得给我买手办,爱你哦老婆。” 说完就起身喊姜素兰好了没,可以准备出门了。 姜素兰听够了热闹,神采奕奕地开门出来,“走吧哥哥,嫂子,一起出门?” “……我想上个厕所,你们先走吧。” 孙晗扯了扯嘴角道。 “那我们走咯,”姜素兰换好鞋子,冲她挥了挥手便打开大门出去了。 “老婆,记住我的手办,别买到盗版的咯,”姜文福学着姜素兰雀跃的语气,也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孙晗:…… 大约两分钟后,孙晗一下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然后发出了一阵无能狂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煞笔!煞笔!两个臭煞笔!!” 电梯里,姜素兰频频侧头去看心情似乎很不错的姜文福,姜文福发现了也没说话,电梯里也不止他们两个人。 到了地下车库,姜文福才道:“想问什么?” “哥哥,你经常问嫂子要钱买东西吗?” 姜素兰假装无邪地看着他问。 “……没有,就最近你嫂子特别想表达她对我的爱,”姜文福怕妹妹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厚着脸皮解释了两句,“她给我买东西,我不要的话,她会难过的,我不能辜负她的爱对不对?” “有道理,”姜素兰忍笑点头,上车后,她打开挎包,小黄从里面钻出来,飞到姜文福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给力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姜文福的心都被它蹭化了。“抓稳咯。” [抓稳咯。] 小黄跟着道。 姜文福哈哈一笑,开车往公司那边去。 到公司楼下时,还不到姜文福上班时间,他带着姜素兰来到那家奶茶店门口,此时老板刚准备开门,看见他带着一个皮肤有些黑的俏姑娘过来,便猜到这姑娘是谁了。 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又叮嘱了姜素兰一番,姜文福这才提着他们的饭盒上楼去了。 姜素兰今天做了两人份的便当,奶茶店没有微波炉,所以姜文福提到楼上去,等吃午饭的时候让姜素兰上去找他就行。 “周哥,我来之前看过很多奶茶店打工攻略,”姜素兰洗了手以后,就对老板道,“单子上的奶茶我都看熟悉了,我想实践操作一杯出来尝尝味道可以吗?” 周哥有些意外,也很惊喜,“当然!你能直接上手那就太好了!” 姜素兰选了百香果茶的食材后,就开始动手了,她的动作有点生疏,有些机器也不怎么会用,但周哥会立马教她操作,所以一杯百香果茶很快就好了。 周哥倒了一点在纸杯里喝,剩下的姜素兰自己喝。 “很好!” 周哥非常惊讶地看向姜素兰,“你看视频就会了?” 姜素兰有些羞涩,“我比较喜欢做饭,可能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哈哈哈哈厉害!那你再做一杯……这个吧。” 周哥指了指眼下最流行的一款奶茶。 姜素兰洗了手又开始一阵忙碌,这个时候点奶茶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也是咖啡多一些,周哥一个人就能应付。 等她做好奶茶后,便去接手咖啡制作,周哥也没阻止,因为他喝了一口奶茶后,脸上的神情表现得很满意。 小黄在附近到处逛,还认识了不少鸟朋友,听它们说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要不是姜素兰在脑子里唤它回去吃饭,它还能继续蹲在树上听它们说下去。 周哥的老婆中午会来给他送饭,然后会帮着做奶茶,姜素兰就被周哥支去吃饭了。 她也没客气,欢欢喜喜地带着两杯奶茶走出店,然后小黄就落在她的肩膀上,跟着她一起上了办公大楼。 姜文福他们的公司有23-26层大楼,他所在的部门是24楼,姜素兰一出电梯,就看见沈霄珩。 沈霄珩也没想到她会来这里,“姜妹妹?” “霄珩哥,你去吃饭啊?” “对,你这是?” 姜素兰笑着递给对方一杯奶茶,“我在楼下奶茶店打暑假工,我做的,你尝尝。” “谢谢,”沈霄珩闻言有些惊喜,“我一定多去照顾你的生意!” “好呀,”姜素兰笑着点头,小黄歪头盯着他。 [找大伯!] “走,我带你们去找姜哥,”沈霄珩是知道小黄对姜文福的称呼的。 姜素兰跟着对方来到姜文福的工位,“我的工位在这,你可以在这和姜哥一起吃饭。” 沈霄珩热情地邀请对方坐自己的工位,他的工位和姜文福是面对面的。 “谢谢霄珩哥,”姜素兰有些害羞,“你中午都在外面吃吗?” “本来想自己做的,但是做得不是很好,所以就在地下商业食堂吃了。” 沈霄珩实话实说,又想起姜素兰给姜文福做的那些菜,“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在姜哥那蹭过好几回。”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份。” “我不介意!” 沈霄珩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就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姜素兰赶忙摆手,二人羞涩对视,小黄看不下眼,跳到姜文福的工位上走来走去。 姜文福提着热好的饭菜回来后,沈霄珩便下楼吃饭去了,手里的奶茶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这是他第一次喝奶茶。 以前他不怎么喜欢甜饮,但现在他觉得很好喝,打算下午再去买一杯。 姜文福喝着妹妹给的奶茶,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再收到那块表,可以说很快乐了。 姜素兰吃过饭就回奶茶店了,姜文福让小黄就在这,说外面的太阳大,怕它飞出去晒中暑了。 姜素兰听得想翻白眼。 姜文福见小黄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于是把平板拿出来放在支架上,然后找了一部鬼片,声音调小后,又将支架放在脚旁边,工位下面足够大,有时候午休都可以放简易床。 小黄快快乐乐地看了起来,也不说走的话了。 小鸟们的八卦随时都可以听!看鬼片是一次都不能放过的! 沈霄珩吃过饭后,给姜素兰转了千块钱,备注午饭辛苦费。 不能白让姜妹妹做饭给他吃。 姜素兰刚下楼就看到这笔转账,她愕然地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给对方回话时,就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抬头就对上沈霄珩温柔的笑颜。 姜素兰立马道:“怎么给我这么多?” “不多的,我饭量挺大,你又要去买菜,早上又起得早,这么点钱我还觉得少了呢。” 沈霄珩不在意地摆摆手。 但已经通过姜文福得知沈霄珩几分性子姜素兰直接把钱退回去了。 又在沈霄珩的无措中笑道:“两荤一素,个人一顿成本最多50,平均下来,你一个人17块都不到,一个月五百就够了。” 说着,姜素兰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我听哥哥说了,你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以后还要攒钱买房子,娶媳妇,养孩子等,钱要有计划地花,别乱来。” 沈霄珩看着绷着小脸劝说自己的姑娘,心里暖乎乎的,“17是成本,但辛苦费加上怎么也要50吧?一个月一千五可以吧?” “哪里需要这么多,你在食堂吃一顿,顶多二十多块钱,在我这吃五十一顿不合适的,你要真想吃我做的饭菜,一顿就给20,一个月600块钱就行。” 姜素兰摆了摆手,在沈霄珩还想说什么时又道,“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跟我见外?除了我哥哥嫂子,我在这里也没别的熟人,说不定以后还有事麻烦你呢。” “……行,我听你的,谢谢。” 沈霄珩其实日子过得很节省,即便他上班后靠着项目,赚了一些钱,但他已经习惯节省的日子了, 但面对姜素兰,他总想大方一点。 姜素兰回店里继续干活,沈霄珩紧跟其后,说是想喝奶茶了。 店里有座位,沈霄珩就坐在那,看着忙碌的姜素兰发神,周嫂看见后笑着问姜素兰,“男朋友啊?” 姜素兰脸一红,声音很小,“现在还不是。” 周嫂挑眉,又看了眼沈霄珩后低声给姜素兰加油,“我看他对你也有意思,说不定没多久就会跟你表白的。” 姜素兰的脸红得不成样子,看得沈霄珩都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好在姜素兰转过身忙了一会给他送奶茶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霄珩哥你喝着,我去忙了。” “好,你忙。” 沈霄珩一杯奶茶喝到踩点上班。 他刚坐下,对面的姜文福就疑惑地抬起头,“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其实沈霄珩这个人挺工作狂的,来公司这段时间,他就没有踩点上过班。 午休时间到两点半,沈霄珩一般十几分钟解决掉午饭就回办公室了。 “咳咳,”沈霄珩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姜文福的时候有点心虚,“找个地方午休了一会儿。” 姜文福闻言也没再多问,只是有点疑惑,还有哪里比在办公室的简易床上躺着午休更舒服的? 小黄在桌子下面看了部鬼片,其间喝了点水,吃了两袋坚果,最后躺在姜文福给它弄的小窝窝里睡到他下班。 姜文福也没戳醒它,而是小心地把它装进姜素兰给的小鸟包里,带着它下了楼。 姜素兰上白班,晚班有另一个小哥哥顶位置,所以她跟姜文福一起回家,还在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了晚上和明天的便当菜。 见她买了一个四层大餐盒,姜文福还以为给自己买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那个保温盒就足够我吃了,里面也有能装几层的。” 姜素兰面不改色,“这是给霄珩哥准备的,他自己做饭不行,又觉得食堂的饭菜不怎么样,所以我趁机找了个小兼职,以后每天的午饭多他一份,人家把钱都转给我了。” 要是没给钱,姜文福还会怀疑一下沈霄珩的动机,现在一听钱给了,还可能是妹妹为了赚钱主动说做饭的事,所以就没多疑,也没问给多少钱。 既然是兼职,那怎么也是有赚头的,姜文福觉得这个你情我愿的事,所以没管太多。 “难怪下午他对我又热情了几分,原来是要和我吃一家饭了,”姜文福还在那嘎嘎笑。 小黄从鸟包里钻出小脑袋,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姜文福,然后又把小脑袋缩了回去。 姜素兰也跟着尬笑了几声,没过多解释了。 晚上吃的水煮鱼,一条斤多的鲤鱼加上里面的配菜,足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吃过饭姜文福就去厨房收拾,姜素兰洗了头洗了澡就在沙发上窝着刷热点,然后就刷到某私人医院背地里干代,孕勾当的热点。 她微微挑眉,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新号,对方发了十几张偷拍的照片,还有和代,孕牵人的对话,只要钱足够,要什么样的代,孕母亲都可以。 没什么文化,但长得漂亮的姑娘价钱在5万,怀孕期间的营养费另算,这是比较便宜点的。 如果是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好看,那就是15万起步。 姜素兰看得咋舌,她能确定发这个的就是她找的那个人,但这些“证据”并不是对方发给她的那些。 因为那些东西更炸裂,想来对方是有计划地揭露,而不是脑子一热,什么都一次性发出去。 想到这,姜素兰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秦家现在一团乱,秦家盛的爸爸秦院长此时更是焦头烂额。 儿子的身体还没好呢,医院又出了问题。 “找个替罪羊出去顶,”秦家盛说。 “如果官方介入了,找多少替罪羊都不行!” 秦妈妈气得不行,“不是收了手机吗?怎么还会被拍照片!” 秦院长猛拍桌,脸色黑沉道:“一定是老李他们几个搞我!” “甭管是不是,”秦妈妈眯眼,“这里面一定有他们几个的手笔!都退出医院了,还搞这些幺蛾子,实在是可恨!” 在他们看来,代,孕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们帮多少无法生育的家庭带去了希望?又帮多少缺钱的年轻姑娘们挺了过去? 秦家盛咳嗽两声,“现在我们的重点不是李伯伯他们,是这件事闹大,官方查起来怎么收场?!爸,妈,替罪羊一定要找的,否则爸就要去吃国家饭了!” “没错!” 秦妈妈点头,“赵医生手术做得最多,他出面顶是最好的办法,赵医生有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私生子,套两百平的房子,再加百万的现钱,我想能拿下他。” “儿子的事他不用操心,顶了这个事,大概率是坐年牢,出来后我们也再给他一笔钱去别的地方开小诊所也够他养老了。” 秦家盛和秦院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于是秦院长让人把赵医生接过来谈。 赵医生也看见那个热点话题了,他过来的路上心里就有几分数,在听见秦院长亲口谈条件时,赵医生表示愿意包揽所有罪责,但是得再加百万。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秦妈妈亲自手写了一份合同,并且让赵医生给个儿子选了房子的位置,等他进去后,他们会想办法让他儿子们发一笔“横财”最后买下那几套房子。 孙晗是下午听同事说起时还不知道那出事的医院是秦家那所,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还跟着骂呢。 结果刷热点的时候点进去一看,是秦家盛家的医院,她立马担心起来了。 于是下班后,她换上电话卡给对方打过去,“家盛,我看见新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医院赵医生的个人行为,他已经投案自首了,我们完全不知情,知道是他干的后,我们也很震惊……” 秦家盛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害人精!他怎么能这样了,连累了医院的名声!” 孙晗骂了几句,又安抚着秦家盛,秦家盛根本不需要她那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而是催促地问正事办得如何了。 “……你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就是个吃软饭的!他居然让我把他的房贷全部还了!我哪有这么多钱……” “原本以为他为人挺男人的,结果本质上就是个软饭男嘛,什么都盯着我的钱包来,家盛,我真的和他在一起呼吸都觉得恶心!” 秦家盛倒不觉得这样的姜文福有什么不好。 要说之前对方真的挺难攻略的,否则孙晗也不会用婚姻来绑住对方,现在姜文福露出自己的本性了,反而好控制些。 “他要什么就给,不过你一下拿出那么多少肯定会被怀疑,最好找个借口,就说你中了彩票,把他的房贷还了,再给他和那个小丫头多点好处,对了,也不要忘记他老家的爷爷奶奶,你相信我,他这种男人既然喜欢吃软饭,那就一定会更加喜欢你。”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孙晗一想到给对方还八十多万的房贷,就心疼得不行,“在他们身上花那么多钱……” “其实这也算我们加在他身上的把柄,”秦家盛轻声道,“他收了我们这么多好处,给个肾算什么?” 有道理! 说到这个,孙晗就担心地问起他的身体,秦家盛真觉得她挺蠢的,都说了时间就是生命,那就说明他真的很着急啊! “你能在九月前搞定,我的身体当然会越来越好,晗晗,不要怕花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知道了。” 孙晗一脸严肃地挂掉电话,即便听见短信消息的声音,也没有和以前那样拿着手机数银行卡到账多少钱, 家盛说得对,眼下没有什么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了。 她得抓紧时间,不能再慢慢悠悠地“培养”感情,既然姜文福的本性是软饭男,那就用钱砸! 回家的路上,孙晗已经想好钱的出处了。 “嫂子回来了,哇,嫂子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呢?” 姜素兰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对方大包小包的,她起身过去帮忙提到餐桌那放下。 一大包进口零食,还有一大包比较贵的水果,其中车厘子瞧着特别好,姜素兰盯着车厘子咽了咽口水。 孙晗见此笑眯眯地把车厘子拿出来,“去洗洗吃吧。” “谢谢嫂子!嫂子真好!” 姜素兰大声夸着对方,然后又低声道:“哥哥今天特别高兴,他戴着你送的手表呢。” 孙晗脸上的笑容更深,“高兴就好,他在哪呢?” “带小黄出去散步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姜素兰提着车厘子进厨房清洗。 “小黄是谁?” 孙晗警惕道。 “就是我养的那只鸟,因为它是淡黄色的羽毛,所以就叫小黄。” 孙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既然对方还没回家,孙晗也没继续坐在那等,而是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剧。 姜文福回来时,姜素兰正在吃薯片,“哥哥,嫂子今天买了好多吃的回来,都特别好吃!” “哦?那你多吃点,”姜文福遛鸟回来心情非常好,小黄正乖乖站在餐桌凳子上,被对方拿出湿纸巾擦小jiji,擦完了后,姜文福给它的小碗倒了点水,等对方喝完以后,他又拆了一袋坚果进去。 “晚上少吃点,免得积食。” 姜素兰和出来的孙晗都听无语了, “老公,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孙晗清了清嗓子道, “等我洗个澡就来,”这天太热,出去绕了一圈一身汗,姜文福守着小黄吃完东西后,才心满意足地进房间拿换洗衣服。 孙晗看见他手腕上确实戴着自己买的手表,“手表喜欢吗?手办我已经买好,估计后天就到你公司。” “你真给我买了?!” 姜文福一脸惊喜地转过身。 “嗯,你快去洗,洗完回来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孙晗道。 “好!” 姜文福去洗澡了,姜素兰给小黄使了个眼色,小黄偷摸跑进他们的房间,非常熟练地钻到了床底下准备偷听。 洗澡的姜文福脸色很冷,但回到房间时,他脸上全是好奇,“老婆,到底要说什么事啊?” “首先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希望你别生气,”孙晗将他拉上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柔声道。 “你出轨了?” 姜文福推开她皱眉问道。 孙晗脸色一僵,随即快速反应过来,有些害羞的捶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 “你这么漂亮,看起来是有点像干那种事的人,”姜文福点头。 孙晗差点被他气死了! 从小黄那得到现场收听的姜素兰笑得肚子疼,一袋薯片炫完了,立马拆开另一袋继续炫。 孙晗瞪着姜文福:……别以为你夸我漂亮,我就不生气! “老公!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好,你说,我听着。”姜文福这才正色了几分,和她面对面坐着。 孙晗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我亲生父母找到我了……” “……应该是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吧,”姜文福纠正道。 “这个不重要,”孙晗咬牙道,她觉得彩票的借口很容易被戳破,所以就拿亲生父母说事,“重要的是他们觉得亏欠我,所以准备给我一笔钱,这都是前几天的事儿了,我当时真没觉得他们会给我,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离婚,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文福点头,“明白,你已经丢了这么多年,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孩子和新生活了。” 孙晗很满意他的回答,她红着眼抽泣道:“我其实都不怪他们了,因为我已经长大,有份喜欢的工作,还嫁给你这么好的老公,我觉得我很幸福的。” “要给你多少钱?这是补偿还是什么?最后给你了吗?” 姜文福压根不想听她说屁话,直接连问,一副钻进钱眼里的样子,让孙晗十分看不上眼,也让客厅里的姜素兰嘎嘎乐。 孙晗艰难点头,“……是要给我补偿,而且他们的意思是给了这笔钱,以后也不用我养老,但也最好不要去打搅他们的生活,就当从没找到我一样。” “不养老还给你钱,”姜文福听完后十分满意的样子,“真是太好了!然后呢?给你多少钱?给了吗?” “……给我不少,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他们只说给,我听听就是了,今天跟你说是因为他们真的把钱打过来了,老公,你不是想把房贷还了吗?我们明天就去还了吧。” 孙晗也不想和他多废话,一下扑进姜文福的怀里,“把房贷还了,我们就没什么压力,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太好了!谢谢你老婆!” 姜文福一点都没跟她客气,她算计自己,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算计回去? “你知道,我愿意给你,是因为我爱你,老公,你也要一直爱我好不好?” “当然,”姜文福满眼深情地看着她,“我很爱你。” 孙晗羞涩一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里把他骂得不行。 姜素兰打了个哈欠,又刷了一会儿手机,结果就看见秦家医院官方账号发出声明,表示代,孕确有此事,但不是他们医院所为,是某医生背着他们干的,现在已经去自首,并且在最后声明他们医院是非常抵制这种行为的,绝不会知法犯法,请广大网友别被一些有心人所误导等。 她点开评论,结果全是好评,什么某年某月我去你们医院看过病,态度好,医术好,今天这个事也是医生个人行为,和你们医院没关系。 翻了好几页,几乎都是这种只上升涉事医生,不上升医院的评论。 姜素兰翻了好久,总算有几条不信医院话的评论,但很快又被新的洗白评论压了下去。 果然找水军了。 姜素兰评论了一句傻逼,结果就被拉黑了。 呸! 傻逼! 想到那些证据,姜素兰阴森森地笑了笑,找替罪羊会死得更惨! 因为证据里面有不少转账记录,还有秦院长的签字文件。以及他们内部开会的音频。 那个音频也是他们自己医院的人弄的,本来想用来做退路,结果被黑客挑了出来当证据。 姜素兰想到这,心里美滋滋的,勉强让你们安逸一两天吧。 她洗漱好便回房休息了,小黄趁着姜文福开房门,也跑了出去。 姜文福看着它那小身影钻进妹妹的房子,露出真心实意地笑来。 又听墙角。 一夜好眠,姜素兰起来做好饭菜,姜文福先把她送过去,然后上楼请了假,又回去接孙晗,孙晗今天也请了半天假。 二人去银行还了剩下的钱,接着又拿着流水结清单子去拿房产证。 这下房子完全属于姜文福了。一分房贷都没了,真是浑身轻松啊! 姜文福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在2万出头,这还不包括项目结算后的奖金和提成。 每个月的房贷是七千五,生活费以及打回老家的钱一共在五千左右,每个月能有七千多留下来。 现在房贷压力没有了,他一个月一下又多了七千多的存款,能不高兴吗? 但姜文福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老婆,我只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得回公司了,我是把你送回家还是去医院?” 孙晗忍着没翻白眼,去银行的路上他殷勤得很,现在钱还了,态度又转回去了不少。 “就把我放在那边吧,我去喝杯茶,下午直接去医院,”孙晗不想和他多待,等他停好车便下去了。 “老婆再见。” “老公再见。” 二人假惺惺地跟对方告别,然后就此分开。 他到公司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沈霄珩已经把他们人的饭菜都热好了,姜素兰在楼下遇见回来的姜文福,兄妹二人一块儿上楼吃饭。 “味道怎么样?” 姜素兰见沈霄珩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便笑着问了一句。 “很好吃!我很喜欢。” 沈霄珩点头。 “那你多吃点,”姜素兰又问他喜欢吃什么菜,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得到的是什么都吃,没有忌口。 姜文福闻言笑了笑,“男孩子很少挑食的,真要说挑食,那就是我们都喜欢吃肉!” “素菜我也吃的,我不挑,”沈霄珩当着姜素兰的面把素菜炫得一干二净,仿佛在证明自己很好养活。 姜文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 吃过饭后,沈霄珩硬是包揽了洗盒子的事,不让他们碰一点。 姜文福也乐得清闲,在那给小黄找鬼片,小黄非常期待地站在一旁盯着平板看。 “它会不会近视啊?” 姜文福看着小黄的小身影悄声问准备下楼的姜素兰,姜素兰也不知道,不过系统应该是不会近视的,“应该不会,它都是成年鸟了,视力肯定稳的,不会和小鸟一样近视吧?” “还是得注意,”于是姜文福伸出魔爪,把正在目不转睛看电影的小黄抓起来,放在离平板一米左右的地方,让它就这么看。 小黄:…… [欺负鸟!你欺负鸟!] 它愤怒又委屈,又跑到平板面前蹲下。 好几个同事听见这个怪异的声音,纷纷往这边看,姜文福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家的鹦鹉。” 公司里还养了几只金渐层呢,对于带小动物这种事,领导并不在意,所以他们办公室里有猫,有乌龟,现在还有了鸟。 一时间办公室的同事都围观起小黄来,姜素兰跟哥哥打了声招呼便准备下楼去了,沈霄珩把饭盒放好,也跟着出去了。 “我去喝杯奶茶。” 他说了句。 “好呀,”姜素兰点头,二人等到电梯后便一起下去了。 正在跟同事吹嘘自己家小黄的姜文福压根没发现他们两个一起离开的,还在那让小黄表演个朗诵诗歌呢。 小黄也很享受众人的夸夸,不仅朗诵了两首诗歌,还唱了一首眼下最流行的口水歌,才吃了饭上楼的同事们也凑了过来,很快就把姜文福的工位围成一个大圈儿。 一时间小黄成了24层同事的最爱。 小零食不断,夸夸不断,小黄都不愿意出去找鸟朋友听八卦了。 孙晗先给姜文福买了手办,接着又帮姜文福还了房贷,晚上回来时,还问姜素兰喜欢什么首饰,她给姜素兰买。 姜素兰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有些忐忑道:“黄金手镯或者项链可以吗?” 不等孙晗回答,姜文福便一脸理所应当地点头,“当然可以,你嫂子现在可是大富婆!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给爷爷奶奶也买吗?” 姜素兰眼巴巴地看着孙晗。 “买!” 孙晗咬牙,一家子吸血鬼,呸! 超市旁边就有一家大商场,人一鸟来到卖黄金首饰的地方,姜素兰伸出自己有些粗糙的爪子,“店里最重的黄金手镯是多少克的?” “对,要买就买最重的!” 孙晗大力点头,一副好嫂子的模样。 “嫂子你对我真好!” 姜素兰兴奋得脸红红的,小姐姐立马拿出几款一百克的黄金手镯,温柔地给姜素兰试戴。 “我去给爷爷选一款金项链,你给奶奶选手镯吧。” 姜文福兴致勃勃地说道。 “……好。” 孙晗点头。 她现在对姜文福越发看不上眼。 “嫂子,我想再买一条金项链可以吗?” 选好手镯后,姜素兰又盯着一款小猫款式的金项链移不开眼了。 “这款很配您呢,”小姐姐立马拿出那款金项链给姜素兰戴上,接着贴心地将镜子推到她面前让姜素兰看效果。 “真好看,嫂子,我可以买吗?” 姜素兰看向孙晗。 “可以,一起包起来吧。” 孙晗把她选好的金镯子也递了过去,姜文福也拿着一款粗金项链回来了,他看向孙晗选的那款金手镯摇了摇头,“妹妹都是一百克的,奶奶也应该是一百克才好,麻烦给我们换成一百克的,素圈的吧,光滑不硌手。” “好的,”小姐姐笑得特别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孙晗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忍住,忍住! “您好,你们一共选了两个一百克的手镯,一条一百克的项链,还有一条六十六克的项链,加上人工费后打九折,一共刚好是二十万,请这边刷卡,”小姐姐把东西装好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道。 “老婆,付钱吧。” 姜文福很是豪气地挥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钱呢,小姐姐也是这么认为的,还对刷了卡的孙晗笑道,“女士您真幸福,有这么大方的丈夫。” 孙晗嘴角微微抽搐,他妈的这么多东西没有一样是她自己的,而且刷的都是她的钱,哪里看出某些人大方了! 但是她知道男人爱面子,特别是吃软饭的男人,于是强逼着自己露出幸福的笑容,“是啊,我老公非常好,我真的很幸福。” 草!本来花了钱就很烦!还要夸他! 呸! 姜素兰把东西都提上,整个人高兴得不行,“哥哥好,嫂子更好,哪有给家里人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嫂子,哥哥你真有福气!” “是啊,这样的嫂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咯。” 姜文福点头,拉上孙晗的手往外走,孙晗闻言心里舒服多了。 回到家,姜文福就让姜素兰把那些东西收好,“等你回去拿通知书的时候,正好给爷爷奶奶带回去。” “好,”姜素兰点头。 她进屋放东西,孙晗坐在沙发上靠着姜文福轻声道:“我记得老家是平房?” “对,砖平房,本来前年我就准备把老家的房子推了重修的,但爷爷说我刚买了房子,压力大,那房子也能住人,所以让我再缓一缓。” 姜文福握紧她的手,满眼深情:“我以为还要很久呢,没想到娶了你这么一个好老婆,老婆,咱们把老家房子推了重修成楼房吧!现在老家通了水泥路,拉材料也方便。” 孙晗很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她本来就有心修老家的房子来刷感情,所以只好忍着。 “老公,我也是这么想的,老人住得好一点,我们在城里过日子也觉得舒心呢。” “好老婆,你真是我的贴心宝,”姜文福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回来的路上心算过了,大间的两层大楼房,加人工和装修顶多四十万就能搞得很漂亮,也就是刚才你刷卡买多几件首饰的钱而已!不多的!” 不顾孙晗僵硬的脸色,姜素兰立马跑过去,“嫂子要给爷爷奶奶修房子吗?嫂子你真是太好了!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那等素兰通知书到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和爷爷奶奶商量这件事吧。” 孙晗觉得老人如果不同意,她还能省下一笔钱的!:,,. 45.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这种事我们年轻人决定就好,用不着跟老人细细说,”姜文福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样,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来打!我来打!” 姜素兰也非常亢奋,“我上来这么几天,还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呢!” “好好好,你打,开扩音,我们三个人都能和爷爷奶奶说说话,”姜文福笑道。 孙晗偷摸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让她心里的气消散了几分。 这会儿姜爷爷和姜奶奶正在吃晚饭,夏天夜长,他们习惯天黑了才吃晚饭,这个季节乡下吃茄子豆角南瓜比较多。 今天晚上的菜就是清水煮茄子,炒豆角还有蒸南瓜。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说着话,下一刻放在桌上的老年机就发出响亮的铃声:【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姜奶奶接起电话,“喂?哪个哦?” 老人不识字,所以每次有电话打来,她都会习惯性地问一句。 “奶奶,是我素兰呀,你们这段时间在干嘛?吃饭了吗?有没有想我和哥哥啊?” 老年机的声音很大,姜素兰叽叽喳喳的问声让一旁夹起茄子沾辣椒水的姜爷爷侧目。 “素兰啊!” 姜奶奶哎呀一声,声音也大得很,满是笑意地回答她的话。 “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家呢,苞米还有几天才能收,这会儿正在吃饭,当然想你们兄妹了,你那个手术做完以后怎么样啊?我听你二大娘和陈四婶说你那个属于小手术,但我和你爷爷一直挂念着,到底做了怎么样?” “已经恢复了,好着呢,我现在不用戴眼镜,看什么都清楚得很,爷爷,您别老在旁边只听不说话啊,我现在开着扩音呢,哥哥嫂子都在旁边,哥,你说。” 两位老人也不吃饭了,都凑到手机面前,只听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悉唆声,接着便是他们家大孙子笑眯眯的声音,“爷爷奶奶,我是文福,媳妇儿,你也打声招呼。” “爷爷奶奶晚上好,我是孙晗,”孙晗甜甜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来。 听得两位老人眉开眼笑的。 “好好好,你们吃饭了吗?” 姜爷爷大声问道。 “吃过了,是这样的,”姜文福满是喜气道,“我和晗晗准备把家里的房子推了重盖楼房,爷爷,就咱们现在房子的屋基修楼房肯定是小了点的,去年我和你们商量过,就选旁边那块地打新屋基。” “您记得找队长说一说,请他帮忙盖章批地基,等我们回来帮忙收苞米的时候,就买好材料,找好师傅,因为咱们三两个上班一个上学,后面盖房只能辛苦你们盯着点咯,但是钱的事儿你们不用忧心!我们是准备妥当了,才跟你们说盖房的事儿。” 姜奶奶闻言笑得不行,“还惦记着盖房呢,真有钱了?” “当然!您就放心住大楼房吧!” “是啊爷爷,哥哥嫂子可厉害了,他们有钱的!” 孙晗在一旁也连声道:“家里的平房有些年头,也是时候盖新房住了。” “多费钱啊,你们在城里吃喝什么都要钱,以后还要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房子还能住人,要我说还是紧着你们自己比较好。” 姜奶奶虽然高兴他们有修老房子的心,但还是心疼姜文福他们,她和老头子年纪大了,大孙子娶媳妇儿买房子,他们是一点忙都没帮上,就想着不拖累他们就很好了,哪里还想住大房子。 “奶奶您别这么说,嫂子能干得很呢,你们就安安心心住大房子吧!” 姜素兰劝着。 “是啊,爷爷奶奶,你们放宽心,我们已经把城里房子的贷款全部还完了,眼下还没准备要孩子,这手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做点事,等以后有了孩子回老家住几天也宽敞不是?” 姜文福三两句话就让姜爷爷他们放下心了。 城里房子的钱付完了,那确实压力不大,姜爷爷腰板挺得很直,“行,那我吃过晚饭就去找队长说去!” 挂了电话后,孙晗就去洗澡了,她想到银行卡里面没多少钱,于是第二天早上出门时,又给秦家盛打去电话,对方很爽快地再转了一笔钱过来, 孙晗也对自己一顿买,昨天买黄金首饰的时候,就她什么也没有,那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找回来的。 买了近十万块钱的东西后,孙晗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儿科护士长正在上面说话,余光瞥见心不在焉的孙晗后,顿时邹起眉头,“孙晗,我说的事你记住了吗?” 孙晗回过神,“记住了。” “那患者回访资料的整理就交给你去做了,”护士长一挥手,“干活儿去吧。” 孙晗懵了,等她一走,赶紧拉住一同事追问,“什么回访资料?” “就是给出院的患者打电话,问他们身体恢复情况,以及对我们医院的一些看法或者意见,”同事满脸同情地看着孙晗,“这活儿可不好做,好些人一看是座机打的,要不不接,要不就是当诈骗电话一顿骂,孙晗,你保重。” 关键是这个东西还不能在上班时间干,意思就是利用空余时间打电话回访,换句话就是要加班。 孙晗:……草! 比起悲催打电话的孙晗,姜素兰这个暑假工就快乐多了,周哥和周嫂对她很照顾,沈霄珩只要得空就会过来喝杯奶茶,或者给她带小零食。 姜文福并不知道他们走得近,上班时除了专心工作,就是照看小黄。 这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姜素兰问姜文福,“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嫂子有点不对劲?” “你是不是也听到小黄说的那些话了?” 姜文福并不惊讶妹妹会发现孙晗的不对劲,毕竟小黄这个家伙真的很会传话。 “……嗯,听它说了几句,我心里很不安,”姜素兰满脸担心。 开车的姜文福笑了笑,“小事,以后你听我的,我们一起把她逼疯,我看她还能露出多少马脚!” “嗯!我什么都听哥哥的!” 姜素兰赶紧点头。 小黄在鸟包里睡得喷香,一点都没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 秦家医院的事儿就因为赵医生的自首,而过去了。 饭后,姜素兰登录暗网,看见了黑客的留言,对方说再过一段时间丢出后面的证据,给秦家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表示同意。 几天后,姜文福跟公司请休去年的年假,老家要收苞米了,他要回去帮忙,每年他的年假都是这么调的,公司领导都习惯了。 “你打电话有什么意思,不如提前把年假休了,跟我回老家,还能躲过回访电话,” 当天晚上,姜文福对浑身疲惫的孙晗道。 孙晗双眼一亮,“提前休年假?对啊!现在科室不忙,我刚好可以休!” 她去年的年假也没休呢。 “打电话跟你护士长说,就说我们老家有急事,”姜文福怂恿着。 一旁啃桃子的姜素兰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孙晗却一心想要休息几天,于是就跟护士长打了电话,说老家那边出了点事,很着急,护士长也没多想,立马就在群里把班调了一下。 孙晗见此大松一口气,靠着姜文福软乎乎地说:“你都不知道儿科这边有多心累,孩子不能吼,偏偏很多都听不懂话,只知道哭,给一个孩子扎针的功夫,在肾内科都能扎十个人了。” “嫂子,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护理这一块的专业啊?” 姜素兰好奇问道。 孙晗叹了口气,“这个到底有点保障,我原本相当老师的,但教师资格证没过,后来就安心学这个了。” “好好干,过段时间咱们再去看一套房子,”姜文福给姜素兰使了个眼色后,看了看现在这个房子,“这个房子还是太小了,你有公积金,首付也够,咱们就再买一套三……” “不够住吧,”姜素兰立马凑热闹,“等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还是得接过来住,以后有了侄儿侄女,那总不能一直住一间房,上下铺也要分年龄嘛,再说还有我呢。” 她看着姜文福眼巴巴地道:“我还没出嫁就是姜家人,我也应该有个房间吧。” 姜文福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我和你嫂子一间,爷爷奶奶一间,你一间,这就是三间房。” 孙晗听得坐直了身体。 姜文福这个时候拉起她的手又道,“我想要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儿子们一间,女儿自己一间,怎么也要套五的房子才能住得下。” 孙晗:…… “嫂子现在手里除去给老家修房子的那四十万外,还剩下多少?套五的房子,其实我们可以选择别墅,还有院子呢!” 姜素兰说得很认真。 姜文福也听得很一脸严肃,“说的有道理,套五的房子确实没有别墅好,咱们有车,别墅就算买在三环外问题也不大,老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被兄妹二人盯着的孙晗扯了扯嘴角,“除去给老家准备的四十万,还有五十六万。” “五十六万,加上你的公积金也能行,就是月供的压力大,你一个月顶多一万多,最少的时候只有基本工资和一点绩效,这可不行,压力太大了。” 姜文福有些嫌弃道, “哥哥,嫂子工资不够的时候,你那边可以帮忙还月供嘛。” 结果姜文福立马拒绝,“我的工资是要用来养家的,绝对不能动,只能靠你嫂子自己交月供。” 孙晗嘴角猛抽,这算盘打得真踏马的好啊! 她赶紧道,“压力的确太大了,我工资不稳定的!我看还是别买了,咱们这个房子住得挺好的,爷爷奶奶在乡下的房子重修后,那和住别墅有什么区别?” “嫂子,不要这么悲观,”姜素兰笑道,“晋城三环外全款三百万的小别墅也不是没有,虽然你手里只有五十多万,但叔叔阿姨有啊!咱们可以找他们借嘛!” “素兰的脑瓜子就是聪明!” 姜文福大喜,拉着孙晗一个劲儿地说,“你爸那边借五十万,你妈那边借五十万,咱们首付就有一百五十多万,月供压力就小了!” “……他们不可能再给我了,”孙晗真的快被他们兄妹恶心死了,“上次一共给我这么多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都不需要我养老,再让他们拿钱……这不可能啊!” “不是拿,是借,”姜文福严肃道,“我们不是那种啃老的人,借了钱,以后慢慢还嘛。” “是啊嫂子,咱们打欠条就是了,现在买房子也是一种投资,以后不会亏的!” “听听!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你这快三十的人还不明白?” 姜文福皱眉看她。 孙晗:……十八岁也算十几岁,那她二十七岁为什么就跑到三十岁去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孙晗起身,“我今天好累,先去洗漱休息了,明天我们不是要回老家吗?都早点睡吧。” “我也要回去吗?” 姜素兰问姜文福。 “不用,你在这边安心打暑假工,我和你嫂子是休年假,和你不一样的。” “好,我会好好看家的。” 姜素兰保证道。 姜文福见此笑了笑,“知道你在这边没什么熟人,我请小沈帮忙照看你了,你有什么事就跟他说,我们收完苞米就回来,没几天的。” “哥哥,那你要小心点,”姜素兰指了指干饭的小黄,意有所指道。 “放心,”姜文福点头。 第二天一早,姜文福就把孙晗推醒,二人坐地铁去高铁站了。 姜素兰提着两人份的食盒下楼准备去地铁站的时候,在楼下遇见等她的沈霄珩。 “你怎么在这啊?” 姜素兰有些惊喜道。 “我答应了姜哥要照看你的,在他没回来之前,我每天都接你上下班。” 沈霄珩把小黄放在自己肩膀上,又接过食盒,然后一边给她开车门,一边笑道。 “谢谢,”姜素兰脸红红地上了车。 小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发出一声怪叫,上了车就跳到后面去了。 沈霄珩回头看了一眼,“小黄,靠右边有个鸟窝,你试试看。” 姜素兰跟着回头看过去,只见小黄已经跳进那个小鸟窝了,它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小翅膀,很快就睡过去了。 “它晚上没睡啊?” 沈霄珩挑眉。 姜素兰轻咳一声,“看动画片看得太晚了,” “真有趣,”沈霄珩忍不住笑了笑,“中午你上公司来,还是去你们店里?” “店里吧,后面有个小隔间能吃饭,就是需要你们公司的微波炉热热菜。” “没问题,热好了我就下去找你。”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聊了一路。 中午二人一起吃饭,周嫂还特意让周哥不去打搅他们,小黄昨晚熬夜,所以一直在睡觉。 “明天我休息,你上次不是想去凤溪河那边吗?晚上我们过去露营怎么样?我有帐篷,那边还可以钓鱼。” 沈霄珩有些忐忑道。 “好啊,正好我明天也休息,”姜素兰一个月有四天的休假,她还没休过呢。 沈霄珩当然知道她明天休息,周哥给他透的气,然后确定他也休息后,便硬让姜素兰也休一天。 给他们创造机会。 他们快快乐乐的去河边露营钓鱼,看星星等,孙晗就可怜了。 一大早就跟着姜文福往老家赶,五个多小时的高铁坐得她腰酸背痛,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姜文福就拉着她去地里掰苞米。 孙晗虽然是孤儿,但她从小在城里的孤儿院长大,干过最多的也就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哪里下地干过这种农活。 但她咬牙表现,结果就是晚上吃饭时,打了泡的手都拿不稳筷子,可把姜爷爷和姜奶奶吓一跳。 偏偏姜文福还在那一脸无所谓道:“第一次干都这样,多干两天就好了。” 孙晗忍着眼泪和委屈,换成勺子吃过饭后,又被姜文福叫去烧水给一家人洗澡。 “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姜奶奶看不过去,在对方去灶房后,瞪着姜文福道。 “你可不能这样,”姜爷爷也训斥着,“人家一个城里姑娘,什么都不要你的,愿意嫁给你,你可不能寒人家的心!” “爷爷奶奶,你们听我说,”姜文福虽然没有细说,但也表明了自己的中心思想,“她和我结婚是不怀好意,想害我,她外面还有人,所以我想报复她,最好让她自己提出离婚,听我的,你们也别对她太好,就要折腾她,让她知道我们一家不是好惹的!” 姜爷爷和姜奶奶一脸震惊,但大孙子不可能骗他们啊。 “报警吧!” 姜爷爷相信祖国的力量。 “她还没动手,报警也没用,”姜文福摇头。 “你和她无冤无仇的,她怎么找上你了呢?疯了吧!” “我也不清楚,不过发现她不对劲后,我对她就没什么感情了。” 姜文福摇头。 姜奶奶想得要更多一些,抛开孙晗会伤害姜文福的事,这人要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拍拍屁股和姜文福离婚了,那姜文福不仅被搞去了一些东西,还成了二婚! “那你们还修房子?” 姜爷爷不理解。 “两码事,你们就听我的,对她严厉一点就行了。” 姜文福叮嘱着。 “让我们做恶爷爷,恶奶奶?” 姜奶奶想了想问。 “差不多,” 姜奶奶闻言,心想这个事儿简单啊,于是第二天天刚亮,六点不到,姜奶奶就猛敲姜文福他们的房门。 “起来干活了!” 姜奶奶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声道。 姜文福翻了个身,踢了旁边的孙晗一下,“去帮着奶奶做早饭。” 孙晗整个人就没有舒服点的地方,闻言双眼含泪,“我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老公,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要是在城里,我就不管你了,”姜文福有些烦躁地坐起身,“但是咱们现在在老家,在爷爷奶奶面前,他们喜欢老实能干的孙媳妇,你要是不配合点,会被他们嫌弃的。” 孙晗哭得更厉害了,她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一户人家! “对了,金镯子和金项链我昨天晚上临睡前给他们了,你起来说不定还能被表扬呢。” 姜文福让她哭小声点,然后催促她赶紧起来,“你眼睛要是哭肿了,爷爷奶奶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老公……” 孙晗把自己打了水泡的手心伸到他面前,委屈得不行,“你看看啊,我真没有说谎,这样子的手,我怎么做饭啊?” “那你装装样子也行啊,”姜文福拉过她的手看了一眼,“哪有这么严重,素兰小时候干活儿比你伤得厉害,她也不啥事没有?你就是太娇气了,” “你说我娇气?!” 孙晗瞪大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没结婚,我当然得说点好话了,”姜文福像一个本性暴露的渣男,“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和我在一个户口本上,我怕什么?” 孙晗没想到他装都不装一下了。 “姜文福,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在爷爷奶奶面前护着我一点?” “护着呢,”姜文福点头,“他们不会打你的,我跟他们说过,骂可以,不能动手,他们记着呢。” 孙晗哭都不敢哭了,因为她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还没起来吗?” 姜奶奶还在门口呢。 “快去吧,”姜文福再次催促着。 孙晗对这里也不熟悉,她害怕姜爷爷他们真的对自己动手,所以强忍着不适起来了。 她打开门时,就见姜奶奶看她的眼神充满不喜,她赶紧道:“奶奶,那个金手镯您喜欢吗?下次我再给您买一个。” 希望看在金手镯的份上对她好点儿。 姜奶奶轻哼一声,满是嫌弃道:“那也是我大孙子的钱,你省着点花,别这么败家!” ……什么时候成姜文福的钱了? 似乎猜到她想的什么,姜文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夫妻本是一体,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有什么区别?奶奶,我还要睡觉,你们别站在门口了。” “就是就是,不要打搅我的宝贝大孙子睡觉,你跟我出去,”姜奶奶拉着孙晗来到院子里,“趁着这会儿没太阳,你去地里掰苞米吧。” “啊?” 孙晗简直要疯了,这个点去掰苞米,没事儿吧?! “走,一起去,”姜爷爷给了她一个竹篓,自己也背着一个准备出门。 孙晗提着竹篓站在原地,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结果被姜奶奶推了两下,“别做懒婆娘,我们姜家可没有懒人!” 孙晗只能跟在姜爷爷身后,她想着大不了找个地方偷懒。 结果姜爷爷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见她掰玉米慢悠悠的后,便说了她两句。 她赶紧举起手说自己手心起泡了,难受得很,所以掰得慢。 “那你站着别动,”姜爷爷说, 孙晗松了口气,便去旁边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爷爷,我也想帮您,可是有心无力啊。” “没事,你坐着吧,”姜爷爷动作利索地往自己背上的竹篓里,丢刚掰下来的苞米,十几分钟就把竹篓装满了,他把竹篓放下,冲孙晗招手,“过来背吧,回去后早点过来继续背。” 孙晗:…… 她还是太善良了!以为姜家有好人!结果呢?!小的不是东西,老的也不是! “快点,我要继续掰了,”姜爷爷背上另一个空竹篓,催促她赶紧背走。 孙晗泪巴巴的去背苞米了,差不多有五六十斤,她哪里背过这么重的东西! 她拿过最重的,也不过是和秦家盛出去旅游时的行李箱了! 姜文福站在院门口,看见她回来后,走上前帮她把苞米倒在院子里的晒垫上。“去吧,我帮奶奶做饭。” “……我们换一换行吗?” “你确定?奶奶说话也不中听,”姜文福挑眉道, “没事儿!我可以的!” 于是姜文福就和她换了,孙晗松了口气,被骂怎么也比身体受累舒服吧? 结果孙晗刚进灶房,姜奶奶就让她去劈柴,还得快点劈,因为着急用。 手心本来就有伤,握住斧头用力的时候,手心疼得钻心,还要听姜奶奶各种念叨。 孙晗只觉得自己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恨不得今天姜文福就把腰子给秦家盛! 姜素兰给姜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姜奶奶故意说话很大声,“太娇气了,要我说你哥哥眼光不行啊,这小孙哪里有之前我给你哥哥相看的姑娘壮实能干?” “嫂子也很厉害的,奶奶您别和她置气,她很好的,” 孙晗听见她为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感动。 姜奶奶只当姜素兰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所以没有解释为什么忽然看对方不顺眼,而是继续贬低孙晗,什么结婚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太瘦了,屁股也平,这种一看就不好生养。 听得孙晗真的忍无可忍,她猛地起身往房间里跑,拉起睡午觉的姜文福便道,“我要回城!” “怎么了?” 姜文福一脸疑惑。 拿着手机追过来的姜奶奶,闻言很不高兴,“才回来一天就要走?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孙晗才不想在这里继续受气,她叹了口气,“老公,我觉得你说得对,咱们还是买一套别墅住着比较方便,我回去找我爸妈借钱,这可是大事,你不想耽搁了吧?” “真的?” 姜文福满脸高兴,整个人一下就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瞌睡。 “你真的打算回去借钱啊?那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呗,看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借,不然你回去人家不借给我们,你也白跑一趟啊。” 从头到尾都是谎言,孙晗有个屁的电话。 她此时也后悔,为什么不跟秦家盛说的来,就说中奖了,也比现在被盯着打电话好! “我没他们的电话,当时太生气,我就没记,”孙晗硬着头皮道,“但是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们,所以我得回城。” 姜文福盯着她看了看,然后冷笑,“你骗我,你就是不想帮着爷爷奶奶干活,想回去偷懒吧!” “就是,她就是懒人!自己爹妈的电话都没有,谁信啊!” 姜奶奶大声道。 老年机里也传来姜素兰的声音,不过她是在维护孙晗,“你们不能这么说嫂子,嫂子,你把叔叔阿姨他们的住址告诉我,我去找他们,反正咱们是一家人,我先去问问他们借不借。” 孙晗:……要你帮什么倒忙啊!真的是烦死了! 眼看着她没办法圆谎,孙晗便眼睛一闭,狠心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发出嘭的一声,把姜奶奶吓一跳,她想去扶对方,被姜文福阻止了,“你装!我看你能在地上躺多久!” “嫂子晕过去了?” 姜素兰听着动静后,问道。 姜文福接过手机,“没事儿,她是故意的,先这样子,我看她要搞什么鬼!” 挂了电话后,姜文福拉了一根木凳,就坐在“昏迷不醒”的孙晗身旁,孙晗简直要气疯了!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暴露自己本性了!早知道她就不给对方还房贷了! 但是她现在也不敢“醒”来,只能在那躺着继续装下去。 姜奶奶倒是有点害怕,去跟姜爷爷低声道:“不会闹出人命吧?” “不会,你看她手指都在抖,装晕的。” 姜爷爷道。 孙晗这是被气得发抖,因为抖得比较轻,所以她自己都没发现,但姜爷爷和姜文福发现了。 姜素兰实在想看热闹,就跟姜文福开了视频,姜文福也满足她,就把手机立在一旁,正好对着孙晗的脸。 姜素兰憋笑。 孙晗听见动静后在心里骂娘。 这一“昏迷”就昏到了天黑。 姜文福下午还去掰苞米了,把手机充着电留在那,让视频那头的姜素兰盯着孙晗。 姜奶奶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 虽然是夏天,可一直以一个姿势躺在地上,那滋味也难受,偏偏她还不敢翻身,于是就这么倔了一下午。 农家晚上蚊虫较多,姜文福故意没点蚊香,很快一动不动的孙晗就被一群蚊子围住了。 这可是难得的“自助餐!” 穿着短袖和短裤的孙晗又疼又痒,整个人别提多难受了! 她受不了地“悠悠”醒来,“老公,我怎么在地上啊?” 姜素兰竖着耳朵听。 “你不记得了?” 姜文福问。 “不记得了,”孙晗趁机坐起身,然后一脸惊恐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蚊子,看着手臂和大腿小腿上的红包,她又气又急,“怎么会弄成这样?老公你怎么能不管我,让我躺在地上这么久呢!” “哪有,快去洗洗吃晚饭吧,”姜文福避重就轻,“如果不想吃,就直接洗澡睡觉。” 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跟姜素兰说了两句后,便挂了视频睡觉了。 孙晗气得发抖,她饿得不行,身上好多蚊包,痒得难受。 偏偏害她成这样的某人,此时已经睡得打呼了。 孙晗含泪起身,去烧水洗澡,发现一点剩菜剩饭都没有后,她又自己煮了面吃。 各种折腾后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孙晗没有回房间,而是拿着手机,踏月而行出了院子,她抽泣着换好电话卡想给秦家盛打电话。 结果因为另一张卡是某信的,在老家山上这边信号不好!压根打不出去! 蚊子又围过来时,孙晗被咬得哇地一声哭出声了。 她想着不管怎么样,明天早上都要离开这,姜文福不走她就自己走! 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的手机找不到,姜文福说把手机收了,让她安心干活,“等苞米收完了,我会给你的。” “姜文福!你干什么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对我呜呜呜……” 孙晗一个劲儿地哭,“我给你还了房贷,给你们买了那么多黄金,还拿钱盖房子,你就这么对待我?你有没有心啊!” “你再哭没饭吃还要去干活儿,”姜文福轻飘飘地道。 孙晗:…… 她怕姜文福真的干出这个事,毕竟爷爷奶奶瞧着也不怎么喜欢自己。 孙晗小声抽噎,然后抹掉眼泪,跟着姜文福去洗漱后,便去地里干活儿了。 姜文福他们回城前,已经联系好帮忙盖房子的人,因为要在新屋基盖房,所以姜爷爷他们住在老房子,也不用去麻烦邻居。 姜素兰被沈霄珩送到家楼下,正好碰见买菜准备回家的姜文福和孙晗。 回去短短几天,孙晗瞧着憔悴了很多,话也很少了。 “这几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姜文福拍着沈霄珩的肩膀笑道。 沈霄珩一边点头,一边看向躲避自己眼神的孙晗,姜素兰都看出孙晗的动作了,姜文福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对了,你们是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应该认识?” 姜文福把孙晗拉过来,“既然认识,那就大大方方打个招呼呗。” 孙晗挣不开他的手,被扯到沈霄珩的面前,“不,不认识。” 沈霄珩没想到他们孤儿院的“风云”人物,会是姜文福的老婆。 “嫂子不认识我,我可知道嫂子,你在我们孤儿院可是很有名的,”沈霄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名啊?” 姜素兰故意问道。 孙晗身体一僵,“没什么,孤儿院就那么大,但说闲话的人不少,有些人胡说八道了一些事,你可能也误会我了。” 沈霄珩笑了笑对姜素兰兄妹道:“这样啊,我确实听好多人说了些关于嫂子不中听的话,看来都是误会,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姜哥,姜妹妹,明天见。” “好,”姜素兰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回家注意安全。” 姜文福也对他点了点头,等人开车离开后,他看向松了口气的孙晗,“什么闲话?我想听听。” “我也想听。” 姜素兰说。 孙晗提着菜往前走,“多少年的事儿了,就是看我长得好给我泼些脏水,造的黄谣罢了。” 姜素兰却不放过她,“你不说,我明天就去问霄珩哥哥去。” “对,听谁说都一样,”姜文福点头。 孙晗:……:,,. 46.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回家再说吧,”孙晗提着东西闷头往前走,她心情实在是不好,在老家那几天,她自认为把姜文福这个人看得透透的了。 这种自私自利,一心想着从她身上吸血的男人,真的会在她“病了”以后,愿意捐给她一个肾吗? 孙晗觉得不会,因为她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她很了解这种人的本性。 但秦家盛那边还等着,他们也在姜文福一家子身上花了不少钱…… 越想越心焦的孙晗回到家里也没什么精神,却还被兄妹二人一左一右地盯着看。 “说吧,什么闲话?什么黄谣?” 姜文福问。 “是啊嫂子,我们不会相信那些话,只会心疼你的。” 姜素兰一边打开一袋焦糖瓜子,一边贴心道。 孙晗看着嗑瓜子嗑得津津有味的兄妹二人,总觉得他们是在看自己笑话,而不是真的关心她。 “我自小就长得好看,在孤儿院里很扎眼,想领养我的人也不少,最终我选择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还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儿子,跟着他们回家没多久,养父和那个哥哥就对我……” 孙晗一下就红了眼。 “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实在害怕,于是偷偷回到孤儿院,求院长妈妈把我接回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最后我回到了孤儿院,但很多不知情的小伙伴到处说是因为我勾引他们父子俩,才会被退回去的呜呜呜……” “太过分了!”姜文福满脸怒色。 “嫂子你怎么不解释呢!” 姜素兰也很愤怒的样子。 孙晗擦了擦眼泪,“我解释了,没人听,因为我长得好,好多小姐妹都嫉妒我,孤儿院很多男孩子也因为被我拒绝过,所以他们就凑在一起说些无中生有的闲话,还给我造各种黄谣。” “太可怕了,嫂子你好可怜!” 姜素兰一脸心疼,然后给对方抓了一大把瓜子递过去,“多吃点,我去做饭了。” 她起身去厨房,客厅就只剩下姜文福和孙晗了。 小黄一回来,就在姜素兰房间里看动画片。 “别哭,”见孙晗还在抽泣,姜文福一脸温柔地给她擦拭着眼泪,“都过去了。” 孙晗趁势倒在他怀里,“这些事对我来说是小时候的噩梦,所以我从没有跟你提起过,没想到会见到以前孤儿院的同伴……” 她是真没想到会遇见沈霄珩。 而且对方还和姜文福兄妹认识,这让她很不安。 所以得赶紧在姜文福树立自己小可怜的模样,让对方怜惜她,更加相信她的说辞。 “没事,”姜文福很大度地道,“我不会嫌弃你的。” 孙晗:……煞笔! 她还没嫌弃他呢! 吃过晚饭后,姜文福和姜素兰在客厅开黑打游戏,孙晗这几天累得不行,已经洗漱好睡下了。 “我带小黄出去走走,”姜文福推掉敌方水晶后,便把手机揣起来了,“你快去洗漱,早点睡觉。” “好,”姜素兰把茶几上的零食袋子收拾了。 姜文福带着小黄下楼后,拿出手机给沈霄珩打去电话。 沈霄珩一点都不觉得这么晚了,对方打电话过来很意外。 “姜哥,我等你这个电话很久了,”沈霄珩带笑的声音传来。 “就知道你等着我电话,说说吧,她在孤儿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姜文福也笑。 沈霄珩闻言,也察觉出他们的夫妻关系可能不是很好,“姜哥,我能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可能会让你对嫂子有不一样的认识,你确定要听吗?” “确定,我最近发现她外面有人,所以还有什么比我戴绿帽子还要不能接受的呢?” 姜文福自揭伤疤。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阵,然后低声说起他认识的孙晗。 “我进孤儿院的时候,她是孤儿院大姐大的存在,经常欺负一些新来的小孩子……” 沈霄珩也是被欺负的孩子之一,原因只是因为他长得挺俊,却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舔着孙晗。 这让孙晗很不满,所以她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开始欺负沈霄珩等人,在吃饭的时候,会故意往他们的碗里撒一把泥灰,会在冬天的晚上,把他们的被子抢走,让他们抱团取暖,总之就是各种小动作。 沈霄珩去找院长妈妈告状,院长妈妈也训斥过孙晗,但也仅仅是训斥,他们觉得这就是孩子间的小矛盾,无伤大雅。 而且孙晗长得漂亮,是孤儿院拿得出手的门面,她多次出镜,可怜兮兮地让社会人士给他们孤儿更多的关爱,给孤儿院带去不少好处。 孙晗以往被领养过几次,但因为她手脚不干净,而且老是挑拨夫妻关系的原因,被退回来几次。 在沈霄珩进孤儿院后,孙晗又被领养了一次,这一次就是孙晗所说的,她被父子同时动手动脚的那个家庭。 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养父养母都是有教养的大学教授,他们的儿子也非常优秀,只比孙晗大两岁,却已经提前被名牌大学招收,长得也好看,可以说前途光明。 孙晗那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这家家庭条件不错,哥哥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孙晗怕再被退回去,加上她本来就对哥哥有少女怀春的心思,于是开始对哥哥展开各种贴贴行为。 其中一次是刚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然后一“不小心”在哥哥面前掉落,□□。 哥哥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大学招收,他直接把她的小心思捅到父母面前,养父养母难以接受孙晗这种行为,所以把人退回了孤儿院。 “他们还给孤儿院买了很多东西,以此作为退回孙晗的补偿,要不是孙晗在外面胡说八道,控诉他们父子对她动手动脚,那家人没想把她做的那些事说出来的……” 因为孙晗败坏了家人的名声,那哥哥直接带着家里的监控来到孤儿院,说是给他们看露天电影,结果放出来的就是孙晗在他们家各种小动作,偷用养母的化妆品,偷养父的钱,故意在哥哥面前掉落浴巾。 这件事让孙晗在孤儿院的名声一下就差到不行,喜欢她的那些男孩子也不是傻子,被她欺负的沈霄珩等人也站出来,指控孙晗小团体欺负他们的事。 院长妈妈气得不行,本来把孙晗赶走,结果一个挺有背景的人看见孙晗那个给孤儿院招收社会基金的视频后,表示要资助一些孤儿院的孩子,并且每年给孤儿院多少资金。 孙晗利用这件事,又稳稳地待在了孤儿院,因为沈霄珩带头指控她,所以那个人的资助名单里,没有沈霄珩的名字,但被欺负过的其他人却在上面,从此为了不惹怒孙晗,他们开始孤立沈霄珩。 “姜哥,她外面那个人,应该就是资助人的儿子,秦家盛,是个富二代。” 姜文福深深吸了口气,“秦家盛的身体……是不是不好?” “对,去年查出肾病,他们家有几个私人医院,这一年多都在寻找□□,但情况不乐观,目前秦家盛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姜文福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晗,好样的。 姜文福露出有些狰狞的笑,“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以后常来,我和素兰非常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好。” 本来提醒对方几句,在听见这话后,便知道对方不是被孙晗糊弄的沈霄珩,闻言应了一声。 小黄把他们的对话听全了,回去后就跟姜素兰一阵嘀咕,姜素兰其实觉得这个世界都不需要她多做些什么,因为被点醒的姜文福完全可以收拾孙晗和秦家盛。 [真给力啊。] 小黄感慨道。 “的确,”姜素兰心情也十分不错,“等那边的黑料爆出来,秦家盛那个爹肯定要坐牢,医院名声大损,其他股东能不出来分食?那个时候,秦家盛就是丧家之犬,特别好收拾。” [其实我们可能还没出手,他就可能挂了,因为没有大伯的肾,他根本活不了多久,]小黄得意道。 “叫大伯叫上瘾了?” 姜素兰逗道。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小黄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她拿出平板给自己搜动画片看,结果就见姜素兰灿烂一笑,“平板被你的好大伯拿走咯,他说你老是熬夜看动画片,对你的鸟身不好。” 小黄:[……呸!] 什么一家人?!仇人才对!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来得很早,因为三人都要上班,姜文福还在出门时特意跟孙晗说了一声,“晚上小沈要过来吃饭,你下班后早点回来。” 大清早的就听见这个坏消息,孙晗的表情真的难以维持住,“他要来啊?” “嫂子别怕,孤儿院那些事又不是你的错,”姜素兰把小黄装进鸟包里,语气轻松地安抚她,“霄珩哥哥很好的,他一定不是当年那些说闲话的人,你放心。” 孙晗哪里敢说沈霄珩和她的复杂情况,“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只希望对方识相,不要说些不中听的话,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但这一天,孙晗的心都无法平静,沈霄珩知道太多事了,而且还和自己有过节。 当年她截了沈霄珩上资助名单的机会,虽然他有个资助他上学的老师,但生活费还是他自己捡垃圾,找兼职慢慢赚的。 孤儿院其他人也因为她的关系,一直在欺负和孤立沈霄珩…… 越想越头疼的孙晗给秦家盛打去电话。 她主要说两件事,一是姜文福一家子贪得无厌,想要从她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她想用感情捆绑对方自愿捐肾,恐怕很困难。 第二件事就是沈霄珩。 “小时候我们之间有点过节,偏偏他和姜文福兄妹认识,我怕他会在姜文福面前胡说八道。” 秦家盛最近几天身体非常不适,闻言他也恼火,“一个小角色你担心他干什么?他就是姜文福的普通同事,还是公司新人,既然如此他肯定要和姜文福打好关系,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不会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孙晗一拍头,“是我想太多了。” “晗晗,我身体越来越差了,你那边最好提前行动,不然一切都可能白费功夫!” “好!” 孙晗也想尽快离开姜文福,“他既然爱钱,那我就说自己有一部分钱,为了钱,他也会救我的命!” “很好,晗晗,我能不能和你白头偕老,就看你了。” “我知道的家盛,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你放心。” 下班后,孙晗去秦家医院找秦院长的助理,对方给了她一份诊断单子,上面是她的名字,但诊断结果却是秦家盛中期身体的情况。 她在外面狠狠哭了一场,直到自己双眼红肿,姜素兰打电话来说饭菜已经做好,问她什么时候到家时,孙晗才起身回家。 孙晗打开家门时,姜素兰三人已经在吃饭了,他们聊得很开心,沈霄珩看见她后也起身打招呼,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 “赶紧坐下吃饭,你也是,说会早点回家,结果我们把饭菜都做好了你也没回来,”姜文福不满地嘀咕着。 孙晗找好角度抬起头,以此显示自己红肿的眼睛,“发生了一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对不起啊老公。” 结果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姜文福压根没问她为什么眼睛红肿,而是快快乐乐地和沈霄珩碰杯喝酒,“多吃点小龙虾,我的拿手好菜!” “吃过了,很好吃,”沈霄珩扫了一眼孙晗,忍着笑点头。 “我哥哥会做很多菜呢,”姜素兰用公筷给沈霄珩夹菜,“霄珩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常来家里吃饭。” “好,”沈霄珩看她的眼神非常温柔,“你别一直给我夹,自己也吃。” “吃着呢,”姜素兰甜甜一笑。 姜文福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 “嫂子你也吃啊,”姜素兰还招呼着沉默的孙晗。 孙晗气得很,她哭之前还想着,自己作戏这么全,等她回到家,姜文福和姜素兰一定会关心她怎么哭成这样。 结果呢? 一个和同事喝酒吹牛,一个不停干饭,和饿死鬼似的! “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不好意思啊,”孙晗一副难过的样子,起身抓起一个文件夹,说了一句后,便捂住嘴进房间了。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她肯定有伤心事。 结果她只听见姜文福说她晦气,破坏气氛的话。 孙晗:……你麻痹的!煞笔! 她气得心口疼,跟这种人生活下去,她迟早会气出病来的! 外面三个人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气,就是知道他们也不在意,本来就是故意没看见她的异常。 孙晗回到家的时候是七点四十二分,等沈霄珩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十九分了。 沈霄珩走之前帮着收拾了碗筷,还提走了垃圾,姜素兰特意叮嘱着,“喝了酒不能开车哦。” “我知道,”因为喝酒的关系,沈霄珩的脸有些发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姜素兰,“我会请代驾的,到家了也会给你发消息。” “好。” 姜素兰点头。 姜文福捧着小黄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这一顿饭他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好。 “我叮嘱霄珩哥哥不要开车,请代驾呢。” 姜文福点头,“这是对的,要不我送你下楼吧。” “不用,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洗漱完早点休息,我没事的,”说完,沈霄珩便冲他们挥了挥手,关上大门走了。 姜文福立马看向姜素兰,“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近了?”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呀,”姜素兰一脸无辜,小黄扭过脑袋不去看她。 怕自己笑出声。 等姜文福洗漱好进房间的时候,孙晗都快睡着了。 姜文福压根没理她,似乎在生气她刚才的举止让他丢了面子,所以躺下后不等孙晗说话,他就打起呼噜了。 正在酝酿眼泪想要拿出文件给他看的孙晗:……草! 第二天早上姜文福醒来时,就看见他枕头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张纸,他拿起来看完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要是不知道孙晗目的之前,直到“孙晗”生病急需□□,他肯定会去配型,只要成功,他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一个。 但是现在姜文福只想说:你想得美! 孙晗收拾好后,也没有立马出门,而是时不时看向姜文福,心想她都把东西放他眼前了,应该看了吧? 结果姜文福一个字没问,帮着把饭盒装好后,就提上和姜素兰出门了,“小沈说晚上请我们去吃销魂掌,下班后我们一起去。” “好呀,”姜素兰点头,销魂掌是鸭掌和鸡掌的干锅店,味道很不错的。 他们都没问孙晗一声,对方去不去。 孙晗窝火得很,越想越不甘心后,她给姜素兰发消息,问他们晚上在哪里吃饭,她也去。 姜素兰说了饭店位置。 于是晚饭就从三人一鸟变成四人一鸟了。 一坐下,孙晗就要了一箱啤酒,然后满脸苦涩地一瓶又一瓶地喝。 五瓶下肚后,孙晗已经满脸通红,她一直抱着姜文福,在那说她有多爱他,多离不开她,可现在她却不得不离开之类让人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觉得她肯定出了事有苦衷的话。 姜文福淡定地夹菜吃,面对隔壁桌好奇地凝视,他笑道:“我是她包养的情人,她老公回来了,所以要和我断。” 装醉的孙晗:…… “噗嗤……” 姜素兰笑出声。 “嘎嘎嘎……” 小黄笑得东倒西歪。 “咳咳,是真的,我知道情况,”沈霄珩忍着笑对一脸震惊的那些人点头。 “天哪,长得这么漂亮,结果干出这种事!” “她老公知道吗?快把她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一个男人被包养,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一个大哥酸溜溜地说道。 “就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孙晗也不深情表白了,把头埋在姜文福的腿上不愿意露出来,就当自己睡着了。 姜文福把小黄扶住,听着那些人的话也不觉得生气或者是害臊。 吃好后,他们就起身离开了。 孙晗被姜文福搀扶着出去的,她一直垂着头,就怕别人趁机偷拍她。 她还是要脸的。 回到家后,孙晗被放在沙发上,然后…… 然后就没人管她了! 孙晗只能自己醒来,然后拉住刚洗完澡出来的姜文福,“老公,我有事跟你说。” “你喝醉了,说什么酒话,”姜文福推开她,“快去洗澡,臭死了,不洗别进房间啊。” 说完就进屋了。 孙晗呆呆看着他的背景,看起来十分傻。 “嫂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姜素兰一脸关心地凑过来,“跟我说说呗。” 孙晗一下就精神了,她叹了口气,抓住姜素兰的手,“素兰,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可能陪不了你们多久了。” “那你还有多少钱?得赶紧拿出来买别墅啊!” 姜素兰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孙晗:…… “你怎么一心就想着钱!”孙晗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我给你的钱还少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身体到底怎么了!” “哥哥!哥哥!嫂子她抓得我好痛!” 姜素兰一边推她。一边扭头喊着姜文福, 姜文福立马跑了出来,很用力地扯开孙晗的手,“你干什么!你把她的手都抓红了!孙晗你发什么酒疯呢!” 孙晗也真的疯了,她红着眼睛大声道:“我不仅要疯了!我还要死了呢!我把检查单放在你面前你都没看见吗!你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什么单子?我真没注意,”姜文福一脸无辜,“你生病了?很严重吗?” “真的生病了啊?”姜素兰吓一跳,“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所以我也跟你开玩笑……对不起啊嫂子。” “你跟我开玩笑?”孙晗狐疑地看了看她,“不是真话?” “你可是我嫂子,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生病了,还让你把钱拿出来买房子呢?那肯定是先给你治病啊!” 姜素兰一脸你冤枉我的难受样子。 不等孙晗高兴,她就看见姜文福若有所思的脸。 “钱不是重点,我有钱的,”孙晗怕他也来一句把钱拿出来买房的话,赶紧说道,“问题是这个病,有钱也很难治。” “到底什么病,你跟我们说说。” 姜文福拉着姜素兰坐下,让她仔细说说。 光说肯定没有“证据”来得实在,于是孙晗吵进房间把那几张纸拿出来给他们看。 “医生说如果一直匹配不到合适的□□,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孙晗说着便又哭了起来,“我自认命已经很苦了,怎么这种事还落在我身上啊!我只想和相爱的人好好生活,白头偕老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姜素兰听得也双眼红红的,“太可怜了,嫂子你太可怜了!” 姜文福抱住孙晗的肩膀,对方顺势躺在他肩膀上抽泣,“老公,我真的好害怕,我也不想离开你,我还想给你生孩子呢……” “我知道,你也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姜文福叹了口气,“既然病了,那就辞职吧,回家好好养身体。” “哥哥,嫂子现在不能辞职,她现在在医院上班,生了病也能靠着他们医院的关系来治病啊,而且嫂子本来就是肾内科的人,和那些医生也熟悉。” 姜素兰劝道。 孙晗也不想辞职,她进这个医院也不容易,就算要辞职,那也是她有底气的时候,比如嫁到秦家吃喝不愁时, “素兰说得对,”孙晗抱紧姜文福,“我现在还不能辞职,最好在医院继续工作比较好。” “唉,那就听你的吧,”姜文福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对了,你说有钱,你还有多少钱?” “上次嫂子不是说了吗,还有五十多万,”姜素兰记得很清楚的。 “不止呢,我后面买我爸妈他们那又拿了一笔钱,”孙晗知道用感情捆绑姜文福有点难,所以加上了金钱诱惑,“他们知道我生病后,对我也很大方,所以钱不少,但……” 她叹了口气,“钱做几场手术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不好匹配,就算有机会,也被排在前面的病人用上了,我…!唉。” 她唉声叹气的时候,姜文福和姜素兰对视一眼。 姜文福轻声追问,“不少钱是多少钱?我们可以全款买下小别墅吗?” 孙晗:就知道你关心这个! “可以,就算买了别墅,都还剩下一些,”孙晗不断利诱,“但是老公,我现在不想买别墅,命都快没了,还买什么别墅啊,以后等我没了,这个房子你们住着不会觉得拥挤的,毕竟少了我一个人。” “那不可能,”姜素兰皱眉,“你不在了,我哥哥还要结婚的,他是我们老姜家的根儿,可不能断了血脉!”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嫂子还在呢,别说那些没影子的事,”姜文福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怪姜素兰,听得孙晗想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素兰说的是实话,我也想你能在我去后好好生活,”孙晗深深吸了口气,扯出笑容,“至于爸妈给的那笔钱,我想在我走之前捐给和我一样重病的人,给他们带去希望。” “你要捐出去?!” 姜文福和姜素兰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孙晗心里冷笑,“是啊,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让别人活下去,这也是一件善事。” 姜素兰扭捏道:“其实我身体就不是很好,嫂子要不你给我吧。” “给你干什么!你身体好着呢!” 即便知道妹妹在配合自己作戏,他还是希望对方别说这种话。 被哥哥瞪了一眼的姜素兰立马闭嘴。 “你别这么悲观,万一有匹配上的呢?别多想,快去洗洗睡了,”姜文福可以说是很温柔了。 孙晗知道他是盯上自己说的那些钱了,想着鱼儿上钩,事情也好办得多。 等她进卫生间后,姜文福拿起那几张检查单看了看,姜素兰凑过来低声道:“这单子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说?” 姜文福问她。 “你看这上面的检查说明,嫂子一项都对不起,她脸色红润得很,而且上厕所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单子上的情况,根本不像她的样子。” 姜文福点头,“我们心里清楚就行,你别问她太多,她要是跟你说些什么话,你也别当真。” “好。” 姜素兰点头。 在孙晗熟睡后,姜文福拉起她的手解开了她的手机,然后在电话本里搜了一下秦家盛的名字,发现没有后,他便找到肾内科护士长的电话,将其记在自己手机上后,姜文福才起身出去找水喝。 孙晗喝了酒,虽然没有真的醉,但还是睡得很熟,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姜文福的所作所为。 姜文福刚喝完水,正在洗杯子的时候,小黄跳到案板上盯着他。 “渴了?” 姜文福给它倒了点水,小黄乖巧喝完,然后跳到他肩膀上跟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姜文福正在给他铺鸟窝的时候,小黄忽然跳到床上,然后轻轻地叼起孙晗的项链坠子,然后脑袋微微扭了一下,看向姜文福。 “嘘。” 姜文福比了个手势,让它别出声,然后从它嘴里拿下坠子,他盯着熟睡的孙晗,见对方没有动静后,他便继续查看坠子,最后轻轻一拧,发现了里面那张很小的电话卡芯片。 他把电话卡拿出来,将坠子拧好,小黄的任务完成,它轻轻地飞到鸟窝里躺下了。 姜文福侧身躺下后,把电话卡插,到自己的手机里,电话卡里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秦家盛的。 他想了想后,把秦家盛的电话号码记住,然后取下电话卡,放回孙晗的项链里。 接着他给沈霄的发了个消息,收到消息的沈霄珩还没睡觉。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姜文福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有发展,所以才会找对方,【我找到了秦家盛的电话号码,能让他在上网的时候,多刷到一些重病缠身的东西吗?刺激他,让他害怕。】 【没问题,安排jpg。】 二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没再发消息了。 沈霄珩摸了摸下巴,然后登录暗网,他找到之前让他查秦家医院的那个网友。 本着好奇与探索的心,他追踪了对方的位置,没有太过深,入,毕竟这本就不礼貌。 当发现对方的位置在姜文福的小区后,沈霄珩立马撤了出来。 果然,这个人是姜哥。 看来对方很早之前就发现孙晗和秦家盛之间的事了,而且这两个人还在算计姜哥。 沈霄珩脑子里闪过姜素兰灿烂的笑颜,脸色越来冷了起来。 他直接在之前揭露秦家医院代,孕事件的号上发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有钱人就是有底气,找个人顶罪,就相安无事了,佩服。】 因为之前的代,孕事件,有不少人都关注了他,所以很快就有人评论了。 小小爱春生:【什么意思?】 爱屁屁:【肯定有内幕啊!哪有一个医生胆子这么大的!自首只能说他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愿意一个人扛下来呗。】 紧张不是错:【……人家医院都积极配合调查了,你们还揪着这个事不放,是不是太过分了?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 沈霄珩恢回复对方,【证据我会放出来的,等着吧。】 秦家那边一直有人盯着沈霄珩的这个账号,之前他们觉得事情随着赵医生的自首已经解决了,所以没有联系这个第一个炮冲他们医院的人。 现在看见他这些话,秦妈妈立马让人联系对方,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要是不能解决,只能说他们给的钱不够多。 “说话要注意分寸,就说愿意和他谈条件是为了不让他败坏我们医院的名声,别提其他的,” “好的。” 沈霄珩看见了对方的私信,却没有回复,而是下线睡觉了。 “他下线了。” “那就明天再联系,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证据!再查查他是不是老李那边的人!” 秦院长也很气,都快睡着了,直到这个人又起来蹦跶,能不生气吗? 第二天早上,秦家盛先送孙晗去医院,等她下车后,姜文福给肾内科护士长打去电话,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另外声音很沉重地告诉对方孙晗查出严重的肾病。 肾内科护士长一脸茫然,她宁愿相信孙晗得了神经病,也不愿意相信对方的肾出了问题。 “她好像是在一家私人医院里查的,我心里拿不准,不知道她有没有被骗,所以想问问,怎么样才可以给她做这方面的体检,还不会让她发现的?” 护士长是越听越觉得不对,为什么孙晗要去私人医院检查?又为什么想给她做检查又不让孙晗发现! 这夫妻两人在搞什么? 不过她还是诚实回答,“这个简单,我们科每年都会组织相关的体检,今年的体检日就在明天,她虽然出去解调了,但总归是我们肾内科的人,检查不是问题。” “那就麻烦你通知她一起做,请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听说护士长的弟弟在鑫源公司遇见一点麻烦?如果护士长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他一下。” “当然!不嫌弃不嫌弃,我知道怎么做了。” 护士长赶忙应下。 等姜文福挂了电话后,姜素兰才出声:“你怎么知道她弟弟的事啊?” “孙晗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这两个护士长,别人有点什么倒霉的事,她恨不得四处说,前天她知道对方家里出了事后,就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了。” “这个忙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一点小事,”姜文福心情不错道。:,m..,. 47.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那就好,”姜素兰松了口气,也笑了出来,“不知道嫂子看见自己健健康康的体检报告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姜文福冷哼一声,“下地狱的心情。”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和她提离婚的事儿啊?” 姜素兰问。 姜文福想了想道:“她会主动跟我提离婚的。” 毕竟他们这段时间门的表现,可以说是个非常奇葩的家庭了,孙晗只要不傻,都会提出离婚跑路。 听到这话,姜素兰心里大安,只要姜文福不心软,不再和孙晗有纠缠就好。 秦家盛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他连下床走几步都有些困难了。 秦院长他们担心得很,也在质疑孙晗到底行不行。 “她已经把单子给姜文福看了,姜文福为了她手里的钱,也会愿意救她命的。” 秦家盛自认为拿捏了软饭男姜文福的心理,但他也很想对方能快点,躺在床上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家盛,你把她电话给我。” 秦妈妈想了想后,让秦家盛把孙晗的电话号码给她,面对父子二人疑惑的眼神,她笑了笑,“从头到尾一直是家盛给她承诺,我这个做家长的再给一份,她绝对会加快速度的。” 于是孙晗就接到秦妈妈的电话,对方约她吃晚饭,语气温柔,言语间门全是对她的喜爱。 孙晗高兴得不行,虽然秦家盛老说她以后嫁过去怎么怎么样,但到底没有父母说的只言片语,孙晗心里也怵秦院长夫妇。 现在秦妈妈主动找她见面吃饭,孙晗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心里自然高兴又激动的。 她想了想后,跟姜文福打电话说科室晚上聚餐,回去会晚一点,让他不用来接自己了。 姜文福当然答应了。 “我查过,你这个病很多东西不能吃,聚餐的时候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老公,我会照顾好自己,”孙晗软着声音跟对方说了几句后,才挂的电话。 对面忙碌的沈霄珩抬眼看了眼刚把手机放下的姜文福,“秦家盛那边我已经给他搞了病毒,只要他用手机,就能刷到很多东西。” “好兄弟,晚上请你吃饭!” 姜文福咧嘴一笑,瞧着精神很不错。 “姜妹妹之前说想吃仔姜蛙,附近就有一家,咱们去那吃?” “好啊,”姜文福看了他两眼,“我妹妹才高考完,上了大学后也要努力学习的。” “当然,不能耽搁她的学习,”沈霄珩听他这么说,当下心头就是一紧,然后赶忙应着。 姜文福闻言满意点头。 如沈霄珩所说,秦家盛刷视频的时候,给他推送的全是肾病后嘎了的凄惨视频。 秦家盛确实看不得这些,他捂着心口让自己不要着急心慌,别人等不到□□,他可是有“储备粮”的! 想着,他赶紧点对此类视频不感兴趣,不准再推荐给他。 结果没用,他只要继续刷,那都是吓死人的哭喊绝望声。 秦家盛骂了一声娘,然后退出软件,转而点进视频软件,想看电影,结果屏幕莫名其妙出现很多重病求助的广告,全是肾病相关的。 “神经病啊!” 秦家盛用力地把手机砸到墙上,护工听见声音赶紧进来,“秦先生,出什么事了?” “……把我的电脑拿过来,再让人给我买个手机。” “好的。” 护工很快把电脑拿过来,在床上给他支起一张小桌子,方便他放电脑。 结果电脑里的病毒更多,秦家盛看得瑟瑟发抖,特别是那些重病的人,症状和他非常相似后,他又把电脑给摔了。 护工把手机拿进来时,就看见一头冷汗的秦家盛,以及地上摔成两块的电脑。 “……需要给您买电脑吗?” 护工犹豫了两秒后问道。 “滚!” 秦家盛本来就被病痛折磨得心理脆弱,现在一下看见那么多东西,他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哪里还有心情上网。 无能狂怒一天,结果当天晚上被送进自家医院的icu里躺着了。 与此同时,沈霄珩在那个号上,把之前挖出来的那些医院黑料全部放了出去。 半个小时不到,就被各个yxh转发,成了当晚新的热点。 秦院长气得不行,因为这次的黑料可以说是实锤秦家医院了。 姜素兰半夜不睡觉,就盯着那个热点只看,秦家医院之前的声明下面全是骂他们的。 之前给医院洗白的水军评论全部被喷了一遍,短短几个小时,评论和转发量多得吓人,在姜素兰心满意足睡觉的时候,该事件已经排名热点第一了。 秦家人别说睡觉了,简直又慌又急,还要担心icu里面的秦家盛。 孙晗吃过晚饭回家时心情很不错,洗漱完就去睡觉了,一晚上都睡得特别好,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和身体健康的秦家盛结了婚,公婆对她非常喜欢,她肚子也争气,嫁到秦家的第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公婆高兴啊,她在秦家的日子好得哟…… 早上洗漱的时候还在哼歌呢。 姜素兰把那个热点给姜文福看了,姜文福只觉得秦家人作恶多端,看,纸包不住火吧。 于是他故意提起这个事,“这家私人医院的胆子可真大,怎么能干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呢?” 姜素兰捧哏:“半个月前就有人揭露这个医院搞代,孕,当时这个医院的官方账号还出来搞了个声明,说是他们医院某医生的个人行为。” 听了一耳朵的孙晗越听越觉得不对,“……什么医院?” “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姓秦,对了,”姜素兰继续戳她心窝子,“祸不单行啊,这个秦院长的儿子昨天早上进了icu,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孙晗整个人一惊,“什么?!” “活该,”姜文福骂道,“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身体不出问题才怪,老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可能是饿了,有点低血糖,”孙晗忍着心慌道。 秦家盛要是真的出事了…… 她盯着姜文福,现在就只有姜文福能救他! “看着我干什么?走,我送你去上班,”姜文福催促着。 “说起来,”姜素兰看出孙晗的脸色不对劲,立马出来道,“嫂子检查出肾病的医院……好像就是这家私人医院啊。” 孙晗正在想找个借口,让姜文福送自己去秦家医院,然后想办法让秦院长把人控制住,先救秦家盛要紧的时候,就听见姜素兰这话。 “是啊,你怎么去私人医院检查这个了?而且还挑了一家这种黑心医院,”姜文福也好奇地看着她, “……我路过那的时候正好不舒服,它离我最近,我当时难受极了,所以什么都没想,就进去检查了,谁知道是私人医院,而且里面还这么乱啊。” “我看你还是在你们医院检查比较好,走吧,”姜文福看时间门不早了,催促她搞快点,孙晗现在因为担心秦家盛那边的事,整个人都是飘忽的,她上车后也没怎么说话。 本想找借口让姜文福去秦家医院,但姜素兰一直跟姜文福说话,姜文福还说自己公司今天有急事,得赶快过去。 孙晗下车后赶紧给秦妈妈打电话,秦妈妈告诉她秦家盛已经转出icu了,但身体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医院又爆出其他事,所以他们这段时间门会很忙,但还是叮嘱孙晗赶快行事。 孙晗赶紧保证,就这几天一定把姜文福带到他们面前。 肾内科护士长特意在医院大门口等她,看她下车后好像在打电话,便在原地等着,没多久孙晗过来后,护士长才拉着她往肾内科去。 “干什么啊?护士长。” “咱们科一年一体检的事儿你忘记了?虽然你借调到儿科去了,但到底还是我们这边的人,快,你第一个去体检,也好会儿科那边。” “我今天想请假,有点不舒服,”孙晗拉住她。 “那你更得体检,体检完我跟儿科护士长说一声,你直接走就是了。” 孙晗一听也对啊,于是就跟着她回肾内科体检去了。 小黄蹲在医院外面的树上,看着孙晗从医院出来后,赶紧联系姜素兰。 姜素兰把刚做好的奶茶装好递给骑手小姐姐,这会儿也没外卖单子和客人了,她对小黄道:【跟着她,看看她去哪里。】 【好,】小黄见孙晗打了一辆车,于是便落在车顶,本以为孙晗会去秦家医院,没想到她直接回家了。 小黄没跟着她进大门,而是从姜素兰房间门的窗户飞了回去,它看着孙晗先点了外卖吃,然后卸了妆,躺在床上后,开始跟姜文福发消息,说自己不舒服,难受得很。 姜素兰这会儿正在看有主播在秦家医院开的直播,秦院长被警察带走了,周围围观的人跟着鼓掌叫好,早上十一点二十多分,晋城派出所的官方账号就出了结果。 秦院长被正式拘留,怎么审判后面看法院怎么判,赵医生知法犯法,还跟着配合,他这国家饭还要继续吃。 而秦妈妈以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股份抛给老李几人,除了这所医院他们家的股份比较多外,其他省还有几所医院,这边舍弃了虽然心疼,但总比全被搞掉了好。 秦妈妈和秦院长的财产是分开的,所以秦院长出事,她除了医院的股份外,并没什么损失。 此时秦妈妈正在病房照看秦家盛,秦家盛知道亲爹被带走后,也很着急,“到底是谁在搞我们!” “你别激动,”秦妈妈安抚他,“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身体,孙晗那边说这几天就能把姜文福忽悠过来。” “可我们现在被盯着,怎么做手术?” “傻孩子,”秦妈妈笑了笑,“他签下的是自愿捐赠书,只要孙晗跟着演戏,他不会知道肾给了谁的,不管你爸爸的事是不是你李叔叔他们干的,就做个手术的事儿,还是自愿的情况,不会出事的。” 秦家盛闻言大安,“等我身体好起来后,咱们想办法把爸爸救出来。”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秦妈妈让他赶紧休息,昨晚折腾了这么久,她真的吓住了。 秦家盛是她唯一的儿子,结果年纪轻轻就遭此横祸,秦妈妈心里也不好受。 看着儿子难看的脸色,她担心的是即便换了肾,也会出现其他情况。 秦妈妈正在沉思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孩子的哭声,她抬起眼,趁儿子还有精神气,得留个孩子以防万一…… 姜文福被孙晗又是发消息又是打电话的,却怎么说也没回去照顾她,反而一直说,“我给你打120。” 孙晗被这句话噎住,最后电话也不敢打了,她根本不能去医院,去了不就露馅了? 她转头给姜素兰发消息,这会儿姜素兰正和沈霄珩他们吃午饭呢,看见孙晗的消息后,姜素兰直接给姜文福看。 孙晗让姜素兰想办法叫姜文福回家,还给她转了五千块钱。 “真大方,”姜文福冷笑。 “姜哥,我可以查她和秦家盛的短信往来,”沈霄珩认定在暗网找他的就是姜文福,所以这会儿非常积极地想帮忙。 “他们短信往来应该不多,不过可以查查,难不难?” 姜文福有些不好意思。 “不难,”沈霄珩快速吃好饭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顿操作,就把孙晗和秦家盛的短信记录调了出来。 “你们看!” 沈霄珩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用短信交流得比较多,而不是聊天软件。 姜素兰兄妹二人纷纷来到他身旁弯下腰看,看完后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这些聊天记录,拿到警察局去,完全可以让他们吃国家饭。 “怎么做?” 沈霄珩问他们。 “先离婚。” 姜文福想了想说。 “她这么着急叫你回去,肯定是想让你跟着她去医院或者是什么地方,”沈霄珩想起孙晗给姜素兰发的那些消息,“看来秦家盛的身体拖不了多久了。” “这个时候,她会同意离婚吗?” 姜素兰微微皱眉。 “我还没把肾给他们呢,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姜文福挑了挑眉,“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晚上姜文福兄妹回到家时,孙晗一脸虚弱的样子出来,“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今天感觉特别不舒服,上班上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回家了。” “我有事跟你说,”姜文福上前道。 “什么事?” 孙晗不满他们对自己的身体一句问候都没有,但见他满脸严肃说有事,孙晗也跟着不满问,“什么事?” “你手里不是有钱吗?我看上一栋别墅,咱们把它买下来吧,”姜文福拉起她的手道。 孙晗嘴角一抽,“老公,我现在身体不好,没心情想那些事,而且我跟你说过,那些钱我想捐出去的。” “我是你老公,你宁愿把钱捐出去也不给我吗?” 姜文福一下就松开了她的手,很是不满地对她一阵指责,“你还说你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嫂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姜素兰还这么说了一句。 可把孙晗气得要死,“姜素兰,过分的是我吗?我都快死了,你们关心的却只有钱!” “怎么不是你过分了?你死了就死了,可我哥哥呢?” 姜素兰很不满,“他可还要背负着二婚的条件去找老婆的,谁愿意嫁给一个二婚男人啊!你不多给他买点东西备着,条件好的怎么看得上我哥哥!” “就是,你也得为我想想,我还要过日子的啊,”姜文福连连点头,十分赞成妹妹说的话。 孙晗瞪眼看着他们,一时间门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到底是安全的,还是会被抢走所有钱财。 “我的病没治好之前,那些钱我是不会动的,”孙晗强硬道。 “你不是要换肾才会好吗?医院那边没有□□,我想你好也没办法,”姜文福摊手,“还不如我们先把房子买了,你就算治不好,也能住上几天,过上一段好日子。” “哥哥说得对,你都快死了,钱财对你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啊!” 姜素兰大声道。 孙晗死死咬住唇,“我可以不死的!只要……只要找到和我相匹配的肾。” “医院那边没消息,估计是找不到了,老婆,我们还是想一想你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比较好。” 姜文福不死心的样子让孙晗厌烦。 “老公,你只要去配型,我就给你十万块钱,配型成功,你愿意给我一个肾,我就给你买别墅,只写你的名字。” 孙晗抓住他的手缓缓道。 “那怎么行!给你一个肾,伤害很大的好不好!” 姜文福还没说话,姜素兰就跑出来叫唤了。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自己死了就死了,还想害我哥!” 姜素兰说着就去扯孙晗的头发,把人打得嗷嗷叫,孙晗哪里是她的对手,姜素兰可是经常干农活的! “啊啊啊啊啊你住手!住手啊!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你敢打我哥哥的主意!我打不死你!” 姜文福等着姜素兰打了一会儿后,才装模作样地上前阻拦,“好了好了,别打了!” 姜素兰手里抓着一小把头发,全是孙晗的,孙晗疼得哇哇叫。 “你太过分了你呜呜呜呜……” 疼的头皮都没什么知觉的孙晗哭的不行。 “好了,她也是担心我,”姜文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但这个条件不行,我们得重新谈。” 孙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怎么谈?” “你现在就得给我五十万,”姜文福晃了晃手机,“别墅也得给我买了,我才愿意去配型。” “要写自愿赠予我哥哥,得双方签字,万一配型不成,你后悔了呢?” 怎么可能不成功? 孙晗心想,她都已经把能查的都查了,肯定可以的! 但是现在就给好处…… 孙晗犹豫地看了他们两眼,“要是什么都给你了,你配型成功又不愿意给我了呢?” “不可能!我不是这种人!” 姜文福摆手,“你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也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城里的房子也在这,我真不愿意,你有的是办法曝光我。” 孙晗闻言一想,这是实话。 “行,”孙晗害怕秦家盛等不下去了,所以也不愿意再磨叽,“明天我就去银行给你转钱,然后咱们就去买别墅!” “好!” 第二天姜文福就请了假,然后和同样请假的孙晗去转钱,签全款买别墅的合同。 拿到别墅房产证的姜文福心情极好,“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接下来我们可以去医院了吧?” “还差一件,”姜文福拿出二人的户口本,“我们得先离婚。” “离、离婚?为什么要离婚?” 孙晗没想到他会说离婚的事。 “你做了手术后,身体肯定也大不如从前了,我得找个身体好的媳妇儿给我们老姜家生儿子啊,”姜文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过你要是离不开我,可以继续做我的情人,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呸!不要脸! 孙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就在这个时候,秦母打来电话,她瞪了一眼翻看房本的姜文福,借口去卫生间门,便接电话去了。 “你下午过来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做试管,我想尽快抱孙子,你那边没问题吧?” 秦母开门见山道。 孙晗闻言心跳如雷,“当然没问题!家盛他……” “他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我只是想抱孙子,没别的意思,你如果没问题待会儿就先过来吧。” “好。” 挂了电话后,孙晗忍着激动的心情走了出去,“走吧。” “去哪里?” “离婚啊,虽然我对你还有感情,但你说得对,为了你们老姜家的下一代,还是另外找个身体健康,愿意给你生八个十个的女人吧。” 而她,在怀上孩子后,就能嫁到秦家做少奶奶去了! 姜文福有些惊讶她这么快就答应,但这是好事,他立马带着孙晗去民政局离婚。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真的要离婚?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们之间门感情破裂,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我在外面也有别的女人了。” 姜文福一脸沉痛地说道。 工作人员:…… 孙晗:……戏怎么这么多呢? 拿到离婚证的二人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明天一早我们去医院做配型检查行吗?” 她今天要去做试管备孕的检查,带上姜文福肯定不方便的。 “可以,”姜文福笑得很温柔。 孙晗立马打车去秦家医院,秦妈妈的助理带着她直接去检查各项,加急的报告单子很快就被送到秦妈妈的手里。 她看完后表示很满意,对给儿子喂东西吃的孙晗笑道:“很好,一周后你就取卵,后面移植胚胎成功就做手术。” “好。” 孙晗脸红红地点头。 秦家盛有些不满秦妈妈自作主张拍案试管婴儿的事,他自认为只要换了肾,就还是真男人,而且…… 他看了眼孙晗。 这个女人玩玩还行,真给他生孩子,秦家盛是有些嫌弃的。 秦妈妈打发走孙晗后,瞪了一眼秦家盛,“眼下愿意给你生孩子的,除了这位,还能找谁?” “等我病好了,我再娶一个家世好的!” “你爸爸没出事前,我也这么觉得,”秦妈妈叹了口气,“但已经有好几位高官的夫人都把我删了,家盛啊,我们家已经大不如从前,所以眼下也别太挑。” “可我不想她生。” “这有什么,等你病好了,把她和孩子养在外面,真有合适的姑娘了,再结婚生呗。” 他们家里虽然出了点事,但一个私生子还是能养活的,秦妈妈手里的财产也不少。 秦家盛知道再怎么说他妈妈也不会改变主意的,索性闷着不说话了,他倒是想玩手机,可一打开就是各种重病推送,他实在不想碰了。 孙晗心情不错地在外面吃了顿西餐,然后回家了。 结果她就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姜素兰还有姜文福通通收拾出来丢在客厅沙发上。 “你们干什么?” 孙晗怒道。 “都离婚了,当然不能住在一起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嫂子,要懂得腾位置,”姜素兰翻了个白眼道。 “就是,我们都离婚了,你忘记了?” 姜文福拖了两个大行李箱出来,“这个行李箱是你的,这个行李箱我送你了,快,把东西装好就赶紧走吧。” 孙晗忍无可忍,“至于吗?!我今天给了你那么多钱,还给你买了别墅,你至于这样吗!” “这是两回事,你别混在一起啊,”姜文福一副你别碰瓷的模样,“快收拾走,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门,容易产生误会。” 孙晗:……有病啊! “如果你不想要了,就给我挂二手平台卖了吧,”姜素兰见她气得发抖,于是准备去捡那些没开封的化妆品。 “住手!” 孙晗尖叫一声,把人推开,然后快速装行李,结果装着装着,就发现很多化妆品都只剩下一点点了。 “怎么可能呢?我没用多少啊!” 孙晗很不解。 姜素兰咧嘴一笑,被姜文福发现后,她笑得更开心了。 孙晗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很快就收拾好东西,拖着两个行李箱要走人,“记得明天早上和我去医院配型,我就住附近的酒店,你明天一早来接我。” “好。” 姜文福点头,等孙晗走了后,二人快乐地击拳。 “干得好!” 姜素兰竖起大拇指夸道。 “还是她太急攻心切,又很蠢,不然真不好忽悠,”姜文福冷笑一声,看了看这个房子,“明天我就把这个房子挂出去,那栋别墅我也挂了!到时候我另外买一栋再大点的别墅。” “好!” 姜素兰一百个赞成,她把剩下的钱给黑客打了过去,下一秒就看见沈霄珩打来的电话。 沈霄珩请他们出去打麻将,然后吃夜宵。 心情很好的二人出门了。 小黄在家里看着,万一那个不要脸的又回来了呢! 孙晗在酒店睡了一晚上,觉得浑身轻松,感觉比在姜文福那边舒服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收拾好后,神采奕奕地给姜文福打电话,“过来接我。” 带着命令的口吻。 姜文福嗯了一声,让她报酒店位置。 孙晗说完后,就下楼等他。 很快姜文福的车就来了,孙晗想上副驾驶,结果看见姜素兰坐在那,孙晗磨了磨牙去了后面坐。 “走吧,”孙晗见车不动,有些不悦地催促着。 姜文福没说话,姜素兰把她的体检单还有她和秦家盛的短信聊天记录打印件一起递过去,“看看再说去秦家医院的事吧,” “什么东西?” 孙晗接过手,才看到她自己的名字就绷不住了,她抬头看向前面的两个人。 “继续往下看,看完了我们再聊。” 姜文福说。 孙晗惊慌不已,但她还是继续看了下去,在看见她和秦家盛计划怎么让姜文福去秦家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孙晗已经冷汗连连。 他们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 孙晗此刻六神无主。拿着东西的手一直在抖。 “秦院长当年资助你们孤儿院的时候,也没想到你会为了他儿子,来搞这种事吧?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姜文福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满脸惊恐的孙晗,“不想我把这些东西发出去,你就应该知道怎么跟秦家盛他们说。” 孙晗咽了咽口水,“你有备份?” “那是肯定的,”姜文福点头,“我又不傻。” 孙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属于两边都不能得罪了。 这边是她的把柄,那边是她的富贵。 “孙晗,”姜素兰笑眯眯地转过身凑过去跟她说话,“其实眼下有一条很好的路摆在你眼前,你只需要狠狠心,照样能成为秦家儿媳妇,还是唯一的儿媳妇,毕竟就你这出生背景,秦家盛要是真的病好了,你确定他们还会让你进秦家大门吗?” 眼前的小姑子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再是那个眼里只知道钱的贪婪人了。 孙晗还没说话就被他们赶下车了。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酒店,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后,儿科护士长的电话打来,问她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孙晗垂下眼,“护士长,我再请半天假,我在民政局离婚呢。” 护士长本来想骂人的,听到这话也不好意思骂了,干巴巴地安抚了她两句,自己先替她上半天。 孙晗捏着那粉东西看了又看,最后想起姜素兰说的那些话,双眼缓缓发亮。 情郎是重要,□□华富贵……更重她的心! 幸好她昨天没有告诉秦家盛他们,今天早上要带姜文福去医院配型,不然真不好收场。 她利用上午的时间门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单间门,接着正常上下班。 隔几天会去看看秦家盛,面对对方焦急地追问,她总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一直到一周后,她取了卵,六月底的时候,她做了试管手术,胚胎移植手术非常成功,她怀孕了。 秦妈妈以为她还和姜文福在一起,所以暂时没有安排她的住处,但给了不少钱。 孙晗辞了职,拿着钱去租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住着,每天吃吃喝喝养着胎。 天越来越热,买冰奶茶的人也越来越多,姜素兰每天都忙得不行。 七月八号的时候,姜素兰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是晋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而今天也是发工资的日子,周哥还给她添了几百块,凑了个整数,三千。 姜文福把套二那套房,还有那栋毛坯别墅卖了,然后在三环的另一边买了套稍微大一点的别墅,这栋别墅属于二手房,但主人装修好后就出国了,一天都没有入住过,也算是捡漏新房。 因为他是全款买,所以房主才选择把房子卖给姜文福。 如今兄妹二人已经搬过去住了几天了。 晚上姜素兰下厨,请沈霄珩来家里吃饭,她今天拿了人生中第一笔工资,当然要庆祝一下。 “秦家盛可能要不行了。” 吃过饭一起斗地主的时候,沈霄珩忽然道。 孙晗久久不把姜文福送过去,秦家又不敢大白天绑人,所以秦家盛的身体越来越差。 “孙晗已经怀孕了,其实秦家盛活不活好像也不重要,”姜文福说道。 “他妈妈但是挺清醒的,不然早就把你绑走了,”姜素兰笑道, “老公进了监狱,儿子半死不活,现在有了孙子,如果再为了儿子干了违法的事,那秦家可没有能撑住的人了,”沈霄珩也笑。 其实还有个重点,那就是秦家医院的其他股东,一直紧盯着秦妈妈他们,如果人不是自愿捐肾,是被他们用不正当手段取肾的,那其他股东一定会趁此机会,把秦家彻底除出股东身份。 秦妈妈不是傻女人,相反,她看得很长远,不然也不会要孙晗做试管手术了。 孙晗被告知秦家盛再一次病发进手术室时,她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 秦妈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姜文福到底什么时候愿意捐肾!” “他不会捐了咳咳……他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有我的体检报告,而且咳咳咳,”孙晗用力拉开秦妈妈的手,“他还知道我和秦家盛的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 秦妈妈用力地给了她一记耳光,“为什么不早点说!” 孙晗硬生生地受着,但她的双手却放在肚子上,“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家盛就出事了。” 秦妈妈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良久后,秦妈妈深深吸了口气,让助理带着她离开。 “带她去金色年华那边的房子养胎,让刘嫂过去照看她。”:,m..,. 48.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孙晗不愿意离开,她哭道“家盛还没出来呢,我要在这等他!” 秦妈妈闻言心头一梗,“等就等!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晦气谁呢?” “不哭了,我不哭了,”孙晗赶忙擦干眼泪,她现在肚子里是秦家唯一的种,就凭这个,她没把姜文福那件事办好,秦家也不能怎么她。 孩子是她的依仗。她有足够的底气。 孙晗看着慌张惊恐,其实心里非常平静。 三个小时后,秦家盛被推了出来,医生对秦妈妈微微摇头,“时日不多了。” 即便知道结果,秦妈妈还是泪如雨下,“我知道了。” 秦家盛不说吃东西了,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用氧气瓶。 姜素兰知道秦家盛这个情况,还是从热点上看到的,这是秦妈妈自己爆出来的,还发了秦家盛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她利用网友同情心,表示他们之前错了,秦院长也进去了,儿子如今重病,可能随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确实让人觉得唏嘘,渐渐的也确实很少有人去秦家官方号下面去骂人了。 “哥,我出门咯。” 姜素兰背着小包,肩膀上蹲着小黄。 “把小黄留下陪我吧,”姜文福探出脑袋,“小黄,我们一起看电视,就昨天那个雕,它后面可厉害了,你确定不看?” 小黄犹豫,姜素兰闻言也没有催促,而是等它想好。 [留下吧,]小黄飞到姜文福的手心里。 姜文福露出大大的笑,冲姜素兰挥了挥手,“去吧,注意安全。” “游乐园没什么危险的,我走了,中午和霄珩哥在外面吃,晚饭如果我不回来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完姜素兰就打开大门跑了。 今天他们三个都休息,昨天下班的时候姜素兰就和沈霄珩说好了,他们今天去游乐园玩儿。 姜文福上周就没休息,所以他想在家躺着,这么大的太阳,他可不想晒得满头是汗。 沈霄珩的车就在小区外面等着,姜素兰看见他的车后,便快快乐乐地跑了过去,“来多久了?” “几分钟,给你带了冰激凌,”沈霄珩笑着把冰激凌递过去,“等你吃完了我们再过去。” “好呀,”姜素兰自己咬了一口,然后把冰激凌递过去,沈霄珩笑眯眯地也咬了一口。 他们在谈恋爱,姜文福还不知道。 “我跟周哥说了只干到月底,”姜素兰说起自己的计划,“八月我回老家待半个月陪陪爷爷奶奶,顺带帮忙做饭,加急还在修房子呢,然后把通知书拿上,后面半个月学校要军训,所以下个月就不能继续在奶茶店了。” “好,”沈霄珩虽然不舍,但也支持女朋友回家陪老人,“我得空了就过去找你。” “我哥哥知道了肯定打你。” “我不怕,”沈霄珩给她擦了擦嘴角,“我会努力攒钱,到时候就在这个小区买房子,以后我们和哥哥做邻居。” “好贵的,”姜素兰偷偷看他,姜文福是利用孙晗和秦家盛送上门的钱买的房子,好几百万呢。 “相信我,我有在做兼职,现在兼职的钱有时候比工资还要高呢,”见她吃好了,沈霄珩便开车往游乐园去。 二人玩就一天,拍了很多照片,也吃了很多好吃的,晚饭也没回家吃。 等沈霄珩把姜素兰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要不是姜文福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催,他们还准备在河边喝喝茶看看夜景再回来呢。 月底姜素兰拿到两千五百块钱,这个月她只做了二十二天,周哥还这么给她算工资,姜素兰很不好意思。 八月一号,姜素兰收拾好东西,把小黄留给姜文福后,便回老家去了。 小黄在城里时不时盯着孙晗那边,要是有什么瓜也能随时通知姜素兰。 家里的房子已经动工两个月了,姜素兰大包小包回到家,姜爷爷他们看见回来的姜素兰特别高兴。 “瘦了,但是白了,”姜奶奶拉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 “我长高了,”姜素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因为一直在奶茶店没怎么晒太阳,所以白了些。” “好,好,”姜奶奶拉着她就不松手,“眼睛怎么样?没啥问题吧?” “没问题的,好着呢,”姜素兰反手握住她苍老的手,“您放宽心,” 姜素兰回家后,每天都帮着做饭招待工人,姜奶奶一下就轻松了,陈四婶和二大娘只要有空也过来帮着做饭。 半个月后,姜素兰拿着通知书,背着小包离开家,姜爷爷他们本来准备了很多农家菜让她带回去的,但姜素兰说自己要去学校,下次姜文福回来时再拿。 沈霄珩偷摸来高铁站接姜素兰,上车就被塞了一杯冰奶茶,“我和姜哥出来办事,我办完就跑了,他还在忙,不知道我往这边来。” 姜素兰美滋滋地喝着奶茶,闻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知道也没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知道,”沈霄珩索性把车靠停,然后抱住半个月不见的女朋友,二人腻歪了一会儿后,沈霄珩又道,“秦家盛死了。” 姜素兰闻言并不意外,昨天小黄就告诉她了,“没有□□,他本来就撑不了多久。” “活该,”沈霄珩骂了一声,先带姜素兰去吃午饭,然后送她回家。 第二天姜文福特意请了半天假,把姜素兰送到晋城大学报到。 沈霄珩也死皮赖脸地跟上了。 看着沈霄珩两手都提着姜素兰的行李,那殷勤的模样,让姜文福觉得不对劲。 趁着沈霄珩在整理床铺的时候,姜文福严肃着一张脸把姜素兰拉到走廊上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们谈恋爱了,”姜素兰双手叉腰,下巴抬起很骄傲,“我给你找的这个妹夫怎么样?” “……不怎么样!” 姜文福的脸都扭曲了,“他年纪大!又没车!又没房!” “他长得好,人也上进,有存款只是还没买房子而已。” 姜素兰反驳着。 沈霄珩出来听了个正着,他红着耳根喊了一声哥哥,“我会好好对兰兰的,绝对不会辜负她!房子我准备买在哥哥那个小区,以后回娘家也方便。” 兰兰? 他都没有这么叫过! 姜文福气得牙疼。 “气啥啊,他天天都在你眼皮底下,日久天长的,你们也知根知底,不比外面那些男孩子好?” 姜素兰拉着沈霄珩的手,在那一晃一晃的。 姜文福瞪了这个,又瞪那个,最后还觉得姜素兰这话有几分道理。 真的是…… 他斜着眼看沈霄珩时,沈霄珩挠了挠头上前介绍自己的优点,“我是孤儿,兰兰嫁给我不会有公婆间的矛盾,每年过年或者是过节的时候,我都能跟着回家。” “你看,多大的优点,”姜素兰十分满意的样子。 姜文福轻咳一声,瞪了姜素兰一眼让她别乱说话,但仔细想想这的确……算是优点。 “我会天天盯着你的!你敢欺负她我就揍你!” 姜文福恶狠狠地说道。 “我自己会揍自己的!” 沈霄珩赶忙举手保证。 “行了,整理好了吗?整理好我们就出去吃饭去,”姜文福现在对沈霄珩的心态一下就变了,他可是大舅哥。 “都整理好了,”沈霄珩点头,握紧姜素兰的手笑得很开心。 姜文福表示没眼看。 吃饭的时候,姜文福想了想对沈霄珩道,“既然是一家人,你干脆把租的房子退了,住我们家去,素兰周末回家咱们也能待在一起。” “好!” 沈霄珩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像吃软饭的,他回答得很快,很开心。 姜素兰也高兴,但是还叮嘱他们,“别吵架啊。” “我们除了项目上的问题优点分歧外,一般不吵架的。” 姜文福说老实话。 沈霄珩轻咳一声,“工作是工作,得抛开私人感情。” 三人有说有笑的,相处得倒是很愉快。 而这边的孙晗哭得双眼红肿,也没能让秦妈妈答应让她出席秦家盛的葬礼。 因为他们虽然有孩子,却无名无分,秦妈妈是不会同意孙晗以儿媳妇的身份参加葬礼的。 这对孙晗来说,是下马威,也是在记恨她没把姜文福那件事办好的警告。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孩子,孙晗轻抚着肚子,让自己忍着。 秦妈妈有自己的工作,她不可能天天照顾孩子,交给住家阿姨照顾肯定也不放心,所以孙晗也不怕对方会在她生下孩子后,把她赶走。 孩子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再失去母亲。 今年的天气一直很不错,八月份的炎炎烈日下,姜素兰都快被烤熟了。 眼看着正在训练呢,一个女生忽然又倒下了,教官只能让他们去阴凉地休息,再把中暑的女生送到医务室去。 算起来,这已经是军训后他们班里第六个中暑的人了。 姜素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高台上打着防晒伞,一边看着汗流浃背的他们,一边捧着冰凉西瓜吃得美的学姐学长 们。 “明年我也要这样看大一新生军训!” “我也要!” 同学们说着说着,好像已经看见明年他们舒舒服服地站在高台上,吃着喜欢俯视操场上累成狗子的学弟学妹们了。 中午解散的时候,姜素兰和同寝室的三位姑娘去食堂打饭,四个人中就姜素兰的肤色稍黑,其余三位姑娘都是城里孩子,白白嫩嫩的,才军训几天就快被折腾死了。 她们刚操练完,天气又热,身上也有些不舒服,除了姜素兰外,其余三人都没什么胃口,懒洋洋地吃了几口后,就闷在那发神了。 “我大哥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军训,直接去报名就行了,怎么现在流行军训啊。” 张彩彩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西瓜汁。 “你哥哥多少岁了?” 南青有些好奇地问。 “比我大二十五岁,”张彩彩说起自己的哥哥,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下姜素兰三人都瞪大眼。 “二十五岁?!那就……快五十了?”黄欣还拿出手机算了算。 “叔叔阿姨真厉害啊,”南青挤眉弄眼道。 张彩彩哈哈一笑,“羡慕吧!我哥哥对我可好了。” “我哥哥大我十岁,也对我很好,”姜素兰不甘落后,还把姜文福的照片给她们看。 “哇!你哥哥好帅啊!” “看起来好高,他多高啊!” “187左右,我们家人的个子都挺高的,”姜素兰有些骄傲道。 南青轻咳一声问她:“单身吗?” “单身,”姜素兰点头,“但是他刚离婚哦,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算了算了,我就算答应,我爸妈也……” 南青一脸沉痛地看了几眼照片。 “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做人家嫂子?” 黄欣扑哧一笑,南青等人也跟着笑了。 说笑间似乎心情也好起来了,都不是浪费粮食的孩子,她们吃完后,才去买了点水果回到宿舍。 沈霄珩打视频过来的时候,姜素兰正准备午睡,寝室的人也都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 黏糊了几句后,姜素兰小声道:“我们要午睡啦,晚上给你打?” “好,”沈霄珩温柔点头,“晚上没有其他活动吧?” “今天晚上没有,”姜素兰说。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想你了。” 黄欣几人听到这纷纷发出怪叫声,姜素兰哎呀哎呀,“好,等你给我打电话。” 然后对那头人挥了挥手,就关了视频。 结果晚上出校门和沈霄珩汇合的时候,就看见男朋友笔直地站在树下,身旁还有一个姜文福。 “说好了一家人,结果你们背着我吃饭!” 姜文福不满意了,所以跟着一起过来。 “好,一起吃,”姜素兰哭笑不得,三人决定去吃自助餐,大学城外面的自助餐便宜又好吃。 姜素兰吃得非常开心,吃过饭后,姜文福去买了一份水煮牛肉,然后先上车喂小黄。 沈霄珩牵着姜素兰的手,在学校操场来回走了好几圈,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快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知道他最近跟着一个项目的姜素兰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多赚钱,买大房子。” 下巴被亲了一下,有些痒痒的,沈霄珩弯下腰,“再亲一下就走。” 姜素兰嘻嘻一笑,抱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记得想我。” “我哪天不想你?” 沈霄珩抱住她,“快上去休息吧。” “那你放手啊。” 姜素兰好笑道。 沈霄珩松开手,正好姜素兰的室友被男朋友送回来了,二人便一起上楼。 看了眼室友的男朋友,沈霄珩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回到车上时,沈霄珩对姜文福说:“以后每天早晚我都跟你去跑步。” 姜文福把小黄放在后面,闻言嗤笑:“在大学里逛了一圈,发现自己人老色衰了吧?” 人老色衰倒是也不至于,不过他确实觉得男大学生活力满满,身材也不错,他很有危机感。 转眼就是寒假,姜素兰在城里待了一周后,就回老家了。 姜家的楼房已经装修好了,但姜爷爷他们还没住进去,说的是要透风,而且选了一个比较好的日子,等日子到了才能住进去。 所以他们还住在老房子里。 “你哥哥说要把老房子拆了,我还真舍不得,”火堆前,姜奶奶一边埋红薯一边对姜素兰道,“这房子虽然老旧了一点,但是真不破,拆了多可惜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姜爷爷还转身摸了摸身后的墙,“这家里来人多的时候,还能在这边住,也不用去麻烦邻居。” “那就不拆嘛,”姜素兰手里抱着一个红薯正慢吞吞地剥皮,“哥哥也就是一说,他觉得这边拆了,那边院子看过来视野会更开阔些,但是不拆也没什么。” “那就留着,”姜奶奶眉开眼笑的,“你就说这火房吧,冬天烧树根或者苞米芯都烧了多少年了,这要是去新房那边拿一间屋子做火房,把白墙熏得黑乎乎的,我想起来就心疼!” “我也心疼,”姜爷爷跟着道,“而且做饭我们还是习惯土灶,那边的灶房布置得太好,烧烧水还行,做饭我都怕熏到了。” 姜素兰被他们的担心逗得哈哈笑,然后轻声安抚他们,“这都是我们的家,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在意那么多。” 然后又跟他们说自己在学校的情况,还把照片给他们看,等他们看完后,姜素兰又翻出沈霄珩的照片,这是沈霄珩正在给她烤肉时,她顺手拍下来的,旁边还有姜文福的身影。 “这个是?” 姜奶奶眯起眼打量着照片上的男人。 “我给你们找的孙女婿,”姜素兰让他们仔细看,“和哥哥在一个公司上班,是哥哥都觉得不错的人。” 本来沈霄珩就长得周正,又听她说姜文福都看好,而且两个人在一个公司上班,姜爷爷和姜奶奶顿时对沈霄珩非常有好感。 “大你几岁啊?” 姜奶奶问。 “虽然说大学可以搞对象,但是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学习,千万别落下学习。” 姜爷爷在乎的就比较长远了。 姜素兰笑盈盈地跟他们说沈霄珩的事,也保证自己不会落下学习的。 姜文福他们腊月二十六那天放假,初八上班。 二人买了不少东西,两人带着小黄开车回家,沈霄珩那辆车要大一些,所以开的他那辆。 他们是当天晚上赶回去的,快天亮的时候,才到姜家。 老人觉少,天还没亮就醒了,听见开门的动静,姜爷爷和姜奶奶打开了堂屋大门,然后就看见姜文福和照片里的小伙子提着东西进院子。 “爷爷奶奶,这是小沈,这是小黄。” 姜文福介绍着。 小黄是只鸟,可比沈霄珩自在,飞到姜爷爷他们面前喊了一声恭喜发财,健康长寿,把他们逗得眉开眼笑的,然后就蹲在姜文福肩膀上不动了。 而沈霄珩十分紧张,“爷爷奶奶好,我是沈霄珩。” 虽然在此之前他给姜素兰开视频的时候,在视频里和两位老人打过招呼,但和真正见面还是不一样的。 “好好好,快进来。” 两位老人热情招呼他,把姜文福挤到一旁,姜文福笑了笑,把东西放在桌上后,又去车上搬东西。 姜文福买的多是吃的东西,沈霄珩给老人一人买了两件棉大衣,两顶冬帽,还有几床鸭绒被等。 他们开了一晚上的车,虽然是轮着来,倒也累,新房那边的卫生间安了电热器,可以直接洗澡。 姜素兰此时也起来了,给他们煮了鸡蛋面,等他们吃好后,就让他们赶紧去休息。 因为怕晚上睡不着,所以二人中午就起来了。 姜素兰带着沈霄珩还有小黄在村里逛了许久,姜爷爷他们则是拉着姜文福一直追问沈霄珩的情况。 得知对方是孤儿后,两位老人戚戚然道:“丧良心的,怎么能把孩子丢了呢?” “可怜哦。” 姜文福没解释沈霄珩是十岁去孤儿院的,他只说沈霄珩是孤儿。 “你和那个离婚后,她没找你吧?” 想起孙晗,姜爷爷紧张问道。 姜奶奶听他说起那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没找我,她现在日子好着呢,那个男人死了,她怀着那男人唯一的根儿,那家人对她挺好的。” 姜文福坑了孙晗和秦家盛一大把,现在有车有别墅,还有存款,可以说是美滋滋了。 “等春后天气暖和了,我回来接你们去城里住几天,买了房子你们还没去过呢……” 孙晗此时因为出去偷偷吃了一碗螺蛳粉,被秦妈妈骂了又骂。 她月份大了后,总想吃重口味的东西,尤其是螺蛳粉,但秦妈妈见不得那种味道重而且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所以禁止她碰。 但是孙晗馋啊,她还拿钱贿赂照顾自己的人,让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把她偷吃螺蛳粉的事告诉秦妈妈。 结果那人对秦妈妈忠心得很,直接在秦妈妈那告了一状。 害怕自己大孙子出问题的秦妈妈,直接让人把孙晗接到别墅来盯着。 结果孙晗想螺蛳粉想得睡不着,今天早上说自己出去溜达溜达,结果溜达回来一身味儿。 秦妈妈正好在家,于是就把人狠狠骂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孙晗别因为自己贪嘴,害了她的大孙子。 孙晗听得很不舒服,过年时秦家来往的亲戚不少,但秦妈妈一直让她在房里待着,吃饭时让人送进去,一直到那些人走了后,孙晗才能出来透透气。 这让孙晗非常委屈。 姜素兰学计算机不仅在学校学,沈霄珩还会指导她,无意间姜素兰发现沈霄珩就是当时自己找的那个黑客,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直接注销了暗网上的账号。 主要是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索性搞掉这个账号。 沈霄珩发现那个账号注销时也没在意,他想姜文福是放下了,所以才会注销账号。 “当年她这么欺负你,你就不恨她?” 姜素兰靠着他问道。 “恨啊,我很小气的,”沈霄珩笑了笑,拥着姜素兰低声说了句,“我已经送了一份大礼给她了,我想很快她就会收到我送的礼物。” 姜素兰盯着他看了看,仔细想了想后,抓起他的手说:“你找到了她父母?” “你怎么知道!” 沈霄珩非常震惊。 “不然还有什么大礼,”姜素兰扑哧一笑,抬起头扯了扯他的脸,“知你者,素兰也。” 沈霄珩也跟着笑,把人抱得很紧,“这话说得对!” 想找到孙晗的父母其实并不难,因为沈霄珩在孤儿院的时候,曾听见过院长妈妈和人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好像问起孙晗,院长妈妈说孙晗一切都好,让对方不要担心。 所以沈霄珩就从院长妈妈那开始查的,听她打电话的口吻,说明院长妈妈和电话那头的人关系不错。 所以侵入对方通讯数据后,很容易就找到那个人。 孙晗的亲生父母也是晋城人。 他们就是很普通的人,那户人家姓干。 孙晗是他们家的老三,前面两个都是女儿,本来把老二送出去后,想再要个儿子,结果老三生下来还是个女儿。 干父和干母看着老三很不得劲儿,于是又把老三送到和他们有些交情的院长妈妈那,还故意给孩子取名孙晗,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干家的闺女。 把老三送出去后,干母很快又怀孕了,这一次如愿以偿生了个儿子。 取名干大宝。 随着干大宝一天一天地长大,干父他们付出的心血也越来越多,老大被教成了彻头彻底的扶弟魔,即便嫁出去了,还是什么都想着干大宝。 老二被送出去养,干父他们也知道那户人家在哪里,本来等老二大学毕业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想去认亲。 结果老二十分清醒,不愿意认他们,只认自己的养父母,老二还警告他们,如果他们还纠缠,就去他们宝贝儿子的学校去闹,让他的同学老师都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这成功让干父他们退让了,再也不敢去找老二。 眼看着儿子大学毕业,把人肚子搞大了,对方要晋城一套房,加三十万的彩礼。 彩礼勉强能凑上,可房子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他们的房子就是老破小,本来这边要拆迁,干家还喜得不行,结果后来说是谣言,拆迁也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 他们也想找到老三,但老三离开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连院长妈妈都联系不上对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下落。 这个时候,有人给干父发了一条短信,干母顺着信息找到医院,在肾内科护士长那要到了孙晗的电话。 她说自己是孙晗的妈妈,女儿好几年不联系他们,所以她便找了过来。 护士长看着干母和孙晗八分像的脸,并没有怀疑。 孙晗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想这是谁的电话,怎么没名字,结果听完电话那头人的话后,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干母哭着说他们找了她很久,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想和她见一面。 孙晗其实并不想见他们,但她想起秦妈妈一直很在意她是个孤儿,所以想了想后,孙晗还是跟秦妈妈说了一声,想出去见见。 秦妈妈也没想到她父母会找过来,“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把人带到医院去,做个亲子鉴定再说。” “好,”孙晗也怕自己被骗了。 于是干父二人就来到私立医院,这里已经不再是秦家私立医院了,不过好歹有几分人情在,孙晗看见干母的时候,便知道他们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母女二人长得太像了。 在等结果的时候,干母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又看,“你结婚了?” “算是吧,”孙晗点头。 “什么叫算是?如果未婚生子,那是要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干父眉头紧皱,很不赞同地看着她说道。 孙晗险些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一天都没有养过我,说教这些就不用了吧?再说了,当初我为什么会在孤儿院,你们还没说呢!” “你是被偷走的,”干母垂泪,“当时我刚生完你,身体不是很好,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你爸去食堂给我打饭,结果回来时你就不见了……” 干父也一脸愧疚,“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回去就不会出事了!” 孙晗不信,“那为什么偷了我又把我放孤儿院门口?卖了也是一笔钱啊。” “姑娘家值什么钱,”干父随口回了一句,□□母偷偷瞪了一眼后才立马补救,“可能以为你是男娃,结果偷出去后发现是女娃。”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报警了,偷你的可能怕自己被暴露,所以就把你放在孤儿院门口了。” 槽点太多,孙晗都无处可吐槽了。 结果出来,她们的确是亲生母子关系,孙晗又得知他们也是晋城这边的人,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泥腿子。 回去后孙晗跟秦妈妈说了情况,秦妈妈倒不是很在乎干父他们,来往可以,孩子最重要。 孙晗当然知道孩子重要。 为了跟孙晗打好关系,干母不是送吃的就是送自己做的小衣服小鞋子过来,每次她都没进小区,把东西放门卫那就走了。 她可知道老三现在在富贵人家里待着,最好别添乱,不然以后怎么提要求。 孙晗还是挺感动的,还发了朋友圈,一张小鞋子的照片,配文:外婆的爱 姜素兰没删对方,孙晗也没有删她,自然就看见了。 “他们还真联系上了,”这会儿姜素兰正和沈霄珩约会呢。 “干家的儿子现在急需一套房,现在就孙晗有这个本事,他们肯定要巴结孙晗的,不过孙晗这个人自私自利惯了,干家又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孙晗眼馋,我看多半不会成功,不过能恶心孙晗。” “肯定恶心啊,”姜素兰点头,“不过既然找到她,就不会那么容易离开,除非给钱。” “孙晗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了,”之前秦家盛给她的那些钱,基本都被姜文福坑走了,她现在虽然被秦妈妈的人照看着吃喝不愁,但应该是没给她什么钱的。 姜素兰猜得没错,孙晗手里只有两万多块钱了。 秦妈妈不会给她钱,但孕妇装以及吃喝都给她安排得很好,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就是心里不得劲而已。 由于干家对孙晗殷勤不断,孙晗和他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亲密,一直到干母找她借钱,而且借得不少的时候,孙晗才清醒过来。 她如果和之前一样,卡里有几百万,随便借一点是可以的,但是她没钱。 干母不相信她没钱,孙晗只能坦言自己在秦家的处境。 结果干母回去和老公儿子商量了一番后,给孙晗打了个电话。 “我们也不是为了自个儿,重点还是为了你,秦家儿子死了,他们秦家没给你一个说法,就是把你当成生儿子的工具而已,谁知道你生了以后,他们会不会留下你,毕竟你无名无分,而他们有钱人找两个保姆照顾孩子简单得很!” 孙晗何尝没想过这一点的,但是她还是抱着庆幸之心,“应该不会的,因为我婆婆自己手里有产业,她会很忙的,交给外人怎么放心?” “只要给了钱,安了监控,怎么可能不放心?你还是多想想,为自己多打算好,毕竟你还年轻,不可能守寡一辈子。” “你们怎么想的?” 孙晗问。 干母一听有戏,顿时打起十二个精神,“人都死了,那肯定结不了婚,但是你给他们家传宗接代,总得有所表示吧?让他们给彩礼,给你另外置办一点房子,这手里得有钱才能有底气啊,就算后面你离开了秦家,也饿不死,还能再找个男人嫁人。” 比起富贵,男人其实在孙晗这里算不得什么,所以她只听了一半。 第二天孙晗就去干大宝租的房子那边住下了。 干大宝的女朋友因为怀孕的关系,被她家人接走了,什么时候干家买了房子,他们才把女儿送回来。 所以孙晗来这边住倒也方便,干母也准备在这边照顾她,干父则是住老房子那边。 秦妈妈的人知道她去了干大宝家,但叫不走,秦妈妈去接人的时候,干母和她谈的条件。 秦妈妈还真被孙晗肚子里的孩子拿捏住了。 答应给彩礼。 干母心中大喜,刚要狮子大张口的时候,孙晗对秦妈妈道:“我把需要的东西发给您了。” 秦妈妈拿出手机看完后,对她扬眉:“你倒是聪明。” “妈,”孙晗垂泪,“我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保障,毕竟我和家盛没有结婚,秦家的东西,再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但是这东西我有了后也安心,我可以保证我这辈子都为家盛守寡,绝对不会再嫁。” 秦妈妈闻言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让助理把转让支股的合同拿过来给孙晗签了字。 孙晗要的是秦妈妈手里一个药厂的三分股,药厂每年的分红就足够她吃喝不愁了。 至于住哪里? 她肚子里是秦家的孩子,她虽然没有正经名分,可是到底也算半个秦家人,当然要住在秦家别墅里。 签了字,孙晗就跟着人回去了,干母只等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连孙晗签的什么文件都不知道。 但这不妨碍他们闹。 一张嘴就是两百万。 其实一百万买套房子差不多了,但是他们知道孙晗现在有本事,所以多要了一百万。 孙晗当然不愿意给,她虽然最近对干母的有些行为比较感动,但沈霄珩说得对,她是个很自私的人,干母那点温情比不上钱来得重要。 干母他们威胁孙晗不给钱,就去找媒体闹,说她白眼狼。 “有本事你们就去,反正你们也没有养我一天。” 孙晗一点都不带怕的。 沈霄珩一直在凑这个热闹,得知干家那边没什么办法继续恶心孙晗后,他准备了一份资料,寄到了干大宝家。 干大宝虽然不知道是谁寄给他们的,但是看完后,立马给孙晗打电话,说起她当年勾引养父家哥哥的事,他还有那段视频。 这确实是孙晗的黑点之一,她本来不信干大宝手里有视频的,但是对方录了一段视频里的对话发给孙晗后,她妥协了。 药厂那边要年底才给分红,孙晗找人借也凑不齐,如果去借网贷,利息高不说,她现在每个月没收入,分期还款根本还不起, 秦妈妈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她借钱的事,晚上吃饭时,她笑眯眯地跟孙晗道:“卖给我一股,我给你两百万。” “两百万一股太少了,” 孙晗摇头。 “你以为药厂很赚钱?股东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我父亲,母亲,大姐,三姐,以及两个弟弟,两百万一股,你不吃亏。” “三百万。” 孙晗琢磨了一下后说道。 “两百五十万,不行就算了。” 秦妈妈摊手。 孙晗咬了咬牙,“好!” 她心里委屈得不行,要是秦家盛在,绝对不会只给自己这么点的。 两百五十万到账后,孙晗只给了干大宝一百万,多的没有,大不了让他把东西放出去,但死也会拉着干大宝一起,一百万可以让人把他送到缅甸去了 干大宝虽然不甘心,倒也怂,把东西交给她后,便拿着钱走了。 孙晗自己手里有了钱,事情也解决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沈霄珩可打听过干大宝这个人,性子其实和孙晗差不多,后面不用他也会再去找孙晗。 人一旦尝过天上掉馅饼的事,就会上瘾。 果然,干大宝去女朋友家接人的时候,对方知道他有个有钱人家做媳妇儿的三姐,还随手就给他一百万买房,立马心思活跃了。 “一百万能全款买个小套二,但是你们得装修啊!孩子又要出生了,四处都要钱,能不能再向你三姐借点儿,把装修给搞好,你们日子过得也舒服些。” 干大宝心里知道这一百万怎么来的,所以当时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起女朋友他们给多少嫁妆,不能他们家出房子又出三十万彩礼,这边却什么都不出吧? 女方表示他们陪嫁一辆十五万的车。 干大宝心里满意了,也答应后面会跟三姐商量。 然后和女朋友去领证,买房子,因为就算房子装修好了,也会晾一晾才能住人,所以干大宝就没着急去找孙晗。 转眼又是暑假,姜素兰回去待了一个月,帮着把苞米收了,然后把两位老人接到城里。 本来说开春后接上来的,可老家有老人去世了,他们就去帮忙,等他们忙完,姜文福他们又忙起来了,所以就没去接。 暑假有姜素兰照看,他们当然更放心一点。 小黄从楼上飞下来,落在姜素兰的身旁,[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哎哟,小黄的嘴还是这么甜!” 姜奶奶他们刚被这个大房子惊住,就看见小黄飞下来了。 “这房子得花不少钱吧?” 姜爷爷摸了摸小黄的脑袋后,看了看别墅还有脚下的院子。 “放心吧,哥哥发了一次小财,这房子全款买的,”姜素兰对他们眨眨眼,开门让他们进屋休息,他们还带了腊肉香肠,姜素兰全部收拾好后塞冰箱里了。 “这房子装得好,”姜奶奶坚持换了鞋子才进来,还叮嘱姜爷爷,“不能在屋子里抽旱烟,真想抽就去院子里。” “我知道的,”姜爷爷连忙应着。 知道他们今天上来的姜文福二人一下班就往家里赶,结果半路上姜素兰给他们打电话说在土鸡汤那边的餐馆里,于是他们便往那边去。 晚上吃了顿团圆饭,又陪着老人去大广场那边看喷泉,看人跳广场舞,最后回到家都快十点了,姜爷爷哈欠连天的时候,姜文福对他道:“明天素兰带你们去医院体检,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别忘了。” “我们身体好的很。” 姜爷爷不喜欢医院,更不想没事儿往那边跑,他自认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爷爷,你们身体没问题就更应该检查,我们心里才放心啊。”姜素兰凑过来说。 “爷爷奶奶,我明天休息,正好和你们一起去,”沈霄珩提前休假,毕竟医院跑上跑下的就姜素兰一个人他不放心。 一听未来孙女婿都要一起,姜爷爷便什么都不说了,笑眯眯地点头说好。 姜文福:…… 姜素兰回房间后,小黄凑过来,[孙晗生了一个小姑娘,被秦家盛的妈妈嫌弃得不行,但因为是秦家盛的孩子,所以还是养着了,不过把刚坐完月子的孙晗赶了出去。] “孙晗有股份应该出去了也过得不错?” 股份这个事儿是小黄告诉她的,因为小黄每天都盯着孙晗。 [要不说秦家人聪明呢,把人赶出去之前,还硬逼着她签了转让股份书,找了两个人按着她签的,孙晗气疯了,我跟着她进了酒店,她好像写了不少东西,不过还没发到网上,我看十有八九是要曝光秦家打大伯腰子主意的事儿!] “狗咬狗,一嘴毛,”姜素兰冷笑,又摸了摸小黄的脑袋,“辛苦你继续盯着她了。” “保证完成任务!” 小宝仰头挺胸,十分慎重的样子看得姜素兰发笑。 门被敲响,小黄从窗户飞了出去,姜素兰关上窗户,打开空调,然后再去开门。 门外是洗漱好过来的沈霄珩。 姜素兰一把将他拉进寓,然后把门反锁住。 二人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躺着,也没做什么,纯贴贴而已。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霄珩才打开门溜回自己的房间。 小黄跟姜素兰说完话后,就飞回孙晗所在的酒店盯着了,孙晗精神算不上好,即便是女儿,那也是她的孩子,现在孩子被留在秦家,股份还没了,她能不恨吗? 又是一夜未睡,天刚亮,孙晗就录了一个三分钟的视频上传到各个网站。 三分钟的视频里,她把将自己和秦家盛的关系,怎么盯上姜文福,又怎么怀着目的和对方结婚,最后却因为秦家盛提前发病后而不了了之,为了回到秦家盛身边,和姜文福离婚。 (她没说是被姜文福发现她的目的后才不去配型的) 在秦家盛病重明知道对方活不长的时候,她为了给爱人留下后代,于是做了试管手术,刚确定怀孕没多久,秦家盛就去世了,而她则是怀着秦家盛的孩子回到秦家养胎,被赠了三股份,却因为生了个女儿,又被秦家赶出家门…… 视频里的孙晗非常憔悴,她说一会儿就哭,似乎很崩溃,结尾处她道。 “接下来我会把证据发在某博上,你们不相信的都可以去那里看,我把这些发出来就一个目的,让秦家把我的女儿还给我,那是我爱人家盛唯一的孩子啊!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现在他不在人世,你们还要夺走我的女儿吗!” 被小黄联系的姜素兰刚和沈霄珩把两位老人带到医院,因为要体检,所以他们都没进食,从小黄那得知孙晗发了视频后,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果然看见孙晗的视频,昨天就在网上挂了号,沈霄珩带着爷爷奶奶去体检,姜素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完视频。 看完后,她把视频转在了她,姜文福还有沈霄珩的群里,顺带艾特了姜文福。 姜文福:【????吃瓜吃到自己,真刺激!】 沈霄珩也抽空回了个:【兰兰看一下孙晗发的证据,然后发在群里,我待会儿看。】 姜文福:【同上。】 姜素兰:【哦几把克。】 姜文福艾特沈霄珩:【你怎么能教我妹妹说脏话!!】 沈霄珩:【……对不起!】 虽然他真没有教过!:,,. 49. 我是黑心莲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姜素兰紧跟着去看了孙晗在某博发的证据,她发了九张长照片凑成九宫格,看着还挺整齐。 这些照片全是孙晗和秦家盛的聊天记录,她截图截得很巧妙,譬如第一张长图的第一个小图里,是秦家盛告诉她姜文福的那些检查报告出来了,和他很配,让孙晗想办法接近对方。 别小看这里,不知道情况的网友一看就觉得是秦家盛利用他们家的私人医院,不知道怎么的获取到了姜文福身上能检查的东西,然后确定这个人的肾和自己相配后,再让自己的女朋友去帮自己办事。 孙晗就真成了网友眼里为爱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人了。 其实最开始是孙晗想要让秦家盛觉得自己有多爱他,然后在姜文福一行人到医院体检时,她注意到姜文福的有些数据和秦家盛十分相配,所以才把这个事告诉秦家盛,秦家盛又让人把检查结果细细看了一遍,才跟孙晗发的这个消息。 除了这个关键截图在,第五章的截图里秦家盛哄着孙晗嫁给姜文福,以此绑定对方,这样更有利接下来的“捐”肾计划。 孙晗不是很情愿,她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婚姻给一个穷比。 但秦家盛安抚她说不管她身体怎么样,他爱的都是孙晗的心,那颗爱他的心,并许诺自己身体好后,就会娶孙晗。 姜素兰把九张大长图转发到了群里,然后开始翻下面的评论。 我哥只吃史:【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就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世界吗?】 蟑螂恶霸犬:【……看完了,只能说,一个毒,一个蠢毒。】 我家猫叫大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最惨的还是那个被骗婚还被算计肾的男人!】 幸福到永远:【不是,你们抓一抓重点啊!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随意就拿到检查样本?我们普通人还能有活路吗?】 你在叫什么:【同楼上,不过这件事也有先天条件在这,一个在大医院当护士,一个家里有医院,不然不会这么猖狂的!】 巴巴还是你巴巴:【@晋城公安,严查这两个医院!】 活着就是吊:【@晋城公安……】 下面一串儿@晋城公安的跟评。 还没等姜素兰看完,孙晗又发了大长图。 这一次是她做试管手术前后的检查,还有孕期被监视,秦家来人了,她就被警告不能出房门,孩子出生后,因为是个姑娘,她被迫签字转让股权,还被赶出家门。 如果前面一条是在控诉秦家盛,这一条就是为自己和女儿而战。 这条下面的评论,可比上一条温和多了。 小鸡就吃米:【天哪,给一个嘎了的人做试管生孩子,结果因为是个姑娘就被亲奶奶赶出家门了?离谱!】 小张爱吃鱼:【就算是女儿,那也是秦家盛唯一的孩子啊,他妈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了?】 退下让朕先吃:【话说这人脑回路真离谱,她嫌弃是个孙女,可儿子都嘎了,再怎么也不能再有孩子,……难道要靠秦家盛吃国家饭的爹出来再生一个?】 姜素兰看到这条评论扑哧一笑,秦院长夫妇的年纪都不小了,真想要孩子,以他们的熟悉模式,估计会找代孕,因为让秦院长真和别人生,秦妈妈不可能答应的。 她没再继续看,把手机揣好就去找沈霄珩他们了。 姜文福看了群里孙晗发的东西后,注册了一个新号去孙晗账号那边看了看,结果发现有些人在扒他这个倒霉蛋。 想到自己坑了孙晗一大把,姜文福可不想火烧到自己身上,于是在孙晗第一条下面评论道。 【没想到吃瓜吃到我自己,我就是她说的那个姜文福,一个蠢而不自知的倒霉蛋,不过孙小姐已经补偿过我许多,加上我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们之间的事也已经解决好,请勿再扒我。】 很快他这条评论就顶了上去,孙晗要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倒霉蛋怎么被他们设计,她赶紧回复了对方一个对不起。 别的再也没多说,毕竟越说多越容易错,她只想让大家帮自己把女儿要回来。 小黄联系姜素兰的时候,姜素兰正在给两位老人取药,姜爷爷有高血压,姜奶奶是胃有点毛病。 这都得长期吃药才行,以后每个月他们会在医院取药,然后给老人寄回去。 [警察叔叔把孙晗带走咯!] 小黄的声音充满雀跃,[我现在就跟过去!] 姜素兰嗯了一声,又看见群里姜文福说他接到警方电话,现在要过去配合调查。 其实就算孙晗被带走调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因为姜文福并没有受到伤害,还得到了一大笔钱。 晋城公安很快发了公告,表明孙晗和秦家盛确有想伤害姜文福的计划,但计划并未实施成功,且双方就这个伤害程度已经私下商量好补偿。 秦妈妈看完后直接把手机砸了,“好啊!好啊!我真没想到她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能闹到这个程度!把这丫头给她送过去!” 想要钱?呸!一分没有! 干大宝这会儿可积极了,去警察局接了孙晗,然后跟她商量怎么起诉秦家,就算不还孩子,也要给生活费。 孙晗也准备告秦妈妈他们,结果接到助理电话说把孩子送来了,孙晗赶紧去接了孩子,助理一句话都没说,把孩子给她后就离开了。 “三姐,你看他们这种态度!必须打官司要抚养费!” “当然,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孙晗让干大宝开车送她去律师所,很快就有律师接了单子。 秦妈妈得知自己要给抚养费,否则就算闹上法庭,她也要给,毕竟这孩子是他们秦家的。 她还想嘴硬,让孙晗告去,结果网友把他们夫妻名下所有产业都扒拉出来了,短短几天,导致他们经济损失惨重不说,股卷也下降得厉害,股东们苦不堪言,让她立马解决这件事,否则他们都去喝西北风得了。 姜素兰几人吃瓜吃得别提多快乐,看见秦妈妈发某博说已经按规定给出抚养费后,便知道他们在网友的抨击下退让了。 “还是家大业大,怎么也弄不倒,”姜素兰感慨着。 “也不一定,这种人做坏事做多了,早晚会遭报应。” 沈霄珩笑了笑。 姜文福点头,“赞成。” “对了哥,”姜素兰看着他嘿嘿一笑,“奶奶最近和十一栋的婆婆经常一起说说笑笑的,听奶奶说,那婆婆有一个侄女很不错,想让你们见见面。” 姜文福抱着小黄一脸惊恐地去找姜奶奶,“奶奶!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现在不想结婚!” “不结婚,谁让你一见面就结婚啊?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你这个二婚的。” 姜奶奶说话挺犀利,“就是见见面而已。” “我不配,”姜文福猛摇头,“我个二婚的怎么配哟!” 姜爷爷从院子外走进来,听到这话火冒三丈的,“你怎么不配了!二婚是你愿意的吗?” “爷爷您血压高,不能生气,”沈霄珩赶紧上前安抚。 姜文福最后还是去相亲了,回来的时候脸都是绿的。 姜奶奶见此心头一跳,“说伤害你的话了?” “不会吧,女孩子再怎么也不会……到底发生什么了?” 姜爷爷也着急。 姜素兰和沈霄珩也好奇地看向一脸菜色的姜文福。 姜文福接了杯水喝完坐下,“她态度挺好的,就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和孙晗的事,孙晗和秦家盛的事,把我当瓜地了。” 沈霄珩扑哧一笑,姜素兰也紧跟其后,二人笑得不行的样子也逗笑了姜爷爷他们。 “笑什么!我很受伤的!” 姜文福恼羞成怒,追着他们打。 沈霄珩拉着姜素兰去院子里躲,被姜文福追得到处跑。 姜爷爷听着外面的笑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事不能急,还得慢慢来。” “肯定是被孙晗吓住了,”姜奶奶叹了口气,“那就再等等吧,他自己心里有分寸,我们管太多也不好。” 姜爷爷他们待了半个月后,就急切的想要回老家去。 “家里的鸡鸭鹅还要照看呢,不能一直麻烦你们二大娘,而且房子久了没人住,一点人气都没有也不好,”姜奶奶惦记着家里的事儿,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姜爷爷早就收拾好东西了,催着沈霄珩快送他们去火车站。 “今天没票了,明天再走。” 姜素兰拉着他们解释。 最后还是第二天早上走的。 姜素兰不放心他们,跟着一起回去,见家里一切都好,他们也露出笑,姜奶奶提着东西和姜素兰去二大娘家感谢对方的照看。 接着和二大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才回家。 姜素兰想了想后,跟沈霄珩他们说自己就在老家陪他们,开学前一周再回去。 孙晗女儿一个月的抚养费是三千块钱,这在普通人家里算多的,但在孙晗看来远远不够,因为秦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止一点,但秦妈妈告诉她,就算是法院请求判决,他们给的也不会太多。 说到底还是没有和秦家盛结婚,要是有结婚证,孙晗怎么也会分点东西,得到更多的抚养费。 孙晗虽然还有点钱,但她知道自己带着女儿,又出了那种事,再去医院上班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为了省钱,她住到了干大宝租的房子里。 这下干大宝媳妇儿不乐意了,她本来就大着肚子休息得不好,孙晗带着孩子住过来,每天半夜孩子都会哭,她哪里受得了,几天不到二人就发生争吵。 孙晗直接道:“好啊,我不住这里!把那一百万还给我!” 干大宝闻言赶紧拉住自己媳妇儿,对孙晗笑了笑,“钱都买房子去了,哪里还有,再说了,你为什么给我那个钱,你不知道?” “我现在没什么可怕的!”孙晗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不行,你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都进口袋的钱了,怎么可能拿出来? 孙晗带着女儿,怎么干得过干父一家四口,最后干大宝直接不续租,带着媳妇儿回老房子那边住了,那边房子小,孙晗跟过去也没办法住人。 她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拿着当初干大宝威胁她给两百万的两天记录,转账以及音频去报了警。 干大宝正在上班呢,就因为敲诈勒索罪被带走了。 干父他们慌了神,去找孙晗,却发现她已经带着孩子搬走了,倒是能联系上,但孙晗就一句话,还钱! 干大宝老婆差点气进医院,她也是个暴脾气,反正干大宝都要坐牢,索性把这个事儿发在了网上,虽然没有那个监控视频,但干大宝录的音频还在。 孙晗是这暑假的大瓜奉献者,被人眼熟得很,很快干大宝媳妇儿发的东西就被顶了上去。 这还不算完,以前和孙晗在孤儿院的一些人也冒了出来,把小时候孙晗欺负他们的事儿也抖了一地,一时间孙晗被人骂得要死。 唧唧复唧唧:【这么看来,这人一直是个坏种啊!和秦家盛真是天生一对!】 恍惚呼呼呼呼:【……好家伙,秦家资助她,她却和资助人的儿子搞上了?我要是秦家盛的爹妈,我也厌恶她!】 朋克养生:【听了音频……也就是说,她十五岁被领养,就会勾引养兄了?】 孙晗也没想到孤儿院那些人会跳出来,她又怕又慌,索性带着孩子离开了晋城,不过走之前她跟警察局那边说了,绝对不会原谅干大宝,而且必须让他们还钱,账号都留下了。 还钱可以减刑,最后干父他们还是舍不得儿子吃多年的国家饭,于是把房子卖了,凑上钱还给了孙晗。 尽管干大宝还是要吃国家饭,但也不用吃那么多年了。 可他媳妇儿娘家人不乐意了,当爸爸的吃过国家饭,孩子以后都不能考公,于是就带走了女儿,直接把孩子打了,分居几年以上是可以单方面接触婚姻关系的,所以即便干大宝不配合离婚,他们也不怕。 干父二人得知孙子没了,双双气进了医院。 “当初就不应该去认她!” “这个扫把星害了我们全家啊!” 沈霄珩来医院给姜爷爷他们取这个月的药,路过病房时就听见他们骂孙晗的声音,沈霄珩挑了挑眉,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了。 姜素兰大学毕业的那天,和沈霄珩去领了结婚证,同一天在朋友圈晒出毕业证和结婚证。 一直没删她的孙晗看见后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她带着女儿离开晋城后,找了个二线城市,买了一套房子,手里还剩下一笔钱,她想着找不到工作那就自己开店。 思来想去后,她开了一家美容店。 生意不好不坏,还受了不少奇葩客人的气,孙晗有时候在想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秦家盛失去了自己第一次婚姻,还未婚生子,可秦家盛死了,秦家除了每个月给女儿三千块抚养费外,什么也没给到自己。 想到这,孙晗又点开姜素兰的朋友圈,翻到去年对方发的恭喜哥哥嫂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的照片。 上面的姜文福搂着一个娃娃脸的姑娘,二人穿着中式喜服,脸上全是喜色。 姜文福去年结婚了。 孙晗对姜文福这个软饭男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可看到这张照片时,姜文福那温柔而充满爱意的眼神孙晗是很熟悉的,毕竟对方也这么看过自己。 “妈妈,”女儿走过来,脸上带着委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啊?” “谁说你没有爸爸的?” “幼儿园小朋友都说我没有爸爸,他们说我是野孩子,妈妈,我不要当野孩子。” 孙晗抱住她,“胡说,我的乖乖才不是野孩子,你别听他们的!” “我想要爸爸,刘叔叔可以做我爸爸吗?” 她口中的刘叔叔是孙晗一个追求者,长得很普通,但人不错,只是没车没房还不是城市户口,所以孙晗一直吊着对方妹妹答应。 此时听到女儿这么说,孙晗忽然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要给她找个爸爸才好。 当然她没有考虑女儿口中的刘叔叔,就算要再嫁,那也得找一个有家底是城市户口的。 她花钱进了一个比较高端的婚介所,在几次见面后,孙晗与一个同样二婚开餐厅的老板结婚了。 期间为了巩固夫妻关系,在他表明自己开分店没有足够的资金时,孙晗把自己剩下的钱全部给他了。 餐厅老板有一个儿子,已经上高中,得知父亲要再婚,儿子并没有反对,对孙晗的态度说不上亲热,倒不是很冷淡。 但很快孙晗就发现丈夫有些不对劲儿,一周起码有三天都晚回家,或者是不回家。 这让孙晗怀疑对方外面有人,于是偷摸跟踪了一段时间,发现他没回家的时候都是去儿子住的地方了。 餐厅老板说不上很富裕,但是也有几套房产,他儿子住的小区对面就是高中,为了学习方便,所以住这边。 起先孙晗并没有起疑,一直到有一天男人回来时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才警觉起来。 她特意去那个房子的隔壁邻居家打听,邻居得知她是男人的新婚妻子后,看她的眼神充满同情,点了她一下,“隔壁住着一对母子。” 孙晗立马明白过来,男人的前妻带着儿子住在这边。 而男人几次在这边过夜,恐怕是和前妻…… 孙晗不是个忍着被欺负的人,她去定了横幅,上面印着男人前妻的名字,让她继续伺候男人,以此聘请对方为妾。 然后请了老年队敲锣打鼓地在小区门口拉着横幅。 很快男人就知道这件事,和孙晗闹得不可开交,要和她离婚,孙晗威胁对方就算是离婚,也要分一半财产给她。结果男人告诉她,他所有的房产都是在儿子名下,餐厅则是在他父亲名下,他名下一分财产都没有,离婚孙晗什么也得不到。 孙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 她不仅分不到钱,她还把自己的钱砸了进去,如今只剩下一套房子,已经被她租出去了。 男人无所谓她离不离婚,直接搬到儿子那边和前妻住在一起,孙晗后来才知道,是公公不喜欢前一个,逼着男人离的婚。 在姜文福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的时候,孙晗利用药理知识,以给男人道歉为由做了一大桌子菜,让他和儿子吃下。 两人吃过这顿饭回家的路上,就头晕脑胀的,男人开车时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车,结果出了车祸,一个断了腿,一个毁了容。 断腿的是儿子,毁容的是男人。 孙晗被警察带走调查,她死活不承认自己下了毒,一直哭喊自己被冤枉了,而警察也的确没有在住处找到那些东西,孙晗也没有任何购买记录。 加上父子二人血液里的那个东西非常淡,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孙晗那吃了东西造成的,因为在去孙晗家之前,他们还去和朋友去外面喝了点东西。 男人得知没有证据后,选择相信孙晗,出院后,他不再去前妻那,而是一直住在家里,他虽然毁了容,可手脚没问题。 他也不打孙晗,而是找机会收拾孙晗的女儿,这可比打了孙晗还要难受。 但是她不敢再下药,每次女儿挨打的时候她就过去护着,几次下来母女二人身上都是伤,孙晗抱着女儿去警察报警,然后起诉离婚。 姜素兰和沈霄珩在乡下办的酒席,回到城里后请比较相好的同事和朋友一起吃了个饭。 沈霄珩把放在买在和姜文福同一个小区住着,两家挨得很近,他们习惯在一起吃饭,所以就请了一个住家阿姨,可以帮着大嫂照顾孩子。还能做饭打扫卫生。 请阿姨的费用是两家人平摊的,因为阿姨把这边的卫生打扫完了后,也会去姜素兰他们家收拾。 自从家里有孩子后,小黄也不跟着姜文福去公司玩了,每天都在家里陪着嫂子和小孩子。 姜文福夫妇比姜素兰还要疼爱小黄,小黄的日子别提多美了。 姜素兰被查出有身孕的时候,孙晗总算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可就算是离婚了,对方还是隔三差五到她家去骚扰,大半夜的猛敲门,一喝酒就过来闹。 邻居的意见非常大,孩子也被吓得不行。 想了又想,孙晗把房子卖掉了,美容店打了出去,又回到了晋城。 这次她在晋城四环路买的房子,这下手里只剩下几万块钱了。 毕竟折腾了这么久,美容店又亏损了钱,能全款买套二手房,再有几万块钱就不错了。 孙晗找了一家小诊所上班,每个月三千多块钱,活儿多还累,但是她没办法,这个活儿能让她周末把孩子接过来待着,别的工作很少有这个条件。 一个人带孩子确实难,如果她生病了,那孩子几乎没人照顾。 于是在诊所大夫的介绍下,她和一个电工结了婚。 对方是头婚,而她是二婚,所以公婆都不是很喜欢她,偏偏儿子喜欢。 电工丈夫对她和女儿都挺好,唯一的小心思就是想让孙晗给他生个儿子。 孙晗知道没有两个人的骨肉,这个小家迟早也会散,所以她也积极备孕,但不知道为什么,孙晗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在姜素兰和沈霄珩的女儿都上初中了,孙晗才终于生下一个儿子。 那个时候她都快四十岁了。 有了儿子后,孙晗开始不自觉地偏心了,特别是女儿十八岁后,秦家那边一个子儿都不给后,孙晗更是偏心儿子,甚至在女儿高考失利时,还想让对方辍学去打工补贴家用。 姜素兰开车带客户到这边考察的时候,就遇见了和女儿在路边吵架的孙晗。 孙晗此时已经找不出当年的姿色了,她身材臃肿,满脸横肉,此时正指着一个瘦巴巴的姑娘骂:“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是为了你!出去上班怎么了?你读再多书也没用的,还不如早早接触社会!” 她女儿红着眼摇头,“你就偏心弟弟,你一点都不懂我!” 结果孙晗就给了女儿一个耳光,女儿哭着跑掉了,她还在那骂骂咧咧,并且把往这边看的人也都骂了一顿。 姜素兰眼神复杂地看着孙晗,这个世界她动手非常少,大多数都是姜文福自己报复回去的。 察觉还有人盯着自己的孙晗皱着眉四处看,然后就和二楼咖啡厅隔着玻璃看她的姜素兰对视上了。 要说变化,姜素兰也变了不少,她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瘦巴巴黑乎乎的丫头了,如今的姜素兰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美得让孙晗不敢相信她是姜素兰。 这些年孙晗一直没删姜素兰,当然也看见过对方发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但是孙晗一直觉得姜素兰是用了美颜,还p了图的,现实生活中一定和自己一样,老了,丑了。 但眼下的事实打了她的脸。 孙晗收回目光狼狈离开。 姜素兰收回目光,继续喝咖啡,客户打完电话回来后,她们继续谈工作。 另一边孙晗就没有这么平静了,她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的,因为结婚后和公婆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孙晗一直带着孩子住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后来有了儿子后,丈夫就更顺着她在这边住下,只有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才会回那边。 孙晗来到穿衣镜前,打量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说不上蓬头垢面,但和中年大妈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姜素兰就比她小几岁而已,瞧着却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 莫名而起的攀比心让孙晗翻出多年前的衣服,可除了脑袋能套下去,其余地方都不能了。 衣服可笑的挂在她粗大的脖子上,看着这样的自己,孙晗的自卑一下就上来了,眼泪刷刷往下落。 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秦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秦院长出院后得了重病,花了三分之二的家底才把命保住,接着药厂又出了问题,被查封清产。 没多久她自己又查出肾病。 这下家里是什么也没有了,他们两个住在一个小套二里过日子,两人都有病,老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一个在超市当杂工,一个在饭馆当服务员。 每个月的钱刚刚能治病,得亏孙女那边不用他们给生活费了,但这老无所依的日子,让秦妈妈不止一次在想,这是报应吗? “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该养我们了。” 这天秦院长忽然说道。 秦妈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她一直跟着孙晗长大,真的愿意和我们亲近吗?” “我看见她了,在我们超市应聘小工的时候,”秦院长见过照片,当然知道她是谁,“我找人特别跟她套过话,她妈妈偏心弟弟,所以对她不是很好。” 秦妈妈陷入沉思,最后为了他们老两口以后的养老生活,她起身回到房间拿出一块大牌手表,“这是家盛最喜欢的手表……” 即便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都没买卖掉这个,留个念想。 秦院长叹了口气,第二天就把孙女带回来了,当秦妈妈拿出每年给孙晗转钱的记录后,她总算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 当爷爷奶奶问她想不想继续读书,苗苗说自己想,想复读,其实她成绩不错,但高考前弟弟一直捣乱,让她无法安心复习,还心烦意乱的,哪里能考好? 秦妈妈带着苗苗去卖了那块手表,这块手表是黄金镶边,而是现在属于孤品,卖了不少钱。 “这就是你的读书钱,你只管好好念书,”秦妈妈的温柔和支持让苗苗感动不已,她知道这是爸爸的遗物后,更发誓要好好念书以后给爷爷奶奶养老。 孙晗找到女儿的时候,苗苗已经在爷爷奶奶家住下,她不愿意回去,得知秦院长他们掏钱给女儿读书后,孙晗笑眯眯地回家了。 看着这样的孙晗,苗苗只觉得心寒。 五年后,苗苗来姜素兰的公司应聘,等她实习期都过了,姜素兰才知道这是孙晗和姜家盛的女儿。 她观察了对方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开除苗苗,这个姑娘的性子不像孙晗,也不像秦家盛,是个很努力,很上进的姑娘。 姜素兰没理由让她走。 孙晗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司找苗苗,她的声音很大,“你是我女儿!他是你弟弟!你们是亲姐弟!他结婚你出一部分钱怎么了?” 苗苗气得双眼发红,“我凭什么给你养儿子!十八岁以前是爷爷奶奶打钱养我,十八岁以后你更是一分钱都没给过我,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同事们也看不过来。 “大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呢?” “cpu自己女儿做扶弟魔?可笑!” “你儿子这么想让苗苗出钱结婚,那不如我们扯横幅去你儿子公司让他出出名!” 同事们的维护让苗苗哇地一声哭出来。 孙晗被指责得面红耳赤的,但她不达目的不愿意离开,还在那细数当年一个人带孩子时的心酸。 她口吐飞沫说了大半天,见大家都不说话后,心里满意了,“所以你们说,我让她出一半钱怎么了?” “孙晗,”姜素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父母让你给干大宝出钱买房子的钱,后面也被你要回去了吧?还让你弟弟吃了几年的国家饭,离了婚,现在还是个老光棍?” 苗苗等人瞪大眼,没想到他们老板和孙晗认识,更没想到孙晗还干过这种事! 孙晗僵硬地转过身,对上穿着精致,面如桃花的姜素兰,“……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们老板!” “对啊!这是我们老板!” 有人大声道。 孙晗的脸都绿了,她女儿在姜素兰公司上班,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跟我回家,不准在这里上班了!” 她疯了一样要去拉苗苗,好在一个男同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配合着保安将人拉了出去。 孙晗的叫骂声不断,姜素兰脸色平静地看向苗苗,“进我办公室来,有话跟你说。” 苗苗脸一白,无助地看向周围的同事,大家面面相觑。 “老板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对啊,你别担心,快去吧。” 苗苗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她满脸迷茫的样子让大伙儿心头一紧,公司氛围一直很不错的,即便有竞争关系也是正大光明的来。 加上苗苗为人很好相处,所以大家和她的关系都不错。 “老板说,让我去H市当分店长。” 这是升职了,只是H市有点远,但对她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爷爷奶奶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先后去世了,苗苗现在已经没什么好牵挂的。 “我一定会好好干活儿,给老板赚钱!” 苗苗大声道。 她悄无声息地去了H市,换了电话号码,孙晗怎么也找不到人。 儿子闹得很,孙晗想去报警找人的时候,晕倒了。 送到医院一检查,胃癌晚期。 孙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可能得胃癌?不可能的! 但再不可能想治病就得拿钱,家里的钱都紧着儿子结婚呢,孙晗想要治病,儿子第一个不答应。 孙晗也心疼儿子,于是想联系女儿拿钱治病,可就是联系不上。 结果孙晗干了什么? 她找生活调解员记者,痛哭流涕说自己重病没人照顾,女儿不孝顺。 节目播出去后,苗苗受到全网指责,还被人肉了。 沈霄珩闲来无事吃了这个瓜后,很“好心”地把孙晗年轻时候那点事捅了出来,顺带提起苗苗十八岁后,孙晗就没再管过,还让苗苗出五十万给儿子结婚。 接着苗苗也见了调解员,说起这些年自己跟着爷爷奶奶的生活,包括爷爷奶奶去世,她孤苦无依下寻求孙晗的帮助,还被对方骗走了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孙晗把房子卖了。 这下被指责的就是孙晗了,更惨的是她儿子也被扒了出来,高中都没毕业,就四处闯祸,还进过局子,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网上骂声一片,儿子的婚事也黄了,丈夫气得要死,要不是孙晗日子不长了,他都想离婚! 没人出钱治病,孙晗被接回家,没多久就瘦成一把骨头。 姜素兰和沈霄珩上门探病,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孙晗,二人只是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孙晗瞪大眼,气得想骂人,谁来探病空着手啊?但是她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孙晗嘎在家里,老公和儿子直接把尸体拉到火葬场去了,骨灰用酸菜坛子装起来,半路上就给丢在垃圾桶里,半个月后,她老公娶了一个寡妇,儿子因为打架把人头打破了,又进去吃国家饭了。 苗苗在她死后也没有回去送她一程,可以说孙晗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 姜文福抱着孙子和姜素兰夫妇喝茶时,听他们说起孙晗的事,姜文福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远的时候听见过了。 “她死了啊?” 姜文福自带孙子后,就不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了,顶多给孙子搜动画片看看。 “差不多一个月的事了,”沈霄珩点头。 姜文福摇头,“还以为她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呢,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哥哥,”姜素兰带着好奇问道,“要是你不知道她和秦家盛的计划,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小小小黄落在姜素兰的肩膀上,也好奇地偏过头听。 沈霄珩也满脸好奇。 姜文福给孙子擦了擦嘴巴,“如果我不知道她骗我,真以为她病了需要肾,那我肯定会给她一个的,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同甘共苦,有事儿不能躲是不?” “那我们想一下,”姜素兰笑了笑,“你被骗了肾,她跟你提离婚,然后和秦家盛在一起,你觉得救了秦家盛命的孙晗,会过得比这辈子好吗?” “不会,”姜文福想都没想就摇头了,“门不当户不对,秦家肯定会另外娶一个人进门,至于孙晗,极大可能会被养在外面?” “我觉得大哥说得对,”沈霄珩赞成他的话,“如果是兰兰说的这种走向,那那孙晗一定也不甘心离开自己付出这么多的秦家盛,她极有可能做外面那个,也不会离开秦家盛。” 姜素兰叹了口气,“你们都能想到的事,为什么她没想到呢?” “当局者迷吧。” 姜大嫂过来的时候,他们默契地不提孙晗了,说起后天姜老爷子办大寿的事儿。 老爷子九十出头了,姜奶奶明年也九十了,两位身体都很不错,现在搬过来跟着他们住着,每天晚上还去跳广场舞,身体非常不错。 沈禾带着男朋友回来的时候给爷爷祝寿的时候,沈霄珩是震惊加难受。 晚上喝多了一点酒,回到家抱着姜素兰念叨个不行,“她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谈恋爱了呢?还找了个河童!她怎么给我们找了个河童当女婿啊!” 姜素兰:……:,m..,. 50.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见沈霄珩没完没了的念叨,姜素兰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长得普通点,人还是高高大大的,谁家河童这么高的?” 沈霄珩想到自己女儿的好相貌,依旧觉得带回来的男朋友是个河童,非常悲伤。 但在观察了对方几天后,他觉得看人确实不能只看样貌。 这孩子虽然长相普通,但是为人非常实在,对女儿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在其他地方也是个小能手,而且事业方面也蒸蒸日上。 在姑娘他们要回去上班的时候,沈霄珩还有些舍不得女婿了,拉着人家叮嘱了好一会儿。 “妈,您看爸,”在一旁和姜素兰说话的姑娘翻了个白眼,“前两天还说人家是河童呢。” 姜素兰轻咳一声,“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人不可貌相。” 等姑娘他们走了后,沈霄珩拉着姜素兰的手去公园散步。 很快姜文福他们也来了,一大家子就在公园里跟着别人打起太极拳。 姜爷爷还做监工,说这个动作不标准,那个动作太僵硬,反正挺热闹的。 转眼姑娘结婚,生了两个娃了,姜爷爷和姜奶奶在睡梦中离世。 姜文福和姜素兰等人还算比较释然,因为他们的年纪确实很大了,还能这么安好的离开人世,谁知道了都说是一种福气。 这个世界还是沈霄珩先离开的,他是快不行的最后一个小时恢复前世记忆。 白发苍苍的姜素兰拉着对方苍老的手,贴着对方小声道:“我每个世界都能找到你,所以你别担心,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沈霄珩闻言笑了笑,侧头亲了一下她布满皱纹的脸,“好。” 等处理好沈霄珩的后事后,姜素兰没有立马离开,因为姜文福的身体最近也不怎么好,妹夫的离世让他直接悲伤到住进医院。 如果这个时候脱离世界,姜文福怕是要跟着她一起嘎了。 所以姜素兰又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半年,等姜文福走了后,才安排好一些躺下脱离这个世界。 【正在结算怨气值,恭喜宿主怨气值五分!】 熟悉的机械声在江素兰耳边响起。 【正在结算极品值,恭喜宿主极品值四分!是否开启新世界?】 江素兰闭上眼,【开启。】 【新世界投放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 “记住要买的东西了吗?” 江素兰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砖平房的堂屋里,面前站着一个穿粗线毛衣,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正盯着自己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刚来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来得及接收原主记忆的江素兰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您再说一遍,我保证记住!” 杨春凤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闺女,忍着叹气的冲动,轻声细语地再次跟她重复了一遍。 “火柴两盒,盐两袋,脆麻花十根,水果糖两斤,红牌肥皂一盒,再买两斤猪肉,要肥一点的,记住了吗?” 江素兰点头,“记住了!” 杨春凤不相信,让她重复一遍,江素兰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 “好,”杨春凤见她一口气复述出来,心里高兴,脸上都带着笑,“再给你五分钱,去买你自己爱吃的。” 江素兰麻溜地接过,然后提起脚边放着的塑料篮子便出门了。 走到院子的时候,江素兰回头看了一眼,这确实是个平房,看起来还算新,应该是近几年建起来的,间门正房一间门偏房,旁边紧挨着的应该是灶房,江素兰还听见后院有鸡叫声,说明养了家禽。 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们院子里有一口井。 江素兰没再多看,先出了院门,就看见对面也有一个差不多的院门,扭头左右看了后,才发现这是个长长的巷子。 这会儿应该是早上十点左右,巷子里来往的人挺多,江素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戳系统。 【宿主是否接收该世界背景?】 【接收。】 【传送中,请稍后……】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纪素兰,纪素兰生在60年代末,她十岁的时候高考恢复,对她来说其实挺幸福的,因为她十几岁的时候处于80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向上。 纪家的生活水平不错,纪父是湖城大学的老师,他们家住在湖城中心的长巷中,这个巷子很大,像一个蚊香圈一样盘踞着,人很多,充满了生活气息。 纪素兰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大哥纪爱国,一个二哥纪爱民,下乡当知青的是二哥纪爱民。 当时其实要去的是正在读高的纪爱国,可纪爱民听说下乡知青是非常伟大的事,而且后面回城会有大奖励,所以背着家人去报了名,回来才跟他们说他要下乡去了。 虽然把家里人气到了,但名字已经报上去,就不能改,纪爱民下乡后,家里人也很心疼他,只要有点好吃的好用的票,都给他留一份寄过去,77年高考恢复,纪爱民考上大学借此机会带着妻子顾燕回到城里,但是他没有去读这所大学,因为他觉得这个大学不够好,他想重新考。 懵懂的原主只知道二哥考上大学不去念,还带了个不是很好相处的二嫂回来,才在家里没住多久,就和大哥爸爸妈妈他们闹了不少矛盾,家里乌烟瘴气的。 纪爱民参加了好几年的高考都没有考中自己想要上的大学,但却花了家里不少钱,一旦劝他考上就去念,他就会翻旧账,硬是说自己替大哥下乡时有多么遭罪等等。 而二嫂呢,小时候因为大冬天掉进过河里,身体受了寒,比较难受孕,但她就想生个儿子,为了生儿子她折腾了不少事,折腾了几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结果生下来一个闺女。 那时候城里计划生育抓得紧,生了一个基本就不让生第二个了,顾燕怎么甘心呢? 于是她想了个法子,借着带孩子回乡下看爹娘的机会,在火车上把孩子放在那,等下车的时候自己偷摸走了,回到城里就说孩子被人贩子偷走了。 第二个姑娘也是如此,第个姑娘还是如此,这下家里人都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个个姑娘一跟着她回老家的路上就被人贩子偷了? 第四个还是个姑娘时,杨春凤就不让她带孩子回去了,这个孩子没能被丢掉,顾燕也不能再生孩子了,可想而知她对这个女儿有多憎恨。 她也憎恨婆家每一个不让她带女儿回老家的人。 于是她开始报复,因为她和纪爱民两个都没活儿做,靠着纪父还有时不时给家里补贴的纪爱国养着。 所以她暂时没有动这两个人,知道杨春凤疼爱小闺女,于是她就盯上了不怎么聪慧的原主。 原主的确有一点点不聪明,不然她刚来的时候,也不会有杨春凤让她重复买什么东西了。 要对付一个小丫头实在是太简单了,更别提顾燕在乡下见识的东西比原主多。 她知道小姑子长得好,巷子里有不少少年都喜欢小姑子,于是挑了一个最滚蛋的人,在家里只有小姑子在的时候,把人引进家门,倒也不用真的对纪素兰做什么,只需要外面走动的人多的时候,这混子衣衫不整从这里出去,再深情地对纪素兰说声会娶的话就行了。 很快原主和那混子的有往来的事儿就传遍了,混子一家上门提亲,杨春凤夫妇是不愿意的,但混子却说他和原主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指不定原主都坏了他孩子了。 八十年代还是比较保守的,最后迫于女儿的名声,原主嫁了过去。 结果被公婆嫌弃欺负,被腻了的混子拳打脚踢,偏偏顾燕知道一切还让她被打的时候不要出声,不然传到爸妈耳里会操心她什么什么的。 原主傻乎乎的不想让父母哥哥们担心自己,于是就一声不吭的扛着揍,最后因为被混子酒后狠狠踢了一下肚子,脾肺出血不治而亡。 杨春凤他们虽然把混子送去吃国家饭了,但也换不回原主的命。 接着顾燕开始对付杨春凤,结果被纪爱国察觉出不对劲,顾燕索性又把矛头对向他,说他多年不结婚是因为喜欢男人。 那个年代喜欢同性是病,要送去精神病院的,纪爱国的工作丢了,人也被“热心肠”的那些人强行送到了精神病院,杨春凤哭得眼睛都快瞎了,纪父的工作也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被调去看图书馆。 这个时候纪爱民终于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带着顾燕去了大学所在的城市,闺女丢给杨春凤他们带着。 好不容易孙女大学毕业了,结果顾燕回来就摘了果子,直接把女儿带走,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和纪爱民回去待两天。 老两口可以说是孤孤单单过完余生的。 原主的诉求很简单,让大哥好好过日子不进精神病院,让父母老年有所依仗,而自己不嫁给那个混子。 如今是82年,原主十五岁,顾燕和纪爱民已经回城五年了,纪爱国因为和他们的关系始终不融洽,索性住在单位宿舍,每周回来看看家人。 而如今顾燕正在折腾自己的身体,目前还没有怀孕。 纪素兰深深吸了口气,【就顾燕这么蠢的也能搞出这么多事?】 【她蠢毒,可纪家人其他人纯善啊,想做坏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顾爱民是瞎了还是傻了?他都不管家里那点事吗?】 纪素兰骂道。 【他醉心考试,根本不管家里的事,老大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他惊慌过,后来又沉迷读书,考上大学后又在大学里和人卷,卷完了又和单位的人卷,一生都只关心自己的事儿,根本不在乎别的。】 【一样不是好东西!呸!】 纪素兰骂完后,提着篮子往巷子西门去了,从西门出去就是大马路,那边有个菜市场。 现在个体户还是挺多的,物资也丰富了不少,拿钱买或者拿票买都可以,而且国家已经在慢慢回收票了,大概93年左右,就没再用票了。 纪素兰认认真真地买着杨春凤要的东西,最后兜里只剩那五分钱的时候,她提着满满当当的篮子回家了。 刚过马路进巷子不久,就看见前面有个眼熟的身影,纪素兰哒哒哒地跑上前抓住对方的衣角,有些慢吞吞喊道:“大哥!” 纪爱国今天休假,所以买了点东西回来看爸妈他们,因为心里想着单位里的事,所以一直闷头走路,一直到感觉有人拉住自己并且喊了自己一声后,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小自己好几岁的幺妹,“幺妹啊,去哪里了?” 纪素兰有些骄傲地把篮子里的东西给他看,“我去帮妈妈买东西了!” “幺妹可真厉害,”纪爱国对这个幺妹是非常疼爱的,幺妹小时候发过一次热,虽然救回来了,但是脑子好像受了一点影响,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大哥帮你提,走,一起回家。” 纪素兰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旁,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却还像个小学生的作派,但纪爱国觉得她这样也很好,“马上要开学了,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纪素兰回忆了一下后摇头,“一道题都没有做。” 纪爱国闻言嘴角一抽,“是哪里不会吗?回去大哥给你讲讲?” “不是,”纪素兰已经给自己找好定位了,二哥是个念书不成的书呆子,浪费家里钱财和资源,还不如她来念书,“是太简单了,我不想做。” 纪爱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幺妹从小到大的成绩除了小学勉强在中间门,上了初中后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今年过年的时候,舅娘就劝说妈别浪费这个钱让幺妹继续念书了,本来家里就有一个考了多年都不愿意去念书的纪爱民,幺妹这情况也考不上高中,何必浪费这个钱。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纪父他们还是觉得应该让纪素兰参加中考,毕竟都读到这里了,不拿一个初中毕业证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有了初中毕业证,就能把她塞到巷子外那家大商场的仓库里帮忙干点活,那活儿也不累,只需要人细心,待遇也不错,要不是纪父有点关系,原主这种呆头呆脑的人家还真不一定要呢。 上辈子原主就是进那边上班的,只可惜赚来的钱全给那个混子花光了。 “大哥?” 见他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纪素兰也当看不懂,而是催促对方快点走,她想回家喝点水。 “这样,”纪爱国也不想让幺妹自尊心受到伤害,而是柔声提了个要求,“幺妹能当着我的面把那些简单的作业做一做,我就给你一毛钱怎么样?” “好!” 纪素兰双眼一亮,满口应下。 原主虽然有点傻,但也知道钱是好东西的。 杨春凤心神不定的收拾好后院的鸡圈,又把院子清扫干净,正准备洗衣服的时候,就见纪素兰兄妹二人回来了。 “妈,”纪爱国笑看着母亲,“前些日子忙,所以一直不得空回来看你们,这次我能连休两天,妈可别嫌我烦。” “我就说你怎么一个月都没回来了,”见到大儿子回来,杨春凤也十分高兴,“瘦了,这两天妈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补补。” “好,”纪爱国把东西放下,杨春凤看了看纪素兰买回来的东西,一样都没落下,她心里高兴,转头对喝水的纪爱国小声道。 “你舅舅说得对,我们不能太护着幺妹什么都不让她碰,得多锻炼她,对了,幺妹呢?” 晃眼就没看见女儿的杨春凤一愣,纪爱国指了指纪素兰的房间门,“她进去拿作业了,我问她做了没有,她说没做就算了,您知道她为什么没做吗?” “不会做吧,”想到女儿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杨春凤就忍不住叹气。 “不,”纪爱国笑着摇头,“她说太简单了,不想碰,所以我许诺她做出来我给她一毛钱奖励。” 杨春凤也笑,“行,你们兄妹折腾吧。” 说完就挑了一些东西出来送到灶房去,剩下的东西提进房间门里的大柜子放好。 而纪素兰则是把数学作业拿到堂屋,坐在大圆桌上当着纪爱国的面做作业。 纪素兰经历过好几个世界,这种初的题对她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 于是纪爱国就看着自己这个在家人以及外人外面都有些傻乎乎的妹妹,拿起笔就和乱写答案似的,一分钟就是一页题,一个小时后,纪素兰把做完的数学作业给他,然后进屋拿语文作业出来继续写。 纪爱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埋头写作者的纪素兰,又把手里的数学练习册挑了几页检查了一遍,发现全对。 他不信邪地翻看那种最后的应用题,结果也没错。 自己的妹妹……居然是个小天才? 纪爱国激动得脸通红,他端起搪瓷杯灌了几口水后,又凑过去看纪素兰正在做的语文练习册。 怎么说呢?除了字和以前一样丑外,题都做得很好,而且速度非常快,好像背了答案似的。 纪爱国没有打搅她做作业,而是出去帮着杨春凤干点杂活儿,纪父回来的时候纪素兰已经把语文作业做完了,这会儿正在做理化练习册。 眼下初中的学科分为: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其中英语满分30,其余科目满分100,总分是530分。 “在做作业呢?可算想起来做了?” 纪父对女儿是非常疼爱的,知道对方学业不是很好,更明白是因为那场病的后遗症,所以对原主非常纵容。 “爸,我想您应该看看幺妹的作业,”纪爱国把两本练习册塞到他手里,再把人拉到院子里坐下慢慢看。 纪父看完后满脸不赞成地看向大儿子,“……虽然你宠幺妹我没有意见,但也不能帮她写作业啊!” “……您觉得这语文练习册上的字是我能模仿出来的吗?” 好说不说,幺妹这字从小到大就写得特别难看。 纪父有些犹豫地看向数字练习册,“你只帮忙写了数学作业,没写语文啊?” 纪爱国险些被亲爹气笑了,“都是幺妹自己做的!数学题我就没找到错的,语文虽然字难看了些,但是你看这些理解回答得都很不错,还有这作文……” 仔细看了的纪父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能做成这样,她也不可能考那点分啊!” 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也是倒数第五啊! “我也奇怪呢,但我想等幺妹把作业全部做完后再问问看。” 纪爱国说。 “你说的对。” 纪父忍着震惊与疑惑,起身回到堂屋看纪素兰写作业,纪素兰抬起头一脸迷茫,“爸爸?” “题难不难啊?要不要爸爸跟你讲一讲?” 纪父满脸温和地问道。 结果纪素兰的脸皱成一团,有些害怕地放下笔不说,还一边把作业推开,一边害怕似的摇头,“我不做了,我不做了,爸爸您别生气。” 纪父和进来的纪爱国还有杨春凤见此一愣。 为了调理身体生孩子,顾燕今天一早就拉着纪爱民去校外一群寺庙求子了,要晚上才会回来,所以家里就他们四个人。 “爸爸没生气,”纪父很是疑惑,“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幺妹,谁跟你说爸爸会生气的?” 杨春凤皱着眉头上前,将浑身发抖的纪素兰轻轻抱住,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问道。 “不,不能说。” 纪素兰哽咽。 纪爱国和爸妈对视一眼后,坐在纪素兰的身旁,“有什么不能说的?爸爸妈妈还有大哥都是最喜欢幺妹的了,幺妹却有事瞒着我们,我们会伤心的。” “是啊,爸爸现在就觉得好难过,”纪父也坐下了,满脸伤心。 从杨春凤怀里抬起头的纪素兰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纪父,红着眼睛小声道:“真的不会生气吗?” “不会。” 纪父非常肯定地点头,本以为会宽对方的心,没想到纪素兰想要更加确定了, “不会吵架吗?和大哥出去住的时候一样,吵得很厉害,妈妈也哭吗?” 这下人的脸色都变了,杨春凤想到一回来就把家里搅合得不行的老二媳妇儿,“是你二嫂说的?她都说什么了,你跟我们说说,说了爸妈还有大哥就不气了。” “听见了吧?快跟我们说说,是不是你二嫂说的?她还说了什么?” 纪爱国也气得不行,但一想幺妹刚才说的话,便知道他当时离开家闹出来的动静吓住对方了。 纪素兰红着眼睛小声道:“刚上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数学考试我考了满分,我可高兴了,想拿回来给爸爸妈妈你们看,可回来的时候只有二嫂和二哥在家,二嫂看了我的试卷后……就给我撕了呜呜呜……” 纪素兰哇地一声哭出来,双手紧紧地抱着杨春凤的腰。 “她说不准我考得这么好,女孩子读书太厉害是不行的,只有二哥才能好好念书,还说家里养不起我,我是个傻子,会拖累爸爸妈妈,会让爸爸生气,妈妈难过,所以、所以我就不敢好好写试卷了,也不敢好好做作业呜呜呜呜我怕你们吵架,怕你们生气呜呜呜呜……” 这话可把人听得气坏了! 杨春凤抱紧哭得一抽一抽的闺女,双眼一红,“我就说我们幺妹是个聪明的孩子!小学的时候成绩不错的,怎么上了初中就不行了?而且她还不愿意写作业,因为这个事被老师罚了多少次啊,原来这里面有这种事!” “顾燕!” 纪爱国磨牙,“老二真找了个好媳妇儿啊!” 他知道老二两口子对自己有意见,一是他有个体面的工作,二是当初他们回城的时候,顾燕想让自己给她走后门去单位上班被他拒绝了。 结果这两口子就开始上蹿下跳,没事儿找事,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最后为了不让爸妈操心,也为了眼不见为净,纪爱国便搬去单位宿舍住下了。 纪父是个性子非常好的人,此时也被气得不轻,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又喝了一搪瓷杯冷白开后,缓缓冷静下来,“幺妹不哭,你去洗把脸,然后回来听爸爸跟你说好吗?” “好。” 纪素兰松开抱住杨春凤的手,抹了抹眼泪后出去打水洗脸。 听着外面舀水的动静,杨春凤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好啊!要不是今天幺妹被爱国那一毛钱给馋住了写作业,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老二他们两个的事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幺妹?疯了吧!” 纪爱国也气,起身在堂屋团团转,更不理解顾燕这种行为。 “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要是我们不知道,幺妹恐怕就念完初中就去之前联系好的地方干活了……” 纪父抬手捏了捏眉心。 杨春凤冷笑,“得亏幺妹是有福气的孩子,没有着他们的道!” 老二回城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对方娶了下乡所在生产队里面的姑娘,但在信里却一个字都没提过。 原本想着只要顾燕是个好的,他们也能接受,结果相处了一段时间门后,发现这人有诸多毛病,而且一直针对老大,把家里闹得人人心里都不舒服,却不想对方还这么毒,明知道他们家幺妹性子纯良,还给她胡说八道一些东西!实在是可恨! 不管他们在堂屋怎么生气和痛恨,当洗好脸的纪素兰回到堂屋时,人都收起脸上的表情,杨春凤给纪父使了个眼色,然后让纪爱国去灶房帮自己做午饭。 这下堂屋里就只有父女二人在了。 纪父拿起她的物化双册练习题看了看,发现只要是纪素兰做了的题都是对的! 他越看越高兴,也越来越生气。 但一想到幺妹害怕他生气后,立马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然后笑眯眯地对纪素兰道:“幺妹,我很高兴,不仅是我,你妈妈还有你大哥,看见你能做对这么多的作业都很高兴,你二嫂没有一句说的对,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多读书,考上高中,考上大学,以后有更好的未来。” “可是,”纪素兰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地问道,“我要是考上大学了,二哥还没考上怎么办呢?” 纪父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你二哥没有考不上,他是自己考上了不愿意去读,幺妹可别学他那样,咱们努力学□□会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而不是在那里浪费光阴,还打压学习好的妹妹,这是坏孩子才干的事,知道吗?” 在纪父的循循教导下,纪素兰总算“明白”过来了,她向纪父保证:“开学后我会好好念书,会考上我们湖城最好的高中,让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二嫂都高兴!” “好,今天你大哥许诺给你一毛钱对不对?” 纪父见她把自己说的话都记下了,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更多了些。 “对,”纪素兰羞涩地掏出兜里的五分钱,“而且今天妈妈还给了我五分钱呢。” 不是不能多给,实在是原主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小时候没少被巷子里其他调皮的孩子抢走零用钱,后来杨春凤要给她也给的很少了。 纪父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过去,“幺妹今天知道爸爸妈妈的心意,爸爸非常高兴,奖励你五毛钱,要收好,别再给别人拿去用了。” “谢谢爸爸!” 纪素兰高兴得不行,拿着钱去灶房绕了一圈,让妈妈和大哥看自己的零用钱。 “这么一看,妈妈给的最少,”杨春凤准备再多给她一点的时候,纪素兰却把身上那六毛五分钱全部给杨春凤收着了,“我的钱会被老鼠偷走,放在妈妈这里。” 杨春凤一愣,“什么被老鼠偷走?” 纪素兰天真无邪道:“就是过年时候舅舅他们,还有大哥爸爸妈妈给的红包,都被老鼠偷走了,二嫂亲眼看见的呢!” 这话一出,饭桌上除了纪素兰外,其余人的脸都黑了。 这可不是纪素兰胡诌的,是真有这回事,顾燕跟着纪爱民回城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住在这里吃喝全靠纪父他们,手里当然吃紧,自然就盯上原主那点钱了。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春凤险些气晕! “妈!冷静冷静!吓着幺妹了!” 见纪素兰一脸惊慌,纪爱国赶紧扶住杨春凤低声道。 杨春凤只能压抑住怒火,轻声安抚纪素兰,纪爱国又扭头去看一直没说话的纪父,结果就看见对方把筷子都掰断了。 纪爱国:…… 他起身去灶房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过来给纪父,看着埋头吃饭脸上又充满笑容的纪素兰后,纪爱国轻轻叹了口气,得亏他今天回来提了一嘴对方的作业啊,不然怎么知道顾燕对幺妹做了这么多事呢! 吃过饭后,纪素兰兄妹去灶房收拾碗筷,杨春凤冷着脸起身打开了老二夫妇的房门,这家里做主的到底是他们两口子,所以顾燕想把门锁上也没那个胆子。 纪父跟在她身后,但是没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杨春凤很快就在枕头下面找到一个眼熟的红包,这是她亲手裁剪折出来的,上面还有一个小记号,就是给幺妹的这个红包。 她拿起来翻开一看,里面只有块钱,纪素兰今年过年得到的红包差不多有六块。 杨春凤把红包一起揣到自己身上,又去纪爱民经常放重要东西的柜子里翻了翻,最后找到四张粮票和十二块钱。 她毫不客气全部拿走了。 “到时候怎么说?” 见她出来,纪父问道。 杨春凤嗤笑:“家里有老鼠,偷走了呗,老二这几年折腾我们折腾得够多了,两口子都靠我们养着还在私底下欺负妹妹,当年是他自己要下乡,现在却把所有错都推到老大身上,我看他们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感觉我们脾气太好了,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我还管什么家!” “我听你的,他们实在是不像话!” 下午纪素兰把其他作业全部做完了,除了有几道超纲的题她没做外,其余都是对的。 纪爱国心疼她,还带着她出去买了米花糖,纪素兰吃得眉开眼笑,跟在纪爱国身后蹦蹦跳跳的要回家时,在转角处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小猫。 小猫跑到她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怎么又变成猫了?】 纪素兰蹲下身,摸了摸系统猫。 【想来想去,还是猫比较方便,】系统在她脚边赖着不走,【还叫我小黑吧。】 它喜欢这个名字。 纪素兰当然没有意见,她把装有米花糖的袋子给纪爱国拿着,小心地抱起这个小黑猫,然后抬起头对纪爱国说:“我可以养它吗?这样老鼠就不敢来我屋子里偷钱了。” 纪爱国听到这话哪里能距离,“好,我看它和你挺有缘分的,走,抱回去吧。” 纪素兰高高兴兴地跟着他回家了。 纪父他们听了纪素兰要养猫的理由,也没有不答应的。 见纪素兰把猫放下,猫也没有跑出院子,而是来到堂屋门口,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哎呀,还真是我们幺妹的猫,知道这里是它的家呢!” 杨春凤惊讶道。 “看这样子应该还没半岁,”纪父走过去的时候小黑也没跑,而是在地上翻滚着,等纪父走到跟前时。小黑把自己的肚皮翻过来对着他,还软乎乎的喵了两声。 纪父见此笑眯眯地蹲下,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黑猫软乎乎的肚皮,“这么平?是不是饿了?” 纪爱国已经端了一碗汤泡饭出来了,小黑猫也不嫌弃是素汤,埋头吃得喷香,吃完后跑进房间门没多久,就拖着一只大老鼠出来了。 “真的有老鼠!还真大!” 纪素兰瞪圆了眼,指着被小黑猫踩在脚下的老鼠喊道。 “哪里来的?我们家真的有老鼠?”杨春凤不敢相信,然后拉着纪父四处查看老鼠洞,最后发现鸡圈靠着的那面墙角下有个老鼠洞。 二人赶紧把洞给填了,等他们回到前院的时候,纪素兰兄妹二人正盯着小黑猫抓过来的几只老鼠看呢。 “这么多??” 这两大一小可以说是整整齐齐了。 小黑猫蹲在一旁仰起头,十分骄傲的样子让杨春凤几人喜欢得不行。 “看来是没有了,”纪爱国笑道。 “真有灵性,真厉害!” 纪父夸道。 杨春凤也点头,“是只好猫!” 而纪素兰则是在那一堆老鼠面前看了看后问道:“老鼠肉好吃吗?” 纪父吓一跳,赶紧把她拉开,“现在家里不缺吃喝,这东西可不能吃,身上脏得很,带毒呢!” “妈,我拿去丢了。” 纪爱国说。 “等会儿,”杨春凤拦住他,“就摆在这,等老二他们回来,让他们丢去。” 纪爱国扬眉,明白过来亲妈是什么意思后点头,“好。” 顾燕他们刚从寺庙里出来,纪爱民只觉得耽搁自己看书的时间门,“生孩子这个事求菩萨就是迷信,这是你自己身体的原因,给菩萨烧再多香也没用。” “你这是什么话?我给你生孩子,你还觉得是我折腾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顾燕虽然是乡下长大的姑娘,除了皮肤黑点外,身材娇小,长相明艳动人,瞧着一点不比城里姑娘差,不然纪爱民也不会娶她了。 “我只是觉得凡事都要讲科学,不能什么都托付在鬼神之说上,”纪爱民见她眼睛通红一副要哭闹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你读书读得多,读得都不相信我们的送子观音了,”顾燕瘪嘴,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纪爱民看看有多少人从寺庙里出来,“有句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都知道的话,你却忘记了。” 纪爱民有心想辩解几句,可转念又想顾燕也没读什么书,说再多对方也不认自己的理,索性不和她争辩,心里默诵着化学公式,跟着她去大路边等回城的公交车。 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在东门下了车。 纪爱民有些烦躁:“明明西门那边离家近,你非要在东门下,这走过去要半个小时呢!” “你想这么早回去我可不想,”顾燕轻轻哼了一声,“你又不用帮着做饭,我可要的,你妈觉得我这也没做好,那也不行,那我晚点回去怎么了?” “那是我妈,你说话客气点,”纪爱民警告她。 “好啊!我不顾爹妈反对嫁给你,跟着你来到这个我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不过是在你眼前抱怨两句你就这么吼我!纪爱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说完还在纪爱民身上捶打了几下,路过的人疑惑地看了他们两眼,纪爱民觉得对人,直接把人拉走了,“别闹了!回家!” 顾燕心里明白,在她男人面前耍一耍小性子可以,但真要是把人惹毛了,那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她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前走。 “你们男人哪里知道婆媳关系的苦处,就知道说我,你在我娘家吃饭的时候,被我哥嫂那么看的时候,不也难受得不行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啊。” “我爸妈可没在你吃肉的时候横眉竖眼的,更没有说阴阳怪气的话,这能比?” “他们是不说,可他们不说更把我当外人看不是吗?我想尽快生个儿子,还不是为了稳固我们在家里的地位。” 要是纪素兰听到这话肯定猛翻白眼,稳固什么地位啊?家里有皇位让你们继承吗? 等他们回到家时,就看见院子里摆着的几只老鼠。 顾燕嘴角一抽,“怎么把老鼠放在这啊?” 纪爱民倒是没管这个,见灶房上方有炊烟,便知道晚饭还没好,他直接洗了手进房间门看书去了。 “小黑抓住的,小黑可厉害了,”纪素兰从灶房出来,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小黑猫。 “哟,哪里来的猫?得吃多少粮食啊。” 顾燕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个小姑子,人傻乎乎的不说,却长得不错,备受公婆疼爱,要是在他们乡下,日子可没这么好过。 所以每次只要对方说什么,她都忍不住出声打击对方,然后给对方灌输一些思想吓唬吓唬。 听纪素兰这么说,顾燕想也不想便随口回了句,她确实心疼粮食,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在顾燕看来都是他们两口子的。 “哇!” 纪素兰抱起小黑猫就大哭起来,纪爱国人从灶房出来,看见院子里的顾燕,又看了看大哭的纪素兰,杨春凤忍着怒气问纪素兰。 “幺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纪素兰抱着小黑猫哭得不行,“二嫂说要把我的猫打死,还说她和我一样都是浪费家里粮食的人呜呜呜我不吃饭了,我再也不吃饭了呜呜呜别打死我的猫……” “顾燕!你有病是吧!” 杨春凤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看见顾燕就烦,又听闺女说了这话后,直接上前扯住顾燕的衣领,抬起手就给了对方两耳刮子!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似乎把纪素兰吓住了,她也不哭了,抱着小黑猫害怕地往纪父身后躲。 纪父见此让纪爱国带着她进灶房去。 被打的顾燕,先是懵了一下,然后疼痛让她也哇地一声哭了,气急败坏地说了句,“我没有!她一个傻子的话你们也”信!” 结果又被杨春凤用力地打了两个大耳光。:,m..,. 51.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挨两耳光的顾燕,此时捂着脸愣是没哇哇出声了,只是眼泪挂在脸上看着有些呆。 杨春凤松开手后又狠狠推了她一把,顾燕一个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屁股的疼痛让她脑子清醒了几分,她刚才说什么?说小姑子傻! 公婆最厌恶有人这么说小姑子了,而她刚才居然把心里话骂了出来…… 对上杨春凤冰冷而厌恶的眼神,顾燕打了个哆嗦。 “顾燕,你再敢欺负我的幺女,我不仅打,我还要让你们离婚!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顾燕这么大的哭声,不仅引起邻居们的注意,也让想看书的纪爱民出来了。 院门口围着的人以及纪爱民听到杨春凤这话后,立马明白这婆媳间是怎么回事了。 “啧,才回来多久,先是把老大气得搬出去,现在又开始欺负素兰,这什么人啊!” “该打!我刚才就疑惑怎么听见素兰的哭声呢,原来是被她二嫂欺负了!” “也不知道纪老二眼睛是不是坏掉了,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家来,家门不幸啊!” 纪爱民虽然沉迷读书,但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闻言脸立马黑了,他一把将顾燕扯了起来,准备将她拉进堂屋说话。 结果顾燕却挣扎开对方的手,这么多人来围观,如果她不解释解释,外人还真以为她是个坏儿媳妇。 只见她哭着问杨春凤,“妈,就算我刚才不小心说幺妹傻,那也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儿,这也算欺负吗?” 围观的一堆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他们确实没有当着纪家夫妇的面说过纪素兰傻,但背地里确实也叫对方傻丫头。 本来就傻嘛。 杨春凤冷笑,“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哄骗幺妹让她不能好好读书,说什么因为她好好读书了我们会生气的话!” 接着她又指了指院子里的老鼠,“你又是怎么偷了幺妹的钱,然后跟她说是被老鼠偷了的!你说啊!”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顾燕听她说哄骗小姑子不好好读书就觉得自己委屈,她哪里干过这种事!就小姑子那脑子,需要她哄骗对方不好好念书吗?本来就念不好! 可听到后面偷钱的事儿时,顾燕明显心虚了。 杨春凤见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哪里还不清楚这就是她干过的事! 其余人也听得一脸蒙。 后面那个事他们相信,前面这个不让幺妹好好念书是个什么情况? 纪父见他们议论纷纷,于是把纪素兰做完的作业拿出来给他们看。 “也是今天我们才知道,这孩子聪明着呢,这些题她都会做,但老二媳妇儿哄骗她说她念书比老二好,我们做爸妈的会生气,你们也知道幺妹这孩子纯良性子,结果真信了老二媳妇的话!要不是我们今天发现得早,怕是中考都不会好好考了!” 邻居也有好多识字的人。接过作业看了看后,觉得虽然字不怎么好看,但题都做了,而且有些高中文化的伯伯还仔细看了几道题,发现都是对的。 一时间都有些气愤了。 “误人子弟啊!这要是中考落下,这孩子一辈子的命运都有影响!” “素兰这么厉害啊?哎哟,那被这脑子不清楚的耽搁了这么久!” 纪父把作业收回来,走到纪爱民面前骂道:“纪爱民,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纪爱民也没想到自己媳妇儿还干出这种事了! 哄骗幺妹不好好念书他不知道,那个红包他是知道一点的,但顾燕告诉他是幺妹自己给的,他还信了! “顾燕!” 纪爱民黑着脸,看着顾燕低吼。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冤枉啊!” 顾燕当然不承认偷钱的事,但是也真觉得自己被冤枉,这叫喊声可以说是非常大了。 但纪爱民一个字没听,非常粗鲁地把人拉扯进了房间,他倒也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但也清楚怎么拿捏顾燕,“再哭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顾燕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鸡,立马没声了。 纪素兰乖乖地跟纪爱国待在灶房做饭,纪爱国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频频看向一边帮忙一边神色不安的幺妹。 他不明白,顾燕到底对幺妹做了什么,才会让对方这么害怕,这么不相信家人对她的爱。 “跟大哥说,她哪句话让你害怕的?” 纪爱国轻声问道。 纪素兰垂下眼,很是难过:“我是傻子,不听话会连累家里人的。” “胡说!你才不傻!” 纪爱国握紧锅铲,“你看你做的那些题,就是隔壁二蛋也没你做得快,做得好!你怎么可能傻?别听她胡说八道!” “真的吗?我比二蛋哥哥好?” 纪素兰一脸惊喜地抬起头追问。 “当然!” 纪爱国连连点头,“大哥希望你好好读书,中考给他们那些不长眼的一个大耳刮子!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有多聪明,他们又有多蠢!” 结果妹妹摇头,神色非常认真道:“我不打人的。” 纪爱国闻言一梗,可对上纪素兰清澈的眼神时,最后还是点头,“当然,我们幺妹是好孩子不打人,你只需要好好念书,正常发挥就能让那些人知道自己错了。” “好!我要考我们湖城最好的香中!” 离他们家并不远,坐公交车四十分钟直达的距离。 “好!你要是考上香中,爸爸给你五十块钱的奖励!” 纪父和杨春凤把院门关上进来时,就听见纪素兰这话,纪父当下就大声说道。 “妈给你买一件漂亮裙子,再给你做一个绣花包!” 杨春凤笑道。 “那大哥给你三十块钱,”纪爱国也不好越过自己的老父亲。 即便这样纪素兰也高兴得不行,“好呀好呀!我一定会考上的!” 纪爱民把顾燕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让她出去给纪素兰道歉,向爸妈认错,否则这件事过不去。 顾燕也清楚,但她真的憋屈,第一件事她真没干过啊! “那些钱呢?!” 没翻到红封,打开柜子又发现少了全部家底的纪爱民脸更黑了。 “没了?!” 顾燕也慌了,跟着四处翻找,结果一分钱都没找到,柜子里除了他们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了。 “被偷了!被偷了!遭贼了!” 顾燕气得很,大声喊着。 纪爱民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叫什么!谁是贼?!在这叫爸妈会怎么想!” 顾燕眼泪汪汪,扯开他的手哽咽道:“……钱都没了,还怎么想啊?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呜呜呜……” 想到院子里的老鼠,纪爱民抿了抿唇,“就当不知道,别再提钱的事了。” “为什么不提?我们被偷了钱,为什么要瞒着呢!” “那幺妹的钱呢?她的钱是被老鼠偷走了的!现在老鼠就在院子里摆着呢!你就这么蠢吗!” 纪爱民忍无可忍,对着她一顿骂。 顾燕听完后整个人一抖,“……偷钱的是爸妈?” “你还说!” 纪爱民狠狠地拍了一下柜子,吓得顾燕颤抖了一下。 “以后别再提钱的事!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出去认错!不管你到底做没做,你都跟着我认错就行了!不然这件事没完!我们还可能会被赶出去!” 赶出去? 纪素兰才不会让他们这么早分出去,她还要多折磨折磨他们呢。 顾燕却害怕极了,因为她和纪爱民进城后都靠爸和大哥养着呢,而且他们那些钱,说实话也是这些年从爸妈那拿到手后存下来的。 她忍着憋屈与愤怒,跟着纪爱民出了房门,来到灶房跟着他向纪素兰和杨春凤他们认错。 纪父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再敢欺负幺妹,我就把他们分出去,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要是杨春凤说这个话,他们还觉得是恐吓,但纪父出来说,这就不一样了,说明他是真存了这个心思的! “绝对不会有下次的!” 纪爱民顶着大哥不善的眼神大声道。 自从回城后,他处处压大哥一头,没想到这回被顾燕丢尽了脸面! “明儿老二就去对街大商场的仓库里干活,你别跟我你要看书!你看了这么几年的书,考上了大学也不去读,”纪父是忍无可忍了,“就算你还想考,那你自己挤出时间看书去,得给家里干活儿!交生活费!” 说完不等纪爱民反驳,又看向顾燕,“你也出去找个活儿,我不管你做什么,反正不能在家里吃白饭!省得你吃饱了欺负我闺女!” 顾燕一愣,她出去找活儿?她一个字都不认识,要是能有活儿,她早就去做了! “别一直想着轻巧体面的活!体力活难道不行?”杨春凤一眼就看出她什么心思了,“你们要是觉得不行,那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反正我看见你们就烦!” “不,”纪爱民咬牙点头,“我们照做就是了,爸妈你们别生气。” “那你去把院子里的老鼠拿出去丢了,老二媳妇洗了手过来端菜。” 杨春凤给了他们活儿后,二人就出去了,一个丢老鼠一个洗手洗脸。 纪父看向傻傻看着他们的纪素兰以及脸上还带着怒气的纪爱国,“爱国,你搬回来住,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能帮着收拾他们!” 纪爱国二话不说就点了头,“幺妹可是要考香中的,我绝不会让老二他们耽搁她!” 搬回来住还能恶心老二两口子,想想就觉得很不错。 纪爱国搬走的时候,因为杨春凤夫妇的极力阻拦,他当时只带走了一床被褥和几件衣服,其余东西都在房间里,他不在家里住,杨春凤就把他的房间锁了起来,不让人进去。 纪爱民把老鼠丢了,回来的路上还被几个人追着问他媳妇儿怎么欺负他妹妹,又问他妹妹是不是真的纪父说的那么聪明。 纪爱民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冷着一张脸进了院子就把院门关上了。 此时顾燕已经帮着把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围着大圆桌坐下吃饭。 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所以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算好,特别是纪爱民两口子得知纪爱国要搬回来住后,这饭吃得如鲠在喉。 晚上杨春凤特意来女儿房间陪着她睡觉,纪素兰可高兴了,把小床铺好,然后海豚式拍床,让杨春凤赶紧躺下来。 杨春凤拉了灯,笑眯眯地躺下了,和纪素兰说了不少话,也套出原来她没注意的时候,顾燕都是怎么欺负她闺女的。 最不好睡的就是纪爱民夫妇了。 明明在家看书刷题的日子过得挺好的,现在却被要求出去干活儿,纪爱民很暴躁。 他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偏偏顾燕还在床上抽泣,听得纪爱民越发暴躁了,他猛地把书拍在小桌上,“哭什么哭!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我、我心里难受,被迫认了罪,你还不让我委屈,让我哭啊?” 顾燕是真觉得自己委屈,公婆哪里有把她当儿媳妇看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如果再因为过去的事闹腾,那我真的会把你送回娘家去!” 纪爱民是个非常不喜欢麻烦的人,他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事儿略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顾燕更委屈了,但是她不敢哭,只能挨着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后,她又忍不住提起纪爱国搬回来住的事儿,“好不容易他搬出去了,怎么忽然又要搬回来?” 刚拿起书的纪爱民忍无可忍,丢下书一把扯住顾燕的衣领,将对方扯到自己跟前恶狠狠地问:“你说是为什么?要不是你欺负幺妹,大哥能回来住?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提,更不要和大哥过不去,否则一个亲儿子,一个儿媳妇,该滚出家门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知道了。” 顾燕吓一跳,赶紧点头,等纪爱民松开她以后,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才过大年没多久,学校没开学,所以纪素兰和纪父都不用出门上课或者是上班。 但今天要把纪爱民引到商场仓库那边干活儿,纪父吃了早饭后,就把拿着一本书的纪爱民带了过去。 见纪父盯着自己手里的书,纪爱民小声道;“我得空的时候看看。” “不要耽搁你的活儿就行,不然会扣钱的。” 纪父随口说一句,本来这个活儿他是给幺妹联系的,现在幺妹不需要了,就落到纪爱民身上,活儿也不重,平日里就帮着卸货,记件数,干完活儿就能休息,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一个月28块钱。 纪爱民自认自己考过那么多次,又是高中文化,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屈才,可带他的那个人在纪父走后对他说只要他把活儿做完,就能找个角落看书。 纪爱民想了想觉得离家近,活儿也太多,比较自由,所以安慰自己说还不错。 他这边干上活儿了,顾燕此时也跟着杨春凤出了门,她一个人去找活儿做,杨春凤怕她偷懒找好几天,索性就带着她一起出去找。 纪素兰非要跟着一起去,“我作业都做完了,我想去嘛。” “去吧,”给她检查作业的纪爱国也为她说话,“帮我带点麻糖回来。” 说完还给她拿了两毛钱,纪素兰美滋滋地答应了。 顾燕看了一眼后垂下头,她现在能多乖巧就多乖巧。 “他婶儿,这是去哪里啊?” 刚出门,对面门口坐着的一婆子就眯着眼问道。 “老二媳妇儿说想找点活儿做,来城里这么久一直在家里待着,我看她都快待傻了。” 那婆子打量了一下垂着头一副委屈巴巴样子的顾燕,使劲儿点头,“应当的,你啊就是对儿媳妇太宽厚,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出去受受罪了。” 顾燕听得心里骂个不停,老婆子就爱看别人家里的热闹,自己家还一团糟呢! 纪素兰蹲在一旁看蚂蚁,一直到杨春凤跟好几个人说完话后叫她,纪素兰才乖乖跟上去。 “瞧着还是挺傻的啊。” “可不,但人家就是说她聪明得很,也不知道婆媳两个搞什么。” “这还不简单?这六月就是中考,到时候看这个丫头考不考得上高中不就知道了……” 小黑在院门口听这些人说了会闲话,然后迈着猫步进堂屋,躺在检查作业的纪爱国脚边睡觉。 纪爱国垂头看了一眼后,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然后继续翻看作业。 再说纪素兰三人从南门出去后不久,就看见一家新开的饭店正在招人服务员。 杨春凤带着纪素兰二人进去,店长看了看顾燕,让她抬头挺胸,“虽然矮了点,但模样还算不错,手脚麻利不?” “问你话呢!” 见顾燕不说话,杨春凤瞪了她一眼道。 “……挺麻利的,”顾燕憋屈道,她自认嫁到城里来了,就不想干什么伺候人的活儿,她也想和纪爱国那样有单位,坐在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工作。 “我看她不怎么情愿干这个活儿,”店长也不是傻的,看人挺准,“我不敢收,万一给我折腾出什么事来,我怎么收场?你们去别处找活儿吧。” “谢谢,麻烦您了,”杨春凤压着火气跟店长道谢,带着她们离开了。 后面又找了几个活儿,顾燕都摆出不乐意的姿态,纪素兰都一脸好奇地看了看她,“二嫂,你不想赚钱呀?” “我想,人家不要我,我也没办法。” 顾燕掀起眼皮子。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既然不想在外面接活儿,那就回去吧。” 杨春凤拍了拍手,一脸无所谓地带着她们去买了麻糖,然后就回家去了。 顾燕还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出去干活儿了,没看见身后的纪素兰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果然,杨春凤回到家后,让纪爱国用一个四方木板刻上两行字,然后用红墨水描边,中间钻了个小洞,那些钉子和锤子将木板钉在院门旁边的墙上。 对面婆婆一脸好奇地凑过来看,“爱国啊,这上面写了啥啊?” 纪爱国还没说话,杨春凤就笑眯眯地说道:“劳您多帮我们老二媳妇扬扬名儿,以后家里有什么脏衣服,或者需要缝补什么的都送过来吧,洗一套衣服两分钱,缝补旧衣服一套三分钱,做新衣服一件五毛钱。” 高婆婆年纪大了,家里有四个儿子,儿子又生了好几个孙子,几个儿媳妇都是找了活儿做的,所以家里的脏衣服是真的多,放下高婆婆就赶紧回去拉了一箩筐脏衣服过来。 纪素兰帮着数了数,一共18套衣服,高婆婆给三毛六分,杨春凤只要了三毛,“您第一个照顾我们家生意,我给您抹掉分,给三毛就行。” 高婆婆一听乐坏了,转头就去找自己的好姐妹她们,以后脏衣服有人洗咯,她们儿女都是有出息的,这点钱不算啥。 家里有井水,所以洗衣服也不怕费水,杨春凤把那一堆脏衣服放在顾燕面前的时候,顾燕的脸都白了。 “快点洗啊,洗完了就高婆婆挂到她院子里晾好,”说完杨春凤也没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监看。 顾燕能咋办?洗呗。 她以为自己能继续当咸鱼,结果转头就把自己坑坏了。 高婆婆是个热心人,很快就有几户人家送来了衣服,顾燕洗了一上午,杨春凤收了一块五毛钱了。 中午饭是纪爱国和纪素兰做的,以后杨春凤不用做饭了,倒不是心疼她,是怕她手脚不干净。 中午纪爱民回来吃饭时埋头进的院子,洗了手坐下后就见顾燕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他没瞅见门口的木牌,当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副模样。 杨春凤瞥见后神色不变,“老二今天干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活儿不重,还能看书,”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纪爱民小心回答。 “二嫂今天可厉害了,一上午就赚了好多钱呢!” 纪素兰大声夸奖着。 顾燕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洗了一上午,手都泡白了! “是啊,带着她出去找了好几份活儿都不满意,最后在家选了一个活儿,给人洗缝衣服,这生意还真不错,一上午就赚了一块五,”杨春凤似乎也很满意的样子,“下午如果再来人,今天赚三块钱也不是不可能。” “不错,”纪父点头。 纪爱国也笑,“咱们巷子一百多户人家,像高婆婆那样家境的人怎么说也有五六十家,咱们就算一天三块钱,一个月按三十天计算,那也不得了呢,一个月九十块钱!都快比得上爸的工资了,弟妹很厉害,继续加油。” “这么多?” 顾燕觉得自己的手也不疼了,眼眶里的泪水也消失不见。 “一天能稳定三块钱的话,”纪爱民也被这个工钱震惊到了,“是这个数。” “二哥一个月多少钱呀?” 纪素兰问。 纪爱民脸色一僵,“我这个都不算是正式工,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儿而已。” “那是多少钱?” 纪素兰更好奇了。 纪父忍着笑给纪素兰拿了个杂粮馒头,“不到三十块钱。” 纪爱民的脸热得不行,顾燕瞪圆了眼睛看过去,这、这么少?! 那自己以后在家里的腰板不就挺直了吗! 她赶紧吃饭,准备吃了饭后去外面吆喝吆喝,看看哪家还需要洗衣服,缝衣服,做衣服,为了钱她一点都不累! 于是纪家接闲杂活儿的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还真别说,在二月初纪素兰开始上学的时候,杨春凤已经收了五十多块钱了,杨春凤从早洗到晚,都洗得着凉了也没停下手。 赚这么多钱她当然高兴,现在在家里说话的底气都足了,特别是在纪爱民面前,顾燕总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她有优越感了,纪爱民可憋屈了。 以往二人的夫妻关系,在顾燕低一头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和谐的,不然也不能把纪爱国给气得搬出去。 但现在顾燕觉得自己也能赚钱了,而且赚得比纪爱民多那么多,凭什么还要低三下四的说话? 所以最近二人的夫妻关系不仅不好,还经常发生冲突。 不过顾燕也有不高兴的地方,那就是她干活儿得到的钱全部在杨春凤手里,她一分钱也没有拿到。 “我是你们妈,我能贪你们的钱吗?我这是给你们保管,免得又被老鼠偷走了,”在顾燕暗示杨春凤时,杨春凤轻飘飘地说道。 “再说了,老二的工钱我可没碰,你们在家吃喝,一个月二十多块钱还不够用吗?” 顾燕:…… 她还能说啥,闭嘴呗。 自从小姑子开学后,顾燕就把皮绷得很紧,因为纪素兰每天都有写完作业,纪爱国每每检查完都会大声夸奖她。 这也让杨春凤他们更恨顾燕了。 纪爱民原本觉得幺妹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结果在跟着检查了几次作业后,他倒是没怀疑纪素兰,转而怀疑起自己了。 心情郁结之下,和顾燕更没有话说,更别提夫妻生活了。 顾燕还想着生儿子呢,这天晚上她早早收拾好进房间等纪爱民回房,结果等到睡着也不见对方回来。 她一脸纳闷地打开房门,结果看见纪爱民在堂屋看书! 其余人都回房睡了,就他还在外面。 “你怎么不回房间看书?” 顾燕问。 “这里看书清净,”纪爱民说的是实话,纪父的工作每天在学校就做完了,现在纪素兰做作业快得很,放学回家一个小时不到全科的作业都写好了。 比起回房间被顾燕时不时的烦,在堂屋看书刷题别提多清净。 “好啊,我陪你,”顾燕梗着脖子坐下,纪爱民的心一下就烦躁起来,直接把书合上。 “时候不早了,睡觉。” 顾燕紧跟其上,在纪爱民躺下时就去勾他的手,被纪爱民推开,“我很累,没心情。” “没心情?你看书有心情,和我生孩子就没心情是吧!” 顾燕怎么说也是个姑娘,闻言立马大声哭了起来,隔壁的纪素兰一脸烦躁地坐起身,杨春凤正在跟纪父躺着说夜话呢,忽然听见老二房里传来哭声和质问声。 “夫妻吵架,我们别去掺和。” 杨春凤没有起来去看的意思,纪爱国和纪素兰就更当自己听不见了。 而且纪爱民爱面子,见顾燕声音这么大,已经捂住了对方的嘴,“你再闹腾我把你送回娘家去!”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顾燕还就怕这个。 第二天纪素兰起来时,就见顾燕双眼红肿,她假装不知道地问了句:“二嫂,你的眼睛好肿哦。” 顾燕睁眼都困难,“我哭了一晚上当然肿,你昨晚就没听见我们房里的声音吗?” “……妈说了,好姑娘都不会听床脚的,”这还是有一次杨春凤带着原主去喝喜酒,然后夜里有人去闹洞房听床脚,原主什么也不懂就是想过去凑热闹,然后被杨春凤拉住,并且叮嘱了这么一句。 顾燕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现在听她这么说,气得想刺她两句,结果见纪父从房里出来,顾燕赶紧换了个黯然悲伤的表情,从纪父身旁走过,但凡纪父长了眼睛,都会问两句。 可纪父没有。 顾燕磨了磨牙,只能继续往院子里走,高婆婆的大儿媳妇把一大家子这几天凑起来的脏衣服送了过来,顾燕心中一喜本想自己收钱的,纪素兰忽然窜了出来,“得交给妈。” 高大婶闻言笑了笑,转手把钱给纪素兰,“那你交过去吧。” “好。” 纪素兰一脸认真地接了钱,转身去灶房了,留下脸色非常不好看的顾燕。 高大婶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想问又怕对方误会自己看热闹,于是憋着回去了。 今天周六,纪素兰不用上课,纪父倒是有几节课,所以吃过早饭他就和纪爱民他们出门了。 “妈,”纪素兰看着院子里奋力洗衣服的顾燕忽然跟杨春凤说,“二嫂让我听她和二哥的床脚,我拒绝了,妈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她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女孩子是不能听床脚的!” 杨春凤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把纪素兰支出去买醋,接着把顾燕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那声音大得很,坐在家门口的高婆婆听得一清二楚的,“哎哟,怎么还有嫂子哄着小姑子听床脚的?!羞人!实在是羞人!” 然后就去找自己的老姐妹说这事儿去了。 纪素兰提着一袋子醋回来时,还被好几个嫂子拉住打听。 “你二嫂怎么说的?” “是啊,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啊!真是羞死人了!” “素兰你仔细跟我们说说,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对,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纪素兰就老老实实说了,“二嫂眼睛肿肿的,我问她,她就说我去听她和二哥的床脚就知道了。” 几个嫂子闻言嘴角一抽,都不知道说顾燕什么好。 偏偏纪素兰还很得意的叉着腰,“我妈老早前就跟我说过,不能跟男孩子一样去听床脚,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不能跟着他们胡闹,所以我拒绝了二嫂!” “……确实应该拒绝,”住在隔壁的嫂子艰难道。 “她这是不要脸,素兰你可别跟着学!会羞羞脸的!” 住在高婆婆隔壁的嫂子看着什么都不懂的纪素兰,红着脸叮嘱她。 纪素兰把她们的好意照单全收,等她提着东西回家后,立马有人拉住几个嫂子追问到底啥情况,她们早就忘记不告诉别人的事儿了,不过在说完后还是随口道:“不能告诉别人啊。” “……放心,巷子外的人,我们绝对不说!” 于是这件事就在巷子里传遍了。 当纪爱民中午回来吃饭,走在巷子里时,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而且脸色都挺怪异。 这是怎么了?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这人叫郑方,是个念书不成,性子混账的东西,年纪轻轻偷鸡摸狗的事儿却没少干,在巷子里的名声很不好。 “哟,看不出来你们夫妻玩得很花啊,”郑方看见纪爱民双眼一亮,快步上前来,还给了对方一个拳肩,“让亲妹妹听你们夫妻的床脚,啧啧,我爹妈还说我是个混账人,哪里有你们夫妻混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纪爱民闻言满脸怒色,一把推开他。 “我胡说?你们敢做就要敢认啊!”郑方人有点瘦,被推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嘴巴还是很厉害,“咱们长巷街都传遍了!你媳妇儿还被你老娘骂了好久呢,好多人都听见了!” 见往他们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纪爱民的脸都绿了,顾燕不会真说了这么混账的话吧?! 他理也不理郑方,大步往家里赶,一回家就见顾燕一边洗衣服一边哭,纪素兰把饭菜端上桌,见他回来还扬起笑:“二哥,吃饭!” “嗯,”纪爱民也没问妹妹,毕竟对方虽然在学习上开了窍,但在生活方面还是和一样一样傻乎乎的,问了也白问,他走到脸上带了两个巴掌印的顾燕面前冷声问道。 “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我、我就是问了句幺妹有没有听见我们昨晚房里的动静……” 见纪爱民的脸色一下变得漆黑,顾燕赶紧解释,“我真没有让她听我们床脚的意思!她自己误会了,妈也误会了,结果我挨了骂不说……” 她委屈巴巴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还被妈打了两巴掌。” “有当嫂子的问小姑子听没听见自己房里声音的吗!你在搞什么?顾燕你要是不想过日子,你就自己滚回去!别在这拉着我丢人现眼好不好!” 杨春凤此时端着碗筷到堂屋,就看见纪爱民在训斥顾燕,杨春凤觉得自己的手又开始痒痒了。 这个年头,收拾儿媳妇的婆婆多了去了,要是顾燕安分,杨春凤也不会动手,这一动手杨春凤就觉得动手晚了,这人打了也不长教训! “别跟她学,这是坏的你知道不?” 杨春凤趁机教导女儿。 “我知道,我不听的,二嫂给钱让我听我也会捂住耳朵的,”纪素兰的声音挺大,听得院子里的纪爱民脸更黑了。 “幺妹人单纯,你再给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你就给我滚!” 郑方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闻言扑哧一笑,“哟,这会儿教训媳妇儿了?晚咯!外面都传遍咯!” “你闭嘴!出去出去!” 纪爱民把人往外一推,又狠狠地将院门关上。 纪素兰盯着那个被推出去的少年看了两眼,小黑走过来蹭了蹭她的裤脚,【这就是原主嫁的那个混子,郑方。】 纪素兰垂下来,【知道了。】 纪爱民还想骂顾燕两句,结果杨春凤拦住了,“你下午还要去干活儿,先吃饭,顾燕,你把外面的衣服洗完了再洗手吃饭。” 顾燕抹了把眼泪,继续洗衣服。 如果能回娘家,她当然想回去待一段时间,可现在是哥嫂当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无缘无故回娘家待着肯定不受待见。 况且她跟着纪爱民走的时候把话说得有些绝,不说哥嫂生气,爹娘也是骂了人的。 所以顾燕还真没地儿去。 每每纪爱民用让她回娘家的话拿捏她,简直是一拿一个准儿。 “妈,她在乡下就是个野丫头,也没念过一天书,说话粗鲁又不经大脑,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纪爱民给杨春凤夹菜,看了看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小声道。 “放心吧二哥,我不会听你们床脚的,我是个乖女孩,”一旁的纪素兰拍着胸口保证着,“你别骂二嫂了,二嫂眼睛都肿了。” “……你也别再提这个事了。” 纪爱民现在脑瓜子疼得很,他这两天都快把脸丢尽了! “老二啊,”杨春凤看了他一眼,“一次两次我骂了,打也打了,可她就是不长记性!什么话都敢对幺妹说,幺妹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再不改,你和她就出去住吧,我是真怕幺妹被教坏。” 纪爱民侧头去看纪素兰,纪素兰见他看自己,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看着傻乎乎的。 纪爱民叹了口气,“妈您放心,我会管好顾燕的。”:,m..,. 52.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恐怕不好管,”杨春凤实话实说,听着外面顾燕的哽咽声,脸上带着几分迷茫,“记吃不记打,今天我骂了她一上午,结果她硬是不承认自己说了,最后我气得打了她两巴掌,她才含含糊糊地说再也不会了,你说这是怎么个事儿?” 纪素兰忍着笑埋头大口扒饭吃,那是因为被骂了很久,怕挨更多的打,所以才憋屈承认的。 纪爱民也觉得顾燕的脑子这段时间出了问题,“我会好好说她的,好在她别方面不行,干活儿还是挺勤快的。” 这确实是顾燕眼下最大的优点了。 不过大家都清楚,那是因为钱的关系,但这钱捏在杨春凤的手里,杨春凤听他转着弯儿说自己媳妇儿的优点时,也没有说话带刺,只是让他赶紧吃饭,吃了饭就去忙,家里的事儿有她在。 纪爱民就是脑子再不过问别的事儿,也知道婆媳之间自己这个做儿子丈夫的掺和太多进去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乱,所以他点到为止后,吃了饭就溜了。 从堂屋到院门就那么十几步路,顾燕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挂在他身上,纪爱民被盯得毛骨悚然,不但没有多看她一眼,反而脚步加大溜得更快了。 顾燕见此又想哭了,这个狗男人,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顾燕能嫁给纪爱民,可不简简单单是因为她长得比其他姑娘好,欲拒还羞的把戏被她玩得团团转,当然这里面也有纪爱民贪人家颜色的原因。 “二嫂,吃饭了。” 纪素兰吃好后,给小黑喂了食,就来到院子里对正在洗衣服的顾燕道。 顾燕抽了抽鼻子,“衣服还没洗完,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 “……衣服没洗完。” 顾燕真不知道小姑子哪里聪明了,她明明回答了的话,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洗完?” 纪素兰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脸上全是不解,“你是不是高婆婆说的懒媳妇儿?” 顾燕:“……我不是,这么多衣服,我一个人洗,当然会慢一点啊,这可是给别人洗衣服,得洗干净不是?” 再说了,这段时间她帮家里赚了那么多钱,哪里算是懒媳妇儿了! “为什么给别人的衣服就要洗干净一点,我们自己人的衣服就不洗干净吗?” 纪素兰蹲在一旁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而且基本上都和杠精一样的问题,让顾燕非常痛苦,她忍不住大喊一声,“妈!能不能让幺妹到别处玩?” “我想陪着二嫂,二嫂不喜欢吗?” 纪素兰有些失落地看了看她。 顾燕面无表情: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恨不得把这些脏衣服都砸到你头上去! 杨春凤端着碗出来看了看,见女儿一脸小心翼翼,而顾燕冷着一张脸在那干活,她对纪素兰轻声道:“作业做完了?” “昨天下午放学回来就做完了,”纪素兰起身来到杨春凤身前站定,“我可以出去玩一个小时吗?” “当然,不过出巷子就得跟妈说知道吗?” 巷子里都是多年的老邻居,而且都知道纪素兰什么情况,所以杨春凤并不是很担心。 “好,”纪素兰点头,脸上布满兴奋,“我去找水芹姐姐玩儿。” 听她提起水芹,杨春凤嘴角一抽,“她最爱欺负你,你还找她玩儿?” 说顾燕不长记性,这丫头也差不多。 水芹的家在高婆婆院子后对面,算是过了一条长巷子绕过去的地方,她比原主大一岁,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最爱欺负原主,愿意和原主玩的小姑娘不多,所以原主就认为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却不知道水芹在背后说了她多少坏话。 “是因为,”纪素兰左右看了看,一副很小心的样子,然后踮起脚凑到杨春凤耳边悄声问,“是因为我看见她和二蛋哥哥咬嘴巴,所以水芹姐姐才欺负我吗?” 杨春凤脸色一变,两下将碗里的饭菜吃完后,一抹嘴就把纪素兰拉到自己房间问,“什么时候看见的?” 这倒不是纪素兰胡说八道,原主还真看见过,她掰着手指在那根杨春凤算,“舅舅摔了的那一年,还有表哥打架被舅妈骂的那个月,还有大哥搬出去的那个月,还有……” 杨春凤听得嘴角猛抽,最后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纪素兰的手合上,“不用想了,你今天就在家帮妈干点活行吗?咱们别去找水芹了。” 纪素兰点头,“好呀,干什么?” 见她这么容易就答应,杨春凤也心疼她,明明想出去玩儿的,结果被自己拘在家里。 “往年妈给你织的那两件毛线衣你穿不得了,我想拆了后把毛线洗洗晾晾,等今年入秋的时候再给你织新的。” 纪素兰立马回房去翻找自己的毛线衣了。 此时顾燕终于洗好衣服,给那户人家送过去晾晒好后,扶着酸痛的腰回来吃午饭。 杨春凤过来坐下时,顾燕一下就紧张了,“我洗好了!都送过去晒了。” “嗯,”杨春凤点头,“你待会儿去隔壁把二蛋妈找过来,就说我闲来无事想和她几句心里话。” 顾燕来了这么几年,自然知道杨春凤和隔壁二蛋妈的感情非常不错,而且二蛋妈的娘家和杨春凤的娘家是挨在一起的,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好。” 顾燕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本着看热闹的心,她两下吃完就往隔壁跑。 二蛋妈长得像个没胡子的男人,不仅是长相,还有她那一米七二的身高。 而二蛋爹长得就比较秀气,像个女人家,而且个子也没有二蛋妈高,这两口子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惊住了好些人,顾燕第一次见到他们夫妻的时候,印象就十分深刻,眼下来到这边院子,看着蹲在堂屋门口大口吃饭的二蛋妈,还是觉得对方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找我啊?行,我吃了饭就过去。” 二蛋妈愣了愣,一般来说她们姐妹闲聊直接去对方家里就行了,没有让孩子过来请的。 但这话肯定不能跟顾燕说。 等顾燕走后,二蛋爹也端着碗筷蹲在媳妇儿的身旁,一边干饭一边脸上出现了二蛋妈同款疑惑,“肯定有事。” “屁话!用脚趾头都知道有事,”二蛋妈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见此二蛋爹紧跟着蹭了过去。 “那你过去听完后,回来记得跟我分享。” 二蛋爹这人其实比二蛋妈还要八卦些。 “知道了,你洗碗啊。” 把碗筷一放,二蛋妈就去隔壁了。 杨春凤和二蛋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然二人也不会嫁得这么近,当初二蛋爹之所以上门求娶二蛋妈,就是因为杨春凤嫁过来的时候,二蛋妈是送嫁的,结果被二蛋爹看上了。 前两次登门求娶的时候,二蛋妈压根没看上对方,觉得这男人长得比自己好看,个头还比自己矮,她是不愿意的。 眼瞅着被拒绝两次,二蛋爹把自己急病了,他娘赶紧求到杨春凤这边来,希望杨春风帮忙探探口风,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他们都可以改的。 知道二蛋爹和纪家是墙挨着墙的邻居后,二蛋妈直接应了这门亲事。 好在二人结婚后,二蛋爹对二蛋妈几乎是千依百顺,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媳妇儿管,公婆在他们结婚后就去老大家养老去了,这下二蛋妈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第二年就给二蛋爹生了个闺女,取名大花,因为生产的时候比较困难,二蛋爹吓坏了,就一直避着孕,想着有一个闺女也不错,后面是二蛋妈瞧着好姐妹家那两个孩子可心得很,于是就调整好身体,再要了一个二蛋。 二蛋出生后的第二年,原主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出大事了?” 二蛋妈一屁股坐下,直接问道。 此时纪素兰正乖乖地在院子里拆毛线衣,顾燕这会儿则是刚接了缝补衣服的活儿,也坐在院子里,与纪素兰挨得不远。 见二蛋妈进了堂屋,顾燕拿着针的手越来越慢,侧着脑袋想听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不就是大事!” 杨春凤一拍大腿,脸上看着狰狞得很,这可让二蛋妈极了,“啥事儿啊把你气成这样?” “啥事儿?你家二蛋和后一巷的水芹搅和在一起了你知道不!” “啥玩意儿?!哎哟我的娘耶这真他娘的出了大事儿啊!” 小黑蹲坐在杨春凤脚边,把听见的话全部在脑子里传给纪素兰。 比起听一句少一句的顾燕,纪素兰吃到了这个大瓜。 “他们、他们怎么能搅和在一起呢!” 二蛋妈急得起身在堂屋里转来转去,“他们可是亲堂姐弟啊!” 说来也是自己小叔子年轻时干的混账事,水芹妈是独生女,这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偷吃了禁果把肚子搞大了长辈们才知道,本来是要赶紧给他们张罗结婚的,结果小叔子一大早想去给水芹妈买好吃的,出门就被一辆大货车给撞死了。 虽然赔了钱,可人没了啊。 水芹妈哭得死去活来,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她爹妈合计后,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二蛋妈的公婆把赔偿的分之二都给了水芹妈,水芹家的意思就是这钱收了,关于这段往事谁也别再提。 本来这事儿也亏了女方,所以公婆自然应下。 趁着肚子还不大,水芹妈招了个上门女婿,孩子的事儿他们也没瞒着,但没透露孩子爹是谁,只说女儿被人欺负了,对方不介意表示愿意接受后,才结的婚。 水芹出生后第二年,水芹妈就给那个男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下男人更没什么不满了,虽然对水芹和那两个儿子时,还是有一点点偏心,但绝对没有刻薄过对方。 水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谁知道她居然和二蛋搅和在一起了! 这可不就是出了大事! 二蛋妈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她赶紧扶着姐妹的手坐下,眼泪簌簌往下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可别搞出人命,那这……真是没脸说啊!”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问二蛋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嘴,就赶紧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把这个事儿给断了,”杨春凤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声叮嘱她,“如果发展得比较深……这事儿水芹妈是瞒不得的,你们两家各自拘好孩子,让他们别再接触了。” 二蛋妈越想越难过,抱着她就一阵哭,杨凤春给了她两下,“还哭什么啊哭!你家二蛋在家吗?” “这个完蛋玩意儿!” 想到儿子一早就出门说和同学去图书馆看书,中午饭都不回来吃,二蛋妈一抹眼泪赶紧往家里跑。 见她这副模样,顾燕更好奇是什么大事了,于是她看了一眼认真拆毛线衣的纪素兰,趁着婆婆不注意,她赶紧凑过去问,“幺妹,你知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什么事儿啊?” 纪素兰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见此顾燕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看来小姑子也什么都不知道。 在上辈子原主的记忆中,二蛋和水芹的事是被高婆婆发现的,然后就热情地去跟二蛋妈说了好事将近什么,当时二蛋的爷爷奶奶也在这边,听她说二蛋和水芹搞对象后,一个当场被气进了医院,另一个直接嘎了! 后来二蛋怎么回事原主不记得了,因为她天天都在干活儿,不然就是挨打,加上本来就傻乎乎的,根本不会去关注那些八卦。 杨春凤洗了把脸后,绕到水芹家门口转了一圈,看见正在家门口玩玻璃珠子的双胞胎兄弟,她刚想招一个问问水芹在家没,就听见水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她正撒娇让妈给她五毛钱呢。 见她没和二蛋在一起杨春凤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又去了二蛋家,跟二蛋妈说了后,气得不行的二蛋爹立马去二蛋常去的图书馆里找人了。 二蛋现在念高一,学习成绩算是中等偏上。 眼瞅着再过两年就要参加高考,结果眼下出了这种大事,他们做爹妈的当然急,二蛋妈没跟着去找二蛋,是怕自己没忍住见到对方就暴打对方一顿! 纪素兰把毛线全部拆了,然后认认真真清洗好,等杨春凤回来时,纪素兰已经把毛线全部晾晒好了,“妈,您看我晒的。” 她邀功似的上前指着那边的毛线道。 “真乖,我们幺妹真是个认真的好孩子,”都说儿女是债,在老二身上杨春凤是真的感受到了,眼下二蛋那边又出了大事,眼下看着乖巧的纪素兰,杨春凤是心疼得不行。 在一旁缝补衣服的顾燕见此撇嘴,偏心就偏心呗,说什么夸人的话。 就那点活儿,几岁孩子都能干,何况小姑子都十五了,在她老家,十五岁的姑娘大多数都嫁人了。 但这两天又是挨骂又是挨打的顾燕不敢多嘴,而是老老实实在一旁干活儿,杨春凤看了她一眼后,顾燕赶忙挤出一抹笑,“妈,杨婆婆想给未进门的老四媳妇儿做一身夏装,她说我针脚密,这活儿打算让给我做,现在出去买布了,估摸着待会儿就送过来。” “不错,”杨春凤点头,“你好好干活儿,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顾燕一听高兴得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不仅要好好干活儿,还得抓紧时间在大嫂进门前把大孙子生出来。 一想到最近纪爱民这段时间都不碰自己,顾燕也没多想心思去管隔壁出什么事了,得想法子让男人近自己身才行啊…… 二蛋被他爹找到的时候,正在一家小面馆和两个男同学高高兴兴地吃面呢。 见他爹满头大汗一脸严肃,还说家里出事了,二蛋还以为他娘出了什么事,哪里还吃得下面,抓起包就跟着爹回了家。 纪素兰听见隔壁传来二蛋的哭喊声时,她刚洗了头,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头发呢,“二蛋哥哥挨打了。” 她听了一会儿后转头对顾燕道。 顾燕正在认真做夏装呢,刚才也被隔壁忽然爆出来的哭喊声吓一跳,把手都戳破了,这会儿把戳了的手指放在嘴里嘬了嘬,闻言抬起头,“我就说出事儿了吧,原来和二蛋有关系,也不知道出啥事儿了。” 说完又看了眼站起身,踮脚想穿过高墙看隔壁什么情况的纪素兰,“幺妹,你过来。” 纪素兰走过去,“二嫂?” “你坐下,我问你啊,”等纪素兰坐下后,顾燕笑眯眯地问她,“你和二蛋的关系不错吧?” “二蛋哥哥对我很好,”纪素兰点头。 “那你二蛋哥哥被打得这么惨,你是不是应该过去关心关心?” 顾燕继续诱导。 纪素兰点了点头,小脸严肃道:“应该的。” “那你过去瞧瞧,问问你二蛋哥怎么回事。” 顾燕笑道。 纪素兰再次点头,然后在顾燕的目光下站起身,对从堂屋出来的杨春凤大声道:“妈,二蛋哥哥挨打了,我和二蛋哥哥关系好,我要去看看他,问问他为什么挨打,好不好?” 杨春凤盯着纪素兰身旁不敢看自己的顾燕,“幺妹,你去李四婶儿家借把剪刀。” “好,”纪素兰乖乖去了。 她刚一出院子,杨春凤让顾燕把做衣服的布放好,下一刻拿起靠墙的扫帚就给对方打了过去,“我让你教坏我闺女,我让你跟她胡说八道!” 听着顾燕惊声求饶的声音,纪素兰眉开眼笑地去借剪刀了,她还故意拖延了一会儿,好让杨春凤多收拾一下顾燕。 二蛋妈他们听见隔壁杨春凤收拾顾燕的声音却很感动,觉得杨春凤是为了帮他们收拾孩子时掩盖一二。 “你们打我,总有个说法吧?” 二蛋是真疼哭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自己那么疼爱的爹妈,会对自己忽然下这么重的手。 “你跟我进来,”二蛋爹让二蛋进堂屋,等人都进堂屋后,二蛋妈把堂屋门一关,拉开了堂屋的灯。 “你和水芹到什么地步了?” 二蛋一听爹这么问,当下又羞又惊,“你们就因为我搞对象打我?” “你回我的话!” 二蛋爹猛拍桌。 二蛋从小只见过他妈发火,但从没见过他爹这么发火。 一时间二蛋也不敢瞒着了,“就初二的时候确定关系的,不过我知道你们想让我考大学,所以我什么都没做……最过的就是亲亲嘴了。” “真的?” 二蛋妈抚着心口问。 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生气,二蛋还是老实点头,“真的,这个事儿我不敢胡说的,毕竟有关她的名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后,二蛋妈缓缓坐下,眼泪簌簌落下,“还好……还好没出大事……” 二蛋爹也大松了一口气,他揽住二蛋妈的肩膀,柔声安抚了对方几句后,才对满脸茫然的儿子道:“你必须跟她断了,因为她……是你亲堂姐。” 水芹比二蛋大半岁。 二蛋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直到二蛋爹把当年的事细细跟他说了后,二蛋整个人瘫倒在地,他哭得比亲妈还要厉害,“怎么会这样……” 这边有情人终成堂姐弟,那边又被婆婆收拾了一顿的顾燕洗了手擦了脸,继续红着眼做衣服。 纪素兰拿着剪刀回来,很快又被杨春凤说让她还回去,家里的剪刀找到了。 她就当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又把剪刀换了。 李四婶儿拿着剪刀,笑看着纪素兰离开,她大儿媳妇好奇地走过来,“这小姑娘天两头过来借剪刀是怎么个事?” “她妈最爱在收拾人的时候把她支出来,以前是她那两个哥哥小时候不听话挨打,现在嘛……她那个二嫂不是个安分的,估摸着又出什么事儿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纪父今天下班得比较早,毕竟是周末,课程没有工作日的时候多,回来的路上碰见还了剪刀的纪素兰,“幺妹。” 他喊住前面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听见亲爹喊自己的纪素兰回过头,“爸!” 她也不在原地等着,而是跑向纪父,跟着对方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今天在家里怎么过的?” 纪父中午都在学校食堂吃饭。 “今天我帮妈拆了毛线,洗了晒了,然后二蛋哥哥挨打了,嫂子让我过去问二蛋哥哥怎么回事,我还没去呢,妈就让我去李四婶儿家借剪刀……” 听闺女叽叽喳喳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儿,纪父越听脸色越发沉,不过在纪素兰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笑着和对方说话,“二蛋哥哥刚挨打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去找他,他这个年纪挨打,会觉得丢人,你去找他他会不好意思的。” “这样啊,那我跟二嫂说我不去了,”纪素兰点头,“我想去找水芹姐姐玩儿,妈不让我去,爸我现在可以去找水芹姐姐吗?” 二蛋挨打,不让闺女去找水芹…… 聪明的纪父一下就猜到出了什么事,他赶紧拉住蠢蠢欲动的纪素兰,“我今天有点累,肩膀好酸,幺妹回去帮我捶捶背好不好?” “好,那我明天再去找水芹姐姐玩儿。” 纪素兰点头。 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纪父带着纪素兰回到家,杨春凤正像个监工一样盯着做衣服的顾燕,顾燕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把婆婆惹毛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婆婆是个这么爱动手的人呢? “回来了?” 杨春凤见父女二人一起回来,脸上总算带了点笑,纪父把在巷子口买的四块豆腐递过去,“看见林婶在卖,就买了。” 林婶是个可怜人,不到十男人就因病去世了,好不容易把儿女养大,儿子去参军出任务的时候没了,女儿嫁出去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自从个体经济发展起来后,平日里就爱做豆腐拿到巷子口卖。 巷子里的人都愿意想吃豆腐的时候去买两块回家。 也算是帮助烈士家属了。 “也好,我今天就是想吃豆腐,”杨春凤笑着接过豆腐,纪素兰上前。 “妈,我拿到灶房去。” “好,你去。” 杨春凤给纪父使了个眼色,纪父跟着她进了堂屋,二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纪父脸上的震惊让顾燕看得一清二楚。 等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顾燕一会儿看看杨春凤,一会儿看看纪父,纪爱民生怕她再闹出什么事,于是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踝。 顾燕吓一跳,转过头时对上纪爱民警告的眼神,只能收回视线老实吃饭。 “真好吃!妈,我想学这道菜。” 吃着麻婆豆腐的纪素兰满脸欢喜,央求杨春凤教自己。 杨春凤笑眯眯地回着:“又来了,你都说要跟我学几次了?哪一次记住了?” “不怕,一次不成就两次,我们慢慢来嘛,”纪父哈哈一笑。 纪爱国也笑,他们四个人倒是像一家的,顾燕两口子埋头吃饭没搭茬。 等纪爱民在堂屋看书看完了回房后,顾燕赶紧把人拉到床上,“我跟你说,隔壁二蛋肯定闹出大事了!” 还以为对方想和自己深入交流的纪爱民,闻言也停下挣扎的动作,“什么?二蛋怎么了?” 顾燕轻哼一声松开手,“不是不愿意听吗?” “那你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纪爱民才不惯着她,躺下后就闭上眼,过了十几分钟都没再问一句,这让卖关子的顾燕十分不得劲,“你就真不好奇?” “明天问妈也行,费不着在你这受气。” 顾燕猛地坐起身,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在我这就是受气了?我就吊你胃口而已,你就说成受气?你有意思吗!” “你再吵我就去挨着大哥睡。” 顾燕憋屈地躺下,嘀咕道:“你想去挤人家,人家还不乐意呢。” “你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纪爱民恶声。 顾燕闭上嘴,过一会儿后还是自己没忍住,轻声跟他说起今天杨春凤和二蛋妈之间的异样,以及二蛋被揍多惨的情况。 “你说二蛋是干了什么事儿才能被打成这样啊?十六的人在我们老家有些都当爹了,结果他还被打得和孩子一样吱哇大叫。” 纪爱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结果就这?就这? 他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背对着顾燕睡着,“屁大点事也值得你吊胃口?” “这怎么屁大点事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大吗?” 顾燕不乐意了,非要和他掰扯几句,“我进你们家门这么几年,隔壁几时打过孩子?你说这还不是出了大事?” 纪爱民就当听不见,硬是没回她话,就这么背对着她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落了枕,脖子都立不起来。 纪素兰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二哥,你脖子长歪了?” “这叫落枕,”纪爱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什么长歪了?脖子还能长歪?” “这样啊,”纪素兰点头,然后到处跟人说她二哥落枕了,纪爱民出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偏偏他多说几句就会被纪父他们骂。 索性吃了早饭就赶紧出门了。 纪爱国今天也要上班,他前脚刚走,纪爱民后脚就跟上了,不过二人都离了一段距离,像是陌生人一样往西门方向走。 一个去了的商场,一个坐公交车去单位。 纪爱国透过车窗看过马路的纪爱民,他也没想到,小时候和自己那么亲密的兄弟,会和自己关系搞成这样子。 纪父吃过早饭就拉着纪素兰,给她预习后面的课。 杨春凤出门买菜,顾燕在家里等生意,有人上门来她就开始洗衣服,没人就在屋子里躺着胡思乱想。 眼下她就想两个事儿,一个是二蛋到底因为什么挨打,一个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儿子。 纪父看着讲一遍就全懂的女儿,趁着纪素兰不注意,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燕两口子的房门。 纪素兰翻看了一下后面的题,抬起头对纪父道:“爸,这后面的题我都看懂了,您可以出题考我。” “真的?那我出最后一个单元的题给你做,就只有数学看得懂吗?” 纪父忍着激动问。 “都看得懂。” 纪素兰还指了指英语书,“我都知道读,大哥给我的英语词典真好用。” “好好好,那我先出数学题,然后你先做,后面我再把别科题给你写出来。” “好。” 等杨春凤回来时,纪父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了,纪素兰做对了他出的所有题! “我女儿是天才!天才啊!你等着,我去给你借高一的课本!” 说完纪父就跑了出去。 每一年的教材都有改动,只有比较接近的年份改动才没有那么大,纪爱国和纪爱民的高中课本已经不适合纪素兰看了,而纪爱民倒是有买去年的课本,但他放在自己房间,而且纪父不想让纪素兰用老二的课本。 老二考了这么多年都不去走大学,纪父不想让纪素兰跟着学。 “你爸这么高兴,肯定是你做对了他出的题吧?” 杨春凤笑问道。 “嗯,”纪素兰把笔和本子收好,“爸爸说我很聪明。” “对,幺妹最聪明了,看,”杨春凤让她看自己买了什么菜,“我买了一条斤多的鲤鱼,吃鱼会让人眼清目明,到时候幺妹多吃点。” 纪素兰咽了咽口水,刚点了头,就见李四婶儿提着东西进来了,“都在家呢?我想给我家老大媳妇儿做一件夏装,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原来的衣服改了又改,到底不如新做的。” 她自己呢动手能力也不强,所以就上门请顾燕做了,反正也不贵。 顾燕一听纪素兰喊自己,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出来了,听了李四婶儿的要求,又问了她儿媳妇现在的身量后,这才开始做衣服。 纪父回来后,先把数学书给纪素兰看,让她先看第一单元,有什么不懂的再问他。 纪素兰看了十几分钟后,当着纪父的面,把单元后面的课堂题抄下来解答完了后,把本子给他,然后继续看下一个单元。 纪父看着完全正确的课堂题,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纪素兰也不敢太暴露自己的“聪明”之处,她在看完物理还有化学的时候,就有些磕磕绊绊,“这些都不太明白了。” “那也很不错了,”纪父笑容满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幺妹真聪明!” 纪素兰双手叉腰,一脸骄傲,“我聪明!” 然后跑到顾燕面前,继续大声道,“二嫂,我聪明!” 顾燕深深吸了口气,“是啊,幺妹当然聪明。” 她一心一意做着衣服,压根不知道父女二人在堂屋里说了什么,小姑子为什么会跑过来追着她说聪明的话。 但在纪父的眼皮子底下,她当然要顺着对方咯。 纪素兰咧嘴一笑,抱起小黑跑到灶房对正在洗菜的杨春凤又来了句她聪明,等纪爱民中午回来吃饭时,还没进院门呢,就被纪素兰拦住了。 “二哥,我聪明!” 纪爱民早上因为落枕没吃多少东西,偏偏仓库今天早上卸了好几车货,此时饿得不行,感觉脑子都晕乎乎的了,闻见家里的饭菜香只想干饭,结果被纪素兰拦住,他实在是烦躁得很。 “聪明人才不会说自己聪明,只有笨蛋才会在别人夸他聪明的时候到处宣扬自己是个聪明人!” 纪素兰呆呆地看着他,下一刻便迸发出哭天喊地的声音,“呜呜呜我是笨蛋!二哥说我是笨蛋!” 正在帮忙摆碗筷的纪父听见她的哭声赶紧跑了出来,纪素兰看见他后委屈极了,“二哥说我是笨蛋,爸,我不聪明,你们骗我呜呜呜呜……” “纪爱民!” 纪父一声暴斥,拿起靠墙的扫帚就给纪爱民打了过去,和杨春凤打顾燕时十分相像,顾燕在一旁看得心里十分舒适,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这么大的人了,还惹幺妹哭,该打!” “顾燕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落井下石!” 纪爱民一边在院子里躲着跑,一边指着顾燕大声道。 见杨春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顾燕立马挺直腰板,声音更大了:“你是幺妹的哥哥,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妹妹的吗?爸,用点力!打他几下才知道疼爱妹妹!” 纪素兰在一旁猛拍巴掌,“打!打二哥!打他!” 小黑也跟着喵喵叫了几声。 纪爱民实在是太饿了,最后懒得跑,站在原地被纪父打了几下出气后,便赶紧去洗手进堂屋准备坐下吃饭。 “给你妹妹道歉。” 杨春凤不让他坐下。 纪爱民叹了口气,看向双眼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纪素兰,“对不起,你聪明,你是个大聪明,你最聪明了。” “二哥也还是大聪明,”纪素兰怎么会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呢,当然是跟着一起阴阳怪气咯。 纪爱民闻言一噎,又见爹妈瞪了自己一眼,而他媳妇儿还在一旁偷笑,他觉得脑子更晕了。 “都聪明,我们都是聪明人。” 纪爱民这话倒是没带刺了,杨春凤没有再说什么,纪爱民赶紧坐下,端起碗先干了一碗饭缓过来后,才说起自己今天上午有多累。 “二哥的脖子长回来了。” 纪素兰却在听完后,有些惊奇地看了眼他的脖子。 纪爱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是很严重,很快就恢复了。” 吃过饭后,纪爱民就回仓库了,纪素兰想吃米花糖,就跟杨春凤要了五分钱出去买。 顾燕咽了咽口水,悄声对纪素兰道:“别吃完了,拿回来给爸妈也尝尝。” 到时候她也能跟着吃点。 顾爱民兜里的钱几乎都是买书或者是作业本和笔墨了,从不会给她买零嘴儿吃。 “好。” 纪素兰就当她放屁,然后高高兴兴出门了。 小黑现在的心已经和她一样黑了,它早在一个小时后就出门溜达寻找目标,这会儿找到人,得了机会赶紧给纪素兰报信。 纪素兰这会儿出门就是去收拾某人的。 自从郑方出现后,小黑得空就去监视对方,结果今天早上出门溜达的时候,就听见郑方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开巷子里好几个女孩子的黄腔,其中就有纪素兰。 纪素兰还没找对方算账呢,自己倒是凑过来了,那她肯定要好好“招待”对方的。 师姐有一整蛊人的药丸,药材非常常见而且简单,纪素兰随便找了家中药店,手里的五分钱完全够用,她要的量又不多,那学徒一听她买来玩儿,还帮她搞成了药汁,装在小塑料瓶里瞧着就两口的量。 郑方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分开,他喝得醉醺醺的,在一条比较僻静的巷子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刚出巷口往右转,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 纪素兰狠狠踢了他几脚,然后忍着恶心将他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衣服随手丢旁边的垃圾堆里后,接着把药给他灌了下去,随即快速离开。 顾燕等了半天才见纪素兰回来,见她手里什么都没拿,顾燕有些失望,“你都吃完了?” “嗯。” 纪素兰点头,“真好吃,我没忍住就吃完了,对不起啊二嫂。” “对不起什么?” 纪父背着手站在堂屋门口问道。 “没什么!” 顾燕是怕了纪素兰这张嘴了,赶紧在她说话前开口。 纪素兰顺着她的意思点头,然后来到纪父身旁,“我把买的米花糖全部吃掉了,真好吃。” 见她没有提起自己,顾燕心里松了口气。 “吃就吃了,还想不想吃?我再给你一毛钱去买。” “想吃。” 纪素兰咽了咽口水,诚实点头。 纪父笑着摸出一毛钱给她,纪素兰小跑出去买了五分钱的米花糖回来,然后一脸害怕地给顾燕,“二嫂,我买回来了,你吃吧。” 杨春凤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冷冷地看着准备接过那一袋米花糖的顾燕。 顾燕哪里敢接,颤巍巍地把米花糖推了回去,“我已经过了吃米花糖的年纪了,你自己吃,你还小,多吃点对身体好。” “那你又想吃了怎么办?我吃完了,你再找我药可就没了。” 纪素兰想了想又把米花糖推了回去。 “不了不了,我如果想吃就让你二哥给我买!” 顾燕为了不让纪素兰塞给自己米花糖,还故意侧着身子坐了坐,这下纪素兰是真知道她不想吃了,所以就露出欢喜的笑,自己拿着,转过身准备进堂屋时,才“看见”站在身后的杨春凤。 “妈妈吃。” 纪素兰给她两块。 “我吃一块就好,也不用给你爸,他去你二蛋哥哥家串门去了。” “我可以去二蛋哥哥家吗?” “现在最好别去,他们在谈重要的事,”杨春风哄骗她的话,被顾燕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这让她越发好奇了,二蛋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儿? 等杨春凤母女去做晚饭,家里没别的人后,顾燕放下东西往高婆婆那边去,“高婆婆,二蛋昨天挨打挨得那么厉害,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也好奇呢,你知道吗?” 高婆婆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原本以为找到一个知道点情况的,结果问了个寂寞。 高婆婆的老媳妇儿回来时满脸通红,一跨进院门就在那大声道:“妈您是不知道,郑方娜小子喝醉了酒,自己把衣服剥得精光躺在地上不说,还来回在地上磨蹭着身子,那丢人劲儿,看得好些人都不好意思呢!” 顾燕对郑方的印象也挺深的,因为这人是他们巷子里最混的人之一,烦死人的那种,之前还因为偷看小媳妇儿洗澡被对方丈夫打断了一条腿,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才好。 “真的?” 顾燕惊呼。 “真的,现在还在躺着呢,他爹妈要把人背回去,他硬是不让,说就喜欢地上,地上舒服怎么的……” 她话还没说完,顾燕就冲出去看热闹了。 郑方一家口此时被围了个里层外层的,这里是巷子死角,还是大家丢生活垃圾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却不想一个小媳妇儿今天过来丢垃圾时,忽然满脸通红地捂住脸跑回家,这才让大家都知道郑方的事儿。 顾燕到的时候根本挤不进去,只听见前面的人一阵一阵的笑,说郑方看着脸挺黑,但是身上还白。 就在顾燕想挤进去的时候,前面围着的人忽然发出惊呼声。 只见郑方忽然开始挠自己,而且越挠越狠,身上抓出道道血痕还一脸舒服! 这可把大伙儿看傻了。:,,. 53.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哎哟!孩子你别挠了!”郑方妈看他身上挠出好几条血痕,赶紧去拉他的手,结果被郑方猛地推开,直接一个屁股墩摔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郑方爸看见后想去把她扶起来,但郑方妈却着急地让他去阻止还在不停挠自己脖子和胸膛的郑方。 “别拉我!我这样舒服,谁也别拉我!” 郑方见有人还在拉我,于是又一把推过去,他年轻力气大,郑方爸虽然没有像他妈那样被推倒在地,但人还是晃了晃,差点扭到腰。 “郑方!” 他爸怒吼。 郑方却一脸舒服地继续挠着自己,他现在上半身□□着,下半身被他爸妈强硬穿上了一条裤衩,但这模样也很辣眼睛。 一边扭着腰,一边使劲儿挠着自己,脸上还一脸享受,甚至嘴里也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都没人说话了,这让郑方那上不得台面的声音显得更大,最外面踮着脚想看到底什么情况的顾燕,都听得满脸通红。 “这孩子什么情况啊?” 一老伯啧了一声,抬起手盖住自己眼睛道。 “什么情况?喝了点猫尿发酒疯呗!” 一大婶翻了个白眼,她向来对郑方就没有好印象。 “这酒疯发的和别人不一样啊……” “我表兄喝醉了就爱脱衣服,可脱了衣服就躺下睡了,也不像他似乎还挠自己,听听那声音,像什么样子?” “哎,你们说这郑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癖好啊?” “你是说在那方面啊?” 那人挤眉弄眼,指了指中间越挠越厉害,身上血痕越来越多,却叫得更加销,魂的某人。 “你看看他这样子,比做那事儿还要舒服的感觉,我听说有些人啊,就喜欢刺激,被打或者是打人来寻求刺激,郑方这情况不就和那些人的情况一样吗?” 一时间大伙儿纷纷瞪大眼,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顾燕一边红着脸,一边挤进去使劲儿听。 一直到郑方爸忍无可忍,直接把丢人现眼的郑方打晕,然后把人扛回家了。 “看什么看!喝醉了发酒疯你们也围着看!回去看你们老爷们老娘们去!” 郑方妈双手叉腰对着还在说什么的那些人骂道。 “我们家老爷们发酒疯也没你们家那浑小子发得这么厉害啊,啧啧啧,那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你们听了多少回。” 李四婶儿和她最不对付,立马呛了回去。 郑方妈被说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顾燕有些遗憾,怎么就走了呢?她还没听够呢,要不是来晚了,她能站在前排看! 正想着呢,就见纪爱国和纪爱民从人堆里一起走了出去。 “他真有那方面的癖好?” 纪爱国摸着下巴有些不敢相信。 “多半是,不过经过他今天这一闹,以后娶媳妇儿怕是难了,”纪爱民有些幸灾乐祸。 “确实,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有这种癖好的?今天他是挠自己,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挠他媳妇儿!” 一青年听见他们的话后,凑过来说了一句,然后就被他媳妇儿喊回家了。 纪爱国和纪爱民对视一眼,这话说得太对了! 顾燕见他们忽然有说有笑地从自己身旁路过,像是没看见自己似的,她直接几步跑上前拉住了纪爱民的胳膊,“爱民,你也在这啊。” 看见顾燕,纪爱国收了笑,直接大步往家里走了。 纪爱民见此微微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没跟上,而是继续和顾燕说话,“你怎么也在这?” “你们都能看热闹,我为什么不能?” 顾燕难得聪明没有一直问他们兄弟怎么在一起看热闹,毕竟刚才一人的气氛还算不错。 “你说这郑方以后还怎么见人?” 纪爱民闻言冷笑,“他那没脸没皮的东西,过几天就全忘了,依旧四处跑。” “那确实有些不要脸。” 顾燕跟着点头。 纪素兰没有去看热闹,但小黑已经把现场“直播”到她脑子里了,纪素兰一边帮着做饭,一边美滋滋地听着。 那药效只维持一晚上,不过现在已经让郑方够丢人了,还算不错的。 晚上吃饭时,顾燕声音很大地说起郑方那件事,听得杨春凤都瞪大了眼,“真的?” “真的!我虽然在外面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爱民和大哥是看见了的!是吧?” 她迫切让人证明自己说的真假。 纪爱民点头,“我和大哥在巷子外碰见了,就一道回来,结果看有人往那边去,就跟着过去看看,结果就看见……反正挺丢人现眼的。” “确实丢人现眼,也不知道小小年纪都在外面学了些什么。” 纪爱国应了一句。 “学到了丢人现眼。” 纪素兰来了个总结。 “哈哈哈你说的对!”纪爱国哈哈大学。 纪父却叮嘱纪素兰,“离他远点,他是坏孩子。” “我知道的,”纪素兰已经吃好了,她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对大家说,“之前看见过他掀姑娘的裙子,被人打了一巴掌呢。” 杨春凤等人一愣,纷纷看向纪素兰。 “他还给我糖,让我跟他回家玩儿,我听妈说过这样的叔叔都不是好人,他虽然是哥哥,但做了和叔叔一样的事,所以我没去,我聪明。” 说完,纪素兰一脸骄傲地抬起下巴。 “聪明,我们幺妹真聪明!” 纪父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去院子里把毛线收回好不好?” “好。” 纪素兰被支了出去。 纪父几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他怎么是那种人!” 杨春凤低声骂道。 “混账玩意儿!以后一定要让幺妹离他远点!”纪父一阵后怕。 纪爱民和纪爱国的脸也十分难看,他们对视一眼后,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在饭后一人出了院子在外面说了几句话,纪爱国起身准备去洗漱的时候,忽然回头对纪爱民道:“幺妹很单纯,你别把自己的私心压在她身上,对她不好。” “我哪有对她不好?我就是……没怎么亲近她,这么大的姑娘了,我做哥哥的得避嫌不是?” 有些心虚的纪爱民声音越来越小。 “再避嫌也不会在她说自己聪明的时候,硬是说她笨!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心性的妹妹较真?” 纪爱国忍不住数落了他几句,在纪爱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想要怼回来的时候,纪爱国收了声,跨进院门走了。 这让听了一肚子气的纪爱民没地儿发火,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刚准备抽一根散散气,就见一蛋妈过来了。 “姨。” “欸,”一蛋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烟,“少抽点,这玩意儿伤肺。” “知道的,”纪爱民对一蛋妈的感情也挺深,小时候他闯祸了大多数都是跑到隔壁躲着,一蛋妈不仅护着他,还给他桃酥吃。 想到顾燕说的一蛋闯了大祸,纪爱民也不抽烟了,跟着对方一起进堂屋。 一家人都在堂屋坐着,一蛋妈坐下后,也没和杨春凤说悄悄话,只是说:“我和一蛋爹商量好了,把一蛋送到他大伯那边住着,他大伯有文化,而且从小一蛋就挺害怕他大伯的,比在家里我们管着强。” 她没说一蛋闯了什么祸,只说了结果,除了杨春凤夫妇还有纪素兰外,其余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样也好,有人管着,还能时常请教功课,学习也会进步,以后考个好大学,也是好事儿。” 纪父点头。 杨春凤也安抚她几句后问,“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一蛋妈叹了口气,“还有个事儿,他大伯那边离一蛋学校挺远的,所以我们准备让他转学过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都要转学?”顾燕忍不住小声问道。 “一蛋哥哥学习不好,所以挨打,所以转学,”纪素兰接话道。 “对,幺妹说得对,”一蛋妈顺着她的话点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说是出去看书,结果是去那什么游戏厅玩儿!” “就杨柳河那边新开的一家游戏厅吗?” 纪父问。 “对,就是那家,”一蛋妈根本不知道那边开了家游戏厅,但是现在当然别人说什么她顺着什么,“还拿了家里钱去玩儿,可把我们气惨了,不挨打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能随便拿家里钱,该打,”纪素兰连连点头。 杨春凤都快被她逗笑了,“转学也行,毕竟还要读两年呢,他大伯那边附近也有一所高中,还比这边近呢。” “对啊,我们就是这么想的,知道你们也惦记那浑小子,所以过来跟你们说说,也让你们宽心不再惦记。” 一蛋妈话里有话,杨春凤夫妇对视一眼后点头。 “确实松了口气,还是要好好学习。” “有他大伯在,一蛋一定会好好改正的,你也别太担心。” 顾燕一听原来是这样挨打的,觉得还没有郑方那件事让人热闹呢,于是就问一蛋妈知道郑方那件事不,一蛋妈还真不知道,这两天都在处理一蛋那事,哪里有心思去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见她不知道,顾燕立马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纪爱国和纪父已经听过一次,现在不想听了,起身去洗漱。 纪爱民则是回房看书,就纪素兰她们几人坐在一起听顾燕在那说。 一蛋妈听得一脸恍惚,“……这孩子以后怎么见人啊?” “大哥说他脸皮厚,会见人的。” 纪素兰说。 “……确实脸皮很厚,”一蛋妈点头,“又是脱衣服又是吱哇乱叫的,还挠自己,都挠出血痕了,那得多疼啊。” “他不仅不疼,还很舒服的样子呢,一看就有病!” 顾燕八卦完,心里十分舒畅,有人捧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蛋走之前去找水芹说他要专心读书,以后和她断了,水芹还说要等他,一蛋便说了几句狠话,说对方文化低,没什么共同语言,以后自己要上大学,会找到更好的人等等。 水芹初中都没考上,自然比不得他有文化,闻言也是被他伤透了心,在一蛋走后大病一场,好在水芹妈已经跟一蛋妈通过气,知道是什么情况,她也是后怕不已,特别是在知道一人的关系是水芹主动的后,恨不得把水芹打骂一顿。 但这样就会牵扯出当年的事儿,水芹妈只能当自己不知道,在水芹生病的时候专心地照顾她。 郑方酒醒后,也被身上的血痕吓一跳,得知自己在外面又脱衣服又乱抓自己还叫的事儿后,就便是脸皮挺厚的郑方也有几天没出门。 但是他没出门,总有些浑小子上门嘲笑他,还有些私下问他挠起来真的那么舒服吗? 郑方简直不想再听第一遍,但他也无处可逃,索性拿着家里钱去沿海玩,想着等他玩完回去,那些人肯定就不记得了。 他爹妈也是这么想的。 郑方一走,他们对外说郑方去外面找了个大活儿做,出息着呢。 不过信这个话的人却不多,但郑家不管,反正他们这几天也锻炼出一定的厚脸皮,甭管别人怎么阴阳他们,他们都一句话怼回去:“你家孩子就没耍过酒疯?”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随着天越来越热,顾燕洗衣服的生意却越来越好,杨春凤收钱收得笑不拢嘴,顾燕洗衣服洗得腰酸背痛不说,那双手都快洗烂了,但看着婆婆每天收到的钱,顾燕觉得自己能干得很,硬是不停歇,继续洗衣服。 “你婆婆这么对你,你还觉得日子不错?” 这天,和她关系不错的林大嫂过来串门时,对正在洗衣服的顾燕问道。 顾燕笑了笑:“我每天饭菜不用做,除了接到的活儿,家里其他家务活都是我婆婆包了的,还赚了这么多钱,你说我日子能不好过?” “那钱也没到你兜里啊,”林大嫂撇了撇嘴,有些嫉妒她每天确实赚了不少钱,但也点出顾燕的劳动成果被人摘了。 “她是我婆婆,我赚了这么多钱,就算一半孝敬他们做生活费,那剩下一半也不少呢,以后我们两口子需要用钱的时候,她一定会给的。” 对于公婆这点人品,顾燕还是相信的。 “劝不动你,算了,我回去了。” 林大嫂起身拍了拍手便走了。 顾燕也没多想,这几个月搞钱搞得她特别上头,连孩子都没缠着纪爱民生了。 此时刚结束期中考试的纪素兰,手里拿着一根冰棍,一边吃一边美滋滋地往巷子里走。 迎面碰见水芹的时候,纪素兰都不敢认,水芹现在瘦得不行,像一把骨头架子在路上行走。 看见纪素兰,水芹的视线在她手里的冰棍上扫了一眼,纪素兰一脸害怕地拿着冰棍跑了。 水芹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一冰棍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 纪素兰才不管她呢,一路跑回家,路上有人问她怎么跑这么快,她就说:“水芹姐姐要抢我冰棍吃!” 杨春凤正在院门口坐着和对面的高婆婆闲聊呢,见幺女一头热汗跑回来,得知是什么情况后,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怕,她现在被拘着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对水芹那姑娘,她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以前经常欺负她家幺女,但最近看见她瘦成那样,也有几分同情,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好可怜,冰棍这么好吃,”纪素兰叹了口气,很是同情对方的样子。 杨春凤拉着她往院子里,然后戳了戳她的脑门,“她欺负你的时候忘了?这会儿同情她。” 顾燕刚洗完最后一桶衣服,此时有些直不起身,纪素兰见此走过去,“一嫂,我帮你送过去,是哪家的?” 看了眼她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棍,顾燕咽了咽口水,“李四婶儿家的,我腰实在是酸疼得厉害,幺妹,辛苦你了。” “回来的时候在小供销社买两根冰棍,你一嫂一根我一根,你如果还想吃就再来一根,”杨春凤一边给纪素兰钱一边说道。 巷子里有一家小供销社,离他们这边挺近,纪素兰笑眯眯地提着一桶衣服出去了。 “谢谢妈。” 顾燕连忙道。 “你现在为家里赚钱呢,吃根冰棍谢什么?” 这段时间顾燕还算乖巧,杨春凤又不是那种喜欢虐待儿媳妇的人,所以对她还算和颜悦色。 但这也是看在顾燕没在纪素兰身上搞什么幺蛾子的情况下。 纪素兰提着空桶还有冰棍回来时,一脸着急地跟她们道:“我听他们说林嫂子也要接活儿了,而且比我们家还要便宜呢,好些人都把衣服送到她那去了!” “什么?!那个贱人!” 一听林大嫂开始跟自己抢生意,顾燕猛地起身,差点闪了腰。 “这生意人人都能做,咱们能坚持这么久也不错了,”其实刚开始杨春凤以为过不了几天就有人和他们干一样的活儿呢,结果挨了两个多月才有人跟风,这确实是意外。 “她怎么能这样呢?还说和我关系最好,就是这么好的?” 顾燕委屈而愤怒,冰棍都压不住她的火气,“她还把价钱定得比我们低,这以后哪里还有人愿意把衣服送过来啊!” “就是就是,好坏的!” 纪素兰一边吃冰棍,一边跟着附和。 “这什么人啊,太过分了!” 见她这么认同自己,顾燕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杨春凤索性不管了,进灶房准备做晚饭。 “送衣服过去的人多吗?” 顾燕问纪素兰。 “多,”纪素兰点头,“我偷偷过去看了看她的院子,脏衣服放了好几个大盆呢。” 顾燕狠狠咬了一口冰棍,“亏我还把她当好姐妹!” 纪素兰点头,“她坏。” 顾燕觉得小姑子可爱极了,“对,她坏!我看她到底能不能比我洗得干净!” 林大嫂家里没有公婆,男人在玩具厂上班,一儿一女都在上学,接了活儿也是她自己洗,顾燕恶狠狠地诅咒对方洗衣服洗得不干净,然后被找碴。 “她坏,打她!” 纪素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顾燕:...... 顾燕不敢,而且林大嫂本来就比她长得高大很多,她更不高了。 纪素兰见此啧了一声,“一嫂,你不行啊。” “什、什么?你说什么?” 顾燕没想到她会用那种表情看着自己,而且说出这种略带嘲讽的话。 纪素兰懒得理她,这种只会欺软怕硬的挑拨也白搭。 她径直往灶房去了,“妈,我们明天放假不去学校。” 这次期中考试挑选的时间是周五和周六,所以明天是不用去上学的。 “好,”杨春凤笑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素兰坐下帮着烧火,“和昨天一样,很简单,我听你们的全部做了,我聪明!” 不仅是这次考试全力以赴,开学后每次老师提问,她也积极起身回答,纪父去开家长会的时候,得到班主任的大力表扬,以为是纪父在放寒假的时候,给纪素兰补习了。 纪父也没解释,笑眯眯地回家跟大伙儿说纪素兰在学校的表现非常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爱民都抱着书看。 还有一个半月就是高考的日子,纪爱民被家里的新起之秀纪素兰刺激得十分紧张。 纪素兰吃饭吃得香喷喷的,快下桌的时候见纪爱民碗里的饭菜才吃了一半,她凑过去看了看,把纪爱民吓一跳,“干什么?” “一哥你不吃饭吗?不吃饭长不高哦。” 纪爱国叹气,“他就是吃得再多也不会长高的。” 纪爱民瞪了他一眼,总算是放下书认真吃饭了。 纪父见此道:“今年考上你走不走?” “看是不是我想走的那所大学,”纪爱民很固执。 顾燕倒是挺支持他的,自己男人考上好大学她也跟着有面子,大学毕业后分到一个好工作,那以后她和孩子的日子也好过。 “反正我也赚了这么多钱,就让他读吧,”顾燕觉得自己腰板直,就大胆地说了一句,结果被一家人瞪了。 “还没考呢,你就开始灭他威风了!” 杨春凤骂道。 “就是,就是!” 纪素兰闻言大力点头。 纪爱民更是直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但她还是觉得委屈,小声嘀咕道:“我也还是想让你别有后顾之忧,没别的意思。” “你要是有别的意思,老一已经跳起来骂人了,”纪父也吃好了,他拿着自己的碗筷去灶房放好,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纪父转头笑看了她两眼,“走,去外面溜达溜达?” “我要帮妈妈洗了碗筷再去。” 纪素兰说。 “好,”纪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于是吃过饭收拾好后,除了纪爱民夫妇外,其余人都拿着蒲扇在巷子里溜达了一圈,最后回来时,纪爱国从堂屋提了几个凳子出来放在院门口,住得比较近的几家人就坐在一起闲聊。 纪素兰坐在一群大人中间瞧着小小的一团,更别提一蛋妈就在她身旁,一蛋妈最近的心情还算不错,一蛋在他大伯那被管得很好,上次回家时瞧着还长高了不少。 只不过经历了和水芹的那件事后,一蛋变得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当爹妈的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没办法,这段感情必须断了。 好在一蛋自己也清楚,这让一蛋妈他们也挺欣慰。 “长冬暑假要过来吧?” 有人问高婆婆。 高婆婆笑眯眯地点头,“要的,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过这边来了,一听他妈说暑假要来我这过,我这心里就高兴。” “长冬是谁啊?” 纪素兰仰起小脸问一蛋妈。 一蛋妈小声地跟她说道:“高婆婆养女的儿子,叫卓长冬,今年念高一,明年就是高三了。” 高婆婆还有养女吗? 原主没这个记忆。 见她满脸迷茫,一蛋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们在q省,因为离得远,所以很少回来,你不记得也正常。” 纪素兰小幅度地点头,也是,原主的脑子塞不下太多东西。 屋子里没出去的顾燕跟纪爱民说了林大嫂的所作所为,纪爱民听了也觉得这事儿是拦不住的,“她一个人也洗不了那么多,你这边还会有活儿的,而且你针线不错,洗衣服的不找你,做衣服的还能不找你?林大嫂的针线出了名的不好。” “但万一别人也跟着接针线活儿了呢?” 顾燕害怕道。 “那你就去仓库接我那活儿,我在家看书,反正也要高考了,我都想请假不去了。” 这两天他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顾燕听到这话有些不满意,毕竟他一天才多少钱啊?自己一天多少啊,根本比不得。 “你还嫌弃啊?等你这没活儿了,你才知道我那也不错的。” 纪爱民翻了个白眼,继续看书。 顾燕也不好打搅他,离高考的日子越近,对方的性子就越暴躁,她是知道的。 于是便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结果就没听见院门口好些人说话,于是她也出去凑热闹。 聊着聊着,就聊起现在还没回来的郑方。 “可能真在外面接了大活儿,所以忙得很,才没有回来吧。” “我看是没脸回来。” “我也觉得,真是丢人,现在想起来我都替他丢人,反正我跟我所有亲朋好友都说过了,家里有姑娘的,千万别和他有什么牵扯。” “哎哟,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回头逮住机会也跟他们说说。” 正说着呢,结果就有溜达回来的一大婶搭话,“回来了,今天下午回来的,我亲眼看见他进的家门,哎哟,瞧着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小黑一听对方回来了,立马从地上起来,跳到院墙上顺着一道道墙往郑方家那边去。 郑方这会儿刚起来吃饭,他妈一脸担心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不是说出去玩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吗?要不是你有写信回来,我和你爸都想去派出所报警了!” “我一个男子汉,在外面多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对的?担心啥啊。” “担心啥?”他爸正在抽烟,闻言烟都不抽了,指着他脸上的青紫问道:“那你脸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这么狼狈,倒头睡到现在天都黑了才吃饭!” “你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儿吗?” 郑方妈着急。 “没有,”郑方呼啦呼啦喝完半碗汤,“就和人起了点摩擦,能出什么事儿啊,你们别胡思乱想,我好得很。” 见他不说,夫妻一人也没办法,只能祈祷他真没有在外面惹事才好。 但事实上郑方惹了事,他在外面出手阔绰,很快结识了一帮小混混,其中还撩拨了一个姑娘,一人偷摸成了好事,结果这姑娘是老大的情人,老大发现一人的奸情后,立马找人把郑方打了一顿,还想断他一只手掌。 郑方这个时候脑子机灵,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那边见人太多不好动手,就去他住的招待所等人,结果郑方在招待所就几件衣服,其余什么也没有,直接用剩下的钱买了车票回来了。 一路上心惊胆战的,就怕那群人追上来。 躺在床上的郑方骂了句脏话,翻过身没多久又睡着了。 小黑在房梁上站了一会儿,等他呼吸均匀后,这才离开。 纪素兰洗了个澡,把头发晾干后,便回房睡觉了,小黑从窗户那跳进来,【他一定惹了事,但他爹妈都没问出来,我想是大事。】 【再大的事他也回来了,那边能追过来?】 纪素兰觉得不会,除非是涉及金钱或者是人命,不然谁会跟来这边找他算账? 【也是,】小黑蹲在她床边的竹编猫窝里打了个哈欠,【不过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想怎么收拾都行。】 纪素兰点头,【睡觉。】 小黑把脑袋耷拉在猫窝边上,很快也沉沉睡去了。 期中成绩出来的后,纪素兰一路小跑回家,然后把试卷全部拿出来放在杨春凤面前,“我聪明!我全校第一名!” 杨春凤看完试卷上的分数后,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是,我们家幺妹真的聪明!我看哪个挨千刀的敢说你笨!” “聪明,真聪明!幺妹你真厉害!” 顾燕一点都不敢触霉头,使劲儿夸着纪素兰。 甚至央求杨春凤从她赚的钱里面拿出五块钱给纪素兰当奖励。 杨春凤也没和她客气,直接掏出十块钱,“五块是你一嫂给的,还有五块是我给的。” 纪素兰双眼亮晶晶地接过去,杨春凤想了想后,又把之前她放在自己拿的钱拿给纪素兰自己管着,当着顾燕的面意味深长道:“可别再被老鼠偷走了。” 顾燕满脸尴尬,“老鼠都被小黑抓完了,哪里还会有?不会再有了。” “那就好,”杨春凤笑了笑,然后提着一根凳子,拿着纪素兰的所有试卷坐在家门口看,只要有人问,她就朗声说起纪素兰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很快纪素兰考了全校第一的消息便在巷子里传开了。 一蛋妈小心翼翼地拿着试卷看,“好啊!这孩子将来有大出息!” “我说春凤,你到底给幺妹吃了什么啊?让她一下就开窍了!”高婆婆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毕竟自己有个孙女念书一塌糊涂。 “她本来就聪明,只是最近才老老实实念书,”杨春凤红光满脸地夸着自己的闺女,接着在大家有些无语的眼神下声音小了点,“吃鱼?还有豆腐,她就爱吃这两样。” “鱼好啊,豆腐也好!我明儿就给我家娃买去!” “春凤你们家多久吃一次鱼啊?什么鱼?” “豆腐又是买的哪家的?” 纪父和纪爱国回来,看见纪素兰的成绩也是高兴得很,纪爱民有些不信邪,拿着试卷一道题一道题地看,最后只抓出一个缺点,“幺妹啊。” “一哥?” “你把字练一练,你看这个作文,立意很不错,为什么会被扣十分?还是你书写问题。” 纪爱民指着作文道。 纪素兰挠头,“好哦。” 纪父听杨春凤说她和顾燕都给了孩子奖励,于是自己也给了五块钱,纪爱国见此也笑眯眯地塞了五块钱给纪素兰。 现在就纪爱民没给了。 纪素兰眼巴巴地看着纪爱民。 纪爱民轻咳一声,“你一嫂不是给你了吗?” “妈妈给了,爸爸也给了,一嫂给了,一哥就不给吗?” 纪素兰惊奇地看着他。 纪父他们没说话,这奖励给不给也是他自己的事儿。 纪爱民嘴角微抽,最后还是拿出五块钱,“给,怎么不给,你这成绩好好保持下去,考香中完全不是问题。” “嗯,”纪素兰点头,拿了钱就往自己房间跑,她现在有好几十块钱的私房钱了呢。 纪爱民有些肉疼,毕竟他一个月才一十多块钱的工资,想到那天跟顾燕说过的话,他问:“今天有活儿吗?” “有,接了一个活儿。” 顾燕说起这个就难受,以前她多忙啊,现在全被林大嫂分去了。 听说对方自己洗不完,居然把娘家两个嫂子叫回来帮忙了,这下她这边当然没有什么人送衣服过来咯。 至于做衣服,除非特别忙,或者是急用,一般家里的长辈都是可以自己做的。 “那你明天去仓库干活,我在家里安心看书,”纪爱民说。 纪爱国闻言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纪爱民理直气壮,“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那边帮忙,离家也近,就算你要接活儿,回来也得空做。” 这把人当老黄牛用呢? 纪爱国嘴角一抽,没出声,夫妻两个人的时候,他少掺和才好呢。 “好,”顾燕点头,“能要我吗?” “我都提过了,只要你好好干,就不会说你什么,你可别偷懒啊,”纪爱民一想到明天以后就能在家看书了,心情特别好。 纪素兰把钱放好后,也笑眯眯地出来了,她在纪爱国身旁坐下,纪爱国轻声问起她高中课本看到哪里了,有什么地方不懂尽管跟他们说。 于是纪素兰就拿出高一上学期的英语书出来,请教他有些语法上的应用。 看着神采奕奕为自己解答的纪爱国,纪素兰心里叹了口气。 纪爱国之所以没结婚,也没谈对象,并不是因为顾燕猜测的那样喜欢男人。 而是他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人刚确定关系不久,对方就生了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纪爱国是个很重情的人,他对那个女孩子的感情非常深,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去相亲,就想为对方守一辈子。 也不辜负他们之间的感情。 纪父两口子是知道一点的,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但看老大这样,他们也没逼着,没想到后来被顾燕那样诬蔑。 “大哥,”堂屋只有他们的时候,纪素兰仰起头一脸好奇道,“什么时候才带大嫂回来啊?” 纪爱国脸上的笑一僵,他没有生气,而是小声问自己妹妹,“谁问你我带大嫂回来的事啊?” “好多人都问我,他们说一嫂都进门这么久了,你还没带大嫂回家,”纪素兰也学着他声音很小地凑过去,“我还听人说你喜欢男孩子。” 纪爱国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个年代被人说喜欢同性的下场是什么,纪爱国深深吸了口气,“还记得是谁说的吗?” “不记得了。” 现在顾燕还没有说过这种话,也没想到那去。 纪爱国脸上重新挂上笑,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那都是坏话,得忘记,知道吗?” “好。” 纪素兰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爱国忽然对纪父和杨春凤道:“我明天休息,想去怀素家看看她的家人。” 徐怀素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纪父和杨春凤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有几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但知道老大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徐家看徐怀素的父母,不过当着一家人的面提起徐家,这还是第一次。 “怀素是谁?” 纪素兰问。 “是你大嫂,”纪爱国脸上的笑非常温柔,“明天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她?” “好,”纪素兰点头,还问杨春凤自己要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 看了眼大儿子,杨春凤的眼睛有些酸,“你……大嫂去了很远的地方,明天跟着你大哥主要是去看她的爸爸妈妈,这些礼我待会儿会准备好,你别操心。” 顾燕本来还在想,怎么个情况,忽然就窜出一个大嫂,而且看大哥的样子似乎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但她进纪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姓徐的姑娘啊? 正纳闷呢,就听杨春凤这么说。 顾燕看向纪爱民,纪爱民对她轻轻摇头。 对于徐怀素,其实纪爱民也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的名字,他知道大哥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但后面就不清楚了,现在他也挺惊讶的,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有迹可循,比如大哥有一个背包,颜色瞧着像是女孩子用的,但是大哥只要出远门,就会带那个包。 再有大哥这几年一个对方都没处,应该是念着对方吧,还没放下。 这天晚上纪爱民夫妇回房很早,纪爱民被顾燕拉着追问大哥和那个徐怀素之间的事儿,结果只听到一句:“好像是他大学时候谈的对象,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对方已经……别的我真不清楚。” 吃瓜吃到一半忽然被人端走的感觉真的很差。 顾燕憋得不行,第一天早上看着都没什么精神,但她还是去仓库干活了。 毕竟那是钱啊。 纪素兰跟着大包小包的纪爱国上了公交车,又转了长途车,再坐了小三蹦车,最后来到一县城的筒子楼,他们先在筒子楼门卫大爷那登记,然后才上的楼。 爬到三楼,纪爱国就往旁边的过道走,纪素兰跟在他身后。 一直到最后那道门,纪爱国才停下来,大门没有锁上,说明家里有人,他把东西放在地上,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这是一个头发白了的婶子,瞧着和杨春凤差不多大的年龄,只是头发白了。 “是爱国啊,”徐母看见纪爱国十分高兴,在看见他身旁那个模样俏丽的小丫头时一愣,“这是?” “婶子好,我叫纪素兰,是纪爱国的妹妹。” “婶子,这是我妹妹。” 一人一同开头,虽然是各说各的,但徐母还是听清楚了,她牵住纪素兰的手,热情招呼他们进屋说话。 屋子并不大,但有两个房间,把大门敞开着来看,还是有光亮的。 徐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徐怀素去世后,她的身体就更差了,头发也一年比一年白,好在徐父在水电厂上班,家里的日子还过得去。 她还有一个小儿子,在外地上大学。 要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徐母和徐父估计都撑不住。 徐母给他们切了西瓜,看着纪素兰小口小口地吃着,她心里也高兴,在一旁和纪爱国闲聊起来。 说到最后,徐母微微叹了口气,“怀素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守着,找个好孩子成家吧。” 他们家怀素没有这么福气,但才确定关系一个月的纪爱国能守着她这么多年,这是徐母两口没想到的,几乎每一年纪爱国过来看他们,徐母都会劝他几句,成家吧,该成家了。 “没找到合适的,不着急,”纪爱国的回答和以前一模一样。 徐怀素的照片不多,所以当时纪爱国并没带回家,他知道徐母他们更需要那些照片来安慰自己。 知道他每次过来都要看一看,徐母笑着把徐怀素的照片递过去。 纪素兰伸着脖子看,“大嫂真好看。” 简简单单的黑白照片,不是因为人没了才黑白色,而是因为这个年代彩色照片比较贵,但是黑白色的照片比较常见,价钱也亲民。 “嗯,她确实很好看。” 纪爱国轻抚着照片上的梳着两条长辫子浅笑的人,眼睛有些红。 听见纪素兰的称呼,徐母差点落下泪,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我去给你们做饭,吃鱼怎么样?你们徐叔昨天去河边钓的,个头还挺大。” “好,”知道她想平复情绪,所以纪爱国并没有上前帮忙,他和纪素兰看着照片,然后跟妹妹说起当年和女朋友在一起时发生的趣事。 纪素兰这才知道,纪爱国见到徐怀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暗恋了两年才把人追上,结果确定关系一个月,对方就得了急病…… “我去帮婶子做饭,你乖乖在这里,小心照片啊。” 几分钟后,纪爱国起身准备去帮忙做饭。 “好。” 纪素兰点头,等纪爱国出去后,纪素兰拿起一旁放着的铅笔,又四处找了找,找到一张淡黄色的纸,上面有铅笔写的公式题,看着应该是草稿,她轻轻擦掉,然后对着徐怀素的照片开始画了起来。 上辈子她退休后无聊,跟着师兄去报了素描画的课,学得还不错。 等纪爱国他们有说有笑端着菜进来时,就见纪素兰举着一张画像,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把大嫂画下来了!” 徐母手里碗筷差点摔地上,纪爱国快速扶住她,把手里的煎蛋放下,有些惊喜地接过纸看,“幺妹,你还会画画啊!” 画得太像了,而且是放大版的徐怀素! “我照着画的,我聪明!” 徐母连声夸着纪素兰,把纪素兰夸得满脸是笑后,才让她赶紧吃饭。 就这么一会儿接触的功夫,徐母原本也发现纪素兰这孩子有点傻气,但没想到人家画画这么厉害! 吃过饭后,纪素兰又把另外两张照片画了出来。 她没有用专业的素描手法,真的是看着画的那种。 但徐母和纪爱国已经觉得很惊喜了。 离开徐家时,纪爱国包里就多了两张徐怀素的素描照片。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杨春凤知道他们一个明天上班,一个明天上课,所以给他们在锅里温了饭菜,今天晚上吃的青椒回锅肉,煮茄子,炒豇豆。 纪素兰吃得喷香,纪爱国倒是先把徐怀素的素描拿出来给他们看,“是幺妹照着照片画的!她真的好厉害!” 一家人惊讶得很,拿着两张画像在灯下仔细看。 顾燕都不得不承认,徐怀素长得真好看。 “这孩子长得好,”杨春凤叹了口气,也难怪老大这么多年也忘不掉。 “可惜,”纪父摇了摇头,又细细去看画的手法,然后对吃饭的纪素兰道,“改天我带你去见你王伯伯,他就爱画画,让他给你瞧瞧,如果能给你找个师父就更好了。” 纪素兰点头,“好。” 小黑蹭了蹭她的脚,纪素兰就挑了一片肉给它吃。 洗漱好回房后的纪爱国看着徐怀素的照片默默流泪。 本想过来和他说几句话的纪父,在房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后,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怎么回来了?老大睡了?” 杨春凤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睡,正难受呢,”纪父摇了摇头,把房门关上,“这孩子和我叔叔一样,是个重情的。” 纪父有个一叔,当年一婶出了事,他直接跟着殉情了。 “可不能跟你一叔一样,你一叔走后,公公有多难受你不是不知道,”杨春凤骂了他两句。 “我就是比喻一下,”纪父躺下后,杨春凤就拉了灯,两口子也没什么睡意,便说起纪爱国以后的事。 “我看你别忙活了,”听杨春凤说哪家姑娘适龄,人也不错的纪父打断她的话,“我看老大是没这个心思,你要是把人逼急了……不好。” 杨春凤闻言一顿,“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守着不可能的人过日子吧?以后他老了怎么办?” “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万一又认识了不错的人呢,人嘛,只要看清楚了,总会往前走的。” 结果杨春凤听见这话又不乐意了,她忽然坐起身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明白了就能再找一个呗?就和三巷那边的李大东一样,媳妇儿才走半个月,就把新人领进屋了?” 纪父冤枉啊,他也跟着坐起身,“我哪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们说的不是老大的以后的事吗?怎么就扯上李大东了?” “男人都一样,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靠着人家伺候,人不在了就开始寻找新欢,”杨春凤气呼呼地躺下,背对着他骂骂咧咧。 纪父:...... 难搞哦。 徐怀素的画像被纪爱国挂在自己房间,一日杨春凤打扫家里卫生的时候,把所有的房间门都打开透气,高婆婆和她家老一媳妇过来串门时,就看见了那张画像。 高婆婆恭喜杨春凤要办喜事的时候,杨春凤也没瞒着,满脸苦涩地说起老大那段感情。 听得高婆婆的眼睛都红了。 然后高婆婆就把这个事儿说了出去,这么重情的男人,应该有份好姻缘才对。 结果还真有人瞧上纪爱国这一点,趁着他在家休息的时候,一胖老太太就带着一个婶子来家里问路。 纪家隔壁有一户人家,人家过去就是墙角,巷子的尽头,哪里还需要问路啊,一看就是来相看纪爱国的。 纪素兰见纪爱国被追着问这问那,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杨春凤见儿子窘迫,赶紧把他支走。 “他眼下没有这个心思,还是算了吧。” 杨春凤道。 “这有什么,我姑娘长得不差,他们见见面相处相处,说不定就有眼缘了。” 那婶子笑眯眯地说道。 “有我大嫂长得好看吗?” 纪素兰问。 那胖老太太轻哼一声,“长得再好看,人也不可能活过来,我看你们还是别一直惦记着了。再说,你大哥长得也就那样,可别是因为年纪大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卖弄深情来吸引人。” 结果就被杨春凤怒气冲冲地赶了出去,她站在院门口和对方对骂,“我们都不认识,自己赶着上门,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有点脸的听见我那客套话早走了!”:,m..,. 54.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早走了!” 身边纪素兰的声音比她还要大。 “你以为你们家多了不起啊!” 那婶子也开始和她们对骂,“想着一个死人我看一辈子都找不到好姑娘!” “我不会再找的,我心里的好姑娘就她一个!” 纪爱国冷着脸走了出来,“你们但凡为自家姑娘着想一点,都不会在我们家门口和狗一样乱叫!” 高婆婆家的狮子狗汪了一声,有点应景。 那两人闻言脸黑得不行,但纪爱国这话也没错,她们家姑娘还待嫁呢,说来也是可怜人,订了两次婚,一次对方出了意外没了,一次对方退了婚。 “羞羞脸哦。” 纪素兰伸出手在自己白嫩的脸上比划了两下,一人赶紧埋下头快步走了。 高婆婆等人劝杨春凤不要和那种人生气。 “自己赶上门的,也不知道是哪家。” “这种野路子来的,多半自家姑娘是出了点事的,不然不会这么赶着。” “我看也是,春凤你别跟她们计较,回头气着了自己,那就真吃亏了。” 杨春凤平静下来后,回屋找纪爱国,“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不再找了,你认真的?” 纪爱国真没找对象的心思,“对,我认真的。” 怕纪爱国挨打,纪素兰跑到纪爱民房间,把看书的他拉到了纪爱国房门口。 纪爱民听见纪爱国这个回答,也为他紧张起来了。 杨春凤定定地看了纪爱国一阵,然后忽然上前用力打了对方背几下,“你要气死我们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老了怎么办?有点伤风头疼的时候,身边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我会好好锻炼身体,就算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也知道去医院。” 纪爱国梗着脖子道。 “你现在就知道耍嘴皮子!真到了老的走不动的时候,谁管你啊!” 杨春凤哽咽。 “妈,大哥现在还没遇见合适的,以后遇见了,肯定会想成家,您别担心。” 纪爱民小声说。 “我可以养大哥,大哥老得走不动了,我养他。” 纪素兰也说道。 纪爱国闻言狠狠抹了把眼泪,杨春凤更是哇地一声哭出来,又打了大儿子几下,“你看看,你妹妹都为你未来的事儿操心!你真能让她养你一辈子啊?纪爱国,我告诉你,三十五岁前你必须给老娘成家,不然、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三十五岁? 现在纪爱国一十六岁,还有好几年。 这何尝不是杨春凤最大的让步呢。 但纪爱国真说不出答应的话,他盯着徐怀素的画像默默流泪,杨春凤忍了又忍才没有去画像扯下来拿走。 她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纪素兰赶紧跟了上去,“妈妈别哭。” 纪爱民在房门口干巴巴地站了一会儿后,才出声:“你真不再找啊?” “你没事儿就回房看书吧,”纪爱国起身就把房门关了。 刚有点兄弟情的纪爱民:...... “好!我看书去!要不是幺妹拉着我过来,谁管你啊!” 纪爱民也气呼呼地回房了。 “你说我生气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大哥,他年轻,很多事情还没想到,就说不成家这个事儿,”杨春凤细细跟纪素兰说,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时间长了,外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闲言碎语伤人心,长久下去他能被传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我觉得大哥都想过的,妈,”纪素兰靠在她肩膀上,“真让大哥找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那不就和旁边许大妈一样了吗?” 许大妈就是被父母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对方心里也有人,两个人别扭地过了大半辈子,有儿有女了,对方心上那个人死了男人成寡妇后,就立马和许大妈离了婚,要不是公婆还向着她,就连房子都不会给许大妈。 杨春凤没注意平时傻乎乎的姑娘忽然会这么正常的说起许大妈,她细细想过后,也有些担惊受怕,“那还是算了,这样不仅害了他自己,还害了人家姑娘。” “别气了,”纪素兰亲了她两口,把杨春凤哄得眉开眼笑的后,她才松了口气。 纪爱国自知自己让亲妈难过,所以坐了一会儿后,便出去买菜,快到饭点的时候,他自己乖巧地去灶房做饭,听见灶房那边的动静,纪素兰跑出去看了看,回来跟杨春凤道。 “是大哥在做饭。” 杨春凤笑骂了一句,“他就会用这招。” “全是妈爱吃的菜。” 纪素兰又说。 杨春凤轻哼一声,没有再骂,起身去了灶房。 纪素兰看着杨春芬在锅灶旁边“指点江山”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纪爱国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甭管她怎么说,反正自己也高兴地去做。 而巷子里也把他的事儿传遍了,为了早去的那位姑娘,他不愿意再找新人,有人感慨,有人贬低,也有人赞同。 不管怎么说,纪爱国是心里有人才不成家的事让大伙儿记得死死的。 就算后面顾燕想泼脏水也不成了。 再说顾燕在仓库干了几天,只觉得虽然活不多,但累人的时候也有些劳累,还不如在家接活儿呢,偏偏找她的人越来越少,林大嫂那边的生意却很不错。 顾燕越想越不得劲儿,于是就想了个法子。 没几天,巷子里就传出林大嫂洗衣服用不干净的东西洗,穿在身上皮肤发红发痒的话。 纪素兰一听就知道是谁传的。 甭管这事是不是真的,送到林大嫂那去洗衣服的人确实少了。 顾燕倒是接了活儿,但她白天在仓库干,晚上吃了饭以后还要洗一堆脏衣服,有时候洗到半夜两点多,要不是月光明亮,她都看不清。 睡眠不足的顾燕在白天帮着卸货的时候,被东西砸在身上,直接砸到了医院。 这几个月来赚的钱,一下就花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是今年给家里的生活费,顾燕又成了一分没有的家伙。 她住院,纪爱民这个做丈夫的每天都在医院照看她,其实有这个人和没这个人差不多,因为纪爱民一直在看书。 顾燕去上厕所,都得摇铃请护士帮忙,护士小姐姐实在是看不过眼,就说了纪爱民这个做丈夫的,爱面子的纪爱民这才在顾燕需要去厕所的时候出手帮忙了。 家里没有顾燕两口子,纪素兰觉得吃饭都吃得更香了,就是少了点乐趣。 这个时候郑方又开始作妖了。 许是在外面和姑娘鬼混过,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憋不住了,但是他又没钱去找站街的,于是就把目光落在了高婆婆的老三媳妇儿生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叫梦瑶,和郑方一样大,在读中专师范,学校离家也就半个小时公交车,所以她也没住校,每天回家吃住。 高梦瑶是个很安静的姑娘,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她又是姑娘家,不是老大又不是老幺,处在中间不尴不尬的位置,所以导致她性子有些腼腆。 被郑方拦住路的时候,高梦瑶吓一跳,“你有事吗?” “你怎么才放学?一个人啊?” 郑方笑眯眯地问。 “我要回家了,你让开。” 高梦瑶往旁边走,郑方就往旁边拦,几次下来高梦瑶有些害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搞对象,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让我抱一抱.......” 说着就拉住她的手腕,高梦瑶怎么也挣扎不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走开!你走开!救命!” “这条路没什么人,你让我抱一抱我,我以后有钱了就给你买好吃的,”郑方的脸都快凑到高梦瑶脖子处了。 高梦瑶又是踢又是挣扎的也没用。 纪素兰放学就接到小黑的脑电波消息,她紧赶慢赶过来,看见这一幕后,纪素兰蹿到郑方身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块红色的砖头拍在了郑方的后脑上!她用只拍伤不怕死的力气。 郑方软乎乎地倒下时,高梦瑶还是懵的,她看向拿着砖头一脸害怕的纪素兰,“素兰妹妹……” “他坏,我打他。” 纪素兰一边把砖头丢掉,一边小声道。 “走!” 高梦瑶闻言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忍着害怕去试了一下郑方的鼻息,发觉还有气后,她擦干眼泪拉着纪素兰就赶紧跑回家。 高婆婆和纪父正在家门口闲聊,看见两个姑娘埋着头往这边跑,还笑呢。 “她们两个还玩上了?挺好。” “是啊,是啊。” 结果高梦瑶看也不看他们,一把将纪素兰拉进了高家院子,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纪素兰也跟着哭。 高婆婆和纪父一愣,赶紧进了院子,纪父细心,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此时高家其他人也在家,有些在院子里坐着乘凉,有些在堂屋里喝茶,还有在灶房里忙的。 “这是怎么了?” “哎哟!素兰手上怎么有血?” “到底怎么了,你们别哭啊!” 纪素兰不管,她只管哭就对了。 高梦瑶擦掉眼泪抽噎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要不是素兰妹妹,我、我就完了呜呜呜呜呜……” 高大伯家的大儿子冷着脸数了几个弟弟出来,然后几人快速往高梦瑶所说的地方去。 “幺妹不哭,幺妹今天做得非常棒,”纪父也气得发抖,但见高家有人出去了,便专心安抚纪素兰,“不哭咯,再哭都不好看了。” 纪素兰立马收声,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现在有没有好看一点?” 高婆婆这会儿正在骂郑方呢,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笑,她上前拉住纪素兰的手,“孩子,真亏了你啊,不然真出大事儿了!” 高梦瑶的妈此时抱着高梦瑶安抚,听高婆婆这么说,也满脸感激地看着纪素兰,“好孩子。” “他坏,我打他,我聪明。” 纪素兰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但是把衣服弄脏了。” 她不仅手上沾了对方的血,衣袖上也有点点血迹。 纪父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怕,爸爸带你回去换衣服,这件衣服我们不要了,沾了恶心的东西,得丢!” 说完就准备带纪素兰回家,高大伯拉着他郑重道:“这件事我们来处理,素兰是个好孩子,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家的地方,尽管说!” “对!” “我们不会推辞的!” 其余人也点头。 纪父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纪素兰回家了。 杨春凤和纪爱国刚把饭菜做好,却不见纪素兰回家,一人不放心,纪爱国正要出去找妹妹呢,就见纪父牵着双眼还微红的纪素兰回来了。 “贪玩被骂了?” 纪爱国看着明显哭过的妹妹好笑道。 “我很聪明,爸爸没有骂我,对吧爸爸?” 纪素兰抬起手去拉纪父,就被纪爱国看见她手上的血了,纪爱国脸色一变,拉过她的手细看,发现是沾上去的血,衣袖上也是。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血?” 纪素兰没说话,纪父刚才就叮嘱她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 纪父故意在一旁看她的反应,见老大不管怎么问,她都没开口后,才让她先把手洗了,再去把衣服换了。 纪素兰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 “爸?” 纪爱国疑惑地看向明显知道点什么的纪父。 “哎哟老纪,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啊,急死个人!” 杨春凤受不了地给了他手臂两巴掌。 纪父叹了口气,沉着脸把事情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遍。 却听得杨春凤一身冷汗,纪爱国额头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天哪……” 不说自家闺女的大胆了,就说幺妹要是没碰见那事儿,梦瑶那丫头怕是凶多吉少! “郑方!我去打死他!” 纪爱国恨得不行。 纪父拉住他微微摇头,“高家那边已经有人过去了,这件事他们让我们别过多掺和,为算是为了咱们幺妹好。” “对,你别冲动!” 杨春凤用力拉了他一下,“高家人是什么性子?郑方讨不到好!你真关心你妹妹,就给你妹妹买一块布,我给她做新衣服穿。” 纪父说了要丢掉那件衣服,那就再置办一件新衣服就是了。 “没问题,我多买点,给幺妹多做两件,”纪爱国也不是莽夫,闻言渐渐平静下来,心疼起幺妹。 纪素兰换好衣服出来后,三人笑眯眯地让她过来坐下吃饭。 杨春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哪里来的砖头呢?” 纪素兰不说话,纪父见此笑道:“这会儿可以说一点,不过以后就不能再提了。” 他也好奇姑娘的砖头是怎么来的。 “我同桌给我的。” 纪素兰很老实的样子。 “她回家的时候要走一条小路,比较僻静,所以她妈妈给她准备了一块砖头在书包里放着,我看见了,我也想要,她今天就给我带了一块,现在没有了,我砸了人,太害怕了,就丢了。” 她很难过地垂下头。 纪爱国三人对视一眼,纪爱国笑道:“这有什么,待会儿我去给你找一块。” “但不是那一块了,她会不会怪我丢掉了?” 纪素兰较真。 “不会,她会很高兴送给你的砖头救了你们,别想了,待会儿大哥给你选的,你难道就不喜欢了吗?” “喜欢的。” “那就好好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去找一块好看的砖头。” 砖头长得都一样,分什么好看不好看? 杨春凤都想吐槽两句,但现在老大哄妹妹呢,她当然没有说出口。 饭刚吃过,一蛋妈就来了。 “哎哟!出大事了!” 一蛋妈急扑扑地往堂屋来,“郑家那小子光溜溜的躺在孙大千媳妇儿的被窝里被抓了个正着,那小子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丢在郑家门口!瞧着不是太好的样子。” “孙大千媳妇儿?孙大千……有媳妇儿吗?” 纪父和杨春凤母子有些茫然地对视一眼。 要说郑方是小一辈子混子,那孙大千就是老一辈的,吃喝赌啥都来,年轻的时候还被纠察队抓去游了好几次的街,这几年的日子虽然平静了些,但这人也混账得很,是他们长巷街里有名的老混光棍一个。 一蛋妈啧了一声,小声道:“就是才找回来的那种女人,但也是他养着的啊,结果和郑方那小子搅和在了一起,现在那女人也被赶走了!” “你看见人了?” “没有,孙大千自己说的,他已经把人打了一顿赶走了,”一蛋妈摇头。 纪父明白了,这媳妇儿应该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应该是高家给了孙大千什么好处,让他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 “走,看看去!” 杨春凤一拍大腿决定道。 “走,看看去。” 纪素兰点头。 刚起身就被纪爱国给拉住了,“碗筷不洗了?我一个人洗很可怜的,你不帮帮我?” “对,你留下来帮你大哥刷锅洗碗,再去医院看看你一嫂,”杨春凤索性给他们安排了别的事。 纪爱民吃住都在医院,所以不回家。 “好。” 纪素兰很乖地答应了。 看得家人们心里软乎乎的。 没人发现小黑已经达到现场,开始为纪素兰口头转播了:【好家伙,何止是头破血流啊!手脚都被打断咯!哎哟哟,脸上还被刺了字:我是流氓!】 纪素兰精神抖擞地帮着干活,看得纪爱国发笑,“想早点去医院?” “去看看一嫂。” 纪素兰点头。 纪爱国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顾燕这个人,为了多接活结果把自己仓库那份工给搞没了,这边得知她住院后,送脏衣服的也没了。 而且还把钱也花光了。 为了不让纪素兰看见郑方那边的事儿,出门的时候,纪爱国特意带着她从北门去的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顾燕正在和纪爱民吵架,不是那种在家里大声大气地吵,而是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小声地吵。 “你是来照顾我的吗?你是换个地方来看书的!” “我看书怎么了?我看书也看得光明正大,这叫充分利用时间你懂什么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碍眼的吗?” “要不是妈让我来照顾你,我也不想来。” 顾燕眼睛一红,“好啊,我巴心巴肝地对你,你却连我受伤住院照看我都不愿意了,纪爱民你没有良心!” “我怎么没来了?我这不就在这吗?” 纪爱民觉得她真的太无理取闹了。 听着一人在那吵,纪爱国果断地拉着纪素兰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等里面不吵了后,才和她一起进去。 “弟妹怎么样?好点没?” 顾爱国还买了一个西瓜过来。 看见那个西瓜,顾燕的心情好了一些,“好什么啊,爱民就像□□一下,戳一下动一下,护士都说他好几回了。” “一哥坏。” 纪素兰闻言跟着指责他。 顾燕听到这话更高兴了,“对,你一哥可坏了,打他!” “爸妈打,妹妹不打。” 纪素兰没动手,纪爱国夸了她一句,“对,你一哥做得不好,让你一嫂,还有爸妈收拾,你做妹妹的说两句就算了。” 顾燕:...... 纪爱民还很赞同这话,“没错,大哥说得对。” “我聪明。” 纪素兰得意地看了顾燕一眼。 顾燕又气了。 在家都没什么话说,更别提在医院了,帮着把西瓜切好后,纪爱国就领着拿着一块西瓜吃的纪素兰回家了。 “大哥也真小气,来看病就买一个西瓜。” 顾燕一边吃西瓜一边撇嘴。 “都是一家人,买一个西瓜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 纪爱民大口吃着西瓜,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怎么着也得买点糖啊,饼子什么的。” 顾燕说。 “这西瓜和糖一样甜,饼子妈买过来的你都没吃。” “这一样吗?糖和饼子可以放,我就是出院回家了也能吃,这西瓜,一下就没了,”顾燕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以前都跟我一起对抗你大哥,现在反而向着他说话。” “我们兄弟间的事,你别挑拨。” 想到纪父跟自己说的那些要团结友爱的话,纪爱民有些不悦。 他之前对大哥不恭敬,想把人挤走,也是因为在乡下吃了苦,觉得大哥没去,他自己傻乎乎上赶着去了,所以看大哥不顺眼。 但纪父说得对,他们兄弟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矛盾,何必闹得让大家都看笑话。 纪爱民当然不会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都是顾燕在自己面前挑拨。 “我挑拨?你说我挑拨?纪爱民,你再说一遍!” 顾燕瞪圆了眼,指着纪爱民颤声斥问。 本来病房里三张床,今天上午出院了两个人,所以他们刚才在房里吵架也没什么,但纪爱民余光瞥见护士领着一个老大爷往这边来的时候,他直接闭上嘴,拿起自己还没吃完的西瓜去走廊上吃去了。 反正顾燕现在下盘动弹不得,也追不出来。 见他直接起身出去,顾燕哽咽着想骂他几句,却又在老大爷和护士进病房的时候生生咽下去了。 她也是要面子的。 纪素兰兄妹回到巷子时,一路走一路听街坊们议论郑方的事。 “脸上那字用刀刻得可深了!我远远看了一眼,那肉都翻出来了!瞧着可吓人。” 一干瘦大娘抬起手在自己左右两边的脸上比划了几下。 原来那几个字是左右脸都有,而不是一边脸,纪素兰听着很满意。 “腿脚都被打折了,四巷那位老医生被请过来的时候摸了两下,当时就说这就算是养好了,以后下雨冬寒时,也会疼痛难忍呢!” 梳着长辫子的大嫂摇了摇头。 “这是年纪轻轻就落下大病根了。” 高婆婆的好姐妹钱婆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忍,“怎么把人弄成这样,而且就孙大千那人,也不是好东西,他那媳妇儿说是媳妇儿,其实就是个卖皮肉的……” “钱婆婆你这话可别再说了,”以耳垂大而被取外号为福婶的女人轻轻拉了她一下,“甭管是不是皮肉女,那到底是孙大千的女人,这郑方才多大年纪?我可听说那女人也是被郑方用刀强迫的呢!完事儿后那刀还落在床底下,孙大千就是用那刀给他刻上去的!” 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郑方这小子疯了吧?这是强、奸啊!” “你们说,他这回盯上强迫的是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那下次呢?这开荤了少年,能一直看得上年纪大的?怕不是要盯住小姑娘们了……” 纪素兰听到这话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是高四婶子。 果然她这略带引导性的话一出,所有家里有姑娘的人脸上都微微一变。 是啊,要是郑方这次没被人抓住,后面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 “这小子就该去坐牢!” “可惜现在纠察队解散了,不然就应该去吃牢饭!” “不要脸的小畜生!最好一辈子断手断脚才好呢!” 纪素兰听得起劲儿,还点头,“断手断脚才好呢。” 结果一双大手就捂住了她偷听的小耳朵,“大哥?” “听那些话干什么?专心走路。” 纪爱国看着学那些话的幺妹,心里也很愁。 纪素兰乖巧往前走,顺带把大哥的手给拉了下来,她还想听呢。 到了家门口,还看见纪父他们坐在院门口和高婆婆一家还有一蛋妈两口子说话呢,高家人从来没有这么整齐地坐在家门口过。 他们家人多,坐在那一堆人,瞧着和开会似的。 已经被安抚好的高梦瑶看见纪素兰回来了,赶紧起身拉住她的手,但因为一人之前的交集其实并不多,想说点热络话高梦瑶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她咬了咬唇后,从兜里摸出两颗奶牛糖递过去,“幺妹,你吃。” 之前她都叫素兰妹妹,可刚才坐在那听杨春凤夫妇一口一个幺妹后,她觉得叫幺妹显得更亲近一些。 纪素兰盯着那两颗奶牛糖咽了咽口水,这算是时下比较贵的一种奶糖,因为包装盒子上有个大大的奶牛,所以他们都管这个叫奶牛糖,其实正名叫奶糖。 以为她不好意思的高梦瑶快速拆开一颗塞进了纪素兰的嘴里,看着满脸被嘴里美味惊喜到的纪素兰,高梦瑶心里也高兴,“这是我舅舅前不久送来的,我分到了四颗,吃了两颗,等下次还有,我再给你吃。” “梦瑶姐吃。” 纪素兰把手里的那颗糖递过去。 “吃吧,幺妹性子其实有点固执,你不吃她会不高兴的。” 纪父见高梦瑶想把糖推回去便说道。 闻言高梦瑶动作一顿,然后在纪素兰的注视下,吃下了那颗糖。 她知道奶牛糖好吃,不然也不会只吃了两颗,剩下两颗慢慢吃了,但高梦瑶觉得今晚上这颗奶牛糖的味道比之前吃到过的所有糖都好吃。 从那天以后,高梦瑶只要得空,就会过来找纪素兰玩儿,本来还想给她讲功课的,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在看高一的书了。 高梦瑶脸红红地回到家,高婆婆笑眯眯地看过来,“都跟你说了幺妹在读书方面厉害得很,你还不信。” “也不是不信,我就想着再厉害应该也会遇见书本里不懂的,结果幺妹是真的聪明,就是字……还需要练一练。” 毕竟语文多数分要看字的,特别是作文。 “我去找找舅舅之前给我的字帖,”高梦瑶的舅舅字写得特别好,所以最爱在过年的时候送小辈们字帖,想让孩子们的字也提高些,毕竟大人都觉得见字如见人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于是纪素兰就收到了一册字帖。 纪父每天都会监督她练四十分钟的字。 然后就发现他的小女儿是坐不住的人,明明写作业的时候还是很老实的,但练字的时候感觉屁股下面有针一般,总是坐不住。 “静不下心?” 纪父笑眯眯地问她。 纪素兰点头,“好难写,而且我写出来的,和字帖上的字都不一样,我不喜欢。” “那你更要练了,”在一旁给她做新衣服的杨春凤笑道,“以后你出门办点事,人家让你签个字,结果你写出来丑巴巴的,你说别人会怎么说你?” “说我字丑。” “会说你人长得这么好看,字怎么写成这样,太可惜了,”杨春凤用夸张的语气说了一遍,最后还叹了口气。 于是纪父就看见原本坐不住的幺女,开始认认真真地练字了,他有些佩服地看向杨春凤,杨春凤得意地仰起头,瞥了他一眼。 纪父失笑,双手抱拳轻轻对她拱了拱,杨春凤见此咧嘴乐了。 小黑躺在一旁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然后在脑子里说给纪素兰听。 纪素兰头也不抬地笑了笑。 顾燕出院回家的时候看着瘦了不少,本来心情被顾爱民弄得不是很好,但没想到一回家就吃了个大瓜,她听得津津有味,还问过来看她的那位嫂子。 “郑家就没因为郑方身上的伤和孙大千干起来?” 那大嫂一甩手绢,“干啥啊,他们儿子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还能理直气壮吗?不过倒是闹了两次,被孙大千骂回去了,还说要不是看在郑方是他们家独子的情况下,能把郑方第三只脚给剁咯!” 顾燕倒吸一口凉气,“口气这么大?” “孙大千那人就是个老混账,家里就他一个人,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郑家愿意和他硬干下去吗?不过郑方醒来后一直说自己没有干那事儿,但孙大千问他干啥事儿的时候,他自己含糊得很,只说记不清了。” 自己都理亏,家里人还挺得起腰板吗? 郑方爹妈这段时间没少为这个独子掉眼泪。 脸上被刻了字,郑方这么爱面子的人,肯定不会出门了。 别说娶媳妇儿,这辈子差不多都毁了。 郑方倒是想把高梦瑶扯出来,但他不敢,现在已经得罪了孙大千,那高家还能再得罪,要知道高老爷子当年和人打架,直接把对方打死了,后面坐大牢给毙了。 他那几个儿子,孙子,有一个数一个,都是不好惹的性子。 那天惹上高梦瑶,郑方也是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腼腆的性子,就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高梦瑶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可问题是做到一半,人家跑了,他还真拿不准把对方扯出来后自己是什么后果。 所以被孙大千质问的时候,郑方难得聪明的没有出声。 四肢疼痛,脸上难受的郑方也后悔,后悔什么呢? 后悔在高梦瑶和纪素兰这两个姑娘中间,选择了先要高梦瑶,毕竟高梦瑶年长,身段已经出落得比较好了,而纪素兰还有些干巴巴的样子。 要是他当时选了纪素兰,就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给两颗糖就能成的事,怎么就选错人了呢。 郑方后悔啊。 后悔过后又开始细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上了孙大千女人的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想越觉得吓人,最后居然联想到自己在外省得罪的那个老大。 会不会对方和孙大千一起算计自己。 郑方又惊又怕,本来身体就没好,结果自己把自己吓出了高热,爹妈又是一阵忙活。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纪素兰他们学校也是考场之一,所以暂时放假三天。 虽然嫌弃老一考了好几次都不去念,但第一天早上杨春凤还是给他做了一大碗面,上面卧了两颗荷包蛋,加了一根小肉肠,寓意满分。 纪爱民一边吃一边信誓旦旦地跟家人们道:“我这次准备很充分,一定会考上想上的那所大学!” 纪爱国都不想说他了,爱咋地咋地,反正没走就继续干活,不要和往年那样在家里待着就行了。 “一定能考上的,”顾燕双手合一往老家方向拜了拜,“我昨晚梦见我曾爷爷说你一定会考上的。” 这话让纪爱民都觉得无语了,“你出生的时候,你曾爷爷怕已经安眠好些年了吧?你怎么梦见他的。” 顾燕一脸深沉:“心诚则灵。” 纪素兰都被逗笑了,见顾燕看过来,她立马绷起小脸,一本正经地点头,“心诚则灵。” 没被顾燕逗笑的家人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顾燕送纪爱民去考试,纪爱国和纪父各自去上班,纪素兰穿着杨春凤做的夏衣,挽着她的手去菜市场买菜。 “我想吃这个,”被问到想吃什么的时候,纪素兰指了指大水盆里的甲鱼。 “行,妈给你红烧,”杨春凤选了两个个头不错的,然后付了钱,买了点豆腐和糖,就和纪素兰一起回家了。 中午他们吃的豆腐,晚上吃的红烧甲鱼,满院子的香味儿让外面路过的人跟着闻了闻。 “老纪家做什么好吃的?” “甲鱼,我今儿看见春凤买的。” “这天这么热吃什么甲鱼,不怕更燥吗?” “没得吃才燥。” 纪爱民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倒不是不爱吃,而是他害怕贪吃多了,明天考试发挥不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父喝了口粮食酒问道。 “还不错,”纪爱民回道。 “放心吧,我曾爷爷心中有数才会让我梦见他,”顾燕吃得一头热汗,还不忘把自己的曾爷爷拉出来亮相。 “我也想梦见曾爷爷。” 纪素兰抬起头说。 “还是别梦见的好,”纪父嘴角一抽,“你曾爷爷脾气暴躁得很,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没念过书。” “我记得奶奶说过,爸出生的时候曾爷爷还在呢,没事儿就爱打爷爷。” 纪爱国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笑了笑。 “不仅爱打你们爷爷,还爱打我,不过我跑得快,他打不着,后来啊他年纪越来越大,躺在竹椅上身旁也喜欢放一根竹条,看谁不顺眼直接把人叫到跟前来揍,我每次都不听他的话,一喊我我就往外跑,结果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时,就看见家门口挂了白布,院子里再也听不见他唤我过去的声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两杯酒,纪父的话有些多,眼睛也越来越红。 饭桌上的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听他说起往事。 晚上歇息时,顾燕忍不住对身旁的纪爱民道:“你们曾爷爷喜欢打人,我的曾爷爷可不一样,他性子好得很,从不会打骂小辈,所以你放宽心,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你曾爷爷性子好,那是因为他是上门女婿,”纪爱民不乐意了,你夸你的祖宗就算了,怎么还拉踩我的祖宗呢,于是就戳顾燕曾爷爷的老底,毕竟他在乡下时,听顾奶奶和人对骂,人家就逮住这个事儿来回说,“我们家曾爷爷可不一样,虽然脾气暴,可那才叫男子汉!有性格,你懂啥啊!” 结果两个人就因为自己祖宗的事而吵了起来。 把纪父弄睡着,刚要躺下又被老一两口子的争吵声惊醒,杨春凤怒气冲冲地从房里出来。 纪素兰看着被杨春凤怒斥的夫妻一人,脸上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 纪爱国却笑得很大声。:,,. 55.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第二天考试完回来的纪爱民哈欠连天,看得顾燕十分心虚,“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纪爱民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不怎么样,我要是没考上那所大学,你曾爷爷就等着吧!” 顾燕闻言撇嘴。 等着?能怎么等着?她曾爷爷埋在地里骨头都怕没了,你还能收拾他不成。 看出顾燕表情是什么意思的纪爱民气极,“都怪你!一直念叨你的曾爷爷,我昨晚一点都没睡好觉!”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关我曾爷爷什么事儿,”顾燕说完就往灶房跑,她宁愿去帮忙干活儿也不愿意和他掰扯祖宗的问题了。 等纪爱民考完后,没几天纪素兰也迎来了中考。 杨春凤一大早就起来给她做早饭,和纪爱民一样的面,纪素兰呼啦呼啦地吃完了。 “我送你过去,”纪爱国今天休息,揽下了送妹妹去中考的活儿。 “好。” 纪素兰点头,然后拿东西的时候,还拿上她那天和纪爱国选的砖头。 纪爱国见此赶紧劝道:“考试就不用带了,我会在学校外面等你一起回家,很安全的。” “哦,”纪素兰这才把砖头放回去。 顾燕好奇地看了眼那块砖头,“这砖头哪里来的?” “她大哥给她选来玩儿的,”杨春凤含糊地回着一句。 “哪有姑娘家玩砖头的,应该是跳绳和丢手绢才对,”顾燕有些无语。 “是,男人哪里想得到那么周到,”杨春凤不想细说这个事儿,转而问起顾燕,“医生开的药你有跟着吃吗?” 说到这个顾燕的脸就变得苦巴巴的,她小时候不听话,大冬天的跑到河边去玩,结果掉进去了,虽然后面被路过的大人发现救了起来,但到底伤了身子。 这件事顾家人都没往外说过,她和纪爱民在一起后更是守口如瓶,谁知道这次住院来了个大检查,直接暴露了她体寒难受孕的事,不过医生说只要调理好了,生几个都不成问题。 所以顾燕非常配合地吃药。 “有的,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吃药,争取早点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这倒不急,身体要紧,”都是女人,杨春凤多少体谅她几分。 顾燕听到这话却多想了,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着让大哥早点结婚生子?那可不行,趁着对方心里有人还不想成家,她得抓紧时间门调好身体受孕。 一看顾燕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杨春凤来到二蛋妈那边串门的时候忍不住跟她说了几句,“你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她什么事儿都摆在脸上?要是多注意点,也不会让幺妹被她欺负了。” “啥?她还欺负幺妹?” 二蛋妈原本正在给自己男人补裤子,闻言瞪大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一阵了,要不然我能让她接活儿累得抬不起手?” 杨春凤冷哼一声。 “太过分了!”二蛋妈骂道,“幺妹这么乖巧的孩子她都欺负,这人真是又蠢又毒!春凤你可得盯紧点,这样的人小心思可多了,千万别让她把家里再搅和得鸡犬不宁的!” “我知道的,”杨春凤点头。 中考结束后,纪素兰就迎来了暑假。 隔壁高梦瑶也放假了,姐妹二人天天往外跑,高梦瑶知道纪素兰以前很少出去玩儿,所以就爱带着她去看新鲜的东西。 一直到纪爱民又没考上那所学校,在家里和顾燕吵架时,纪素兰为了吃瓜才没跟高梦瑶一起出去。 她不出去,高梦瑶就在家做作业,家里兄弟姐妹多,倒也热闹。 “长冬,你挨着你四表哥和六表弟住一个屋,家里兄弟姐妹多,只能挤一挤了,”高婆婆领着一个高瘦的少年进门,“不过都铺了竹席子不会那么热。” “好。” 于长冬虽然才十七岁,但已经很高了,他长得比较像父亲,棱角分明的脸瞧着有几分冷意,更何况他左边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当他冷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很凶。 不仅看着凶巴巴的,性子也是个不好惹的。 但高家好几个兄弟都是那种性子,所以于长冬和表兄弟们一见面倒是没什么隔阂,很快就玩到一起了。 高婆婆一共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生了六个孙子,三个孙女。 高梦瑶是中间门那个孙女,大一点的那个在外地上大学,小一点的那个才五岁,整天和泥猴一样。 小表妹盯着于长冬看了看,有点害怕地往自己父母身后躲。 高梦瑶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后,便继续写作业了。 她想着多写点作业,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门带幺妹出去玩儿。 “长冬,待会儿我们去护城河里搞摸鱼比赛,你去不?” 四表哥问道。 “去,”于长冬本就不是那种安静的孩子,看他脸上那道疤痕就知道了。 纪素兰在家看老二两口子你骂我我骂你,最后两个都被纪父骂了一顿,她高兴得中午多吃了一碗饭。 “你又不去?” 纪爱国虽然猜到了,但还是不理解纪爱民折腾这么多年干啥。 “不去,我就要考那所大学!” 纪爱民固执道。 “仓库那边的活儿你们夫妻是不能去了,你们两口子自己出去找点活儿做,不要在家里瘫巴着!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靠父兄养着像什么样子?” 纪父现在不惯着他们两口子,都给老子出去找活儿做! “我想好好看书。” 纪爱民有些不乐意,他觉得自己没考上的原因多半就是出去干活,回来看书的时候不够多。 “那你们就搬出去住,”杨春凤直接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在我跟前碍眼。” 顾燕可不想搬出去,赶紧偷摸拉了一下纪爱民,纪爱民在这个时候自然和她同一条心。 “爸,妈,你们放心,下午我就和爱民出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活儿做。” 离家近中午还能回来吃饭。 纪爱民也跟着顾燕的话点头,“下午就去找。” “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纪素兰在一旁道,“比林大嫂还要多!” 一听她提起林大嫂,顾燕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那肯定的!我一定要找个长久干下去的活!” 为了不被赶出去住,二人吃过午饭就出去找活了。 纪素兰本来想跟上去看他们会找什么活,结果高梦瑶跑过来找她说家里兄弟要去河边摸鱼,问她去不去看热闹,纪素兰立马点头,“有鱼吃!” “对,我四哥说了,等他们比赛完,把最大的那条给你。” “好哦。” 纪素兰才不会客气。 知道她们要去河边玩的纪父不是很放心,所以便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出门比男孩子们要晚半个小时,高梦瑶牵着纪素兰的手,出了巷子口纪父还给她们买了两根冰棍,一人拿着一根吃。 到了护城河,他们跟着小石梯下河滩,眼下水虽然深,但也有浅水区,河里洗澡的人很多,但男人都穿着长裤,女人也穿着衣服。 纪素兰一眼就看见高家兄弟里那个最高的少年,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人瞧着顺眼,等对方上岸放鱼的时候,耳朵上的红痣以及手背上的黑痣晃了纪素兰的眼。 她直接上前稳住那个因为放了活鱼而有些不稳的木桶,“我来看着鱼!” 高梦瑶跟在她身后。 于长冬抬起眼,只觉得这个丫头白白嫩嫩的,笑起来有些傻气。 “这是长冬表哥,”高梦瑶跟纪素兰道,又对于长冬介绍纪素兰,“这是素兰妹妹,她家就住我们家对门。” “长冬哥加油!” 纪素兰双眼亮晶晶地喊了一声。 声音清脆得很。 于长冬扬了扬眉,嗯了一声后就继续下河了。 纪父在不远处和熟人聊天,余光一直看着这边,只要纪素兰不下河,他都放心。 于长冬战斗力非常强,很快木桶里就装满了河鱼,有大有小,最后装不下了,于长冬就把小的放了,留大的,又去摸鱼。 胜利者当然是他们几个。 纪素兰紧跟在于长冬的身后,纪父走在最后。 于长冬看着紧跟着自己的小丫头,“待会儿给你挑条肥的。” 表弟虽然没有直接说,但也告诉于长冬这丫头对他们家梦瑶有大恩。 加上对方乖巧不烦人,于长冬也愿意多照顾她一点。 到了家门口,于长冬选了一条最大的给纪父拿回去,纪素兰也没立马跟着回家,而是牵着高梦瑶的手去了对门,看他们几兄弟在那杀鱼。 这么多鱼一下也吃不完,高婆婆就想拿一部分做成熏鱼,纪素兰挤到于长冬身旁坐下,一会儿给他递水瓢,一会儿给他拿盆装鱼。 “幺妹这是喜欢你呢,”高婆婆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孩子间门的眼缘罢了。 得知于长冬给了一条鱼,高婆婆觉得不够,又选了一条送过去。 “拿盐给我。” 于长冬说。 纪素兰就把高四哥面前的盐巴罐子拿到他跟前放着。 “可以了。” 纪素兰又把盐巴罐子放了回去。 “你家有猫吗?” 看着小半盆的鱼内脏,于长冬顺口问了一句。 “有,它不吃这个。” 纪素兰小声道。 不吃鱼内脏的猫? 于长冬脸上带着茫然,他们家的两只猫都很爱吃,倒不知道小姑娘家里养的是什么猫? 他班主任也爱猫,还特意从很远的地方买回来一只虎斑,听说吃食方面就很精细,和普通猫不一样。 当纪父过来找纪素兰,于长冬看见他怀里的黑猫时,不信邪地搞了半碗凑到小黑面前。 小黑嗅了嗅,然后在纪父怀里干呕不已,看得大伙儿一愣一愣的。 “你不信我。” 纪素兰有些委屈地看着试探小黑的于长冬。 于长冬在小黑干呕的时候就把碗拿开了,见小姑娘蹭过来一脸委屈,于长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呃……对不起。” “原谅你了,你是好孩子。” 纪素兰大方地挥手,跟着纪父和小黑回家了。 “还是第一次见长冬向人服软呢,”高四哥笑眯眯地揽住他的肩膀调笑道。 “一个小丫头,”于长冬轻咳一声,“再说她确实跟我说她家猫不吃那个,我自己不信邪而已。” “小黑聪明得很,不喜欢吃生食。” 高梦瑶说。 “那怎么抓老鼠?” “自打小黑来了后,挨着纪家的几户人家就没再闹过老鼠,”高婆婆对小黑也是很喜欢的,“小黑厉害得很呢。” 于长冬听姥姥都在夸那只黑猫,便知道那黑猫确实厉害,想到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有那黑猫干呕的怪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小丫头瞧着傻乎乎的,养的猫还挺厉害。” “幺妹才不傻!幺妹厉害的很呢!” 高梦瑶听不得别人说纪素兰傻的话。 于长冬疑惑地看了她两眼,傻丫头一个称呼而已,怎么了吗? 高四哥赶紧把于长冬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听完后的于长冬脸色不是很好看。 所以那个傻丫头……是真的傻? 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愧疚。 不应该那样对小丫头的。 杨春凤晚上本来准备烧地三鲜的,结果被塞了两大条鱼过来,这天热也放不了啊,于是一条做成酸菜鱼,一条做成红烧坨坨鱼。 晚饭算是全鱼宴了。 纪素兰今天见到某人,心情特别好,干了三碗饭撑得肚儿圆这才放下碗筷。 “河鱼吃着确实比家养的鲜美些,”纪父笑眯眯地说道,“有人专门去掉河鱼卖,就在菜市场西小门处,喜欢吃下次爸去买。” “好哦。” 纪素兰笑眯眯地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有些无精打采的夫妻二人。 “不是找到活儿了吗?” 同样疑惑的还有杨春凤。 说来二人也运气好,找到一个茶楼,一个端茶送水一个在前台收钱。 收钱那个是纪爱民,端茶送水的是顾燕。 “面上了以后我们在那试用了两个多小时,”顾燕想起自己送茶水的时候遇见的客人就觉得头疼,但这份工作的钱比在仓库多十块呢,忍忍呗。 “我是今天没午睡,前台又在最外面晒着太阳的地方,晒得有点头晕,”其实收钱还好,他心算不错,所以没有什么错发生。 “既然找到活儿了,那就好好干,可别闹出笑话,本来离长巷就近,去那边喝茶的老街坊也不少,闹出笑话丢人的可是你们自己。” 纪父叮嘱了两句。 纪爱民夫妇连连点头,表示他们知道怎么做。 毕竟关乎自己的面子,这要是闹出点笑话,可能半天不到,就会在长巷传得到处都是。 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香中录取通知书是第二天纪素兰的班主任亲自送过来的。 纪素兰不仅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还是湖城中考第一名,当然也是香中新生第一。 纪父红光满脸地请班主任进堂屋喝茶,班主任来不仅送录取通知书,还送了学校给的奖励一百块钱,以及湖城教育部给的两百块钱。 一共三百块被放在纪素兰的手里。 全是十元一张的,叠起来看还是挺有份儿的,纪素兰拿着钱笑得牙不见缝。 等把班主任送走后,纪父去买了一挂火包在院门口放。 很快长巷子的人就知道老纪家那个打小傻乎乎的姑娘居然中考考了湖城第一名,成功考进他们市最好的高中。 于长冬站在院门口看着一群人围着纪素兰他们说话,忍不住拉着高四哥问:“你中考的时候多少分?” 高四哥轻咳一声,“我初中都没考上。” 于长冬自己也是勉强考上高中的,更别提第一名这么牛皮的名次了。 再次看了眼笑眯眯的白嫩丫头,于长冬质问:“这叫傻姑娘?有读书这么厉害的傻姑娘吗?” 高四哥尬笑,“别说了,再说我们都成傻子了。” 连傻孩子都不如的,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我看也是,”于长冬轻哼一声,背着手看被高梦瑶拉到他们这边来的纪素兰,“你真厉害。” 纪素兰得意仰头,“我聪明!” 高四哥点头,“的确聪明,第一名啊,还是我们湖城第一,牛皮!” 纪素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牛皮。” 下一秒高四哥就挨了于长冬一下,“不要教她说这种话!” “快忘记!” 高四哥也有些后怕,让纪素兰赶紧忘记他刚才说的,纪素兰眨了眨眼还没说话,就被满脸喜悦的二蛋妈拉着去买冰棍还有西瓜瓜子什么的了。 杨春凤拿钱拜托她多买点瓜子和西瓜回来,给来家里的邻居沾沾喜气。 要不是情况不对,杨春凤都想买糖了。 纪素兰要给高家所有同辈买冰棍,自然不用二蛋妈的钱,但是二蛋妈不听,“跟姨客套啥,不过是多买几根冰棍,买!” 她高兴得嘞。 于是纪素兰就抱着一对冰棍回来,和高梦瑶一起分给哥哥们和妹妹,躲在高家院子里吃,毕竟外面和纪家院子实在是人太多了。 纪素兰把自己喜欢的口味冰棍分给于长冬,于长冬挑眉接过,“谢了。” “不谢,”纪素兰埋头拆冰棍,吃完后又跑回家把井水里镇着的大西瓜给抱了过来。 知道这丫头读书厉害,但是不怎么爱回答一些闲话,所以大会儿也没拉着她问,杨春凤和二蛋妈把切好的西瓜端出来给邻居们吃,纪父则是被缠着大伙儿问怎么教出一个第一名。 纪父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信自家姑娘是天生聪明,于是就在那说起饮食和作息问题,听得有些人都拿出笔记了。 高四哥见纪素兰抱着一个大西瓜过来,很利索地起身接过去灶房切西瓜了。 “四哥你记得把菜刀洗干净!可别和奶奶一样切出蒜味儿的西瓜,”高老六想起前几天吃的那个西瓜味儿,就忍不住皱起脸。 “知道了,”高四哥回道。 高梦瑶不放心,进去帮忙了。 于长冬盯着又在自己身旁坐下的纪素兰问:“你脑瓜子怎么这么厉害?那些题你不觉得难吗?特别是英语!” “不觉得,”纪素兰从这短短几句话就知道对方这辈子学习不是特别好,而且还是英语苦手,“你觉得很难吗?” 纪素兰这句灵魂质问让于长冬陷入了沉思。 他这次期末考试就数英语最差,全班倒数那种。 “吃西瓜咯!先给咱们幺妹拿一块最大最甜的!” 高四哥端着一盆西瓜出来,给纪素兰选了一块好的,然后再给于长冬,两个妹妹,最后才是兄弟们。 干长冬从没觉得他四表哥的声音这么好听过,他赶紧接过西瓜啃了起来,余光瞥见纪素兰也才小口小口地啃西瓜后,心里松了口气。 可别再追问他考了多少分了,实在是丢人。 纪爱民夫妇是被来茶楼喝茶的街坊告诉纪素兰第一名这件事的。 顾燕没想到小姑子中考考得这么好,纪爱民心情也很复杂。 因为他听见有人提起第一名的纪素兰时,也提起他来。 “一个爹妈养大的,怎么纪爱民考了那么多次都不行?” “也不是不行,他每次都考上了,就是不走,说是没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你看见通知书了?指不定是他自己胡诌的,可能压根没有考上呢?” “邮差每年都送通知书过来,这个是没造假的,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脸,看看小他好几岁的妹妹,考得这么好,我看几年后会考得更好!” “是啊,我要是他,今年这个学校考上了我就走,你们说再过三年和他妹妹一起考,那不是丢大脸了?” “妹妹都考走了,他还在考的话,那的确丢人哈哈哈哈……” 纪爱民听得脸色发黑,手握成拳。 不得不说他们也提到要点了。 顾燕也听见了这些话,她趁着没什么活儿的时候来到前台这边,“爱民,要不今年我们就走了吧?” 纪爱民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声音道:“今年这个学校还不如前两年的。” 其实每一年高考题的难度都在加大,他又是在家自学,每次都是去同样念高中的人家里求点他们考过的试卷,纪爱民誊抄下来自己做一遍估分。 “今年走,我不甘心,比前两年还不甘心!” 顾燕抿了抿唇,“那万一明年……” 还不如今年呢? 听出她言下之意的纪爱民怒道:“不可能!我明年一定会比今年考得好!” 顾燕:......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再次看出她神情代表什么意思的纪爱民,恼羞成怒地背过身不去看她,“回你那边去!” 顾燕轻哼一声,“反正丢大脸的也不是我,你自己想吧。” 纪爱民想?他想个屁! 纪爱国下班回家看家里这么热闹,得知纪素兰的成绩后立马把之前许诺的钱逃出来塞给了对方,纪素兰没有拒绝,装进自己口袋里后还用小手使劲儿拍了拍。 听着那声音,纪爱国都知道不少,“给大哥看看有多少。” 他们在纪素兰的房间门里,拿出来也不会被人看见。 纪素兰乖乖地把口袋里的所有钱拿了出来。 除了学校和教育局的奖励外,街坊邻居也有给几分几毛的,二蛋爹和高婆婆最大方,一人给了五块钱,加上纪父和纪爱国给的,零零碎碎一共有三百九十二块五毛钱。 等纪爱国数完以后,纪素兰又把之前的零花钱拿出来让他一起数,加起来正好四百块钱。 “厉害啊,”纪爱国竖起大拇指,“好好学习,我听说香中的奖励很多的,不管是小考还是大考,都会给予奖励,名次越靠前钱越高,就说周八叔家的老幺,他们家兄弟多,轮到他上高中的时候学费都是凑的,但他考上了香中,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三十,就靠着那个奖励,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家里人操心。” “当然我不是让你不靠家里人的意思,而是知道你是个小财迷,念书又这么厉害,算是掉到钱窝窝里了。” 怕纪素兰误会的纪爱国解释道。 结果纪素兰却双眼一亮,“不靠家里人?我不靠!我聪明,我能干,我不是二哥二嫂!” 纪爱国:扑哧。 老二两口子好惨。 不过幺妹确实有这个实力。 等纪爱民两口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没外人了,不管是院子里还是院门口的东西都是清扫得干干净净。 “二哥,二嫂,”纪素兰把香中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给钱。” 纪爱民和顾燕:...... “我们都给了,做人要言而有信,”纪爱国从一旁路过,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爱面子的纪爱民直接回房拿了当初他们说好的钱,“好好读书。” 纪素兰在二人肉疼的眼神下接过,“我读书很厉害的。” 顾燕赚的钱除了交给家里的生活费外,其余钱都给她治病买药去了,现在纪爱民给的钱是他那几个月在仓库赚的,这一下拿出这么多,手里也只有十几块钱了。 穷巴巴的两口子在家里腰板也不直了,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就怕让纪父他们看得不顺眼,挨骂就算了,赶出去住那就完蛋了。 顾燕甚至想把杨春凤给纪素兰做衣服的活儿包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杨春凤不愿意,“这个是我这个做妈的心意,给你做算怎么个事?你还是好好调养身体,劝说一下老二趁着还没开学,能走就走吧。” 说起这个顾燕就生气,“我劝了也没用,越劝他越生气,您说这人怎么这么犟呢?” “像他爷爷,他爷爷就是这个牛脾气,”杨春凤随口道。 顾燕叹气,“都说是牛脾气了,怎么劝也没用,妈,要不让他再试一年吧。” “再试一年?” 杨春凤说出和她一样的担心,“要是明年还不如今年的成绩呢?” “……” 顾燕无话可说。 纪爱民油盐不进。 没办法,就先这样呗,他不去念大学,还能打不成? 纪素兰初升高,没有暑假作业,但被纪父带去拜了一位画画的师傅,单日就去那边学画画,双日就跟着高梦瑶和于长冬他们到处玩儿。 这天他们刚从郊外爬山回来,刚进巷子口,就遇见脸上字痕浅了许多的郑方,高梦瑶下意识地攥住纪素兰的手。 高四哥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个姑娘面前,于长冬敏锐,一下就从他们的举止中发现了不对。 郑方自从出事后,就过得很阴郁,他脸上的刻字被爹妈用尽法子才弄得浅了许多,但只要靠近一点,都能看见他脸上写的什么字。 于长冬越过他的时候,也把那几个字看进了眼底。 他眼神一暗,若无其事地跟着高四哥几人回家了。 郑方快步离开巷子,又去游戏厅打游戏了。 他好了以后其实想去找孙大千麻烦的,结果一直找不到孙大千人,没多久再去对方家里时,发现那已经搬进几个陌生面孔,孙大千把房子租出去了,他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房租一次□□一年,要想找到对方,除非是下一次交房租的时候。 不能报仇,心里又苦闷,于是郑方就沉浸在游戏中不可自拔了。 纪素兰回家吃饭后,于长冬就把最小的表弟拉到一旁问郑方和两个姑娘有什么矛盾。 说是小表弟,其实和纪素兰差不多大,脑瓜子也灵活,于长冬又不是外人,于是他就小声把郑方的事儿跟于长冬说了。 于长冬听完后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她们看见郑方脸都白了。” “这件事也算给了他一个大教训,大伯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动手了,要是被发现,可没有孙孙大千为我们顶,长动哥,你可千万别乱来。” “我不会,大舅舅说得对,之前那个局布得很好,”于长冬点头,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再说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小表弟:......你是不是心里没点数? 看着于长冬脸上那道疤痕,小表弟不禁想起当年姑姑寄回来的信。 于长冬听邻居家一叔叔喝醉酒和人说他妈的坏话,说什么高家养女,指不定和几个哥哥有什么牵扯,玩腻了再把人嫁出去那类恶心人的话。 才十四岁的于长冬抡起拳头就给对方挥了过去,对方虽然喝了些酒,但到底是个青壮年,可不是小少年能比的,于长冬的脸就是那个时候伤的,但那个人也被他打得头破血流,没落到好。 对方媳妇儿得知他说了什么话后,带着满头纱布的人上门道歉,于长冬直接把人赶了出去,接着那户人家就把房子卖掉搬走了。 “发什么呆?” 于长冬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就觉得有点饿了,你不饿吗?” “带了那么多干粮全吃完了,你这么快就饿了?” 于长冬讶然。 既然要去爬山,那肯定是要做好准备的,家里人备了不少干粮让他们带上,三个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跟着去,回来时包全扁,一看就是进他们几个人的肚子了。 小表弟皱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纪素兰端着一个筲箕过来了,给他们送新苞米饼子过来,“我爸爸妈妈用今年新出的苞米推做的,里面是咸菜肉馅儿,很好吃,长冬哥多吃点。” 小表弟去拿大碗出来捡了他们家人数的饼子后,纪素兰又给于长冬塞了一个,然后端着剩下的苞米饼子去了二蛋妈家。 二蛋暑假也没回来,他老老实实地在大伯家待着。 二蛋妈他们想孩子了,就去大伯家看看。 “我烙了白面饼子,你拿回去尝尝,”二蛋妈笑眯眯地又筲箕里放了十二张大面饼子。 纪素兰笑眯眯地端了回去,“姨给的。” 没多久高梦瑶又提了一个大甜瓜过来,这个甜瓜是于长冬家那边的特色水果,味道清甜,比起西瓜又有一番滋味。 顾燕两口子最近很安分,纪素兰让小黑盯着他们以免起幺蛾子,但他们没出事,郑方那边又出事。 准确地来说,是于长冬去游戏厅打游戏,然后和郑方起了冲突,于长冬把人按着打了一顿。 把郑方门牙打落了一颗。 上次孙大千把儿子打成那样不明不白地就那么算了,这一次郑方爹妈可不打算放过于长冬。 带着嘴巴上糊了血的郑方来到高家门口叫喊,让他们出来给个交代。 打完人先一步到家的于长冬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高婆婆等人了,小表弟立马想起自己跟于长冬说的事,于是站出来解释了两句。 高大伯等人眉眼带笑,“一点小事而已,我们来解决。” 于长冬打得好啊,他直接找机会和对方正大光明的干架,这郑方干不过,那是于长冬的错吗?不是,是郑方自己技不如人! 于是在郑方一家子叫骂的时候,高婆婆很淡定地打开了门,高大伯四兄弟大摇大摆地从院子里出来。 “哟,这孩子怎么了?嘴上这么多血?” 高二伯盯着郑方的嘴巴看了看后,大声大气地问道。 隔壁几户人家也出来了人。 纪素兰和纪父端着碗筷出来看什么情况。 很快杨春凤他们也端着碗出来了,二蛋爹跑得最快,端着碗都凑到郑方面前了,但看见对方嘴巴这么恶心,立马抱着自己的碗站在了纪家门口。 “还怎么了?”郑方妈双手叉腰,一脸狰狞地盯着于长冬,“你们好外甥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打架还叫家长,你可真是奶娃娃啊,”于长冬一脸嘲讽道。 郑方现在不敢开口说话,一是不好看,二是说话漏风。 “你凭什么打人!我儿子惹你了吗?” 郑方爹大声质问。 “我在游戏厅打游戏打得好好的,他忽然蹿到我跟前叫骂我祖宗,我口头警告了他三次,结果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冲我挥拳头,我能忍?当然是和他干一架啊!” 于长冬没说他故意坐在郑方对面,和他成对手,把对方虐成小菜鸡。 郑方现实生活中已经很不如意了,好不容易在游戏里算是中上的高手,结果被一个眼生的人虐打,旁边还有围观的几个小弟,觉得自己丢了脸的郑方当然就对于长冬发难了。 “这样啊,老郑,”高大伯笑眯眯地拍了拍郑方爸的肩膀,“不过是孩子们之间门的一点误会,一点小打闹罢了,你们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说到底也是郑方先动的手,自己打不过就叫家长,都快成年的人了,做出这样的事儿叫他一声奶娃娃,我都觉得侮辱了奶娃娃三个字!” 高四叔冷哼一声。 郑方的脸红得不行,这是气的。 纪素兰吃饭吃得香喷喷的,菜不够了就回堂屋夹菜,然后出来看着他们继续吃。 于长冬瞧见后嘴角微微一勾。 “牙都打掉了,你们管这个叫小打小闹?” 郑方妈气极,“我不管,你们必须赔偿!不仅要出给我儿子补牙的钱,还要另外给一百块补偿费!” “对!” 郑方爸使劲儿点头。 “老郑,我记得你小时候和我们家老四打架,把我们家老四的胳膊打断了,你们家没给医药费吧?” 高大伯指了指高四叔的右手。 郑方爸脸色一变,当年他的确和高四叔打过架,而且是经常打,他是家里独子,吃喝自然比高四叔好,身体长得也比对方强壮,每次打架他都占上风。 高四叔瘦巴巴的,每每被欺负得像个小鸡仔,那段时间门高爷爷病重,高奶奶和高大伯都忙着家里的事儿,就没注意到高四叔又被欺负。 一直到后来看见高四叔换成左手夹菜,才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高婆婆就带着人去找郑方爸的麻烦,结果这小子闯了祸,直接被他爹妈送回老家去了,一直到高四叔手好了才回来。 “怎么,记得还是不记得?” “……那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再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小辈之间门的事,扯那么远干什么?” 郑方爸理不直气不壮的样子看得街坊邻居皱眉。 纪素兰狠狠扒了一口饭,清脆地骂了一声,“不要脸。” 郑方一家三口:...... “哎哟,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快进去夹菜去,”杨春凤打了个哈哈,带着她进去夹菜去了,等外面重新争论起来后,又和夹满菜的纪素兰回来继续看。 高大伯不和郑方一家废话,“你们要是真要赔偿,那就先把老四当年的赔偿交过来,现在我们家老四刮风下雨的时候,手还疼呢,你们也不用赔太多,一千块就行了,都是长巷街的街坊,我们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 这还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一千块,去抢啊! “不给钱也没关系,”于长冬站出来,视线落在郑方的两条胳膊上,“给点利息,我把郑方两条胳膊打断就行了。” 郑方转头就跑。 郑方妈吓一跳,说了几句狠话就去追儿子了。 郑方爸倒是想跟着跑,结果被高大伯带着三个兄弟把人拉住,硬是让他写出谅解书后才放对方离开。 纪素兰看热闹看得欢,不知不觉又是三碗饭下肚。 她有点撑,所以饭后就在家门口走来走去消消食,于长冬吃好饭出来看见后,对她道:“走,请你吃冰棍。” “我吃不下了,”纪素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摇头。 “那我陪你走走,”于长冬说。 纪素兰点头,跟着他在巷子里来回走,一直到肚子不撑后,手里被塞了一条冰棍,又被于长冬送回家门口。 “哪里来的?刚才不是说肚子还撑得慌吗?” 杨春凤听见自家姑娘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她手里的冰棍后问道。 纪家院子里多了二蛋爹妈,一群人坐在院子里手拿着蒲扇扇着风和蚊虫,还在兴致勃勃地聊郑方爸当年和高四叔那点恩怨呢。 “长冬哥请我吃的,”纪素兰脸上全是笑。:,,. 56.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谢谢哥哥没有?” 纪父笑问道。 “谢了的,”纪素兰从堂屋里端出一根小木凳,在纪爱国身旁坐下听他们继续闲聊。 纪爱国伸出手戳了一下纪素兰的肩膀,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小声道:“真的不撑了?可别因为贪嘴待会儿肚子难受。” “不会的,我们走了好几圈才去买的,”纪素兰又咬了一口冰棍,脆沙的冰在嘴里迸开,甜滋滋的很好吃。 听她这么说,纪爱国也放下心了。 “不说高老四和老郑两人之间的恩怨多,就是高老爷子和郑老爷子之间也不平静呢。” 二蛋爹啧了两声道。 他可没少听自己爹娘提起当年那些事儿。 纪父也知道,“其实老郑小时候喜欢欺负高老四,也是因为高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经常把挑衅他的郑老爷子压着打。” 在郑老爷子的抱怨下,老郑当然就对高老四几兄弟不满,不过他胆子小,知道自己打不过高老四的三个哥哥,所以就逮着最瘦弱的高老四欺负。 “那高四叔的手被打断了后,高大伯他们没有对郑叔做什么吗?” 顾燕好奇问道。 二蛋妈扑哧一笑,“怎么没有?他们三兄弟每天都去找老郑打架,下手也不重,就是让他丢人现眼,带点轻伤,来回折腾了老郑两年多才摆手。” 纪素兰暗自点头,这才是高大伯几兄弟的性情嘛,怎么可能大人出面后这事儿就算了? 不过高家兄弟虽然脾气大,但他们从不欺负弱小,郑方爸这种跳到人家面前的人,不挨打才怪呢。 顾燕听得津津有味,纪爱民今天晚上看了一场好戏,所以罕见地没有回房看书,而是坐在一起听长辈们闲聊。 一直到月亮高高挂在夜空,大伙儿才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纪素兰趴在床上又把自己的小金库数了一遍,然后对从窗户那跳进来的小□□:“去哪里了?” 【去郑家溜达了一圈,】小黑跳到自己的小窝里,【一家三口都在骂人,还说要于长冬好看什么的。】 纪素兰眼眸闪过冷光,“就他们?” 【口嗨而已,他们家现在被郑方的事儿,搞得家底空了不说,郑方他爸还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辞掉了,现在一家三口就靠着他妈在饭店洗盘子挣钱养家。】 这都是小黑在郑家听见的,三人骂完后,就开始愁苦眼前的日子。 纪素兰坐起身,“哟,这个事儿大伙儿还不知道吧?得让人宣传出去。” 小黑磨了磨爪子,懒洋洋地躺下了,【交给你了。】 它只能跟宿主脑电波交流,传闲话这事儿还得靠纪素兰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起床,纪素兰就蹭到顾燕身旁,“二嫂,手脚不干净会被辞退吗?” 顾燕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哈欠连天的,刚准备打井水洗洗脸清醒一下呢,就能小姑子这么问自己。 当下顾燕就以为自己偷摸抓茶叶的事儿被人发现了。 茶楼什么最多?当然是茶叶啊,顾燕每天就抓一小嘬回到家泡给她和纪爱民喝。 这当然也属于手脚不干净了。 “你听谁这么说的?” 顾燕现在可以说非常清醒了,她稳住后看向纪素兰。 纪素兰伸纤白的手指了指郑方家方向,“听郑叔说他手脚不干净,被辞了。” “真的?!” 顾燕这人最爱八卦,听到这话眼睛都直了,“被辞了?” 纪素兰一副被她吓住了样子,然后跑了。 顾燕眼珠子转了转,小姑子人单纯,肯定不会在这方面撒谎,所以这个事肯定是真的! 郑叔被辞了,那家里不就只能靠郑婶子养家? 啧啧啧,这真是让人没想到啊! 于是在茶楼得空和其他人凑在一起说八卦的时候,顾燕就一脸神秘地跟她们道:“你们知道郑方吗?” 这干活的好几个都是长巷那边的人。 “知道,他这半年可闹出了好几桩丑事,昨天又被高家外甥打掉了门牙,你们家和高家是对门,那场热闹一定很精彩吧?” 一短发女子好奇地问道。 “精彩的很呢!” 顾燕一拍手,眉飞色舞地跟她们说起昨晚高郑两家发生的事,说完以后,想起纪素兰早上说的那话,又一脸深沉低声说:“而且郑家还有一件事,你们怕是不知道的。” “说说?” “哎哟,你一次说完,别卖关子!” “好二嫂你快说吧!” 顾燕嘴角微勾,把郑叔因为手脚不干净丢了活的事抖了出来。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么大年纪了……因为这个事被辞,我想应该不是头一次被逮住。” “这是肯定的,真丢人啊。” “的确丢人,不过郑婶子也惨,儿子不争气是个混子败家子就算了,男人也不着调,这下家里都得靠她一个人养着了。” 闻言顾燕大力点头,“可不!而且你们也知道洗盘子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啊?郑方那小子天天都在游戏厅待着,我听说那地方花钱可厉害了。” “厉害的很呢!我家小子去了一次,被我男人抓回去就是一顿打。” “也不知道那种店开着有什么意思,就是害咱们孩子的嘛!” “我家孩子倒是不去游戏厅,但他爱往河边跑啊!我真是气死了!” 一下扯到孩子那去后,顾燕不仅脸上的笑淡了,也没再说话。 短发女人发现后赶紧冲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打着哈哈起身去忙了。 但顾燕还是听见她们小声说的话。 “她怎么那个表情?我们说什么话得罪她了吗?” “哎你们家住西门外,所以不知道,她嫁到我们长巷好几年了,肚子一直没开怀,咱们说孩子的事儿,不就戳了她伤疤吗?” “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顾燕背过身不再细听她们的声音,眼睛却红得不行。 孩子,她当然想要的,可肚子没动静她有什么法子? 晚上她缠着纪爱民来了一回,在她还想再来一回的时候,纪爱民拒绝了,“这事儿多了伤身。” 顾燕磨牙,“刚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会儿恨不得每天都粘着她,一直到没劲儿了才停下。 现在一回就不来了,男人,呸! 纪爱民听她这么说,脸也有些臊,“……那个时候年轻,现在咱们什么岁数了?” “什么岁数了?我还没三十呢!” 顾燕听了更是火大,脸都快气歪了。 纪爱民索性不和她多扯,起身出去打水冲了凉,天热,又忙了一阵,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顾燕很不得劲儿,气到半夜才睡着,早上起来时脸还黑着。 纪素兰就爱看她这样子,“二嫂,你眼睛好黑哦。” “那不是眼睛黑,是没睡好所以有了黑圈儿,”杨春凤也是纳闷了,“又和老二吵架了?” “妈!这事儿您得跟我评评理,”委屈得很顾燕也不要脸了,凑过去小声跟杨春凤说了昨晚的事儿,也没说自己再缠着对方要,而是说好不容易有了心情造孩子,结果对方兴致缺缺的样子。 杨春凤听完后老脸一红,这老二媳妇也真是,自己夫妻房里的事儿也要跟她这个做婆婆的说,不过还算有点分寸,没有大声大气地在女儿跟前说。 “妈,您说我委屈不委屈,”顾燕气得都哭了。 见此杨春凤也不好说她什么,“这事儿你让我怎么说?” “什么事儿啊?你们说悄悄话,不让我听!” 纪素兰好奇极了,缠着她们追问到底说了什么。 顾燕擦了眼泪,“等你结婚了,就能听了,现在还不行。” 纪素兰眨了眨眼,然后就忽然跑了出去。 “不会生气了吧?妈,这话我当然不能跟幺妹说,”顾燕有些害怕地看向杨春凤。 “不会,幺妹瞧着不是生气的样子,”杨春凤摇头。 看婆婆说不出什么的顾燕只能叹气,也是,到底是自己男人的亲妈,能指着对方说自己男人哪里不好吗? 杨春凤是真冤枉啊,儿子和儿媳妇的房中事儿她这个做婆婆怎么好说?怎么能说? 正当二人沉默做早饭的时候,纪素兰把刚起床的于长冬拉到她们跟前,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下大声道:“我和长冬哥结婚!你们快说吧,我能听了。” 杨春凤手里的锅铲落在锅里。 顾燕差点被口水呛住,在那猛烈咳嗽。 顶着鸡窝头被拉过来的于长冬:...... 反应过来后,他脸有些红,在杨春凤的眼神下赶紧把纪素兰的小手拉开,“说什么呢?我还小呢!” 杨春凤被他这话逗笑。 也弄明白幺女啥意思了,为了听她和老二媳妇儿说的悄悄话,居然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不小了,你比我高这么多。” 纪素兰看了眼自己被拉开的手,轻哼一声道。 于长冬大力揉了她脑袋一把,然后跟杨春凤打了声招呼便跑了。 再待下去他手心都冒汗了!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吃早饭的时候,顾燕把这个事儿当笑话说给男人们听。 结果纪父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于长冬家太远了,不行。” 纪父对于长冬这小子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提起对方可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于家太远了,纪父绝对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远嫁! “性子急躁,成绩也不是那么好。” 纪爱国摇头,把于长冬最大的两个缺点拉了出来。 “脸上有疤,看着凶巴巴的。” 纪爱民说话间看了眼自家白白嫩嫩的妹妹,更是觉得于长冬是癞蛤蟆了。 “是我要嫁给他,他没有想娶我。” 纪素兰平静道。 “虽然远了一点,但现在咱们湖城都在修飞机场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纪父哎呀一声,放下筷子不乐意了。 “性子急没关系只要不乱来事儿,成绩不好可以多努力嘛!” 纪爱国也放下筷子。 “男人身上有疤痕,也是男子汉的象征之一。” 纪爱民倒是没放下筷子,不过却没再吃面。 杨春凤三人:...... “吃完就赶紧滚出去上班,幺妹才多大年纪?你们疯了吗?” 杨春凤激动开麦,把要去上班的人全部喷出门了。 纪素兰吃完饭帮着妈妈做了两个小时的家务,然后快快乐乐地来到高家玩儿。 于长冬回来什么也没说,所以高家人都不知道早上的插曲。 只知道一大早对面小丫头把于长冬拉过去待了一会儿,等于长冬回来时就面红耳赤的,吃早饭的时候都在发呆,饭后居然拿出作业在那认真做。 高婆婆瞧着新鲜,想问两句吧,又怕打搅来了这么些日子第一天拿起课本的人学习,所以就憋着没问。 这会儿见纪素兰来了,高婆婆余光瞥见自己的外孙耳根发红,还故意不往小丫头身上看的模样,这让她更好奇了。 “偷偷告诉婆婆,今儿一早你把你长冬哥拉回家说了什么话?” 高婆婆一边给纪素兰吃桃子,一边问道。 纪素兰的声音小小的,“我说拉着长冬哥回家告诉我妈,我要嫁给长冬哥。” 高婆婆瞪大眼,她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码事!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后,发觉自己那外孙对幺妹多半是有点心思的,不然也不会从对门回来后变成那副德行。 再看面前小口小口吃着桃子的纪素兰,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十分出挑,待人接事虽然“单纯”些,但学习成绩好,爹是大学老师,大哥有个好单位,二哥虽然眼下不着调,但以后考上好大学肯定会去念的,这家世也不错。 转头又思索起她养女婆家的情况,女婿是个可怜的,自小亲妈走得早,当爹的又续娶了一个偏心的后娘,后来分了家,日子更是难过,好在女儿女婿都是胆子大的,高考恢复后国家开始鼓励个体经济发展,夫妻二人开始做生意,短短几年的时间,公司和厂子就开了好几家。 但文化上到底不怎么行,长冬妈念书不行,高婆婆那会儿是压着对方去上学,才勉强念完了小学,而长冬爹倒是聪明,但后娘压着,爹又不管,同样是小学毕业就没再继续念书了。 再说长冬…… 见于长冬这会儿磕磕绊绊地背那什么洋人话的样子,高婆婆就赶紧转开眼,这也是个成绩不怎么样的,不过好歹被压着上了高中。 但考大学估摸着没有幺妹以后考得好。 这越细细比较,就越觉得于长冬当纪家女婿这事儿悬得很。 但高婆婆到底还是心动,毕竟纪素兰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还真难找。 于是趁着纪素兰吃桃子的工夫,高婆婆找了个借口把于长冬叫到自己房间问话。 “幺妹说她想嫁给你,你怎么想的?” 于长冬脸一下爆红,他有些别扭地看向窗外,“这有什么好想的,小丫头一时兴起的话您也信?” “我信不信不打紧,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心,”高婆婆戳了他两下,“真要对这丫头上了心,我就跟你爸妈打电话过去,让他们给你转学到这边来。” 于长冬一愣,脑子里闪过纪素兰那张笑眯眯的小脸,心头一阵火热,“我、我就算是转过来,也只有一年时间了。” 他下半年就高三了! “你就不能考湖城的大学?” 高婆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脑子还不如她这个老婆子转得快呢。 于长冬闷头一想,还真没想到那去! “姥姥您看着办,”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我还要写作业呢!” “臭小子!来了这么多天,今儿才拿起作业好意思说!” 高婆婆笑骂一声后,就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戴上老花镜,拿上他们家的小电话本,就去巷子里那家小供销社给女儿女婿打电话去了。 急事一般都是打电话,问好或者是想对方了,才会写长厚的信寄过去。 毕竟有些话写出来更有意思。 于妈和于爸听了纪素兰家的背景以及对方的中考成绩后,简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他们家现在是有钱,可就是差文化! 要是能娶这么一个文化好的儿媳妇进门,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咯。 于是在纪素兰不知道的情况下,于长冬的转学申请已经被他原来的高中盖了章,此时正在寄过来的路上。 “你这里错了。” 纪素兰已经在看高二的书了,所以指出于长冬数学上的错误也不会惹人怀疑。 “我看看。” 于长冬强装镇定地看题,他刚出来坐好,纪素兰就在他旁边坐下了,于长冬的心思当然分了一大半在她身上,做题也不专心。 此时专心看完后,发现确实做错了。 他愕然地看向又在吃西瓜的纪素兰,“你、你不是才初中毕业吗?高二的数学题你也会?” 正在分西瓜的高梦瑶闻言骄傲道:“幺妹已经在看高二年级的课本了,听纪叔说她完全可以跳级,但因为年纪小,所以才一步一步来。” “我聪明。” 纪素兰点头,接着又啃了一口西瓜,真甜真好吃啊。 于长冬嘴角一抽,这丫头这么聪明的吗? 那他想做纪家女婿,还真的很难啊! 于长冬瞥了眼自己的英语书,只觉得脑瓜子疼,他可听高梦瑶说了好几次了,纪素兰英语成绩满分! “多读,多记,多说。” 纪素兰吃好西瓜,又洗了手回来后,对叹气的于长冬说。 于长冬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一脸痛苦地继续写作业,西瓜都没吃。 顾燕因为昨晚的事儿心里不痛快,到茶楼的时候说话都带冲。 见此短发女子小声问她:“你婆婆给你气受了?” 毕竟她们结婚后,不是受公婆气,就是孩子丈夫的。 “我婆婆倒还好,就我男人,”顾燕叹气。 “我看他笑眯眯,瞧着不像和你吵架的样子啊,”长辫子女子才从前台那边过来,当然那看见了纪爱民。 “每次都是把我惹气了,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 顾燕骂道。 “这倒是,男人嘛,都这样。” “对对对,没心没肺的,就说我家那个,一点小事就发火,把我气着了,他转头呼呼大睡,可气人了!” 说着说着,有一个人进来了,这人是管后厨那边的嫂子,见她满脸是笑,瞧着红润润的,短发女子打趣着:“哟,瞧瞧你那好脸色,昨晚孩子爹回来了吧?” 那嫂子的丈夫是跑船的,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 “就你知道的多,不过的确缠人,但他要是不缠人,我还真害怕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已婚小伙伴凑在一起,难免会说一些荤话。 顾燕已经是老油条的,所以闻言脸都不红的,听她们拉扯了几句后,忍不住问道:“那个,我男人以前一晚上缠人好几次,可这半年他都没什么兴趣,好不容易有兴趣了吧,就来一次,你们说这怎么回事?算不算外面有人?” 一时间女人们都看了过来。 顾燕长得不丑,反而是她们几个女人中姿色比较好的那位。 所以短发女子摇头,“就冲你这模样,外面应该不会有人,再说了你们都在茶楼干活儿,早上一起出门,傍晚一起回家,他也不可能沾惹外面的人。” “这是实话,”那位嫂子点头,想了想后,她对面色发愁的顾燕小声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闹太狠了,所以年纪越来越大后,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话让顾燕一愣,“我们刚结婚的那两年,的确有点闹腾……” 短发女子惊呼一声,“那可得好好补补!” 于是姐几个就开始跟顾燕说吃什么比较补人。 “羊肉就很补!” “对,像是羊鞭这类的,不管是弄成药酒还是炖滋补汤都不错的。” “韭菜据说也有用,不过肯定没有羊肉好,我看你最好还是选羊肉。” 顾燕像背书那样牢牢记住,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嘴里都念念有词。 好在纪爱民也在默诵政治书上的内容,所以没怎么注意她。 吃午饭的时候,纪素兰发现顾燕时不时看向杨春凤,这让她升起警惕之心,所以吃过饭后,纪素兰就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顾燕的身后。 顾燕倒是没注意小姑子像防贼一样跟着自己,她这会儿有心开口麻烦杨春凤,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杨春凤又不是木头人,早在对方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有话要跟自己说,就是没说出口而已。 “有事儿就说,”杨春凤不耐烦她那模样,让她赶紧有事儿说事儿。 纪素兰像小门神一样站在杨春凤身旁,小脸绷得紧紧地看着支支吾吾的顾燕。 顾燕轻咳一声,几次运气后,才小声道:“就是麻烦妈……能不能搞点羊鞭炖汤,给爱民补补身体。” 杨春凤:...... 纪素兰:......她真的太看得起这个蠢人了。 见婆婆和小姑子都看着自己,顾燕觉得反正都说出口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羊鞭滋补汤,麻烦妈了,等发了钱,生活费这块我会多交点的。” 说完就跑了。 “羊鞭是什么?” 纪素兰问。 杨春凤还没来得及思考二儿子的身体情况,就被纪素兰这话问得老脸一红,“就是吃的,不过女孩子最好别吃,这是男孩子吃的。” “这样啊。” 纪素兰没问了。 杨春凤想了想后,把这个事儿交给了纪父。 反正他放假在家也没事儿,纪父接到找羊鞭的活时,老脸也红了。 他看了眼准备出门去学画画的纪素兰,等对方跟他们打了招呼出门后,纪父才拉着杨春凤问:“……我觉得我身体还不错。” 杨春凤红着脸微嗔:“谁给你吃,给老二吃的!老二媳妇儿求到我这,我能不上点心?” 没想到老二有问题的纪父脸上没那么热了,反而充满了担心,毕竟老二两口子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虽然前段时间顾燕那查出点问题,但纪父不是那种把什么都归结在女方身上的家长,现在一听老二需要喝滋补的东西养身,顿时认为果然是两口子都有点问题,所以才不开怀。 “这事儿交给我。” 纪父背着手出门了,结果看见于长冬和纪素兰一起在前面的背影。 他不由得一愣,高婆婆连忙道:“幺妹一个人去画画,长冬害怕郑家那小子不安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就去送送。” “有心了,”纪父闻言有些感动,他也是在于长冬揍了郑方后,才知道对方为什么揍人的。 纪父去找长巷里的老大夫,去的路上听好些人议论郑方爹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辞退的事,他站着听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继续去老大夫那了。 老大夫的消息多,当然能搞到那些东西,他只是让纪父坐下喝口凉茶,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回来就给了纪父一袋子东西。 “你运气好,这东西今天比较多。” 纪父干巴巴地道了谢,把钱给了准备走的时候,老大夫拉着他劝道:“你都这个年纪了,有些事儿要知道节制,不然越到后面,越难受。” “……知道了。” 他能怎么办? 只能自己扛下这个锅。 等纪父快步离开后,老大夫的老伴儿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不出来,这春凤劲头那么大,都逼得她男人来找羊鞭养身体了。” 杨春凤不知道自己的名声也会跟着荡一荡,她正听二蛋妈说郑方爹被辞退的事儿。 “我记得老郑进那厂子,还是他爹留下的面子情,”杨春凤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想起郑方爹工作的事儿,“因为他过不了审关,就一直以临时工在里面待着,虽然工钱上比不得正式工那么多,但也比外面那些散活儿强,能养起妻儿,怎么现在搞出这种事儿?” 二蛋妈撇嘴,“啃老爹的情啃了这么多年也够意思了,要我说,这偷鸡摸狗有他自己的不端行为在,更有人家想把他打发走的嫌弃在。” “这倒是有可能,难怪这两天我去买菜的时候瞧见老郑在槐树下看人下棋,还想着他是不是休假呢,原来是……” 杨春凤又啧了一声。 二蛋妈又说起郑方那个混账小子,“家里也算是出大事了,他倒好,一天天地还往游戏厅跑呢,那地儿待一天可不便宜,听说里面还卖饭,卖烟酒这些,一天不知道往里面砸多少钱,可怜他老娘还在饭馆刷盘子。” “何止是刷盘子,人家都和林家那个一样开始接洗衣服的活儿了,”高四婶笑眯眯地走进来,她今天也休息,得知郑家的事儿后,也过来串门。 郑家现在可以说是他们高家和纪家的仇视对象。 那边出事儿,她可不就想吐槽几句吗? “你吓我们一跳!” 二蛋妈被她的声音惊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高四婶笑眯眯地在她身旁坐下,手里的蒲扇不停扇着,“我刚打听到的,老郑家的估摸着一份工钱养不活男人和儿子,所以才接活儿的。” 眼下顾燕偶尔接点做衣服的活儿,洗衣服的事儿全被林大嫂那边包揽了,现在郑方妈插一脚,那可有的看。 毕竟林大嫂面对顾燕时是有几分理亏的,但是面对抢自己活儿的郑方妈,那可是理直气壮。 “有他们四处蹦跶,我这日子都过得有滋有味的,”杨春凤哈哈大笑,二蛋妈她们也笑,三人叽叽喳喳时,做贼似的纪父提着东西回来了。 “你快拿去炖!可把我臊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行呢!” 纪父一直惦记着把羊鞭快点拿回家的事儿,进门时也没注意家里有没有人,直接喊着杨春凤,想让她赶紧把东西拿去炖汤。 结果一扭头,好嘛,三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纪父:......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高四婶和二蛋妈眨了眨眼。 “不行?你们家谁不行?” “肯定不是素兰爸,他都说了不是自己。” 纪父被打趣得脖子都红了。 看他一头热汗提着东西赶回来,杨春凤忍着笑和心疼上前接过那袋子,“堂屋桌上放着凉茶,快去喝,看你那一头汗。” “好。” 纪父慌忙进了堂屋。 杨春凤大大方方地把袋子里的东西给她们看,然后叹了口气,“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补了呢?” 高四婶和二蛋妈跟着她进灶房,一个摆上洗菜盆,一个提着水过来,三人一起清洗东西。 “要我说还是这几年在家里闷太久,”高四婶都不用想,就知道吃这东西的是纪爱民了,“一直在家里待着,来回走也不过是在院子里转一转,门口溜达溜达,哪里有下乡时候那么健壮了?” “这话我赞同,”二蛋妈使劲儿点头,心里也跟着忧心,毕竟纪爱民才二十出头点,怎么就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看来我把人赶出去找活儿做是对的,”杨春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子先见之明在身上。 纪素兰把今天老师安排的画作业交上去后,就在一旁喝凉茶等老师的点评。 老师姓温,是他们湖城比较出名的女画师,年五十,比较严肃。 温老师点出纪素兰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后,便让她回家了。 温老师的丈夫在纪素兰走后,对眉眼带了几分满意的妻子道:“想不到你最满意的居然是刚进门的小弟子。” “是啊,这丫头有灵性,人灵,画也灵,”温老师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惜她注定不会走我这一行,学这个也就当个修身养性。” “怎么说?” “还怎么说?”温老师瞪了他一眼,“这孩子成绩那么好,以后大有出息,何必走我这一行呢?” 丈夫摸了摸鼻子讪笑,立马转移话题:“收拾收拾我们也出门吧,晚上不是要去爸妈那边吃饭吗?” 纪素兰刚出温老师家,就看见于长冬拿着两根冰棍冲她招手。 “长冬哥!” 纪素兰跑过去。 于长冬让她选一根,纪素兰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口味,于是便选了更喜欢的那款,“你怎么来了?” “我做作业坐太久,脖子疼腰也不舒服,出来溜达溜达,想到你一个人回家,我就过来了。” 于长冬一本正经道。 纪素兰笑了笑,没戳穿他,“这样啊,那我来温老师这边的时候,你多来这边溜达溜达,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答应吧。” 于长冬不断上扬的嘴角让纪素兰发笑,二人并肩往长巷街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春凤特意舀了一大碗滋补汤放在纪爱民面前,她满脸慈爱:“我看你最近都瘦了,这是特意给你炖的汤,你多喝点。” 知道年轻人在这方面的自尊心强,所以杨春凤特意把羊鞭剁得特别小块,搭配着其他食材炖出来后,汤发白,闻着也没有羊骚味。 纪爱民一脸感动,见纪父他们跟前都没有,赶忙道:“怎么就我一个人有?大家都喝啊!” “妈都说了是给你一个人补身体的,”顾燕哎呀一声,把勺子给他,“你尽管喝就是了。” “对对,别看我是你爹,但我身体还算不错的。” 纪父看都不看那碗汤一眼。 纪爱国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但见纪父这态度,他也没有想喝的欲,望,“我最近牙疼,滋补汤喝了怕是更疼,老二,你最近确实瘦了不少,身体要紧,多喝点。”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妈,谢谢您。” 纪爱民感动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杨春凤和顾燕对视一眼,顾燕咧嘴一笑。 纪素兰也笑,要不是怕露馅,她都想放声大笑了。 这天热,那东西放一晚上肯定不能喝了,所以杨春凤又给纪爱民舀了两大碗,这回里面的“肉”就多了些,纪爱民倒是吃得嘎嘎香,顶着满头热汗在那问:“这是什么肉啊?还挺香。” 纪素兰使劲儿掐自己大腿,三两下吃完饭就下桌跑去没人的地方笑。 “香你就多吃点,”纪父看着浑然不知自己在吃什么的老二,也是一脸慈爱,“汤喝多了发发汗,洗个澡就舒畅了。” “好。” 纪爱民笑着点头,还有些得意地看了眼纪爱国。 看爹妈多爱他,这汤都没老大的份儿。 纪爱国一脸无语地回视对方,吃好后把碗筷拿到灶房放好,然后就瞥见那汤锅里面能看出一点模样的东西。 他扑哧一笑,然后把汤锅里剩下的汤全倒出来给纪爱民送去,“只剩下这么点了,老二你别浪费,全喝了吧。” 纪爱民当然不会拒绝,他虽然有些喝不下了,但见纪爱国有些嫉妒地看着自己,这喝不下也得喝! 杨春凤不想看这个蠢货,她都看出大儿子是故意的,这小子还以为人家是嫉妒。 顾燕吃好饭后就赶紧去烧洗澡水,在纪爱民洗冷水澡的时候,她已经清清爽爽地在房间里等着了。 纪爱民觉得自己除了肚子撑外,就是热,从里到外的热。 一进房本来准备看书的,结果顾燕把房门一扣,然后褪下衣服抱住了他,纪爱民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发,泄口,一把就将顾燕抱上了床…… 翌日起来的纪爱民像是被吸干精气的书生,走路感觉都是飘着来的,他眼底的青黑实在是明显,纪爱国都不忍心看第二眼。 再看帮着端早饭,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的顾燕,纪爱国打了个冷颤。 “我不行,我要睡觉,顾燕,今儿我不去茶楼了。” 纪爱民端着碗都快睡着了,在顾燕吃好催促他的时候,纪爱民实在是忍不了,放下碗像游魂一样丢下这句话就进房间补觉了。 昨晚闹到半夜才睡,纪爱民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一大早被顾燕叫醒,腰酸背痛,脑子发昏,纪爱民哪里还想去茶楼干活啊。 顾燕笑眯眯地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 那声音温柔的哟。 就连纪素兰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更可怕的是,顾燕帮着收碗筷到灶房时,还红着脸请杨春凤再炖一点滋补汤给纪爱民喝。 杨春凤:...... 纪素兰背过身抬起手,一脸深沉作抽烟状:纪爱民也不容易。:,,. 57.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杨春凤到底把刚才纪爱民的模样看进了眼底,含糊劝道:“这东西补得太勤也不好,而且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万一他不喝了……” “那今天就算了。” 顾燕还是想要细水长流的。 听她这么说,杨春凤松了口气,等顾燕春光满面出门后,她还让纪父去看了看纪爱民,纪父推开房门纪爱民都没动静,躺在床上一动不一动的样子颇为辛酸。 “睡得很熟。” 纪父出来这么跟杨春凤说。 杨春凤点头,“让他睡吧。” 这一睡午饭都没起来吃,一直到晚上被顾燕戳起来吃了晚饭不久,又回房睡觉了。 纪素兰看得咋舌,这得多累啊。 纪爱国则是轻抚着自己的心口,他媳妇儿挂在墙上也不是没有优点。 转眼暑假即将过去,纪素兰正准备给于长冬准备一个小礼物,等他回家了也能瞧着东西想起自己,结果就听高梦瑶说于长冬办了转学,以后就在他们这边上高中。 香中一般不接受转学生,除非你成绩特别打动人。 于长冬的成绩让香中老师打人差不多,毕竟香中的学生都是比较牛掰的,所以于长冬转到当初纪爱国上过的那所高中,学校在温老师家附近,于长冬想周末纪素兰过去学画画的时候,他还能跟着接送。 纪素兰没想到他会转学,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很高兴的事。 于是她拉着于长冬去河边摸鱼回来的时候,于妈来了。 于妈是个长相明艳的美人,她瞧着和高三婶的年龄差不多,另外嗓门非常大,和她那张脸不是很相配。 看着眼前两个脏兮兮的泥猴儿,于妈笑容依旧很灿烂,“这是素兰啊?转眼都这么大了,长得像你妈妈,漂亮。” 纪素兰垂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河泥的身体,不知道她怎么夸出来的。 “哎哟,你这话说得确实……对!” 杨春凤掩嘴笑得嘎嘎乐,于妈没出嫁前,杨春凤就嫁给纪父了,一人也相处了几年时间,自然了解对方。 纪素兰到底要脸,跑回去洗得干干净净后,又站在了于妈面前。 于妈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最后硬是给她塞了个大红包,还对阻拦自己的杨春凤说:“我多少年没见这孩子了?给个红封你还阻拦,这可不行啊。” 于是纪素兰的小金库又多了一笔小钱钱。 于长冬这会儿也干干净净地站在一旁,他当然看出于妈是什么意思,这会儿脸上不自主地带上几分笑,时不时看向纪素兰。 “我们晚上吃鱼,长冬过来一起吃吧。” 纪素兰挨着他说。 他今天摸了两条鱼,个头不是很大,但是有两条。 “好。” 于长冬点头。 回家纪素兰跟杨春凤这么一说,杨春凤笑着点头,“我多烧点菜,把你于姨也请过来。” 纪素兰怕高家忙活一桌子菜,于是就过去跟高婆婆说了,高婆婆高兴啊,赶紧让于妈和于长冬过去帮忙做饭。 顾燕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见堂屋里多了一个做作业的人,给他讲作业的还是他们家的幺妹。 “你公式背得不熟练,得重背。” 纪素兰指指点点。 于长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记得于长冬开学就高三了吧?幺妹还能懂他的作业?” 顾燕震惊了。 纪爱民叹了口气,“幺妹是天才,自己看书都能看到高一去。” 哪里像他? “你不是要继续考大学吗?于长冬开学就是高三,他的课本和试卷,你常借来看对你参加明年的高考一定有帮助。” 顾燕最近和纪爱民的感情在滋补汤的作用下急速回温,所以她现在非常支持纪爱民决定的事。 “也对,”纪爱民点头,又打起精神笑于长冬。 于长冬:...... 于妈第一天下午就走了,她很忙的。 纪素兰比于长冬先去学校,因为香中新生开学会有一周的军训。 于长冬在杨春凤面前以大哥哥保护小妹妹姿态,揽下了接送纪素兰的活儿。 纪素兰长得好,成绩也第一,她的高中班主任把她盯得很紧,得知有一个少年每天接送纪素兰后,赶紧找纪素兰谈了话。 得知于长冬住他们家对门,是大哥哥后,班主任才放下心,“可不能早恋,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学习!” “好哦。” 纪素兰慎重点头。 班主任见此非常满意,这可是好苗子啊,必须得在他手里茁壮成长! “那是不是你对象啊?你可别瞒着我们啊,我们又不会在班主任面前胡说。” 挑头问纪素兰的这位叫耿梅,以全湖城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进的香中,也就是被纪素兰压住的第一名。 耿梅的家庭可以说很富裕,不管是钱财还是文化背景,她们家就没有文盲,最低学历都是大学,可见背景非常好。 小升初的时候她是满分,上初中后她的目标高中也是香中,而且立志要以第一名考进去。 结果在最后一年跳出一个“无名氏”的直接把她拉到第一名去了。 原本她在家人的安慰下也觉得人外有人,但在看见说话傻乎乎的纪素兰后,耿梅难受了,她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夺走了第一名! 发现有男生接送纪素兰后,耿梅立马高声问起纪素兰。 他们班有五十一个人,此时教官刚让他们结束训练休息,都坐在原地呢,耿梅这声一出,全部都看过来了。 纪素兰抱着于长冬给她买的大水杯,小口喝了水后,才抬起头看向耿梅,“现在还不是,班主任说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搞对象得在高考后。” “现在还不是?” 耿梅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小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你意思以后就是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因为搞对象成绩下降,那你就不配当第一名!” 纪素兰呆呆地看着她。 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的耿梅梗着脖子,“我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傻乎乎的样子,也不知道除了念书厉害外,会被人骗成什么样子!” “她就是嘴巴厉害,其实也是怕你被骗,”耿梅的好姐妹听得牙疼,上前扯了一下还想说话的耿梅,满脸是笑地跟纪素兰解释。 “我很聪明。” 纪素兰强调,“第一名一直会是我。” 那样子就是你永远是万年老一。 气得耿梅晚上回家吃了三碗饭,然后刚抱着书就叫肚子胀得难受,耿妈叹了口气,找出山楂片给她泡水喝。 正式开学后,于长冬和高梦瑶也要开始上学了。 上高中后,纪素兰午饭和晚饭都不在家吃了,因为高中比初中多了三节晚自习,加上香中离家坐公交车来回折腾,她索性就在学校吃了。 第一天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纪素兰在校门口看见骑在自行车上的于长冬。 她小跑过去,双眼亮晶晶地摸了摸自行车,“你的?” “我的,”于长冬点头,刚要让她坐上去,就见纪爱国推着自行车过来了。 “上我这,”纪爱国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于长冬:......不是,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今早出门都跟婶子打招呼自己下课后过来接纪素兰的! “大哥!” 纪素兰当然给足了纪爱国面子,快快乐乐地坐上去了。 于长冬一个人在后面骑着车跟上。 “大哥,你特意来接我的?” “当然了,以后我只要得空都会来接你,”纪爱国总觉得于长冬那小子不安好心,今天下班回家听杨春凤一直夸于长冬好孩子什么的,他总觉得不能让对方一直接幺妹,他才是亲哥哥,接妹妹这事儿应该他来! “那会累到大哥的。” 纪素兰感动又担心。 “不会,”纪爱国笑了笑,余光瞥了一眼后面那辆自行车,声音更大了,“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大哥都来接你!” 于长冬:...... 行,你晚上接,那你早上能这么早出门送? 于长冬心里冷哼一声,第一天一早就用自己新买的自行车,搭着纪素兰走了。 纪爱国洗漱好出来时,就得知这两人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 “……我以为幺妹还没起床呢。” 纪爱民打了个哈欠回道:“骑自行车到香中要一十多分钟,幺妹早读是七点半,还要吃早饭,那当然起来得早啊,你上班七点一十才起来,怎么比?” 纪爱国:该说不说,这的确有道理。 “于长冬不用早读的吗?他来得及吗?” 闻言顾燕都回头看了两下纪爱国,“大哥,香中到成中不是有一条大道吗?直溜骑过去十分钟不到就是了。” 纪爱国:......完全忘记了。 争不过早上,那就争晚上! 纪爱国斗志昂扬的样子被纪父拍了一下,“人家好心接送幺妹,你别多想,那孩子人不错的。” “我没说他人不好,我就是想接送我自己亲妹妹。” 纪爱民在一旁感觉被内涵了,比起接送读书比自己厉害的纪素兰,他还是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身上,于是抱着面碗呼啦呼啦吃得起劲儿,像是没听见纪爱国这话似的。 纪爱国瞪了他一眼,纪爱民埋头没看见,顾燕看见了。 “爸说得没错啊,大哥你就是多想了,而且幺妹还不一定喜欢你接她呢。” 纪爱国气得少吃了半碗面。 顾燕揉了揉腰,她这几天总觉得腰酸,而且小日子又没来,想到自己吃的药,她吃完早饭后赶紧拿出来吃了几颗。 过了秋老虎,天气逐渐转凉,纪素兰的衣服也从一件变成两件了。 这天晚上她坐在纪爱国的自行车后座回长巷的时候,遇见林大嫂和郑方妈在打架。 纪素兰爱看,她赶紧拉了一下纪爱国,“她们打架呢!” 纪爱国停下后,纪素兰就跳下车,然后凑过去看热闹。 这会儿拉她们的人也不少,但两人都不理,谁拉谁挨打。 郑方妈接洗衣服的活儿后,的确影响了林大嫂的生意,先前一人就吵过架,今天动手是因为郑方妈去经常把衣服送林大嫂那的大娘那,劝说对方把衣服给自己洗,林大嫂正好想过来串门联络一下客户感情,结果就在门外听见郑方妈诋毁自己。 于是进去就把人扯到巷子里,然后大打出手。 “别打了!” “一把年纪了,还扯衣服,像不像话!” 她们打架不是咬,就是扯头发,拉衣服,现在郑方妈的裤子都被扯得半吊着,里面的花裤衩让大伙儿看得清清楚楚。 林大嫂头发乱得和鸡窝一样,上衣也被拉得快要掉下来,露出一大片肌肤。 纪素兰还想再看,但因为她们一边打架一边骂人,那话可脏了,纪爱国赶紧把纪素兰拉回了家。 还好小黑蹲在那边墙头看着呢,纪素兰也不会错过“现场直播。” 杨春凤刚把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端出来,就听纪素兰说遇见了林大嫂和郑方妈在打架。 “你先吃,我去看看。” 杨春凤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高四婶她们,还有一蛋妈。 顾燕本来都睡了,此时也跑了出去。 纪素兰吃碗面,趁着纪爱国没注意自己,也跟着过去看热闹,反正明天不上课。 最后这场“战斗”是年轻许多的林大嫂战胜了。 郑方妈打不过,后面直接撞死,郑方爸扑上去就是一阵哭天喊地,叫着让林大嫂赔钱什么的。 还是林大叔厉害,闻言闷声不响地回家把洗脚水端了过来,直接泼在了郑方妈身上! 郑方妈几乎是弹跳起来的,看得人觉得可怜又可笑。 纪素兰一行人看完热闹,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纪爱国还以为纪素兰回房睡了呢,见她跟着回来,眉毛挑得老高,纪素兰赶紧道:“后面她们都不骂人了,只管打架呢。” 纪爱国这才没说什么。 转眼就是期中考试,纪素兰信心满满地进了考场,出来时打着哈欠。 因为题不难,她早早做完就在那发困,香中不准提前交卷,说是让大家有个好习惯,为了以后的高考。 于长冬也是今天期中考,刚回家就被纪爱民拉住了,“这两天的试卷能给我抄一份吗?” “还没发下来呢。” 于长冬说。 “那等你发下来后借给我,”纪爱民道。 “行。” 于长冬点头。 然后纪爱民又回家让纪素兰把她这次考试比较有难度的题默出来给他做。 纪素兰记性好,直接把每科最后的大题默出来了。 纪爱民也不再烦人,开始做题。 顾燕今天不怎么舒服,所以下午请假去医院看身体了。 这会儿才回来,她走路很小心的样子,脸上带着笑。 “你要尿了?走路腿夹得这么紧。” 杨春凤在收萝卜干,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 顾燕脸一红,把检查单递过去,“妈,您看。” 杨春凤接过手,纪素兰跑到她身旁跟着一起看。 这是带点手写的检查单,顾燕已经怀孕六周了,那就是一个多月。 “老一!你要当爹了!” 杨春凤大喊一声,脸上也带着喜色,她问顾燕,“医生怎么说的?” “说我最近劳累,让我多休息,妈,我把茶楼的活儿辞了吧,”顾燕轻咳一声道。 “行,你们看着来,”杨春凤点头。 纪爱民整个人还是懵的,“你怀孕了?” “嗯,你要当爹了,”顾燕娇滴滴地说道。 纪爱国说了一声恭喜,纪父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纪爱民围着顾燕转了两圈,说了一句让顾燕翻白眼的话,“可算不用再陪你折腾了。” “说什么呢,”杨春凤瞪了他一眼,示意纪素兰还在这,别乱说话。 纪爱民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和顾燕回房说悄悄话去了。 纪父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也高兴,还特意把纪爱民叫到身旁说了一番,大概就是你现在为人父了,做人要稳重,特别是明年要是考上了,不管什么学习,赶紧跟着去读吧,不然孩子越来越大,他还在高考,那就丢人了。 “我知道了。” 纪爱民点头。 纪素兰还在一旁点他,“一定要走哦。” “你看你妹妹都在关心你,”纪父指指点点。 “不是关心他,”纪素兰摇头,在纪爱民一人不解的眼神下,她大声道,“我准备跳级!等期中成绩下来,我就去高一!” 纪父一愣,“不等这学期结束吗?” “不等了,题太简单,我学着打瞌睡,班主任答应我说,只要我这次考试还是第一,我就可以去做高一今年的期中考试题,通过了我就直接去高一一班跟着上课。” 纪素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这次一定能考第一,还会跳到一年级去,所以一哥你明年赶紧走吧。” 纪爱民:……得走,他明年一定要走! 考试成绩出来后,纪素兰果然第一名,耿梅第一,她还没来得起收拾好心情再奋斗的时候,就听人说纪素兰去办公室做高一这次的试卷了。 耿梅:…… 耿梅好姐妹:“……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对手,她跳级成功后,你就是咱们一年级的第一名了,高兴吗?” 耿梅更难受了,这个第一名,她真不想要! 高一这次的期中试卷还比较难,但纪素兰的分数出来后,直接碾过了高一原本出来的第一名,多了五十九分出来。 高一原本第一名:…… 耿梅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起来了。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看见纪素兰这个成绩后,心血来潮地拿了一套他们年级的期中试卷给纪素兰做。 纪素兰当场就把数学试卷做出来了。 改出来一看,好家伙,就错了一道题。 “你在家自学过一年级和三年级的课本吗?” 高三一班班主任问道。 纪素兰点头,“对。” 高三一班班主任笑眯眯地让她继续做题,然后把高一一班班主任拉到一旁,“老王啊,你看这个苗子多好,你还年轻,把这个让给我吧。” 高一一班班主任闻言嘴角一抽,“邱老师,直接让她升到三年级是不是太快了?这要是学得不扎实,那事儿也大啊。” “我也不和你争,就看她这次出分多少,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很讲道理的。” 很讲道理的邱老师直接打电话到纪父所在的大学,请对方下午要是没课,就来香中一趟。 纪父还以为他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到了学校才知道他是高三一班的。 纪素兰正在写语文试卷,还有一科政治没写外,其余科的成绩都出分了。 毕竟高三一班的几个科任老师守着她做试卷,做完一张就有老师拿过去阅卷。 “现在那两科做不做都无所谓了,因为她现在这几科的成绩单科排名提出来在高三里面不是排第一,就是排第一。” 邱老师现在红光满面,拉着纪父喋喋不休,中心思想就是一个,纪素兰不是要跳级吗?一年级对她已经没挑战了,来三年级吧。 纪父:...... 他艰难道:“还是等她做完语文和政治再说吧。” “那您在这喝茶,”邱老师不放他走。 纪父也没想走,就在那干巴巴地坐了两个多小时。 纪素兰的高三试卷总分排行高三第一名。 “你跳一年级,还是三年级?” 纪父问。 “三年级吧,给一哥一个惊喜。” 纪素兰说。 一旁的邱老师脸都笑烂了,“你一哥也高三呢?哪个班的?哎哟,兄妹一人一起参加高考,真羡慕你啊纪老师。” 纪父嘴角一抽,不敢说自家老一已经一十多岁,参加好几次高考的老油条一个了。 “那就麻烦邱老师和高一班主任对接一下孩子的跳级程序,以后她就要麻烦邱老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邱老师笑得合不拢嘴,还把他们班班级座位表拿了出来,点了点中间第一排的位置对他们父女道,“这个位置抬起头也不费脖子,以后纪同学就坐这。” 纪素兰很满意,毕竟她今年才十五岁,身高在高三学子里面是比较吃亏的,这要是坐在后面一点,黑板都看不见。 纪父签了字,纪素兰就收拾好东西去高三一班了。 耿梅拉着她的手满脸感慨,“你都不知道高一一班的杨庄有多上火吗?现在腮帮子还肿着呢,结果你现在去了高三一班,他白上火了。” 杨庄是这次期中考试一年级第一名。 “杨庄是谁?” 纪素兰茫然。 耿梅心情更好了,“一个书呆子,这不重要,姐妹,在高三一定要加油啊!你看你都退步了,怎么在一一年级是第一名,到了三年级就成第一名了?” 纪素兰差点被她逗笑,其余同学一脸无语,耿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好,我会加油的。” 纪素兰空降高三一班,成了班里年纪最小的高三生。 高三第一名也在一班,叫周秦儒。 他也是纪素兰的同桌。 “听说你已经开始看大学课本了?” 周秦儒小声问道。 纪素兰眨了眨眼,“我都不知道大学学什么专业,怎么可能就借书看了呢?” 谁造谣啊。 “也是,”周秦儒点头,接着就见纪素兰把东西放好起身要走的样子,“你不上课吗?” “我这两天做了两个年级的题,邱老师说放我半天假,明天再来上课。” 纪素兰高高兴兴地和纪父回家了。 “想吃什么?” 纪父带着她先去菜市场。 “芸豆炖猪蹄。” 纪素兰咽了咽口水,站在猪肉摊上盯着那个大猪蹄走不动道了。 “老贾帮我称这个,”纪父今天的心情极好。 父子一人回到家后,纪父就把这个好消息跟杨春凤说了。 杨春凤抱着纪素兰一阵心肝心肝地喊着,顾燕从房里出来,得知纪素兰跳到三年级后,第一个担心的就是纪爱民。 完蛋了,要和妹妹一起参加高考咯。 纪爱民下班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确实慌了。 纪爱国摇了摇头,“幺妹和你一起参加高考对你其实没什么影响的。” “怎么可能没影响?我做哥哥的,比她大那么多岁,还和妹妹一起参加高考,你没我这个压力,当然这么说了!” 纪爱民大声大气道。 纪爱国扶额。 “就你那成绩吧,不,应该说就你想考的那所大学,录取分数线你几年也没摸到边,甚至还差三十多分,但幺妹这次高三期中成绩,比你那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高三十六分,你们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你到底在慌什么啊?” 纪爱民:......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想哭了。 纪素兰在一旁嚼着于长冬送过来的小鱼干,于长冬知道她念书牛掰,但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牛掰! “我们要一起参加高考了,”于长冬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但是我们考的可能不是一个大学,”纪素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这次期中考试成绩顶多能上个大专。” 扎心! 于长冬捂住心口。 纪爱民闻言和耿梅一样,顿时舒服多了。 “小子,你得加油啊。” 于长冬回去就请高大伯为自己找补习老师。 他要恶补!他要和小丫头考同一所大学! 高大伯摸了摸下巴,“我给你找,但你确定你能坚持?” 这要是补习了,那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了。 这外甥有多好动,他是知道的。 “我能!” 于长冬大力点头。 “我给你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纪素兰大声道,“我厉害,我可以给你补习。” 高梦瑶还沉浸在小姐妹跳级高三的震惊中,回过神又听她说要给于长冬补习。 于长冬有些扭捏,“我很笨。” 主要是不想让小丫头知道他多难教。 “我知道,我不嫌弃你,”纪素兰拍了拍他的手臂,转头对高大伯说,“大伯伯,我可以教他的,我聪明。” 高大伯还没点头呢,高婆婆就赶紧应着,“好好好,那就麻烦素兰了,你尽管教他,要是你长冬哥听不懂,你就拿竹条揍他!” 高四哥几兄妹听得皮子都紧绷了。 但最后于长冬还是在纪素兰手里补习,高大伯要给钱,被杨春凤夫妇拒绝了,纪素兰说她帮于长冬补习还能巩固一下知识,这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于长冬便每天接送纪素兰,硬是把晚上接人的纪爱国给挤掉了。 为让高家人和于长冬觉得心安,纪父就让纪爱国把接人的任务交给于长冬。 从那天开始于长冬除了住在高家吃在高家外,其余时间都是和纪素兰待在一起,而纪爱民也厚着脸皮一直跟在妹妹身后,在她给于长冬出题的时候,纪爱民也会抄下下来自己做。 做好后和于长冬一起交给纪素兰检查。 然后两个人都会被骂,纪素兰骂人小脸严肃得很,也不会言语侮辱,只会一直对他们提问。 最后再布置背或者是抄写的作业。 除了于长冬和纪爱民外,还有一个人喜欢坐在一旁,那就是顾燕。 顾燕听人说怀孕的时候,得多去听一些有文化的事儿,这能让孩子变得更聪明些。 家里最聪明的是谁?当然是纪素兰啊! 于是每次纪素兰给两人补课讲题的时候,顾燕就两眼茫然地坐在小凳子上听,刚开始是听得迷茫,后面直接在那打瞌睡。 杨春凤让她回房睡觉也不去,就想在这里待着听。 纪素兰也不赶人,只是让她别睡着了打呼噜影响他们三个。 林大嫂和郑方妈洗衣服的生意,在高一伯给家里买了洗衣机并且巷子里不少人跟风后,变得惨淡起来。 “这玩意儿叫洗衣机,方便得很,把衣服放进去,再从这里倒点洗衣粉,它就能自己洗衣服了!” 高一伯给纪素兰他们介绍并且演示了一番。 “洗好了后,再把衣服放这边这个甩干桶里,按一下这个,衣服就能被甩干水分,”高一伯把衣服提起来放一旁。 杨春凤凑过去仔细看,然后看向纪父,有些眼巴巴地说道:“这冬天用真的很方便。” “买!” 纪父点头。 于是纪家也买了一台洗衣机,接着是一蛋妈,李四婶等也买了。 “电视买来孩子看了都不想写作业,这洗衣机好啊,一家人的衣服都能洗,我们还能干更多的事儿。” “是啊,方便,而且干净。” “我家那小子就爱在地上打滚,这衣服我手搓都难洗,洗衣机能洗干净吗?” “你放洗衣机里面之前,先在盆里用洗衣粉泡一泡,这样再放进去就好洗了。” 长巷子刮起了洗衣机的风。 顾燕心情不知道多好,因为有人用洗衣机做生意,拿过去洗只需要一丢丢钱,林大嫂一人的生意彻底黄了! 路上遇见林大嫂,顾燕能哼成小猪,林大嫂要是和她吵架,顾燕就把手放在肚子上,“你吵到我的孩子了!” 林大嫂也怕把她气出好歹,毕竟顾燕嫁到纪家这么多年,总算有了娃,这要是被她刺激得出了什么事,那纪爱民能把她吃咯! 转眼就是期末考试。 于长冬自觉自己前几次小考成绩不错,最近又专心听课,还做了不少纪素兰给他加的题,期末考试应该不在话下。 他大摇大摆地进了考场。 期末考试完了后,纪素兰特意找邱老师要了三套新的期末考试试卷,这试卷当然有多的,邱老师笑眯眯地分给她,“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啊?” “没多难的题,就是我字写得有点难看,”纪素兰说。 “字难看没关系,离高考还有半年多,你可以利用寒假多练字。” 邱老师还给了她两本字帖,“这是我儿子用的,他现在已经不用练了,这两本多出来也没人用,你拿回去练吧。” “谢谢邱老师。” 纪素兰倒也没客气,准备在寒假把字“练”起来。 期末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但是高三的寒假作业已经布置下来了,于长冬来纪家做作业的时候,小声对纪素兰道:“我今年在姥姥家过年。” “那你爸爸妈妈呢?” 纪素兰也小小声地问他。 “他们也过来,不过因为太忙,可能要腊月一十多才能来。” 于长冬和纪素兰头挨着头在那说小话,正在默默写试卷的纪爱民忍不住道:“我在考试呢,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你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能太注意别的,”纪素兰指指点点。 纪爱民叹气,这期末考试的数学试卷感觉比上次期中的时候还要难些。 他做得有些困难,纪爱民心里有点后悔,要是明年高考的题真的比前一年的难,他真是没地儿哭去了! 拿通知书那天,纪素兰被邱老师在班里大力表扬,她这次考试第一,比周秦儒高了四十多分,在湖城排名第三。 与此同时于长冬也被他的班主任表扬了,进步非常大,比起期中考试时进步了三十一名。 “你这个成绩继续保持下去,能考上不错的大学。” 班主任激励他道。 于长冬干劲十足,他一定要更加努力,和小丫头上同一所大学! 除夕这天纪父让他们别看书做题了,纪爱国给家里买了电视机,白天安装好,晚上一家子人围着火炉坐在堂屋看电视。 纪素兰一个劲儿地嗑瓜子,小黑蹲在火炉边上睡觉。 快九点的时候,高梦瑶过来找纪素兰出去玩儿,纪素兰高高兴兴地出去了,于长冬塞给她一支钢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纪素兰塞给他一个红封。 于长冬还是第一次收到比自己小的人送的红包,他一边笑一边收好。 玩到十一点,于长冬他们把纪素兰送回家,纪素兰拍了拍头上的雪,换了鞋子后,又跟着家人们守岁到十一点,这才去睡觉。 第一天一早,纪素兰得到好几个红包。 一蛋一家三口过来拜年,纪素兰看了几眼一蛋,瘦了好多,也长高了,精神还算不错的。 一蛋发现她看自己,便凑了过来,“你厉害啊,我转学后都不知道你发生这么多事。” 现在比自己都高一个年级了。 纪素兰嘿嘿一笑,“我聪明。” 一蛋挠头,“确实聪明,我也想跳级,早点去上大学,早点找工作赚钱,但我没那个实力。” “一蛋,你期末考了多少分?” 纪爱民逮住他问。 一蛋叹气,“五百五十不到。” 纪爱民摸了摸鼻子,他期末试卷被纪素兰改出来后,得了五百一十八分。 而纪素兰考了六百八十多,他甚至还没有于长冬考得好! 顾燕挺着肚子过来,“爱民,陪我去供销社打个电话呗。” 她跟纪爱民回湖城后,也是远嫁的姑娘,这些年一直没回家,但过年的时候还是会打个电话回生产队,他们队的队长家里有电话。 纪爱民没拒绝,起身扶着顾燕出去了。 一蛋问纪素兰在高三班里适应得怎么样,同学老师等等。 一人闲聊了一会儿,就见于长冬一家三口过来了,他们也是过来拜年的。 “哎哟,长冬真是找对了一个小老师!他这成绩上升太多了,我和他爸都不敢相信,”于妈拉着纪素兰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 纪素兰小脸红红的,于长冬赶紧拉开他妈的手,带着纪素兰去一蛋坐着的那边说话去了。 于妈便拉着杨春凤还有一蛋妈在那叽叽喳喳,于爸一张国字脸,长得很正气的样子,和纪父还有一蛋爸聊了起来。 初三这天舅舅和舅妈还有表姐过来了。 表姐都上班了,舅舅和舅妈都忙着上班,加上两家住得远,平常没事儿也不会见面,所以都不知道纪素兰这半年多的成绩,舅妈还在那问杨春凤,“幺妹在仓库干得怎么样啊?” 杨春凤骄傲挺胸,“我们家幺妹中考全湖城第一!考上了香中不说,还跳级到了高三,期末考试又是第三名!光是她在香中大大小小考试得到的红包钱就比她一哥在茶楼上班得的工钱多呢!” 被无意拉踩到的纪爱民:??? 舅妈他们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纪父默默地把纪素兰中考成绩单还有这次的考试成绩,以及一些奖状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才不得不相信,这个傻乎乎的丫头居然念书这么厉害! 舅妈自认没啥文化,思来想去后憋出一句夸奖,“真是笨鸟先飞啊。” 纪素兰:果然没文化。 “妈,不是这么形容的,”表姐嘴角一抽拉了她衣服一下。 “大智若愚?” 舅妈又道。 杨春凤看都没看她一眼,招呼大家快吃饭,“快吃饭,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m..,. 58.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舅舅他们没想到过来拜年还能得到一个意外之喜,对纪素兰他们是没话说了,转头便开始说纪爱民。 “你现在也当爹了,还想考大学呢?”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一个稳当的工作,你说你高中文化去茶楼当收钱的,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说你还不乐意,你这是什么脸色?我是你舅妈,我还能害了你?” “你别再瞎折腾了,听你舅妈的找个稳当工作还能养家,不然等你媳妇儿生了娃,让她养你?” “那就让人笑话了。” “确实让人笑话。” 被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一番,纪爱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很差来形容了。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怼回去,电视都不看了,起身直接回了房。 顾燕挺着肚子连忙跟上。 舅舅和舅妈没有一点自觉,转头又看向剥花生吃的纪爱国。 舅妈笑问他,“花生好吃啊?” 纪爱国点头,“还行,这是椒盐味的,味道不错。” “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一天天的和孩子一样惦记着吃食呢?” 舅妈略带指责,“也该成家了,你单位没有合适的?” “没有。” 纪爱国把手里的花生赶紧剥完吃下。 “那舅妈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妈,我去对门看看,”纪爱国直接溜了。 舅妈埋怨了他几句,转头对上纪素兰那张小脸,她一时语塞。 “表姐什么时候结婚呀?” 纪素兰问。 表姐脸红,舅舅和舅妈闻言说要多留她几年,毕竟是独生女。 “抓点紧哦,快三十岁的人咯。” 纪素兰学着舅妈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就跑了。 舅妈有些不确定道:“她在催她表姐结婚吗?” 杨春凤干笑:“她有样学样罢了,干坐着也不好玩,来,咱们下棋。” 纪父把象棋拿出来,舅舅赶紧坐在对面,“我现在可厉害了,看我今天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舅舅他们在这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了早饭离开的。 纪爱民的心情也随着他们的离开逐渐变好。 新年很快就过完了,作为高三生,纪素兰他们正月十六便开了学。 离高考只有短短几个月了,他们得争分夺秒地学习。 纪爱民把茶楼的活儿辞了,专心在家学习,这个前提是他跟纪父二人保证,不管今年高考结果怎么样,他都会跟着走,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他成天泡图书馆,纪素兰他们在学校,顾燕在家养胎。 “我儿子乖得很,一点都不闹我,你们看我都胖了,”顾燕对上门来的一个孕妇姐妹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姐妹的肚子和她差不多大,人却又黄又瘦,倒不是婆家怎么她了,实在是她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听婆婆说顾燕孕相挺好,所以才会上门讨教,结果听了一耳朵的炫耀。 “你就这么确定是儿子?” 忍无可忍的姐妹问道。 顾燕仰头挺胸:“那肯定的!我怀的我能不知道?” 还说人家怀的是闺女,所以闹腾,直接把人气走了。 顾燕这副样子让杨春凤皱眉,“我们可没有重男轻女的,甭管是男是女,只要教得好,那都是好孩子,你别跟我搞那种乱七八糟的思想。” “我没有,”顾燕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哪个做爷爷奶奶的不喜欢大孙子,反而喜欢大孙女的?她才不信呢。 纪素兰虽然忙着读书,但也让小黑盯着顾燕,得知她的表现后,纪素兰当天晚上就摸着顾燕的肚子道:“侄女你要听话。” 这可把顾燕气着了,“是侄子。” “我不喜欢侄子,我就喜欢香香软软的侄女,”纪素兰大声道,“侄子笨,侄女会和我一样聪明!” “我喜欢儿子!” 顾燕也大声。 “你重男轻女?” 纪素兰一脸震惊,“那万一生了个侄女,你不会偷偷把她丢了吧?现在只能生一个!” “我……” 顾燕想让她闭上那张乌鸦嘴,结果纪素兰去把做题的纪爱民拉出来了,“二嫂她要丢掉小侄女,她想要儿子,不想要女儿,怎么办?小侄女要被丢掉了呜呜呜呜……” 纪素兰说哭就哭,而且是嚎啕大哭。 于长冬皱着眉挡在她面前,对无措的顾燕道:“你自己都是女子,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孩子是女孩儿?” “对我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你可别因为是姑娘,就把孩子丢了,”纪爱民在乡下待了那么几年,自然知道小地方对传宗接代这四个字有多大的执念,为了生儿子,连着生几个女儿送人的事儿也不少有。 “我没有想丢掉。” 顾燕也委屈,她就觉得自己会生一个儿子,怎么到了小姑子那,就变成小姑娘了? 而且她什么时候说要丢掉女儿了? 这是污蔑! “好了不哭,她不丢,”于长冬安抚纪素兰,“她要是敢丢,我们就去派出所告她遗弃自己的孩子,让她上湖城报纸,让她丢人现眼一辈子!” 一旁的顾燕:...... 太狠了! “是侄女。” 纪素兰不哭了后,还指着顾燕的肚子说了一声。 这会儿轮到回房的顾燕哭了,她倒是哭得小声,但尽显委屈。 纪爱民见此说她有点多想了,“幺妹喜欢侄女就喜欢呗,你非要和她较劲,她多少岁,你多少岁了?你要让着她。” “可我就觉得这是个儿子,”顾燕抽泣道。 “那幺妹说两句,孩子就能变成闺女了?你就是多想,别哭了,莫打搅我学习,我只有好好考,你们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纪爱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继续埋头刷题了。 顾燕坐在旁边摸着肚子满眼哀怨,这个时候她有些想自己的母亲了。 要是她妈在,一定会说她肚子里是个儿子的。 想到这,顾燕决定明天去供销社给老家那边的人打个电话。 结果第二天准备拿钱去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放钱的地方一分钱都没有! 这会儿纪爱民还没去图书馆,听她问自己,纪爱民拍了拍自己的兜儿,“全在我身上呢,我用钱的地方多,你反正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都给我了哈,我走了。” 说完就出门去图书馆了。 “你给我留点打电话的钱啊!” 顾燕追了两步没追上,喊了几声对方也没回头。 她气得不行,于是就挺着肚子去找杨春凤。 杨春凤听她结结巴巴说完后,点了点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顾燕:...... 她只是想要钱,再说打电话的时候她肯定会说婆家人的坏话,这婆婆要是跟上去了,那还怎么打? “走吧,”杨春凤见她不走,有些奇怪地转过头。 顾燕话都说出去了,这会儿要是说不想打,杨春凤不起疑心才怪。 于是顾燕就跟着杨春凤去供销社打电话,小声小气地说了几句话便挂了。 顾妈一脸懵,“这女娃有病吧?” 生产队队长媳妇儿闻言笑了笑,“可能是想你了。” “呵,”顾妈撇嘴,“真要是想我了,就寄钱回来啊!” 队长媳妇儿嘴角一抽,不再接话。 杨春凤一分钱都没给她,把电话钱给了后,就带着她回家了。 顾燕心里不得劲儿,中午饭都没吃多少。 纪爱民眼里只有书,压根没看她,杨春凤偷偷把他叫到一旁,“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她又不高兴了?” 纪爱民一脸疑惑。 “你再读书,也不要忽视媳妇的媳妇儿,她怀着孩子呢,有点良心,”杨春凤骂了他两句。 纪爱民把顾燕叫回房间,“你又怎么了?” 顾燕更气了,“我没怎么!” “哦,那我去图书馆了。” 纪爱民拿起书就走了。 顾燕狠狠砸了一下枕头,然后埋头哭了一会儿,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 纪素兰只要得空就会摸着她的肚子叫侄女,顾燕拿她没办法,只是在对方每一次喊侄女的时候,顾燕就会在心里纠正一次:是侄子。 转眼便是高考。 纪素兰和于长冬还有纪爱民吃了早饭后,一起出的门。 纪父还要上课,所以是杨春凤和顾燕把人送到学校门口的。 除了他们外,还有很多家长也来送孩子。 顾燕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是七月。 “曾爷爷您一定要保佑爱民啊,让爱民考个好学校!” 杨春凤回头就听见老二媳妇在那双手合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她凑过去听完后,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顾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双手放在肚子上:儿啊,你要乖乖的,下个月就要出来了,你爹的通知书也是下个月来,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 她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纪素兰。 今年的高考题中规中矩,基础题比较多,但人得细心,不然很容易丢分。 于长冬粗心的毛病,已经被纪素兰纠正很多次了,所以他考完后自我感觉还不错,纪爱民考完就考试看下一科的书,一直到高考结束,三人回家吃了顿好的,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纪素兰才起来。 小黑凑过来道:【顾燕去找算命的,问她儿子什么时候出生比较吉利。】 “什么意思?她还能控制什么时候生不成?” 纪素兰疑惑。 【那算命的还真跟她说怎么憋,我看她听得一脸认真,恐怕是想那么做。】 纪素兰翻了个白眼。 顾燕是比较信八字的,她觉得自己的八字就不怎么好,八字好,这人生才会好。 所以她也想让自己的孩子能落一个好八字。 在她开开心心回来的时候,纪素兰上前摸了摸她的大肚子,“侄女今天有没有乖啊?” 顾燕深吸了口气,在心里纠正:是侄子。 “乖得很。” “那就好,是个好孩子,”纪素兰又摸了摸后才收回手。 原主那辈子里,被丢掉的侄女一个字没提,不知道她们的命运如何。 “郑方要坐牢了!” 高四婶冲进来大声道。 纪素兰和顾燕吓了一跳,但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后,顾燕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又咋了?” “和人打架,把人脑子打破了,那人现在还昏迷不醒,他的家人让派出所的同志把郑方抓走了!我听人说只要那户人家不原谅,郑方这牢饭是吃定咯!” 于长冬跟着过来,就见纪素兰她们围着高四婶听她说话。 “丫头,走,去摸鱼。” 于长冬冲她招手,纪素兰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高梦瑶他们都在。 “郑家赔不起那笔钱,就只有让郑方坐牢了。” “坐牢就坐牢,这也算是吃国家饭嘛。” 高梦瑶他们也在议论郑方那件事。 纪素兰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摸鱼的时候倒是积极提桶,结果他们没摸到什么鱼,高四哥去打听后,才黑着一张脸回来。 “有人夜里电鱼,这条河里没什么大鱼了。” “什么?”高梦瑶跺脚,“谁这么干啊!” 这电鱼和摸鱼可是两回事,用工具往水里一电,那鱼是一条条翻起肚皮。 几人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纪素兰和于长冬走最后。 “你确定好报考哪所大学了吗?” 于长冬问纪素兰。 “湖大。” 纪素兰说,湖大是湖城最好的大学,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 于长冬考完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当时也把湖大去年的录取分拿出来摆着了。 勉强能上,但是有点危险。 “那我也报考湖大,我是往低处估分的,万一考得比我想的好,那我一定能考上湖大。” 于长冬说。 “听说今年是出了分数后,再根据往年各个高校的录取分数线报考,等你分出来后再看看。” 一般来说录取分不会浮动太大。 “好,”于长冬侧头看她,纪素兰长高了不少,身材也不是去年那么干巴巴的样子了,有了不错的曲线,脸也褪去了几分稚气,瞧着更秀丽了。 “长冬哥。” 纪素兰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嗯?” 于长冬眨了眨眼。 “我说过我想嫁给你的,不是玩笑话,是真的,”纪素兰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要努力,我们才能并肩走得更远。” 于长冬自打知道纪素兰念书厉害后,就不觉得纪素兰傻了,现在见她一脸认真地跟自己说那些话,于长冬更笃定对方不傻,他也非常认真地点头,“好。” 说开了后,二人除了更黏糊外,并没有其他越轨的行为。 郑方爹妈四处借钱,但愿意借给他们的人很少。 “听说要赔偿五千块呢!” “这么多?伤得多严重啊?” “甭管多严重,反正是你打的,就得由你赔钱!” 纪父回来时也说:“老张借钱都借到我这了。” “你怎么说的?” 杨春凤问。 “我说我眼下要养两个孩子,哪里有多的钱,马上孙辈又要出生了,我没有。” 纪父摇头。 顾燕连连点头,“他们脸皮也够厚,我听高婆婆说也去他们家借了呢。” “这也是求助无门,所以只好到处试试看,”纪爱民喝了口凉茶,“不过我想没多少人愿意借,一是他们自己人品问题,二是借出去容易还回来难。” “是这个理,老郑到现在都没找活儿做,家里就靠他媳妇儿一个人,怎么还得上?” 杨春凤把切好的西瓜端出来招呼大家吃。 如他们所想,郑家没有凑够钱,郑方因故意伤人罪被送到监狱吃国家饭去了。 郑方爹妈在家里互相指责,都说是对方教坏了孩子。 每天闹得不信,邻居都找他们好几回了。 六月底,高考成绩出来,纪素兰排名湖城市第一名。 于长冬的成绩比他估算的要好得多,他上湖城大学没有问题。 纪爱民的成绩比去年好一点,但依旧没有考上他所想的那所大学,但今年他真的准备走了。 他也没脸再重考。 “我看你这个分数,咱们湖城也有好几所大学能上,你干脆报离咱们家近一点的,这样还能每天回家住,看看孩子什么的。” 顾燕得知纪素兰和于长冬都准备报考湖大后,便跟纪爱民在被窝里这么商量道。 纪爱民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眼里没什么光,“还不如恢复高考那年走呢,那年考得最好。”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还是快点决定选哪所学校。” 顾燕撇了撇嘴,戳了他肩膀一下。 “随便吧,反正这几所大学都差不多,比幺妹他们的湖大差远了。” “那就去爸教书的那所大学,有爸在,你也方便些。” 顾燕笑道。 纪爱民想了想也觉得对,“行,就去爸那所大学吧。” 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纪素兰还被湖城报的记者上门采访了。 当时顾燕有些羡慕地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纪素兰拉到身旁摸了摸肚子,“我侄女以后也会和我一样聪明的,我二嫂不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旧人,她是新时代女性……” 等记者走了后,顾燕才缓过神来。 “你刚才说的话会被登在报纸上吗?” “当然,我那一栏是湖城高考状元专题访问,”纪素兰笑眯眯地点头,“真期待我侄女出生,就这几天了吧?” 顾燕觉得很憋屈,但又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她认定自己肚子里孩子是女孩,自己还重男轻女的事儿憋屈。 很快那张报纸就出来了。 高婆婆拿着报纸上门把纪素兰夸完后,又接着夸顾燕,说她是好样的,知道男女都一样什么什么。 顾燕被纪素兰这一招架得很高,思想觉悟被迫被提高。 偏偏她还不能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 纪爱民更是在外面把她夸出玩儿来,这个猪队友真的太伤她心了。 怀着这个心情,很快顾燕就发动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医院,顾燕是第一次生产,即便想憋也压不住生理上的反应,进产房一个多小时就生下一个大胖闺女。 纪素兰在顾燕醒来时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侄女,没错吧?” 顾燕差点一口气撅了过去! 真生了个赔钱货啊! 除了她,家里人都挺高兴的。 纪素兰还在纪爱民面前道:“二嫂因为觉悟高而上报纸,二哥你也要思想进步啊。” 纪爱民喜得爱女,闻言还没怎么明白,一直到顾燕快出院那天,见有男人去做结扎手术,他心头一动。 眼下计划生育抓得紧,他呢又不是很喜欢孩子的人,一个娃完全足够了,于是在顾燕刚回家不久,纪爱民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回来时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并没有别的情况。 他还找借口去客房睡,说怕自己的呼噜声影响到顾燕母女。 等顾燕出月子时,想跟杨春凤说不用办满月酒,想把孩子带回老家给父母看看的时候,纪爱民有些骄傲地大声宣布,“我做了结扎手术,以后我就这个闺女了!” 纪素兰眨了眨眼,她本意是提醒对方要好好对待大侄女,不像对方去做了结扎手术。 但这也是好事儿。 杨春凤和纪父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杨春凤也没戴环,是纪父去结扎的。 “这样也好,你媳妇儿能少受罪。” 杨春凤还夸他呢。 结果就见顾燕脸色苍白,眼泪也冒出来了,“你、你怎么能去做结扎啊!” “我怎么不能?咱们有囡囡了啊。” 纪爱民抱着孩子亲了一口。 “囡囡是个女孩,这女孩能有什么用!她以后是要嫁出去的,谁给我们养老啊!” 被纪爱民结扎的事儿刺激到了,顾眼疯狂大叫。 把孩子都惹哭了。 “你没事儿吧?” 纪爱民也没想到自己做一个小手术,能让顾燕这么激动,而且说出这种话。 纪素兰趁机在杨春凤耳边低声道:“二嫂想趁着回老家的火车上,把囡囡弄丢,然后就可以和二哥继续生了,我那天听见她自言自语。” 杨春凤一下就炸了,她猛地站起身指着顾燕骂:“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囡囡就算是女孩,那也是我们的孙女!你要是想生儿子,你趁早和老二离婚去!” 顾燕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的话,而是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她以为结扎手术就是彻底断了生孩子的事儿,以后再想要孩子是不能了。 纪爱民抱着囡囡就去院子里哄了,他也听出来了,顾燕这是重男轻女呢! 杨春凤出来跟他说了顾燕想丢孩子的打算,纪爱民脸色发黑,把囡囡交给她后,直接去拖拉顾燕。 “你干什么!” 顾燕挣扎。 “去离婚!我女儿我自己养,你要是想生儿子,你就嫁别人去!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只要囡囡这个孩子,你要是敢对囡囡做什么,我、我打死你!” 纪爱民大声道。 顾燕哪里愿意去离婚,挣扎开他的手后便躲进了房间,哭了一下午,最后囡囡饿得不行,她才在纪爱民的声音中开门奶孩子。 纪爱民见她双眼红肿得不成样子,又是气又是怨。 “我知道你生长在小山村,重男轻女在你们那边几乎是很常见的事,但我不是,爸妈他们也不是,你不用因为生了囡囡,就觉得我们会苛责你,有囡囡我们很高兴。” “你还担心养老问题,大哥都不成家,他连孩子都没有呢,你说他老了以后怎么过?” 顾燕抬起眼,“生女儿会被人看不起的。” “时代变了,男女都一样,你都上报纸成新时代思想女性了,怎么还这么想呢?” 纪爱民的声音还挺温柔,“你看看我们囡囡,多乖,长得多好看,你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你真想再生。” 顾燕满眼期盼地看过去。 纪爱民的声音变得很冷,“那我们就离婚吧,你去找能让你生儿子的男人。” 顾燕:...... “听清楚了吗?” 见她呆呆地不说话,纪爱民眉头紧皱。 “……清楚了。” 顾燕看着怀里吃奶的囡囡,眼圈又是一红,她难道就没有生儿子的命吗? 满月酒照办,杨春凤也不让顾燕带孩子回老家。 “我怕你回老家的火车上,一不小心就把咱们囡囡弄丢了,那我找谁要去?” 在顾燕不满的时候,杨春凤随口一句话让顾燕浑身发冷。 婆婆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 纪素兰见她一脸心虚,便上前道:“我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心哦。” 顾燕觉得她有病。 但也怵得慌,毕竟她这个想法一直在脑子里,从没有对外说过一个字,心里发慌的顾燕抱着囡囡赶紧回房了。 满月酒后,家里又开始平淡地过起日子。 顾燕每天都带囡囡,慢慢地也不怎么嫌弃对方是女儿了。 男人都结扎了,她一个人还怎么生? 纪爱民可说了,这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但不会再生,还会拉着顾燕不离婚,让对方和自己寡一辈子。 顾燕哪里还敢生起别的心思。 要她和纪爱民离婚,顾燕是不愿意的。 一是她思想就是一辈子嫁一个人就要跟对方过一辈子,二是她和纪爱民都结婚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对方愿意去念大学,几年后就能过上好日子,顾燕不甘愿把位置让给别人。 最后是婆家人都是能干的,而且公婆也不是那种喜欢折腾媳妇儿的人。 顾燕是脑子有屎才会愿意离婚。 她后面还给娘家人打了电话,说自己生了个女儿。 结果顾妈在那头把她和囡囡贬得一文不值,说她大嫂多厉害,生的全是大孙子,女儿都被送出去了,也让她把囡囡送走,女儿都是赔钱货之类的话。 顾燕自己虽然那么说,但听亲娘这么嫌弃姑娘,还是忍不住问:“我当年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奶奶拦着,你们就把我送出去了?” “可不!你说你这姑娘养大了有什么用?嫁得那么远,一年也不寄钱回来,我真后悔没把你丢村河里!” 这回轮到顾燕挂电话了。 她红着眼背着囡囡回到家里,见杨春凤正在给纪素兰量身上的尺寸,准备给她做秋衣。 “二嫂你怎么哭了?” 纪素兰问。 小黑一直跟着顾燕,早就把对方打电话说的话重复给她听了。 “妈,您当年生幺妹的时候,爷爷奶奶说过什么嫌弃的话吗?” 顾燕问道。 杨春凤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道:“不嫌弃啊,他们特别喜欢幺妹,幺妹小时候我都不用怎么照看,全是你们爷爷奶奶带着的。” 顾燕又想哭了,她把背上的囡囡放下抱在怀里进了屋。 “她又怎么了?” 杨春凤满脸疑惑。 “可能她妈妈嫌弃她是个女孩子了。” 纪素兰想了想说。 杨春凤冷哼一声,“得亏我没见过顾家人,不然我这脾气也收不住。” 见纪素兰点头,杨春凤又拉着她坐下,低声问道:“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和于长冬是怎么回事?” “我想嫁给他,他是我选给你们的女婿。” 纪素兰没有隐瞒,她最近和于长冬同进同出的,时不时还被拉拉小手,于长冬看她的眼神腻歪得很,过来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早晚都会传到家人耳里的。 没想到闺女这么耿直的杨春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才十六岁,有些事可不能做的。” “我知道,生物书上有写的,”纪素兰抱着她的手靠过去,“妈妈,我不傻。” “你当然不傻,”杨春凤大声道,“你聪明着呢!” 纪素兰点头,“所以您放心,我们不会做不应该做的事。” “妈信你,但你要把长冬叫过来,我叮嘱他几句,这事儿先不跟你哥哥他们说。” “爸爸呢?” “也不说。” 纪素兰也没多问,直接把于长冬喊了过来,杨春凤也不让她听,于是纪素兰就去找顾燕了。 顾燕抱着囡囡果然在哭。 “二嫂,你别哭了,你现在都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怕你妈妈嫌弃你吗?” “你怎么又知道我的事儿?” 顾燕脸上还挂着眼泪呢,此时嘴巴张得老大,瞧着可怜又可笑。 “我说了,我可以看见人心,”纪素兰指了指她的心口。 顾燕被她吓得不行,等纪爱民回来的时候,顾燕就拉着他小声比比,“幺妹能看见我心里想什么,很可怕的!” 纪爱民扑哧一笑,“你在哄谁呢?我不是小孩子。” “真的,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顾燕身体都在发抖。 纪爱民想了想去问纪素兰,纪素兰直接道:“我是吓唬她的,让她想把囡囡丢了,我原意是想让她消停点。” 于是纪爱民就回去小声地告诉顾燕,“是的,她聪明到可以看见人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你千万别有坏心思,不然幺妹第一个给你爆出来!” 顾燕连连点头,“没有了我没有坏心思,我没有。” 一直到开学,顾燕都老实得不行。 纪素兰和于长冬要住校,因为湖大在湖城郊外,每天来回也行,但折腾得很,而且坐公交车也要钱的。 纪爱民就不用了,他就在纪父上班的那所大学,每天跟着纪父出门回家。 转眼三人就大学毕业了。 纪素兰在湖城广电局工作,于长冬留校做了大学老师,这是于家人和高家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这小子真的皮,而且性子也不是很好,但没想到他如今留校做了老师。 纪爱民考公面试没过,最后去家门口那家大商场做了管理人员。 高梦瑶也毕业了,现在是一名小学老师。 纪素兰还住在家里,于长冬想从高家搬出来住,毕竟高四哥结婚了,家里又多了孩子,实在是拥挤。 而他们二人谈恋爱的事儿,在两年前也被纪父他们得知。 纪素兰吃好早饭后,就准备出门了。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纪爱国疑惑道。 “长冬哥想租房子,我陪他去看看。” “高家现在住着确实挤得很,”杨春凤点头,“想去哪里租房子?” “还没决定好,”纪素兰背着手看着爸妈,忽然笑道,“让他嫁过来跟着我们住行吗?” 于长冬一进门就听到这话,见杨春凤笑骂纪素兰不知羞,他赶紧上前,“我觉得可以!我会跟我爸妈商量好,请他们尽快上门谈我和幺妹结婚的事。” 于妈他们来得很快,于长冬早上打的电话,下午他们就坐飞机过来了。 巧的是纪素兰他们隔壁家要卖房子,于妈他们直接买下,作为彩礼记在了纪素兰的名下,然后又和杨春凤夫妇商量办酒席的日子。 于长冬拉着纪素兰去领了证,回来就把隔壁收拾出来,然后把两家那道院墙给推了,这下就共用一个大院子了。 宽敞的很。 顾燕牵着囡囡在院子里来回走,这一下就宽敞了好多。 二蛋妈作为另外一边的邻居,此时也过来凑热闹。 “哎哟,这个大院子真棒,房子也可以推了重修。” 二蛋妈指了指两家的房子,都是比较旧的平房了。可以推了重新修。 纪素兰二人觉得可行,这个事儿就交给纪父和纪爱国来做了。 院子还是那个大院子,两家的房子重建,纪素兰他们那边的地基还是纪素兰二人的,只是院墙推了而已。 房子还是各自在自己的地基上。 等纪素兰二人的酒席办了后,就着手房子的事儿了。 先修纪父他们这边的房子,一家人暂时住在纪素兰他们那边住着,顾燕勤快得很,都不用杨春凤吩咐就自己找活儿做。 纪父那边的房子修好后,就开始动工纪素兰他们这边。 等两家的房子都修好时,再把院墙重新修整了一圈儿,这个时候也过年了。 舅舅一家过来拜年的时候满眼羡慕。 “女儿女婿就在一个院子里,这和没嫁人有什么区别,妹妹、妹夫你们福气好啊。” 一旁抱着囡囡的顾燕听得两眼亮晶晶的。 她对纪爱民道:“以后囡囡结婚,我们也这么干。” 纪爱民抿了抿唇,小声回着:“我没于家那么有钱。” 这么大个院子说买就买,他不行的。:,,. 59. 我是蠢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一听这话,顾燕心头的酸意又涌上来了。 晚饭后看了会电视,见囡囡在打哈欠,顾燕便带着她先回房了。 她给囡囡盖好被子,哄着对方睡觉,囡囡抓住她的手指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你不高兴吗?” “妈妈没有不高兴,”顾燕亲了亲她的小手,“妈妈只是……” 只是觉得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她和纪爱民结婚的时候,纪爱民瞒着纪家人,手里的好东西当然不多,给她买了做衣服的布,再买了几斤糖,五斤肉,就这么结婚了。 那些东西全被顾妈收了起来,酒席都没摆,顾妈说一切从简,因为他们不想出钱,纪爱民这边又没有多的钱,索性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开始了婚后生活。 后来跟着纪爱民来到湖城后,纪爱民也没说重新摆酒席,更别提彩礼那些事儿。 再看小姑子,于家的态度多好啊。 先是上门求娶,然后买房为彩礼送给小姑子,而且还不介意儿子跟老丈人住在这边,不跟着他们回那边去。 话里话外都是对小姑子的满意,除了房子外,还另外给了公婆一万一千块钱的喜钱,说这代表万一挑一,听听,这是多么中意小姑子才这么干啊。 而且婚后妹夫每个月就只留五块钱在身上,其余钱全部交给小姑子。 顾燕都快羡慕不过来了。 纪爱民是上班了,可他每个月给家里交了生活费后,到顾燕手里的也就那么点钱。 “妈妈?” 见顾燕越想越气,脸都憋红了,囡囡忍不住又拉了一下她的手指。 “囡囡快睡觉,只有好好睡觉才能长高高,才能和你小姑姑一样聪明。” 一听会和小姑姑一样聪明,囡囡立马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此顾燕又是一阵纠结,小姑子对她女儿是好,可女儿也很喜欢对方,有时候自己说话还没有小姑子管用呢。 纪爱民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他不用参加高考,自然不用和以前那样天天看书,每天吃过饭就爱和家人们闲聊,或者是出去走走,回来看会儿电视便睡觉了。 纪爱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你被舅妈说了?” 见顾燕绷着脸,纪爱民下意识地问道。 “没有,”顾燕瞪了他一眼,“你听了舅妈夸妹夫的话,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说什么?她夸妹夫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爱民脱了衣服躺上床,脸上一片舒适,“你还在想给囡囡也置办大院子的事儿啊?大哥不成家,家里就我们囡囡一个孩子,又不是没有给孩子准备房间,你要真想让囡囡离我们近点,可以让囡囡招个上门女婿嘛。” “哪个正经人家的男孩子愿意做上门女婿的?你别害了我们闺女。” 顾燕轻轻打了他一下,然后靠过去。 “那你想说什么?” 纪爱民不解。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好东西了?妹夫给小姑子置办了多少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嫁给你,你给我置办啥了?” “那个时候穷……” 二人就这个问题掰扯到了凌晨才睡。 第二天纪爱民起来时哈欠连天,看得纪爱国发笑,“没喝滋补汤啊,怎么这副模样。” 听他提起滋补汤,纪爱民脸都绿了。 他是在囡囡出生后,才知道当年喝的是什么东西。 “别提了,囡囡妈一直在闹腾,说我当年没给彩礼,没让她风光嫁给我。” 纪爱国闻言收起笑,“那的确是你的问题,当年你为什么偷摸结婚?但凡你写信跟我们说了,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给。” 纪爱民和纪爱国这几年的关系越发不错,特别是纪爱国对囡囡那么好,纪爱民有时候也愿意听他比比几句。 纪素兰二人过来时,就见他们在低头说话。 纪素兰他们吃在这边,住在那边。 杨春凤知道他们工作忙,所以让他们继续在这边吃,别自己开火了。 在于长冬的坚持下,他们和纪爱民一样,每个月给家里一笔生活费,便在这边继续搭伙吃饭。 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纪素兰才开口:“就算摆不了酒席,你也可以给二嫂买点东西啊,比如金项链?” “那玩意儿贵啊,”纪爱民一脸肉疼,“还不如银子好看。” “那你买啊。” 纪爱民一拍大腿,“买就买!今天就去买!” 然后他就给顾燕买了一条小鱼银项链。 顾燕高兴得一直哭,让纪爱民很不自在,“我对你很差吗?不过是给你买了一条项链,有必要这么哭吗?” “这是结婚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给我买的。” 顾燕越说越哭,表姐看纪爱民的眼神都变了,她抓头对纪素兰小声道:“看不出来,二表哥对二表嫂这么差啊?” “你可别说你二表哥了,现在重点是你自己的问题,”舅娘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后,转而对纪素兰夫妇笑,“你们单位有合适的青年,可以跟你们表姐留意一下,她都快二十八了,再留下去,我都害怕砸手里!” 表姐前年也相看过一个人,二人还交往了一段时间,可当他们即将准备结婚时,对方说好要给置办的东西,忽然又说家里钱紧,减少一些,还说反正都是一家人了,就不搞那些虚的。 这让表姐非常不满,快速和对方提了分手,然后就没谈过了。 “小冯孩子都两个了你知道吗?” 舅妈见表姐翻白眼,跺脚道。 “可他打人,还把女孩子弄得未婚先孕,”纪素兰为表姐说话,于长冬在一旁点头。 表姐见他们向着自己,立马扬起笑,“可不,就不是个好东西!得亏我眼神好没嫁给他。” 舅妈刚要骂人,纪爱国就提着花生瓜子什么的回来了。 他刚坐下,就见表妹指着自己道:“大表哥都没着急,你们催我干什么?” 舅妈看向纪爱国。 纪爱国直接抬起屁股就往灶房走,“我手有点干巴,去洗洗手。” 纪素兰和于长冬对视一眼,每人抓起一大把瓜子也往灶房那边去了。 “幺妹你们去哪?” 舅妈问。 “我们手也干巴。” 于长冬笑着回道。 舅妈哎哟一声,哪里看不出来他们是嫌自己话多了,刚要比比两句,就见杨春凤笑着坐在她身旁,“哎呀,孩子都这么大了,别操心了。” “咋不操心啊,你家倒好,就剩下老大没成家了,老大又是男娃,那只要事业上稳上,什么时候都能娶到好姑娘,”舅妈酸言酸语道,“我家是女娃啊,这女娃年纪越大,甭管她多厉害,那都难嫁,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一旁和舅舅下棋的纪父回道:“男娃就不操心了?老大压根不愿意成家,我看他要打一辈子光棍。” “那可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是不孝!” 舅舅皱眉。 表姐见他们几个略带争执起来,赶紧起身溜走了。 纪爱国很贼的没有在舅舅和舅妈面前溜达了,纪爱民倒是又被揪住说了几句。 等他们走后,纪爱民一脸暴躁,“每年他们都要说两句,是不是不说心里就不舒服啊?” “舅舅一辈子比不上我们爸,舅妈一直想要儿子但身体不好就只生了表妹一个,她看见我们妈就酸,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纪爱国说起舅舅和舅妈酸言酸语的原因。 “那也不能一直逮住我说啊,”纪爱民头疼。 纪素兰凑过来,“我和长冬哥让他们无话可说!” 她还挺得意。 顾燕幽幽道:“明年就有得说了。” “说什么?” 纪素兰皱眉,她自觉没有弱点! 顾燕的视线落在纪素兰的小腰上,“结婚了,该催娃娃了。” 纪素兰和于长冬:...... 他们还真没想这么早要孩子。 “我不怕,”纪素兰想了想又道,“明年我们来个先发制人!” 于长冬点头,“对,先问舅舅事业上的问题,再问舅妈身体好不好,最后再催一下表姐。” 纪爱民一拍大腿,“有道理!” 听小辈们在那讨论来年如何对上舅舅一家,杨春凤牵着囡囡往一旁走,“奶奶给你拿奶糖吃。” 囡囡高兴得不行,“好呀好呀。” 再次看见郑方的时候,是在纪素兰他们本台记者的素材里。 郑方出狱后也没改好,反而埋怨爹妈没本事借到钱帮自己,所以出狱后怨气特别大,不但没有改好,反而更混账了。 先是为了吃喝玩乐把长巷街的房子卖了,钱花光了后,他欺爹打妈被人传得到处都是,然后就被记者同事拍下来了。 郑方被人指责,说他不孝,但是郑方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因为没钱偷盗,又进去吃国家饭了。 纪素兰他们为了工作方便,在家里安了电话。 顾燕也用这个电话给老家那边打过电话,所以当顾妈打电话来说顾奶奶去世的时候,顾燕便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看看。 顾奶奶对她还是不错的,虽然还是有点重男轻女,但至少没有让她妈妈把她送出去。 怎么也养在家里了。 杨春凤也在帮她收拾东西,然后又去把纪爱民喊回来,让他请假陪顾燕回去看看。 顾燕听婆婆这么安排,心里也暖乎乎的,她坐在堂屋一边跟杨春凤说她奶奶对她的好,一边等纪爱民收拾。 囡囡已经四岁多了,这次回老家又有纪爱民跟着,杨春凤倒是没多少担心。 纪素兰正在上班,就听脑子里传来小黑的声音,【他们要回老家。】 【纪爱民要跟着回去吗?】 【要,他们一起带囡囡回去。】 纪素兰放下心,【没问题。】 顾燕还真没想丢孩子,毕竟囡囡养在她面前这么多年,她也是十分疼爱的,想把囡囡带回去是想让爹妈也看看孩子,毕竟她下一次回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一家三口又是坐火车又是坐长途车,最后还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总算到了生产队。 顾妈看见顾燕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出钱。 “你奶奶对你好吧?给她办白事儿你肯定要出一笔钱的,你几个哥哥他们生了儿子,困难着呢,就你舒坦,生了个闺女,都不用怎么养,所以你出大头吧。” 顾燕的满腔热情,随着她妈这句话直接没了。 “我只有五十块钱,这是我们的礼钱,除此之外也没多的了,”顾燕平静道。 “我就说养姑娘没用!你看她这么久才回来,结果只给五十块钱!” 顾妈转头就对顾爸抱怨。 顾爸倒是不在乎这个,而是向他们提起别的,“你们家有两个大学老师,我想让你把老大家的耀祖,和老二家的耀光带过去养着,也好让他们上好学校。” 这下纪爱民忍不了了,抱起被他们集体嫌弃的囡囡对顾燕道:“我看家里也没备我们的房间,我去队长家问问能不能借住。” 说完就抱着孩子,背着东西走了。 他和孩子没在跟前,顾家一大家子人围着顾燕叽叽喳喳,都是让她干这个,拿那个的。 顾燕也火了,那五十块钱都没给,直接说哥哥们给她就给,说完就去追纪爱民了。 几天后,纪素兰他们看见一个瘦了好几斤的顾燕。 顾燕回到这边也是眼泪汪汪的,特别是杨春凤把囡囡接过去亲了亲后,就挽起袖子给他们煮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吃完就去睡。” “妈,谢谢您。” 顾燕和顾家差不多再一次撕破脸皮了,回到这个家才知道这里过得最舒服,这里的人对自己也更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顾燕略带感慨的跟纪素兰道:“原来我在湖城已经住习惯了,你是不知道我回老家那几天,干什么都觉得不适应。” 纪素兰纳闷地看着她,“你怎么跟我说这些事?” “你不是我家人吗?跟家人说说心里话怎么了。” 顾燕理直气壮。 小黑在一旁舔爪子,【回一趟老家心态变化这么大?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应该把她撵回去。】 纪素兰笑着抱起小黑,“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理。” 顾燕连连点头,“对了,你知道前院的水芹要结婚了吗?” “不知道,没听说。” “我听人说了,嫁的是她继父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个子不高,长得挺俊,嘴也甜,人嘛,也挺上进的,他们已经在二环那边买了房子,估摸着快办喜事儿了。” 提起水芹,纪素兰就想起二蛋。 二蛋考了个不错的大学,不过在省外,大学毕业后他也选择在省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爸妈对此是很支持的,也多少明白一点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这么多年了,他到底放下没有?” 二蛋妈这天来家里和杨春凤闲聊,就说起这个事儿。 “不能放下也得放下,人家都要结婚了,而且他们没可能在一起,”杨春凤叹气。 二蛋妈擦了擦眼角,“这孩子现在是什么话都不跟我和他爸说了。” “长大了,就说爱国和爱民,他们也不会跟我们说自己的心里话,”杨春凤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多想,二蛋是个好孩子。” 八月,水芹结婚。 腊月二十五,二蛋带回一个姑娘,二蛋爹妈高兴得很,在家里待了两天后,就跟着二蛋他们去女方家里拜访。 两人定亲,杨春凤他们也为二蛋高兴。 水芹过年回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二蛋的女朋友有多漂亮,多能干。 她已经放下那段感情了,最开始也很不甘心,后来想想,也就那样,还是现在的生活安稳而幸福。 今年舅舅他们来的时候,纪爱民果然发起了“进攻。” 头一次被问得说不出的舅舅和舅妈显得有点尴尬。 最后居然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女儿。 “你看你,要不是你不成家,我们能这么丢人?” 表姐:...... 囡囡上小学的时候,顾燕又去那个茶楼上班了,离家近,还能不闲着。 在纪爱民给囡囡讲作业讲得拍桌的时候,顾燕跟杨春凤说:“我忽然觉得没文化是一件很好的事。” 看把囡囡她爹气成啥样子了。 纪爱国见囡囡被骂得哭唧唧的,便让纪爱民退下,自己上。 半个小时不到,纪爱国沧桑退下。 “你行你继续上啊。” 纪爱民幸灾乐祸。 纪爱国抱住脑袋,“她……怎么这么笨!” 和平时可可爱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于长冬见此拉着纪素兰吃了晚饭就回他们那边了。 他们坐在一起看书的时候,还能听见旁边传来纪爱民的愤怒声。 “这孩子像谁?” 于长冬问。 “二嫂。” 纪素兰啧了一声。 顾燕也发现闺女像自己,在学习方面真的笨得要死,但是和巷子里的小伙伴爬树打架,那实在行得很。 每次把孩子拉回家,身上都是灰扑扑。 而且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还特意在班里点名了囡囡的名字,说她上课要不就打瞌睡,要不就在那玩橡皮什么的。 反正心思就是不在学习上。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全家都沉默了。 囡囡考了班里最后一名。 数学和语文试卷上都是“满江红。” 纪爱民指着囡囡道:“都怪你妈!” 囡囡看向顾燕。 顾燕面红耳赤,“我、我其实还挺聪明的。” “得了吧,每次我在旁边跟囡囡讲作业,你都在旁边打瞌睡!” 纪爱民愁啊。 外人得知后心里总算平衡了。 纪家家里两个大学老师,五个大学文化的人都教不动一个小孩子,他们的孩子成绩差又怎么了呢? 囡囡从小到大成绩就不好。 上初中也是勉强擦线,这还是纪素兰他们来回给补习的结果。 但是高中是真没办法,她考不上,顾燕逼着她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最后走了中专护理专业。 而纪素兰和于长冬的孩子于向阳,这孩子性子像于长冬,是个暴躁小孩,但是脑子像纪素兰,成绩非常好。 于向阳比囡囡小八岁。 二人的关系却很不错,囡囡还经常摸于向阳的脑瓜子,“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呢?怎么就这么聪明。” 顾燕对于向阳是非常疼爱的,于向阳可以说是她心里的完美小孩。 纪素兰多次发现顾燕偏心于向阳,于是拉着于向阳开了几次“小会。” 在那以后,于向阳啥事儿都拉上囡囡。 顾燕也被纪素兰多次提醒,这才没有继续溺爱于向阳。 高梦瑶结婚比较晚,于向阳都上初中了,她才结婚,但日子过得很舒心。 表姐也在囡囡上小学的那年也成家了,但表姐夫是舅舅和舅妈选的,两个人日子过得不是很顺心,在高梦瑶结婚这年,二人离了婚。 舅妈来到家里一顿哭诉。 “她说离婚就离婚,都离婚两个月了我们才知道!她这是要挖我们的心啊,孩子还那么小,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杨春凤和纪父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当初他们逼着女儿结婚的时候,杨春凤二人就觉得不好,还劝了几句,结果被舅妈怼了好几句。 现在表姐离婚,杨春凤听了她一阵哭诉后也忍不了了,“当初是你们逼着孩子结婚的,还以死相逼!女婿是你们满意的,又不是她满意,落到现在这个结婚,你和孩子爸的责任最大!” 舅妈不承认,“我们怎么了?我们是为了她好!都成老姑娘了,人家也不嫌弃她,她还想怎么样啊!” 得,说不听。 杨春凤给舅舅打电话,让他把人接了回去。 等纪素兰他们下班回来时,杨春凤和纪父都在骂舅舅和舅妈。 纪素兰也叹气,其实晚婚也挺好的。 纪父已经退休几年了,现在在家日子还比较舒心,家里几个孩子也没闹腾啥,比起别家兄弟姐妹分家指责父母偏心好了不知道多少。 高婆婆年纪越来越大,脑子也不怎么清楚了,在她稍微清楚一点的时候,拉着高大伯交代:“该分家了。” 于是高大伯就做主要给几个兄弟分家。 孩子们长大后,一个个都离开家,其实家里就他们兄弟几夫妻,家里住着一点都不拥挤。 他说分家,其余三兄弟不愿意。 妯娌之间也没矛盾,住在一起这么久,人多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香,她们也不愿意分开。 孩子们离开后,陪伴在身边的人还是这些人。 于是这家也没分成。 高婆婆是暑假去世的时候,于长冬干什么都不得劲儿。 纪素兰心疼他,便提前休了年假,和于长冬去于爸那边住了一段时间,结果于爸他们忙得很,压根不怎么回家,最后还是他们一家三口自己出去玩儿。 囡囡被分到医院上班后,性子越发稳重了,她是个孝顺孩子,对家里人都非常好,顾燕也被表姐那日子吓一跳,所以从不催囡囡成家。 于是囡囡也成了晚婚一员,好在婚后日子过得很幸福,还把小孩给顾燕带。 是个大外孙。 顾燕带了一段时间后,忽然觉得女儿挺好的,女儿至少没有这么闹腾。 大外孙是个脾气暴学习又不好的,简直是于向阳的对照组。 顾燕不得不怀疑自己曾爷爷了。 “我曾爷爷当年一定吹了牛皮,你看我生的,还有我生的人生的孩子,都是啥样子啊。” 听她吐槽自己的曾爷爷,纪爱民心情还挺舒畅。 “当年我就说你曾爷爷不行,你还护着呢,你看幺妹多聪明?你再看向阳,再看向阳的孩子,都是聪明孩子,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基因啊!我们纪家的基因在那。” 纪爱民骄傲。 顾燕忍不住反驳,“那囡囡也有你一半基因啊,怎么那么笨?” 纪爱民:...... 这话没法接。 躺下睡觉了。 顾燕自认赢了一局,也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大哥呢?” 这天回来,纪素兰发现纪爱国不在饭桌上,于是疑惑问道。 纪父叹了口气,“去徐家了。” “怎么了?” 于长冬也跟着纪爱国去过徐家。 “说是你们徐叔身体不太好,”杨春凤已经不再催大儿子成家了,都一把年纪了,成不成家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纪素兰沉默了一会,吃过饭后给徐家那边打去电话慰问,也巧了,接电话的是纪爱国。 徐叔走了。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于长冬过去参加白事。 杨春凤和纪父也过去了。 虽然两个孩子没真的成家,但这些年他们也把徐家当亲家看,徐叔走了他们也应该过去送一程。 从徐家回来后,杨春凤对纪爱国道:“妈不求你成家什么的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纪爱国笑着点头,“好。” 纪素兰画画不错,每次和家人出去游玩,她回家都会画两张,然后被于长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好,“等咱们百年之后,你这画指不定能成为大作。” 纪素兰:...... 纪父和杨春凤走的时候,身旁可以说是儿孙满堂,他们没有遗憾地闭上眼。 爸妈走后,家里好像一下就安静了。 纪爱国成了每天给家里做饭的那个人。 纪素兰他们依旧在这边吃饭。 顾燕的手艺比不得纪爱国,孩子们都爱吃纪爱国做的饭菜。 和高家一样,纪父临走前也想分家来着,但纪爱民不乐意,说纪爱国是老光棍,他做弟弟的当然要照顾好对方,房子这么大,一起住还热闹些。 纪爱国没想到纪爱民不愿意分家。 顾燕也没反对,特别是后面纪爱国成了家里掌勺的后,她倒是轻松了不少,每天只需要接送孩子。 等回到家,讲作业的还是那批人,她只需要在旁边打瞌睡就是了。 这辈子还是于长冬走在前面,纪素兰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所以她的悲伤并不多,她拉着于长冬的手低声道:“我会找到你的。” 于长冬这辈子恢复记忆很晚,他闻言笑着点头,“好。” 他走后,于向阳夫妇想把纪素兰接到身边照看,纪素兰没答应。 和哥嫂继续住在大院里。 顾燕走的时候,还小声问纪素兰,“你真的能看见我的心里想什么吗?” “当然,我聪明。” 纪素兰说。 顾燕叹气,“我这辈子其实最怕的就是你,但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和你成为姑嫂。” 纪素兰:大可不必。 把哥嫂都送走,长巷也要被拆了。 纪素兰把赔偿转给孩子们,然后脱离了这个世界。 小小小小黑也跟着她走了。 于向阳处理好她的后事后,和妻儿姐姐姐夫等人回到原来的长巷街,原本他们熟悉无比的地方已经被拆得不成样子。 以后这里就是一座座高楼了。 于向阳忽然觉得很难受,他小时候的家没有了,慈爱的姥姥姥爷,疼爱他的大伯、二伯、二伯娘,还有不管他做什么都支持他的父母,都走了。 囡囡抹了把眼泪,“回家吧。” 哪里有家人,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嗯。” 于向阳点头。 【正在结算怨气值……恭喜宿主,怨气值五分!】 空间里,江素兰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听着耳旁传来熟悉的机械声。 【正在结算极品值……恭喜宿主,极品值五分!】 原主其实很容易满足,从她的诉求就可以看出来,她只希望家庭和乐,自己不受暴打之苦。 江素兰觉得灵魂又被养好了几分,她在原地打了个转,“开启下个世界。” 【开启传送,请宿主稍等......】 —————————————————————————— 源盛开元三年,春。 天刚蒙蒙亮,晋州府永丰县桂花乡某个小山村,便已经有人起身给一大家子做早饭,初春地里忙,赶着天儿都觉得时辰不用够。 江素兰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不动,身旁已经有人起来穿衣了,对方声音很小很轻:“三妹,该起了。” 春耕农忙,家里只要能干点活儿的,都不会闲着。 “嗯。” 江素兰不知道什么情况,便跟着起身摸索着把衣服穿上,在现代待惯了,忽然来到没有窗的地方,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快速穿好衣服,跟着对方出了房间。 此时外面天只能说有点光亮,但看向远处时,还是雾蒙蒙的,江素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点冷。 她跟着那位提着油灯的少女来到一个小偏屋,里面简简单单,除了堆在一旁的柴火,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灶台,而且灶锅里只有一个锅,身后立着一个木橱柜。 江素兰垂头看了看手,岁数应该不大,至少比面前忙碌的少女小。 她正在想应该干些什么好时,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素兰下意识地转头,就对上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用一竹片挽在身后的妇人。 “傻站着干什么?” 妇人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我有点不舒服。” 江素兰小声道。 妇人和少女闻言都走到她跟前,妇人伸出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没发热。” “哪里不舒服?” 少女满是担忧地问她。 江素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点晕。” “怕是惹了寒气,”妇人闻言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小女儿身上的薄衣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回屋歇歇,待会儿饭好了再唤你。” 江素兰顺势点头,回房去了。 【宿主是否接收该世界背景?】 【接收。】 躺在床上的江素兰闭上眼。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殷素兰,殷素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她有一对慈爱的父母,有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哥殷世成,腼腆贤淑的二姐殷素锦,她在家排行老三。 但她却有一个不普通的大嫂廖月珍。 如果没有廖月珍,她的大哥殷世成会是高中状元,给家族带来无上荣耀,她的二姐会嫁给青梅竹马幸福一生。 廖月珍是重生的。 她第一辈子嫁的并不是殷世成,而是他们里正的长子齐正宏。 齐正宏和殷世成都是读书人,他们在同一个夫子的私塾里念书,齐正宏的家境比殷世成好,但学问上略逊一筹。 当初廖月珍选择齐正宏的时候,也是想着对方家境不错,就算全家要供养一个读书人,那也不会拖垮,但殷家就不一定了。 但没想到的是,殷世成是后起之秀,他勤奋而刻苦,先是考上秀才,再是举人,最后居然成为新科状元,还娶了郡王的女儿,在京都扎根,让同族人得到了巨大的荣耀与利益。 反观齐正宏,倒也考上了秀才,但也止步于秀才,他不仅爱喝酒打人,还沉迷烟花之地。 不仅自己染了脏病,还连累廖月珍,最后廖月珍因脏病而死,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拒了齐家的求亲,接受了殷家的求亲。 对此她对不赞同自己选择的爹娘道:我梦见殷家大郎身穿状元袍,站在一个辉煌而威严的大殿上,似乎在对什么人朝拜。 廖家爹娘一听,这是考上状元了啊! 于是也乐于这桩婚事,很快廖月珍就如愿嫁到了殷家。 殷家和齐家之所以求娶廖月珍,都是因为她在外的美名,谁不想娶一个好媳妇儿回家呢? 但殷世成没想到,他给家里娶了个祸害。:,m..,. 60.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廖月珍嫁给殷世成后,对他可以说是百般体贴,殷世成在外读书,她在家孝顺公婆,照看两位小姑子,对殷家人来说,这是个非常好的妻子、儿媳妇以及嫂子。 但就是这样的廖月珍,知道殷世成会因钱财而受约制,以至后面拖了几年才去参加举人考试,为了能尽早的当上官家夫人,不白白地浪费那几年好时光,她一早就开始打殷素锦和殷素兰这两位小姑子的主意。 殷家虽清贫,但一家子的颜值都在线,特别是殷素兰姐妹,长开后是他们这十里八乡都有美名的姑娘,比起廖月珍当年在闺中的花名更甚。 在廖月珍的上辈子里,明明殷家都在为殷世成的束脩等钱操心,却还是把殷素锦嫁给她的青梅竹马,一个老实本分,家里同样清贫的何野,彩礼只是几斗米不说,家里还贴了点东西过去。 这让廖月珍觉得他们傻,家中理应以男子为重,更别提殷世成有大作为了。 所以当她成了殷家媳后,第一件事儿就是为殷素锦找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公子做继妻。 那户人家在外还算有点善名,但那大公子有癫狂之症,发起狂就爱虐打妻妾,他上一位妻子就是这样离世的,但对外只说是病逝。 廖月珍不用多费口舌,直接隐晦地告诉殷素锦,家里银钱吃紧,若是能有一个助力,殷世成也会轻松许多,殷素锦自然知道家中情况,又被大嫂这一点拨,误以为是二人商量后的结果,于是殷素锦与何野断了,含泪嫁给那大公子。 不过两年,殷素锦就“病逝床榻。” 而后廖月珍又使计把出落成人的殷素兰,嫁给殷世成一同窗,那同窗是县令外甥,搭上这条线,又能“助”殷世成一臂之力。 但因殷素兰是被廖月珍使计嫁给对方的,所以那同窗对殷素兰并没有什么好感,后面更是纳了自己表妹为平妻,殷素兰就死在这位表妹手里。 后来何野终于从那富贵人家一仆人口中得知对方去世的真相,回去告诉了殷父,殷父悚然不已,细想他两个女儿都死于非命,想写信告诉在外求学的殷世成,让对方查查。 不想被廖月珍发觉,她做晚饭的时候在饭菜里下了使人昏迷的药,半夜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家,殷父和殷母就死在了这场“意外”中。 何野非常敏感,他觉得自己害了殷父二人,又怀疑这一切都是因廖月珍所起,他怕再次打草惊蛇,于是干脆背井离乡,只说去外面讨生活,左右他爹娘去得早,他也没有其余兄弟姐妹。 廖月珍并不知这里面有何野的事,老房子已经不能住人,后事办完后,她索性收拾包袱和殷世成去了他求学的城中生活,殷世成如廖月珍所期待那样高中状元,因他已有妻室,圣上并未赐婚,她如愿以偿的做了官家夫人。 不想好日子过了没多久,何野便找上了殷世成,说了当年真相,并且还拿出了证据。 殷世成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生了这么一副毒蝎心肠,更没想到家人全因自己而亡故。 他恨极了廖月珍,以她多年无子为由,将廖月珍软禁在府里最偏远的下人房,殷世成找了一人专门给对方做饭,很快就让廖月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到底是乡间妇人出生,哪里见过这等阴私害人之法,但殷世成不想她那么便宜的死去,只让人留住她一口气,几十年如一日的“伺候”着,而伺候廖月珍的下人,就是何野。 何野对她的恨不比殷世成少,偏偏他把自己的脸都划了,廖月珍并没认出他是谁,却在他手里苟延残喘,日日不得安宁,即便她最后死的时候只剩下一把骨头。 但殷素兰还是恨极了廖月珍,她的诉求是让廖月珍与殷世成和离,让这毒妇远离他们殷家,让大哥和姐姐都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因为廖月珍,殷素锦和何野阴阳相隔,因为廖月珍,殷世成即便后面位高权重,也没有再娶妻生子。 殷素兰睁开眼,有些想不明白,【廖月珍做的那些事,殷世成都不知道吗?殷世成的脑瓜子那么聪明,不应该啊。】 【当局者迷,殷素锦要嫁给那位大公子,理由是不想过清贫的日子,殷世成问了她好几遍,殷素锦即便发现自己落入了廖月珍的圈套里,还是想为家里人分忧,后来她躺在床上时不想让娘家人知道自己死得这么不体面,还特意接殷母过去住了几天,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真的药石无医,是病逝的。】 【再有原主,同窗来家里寻殷世成,被廖月珍绊了一跤摔进了对方怀里不说,二人倒在地上时,还不小心亲上了,这年代对女子清白十分重视,原主又以为是自己绊倒的,这种情况再解释也没用,廖月珍又跟她细说嫁过去有多不错,要是不嫁不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就是在家里当老姑娘,所以……】 殷素兰抬手捂住眼,【这种人重生有什么意思?】 系统干笑,不再回答。 眼下的时间点是廖月珍刚嫁过来几天,昨天是回门的日子,殷世成陪着她回门去了,因为昨天下午一直在下雨,所以两口子就没回来。 “娘,我去看看小妹。” 将窝窝头蒸上后,担心妹妹的殷素锦便擦了擦手对殷母道。 “去吧,”殷母在削野芋头,这是昨天傍晚何野送过来的。 这孩子也命苦,还不到十岁娘因病去世,十五岁爹又摔山沟里没了,她也知道自家素锦和对方青梅竹马,有不一样的感情,有些事儿她和当家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妹,现在好些了吗?” 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接着便是有人缓缓推开木门。 一阵微凉的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殷素兰抬起头,看向满脸担忧来到床边坐下的姑娘,一张鹅蛋脸,清瘦却秀美,是个俏姑娘。 “二姐,”殷素兰冲她伸出手。 殷素锦赶忙把她的小凉手握在手里,语气更加轻柔了,“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姐。” “脑子疼,”殷素兰皱着小眉头道。 殷素锦闻言更担心了,“刚才是晕,现在是疼了?” “嗯,我想娘,”殷素兰抽泣道。 “我立马去找娘,”得请大夫才是,殷素锦担心得很,把她的小凉手塞进褥子里后,就快步出去跟殷母说殷素兰头疼得厉害。 殷母也不削野芋头了,“怎么还头疼了,你看着火,我瞧瞧去,若是厉害,还得麻烦张老走一趟。” 张老是他们村儿的乡野大夫。 见殷母来到床边,殷素兰立马扑进她怀里,哭得小声而凄厉。 被她声音吓一跳的殷母赶紧把人挖出来,掏出手帕细细给她擦着眼泪,“头太疼了?我这就让你爹去请张老过来!” “不、不是,我骗二姐的,”殷素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许怕被灶房那边的人听见,她又压着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可怜了。 “你骗你二姐作甚?” 殷母被这个倒霉孩子的语气噎了一下,又见她哭得如此难受,便又坐下拥住她瘦弱的肩膀,“告诉娘,可是被人欺负了?” “我、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殷素兰紧紧抱着她,小脸贴在殷母怀里浑身发抖。 “梦而已,不怕不怕,”殷母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梦魇了,这也不是小事,还是得请张老过来瞧瞧才好。 “不是的,”殷素兰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若只是个噩梦也就罢了,可我、可我今儿起来时,发现我梦见的,和今天发生的一模一样!娘,我害怕。” 殷母一愣,把怀里殷素兰的小脸捧了起来,“你梦见什么了?” “方才我和二姐收拾好去灶房,二姐让我做什么,她说的那几句话,还有您问我的话,都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梦里我说我头晕回房歇息,二姐也进来看我了,后来娘也来了,然后、然后是何哥哥的声音,说爹,爹挑水回来的路上扭了脚呜呜呜呜……” 话音刚落,院子外就传来何野着急的声音,“婶子!叔挑水的时候把脚扭了!” 闻言,殷素兰面上的恐惧更甚,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好似火一样烫在殷母的手上。 “娘……” 殷素兰见殷母愣在那,颤声唤她。 殷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别怕……别怕,你先躺一会儿,娘去看看你爹,莫哭了。” 她的声音也不平静。 殷素兰赶紧点头,让她去看殷父。 殷素锦已经跑出去扶殷父了,何野转头回去把落在一旁的水桶提了进来。 “哎哟,这早上的雾太大,我一没留神就摔了,没多大事,”殷父见殷素锦眼睛都红了,便笑着安抚道。 “我看看,”殷母快步进堂屋,蹲下身将他右脚的鞋袜褪下,虽是父女,但殷素锦还是微微侧身以示回避。 殷父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何野见此立马道:“我去请张老。” 说完就不等他们说话,转身就往外面跑。 “你慢点儿!” 殷父喊了一声。 何野远远地应了。 “素锦你回灶房看着点火,这有我呢,”殷母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欸,小妹她……” 想到头疼的殷素兰,殷素锦小声问。 “她没事,你放心吧。” 殷母扯出笑,殷父一下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 等殷素锦去了灶房后,殷父将殷母扶起来坐在自己身旁,“素兰怎么了?” 殷母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闻言殷父也没再追问,“那待会儿你再跟我说。” 她起身进房里看殷素兰,见她趴在床上睡着了后,便轻手轻脚地回到堂屋。 张老此时也跟在何野身后到了。 他给殷父看了看脚踝,双手握住后轻轻一掰,殷母二人只听见一声响,殷父一头冷汗刚出便舒了一口气,“不疼了。” 张老笑着给他敷上自己带来的药,“得养两天,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 “唉,这地里正忙呢,我又出了这事儿。” 殷父非常愧疚和着急。 何野立马道:“叔您别急,有我呢,我家的田地已经耕好了,正好闲着。” 张老闻言看了眼人高马大的何野,又想起殷家二娘,嘴角多了一抹明白的笑。 “麻烦张老给我家娘看看。” 殷母回房把殷素兰唤醒,牵着她的手来到堂屋,看见殷父的右脚,殷素兰眼泪啪嗒往下落。 见她明显哭过,这会儿又盯着自己的脚,殷父赶忙安抚她,“一点扭伤,莫哭了,听你娘说你头疼?快请张老给你瞧瞧。” 张老给殷素兰把脉后看了她一眼,“受惊了?” 殷母赶忙点头,“做了噩梦,吓住了。” “没事儿,”张老请他们放宽心,“熬一碗安神汤喝就没事了。” 他婉拒了留饭,拿着药钱就走了。 张老给他们村的人看病,只收药钱,不收别的,这是老规矩了。 殷母把人送到家门外再回来。 何野先回家了,他也是出门挑水的时候遇见摔了的殷父。 殷父见殷素兰还在哭,觉得不对劲儿,“十二岁的人了,可不兴和孩子一般哭。” 殷素兰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你说她做甚,”殷母赶紧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她吓坏了。” 殷父有些无措,“是我不对,莫哭了,仔细伤了嗓子,坏了眼睛。” 殷母瞪了他一眼,把殷素兰拉回房间。 “好了,不哭,”殷母拥着她,轻声细语道,“后面还梦见什么了?你把这个梦全部告诉娘好吗?” “我梦见……” 殷素兰的语速很快只说到殷素锦死去的时候,但殷母已经浑身发凉了。 “娘,我怕,”殷素兰抱紧她,“是不是因为我调皮,年初的时候去城隍庙那边,把香炉绊倒了,所以城隍爷爷吓唬我?” 一听她说起城隍庙,殷母眼眸一闪,莫不是城隍爷知道他们家有此一劫,所以才让小女梦见未发生的事? 越想,殷母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怕,这是城隍爷爷在警示我们呢,这是好事,待会儿我们去城隍庙再给城隍爷烧点香,添一点香油钱感谢他。” 说着,殷母又叮嘱了她一番,万不能把梦里的事儿再告诉别人。 “二姐也不行吗?” 殷母闻言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明明事情还没发生,但殷母还是忍不住眼睛一酸,“不行,听娘的好不好?” “好,我都听娘的,我要是再梦见别的,也告诉娘。” 殷素兰一副很依赖她的样子。 殷母赶紧又抱了抱她,眼角的泪被她快速抹去。 到吃早饭的时候,除了殷素兰眼睛红肿外,一切都好。 殷母也说了要带殷素兰姐妹去城隍庙那边拜拜,下午再回来干活。 殷父点头,“去吧。” 他也没问老妻为什么忽然要去城隍庙,左右夫妻晚上也会说夜话。 城隍庙并不在镇上,而是在离他们村有八里地的翠林山上。 何野在她们出门前来到家里,得知她们要去城隍庙后,何野拍着胸口让她们放心去,地里的活儿有他呢。 知道阻止不了何野,于是走前殷母跟殷父低声交代了一句,“把小弟送来的那刀熏肉煮上。” “欸,你放心。” 殷父点头。 殷母带着两个女儿出门了。 殷素兰老老实实地跟在姐姐后面,她们走的是山路,因为昨天刚下过大雨,并不好走,一片泥泞,到城隍庙的时候,个人的鞋子都沾满了泥。 殷母先去添了香油钱,再带着女儿们烧香拜拜。 在城隍庙待了一会儿后,母女人才下山。 这回她们没走小路,而是从大道那边往家里走。 走到一半,殷素兰忽然指着前面道:“那是大哥。” “还真是,”殷素锦看清前面的人后,也十分惊喜,左右四周没人,便想喊他们,结果被殷素兰拉住了。 “别叫大嫂,她坏!” 殷母听了殷素兰做的梦后,对这个儿媳妇也充满了不喜,但她还算稳得住,若后面一点一滴真如梦中那样,她绝对不会让这等毒妇做他们殷家的儿媳妇! “素兰,慎言。” 殷母有些严肃道。 殷素兰赶紧闭上嘴,殷素锦却觉得一定是廖月珍私下对妹妹做了什么,所以妹妹才会这么说。 嫂子虽好,但要是让她在妹妹和嫂子之间选,殷素锦闭着眼都会选妹妹。 殷母也没喊住前面的人。 她心里有事,默默走在前面。 见此,殷素锦拉着殷素兰落后几步,她小声问殷素兰,“大嫂欺负你了?” 殷素兰抿了抿唇,小幅度地摇头,“倒也不算欺负我,就是嫌我而已。” “怎么嫌你了?” 殷素锦秀眉紧皱。 “回去跟你说,”殷素兰小声道。 “好。” 因她一句话,殷素锦就不喜欢廖月珍了。 小妹不会说谎,那这事儿一定是真的! 此时廖月珍正笑问殷世成在私塾里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儿。 殷世成其实是个话比较少的,但听新婚妻子满眼好奇,他也不会绷着,便轻声挑了几件有趣的事告诉她。 廖月珍听得眉眼弯弯,看向殷世成的眼神别提多满意。 这辈子她一定要过得比上辈子好! 就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嫁给齐正宏那个王八蛋了。 想到齐正宏,廖月珍就想起对方得脏病的那一身,满是脓包,别提多恶心了。 但她不会联想自己当时也是那样,如今她已经是殷家媳妇,上辈子的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殷世成说着说着,就见她眉头微蹙,一副很厌恶的神情,他立马闭嘴,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珍娘,你怎么了?” 廖月珍回过神,赶紧展开笑颜,“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我那堂弟你也看见了,说话没有分寸,实在可恶。” 提起廖家堂弟,殷世成也充满不喜,但他不是那种背后说人的人,所以他岔开话题,“我后日便要去私塾读书,家中的事还望珍娘多看顾。” “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说这些就外道了,”廖月珍还是比较满意公婆和两个小姑子的,比起齐正宏那一家子极品,殷家人算是老实本分的,“大郎你尽管把心思放在科考上,家中一切有我,你放心吧。” 殷世成闻言十分感动,更觉自己娶了位贤妻。 廖月珍看见他的神情后,也羞答答地往他那边移了移,刚准备说点情话,就听后面有人重重地咳了两声。 廖月珍吓一跳,赶紧往旁边移了两步,脸上更是烧得厉害。 她嫁给齐正宏后,对方在某些事上放得特别开,而且经常跟她说,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有时候在外来一点小情趣,那也是男人最喜欢的。 她刚要发挥呢,不想后面还有人,廖月珍自然羞得不行。 殷世成倒是没发觉她刚才想做什么,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转过头一看,就见母亲面无表情地站在几步路远的地方,后面还跟着家中两个妹妹。 “娘?你们这是从哪里回?” 殷世成有些惊讶,转过身走到殷母面前疑惑地看向她们问道。 没想到那人是自己婆婆的廖月珍脸更红了,得亏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想到这几天公婆对自己的满意,她扬起笑也跟了过去。 “走路就走路,挨得那么近做什么?成何体统了?” 殷母回了殷世成去了哪里后,见廖月珍过来,即便知道有些事还不一定会发生,但她现在看廖月珍就是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所以说话也非常冲。 殷世成和廖月珍都被她脸上的神情,以及说的话惊了一下。 特别是殷世成,毕竟他对爹娘也是非常了解的,廖月珍进门的这两天,他娘非常喜欢对方,怎么今天…… “娘说得对。” 他没有反驳什么,而是笑着点头,“方才和珍娘说起家中之事,所以没注意在外的分寸,也赶巧了,后面是娘和妹妹们,不然还真是……” 廖月珍张了张嘴,本来想解释一番,听殷世成这么说后,她便闭上嘴,最后对殷母微微行了个晚辈礼,“是珍娘没注意,娘提醒得对。” 殷母并没有因为她这句服软的话而脸色好看,反而越发难看了。 这让夫妻二人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快走吧,春耕地里忙。” 说完,殷母就冷着一张脸快步往前走了。 殷世成赶紧跟上。 廖月珍则是看向走过来的两位小姑子,小声问道:“你们去哪里了?娘怎么这么生气啊?” 殷素锦摇头,拉着殷素兰就往前走了。 廖月珍见此脸色有些难看,但现在不是她追问的时候,只能赶紧跟上。 一路沉默到家,殷父这会儿正在修正锄头,见他们一起回来还有些惊讶,“你们在何处碰上的?” 殷世成放下背篓,里面有廖家的回礼。 “在大石桥旁边碰见的,爹,您这脚怎么了?” 凑过去才发现殷父脚敷了药的殷世成脸色一变。 “早上挑水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已经请张老过来看过,没什么大碍,”殷父笑着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莫要担心了。” 殷世成却很难受,他不顾殷父的阻拦,拉下鞋袜看了看后,又轻轻按了按后,见殷父确实没有太大的不适,这才放下心。 廖月珍为讨公婆欢心,把廖家的回礼一一拿出来放在堂屋桌上,“娘,这是我爹娘给的回礼。” 两条咸鱼,一只风干兔子,还有两斤多的杂粮面。 廖家的日子其实也就那样,能给这些回礼已经很重视了。 但殷母却看着那些东西全身发冷,只因这些回礼都出现在了殷素兰的梦里。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挑着梦里自己问过的话,“怎么给这么重的礼?这兔子是?” “不重,我爹娘还说少了呢,”廖月珍浅浅一笑,“这兔子是我二叔年初的时候上山打的,一共两只,送了我们家一只,我娘听说素兰喜欢吃兔子,所以就让我一起带上。” 这话.......这话也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就在殷母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掩盖自己的心情时,一个小身影跑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娘,我不吃兔子,我再也不吃兔子了!” 看着小女儿惊恐的小脸,殷母忽然感觉身上多了几分力气,她笑着给殷素兰擦了擦脸上的泪,“吃,怎么不吃,兔子多好吃啊,有娘在,别怕啊。” “小妹怎么了?” 殷世成见殷素兰哭着说不吃兔子,带着疑惑和关心过来。 “兔子咬人。” 殷素兰见殷母对自己微微摇头,她便抽泣道。 “你去逗王叔家的兔子了?” 殷父问。 他们村儿的王大牛家里养了不少兔子,这春耕秋收农忙的时候,大家就爱去买一只回去沾沾油荤。 “嗯,”殷素兰把头埋在母亲怀里,只有殷母知道她不是害臊,而是怕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儿,见此她又心疼了几分。 “不怕,我烧兔子有一手,到时候小妹你尽管吃,别的都不用管。” 廖月珍笑眯眯地说道。 “听见你嫂子的话了?快去洗洗你的小花脸,”殷母招来殷素锦,带着殷素兰去外面洗脸了。 接着又把兔子留下,将其他东西拿到粮柜里锁上,“中午把这兔子烧了吧,当家的,那块肉拿出来了吗?” “拿了,放在灶房呢,我都洗好了,就等待会儿下锅。” 本来那块肉是准备殷世成去私塾前一晚煮的,但今天何野来家里帮忙,那肯定得好好招待对方。 得知何野已经下地后,殷世成也换了衣服,扛着锄头下地了。 他出门的衣服和下地干活的衣服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比起齐正宏,他已经非常不错了,齐正宏家里虽然富裕些,但一家子也是在地里刨食的,但他自认高人一等,从不下地干活就算了,家里扫帚倒了都不会去扶一下。 他上看不起父母,下看不起弟弟妹妹,总之他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宝,是家里的天。 廖月珍看着殷世成的背影发呆时,一旁的殷母也扛起锄头了,见她站在那里发呆,立马道:“老大媳妇儿愣着干什么?赶紧换衣服跟着我下地去。” 廖月珍瞪大眼,“娘,我也要下地吗?” 昨天出门前不是还说她以后在家里干点活儿就成了,不用下地的吗? “当然了,你是长嫂,家里正忙着呢,你怎么能在家里待着呢?快点,我等你。” 即便她再想把这个毒妇休了,但这人刚进门,也没合适的理由,贸然休妻,只会害了她儿名声,这可不行,所以殷母只能想法子折腾对方了。 廖月珍不敢反驳婆婆的话,背过身苦着脸进房换衣服了。 她磨磨蹭蹭的,外面等她的殷母可不客气,“赶紧的,地里还有一堆活儿呢!” 廖月珍咬了咬唇,深深吸了口气后,这才扬起笑出去,“来了。” 殷母见殷素锦也要跟着去,便对她摇头,“你在家,你爹行动不便,我不放心。” 殷素锦一听也对,于是就留下了。 廖月珍见此在心里骂人。 还以为这是个好婆婆,结果也是个偏自己女儿的! 她就说哪有把儿媳妇和女儿都同样对待的婆婆,这才进门几天,就露出真面目。 廖月珍只能在心里想殷世成的好,以后自己会当官家夫人,要忍,要忍…… 等她们走后,殷素锦把殷素兰拉到灶房小声问她,“大嫂到底是怎么嫌你了?” 殷素兰便开始胡说八道,“进门的第二天早上,她不是给我一张手帕吗?说是她亲手绣的。” “嗯,你一条我一条,你那张绣的是荷花,我这张绣的是腊梅。” 殷素锦点头,还记得手帕上绣的什么呢。 “我高高兴兴的收好,在她给爹娘敬了茶后,我不是要带着她出门溜达,熟悉我们村吗?结果我刚到他们房门口,就听大嫂说两个丫头片子,也值得她费心思,得亏这两张手帕都是她家妹妹绣的。” 殷素锦的脸色难看得很。 “她瞧不上我们,连见面礼都是她妹妹绣的,我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殷素兰虽然冤枉了廖月珍,但也只冤枉了一半,至少这两张手帕,的确是她家妹妹绣的。 “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呢!” 枉她还以为这是位好嫂嫂,殷素锦直接回房把那两张手帕拿了出来,“我这就烧个干净!” “二姐莫烧,”殷素兰拦住她,“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姐妹对大嫂不满呢。” “娘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对她那个态度?” 殷素锦又问。 殷素兰点头。 见此,殷素锦也没要烧手帕了,她和殷素兰排排坐在灶锅门前,“你说得对,万一大嫂让我们拿出手帕用,结果我们两个都拿不出来,甭管这是不是大嫂绣的,大哥重礼,多半也会觉得我们做得不对,不应当烧。” “拿去卖了吧,镇上的杂货铺不是收这个吗?” 殷素兰小声道。 殷素锦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你倒是想得远,这事儿我们还是跟娘说一声比较好。” “二姐说得对,我听你的,”殷素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二姐,你和何大哥什么时候成亲呀。” 闻言,殷素锦脸绯红,她赶紧捂住妹妹毫无遮拦的嘴,娇声呵斥,“你说什么呢!” 殷素兰拉下她的手,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认真道:“家里谁不知道何大哥喜欢你呀?不,大嫂就不知道,万一她对你的婚事起了别的心思可怎么办!” 殷素锦听到这话,脸也不红了,她轻哼一声,“爹娘尚在,她凭何插手我的婚事?” “凭她不要脸,我就是担心,”殷素兰也是稍微提醒一下殷素锦,“二姐可别被她糊弄了才好。” “就你机灵,我也不傻好吗?” 殷素锦笑道。 是不傻,可也甘愿为大哥的前程傻,舍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只为大哥前程能好走一些。 殷素兰在心里叹了口气,抱住殷素锦的细胳膊蹭了蹭,“二姐最聪明了。” 殷素锦扑哧一笑,将妹妹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 何野干活非常卖力,他这个年纪有的是一把好力气,比起常年下地干活的他,殷世成就要差一些,他读书多,卖力气少,虽然每年也下地,但毕竟没有何野那样天天往地里跑。 廖家珍下地的时候,也没耍心眼,她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甚至还干得卖力,就想让婆婆和殷世成高看她一眼。 但大伙儿都在埋头干活,压根没人夸她。 本来廖家珍在闺中的美名便是里外都是一把好手,这活儿干得好也不稀奇。 快到中午的时候,殷素兰跑到地里双手喇叭状喊他们回家吃饭。 殷母大声应了一句,不多时他们便回到殷家院子。 殷素兰给他们提了一桶温水出来,“擦擦脸,洗洗手,就吃饭咯。” 见她小脸神采奕奕的,殷母也放下心来。 吃饭的时候,殷父一个劲儿地给何野夹,何野脸红得很,一直让对方不要再夹了,但殷父就当听不见。 看着手足无措的何野,坐在他对面的殷素锦掩嘴一笑,看得何野脸更红了。:,n..,. 61.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看见二人小动作的殷母也笑了笑,但在看见给殷世成夹菜的廖月珍后,她脸上的笑又消失了。 梦里就是廖月珍拆散了这对,但素锦也傻乎乎地上了当!他们再怎么,也不会拿姑娘一辈子的事儿给儿子换钱财得助力! 老大若是知道这事儿,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惜素锦年纪小不知事,被老大媳妇儿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殷母又瞥了一眼廖月珍。 廖月珍发现后以为婆婆不满自己只给殷世成夹菜,于是笑盈盈地想要给她夹菜时,察觉她意向的殷母立马侧着身体埋头吃饭。 廖月珍:......她这婆婆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摸不透婆婆心思的廖月珍帮着把碗筷收到灶房,然后拉着最小的殷素兰套话,“小妹,娘平日有什么爱好?” 殷素兰刚要说话,就被殷素锦给拉开了,“大嫂,这里我们来收拾就好,你还是跟着大哥他们赶紧下地忙吧。” 廖月珍发现两个小姑子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化,她心中疑惑更甚,刚要说话,就听见婆婆在喊她赶紧去地里。 无奈之下廖月珍只能先紧着婆婆那边,毕竟小姑子再怎么也越不过婆婆去,只有把公婆讨好了,才能在这个家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殷素锦在她走后拉着殷素兰叮嘱着,“以后别一个人和她相处,都跟着我,知道吗?” “知道。” 殷素兰跟着一起把碗筷锅刷好,接着背上她的小竹篓,和殷素锦去旁边的菜地栽菜苗,姐妹二人一个打泥窝,一个在后面栽菜苗,很快一块地就栽种好了,二人就在旁边的小溪处洗了手,再往后山脚下去找野菜。 初春野菜冒头多,这个季节正鲜嫩脆口,很多农户家的小孩子只要得空都会来这边找。 殷素锦的目标是芥菜,芥菜虽吃起来有一点微苦,但口感脆爽鲜嫩,不管是焯水后凉拌着吃,还是切成菜末和咸菜炒着吃都不错的。 而殷素兰的胆子就大了,原主爱吃香椿,而且很喜欢爬树,因为是个姑娘,还被殷母说了好几次,但农家丫头只要不是待嫁年纪,其实都管得不是那么严。 所以殷素兰一到后山脚下,就往往年原主爱去攀爬的香椿树那边去了,殷素锦也不拘着她,“不准爬太高,不然我就跟爹娘说。” 害怕殷素兰不怕,她还又加了一句,“还跟大哥说。” 果然,殷素兰兴奋的小脸在听见大哥后,变得有些害怕,“我知道了。” 殷素锦满意点头。 殷素兰爬树贼快,她瘦小又灵活,香椿树完全能承受她的重量,很快她的小竹篓里就铺上了一层香椿。 她刚从第二棵香椿树上下来,就见几个半大的小子也往这边来了,一看就知道目标和她一样,反正竹篓里也够多了,殷素兰不想和小孩子纠缠,于是下了树就往殷素锦那边跑。 结果脚下春生的杂草丛生,她满眼都是起身往她这边看的殷素锦,没有注意脚下。 下一刻她就被杂草绊倒,整个人往前一扑…… “小妹!” 殷素锦吓坏了,丢掉镰刀赶忙往她这边跑来。 殷素兰一动不动,像嘎了一样整个正面都埋在泥草中。 系统憋笑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几辈子都没今天这么丢人过吧?】 【……闭嘴!】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殷素锦小心地扶住殷素兰,看着她一脸泥也没笑,而是关心地问道。 殷素兰吐出一口泥水,哽咽道:“好丢人。” 见小妹眼睛发红,小泥脸满是难为情的模样总算逗笑了殷素锦,但她只是浅浅一笑,然后把人扶起来,殷素兰扭头看自己的竹篓,“香椿没掉出来吧?” “没有,”殷素锦掏出手帕要给她擦脸,殷素兰不让。 “回去洗洗就是了,别弄脏了手帕。” 殷素锦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擦去脸上大部分的泥,“手帕脏了就脏了,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 殷素兰嘿嘿一笑没说话,被殷素锦牵着手去她那边装挖好的芥菜,殷素兰摔了一跤,身上都湿了,还带着泥,殷素锦也不再想着挖野菜,而是带着她回家收拾。 殷父看见她牵着个泥娃娃回来,忍不住一笑:“哪里摔的?” 殷素兰走进堂屋把竹篓放下,有些不好意思,“没注意就摔了。” “平地摔啊?” 见小幺女没有说在哪里摔的,殷父心里就有数了,因为之前小幺女也平地摔过,每次他们问,小幺女就会略过这个问题,转而回答别的。 “爹!” 殷素兰跺脚。 殷父赶忙止住笑,“可摔到何处了?” 殷素兰上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只吃了一嘴泥。” “快去漱漱嘴,”殷父的大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脑袋,满是慈爱道。 殷素兰去漱了嘴后,便回房间换好衣服,出来又被殷素锦拉去木盆面前泡脚,“这天还凉着呢,你今早还犯头疼呢,可不能马虎。” 她一回来就赶紧烧了热水,殷素兰自然乖巧领情,等她泡好脚后,小脸蛋也红扑扑的了。 殷素锦见此却很满意。 天都快黑了的时候,殷世成一行人才回来。 殷父招呼他们吃饭,吃过饭后,殷素锦又去烧了一大锅开水,兑上冷水也够他们清洗了。 但何野却坚决要回家洗。 殷父正欲说他时,何野红着脸低声道:“叔,我回家洗,省得人说闲话。” 他立马明白了,想到这小子和自家锦娘也是情投意合,而锦娘如今也十五了,是该议亲的年纪,于是笑道:“行,听你的。” 殷世成满脸感激地举着火把,将人送回家。 “何家小子也快十八了,有些事我们也得准备准备。” 殷母坐在殷父身旁含笑道。 殷父点头,“是个好小子,这些年也知根知底,不错。” 廖月珍站在堂屋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默默退了回去,等她洗好回到房间时,看着柜上正燃烧的油灯发呆。 上辈子殷素锦就是嫁给了何野,何野虽然家中无长辈,田地不多,又是清贫之家,但对殷素锦是真的好,二人生养了两子一女,后何野还做起了山货的买卖,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好。 后来殷世成高中状元,回乡时给了何野夫妇一笔银子,让他们在镇上开了个杂货铺,都知道那是状元郎姐姐姐夫的店,生意自然不必多说…… 想到这,廖月珍抿紧唇。 明明家中银钱拮据,锦娘又那般好颜色,为何不为她高选一佳婿,非要和一个泥腿子过一辈子。 若锦娘嫁入高门,他们何须再愁银钱之事,大郎如此才学,但凡有眼的人都愿意助一臂之力,何况还是亲家呢? 越想廖月珍越觉得自己想的才是对的,一是为大郎着想,二是为锦娘着想。 体贴关怀哪有富贵权势来的重要? 锦娘还是太年轻,所以才会在意那点温情,若她和自己一样重活一世,肯定不会选何野! 廖月珍点头,不会选的。 这一次,她来帮锦娘做选择。 她是为了锦娘好。 廖月珍闭上眼,极力劝说自己是一番好意,何野娶谁不是娶…… 殷世成回房时,油灯昏昏亮着,廖月珍没有加灯油,自然越燃烧越不亮了。 他刚躺下,身旁原本背对着他的人就贴了上来,“大郎,娘今天……我实在忐忑难安,又不知哪里做错,大郎可为我解惑?也好顺了娘的心,好早日开颜。” 殷世成回房前也向殷母小声问过,可是珍娘哪里做得不如意,才惹得她忽然变了颜色。 殷母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只道他需眼明心亮,别的一概不说。 殷世成也在思索这几个字的意思。 廖月珍软若无骨地贴着她,娇声问自己时,殷世成没有半分旖旎,反而将其往一旁轻轻一推,“娘一直这样,没有别的意思,今日太累,安歇吧。” 说完就双手放下身前,挺着扳直的身体睡觉了。 被推的廖月珍:? 这才新婚几天就腻了? 不应该啊! 廖月珍有些委屈地躺着,一直到半夜才睡去。 殷世成是个非常刻苦的人,只睡了两个时辰,他便起身去家里为他准备的小书房念书去了。 廖月珍才睡着不久,所以并没有发现身旁人已经起身。 天微微亮,房门就被敲响,廖月珍吓一跳猛地睁开眼。 “还睡着呢?该起了,地里一堆活,你倒是睡得舒服。” 殷母说完后冷哼一声便走了。 廖月珍哪里敢再睡,赶忙起身收拾好自己推开房门一看,好嘛,挑眼望去一片雾色。 但她不敢有半句抱怨,要想得到殷世成的心,就得安分守己,让家里和和乐乐的,否则她在殷世成心里的地位一定会往下掉。 殷素兰听见灶房传来动静,挣扎着想起来去帮忙,结果被一旁的殷素锦拉住了,她低声道:“娘说让我们晚一刻再出去。” 殷素兰一听还能睡半刻,直接倒头拉高被子继续睡了。 殷素锦见此微微一笑,但她还是伸出素手去探了探殷素兰的额头,“头还疼吗?” “不疼了。” 殷素兰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困意。 殷素锦见此也不再追问,陪着她躺了一刻后,才起身慢悠悠地收拾。 “昨晚你和娘说了手帕的事吗?” “说过了,娘还把手帕拿走了,这事儿咱们别管。” “欸。” 殷素兰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出房门。 “也不知道爹的脚踝好些没,”殷素兰反手拉上房门时,还惦记着殷父扭伤的脚。 殷世成挑水回来听到这话,露出笑颜:“我看过了,张老给的药很好,已经消肿了。” “我觉得我今天能下地干活了!” 拄着木杖从堂屋出来的殷父声音洪亮。 “爹,不可。” 殷世成脸上的笑立马消散。 殷父轻咳一声不敢再提,转而看向偷笑的姐妹二人,“兰娘去请你何大哥过来用早饭。” 那孩子昨天走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今天还来。 “好。” 殷素兰快速洗漱好,然后去何野家寻人,结果何野不在家,她想了想后往自家地里跑,果然看见那个忙碌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接着大喊道:“何大哥!快跟我回去用饭!” 何野应了一声,把那块地最后一点活儿干完后,这才直起身放下裤脚,穿上草鞋往她这边来。 殷素兰没等他,而是跑回去跟家人道:“何大哥一早就去地里干活儿了,我在门口叫了半天发现没人,去地里才找到他的!” “这小子真是!” 殷父腿脚不便,但也想出门迎何野,再说他两句。 殷世成心知父亲所想,先他一步出去。 何野见他出来还有些惊讶,“大郎去哪?” “迎你吃饭去,”殷世成对何野也很满意,做自己的妹夫是非常好的,二人关系也很不错。 “跟我客气什么,”何野咧嘴一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根木簪递过去,“咳咳,麻烦代转给锦娘。” 他每次要给殷素锦什么东西,都是拖殷世成转交的。 “知道了。” 殷世成接过去一看,“自己雕的?” 何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嗯,打磨了好几次,这根可算见得了人。” 殷世成笑了笑没说话,等吃过早饭后,他来到灶房把簪子放在灶台上,看了脸色发红的殷素锦一眼,都不用说对方便知道是谁送的。 收拾好灶房后,殷素锦重新梳了头,然后别上了那根木簪。 “好看吗?” 殷素锦转头对一直看着自己梳发的殷素兰小声问道。 “好看的,”殷素兰点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殷素锦脸发热,含糊道:“我看你头没梳好,来,我再给你梳一遍。” 殷素兰满脸疑惑,她觉得自己梳得很好啊,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站过去,由着殷素锦重新给她梳头。 殷父坐在堂屋门口编簸箕,见姐妹二人在灶房门口梳头,黑脸上多了几分笑。 他这辈子命好,年轻的时候求娶到十里八乡颜色最好的姑娘,二人成婚后又添了一子两女,除了老大殷世成肤色有点像他外,两个姑娘长得都白嫩,就算是烈日下暴晒,也只是晒红一些,歇一晚又白白嫩嫩的了。 而且三个孩子的模样都俊。 殷父的脸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几分骄傲。 殷素兰瞧见后,小声问殷素锦,“爹是不是很满意自己编的簸箕啊,你看他笑成这样。” 殷素锦跟着看过去,果然见爹满脸是笑,她也不由得跟着一笑,“高兴才好呢,刚才大哥他们走的时候,爹还自责自己昨天挑水没看好脚下,伤了脚耽搁地里的活儿。” “我也会干活,等我再大一点,我还能干更多的活儿。” 殷素兰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 殷素锦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好了。” “我去找芥菜,”殷素兰背上竹篓就往外跑了。 殷素锦还要手里还有活儿呢,殷母昨晚泡了几碗黄豆,殷素锦要在家磨豆腐。 殷父虽然脚不方便,但他可以坐在高木凳上,帮着推石磨,父女二人配合得很好,等殷素兰抱着一小团子回来时,豆腐已经在锅里了。 “哟,哪里来的?” 殷素兰放下背篓,然后抱着小团子来到殷父跟前,“爹,您看这个!” 埋头编竹簸箕的殷父抬眼看过去,这一看立马吓得脸都白了,“你、你快放下!” “怎么了?” 殷素兰闻言赶紧把小团子放在地上,结果小团子站起来后,一个劲儿地蹭殷素兰的腿,还发出奶唧唧的声音。 “这是狼!不是狗!” 殷父怕它咬人,也不管个头大不大了,直接把殷素兰拉到自己身旁,然后面带警惕地看着那个小团子。 殷素兰一愣,“爹您看错了,这不是狼,这是狼狗,是狼和狗的崽儿,就和王叔家养的那个一样,我在后山脚下看见有人丢了的,我就抱回来了。” 殷父闻言仔细看了看,“尾巴竖着,还真是狼狗,这狼狗厉害得很,养得好能看家护院还能追猎物呢,怎么会被人丢了呢?” “不知道,瞧着不是咱们村的人,”殷素兰扯谎,当然没有那个人,“爹,我们养着吧,等大哥去读书了,家里就我们几个人,还只有您一位男子,我们养一条狼狗,就不怕了。” 殷父闻言觉得也有道理,其实早先他就想养一条狗,但去几户人家看过狗崽儿后都不甚满意,如今兰娘无意中抱回一只狼狗崽儿,而且还格外亲人,倒是不错的。 “那就养着吧,不过是你抱回来的,你可多费心。” “放心吧爹,我会照顾好小狼的!” 殷素兰拍着胸口保证, “小狼?” “对啊,我给它取的名字,”殷素兰骄傲道。 殷父嘴角一抽,又见小狼过来蹭自己的裤脚,于是伸手把它抱了起来。 小狼也不挣扎,小黑豆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尾巴摇得欢快极了,这般讨好的模样让殷父很是喜欢,“小狼,这名字好。” 小狼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其实它想幻化成狼的,但殷素兰害怕狼不被普通人家接受,所以让他化为狼狗。 殷素兰又把它抱去灶房给殷素锦看。 殷素锦得知是狼狗后,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那就养着吧,你心倒是细,知道家里男丁少,有些事是得防着点。” 中午就吃豆花饭,盛一大碗饭,在上面放两大勺豆花,再来两勺去年殷母三人做的蘸酱,那味道痛快极了。 何野吃了三大碗才停下来。 “真好吃。” 他看着殷素锦发间的木簪后,声音更加洪亮了。 殷素锦避开他的目光,侧身小口吃饭。 殷素兰年纪小,也没什么男女之防,闻言疯狂点头,“我二姐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确实好吃。” 何野也跟着大力点头,那一脸傻样让殷母等人发笑,廖月珍却是冷笑,这人穷就算了,还满口甜言蜜语,难怪锦娘和公婆他们愿意选这个人。 瞥见廖月珍冷笑的殷母心中涌起一股恨意,看来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在算计锦娘了。 于是晚上夫妻夜话时,殷母就跟殷父道:“我去城隍庙上香的时候,顺带抽了一根签,庙主给我解签时大意是我们家好事将近,应该顺从天意,否则有坏祸上门,我这两天一直在思索这件事,他爹,我们还是早日把锦娘的事办了吧,以免节外生枝。” 殷父也知道这一对是迟早的事,毕竟他一直以来也把何野当女婿的,“听你的,他家中无长辈,这事儿我来跟他提。” “你提什么,我会办好的,”殷母轻轻打了他一下。 殷父赶忙握住她的手,“好,听你的。” 殷母闻言也高兴,然后就听见殷父有些迟疑地发问:“老大媳妇儿这两天不得你眼了?都是人生肉长的,可别像别家似的那样刻薄孩子。” 倒不是指责殷母,只是提醒她万不能做那等人。 “唉,我也是被老鹰啄了眼啊……” 知道自己男人是藏不住话的,要是知道廖月珍对锦娘起了那等心思,怕是要和对方拼命。 所以她只说了廖月珍百里不一,送给两个女儿的见面礼都是他人代手,还在背后说女儿们的坏话。 殷父听完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 “太过分了!我们若是哪里没做对,她尽管说明白就是,怎么、怎么还……” 儿子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殷父是最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家孩子的。 偏偏欺负孩子的,是他们给老大娶进门的! 这可太糟心了! “而且今儿中午,见何家小子夸我们锦娘菜食做得好,她居然发出冷笑,可见是觉得锦娘颜色好,何家小子不配。” “呸!” 殷父直接坐起身来,语气激昂,“她懂什么?何家小子虽然貌不如我们锦娘,家境也一般,可这人实在,一副善心肠,对锦娘更是巴心巴肝,我们做爹娘的,就想着儿女能万事顺遂平安,这女婿我满意得很,她一个刚进门的凭何冷笑!凭何不满!” “你小点声儿!我看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儿!” 殷母骂道。 “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这么对待我的锦娘和兰娘,简直是黑心肠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配我们大郎,我可怜的大郎啊呜呜呜呜……” 殷父竟自责到哭泣。 殷母:...... 幸亏她没有全部告知,不然这老头子怕是想上吊了。 “二姐,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姐妹二人正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的时候,殷素兰忽然把被子往下一拉,然后扭头问道。 殷素锦细细听了一番,“好像是爹娘房里传来的,他们也没睡。” “是不是吵架了?我听着爹的声音好像挺大声。” 殷素兰道。 “不会吧……爹甚少和娘吵架,就算是吵架,”殷素锦仔细回忆了爹娘难得吵的那两次,“也是爹把娘惹急了,然后被娘骂。” “那就是说什么太激动了,所以大声大气的。” 殷素兰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忽然床边传来一阵哼唧声,殷素兰的声音立马小声起来,“吵到小狼睡觉了。” 果然,她声音小了后,小狼就不出声了。 殷素锦眨了眨眼,贴过去小声跟殷素兰道:“果真机灵。” 这边殷世成才练完大字回房躺下,廖月珍刚想贴过去亲近一番,也听见了殷父他们房里发出一阵嘈杂声,殷世成立马坐起身,廖月珍只好收了手,然后满脸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殷世成有些担心,但这个时辰了,去爹娘门前敲门很不合礼,所以在没听见后面的动静后,他又躺下了,“无事。” 廖月珍:...... “大郎,你明日就去私塾读书了,要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想和你多说说话,”廖月珍小声道。 “我今日太累,来日方长,不急这一天,往后有的是说话的时候,睡吧,”殷世成拒绝了她的聊天申请,并且转过身背对着她睡了。 廖月珍见此眼睛一红,她是真委屈,虽然嫁给殷世成有贪念以后富贵权利的生活,但她和对方相处这几日,也逐渐生出了感情,甚至为了他,已经锦娘身上下了心思,就想给他铺路,结果回门日后,殷世成就不再近她的身,这让廖月珍怎不难堪委屈? “大郎,我若哪里没做好,你尽管跟我说,千万别憋在心里,夫妻本是一体,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廖月珍想了很久后,还是凑过去抱住他道。 但殷世成一直没反应,似乎睡着了。 廖月珍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轻轻地抽泣声在房里响起,背对着她的殷世成脸色也不好看,今天娘给了他两张手帕,让他去镇上的时候,顺手拿去杂货铺卖了。 他记性好,一眼就看出那两张手帕是廖月珍作新妇第二天送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 同样,他也有一张墨色的,上面绣的是青竹,两者一对比,殷世成就看出不对了,廖月珍送给妹妹们的手帕,不是她亲手绣的。 因为绣法和针脚都不一样。 他虽是男子,也知道娘在教两个妹妹绣活儿的时候,告诉她们要找到自己适合的绣法,这样绣起来既好看又不费神。 不管是她们,还是那些绣娘,都有属于自己的绣法。 殷世成当时还比作字体,每个人的字体不一样。 他又想到殷母说的眼明心亮那四个字。 没有弄清楚廖月珍真性子之前,他真的没办法面对她。 所以尽管听见那轻轻地抽泣声,他也强忍着没有回头。 翌日等廖月珍醒来时,身旁早已没有人。 她有些慌张地穿好衣服去书房那边,没看见那几本眼熟的书以及公公给大郎做的竹箱,就知道人已经走了。 廖月珍失神落魄地坐下,怎么会这样…… 他们才新婚几天,为何会变成这样,难不成大郎有心仪的姑娘? 可若真是有,他为何还要求娶自己? 廖月珍打起精神,劝说自己可能对方只是简单的心情不好,另外婆婆这两天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亲热,或许是因为敬母,所以才会这样对她。 正当她细想怎么讨好婆婆的时候,就听公公在院子里大喊着,“大朗都出门了,还睡着呢!真是娶了个混账东西回来!” 这混账东西当然是指的廖月珍。 廖月珍心头一慌,赶紧推门出去,“公公,大郎走了多久了?” 结果这几天对她慈眉善目的公公黑着脸道:“他走多久了你都不知道?你睡得多熟!” 廖月珍双眼一红,“是我睡过头了,没发觉大朗起身,请公公莫气,仔细伤了身体。” “行了,惺惺作态作甚?大郎都走了,吃了早食就下地干活去吧,忙着呢,”殷母从堂屋门口出来骂道。 “是。” 廖月珍垂下头应道。 什么意思?大郎在家,公婆就对她挺好,现在大朗离家了,就变了? 原本以为自己遇见了善待儿媳妇的公婆,不想还是一对恶人! 殷素兰在灶房门口探头探脑,被殷母无奈地过来把脑袋推了回去,“看什么呢?” “看爹娘教训坏人!” 殷素兰满眼依赖道。 殷母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脸,“可还做梦了?” 殷素兰赶紧凑过去低声回着,“做梦了,不过这次的梦比之前那个梦要细很多。” “跟娘回房说,”殷母拉着她回到姐妹二人的房间里,细细听她说。 “我梦见大哥今天回私塾,大嫂在干活的时候故意在何大哥面前说他清贫不能给二姐好生活的话,把何大哥羞得面红耳赤的,等娘请的媒人去找何大哥的时候,何大哥羞着脸说再等等,他攒更多的家底再娶二姐过门……” 殷素兰小声说完后,殷母已经面色发黑了。 于是等吃过早饭后,殷母就让廖月珍待在家里,洗一大家子的脏衣服,脏鞋子。 谁也不准帮忙。 廖月珍面对两大盆脏衣服,还有木桶里凉得不行的水,只觉得这日子过得比在齐家的时候还要难过! 至少嫁给齐正宏的时候,对方自视清高,也认为她是高人一等的,家里的衣服都是那几个妹妹洗,何时让她碰过? “我下地去了,你在家看着点,”殷父的脚踝已经没有大碍,他在家看着儿媳妇总归是不像话的,所以让殷母在家看着点廖月珍。 “好,你放心。” 殷母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然后借着送殷世成的机会去了隔壁村名声不错的媒人家拖对方去何野家一趟,因媒人上午不得空,所以说好下午去寻何野。 结果殷素兰做了那等梦,想来是上午廖月珍跟何野说了那等话,所以正好就错开了,让何野误会他们家看不起对方的家境,下午媒人再去的时候,他如何能答应?这可不行! 殷母在家,殷素兰姐妹就跟着殷父下地去了。 小狼甩着一身小奶膘跟在殷素兰后面。 见殷父回头看自己,小狼还嗷呜一声。 “真把自己当狼了?” 殷父出了院子后,心情勉强好些。 今天何野怎么也不愿意过来吃早饭了,所以他们到地里的时候,没有意外地看见了忙碌的何野。 殷素锦待嫁年纪,所以去了另一边忙碌,殷素兰哪里都能干活,原主的力气还算不错,殷素兰干活也没露馅儿,反而得到殷父的夸奖,“看你今天很有精神,可别绊得一身泥了。” “爹!” 殷素兰恼羞得很,“您又提那事儿!” 殷父哈哈大笑。 何野早就听殷父提过几句,所以这会儿也憋着笑,但不敢当着殷素兰的面,毕竟姐妹二人关系好,他可不想惹恼了对方。 隔壁地是王大牛家的,他们一家几口也在忙碌呢,听见殷父这么畅快的笑,王大牛嘿嘿一笑,“老哥,今儿这么高兴,买只兔子回去添道菜呗。” 他家兔子养得多,而兔子又会生,一冬下来,圈里都快养不下了,所以王大牛见人就推自家的兔子。 殷父轻咳一声,“又说笑,干活干活。” 他们家供着一个读书人,银钱可不能随便花的。 即便一只兔子只需要十几个铜板,他和殷母还是舍不得,甚少买来吃。 殷素兰见王大牛还想提,便指着在草地里打滚的小狼,“王叔,我家有狼狗了,以后它给我们抓兔子吃。” 王大牛一听是狼狗,还特意丢下锄头过来瞅了瞅,见果真是一条活泼的狼狗崽儿后,他扭头对殷素兰道:“两只肥兔子,换你这只狼狗崽儿可好?” 殷父没有插话,他想看看兰娘的选择。 “不行,”殷素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小狼是我们的家人,我不会把家人拿去换兔子的,王叔以后莫要再提了。” 王大牛的媳妇儿闻言哈哈大笑,“说得好!这狼狗养大了以后看家护院,自然也算一家人,莫听你王叔胡说。” “唉,我是真愁啊,”王大牛叹气,“老狗没了后,它的几个崽儿也没能养活,我们家兔子多,要是没狗看家护院,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n..,. 62.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小狼忽然对殷素兰叫了几声,殷素兰眨了眨眼,又对满脸失望的王大牛道:“那若是我寻得别的小狼狗崽儿,王叔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王大牛是说了就忘的性子。 何野闻言道:“若兰娘给你寻了一狼狗崽儿,你还用两只肥兔子换不?” “换的!只要你能寻到,我都换!那边的李大郎还有吴四郎两家,你们要是能寻到,我也换的!” 王大牛扯着嗓子大声承诺着。 殷素兰露出高兴的笑,殷父见到后凑过去小声问道,“你还能寻到别的狼狗崽儿?” “不知道,不过万一那人又过来扔狼崽儿了呢?” 殷素兰也小小声说。 殷父:...... 哪里有扔狗崽儿还分两次扔的。 不过他还是顺着殷素兰的话点头,“也是。” 王大牛是个很健谈的人,嗓门又大,他在自家地里还能和周边的汉子扯着嗓子聊,他媳妇儿都习惯了,也懒得管他,只是叮嘱身旁埋头干活的儿子,“可别学你爹,让人笑话。” 儿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嗯。” 廖月珍在家用凉水洗衣服,才几件后便觉得双手没了知觉,这带有凉意的风再往她身上一刮,整个人抖得和小鸡崽似的,瞧着有几分可怜。 坐在堂屋门口缝补殷父衣服的殷母心中有气,只当没看见。 廖月珍刚想说话,就听有人往院门口来了,那人一边来一边笑道:“他婶子在家呢?我来借根针,我家的被那个没长眼的给弄丢了!” 她抬头一看,这是位和殷母差不多年纪的人,不过和殷母不一样的是脸上应该经常带笑,笑纹较多。 “又丢了?是个没长眼的,”殷母笑眯眯地起身招呼对方来自己身旁坐,看向站起身的廖月珍时脸上的笑又下去了,“叫七婶儿。” “七婶。” 廖月珍赶紧唤道。 七婶儿也看出老姐妹似乎对这个儿媳妇不喜,她打量了对方两眼后点头,“是个勤快的,我看今天也是好天气,这衣裳赶紧洗出来晾上才好呢。” 廖月珍白着脸坐下,继续忍着冰凉洗衣服。 殷母给七婶找好针别在一块碎布上拿给她,“都弄丢好几根了,这也不便宜,得骂。” “出门前就骂过了,待会儿我回去还骂!” 七婶生了六个儿子,最小的也都八岁了,前面三个儿子都成了家,田地里的活儿根本不用她和老头子干,所以才这么清闲。 她看了眼洗一会儿衣服就抖两下的廖月珍,靠近殷母小声问道:“不可心?” “心眼子多,表里不一,”殷母叹气,“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给大郎娶这么个人回来!我对不起大郎啊!” 七婶瞪大眼,“这么严重?” 殷母点头,没有多说,毕竟也是家丑了。 七婶见此更加震惊,她们多年交好,自然也了解对方,“想个法子把人休了。” “才成婚不久,我怕外人说大郎不是,”殷母更愁了。 “哼,那就折腾她,”七婶冷哼一声,“就说我那老三媳妇儿,刚进门的时候心眼子不少,不是挑拨老大和老二媳妇,就是在我面前说几个小的这不是,那不对,我直接把人一顿收拾!现在不也老老实实的了?” 殷母便向她打听怎么折腾对方的。 七婶叹了口气,“最常有的便是我婆婆当年收拾我们妯娌几个的法子,男人不在家,就把人关在小偏屋那边摸黑捡满地的散落的豆粒儿。” 这事儿殷母是知道的,好些婆婆折腾儿媳妇都用这个法子。 当年七婶没少被她婆婆折腾,有一次是冬日,那么冷的天七婶被关了一夜,第二天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烧得脸通红。 得亏她男人回来得早,才知道七婶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就闹着要分家,后来被好些人指着说不孝也不管,分家时也没得到什么好东西,但七婶那年却拉着殷母笑得一脸满足,自那以后七婶就爱笑,如今她家的日子过起来了,脸上的笑就更多了。 “还有就是骂,比着骂,”七婶说了几条后,又跟殷母说了一条,“不能比自家人,而是拿外人和她比,我就经常拿朱三娘和老三媳妇儿比。” 朱三娘是他们村儿最贤惠的媳妇儿,人虽然长得普通,可人家里外都是一把好手,一个女人家干起活来能比两个男人。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廖月珍想听也听不清楚。 而且她洗得稍微慢点,殷母就会冷声骂她两句。 廖月珍哪里还敢一心二用,只能埋头苦干。 七婶走后,殷母轻咳一声开始大声道:“原本我们想给大郎求娶另一位姑娘,那姑娘好啊,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可惜我们晚了一步,被别家抢先订下婚事,不然我们能看上你?你未出嫁的时候外面传得你多好,可你嫁进门后,我却没发现你多好,那名声该不是你们自家人偷摸给传出去的吧?” 这还真被殷母说对了。 廖月珍心虚又委屈。 名声是他们自己偷摸传出去的不假,但她也不差啊! 如今听殷母说他们先前还求娶了一位姑娘,廖月珍就想起殷世成忽然间对自己的冷淡,莫不是她之前的猜测中了? 殷世成婚前就心有所属,只是那姑娘已经与别人成亲,所以他才转而求娶自己的? 廖月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小声在那抽泣起来。 “哭什么哭?刚进门就甩脸子给谁看?” 殷母发现后站起身大声骂道。 “没有,儿媳只是觉得水太凉,所以忍不住抽泣,”廖月珍赶忙回道。 “凉什么凉!” 殷母的声音更大了,指着渐渐升起来的太阳骂道,“你别在那给我找借口,赶紧清洗干净晾晒好!这么好的天,可别被你浪费了!” “是。” 廖月珍赶紧点头,加快速度清洗衣裳。 等她好不容易把衣服晾好,她看着泡得发白的手,露出一抹苦笑。 “赶紧去清扫鸡圈还有猪圈,这事儿还需要我给你安排?你自己不知道眼里有活儿吗?” 殷母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 廖月珍告诉自己要忍,以后她可是要做官家夫人的,还有很多年的福要享,公婆能活多久?比不过她的! 等她把活儿干完后,见天色不早,也不用殷母骂,就洗了手进灶房做午食了。 殷母却跟了进去,不管她干点什么,殷母都会一脸嫌弃地挑拣出来骂。 一顿饭下来,廖月珍觉得比洗衣裳的时候还要累。 殷素兰第一个跑回家。 “娘!王叔说我只要给他寻到狼狗崽儿,就给我两只肥兔子!” 她一边洗手擦脸,一边大声道。 殷母笑眯眯地走出来,“他真这么说啊?” “嗯!好多人都听见了,”殷素兰指了指在脚边蹦跶的小狼,“它也是狼崽儿,我待会儿带它去后山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它的兄弟!” “你年纪小小,可别进后山!那林子里有吃人的东西你知道不?” 殷母叮嘱道。 “我知道的,我只在山脚下,不上山,一个人不能上山,爹娘常说我记着呢。” 殷素兰拿出小狼的木碗,给它舀了半碗清水放在地上,小狼赶忙把脑袋凑过去喝水。 “记得就好,”殷母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殷父和殷素锦他们也回来了。 何野傻兮兮地看着殷素锦发笑,殷素锦脸蛋红彤彤的,洗了手就想去灶房帮忙,却被殷母阻止了,“饭菜都好了,你们去堂屋歇一会儿,马上就端出来。” 殷素锦看了眼灶房里忙碌的廖月珍,点了点头后,把探头探脑的殷素兰也拉走了。 廖月珍把饭菜端上桌,刚要坐下,就被殷母叫到灶房,“有外男,你就在灶房吃。” 这是不让她上桌? 她忙了这么一上午,连桌子都不给上了? 廖月珍瞪大眼,眼圈跟着就是一红。 殷母冷笑,“怎么,想和外男坐在一起吃饭?大郎若是知道他不在家,你惦记……” “没有!儿媳没有!” 廖月珍乖巧坐下,“我就在这吃。” 殷母满意点头,“只要你本分,娘也不会那么对你。” 廖月珍:...... 果然做婆婆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吃过午食,殷父他们又去地里了,殷素兰带着小狼往后山脚下溜达了一圈,回地里时怀里就抱着一条小狼狗崽了。 这可不是小狼幻化出来的,它之所以想化为狼,就是因为看见了那只躲在草堆里的小狼狗崽。 “王叔,说话算数哟。” 殷素兰乐颠颠地跑过去,把怀里的小狼狗崽儿给他看,“虽然比我们家小狼要瘦一点,但还是很精神的!” “哎哟!你真寻到了!” 王大牛和殷父他们都凑过来看,殷素兰索性把它放在地上,比起颇有灵性的小狼,这个崽儿就是普普通通的崽儿,它嗷嗷叫,应该是饿的。 小狼告诉殷素兰,这是被狗妈妈丢掉的崽儿,能给它找个家也不错。 王大牛一脸欣喜地把崽儿抱起来,“好!待会儿跟王叔回去,你自己挑两只肥兔子!” 殷素兰高兴极了,“好!” 殷素锦他们也没想到殷素兰还能寻回一只狼狗崽儿,歇息时他们就问在哪里寻的。 殷素兰指着吃草的小狼,“它带着我去找的,躲在草堆里冷得发抖,我四处找了找,没别的崽了,就那一条。” “那就是咱们小狼的兄弟啊,”殷父说道。 可说完又觉得不对,那丢崽儿的人不是只丢了一条吗? “我就说那人今天可能还要过来丢一条,”殷素兰嘿嘿笑,“爹还不信呢。” 殷父也嘿嘿笑,“是了是了,还是咱们兰娘心中有成算,这不,又给咱们家添了道肉菜。” 殷素兰干完活后,拉着殷素锦去王大牛家选兔子。 她们也没有选一公一母,毕竟王大牛靠着兔子养家糊口,若是她们选了能延种的,也怕对方误会,所以她们尽管往那肥了兔子挑。 王大牛一家也不是那种吝啬的,还帮着选呢,最后姐妹二人一人抱着一只肥兔子回家了。 两只兔子宰了一只,另外一只等殷世成回来的时候再吃。 何野宰的兔子,殷素兰蹲在一旁看,一点儿也不怕,“何大哥,把兔子皮留下给姐姐呗。” “好。” 何野点头,刚把兔子处理好,就有一小孩来叫他回家,说有人来家里了。 何野虽然纳闷,但还是跟着回去了。 媒人笑眯眯地跟他道了喜,然后说给他寻了门亲事。 何野心里只有殷素锦,闻言赶忙红着脸拒绝。 “你好歹听我说完是哪家再拒,”媒人掩嘴咯咯笑,“否则会后悔的。” 何野闻言一愣,“劳问是哪家?” “殷家,”媒人笑眯眯地只指了指殷素兰他们家的方向,“可还要拒?” 何野只觉得自己好似升上了天,浑身都轻飘飘的,是锦娘! 殷素锦还不知道那边在谈何日上门提亲的事呢,她正在灶台旁看廖月珍烧兔子。 也是廖月珍那天说了一嘴,自己烧兔子好吃,所以晚上殷素兰就说让大嫂烧。 廖月珍也没说假话,烧的兔子确实不错。 但她没得吃。 坐在灶房缩着吃咸菜拌糙米饭。 听着堂屋里何野等人的说笑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了,她一定要把这些委屈记住,等殷世成回来时在他面前提几句,当年她也是这么对付齐母的,齐正宏听完后非常不满,直接呛他母亲不该如此折腾新妇。 此时的殷世成也在和同窗们围着吃晚食。 除了家住镇上或者是不远的同窗外,其余人都在夫子家借住,饭菜也是师娘做的。 齐正宏就坐在殷世成对面。 夫子一家在隔壁吃,所以这边都是同窗,齐正宏看着殷世成大声问道:“殷兄前不久娶了美娇娘,却不曾听你说家中美娇娘半句,可是不得你心?” 殷世成正在心里默诵文章,压根没注意他说什么,因为这人就爱在吃饭的时候跟人大声大气地说话。 一直到身旁人轻轻喊了他一声,殷世成才满脸疑惑地抬起头。 齐正宏只当他的得意娶了自己求娶的姑娘,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何须装聋作哑?” “我为何要在同窗面前戏说我家娘子?此等轻浮作为,简直荒唐!” 殷世成也吃好了,放下碗筷丢下一句便回房读书了。 他们四个人一间屋子,得亏里面没有齐正宏。 与殷世成交好的同窗闻言也点头,“齐兄莫不是把家妻当外面那些野路子了?” “万不可如此,夫妻本是一体,齐兄此举简直是侮辱殷兄了!” “是也、是也。” 齐正宏被调侃得满脸通红,“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好奇,到底是娶了何等美妻,都不请我们去观礼喝酒。” “殷兄之前就跟我们告罪,说他家中清贫唯恐招待不周,所以只请了家中亲戚与邻里,你何必揪着这个事不放?有这等闲心,还不如多读几本书!” 与殷世成交好的方元渚毫不客气地说了齐正宏两句。 齐正宏不敢得罪他,方元渚可是县令外甥,他们夫子才学不错,能过来念书,也是县令推他来的。 “是我多嘴了。” 齐正宏扯出一抹笑道。 “万不能有下次,否则当你妻儿被当众戏说时,你才知道此举多可恶招恨!” 方元渚说完就甩着袖子回房了,他是殷世成的室友之一。 殷世成见他进来忍不住一叹,“他就那性子,何必为我和他争执。” “我可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方元渚是知道齐正宏求娶廖月珍的,不过他的求娶在后,殷世成在前,人家选了殷世成,他还在眼前乱跳,方元渚是真看不下眼,“不过我观你归学后眉间总带愁,可是……家中不顺?” “方兄莫乱猜测,我只是少来私塾几天,怕跟不上所以心中烦闷。” 再好的关系,殷世成也不会跟对方说妻子的不是。 “你还怕跟不上?那我直接退学算了。” 方元渚猛翻白眼,拿起自己的书就往另一边去看了。 不和学霸说话! 何野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廖月珍看见他和殷素锦在院门口说了什么,让殷素锦脸红红地跑回了房间。 廖月珍见此心中很不安,这二人真要是成了家,那她的计划不就全完了? 得让对方知难而退。 廖月珍躺在床上细细计划着,怎么跟何野“暗示”他不配娶殷素锦。 而这边殷素兰则是追问殷素锦,“看你进屋后就一直乐,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吗?” 殷素锦想到方才何野对她说过几天就上门提亲的话,整个人都在发热,听妹妹追问自己,殷素锦轻咳一声道:“晚上吃了兔子,我当然高兴。” “等小狼再大一点,让它天天去抓兔子给我们吃。” 殷素兰笑道。 见妹妹相信了,殷素锦摸了摸她的小脸,“快睡吧。” 殷素兰点头,很快便睡着了。 但殷素锦却毫无睡意,她喜欢何野,很喜欢很喜欢,一想到对方要上门提亲了,她哪里有半分睡意。 这边殷母跟殷父说起自己白天是怎么折腾廖月珍的。 殷父冷哼一声,“望她知道自己的错,别再揣别的心思。” 殷母没说话,她要紧盯着对方,锦娘的事一天没成,她就一天不放心,也不知道何家小子打算什么时候来家里提亲。 第二天天刚亮廖月珍就往地里跑。 殷素兰赶紧拍响爹娘房门,殷母第一个出来,“怎么了?” “我看见大嫂出去了!好像是去地里,她不会跟何大哥说梦里的话吧?” 殷素兰一脸着急。 殷母抓起扁担撒脚就往地里跑,殷父也赶紧跟上,他还挺疑惑,啥梦?兰娘梦见啥了? “锦娘颜色好,和县里那些闺中小姐相比也不逊色,我和爹娘也想着给她寻一门好人家,让她下辈子吃穿不愁……” 殷母他们到的时候就听见廖月珍抬起下巴对何野说这话,何野的脸色发白。 “你个多嘴的乌鸦,我打不死你!” 殷母一扁担打在廖月珍的背上,直接把人拍倒在地! 何野被他们的出现吓一跳,在廖月珍痛叫着往他那边倒的时候,何野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廖月珍摔了一嘴泥不说,身上也传来剧痛,但殷母却不停手,还在那使劲儿打。 “啊啊啊娘!别打了!别打了!” 廖月珍被打得在地上爬,她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但殷母却不放过她,丢掉扁担后,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甩了她几个大耳刮子,“我姑娘的婚事,也是你能掺和的!你个黑心的见不得我们锦娘好是不是?我打死你个黑心的!” 一想到兰娘梦里锦娘早早就被折磨死,而何野为了报仇也死得极惨(殷素兰故意说的),殷母下手就越发狠厉,很快廖月珍就鼻青脸肿地晕了过去。 而在她暴打廖月珍的时候,殷父把何野拉到一边安抚,“你可别想她那些屁话!我和你婶子,还有锦娘多有中意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何野正在干活儿呢,就见大郎娘子来了,他还纳闷对方为何来这么早时,就听对方说了那番话,当时何野整个人都是懵的,但他不相信婶子和叔会嫌弃他,因为昨天那媒人走的时候,还悄悄跟他说自己福气好,未来丈母娘惦记着他,所以才请她来提亲的。 还没等他质问廖月珍呢,叔和婶子就赶来了,看婶子那么生气地打人,何野的心也放在肚子里了,又听叔这么说,何野更是一个字都不信廖月珍的! “叔,您和婶子放心,我一定会对锦娘好的!我、我爹娘虽走得早,也为我留下了一笔安身银子,我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我、我不是那么穷的。” “让你别信她那话,你还听进去了几个字,”殷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看中的是你的人,不是你家里的银子!锦娘若是听你这话,怕是要误会了。” 何野红着脸连连保证自己不会胡思乱想,还说后日就会请人上门提亲。 殷父这才满意,然后请他去找七婶子找来,毕竟廖月珍是女眷,他们不好扶。 七婶子很快就来了,跟着骂骂咧咧的殷母把昏迷不醒的廖月珍扶回家,好在这会儿很早,路上都没碰见外人。 到家后,殷母直接把人扔进了柴房。 在灶房做早饭的姐妹二人听见动静刚要出去看什么情况,就被殷父拦住了,“快多备一副碗筷,你们七婶子在呢。” 于是殷素兰她们就忍着好奇,先把碗筷摆上,再端菜盛饭。 而这边得知廖月珍干了啥的七婶子也气得不行,“每天只给她一碗米汤吊着命!等大郎回来再做决断!” “理应如此,”殷母点头,把柴房门扣上后,拉上想回家的七婶子进堂屋吃饭,“怎么,生疏到如此地步,连饭都不愿意和我吃上一口了?” 七婶子被她这话逗笑,“你这浑人,我本想给你们家省点粮食,你倒好,恨不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殷素锦被这话逗得眉眼带笑,何野偷偷看她,被殷素锦发现,立马嗔了他一眼。 何野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廖月珍很快就醒来了。 清晨地里的杂草自然是带了露水的,她在地里爬行那么久,头发乱了,衣裳和脸也脏了,身上和脸上还疼得厉害。 她微微一动,身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廖月珍在家时虽然也挨过打,但她爹娘也不会下如此重的手! 嫁给齐正宏后,也只是在床笫间被弄疼过,最难受的也就是染了脏病那时,眼下这样的疼痛却是头一遭。 她缓缓爬到比较干燥的地方缩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殷家的未来,结果却被婆婆这般对待。 廖月珍哭得不行,当她抬起手擦眼泪的时候,更是感觉脸是肿的,廖月珍不敢再碰,只能双手环住腿,缩在角落默默哭泣。 醒来发现自己在柴房,廖月珍便知道公婆气自己,这个时候她能多乖就多乖,不能哭闹,要是把殷世成招回来了,她极可能被送回娘家! 想到这,廖月珍都不敢哭了。 殷素锦看着殷母舀了半碗米汤进柴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廖月珍告罪的声音,她吓了一跳,难怪早上不见大嫂人影,原来被关在柴房去了! “她一定做了坏事!” 殷素兰在一旁小声道,“不然爹娘不会把人关在柴房的。” 见二人在那偷摸听墙角,殷父轻咳一声,“锦娘,兰娘,随我下地去吧。” “是。” 姐妹二人也不敢再偷听,但脸上的好奇是掩盖不住的,于是殷素兰就问跟她们走在一起的何野。 何野挠头装傻,就是不说。 殷素锦瞪了他一眼,拉着妹妹就快步走了。 何野见此也是一慌,但叔和婶子都叮嘱他了,这事儿他们会跟锦娘说,让他先瞒着。 “吃蛇果吗?我知道哪里蛇果多,待会儿我去摘。” 他小跑上前讨好姐妹二人。 “要吃,”殷素兰年纪小,闻言立马点头。 殷素锦好笑地看了一眼殷素兰,却没对何野皱眉了,何野见此笑得眼不见缝。 蛇果是长条状,且颜色显青,瞧着像蛇,所以叫蛇果。 蛇果味道微酸,说不上甜,比起酸山桃都要差一点,但这也是乡间农家人喜欢吃的东西之一,特别是姑娘家。 何野讨了好几个,然后在溪边清洗干净后,才回来递给她们吃。 殷父不爱吃这个,何野是知道的,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所以全部给了姐妹二人。 心上人在眼前,殷素锦吃东西更加小口了。 殷素兰却没这个顾虑,她大口大口地啃完一个后,又拿起一个咔咔啃着,听得殷父眉开眼笑的,女儿牙口好,他心里高兴,早上的糟心事带来的烦闷也褪去几分。 她只吃了两个就不吃了,跑去干自己的活儿。 殷素锦一个还没吃完呢,见此也加快速度,想和殷素兰一起干。 何野小声道:“慢点吃,小心噎住了。” 殷素锦红着脸放缓速度。 这边廖月珍跪着求殷母原谅。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心想二妹妹那般好颜色,嫁到何家去难免一辈子在地里受苦劳累,若是找个家境不错的,以后孩子念书都不成问题,所以才在那人面前说了些混账话,但是娘,我是真心为了二妹妹好,没有一点私心啊。” “哦,你想给锦娘找哪一户家境不错的人家啊?” 殷母双手环胸站在廖月珍面前轻声问道。 摸不准对方到底是试探还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的廖月珍不敢说哪户人家,只是继续道。 “我只惦记着不让二妹妹日后吃苦,就想着以二妹妹的容貌,想找一户家境不错的好人家并不难,娘,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二妹妹过得好些,日后孩子们想要念书,也不必求人,自家就能拿出束脩,孩子们有出息,那二妹妹日后也有大福气。” 因为紧张有些话都来回说了。 殷母冷笑,“你才嫁过来几天?就想要掌管锦娘的婚事,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大嫂进门后可有对你和妹妹的婚事指手画脚过?” 越说声音越冷。 廖月珍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了,于是就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请求婆婆的原谅。 “甭管你存了什么心思,这顿打我都觉得轻了!好好待在柴房反思吧!” 说完,殷母就锁上柴房门出去了。 廖月珍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哆嗦。 她又冷又饿,还被打了一顿,此时只觉得脑子发晕,肚子发疼。 看着地上放着的半碗米汤,她赶紧过去捧起碗喝了个干净。 殷母把家里的活儿干完后,来到柴房外面听了下动静,发现里面啥声也没有后,她便打开门看了看,廖月珍靠着柴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胸口还在起伏,便知道没出事。 于是她又把柴房门关上了。 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后,殷母心里有了主意。 等大郎回来,那可要等一个月,还不如现在闹出点事儿,让人知道这人品行不端,后面休妻也有个来头。 吃过午食后,见殷母还是只给柴房人一碗米汤,殷素锦觉得肯定出了大事。 殷母见她好奇,便拉着她进了房间,细说了廖月珍想在何野面前胡说八道,让他们因误会分离,再把她嫁给富贵人家。 殷素锦听完后又气又恨,她扑在殷母怀里大哭,“她为何如此?我与她没有恩怨啊!” “她就是搅事精!只管做让自己高兴的事,你无须思索许多,”殷母抱着她安抚着,“这气我难消下去,待会儿我要去廖家一趟,你放心,娘为你出气!” 殷素锦连连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和何野分开了。 见她哭得不行,殷母就让殷素兰进来照看她。 等殷母出去后,殷素兰一边给殷素锦擦眼泪,一边道:“我在外面偷听到了,大嫂真过分,她怎么能插手你的婚事呢!” “我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殷素锦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难受。 殷素兰叹了口气,“我倒是猜到一点,但我说了你不准多想,更不能如了她的意,你要知道除了她,我们家就没有一个愿意的!” “你说,”殷素锦赶紧停住抽泣,示意她快说。 “家里供大哥读书,银钱拮据,二姐和我都是模样不错的,这可不是我自夸,咱们姐妹二人出去,哪次不是被人夸颜色好的?” 殷素锦点头。 “大嫂肯定觉得姑娘家不值钱,颜色好的还能嫁出去多赚点钱回来!她若是找到门路,把二姐和我嫁给那种家境好,但为人很差又愿意给高聘礼的人,那些聘礼就能给大哥读书用了,而有了我们的名头,大哥只要往上走,那我们夫家肯定愿意结交帮扶……” 听完殷素兰的话,殷素锦整张脸都白了。 “二姐,”殷素兰拉住她冰凉的手,“爹娘和大哥肯定是不愿意拿我们去换取的,但大嫂不一样,为了大哥,她什么都敢想敢做,我们若是被嫁给那种折辱女子的人家,怕死活不了几年,到头来伤心的只有被蒙在鼓里的爹娘和大哥。” “蒙在鼓里?” 殷素锦一愣。 “当然了!就说这回,”殷素兰叹气,“我虽然年纪小,但脑子聪明着呢!大嫂肯定是看出你和何大哥之间有情,而爹娘又愿意成全你们,所以她害怕你不能为大哥铺路,才故意去何大哥面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这也是爹娘发现了,要是没发现,你和何大哥……” “何野不会信的!” 殷素锦心慌。 “他是不会信,但如果大嫂转头又对你说,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大哥需要银钱,你这个做妹妹的,是帮还是不帮?何大哥手里的银钱,比得过那些高门大户给的多吗?不说你,我也会答应的,然后亲口跟何大哥说些绝情的话,断了他的念想。” 殷素兰也哭了,“结果爹娘还有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我们还以为是他们和大嫂商量过才来和我们那样说的,大哥寒窗苦读多年,我们就算痛得肝肠寸断,也会愿意听大嫂安排的呜呜呜……” 殷素锦也哭出来,抱着她难过不已,大嫂若是来这样的手段,让她误以为爹娘和大哥都是这样想的,那她怕是…… 殷素锦不敢再想,只觉得心好疼。:,,. 63.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当姐妹二人收拾好心情出来洗脸擦手时,殷母已经出门有一会儿了。 殷父和何野也下了地,走之前殷父还在房门口叮嘱殷素兰守家。 “你别和她说话,小心她又多嘴多舌,”殷素锦不放心地跟妹妹道。 “我不会,”殷素兰轻哼一声,“我可机灵了。” 确实机灵,方才殷素兰在房里分析的那些话,让殷素锦感慨不已,眼瞅着妹妹也十二岁了,看事情居然比她还要清楚,殷素锦有些骄傲,这是她的妹妹! 但转念一想,若她们姐妹二人都被廖月珍所迷惑,那妹妹岂不是也会有那般下场? 一想到这,殷素锦就恨极了廖月珍。 “你放心去地里,我看家,还有小狼呢,”殷素兰摸了摸小狼的脑袋,小狼甩着一身小肥膘在那嗷呜嗷呜的,十分精神,看得殷素锦发笑。 “那行,”殷素锦也去地里了。 殷素兰把院门一关,然后把柴房门打开。 廖月珍抬起头见是她,脸上立马变成可怜巴巴的样子,“兰娘,我实在是饿得慌,你能不能给我点东西吃?我绝对不会告诉娘的!” “你还想吃东西?我呸!” 殷素兰一脸厌恶,还用脚踢了她两下,别看她人小,力气可不小,廖月珍疼得倒在地上。 “我是你大嫂!你怎么能对我动手?” “大嫂?我呸!” 殷素兰又踢了她两下,“你也配做我大嫂?” 廖月珍身上本来就有伤,这会儿被她连续重踢好几下,更是痛苦,很快便求饶了,“我给你银钱买零嘴儿吃,你别踢了!” 殷素兰闻言果然收回踹出去的那只脚,小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让廖月珍有些作呕,在公婆大郎面前那般乖巧的小姑子,原来本性如此不堪! “在哪里?” 殷素兰问。 廖月珍是个谨慎性子,银子都放在身上,反正也不多。 她出嫁的时候,殷家给的五两聘礼被爹娘留下了,她的陪嫁都是些柜子箱子,压箱底的银钱只有五十文,在闺中的私房钱有十二文,加上有六十二文。 廖月珍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六十二枚铜钱瞧着还是挺鼓荷包的。 一双小手伸到她跟前。 廖月珍抬头看了眼盯着自己荷包的殷素兰,“我给你可以,你得给我点吃的。” “看你给我多少。” 殷素兰却道。 廖月珍暗骂她奸,手还是诚实地从荷包里拿出两文钱放在殷素兰的手心里。 她实在是太饿了。 “这么点儿?” 殷素兰把钱放好后,又把手伸过去了,“一碗水五文钱,一碗米汤十文钱,一碗干饭二十文钱,要是想吃菜,一个菜二十文钱!” 廖月珍听完后想把刚才给殷素兰的那两文钱给抢回来。 结果殷素兰快速往后一退,然后麻溜地跑出去把柴房门又锁起来了。 廖月珍在里面无能狂怒,也开始骂骂咧咧了,“小蹄子你倒是心眼多!在你爹娘大哥面前,你怎么一分都不露呢?” 殷素兰坐在小凳子上,边看那两文钱,一边乐滋滋地听她在里面叫骂,“骂吧,骂久一点,等你嘴皮子干的时候,记得向我买水喝,一碗水五文钱哟!” 里面立马没声音了。 廖月珍先把荷包放好,然后背对着柴房门坐下,殷素兰不说还好,一说她不仅饿,还渴得厉害。 但一碗水都要五文钱,廖月珍宁可渴死也不会买的! 这个黑心的,一碗水都要五文钱…… 廖月珍抬起手抹了把眼泪。 殷母一路快步往廖家去。 巧的是今儿廖母老毛病犯了,所以在家没下地,这会儿正在一边叹气一边捶着自己的腰,希望早点好,才能跟着一起忙地里的活儿。 看见大孙子撅着屁股在墙角处玩什么,廖母哎呀一声,连忙唤了一声他的小名,问他,“你在那做甚?” 大孙子转过身来,露出腼腆的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泥巴。 廖母见此也没管了,农家孩子哪个不爱玩泥巴的,只要不往嘴里塞就好。 她想回房躺一会儿,不想刚起身呢,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外叫骂。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家的姑娘!才进门几天啊,就插手小姑子的婚事,我真是作孽啊!我和他爹还没死呢!她就敢插手我姑娘的婚事,太过分了!你们廖家就是这么教姑娘的吗?” 听到廖家两个字的时候,廖母慌了神,赶紧扶着腰来到院门口,结果就见几个老婆子围着哭泣不已的殷母在那说话。 殷母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们两个还没死呢,她姑娘就敢插手小姑子的婚事,我们要是死了,那不知道会把我的锦娘和兰娘嫁去何等人家!” 廖母听得眼前一黑,她家可还有两个没出嫁的姑娘呢! “亲家母,这是怎么了?有事儿咱们进屋说可好?” 她赶紧去拉殷母,希望对方不要把事儿闹大了,廖月珍有什么没做好的,她们进屋细说去。 可殷母怎么可能如她的愿,一把就将人推开! “你姑娘好大的威风啊!进门才几天,就想把我姑娘嫁到那种阴险人家去受折磨,只为了收高一点聘礼,我告诉你,有我和他爹在,你们的算计就别想成!都是有姑娘的人,你到底是怎么教她的,她害了我家姑娘,你家未出嫁的姑娘又如何?” “我告诉你,人我已经关在柴房了!我没打死她,是我这个做婆婆的心软,但是不代表我就能忍下这口气!今儿我来就是骂你的!你管教不好姑娘,那我就管!左右也是我的儿媳妇!” 说完殷母便抹着眼泪走了。 听见骂声出来凑热闹的几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见殷母人影都不见了,只能去扶倒在地上的廖母。 “哪有人家爹娘在就插手小姑子婚事的?这事儿……是月珍没做对。” “何止没做对啊,殷家的说得没错,她就是心软,要是我大儿媳妇敢打我闺女主意去讨聘礼,我打不死她我!” 廖母被说得脸色苍白,她一把推开人,直接进了院子,然后叫一脸茫然的大孙子去地里把他爹还有爷爷叫回家。 大孙子赶紧去地里找人了。 不一会儿廖父和廖大哥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怎么了?” “娘,您是不是腰疼得难受?” 大孙子到底年纪小,只知道把人喊回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廖母面色苍白道:“你妹妹那个没脑子的,嫁过去就敢插手她小姑子的婚事!殷家的过来把我痛骂了一番,说人月珍已经被她关在柴房了,这个事甭管怎么说都是月珍惹出来的,当家的,你和老大赶紧拿着赔礼去殷家走一趟,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她、她怎么敢的!人家还活着呢!” 廖父冷汗都吓出来了。 “我们家还有两个妹妹待嫁,她这么做,可别连累了妹妹们!” 廖大哥也急,“爹,赶紧收拾,我们要是能追上殷婶子最好!” “快快快,”廖母也催促着。 他们拿了一刀肉,还有几斤白面,十几个鸡蛋,装在背篓里后便,父子二人便去追殷母。 殷母早知道有人会追上来,所以上了大路后就坐上牛车归家去了。 廖家父子紧赶追来也没个人影,他们也不敢停,埋头继续往前冲。 殷母回村子后又是一路哭,惹得同村的人疑惑追问,殷母就说廖月珍如何如何算计自家姑娘的婚事,还说他们早就看好的何家小子,对方都要上门提亲了,她还横插一脚说人误会的话,好在何野是个脑子清楚的,才没有被她蛊惑。 与此同时何野请的媒人也到殷家了,见家里只有殷素兰一个,赶紧让她去把殷父请回来。 殷素兰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殷父得知媒人到家后,看向何野,何野脸红红地继续干活儿,殷素锦羞得不行,跟着殷父还有妹妹回家了。 何野等他们走后,干活儿更加卖力,王大牛瞧见后疑惑道:“何家小子,你和锦娘的事儿我们心里都有数,怎么有人上门求娶,你还这么高兴?” 不等何野回答,王大牛的媳妇儿就狠狠打了他一下,“你傻啊!那说明请媒人上门求娶的,就是好何家小子!” “是吗?” 王大牛满脸疑惑地看向何野。 何野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旁人瞧见后也笑,纷纷恭喜何野,只等他们日子定下后,去帮忙干点活,再讨杯喜酒喝。 殷父在和媒人说话,殷母在外面扯着喉咙说廖月珍欺负人。 殷素兰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她在那激昂骂人,于是大声喊道:“娘!媒人到家来了!是何大哥请来的!” “哎呀!我可盼到了!不瞒你们说,我真怕这事儿被老大媳妇儿搅和了,我们可不是眼高手低的人家,只要对我锦娘好,我们是一百个愿意的!” 殷母擦着眼泪道。 “别哭了,快回家招呼媒人去吧,我们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中意何家小子?也就新嫁娘不知道,看你家锦娘颜色好,所以起了歪心思!” 七婶还出来点拨了一下大伙儿,见殷母母女走后,有人围着七婶追问,“那新妇想把锦娘嫁到何处去?” “她一门心思捞钱,自然是选那种给聘礼高的人家,甭管是什么货色,只要聘礼给的多,就会把人嫁过去。” 听七婶这么说,有闺女的妇人纷纷露出厌恶的神情。 “锦娘那般好颜色,必然是会被人看中的,我可听说县里那些有钱老爷,只要把人瞧上了,就是几百两都愿意给的!” “那些都是老头子,长得丑还一把年纪,但凡有些良心的人家,都不会把闺女嫁过去。” “而且有钱人家多是做妾,这妾是可以送人和买卖的,哪里有平常百姓家自在快活。” “这新妇心也太毒了!也不知道殷童生知道不。” “必然是不知道的,”七婶赶忙道,“既然通知了廖家人,那就不会惊扰大郎,毕竟读书要紧。” “是这个道理,我倒要看看廖家人何时上门。” “亏有美名,却不想有这般毒心肠!我呸!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娶他廖家姑娘的!” 七婶闻言还是为廖月珍那不知情的两个妹妹说了句话,“这一个是坏了心的,另两个肯定会被好好教导,这事儿我们倒不必担心。” 众人一听也觉得对。 这边殷母她们回到家,媒人热情地跟殷母说起他们刚才翻看下聘礼的日子,殷母看过后直说好,亲自把媒人送出家门,然后喜气洋洋地回到家。 “待会儿廖家的会来,当家的,你可得拿出气势。” 殷母道。 殷父看了一眼柴房,原本带着喜色的脸也沉了下来。 殷素锦深深吸了口气,殷母让她和殷素兰去地里帮忙干活。 可别让何野一个人忙。 得亏地里的活儿不多了,不然他们还真不想在廖家人身上耽搁。 廖家父子进村后,就感觉好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儿,廖大哥苦着脸低声道:“这事儿怕是闹大了。” “珍娘何须如此啊!” 廖父气得不行。 到了殷家院门口,廖父狠狠地搓了搓眼睛,然后垂着头快步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高喊着自己教女无方。 “亲家、亲家母,我来赔罪了!” 廖父拱着手不停赔罪,廖大哥把背篓放下,直接在殷父他们面前跪下了。 殷母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廖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错了呢。” 廖大哥无措地看向廖父,廖父一咬牙想自己跪下,被殷父扶住了。 “亲家公,我们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你这要是跪下了,我们于心何安?”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 廖父忍着憋屈,一个劲儿地擦着眼睛说自己没把姑娘教好,还请他们多担待,只管教训就好。 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声音,廖月珍扶着柴堆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柴房门口,刚要拍门大喊的时候,就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告罪声,甚至听出父亲为了自己要跪下。 廖月珍一咬牙,收回了手,然后在听见廖父说多担待,只管教训时,她立马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着自己错了,再也不会插手两个小姑子的婚事,求公婆原谅自己一次。 听女儿声音还算不错,廖父便觉得对方没受大罪,心里松了口气。 殷母和殷父对视一眼。 “这次我们也是气狠了,”殷父把她怎么接近何野,又说了什么话,然后被他们逮回家后,依旧在那说是为了给家里换更多聘礼的混账话。 “你也是做大哥的,要是你媳妇儿背着你让你妹妹舍弃爹娘为她选好的人家,转而为了钱嫁给那种给钱折磨人的人家,你会怎么想?” 被问到的廖大哥张了张嘴,怎么想?他能把人打死! 见儿子说不出话,廖父赶紧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没教好!是我和她娘的错,只求你们好生管教她,若再有下次,我亲自过来打!” “下次?” 殷母冷笑,“我儿若是考上秀才,就她还犯第二次,我直接让我儿把她休弃回家!” “是是是。” 廖父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头哈腰地赔罪。 “要不去柴房看看她?” 在他们准备告辞的时候,殷母问了一句。 廖月珍也满是期待,让爹和大哥看看自己的狼狈,也知道公婆不是那种良善人!再低声告诉他们自己没做那事儿,只要爹回去告诉娘,她就一定会为自己说话,那个时候传出去的话就不全是指责她的了。 但她期望落空了,因为廖父觉得她声音那么洪亮,一定没受什么罪,所以直接拒绝,带着老大就走了。 溜得贼快。 殷父去地里了,殷母冷笑着来到柴房门口,“声音挺大?那说明还不够饿,晚上的米汤正好省了。” 廖月珍:...... “娘,我已经知错了,您就放我出去吧,我绝对不会有那种念头了。” 廖月珍哀求道。 殷母只当没听见,直接把廖家给的东西拿回去放好,然后去旁边的菜地看菜秧去了。 廖月珍听见脚步声离去,忍不住狠狠踢了一下木门,结果把自己脚踢疼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荷包,难不成真要拿钱给殷素兰那小丫头买水喝不成? 不行,五文钱呢,她得攒好久的! 廖家父子回到家后,被廖母还有两个眼睛通红的姑娘追问情况。 看了眼明显哭过的妹妹们,廖大哥叹了口气,“珍娘只是被关在柴房,听声音应该没受罪,但这事儿就做得过分了,她要是一番好心给人家寻个殷实人家,人品好的就罢了,结果她自己在公婆面前承认自己是想把人嫁到有家底的人家去,换更多的聘礼,你们说这话人家爹娘听了能舒服?” “何止呢!” 灌下一大碗冷水的廖父猛地放下碗。 “我们离开时,就有人唾了我们几句,原来那殷家锦娘和他们村一个姓何的小子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亲家公他们特别喜欢何家小子。” “珍娘就是听人说何家小子要上门提亲了,所以去何家小子面前胡说八道,还被亲家公他们逮住了!你们说,亲家公他们能不气吗?我要是他们,能把珍娘打得半死再来我们家闹!” “姐怎么能这样呢!我和五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廖月梅哇地一声哭出来。 廖月荷也扑到母亲怀里哭个不停,“姐颜色好,在家时就爱说我和四姐丑,什么活儿都丢给我们,她临嫁人的前几天,还让我和四姐连夜绣了手帕,说是给她那两个小姑子的见礼。” “我们好心帮忙,结果她却做出这等事害我们,”廖月梅一边哭一边跺脚,“天理何在啊!” 廖母心疼两个女儿的时候,也对廖月珍很失望,她一共生了五个孩子,老二快十岁的时候没养成,廖月珍是家里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的,也是他们夫妻最宠爱的孩子,所以为了让她嫁的好一些,他们请人在外面说了些夸扬她的话。 后来殷家和齐家来提亲,他们当时属意齐家,到底是他们本村里正家的人,也能结个好,但没想到廖月珍因为一个梦,让他们也跟着改了主意,便把人嫁到了殷家。 没承想,这嫁过去还没有十天,就做出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廖母垂眼看向两个容貌不怎么样的女儿,一时间悲从心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 “老婆子!” 廖母被外嫁女气晕的事儿很快就被传得到处都是。 晚上殷素兰他们堂屋吃着酸白菜汤,还有白面饼子,咸菜肉末的时候,廖月珍在漆黑的柴房饿得浑身无力。 “地里的活儿也干完了,你明日该干别的正事,”何野要回去的时候,殷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 何野神采奕奕地看向殷素锦,殷素锦红着脸回了房。 见此何野也红着脸告辞了。 “他们的脸好红哦,”殷素兰指出来。 殷母闻言抿嘴一笑,抬起手摸了摸殷素兰的脑袋,“可别在你姐姐面前说,免得她害臊。” 殷素兰点头,从怀里掏出两文钱给殷母看。 殷母一愣,家里虽然银钱吃紧,但也会给两个女儿几个铜板,方便她们想买点什么时候也能摸出来,但每次都给得不多,而且是去赶集的时候才会给,她记得给兰娘的对方早就花光了。 “哪里来的?” 殷父低声问。 殷素兰指了指柴房方向,“她让我把她放出去,我说先给银钱,她就给了我两个铜板,我拿了钱就跑出来把门锁上了!” 她得意地把这两文钱塞给殷母,“当我是傻子不成,我才不会放她出来呢!” “做得好,”殷母眉眼弯弯地夸赞道,然后把那两文钱推了回去,“自己收着。” 殷素兰便好好揣好,“二姐出嫁的时候,给她添嫁妆。” 这话把殷母和殷父都逗笑了。 “你还知道添嫁妆呢?” “我都十二岁了,”殷素兰比了一下,“不是那种十岁的小孩子。” “是是是,我们兰娘真是惹人疼,”殷母把她抱住,一脸稀罕。 女儿过八岁后,殷父就不再这么亲密地抱她了,最多亲密的也就是摸摸她的脑袋瓜。 一家人洗洗擦擦后,便回房休息了。 殷母一碗水都没给柴房那边的廖月珍送去。 半夜,一个身影来到柴房门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柴房门。 廖月珍惊醒,“谁?” 门外传来小姑子的恶魔低语:“喝水吗?十文钱一碗。” 廖月珍:...... “不喝!” 她咬牙切齿道。 “娘明天也不会给你吃的,你真不喝?灶房里还有一碗晚食没吃完的酸白菜,我给你便宜点,十五文。” 殷素兰诱惑道。 廖月珍一听明天不会给自己吃的,倒是相信,毕竟今天晚上婆婆就没给她送米汤,“太贵了。” “那你饿吧,反正娘也是这个意思,你是自己饿死的,可不是我们不给吃的,你死了,你两个妹妹还能嫁得好些。” 殷素兰是摸黑出来的,初春的月亮没有夏季那么明亮,身处黑暗中的廖月珍听得背皮发麻。 “我吃!” “先给十五文。” 廖月珍暗暗骂了一声,然后摸黑来回数了好几遍,才把那十五文递过去,“在里面给我加点猪油呗。” “酸白菜是冷的,你还想加猪油?” 殷素兰快速把那十五文揣好,“给什么就吃什么,饿不死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多。” 说完就进灶房,把那碗没什么人吃的酸白菜端了过去,实在是这酸白菜太酸了。 “碗就放你那,明儿有别的我再给你倒碗里。” 喂狗呢这是? 廖月珍脸黑得不行,不过也听了她的话,没把碗筷还回去,反而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虽然酸得厉害,但好歹比米汤强一点,廖月珍缩成一团继续睡了。 她身上被扁担打的地方还疼得很,能看见的地方已经泛着紫了,没看见的地方更疼,全在背上,廖月珍磨牙,不知道公婆什么时候消气。 希望何野赶紧来下聘,这样她也能早点出去。 翌日发现少了个酸菜碗的殷母看向殷素兰,殷素兰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给小狼吃了。” 小狼嗷呜一声。 殷母笑了笑,没有问碗去哪里了。 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殷父便准备去后山砍柴。 殷母和殷素锦在家,殷素兰跟着殷父去的。 小狼也在。 殷素兰人小,但也能帮着拖拉干树枝,殷素锦快出嫁了,殷母要教她一些东西,所以才没来。 就在殷素兰拉着干树枝的时候,小狼从林子里跑出来冲她叫了叫。 殷素兰跟忙碌的殷父打了声招呼,“爹,小狼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跟过去瞧瞧。” “别去太远的地方,”殷父叮嘱着。 “您放心吧,”殷素兰跟着小狼跑进林子里。 【看这个!】 小狼爪子欢快地刨出两根小山柴。 这东西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药材,不算很稀有,但也是按两来卖的。 殷素兰赶紧帮着把小山柴全部挖出来,然后用旁边的芭蕉叶包着就往外跑,她跑到殷父身旁,双眼亮晶晶地道:“您才小狼找到什么了!” “野兔!” 殷父说。 殷素兰撇嘴,“这山林外哪里有傻兔子会跑出来?您看。” 她掀开一角芭蕉叶让他看里面的东西。 殷父凑过去仔细一看,也吓一跳,“小狼找到的?” 小狼嗷呜一声,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对啊,真厉害!这怎么也能卖……卖多少来着?” 她迷茫地看向殷父。 殷父蹲下身,把芭蕉叶打开看了看两根山柴,“镇上那家药堂给出的山柴价是文钱一两,这两根山柴除去泥约莫两斤,兰娘,你大哥教过你,你跟爹说说,我们能卖多少银钱?” 殷素兰便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在那算,最后满脸忐忑地说出一个价,“六十文?” “好孩子,你说得对,”殷父笑着点头,把山柴重新包好,“但这东西是小狼找到的,它功劳最大。” “那就买五斤肉,两根大骨头,分它两斤肉加所有的骨头!” 殷素兰道。 这个世界是架空世界,猪都是被阉割过的,所以味道还不错。 肥肉四文钱一斤,瘦肉两文钱一斤,半肥半瘦的以文钱一斤,内脏统统一文钱一斤,骨头一文钱两斤。 “剩下的钱给二姐添嫁妆。” 殷素兰不等殷父说话,就安排了后面的银钱,“以后小狼去他们家转悠,他们也得给小狼吃的。” 小狼闻言很高兴,围着他们一个劲儿地转圈圈。 二人背着柴回到家,殷父把山柴给她们看了,吃过午食就赶紧去镇上卖。 殷母摸着小狼的脑袋瓜,“真是条好狗。” 殷素兰连连点头,“那可不,好着呢。” 柴房传来廖月珍的哀求声,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娘、娘,您就发发善心把我放出去吧。” 殷母脸上的笑一散,殷素锦小声道:“娘,万一出人命了……” “她死了倒干净了,”殷母骂了一句。 就当没听见廖月珍的话,抱着小狼扭头就进堂屋去了。 殷素锦看了眼柴房,听着廖月珍哀求的声音并不觉得同情,只怕连累家里人的名声,特别是大哥的。 “娘心中有数,你放心吧,”殷素兰拉着她一起进了堂屋。 廖月珍叫了半天没人应自己,她只能再次缩在角落,为自己省点力气。 此时她嘴皮都干出血了。 殷素兰是给她拿了吃的,但那酸白菜又酸又咸,她吃完后干了一晚上! 本想着上午想诱小丫头给她一碗水喝,没想到在家的是殷母和殷素锦,廖月珍哪里敢多说,只能时不时喊两声求婆婆放自己出去。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廖月珍忍不住舔.了舔.唇,血腥味让她眉头紧皱,得出去,再不出去她真不知道能熬多久。 殷父卖了山柴,得了六十文钱,他快步去猪肉摊上,想着若是这会儿没什么好肉了,他就明日一早过来,但没想到今儿运气好,镇上有户人家办喜事,所以卖猪肉的下午刚宰了一头肥猪。 细细看过后,殷父对那人道:“劳烦给我斤肥肉,两斤半肥半瘦的肉,还有两斤瘦肉,再来两斤大骨头。” “一共二十文,”那人麻利给他装好放进背篓里,殷父数了二十文递过去。 他心里高兴,回家走得比来时还要快,到家时却大汗淋漓。 殷母微嗔了他一眼,“还等自己是年轻的时候?瞧你这一头热汗,后背一定湿了,快回房换衣裳去。” 说完又去锅里舀了半盆热水,兑上冷水都端到房里给他擦身。 殷素兰姐妹把背篓里的肉全部拿出来了。 小狼兴奋地在一旁叫。 “有你的,放心吧。” 殷素锦笑道。 殷母也笑着出来了,“斤肥肉熬猪油,半肥半瘦的都做红烧肉,两斤瘦肉和骨头都给小狼炖着。” 不是殷父不给小狼吃肥的,是小狼到家这几天他们也瞧出来了,这狗子喜欢吃瘦一点的。 “明天中午我给大哥送午食去!” 殷素兰大声道。 “还是我去吧,我跟你们大哥说点事,”殷母摸了摸殷素兰的脑袋瓜,殷素兰闻言也不争了。 殷母带着殷素锦去灶房熬猪油炖大骨头的时候,殷父把剩下的四十文给殷素兰,殷素兰小心拿着,然后跑回房间,和自己那十七文钱放在一起,四十文加十七文,有五十七文了。 但殷素兰还是觉得少,她垂眼去看跟过来的小狼,【靠你了。】 小狼脑袋抬得很高,一副骄傲的样子,【放心,我鼻子灵着呢!】 熬猪油渣的味道飘进柴房时,让睡得迷迷糊糊的廖月珍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廖月珍爬到柴房门口,鼻子靠着那门缝使劲儿嗅。 好香啊,越闻越饿,廖月珍忍不住了,又开始叫唤。 “爹,娘,发发善心放我出来吧,我不会再犯了,我会改的,让我出来伺候爹娘,求求你们了。” 殷父本来坐在堂屋门口,闻言直接进了堂屋。 殷素兰却哒哒哒地跑到柴房门口小声道:“想喝一碗热腾腾的猪肉汤吗?想啃大骨头吗?” 廖月珍听她声音这么小,便知道她是偷摸过来的。 于是她抓住机会,“要的要的!再来一碗猪油拌饭就更好了!” “一碗猪肉汤二十文,一根大骨头十文,一碗猪油拌饭十文。” 殷素兰搓了搓小手,一脸激动道。 一门之隔的廖月珍颓然叹气,“我没有这么多银钱。” “那你有多少?” 殷素兰有些不满,“我们家给了五两银子的聘礼呢!你嫁过来廖家没给你压箱底的钱吗?怎么也有二两银子吧!” 廖月珍冷笑,“你当我是男儿?爹娘再宠我,也不会给我那么多银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我才十二岁,不明白。” 殷素兰轻哼一声,“那你什么都不吃了?行吧,我走了。” “等等!” 廖月珍捂住饿得发疼的肚子,“一碗猪油拌饭,一碗肉汤,一共二十文行吗?再多我真没有了。” “二十五文。” 殷素兰讨价还价。 廖月珍差点咬碎一口牙,“二十文!” “二十八文!” 殷素兰直接抬高五文。 “二十五就二十五!” 廖月珍差点捶门。 殷素兰收了二十五文钱,美滋滋地回房间把铜板, 五十七加二十五,八十二文了。 骨头和瘦肉虽然是给小狼炖的,但把那些捞起来后,往里面放点萝卜青菜,吃起来也很香。 怕小狼一次吃坏肚子,殷母还特意把瘦肉分成次,“今晚吃一顿,明儿白天再吃两顿。” 小狼的碗特别干净,都是殷素兰给它打理的。 吃完瘦肉后,小狼开始啃骨头。 大骨头这么便宜也不是没原因,因为上面的肉都被剔干净了,但就算如此,炖出来的骨头汤也很白,喝起来很鲜美,而骨头里面还有骨油。 殷素兰把大骨头给小狼的时候,特意用柴刀在骨头前方敲了个口子,也方便小狼吃骨油。 等家人回房休息后,殷素兰给廖月珍送去肉汤和猪油拌饭。 有点凉了,但不碍事,廖月珍吃得很香。 “明早我再给你一碗肉汤,看你可怜,只收你五文钱吧。” 这在殷素兰那几个高价“菜单”上算便宜的了,廖月珍二话不说就把数了五个铜板过去。 殷素兰高兴,现在手里有八十七文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殷母就打开了柴房门。 这几天廖月珍吃喝拉都在里面,虽然给了她恭桶,但这味道还是有点难闻。 更别提廖月珍那天摔泥地里,浑身脏兮兮的到现在还没洗过呢。 “娘,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以后当牛做马孝顺您。” 廖月珍昨晚吃得不错,夜里虽然身上还有些疼,但总比前几天好,所以昨晚睡得还行,但没想到一大早殷母就打开了柴房门。 瞥见殷母脸上的嫌弃,廖月珍也臊得慌。 毕竟这里面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看来柴房得散散味儿了。” 廖月珍闻言更是把头磕在地上不敢动。 “真的知错了?” 殷母问。 “真的知错了,娘,求求您帮我出来吧,我能干活,干很多活儿!” 廖月珍是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个小柴房里待下去了。 “行,这次我放过你,再有下次,你就拿着大郎的休书回家去吧!” 廖月珍闻言头皮一紧,赶紧磕头,“娘,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回房换件衣服,自己烧水洗洗,”殷母转身离开。 廖月珍赶紧回房换了衣服,然后去烧了一大锅水提到偏房清洗自己。 明明关在柴房时没什么力气,这会儿提水却觉得力气好得很。 廖月珍还是在灶房吃的早饭,饭菜少得可怜,她瞪着过来放碗筷的殷素兰,低声道:“把那五文钱还给我!” “五文钱?什么钱?” 殷素兰大声问。 廖月珍急了,一脸害怕地看了眼堂屋那边,然后在小姑子得意的脸色下憋屈道:“你不给就算了,别嚷嚷。” “哼,”殷素兰冷哼一声带着小狼就跑了,出院门时嚎了一嗓子,“爹,娘,我和小狼出去玩儿了!”:,n..,. 64.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眼下地里也没活儿,孩子想要出去轻快轻快,做爹娘的也没拦着,只是高声叮嘱对方不要下河,不要进后山林。 听见殷素兰远远地回应声后,殷母摇了摇头,“这孩子……” “这孩子好着呢,”殷父在她耳边低声道,“她说要把手里的银钱全部给锦娘压箱底。” “你以为就你知道啊?” 殷母扑哧一笑,“我也知道呢。” “咿,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殷父问。 殷母不告诉他,招呼他赶紧吃了饭去把前几年打好的柜子和箱子搬出来晒晒。 他们也算有先见之明的,那几年有点闲钱,就请木匠打了好几个柜子箱子,也两个姑娘做陪嫁。 殷素锦把碗筷拾到灶房,她还没挽起衣袖,就被廖月珍拉开了,“我来,我来。” 不想和她说话的殷素锦转身就走了。 廖月珍见此轻轻呸了一声,这两小姑子没一个好的!在爹娘还有大郎面前都装得不错,在她面前却这般无礼!特别是兰娘! 想到这两天自己被坑的几十个铜板,廖月珍就特别难受。 那都是她的私房钱啊! 殷母进来时,就见她一边刷碗一边在那要哭不哭的,“怎么,放你出来还不高兴?要不继续进去躺着?” “没有没有!娘,我现在觉得特别好,真的!” 廖月珍一点都不想再被关起来。 “衣裳我放盆里了,记得洗,”殷母吩咐道,“别和你那些衣裳一起,分开洗。” 她脸上的嫌弃毫不掩盖,廖月珍既尴尬又委屈,要不是你把我关起来,我能这么埋汰吗? 但吃过一次大亏的廖月珍不敢乱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应着。 殷母也没闲着,而是回房把家里没有用的布料都从柜子里拿出来,翻开过后,把最好的两匹料子放在一旁…… 殷素兰带着小狼往竹林那边跑,此时那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埋头挖笋了。 她左右看了看后,从另一边钻进竹林,一路往上跑,最后停在没什么的地方,放下竹篓,拿出自己的小锄头开始挖笋。 小狼去附近转悠了,等殷素兰挖了半篓竹笋后,便提着锄头背上竹篓准备继续往上爬,竹林上边就是小山林,没有后山那么危险,但也挺大的。 见她往上走,一大娘直起腰招呼着:“兰娘可别往里太深,这开春好些玩意儿都跑出来了,要当心啊。” “我知道的,谢谢婶儿。” 殷素兰扬起笑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往上爬。 小狼这会儿已经转回来接她了,【这边有小山柴,和山柴是同类,但比它小,价钱也比山柴便宜,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它在前面带路。 殷素兰盯着它的小身影笑了笑,【你这样算不算是我的金手指?】 【什么金手指,我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吃多点好吃的而已,可没有假公济私哦!】 小狼立马转过身,对着她一阵龇牙咧嘴。 殷素兰上前狠狠揉了一把它的小脑袋瓜,【知道了,你真好。】 想当初他们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系统看她看得和犯人一样,就怕她再嘎人,三令五申的警告她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行。 现在却和自己“同流合污”了,不过这个感觉不坏。 殷素兰紧跟小狼,很快就到了一片碎石地,周围都没什么大树,小狼在哪里刨,殷素兰的锄头就往哪里挖。 就这样,他们在小山林待了一上午,竹篓都被装满了后,她扯了几张大树叶盖在上面,然后和脏兮兮的小狼下山了。 小狼路过小溪时,自己跳进去洗了个澡,然后跑出来和她一起回家。 殷素锦见她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刚出门准备去找她,就看见小狼蹿到自己脚下,“兰娘?” 她高声喊道。 “这儿呢,”殷素兰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殷素锦扭头一看,除了脚下有些脏兮兮的外,其余地方还好,“去哪里了?娘都去给大哥送饭了。” 家里做了红烧肉,自然不能忘记殷世成,殷母提前做好后,就先去私塾那边了。 “走了多久了?” 殷素兰问。 “有半个时辰了,”殷素锦想去接她的竹篓。被殷素兰灵活地躲开了。 “竹篓下面有泥,可别脏了你衣裳。” 殷素锦笑了笑,和她一起回家。 殷父正在家里编藤椅,见姐妹二人回来,也问殷素兰去了哪里。 殷素兰指了指某个房间,“她呢?” “在房里,估摸着在睡觉,”殷素锦小声道。 殷素兰点头,也是,挨了那么重的大,又冷又饿的在柴房待了几天,也是她身体好,不然最差也会发热。 她掀开叶子,让殷父他们看自己和小狼弄到的小山柴。 殷父起身过来,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是小山柴,在哪里找到的?” “竹林上边的小山林里,小狼带我去的,”殷素兰双眼亮晶晶地问,“多少钱一两呀?” 殷父笑了笑,在她的期待中说:“两文钱一斤,你这么满满一竹篓也不少了。” 结果他和殷素锦就看见对方忽然拉下了脸,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找了个簸箕,倒了一半的小山柴狗,指着竹篓里的春笋哽咽道,“还有半篓春笋呢。” “那也不少了!瞧着也有好几斤!” 殷素锦安抚道。 “爹帮我看看,”殷素兰看向殷父。 殷父端起簸箕感受了一下,“除去土,约有三斤多。” “三斤多,两文钱一斤,”殷素兰掰着手指算,“六个铜板?” “差不多,很不错了,我和锦娘在家一上午,一文钱都没有呢。” “是啊,小妹真厉害!” 二人夸写,殷素兰也露出笑来。 廖月珍睡得不是很踏实,一是她身上疼,二是担心婆婆在大郎面前胡说些什么话,三是她惦记着中午的红烧肉,怕自己睡过去了没人叫自己起床。 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时,廖月珍还以为殷母回来了,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殷素兰的声音。 廖月珍撇了撇嘴,又重新趴下了,她背上有伤,只能趴着睡,本想小歇一会儿,听见殷母回来的动静就立马起身,结果她没撑住,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殷母提着一个竹篮子来到私塾侧门,看门的小子认识她,立马起身道:“殷婶子,学子们还没出歇呢。” “那我再等等,”殷母掀开竹篮上的粗布,拿了一个蛇果递过去,小子也不嫌弃,笑眯眯地道了谢,拿到一旁吃去了。 殷母并没有等多久,小子听见里面的动静后,便擦了擦嘴往里面跑,不一会儿殷世成就快步出来了。 “娘?” 殷母看见他来也高兴,“我给你送午食,今儿家里吃好的。” “娘,你们吃就是,何苦走这么远的路给我送来?” 殷世成看着母亲脸上的汗,心里难受。 殷母和他往侧边亭子那边去,他们以往都是在那边吃东西的,“能有多远?都在镇上,而且娘惦记你,给你送吃的还能看看你,多好。” “虽同样在镇上,但我们私塾在山上,可比镇上远。” “那我也甘愿,快走,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殷世成微微一笑,提着篮子跟着她进了亭子。 装红烧肉的盒子是殷世成同窗方元渚送的,能保温,打开盒子就见里面有一大碗红烧肉,香味扑鼻而来,另外还有一碟子盐拌油渣和一大碗干饭。 “来,快吃吧。” 殷母把筷子递过去,催促他吃。 “娘,您又没吃?” 每次爹或者是娘给他送饭过来,都是提前在家里做好送过来的。 “你吃好了我也好回去吃,你爹还有妹妹们都等着我呢。” 殷母笑道。 殷世成闻言眉头微皱,“珍娘她……” “你先吃饭,”殷母不想破坏他吃饭的心情。 殷世成无奈,只好端起碗吃起来。 “这是锦娘做的,这肉啊可是兰娘出银钱买的……” 殷世成一边吃,一边听殷母笑眯眯地说起小狼和殷素兰挖到了两根山柴,然后被殷父送到药堂里卖了后,又买了多少肉,至于剩下的铜板是怎么安排的,殷母就没提了。 吃好后,殷世成先借师娘家的灶房把碗筷清洗干净,然后才出来。 “娘,珍娘可是做了错事?” 殷世成还给殷母端来一碗水。 殷母喝完后笑了笑,“她是我们殷家的儿媳妇,即便做错事,也有我和你爹管教着,你无须忧心,专心读书才是。” 见母亲脸上的笑并不是强装出来的,殷世成心里宽松了些,“她若是犯下什么大错,娘一定要跟我说。” 殷母点头,脸上的笑不变,又跟对方说了一会儿话后,殷母便准备起身回去,结果殷世成把人送到大路上,硬是给了旁边等生意的牛车大叔两文钱,让殷母坐牛车回去。 殷母轻轻给了他两下,“娘又不是老得走不动道了!” 殷世成知道她心疼那两文钱,只是笑着把人扶上车,然后冲她挥了挥手。 殷母也赶紧挥手,牛车往前越走越远,殷世成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她忍不住红了眼圈,赶紧转过身来看向前方。 听见她声音的大叔笑了笑,“大妹子,你儿这么有出息,你因何难过?若我儿有这般出息,我真是夜夜都要被笑醒哟。” 殷母闻言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和大叔闲聊了几句,得知他们夫妻有三个儿子,但老妻在生老三的时候没挺住,人没了,三个儿子里,小儿子的身体最弱。 而前面老大因为下暴雨蹚河被河水冲走了,人到现在都没找到。 老二去拉架,被人误伤,花光了家里银钱,也没能留住那条命。 如今大叔就和小儿子相依为命,“这头牛是当初打伤我家老二那户人家赔的,算是私了了,大妹子啊,不瞒你说,我儿的性命岂是一头牛能比的?可我还有老三呢,老三身子弱,每月都得去药堂抓药,我要是不弄点营生,他可怎么办啊。” 殷母听着就觉得难受,下牛车时想给对方再添一文钱,被大叔拒绝了,“我可不是说那些事招惹同情的,下次若瞧见我,多坐坐我这牛车就是看顾我了。” 说完就驾着牛车走了。 殷母叹了口气,把刚才忍着的眼泪擦掉,这才垂头往家里走。 七婶带着大孙女在小路上说话,见她回来还红着眼,立马让大孙女回家去,然后拉着她问啥情况。 “我去给大郎送饭,回来的时候大郎硬是给了牛车钱让我坐牛车回来,路上听那人说起他家中事,听得我难受极了……” 殷母把大叔家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 结果七婶抿了抿唇,“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不瞒你说,我还在家中时,他还请人上门求过亲,但后来我爹没瞧上他,也就没……” 殷母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我家那口子也知道,每每买东西多了,都会坐他的牛车,回来还跟我说呢,我烦死这个老家伙了!” 七婶把自己男人骂了一顿,得知殷母家里还等着她吃饭后,就催着她赶紧回家去。 殷素兰和小狼坐在家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小路。 当殷母的身影出现在那路口的时候,小狼第一个蹿出去迎接,殷素兰也跑了出去。 “娘!大哥好不好?” “好,等急了吧?” 殷母先摸了摸在自己脚边蹦跶的小狼,然后再摸了摸殷素兰的脑袋,“他很好,饭菜都吃干净了,我还跟他说了这肉是你买的。” 殷素兰高兴极了,顺手把篮子挎在自己手上,然后拉着殷母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夸我了吗?娘我今天和小狼去挖了半竹篓春笋,还挖了半竹篓小山柴,爹说能换六文钱呢!” “去哪里挖的?可不能和小狼往林子深处去!” 殷母脸色一变。 “就在竹林上方一点,不远的,”殷素兰赶忙道。 殷母闻言也露出笑,“又赚钱了,小狼和兰娘都是好样的,不过不能去深处知道吗?爹娘会担心的。” 殷素兰立马过去贴贴,软乎乎地应着:“知道了娘。” 小狼也回过头蹭了蹭殷母的腿。 殷父看见门口那两个跑出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起身去灶房帮着端饭菜,殷素锦正在拌野芹菜,见他进来便问道:“娘回来了?” “回来了,”殷父笑着点头,“看样子是坐牛车回来的。” 不然还要等好一会儿呢。 “一定是大哥,不然娘舍不得,”殷素锦扑哧一笑道。 殷父连连点头。 一家人洗手坐下吃饭,谁也没有提起房里的廖月珍。 村里不给儿媳妇吃肉的婆婆多了去了,殷母很高兴自己成为她们之间的一员。 小狼碗里除了骨头和那些撕碎了瘦肉外,殷母还给它夹了几块红烧肉,吃得它抬不起头。 “下午我还和小狼去那边,放心我们不会跑远的,攒多一点,再请爹帮我送到药堂那边卖。” 殷素兰摸了摸自己圆嘟嘟的肚子说道。 “去吧,只要你不往林子深处去。” 殷母点头。 殷素兰欢呼一声,下了桌子就去拿自己的锄头和竹篓了,小狼甩着小尾巴跟了上去。 殷素锦其实是有些不放心的,想跟着去,但娘说了要教她一些事儿,所以她便静心在家。 “给何家小子送了没?” 殷母小声问殷父。 “我端着肉过去结果那小子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殷父挠头。 “那晚上再送,他那份给留着,”左右天也不热,不会坏。 “留着呢,放心吧。” 快傍晚的时候,殷素兰和小狼回来了,她摘了几个蛇果,竹篓里全是小山柴,殷父清洗干净后,把小山柴倒在上午收拾好的小山柴那边晾着。 “去给你何大哥送肉。” 殷母把她唤过来。 殷素兰接过碗,往何家去了。 何野这两天在镇上找了杂活儿,虽然劳累些,但一天有二十文呢! 殷素兰过来的时候他刚准备开院门,殷素兰把碗塞给他,就要跑。 何野赶忙叫住她,然后拿出一包油纸递过去。 殷素兰打开一看,是两根山楂糖葫芦。 她咽了咽口水,“谢谢何大哥。” “回去慢着点。” 何野叮嘱着。 “欸,”殷素兰还是小跑回的家,一到家就把糖葫芦递给殷素锦,“何大哥给的。” 殷素锦脸一红,“待会儿吃,先吃饭。” 晚上吃油渣清炒笋丝,肉末小咸菜,还有青菜汤。 肉末并不多,但却让小咸菜更香了。 吃过饭后,殷素兰就去洗澡了,她今儿跑了一天。 等一家人收拾好要回房歇息时,廖月珍才惊醒,她整理好自己打开房门一看,好家伙,月亮都出来了! 她这是睡了一天啊! 殷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自己热饭吃吧,你睡得太熟,都喊不醒。” 喊她了吗? 廖月珍觉得婆婆这话很有水分。 但她也不敢质疑,小小地应了声,便往灶房那边去,期望自己还能看见留下来的红烧肉,结果没有。 就只剩下一点青菜汤。 廖月珍翻遍了橱柜,也没看见糙米和其他东西。 想来是被殷母全部收到自己房间柜子里去了。 这让她吃什么? 廖月珍都不用热这青菜汤,直接喝完洗了碗便回房了。 躺在床上时,廖月珍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默默流下委屈的泪水。 殷素兰姐妹听完灶房那边的动静后,才相视一笑灭了油灯躺下了。 第二天天不见亮,殷素兰就被清扫院子的声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二姐?” “是大嫂。” 殷素锦已经穿好衣服了,“她这动静虽然已经很小了,但这一大早的听着实在是烦人。” 所以她干脆不睡了。 殷素兰气冲冲地打开房门对清扫院子的廖月珍道:“大嫂,你自己不睡觉,我们也不睡吗?你要是这么勤劳,你挑水去呗!” 想积极表现自己好吃饱饭的廖月珍:....... “珍娘要去挑水啊?那就去吧,反正你爹的脚也还没怎么好。” 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出来的殷母淡声道。 “是。” 廖月珍只能把扫帚放下,转身把水桶清洗干净准备去挑水,结果何野挑着水从院门进来了,“婶子早。” “你这孩子,”殷母脸上立马绽出灿烂的笑颜,她说了何野几句,“听兰娘说你白天还要去镇上接活儿,这早上怎么还挑水过来啊?” “也不差这一会儿,”何野余光瞥见廖月珍脚边的水桶后,又对上殷母的眼色,于是又道,“不过我今天只能挑两桶过来,得赶着去镇上。” “行,”殷母大力点头,然后让他等着,又回房拿了两块枣糕出来塞给他,“垫垫肚子。” 这枣糕可不是很小块的那种,一块就有成人手掌宽。 何野接过后傻兮兮地看了眼殷素锦后,便挑着空桶走了。 “你继续去挑吧,”殷母让廖月珍去挑水,“千万别挑着挑着就摔在外面,丢人现眼的可不是我,我可跟大郎说你安分着呢。” 本想演一出苦肉计给外人看的廖月珍:...... 得,老老实实挑水去吧。 她也知道自己力气不咋地,所以每回都挑两个半桶回来,大不了多挑几回。 殷素兰看得乐呵呵的,然后在廖月珍最后一趟把水倒入石缸里准备歇一会儿的时候,拿出了她和殷素锦的脏衣裳,“大嫂,洗干净点哦,上次你就没洗干净。” 廖月珍嘴角一抽。 除了贴身衣物外,家里人的衣裳这段时间都是她洗的。 “好,”廖月珍深深吸了口气,刚要去舀水泡衣裳,又听殷素兰道。 “重新去挑洗衣裳的水吧,这石缸里的都是我们要喝的。” “兰娘说得对。” 殷父点头。 廖月珍只能拿起扁担挑起两个空水桶,脚步漂浮地出去了。 一出小路,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她都已经认错了,为什么还这么对她? 还以为殷家人是好相处的,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早上挑水的人不少,见她不停擦眼泪,有人便故意问了:“可是你公婆蹉跎你?” “没有,我只是想我爹娘了。” 廖月珍赶忙否认。 “那就是这边公婆待你不好,所以想自己爹娘了?” 又有人问。 “不是,是我之前做错事,所以想我爹娘他们有没有生气。” 为了不让外人误会,她只能这么解释,婆婆方才那话可警告她了,在大郎面前瞒了她的事,如果再传出什么让公婆不快的话,那这回肯定不会瞒着了。 “你还知道担心他们呢?我看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家那两个妹妹,被你无端连累,那才叫可怜!” “是啊,你好歹也是童生娘子,怎么能干出那等事呢。” 廖月珍被好几个人数落了一番,她不敢还嘴,只说自己知道错了,然后挑着水回家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那几个人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才离开呢。 其中一人回到家时,对早起的齐母笑道:“表姑,你咋不多睡会?” “这也不早了,你倒是起得早,”齐母过来走亲戚,因为昨天天色已晚,所以便在亲戚家住了一晚。 “也亏我起得早,不然我还真遇不见那殷童生的娘子。” 殷童生的娘子?那不就是自己儿子齐正宏心心念念要娶的廖月珍吗? “她也去挑水了?” 齐母心里涌起一股痛快,本来她是没瞧上廖月珍的,可架不住儿子喜欢,好不容易她同意请人上门求亲了,结果廖家不知好歹,居然拒绝了他们家的求亲,选了那个穷童生! 如今听闻一个娇滴滴的新妇一大早就去挑水,齐母何不快哉? “她也是被公婆厌弃,不然也不会和我们这群大笨粗去挑水了,就那小腰身,一次只能挑半桶水。” 齐母闻言更好奇了,“快与我说说,她是做何事被公婆厌弃的?” 说到这个,那妇人也精神了,仔仔细细地把廖月珍怎么插手小姑子的婚事,又是怎么被逮住,廖家又是如何过来赔礼道歉的全说了。 齐母听完后有些惊讶,“我倒是听了点风声,不过廖家的只说是与小姑子闹了点误会,原来这里面这么多事儿呢!” “怎么,廖家那边是这么对外说的?” “是啊,不是你跟我说这里面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呢,得亏当初没有结这门亲事,”齐母轻抚了一下心口,“否则就娶了个祸害回去啊!” 妇人瞪圆了眼,“怎么,表姑还差点和廖家结亲?” “都过去的事儿了,她也为人妇,我告诉你你可别四处张扬,”齐母低声说起他们家求娶廖月珍被拒的事。 “活该!这种人得亏没进你们家门啊!” “可不,我真是太庆幸了,等我儿回家,我一定要跟他说说那廖月珍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惦记对方,她就真会骂儿子了! 齐母走后,妇人虽没有说齐家求娶的事儿,但也把廖家对外的那些说辞传了出去。 殷素兰吃过早饭就带着小狼跑了。 七婶上门时,殷母正在给殷素锦做衣裳,“你都不知道廖家怎么对外说的!” 廖月珍在后院劈柴,也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怎么说的?” 殷母好奇问道。 七婶就把那些话跟殷母说了,脸色十分难看,“你说他们什么意思?当时闹的时候,跑过来低三下四的赔礼,就怕你们把新妇赶回家,转头回去就变了一套说辞,实在是可恶!” “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让家中待嫁的姑娘少被珍娘连累罢了,”殷母倒是不生气,“我说过,珍娘若是老实就多留她一些日子,不老实,我直接把人遣回去!” 若不是怕外人猜忌他们家玩/弄新妇,几日就把人休弃回家,她早让大郎下休书了! “我知你的打算,这人早晚都要送走,”七婶叹气,如果她家儿子娶了个这么糟心的人,她也想把人送走。 毕竟有些人就是那么坏,心眼子也多,这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廖月珍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此时她正汗流浃背地劈柴,这斧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她力气又小,光是拿起来往下劈就很难控制住,不是劈到下面的墩子,就是劈了一点点柴块下来,几番折腾,身旁劈好的柴才一小堆,而且有大有小,瞧着就难看。 就这样过了几天,殷素兰总算攒够了三十斤的小山柴,这次她和殷父一起去镇上,媒人已经上门确定了下聘礼的日子,所以殷母交代殷父要买哪些东西,等她交代好,殷素兰就带着小狼跟殷父去镇上了。 三十斤的小山柴,两文钱一斤,卖了六十文。 殷素兰攒了一百四十七文了,换成银子却不到两钱。 但殷素兰还是很满足。 她想拿一部分钱出来买肉,但殷父拦住了她,只听他慈爱道:“这次买肉钱我和你娘出。” 殷素兰摸了摸荷包,小幅度地点头,“那行,等二姐出嫁后,我再找买肉钱。” 殷父闻言哈哈大笑,带着她和小狼去买肉了。 小狼很灵活,而且很聪明,就算个头矮小,穿梭在人脚下,也没有被人踩过。 买好肉后,殷父又去买殷母叮嘱的那些东西,原本卖掉山柴空荡荡的竹篓,现在又装满东西了。 殷父还给她和殷素锦买了两根糖葫芦。 一文钱一串儿。 殷素兰没有先吃,而是包好油纸后放在竹篓里,“等回去,我和二姐一起吃。” 殷父笑着摸了摸她脑袋没说什么。 今天赶集的人还挺多的,殷素兰这边看,那边逛,等时候差不多了后,便跟殷父回家了。 同路的还有隔壁村和本村的几个人。 他们也带了家里的孩子,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四岁。 除了小的那个是男娃外,其余都是姑娘家。 殷素兰和最大的那位姑娘凑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说话。 “芳娘,你们那边的山柴多吗?” 芳娘脸上带着两个梨涡,笑起来很可爱,“我听娘说以前多,后来挖的人多了后,就没多少了,不过我祖母只要得空就会四处转,就想挖一点换钱。” “你大嫂怎么样啊?我听人说她插手你们的婚事,是真的吗?” 芳娘的大哥也快成亲了,她也挺害怕的。 两个村子靠得近,所以芳娘他们村听到的就比廖家那边真实多了。 “不怎么样,”殷素兰含糊地说了一句,并没有把廖月珍说得很不堪,因为廖月珍现在还是殷世成的娘子,别人说就罢了,她这个小姑子说就是家丑外扬,且给殷世成脸上抹黑,“你不用怕的,你有四个哥哥呢。” 闻言芳娘叹气,“那我不就有四个嫂子了?要是四个嫂子都对我的婚事下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至于,”殷素兰努力安抚对方,转头说起别的,“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手背上有很多黑痣连在一起的人啊?” 她也就随口一问,结果芳娘眨了眨眼回道:“我二哥就是啊。” 殷素兰一愣,“哪样的?” 芳娘抬起手给她比划了几下,把黑痣的位置都点出来了,最后还指了指耳朵,“他这还有一颗红痣呢,可好看了。” “是吗?” 殷素兰干巴巴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芳娘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两眼,但还是老实回道:“我二哥名为柳玉平。” “真是个好名字。” 殷素兰又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听得芳娘更疑惑了,“你见过我二哥啊?” “好像见过,我只记得手背那好像能连起来的几个黑痣了,觉得很新奇,所以问问你,谁知道问到你自家人身上去了。” 殷素兰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随口一问就问到自家师兄了。 “我二哥很少在家的,他七岁就跟着镇上张郎中当药童,后来被张郎中收做徒弟,如今不是坐堂,就是去给人看病,只有过大节或者是过年的时候,他才回家住两日。” 芳娘说起自己二哥的情况。 “我娘常说,二哥不是给我爹生的,是给那些患病的人生的,所以才常年不在家。” 芳娘今天是跟着她爹来的,柳父和殷父也是认识的,二人走在最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殷素兰小声问道:“现在你二哥多大了啊?” “十六,我爹娘正愁呢,大哥的亲事已经定了,今年腊月就成亲,但二哥的还没着落,本来想让他去相看的,但二哥总说自己忙,还说先把三哥和四哥的事儿办了再想他的事也不晚。” 十六岁,比她大四岁啊。 殷素兰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张郎中家中可有女娘。 回到家后,殷素兰拉着殷母好奇问道:“娘,镇上张郎中您知道吗?” “知道啊,他医术不错的,就是人很严肃,听说曾有人带家中小娃娃去看病,结果被张郎中吓哭了呢。” 殷母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忽然问起他。” “回来时听芳娘说她家二哥就在张郎中的药堂中行医,所以好奇,张郎中有几个儿女啊?他儿女也怕他吗?” “他有两个女儿,都出嫁好几年了,你说的芳娘可是隔壁村柳家女娘?” 殷母问。 “对,她爹是柳山。” “那就是了,不过你今天跟你爹去张郎中药堂里卖山柴了,你没看见柳山的儿子吗?” 殷素兰一脸茫然,“我们卖山柴的那个药堂就是张郎中家的吗?” 殷母被她的神情逗笑了,“你才知道啊?” 殷素兰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方才跟殷父进药堂的情况。 只看见中间有一些人在排队,他们卖药则是在侧门这边,殷素兰还真没注意大堂那边的情况,于是她看向小狼。 小狼:【我一直在外面等你们,没看见!】 殷素兰叹气。 “你叹什么气?” 殷母好奇。 “该多看看的,芳娘说她二哥长得好看,我也想看看。” “哪有女娘盯着男子看的?不过,”殷母回忆了一下,“我倒是见过柳山家的老二,长得唇红齿白的,一点都不像咱们乡下人,也难怪当初张郎中一眼就相中他。” “更想看了。” 殷素兰说。 殷母轻轻拍了她一下,“饿了吧?去灶房看看饭菜好了没?” 殷素兰去灶房一看,廖月珍正在做饭,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没做好呢?大嫂你也太不麻利了。” 廖月珍磨牙,“我上午去砍柴才回来没多久,再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她一个人做饭能快吗? 殷素锦就和监工一样坐在灶台门那只会往里面塞柴火,洗菜都不会帮忙的。 “背了多少柴回来?有十捆吗?” 殷素兰又跑出去,拿着糖葫芦进来分给殷素锦后,就坐在殷素锦身旁问廖月珍。 廖月珍盯着她们手里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没有,两捆。” “一上午才背两捆柴回来?你是不是躲在林子里玩儿呢?” “我没有!” 她一个人能背两捆柴回来不错了好吗? “我不信,”殷素兰轻哼一声,咬下一口山楂满脸享受,“二姐,爹买的糖葫芦好吃,还是何大哥买的好吃?” 看殷素兰奚落廖月珍的殷素锦,闻言脸绯红,“镇上就一个卖糖葫芦的,谁买都好吃。” “是吗?” 殷素兰嘿嘿笑,被殷素锦嗔了一眼。 余光瞥见看着她们发呆的廖月珍,殷素兰立马起身凶巴巴地道:“还不快点做饭!想饿死我们啊!” 廖月珍回过神赶紧继续做饭。 殷素锦轻轻拉了她一下,在殷素兰坐下后,她才凑过去小声道:“你别对她这么凶,万一她出去乱说,会坏了你的名声。” “放心吧,她不敢,谁让她欺负人,哼!” 殷素兰又瞪了一眼廖月珍。 廖月珍刚要刺她两句,殷母就进来了,“饭菜还没好呢?” “马上就好了娘,”廖月珍小绵羊似地回道。 殷素兰姐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吃过午饭,殷素兰又跑了。 殷父他们也知道她出去干什么,其实他们也跟着出去过,但也没找到多少,反而耽搁了别的事儿,于是就让她和小狼去折腾了。 【你能不能闻见人参的味道?】 殷素兰戳小狼。 小狼翻了个白眼,【你当人参是大萝卜啊?就算有,那也得进后山深处!没有四五天都出不来,你敢去吗?】 【我想去他们也不让我去啊。】 【那不就得了,挖点小药材得了,】小狼劝道,【附近的山柴我们挖完了,我带你去挖苦连,和黄连药效差不多,不过效果还要好一些,当然,这也是这个世界才独有的东西。】 殷素兰便跟着小狼身后跑。 他们这次去的是后山脚下。 【长什么样子啊?】 殷素兰问。 小狼跑到一石头缝处,示意她把石头弄开挖。 石头有两个殷素兰大。 殷素兰一脸麻木地看着它,【原主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没事,周围又没人,我帮着你看着点。】 小狼开始认真望风。 殷素兰:这还是那个她揍个人就警告她别崩人设的系统吗?:,,. 65.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见殷素兰站在那没动,小狼还着急地催促着:【快点儿啊,你的魂都养了好几次了,随随便便一个巴掌就能把这石头弄碎的!】 【你说得轻巧!】 殷素兰瞪眼,【这么大的石头忽然变成碎块,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小狼叹气,【那你就搬开嘛。】 殷素兰深深吸了口气,【这下面有多少苦连?】 小狼转身又往石缝那嗅了嗅,【有好几斤吧,这苦连可比黄连粗.大多了,像山药那么大,而且这个世界的苦连挺贵的,因为不好找,苦连只有初春才有,更重要的是过了秋冬后,苦连地面上的藤都断了。】 原来如此。 殷素兰被它说得心动极了,让它继续望风,殷素兰暗自运气却没有把那大石头打碎,而是试着将其往旁边移了移,得亏下面没有连太深的石头,不然只有打碎。 把它说的苦连挖出来后,殷素兰又把石头移了回去。 【看得出来吗?】 她问。 小狼摇头,【虽然看不出来,但你把下面的相连的石头都给弄断了,万一有个倒霉蛋靠着石头歇息一下……】 怕是要被不稳的石头砸个满怀。 殷素兰抿了抿唇,接着叫小狼让开,她站在石头身后,伸出腿踢了一脚,大石头就顺着坡度滚到河里去了。 而她呢则是带着小狼撒腿就跑,远离事故现场。 接下来就靠着小狼找苦连,殷素兰不停地挖,一直到傍晚天快黑了,才背着一竹篓的苦连回去,说实话,对现在的小身板来说很重。 所以殷素兰弯着腰,背回去的。 殷素锦老早就在门口张望了,见她背着似乎很重的东西回来,赶紧过去帮忙。 “这是什么啊?” 帮着把背篓弄到堂屋门口后,殷素锦好奇地盯着里面的长条东西看。 “大大山柴。” 殷素兰说。 殷父和殷母凑过来看了看,殷父不认得,他就只认得几种药材,大、小山柴就占了两种了。 殷母拿起一根去清洗干净,拿到油灯下看,然后双眼一亮,“这好像是苦连啊!” “苦连?就是大郎那回病了后,其中有一道很苦还有点贵的药材?” 听见名字殷父就觉得熟悉,转眼就想起来了。 “对!这东西好,这么多,你们在哪里找的?” 殷母忍着激动问道。 殷素兰笑着指了指小狼,“它鼻子好得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小狼停在哪里刨个不停,我就跟过去挖,我还以为是别的山柴呢。” “好狗啊!” 殷父抱起小狼狠狠揉了揉,“这么多,我明天就背去卖!” “明天上午我还想去挖点,”殷素兰仰起小脸,任由殷素锦给她擦脸,“刚才要不是我叫小狼走,它还想往山河那边跑,所以我觉得那边肯定还有。” “明天爹和你们一起去!” 殷父大声道。 “挖好后我想和爹一起去镇上卖这个,”殷素兰带着恳求道。 “行,”殷父和殷母点头,他们的心情也十分不错。 廖月珍做饭的时候,殷母还拿出四个鸡蛋出来,两个打蛋花汤,剩下两个水煮蛋,殷素兰和小狼各自一个。 廖月珍还不知道殷素兰和小狼挖回了什么,她觉得心寒,连狗都有鸡蛋吃,她做儿媳妇的却没有。 但无论她多不满,廖月珍现在都不敢说出来,只能埋头在灶房吃自己的小咸菜。 她一边吃一边期待着蛋花汤没被堂屋里的人喝完,结果殷母叫她出去收拾碗筷时,发现一口蛋花汤也没有了。 廖月珍眼睛一酸,想哭。 她重生回来的日子,还不如上辈子呢! 殷素兰现在一心想给殷素锦多攒点嫁妆钱,也没去膈应对方,洗好澡后,就回房睡觉了。 “二姐?” 感觉有人在给她擦头发,殷素兰迷迷糊糊醒来。 殷素锦无奈的声音传来,“头发也不擦干就睡,会头疼的。” “我擦了的。” 殷素兰打了个哈欠,殷素锦让她睡自己的。 等她半夜醒来,抬起手摸头发时,已经干爽了。 殷素兰转过身抱住殷素锦的手臂继续睡。 翌日吃过早食,殷素兰就带着小狼和殷父出去了。 殷母则是给廖月珍安排了一堆活儿,要不是人多惹人眼,她都想跟殷素兰父子去了。 殷素锦把昨日妹妹背回来的苦连清洗干净,倒在一旁晾着。 廖月珍从那路过了好几次,也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殷母她们自然没有解释,廖月珍即便再好奇也不好问,要是殷素兰在这她还能问几句,可眼下家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看她不顺眼的婆婆,一个是被她得罪的小姑子。 她谁也不敢问。 殷父背的大竹篓出去,回来的时候竹篓装了三分之二,殷素锦母女赶紧帮着清洗干净,然后倒在一旁晾着,今日天不错,待吃过午食后,晾得差不多了,就能背着去镇上了。 做饭的时候,廖月珍见只有殷素兰进来,便小声问她,“你们挖回来的是什么啊?” “要你管,”殷素兰说话气死人。 “我就是好奇问问。” 廖月珍跺脚。 “反正是好东西。” 殷素兰说完又探头看了看锅里的菜,“别烧煳了,我可不爱吃糊了的饭菜。” “那你帮我看着点火啊,”廖月珍恼火道。 “娘!” 殷素兰一骨溜跑到院子里冲清洗苦连的殷母告状,“大嫂让我干活!我才干活回来,她就指使我!都不心疼我累了一上午。” 廖月珍听见她喊娘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遭,于是赶紧跟了出来,面对婆婆的冷脸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兰娘帮我看着点火。” “行了,进屋做饭吧,一家子都忙着呢,别耽搁人,”殷母瞪了她一眼。 廖月珍委屈巴巴地说了声是,便转头进灶房忙去了。 殷素兰轻哼一声,双手叉腰,一副得意的样子看得殷素锦扑哧一笑。 殷母虽然讨厌廖月珍,但也不希望小女儿养成那种不敬长嫂的嚣张性子,毕竟没了这个,大郎肯定要再娶的。 于是她忙完后,便拉着殷素兰小声教导起来,结果才说几句话,就听殷素兰笑道:“我知道的,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大嫂而已,她想害我二姐,我才不喜欢她呢!我故意的!” 殷母一愣,随即想起能阻止廖月珍还是因为小女儿的梦,要说最恨廖月珍的人,殷素兰也是其中一个,毕竟她在梦里更能感同身受。 于是殷母就把别的话咽了回去,轻轻地抱了抱小闺女。 吃过午食又歇了一会儿后,父子二人出发了,小狼没再跟着,他在家盯着廖月珍。 加上殷素兰昨天那一竹篓,殷父的大背篓装满后,还剩下小半篓,所以殷素兰就背了那部分多的。 殷父虽然瘦,但到底是地里干活长大的,身体很结实,肌肉不少,在殷素兰看来,对方比殷世成还要健壮些。 父女二人走得不快不慢,路上殷素兰还听殷父说了很多他年轻时候的事儿。 她听得津津有味,等到镇上的时候,觉得没走多久就到了。 张郎中此时不在药堂,殷素兰在殷父和小伙计称苦连的时候,偷摸往旁边的大堂看了看,她的视线落在最中间那把椅子上,此时那空荡荡的没人。 她刚要转头收回视线,就瞥见一人站在侧边的药柜前垂头写什么。 他垂着眼,一只耳垂没被发遮挡住,刚好被殷素兰看见那熟悉的红点,殷素兰摸了摸兜里的铜板,转身跑去买了两根糖葫芦,然后跑到那人面前,把其中一根递过去。 柳玉平正在纠药单子,忽然眼前蹿出一根艳红的糖葫芦,他先是一愣,然后抬眼看过去。 一个瞧着眼生的小姑娘,人虽小,但模样却生得好,似乎是走了许久的路,脸上还带着点潮红,碎发有点湿地贴在她脸颊上,小姑娘见他看自己,立马露出一抹笑,“请你吃。” 不等柳玉平说话,殷素兰就把糖葫芦塞到了他另一只手里,然后转身去了侧边。 “您收好,下次再有这等药材,尽管送来就是。” 柳玉平听见小伙计的声音。 “劳烦了,”殷父把银钱揣在身上后,忍着激动和殷素兰走了。 柳玉平侧头仔细一看,认出了殷父,想到殷父膝下的几个孩子,他猜出给自己塞糖葫芦的应该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娘。 再看回头对他笑的小姑娘,柳玉平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也对对方笑了笑,“谢谢。” 小姑娘似乎看清他说了什么,瞧着更高兴了,转过头和殷父说了什么,殷父也在笑,只是没回头,想来不是说他的事。 伙计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惊讶道:“小大夫认识那对父女?” 柳玉平微微点头,“他们来卖哪种药材?” “是苦连,品相好得很,而且他们也实在,清洗干净又晾晒干水分后才送来的,”伙计笑眯眯地说道。 柳玉平看了眼手里的冰糖葫芦,“确实实在。” 他也疑惑,自己和殷家女娘并没有见过,怎么会这么待见他? 殷素兰虽然十二岁了,但柳玉平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并没有生出别的来,只是淡淡的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柳家大郎柳玉泰和芳娘来了,芳娘一眼就看见自家二哥手里的糖葫芦,她双眼微亮跑上前,“知道我要来,给我买的?” 柳大郎也惊讶地看了眼柳玉平,他们是去镇子边上喝喜酒,想着来都来了,就到这边看看老二,没有一点知会,对方怎么会买这个? 小伙计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毕竟那小姑娘手里也有一串糖葫芦,但他不是个多嘴的,闻言背过身去整理药材,只当没听见。 “不是,”柳玉平顺手把手里的糖葫芦放在身后的木板边插上,然后笑看着双眼发出光的二人,“走,我给你买去。” 此时药堂也没病人,柳玉平跟伙计说了一声,便和他们去找卖糖葫芦的大叔了。 “是谁送你的?我要有二嫂了吗?” 芳娘扯着帕子好奇得很。 柳大郎也一脸欣慰,“二郎,是哪家姑娘?你跟我说,我回去跟爹娘说,也好为你提亲。” “不是那么回事,”柳玉平笑着摇头,他买了好几串糖葫芦,又拿银钱请柳大郎去买点肉回家,接着拉着芳娘低声问道,“你与殷家小女娘可认识?” 除了这个关系,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那小姑娘会跟自己分享糖葫芦了。 “殷家小女娘?” 芳娘想了想,“是兰娘吗?她是殷家最小的女娘,今年十二岁。” “对。” “认识,我们还挺投缘的,约好以后多来往,而且她还跟我提过你呢,”芳娘倒是没把送糖葫芦的人想到殷素兰身上,以为二哥脸皮薄不想多谈那个人,所以转移的话题。 “如何提起我?” 柳玉平更惊讶了,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与殷家没什么接触,不只是殷家,就是那个村儿他都没去过几次,因为那边有张老大夫在,那张老还是他师父一远亲戚呢。 “她说有一次见过你,”芳娘指了指他的手背,“说从没见过一个人手背上长那么几颗像是可以连起来的黑痣,所以记得很清楚,她不知你是我二哥,只跟我打听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呢,我说你是我二哥后,她还很惊讶呢。” 柳玉平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她早就见过自己,而且对自己印象深刻?又得知自己是她闺中好友的亲二哥,所以才送自己糖葫芦? 柳玉平眨了眨眼,但对这个向自己送糖葫芦的小姑娘并不反感。 “兰娘很好的,我很喜欢她,”芳娘说着倒是有些想对方了,“就是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不过娘说过了,兰娘家的大哥一直在外面读书,所以很少在家,我就是过去找她也不会被人说闲话的……” 听妹妹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柳玉平也没打断,只是浅笑着听她继续说。 这边殷素兰被殷父带到一僻静的地方,殷父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殷素兰,“兰娘,你知道苦连多少一两吗?” “按两算呢?” 殷素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一定很贵!一百文吗?” 殷父本来很激动的心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噎了一下,“倒也没有这么贵。” 殷素兰又猜:“八十文?” 殷父已经很淡定了,“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一两,二百五十文一斤?!” 现在轮到殷素兰激动得脸颊通红了。 “嗯,我们卖了八十六斤!兰娘算算,咱们得了多少银钱。” 殷素兰立马蹲在地上抱着头在那嘀嘀咕咕。 殷父摸着怀里的银子,心里也是一片火热,兰娘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抱回那么一个财狗! “二两一钱多!” 难怪刚才殷父接银钱的时候随手就揣身上了,原来是因为伙计没给铜板,给银子了! 殷素兰盯着殷父的胸膛,方才就看见他放怀里了。 殷父拿出来给她看,一共三块银子,两大一小,但加来还没有殷父的手拇指大, “买肉,我们的,还有小狼的,再给大哥买点纸,剩下的给二姐添嫁妆。” 当殷父问她怎么花的时候,殷素兰咽了咽口水道。 殷父和殷母并没有想要占这银钱,毕竟这是兰娘和小狼自己的“福分。” “你大哥那先别着急,先紧着你二姐来。” 殷父想了想说。 毕竟大郎那烧钱得很。 “也行,那我们不吃肉了,买鱼吃吧,还能多吃几天。” 殷素兰又道。 他们去买了五斤瘦肉,也没在镇上买鱼,在殷素兰又去买了一根糖葫芦后,父女二人便往回走了。 在他们村前面那个村的时候,二人往里面走,这个村有人养鱼,肥得很。 那人家一听他们是来买鱼的,也是热情得很,都是互相熟脸的,说话也不生疏,“我鱼塘里如今最肥的是鲤鱼,随便捞一条都是两斤多以上,所以我是按条卖的,两斤上三斤下是五文钱一条,三斤上八文钱一条。” 至于四斤,他鱼塘没有这么大的。 “买多少条?” 殷父问蹲在鱼塘边看的殷素兰。 “三斤下的,十条吧。” 花了五十文后,殷素兰心满意足地跟着殷父背着鱼回家了。 他们走得很快,到家后赶紧收拾出以前那个有裂痕已经被殷世成补好的水缸,把石缸里的水都舀了进去,十条鱼里面只有一条有些焉巴巴的。 殷素兰趴在那看,指着那条焉巴巴的鱼道:“晚上就吃你了。” 殷素锦闻言麻利地把那条鱼捞了起来,殷母让廖月珍去杀鱼。 殷父只跟她说卖了多少,殷素锦没问,但见他们舍得买这么多条鱼,便知道卖了不少。 “你不吃啊?” 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殷素锦问道。 “我吃过了,”殷素兰嘿嘿一笑,然后带着自己身上所有的家当去找殷母了。 “娘,这些太多了,您帮着收着,等二姐出嫁的前一天再给我。” 殷素兰把自己那一百多的铜板,以及三块小银递过去道。 鱼还有瘦肉,都是殷父掏钱买的,没用他们卖苦连的银钱。 殷母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家里酸菜挺多,所以就做的酸菜鱼,味道还不错,小狼吃肉,他们就吃肉汤煮的青菜,除了灶房的廖月珍外,其余人都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的日子,殷素兰每天都带着小狼四处跑,附近的苦连都被他们挖光了,又卖了五两三钱,加上之前的二两一钱,现在一共有七两三钱了。 何野也不怎么见人影,以前恨不得天天找借口来家里,定了日子后,就不怎么见人了。 但殷家都知道,他也在四处忙。 家里的房子也被简单地修了一番,院墙也重新砌了,里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殷世成歇假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殷素锦快出嫁的那两天,即便已经被送饭的殷母提过二妹和何野的婚事,但殷世成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定亲和出嫁加起来的日子还没有一个月。 他进村的时候得知家里正要办喜事,脸上带着几分迷茫。 有人见他这副模样,比他还要疑惑呢,“你不知道呢?” “我只知锦娘和何大郎定了亲。” 其余人对视一眼,有些同情地看了他好几眼,殷世成微微皱眉,赶紧往家里走。 还没到家门口,老远就看见门上绑的旧红布,可见家里已经装扮过了。 “大哥回来了!” 殷素兰提着一个篮子从小菜地找菜回来,就见一人快步从小路那边过来,瞧见是谁后,殷素兰立马扯着嗓子往院子里喊。 殷母和殷父跑了出来,二人笑眯眯地看着快步往这边走的殷世成。 “正想让你爹去私塾找你呢。” 殷母拍了拍殷世成肩膀处的杂叶。 “爹,娘,”殷世成见他们一脸喜色,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松了口气,但往里面走,与有些心虚的廖月珍,还有见他回来忽然红了眼圈的殷素锦对视后,他的心又沉了下去,脸色也不好看了。 “沉着一张脸干什么?家里有喜事,”殷母微嗔了他一眼。 殷世成压下情绪,“是我走急了,有点累。” “锅里正好有热水,我让珍娘打水进屋,你擦洗后再出来说话吧,”殷母看了眼廖月珍。 廖月珍赶紧进灶房烧水。 殷世成去书房把竹箱放下后,便一直坐在那,殷素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小狼也把脑袋伸了进去。 在殷世成看过来的时候,一人一狗都被吓一跳,小狼先一步跑了,殷素兰还没跑就被殷世成叫进屋,“小妹,你与我说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家里发生了何事?” 殷素兰搅着手指不说话。 “你不说,我待会儿也要问你大嫂的。” “她不配做我大嫂,”殷素兰立马接了一句。 “那你跟大哥说说,她都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她不配为长嫂?” 殷世成的声音很温和,眼眸中却透着一股阴郁。 殷素兰立马委屈巴巴地小声说起廖月珍做的那些事。 殷世成听完后双手捏成拳,待他把殷素兰哄出去后,殷世成深深吸了口气,手也松开了。 难怪、难怪二妹看见自己是那副模样,难怪爹娘这一个月给他送那几次饭菜时,都对廖月珍闭口不谈,原来是这么回事…… 殷素兰从书房跑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准备提水进屋的廖月珍。 廖月珍怕啊,她小声叫住殷素兰,“你大哥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殷素兰摇头,“你进去吧。” 说完就带着小狼跑了。 廖月珍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提水进房间。 书房和他们的房间是一起的,进房门左转进去就是小书房,右边进去就是房间。 提着水跨过门槛时,廖月珍还停了一下,侧耳听里面的声音,发现没什么声音后,她只能提着水继续往前走,“大郎,擦洗吧。” 殷世成坐在桌前,垂着眼没看她,“把门带上。” 廖月珍闻言脸一红,小别胜新婚,再怎么也是男人,肯定想了。 她虽然羞涩,但想到自己的依靠是对方后,便忍着羞把门关了,想了想后,还落了闩。 等廖月珍走到殷世成面前,正想斟酌字句为对方宽衣的时候,殷世成抬起了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羞涩的廖月珍,眼里冷得要命。 廖月珍被他这么一看,那些旖旎心思立马没了! 原本略红的脸此时也渐渐转白。 “大郎……”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自己说。” 殷世成冷冷地看着她道。 廖月珍捏住手,还没开口,又听对方道。 “你要是敢骗我,现在我就写休书让你归家去。” 廖月珍心头一震,抬眼看过去,与殷世成不过对视一瞬,她便浑身发凉,他说的是真的! 于是下一瞬,她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了。 “大郎,是我做错了事……” 廖月珍不敢不说实话,但是她也存了心思在里面,说完后对上殷世成冰冷的脸哭道:“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在想你以后的路怎么走才能舒坦些,没有考虑别的,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我的私心作祟,爹娘已经罚过我,我也知道错了,大郎,你原谅我吧。” “为了我,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只想着攀附权贵?二妹是颜色好,可她出生乡野,从小无拘无束,你若是把她嫁到那吃人的后宅,她能活多久!” 殷世成真没想到自己刚娶进门的娘子,会这么算计他的亲妹妹! 廖月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没有那么想,虽想让锦娘嫁得好些,但我也不会选那等人家啊!肯定是后院干干净净,待她好的……” “我们凭什么让别人善待二妹?是凭我这个小小童生的面子吗!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廖氏,若知你是这等心性的人,我绝不会求娶你!” 殷世成猛地起身,指着她骂道。 廖月珍被骂得更委屈了,她的确算计殷素锦,可说到底也确实为了他以后的路啊! 她仰起苍白的脸,眼泪无声落下。 殷世成冷笑一声,从竹箱里拿出纸笔就要写休书,廖月珍见此立马跪走过去抱住他的腿,“大郎!大郎你不能休了我啊!大郎,我错了,我知道做了你别休了我……” 小书房的动静很快被堂屋门口的几人听见了。 殷母和殷父立马起身往那边走。 现在可不能休廖月珍! “大郎!你二妹这大好的日子,你可别为她添堵!” 殷母在外面拍着门大声道。 殷父也喊着:“大郎,你出来我们好好说!” 廖月珍死死抱住他的腿,哀求道:“你若真想把我休了,那我就撞死在这屋子里!我已经是你的人,生归你,死也要埋在你们祖坟!” 殷世成听完后很是膈应!他家的祖坟怎能埋这等毒妇! “大哥!出来吧。” 外面传来殷素锦的声音。 殷世成闭上眼,好一会儿后,才把笔放下,推开廖月珍出去了。 “你跟我来,”殷母见他双眼赤红,便知道他已经心里也不好受。 殷世成越过殷素锦时,忽然停住脚步,双手合在一起,对她行了个大礼,“是我对不住你。”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殷素锦气得跺脚,一边避开一边道。 殷父拉着殷世成往堂屋走。 殷素锦抱着殷素兰哭。 殷素兰轻轻拍着她的背,“二姐莫哭,我就说大哥不会跟大嫂一个心思吧,这是好事儿。” 说开了才好呢,这样敏感的殷素锦就不会多想了。 “她才进门一个月,不能休,若是能休,我早在逮住她的那日就把人替你送回廖家去了!” 殷母转身对跪在他们面前的殷世成道。 “是儿子的错,”殷世成磕头,“是我要求娶她的。” “大郎,你往日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别在这里钻牛角尖,”殷父去扶他。 殷世成不起,“爹,让我跪着吧,我心里能好受些。” 殷父无奈看向殷母,殷母叹气,“大郎,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她进门短短数日,万不能休妻,即便要休,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眼下这个,不足以休妻。” 因为她的算计没成。 殷世成抬起头,“我明白了,娘,只是日后我将不会与她同房而眠,还请爹娘谅解。” 殷母将人扶起来,“别说你,我们一家子看她都膈应,特别是兰娘,这丫头每天都想法子去折腾她,可她也能忍,除了廖家赔礼来过一次外,她和廖家一次接触都没有,可见她是死了心要跟着你的。” 殷世成眼里尽是厌恶,他无法接受一个满心算计的娘子,廖氏虽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但他却看透了对方的心思。 但也有些疑惑,为何廖氏会如此看重他呢? 廖月珍忐忑地站在院子里,见殷世成出来时没看她却也没说休妻之事后,廖月珍才松了口气。 她赶紧去做饭了,眼下除了老实还不行,得眼里有活儿,得勤快! 殷世成又和殷素锦单独说了会话,殷素锦出来时脸上全是笑,殷素兰他们也没问二人说了什么。 “还有六条鱼,”殷素兰看着缸里的鱼咽了咽口水,但明天要做席了,这鱼明天才能吃。 “兰娘,我要去你王叔家买兔子,你去不?” 殷父问道。 “去!” 殷素兰带着小狼跟着他去了王大牛家,王大牛家的小狼狗长得比他们家的小狼还要快一些,吃得也不错,所以肥嘟嘟的。 刚走到王家院子外,就听见那狗子的狂吠声了。 “机灵,”殷父夸了一句,但还是觉得自家的小狼厉害,毕竟谁家狼狗能给他们赚那么多钱? 王大牛笑眯眯地迎他们,“一听旺财叫,我就知道有人来了,还没恭喜老哥呢。” “真想恭喜我,就给我便宜点儿,”殷父笑道。 “那得看老哥要多少了,”王大牛也笑。 殷素兰带着小狼去兔子圈那边看兔子,最后挑了七只兔子,面对殷素兰疑惑的脸,殷父低声道:“今天晚上烧一只咱们自家人吃。” “好!” 本来今晚上殷母是没打算让廖月珍在灶房吃的,但廖月珍自己乖巧极了,把堂屋的饭菜摆好,就去灶房吃自己的了。 殷世成对此一句话都没问,就像他没问廖月珍,爹娘到底是怎么罚她的。 “哭什么?” 见殷素锦一边吃一边哭。 殷母笑问道。 “以后和你们坐在一起吃饭,就和今天不一样了。” 殷素锦道。 “为什么不一样?何大哥的家就在不远处,你就是一天三顿回家吃饭,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殷素兰皱眉,“要不你别嫁过去了,让何大哥嫁过来吧。” 殷父几人被她逗笑。 “何大哥敢嫁,我们还不敢要呢,”殷父对小女儿细说道,“只有那没根基,没脊梁的男人,才会做上门女婿,若谁跟你说愿意入赘,那人万不能要。” 殷素兰闻言没有反驳,见殷素锦又开了笑颜,她便乖巧应着,没说别的了。 这天晚上殷母挨着她们睡,她和殷素锦坐在床上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殷素兰进来后,笑着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荷包递过去,“二姐,我给你添的嫁妆,虽然这里面小狼的功劳居多,但我和爹也出了一份力的。” 殷素锦立马明白了,这是把他们这些日子卖药材的银钱给她了。 “别拒绝,这是兰娘的一片心,”殷母握住她的手温柔道,“看看有多少。” 殷素锦还真不知道有多少。 她带着好奇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是好几块碎银,约莫有七两多。 “太多了!” 殷素锦吓一跳,赶紧装进荷包要还给殷素兰,结果殷素兰往后一退,“哪里多了?要是再给我一年,我和小狼能找到更多的!” “收下吧,说来我和你爹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得亏小狼被兰娘抱回家,才有这一份体面,”殷母也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这里面是何野送来的六两六钱聘礼,你也全带回去,以后、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到底还是舍不得女儿,即便嫁得近,但殷母还是没忍住哽咽出声。:,n..,. 66.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她一哭,原本想拒绝的殷素锦也跟着哭,殷素兰也趴在她们身旁掉眼泪。 “娘,”殷素锦擦掉眼泪,“太多了,这加起来有十几两银子呢!若是留给大哥……” 然后就被殷母和殷素兰同时瞪了。 “你说什么浑话?你大哥是我和你爹生养的,还需要你做妹妹的补贴?” “我和小狼能在一个月赚这么多钱,就能在下个月再赚!到时候你还会觉得这点银子少了呢!” 被二人骂了一通的殷素锦又哭了起来。 殷素兰睡在最里面,听着母亲和姐姐轻声细语地说话,很快便睡着了。 殷母瞧见后给她拉了拉被角,然后继续跟殷素锦说话。 “银子你好生收着,你和何野过得好,我们才放心,压箱底的银子越多,你也越有底气,日子才会过得越好。” 殷素锦差点又要落泪,她深深吸了口气咬了咬唇,这才把泪意压了下去。 余光瞥见睡得小脸发红的妹妹,她柔声道:“等小妹出嫁的时候,我一定要给她添一份嫁妆。” “那就是你们姐妹二人间的事了,”殷母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殷素锦母女就起来了。 殷素兰醒来时,屋子里已经多了好几个婶子和嫂子,都在围着殷素锦打扮她。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是我起来得太晚了吗?” “没有,是我们来早了,”一嫂子笑眯眯地说道。 “快去用早食,”殷素锦催着她。 殷素兰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只见往日干净宽敞的院子,此时摆放了六张桌子,此时殷世成和几个青年正提着凳子从院门口进来,一看就知道是向别人家借的。 她洗漱好进灶房找吃的时,便见舅娘几个比较亲近的长辈,正在灶房忙碌,殷素兰一一招呼完。 “早上吃青菜饼子,混着米汤喝润润嗓,”殷母跟她说了一声,便继续剁兔子肉去了。 殷素兰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地吃完东西,然后把碗筷洗了才回屋子看殷素锦,小狼还趴在床脚下呢。 “二姐真好看。” 打扮了一番的殷素锦面若桃花,让人移不开眼。 “不说你二姐,你再过几年也会出落成好颜色,”一嫂子掩嘴笑道。 “可不,你们姐妹二人出了名的颜色好,我也盼着能生个女儿,”另一个有身孕的嫂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期待道。 她已经生了四个儿子了,现在就想要女儿。 殷素锦侧头听她们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殷素兰,殷素兰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然后直接倒在床上睡觉了。 殷素锦见此微微一笑。 农家规矩少,到了时辰,殷素锦披着一块红布盖头,被两位嫂子扶出房间。 殷素兰紧紧跟在后面。 此时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了。 主要还是殷家这边的亲戚,以及同村的一些人。 何野家那边也摆了席,是何家的远亲还有同村另一批人过去的,也挺热闹。 殷父和殷母双眼微红地坐在堂屋,看着何野牵着红布那头的殷素锦对着他们跪拜。 “好好过日子。” 殷母和殷父一个扶着一个,心里话再多,最后也只汇成这么一句话。 何野郑重道:“爹,娘,我会好好对锦娘的!” “吉时到了,该出门了。” 喜娘提醒道。 殷世成上前背殷素锦,殷素锦趴在他背上,随着殷世成一步一步走出殷家院子,殷素锦的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他身上。 “以后想回家就回家,”殷世成笑道。 “嗯。” 殷素锦抽泣了一声。 本来依照习俗,由娘家兄弟背出门外上了牛车或者是迎亲人面前就行了,但殷世成觉得两家不远,硬是把殷素锦背到了何家。 何野跟在后面脸上全是傻笑。 殷素兰也跟着来这边了,何家院子和他们家的院子差不多大,但只摆了四张桌,因为何家的远亲只来了两个人,其余都是他们村的。 也是,何家就只剩下何野这小子,也没听说有多大出息,远亲自然不愿意继续走这亲戚。 看着殷素锦他们在何家堂屋拜完堂后,殷素兰便被殷世成带回家了。 殷素兰小声问他,“大哥,我出嫁时候,你也会把我背到夫家去吗?” 原本有些感伤的殷世成闻言想了想,“如果你也这么近,我当然会背。” “我想嫁到镇上去,也不是很远,大哥你多干点农活,身体结实了,就能一口气把我背到镇上了。” 殷素兰开心道。 殷世成忽然觉得自己的腿很酸,“你还小呢,再说吧。” 听着小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殷世成的心情也慢慢变好,回到殷家时已经笑容满面地跟着爹娘去招待客人了。 殷素兰洗了手准备入席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她双眼亮晶晶地过去挨着那人坐下,“芳娘!” 芳娘是跟着柳母来的,柳母跟老熟人说话去了,她谁也不认识,就干巴巴地坐在桌前,准备吃饭,正等菜发神呢,就被殷素兰的声音吓一跳。 “兰娘!我来的时候到处寻你,听人说你去送亲了,”芳娘找到熟人,脸上立马露出笑,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嗯,两家离得不远,我就过去了,”殷素兰和芳娘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席上两道肉菜,春笋烧兔子,以及酸菜坨坨鱼,其余都是素菜,在乡下已经算不错的席面了。 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后,柳母就过来寻芳娘回家。 得知和芳娘说说笑笑的是殷家女娘后,柳母就想起芳娘上次回家跟她说老二问起了兰娘的事,她笑着和殷素兰说了几句话,真是越看对方越喜欢。 甭管他们家老二有没有心思,这姑娘先瞧着也不错。 等她们离开殷家后,芳娘看了眼笑眯眯的母亲,“娘,您是不是瞧上兰娘了?” “这么好的姑娘,我当然瞧上了,”柳母对女儿也没有隐瞒。 “给二哥瞧的还是给三哥、四哥?” 芳娘又问。 “影子还没有的事儿呢,你别瞎打听,”柳母没说。 芳娘一脸疑惑,跟自家人问,怎么就变成瞎打听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明白了,没影的事儿确实应该少说一些,免得坏了兰娘的名声。 热闹的午食过去后,客人们也一一离去。 舅舅和舅娘他们也走了,廖月珍送走大嫂也回来帮着收拾。 廖家那边是廖大嫂过来随礼的,而且礼金还挺多,有二百文。 一般来往的人家二十文就行了,沾亲带故比较亲一点的五十文。 而这次廖家给了二百文。 把桌椅板凳一一清洗干净还回去后,一家人坐在堂屋歇息。 廖月珍像烧火丫头一样,还在灶房刷锅洗碗。 这碗也是借了不少,待会儿也要还回去。 “我现在可以去二姐家吗?” 殷素兰问。 “不可以,”殷母摇头,“你姐姐和姐夫也忙着呢,等明日再去。” “好吧,”殷素兰点头,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她就带着小狼背着竹篓出去了。 殷世成好奇地问殷母小妹去哪里。 殷母便笑着跟他说起小狼这个鼻子非常灵的狗子,以及殷素兰添嫁的事儿。 殷世成听完后满心惭愧,“比起小妹,我自愧不如。” 他读书之余,也抄书赚钱,但这些日子凑起来的也不过买了两匹适合二妹穿的布。 “莫说这话,万般都是你们的心意,你只要好好读书,锦娘和兰娘以后娘家的依靠,就是你啊。” 殷世成顿时起身,“我去看书了。” “去吧,”殷父笑着点头。 明日殷世成就要回私塾读书,廖月珍一边洗碗一边想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殷世成拉到房里睡,从他回来后,就在书房弄了一张竹板床,一直没回房睡了。 这对廖月珍来说也是一种羞辱,自己的男人宁愿睡小竹床也不碰她,廖月珍如何不怨? 今天她和廖大嫂也哭了两句,被廖大嫂讽刺道:“要不是你起了那种心思,他能这么对你?你这段日子还是老实些吧,被再闹出什么事儿,你若真被休回家,我们家的女娘还活不活了?求求你想想家里两个妹妹以及那两个侄女吧!” 廖月珍也没想到平日在娘家对自己那么客客气气的大嫂,会忽然这么训斥讽刺自己。 但也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了,在公婆一家没有对她之前做的事完全放下之前,她都要老老实实的。 想到这,廖月珍干活儿更快了,就想把碗筷还回去后,找机会跟殷世成多亲近亲近,这个家里殷世成与她最亲近,只有殷世成的态度先改变,公婆和小姑子那边也不怕了。 殷素兰和小狼去挖了不少野芹菜,还抓住了一条肥嘟嘟的蛇,这蛇没毒,而且味道很不错,殷素兰自然不会放过。 【那边有野鸡。】 小狼在林子里探头探脑后说道。 殷素兰跟着小狼轻手轻脚地靠近那几只野鸡,在野鸡发现她之前,殷素兰暗自运气把手里的石子儿扔了过去。 很快三只野鸡便倒在地上。 小狼上去一个咬了一口脖子,殷素兰上前掂量了一下,最小的大概两斤多,最大的四斤左右,两小一大。 把东西放进竹篓里后,殷素兰用大叶子盖住,然后又去捡了一小捆柴横放在上面绑住后,这才和小狼往家里走。 路过何家院门口的时候,殷素兰试着推了推院门,发现里面落了闩,她只好回家了。 “爹,娘!小狼今天抓到好东西了!” 殷素兰笑眯眯地把柴卸下放在柴房后,提着背篓往堂屋跑。 殷父和殷母一个拿着竹篦条编簸箕,一个拿着针线给缝衣服,见她高高兴兴地进来,二人脸上也露出笑,很有参与感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了过去。 “噢哟!这两样东西都是小狼弄好的?” 殷父指着那三只脖子被咬断的山鸡,以及一条圈成一团的蛇。 “嗯!” 殷素兰把山鸡和蛇拿出来,再看了看自己的野芹菜,还好,沾了血的不多,待会儿丢掉就是了。 “这么多呢!” 殷母也很惊讶,蹲下身揉了揉坐在他们身旁的小狼,“小狼,你可真厉害!” 小狼嗷呜了一声,尾巴摇得很欢快。 殷素兰把野芹菜拿去灶房,让正在思考怎么亲近殷世成的廖月珍洗干净。 碗筷廖月珍已经还回去了,她还泡了老茶送去书房,但殷世成让她别进去打搅他读书,所以廖月珍又回到灶房了。 见有些水芹菜上面有血,廖月珍疑惑道:“这是什么血?” “我刚杀了一个人,”殷素兰一本正经道,“割下了他的脑袋放在竹篓里,这就是他脖子上的血。” 廖月珍听得瑟瑟发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殷素兰阴森森地凑过去,“是不是真的,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廖月珍使劲儿推她,殷素兰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地上,然后哇哇大哭。 殷世成几人听见哭声赶紧来到灶房,看见的就是趴在地上哭的殷素兰,以及一脸无措脸上还带着惊恐,手伸出去状态的廖月珍。 “兰娘!” 殷母心疼地扶起殷素兰,“廖氏,你欺负兰娘干什么!” “她推我,”殷素兰哭,“她莫名其妙地推我,” 殷世成也怒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的妹妹,我们殷家容不下你般恶毒的人!你……” 还没等他说完,廖月珍就赶紧把殷素兰说的杀人割头的事儿告诉他们,还指着竹篓里的血道:“就是那些血!” 殷素兰哭的更大声了,“大嫂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杀人!还割人家的脑袋!” “不哭不哭,”殷母让殷父带殷素兰出去洗洗脸,然后怒气冲冲地看向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廖月珍,“那血是山鸡血!我知道你这嘴尽会胡说八道,没想到你这么能编排人!今天诬陷我兰娘杀人,明天是不是会传我们吃人啊!” 廖月珍这才知道自己又上了殷素兰的当。 她只能跪下说自己听错了,愿意去柴房关一晚上。 本想着殷世成若是问怎么想去柴房关一晚,她就可以顺势说出婆婆是怎么惩罚自己的,结果殷世成直接道:“你既如此,便自己进去吧。” 廖月珍:...... 她乖乖进柴房了。 殷母柴房门一关,都没锁,反正老大在家,就是没锁,廖月珍也不敢出来。 “她可是.......这里有问题?” 殷世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殷母。 殷母眯起眼,“有问题更好,关她一辈子也有理由了。” 殷世成听见院子里小妹委屈的抽泣声,还是忍不住道:“娘,还是把人休回家吧。” “你若不想考秀才,就把人休回去吧,”殷母也气,瞪了他两眼,“要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在外诬你几句,谁给你作保考试?” 殷世成叹气,对殷母行了个礼,“那就劳烦母亲和爹多看着她,别让她再欺负小妹。” “放心吧,”殷母扶住他。 殷父把山鸡处理干净后,挑了几根比较漂亮的鸡毛,给殷素兰做了两个毽子。 见殷素兰破涕而笑在院子里踢毽子后,殷父便去处理蛇。 这蛇肉细嫩,可比山鸡肉好吃多了。 三只山鸡,殷母用最大的那只山鸡和蛇肉一起炖了,另外两只被她抹上盐,挂在灶火门上方熏着。 别看今天中午做了席,都是控制了量的,剩下的只有几样素菜,而且量都不多,晚上热一热和炖肉一起吃刚刚解腻。 而被殷素兰阴了一把的廖月珍,在黑乎乎的柴房使劲儿咽口水,偏偏没人想起她,更没人送水送饭,为了不让殷世成烦躁,廖月珍都不敢发出哀求声,毕竟是她自己要进来受罚的。 饭后,殷父烧了一大锅热水,一家人洗了个痛快澡,纷纷披着半干的头发坐在堂屋闲聊。 “我已经跟杨木匠说了打床的事,过两天他就把木床送过来,你以后回家住书房也不用那么憋屈,”殷父拍了拍殷世成的肩膀道。 殷世成垂眸,“让爹为我操心了。” “我当然愿意为你操心,但你最好让我少操心,”殷父说了句玩笑话,“家里的事你别惦记,我们心里有数。” “嗯。” 殷世成点头。 殷素兰正和殷母嘀嘀咕咕说话,“明天二姐会回家吗?” “得三天后才能回门。” “住这么近,还要从他们家门前路过,我在那晃悠几次,姐夫能不让我进屋坐坐?” 殷素锦理直气壮。 殷母哑口无言。 翌日一早,廖月珍听见外面传来走动声,她赶紧推开柴房门出去,见是殷母后,她也脚步不停,“娘,我帮您吧。” “嗯,把手洗干净点,”殷母点头。 等廖月珍洗好手擦了脸回到灶房,就见殷母在揉白面,让她烧火。 廖月珍嘴角一抽,让她烧火为什么还要让她洗手? 殷母看出她想什么也没有说话,继续干自己的。 她烙白面饼,殷世成吃过后便背着竹箱去私塾了。 他路过何家院门口的时候,想起昨晚小妹说的那句话,于是殷世成没走,就在院门口站着,挑水回来的何野,看见大舅子像门神一样杵在自家门口,赶紧挑着水上前,“大哥,进屋坐坐?” 正在梳头的殷素锦听见何野洪亮的声音,头也不梳了,小跑到家门口一看,果然是大哥。 “大哥,你要去私塾了?” 看见殷素锦,殷世成脸上的笑更深了,“嗯,我只是路过,没想到这么巧。” 何野憋着笑挑着水桶进院子了,殷素锦上前和哥哥说了几句话,知道她一切都好,何野对她也不错后,殷世成才放心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何野会对锦娘好,但他总想听锦娘亲口说,他才真的放心。 殷素锦回家继续梳头,何野把水倒入水缸后,洗了手擦了脸才上前抱住殷素锦。 殷素锦脸一红,轻声道:“我梳头呢。” “嗯,”何野不松手,他盼了那么多年的人,总算成了他娘子,能不稀罕吗? “吃过早饭我陪你回家看看爹娘他们。” 殷素锦一愣,转头看他。 “不讲那些虚礼,”何野对她笑。 殷素锦转身抱住他。 殷世成走后,殷母用小碗装了一碗水,然后让廖月珍头顶着这个小碗站在灶房,“这水漏出来一滴,你就在柴房再待一晚上!” 廖月珍眼圈红红地在那顶着碗,一动不动。 没多久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但她怕水倒了,所以只能忍着。 这都是什么日子哟! 昨晚没勾到大郎不说,还在柴房住了一夜,大郎今天走都没有看她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殷素兰背着手笑眯眯地过来观看,还故意吓她,廖月珍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娘!兰娘吓我!” 殷素锦夫妇提着东西刚进院门,就听见灶房传来廖月珍的喊声。 接着是殷素兰心虚的身影从灶房跑出来。 殷母听见廖月珍的声音时并不打算理会,她准备把黄豆翻出来晒晒,怕生虫了。 殷父带着小狼出去找药材,走了一会儿了。 “二姐!二姐夫!” 殷素兰出来看见他们,高兴地跑过来抱住殷素锦的胳膊,“我昨天下午就想过去找你的,娘说不行。” 听她提起昨天下午,殷素锦的脸一红,偷偷看向一旁的何野,何野正看着她呢,见她羞涩地看过来,何野露出一抹笑。 殷素锦的脸更红了。 殷母看见他们回来也高兴,“应该三天后才回来的。” 何野赶忙说不用在乎那个,然后把回门礼给了殷母,殷母也没和他们假客气,把东西放好后,出来时发现何野已经不见人影了,堂屋里只有姐妹二人。 “二姐夫见我们水缸里没多少水,去挑水了。” 殷素兰道。 “那是你大嫂的活儿,以后千万别让他干了,”殷母说完,又坐在殷素锦身旁低声问她,“可怜惜你?” 听出母亲意思的殷素锦脸红得不成样子,她小小声地回道,“嗯。” 殷母闻言十分高兴。 她们在堂屋说说笑笑的,廖月珍却已经把头顶的小碗拿下来了。 反正这会儿灶房就她一个人。 “我去看看大嫂有没有把碗拿下来!” 忽然,她听见殷素兰这么说。 廖月珍吓得赶紧把碗放回头上。 结果又听殷素兰道,“算了,我待会儿偷偷去,抓她个正着,看她怎么说!” 廖月珍暗骂一声,却也不敢把碗拿下来,只能僵着身体顶着了。 再说齐家。 齐正宏回到家就呼呼大睡,等家里人把饭菜做好后,齐母才轻声将他唤醒,“大郎,吃饭了。” “说了多少次,以后别叫我大郎。” 齐正宏冷声道。 齐母闻言心一酸,自己的儿子还不能叫大郎了?叫什么齐君,这是一家人该有的称呼吗? 但见齐正宏面色难看,齐母还是改了称呼,“齐……君,吃饭了。” 齐家的日子是过得不错,齐正宏回家后那饭菜就更好了。 齐正宏吃过饭后又准备进屋,压根不想和人家多说一句话。 齐母见此跟了上去,“大……齐君,你可知廖月珍在殷家闹出的笑话?得亏你没娶她哟!” 被齐正宏瞪了一眼改了称呼的齐母眉飞色舞道。 听见廖月珍的名字,齐正宏停下脚步,“什么笑话?” 齐母见他愿意听,立马把廖月珍干的事儿跟他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闹得殷家鸡犬不宁,这样的女娘娶回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齐正宏微微皱眉,他还是比较了解齐母的,“莫胡说八道,廖氏不是那种人,这里面恐有误会。” 齐母闻言气得要死,“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她爹娘都去殷家认错了!” “不知所为!” 齐正宏懒得跟她说,拂袖进了房间,门关得很用力。 齐母双眼一红,也转身回房去了。 齐家二郎媳妇儿瞧见后回房对齐二郎低声讽刺道:“瞧瞧,大哥多威风啊,连自己的亲娘都敢骂。” 齐二郎抿了抿唇,“大哥若是能中秀才,能成举人,就是骂全家,我都认!” 他媳妇儿轻嗤一声,“有才无德,也走不了多远,瞧着吧。” 齐二郎没有训斥对方,他从小到大都被齐正宏踩着,自从齐正宏中了童生后,对他更是如同对下贱的仆人一般,眼里哪有把他当兄弟!他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齐正宏在家待了两天,满脑子都是廖月珍未出嫁时偷偷看他的羞怯模样。 这么美好的女娘,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一定是殷家待她不好,所以对外胡说八道。 这要是嫁给自己,哪有那么多事。 想到廖月珍那张娇俏的脸,齐正宏心头一片火热,虽为人.妇,但这小媳妇儿也有小媳妇儿的滋味。 他虽没娶妻,但私下并不干净,一年也会去县里的勾栏第好几次,镇上更有一个守寡的小媳妇儿和他不清不楚。 到第三日,他本该去私塾的,但齐正宏一心惦记着廖月珍,于是命齐二郎去私塾为他告假两日,就说他夜里着了凉,身上有病气怕惹给同窗。 齐二郎在齐正宏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立马就出门了。 他媳妇儿偷偷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啊! 齐二郎出门没多久,齐正宏也出门了。 他来到殷素兰他们村子。 和殷父在外面找药材没找到多少,反而四处撒欢的小狼瞅见偷摸打听殷世成家的齐正宏,立马联系了殷素兰,【廖月珍上辈子的丈夫来了!我看他那模样可能是惦记着廖月珍。】 殷素兰正靠着殷素锦,听她和殷母说话,听见系统的声音,又见何野挑着水回来了,立马对殷母说:“我去叫大嫂挑水去。” 殷母点头,也招呼何野别忙了,何野听见殷素兰说的话,也乖巧把水倒进去石缸里后,便进堂屋坐下了。 “娘让你去挑水。” 殷素兰对满头汗的廖月珍道。 廖月珍抖着手把碗拿下来,她为了不让碗动,整个人都绷直了,正难受呢,闻言居然松了口气,挑水可比顶着碗好! “我马上去!” 廖月珍刚用扁担挑起水桶,殷素兰又道:“回来的时候走岔路右边,那边有蛇果,你看看被人摘了没。” “好。” 廖月珍出门了。 她依旧是挑了半桶水便往回走,到了岔路口本想阴奉阳违回去就说蛇果没有了,又怕殷素兰跑出去来,这小姑子实在是折腾人。 想了想后,她还是走了岔路右边那条小路。 穿过林子还没走出去,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廖月珍四处找人,然后就看见穿着绸衣,手执白扇的齐正宏,此时的他年轻,英俊,没有上辈子那臃肿的身材,以及满身的烂疮。 她多久没看见过这样的齐正宏了? 很多年了。 廖月珍盯着齐正宏发呆,她看起来很狼狈,湿发贴在脸颊处,因为挑水脸色发红,瞧着却有另一番风情。 齐正宏见到这样的廖月珍有些痛快。 这就是嫁给殷世成的下场,当初为什么就不选他呢? “你……过得可好?” 齐正宏满眼深情。 廖月珍回过神,想到这人后面的下场,直接转头继续往前走。 见此齐正宏只觉得对方是羞涩自己狼狈间被人撞见。 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廖月珍的胳膊,“珍娘,当初你为何不嫁给我?殷世成这么对你,你后悔吗?” 廖月珍被他这么一抓,水桶就倒在地上,她挑了这么久的水就没了。 气得廖月珍直哭。 齐正宏瞧见后只觉得她是后悔了,于是把人狠狠一搂,“我心悦你啊珍娘!” 廖月珍去推他,打他,但齐正宏就是不松手,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她,“殷家刻薄你,你却别委屈自己,拿去用。” 捏到荷包里面是银元宝的廖月珍不挣扎了,她压箱底的银钱本就不多,又被殷素兰那丫头坑走了不少,手里的确拮据。 加上她就是个爱财的,这会儿捏着荷包就不想松手。 趁着这个机会,齐正宏拉开她的衣领啃了上去。 “你放开!” 廖月珍虽然贪财,但也不想和他扯上别的关系,于是惊慌挣扎,但齐正宏手段多得很,廖月珍也不是真正刚成婚的小媳妇,很快就软倒在齐正宏的怀里。 齐正宏见她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立马把人抱到僻静有遮盖的地方,又去把水桶扁担藏了起来,再进去和对方成好事。 该说不说,齐正宏和廖月珍在这方面确实比较契合。 一刻钟后,廖月珍气喘吁吁地趴在齐正宏的身上,齐正宏意犹未尽地轻抚着她的长发,“当初还不如选我,白白让殷家小子占了便宜。” 廖月珍闻言捶了他一下,眼泪又掉下来了,“你欺了我,我以后怎么向大郎交代!” “我欺你?刚才是谁抱着我不松手的?” 齐正宏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刚成婚的姑娘,怎么花样玩起来那么多,难不成是殷世成调教的? 但很快他就不去想这个事儿了。 “那也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管,你得护着我,万一、万一我怀了你的孩子,那更说不清楚了。” 廖月珍想让他偷摸养着自己,也恨殷世成不给自己宠爱,已经被调.教过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寂寞,和齐正宏厮混了一场,她只觉得浑身畅快。 “那就生下来,让殷世成为我养儿子,岂不快哉?” “讨厌,那你多给我点儿,我身上可没多少铜板。” “放心,先让我再快活一回。” 说完就扑上去啃,廖月珍有心讨好他,又是自己享受的事儿,所以非常配合。 等他们意犹未尽整理好衣服起身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二人的脸一下就白了。 殷父和殷母气得浑身发抖,殷素锦姐妹也一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样子,何野直接带着人把齐正宏绑了,他们村里正媳妇儿和七婶等几个妇人,把廖月珍给绑了,顺带给她们嘴里塞了东西,不想听他们叫唤。 “送去官府吧。” 殷父无力地摆摆手。 何野红着眼上前,“我这就去私塾找大哥。” 才出门几个时辰,媳妇儿就偷人,真是…… 人也不是殷素兰找到的,她只是想知道这两个人遇见后会怎么样,结果他们倒好,干柴遇烈火,来了一场大的。 这林子虽然经过的人少,可到底有人路过啊! 他们两个厮混的时候,声音都没怎么控制,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去把里正请来,一堆人轻着脚步过来,七婶听出是廖月珍的声音后,黑着脸找来殷母她们,殷父回家,就得知儿媳妇偷人,也过来了。 殷世成正在听夫子讲课,结果师娘忽然来到这边,一脸急切对夫子招手,夫子一脸不快走出去,但在听了妻子的话后,也瞪大眼看向殷世成。 “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师娘不会来这边的。” “殷兄,我怎么觉得夫子他们在看你。” 方元渚小声道。 殷世成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惊慌,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夫子冲他招手,殷世成快步出去。 “你家里出了大事,快随你妹夫回家去吧。” 夫子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只知道学生娘子不检点,却不知道里面还牵扯了自己另一个学生。 殷世成几乎是跑到山门前的,见到何野,他一把抓住对方,“家里出何事了?!” 何野结结巴巴道:“大、大嫂偷人,被人抓了个正着。” 一听出是廖月珍,而不是家里其他人的殷世成松了口气。 何野:??? 不是,大舅子,你是不是没听清楚,你被戴绿帽子了!:,n..,. 67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松了口气的殷世成看见面前何野震惊的表情后, 立马大怒道:“人现在在哪里!” 何野被这声大吼吼回了神,急忙回:“二人已经被里正带着人扭送县衙了!” “走!” 殷世成就要下山,被何野拦住, “大哥,这事儿一天怕是解决不了, 要不要向夫子告假啊?” “放心,夫子已然明白, 我先解决完事情后再来私塾。” 殷世成说完就催着他赶紧一同去县衙。 殷素兰等人正在去县衙的路上, 加上他们殷家人, 里正还点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跟着一起。 廖月珍和齐正宏二人被堵住嘴,双手都被反捆在身后,二人脚下还连着粗绳, 一个敢跑, 另一个就会跟着摔倒。 齐正宏跑了两次, 每一次都被摔倒的廖月珍拉了后腿。 还被人狠狠揍了两顿。 二人方才“运动”两次本来就挺累,后来又被当场抓住,想到去了县衙后会发生什么事,二人皆是身心疲惫,惶恐不安。 逃不掉就求, 眼看离县衙越来越近, 齐正宏猛地往地上跪,然后对着殷父殷母狂磕头,嘴里一直呜呜呜地想要说话。 里正示意人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 齐正宏立马道:“叔、婶子,别送我去县衙!我们可以私了的, 就算不为我们,也为殷世成想想吧!这件事传出去,他在私塾还有何脸面?我可以给你们银钱的!你们要多少, 我都给!” 殷素兰直接跑过来,抓起那东西又给他塞了回去,“呸!错的又不是的大哥,他如何会在私塾里抬不起头!你才抬不起头!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和我大哥在一个私塾里读书,你才抬不起头呢!” “他和你大哥是同窗?” 里正等人震惊。 “对!我以前跟着娘去给大哥送饭的时候见到过这个人,他就是在私塾读书的人!” 殷素兰指着脸色发青的齐正宏大声道。 正巧迎面走来几个人,看见他们这一堆还面面相觑着要不要避一避,结果其中一人瞥见狼狈的齐正宏以及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廖月珍后,一眼就看出什么情况来,他豁地蹿到殷素兰等人跟前,指着齐正宏大喊:“这不是廖家女娘还有齐童生吗?你们这是?” 被人认出的齐正宏赶紧垂下头。 廖月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殷父却问道:“这二人你都认识?” “认识!我们一个村儿的,他是我们里正的长子呢!” 那人看了眼不敢抬头的齐正宏高声道,他又偷偷看了眼廖月珍,没记错的话,廖家女娘上个月嫁给殷童生了,如今和齐正宏一起捆绑着,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更厌恶齐正宏。 这人自打考上童生,就一直用鼻孔看人,他就是被他鼻孔看的其中一人。 现在撞见齐正宏这等丑事,他当然上前奚落一番,与他同行的那几人也纷纷上前,指着齐正宏把他娘老子的名字都一一说出来了。 同为里正,殷素兰他们的里正听见齐正宏爹的名字后,便知道是谁了,他委托这几人回去告知齐家人,至于廖家那边,早在他们出村时,就让人过去告知廖家了。 那几人非常积极,甚至都不愿意走路,几人凑着铜板,到有牛车的地方去了。 “还是同窗,这是同窗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殷素兰听见前面王大牛这么说。 “还是里正家的呢,我看不仅他保不住,他爹里正的位置也保不住咯。” 另一个表叔嗤笑道。 “真是欺人太甚!” “就是!这两人就该浸猪笼!” 里正看了眼不停擦眼泪的殷母以及脸色发黑的殷父,也不由得地摇了摇头,新妇刚进门就出这等事,真是糟心。 殷素锦也气得直哭,殷素兰就抓住她的手,小脸一直绷着。 “我们哪里对不起她了,她做出这等丑事,还、还想生别人的孩子给我们殷家养,这丧了良心的!” 殷素锦的眼睛都快哭肿了。 “等到了县衙,有他们受的!” 殷素兰咬牙道。 殷素锦使劲点头,“该!” 到了县衙,殷父上前击鼓。 很快就有衙役出来询问情况。 得知家中儿媳与儿子同窗成奸被捉后,衙役也同情地看了眼殷父,然后进去报大人了。 很快就升了堂,殷素兰姐妹站在堂外,堂里跪着的除了廖月珍和齐正宏,就是里正还有殷父和殷母。 民对官总有一种畏惧,好在里正稳得住,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此时殷世成和何野也赶到了。 县令得知他就是苦主之一,便让他上堂前说话。 廖月珍眼皮子动了动,看向殷世成,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明明重来一次,有更好的生活和盼头,怎么就和齐正宏搞在一起,还被那么多人抓住…… 廖月珍颓然跪着,眼泪不停往下掉,县令一拍惊堂木,她连抽噎都不敢了。 等廖父和齐父坐着牛车赶来时,正好赶上县令判二人,按照国法,他们应每人打四十大板,再流放千里去做苦力。 殷世成求县令恩赐笔墨,当场写下休书,盯着廖月珍看了看后,长叹一声,将休书扔在了廖月珍面前,“你我二人,就此缘尽。” 廖月珍哇地放声大哭。 齐正宏率先被拉下去打屁股。 听见齐正宏的惨叫声后,廖月珍直接吓晕了。 廖父和齐父气得不行,殷家人从他们面前过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廖父也没脸求原谅,只恨生了个讨债鬼,害了他们家的女娘啊! 他可还有待嫁的女儿呢! 殷世成感激里正等人帮忙,主动请大家去吃东西,里正不想让他破费,却被殷父和殷母相劝。 最后里正指了指路边的面摊,一行人就去吃了面。 王大牛等人安抚着殷世成,以后会有好姻缘的。 殷世成只是拱了拱手,面上一片苦涩,看到人心里不好受。 齐正宏挨了二十六个板子就晕过去了,打人的却没停,一直到四十个板子全部打完,才把半死不活的齐正宏拉下去。 接着又把醒来后挣扎不已的廖月珍按住,她只挨到十个板子就晕过去了,四十个板子过后,瞧着也没啥动静,呼吸都很弱,衙役探手,发现还有呼吸后,直接把人丢牢里关着。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齐父和廖父打点了衙役后,去牢里看了他们。 齐正宏晕了没多久便醒了,屁股和腰疼得要命,他一醒来就在那叫,齐父看着这样的他老泪纵横,“你说你都干了什么事儿啊!你这辈子……都毁了啊!” 齐正宏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殷世成故意害我!这一定是他设的局!” 闻言齐父十分失望,“哪里有用自己娘子来设局的?大郎,你、你好生待着吧,等你流放那日,我再来送你。” “爹!别走啊!爹!给他们钱把我放了好不好?” “这是给钱能放的事吗!” 齐父气得不行,指着他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记廖氏!才会犯下这等大错!” 齐正宏也撑起身体骂,“要不是你们不给我娶她,我会做今天这事吗!” 这话直接把齐父气走了。 那边廖父看着昏迷不醒的廖月珍也哭,但他更多的是怨气,也不管对方醒不醒,“当初齐殷两家来求亲,你自己没看上齐家,觉得殷家大郎有出息,所以嫁去了殷家,但你先是插手小姑子的婚事,现在又和齐大郎……你娘和大嫂还有两个妹妹一听你犯的事儿,不是晕就是哭,你真是害了一大家子人啊!” 越说怨气越大,最后廖父直接起身走了。 齐父还想托人给齐正宏找大夫看看屁股,但那人一开口辛劳费二两,直接让齐父打消了念头。 左右这个儿子也毁了,何必浪费银钱? 齐父也走了。 齐家和廖家被二人搅得天翻地覆,齐父和廖父回到家说了县老爷是怎么判的后,又引起家人痛哭不已。 齐母一心觉得是廖月珍的错,直接跑到廖家门口叫骂,说是廖月珍勾引了她儿子。 廖母也跑出去指着她鼻子骂,“是你儿子去找的我女儿!指不定是他求娶不成,对她强下手呢!” 廖大嫂一听,哭得红肿的双眼忽然一亮,跑出去帮着婆婆叫骂,硬是把二人勾搭成奸,说成齐正宏用了强。 眼看着齐母被骂得不知道怎么还口,她家老二媳妇儿猛地冲上前指着廖家人,“县老爷都判他们了!你若这么说,是不是不服县老爷?那你去县衙门口喊冤去啊!” 廖家也蔫了。 这边殷家人对今天帮忙的人又是一阵感谢后,便回家了。 何野和殷素锦也一道回的。 “锦娘,兰娘,你们去做晚食吧。” 殷母道。 殷素兰便起身和殷素锦去做晚食了,何野起身去抱柴火。 殷母和殷父看向殷世成。 殷世成扯出一抹笑,“我真没想到她会……” 虽然趁机休了对方,但殷世成很不是滋味,毕竟戴了绿帽子。 殷父和殷母的脸色也很难看。 “罢了,到底这人离开了我们殷家,”殷母宽慰道,“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闻言父子二人点头。 然后就去各忙各的了。 殷母还取下一只才熏了一晚上的兔子,“晚上烧这个吃。” 殷素锦使劲儿点头,“去去晦气!” 殷母闻言一笑,“是这个道理。” 殷家大儿媳妇偷人被抓的事,不到两天,就传遍了镇子周边的村子。 柳玉平也听到了这件事,这一月来殷素兰跟着爹来药堂卖了几次药材,与柳玉平也越发熟悉,二人虽然没有单独说过话,但看见对方了,也会点头微笑。 所以得知这件事后,柳玉平还多问了说这事的小伙计两句,“那人也是童生?” “何止是童生啊,还是殷童生的同窗呢!这等人真下贱!还是读书人呢,我呸!” 小伙计唾弃道。 柳玉平眉头微皱,“确实。” 殷世成在家待了两天后,便去私塾了。 夫子也气得要死,他没想到奸夫是自己的学生。 见殷世成来私塾,他还特意将人叫到一旁似安慰般说了几句话,让他好好读书,还说已经告知他师娘,若是有好女娘会跟他留意的。 但殷世成却苦笑后摇头,对夫子行礼道:“学生谢夫子和师娘的好意,只是学生……现如今只想好好读书。” 夫子只当他被这件事伤到了,也不好再劝。 回头却跟自己的妻子对齐正宏一通骂。 方元渚等人也知道齐正宏干的“好事”了,也有不少同窗知道殷齐两家同时向廖家女娘求娶的事,得知奸夫是齐正宏后,大伙儿纷纷唾骂。 见殷世成往这边着走,方元渚赶紧招呼大家道:“这事我们休要再提,免得让殷兄伤身。” “是也,是也。” 大伙儿点头,等殷世成进屋后,大家都很热情,殷世成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便笑着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殷世成去私塾后,家里没有廖月珍,殷素兰三人过得还不错,殷素锦夫妇更是每天都过来待一会儿,何野不顾殷父反对,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把他们家的石缸挑满。 到廖月珍和齐正宏被流放那日,殷素兰和殷父来到县城。 他们是特意来的。 二人都熬过了那四十大板,虽然走路一瘸一拐的,但命还在。 他们被铁链牵出来的时候,好些人都往他们身上砸石子儿。 廖月珍二人麻木地往前走,殷素兰一手一个小石头,对着二人一砸一个准! 她力气大,又用了巧劲儿,二人都被砸出了血。 但他们没叫唤,只是埋着头跟着前面的官差快速往前走。 只要出了城就不会挨打了。 而廖家和齐家人一个也没出现。 地里的杂草冒出来了,他们每日去地里锄草,殷素兰只需要两个时辰,便回家做饭,做好后让小狼去叫他们回家吃饭。 小狼只需要在不远处嗷呜三声,殷父他们便知道是饭菜做好的意思。 等地里杂草锄完后,又是一阵农闲,殷素兰和殷父就跟着小狼四处跑,找到药材就往张郎中药堂里送,等殷世成结束一个月苦读归家歇息时,殷素兰他们又攒下三两七钱。 “大哥,你要去哪里?” 归家第二天,殷世成一早起来读了书练了大字,便准备出门的样子。 “我去挑水。” 他道。 殷素兰指了指石缸,“昨日二姐夫挑的还有很多呢,娘特意跟他说了今天不用挑。” 殷世成讶然,上前挪开遮盖石缸的木盖一看,果然还有一大缸子的水,“你二姐夫每天都会过来挑水?” “对啊,可勤快了,爹娘都劝不住,二姐倒也劝,不过是劝爹娘不用管他。” 殷素兰笑道。 殷世成点头,“他对你二姐可好?” “很好,”殷素兰笑得更高兴,“农闲时他去镇上找活儿做,还给我和二姐买了糖葫芦呢。” 殷世成闻言有些羞愧,想他从镇上回来,却没有给两位妹妹买过什么东西。 暗自提醒自己下次回来一定要买。 吃过早食后,殷世成去后院转了一圈,便准备上山砍柴,殷素兰带着小狼跟着,看着又大了不少的小狼,殷世成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狼越长越结实了。” “是啊,每次它带着我们寻了好东西,我们都会给它买肉或者是骨头吃,”殷素兰笑眯眯地说道。 “应当的,我们也是托了它的福。” 殷世成点头。 路过何野他们家的时候,殷素兰忽然站定喊了一嗓子,“二姐,二姐夫!上山砍柴去不?” 小狼也嗷呜了一声。 殷世成停下脚步看过去。 很快院门就打开了,何野黑了点的脸探了出来,“就来!大哥!” 殷世成点头。 没多久殷素锦夫妇便背着竹篓出来了,她们走在前面,殷世成和何野走在后面。 “二姐,我待会儿要和小狼去找山菌,七婶昨天来家里说她们找了不少呢,”殷素兰对殷素锦道。 “去吧,山菌吃不完还能晒干,等冬天的时候拿出来炖汤也不错的。” 殷素锦点头。 四人一狼狗有说有笑的上了后山。 到了地儿,殷素兰就背着自己的小竹篓和小狼跑了。 殷世成也知道她去干什么,“不准进去太远。” “知道了。” 殷素兰回道。 【这边有山菌!】 小狼使劲儿往前跑。 殷素兰见周围没人,便以轻功跟上。 不过半个时辰,竹篓便装了三分之二的山菌。 再多就惹人怀疑了,殷素兰带着小狼兴高采烈地回到殷世成他们砍柴的地方。 “看!” 殷素兰献宝似地把竹篓放下,让他们看里面的山菌。 此时三人正在歇息,闻言看过去后也是一脸惊讶。 特别是殷世成,“都是小狼带你去采的?” “对,”殷素兰抱住小狼的脑袋,“厉害吧!” 殷世成听爹娘说过小狼是个很有灵性的狗,但今天是第一次见。 索性柴也捆好了,殷世成笑着拍了拍小狼肉嘟嘟的身体,“走,我们也出去转一圈!” 小狼不是真狗子,当然不累,闻言跟着就往山林里面跑。 它也想进里面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看大哥的样子,应该已经想通了,”殷素锦听见殷世成朗声让小狼慢一点的声音,小声说道。 何野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大哥早就想通了。” “是吗?” 殷素锦脸上带着迷茫。 殷素兰在旁边拿起一朵山菌细细嗅着,“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二姐,二姐夫,今晚吃山菌炖鸡怎么样?家里还有一只熏山鸡呢。” 何野笑了笑,“熏山鸡的味道有点重了,不如宰一只活□□,我养了不少呢。” 说起这个殷素锦就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去年何野抱养了十几只鸡,鸡蛋拿去卖了,鸡现在也肥得很,刚嫁过去第二天殷素锦就好奇地问为什么养这么多,结果何野说是给她养身体的。 “好啊,要最肥的!” 殷素兰吸溜一声。 半个时辰后,没见殷世成和小狼回来的何野还有殷素锦有些慌。 殷素兰倒是很冷静,因为系统告诉她,他们在里面寻到了好些东西。 “我去找大哥。” 何野起身道。 “你都不知道大哥在哪个方向,万一你走丢了呢?大哥那边有小狼呢,你们放心,不信我,还不信有灵性的小狼?” 殷素兰劝阻道。 殷素锦和何野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坐下继续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都快坐不住的时候,小狼威风凛凛地跑到他们面前,嗷呜嗷呜好几声。 “找到好东西了?” 殷素兰问。 小狼又嗷呜嗷呜几声。 殷素锦和何野看向满头大汗追上来的殷世成,他喘着气把背篓放下,冲他们招了招手,自己撑在一棵大树上喘息。 “这是什么?” 殷素锦把竹篓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拿出来。 何野也凑过去看,“不认识。” 殷素兰在竹篓里扒拉了好几下,“大哥,这些都是什么啊?” “都是比较好的药材,”殷世成笑指着小狼,“真是一条好狗啊!” “能卖多少银钱?” 殷素兰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殷世成微微一笑,“十两银子都算少。” 三人一脸震惊。 何野更是蹲下身去看小狼的鼻子,“这鼻子这么厉害?!” “咱们快下山回家!” 殷素锦也很高兴,催着他们赶紧下山去,免得被人看见,万一别人也认出这是什么东西,惹人眼红就不好了。 于是几人便背着柴下山了。 到家后,殷世成和殷母把药材清洗干净,再晾晒在一旁,吃过午食后,殷世成准备去镇上卖药材,殷父去帮人盖房子了,所以不在家。 殷素兰快速捡了半篮子的山菌,跟着殷世成去了镇上。 殷世成本想去县里卖的,但殷素兰说可以先去张郎中的药堂问问价钱。 于是兄妹二人便来到这边药堂了。 柳玉平刚给人开完药,见殷素兰和一青年一起过来,举止亲昵,便知道殷世成是谁了。 小伙计此时帮病人抓药去了,所以柳玉平起身招呼他们。 “柳大夫,我们想问问,这些药材你们这里收吗?” 殷素兰率先开口道。 殷世成只以为她经常跟着父亲过来卖药材,所以认识这里的大夫。 听她这么说,便把竹篓放下,让柳玉平看背篓里的东西。 柳玉平从药柜那边出来,看向竹篓,这一看过去就双眼一亮,“收的,劳烦这边来。” 殷世成提上竹篓和殷素兰跟了上去,他们来到后院,柳玉平拿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竹席,请殷世成把竹篓里的药材倒在上面。 细细看过后对他们道:“都能收,顺子,拿算盘和秤过来!” 那伙计顺子刚把药抓好给病人,闻言应了一声,拿着算盘和秤进来了。 殷素兰坐在小竹凳上,看着他们在那称药材,打算盘,最后给殷世成他们给出了价钱:“二十六两三钱二百。” 二百是二百文。 这么多! 殷素兰兄妹都有些吃惊,殷世成本想着十两便差不多了,不想这么多银子。 “品相都很好,而且这两个年份也超过十年了,所以价会更高一些。” 柳玉平跟他们解释道。 殷世成偷偷吸了口气,跟着点头,殷素兰走过去小声跟他道:“那三钱二百文就要铜板,剩下二十六两要银子。” 殷世成点头,跟柳玉平说了后,对方就去拿银子了,顺子给他们倒了凉茶。 殷素兰小口喝着,殷世成还在震惊中,这小狼不得了啊。 柳玉平进来的时候,还拿了一根糖葫芦,把银子给殷世成后,柳玉平转身又把糖葫芦给殷素兰。 “谢谢柳大夫。” 殷素兰笑着接过去。 从药堂出去后,殷世成问她,“你和这位柳大夫很熟悉?” “经常来这边卖药材,所以认识,”殷素兰点头,“而且我和他妹妹芳娘是好姐妹。” 殷世成一愣,“芳娘?” 他不记得幺妹有个叫芳娘的小伙伴啊。 “就是我们隔壁村的,柳大夫就是我们隔壁村的,二姐出嫁的时候,他们家还来随了礼,我和芳娘坐在一起吃的饭,”殷素兰又道。 殷世成没有印象了,不过一听她们确实熟悉,便没有再多想,他摸了摸刚得手的银子,“回家后给你。” 妹妹年纪小,走路有时候蹦蹦跳跳的,他怕对方一不小心把银子弄丢了。 “是你和小狼去找的药材,不用给我,”殷素兰摆手。 “小狼是你带回家的,而且它最亲近你,要不是你让它和我出去,它是不会去的。” 殷世成坚持道。 “行吧,”殷素兰闻言也不和他争了,“那你下次和小狼再去山里,卖了什么东西就自己得了,真要给,就给小狼多买点瘦肉和骨头,它就爱吃那些。” 殷世成想了想后点头,“好。” 说多了就太客气了,本来小狼也是他们家的一分子。 殷素兰让他把铜板给自己,然后跑去猪肉铺买了十斤肥肉,五斤瘦肉,六斤大骨头,还有五斤五花肉,和一根大猪腿,接着又去买了十斤白面,十斤棒子面,这些东西就把殷世成的竹篓装得快满了。 结果她还拉着殷世成去书铺,“大哥,你看看剩下的能买多少纸,你拿去买,别说不买,不然我不高兴。” 说完就把剩下的铜板全部给他了。 殷世成张了张嘴,被殷素兰瞪了一眼,因为书铺里有人在抄书或者是看书,所以很安静。 殷世成最后还是乖乖闭上嘴,然后去最便宜的纸张处,把剩下的铜板花光了。 掌柜的本想简单包一下给他放竹篓里,结果殷世成转过身示意掌柜的看自己竹篓里的东西。 看清楚后,掌柜的歉意一笑,又给他包得严实一点可以单独拎着后,再给他。 殷素兰见挺重的,便背着小手先出了书铺。 殷世成察觉她意思的时候忍不住一笑。 但出了书铺后,殷素兰却拉着他去坐了牛车,她利索地从荷包里数出几个铜板递过去。 “可以走路回去的。” 殷世成说。 “我们现在卖了这么多东西,赶紧回去也让娘他们别惦记着,”殷素兰小声道。 因为殷世成说那些东西最少也是十两银子,这当然让殷母他们惦记着了。 “你说得也对,不过坐车的钱我还是有的,”说着就准备给殷素兰补上,谁知道殷素兰拍了拍他放荷包的位置,“我现在富得很,你能跟我比?” 殷世成:还真比不上。 回到家后,殷母见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又听殷素兰说卖了多少银子,花了多少银子,也是眉开眼笑的,半点没有埋怨他们花了那么多。 “这银子是我给你收着,还是你自己收着?” 殷母问她。 “给爹娘花,我自己会找的,我有小狼,”殷素兰拍了拍胸口。 惹得殷母稀罕得不行,抱着她直叫心肝儿。 殷世成在书房放纸都听见了,见小狼在他桌下,殷世成蹲下身看着它道:“待会儿给你炖肉吃。” “嗷呜。” 小狼愉快地叫了一声。 殷母把银子收好,却没有想动这银子的念头,殷素兰等她出来后就小声跟她道:“我本想把银子都给大哥的,但是大哥不要,我就说等他带小狼进山弄到药材后,那卖了的银钱就不必给我了。” “那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吧。” 殷母点头。 殷素兰高兴极了,这个世界有系统做“金手指”就是轻松。 因为坐牛车回家还挺早的,所以当小狼咬住殷世成的裤脚往外走的时候,殷世成索性放下比,背着竹篓和它出去了。 殷素锦夫妇提着宰好的鸡过来时,殷世成就把何野一起顺去了。 有何野跟着殷世成,殷素锦也放心,便笑眯眯地让丈夫跟上。 得知药材卖了多少的殷素锦也很震惊,但没有一丝嫉妒,她拉着殷素兰进了房间,然后把自己这段时间绣好的肚兜给殷素兰,“娘和大哥都给了我几块料子,这块料子我都用来做小衣了,你看看合适不。” 她做了两件肚兜。 殷素兰拿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小馒头,“我都没怎么长。” 殷素锦被她逗笑,“会长的。” 傍晚的时候殷世成和何野回来了,他们背篓里全是山菌。 满满的两大背。 于是除了殷素兰盯着锅里的山菌炖鸡外,其余人都在院子里忙着清洗山菌出来晾晒,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晒成菌干,装起来冬天的时候炖汤喝。 等山菌清洗好后,每个人的胳膊都酸唧唧的。 一大锅山菌炖鸡都吃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殷世成拉着何野又跟着小狼进了山,这一次他们走得比较远,得到的好东西也多,去药堂卖了二十两,殷世成硬是跟何野平分了,何野推辞不过,便拿出一两道。 “给小狼买吃的。” 见此殷世成也拿出一两来,后面小狼专用款交给殷母,请她得空就去买好吃的给小狼补身体。 殷母欣然点头。 殷世成去私塾后,小狼就带着殷父还有何野进山林,殷素兰索性在家跟着殷母绣花儿。 转眼一年过去。 清晨,殷家院子被人打开,很快院子里便传来笤帚清扫地面的声音。 接着灶房上方也炊烟袅袅。 一黑脸青年挑着两桶满满的清水稳稳当当地跨过院门,对着放笤帚的殷父唤了一声,“爹。” “来了,早上吃白面油饼,快洗手歇歇,”殷父笑道。 殷素锦从灶房出来,她长胖了一些,人也高挑不少,“去后院抱一把柴过来。” “好,”何野乐颠颠地去了。 殷素兰也从房里出来了,她打了个哈欠,浑身充满困意,“二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昨天殷素锦查出身孕,何野小心翼翼地把她送到娘家这边住了一晚,就想着殷母会跟她多说些话,再者他今天要跟着殷世成去县里,也不放心把殷素锦一个人放在家里。 看着长高了大一截,容貌更加秀丽的妹妹,殷素锦笑道:“惦记着大哥他们今天要出门,醒了就没睡着,索性就早点起来了。” 吃过早食后,殷世成背着竹箱,何野提着一个大包袱,跟家人挥了挥手便赶往县城了。 已经长得非常高壮的小狼把他们送到村口,殷世成温柔地拍了拍小狼的脑袋,“回去吧,等我们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小狼很高兴,这一年多没白养活你们,冲他们嗷呜一声,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去了。 何野见此扑哧一笑,“跑得还挺快。” 殷世成也笑,“走吧。” “欸。” 殷素兰他们收拾好家里后,也一起往城隍庙去。 这附近就这么一个庙,做生长在这边的人来说,甭管求什么,去城隍庙就对了。 殷世成明天下场,他们当然要去城隍庙再烧香拜拜。 到城隍庙的时候,殷素兰小声对殷母道:“不知道这次城隍爷爷会给我什么梦。”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殷母顿时想起廖月珍来,她当下就皱起眉头,“肯定是好梦了。” 这一年多他们没少来这边给香油钱,城隍老爷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68 我是重生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想到这, 殷母叮嘱大伙儿上香的时候一定要虔诚,后面还多给了十文香火钱。 殷素锦还去抽了签,庙主解给她听,是个上上签, 大概就是现在好, 以后会更好。 听得殷素锦等人眉开眼笑的。 他们在庙里的时候, 小狼把山头都转遍了才跑回来, 【有很多小猎物, 应该是没什么人打, 所以越来越多。】 在人家山头打猎物多少是不礼貌的, 于是殷素兰劝阻了小狼,和家人们慢慢下山了。 殷素兰一直扶着殷素锦,搞得殷素锦都有些紧张了,殷母见此笑道:“现在还小, 等以后月份大了,你再这样。” 知道自己把对方搞紧张了的殷素兰赶紧放手。 殷素锦冲她柔柔一笑, “放心吧, 我走得稳。” “好。” 几人慢悠悠地回到家,殷素兰取了昨早上买的猪肉, 还剩下一点,她搞成韭菜猪肉馅儿,揉面包饺子,殷素兰手脚麻利,很快韭菜猪肉饺子就被端上桌了。 刚吃完收拾好,就见七婶子着急忙慌地进了院门,“出大事咯!张老要搬到县里住去了!” “什么?” 殷母瞪大眼,也急了, “张老要走了?” “张老年纪也大了,上个月给人看病的路上摔了一跤,养了好几天都不见好,我看多半是因为这个,他家老二才想着把人接走。” 殷父倒是不意外。 张老家的老二在县里开了个铺子,听说去年还在县里买了宅子。 殷素锦姐妹静静听着。 “话是这么说,”七婶坐下后叹了口气,“可张老走了后,我们这边就……” 就没大夫了,有个伤风头疼的,就得去镇上。 确实不方便,但这些年也是张老随了他们方便。 “我去收拾点东西,当家的,你待会儿送到张老家去,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想到这些年受了张老不少便利,殷母便起身道。 殷父点头。 “你说得对,”七婶也坐不住了,“我也得回去收拾一份送过去。” 等殷父从张老家回来时,满脸感慨,“村里大多数人都送了东西过去,张老泪都出来了,硬是拉着他家老二说不搬走,后面还是我们劝着,他才收了泪。” 殷素兰闻言道:“张老很好的,也很让人敬佩。” “谁说不是呢,”殷母点头,也叮嘱家人,仔细身体,毕竟张老搬走了,要看病就得去镇上。 张老是第二天早上走的,走之前,里正带着村里人将他们的牛车送出村子二里地后,才在张老一声又一声的劝阻中停下脚步。 “要不是张老,我孙儿的腿就坏了。” 一老伯抬起衣袖拭去眼泪。 “前年夏天,我被毒蛇咬了,也是张老救了我,”一青年红了眼。 殷素兰也在送行人中,听着他们说起受张老好的事,与殷父他们回家时,忽然道:“我想学医。” 殷母只当她被张老感动,所以一时兴起,便笑道:“好,我们家若是出了医女,那可不得了。” 殷素锦却听出殷素兰语气中的认真,等到家爹娘去忙后,她便拉着殷素兰问,“你认真的?” “当然,”殷素兰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我们镇上有位医女,后面为什么没行医来着?” “因为为人妇了,”殷素锦叹气,“女子行事艰难,更别提有些混账东西故意戏耍她,后来她成婚后,夫家也不喜她抛头露面,便在家相夫教子。” 殷素兰起身,“我要去拜她为师!” 小狼在一旁抬起头,【你当毒医还差不多。】 殷素兰瞪了它一眼。 殷素锦也很惊讶,“医女这条路可不好走,学成了倒是好,但你以后成了婚……” “那我就找个想娶我,就必须同意我继续行医的,”殷素兰起身回房拿上自己的荷包,这一年她可赚了不少小钱钱,虽然一大部分都放在殷母那,但她自己也收着不少。 “我带着小狼去镇上,二姐,要是爹娘问起我,你就实话实说。” 殷素兰冲她挥了挥手,便带着小狼走了。 殷素锦跟到院门口,看着越走越远的妹妹,想开口阻止又隐隐觉得她是对的。 得知殷素兰去向的殷父和殷母倒不是生气,只是和殷素锦想的一样,这条路太难了,而且人家收不收还是一回事呢。 医女姓黄,嫁到林家为妇后,便冠以夫姓,外人称她林大娘子。 林大娘子正在院子里翻晒她师父给她留下的那些医书,林大郎瞧见后微微皱眉,“何故又翻出来晒?” 林大娘子垂着眼,“又不耽搁什么。” “我就怕囡囡学你,” 林大郎的话让林大娘子脸一白,转头看向东屋正和两个儿子说话的小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刚准备收书的时候,殷素兰就提着上门礼来拜访了。 林家虽然住在镇上,但宅子很小,也没仆人,敲门声一响,林大娘子便去开门了。 刚开门,就见一个提着东西的小姑娘对自己行了个晚辈礼,“晚辈殷素兰,想拜黄娘子为师。” 没有弯弯绕绕,殷素兰直接道。 黄娘子…… 林大娘子一阵恍惚,她下意识地去扶住殷素兰,“孩子,我已经……不行医多年了。” 林婆子听见外面的动静,盯着殷素兰提着的东西看了看,然后竖着耳朵听完后撇了撇嘴。 但殷素兰却跪下对林大娘子行了大礼,愿意给银学医。 林大娘子还没说话呢,林婆子就风一样地“刮”到了她们面前,一把提起殷素兰带来的那些东西,一边笑眯眯地让她起来,“学医这个好说,但你也知道我这儿媳是咱们镇上唯一的医女,她手里的本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学到手的,咱们进屋好好商量商量?” 殷素兰没有起身,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林大娘子。 林大娘子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林婆子想要催促她的时候,林大娘子轻声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三。” “识字吗?” “认得几个,但我愿意学。” 殷素兰道。 林大娘子叹气,“等你学会认字,再去看那些枯燥无味的医书,怎么也要两三年才能勉强给人处理伤口,还没到你能抓药方的时候,你便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等你成了婚,那这几年也白学了。” 殷素兰却笑道:“若我夫家不愿意我再行医,那我就不嫁,我爹娘和大哥二姐都疼我,他们不会强迫我的,再者,若能行医救人,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呢?” 林婆子闻言皱起眉头,一张老脸皱皱巴巴的十分难看,“女子如何能不嫁人?那是不孝!不敬!” “你管我。” 殷素兰翻了个白眼。 “你!” “娘,您进屋去吧,这个徒弟我收了。” 林大娘子拦住她,笑着夫妻殷素兰,“我娘家家中只有我娘和大嫂在,就在对街豆腐坊对面,你若愿意,就暂住我娘家,每日我来教你。” “银钱得说好!” 林婆子强调。 “我……” 林大娘子想拒绝,但殷素兰却点头,“黄娘子莫为了一些小事与人争执,素兰诚心求医,也希望黄娘子身心舒畅不为那些琐事劳神费心。” “听见没?她愿意给!” 林婆子笑眯眯地说道,根本没听出殷素兰在骂她。 林大娘子忽然背过身,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 转过身后扶起殷素兰,“好。” 但她开口一个月只要三十文。 被林婆子大骂,林大郎和几个小子都出来了。 林大娘子也不让殷素兰开口,坚持只要三十文。 林婆子不愿意,林大娘子就让殷素兰走,还去夺林婆子手里的东西,害怕一个月三十文都没有,林婆子妥协了,但一天只让林大娘子回娘家半天。 林大郎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林大娘子招呼着殷素兰,帮着把医书装进木箱里,二人抬到黄家去。 她的父亲和大哥都过世了,所以家里只有母亲和大嫂在。 得知是什么情况后,二人都心疼地看向林大娘子。 林大娘子却笑道:“到了这个年纪,能得一个弟子,把师父的心血传下去,我很高兴。” 她也不讲什么虚礼,直接让殷素兰跪下行了拜师礼,喝了她举过来的一碗水,便是礼成了。 “师父,我今日归家跟爹娘说明情况,明日一早就过来。” 林大娘子这才知道她是背着爹娘过来的,这行为举止倒是让她更相信小弟子之前说的那番话了,便欣然同意,与黄大嫂给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殷素兰回家之前还去找了柳玉平,柳玉平带着她去买糖葫芦,几乎每一次见面,只要对方得空,都会给她买糖葫芦。 她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山楂后,仰起头对柳玉平道:“我拜黄娘子为师了,我要做医女。” 柳玉平闻言想了想黄娘子是谁,最后想到林大娘子,“这些年大家都称呼她为林大娘子,你这么一说,我倒一时间没想起对方。” 殷素兰微微一笑,“以后我就住师父家,得空了就找来你玩儿。” 柳玉平轻笑,“好,我给你买糖葫芦。” “也可以请我吃别的,”殷素兰强调。 柳玉平笑意更深,“好。” 分别的时候,柳玉平还给小狼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回到家后,殷素兰就说自己拜师成功了,以后就住在师父家学医。 殷父和殷母翻来覆去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殷父亲自把殷素兰送到黄家,对早早过来的林大娘子行礼,“小女就拜托您了。” 林大娘子回礼,“我会用心教她的。” 不管天分如何,只要有一颗坚定的心,那都不是问题。 于是等殷世成和何野带着好消息回到家时,就不见家中小妹了,小狼倒是在家。 知道殷素兰在何处学医,殷世成也不好去打搅,毕竟那宅子里都是女眷,等报喜的差员到村里后,里正才知道殷世成现在是秀才老爷了。 该国法为:秀才名下可以放五十亩地免税。 而殷家和何家的地加起来也不够五十亩,这个时候很多沾亲带故的人就上门来了。 殷父和殷母谁的礼也没有收,只对外道他们后面可能会买地,挡住了那些人,但何家的地上了殷世成名下,外人得知了也没法子,这到底是殷世成的亲妹夫,能咋地? 殷世成没有让摆席,他以后的路还长,没必要在这个虚礼上太讲究,不过祭祖还是办了的。 殷素兰回家参加了祭祖,当天下午又回镇上了。 而殷世成没过多久,也拿着县令的介绍信,去了府城一所山学读书。 托小狼的福,家中银钱不再那么拮据,殷世成顺利入学,且每个月他都会下山去书铺里寻抄书的活儿,倒也过得去。 林大娘子越教殷素兰,越觉得惊喜,殷素兰识字很快,记性也非常好,不过半年就能看明白医书上所有字,而且她不是纸上谈兵,看图就能在现实中认识很多药材,回家时经常去找一些回来给林大娘子看。 “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以你的聪慧,也能走仕途,”林大娘子感慨道。 知道殷素兰有个秀才哥哥后,林婆子也阻拦林大娘子过来半天了,谁不想和秀才老爷交好呢。 “我大哥也这么说,”殷素兰抿嘴一笑。 下午她背完医书,又按着林大娘子的要求细诊了一番黄母和黄大嫂的脉象并且细细说出自己的诊断后,才被放出去歇息一个半时辰。 殷素兰自然去找柳玉平了,柳玉平这会儿挺忙,顺子抓药都忙不过来,张郎中出远门了,坐堂大夫就只有柳玉平一人。 “我来帮忙,”殷素兰洗了手就过去帮着抓药,顺子每每都会看上一眼,看完后殷素兰就快速包好递过去。 等人散去后,顺子给他们倒了一大碗凉茶,“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能抓药了。” 想他进药堂八年才开始抓药的。 殷素兰谦虚:“也还好,就刚才那些药方其实都差不多,很好分辨药材。” 柳玉平等顺子去旁边收人药材后,对殷素兰招了招手,殷素兰好奇地凑过去。 “我三弟前日去县里办事,看见了廖氏。” 殷素兰一愣,“廖月珍?” 柳玉平点头,“据我三弟打听,她不知怎的进了烟花之地,后又被方家二老爷赎回家去做妾了,方秀才还与你大哥是同窗。” 是方元渚。 殷素兰垂下眼,原主就是被廖月珍设计后嫁给对方的,与殷世成来说,方元渚是好兄弟,但对女子来说,方元渚并不是良配,他表妹害死原主后,被方元渚大义灭亲送去了大牢,但第二月便迎娶了新夫人,没多久又纳了几名妾。 外人都说他是风流才子,其实就是典型古代男子主义罢了。 原主对他没有恨,也没有爱。 见她听见方秀才后便一直没说话,柳玉平忽然道:“她如今在内宅,即便出来也是跟着方二老爷。” “嗯,”殷素兰点头,就算她想做什么,方元渚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不知道方元渚到底知不知道。 进了那个地方,肯定会改名换姓。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柳玉平又说:“确定她是廖氏后,我三弟就把这事儿传出去了,我想方家也已经知道,只是方二老爷是个好色之徒,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手。” “不放才好呢,这样还能知道她在内宅待着,”殷素兰抽出他面前柜子的一本随笔看了起来,“这是你写的?” “嗯,拿去看吧,对你有益。” 殷素兰当然不会客气,走的时候柳玉平给她买了卷饼,里面包着的是咸菜炒肉末,外皮酥脆,入口鲜美脆口,十分好吃。 知道她最近喜这个,柳玉平都给她买。 “柳二哥。” 吃着卷饼的姑娘忽然轻声唤了他一声。 “嗯?” 柳玉平侧头看她。 “你家里有催你成亲吗?” 殷素兰抬起头看他。 柳玉平与她对视一瞬后,心跳忽然加速,“没有,他们随我意愿。” 殷素兰咧嘴一笑,“这样啊。” 把人送回黄家所在的巷子后,柳玉平看着人进了大门,便一步一步往药堂走去。 方元渚就在县里一老举人那读书,得知他二叔纳回去的玩意儿居然是廖氏后,脸都绿了。 一回家就求见他的祖父,把廖氏与齐正宏之间的事,还有殷世成的关系细细说了。 方祖父听完后脸色也很不好看,让小厮把方二叔叫过来,方元渚也没走,他就是来告状的,就算现在走了,过后二叔也知道是他,还不如现在就留在这好和对方对峙。 方二叔正沉浸在廖月珍的温柔香里,廖月珍趴在他身上,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厌恶之色。 她比齐正宏运气好,对方还在那边干苦力,她则是利用姣好的脸蛋勾搭上了一个管事,成为对方的房中丫头,但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那管事的悍妻便寻了过来,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见她颜色不错,便想把她转手到青楼,廖月珍倒是不怕,只是让对方把自己卖到这边县里。 她本想攀附一位家底不错的客人,但没想到最后只有方二老爷愿意赎她回家做妾,但能离开烟花之地,廖月珍也不管方二老爷家中妻妾成群了。 得知老爷子找自己,方二叔忍着不满让廖月珍给他更衣。 廖月珍只知道方家出了个年轻的秀才老爷,除此之外方家还是县令的亲戚,别的便不知道了。 回去歇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发现自己的小院子被人看了起来,原本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也换成了一个粗使婆子。 廖月珍忍着心惊打听怎么回事,结果没人跟她说话。 这让廖月珍挫败不已,连续半个月,除了粗使婆子每日给她送饭过来外,便没有别的人了。 廖月珍回来其实就想搞殷家人,但现在她被看管起来,二老爷都不进她屋里了,如何成为宠妾搞事? 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将人看管起来是方元渚出的主意,殷世成不是池中之物,就为了这个,他们也不能把廖氏放出去祸害人。 方二叔虽然好色,但他见一个爱一个,很快就把小院里关着的廖月珍忘记了。 转眼便过去三年。 这三年里何野卖起了山货,他和殷素锦的儿子取名何怀山,已经两岁多了,每日就爱跟着母亲去姥姥姥爷家找小狼,小狼性子好得很,每天驮着小怀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它个头大,身上肉也多,驮着小娃娃一点压力都没有。 有时候大人们在地里干活儿,小狼就驮着小怀山在田野间慢悠悠地走。 村里很多小娃娃都羡慕小怀山。 王大牛家的狼狗虽然个头也不小,但却驮不起家里的小娃娃,引起娃娃们的不满。 每次这狼狗遇见小狼时,都会对它龇牙咧嘴。 小狼还没生气呢,小怀山就对着对方龇牙咧嘴一番,归家后还会跟大人告状,说王家狗狗欺负小狼。 殷父为此还跑去找王大牛,让他看着点自家狗子。 王大牛猛翻白眼,畜生之间的事儿他好意思掺和吗? 殷素兰今日归家,带着林大娘子给的那一箱子医书,今日一走,她就出师了。 已经十六岁的殷素兰出落得很俏丽,去年就有人上门提亲了,但殷素兰只问了一句,能接受她成亲后还做医女不,那户人家不愿意,还反过来说她别丢了秀才大哥的脸。 被知道这件事的殷世成大骂了一顿。 “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林大娘子红着眼抱了抱她。 殷素兰抽泣一声,跪下行礼,“师父,我会将您交代的那些谨记于心,您放心。” 林大娘子哭得比她还要厉害,殷父和何野在门外等着,又过了一会儿后,殷素兰才红着眼出大门来。 箱子被何野抱到驴车上,这驴是何野买的,他的山货生意不错,驴也被养得很壮实。 殷素兰上了驴车,回头看黄家大门时,只看见林大娘子的衣角卡在那,可见人就在门后看着自己。 她大力挥了挥手。 门里的林大娘子又是一阵哭。 殷父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因为殷世成也要归家了。 殷世成考中了举人,半个月前就有喜差过来报喜,如今殷世成在归家的路上。 从府城回来要一个多月。 方元渚也中了举,而关在方家的廖月珍听婆子和守门的闲聊,得知方少爷的好友殷世成中举后,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 廖月珍恨得不行,可她没办法,出不去能干个啥?吃的饭菜都是下人们吃完后再剩下的,她若是闹,直接吃馊饭。 现在得知自己被关原因,廖月珍却不敢闹了,因为她用自己有一点点脑子的脑袋想了半天,总算得出她能活着是因为殷世成和方家少爷那点“情分。” 殷素兰回家的当天,七婶家的老四媳妇儿不舒服,她四儿子着急忙慌地把殷素兰请了过去。 结果过去后,殷素兰才知道老四媳妇儿压根没事儿,是七婶子故意让人把她喊过来,想着给她一次“亮相”的机会,让村里其他人都知道她的“本事。” 殷素兰哭笑不得,“七婶,不用如此。” 七婶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听婶子的,你多待一会儿再走,保准婶子给你四处传美名,找你的人就多了!” “没人找也好,说明大家身体都康健,”殷素兰说完后,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老二媳妇儿,“二嫂,我能给你把把脉吗?” 二嫂一愣,七婶赶忙道,“可以,老二媳妇儿你过来给兰娘瞧瞧。” “好。” 二嫂来到殷素兰面前坐下,“我就是觉得最近肚子不怎么舒服。” 她男人在一旁听见后紧张道:“你之前怎么也不说?” “一阵一阵的,又不是一直,而且能忍,”二嫂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转头对七婶他们解释。 殷素兰把完脉后对她道:“恭喜二嫂,你这是喜脉,约莫两月有余,但胎有些不稳,重活儿暂时就不要碰了。” “我、我有身孕了?” 二嫂瞪大眼,七婶子和几个妯娌也凑了过来。 她男人更是一脸喜色。 “可是,”二嫂凑到殷素兰耳旁小声道,“我上旬小日子来了的。” “只有一点吧?很多妇人以为有了身孕后不会来小日子,所以很容易出现前期怀相不稳的情况,”殷素兰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二嫂摸着肚子笑得一脸开心。 七婶家里人也都很高兴,她家的老四媳妇儿红着脸伸出手,“兰娘,能不能帮我也看看,我、我这两月都有一点,不多。” 殷素兰搭过去,“喜脉,三月有余。” 七婶子家一下就被她诊出两人有孕,可以说是高兴坏了,七婶子送殷素兰离开时整个人洋溢着快乐,隔壁有人瞧见后问了一嘴,就听七婶在那高声夸赞殷素兰。 就这样,殷素兰的医名就被传出去了,为了让大伙儿相信,第二天七婶子带着两个儿媳妇去镇上看了一遍,回来声音更大了,“就是喜脉,和兰娘断的一模一样!” 在殷世成回到村里的时候,殷素兰已经为村里好几个人治过病了,和张老一样,本村人看病,只需要给药材费,其余不给。 “大哥,你现在可是举人老爷了!” 见到成熟了不少的殷世成,殷素兰抱起小怀山上前笑道。 殷世成笑着摸了摸小怀山的脑袋,“我是你舅舅。” “舅舅。” 小怀山有些害羞地喊道。 殷世成伸出手将小怀山抱在怀里,这三年殷世成一直在府城,殷素兰虽然在镇上学医,但她每个月都会回来几天,所以小怀山和她并不陌生,但对殷世成就陌生多了。 不过小孩子的陌生去得快,半个时辰不到,小怀山就赖在殷世成怀里不下去了。 殷世成便抱着他和家人闲聊,晚上自然一起吃了顿热闹饭。 第二天便有不少人来家里拜访,其中就有方元渚,在回村之前,殷世成就去拜访了县令,方家还有夫子等对他有恩的人。 方元渚在和殷世成说话时,殷素兰背着殷父给她做的药箱去隔壁村给人看病去了。 芳娘已经嫁人生子,但她和殷素锦一样,是嫁给本村人。 殷素兰路过芳娘家门口时,看见她正稳着一个小娃娃在院门口学走路。 “芳娘。” “哎呀,”芳娘看见她很是高兴,抱着儿子就走上前,“殷大夫。” 殷素兰脸一红,“跟着乱叫什么。” 芳娘抿嘴一笑,摇了摇儿子的小手,“那叫兰姨。” “兰兰。” 小家伙还没到两岁,能说的词语比较少。 得知殷素兰去看病,芳娘便让她回来的时候到家里坐坐。 殷素兰应了离开后,芳娘抱着儿子回到堂屋,把他塞给婆婆先看着,然后跑回家拉着柳母来家里等殷素兰。 柳母早就探过自家老二的口风了,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 殷素兰回来时被等在门口的芳娘拉进屋说话,她也认得柳母,柳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了不少话。 没多久柳家便请人上殷家提亲。 以殷世成现在的举人身份来说,柳家属于高攀,但见柳家不在乎殷素兰抛头露面为人治病,自家妹妹又红着脸表示愿意嫁,殷世成便去见了柳玉平。 母亲请人上门求亲,柳玉平自然知晓,见殷世成来,他有些紧张地接见,好在殷世成不是那种为难人的,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回去后没多久,柳母便亲自来到镇上,告诉柳玉平殷家已经答应他的求娶了。 方元渚接到殷世成的请帖时,还笑说了一句,“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殷世成非常严肃道:“你非我妹妹良人。” 太花心了。 方元渚翻了个白眼,到底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和他争执,“我二叔院里那个,需不需要我?” 他做了个手势。 殷世成笑了笑,“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她本应和齐正宏在那边服刑,结果用偏招离开了那,你觉得齐正宏发现她不在那还能忍?” 干苦力的地儿,男女是分开的。 所以这几年齐正宏还真不知道廖月珍已经跑了。 一直到他刑期快到时,随口问了管事一句,当初和他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还活着没有,管事有意揭隔壁那管事的皮,于是便笑道:“早就得人相助离开了。” 齐正宏哪里能忍,离开那地儿之时,回到县里击鼓告状,又“有人”特意作证,说人在方二老爷房里做妾。 方二老爷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她本来身份,只是在青楼得知她叫樱桃,觉得她温柔体贴便赎回家为妾了。 廖月珍却坚持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方二老爷气得要死,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最后挨了二十大板,而廖月珍又被送回去干苦力了,这回多加了三年。 方元渚把这个事儿告诉殷世成的时候,殷世成正准备去京都。 这一次何野跟着他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毕竟京都可比府城远多了。 殷素锦则是搬到家里住着,殷素兰和柳玉平成亲后,就住在了他镇上的宅子里,每个月她都会抽出半个月的时间去周边村子寻诊。 林大娘子听她的名声越来越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林大郎想了想后问她:“当初我若是和柳大夫一样,让你继续行医,你是不是会和兰娘一样有这么大的名声?” 林大娘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和上辈子一样,殷世成高中状元,并被赐婚安宁群主。 听闻这个消息,蓬头垢面的廖月珍忽然大笑,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然后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她快失去意识时还在想,这辈子重生没过好,老天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当官夫人的…… 家里没人愿意跟着殷世成去京城,殷世成便拿出一笔银子,给何野夫妇在镇上开了杂货铺,又把家里的房子建成大瓦房后,才放心上京。 走之前他抱着小狼问,“去京都吗?” 小狼挣脱开,跑向殷素兰。 殷世成无奈一笑。 “大哥,一路平安。” 殷素兰道。 “大哥,有事给我们写信。” 柳玉平也说。 “怀山,跟舅舅说什么?” 殷素锦红着眼举起孩子的小手。 “舅舅走好。” “哎呀你说反了!”何野尴尬得脸通红,“舅舅,好走。” “……这意思没什么区别,”殷世成哈哈大笑,用力抱了抱怀山后,便上马车了。 殷父和殷母对马车猛挥手。 “大郎,常写信回来啊!” “大郎一路平安!” 殷世成走后不久,殷素锦有了身孕,次年又生了个儿子,与此同时殷世成也寄信回来,告知家人群主有喜。 一直到殷素锦都生了女儿了,殷素兰还没动静,殷母她们着急得很。 这个世界殷素兰没准备生孩子,柳玉平是认同的,二人家里都有兄弟姐妹,也不用指着他们传宗接代。 到了中年,殷素兰还收了两个女弟子,林大娘子时不时过来教导,私下对殷素兰道:“不如你当年。” 殷素兰轻笑,“师父就爱偏我。” 林大娘子却坚信对方确实聪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小狼满二十岁后,便进了深山,很快又被殷素兰抱回小时候的它,取名小小狼。 得知小狼去世,殷世成眼睛都红了,他的孩子们对信中的小狼十分好奇,殷世成便细细跟他们说小狼的故事。 这个世界柳玉平走在前面,他比殷素兰大好几岁呢。 殷素兰依旧是处理了对方的后事,安排好自己身后事后,才脱离这个世界。 【正在结算怨气值……恭喜宿主,怨气值五分!】 【正在计算极品值……恭喜宿主,极品值四分,请宿主再接再厉哟!】 等怨气进入江素兰的灵魂后,她睁开眼:【开启下个世界。】 【传送中,请稍等......】 “我苗茜柔愿意嫁给甘彦博为妻.诚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愿顺服他、爱惜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富丽皇堂的大厅台上,传来女子羞涩又坚定的声音。 江素兰定眼看过去,却见那身着婚纱的娇美新娘……坐在一白色的轮椅上与跪在她面前的男子深情对望道。 【宿主是否接收该世界背景?】 江素兰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情况,嗯,正坐在大圆桌面前准备吃席,【接收。】 69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甘素兰。 甘素兰还不到三岁, 她父亲就与母亲路铃离婚了,路铃除了甘素兰的抚养权外,什么也没要。 甘素兰十三岁的时候, 路铃嫁给了追求她两年多的甘金炜。 甘金炜早年丧妻, 独自抚养一个儿子甘彦博,原本甘素兰随亲父姓,后亲父得知她们嫁给了当地比较有钱的甘家后,私下找原主和路铃闹了几次, 其中一次差点让原主出事, 是甘金炜赶来救了她。 也是从那时候起, 原主真正接受了这个继父, 改姓甘。 继哥甘彦博比她大六岁, 是个活泼开朗大男孩, 并不存在欺负继妹, 漠视后妈的行为, 他反而受够了老甘忙于工作经常不见人, 每天只能面对住家阿姨没有什么人味儿的家。 路铃带着女儿嫁到甘家后,甘家反而多了不少温情, 路铃开了一家小蛋糕店, 喜欢在家琢磨新糕点, 甘彦博又是个嗜甜如命的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给路铃试味道。 甘彦博对原主也十分喜爱,经常带着她出去玩, 知道有人在原主面前搬弄是非后,还直接把那个人逮到原主面前打了一顿,他们虽不是亲兄妹,感情却不比亲兄妹差多少。 原本敏感安静的原主, 在甘金炜和甘彦博的保护与宠爱下,渐渐活泼起来。 甘彦博有个白月光叫苗茜柔,她原本是苗氏千金,但在二十二岁生日那天,被人揭出她并不是苗家真正的女儿,她的庆生party成了大型真千金回归认父母的现场,也成了别人的吃瓜大场。 苗茜柔受到刺激跑出去,被车撞了后,双腿失去知觉,苗家虽然震惊她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但到底养了这么多年,有感情,加上苗茜柔的亲生父母并不知道是谁,所以就想着继续养着,为了她这双腿,也费了不少心,跑了不少医院,但最终还是没有让她站起来。 其中有一个医生隐晦地说苗茜柔可能是心理作用,所以无法站立,已经认祖归宗的真千金苗贝贝嗤笑她是装的。 结果苗茜柔推着轮椅上顶楼要跳楼,当然最终被拦下,苗茜柔也哭着说自己不治腿了,就这么着吧。 知道自己的白月光成了残疾,甘彦博厚着脸皮经常去找对方,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 苗茜柔正为苗母把自己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转给苗贝贝而恼怒,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原本是准备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苗贝贝,而自己还是个冒牌货。 苗家人就算对她有感情,也不会把股份转给她了。 搁在以前,苗茜柔压根不会多给甘彦博一个笑脸,但现在她是冒牌货,苗家不会给她太实在的东西,她得为自己找出路。 可“残疾”了的苗茜柔,又顶着一个假千金的身份,往日与苗家交好的那些世家根本看不上她,就算要和苗家结亲,那也是盯着真千金苗贝贝,所以来讨好她的只有往日看不上眼的甘彦博。 苗茜柔只好把目光放在甘彦博身上,慢慢回应对方,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一年后便嫁给了甘彦博。 嫁到甘家后,苗茜柔才知道甘家父子对路铃母女有多好,甘家的生意虽比不上苗家,但一直稳稳上升,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公司一直处于盈多亏少的状态。 在一次家人闲聊中,苗茜柔听甘金炜说要送甘素兰股份,顿生警惕,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开始针对路铃母女,在深爱她的甘彦博面前一副受了委屈,但为了家人团结就不说的模样。 而路铃更是在她嫁过去一个多月后查出身孕,苗茜柔当然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和甘彦博新婚燕尔,很快也有了好消息,于是便设计了一场“意外”让她和路铃同时失去了孩子,醒来后的苗茜柔闹着要离婚,甘彦博自然不同意,苗茜柔就让他去为他们的孩子报仇,说这件事是路铃设计的。 甘彦博虽不想相信她那些话,但在苗茜柔拿出掐头去尾的录音后,他也不得不相信,路铃是为了家产想要铲除“异己。” 而路铃失去孩子后,身体就越发不好了,甘彦博又对她们母女冷漠讽刺,让路铃和甘素兰摸不着头脑。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苗茜柔小月子还没坐完,在甘金炜父子都不在家时,让原主推着她去院子里散散心,原主劝她说不能吹风,得养着。 但苗茜柔却说天气好,而且要科学坐月子,央求她推着自己出去。 到了院子,苗茜柔拿出一个本子,说要和原主玩角色扮演,如果体验不错,她就投稿,按照那页的内容,一人说一句书里的对话,还要富有感情。 没有防备的原主就按照那页的对话,激.情演绎,结果被苗茜柔录了下来,当天晚上在甘家父子面前放了。 原主不敢相信苗茜柔这么对自己,她解释,并且说有那个本子,但苗茜柔却哭得比她还要大声,让他们去房里搜,如果她是诬赖人的,那她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路铃撑着病体从房里出来,她听完全过程后,跟甘金炜提出两个选择,第一离婚,第二分家。 甘金炜不愿意离婚,那就分家,但分家也要时间,苗茜柔却不能让这个时间过去,她联系上原主的亲父,诱导对方绑架了原主,再给路铃打电话威胁见面。 路铃去见那人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亲父跑路,原主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反而变得聪明些了,她找到亲父,确定联系他的是苗茜柔,开始报复苗茜柔,但她的段位哪有苗茜柔高,即便最后甘金炜还是拼尽全力保全了原主。 但原主却没有生的意志了,她自杀在母亲的忌日那天。 甘金炜颓然的时候,苗茜柔让甘彦博撑起了公司,而她自己的“双腿”也逐渐好转,不到半年就和平常人一样了,后来还生了两个儿子。 不过她最后还是没什么好下场,因为查了多年的甘金炜把查到的证据交到了警察局,苗茜柔被捕,他便放下心离世了。 甘彦博处理好他的后事后,无颜面对已去的路铃和甘素兰,将公司打理好后,便带着两个儿子出国了。 原主的诉求有二,一是让甘家知道苗茜柔的真面目,二是保护母亲,孝顺父亲。 “你嫂子虽然残了,又是苗家假千金,但人长得好看啊,你说你沉着脸干什么?” 耳旁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甘素兰回过神,侧头看过去,说这话的人是苗贝贝的好友黄莹,苗贝贝认祖归宗后,经常带着黄莹四处走动,今天是苗家和甘家结亲的日子,苗贝贝自然要来,黄莹跟着她过来吃席,被安排和原主一桌。 “你骂她就骂她,提我做什么?” 甘素兰瞪着她,这桌就她们三个人。 黄莹一愣,她的确是故意这么说的,外人不知道,但她和苗贝贝却清楚,苗茜柔并不是生日那天才知道自己不是假的,早在苗茜柔无意间看到苗贝贝的脸时,便疑心了,因为苗贝贝和苗母长得有八分像,而苗茜柔美则美,但和苗家人一点都不像。 且苗贝贝回苗家后,在苗茜柔那吃了不少暗亏,所以黄莹很厌恶苗茜柔,对喜欢苗茜柔的甘彦博也没有好感,知道自己身旁坐着的是甘彦博的继妹后,她便暗讽了一把。 “我说得不对吗?” 见黄莹看着自己,甘素兰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苗贝贝,“自己带出来的人,还是管着点,不要莫名其妙地咬人!” 她声音有些大,换好敬酒服推着苗茜柔过来的甘彦博闻言脸色微变,他弯下腰跟苗茜柔说了一声后,便快步过来了,“怎么了?” 苗贝贝抢在甘素兰开口前道歉,“不好意思姐夫,我朋友口无遮拦,说了几句让素兰误会的话,素兰,她就是心直口快,咱们别理她那话。” 甘素兰哼了一声,到底没重复黄莹那些话。 黄莹也起身道了歉。 甘彦博看了眼还有些气呼呼的妹妹,抬起手轻抚着一下她的脑袋,“没事,我和你嫂子先去敬酒。” “好。” 甘素兰点头,等甘彦博走后,甘素兰一把抱住黄莹的胳膊,把她和苗贝贝都吓一跳。 “谁刚才阴阳怪气来着?现在怕什么?” 黄莹闻言看向苗贝贝,苗贝贝索性坐到黄莹身旁来,“你什么意思?” “敌人的敌人,当然是朋友了,”甘素兰伸出小白爪子,“握个手吧。” 苗贝贝挑眉。 黄莹倒是一把就爪子伸了过去,还双眼亮晶晶地问道:“你也讨厌苗茜柔?” 甘素兰和做贼似的把脑袋又凑过去一点:“我看见过她起身走路的样子,她腿根本没问题,就是装的!而且她压根不喜欢我哥。” 说着甘素兰看了眼苗贝贝,“只是在你们苗家得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才嫁给我哥的。” “我就知道她是装的!” 黄莹更激动了,拉着甘素兰叽叽喳喳地说起苗茜柔的坏。 苗贝贝盯着甘素兰看了看,发现她的对苗茜柔的厌恶不是假的后,也乐意和她交朋友,毕竟那句话是对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 要是苗茜柔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和自己成为好朋友,那不得怄死了? 苗茜柔这会儿正被甘彦博推着挨桌敬酒,当然没有去看甘素兰这一小桌的三人,她脸上的笑容温柔而得体,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姿态和礼仪都很好,让人挑不出错,唯一可惜的就是她那双腿了。 路铃和甘金炜也在招呼客人。 期间甘金炜还特意过来看了看甘素兰她们,发现她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后,招呼了几声便又走了。 “你继父对你真好。” 苗贝贝由衷道,甘金炜脸上的笑容和眼里的关心藏都藏不住。 “嗯,他很好很好的,”甘素兰使劲儿点头。 吃过饭,苗贝贝和黄莹便准备离开了,甘素兰跟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去路铃和甘金炜身旁一起送客人。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甘素兰洗漱好后,见路铃和甘金炜在楼下客厅看电视,便来到他们身旁坐下,阿姨端来切好的水果,甘素兰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甘家别墅一共四楼,一楼用来待客还有保姆房,二楼是甘金炜夫妇住,还有书房,三楼只有甘素兰一个人住,有健身房,四楼是甘彦博和苗茜柔住。 家里有电梯,所以苗茜柔坐轮椅也不影响什么。 “素兰,你刚才和苗家姑娘聊过,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铃好奇问道。 因为苗茜柔“残疾”的关系,所以婚前一直是甘彦博往那边跑,她和甘金炜只见过对方一面,而且还是订婚的时候,和苗贝贝就更没有接触了。 但这真假千金他们是知道的。 “很直爽的一个人,有什么说什么,”甘素兰想了想后评价道,“她朋友黄莹也差不多的性子。” “苗家的家事以后少在你嫂子面前提,知道吗?” 路铃叮嘱道。 “知道的,我又不傻,”甘素兰抱着她的胳膊娇声道。 “当然不傻,我闺女聪明着呢!” 甘金炜大声夸着。 被路铃瞪了一眼,然后又问:“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原主刚大学毕业,现在是七月初。 “搞互联网,”甘素兰正色道,“直播知道吧?我想试试。” “还是找个公司上班稳当些,”路铃皱眉。 “没事儿,想去试就去试,要是效果不行,就去爸爸的公司帮忙,给你搞个运营助理当当。” 甘金炜知道路铃不愿意让甘素兰去他公司,但他认为既然是自己的女儿,那就不需要避嫌,老大都在公司里,幺女怎么不能去了? 没有意外,他又被路铃瞪了一眼。 “您看,有爸给我兜底,您就别担心我啦,”甘素兰抓起她的右手,有模有样的把手搭上去为路铃把脉,看得路铃发笑。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学无止境,我又是个爱学习的,所以会一点点,”甘素兰严肃着一张小脸,细细给她把着。 甘金炜坐直身,盯着路铃的手看。 路铃则是任由甘素兰玩儿,自己盯着电视看。 过了一会儿后,甘素兰松开手,甘金炜小声问道:“甘医生,请问脉象如何?” “甘先生,恭喜您,当爹了!” 甘素兰双手抱拳,笑盈盈地说道。 “什么?!” 甘金炜惊呼。 路铃脸红得不行,赶紧收回手,“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老甘你别信她说的!” 在她来不及阻止中,甘素兰已经在给甘家的家庭医生打电话了,放下手机后,不等路铃说她,她便笑嘻嘻地跟甘金炜道:“你姑娘我可是有几把刷子的,来,我给您也把把脉。” 甘金炜心头一片火热,一手握住路铃的手,一手伸给甘素兰,“既然打了电话,就让他过来看看,万一是真的呢?你上个月不就没那个?” “我都四十出头了,这个年纪绝经也是正常的,”路铃只觉得羞人得很,人家跑一趟,给她查出个绝经而已,那可太羞人了! 甘素兰专心把脉,就当没听见他们夫妻的悄悄话,她很快收回手,对羞得满脸通红的路铃笑:“没关系,到时候请杨叔给爸开点痔疮药,爸,您现在只是轻微的痔疮,早点治以后也少受罪。” 这下轮到甘金炜脸红了,他、他的确最近发现自己得了痔疮,但是是内痔,路铃都不知道。 “你得痔疮了?那你还喝酒喝辣!” 路铃一看甘金炜这脸色,便知道被闺女说中了,她脸色一变,指着对方骂。 甘金炜这人爱吃肉,而且嗜辣,口味很重,路铃没少让他多吃蔬菜,饮食清点些,本来嘛,快五十的人了,这方面当然得注意,结果…… 路铃的视线落在甘金炜的臀部,甘金炜一把抓过沙发靠枕遮住,然后夸起甘素兰,“真厉害,你就这么把出来的?” “是啊,就这样,”路铃把手放在手腕处,“就能把出痔疮了?” “我厉害啊,”甘素兰没解释太多,因为阿姨进来说杨叔来了。 杨叔家并不远,他笑眯眯地提着药箱进来,甘金炜先请他给路铃看,“我闺女把出喜脉。” 路铃瞪他,转头对杨叔低声道:“也可能是绝经了。” “妈,您相信我。” 甘素兰不满。 “我看看,”杨叔也会把脉,他把手搭上去十几秒,便点头,“是有喜了,一月有余,厉害啊,在哪里学的?” 他看向甘素兰。 甘素兰得意叉腰,“秘密!” 这边甘金炜激动得满脸通红,起身在茶几前来回走了两转,然后回来坐在路铃身旁一把抱住她,“我的乖乖,你可真行!” 路铃摸着肚子不敢相信,“我、我真有了?我以为我绝经了呢!” “您才四十二岁,离绝经早着呢,”杨叔摇头。 “听见没?你有了!” 甘金炜哈哈大笑,但没笑几声,就听路铃对杨叔道:“麻烦你帮他瞧瞧痔疮。” 甘金炜:...... 于是杨叔请甘金炜去房间,甘金炜在路铃的瞪视下,乖乖去了。 “妈,我厉不厉害?” 甘素兰笑嘻嘻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 路铃扑哧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你啊,还真有几把刷子,跟妈说,你在哪里学的?” “小时候我们隔壁不是住着一位爷爷吗?他是中医呢,我经常去他家玩儿,您是知道的,”甘素兰顺着原主的记忆挑到了那老爷子身上,“我跟着他孙女红梅姐姐听了几耳朵,一直到他们搬走,我就停了,但上大学后,我见学校外面的中医铺子有招兼职的,所以我就瞒着你们去了,长长短短的学了四年。” 路铃恍然大悟,“难怪你放假的时候只回来待几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原主是去打假期工了,但这个甘素兰没有解释,反正原主的大学也在省外。 “如今看来,我还是学得不错的,”甘素兰举起自己双手看了看,“早知道当初就学医了。” “早知道你对这方面感兴趣,我也会给你建议让你学医,”路铃同样遗憾,“不过有些事当成兴趣还不错,真走了那一行,你就觉得枯燥无味了,比如我的蛋糕店,这几年我越发觉得没意思。” 当初路铃学做蛋糕,也是为了养活母女二人,刚开始选择那一行,也是因为兴趣,后来这份兴趣成为养活她们母女的支撑后,就有些变了味了,但她现在也离不开这一行,每个月都会研究新点心。 “可妈做的蛋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甘素兰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路铃闻言笑得很高兴。 但甘素兰悄咪咪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笑意消失了。 “妈,苗贝贝今天跟我说,嫂子的腿没有残疾是装的,他们苗家人都知道,好像是为了不被赶出苗家,还能得一笔丰厚的嫁妆,另外苗贝贝还让我跟您说小心她,因为我们会成为嫂子的眼中钉,涉及她利益的时候,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虽然不是很明白苗贝贝的话,但苗贝贝说只要我跟您说了,您就明白了。” 说完,甘素兰就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她是主心骨,等着她发话。 路铃并不傻,否则她也不会在原主被苗茜柔诬蔑的时候,给甘金炜那两个选择了。 “妈心中有数,你也别傻乎乎的,那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小心做了别人的木仓。” 路铃斟酌道。 “嗯,我知道的,”甘素兰点头,话音刚落,杨叔就和甘金炜一起出来了。 送走杨叔后,甘金炜才轻咳一声:“让我饮食清淡,多运动,少坐多动。” “我这就让阿姨把你原本爱吃的那些菜单撤了,备一些清淡养生的,另外每天早上和晚上,你都陪着我出门跑步。” 路铃拍板。 “加我一个!再把大哥拉上!” 甘素兰举手。 “等等,”甘金炜拦住要去找阿姨的路铃,指了指她的肚子,“你现在还想跑步?” 路铃一时间还真忘了,她改口:“我散步,你们跑。” “我陪着妈妈散步,您和大哥跑!” 甘素兰在一旁咯咯咯笑,甘金炜笑指了她一下。 “爸,您想想,等弟弟或者妹妹上小学的时候,您是愿意被他们的同学认是爷爷辈的好呢,还是爸爸类的好呢?我看您不仅要跑步,最好和对面的张叔叔一样,把健身这件事捡起来才好。” 甘素兰这话激起了甘金炜的斗志。 他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有道理!明天我就开始健身!” 甘金炜就是正常的中年人身材,但健身总没有坏处的。 “妈,您也早点睡,明天我陪您去医院再仔细检查检查,”上楼前,甘素兰对路铃道。 “我也去,我给你们母女当司机,”甘金炜笑眯眯地说。 “行,”路铃并不会推辞丈夫的好意,甘金炜既然说要陪着她去,那一定会安排好公司里的事。 楼上苗茜柔刚被甘彦博从浴室吹好头发抱出来躺好,趁着甘彦博自己去洗澡的时候,苗茜柔趁机动了动腿,实在是装得难受。 一个正常人天天坐在轮椅上,屁股和腰都很难受。 更何况刚才还亲热了一番。 她既然已经嫁给甘彦博,自然不会拒绝他的亲热,她不仅不会拒绝,反而希望自己早早怀上,这样才能顺势在甘家站稳脚,后面腿也能“渐渐”好起来,甘家公司她怎么也要搞到自己手里,凭她的才干,一定会把公司发展得更大,而不是像甘金炜一样猥琐发育。 甘彦博出来时,苗茜柔对他柔柔一笑,“给我按按腿吧。” 她每天都会让护工给自己按腿,说是为了让腿早点有知觉,其实是为了缓解装残疾腿酸。 甘彦博小心翼翼地给她按着,“我们家只有一位住家阿姨,已经在家里做了二十多年了,明天我去请一位护工照看你,不在公司的时候,就让护工给你按。” “好,你跟我说说路姨和素兰吧,我想多了解一下她们,免得明天出错。” “她们都很好相处的,”甘彦博笑道。 “你就跟我说说嘛,”苗茜柔一撒娇,甘彦博自然高高兴兴地跟她说。 越听,苗茜柔越觉得路铃母女不一样,本来这种组合家庭,一般来说都有点矛盾,但在甘彦博嘴里,这二人好得很,而且说到有趣的地方,甘彦博还会笑得很开心。 这可不是好事。 毕竟苗贝贝虽然是个女人,但苗家不还是给了她这么多股份? 想到自己的股份变成苗贝贝的,苗茜柔心中就涌起一阵恨意。 深深吸了口气后,她打断说得起劲儿的甘彦博,“别揉了,手酸吧?过来抱着我说话。” 甘彦博手不酸,就想给她多揉揉,结果被苗茜柔伸出手拉到自己身旁躺着,她窝在甘彦博怀里小声问道,“都说继母坏,她……有没有欺负过你?” 结果甘彦博立马坐起身满脸严肃道:“从来没有!路姨对我真的很好,你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虽然有些继父或者是继母确实不是东西,但有些做亲生父母的也不怎么样啊,所以啊,这个也得看人的人品,不是看身份就胡乱猜测的。” “没欺负过就没欺负过,你凶我干什么!刚结婚你就凶我,”苗茜柔哎呀一声,掐了他胳膊上的嫩肉一下。 “我没凶,我怎么敢凶你,”甘彦博把自己的胳膊支过去,“使劲点劲儿。” 苗茜柔还真使劲儿掐了一把,但甘彦博眉头都不带皱的。 “我就好奇问你一句,结果你这么严肃,”苗茜柔埋首在他怀里,眼里却不平静,看来真不能小看这母女二人。 “我是不愿意你还没接触人,就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了路姨,”甘彦博亲了亲她的脑袋,“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家里人只要不是那么多,住得下都不会分家。 以后要住在一起,自然希望老婆和路姨处得来才好。 “你怎么就……一次?” 在甘彦博关灯准备睡了的时候,苗茜柔忍不住问道。 她还想尽快怀上孩子呢,结果新婚之夜就来一次? 结果她就听见甘彦博带着邀功似的声音,“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节制点比较好,而且我在之前已经吃过男性避孕药,吃一次管一个月呢,以后我都吃。” 苗茜柔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样,她也顾不得装了,厉声道:“你不想让我生孩子?!” 甘彦博被她的声音吓一跳,赶紧开灯,见苗茜柔一脸愤怒,甘彦博赶紧解释,“不是,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眼下咱们不适合要孩子。” 苗茜柔努力让自己表情哀怨一点,“可我想给你生。” “这个咱们慢慢来,不着急的,”甘彦博抱着她安抚道。 苗茜柔都快气死了,吃你妈比的避孕药,草!白给干了一次! 她气得浑身发抖,甘彦博还以为她是气自己不给她孩子,心里甜蜜又难受,“我们还年轻,而且就算我们不要孩子也没事儿,我爸还有路姨都很开明的。” 苗茜柔气得快翻白眼了,这是什么蠢蛋!她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傻比呢! 傻比不觉得自己傻,没听见苗茜柔说话,垂头一看她闭着眼,还以为人睡着了,于是轻手关了灯,搂着对方睡下了。 等他睡着后,苗茜柔睁开眼,干脆利索地从他怀里滚了出去。 他们这边的动静,全被系统报给甘素兰听了。 【你这次化什么?】 甘素兰比较关心这个。 至于苗茜柔?喜欢装残就让她装,后面不想装的时候给她一剂猛药,让她真残了! 【鹦鹉吧,能吃能喝还能说话,还不错的,我最喜欢做鹦鹉了。】 系统喜悦的声音传来。 【你刚开始还说小黑狗最好呢。】 甘素兰对它指指点点。 系统震惊,【我上个世界才做了狗!这个世界做鸟怎么了!】 甘素兰叹气,【你好像变聪明了。】 系统:【过分!】 甘素兰笑了笑,拉高凉被,在舒适的温度下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甘彦博就轻手轻脚地起来了,他习惯早起。 洗漱好先去二楼健身房,结果一进去就看见甘金炜在那满头大汗的推杠,他往门外一退,看了看大堂的位置,然后又钻进去,在甘金炜瞪眼中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爸,稀奇啊,你居然回来健身房!” 这健身房还是他要求搞的呢,甘金炜这些年进来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出来。 甘金炜冷哼一声,“我运动运动怎么了?我其实经常来这边运动,你自己没看见,以为我不来。” 甘彦博开了跑步机,闻言撇嘴,“我不信。” “爸,大哥,你们起来这么早啊?” 甘素兰也穿着运动装,绑着高马尾进来了。 她还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还问他们做了没。 “我不用,我天天来这,就是不知道爸有没有做,”甘彦博笑眯眯地看向甘金炜,“这么久没来这,忽然暴起,小心闪了老腰。” 甘金炜还真没做什么热身运动,他赶紧来到女儿身旁,跟着对方的动作僵硬比划。 把甘彦博逗得哈哈大笑。 “您现在做这个有什么用?晚了!明天记住吧,不过您明天可能不会来,不,应该是今年下半年都不会进来了。” “臭小子!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来!要不是今天外面下小雨,我还会去跑步呢!” 甘金炜的声音很大。 甘素兰忍着笑做完热身运动后,便上了另一台跑步机。 “行,需要我明天早上叫您吗?” 甘彦博也大声问他。 “不用,我起得来,”甘金炜喘得不行,在一旁扶着东西擦汗。 路铃走进来,“你还真来了?看你这一头热汗,脸红成这样,先别动了。” “对啊爸,循环渐进才适合您。” 甘彦博瞅了眼他通红的脸,也不顶嘴了。 “老了,”甘金炜缓过来一点后,又开始跟妻子儿女吹牛皮了,“想当年我跑十公里都不带停的!” “我不信!” “我不信!” 甘素兰和甘彦博异口同声道。 这可笑坏了路铃。 甘金炜面不改色,“我那个时候十几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你们是不知道而已,并不代表我没有,说多了你们也不信,还是看看我以后的风采吧。” “就您现在这风采,不看也罢。” “甘彦博!” 苗茜柔操控着轮椅过来,便听见健身房的说笑声。 她没有进去,在外面停留了一阵后,才操控着轮椅进电梯上了楼。 本以为甘彦博这么早起来是吃早饭好去公司,结果是来这里健身。 苗茜柔揉了揉眉心,嫁给甘彦博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运动完后,甘素兰等人回房洗澡。 甘彦博洗好回到房间发现苗茜柔坐在床上,在那翻看他放在桌上的书,便笑着过去道:“什么时候起的?” “有一阵了,都快七点半了,你不去公司吗?” 苗茜柔笑问。 “不去,我新婚,爸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呢,你想去哪里度蜜月?” 甘彦博充满期待的脸凑到苗茜柔面前,苗茜柔只想锤死他。 不想着怎么掌管公司,却一心想要去度蜜月,这是什么大蠢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捧起对方的脸道:“我这个样子,你让我去哪里?还不如在家待着好。” 70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苗茜柔的原意是让甘彦博想想自己的身体, 会体谅她不愿出门的心情。 结果甘彦博听完后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多出去看看,你就是在家里待得太久了,这样对你不好, 咱们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既能让眼睛舒服,也能让心情愉快, 多好的事儿啊。” “……我不想让人看见我是个废人。” 苗茜柔红着眼。 甘彦博一脸温柔地抱住她,“你看,你就是因为在家待太久了,所以才会那么敏感,才会觉得很多人都会把视线落在你身上,其实你要这样想, 没人会把一个外人当回事的,他们也很忙, 不会把时间门浪费在陌生人身上。” 他怀里的苗茜柔脸都青了。 “就算有那种不礼貌的,你也尽管放心, 你老公也不是摆设, 会保护你, ”甘彦博只觉得自己想得非常周到, 他还说了几个旅游城市,让苗茜柔想想去哪一个。 苗茜柔当然是哪里都不愿意去了。 她索性推开甘彦博, 控制着愤怒气道:“我都说不去了, 你就不能顺着我?我就愿意在家里待着!” “乖,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再想想。” 甘彦博只觉得她是一时想不开,没关系,放假一个月呢, 可以给出好几天让老婆仔细思考。 “走,我们下楼吧,爸他们等着我们一起用早饭呢。” 见甘彦博根本不把自己生气的事儿放在眼里,甚至还转移话题让她下去吃饭,苗茜柔只觉得怄得不行,她到底选了个什么傻比啊! 但也有可能这样的甘彦博才是真正的他。 苗茜柔被甘彦博抱到轮椅上时,侧头看他。 结果收到甘彦博一个大大的笑容,“老婆?” 苗茜柔:......也有可能是真看不懂人脸色。 “蜜月的事再说吧,我们先下去,耽搁太久不好。” 她决定用拖字诀。 “好,给你两天时间门考虑我们去哪个旅游城市,”甘彦博按下一楼,笑眯眯地说道。 苗茜柔深深吸了口气,拒绝和傻比沟通。 真的是太气人了! 甘素兰帮着阿姨把饺子端上桌,刚坐下,就见甘彦博推着微微笑着,但怎么看怎么假的苗茜柔过来了。 “嫂子早上好,”甘素兰起身热情招呼着。 “爸、路姨,素兰,早上好,”苗茜柔扯着笑跟他们打招呼。 路铃和甘金炜不管心里怎么想,二人对温温柔柔的苗茜柔微微点头。 路铃昨晚听了女儿跟自己说的悄悄话后,回到房间门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甘金炜则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高兴得睡不着,二人和煎饼子似的来回翻动,最后路铃忍不住了。 她和甘金炜这么多年的夫妻,二人感情非常好,几乎没有瞒过对方什么事。 于是她索性坐起身,拉着甘金炜,把苗贝贝跟女儿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了对方。 甘金炜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其实关于她装残这个事,我是知道一点的。” “怎么说?” 路铃惊讶。 他们家和苗家并没有什么往来啊。 “因为说她是心理作用站不起来的那个医生,就是杨叔,”甘金炜有些尴尬道,“别说出去啊,我答应杨叔给他保守秘密的。” “哟,你还有秘密了,”路铃笑推了他一下,被甘金炜揽入怀中。 “你尽管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其实这门亲事,要不是老大喜欢,我还真瞧不上苗家这姑娘,多少有点不正派。” “也不能这么下定义,万一苗贝贝使的是挑拨离间门计呢?” 路铃说。 “真要是能挑拨开,你会跟我说这个事儿?”甘金炜亲了她一下,“我就爱你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对我那么坦诚,放心吧,有我呢。” 想到昨晚二人的对话,路铃看向甘金炜,甘金炜对她微微一笑,用公筷给她夹了一个饺子,“吃,这个胡萝卜玉米粒馅儿的。” 路铃最爱的饺子馅儿。 甘素兰闻言默默地护住自己面前的碗, 对面坐着的甘彦博却把自己的碗推过去,“爸,给我也夹几个。” 他和一样,都比较喜欢吃甜丝丝的东西。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夹?” 甘金炜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他夹了饺子,夹完后看向甘素兰,“乖女,来一个?” “我不来了,我就吃白菜猪肉馅儿的就好,”甘素兰拒绝了他的投喂。 见对面甘彦博埋头美滋滋地吃自己碗里的饺子,而他身旁的苗茜柔带着浅笑夹起面前那盘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刚咬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嫂子,是不是不合口味啊?” 甘素兰轻声问道。 这下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苗茜柔。 最讨厌大葱的苗茜柔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下不了台,她甜甜一笑,“有点烫而已。” “想吃什么就尽管跟阿姨说,阿姨会根据你的口味做菜的,”甘彦博笑着给她夹了自己最爱吃的胡萝卜玉米粒馅饺子,“这个特别好吃,你尝尝。” 已经知道这是什么馅儿的苗茜柔脸上的笑更僵了。 因为她也讨厌胡萝卜和玉米! “多吃点,别客气,都是一家人,”甘素兰一个劲儿地给她胡萝卜玉米粒馅饺子,一直到对方碗里都装不下了,她才坐回去吃自己的。 苗茜柔看着堆了老高的饺子,却没有一个自己爱吃的:...... “都说了别客气,这也是你的家啊,快吃,”身旁的人还大咧咧地说。 苗茜柔深深吸了口气,“我吃不了这么多,老公,你帮我吃一点好不好?” “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帮你,这才八个饺子,你能吃完的,”甘彦博还凑过去数了数。 对面坐着的甘素兰快要笑疯了。 但她忍着,埋头吃自己的,配合着苗茜柔偶尔露出来的脸色,美滋滋地吃了十二个白菜猪肉馅饺子,还有喝了一碗白粥,最后还觉得肚子有点空,于是夹了一块鸡蛋饼继续吃。 “看看素兰,吃得多香,”看了看对面的妹妹,又侧头看老婆碗里才少两个饺子的甘彦博叹了口气,‘你可要加油啊。’ 苗茜柔气得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甘素兰看见后吃得更香了。 虽然在低声说话,但一直把余光落在苗茜柔身上的甘金炜夫妇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一瞬间门的凝重。 吃过早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喝咖啡或者是茶的时候,甘金炜笑眯眯地问甘彦博夫妇:“新婚燕尔,你们准备去哪里度蜜月?” “爸,我们不准备出去,”攒了一早上怒气的苗茜柔直接在甘彦博开口前道,“这天这么热,我行动也不便,想着还是在家比较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旅行。” 甘彦博愣愣地看向苗茜柔。 苗茜柔看着甘金炜说话,并不理会他的眼神,真是受够了这个蠢货! 她现在嘴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八个饺子,硬是让甘金炜逼着吃完了。 “现在出门都是坐车,而且有大哥在,嫂子不用担心行动不便的,”甘素兰带着不解劝说道。 “是啊,我还是很想和你去外面玩玩的,”甘彦博没想到苗茜柔会直接跟爸说不去了,他心里有些失落,但听见妹妹的话后,又打起精神,想着一定要让老婆打起精神,别一直困在家里,这样容易得抑郁症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苗茜柔依旧这么说。 甘素兰对无措的甘彦博耸肩,表示自己也劝不了。 甘金炜却笑,“不管你们去不去玩,老大都有一个月的假,你们怎么安排都行。” 喝柠檬水的路铃也点头。 苗茜柔没想到自己都说不去度蜜月了,甘金炜还让甘彦博继续休息,这让苗茜柔更瞧不上甘金炜,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没有一点时间门就是金钱的概念。 甘金炜是什么人啊? 社会上的老油条了,能看不出苗茜柔的微表情? 他心里不快,面上也露出来了,“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苗茜柔还以为他严肃着脸问的是甘彦博,所以自己没有搭话。 “嫂子,爸问你话呢。” 甘素兰一副小声提醒她的样子,其实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苗茜柔这才知道是问自己,她露出得体的笑,“并没有爸,我只是觉得既然不去旅行,那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门也太长了,不利于彦博后面的工作。” “利于的,很利于的!” 甘彦博赶忙道,“老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婚假,是我进公司这两年拿自己的休息时间门凑上一个月的!我都两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苗茜柔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心里再次后悔为什么会选了这么一个家伙! “假已经放了,后面的工作也已经安排好,不管你们怎么过,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门不会改变,至于你们去不去旅行,你们小夫妻自己商量着来。” 甘金炜已然看透苗茜柔这丫头的小心思,自然不给她什么好脸色。 路铃虽然没有他看得深,但也明白苗贝贝那话并不是简单的挑拨离间门,这苗茜柔确实有点问题。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收拾收拾出门吧。” 路铃笑道。 “我也去收拾咯。” 甘素兰一副高兴的样子,看得甘彦博二人有些疑惑,父母先一步上了楼,甘彦博便抓住甘素兰小声问道。 “你们去哪里啊?” 甘素兰也小小声道:“妈有喜咯,我们去医院看看,确定好回来跟你们说。” 路铃怀孕了?! 与甘彦博惊讶和喜悦不同,苗茜柔气得差点咬碎一口小白牙,怕兄妹二人看见自己的神色,她赶紧垂下头。 新媳妇进门头一天,婆婆就怀孕了? 这是什么事儿啊! 再想起甘彦博和自己新婚之夜前还吃了避孕药,苗茜柔就更怄了! 甘素兰上楼后,甘彦博还在那叽叽喳喳的憧憬着,“也不知道会给我们生个弟弟还是妹妹,我想要个弟弟!我可以带着他去玩海盗船,去鬼屋,还可以带着他出去飙车!嘿嘿嘿还可以冒充他的长辈去给他参加家长会,然后回来跟路姨他们告状这小子在学校有多不听话……” 不想听他哔哔的苗茜柔操控着轮椅就去院子里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甘彦博疑惑地看过去,只看见她的大轮椅。 阿姨正在收拾碗筷盘子,甘彦博挠了挠头过去,“阿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住家阿姨在甘家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是她厨艺确实好,二是她对甘家人非常好也很尊敬,三就是她不会议论主家任何事,更不会出去和人说一个字,就是这附近其他家的住家阿姨和她一起出去买菜时,想知道点甘家的八卦,她都只会笑着说甘家没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姨笑了笑,“不过彦博,你可以帮忙问问她爱吃什么菜吗?我也好准备。” “还是不挑食比较好,”已经收拾好的甘素兰笑眯眯地凑过来,“大哥,嫂子瞧着好瘦啊,一看就不好好吃饭,今天才吃八个饺子,我看还是让她先跟着我们吃,营养均衡后,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有道理,”甘彦博点头,“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给我发消息。” “好啊,你想要妹妹还是弟弟?” “我想要弟弟,”甘彦博兴致勃勃地和她讨论起来,“我已经带过你这个妹妹了,所以我想要弟弟,弟弟调皮捣蛋,我就可以对他指指点点,多快乐啊!” 妹妹也好,就是太乖巧了,让他没有当哥哥的成就感。 “我想要妹妹,我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小公主一样!” “这有啥,我和你嫂子给你生个小侄女就是了,这一次我们还是要弟弟比较好,素兰,你要和我一条心,不然怎么对付未来的弟弟!” 阿姨听得嘴角猛抽,端着碗筷盘子就进厨房去了。 她只需要做饭,家里的卫生和花园有钟点工阿姨过来打理。 苗茜柔出去后才发现在飘毛毛雨,但她还是不想立马进去,想着自己都出来了,甘彦博肯定会出来哄她,到时候再一起进屋,没想到等了好几分钟,头发都快被浸湿,也不见人出来。 她只能憋着气又进来,结果就见兄妹二人在那高高兴兴地讨论路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苗茜柔:...... “看见没?” 正准备坐电梯下楼的路铃示意甘金炜看苗茜柔的神色。 “果然不是个好相处的,”甘金炜眯起眼,“老大的眼光也太差了!” “待会儿我跟素兰说说,让她离这人远一点,”甘金炜不放心女儿。 路铃也不放心,跟着点头。 见他们过来,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的甘彦博露出大大的笑,“等你们的好消息,我想要弟弟。” “我想要妹妹。” 路铃脸一红。 甘金炜虽然不满苗茜柔的性子,但听儿子和女儿这么说,还是笑得很开心,“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我们家的小家伙,到时候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可要多带他玩。” “保证完成任务!” 甘彦博行了个礼。 “大哥你这样好傻哦。” 甘素兰有些嫌弃地往后转,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的苗茜柔,“嫂子,你头发怎么湿了?” “我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结果出去后才发现下了毛毛雨,”苗茜柔浅浅一笑,又看向甘金炜和路铃,“路姨有好消息了吗?真是让人高兴。” “我们先去医院了,你们自己安排吧,”甘金炜不搭茬,带着老婆女儿就去地下车开车去医院了。 “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上楼后,被甘彦博吹完头发的苗茜柔有些忐忑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说?” 甘彦博心想,果然得出去走走,瞧瞧这一年把人都憋成什么样子了,尽会胡思乱想的。 苗茜柔觉得他眼睛瞎了,怎么会有这么不敏感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在职场上面混啊! “算了,”苗茜柔叹气,“谁让我是残废呢,谁又会喜欢一个残废做儿媳妇呢。” 甘彦博也跟着叹气,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我们还是出去多走走吧。” 苗茜柔:...... 这边甘金炜一边开车,一边叮嘱甘素兰离苗茜柔远一点。 “我倒是挺喜欢捉弄她的,”甘素兰哈哈大笑,“今天早上那几个饺子,她一定都不喜欢,但因为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坐在一起吃饭,所以忍了。” 路铃也看出来了,闻言也笑。 甘金炜却冷哼一声,“连自己的喜好都不好意思说,这种人的心思沉得很呢,她若是真的喜欢老大,就不会把我们排得这么外!我看你大哥的眼睛是真的差!” “可别这么跟大哥说,他很喜欢嫂子的,”甘素兰为甘彦博说了句话,“我倒是担心妈,嫂子一进门妈就查出身孕,嫂子会怎么想?” “这个你放心,待会儿让他们出门去,然后让人上门装十几个隐形摄像头,听人说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眼见为实,老大虽然喜欢她,但也不是傻子,真不是那对人,早晚都得散!” 甘金炜越说,越发不喜欢苗茜柔,也后悔怎么就听了老大的话,他喜欢谁就去娶谁。 应当多看看人品。 他活了这么多年,没少见一家和乐的忽然娶了个搅事精回家后便得家不像家,亲人不像亲人,他可不想自己家也变成那个鬼样子。 “少说些吧,今天是陪我出来干什么的?好好开车。” 路铃提醒道。 “是了是了,老婆大人说得对,”甘金炜吐出一口浊气,认真开车。 甘素兰坐在后面瘫在座上,正在把黄莹还有苗贝贝二人拉了一个群,群名叫:好姐妹。 黄莹正在上班,看见消息后又盯着群名笑了笑,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快乐萤火虫:【哟,好姐妹?这名字有够土的。】 正陪着苗母去拍卖会路上的苗贝贝也笑着发了条消息。 贝贝:【土味姐妹也不错。】 甘素兰手指微动。 是小甘吖:【嘿嘿嘿,今早乐死我了!@贝贝那什么,苗茜柔是不是讨厌吃大葱、胡萝卜还有玉米?】 苗贝贝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苗母,快速回着。 贝贝:【对,家里阿姨都不做那几样,如果做了也是放在别人面前,不会放在她面前,怎么,你们今天吃吃些了?】 是小甘吖:【今天早上有猪肉大葱、胡萝卜玉米粒的饺子,我大哥给她夹胡萝卜玉米粒的,我就给她夹猪肉大葱的,硬是看着她吃下去了!你们是没瞧见她那脸色,黑的哟~】 快乐萤火虫:【哈哈哈哈草,乐死我了!干得好!】 贝贝:【她这么乖地吃了?】 是小甘吖:【我大哥神助攻,一个劲儿地劝着她不要挑食,而且我吃得多啊,和她一对比,她那一点也太少了,所以我大哥就很关心她,非要她吃完。】 贝贝:【干得好!】 苗贝贝心里一阵畅快,忍不住露出一抹笑,苗母睁开眼看见后问道:“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甘素兰,姐夫的妹妹,”苗贝贝侧头笑道,“是个妙人,我很喜欢,她说姐姐早上吃饭吃得很香,就是有点拘束,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嫁过去第一天嘛。” “是这个道理,”苗母点头。 想到苗茜柔这个女儿,苗母对她的感情也很复杂,“以后就当一门亲戚走动,别的再多就没有了,你也不必一直忍让她。” 想到亲生女儿回家后被苗茜柔暗暗针对的那些日子,以及对方那双腿…… 苗母才如此叮嘱道。 苗贝贝心里讥笑,看来她被针对家里人是真的知道,但为了不伤养女的心,硬是让她受委屈,一直到把人嫁出去后,家里人才觉得愧疚感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愧疚什么,难道不应该对自己有愧疚之心吗?她可在孤儿院待了那么多年! “我知道的,妈您放心吧。” 苗贝贝点头。 群里黄莹还有甘素兰在那聊天呢,到医院的时候,甘素兰暂时见对方没说话了,便把手机揣到包里,挽住路铃的胳膊进了医院,甘金炜跟在她们身后。 挂号,等号,问诊完了后,又去检查,最后拿到检查单,确定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后,三人都笑了。 甘金炜还咨询了医生,路铃这个年纪影响大不大,如果很大,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但医生说路铃的身体很健康,数据也很正常,不必过于担心。 甘金炜这才松了口气。 甘素兰瞧见后对路铃道:“我终于明白,当初您为什么会选择爸了。” 路铃扑哧一笑,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怎么忽然这么说?” “我以后也要找个这么好的,”甘素兰嘿嘿一笑。 “你还小呢,”路铃是真舍不得女儿出嫁,“再陪妈妈几年。” “那可要看您女婿什么时候出现了,”甘素兰掩嘴直笑。 拿着单子过来的甘金炜疑惑道:“什么女婿?你有男朋友了?哪里人?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 “爸,”甘素兰无奈打住他,“我和妈在这说笑呢,您女婿还没影子呢。” “你还小,不着急这些,”甘金炜和路铃想得一模一样。 “是是是,我小着呢,”甘素兰连连点头,这会儿还早,甘金炜想了想后,带着她们去商场购物。 去之前给甘彦博打了个电话,把他和苗茜柔支了出去,在阿姨那确定他们都出门后,立马给安装摄像头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都是专业的,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人就把安装好的隐形摄像头位置标注好,发给甘金炜了。 甘金炜给甘素兰母女看了,还让她们记住这些位置。 他也没有表态到在房间门里装摄像头,但是像书房和健身房以及厨房这些公共区域,他都是安装了啊。 阿姨干活一直很仔细,就算看见有人安装了摄像头,她也没当回事,其实这样更好,主家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她也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甘金炜让甘素兰母女记这些摄像头位置的时候,也给阿姨打了电话,请她对老大两口保密摄像头的事。 阿姨很震惊,这摄像头是防老大两口子的?不过细想后还是觉得防苗茜柔的概率更大些,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和以往一样,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甘金炜对她很满意,“下个月加两千工资。” 阿姨大喜,连忙道谢。 谁会嫌工资多呢? 等甘金炜挂了电话后,甘素兰笑着对他道:“阿姨确实干得不错,我最喜欢她不多嘴了。” “所以我给她加了工资,”甘金炜确定她们记住后,便带着她们继续挑选衣服。 别看甘金炜是男人,他挑选衣服的品位一直在线,母女二人买了好几件衣服,甘素兰还给甘彦博选了几条大花短裤,他就爱着一款。 路铃则是给甘彦博挑选了几件短袖。 “给嫂子买什么呢?” 甘素兰看了看后,给对方选了一双高跟鞋。 甘金炜哈哈大笑,“选得好!” 路铃摇头,“会把人气死的。” “又不是真的残了,”甘金炜小声哔哔,“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一直都能装!” “人家要是在房间门里走动,你知道个屁,”路铃说。 甘金炜还真不知道,“我们都不在家,四楼就没人,她就不想多走几步?是装的总会露出马脚,你信我。” 他们回到家时,刚好午饭做好了。 甘素兰给甘彦博打电话,“回来吃饭不?” “我们在外面吃,晚上回来,”甘彦博看了眼抿着唇不说话的苗茜柔。 “好,”甘素兰挂了电话跟甘金炜他们说了,甘金炜摆了摆手,三人愉快用餐。 因为家里有了孕妇,又有个要饮食清淡点的甘金炜,所以阿姨改了菜单,但厨艺在线,味道依旧很好,甘素兰吃得很香。 这边等着上菜的甘彦博夫妇气氛就有些僵硬了。 “是不是因为我嫁给你了,所以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愿意多听我说什么,”苗茜柔看着对面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惹她生气的甘彦博。 “没有!绝对没有!” 甘彦博摆手。 “那你为什么非要给我买高跟鞋?你明知道我……可能坐一辈子轮椅,为什么还要买那个?你这难道不是在戳我的心吗?” 本来就是装残的,如果被人送高跟鞋还能笑着收下来,那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加上苗茜柔今天真的受了太多气了,所以抓住这点就对甘彦博疯狂攻击。 甘彦博静静听她激动完,然后把柠檬水往她面前推了推,“不是,你仔细听我说,我送你高跟鞋绝对没有戳你痛处的意思,我是想让你知道你会有站起来的一天,这双高跟鞋早晚都会穿在你脚上的。” 苗茜柔不去看他,更不去看面前的柠檬水,“你总是自以为是地为我想,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那么想的?在我看来,你就是在伤害我!” 甘彦博叹气,“你看你,就是在家里待久了,所以心态才会这么偏激,我们蜜月的事儿,你还是得放在心上,你要是没选出来,那我就自己做主去哪里咯?” “你真、你听不懂人话吗你!” 苗茜柔忍无可忍,双手抓狂地挠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用力放下的时候不小心把服务员端过来的盘子给打翻了,服务员的手被划伤,苗茜柔被淋了一身的汤汁,烫得她大叫,差点站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经理很快过来,先是道歉,然后拿出监控,指明服务员过来时又高声提醒注意,结果苗茜柔像是没听似的,来了这么一下,而且服务员的手被划了一大条口子,流了不少血。 “你意思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了?” 狼狈的苗茜柔厉声道。 “好了,没有的事,我来解决,”甘彦博见她情绪激动,面露狰狞,越发觉得她心理有点问题了,上前拦住她后,和经理到一旁把事情解决好,然后带着她回家。 “我们回家收拾,刚才我给阿姨打了电话,请她留了菜,别担心,很快就回家了。” 甘彦博的声音一直很轻,没有一点不耐烦。 但他越是这样,苗茜柔就越暴躁。 因为甘彦博不跟着她的“节奏”来,打乱了很多事情,她非常不满,现在身上一股子汤汁味儿,她是一句话都不想跟甘彦博多说了,扭头看着窗外就是不回他的话。 甘彦博也不生气,一边开车,脑子里一边搜索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如果有最好能请到家里给老婆看看,最好情况比较轻微,这样就不用药物治疗,因为他看出苗茜柔是很抗拒他说自己有心理疾病的。 唉,这个病就是难搞,因为病人压根不相信自己病了。 后果也很严重,得小心照看才行。 甘彦博告诫自己,不管老婆以后说什么,都不要太计较,得顺着她的心情来,但有些事儿还是得坚持原则,比如蜜月旅行。 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而不是继续关在家里面,这样下去,病怎么会好呢? 甘彦博一路都在想这个事儿,没多久便到家了。 苗茜柔到底要脸,在他准备把她放在轮椅上时忽然道:“你去看看,一楼有没有人。” “又不会笑话你,都是一家人嘛。” 苗茜柔扭过头,“让你去你就去!” 懒得装太多了,这家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蠢蛋! 装了也是给瞎子看! 果然,甘彦博并没有生气,他乖乖进一楼看了看,只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一点点清洗碗筷的声音。 “没人,就阿姨在厨房忙着。” 苗茜柔这才同意他抱自己坐上轮椅,方才上楼用饭前,轮椅是单独放在一旁的,虽然没有被汤汁祸害到,但是她现在身上是脏的,坐下去后,还是觉得轮椅也有了味道,所以催促着对方。 “快点,趁着没人我们赶紧回四楼。” “知道了。” 甘彦博推着她快步走,结果刚进大堂,就听楼上传来甘素兰喜悦的声音,“你们回来了?大哥,嫂子,我们给你们买了点东西,待会儿我就送上来!” 苗茜柔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所以在听见她的声音时,便垂下了头。 甘彦博见此无奈道:“好,不过要等一会儿,干脆等我们下来的时候,你再给我们行吗?” “好呀,”甘素兰的视力好得很,一眼就看见苗茜柔的狼狈了。 【她怎么弄的?】 系统:【自己发疯连累服务员,然后淋了一身汤汁。】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也好吃瓜啊,】虽然这么说,但甘素兰拿出手机拉近距离拍照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很快苗茜柔狼狈的照片就被发在了好姐妹的群里。 贝贝:【啧啧啧,上次见她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在上次要跳楼的时候。】 快乐萤火虫:【素兰你干的?你这么牛皮?!刚进门的大嫂就被你收拾了?】 是小甘吖:【不是我,听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到端着汤上菜的服务员,然后被淋了一身,我赶紧拍下来给你们看。】 贝贝:【看完后非常舒适,感觉可以睡个不错的午觉。】 快乐萤火虫:【呜呜呜我还要上班。】 是小甘吖:【图片。】 苗贝贝看见她发出来的高跟鞋一愣,接着坐起身,发出了一段语音:“别告诉我这是你给苗茜柔买的?” 是小甘吖:【希望她喜欢,微笑小黄脸】 快乐萤火虫:【牛皮!牛皮!牛皮!】 苗贝贝笑得不行,在群里发了个两百的红包,三人都抢了,甘素兰抢了一百八十八块钱,苗贝贝抢到十块,黄莹两块。 快乐萤火虫:【老天不公啊!两块钱鸡蛋饼都买不到!不过我还是很快乐!】 等苗茜柔他们收拾好下楼时,甘金炜三人都在沙发那坐着看电视。 “听阿姨说你们还是吃饭?” 甘素兰侧身问道。 “嗯,出了点意外,所以回来吃,”甘彦博点头,见阿姨已经把饭菜摆上了,便准备推着苗茜柔过去吃饭,但苗茜柔却先控制轮椅过来给甘金炜夫妇打招呼。 “还没恭喜爸妈。” 甘素兰在检查结果出来时,便给甘彦博发了消息了。 所以苗茜柔知道,路铃是真有了身孕。 “先吃你们的饭吧,都快两点了,还没吃饭,”甘金炜摆了摆手,并没有接她的好。 这么明显的不待见,让苗茜柔抿了抿唇,可当她去看甘彦博时,对方却正一脸笑意。 “这会儿知道关心我们了?加班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们早点下班?” “滚,”甘金炜笑骂。 甘彦博也笑,把苗茜柔推到饭桌前,帮着把她的轮椅调高,等看见桌上的菜后,苗茜柔的脸直接黑了。 金沙玉米,大葱炒回锅肉,胡萝卜炒肉丝,小葱拌豆腐以及青菜鸡蛋汤。 也就那个汤她能勉强入口! “多吃点嫂子,看你多瘦啊,”甘素兰洗了手后,热情地给她舀了一大碗饭,接着又给她夹了不少菜。 走的时候,还拍了一张桌上的菜。 “你拍来发朋友圈啊?” 甘彦博一边干饭一边问道。 “给我姐妹看,让她们看看家里的菜色多好,”甘素兰快速发在好姐妹的群里。 还偷拍了一张苗茜柔盯着面前那满满菜碗的黑脸。 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沙发那边陪父母看电视。 苗茜柔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可她也是真的饿了。 早上只吃了八个饺子,但是那八个饺子都是她不爱吃的,回房就偷摸给吐了。 “快吃啊,吃好了我们看看素兰她们买了什么东西回来,”甘彦博一脸期待。 苗茜柔把碗推过去,“你帮我吃点菜,我想先喝汤。” 结果甘素兰忽然跑过来端走了那汤,还故意给甘彦博使了个眼色,“我想喝这个,我端走了,嫂子那么多菜呢,怎么只能喝汤呢?这样没有营养的。” 甘彦博闻言也明白了,这是担心她嫂子挑食,“端去喝吧。” 然后又把那碗饭菜推到了苗茜柔面前,“快吃吧,吃了我们就不用去度蜜月了。” “真的?” 苗茜柔有些心动。 “真的,快吃吧。” 甘彦博一个劲儿地夹菜,他就爱吃玉米和胡萝卜,真好吃! 这是吃下一碗自己不爱吃的,就能不去度蜜月,苗茜柔咬了咬牙,囫囵吃掉了。 然后满眼期待地看向甘彦博。 “那你就好好去上班。” “什么好好去上班?我们要出去玩儿的。” 甘彦博不承认了。 苗茜柔脸色一变,“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答应我吃了那碗饭,就不去度蜜月了!” “那是几分钟前的甘彦博说的,和现在的甘彦博有什么关系?” 苗茜柔:......傻比! 甘素兰快笑疯了。 甘金炜轻咳一声道,“这个电视真搞笑哈。” 路铃也忍着笑,“确实好笑。” 71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甘彦博的小聪明让苗茜柔觉得恶心。 她逼着自己吃了满满一碗厌恶的食物, 结果就这? 苗茜柔控制着轮椅往卫生间而去,很快就把东西吐干净了,她洗手的时候,站起身看着镜子里吐得双眼都红了的自己, 只觉得委屈。 恨甘彦博, 更恨苗家人, 特别是苗贝贝! 在孤儿院待了那么多年都能活下去, 为什么要回来抢走她的一切? “老婆?” 门外传来甘彦博担心的声音。 “我没事, ”想到甘金炜几人还在大堂,苗茜柔洗好脸, 漱了口后, 便坐下,打开卫生间的门看着甘彦博,“我不喜欢吃那些东西,别给我吃了。” 甘彦博叹气, 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这样挑食,对你身体不好。” “我不是挑食,”苗茜柔真的无力再解释了,“算了, 我就是挑食,你别给我吃那些了, 我想吃什么会跟阿姨说的。” “好, 但你要保证每餐都要吃一碗饭以上。” 甘彦博让她像小学生那样举手保证。 苗茜柔真他吗的服气。 正当她准备举起手想要快点摆脱这个傻比的时候, 甘素兰又凑了过来,“嫂子,你吐了啊?是因为我给你夹了菜的关系吗?对不起, 我不该给你夹的,我就是手贱,不会有下次了。” 甘素兰说完还鞠躬道歉了。 看得苗茜柔一愣一愣的,她又是那种不笑就会显得很冷的脸,在甘彦博看来,妹妹向老婆道歉,老婆就冷着脸的样子。 于是甘彦博拉住了甘素兰,“没有的事,她是不高兴我,不是你的关系。” 苗茜柔:......你现在倒是知道一点了。 甘素兰有些不安地看向苗茜柔,然后用眼神问甘彦博:真的假的? 甘彦博一脸肯定地点头:真的。 “那我让阿姨另外给嫂子做点别的?” “不用了,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素兰,和你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苗茜柔轻叹一声,对甘素兰微微摇头。 “那去看看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吧,大哥一定喜欢!” 甘素兰看向甘彦博高兴道。 “好,”甘彦博见她高兴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了,他过去想要推苗茜柔,但苗茜柔却自己操控着轮椅跟上了甘素兰。 甘彦博有些失望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生气了,唉,还是得出去多走走啊。 “当当当,”甘素兰把那几条花短裤唰地一下从袋子里拿出来,在甘彦博眼前晃了晃,“你最爱的沙滩裤!” “啊啊啊啊我好爱!” 甘彦博嗷嗷叫,一把抢到手里挨个在身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和以前那样问父母,“好看吗?好看吗?哪一条更衬托出我的帅气?” “都帅,”路铃笑道。 “只要你不要穿到公司去,我也觉得都不错,”甘金炜挑眉。 “我选的!全是我选的!” 甘素兰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 “都好看!我很喜欢!” 甘彦博非常捧场,他是真爱这种花花绿绿的裤子。 “这是爸妈给你挑选的上衣,”甘素兰又把衣服拿了出来,甘彦博又一阵比划,得到几人的夸夸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到一旁。 从头到尾甘彦博都忘记自己还有个老婆。 而苗茜柔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一家和乐。 甘素兰看了她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苗茜柔看见后脸色发冷,果然,这对母女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你喜欢这种花色的裤子?那下一次我也帮你选这种,”她柔声道。 甘彦博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结婚了,老婆还在后面呢,他一直在父母妹妹面前炫耀,倒是忘记了自己老婆,于是带着点心虚上前,“好啊。” “这是给嫂子的,我相信总有一天嫂子能用上。” 甘素兰把鞋盒子递给苗茜柔,“嫂子,打开看看吧。”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甘彦博很是好奇地看向那个没什么lg的盒子,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苗茜柔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见甘素兰脸上的笑意更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嫂子快打开呀。” 甘素兰催促着。 “对,打开看看,这个小吝啬鬼给你买什么了。” 甘彦博嘿嘿一笑,被甘素兰凶巴巴地打了一下,“你才吝啬鬼呢!” “我是大吝啬鬼,你是小吝啬鬼,咱们都是一家的。” 甘彦博也不怕,凑过去撞了一下甘素兰,甘素兰也用力地撞了回去。 这是兄妹一人常玩的,但苗茜柔就是觉得很碍眼。 她垂下头,冷漠地打开盒子,然后看见一双银色水晶高跟鞋。 苗茜柔:......真他吗是一对好兄妹! 甘彦博也惊讶地看向甘素兰,但一想到甘素兰说的总有一天会用上,顿时觉得他们兄妹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嫂子,你喜欢吗?” 甘素兰弯下腰,在甘彦博看不见的角度,冲苗茜柔恶意一笑。 苗茜柔又不是真的残疾,她看着甘素兰脸上的恶笑,只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挑衅,于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很喜欢,老公,你帮我穿上脚试试吧。” 虽然同样是送高跟鞋,得到的态度完全不同,但甘彦博还是很高兴,他蹲下身准备给苗茜柔脱下鞋子换上高跟鞋的时候,甘素兰忽然有些嫌弃地往后一退,还捏住了鼻子。 背对着她的甘彦博没看见,但苗茜柔看得一清一楚! 甘素兰又背对着甘金炜和路铃一人。 苗茜柔咬了咬唇,在甘彦博的手放在她的鞋子上时,立马操控椅子往后退了几步,“算了,今天的衣服不合适,改天再试吧。” 说完就把鞋子连带盒子给了甘彦博,往沙发那边和甘金炜他们说话去了。 她得多了解一下对手,才知道下面怎么安排。 甘彦博拿着鞋盒子一愣,怎么又变卦了? 他起身转过头,就见甘素兰在委屈地掉眼泪,甘彦博一惊,“素兰?” 甘素兰一抹眼泪,控制着声音,“我去外面看看上个月种的花长得怎么样了。” 说完便出去了。 甘彦博赶紧把盒子放在一旁,快步跟了上去。 一出来就感觉到炎炎烈日,但甘素兰的眼泪却和下雨似地往下落。 “哭什么?告诉大哥。” 小时候妹妹哭,他只要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哄几句就好了,但是现在妹妹大了,也很久没哭过,忽然哭得这么厉害,甘彦博也手足无措,特别是知道惹哭妹妹的极大可能是自己老婆。 “嫂子不喜欢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喜欢,大哥,我很害怕,都说兄妹小时候亲密,长大后各自有家,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我还是你继妹妹,”甘素兰小声哭着,似乎怕里面的爸妈发现,“大哥,我会不会和钟文姐姐兄妹一样,越来越陌生,最后连普通亲戚都算不上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再这么说,大哥生气了!” 甘彦博一想到钟家那点破事就皱起眉头,“我们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家一样?素兰,你和路姨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些继妹妹的话,你别多想,你嫂子她……自从出了车祸,苗家又出了那种事后,这心理就有了一点问题,她的话或者是做的事,你都别当回事。” “你只要知道大哥永远是你大哥,别的不要管太多,我会努力让你嫂子配合治疗的,别哭了,本来挺好看的大眼睛,小心哭成核桃眼,比黄三儿那远房妹妹还要丑。” 甘素兰万万没想到甘彦博会以为苗茜柔有病。 她眨了眨眼停止哭泣,“嫂子……心理出了问题?是不是在家关太久的关系?难怪我觉得她阴晴不定的,这可是大事,得好好治,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的!还有,你怎么能在背后说人家妹妹丑!这可不是好男人说的话,很不礼貌!” 见她不哭了,甘彦博赶紧冲着某个方向拜了拜,“抱歉抱歉,我说错话了。” 甘素兰破涕而笑,“身上有纸吗?湿纸巾最好。” “有的,”甘彦博拿出一包没开封的湿纸巾递过去,夏天就爱用这个擦汗才舒服些。 甘素兰拆开擦了擦脸,“看得出来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甘彦博点头,“你从小就是这样子,稍微哭一下,整个眼圈都是红的。” “那我就不进去了,待会儿再进去,”甘素兰垂眼,“不然爸妈误会了什么,嫂子更难受。” 甘彦博听到这话心里暖乎乎的,“倒也不用这么小心,素兰,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这样。” 他仿佛看见刚来这个家时的那个小姑娘。 “大哥,说实话你是完全接纳我们了,但嫂子不一样,她不知道我们的感情,可能会觉得继母和继妹都不是好东西,现在妈又有了身孕,所以我必须要小心一点,让嫂子不要过多的想别的,毕竟你也说她心理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甘彦博听完后,想起昨晚苗茜柔问他路姨有没有欺负过自己,以及今天他收到妹妹的消息,把路姨有孕的喜事跟苗茜柔说,而苗茜柔神色不自然且反问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的事。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好事,还很可能出别的事。 甘素兰见他沉思笑了笑,“我是不是很懂事?你转给我一千一的红包,我就高兴了。” “给你一万一,”甘彦博回过神,笑着给她转了一万一的红包,“小哭包一个,以后你委屈了,就跟大哥说,大哥用钱把你砸高兴。” 甘素兰扑哧一笑,麻利地收了钱,“你说的哦!” “我说的,”甘彦博大笑。 院子里的笑声也引起甘金炜三人的注意。 “在外面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你们不热啊?” 早就不耐烦苗茜柔过来拉着自己老婆在那套话的甘金炜大声道。 “大哥给我转了一万一,”甘素兰笑眯眯地跑进来,身后跟着嘴角带笑的甘彦博。 “你小子欺负你妹妹了?!” 一眼就看出女儿哭过的甘金炜开始找顺手的东西,准备打儿子了。 甘素兰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到路铃身旁坐下,“没有,是我自己闹别扭,大哥还转钱哄我来着,爸,你看,一万一呢。” 甘金炜不是那种给孩子们几万十万零用钱的老爸,他是白手起家,知道底层有多不好混,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们也能拥有正确的金钱观,给得最多的零花钱也就五千块钱。 至于他们的衣服或者是穿戴的首饰等,甘金炜和路铃会给他们买好,要用上的时候自己拿就是。 “这么大方,”甘金炜狐疑地看了眼儿子,“更怀疑你了。” “好了,”路铃扫了一眼苗茜柔的脸色,打住甘金炜后面的话,“我有点困了,陪我上去睡个午觉吧,明天你又要去公司忙了。” “好,”甘金炜满脸温柔地去扶她。 一人甜甜蜜蜜地上了楼。 苗茜柔见此也操控着轮椅转身,准备上楼。 “嫂子,”甘素兰忽然喊了她一声。 “有事吗?” 苗茜柔回头笑道。 甘素兰弯腰拿起盒子递过去,“别忘了这个,以后会用到的。” 甘彦博生怕老婆不接,“老婆拿着吧,我和送你的放在一起,多好看。” “大哥也送了这个?”甘素兰双眼一亮看过去,“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都懂就好,”甘彦博嘿嘿一笑,苗茜柔不想看他们哔哔,接过盒子客气了一句,便去电梯那边了。 “大哥,我想到一个事,”甘素兰拉住想要跟上去的甘彦博。 见她小脸严肃,甘彦博便停下来,“你说。” 苗茜柔见他没跟上来,索性不等了,也不想招呼对方,她今天已经受够这个傻比了。 现在喉咙还有火辣辣的刺痛感,都是吐的时候造成的,她只想回房好好洗漱一番,然后睡一觉。 余光瞥见电梯上楼后,甘素兰索性把甘彦博拉到沙发那坐下说话,“你们房间的阳台挺大的,而且没有封,大嫂又……要不你们就换一个没有阳台的房间,要不就把阳台封起来。” 甘彦博一听这可是大事啊! “我们现在住的房间确实阳台比较大,”他皱着眉头,“你考虑得周全,确实应该换一个房间,就算空间小一点,但衣帽间在隔壁也不影响,待会儿我就把东西搬过去。” “大哥不嫌我管得多就好,”甘素兰露出甜甜的笑。 甘彦博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可能嫌弃你,你可提醒了我一个大事,行了,我上楼去了。” “好。” 甘素兰点头。 等甘彦博上楼后,甘素兰就开始捣鼓主播号,她昨晚申请的美食主播号,现在已经认证并且通过审核了。 “阿姨,我的快递到了吗?” 甘素兰问了一声。 阿姨笑着从保姆房出来,“到了,在储藏间放着呢。” “好嘞,”甘素兰快快乐乐的去拆了快递,然后把支撑架什么的全部弄好,买的食材又到了。 甘素兰把披着的头发炸起来,戴上口罩,洗干净手,开始录炖汤过程。 她要炖的是一道温养的滋补汤,老少皆宜。 是上个世界学到的,她的手很白,很纤长,阿姨按照她的要求帮忙录着,半个小时不到便炖上锅了。 过程中她没有说话,只有清洗食材和切食材的声音。 借着炖汤的工夫,甘素兰把刚才那一段素材传到电脑上开始添加字幕,剪辑。 十几分钟后,便把视频剪好了,等汤炖好后,甘素兰又拍了一段开盖后滋补汤的模样,接着是舀出一碗放在一旁,再摆上一个汤勺,便结束拍摄。 “阿姨,帮我尝尝味道如何。” 甘素兰笑眯眯地把那碗汤给阿姨。 阿姨有些感动,“好。” 拿起汤勺喝了一口后,阿姨双眼一亮,“明明放了药材,但一点药味都没有,也没有鸡肉的腥味,很鲜美!” 甘素兰也尝了尝,“感觉还可以再炖一会儿。” “放心,我来看着,等先生夫人他们下来正好可以喝,”阿姨是不习惯睡午觉的,她积极地要参与这个事儿。 甘素兰便上楼继续剪视频去了。 把最后拍的那段视频加上去,又加了点字幕,以及滋补汤的名字后,便发了出去。 她不再看账号的消息,起身下了楼。 【快把我带回家吧。】 系统央求道。 【就这么馋?再等等,过两天接你回家。】 甘素兰笑了笑。 【要记得哟。】 系统叮嘱。 【好。】 下了楼,见阿姨正在给路铃夫妇舀汤,立马过去叉腰道:“尝尝你们闺女的爱心滋补汤!” “听阿姨说了,”甘金炜表示很期待,“得亏我今天在家,有口福咯。” “听阿姨说你还拍了视频?剪好了吗?” 路铃的蛋糕店也有直播号,上面也有她做点心的视频。 “剪好了,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们我的账号,不然你们一定会去刷评论和点赞的,”甘素兰一边给甘彦博发消息让他们下来喝汤,一边笑。 “我们才不会,”甘金炜的声音有些心虚。 路铃轻咳一声,“我蛋糕店那个账号刚开的时候,你就请了一堆水军过来刷数据,搞得我差点被封号,你忘记了?” “那老大爱夜摩那段时间开的账号,你也天天去刷评论和点赞,拿我和素兰的账号去刷也就算了,你还开了几个小号呢。” 甘金炜也揭妻子的短。 路铃也尴尬了。 因为甘彦博根本没发现那几个小号是路铃的,真以为自己吸引了粉丝,硬是要给这几个粉丝送礼物,搞得路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甘金炜看不下眼,偷摸告诉甘彦博那个傻子,这几个号都是你路姨。 甘彦博感动坏了,最后给路铃买了一条项链。 路铃现在还戴着呢。 “喝汤,喝汤,”甘素兰举起手里的小碗和他们碰了碰。 一人也不再提往事,伸出手三个汤碗碰在一起。 “老婆,你中午都没吃多少,素兰炖了汤,咱们下去喝呗?” 甘彦博撑起身看身旁闭着眼,但他知道已经醒了的苗茜柔。 “不了,我不想喝。” 苗茜柔拒绝。 “你不饿啊?刚才我都听见你肚子叫唤了。” 甘彦博的话音刚落,苗茜柔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听见耳旁传来甘彦博的轻笑声,苗茜柔恼羞成怒地坐起身,转头瞪着他,“笑什么!” “笑你饿了也不想下楼去吃东西,”甘彦博拉住她的手,“老婆,你不能一直关在屋子里,得多出去接触人,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你别害怕。” “那是你的家人,你当然觉得很好相处了,”想到甘素兰对自己的恶意,还有甘金炜对自己的冷漠,苗茜柔心里就极不是滋味。 听她说这么别扭的话,甘彦博心想这病果然越来越严重了。 “我的家人当然也是你的家人,走吧。” 甘彦博起身,穿好鞋子后,准备去抱她。 苗茜柔抿了抿唇,她的确饿得不行,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硬生生被饿醒了。 “你、你去帮我端上来。” 她不想下楼,反正自己是个残废。 而且没有她在楼下,说不定他们一家人还要舒服些。 “那不行,”甘彦博拒绝,他就想让苗茜柔多出去走走,“我还准备咱们喝了汤以后,在小区里转转呢,咱们小区绿化挺好,还有个大公园,你还没去过,带你去转转。” 苗茜柔真的服了,她指着窗外,“这么大的太阳,你让我出去晒?你想要个黑老婆吗?” 这话把甘彦博逗笑了,但他笑完后却一脸神秘道,“我有出门神器,你别担心。” “什么神器?” 苗茜柔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是个什么沙雕? “下去喝了汤,咱们出门后你就知道了,”见苗茜柔木着一张脸躺下,甘彦博挑眉,“你不跟我下去,我就一直在这吵你,让你又饿又烦躁。” 苗茜柔:...... 还真威胁到她了。 因为真的很烦! “抱我吧。” 苗茜柔叹了口气,伸出手无力道。 “这样才对嘛,”甘彦博喜滋滋地把人抱到轮椅上,推着她下了楼。 “嫂子,我给你.......大哥,你给嫂子舀一碗汤吧,嫂子中午都没吃好,这汤里食材多,也能勉强垫垫肚子,待会儿好吃晚饭。” 见他们往饭厅这边来,甘素兰刚想拿碗给她舀汤,又似乎想起什么,立马转了口。 甘金炜见此掀起眼皮,“怎么,素兰舀的汤喝不得?” “没有,爸,我再给您舀一碗。” 甘素兰笑着把他面前的碗拿走,路铃在这样的场合基本不说什么话,苗茜柔想摸清她们母女的性子,她又何尝不是想通过一些事看清苗茜柔呢。 “中午是我胃不舒服,和素兰没有关系,”苗茜柔一听甘金炜那话,便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于是她一脸忐忑地解释了一句。 “是吗?”甘金炜笑了笑,转头对阿姨说,“晚上做中午一样的菜,让小苗多吃点。” 小苗? 这是什么鬼称呼? 甘素兰忍着笑把汤碗放在甘金炜面前,又去给路铃舀了一大碗过来,“妈,您现在喝这个刚好。” “很好喝,”路铃夸赞道,“小苗多喝点,你太瘦了,不要挑食,这样对身体好。” 甘彦博把汤碗放在苗茜柔面前,自己端起另一碗喝了一口后夸了一句甘素兰,便接路铃的话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说她的,太瘦了。” “我一直这么瘦,”苗茜柔也笑,“是那种吃不胖体质。” “是吗?可我听贝贝姐说你大学的时候有一百三十多斤呢,家里相册还有你的照片,是她无意间看见的,”甘素兰大咧咧地说完,见苗茜柔盯着自己,她立马闭上嘴,有些忐忑地看向美滋滋喝汤的甘彦博。 甘彦博一心喝汤,听妹妹这么说还顺口道:“人嘛,只要好吃好喝,肯定会长肉,哪有什么不胖的体质,只有节食和控制饮食的体质。” “那也不一定,我就吃不胖,”甘素兰指了指自己。 “你还是小丫头呢,”甘彦博说。 甘素兰刚要反驳,苗茜柔就问她,“你和贝贝很熟?” “很熟啊,我们是好朋友,”甘素兰大方点头,“以前没见过她,昨天在宴席上正好和她坐在一桌,简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 苗茜柔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子会看自己不顺眼了,原来是苗贝贝在里面掺了一脚。 苗贝贝……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也没心情喝汤了,即便味道不错,但她觉得心里膈应,敷衍般地喝了两勺,便上楼去了。 “大哥,还有这么多……” 甘素兰示意他看苗茜柔的汤碗,脸上透着委屈与不安。 “大哥喝,大哥还嫌少呢,”甘彦博也头疼,老婆这个性子,怎么能和家里人相处得好呢,他三两下吃完自己碗里的,又把苗茜柔的碗端过来继续吃。 甘金炜冷眼看着,“自己的老婆,有些事你也跟她说说,摆一次两次脸色是身体不舒服,再有第三次,我可要骂人的!” 路铃已经去沙发那边看电视了,听见这话也不高兴,中午回房休息的时候,夫妻一人调出家里的监控看过了,女儿被气得在外面哭,苗茜柔才进门就这么针对素兰,当他们死了? “我知道了爸,苗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有落差感,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释然的,加上她的腿又……” 甘彦博叹气。 “那也和我们家没有关系,她既然愿意嫁给你,那就应该接纳我们才是,怎么能这样呢?” 甘金炜摇头,“彦博啊,家和万事兴,你想想老钟家的儿女,就因为他们家老大娶了个搅事精回家,搞得家宅不宁,兄妹闹得和陌生人一样,老钟的头发都愁白了,你也是知道的。” “是是是,”甘彦博满脸认真的点头,“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和路姨的头发愁白的。” “这话我可记住了,”路铃笑道。 “我也记住了,”甘金炜也笑,让阿姨再药一碗汤,多舀点鸡肉,再叮嘱甘彦博,“待会儿你吃好后给她端上去,劝着她多吃点。” “好,”甘彦博笑眯眯地点头,“对了,待会儿我们搬到四楼左边那个小房间里住,以后就不住四楼主卧了。” “反正四楼都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想怎么住都行,”甘金炜并不管他们搬去哪里。 “好嘞。” 甘彦博更高兴了。 甘素兰在一旁看着老甘是怎么给一巴掌,又怎么给一把甜枣的,把这个傻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看着甘彦博端着汤高高兴兴上了电梯,甘素兰凑过去低声夸赞甘金炜,“爸,您可真厉害啊。” “你大哥这个人,”甘金炜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这里的东西装得不多,我想忽悠他,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简单。” 甘素兰扑哧一笑。 听见父女一人在那边沾沾自喜,路铃无奈地喊了一声,“过来吃点水果,还有老甘,你不能一得空就坐着,还是得起来多走走,杨叔怎么说的你全忘了?” 甘金炜苦巴巴地起身在沙发后面来回走。 甘素兰窝在路铃身旁陪着她看电视。 这边甘彦博赔着笑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小心地去扶躺着的苗茜柔,“起来喝汤,爸让我端上来的,你还说他不喜你,有这么不喜人还关心你没吃东西的吗?” 苗茜柔听见他脚步声的时候,便故意把眼睛揉得通红,闻言转头看他,“真的?” “哭过了?” 甘彦博心疼地扶起她,“当然了,我从不说谎。” 苗茜柔差点给他一巴掌,“中午有人还说几分钟前的甘彦博怎么怎么的,还没说谎呢?” “那叫善意的谎言,”甘彦博嘿嘿一笑,端起汤碗准备喂她喝,但苗茜柔却别过头拒绝。 “怎么了?” 甘彦博小声问。 “爸没有不喜我,那素兰呢?我和……苗贝贝的事她难道不清楚?明知道我们关系尴尬,她为什么还要提起对方,而且、而且和苗贝贝交好,难道不是故意给我难堪?” 苗茜柔哽咽。 甘彦博闻言沉默地把汤碗放下,“老婆,实说实说啊,我们只知道你和苗贝贝的身世,但这件事吃亏的其实是苗贝贝啊,她一出生就被人丢到孤儿院去了,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才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你呢,也的确在苗家过得顺风顺水的,所以你可以放不下身世这件事带来的难受,但不能否认苗贝贝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苗茜柔转过头瞪大眼看着他。 “苗家其实已经对你很好了,”甘彦博知道这么说,自己老婆不高兴,但有些事他们局外人看得更明白些,“即便认回了亲生女儿,也没有把你赶出苗家,更是在你出嫁时给了不少陪嫁,你实在不应该恨苗贝贝。” “给了不少陪嫁?” 苗茜柔咬牙,“就一百万,对苗家来说就是那么一点毛毛雨罢了,你说不少陪嫁?” “你要清楚,”甘彦博看着她,“你不是苗家的亲骨肉,他们可以一分钱都不给你,甚至把之前给你买的首饰和名牌衣服包包等全部收回去,但是苗家没有,给你东西,是他们的情分,不给你东西,他们也没有过错,你不要一直去纠结那些东西,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何必一直惦记着。” “你是嫌弃我不是苗家的女儿是吧?你想娶苗贝贝?笑话,”苗茜柔压根听不进去,她指着甘彦博骂道,“就你这样的,我以前都看不上,苗贝贝现在已经认祖归宗,她能看上你?你做梦!” 即便知道以前苗茜柔不喜欢自己,但听她这么说,甘彦博还是有点难受。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更不可能想娶苗贝贝,”甘彦博温声细语地解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戳你的痛处,只是想让你清醒点,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了,现在你是我的老婆,我们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好?你连班都不愿意去上,你说日子会越来越好?你后妈要是生个儿子,比你聪明,比你能干,你在这个家里还有位置吗?就你这狗脑子,要不是你爹护着你,你有什么前途?” 苗茜柔已经被他刚才那些话刺激了,现在压根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失望与厌恶。 她一把抓起另一边放着的几条沙滩裤扔在他脸上,“就你这种品位,我实在不敢苟同你有什么大出息!我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你!还有这汤!” 苗茜柔直接一手扫到地上,汤撒得甘彦博一身都是,床上也沾了一点。 “你自己喝吧!你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去死才好!” “苗茜柔!” 甘彦博厉声制止她继续骂下去。 苗茜柔吓一跳。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他们!” 苗茜柔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都清醒了。 看着脏乱的地面和狼狈的甘彦博,苗茜柔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者是掩护,索性放声大哭,“你是我的老公啊,你为什么要帮着苗贝贝?我为什么不可以恨她!她一回来,就抢走了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呜呜呜呜……她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得到了那么多年的爱,结果她一回来,一切都成泡沫了,我的家被她抢走了,我没有家了呜呜呜老公我没有家了……” 甘彦博看着这样的苗茜柔叹了口气,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抱她,“怎么会没有家?你已经嫁给我,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老婆,别哭了。” 苗茜柔见他愿意哄自己,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继续哭道,“我也知道不应该恨她的,可我控制不住啊,她为什么要在我庆生那天来?如果不是那天,我也不会伤心地跑出去,也不会成残废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恨她啊。” “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不哭,”甘彦博紧紧地抱着她,关于她刚才怎么刺自己的,他也没再提,“不哭了,我抱你去另一个房间,这里我来收拾。” “刚才我口不择言,你不要相信那些话,我、我就是气极了,所以胡说八道了一些,”苗茜柔捧起他的脸说。 “嗯,我不信那些,”甘彦博扯出笑。 真的不信吗?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苗茜柔不爱他,选择他只是因为他合适,合适她跳出苗家,但他是真的喜欢她啊,所以甘彦博就当自己不知道,他相信自己能暖住苗茜柔这颗心。 但他没想到,苗茜柔不仅不爱他,还……很嫌弃他的脑子。 把苗茜柔抱到那个房间躺下后,甘彦博便回主卧收拾了。 他知道自己脑瓜子不是很聪明,比起老头子,他其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很容易上人家的当,合同别人看一两遍就可以确定没有问题,但是他不行,他得多看几遍。 他其实也不想接管公司里的事,但老头子不想他去干别的,就想他接班,妹妹也不想进公司,路姨怕他误会,还跟他保证过,她们母女不会沾公司的东西。 就连老头子给她股份,她也不愿意要。 甘彦博说过很多次自己不建议,但路姨却为了他和妹妹能更无芥蒂的相处,所以一直很避嫌。 收拾好屋子的甘彦博洗了个澡,他站在花洒下,狠狠抹了把脸。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感情了。 如果苗茜柔对他和家人一直不能接受,这样婚姻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她……都借着自己离开苗家了,如果后面有了更好的选择,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的。 甘彦博叹了口气,为什么他的脑子不能再聪明些呢? 可他又怕自己太聪明了,因为太聪明,会更看清这段感情是错误的,会及时止损,而不是选择飞蛾扑火。 从系统那得知他们发生了什么的甘素兰上了四楼。 她端着切好的西瓜。 “大哥?” 听见甘素兰的声音,甘彦博穿上衣服出来,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地板也刚被拖过,碎了的汤碗此时正躺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甘素兰看着垃圾桶里的汤碗,没说话,把西瓜递过去就想走。 “我不小心打碎的,”甘彦博解释道,“汤你嫂子已经喝完了,不信你看,这垃圾桶里都没有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被他扫起来丢厕所垃圾桶里了。 “嗯,”甘素兰还是闷闷的,“吃吧,买回来就冻在冰箱里了,现在吃正好。” 说完就走了。 甘彦博端着西瓜,看着妹妹失落的背影,心里十分难受。 他往小房间去的路上一直在警告自己,千万别落得和钟家兄妹一样的下场,那不是他想要的家。 72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被甘彦博抱到小房间的苗茜柔也在反思自己。 她怎么就被甘彦博那个脑子激得说了那么多实话呢?就算甘彦博对自己的感情很深,但到底是个男人,被她指着鼻子骂蠢笨,心里没有刺是不可能的。 苗茜柔暗自咬牙,一旦牵扯到苗贝贝,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不是好事。 心想等甘彦博过来后,她一定要好好哄哄对方,目前还没有离婚的心思,可不能让这个唯一对自己巴心巴肝的人与她离了心。 于是等甘彦博推开门进来时,便见苗茜柔对自己温柔一笑,“那边收拾好了吗?别看我腿不能动,但我手还行,可以帮忙做点事的。” “不用,你吃西瓜,我来收拾这边,”甘彦博把她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然后将西瓜放在她手能拿到的地方,便去衣帽间那边拿被子被单什么的过来铺床了。 见此苗茜柔有些慌,“你收拾这边干什么?刚才那些话我真的是气急了,没过脑子胡说八道的,你还真气了我,想要分房睡吗?” 这才新婚第一天,就分床,她的脸往哪里搁? “不会分房,”见她气得脸都红了,甘彦博轻声笑了笑,“以后我们就住这边,别看这边房间小,但什么都有,而且离电梯也远一点。” 小房间里也有卫生间,就是没有衣帽间而已。 苗茜柔虽不明白为什么不住大一点的屋子,非要搬到这边来,但刚才才闹了一场,现在拒绝对方更不好,所以便顺着对方点头,“只要不分房睡,什么都听你的。” 而这边甘素兰下楼后,却对甘金炜还有路铃说起四楼的事儿,“我进去的时候,大哥刚把地拖了,垃圾桶里放着碎汤碗,嫂子不在,应该在别的房间,看大哥的脸色,应该是吵架了。” 一听垃圾桶里放着碎碗,夫妻二人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他们对视一眼,到底没有在女儿面前说老大夫妇什么。 “下次你再炖了汤,客气地喊他们一声,要喝就过来,不爱这一口,咱们也别逼着了。” 甘金炜气得要死。 “听你爸的,”路铃也不是那种因为女儿是自己带过来的继女,就让她在这种事上让着苗茜柔。 甘金炜想了想又把阿姨喊过来,“这几天都吃这几样菜,以后我们要是不在家,你也尽管多买那几样,爱吃不吃!” 阿姨也不知道自己进厨房一会儿,怎么先生和夫人就气成这样,而且还和新妇有关,她眨了眨眼后,点头应下,然后回厨房继续忙了。 甘素兰拿起两块西瓜塞到父母手里,“莫气,吃点瓜,甜甜心。” 夫妻二人扑哧一笑,拿着西瓜吃了起来。 到了晚上吃饭时,苗茜柔夫妇下来了。 甘彦博脸色依旧,苗茜柔主动坐在甘素兰身旁,笑盈盈地和她搭话。 甘素兰自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等菜上全后,便一个劲儿地给苗茜柔夹菜。 夹的都是她不爱吃的。 苗茜柔没说什么,忍着吃了下去,后面还坐在大堂陪着他们一起看俗套的电视剧。 甘金炜背着手叫上甘彦博去二楼书房说公司的事了,于是大堂就只有甘素兰她们三个人。 苗茜柔脸上的笑意不变,跟她们东拉西扯了几句话后,便问甘素兰,“我听彦博说素兰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素兰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想去上班还是自己创业呢?” 甘素兰也浅浅笑着,大堂前后一共两个隐形摄像头呢。 “想先自己干点事儿,如果不成,就听爸的去公司帮点忙。” 一听她要进公司,苗茜柔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这样也好,年轻人嘛,选择多。” “嫂子,听说你以前是做设计的,现在还想继续吗?” 苗茜柔自打腿“出事”后,就再也没有碰那些事儿了,本来她是靠着苗家的名头,搞了个高端礼服设计工作社的,但她成了假千金后,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哪里还愿意看苗家的名头,去照顾她的生意。 她自己也怕被人奚落,毕竟她也有几个不对头的人,索性就把工作室关了。 听甘素兰这么问自己,苗茜柔脸色没变化,但心里却冷笑,这一看就是故意戳自己伤痛的,“不开了,那个费神,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调理身体,只希望有一天能穿上你送的高跟鞋。” “那还不简单,你现在就可以穿嘛,”甘素兰凑过去指了指她的脚,“也挺好看的。” 苗茜柔操控着轮椅微微往后退了退,她不喜欢甘素兰,即便现在假意和对方笑谈,也不愿意多靠近一点,“说得也是。” 路铃一直注意着她们,见苗茜柔没说什么下套的话,便没管。 甘彦博从书房下来,见二人有说有笑的,心里也高兴。 但他刚凑过去不久,苗茜柔就说自己有些困了,拉着他回房休息。 回到四楼洗漱完了后,苗茜柔刚被甘彦博放在床上,她便拉着对方低声道:“你、你能不能把那个药停了?” “不能,老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孩子的事儿,咱们别急,” 甘彦博摇头。 苗茜柔不想和他和下午那样闹,只能闷头躺下不说话了。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是愉城,那边的美食多得很,到时候我们可得多尝尝。” 甘彦博喜滋滋地说。 苗茜柔抿了抿唇,“大后天我们还要回门呢,虽然我不再是苗家人,总归是从那边嫁过来的,你也说了他们对我不错,回门我不回去,像什么话?” “放心吧,我能忘记这个事儿?” 甘彦博兴致依旧高昂,“日子在回门的第二天下午,你放宽心吧。” 见他死活要出去,苗茜柔索性不挣扎了,算了,出去培养一下夫妻感情也行。 虽然她真的不想出去。 甘素兰回到房间看了看账号后台,发现新增了几个粉丝,还有几条哈斯哈斯想要吃的评论,一个新号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甘素兰满意地关上手机洗漱睡觉了。 【明天把我带回家吧。】 系统又道。 甘素兰憋笑,【好。】 翌日六点不到天就亮了,而且一看天空就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甘素兰换好运动装准备去跑步。 到了二楼还特意去喊了甘金炜。 结果路铃开的房门,她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却显得更加温柔,“别喊了,我看他今天都不能去公司,昨天早上和晚上睡觉前都去了健身房,现在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 同样穿着运动装准备去健身房的甘彦博见她们在房门口说话,也凑了过来,得知是什么情况后,甘彦博笑得不行,高声对屋内哼哼唧唧的甘金炜大声道:“老头子,歇着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跟吴秘书说了吗?” 他又小声问路铃。 “说了,放心吧。” 路铃笑着点头。 “可惜了,”甘素兰叹气,“今天天很好的,大哥,咱们出去跑步吧。” “行,”甘彦博无法拒绝妹妹的邀请,虽然他更喜欢待在健身房。 兄妹二人出去跑步了。 路铃关上房门,来到床边看着正试图活动手脚的甘金炜,“都让你小心点来了,你偏不信我的话。” 甘金炜叹气,“我真的老了。” “又说这种话,你就是缺少锻炼,这猛地来这么一下,谁也受不住,”路铃昨晚睡得早,这会儿也清醒了,索性坐在一旁给甘金炜揉一揉。 甘金炜笑眯眯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饿了没?先去吃早饭。” “不饿,”路铃也笑着用手盖住他的大手。 苗茜柔醒来的时候,甘彦博刚洗澡出来,“醒了?刚好可以下楼吃早饭。” “你又去健身了?” 苗茜柔问。 “嗯,和素兰在公园里跑了几圈,别看素兰瘦瘦的,跑起来我是一点都落不到好,”甘彦博叹气,“还是在健身房待太久,跑步机到底没有户外跑那么锻炼人,明天开始我就和素兰去外面跑。” “你不是还想去度蜜月?我看还是在家比较好,能天天和素兰跑。” 苗茜柔趁机道。 甘彦博却摇头,“蜜月回来再跑也没事。” 看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打消度蜜月的念头了。 早上喝玉米粥,吃大葱猪肉馅儿的饺子,以及胡萝卜肉馅儿的包子。 苗茜柔真的服了。 吃过饭后,甘金炜和路铃出去散步,甘彦博被甘素兰叫到院子里移盆栽,趁着这个机会,苗茜柔来到厨房找阿姨,还没说话呢,就看见一旁放着的蔬果了,玉米还带着包衣没有刮开,瞧着虽然新鲜的,但是她真不爱吃啊! “阿姨,我想问问,彦博是不是很爱吃玉米、大葱、胡萝卜这些?” “是啊,特别是玉米和胡萝卜,彦博从小到大都爱吃,”阿姨只当她想打听丈夫的喜好,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二人之前谈了一年呢,怎么苗茜柔不知道甘彦博喜欢吃什么吗? “那素兰和爸妈都喜欢吃什么?” 苗茜柔又问。 “都差不多,”阿姨含糊了一句,转身继续忙。 苗茜柔打开冰箱,见上面还放着不少胡萝卜后,眼前一黑,“阿姨,我特别想吃秋葵,中午可以多加一道秋葵菜吗?” “好。” 阿姨点头。 苗茜柔怕长坐轮椅,不运动会发胖,所以吃得很少,一道秋葵菜就已经足够了。 从厨房出来后,苗茜柔总算心情好了一点。 甘素兰在路铃他们回来后,说自己要出去一趟,“我大学室友来这边了,说要给我送毕业礼,我去看看是什么。” 路铃叮嘱她注意安全后,便让她去了。 甘素兰来到地下室,开走了甘金炜送她的那辆小车。 室友送毕业礼当然是屁话,她只是给系统一个身份来源罢了,在外面逛了几圈,车里就多了一些鹦鹉的生活用品,以及一只眼熟的小鹦鹉。 熟悉的鸟声在车里响起,[我想喝你昨天炖的那个汤。] “滋补汤不能天天喝,再过两天,”甘素兰劝道。 鹦鹉委屈巴巴地看向她,[昨天是你们喝的,我一口都没有。] “下次炖好了,你吃多点,”甘素兰开着车往原主生父所在的地方去,这生父不是个安分的,得看着点,另外不给苗茜柔利用的机会。 原主生父叫袁盛,袁盛离婚后很快有了第二个女人,但因为那个女人是寡妇,带着两个儿子,所以袁盛并没有和对方结婚,二人属于同居状态。 袁盛爱赌钱,爱喝酒,也爱吹牛。 之前被甘金炜送去吃了两年国家饭,出来后女人也把他赶出了家门,袁盛没地儿去,就赖在一个狐朋狗友家中,这白吃白住的,本来就是酒肉朋友,很快也受不了了。 甘素兰请的人给他打电话时,袁盛正和朋友拉扯,“等我找到工作,我就给你房租,你再让我注意些日子。” “实在是住不下,我女儿也十五岁了,住着很不方便,”那朋友也是个爱面子的,说话不是那么狠,“抱歉了。” 袁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朋友已经把他的背包放在门口,一把将大门关上了。 袁盛刚要去敲门,下一秒就接到了工作中介的电话。 “袁盛先生是吗?”中年男人就坐在甘素兰的对面,此时一脸喜气洋洋地跟电话那头的袁盛道,“两个月前您在我们中介所留的电话和信息,您说有合适的工作就联系您,我们这现在正好有一个的工作机会,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 袁盛的确四处寻工作,但是他眼高手低,不是嫌累,就是嫌工作时间长,要不就是工资不到位,他求职的地方多了去了,当然想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留过电话。 “什么工作?我事先说好啊,我一天工作不能超过六小时,工资五千以下也不考虑的。” 袁盛故意在朋友门前大声道。 朋友和妻子女儿正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走,结果就听见对方大声大气地打电话。 “他能找个屁的好工作,一定是吹牛的!别开门。” 好不容易要送走这个瘟神,妻子可不愿意开门。 “是在国外教华语,一个月八千多呢,包吃包住!而且出去的机票也是包了的!今天下午就走!” 袁盛一听心动极了,立马问了地址,便要过来签合同。 甘素兰坐在对面咖啡屋,看着中介让员工把袁盛送去机场后往这边来,“合同签了十年的,一个小时后的飞机,你放心,他要是想回来,那就得付违约金,按照一个月八千的五倍赔十年的,除非他在外面抱上了富婆的大腿,不然这钱他赔不起,也只能在外面继续干!” 这工作倒也不是假的,只是有点黑而已。 只要老老实实在外面干,也能存不少钱。 甘素兰给了中介两千块钱的“介绍费”表示感谢。 然后带着鹦鹉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长得可真好看,叫小七是吗?小七,说句话听听。” 甘金炜逗弄道。 [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小七大声道。 路铃和苗茜柔几人听见后都很吃惊。 “这话说的也太清楚了!老钟家的那个鹦鹉花了好几万买回来的,说话可没小七清楚。” 甘金炜瞪大眼。 鹦鹉嘛,说话总是带着它们自己的口音,说快了根本听不清。 但小七不仅长得好看,说话还这么清晰,可是个宝贝。 这鹦鹉的确好,但也好得过分了。 甘彦博眯起眼问甘素兰道:“女孩子送的还是男孩子送的?” 抱着路铃做的荔枝气泡水喝得起劲儿的甘素兰,闻言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学室友,大哥,你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咳咳,我就是问问,”甘彦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送这么好的礼物,怎么也要请到家里吃顿饭,住几天。” “走了,她就是路过,”甘素兰张口就来,脸一下都不红,“放心吧,我们的关系好得很,她不会介意的,我们把小七照顾好就行。” “是得好好照顾,”甘金炜笑眯眯地摸了摸飞到他肩膀上站着的小鹦鹉,“老婆,咱们好久没去钟家坐过了,走,去看看老钟。” 路铃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去看老钟是假,去炫耀小七才是真的。 小七也给甘金炜他们挣了大脸面,把钟家那个鹦鹉衬托得普普通通的,甘金炜红光满面地带着小七回来了。 从甘素兰那得知小七爱吃牛肉后,便让阿姨煮了一大块牛肉,吃晚饭的时候,小七别提多快乐了,吃得脑袋都不抬,饭后更是黏着甘金炜和路铃。 它已经知道谁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回门那天苗茜柔特意打扮了一番,她化了全妆,穿着长裙,坐在轮椅上瞧着也很漂亮。 苗贝贝也没出门,就等着他们过来。 看见苗茜柔后,苗贝贝笑着上前迎她,“姐姐回来了?不过才几天没回家,我就好想你呢。” 苗茜柔也笑,“那你常去我们家里坐坐,你和素兰不是关系挺好的吗?她没请你过去?” “请了,只是姐姐还没回门,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我怎么好直接上门呢?” 苗贝贝看了眼和苗父说话的甘彦博,又轻声对苗茜柔道:“姐姐,做人呢,可不能太贪心了,不然到了最后,可什么都得不到哦。” “这话你也可以跟甘素兰说,”苗茜柔轻笑,“我到底是甘彦博的老婆,她嘛,可不是真正的甘家人,最好还是劝她别太贪心了。”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苗贝贝一脸震惊,“姐姐,素兰虽不是甘叔的亲生骨肉,但甘叔和姐夫却一直很爱护她,你怎么能说她不是真正的甘家人?还让人家不要太贪心?姐姐,说句不中听的,你自己也不是苗家人啊。” 前面那些话声音都有点大,最后那句却很轻。 苗茜柔被最后那句刺激得脸都绿了,但眼看着不远处笑着的甘彦博在听了苗贝贝的话后,渐渐失去笑颜,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苗贝贝的当! “茜柔,”苗母略带警告地唤了一声苗茜柔。 苗茜柔捏紧手,果然偏心自己的亲女儿,她还没解释呢,就被认定这话是她说的了。 “走,咱们去打球,”苗家二哥有些尴尬地拉着甘彦博去篮球场了。 “妈,是我不该和甘素兰交朋友,”现在这待着的都是苗家自己人,苗贝贝红着眼道。 “和谁交朋友都是你的权利和自由,”苗父让她去厨房看看阿姨准备的食材怎么样了,然后和苗母一起推着苗茜柔去了书房。 “茜柔,人是你自己选的,你就不能安生过日子?甘素兰虽然不是甘金炜的亲生女儿,可人家十几岁就到了甘家,养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比亲生的少,你怎么能当着甘彦博的面说那种话呢!” 苗父只觉得苗茜柔被他们宠坏了。 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苗茜柔也哭,“你们还说不会偏心,就是这样一句话都不问我的不偏心?” 苗母抿了抿唇,和苗父对视一眼,苗父摇了摇头。 甘彦博到了苗家篮球场后,和苗二哥摇来的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汗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畅快,去苗二哥房间洗了澡出来,甘彦博换上苗二哥让人买回来的新衣服,和他一起去楼下吃饭。 苗茜柔和苗贝贝的眼睛都有些红。 苗二哥瞧见后心里叹了口气,偷摸去看给苗茜柔夹菜的甘彦博,想到刚才苗茜柔说的话,着实不应该,妹夫也是能忍。 吃了午饭后,甘彦博二人便回家了。 路上苗茜柔轻声道:“那话不是我说的,是苗贝贝诬陷我,她自己胡诌的,我从没说过那种话。” 甘彦博点头,“嗯,我知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他把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苗茜柔也知道他不信自己,便哭道:“我再也不要回去了,苗贝贝一直针对我,你之前还不信,现在看见了吧?被人这么污蔑,我真是没脸说什么!” 甘彦博叹气,“别哭了,我没放在心上。” 而上午的事儿,甘素兰已经在苗贝贝那知道了,苗贝贝搞完苗茜柔后,就给甘素兰发了一条录音,录音里掐头去尾,只剩下苗茜柔说甘素兰不是甘家人,而自己是甘彦博老婆,还让她劝甘素兰不要太贪心那话。 贝贝:【录音我掐头去尾了,不过她最爱这么搞,你待会儿把我这句话删了,把录音给叔叔阿姨听。】 是小甘吖:【哦克哦克。】 甘素兰如苗贝贝说的那样,把后面两句聊天几句删了,然后把眼睛揉得通红,去二楼找甘金炜夫妇。 把录音给他们听了。 甘素兰抽泣道:“我真没想到她这么讨厌我……” “有病!别理她!” 甘金炜骂完后跟甘素兰道,“她算个什么东西?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她能和你比?” 甘素兰哭,路铃也红了眼,“看来我和素兰在她心里都是外人,碍了她的眼了。” 甘金炜安抚了女儿,又哄好路铃,觉得身上都不是那么酸痛了。 因为心更累! 这老大真是眼瞎了,娶了个搅事精回来! “素兰,明天你就请苗贝贝过来做客,气死苗茜柔!”甘金炜说。 “明天大哥他们要出去玩,”甘素兰摇头。 “玩什么玩?不让去了!就在家给我待着!” “那不正合了苗茜柔的意?她就不愿意出去,是彦博怕她在家里待久了心情不好,硬拉着人家出去的。” 路铃嘀咕了一句。 甘金炜头疼了,甘素兰却小声说,“他们又不是不回来。” “有道理,”甘金炜高兴了。 等甘彦博他们回来时,就觉得甘素兰三人看苗茜柔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大哥,你怎么换了衣服?” 甘素兰指了指甘彦博的衣服问道。 “打篮球脏了,”甘彦博有些不好意思,“脏衣服还在车上,我去拿。” 说完就去了地下室,苗茜柔把苗母准备的回礼放在桌上,轻声细语道:“爸,妈,这是岳山茶,味道甘美,很养身的。” “我是不敢喝你带回来的东西,”路铃起身,面色淡得很,“毕竟我不是甘家的人。” “我也不敢喝,我又不是甘家的亲骨肉。” 甘素兰也起身,挽住路铃的胳膊上楼了。 苗茜柔脸一白,这是知道苗家的事了? “我也不敢喝大你带回来的东西,”甘金炜背着手起身,“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奶奶是寡妇,后来带着我爷爷改嫁到甘家来的,我原姓陆,真正意义上也算不得甘家的亲骨肉。” 甘素兰母女这样就算了,听甘金炜这么说,苗茜柔急了,她大声喊住三人,白着脸急声解释了一遍,“是苗贝贝自己胡说八道的,我从没说过那样的话!爸,路姨,素兰,你们信我,我从没有那种什么不是甘家的人的念头,更不会说那种不是人说的话!” 提着脏衣服回来就被大堂情况震到的甘彦博也想为苗茜柔解释两句。 但苗茜柔却让他别说话,接着一本正经地反问甘金炜三人,“这事儿是苗贝贝告诉素兰的吧?素兰,她就是胡诌的,为的就是挑拨我和你们的关系,咱们可别上了苗贝贝挑拨离间的当啊!” 甘素兰哭道:“你真没说那些话?你真的没说吗?” 苗茜柔赶紧举起手发誓,“我绝对没说那种什么你不是甘家骨肉的话!我发誓,我要是说了,就让我的腿永远站不起来!” 心里却道她的确说了,所以这腿肯定是可以站起来的。 所以不管怎么发誓都没问题。 甘素兰擦了擦眼泪,看向甘彦博。 甘彦博张嘴:“……素兰,不要哭了。” 甘素兰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没说话。 “素兰,放给这位发誓赌咒的人听听,让你大哥也听听。” 甘金炜却不想让女儿委屈,苗茜柔发誓是她的事儿,放不放录音是他们的事。 路铃叹了口气,“算了吧,都发誓了,还这么毒的誓。” “我问心无愧,路姨不用这么说。” 苗茜柔说得她仿佛是那正道的光!而路铃有意搞些什么一样。 路铃脸一黑,冷哼一声直接上楼了。 “妈!” 甘素兰要去追她,被甘金炜拿过手机,“待会儿给你送过来,你去陪她吧。” “好。” 看了眼甘彦博他们,甘彦兰咬了咬唇,最后松开拿手机的手,上楼陪路铃去了。 她的手机密码是手势密码,甘金炜不知道看她搞了多少次,自然记住了,解锁后,手机显示在那段录音处,甘金炜把声音放在最大,然后把录音放给二人听。 【这话你也可以跟甘素兰说,我到底是甘彦博的老婆,她嘛,可不是真正的甘家人,最好还是劝她别太贪心了。】 苗茜柔带笑的录音在大堂响起。 甘金炜扫了一眼脸色僵硬的苗茜柔,以及一脸震惊甘彦博。 “不管苗贝贝是不是挑拨离间,但凡你刚才说一句实话,我也不会把这段录音放给你们听,让发了誓的你颜面扫地,”甘金炜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大咧咧地坐下,“苗茜柔,你那点小心思我看得很清楚。” 苗茜柔浑身都在发抖,气的。 被苗贝贝气的。 “苗家容不下你了,你想利用他们那点感情,选一个有点家底,但又不会嫌弃你出生的人,我们家彦博就是很好的选择吧?其实你这想法很聪明,我也不厌恶,因为彦博喜欢你,只要你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就行,但是!” 甘金炜忽然猛拍茶几,声音大得让保姆房休息的阿姨都抖了一下。 “你别在我们家乱搅和!我的老婆和女儿,你还不满意了,你凭什么不满意?你什么身份!一个爹妈都不知道是谁的东西,还嫌弃素兰?瞧不上你路姨,你好大的脸啊!” 苗茜柔被吼得不敢抬头,被人揭开心思狠骂,让她心虚又愤恨,偏偏自己现在是个“残废”又不能直接走人,只能垂着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难看的脸色。 “……爸,您别气,”甘彦博想了想后,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看了眼甘金炜刚才拍了茶几的手,“手都拍红了,很痛吧?” 甘金炜冷着脸,在儿子的眼神下,还是没有太装比,顺手拿起手机往兜里一揣,手机放兜里了,手也没拿出来,“不气?你也不气?那你路姨白疼你了!你妹妹也白叫你这么多年的哥哥!” “不会的,”甘彦博扯出笑。 “行了,我人也骂了,”甘金炜起身上楼,“什么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去给素兰她们道歉。” 这话是对苗茜柔说的。 苗茜柔却死死咬住唇没出声。 甘彦博想要提醒她,结果甘金炜停下脚步看过去,“怎么,认为自己没错?那你明天就和彦博去离婚,为什么离婚,以及那段录音,我也会公布出去,否则不知道情况的外人,还以为我们甘家欺负你这个行动不便的孤女呢。” 这话可太戳苗茜柔的心窝子了。 二楼偷听的甘素兰和路铃微微一笑。 [孤女,孤女。] 苗茜柔抬起头,满眼是泪,正要备受屈辱地应下时,那叫小七的鹦鹉一边飞到甘金炜的肩膀上,一边扑腾着翅膀忽然跟着喊了两声。 苗茜柔哇地一声就哭了。 甘金炜吓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甘彦博,“是小七。” “爸,您先去看看路姨还有素兰吧。” 甘彦博叹气,上前握住苗茜柔的肩膀,苗茜柔索性抱住他的腰埋头痛哭。 甘金炜立马往楼上走,因为住二楼,所以不是很着急的时候,还是喜欢走楼梯,小七又从他肩膀上飞到甘彦博肩膀上站着了。 在甘彦博侧头看它的时候,小七用鸟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甘彦博笑了笑,结果就听小七尖声尖气地重复道:[孤女!孤女!] 余光瞥见甘金炜已经上楼的苗茜柔松开手指着它骂:“走开!” 小七歪着头看了看她,接着又蹭了蹭甘彦博。 轻轻的触感让甘彦博心生喜欢,“它懂什么,就是学人说话而已。” 苗茜柔只觉得今天丢人得很,在苗家丢人,回甘家也丢人。 她抽噎着操控着轮椅往电梯那边去。 甘彦博跟了上去。 “去玩你的鸟啊。” 她道。 小七已经飞走了。 甘彦博听得好笑,“它是鹦鹉。” “那也是鸟!” 甘素兰养的鸟也欺负她,真是恶心死了! 这回甘彦博没有说话,他按下四楼,等电梯门关上时忽然道:“想离婚吗?” 苗茜柔没说话了。 目前是不想的。 “你骗我没关系,为什么还要骗爸他们。” 苗茜柔一愣,“你知道我在骗你?” “知道啊,也知道你骗我说喜欢我,所以嫁给我。” 甘彦博露出苦涩的笑。 苗茜柔才不会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不然我能拿婚姻来开玩笑吗?爸也是被那录音气到了,所以说我算计人,录音里那些话的确是我说的,但原本的对话不是这样,我只是顺着苗贝贝的话想要讽刺她,结果她自录了这么一句话,老公,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一直到电梯门开了,甘彦博把她推回房间,也没有回她最后那句话。 苗茜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不想骗你,”甘彦博把她抱上床坐着,然后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看着她轻声道,“我也不敢再信你。” 苗茜柔眼泪又下来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那种场合说那种话?肯定是有原因的啊,你知道我一遇上苗贝贝就口无遮拦,老公,你再信我一次,待会儿我就去给路姨还有素兰道歉,好不好?”:,,. 73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甘彦博听完后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苗茜柔。 说实话,苗茜柔没见过这样安静的甘彦博,从认识甘彦博开始,她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阳光开朗还有些话痨的青年,当然,脑子也不是那么聪明。 但她选择对方最大的一点,也是因为对方不够自己聪明,所以觉得嫁给甘彦博,她会成为掌控对方的那个人,可现在她不敢确定了,人总有两面性的,或许甘彦博面对自己时是一副面孔,但私底下,他或许是现在这个冷静到一双眼似乎能看穿人的样子呢? 苗茜柔想到方才甘金炜的话,还有现在甘彦博的样子,忍不住心慌起来,“老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苗贝贝激你,”甘彦博叹气,“你如果心里没有这么想,怎么可能上她的当,怎么可能随口说出那些话呢?” “……她引导我那么说的,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跟着她引导的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谁知道她还那么阴险,居然录了音。” 苗茜柔咬牙。 她真的上了苗贝贝好大一个当! 这才嫁过来三天,就和婆家人闹成这样,苗茜柔真是恨死了苗贝贝! 甘彦博看着竭力把锅往苗贝贝身上甩的苗茜柔没说话,他忽然发现今天面对这样的苗茜柔,自己真的很冷静。 他也不信对方说的那些话。 “我收拾一下就去给路姨还有素兰道歉,”见他又不说话了,苗茜柔说完便操控着轮椅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关上后,苗茜柔缓缓站起身,她把鞋子脱在一旁,这样走路也没有声音,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想到态度转变的甘彦博,苗茜柔气得浑身发抖。 甘彦博坐在那久久没动静,一直到卫生间门打开,苗茜柔坐在轮椅上出来时,他才抬起头:“我们离婚吧。” 苗茜柔一愣,“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甘彦博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嫁给我的,我现在虽然吃穿都靠着我爸,但我还是有点钱,离婚后我会把钱全部给你,也算是……我们一夜夫妻的赔偿。” 苗茜柔冷笑,“赔偿?你是觉得占了我便宜,把我当那些站街女一样,给钱打发了是吧?!” “不管你怎么想,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甘彦博说。 苗茜柔脑子里快速权衡利弊后,忽然开始哭,“我才进你们家门三天,你就要和我离婚!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亲朋好友?你让苗贝贝在背后怎么看我的笑话!你要是敢和我离婚,我、我就死给你看!” 甘彦博站起身,被她这话吓一跳,“我……” “你再敢多说一句!” 苗茜柔威胁道。 甘彦博张了张嘴,“……好聚好散不行吗?” 他虽然舍不得苗茜柔,可刚才细想一番后,也怕家里的日子会落得和钟家那样不得安宁,他再喜欢苗茜柔,也不愿意对方伤害自己的家人。 路姨和素兰是无辜的。 “我们好聚,你现在是好散的样子吗?我难道对你没有感情?” 甘彦博眼里带着迷茫,“你就是对我没感情啊。” 苗茜柔一噎,死不承认:“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感情!没感情我会嫁给你吗?” “你只是想离开苗家而已,”甘彦博觉得他们已经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掖的,老老实实地回着,“但又想要一笔好处,所以嫁出去是你最好的选择,不仅苗家那边给了你好处,我这边也不会亏待你。” 苗茜柔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怎么忽然脑瓜子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种人其实很聪明,没有贬你的意思,”甘彦博看了看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不敢多看一眼,他怕自己后悔。 “不管你愿不愿意离婚,我也没办法心无芥蒂地和你一起住在一起了,以后我搬回主卧住,你暂时住这边吧,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去办手续。” 说完甘彦博便把自己的东西收到主卧那边去了。 苗茜柔见他一点都不犹豫,自己拦了他好几次都被避开,不管他怎么哭都没效果后,索性在他最后一次搬好东西后,把房门一锁,起身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她不是难受甘彦博忽然清醒聪明,而是难受自己上了苗贝贝的当! 苗贝贝一招就把她的生活捣得不成样子。 甘彦博的私房钱能有多少?还没有自己陪嫁钱多!损失了一段婚姻,到手还没有一百万,苗贝贝能不气吗? 甘彦博把东西放回主卧后,也不敢在四楼多待,怕自己忍不住回去找苗茜柔,于是赶紧下了楼。 他先去找甘金炜,甘金炜正在书房看秘书发过来的合同。 “什么事?” 甘金炜抬起眼皮问道。 甘彦博想了想后,还是老实道:“我跟她提离婚了,愿意把我的私房全部给她。” 其实他的私房钱远比苗茜柔想的多,他亲母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那些钱都被甘金炜拿去替他投资去了,这些年收益非常不错,但为了不让他拿钱乱搞,甘金炜就给他存了定期。 “你舍得放下这段感情?她同意了?” 甘金炜闻言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其实他这儿子性子挺倔的,所以他方才训斥苗茜柔的时候,只是让她拉下脸道歉,想让她安分点,但没想到儿子忽然放了个大招。 怎么一下就放开手了? “舍不得,”甘彦博叹气。 甘金炜脸色紧绷:果然…… “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就让咱们家乱糟糟的,我不想生活在钟家那样的家庭气氛里。” 甘彦博垂下头,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没强忍什么,眼睛红红的。 要是家里人真变成那样,他会一辈子都愧疚难安。 “彦博,”甘金炜起身来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凡她对你有感情,我都不会支持你的决定,大不了你们出去住,只要你们两口子感情好就行,但她对你没有感情,你在她心里,只是一个跳板,孩子,你虽然脑瓜子不是那么聪明,但是你的性子其实很敏感,别看你每天嘻嘻哈哈的,但你路姨和素兰没来家里之前,你什么性子你应该还记得,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到底把你当成什么。” 甘彦博哇的一声就哭了。 门外偷听的甘素兰嘴角一抽。 然后偷摸走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甘彦博从书房一脸轻松地出来了。 “大哥,去打羽毛球啊。” 穿着运动装的甘素兰在大堂喊他。 “好!” 甘彦博去健身房后面换了运动装,这边有他们一家人的运动服。 苗茜柔正准备下楼,就听见兄妹二人的声音。 她攥紧手停在电梯门外。 苗茜柔在犹豫要不要去道歉,甘彦博都提出离婚了,她还去道歉有什么意思? 可这人也好哄,如果自己现在不去,以后难免会被翻旧账。 再说现在当家的是甘金炜,她只要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就得让甘金炜满意,让姓路的也不能吹攥住她把柄的枕头风。 思来想去,苗茜柔还是来到二楼,给路铃道歉。 路铃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满眼愧疚道歉的苗茜柔,没说什么话。 刚才甘金炜过来跟她提了几句和甘彦博在书房说的事,老大既然想要离婚,她就更不用给对方好脸色了。 “我当不起。” 苗茜柔没想到自己俯首称小换来的却是这么几个字。 “路姨,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我懂,您也应该懂。” 苗茜柔提醒道。 路铃轻嗤一声,“在你没嫁进来之前,我们家非常家和,这个道理你更应该明白。” 苗茜柔脸色一变。 “别在我这装模作样了,”路铃听完录音后,对她十分不喜,“不送。” 苗茜柔也不是那种受气的性子,要不是为了留下来,她能下来道歉? 本来她就觉得路铃不是甘家正经的夫人,下来道歉简直是委屈了自己,现在直接被路铃气走了。 路铃是在二楼小客厅和她说话的,这里也有摄像头。 甘金炜从书房出来,脸色也不好看。 “得亏老大脑子还算清醒,”甘金炜背着手来到路铃身旁。 但一想到对方用自杀来威胁甘彦博,甘金炜也很恼火,“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懂不懂就把生死挂在嘴边啊?” “我怎么清楚,反正我们家的两个孩子没有这样过。” 路铃维护道。 和甘素兰打了两个小时羽毛球,甘彦博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极了,他更加坚定要离婚。 于是在进别墅前,甘彦博就跟甘素兰说了自己要离婚的事。 “她不会同意的,”甘素兰摇头,“现在就离婚,你能给她什么好处?咱们家的财产大多数都在爸那里,现在离婚,她一间店铺都分不到,还赔上了一段婚姻,傻子才会和你离婚呢。” 甘彦博挠头,“她的确不同意,还说我要是敢提离婚,她就死给我看。” “她现在住小房间,房间外都没有阳台,再说了,”甘素兰想到对方“残疾”的事,“她那腿不是有问题吗?跳楼是不成的,安眠药她想要攒起来也要一两年医院开的药,就只剩下割腕自杀?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刀就行了呗。” “有道理,”甘彦博点头。 甘素兰又道,“我看你还是别住四楼了,去二楼吧,挨着爸妈他们也安心。” “有道理!” 甘彦博大力点头。 回到家都没有去冲澡,而是先把常用的东西搬到二楼挨着书房的那个房间,路铃和甘金炜原本在书房坐在一起看书,听见动静便出来看什么情况。 然后就看见甘彦博吭哧吭哧在搬东西。 “要搬下来住?” 甘金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甘彦博笑着点头,“以后每天早上只要不下雨,我都叫您起来运动。” 甘金炜脸一拉,路铃瞧见后戳了他一下,“之前还指天发誓说自己雷打不动地要运动呢,还写了一张周运动计划表,这才几天就要变卦了?” “咳咳,我没说变卦,”甘金炜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那种人。” 晚上还不到吃饭的时候,苗茜柔就下来了,这次她是拉着甘素兰道歉的。 当着甘彦博几人的面。 甘素兰笑了笑,“吃饭吧,我都饿了。” 没有卵她的道歉。 苗茜柔:...... 她看向甘彦博,甘彦博垂头看地,就是不抬头。 苗茜柔心里骂了他好几句。 吃饭的时候甘彦博也没和苗茜柔坐在一起,而是坐在甘素兰身旁埋头吃饭。 “多吃点,”甘素兰用公筷给他夹胡萝卜炒肉丝。 甘彦博干了四碗饭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坐在沙发上喝山楂水,一边对甘金炜说:“爸,明天我就去公司上班,后面的假给我暂时放着吧。” “行,”甘金炜点头。 苗茜柔像个外人一样坐在一旁,没有甘彦博抱她,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凑到一家人边上听他们说话,现如今听甘彦博说自己要去上班,她也没有高兴了。 之前那么想和自己一起去度蜜月,现在却取消了计划,要去上班,可见甘彦博是真的想和自己离婚。 苗茜柔垂下眼,就算要离婚,也要等她腿“好”起来才行,这样离开了甘家,她也是身体健全的人,做什么都方便。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等她回过神时,就听小七那个鹦鹉在说吉祥话。 听得甘金炜几人笑得不行。 路铃又给小七喂了点坚果,“还会说什么?说了再给你点。” 小七仰首挺胸,[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 “这个好!” 甘金炜连连夸赞,“小七可真聪明啊!” “来,跟我说,”甘彦博一晚上都没挨着苗茜柔,“甘彦博是个大帅哥!” “大哥不要脸。”甘素兰在一旁小声道。 甘彦博嘿嘿一笑,“我这是教小七说实话!” [不要脸,不要脸!] 小七的话让甘素兰哈哈大笑,甘金炜和路铃也眉眼弯弯,甘彦博却急了,要把小七碗里坚果拿走,逼得小七在那嘎嘎叫,[大帅哥!大帅哥!] 甘彦博心满意足地把坚果放了回去,小七赶紧叼进嘴里。 当他余光瞥见苗茜柔落寞神情,以及对方操控着轮椅往电梯那边去时,甘彦博沉默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然后继续逗弄小七。 见他注意到自己,苗茜柔还没来得及得意表现呢,对方就背过身了。 苗茜柔深深吸了口气,冷着一张脸进了电梯。 同样注意到她的还有甘素兰,甘素兰摸着下巴忽然一笑。 第二天甘彦博起来叫上甘金炜,和甘素兰出去晨跑了几圈,回来洗漱好,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就去公司了。 甘素兰则是陪着路铃去蛋糕店看了一下,顺带查了账,听路铃交代了店长几句,母女二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后,才回家。 苗茜柔吃过早饭就回了四楼。 她现在孤立无助,本来家里还有甘彦博站在她身后,现在这个人也离开了。 苗茜柔忽然觉得很难受。 甘素兰母女回来后,甘素兰在好姐妹群里发了个消息,然后便提着买回来的东西去厨房做糕点了。 这回帮她拍视频的是路铃。 比起阿姨,路铃不需要甘素兰指示什么角度,自己就知道该怎么拍比较好。 苗贝贝带着黄莹开车到甘家时,甘素兰已经把果汁端到小茶厅摆好了。 好几道糕点放在桌子中间,瞧着就好吃。 苗贝贝二人把带来的礼物给阿姨后,跟路铃道了好,路铃笑眯眯地让她们三说话去,自己带着另外一份回二楼茶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糕点。 “她呢?” 黄莹兴冲冲地问道。 “在四楼,”甘素兰轻声问苗贝贝,“你们家对她是什么态度啊?如果她和我哥离婚,苗伯伯他们会为了她对付我爸吗?” “电视剧看多了吧?” 苗贝贝扑哧一笑,“他们不会,苗茜柔出嫁的时候,能给的情分都给了,她心大,我爸妈和哥哥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离婚了,她回去闹也不会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只是多说几句常回家坐坐的话而已。” 她没告诉甘素兰,家里在查她为什么会被偷走丢到孤儿院门口,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消息,似乎和苗茜柔的亲生父母有关系。 如果真是苗茜柔的父母故意调换孩子,还把她丢了,那苗家恨死了苗茜柔,那些场面话也不会说了。 “怎么,要离婚了吗?这才结婚几天,你们家把人看透了?” 黄莹激动得很。 甘素兰笑了笑,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我大哥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但这件事上,他还是挺干净利索,不过苗茜柔不愿意离婚,她还威胁我哥哥,想离婚,就死给他看。” “有病!” 黄莹骂道。 “她段位……这么低?” 苗贝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之前还用高端局的法子对付她,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了?” 这话逗得甘素兰二人哈哈大笑。 苗茜柔在窗户那就看见苗贝贝的车了,她默默地出了房门,在走廊那侧头听下面的动静,但只听见有轻轻的笑声,说话声却听不清楚。 她很烦躁。 甘素兰她们在说什么?肯定说了自己的坏话吧,毕竟她们才认识几天,而且苗贝贝绝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她昨天发给甘素兰那段录音,今天就上门来看自己笑话。 苗茜柔回房打扮了一番,然后坐着轮椅下了楼。 她进茶厅的时候,甘素兰三人立马停止说笑。 苗贝贝笑眯眯地跟苗茜柔打招呼,“哟,姐姐,一晚上不见,你这脸色怎么瞧着这么不好?黑眼圈这么重,是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瞧着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咿,”黄莹还故意凑过去看了看,然后忽然大声道,“这粉都盖不住!近看可真吓人啊。” 茶厅位置没有摄像头,甘素兰并没有阻拦或者是提醒苗贝贝她们说话客气点。 被自己厌恶的人所讥讽,苗茜柔手指甲嵌入肉里才保持冷静,“不过是夜里闹太久了,你们没结婚,哪里懂夫妻之间的小乐趣呢?” “咿?可是昨天下午哥哥就搬到二楼住去了啊,嫂子,”甘素兰脸色怪异地看着她,“你和谁晚上闹这么久?” 苗茜柔一愣,甘彦博搬到二楼去了? 她还真不知道! 不是搬到隔壁主卧吗?怎么去二楼了? “哟,姐姐,那你怕是睡糊涂了,”苗贝贝满脸幸灾乐祸。 “睡糊涂了还好,”黄莹啧啧两声,在苗茜柔的黑脸下阴阳怪气,“就怕真有那回事,这可吓死人咯。” “黄小姐,我和我妹妹说话,你插什么嘴?我好像和你并不熟,”苗茜柔咬牙。 “咿,我有跟你说话吗?” 黄莹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不是在接我好姐妹的话吗?哪里和你说话了,这位小姐,你可不要张口就来。” “为什么叫她这位小姐呢?” 甘素兰故意问。 “毕竟不知道她亲生父母是谁,又姓什么,你是不知道,这位小姐一直看不上贝贝,能和贝贝用一个姓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黄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苗茜柔只觉得那拍的是自己的脸。 她看向满脸笑意的甘素兰,“我好歹是你嫂子,你是让客人这么奚落我?” “你都不承认我是你小姑子,我为什么要承认你是我嫂子?” 甘素兰指了指门,“而且我们三个说话,你进来干什么?也没敲门,一点礼貌都不讲。” “我倒是不介意姐姐和我们说说话,姐姐,你过来坐吧,”苗贝贝看着忍气吞声的苗茜柔觉得十分舒适,“也不用给你加椅子了,你这轮椅就很好用嘛。” “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个。” 苗茜柔对她恶意一笑。 “我可没这个福气,”苗贝贝笑意不减。 苗茜柔可不管她们高不高兴,还真操控着轮椅坐过去了。 “你进公司了?” 苗茜柔问苗贝贝,眼里带着嫉恨。 她多次想要进公司,但苗父和苗母都说女儿家不要沾手家里的生意,有两个哥哥在。 “对啊,”苗贝贝耸肩,“我也想多陪陪爸妈,但他们就想锻炼我,非要去进公司帮忙,你们都不知道上班好累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上班族啊!” 黄莹叹气。 甘素兰笑了笑,“我还能再玩一段时间,不过我还是羡慕这位小姐,不用上班,靠我们养着,舒心得哟。” “这位小姐”并不高兴,但她已经没心情去怼甘素兰了,苗茜柔没想到自己只是猜测地问了一句,没想到苗贝贝真的进了公司,反正这屋子里也没一个和自己交好的,苗茜柔抬起头,“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想进公司就能进。” 苗贝贝脸上的神情随着这句话冷了下来,“我如果没记错,当初你也进过公司,但你去干什么了?和长得帅的搞暧昧,被大哥发现了才会被赶回家不是吗?” 甘素兰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瓜。 和黄莹听得津津有味。 “偏心!他们就是偏心!” 苗茜柔大吼一声,便走了。 甘素兰三人对视一眼。 “她脑子没问题吧?你是亲生的,她算是养女,谁轻谁重还用说?” 黄莹说完瞥见一旁的甘素兰后又有些尴尬,“我没别的意思啊。” “这有啥,”甘素兰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本来就没打算掺和公司的事,我想搞互联网。” “搞什么?” 苗贝贝问。 “视频,然后带货,直播,”甘素兰想了想说。 “你长得好,能吃这碗饭,”黄莹点头。 三人里面,甘素兰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位,皮肤也很好。 “我也觉得,”甘素兰大力点头,小七飞过来说了一句不要脸便跑了。 “啊哈哈哈哈那是什么??” “好可爱!” 苗贝贝和黄莹追了出去。 甘素兰问阿姨,得知苗茜柔在后花园后,准备让小七撒屎在对方身上,把苗茜柔吓得站起来跑。 结果苗贝贝没追到小七后,看见自己的车忽然想起什么,她从车里提下一个袋子,“说起她那双腿,我过来试试。” 甘素兰指了指后花园的位置,那也有个摄像头。 苗贝贝提着袋子外那边去了,甘素兰去厨房跟阿姨说菜色的问题,并没有打算过去,黄莹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甘素兰和阿姨听见了苗茜柔的尖叫声。 她们对视一眼后,关了火赶紧跑了出去。 然后就看见苗茜柔在花园跑来跑去,小脸吓得煞白,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 “看,果然是装的。” 苗贝贝拿出手里还抓着一把假的小细虫子。 方才她偷摸过来时,苗茜柔正在拿咒骂人,背对着苗贝贝所以不知道对方拿了什么。 苗贝贝来到她轮椅后,直接把那包假虫倒在了苗茜柔身上! 然后苗茜柔就惊叫出声,四处逃窜。 甘素兰捡起一条假虫子捏了捏,很细长,触感也很软乎,而且在数量众多的情况下,这东西还真像真的。 苗茜柔还在崩溃大叫,路铃都下楼来了。 等苗茜柔稍微冷静一点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草地上,花园侧边站着好几个人,都看着自己的……腿。 苗茜柔垂下头看自己的腿,脑子里只有几个字,完蛋了。 于是她直接装晕。 阿姨最单纯,见她晕倒在地,吓得不行,“她晕倒了!” “送医院去吧,”甘素兰打了急救电话。 苗贝贝笑了笑,“真是的,我就是和她开个玩笑,还把她腿治好了,我真是救苦救难哟,我还拍了视频,这就发在我的家人群里,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黄莹忍着笑,“你比神医还厉害。” 在救护车还没之前,苗贝贝建议她们先别去扶人,“万一有个好歹也说不清,还是让她就在原地待着吧,你们是不知道,好些人激动晕倒过后,都不能随意搬动,否则会出大问题的。” 于是大伙儿就真没人去碰苗茜柔。 现在是正午,那太阳是真的大啊。 光是站在这一会儿,路铃就一头汗了。 “妈,您现在身子重,别在这等了,快回屋去。” 听甘素兰这么说,苗贝贝眼神一闪。 路铃也没装慈爱,转身进了屋子,阿姨被甘素兰请去继续做饭,她和苗贝贝二人守着装晕的苗茜柔。 苗茜柔热得要死,但为了不解释多的,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她头发就被汗水打湿了。 整个人也被晒得晕晕乎乎的。 救护车过来的时候,苗茜柔已经晕过去了。 急救医生看了看情况后,嘴角一抽,“中暑了,都晕了,你们怎么不把人扶进屋子?” 这是苗贝贝不让扶的,她自然出来解释了,只见她一脸忐忑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敢去扶,万一情况更严重了怎么办呢?” “是啊,她会讹人的。” 医生无话可说,掐了苗茜柔的人中,人很快就醒了,甘素兰端来一碗藿香正气液,“这个可以喝吗?” 她只是在里面加了一颗让苗茜柔“心想事成”的药丸而已。 “可以,”医生点头,由护士扶着苗茜柔喝下去,然后把人抬上担架,送到医院去了。 甘素兰三人跟着车过去。 有这热闹看,还吃什么饭啊。 路铃见救护车离开后,给甘金炜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甘金炜把后花园摄像头录下的片段截取下来,发给了甘彦博。 甘彦博今天到公司还挺清闲的,毕竟他是忽然来的,部门里的人都以为他还要度蜜月什么的,工作都安排得很顺利,所以他来了也只有打杂。 正悠闲地想要和同事去食堂吃饭呢,就收到了甘金炜发过来的视频,看完后,甘彦博叹了口气。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苗茜柔那双腿,结果现在被苗贝贝吓得“站”起来了,甘彦博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得知苗茜柔在医院,甘素兰还陪着去了后,甘彦博找机会给甘素兰打了个电话。 “关心嫂子呢?她没事儿,医生说只是有点中暑,也是我们不敢搬动她造成的,”妹妹略心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甘彦博笑了笑,“这是小事,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有苗贝贝,她会安排好的。” “你不怕苗贝贝欺负嫂子啊?” “那是苗家的事儿,”甘彦博含糊了一声,“快回家吃饭吧。” “大哥,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要离婚,如果是,我也不把她当嫂子对待了,”甘素兰轻声问道。 “嗯,等她出院就去离婚,”甘彦博下定决心了,如果对方要以死相逼,就请苗家人过来把人带走。 对方不答应离婚,那就起诉离婚。 “好,那我回家了。” 甘素兰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跟苗贝贝说明情况,便要离开。 “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苗贝贝笑着点头。 回到家,甘素兰先喝了一大杯冰柠檬水,看得路铃心疼不已,“你怎么不打车上这里来呢?” 他们所在的别墅区大门到这上面的别墅区,开车都要二十分钟,甘素兰直接在小区大门口下车,然后走回来的! “这么好的天,我小跑一下也有利于身体健康嘛。” 甘素兰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挺容易就解决了,所以高兴。 小七凑过来,[吃饭!吃饭!] 路铃笑得不行,伸出手小七就落在她手心,“那就吃饭吧。” 一听这话,甘素兰就皱起眉,“您没吃啊?” “我一个人吃没意思,而且我之前吃了糕点,没饿,等你回来一起吃刚好。” 路铃是真没饿。 母女二人吃过饭后,甘素兰才跟她说起苗茜柔的情况,“除了有点中暑外,身体健康,苗贝贝说她会守着,然后苗家那边得知她的确是装残后,也要过来人,我接了大哥的电话后,也跟贝贝说了,我们接受不了她欺负我们的事实,所以大哥要离婚,贝贝说会跟苗家人说清楚。” 路铃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叹了声,“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道理,何必搞出那么多事情呢。” “是啊,”甘素兰点头。 路铃回房午睡后,甘素兰则是回房间剪好上午拍的视频,然后上传后再睡的。 苗贝贝把视频发在苗家群里后,第一个电话就是苗母的。 苗母先是说她捉弄人不对,然后又问甘家看见后是什么态度。 “骗人家自己残疾了,没地儿去,才和人家结婚的,现在甘彦博当然不能接受,说等她出院后就去离婚。” 前面那句话是苗贝贝乱编的,毕竟要给甘家人想要离婚的理由。 苗母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甘家也……没什么大问题,离婚就离婚吧,你姐姐也是糊涂,骗人干什么呢,没残疾是好事,何必装……” “不过是怕你们有了我,把她赶出去而已,后面觉得在家你们也不会给她什么大好处,所以就想嫁出去,你们给一笔钱,甘家那边再给她一个家。” 苗贝贝一针见血。 苗母无话可说。 等挂了苗母的电话后,苗大哥和苗二哥又分别来了电话。 而苗父在群里没出声,电话也没有一个。 当初苗贝贝就觉得苗茜柔是装的,所以当着对方的面嘲讽,结果苗茜柔要死要活,现在对方真是装的。 苗父不对苗茜柔失望才怪。 苗茜柔此时正在偷偷央求自己的医生,“就说我的腿忽然好了,不是我装的,我给你一万块封口费。” 医生嘴角一抽,“你的腿确实好了,至于之前不能站立是不是你装的,我也不清楚。” 这话让苗茜柔勉强满意,正要给对方转账,医生已经走了。 不要钱就算了,反正这对苗茜柔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结果苗母进病房,直接来到病床前给了她一记耳光,被打的苗茜柔懵了。 “妈?” “我不是你妈!那才是你妈!” 苗母愤怒地指了指后面被扣住双手,身后还有两个女警看着的女人道。:,m..,. 74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那女人面容苍老,看向苗茜柔的眼神却有些闪躲,而苗茜柔也略有些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到旁边。 见此苗母更加确定自己出门时得到消息是真的。 她又给了苗茜柔一个耳刮子! “啪”的声音在只有她们几人的病房里显得很清脆。 苗贝贝站在病房门口,见此转过身将房门关上了。 苗茜柔一边脸挨了一个耳刮子,即便心里虚,但还是满眼含泪:“妈,您一进门就打我,还说那种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挨了打总有个说法吧?” “说法?” 苗母冷笑,从包里拿出几张电话记录,“这是两年前你央求老二给你办的电话卡,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上面的通话是怎么回事!” 苗茜柔捏着那几张纸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又气又急,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苗母相信自己和这个女人之前是不认识的。 “是我联系她的,是我拦住她,告诉她我才是她亲妈的,你别打她了!” 女人是个人拐子,在外酒醉一场有了身孕,当初苗母路过她住的那家小医院,忽然发动,于是便在那家医院生产,当时二人住在同一个病房,苗母生完孩子后整个人很虚弱,苗父几人又在赶过来的路上,女人看出苗母一个包都要好几十万,衣服鞋子也都是名牌。 于是女儿伙同自己两个女伴儿换了两个人的孩子,当天就带着苗母的孩子出了院。 本来她想把这个孩子“销”出去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代替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也算是给自己女儿积点德,所以就把孩子丢在孤儿院大门口。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女人和同伙连夜离开了这个城市,但她一直很想自己的女儿,于是两年前她忍不住回来了。 这些年她一直留意着苗家的动静,几次偷探女儿后,越发舍不得苗茜柔,每次见苗茜柔唤苗母妈妈,她都一阵一阵心疼。 于是她在苗茜柔独自外出时,拦住了对方的车。 苗贝贝看了眼女人的脸,自己和苗母长得八分像,这女人和苗茜柔怎么也有六分像。 也难怪苗茜柔没有怀疑女人,后面做了亲子鉴定就与女人私下有了往来。 但女人只想认她,并不想破坏苗茜柔现在的好日子,与此同时也想攒下更多的钱,想给苗茜柔添嫁的时候用。 所以她又出去想干一票大的,结果被盯了她很久的警察叔叔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众团伙全部被拉去吃国家饭了。 当女人跟苗茜柔接触的时候,警方也怀疑她是不是有靠山,这个靠山就是苗家,没想到在女人被抓,警方又跟着苗家的情况追查了几个月后发现了两个姑娘的身世。 苗贝贝就是通过警方线人给的消息,找到苗家的。 而苗茜柔知道自己不是苗家的亲骨肉后,无意间瞅见苗贝贝的脸时,就知道她是谁了,苗茜柔心想一个孤儿院长大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不会察觉自己身份有异,所以并没有管苗贝贝。 谁知道她庆生的时候,苗贝贝会找来? 女人之所以会被带到这里来,也是她想见苗茜柔一面,然后给警方提过自己知道的线索。 但现在女人看见苗母脸上的愤怒,以及眼里对苗茜柔的厌恶后,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面对哭泣的苗茜柔,女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见她无话可说,女警就带着人回去了。 苗母在她们走后,指着苗茜柔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事情到了这一步,瞒也瞒不住什么,苗茜柔索性也不哭了,抬起头看了眼苗母身旁的苗贝贝,母女二人相似的脸,让她越发嫉恨,“我怎么说?我把人带到你们面前,然后说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女儿还被我亲妈丢了吗!” 苗母一听这话就难受,一把抱住苗贝贝,“我真是、我真是养了一条狼啊!还害了你……” 苗贝贝知道经过这一次后,苗家不会对苗茜柔有一分好感,所以反而大度起来了,“妈,您别生气,她当时怕得很,不然也不会瞒下来,好在我们一家最后还是团聚了。” “是啊,你们还是团聚了,”苗茜柔骂道,“早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该把你弄死!” 苗母松开苗贝贝,冲过去对着苗茜柔又掐又打,苗二哥赶回来时赶忙拦住了苗母,“算了妈,别上了自己的手!” 他们也知道当年换孩子的事了。 “到底还是有一点情分在,让她在这把病治好就回去吧。” 苗贝贝叹道。 “你怎么这么好心啊,她们母女可害了你,”苗母一边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生性大度,一边又恨不得她小气点,对那个女人的孩子恶毒一点。 “真要给她一点教训,那就帮甘家一把,让甘彦博和她离婚吧,甘家也是无辜的,”苗贝贝小声道。 苗母和苗二哥对视一眼,“这倒是小事。” 但他们第一个办的,还是把当初给苗茜柔的那一张有一百万添嫁的卡给挂失了。 接着苗母和苗贝贝去甘家说离婚的事。 没多久甘彦博父子就回来了,他们整理好离婚协议后,去医院找苗茜柔签字。 苗茜柔不想离婚,离开了甘家,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苗二哥一句话拿捏了她,“你要是离婚,你亲妈做过的那些事,我们可以瞒下来,不管你是想在这个城市继续生活,还是离开这里也好,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要是不离婚,大不了我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把你们母女那些事抖搂出去,让那些记者隔岔五就去找你,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苗茜柔看向离婚协议,上面甘彦博分了她五十万。 多的甘金炜不让给。 能给五十万都是觉得自己儿子到底与苗茜柔做过一夜夫妻的份上了。 “这么少?” 苗茜柔瞪大眼看向甘彦博。 甘彦博站在甘金炜身后没说话。 甘金炜冷笑,“你再说一句,一句减十万!” “知足吧,”苗二哥都觉得甘家很仁义了,“是我,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装残嫁人家,利用彦博对你的感情,你好意思。” 苗茜柔抿紧唇,想对甘彦博叫几句苦,但见一旁的甘金炜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最后只能沉默签字。 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苗二哥让苗茜柔赶紧下病床,去把离婚证领了。 苗茜柔知道自己再纠缠也没用,反正装残疾的事儿也被知道了,所以也不装残疾了,下床穿好鞋就跟他们去了民政局,拿到离婚证出大门时,苗茜柔忽然觉得腿很难受,接着双腿一软,她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这石梯啊,直接磕晕了。 甘彦博下意识地想去扶她,被甘金炜一把拽住,他瞪了一眼甘彦博,对一旁没管苗茜柔死活的苗二哥道:“我们就先回去了。” “甘叔叔慢走,方才我说的那个合作,甘叔叔一定要考虑。” “回去我就让秘书拟合同,”甘金炜也没有假兮兮地说什么不用,苗家既然想给补偿,他接着就是了。 苗二哥等他们走后,还是抱起苗茜柔上车去了医院。 这边甘素兰已经在苗贝贝母女二人到家里时,便知道苗茜柔和苗贝贝当年的身世了,怎么还误打误撞查出这些事儿了呢? 等母女二人还有甘彦博他们出门后,甘素兰让阿姨把苗茜柔所有的东西都装好,等她随时过来拿走。 阿姨吃了个巨大的瓜,收拾东西时还有些缓不过来,没想到啊,刚进门几天,就离婚了,她也恨苗茜柔拖累了甘彦博,毕竟自己看大的孩子,还没怎么着呢,就成了二婚崽了。 路铃和甘素兰在家等甘彦博他们回来,二人一回家,甘素兰就拉着他们追问情况。 甘彦博把离婚证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坐在那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路铃和甘金炜对视一眼。 甘金炜对她微微摇头。 他儿子本来就对苗茜柔有感情,能狠下心离婚,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所以别的甘金炜也没逼得太紧。 “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 甘金炜道。 路铃点头,跟着他一起去厨房了。 甘素兰跑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手心里站着小七。 [大帅哥怎么了?] 小七跳到甘彦博腿上问。 甘彦博心情的确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后悔离婚,见小七这么问自己,他还是觉得新奇,“小七,是你问我吗?” [这傻子怎么了?] 小七故意道。 听得甘素兰扑哧一笑,甘彦博也佯装生气,“哟,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还骂我傻子?还想不想吃坚果了?” 小七闻言又大声道:[我们是一家的!] 甘素兰点头,“没错,我们是一家的,小七吃点怎么了?而且小七是关心你,你看你那脸拉的。” 说着,还把自己的小镜子拿出来照着甘彦博的脸,“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只允许你难受天哟。” 甘彦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就笑了。 晚上的菜全是甘彦博爱吃的。 胡萝卜炖牛腩,青椒玉米,山楂烧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蒸甜南瓜。 就连主食也有红糖馒头。 甘彦博的心情在美食的治愈下恢复了不少。 饭后歇了四十分钟,便拉着甘金炜和甘素兰去夜跑了。 小七也出去了,一直飞在他前面。 “我看还是放你大哥几天假,看他那样,”后面慢跑的甘金炜叹气道。 “还是别,”甘素兰摇头,“让他忙起来才好呢,越忙,这心里的事儿就会越少。” “这也有道理,那就多给他安排点事儿,让他忙得想不起别的,”甘金炜点头,又见前面的小七还会停在旁边的树桠上等人,更觉得女儿室友送来了一个小宝贝,“回去记得让阿姨多买点牛肉和坚果在家里放着,咱们家的日子还过得去,养得起。” “行,”甘素兰笑。 跑了几圈下来,人都是一身汗,就小七就潇洒,快快乐乐地飞回家,[回家咯,回家咯。] 正在和阿姨一起看电视的路铃笑眯眯地打开侧门,“回来了?” 小七嘎吱一声,落在甘素兰给它买的小吊床处,安静地偏头整理羽毛。 很快甘素兰他们便进来了。 “真热啊,”甘素兰一边擦汗一边说。 “这么热的天,还是少出去跑,”阿姨一边给他们倒冰镇百香果汁,一边劝道,“要跑就早上,晚上还是算了。” “阿姨说得对,就算要跑步,也去健身房比较好,”甘金炜是最受不了的那个,“我感觉没被跑步累死,已经被热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路铃瞪他,“什么都挂在嘴边,小七都比你会说话。” “就是,”甘彦博也点头。 他们歇了一会儿后便上楼洗澡去了。 甘素兰吹好头发一身清爽地下楼陪路铃看电视时,苗贝贝打来电话,甘素兰看了眼下楼的甘彦博,去茶厅那边接电话去了。 “我二哥说下午苗茜柔在民政局门口摔晕了,他把人送到医院本想走,结果醒过来的苗茜柔一直说自己的腿没力气,也没知觉,非让医生过去检查,但检查结果出来后一切正常,把我二哥气得直接回家了,这会儿还在骂人呢。” 至于骂什么,自然是骂苗茜柔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装残疾,博取同情,一看就是有阴谋。 甘素兰笑了笑,随口问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看着落地窗外的夜空,甘素兰抿了抿唇,她下的药并不会让苗茜柔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等药效过了,苗茜柔就能行动如常。 她觉得自己下手越来越轻了。 小七飞过来落在她肩膀上,【别想那些了,反正她现在也离开了甘家,只要甘彦博这个傻子脑子清醒点,不和对方有接触,就不会有事。】 【我知道,】甘素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就是有些感慨,毕竟我之前嘎人毫不手软,但最近几个世界,我下手都没有以前那么……】 【怨气养你的魂,极品气消除你的怨,你不再是厉鬼,手段自然就缓和了,】小七并不意外。 甘素兰却垂下眼没再说话。 小七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甘素兰却忽然道,【芸芸众生,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是因为师兄吗?】 闻言,小七差点从她肩膀上摔下去,下一刻它立马往大堂那边飞了过去,【快过来看电视!】 甘素兰挑眉,跟了上去。 苗茜柔这一夜像疯子一样在病房尖叫,骂人,有什么扔什么。 医生护士来劝了又劝,苗茜柔还是不听,她甚至砸碎玻璃杯,然后用碎片去划自己的双腿,鲜血浸湿了床单被子,但她的双腿还是没有知觉。 真的残了吗? 苗茜柔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她要求转院。 医院让她结清这边的费用就可以安排转院。 苗茜柔也顾不得脸了,想给苗母打电话哭诉,让对方同情自己,给点钱让她治腿,毕竟要不是苗家逼着她离婚,这腿还可以赖着甘家。 结果苗母的电话打不通,苗茜柔咬了咬牙,又给别的人打,苗父、苗大哥、二哥、甚至苗贝贝,但都无法接通。 她被拉黑了。 苗茜柔又抖着手给甘彦博电话。 甘彦博陪着家人看了一会电视,回房洗漱后便睡觉了。 手机搞了静音。 所以苗茜柔打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人接。 等第二天早上甘彦博起来看见那些未接电话和短信时,他也以为苗茜柔是装的。 因为在甘金炜面前发过誓不会再和苗茜柔有纠缠,所以跑步的时候,甘彦博老老实实地跟甘金炜说了苗茜柔给自己打的电话,还有发的那些消息。 “她说苗家人把她拉黑了,她手里没有多少钱,治不了腿,想让我帮她找个治腿的医院。” “你回消息了吗?” 甘金炜问。 后面的甘素兰偷听着。 “没有,”甘彦博挠了挠头,“我怕回了消息她有了希望,会一直缠着我。” “这事儿我来办,你别沾手了,”甘金炜看了他两眼,“知道让你拉黑也不忍心,要不就换了个号吧。” “……好。” 甘彦博确实狠不下心拉黑对方。 所以去公司前就去买了电话卡换上了,反正他的好朋友就那么几个,其他都是客户多一点,而且同部门的组长那也有客户电话本,所以换了电话卡也不会影响他什么。 至于原本的那张电话卡,甘彦博掰坏后扔垃圾桶了。 甘金炜让阿姨把茜柔的东西送到医院去,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甘素兰跟着阿姨一起去的医院。 苗茜柔的病房门口站了几个人,像是医院的领导人员。 “我们来送东西,方便进去吗?” 甘素兰过去问道。 阿姨跟在她身边,好奇地往里面看。 “你是她?” 一个男人问。 “见过几面的人,她的东西一直放在我那占地,所以我送过来,也好出去旅游。” 甘素兰乱几把说。 阿姨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她也觉得甘家和苗茜柔不沾惹上关系才好呢。 一听她和里面发疯的苗茜柔不熟,男人叹了口气,就让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口。 甘素兰挽住阿姨的手离开了医院。 “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装残疾?这是苦肉计吗?” 阿姨不解。 “管她想做什么,反正咱们家和她没关系了,阿姨,以后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她忽然找上门,你可别打开门啊。” 甘素兰叮嘱道。 “我不会的,”阿姨点头,“她这样也怪让人害怕。” 甘素兰也点头。 苗茜柔见自己的行李箱被护士推进房里,便以为甘彦博也不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了。 她又开始骂起甘家人,但医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要不就转院,要不就出院,如果要在这里继续住院,那就麻烦把钱交了。 最后苗茜柔为了做个正常人,还是结钱准备转院。 医务工作人员还是给她选了几所比较出名的医院让她选择,苗茜柔选了最好的那所医院。 她想自己手里有一张一百万的卡,还有甘家转过来的五十万,这一百五十万足够她看腿了。 “你的腿没有任何问题,”各种检查后,这边的医生也一脸奇怪地跟她这么说道,“你是不是因为什么心理原因才会无法站立的?” “我没有装!我没有装的!”苗茜柔暴躁得很,拉开自己的裙子让医生看自己的大腿,“我划伤了也没有一点感觉!完全没有感觉!” “你冷静点,我没说你装,我是想问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被吓住了,所以心理原因无法站立。” 医生连忙安抚。 苗茜柔哭着摇头,但她这回还是老实了,“我当时虽然被吓一跳,但也不觉得难受,身上的那点轻伤好了后,我、我装过残疾,但也才一年多啊。” 医生嘴角一抽,盯着苗茜柔看了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当时我们还请外聘的杨医生给你看过,当时杨医生就说你是.......你还要自杀,还骂杨医生,说他是庸医。” “对。” 苗茜柔没有否认,“我昨天还出去走了走呢,但是在外面就摔倒了,醒来,脚就没有知觉,那个杨医生还能回来吗?” “杨医生早就没在医院干了,”医生叹了口气,摇头,“你这……我说实话,和当初的检查结果差不多的,我也没有办法,心理的病,我建议你去心理医生那看看。” 难道自己装残装过头,把腿真给装残了? 苗茜柔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但她还是去找了心理医生,看了好几个,折腾了不少钱,也吃了不少药,甚至偏方都搞了,她的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当她那五十万快用完,想要换个出租房,去另一个地方租房子看腿的时候,发现那张一百万的卡没办法用了。 去银行一问,卡都被注销了。 苗茜头气得发抖,居然打车去苗家质问苗家人。 结果苗家只有苗贝贝,以及她请的客人,甘素兰以及黄莹在院子里喝茶。 苗茜柔那张脸在别墅区大门口还是熟人脸,所以她很顺利地进去了。 等她到苗家大门口时,提了一口气,在苗家大门口尖声大骂。 “你们有意思吗?!给我一百万的陪嫁,结果这一百万你们还把卡给注销了!你们有脸吗?” 苗家的住家阿姨跑出去一看,发现是她后,又赶紧回这边院子跟听见动静的苗贝贝低声说了。 苗贝贝扬眉,然后对甘素兰二人笑道:“我们刚才还说这几个月没什么乐子呢,这不,找上门来了。” “苗茜柔来了?” 黄莹侧耳听了听后惊讶道。 前门的叫骂声传过来,还是听见了那么几句的。 “还真是,”甘素兰也有些意外。 离上次去医院已经快五个月了,没想到快到腊月的时候还会遇见苗茜柔。 这五个月甘素兰的美食账号已经有二十万的粉丝,也接了好几个广告,收益还不错,而路铃的肚子也快七个月了。 在甘素兰的食补和陪伴下,路铃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很好。 今天甘金炜在家休息,所以有他陪着路铃,甘素兰接到苗贝贝的邀请过来喝下午茶,便过来了。 “她有病吧?” 听苗茜柔越骂越过分,黄莹的眉头皱起,跟着骂了一句。 “我已经跟先生他们打了电话了,”苗家阿姨又出来道,“先生说请保安把人撵出去就行,至于邻居听见的那些话,如果有人来问就直接说实话,没人就算了。” “行,”苗贝贝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并没有想出去见苗茜柔一面,或者是和对方对骂一顿。 要是以前的苗茜柔,苗贝贝还把对方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苗贝贝眼里一点都没有苗茜柔这个人。 甘素兰有点不放心,给甘金炜打了个电话过去,“爸,苗茜柔来贝贝家闹腾了,咱们小区还是跟门口说一声,别把人放进去。” 甘金炜正在给路铃打下手做小蛋糕,接到女儿的电话后,赶紧给物业发去苗茜柔的照片,让对方警惕这个人,别把人放进别墅区。 “你怎么还有她的照片?” 路铃好奇问道。 “以防万一,我上次是在公司给保安处说别放她进去,没想到这张照片没删,还有点用。” 甘金炜只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他这张照片,说起来也不算真的照片,是监控里面的截图而已。 但很清晰,一看就能看出来。 苗茜柔被人推出了别墅区,她便在大门口叫骂,最后被驱赶到二里地外了。 “你大哥真放心下了?” 苗贝贝好奇问道。 “应该还没有,但他没有去找过苗茜柔,上个月被我爸派出去出差,现在还没回来呢,我问过他的助理,早上七点不到就起来,晚上有时候十一点多才到酒店,忙得飞起,我想是没有什么心思去惦记苗茜柔了。” 甘素兰笑了笑。 她对甘彦博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厉害,”黄莹竖起大拇指,“他虽然对苗茜柔还有感情,但是他知道利弊,脑子还是很清楚的,这人对自己挺狠。” 甘素兰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苗贝贝也点头,“倒是我妈,还被苗茜柔气的病了一场。” 那一病就是半个月,原本的圆下巴,都成尖下巴了。 “到底养了二十多年,”黄莹说完后又骂起苗茜柔,“她怎么还有脸凑上来的?这人不要脸的吗?” 比起钱,苗茜柔确实不想要脸,因为有钱就能治腿! 她腿一天治不好,出门不便就算了,还怎么找工作?怎么嫁一个好男人? 所以苗茜柔也不要脸了,她开了直播。 就在苗家别墅区外面开的。 一开直播就在那哭,哭完后把自己的身世和苗贝贝的身世先说出来,但她把自己也说成一个受害者,现在她还是残疾,也不是找苗家要钱,只是想借一笔钱治腿。 甘彦博的好友也有一个和苗家一个别墅区,他刷到后瞪大眼,然后快速截图发在几个人的小群里。 唧唧复唧唧:【这是那个谁吧?她怎么在这附近直播起自己和苗家的恩怨了?我草,牛皮啊!】 很快就有另一个兄弟冒了头。 鸭子就爱吃脆皮鸭:【……苗家和甘家可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粘糕爱年年:【我倒是知道一点,她的腿又出问题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花了小几十万,你们说这次是不是真的?】 唧唧复唧唧:【那多半是没钱了,所以才求苗家,但她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啊。】 鸭子就爱吃脆皮鸭:【你们说苗家会给钱吗?】 唧唧复唧唧:【我觉得苗家会骂死她。】 …… 甘彦博看见那+99的群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 他今天累得要死,跑了五个地儿,签下四份合同,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洗了澡躺下,拿起想瞅瞅朋友圈,结果就发现小群那么多消息。 还有人艾特他。 甘彦博皱着眉头把消息翻上头,看完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特别是最后那几个对话,有苗茜柔直播的截图,是有人把她赶走的截图。 另外苗家也开了直播,开直播的是苗贝贝。 甘素兰去看了苗贝贝的直播回放。 比起苗茜柔又哭又卖惨的直播,苗贝贝却一直很冷静。 先介绍自己,然后说明自己和苗茜柔的身世以及被换、被丢的过程,接着是苗茜柔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苗家孩子,私下和人拐子的亲生母亲相认,后面她上门认亲,苗茜柔出车祸后故意装残疾,并给利用一位一直喜欢她的男孩子,借机嫁了过去,想两头拿好处,到了男孩子家里还针对他的继母和继妹,搞得原本幸福的家庭变了天。 这里面当然也有夸张成分,但苗贝贝却让网友觉得甘家的惨,并且对甘彦博分给苗茜柔那五十万觉得太多了。 也有人骂甘彦博是个圣父等等。 苗贝贝还把最近苗茜柔的诊治结果给大家看,这是苗茜柔自己发在网上,想让网上的医生看自己的腿是什么情况。 这个诊治结果就是数据一切正常,医生怀疑苗茜柔是心理问题。 就这样,网友不仅没有帮着苗茜柔帮着骂人,反而对她一阵骂。 苗茜柔灰溜溜地关了直播回到出租房,却被年轻爱网上冲浪的房东小姐姐要求她立马搬离自己的房子,并且表示会把多的房租以及违约金退给她。 但如果苗茜柔那房子撒气,房东小姐姐就会在那些费用里扣除自己的损失。 苗茜柔又气又急,但也不敢乱来,为了拿到剩下的钱,乖乖的搬走了。 她还是没有搬出这座城,只是换了个地方,也不去医院了,而是躲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在网上找了一份游戏客服的工作。 一个月两千五,如果咨询她的客人充了会员什么的,她就可以拿提成。 网上什么人都有,这私人聊天又可以发照片和语音。 苗茜柔凭着自己的声音和颜值让不少客人都自愿在她这里充会员,但是,这个前提是苗茜柔要和他们加别的联系方式,而且长期和他们保持暧昧的聊天方式。 私下苗茜柔也收了不少红包,慢慢的也觉得这样的工作不错,收益加上红包,一个月最少也有一万了。 路铃预产期快到的时候,甘金炜提前把人送到了医院待产。 甘金炜暂时在医院陪护着路铃,甘素兰在家和阿姨做各种好吃的送到医院,甘彦博则是在公司顶了甘金炜安排的活儿。 “妈,这两天的菌鲜得很,你多喝点这个汤。” 甘素兰送来鲜美的鸡菌汤。 路铃喝了两碗,剩下的让他们父女喝了。 “再吃点鸡肉,”甘金炜见她只喝汤,便要给她夹鸡肉,结果路铃拦住了他,“你们吃。” 甘素兰觉得她的脸色有一点不对劲,便起身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结果肚子动得有点厉害,随手搭了一下路铃的脉后,甘素兰直接出去叫医生。 “咋、咋了?” 正在喝鸡菌汤的甘金炜吓一跳。 “快把碗里的吃了,就剩那么一点,看着也浪费,”路铃笑道。 甘金炜闻言赶紧吃完,然后路铃才让他把自己扶起来来回走走,“我感觉要生了。” 甘金炜差点脚打滑了。 好在甘素兰带着医生过来了,二人被赶出房间,很快护士又把房门打开了,医生和护士推着路铃往产房去。 “已经开了两指了,”医生关上产房门时还对担心的二人笑了笑,“还算比较快的,你们放心吧。” 说完门就关了。 甘金炜双手合一在那念观音菩萨保佑。 甘素兰已经把过路铃的脉了,倒是宽心了些,路铃每天都有好好运动,好好吃饭,孕期也是一路绿灯…… 虽然这么想,但甘素兰也学着甘金炜那样,把手合在一起在那念叨了。 过了一会儿后,甘素兰想起甘彦博,于是给甘彦博发了个产房门口的照片。 甘彦博看完后立马安排好工作赶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 见他们还在外面等,便知道路铃还没生,甘彦博有些紧张道。 “护士出来了一次,说妈状态还不错,”甘素兰笑道。 “那就好,”甘彦博放下心,在她面前走了两转,然后忽然问甘素兰,“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都可以,”甘素兰嘿嘿一笑。 “我也是,”甘彦博也笑了。 而旁边的甘金炜还在那一边转一边念叨保佑保佑的话。:,m..,. 75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后,护士笑眯眯地抱着一个用棉布包好的小婴孩出来,“谁是路铃的家属?” “我、我!” “我们也是!” 三人齐齐围了上去。 “是个六斤八两的小男娃,产妇的精神状态也很好,等一会儿就一起出来。” 护士还把布拉开,让他们看了孩子的小牛牛,然后对笑容满脸的三人说了一句后,便抱着孩子进去了,门再次关上。 “是弟弟耶!” 甘彦博高兴得不得了,“我可以带着他到处玩儿了!还可以去给他开家长会!” 甘金炜闻言瞪眼,“你老子还在呢,你去开什么家长会!” “咳咳,”甘素兰轻咳一声,脸颊微红道,“我也想给他开家长会。” 甘金炜态度两极分化,“到时候你开完回来跟我说这小子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 “好呀好呀,”甘素兰笑眯眯地点头。 一旁的甘彦博翻了个白眼,“老头子偏心不要这么明显。” “我是偏心吗?” 甘金炜现在精神放松了,说话也有了力气,他指着甘彦博小声骂道,“我是怕你去开家长会,却伙同小家伙骗我!你一看就是个会包庇孩子的!” 甘彦博张了张嘴,仔细想了想后,还真没办法反驳这个话。 甘素兰在一旁偷偷笑。 十几分钟后,收拾好的路铃和孩子被推了出来。 甘金炜一阵宝贝老婆地叫,听得甘彦博兄妹二人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他们就到走廊上站着了。 等他们两个腻歪够了再进去。 家里条件在那,住的是vip房间,相当于一个大套一,所以即便二人腻歪,也不会影响他人。 “你说爸会给弟弟取什么名字?” 甘彦博出来前,笑着给路铃母子拍了张合照,这会儿一边编辑朋友圈的文案,一边问甘素兰。 “不知道,”甘素兰也在编辑自己的文案,“希望名字好听点。” “那你就不懂了,”发了朋友圈艾特了她和甘金炜还有路铃的甘彦博得意揣手机,“老话说,贱名好养活,爸很信这个的,你看我的小名就知道了。” 甘彦博的小名叫粪球。 小时候没少以为这个名字哭爹喊天,被小伙伴嘲笑到大的甘彦博有些同情这个刚出生的弟弟了,“恐怕也逃不出球的名字了。” 甘素兰掩嘴笑,接着又好奇追问甘金炜的小名是什么。 “家生。” 甘彦博有些羡慕道,“听听咱们爷爷取的名字,可比他好多了。” “家生,”甘素兰点头,“的确比你这个粪球好听多了,小时候爸会满小区喊你回家吃饭吗?粪球~回家吃饭咯。” 甘彦博的脸都绿了,“何止呢,去幼儿园接我的时候,声音大得很,很快全幼儿园都知道园子里有个叫粪球的小孩子了,还说我影响食欲。” 甘素兰兄妹二人在房门口叽叽喳喳说话,里面的甘彦博亲了亲老婆的脸,“小名叫铁球怎么样?” 路铃憋着笑,看向刚喝了奶,这会儿在呼呼大睡的小娃娃,“我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老幺会不会跟老大一样因为小名的事和你闹了。” 想到甘彦博小小一坨的时候,憋红了一张脸让自己别再叫他粪球的场景,甘金炜忍不住一笑,“老幺要是知道老大的小名是什么,他绝对不会闹腾自己的小名有什么不对了。” 这倒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医院住了三天,路铃检查一切都没问题后,便被接回家养着了。 甘金炜向人打听后,请来了两位月嫂照看路铃,家里的阿姨只需要做江素兰他们的菜饭就行。 路铃出月子的时候,小名铁球,大名甘竹喜的小家伙也比刚出生的时候白嫩许多,是个很喜欢笑的小娃娃。 “怎么叫铁球啊?这么可爱,叫蛋蛋也好啊。” 铁球满月酒席,黄莹和苗贝贝也来了。 他们在酒店办的。 此时黄莹看着甘素兰怀里的小家伙啧了一声道。 “那也比大哥的小名好,”甘素兰刚说完,甘彦博就跑过来把铁球抱走了,还给了甘素兰一记眼刀。 甘素兰忍着笑,拉着黄莹和苗贝贝去另一边了。 “他小名是什么?” 苗贝贝好奇了,拉着甘素兰小声问。 “不跟你们说,说了我哥会气很久,”甘素兰笑得不行,对看向她们这边的甘彦博挥了挥手,表示她没有把对方的小名说出去。 “你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黄莹看向苗贝贝,“你家大哥和二哥知道不?” “不知道,他们以前和素兰大哥都不认识的。” 苗贝贝摇头,毕竟小名嘛,肯定是小时候不懂事时叫得多一点,上小学后除了家里人都不会叫小名了。 “我也好好奇啊,”黄莹心里痒得不行,缠着甘素兰低声道,“你小声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也是,我也是。” 苗贝贝也举起手小声说。 “我哥过来了,不行的,”甘素兰有些心虚地指了指抱着孩子过来的甘彦博。 “快和我一起去招呼客人,”甘彦博担心得不行,见她们三个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就怕自己的小名不保,于是就过来想把甘素兰拉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才好。 “甘大哥,我们难道不是客人吗?” 黄莹叹气。 “你们都是很熟的好姐妹了,”甘彦博给了甘素兰一个眼神,甘素兰耸了耸肩。 “你们自便,我去一会儿再回来。” 甘素兰小声说。 “好,你快点儿,”苗贝贝点头。 甘素兰跟着甘彦博还有铁球走了,黄莹上前挽住苗贝贝的胳膊,“你说还有什么小名比铁球还难听的?” “不知道,”苗贝贝眼里闪过一分失落,“我没有小名。” 黄莹和她都是孤儿,当然也没有小名,见她这样,黄莹正想安抚她几句呢,就忽然瞅见一个眼熟的人跟甘彦博打招呼,“欸欸欸,你看那边!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不是戴发?” 苗贝贝眯起眼看过去,那青年和苗大哥差不多大,此时正一脸笑意地轻拍着甘彦博的肩膀,二人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甘彦博还把铁球递过去给青年抱了一会儿,“是他,他居然和甘彦博认识。” “啧,要是苗茜柔在这,就有好戏看咯。” 黄莹嗤笑道。 这戴发是家具大老戴家的长子,和苗家算是几代交好的世家,在苗茜柔不知道自己是假的苗家人时,目标就是嫁给戴发。 但是戴发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他比苗茜柔大八岁,从小就把对方当妹妹看的。 在拒绝了苗茜柔的告白后,戴发便去国外处理生意,这一出去就是三年多,现在是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认识戴发,是因为苗贝贝回家后多次被苗茜柔欺负,于是二人就开始了解苗茜柔的一切,自然就查到了不少两家聚在一起时,苗茜柔眼神所看的位置,就是这个戴发。 “听苗阿姨说,这个戴发和苗茜柔的关系还不错,你说,”黄莹有些担心,“你说苗茜柔要是知道他回来了,会不会去抱大腿?” “就算抱大腿,也影响不了我们,”苗贝贝倒是看得远一点,“你觉得戴家大少爷,会为了一个名声受损而且还是假货的女人,得罪交好的苗家吗?” “不会!” 黄莹一下就安心了。 “待会儿跟素兰打听打听,戴发和甘大哥是什么交情,”苗贝贝见二人往甘素兰那边走去,便道。 “好。” 黄莹点头。 甘素兰正在和一个小朋友说话,因为小朋友很矮,所以她就半蹲着跟对方说,这个姿势被她做得并不难看。 “素兰,”等甘素兰起身,小朋友高高兴兴去找妈妈后,甘彦博唤了她一声,“过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甘素兰转过身就和甘彦博身旁高大的男人对视上了。 甘素兰的视线与戴发的眼神对上,但她第一眼注意的还是对方抱着铁蛋的手……上面的痣。 她有些惊讶,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甘素兰也特意留意过有没有师兄特征的人,但一直没有消息,不想今天甘彦博把人带过来了。 “这是戴发,我的学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甘彦博有些骄傲地介绍着戴发,“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之前也来过家里,但你上大学去了,所以没见过,戴哥,这是我妹妹素兰。” 甘彦博还把铁蛋接过去,方面他们交流。 甘素兰伸出素白的小手,“戴大哥好。” “你好,”戴发伸出宽而有力的手非常绅士地握了一下便放开了。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妹妹,戴发都怕自己稍微用力一点,对方的手就会发红。 “戴大哥好高呀,”甘素兰看了看二人的差距,闲聊似地问,“有两米了?” 戴发轻笑,“没有,一米九六。” 他一笑就更好看了。 甘金炜过来抱孩子,还跟戴发说了几句话,甘素兰兄妹站在一旁听他们说完,甘金炜走后,甘彦博才请戴发去那边坐着说话。 甘素兰扫了一眼戴发耳垂上的红痣,坐在了他对面。 “欸,他们怎么还坐下聊起来了?” 一直注意着他们的黄莹瞧见他们坐下后,忍不住道。 “看来关系确实很好,”苗贝贝再次感慨,“可惜苗茜柔不在这。” “可惜了,”黄莹叹气。 甘素兰虽然和他们坐在一起,但说话比较少,都是听他们两个说。 戴发见她乖乖坐在一旁也不怎么搭话,便笑着问:“小妹大学毕业了?” “毕业了,现在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如果起效不好,再看怎么走,”甘素兰笑。 “年轻人就要大胆,想做就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戴发说。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免得真需要戴大哥帮忙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找,”甘素兰拿出手机。 戴发自然愿意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加上好友后,还把自己的手机号发了过去。 甘素兰也学着他那样,发了手机号。 二人分别把电话号码存了下来后,才抬起头。 甘彦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戴发昨天才回国,这边也一堆事,他能留下来吃午饭,都已经是看在和学弟感情不错的份上了。 所以吃过午饭后,戴发便去跟甘家人告辞了。 甘彦博兄妹亲自把人送上车。 等戴发的车离开后,甘彦博才对甘素兰道:“别看他这么年轻,国外的生意可做得风生水起,倒是国内的生意被他老子搞得不如往年好。” 戴发似乎是天生就能做好生意的,但是他老子不行,那性子和脑子,如果真要找个人形容的话,那就是甘彦博了。 得亏戴爷爷的身体硬朗,还在帮着戴父,否则戴发在国外开垦生意场地的时候,国内就被别的竞争对手偷家咯。 “他多大了?” 甘素兰好奇问道。 “你觉得他瞧着多大?” 甘彦博反问。 “比你大一两岁吧。” 甘素兰想了想。 甘彦博瘪嘴,“我看起来很老吗?我才二十五岁!” “那他多大?” “三十一咯。” 甘素兰算了算,比自己大十岁,还不算太过分,“还行吧,如果你不说他三十一了,我还以为他和你是同龄人呢,对了,他结婚了吗?” 被妹妹容貌攻击了一下的甘彦博也没听出别的不对,而是老实回着,“没有,我和他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就没见他交过女朋友,王三他们几个……还猜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呢。” 他小声跟妹妹说起八卦。 甘素兰忍着笑,“王三除了爱打听这些花边新闻,就没别的爱好了?” 王三是甘彦博的好朋友之一,家里是开花边杂志的,所以很爱打听这些。 “职业病吧,”甘彦博也笑了,还叮嘱甘素兰,“可别跟戴哥说,不然我和王三都会挨揍。” “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甘素兰趁机要好处。 “给你买一台新的拍摄设备,”甘彦博格外大方。 “好嘞,”甘素兰满意点头。 她刚进去没多久,吃好了的黄莹和苗贝贝也过来找她了。 “有些事儿不说也没关系啊,”甘彦博警告地看了一眼甘素兰。 “知道了,”甘素兰好笑地应着,这么怕她把小名暴出去吗? 等他走后,黄莹拉着甘素兰和苗贝贝上了三楼茶牌室,这酒店三楼都被他们包下了,这会儿还有别的客人在包间玩牌喝茶呢,她们选了一间没人的进去,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给她们送茶倒水。 等人走了后,黄莹把房门反锁,来到牌桌前问甘素兰,“你认识那个戴发吗?” 甘素兰有些意外她们也认识对方,“今天第一次见,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怎么了?” 苗贝贝啧啧两声,“你知道他是苗茜柔得不到的白月光吗?” 甘素兰脸都黑了,“你说什么?” “苗茜柔曾经跟戴发告白过,但是被拒绝了,后来戴发就出国了几年,我刚才还和贝贝说呢,苗茜柔要是知道戴发回来了,会不会去找戴发,抱他大腿什么的。” 黄莹说。 “她想得美!” 甘素兰情绪激动,“做梦去吧!” 黄莹也激动地点头,“就是!不过我们想了想苗茜柔就是想抱人家大腿,人家也不会愿意的。” 苗贝贝却盯着生气的甘素兰看了看,然后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对人家见色起意了?” 甘素兰脸一红,“什么叫见色起意?我这叫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深层意思就是见色起意!” 苗贝贝哈哈笑。 黄莹也掩嘴乐得很,“你要是能把戴发追到手,苗茜柔不得气死?” 自己前小姑子把自己的白月光给追到了,想想就知道苗茜柔的脸色有多难看! 甘素兰捂住脸,“就算我要追他,那也跟苗茜柔没关系,只是自己喜欢而已。” “说得对,”苗贝贝点头,“等你好消息。” “到时候我们再来吃席,希望就是吃你们的订婚酒咯。” 黄莹把整齐的麻将一推,笑眯眯地说完后,便吆喝着打牌。 因为三缺一,所以得知路铃现在得空后,甘素兰就请对方过来凑个人。 甘金炜和甘彦博带着铁蛋。 小孩子刚吃了奶,这会儿睡得香喷喷的,甘彦博喜欢得不行,看一会儿就亲一亲对方软乎乎、带着奶香味的小脸蛋。 甘金炜见他喜欢,便小声道:“这么爱带孩子,那你就找一个,生一个呗。” 这是含蓄的催婚了。 甘彦博叹了口气,“还没完全忘掉,这个时候不能谈恋爱,对我自己,对人家,都不是好事。” “这倒是,那你慢慢来,等铁球长大一点,你总可以谈了吧?” 听见弟弟的小名,甘彦博嘴角一抽,“我和素兰以后有了孩子,绝对不会让你帮忙取小名的。” 甘金炜不满意了,“我取名怎么了?我很有水平的!” 甘彦博摸了摸铁蛋的小胖手不理他。 这边戴发处理好工作,被戴奶奶催回家时,就见戴母正在院子里修剪自己心爱的树植,“回来了?你奶奶有话跟你说。” 戴发无奈道:“我都说了这几年没有想成家。” “催你的又不是我,”戴母轻哼一声,擦了擦剪刀上面的汁儿,“你说你也三十一的人了,隔壁你吴叔家的儿子和你一样大,月份上还比你小两个月呢,去年二胎都有了,你还是老光棍一个!” “三十一就是老光棍了?” 戴发觉得自己耳朵有点不好,似乎听见了什么谣言。 “怎么不老?老娘二十三岁就有你了!到你这个年纪,你妹妹都五岁了!” 见戴母越说越气,戴发赶紧进了屋。 “奶奶,”戴发洗了手擦了脸后,才去二楼找戴奶奶。 戴奶奶信佛,没事儿就爱在自己的小佛堂里面念经。 听见大孙子的声音,戴奶奶起身出来,“去那边聊几句吧。” 戴发扶着老太太来到旁边坐下。 小茶几上还放着一本棋本,以及一本佛经。 棋本是戴爷爷的,佛经当然是戴奶奶的。 “你今年都三十一了,再不去相亲,奶奶我可不高兴了。” 戴奶奶盯着他叹了口气。 “奶奶,我真想再等两年,”戴发觉得能拖就拖,他没有遇见喜欢的人,宁愿不结婚,也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害人害己。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放不下苗家那孩子?” “苗家?哪个?” 戴发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奶奶。 戴奶奶叹气,“就是苗梳任家的那个苗茜柔,你不在国内的这几年,怕是还不知道苗家出了什么事吧。”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我也有朋友在国内,”戴发明白她说的是谁后,有些哭笑不得,“我对苗茜柔没有任何儿女感情,而且要不是我们两家长辈交好,我也不怎么愿意像哥哥那样照看那个丫头,那丫头的小心思太多了,我不喜欢。” 对苗茜柔的照顾,也是一个大她几岁哥哥在两家聚会的时候,应该照顾的一种行为而已。 “那就好,”戴奶奶心里松了口气,“就算她是苗家的姑娘,我也不愿意你和她有什么牵扯,跟你说的一样,这丫头心眼太大,我怕娶回来一个祸害,你看看你那个小学弟,甘家小子,就是上了这个当。” 想到甘彦博,戴发叹了口气,“说起来,他认识苗茜柔,还是因为我呢,这件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的,但是今天去吃酒,他倒是一脸轻松,并没有因为苗茜柔的事对我怎么样。” “这是当然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红爷都算不上,他们后面深交你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牵扯到你身上,”戴奶奶觉得大孙子脑子有点问题。 戴发不和老太太顶嘴,但也忍不住问了一句,“红爷是什么?” “女的叫红娘,男的叫红爷嘛。” 戴奶奶一脸理所应当地点头。 戴发:...... 他转移话题,说起甘家最小的孩子,今天的主角铁蛋长得有多好,又提起甘彦博的妹妹。 “我一直知道他有个妹妹,今天却是第一次见,”戴发脑子里闪过甘素兰嫩白的小脸,“很乖,性子也很安静,像兔子。” 白白的,还偷看他。 戴奶奶听得眼睛一眯,“长得好看吧?” “好看……奶奶!” 戴发下意识地点头,然后脸一红。 “喜欢就去多接触,合适就大胆追,我们家又没有那种门第想法,”戴奶奶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叮嘱着,“别怪奶奶没有提醒你,你今年三十一了,那小姑娘多少?” “我比她大十岁。” 戴发有些尴尬道,他只是跟奶奶说一说甘家小妹妹是个不错的姑娘,没有别的意思,但被奶奶这么追问,他居然没有抗拒什么。 “那你得加油啊,”戴奶奶一听差了快一轮,脸都皱起来了,“现在的年轻小伙子追起小姑娘,那手段可多得很,你又没有经验,要是不加油,这小姑娘肯定会和你错过的。” 从二楼下楼后,戴发整个人还有些懵。 戴母洗了手进来,见他这模样,挑眉问道:“要去相亲了?” “不去,”戴发摇头,“晚上我要去舅舅家吃饭,就不回来吃了。” “知道,你舅妈就打了两次电话了,问你什么时候过去,怕你工作忙,不好打搅你,就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戴母笑着说起自己的娘家大嫂,“你要是不想去相亲,我就提醒你一句,你舅妈可说她娘家有个不错的姑娘,我看这次你过去吃饭,就会跟你提起,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直接拒绝,免得人家惦记着。” “嗯,我知道的。” 戴发点头。 到舅舅家别墅外面时,戴发停下车,打开甘家小妹妹的朋友圈,近三天可见,显示出来的一条是铁蛋和路姨的合照,文案艾特了几个人,配文:一家人呀。 戴发点了个赞。 然后就收到了甘素兰的私信。 是小甘吖:【戴大哥,你现在不忙吗?】 D:【不忙,你们回家了吗?】 是小甘吖:【刚到家,我听大哥说戴大哥大学学的是信息系,想请教戴大哥一些问题可以吗?】 看见她这条消息,戴发立马坐直身体,心里涌起一股欢欣。 如果真要请教问题,为什么不找甘彦博呢?要知道甘彦博是他的学弟,二人是同一导师,自然也是同一个专业的。 D:【当然,随时欢迎你找我。】 甘素兰嘿嘿一笑,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得知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还没有拒绝自己,说明对她挺有好感的。 于是甘素兰就把自己的后台数据,以及粉丝增长量截图发给了戴发,问了好几个问题,和戴发聊了快四十分钟。 要不是戴发的舅舅想出去接他,刚出门就瞧见外甥的车就在大门外不远,于是上前敲窗,戴发还想继续和甘素兰聊下去。 在聊天的时候,戴发察觉这个小姑娘的性子并不是今天见过那般娴静,反而有些热烈大胆,不过戴发觉得没什么区别,也就是个好姑娘。 D:【抱歉,我舅舅找我有点事,等会儿聊?】 他没说下一次。 是小甘吖:【好,好了以后戴大哥戳我一下。】 戳一下? 戴发露出一抹笑,回了对方一个k后,便开门下车了。 “谈恋爱了?” 舅舅一脸我懂的表情凑过去,还有胳膊轻轻撞了一下外甥的胳膊。 “没有,”戴发放好手机,“表弟他们在吗?” 舅舅家有一对双胞胎弟弟。 原本还有一个表姐,但养到十岁的时候出意外走了。 “在呢,在游戏房里面不知道打什么电动,我是不懂,融入不了,你帮我收拾收拾他们,”舅舅拉着戴发往家里走。 甘素兰哼着歌从楼上下来,小七刚好吃完甘彦博给它的坚果,见甘素兰这么高兴,小七歪着头打量她。 甘彦博也问道:“怎么,粉丝破一百万了?” “好早呢,”甘素兰摆手,“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儿,但时候你别求我给你签名。” 甘彦博轻哼一声,“你不给我签名,我就往外爆你丑照。” “我从小就天生丽质,毫无死角!” “呵,就是神仙也有鼻孔照。” 甘彦博斜眼看甘素兰。 结果甘素兰冲茶厅那边喊了一声,“爸!大哥欺负我!” 下一刻甘金炜便举起一只拖鞋跑了出来,“臭小子!你欺负你妹妹干什么!” 甘彦博转头就往楼上跑。 一老破小居民楼,身着外卖服的小哥站在一朱色大门门前忍着怒气打了三个电话,总算打通了,“您好,你的外卖到了。” “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看,外卖小哥的怒气听见这声音后,消散了一些。 结果门一开,一只肥大白嫩的手伸出来,“给我吧。” 没瞧见人,听见声音便知道是电话那里头的姑娘,外卖小哥小心地把外卖给对方,“小心,提稳一点,这麻辣串儿有点重。” 三人份的麻辣串儿,还有三盒米饭。 另外还加了一盒凉拌麻辣无骨鸡爪。 外卖小哥又看了一眼对方慢慢收回去的手,转身下楼。 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感慨,这声音真好听的,小妹妹虽然手福气了一点,但应该也是个娇软的福气妹子。 朱色大门被挂上,如果外卖小哥还在原地,就能听见里面反锁大门的声音。 这是个套二的房子,装修一般,但东西却多。 很多都是外卖盒子,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提着外卖的是一个不足一米六,却差不多有两百斤的胖姑娘,从她挤在一起的五官还是能看出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胖了点。 这人一胖,脸上原本挺好看的肉也会变成横肉,瞧着多了几分不善。 不过几步路,她就有些喘了,把外卖放在电脑桌上后,她一屁股坐下,黑色的椅子晃了几下。 还没等她打开外卖盒,就有人打语音过来了。 她一手接起语音,一手揭开外卖盒子。 “林哥哥,今天怎么有空给妹妹打语音呀?” 略带矫作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但语音那头沉默了一阵后,忽然爆发出女人哭泣的质问声。 “你还说这是同事!哪个同事让你每次一转就是几百上千的!你个没良心的,你姑娘五百块钱的伙食费你不出,你把钱送给外面的野女人!” 听出不对的女人赶紧挂了语音,然后熟练地把人拉黑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家里人发现和她聊.骚的男人了。 黑名单里躺了十几个这样的男人,苗茜柔有些烦躁地放下手机,开始呼啦呼啦地干饭。 一年不到,苗茜柔的腿在她不想治疗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好了。 但腿能走了,苗茜柔却不愿意出门了。 因为她每天在电脑桌前坐着,在家里待着,吃得又多,莫名其妙地就胖了。 人胖了后,就越发不想出门,丢垃圾请骑手丢,给一块钱的感谢费,她不会做饭,所以一直点外卖吃,也亏她这一年的收益还算不错。 她现在已经是金牌游戏客服了,另外她还去一个叫话音的app上兼职做了语音主播,她的声音好听,稍微夹一下就更好了,男人就爱她这样的声音,在上面有不少人给她送礼物,礼物到了一定的数值,苗茜柔就会加对方好友。 然后在开播前戳一戳对方,或者是得空时就与对方来几句脸红心跳的,对方要是发了红包、转了账,苗茜柔还会发一段六十秒的语音过去。 又娇又甜的声音,让人欲.罢不能。 靠着这两份工作,苗茜柔一个月差不多有三到五万的收入。 她在现实中不如意,但是在网上,她换了号就没人知道她是之前那个人喊人打的人拐子之女,苗茜柔在这两个地方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她享受网络带来的一切,越发不喜欢接触活人。 上一次出门,已经是三个月前了,那次出门是因为小区,手机又没电了,她去小区对面的便利店充电。 一个人干完所有的外卖后,苗茜柔起身,熟练的把外卖盒子塞到厨房那个大垃圾袋里,这里面已经装了三分之二的外卖盒子了,等凑到一整袋,就请外卖员帮她丢了。 这可不是一点点大的垃圾袋,是那种小区里黑色大垃圾桶的垃圾袋! 刚准备躺下找个人聊聊,一条金融新闻就从信息栏那跳了出来。 本想把那新闻取消掉的苗茜柔,看见上面的名字后,猛地坐起身。 她抖着手点开新闻,戴家……戴发回来了! 她使劲儿往下翻,看见西装革履和人握手的戴发。 苗茜柔眼带痴迷地用胖乎乎的手指去点了点那张照片里戴发的脸。 她从小就喜欢戴发,戴家有钱,有很多钱,戴家的社会地位也很高,苗家虽然和戴家明面上差不多,但其实从她懂事开始,就从苗父嘴里得知他们苗家已经比不得戴家了。 所以苗茜柔一心想要嫁给戴发,但是戴发不喜欢她,甚至有一点……厌恶她。 苗茜柔想到自己告白时,戴发毫无情绪的眼神就觉得非常耻辱。 但一想到拒绝自己的是戴发,苗茜柔又觉得这是应该的,谁让他那么好呢? 苗茜柔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一直不怎么出去,捂了一年,当然白,皮肤也还很嫩,但就是胖了。 像发得很好的白面馒头。 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触碰不到戴发后,苗茜柔忽然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大叫。 住对门的老婆婆一脸无语地打开大门,“又在鬼叫什么!” 除了她外,住在苗茜柔楼下的婶子也一脸不耐烦地上来了,“她又怎么了!都让老赵把她赶走了,可老赵为了那多给的二百块房租,硬是不答应,我家小孩今年可要参加高考,她再这样,我可要打人了!”:,m..,. 76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本来老房子就不怎么隔音,这搬来的租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一个月总会莫名其妙大叫一会儿,白天就算了,但这人好像是夜猫子,每次都是晚上或者半夜叫唤,听着就渗人! “敲门也不开,这人真是怪,”对门老婆婆摇头,她就没见过这租户几回,“我下个月就要搬去我家老三那边住了,这房子也准备租出去,到时候我找个厉害点的,让她不敢再乱喊乱叫!” 婶子听完后一脸喜色,“那就太好了!” 二人听见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对视一眼后,便各自回自己家了。 戴发的工作挺忙的,有时候加班到凌晨那种。 但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他吃饭的时候就会回甘素兰的消息,二人小小地聊一会儿,就这么过了三个多月,戴发总算清闲了些。 想了想后,戴发给甘彦博打电话问对方这几天空闲不,要是得空,就去他家郊外的农家乐玩两天。 甘彦博还真得空,“好啊,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找你。” 戴发见他应了,便给甘素兰打电话,他有点小紧张。 两人虽然经常聊天,但一直是网聊,这样打电话是没有的,如果太忙,也只是发两条语音这样聊过。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戴大哥?” “是我,”戴发轻咳一声,把对甘彦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怕甘素兰没兴趣,他还说起农家乐的规模以及一些娱乐项目。 “听起来不像农家乐,倒是像一个小休闲庄子,”甘素兰笑道。 她这一笑,戴发倒是轻松些了,“差不多,确实比一般农家乐大点。” “那我明天和我大哥一起过来,可以带我妈妈他们吗?” “当然,我这就给甘叔他们打电话,”戴发连忙说。 甘素兰又笑了笑,和他闲聊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甘金炜接到戴发电话时,笑着婉拒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去,我和你路姨另外有安排。” 他们也要约会不是? 戴发立马明白,诚挚地邀请对方携路姨和小家伙下次相聚。 甘金炜自然满口应下。 挂了电话后,甘金炜对对面喝茶的好友兼这次的客户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我还能沾我家老大的光,和戴家扯上了一点关系。” 这几个月来,戴发也抛了几个合适他们家公司的生意一起合作,其他人见两家有交好的意思,来和甘家合作的人也多了起来,赚了好几笔大钱。 好友闻言扑哧一笑,把茶杯放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说句你不爱听的,彦博和苗家也有点关系,虽然后面散了,但他和苗家老二的关系居然一直不错,现在你们家和苗家,还有戴家都有生意来往,我瞧着都眼红。” “你眼红个屁!” 甘金炜笑骂道,“你再不好好做生意,就回去继承你家老爷子的家产吧!” 这家伙家里可是大佬,比起戴家和苗家也不差的那种。 好友哈哈大笑,随即又问起他家的小女儿,“要不要做个亲家?我家老四你觉得怎么样?” 甘金炜脸色立马变了,“少说那些,孩子们的感情我可不掺和!她喜欢什么样子的,就找什么样子的,只要人品性子好,我和她妈妈才放心,你家老四虽然好,但我可知道他和王家幺女拉扯了好几年,保不准后面旧情复燃,那我闺女怎么办?不行不行。” 他的嫌弃一点都没有遮掩几分。 看得好友也忍不住叹气,“我们家老四,要是有你们家老大那么果断,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他见过甘素兰,是真觉得这姑娘不错,可惜自家老四没那个福气哟。 甘金炜自然满意甘彦博处理和苗茜柔关系那事儿,但嘴上谦虚道:“他也就这么点地方可取了,要是有你家老四一半的聪明脑子,我早就把公司丢他手里,回去和我老婆带小儿子了。” 明天要出去玩儿,甘素兰赶紧去买了食材,晚上炖了一锅汤,拍了视频剪辑好传上去后,给家人舀汤,铁球扭头脑袋看他们喝得香喷喷的,也不哭闹,只是口水往下流。 看起来有些可怜。 甘彦博看着小弟那可怜样儿,猛喝一口鲜美的汤后,叹道:“可怜啊。” “妈,铁球什么时候可以吃肉啊?” 甘素兰问道。 路铃忍着笑,“怎么也要一岁多,那会儿还只能吃点肉泥,真吃肉,还得再等等。” 甘金炜捧着汤碗点头,“趁着他小,咱们多喝点,好气气他。” “他这么点大,怎么会生气?” 甘彦博摇头。 他最先喝完,然后就去把咿咿呀呀的小铁球抱起来,结果小铁球的脑袋一直往餐桌那边看,阿姨瞧见后忍不住一笑,“他虽然小,但闻这个香,也想喝的。” 说完,阿姨喝完自己的汤,就赶紧去给孩子冲奶粉。 甘彦博抱着小铁蛋跟了上去,“别流口水了,等一会儿你的口粮就好咯。” 甘素兰跟路铃他们说起明天她和大哥要去郊外的事,甘金炜在路铃的红脸下也对女儿道:“我和你妈妈准备去花海那边逛逛,晚上应该会在那边住,阿姨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 路铃出月子后,月嫂就走了,阿姨一个人就能照看好她们母子。 “我们估摸着晚上也不会回来,听戴大哥说那地方很大,还可以钓鱼,烧烤,晚上要是不下雨,我们还能露营看星星,”甘素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甘金炜没听出什么不对,倒是路铃看了她两眼。 晚上甘素兰和甘彦博父子跑步回来,刚洗了澡披着吹好的头发出来,便见路铃笑眯眯地坐在她阳台的椅子上。 “妈?” 甘素兰走过去。 “素兰,”路铃拉着她坐下,“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对戴发有好感?” “是,”甘素兰点头,“我挺喜欢他的。” 路铃心想果然是这样,不过她担心的事是另一件。 “戴发今年三十一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王三说的那些事,你知道吗?” 甘素兰一愣,“您也知道王三说的那些了?” 路铃轻咳两声,“我和王三的二姑关系挺好。” 作为甘家夫人,她也有交际圈。 甘素兰却笑:“王三胡说八道的,他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觉得戴大哥没有交女朋友,估摸着喜欢男孩子,但也是他自己的猜测,其实戴大哥没有。” “反正你留个心眼,他们家再好,戴发再好,我也怕他是那什么双……” 路铃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甘素兰哈哈大笑,在她略恼的时候抱住她香香软软的身体,“妈,我又不是傻子,您放心吧,你们明天不是要去花海那边玩儿?帮我带一盒鲜花饼呗,我要玫瑰味儿的。” “好,”路铃笑着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后,路铃才回房。 甘金炜正在逗小铁球玩,见她回来还邀功道:“他一次也没哭。” “你是他亲老子,”路铃闻言翻了个白眼,“你看着他,他要是还会哭,那你就太不称职了。” “是这个道理,”甘金炜点头,“还是怪老大不争气,不然我就在家陪着你们母子了。” “真让你回家,你还不一定有这么精神,”路铃还是了解甘金炜的,“不过这话也是你现在不满五十我才说,等你五十五岁的时候,怎么也要回家待着了。” “五十五还年轻呢,”甘金炜下意识地反驳。 接着看向路铃,见她掩嘴笑,便知道自己又上了当。 “你说得对,真让我回家待着,我还真有点.......不得劲儿,算了,再多干几年。” 甘金炜哈哈大笑。 小铁球也咧嘴笑,流了不少口水,下一秒就被甘金炜用棉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掉了。 小孩子常流口水,所以手帕也得选纯棉的才好,不然擦久了,小嘴周围都会一片红,有些还会起疹子,又痒又疼,孩子难受,大人看着也不舒服。 甘素兰睡觉前还在好姐妹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是小甘吖:【明天出去玩,嘻嘻嘻嘻嘻。】 贝贝:【看你那样儿,怕不是和戴某人一起玩儿?】 快乐萤火虫:【噢哟噢哟,记得拍照片丢群里!】 翌日天刚蒙蒙亮,甘素兰就把甘金炜和甘彦博喊起来出去跑步,一个小时后,三人一头汗回到家,各自洗漱好,吃过早饭,甘素兰就坐上甘彦博的车,去约定的地方找戴发了。 戴发比他们还要早到。 两车会合后,便往郊外农家乐开去。 到了农家乐,甘素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咂舌道:“说是庄子都有些小了。” “这块地都是戴家的,本来想搞个别墅区,但戴爷爷听了一位大师的话,就改成农家乐了,但谁家农家乐这么大啊?” “对外开放吗?” “不接生意,就自家用,”甘彦博摇头。 见戴发的车往右边走,甘彦博赶紧跟上。 这下面有个很大的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后,他们便坐电梯到了地面。 望眼过去,他们也才到大门口前面一点的位置而已。 “这边请,”戴发笑着示意他们往右走。 这边当然有人打理,昨天戴发要带朋友来这里住两天,便已经有人把房间收拾好,甘素兰把包放在房间后,便去隔壁等甘彦博,二人刚出来就见戴发在等他们。 今天是阴天,不冷不热的,他们去小塘那边钓鱼,甘素兰坐在二人的中间,甘彦博和戴发都钓了好几条了,甘素兰的鱼竿还没动静。 甘彦博发出嘲笑声。 甘素兰伸腿踹他,甘彦博笑嘻嘻地把折椅和东西拿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可不能让你扰了我的鱼。” “我帮你打窝。” 见甘彦博远去,戴发笑道。 “好啊,”甘素兰应着。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钓鱼,戴发的鱼竿有动静他也当没瞧见,总之就是不再上鱼。 等甘素兰钓上两条各两斤多的鲤鱼时,他们便收了杆,戴发和甘彦博一起杀鱼,甘素兰把烧烤架支起来,里面放好烧烤炭,把炭烧红后,便去把送过来的其他肉串和蔬菜拿过去烤。 甘彦博把鱼弄进烤架上后,也拿了过来,“给我留个位置。” 甘素兰索性把烤好的串儿都放在盘子里端到旁边的小桌上,然后跑到戴发面前,“有我需要帮忙的吗?” “吃蒜吗?” “吃。” “那帮我剥一点蒜。” “好。” 二人各忙各的。 甘彦博一个人烤鱼也有点寂寞,于是便拿出手机放起了很嗨的歌,他沉醉地在烧烤架前摇摇晃晃翻烤着鱼。 甘素兰剥完蒜洗了手后,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在他们的家人群里,甘金炜立马跳出来表示了对大儿子的嘲笑。 路铃则是发了一个友好的表情。 戴发处理好的鱼没拿到烧烤架那边去烤,而是放在大烤箱里。 他还去从冰柜里拿了一箱冰啤。 两条鱼都好了后,便端到桌子那边一起坐下吃。 下午他们去荷花池里挖藕,中途被甘彦博勾成了泥战,三个人都成了泥人,等各自回房清洗干净出来时,已经快傍晚了。 而他们挖起来的藕也被做成各种菜。 凉拌藕片,藕炖排骨,藕肉丸子,炸脆藕丝,以及蜜汁莲藕。 “试试这个,”戴发用公筷给甘素兰夹了两块蜜汁莲藕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还真没吃过这个,”甘素兰有些好奇蜜汁莲藕的味道,道了谢后,用筷子夹起一片尝了尝,“软糯多汁,很香甜。” 味道还不错。 见她喜欢,戴发就把那盘蜜汁莲藕放在她面前,甘彦博也好奇地尝了一块,然后瞪大眼,“好吃!” 他就爱吃甜丝丝的东西。 戴发也想起学弟的爱好,于是便请人再上一盘蜜汁莲藕。 吃过饭后,他们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扎营,三个帐篷围成一个圈儿扎着。 扎完后见还早,便跑到旁边煮茶喝。 煮茶的同时,还有瓜子香瓜可以吃。 甘素兰就在一旁嗑瓜子,听他们说认识的那些人发展得怎么样,又说眼下的市场,以后怎么扩宽啊什么的。 等吃了一肚子茶的甘彦博去卫生间后,戴发侧头看正在啃香瓜的甘素兰,“明早去爬山吗?” “好啊,”甘素兰点头,“我和大哥每天都会晨跑,如果要爬山,我们就直接去。” 戴发一听他们每天都会晨跑,便多问了几句,等甘彦博咋咋呼呼地回来时,甘素兰就说明天去爬山,甘彦博当然没有意见,“能找点野菜回来也行。” “你认识野菜啊?” “当然,”甘彦博把胸口拍得作响,“我大学的时候就爱跑出去找那些,然后在寝室偷摸炒着吃。” “这个我知道,”戴发想到以前的事儿也笑,“我还去吃过几次。” “后来呢?” “后来他的锅被发现了,差点挨了处分,”戴发说完,甘彦博的脸就红了。 “也亏我机灵,还有我室友们出的各种主意,不过在那以后,过两天宿管就会突击检查寝室,我们寝室就什么都不敢搞了。” 聊到十一点,几人先去房子那边洗漱,然后道了晚安,便钻到自己的帐篷里睡觉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三人洗漱好,就带着水跟着戴发去旁边那座山爬去了。 瞧着也不怎么高,但爬上去却花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 甘素兰的水已经喝完了,戴发把自己没喝的水递过去,他带了两瓶。 “谢谢。” 甘素兰也没客气,接过去就吨吨吨地喝了一大半。 爬了这么久到山顶,甘素兰的脸也红彤彤的,在朝阳的映射下更好看了。 “看我干什么,看朝阳啊。” 余光扫到戴发盯着自己看,甘素兰小声道。 戴发听得耳根一红,扭头看向天边的朝阳。 甘彦博在一旁一边拍照片,一边大声道:“下次我们还来!” “好!” 戴发大声回着,然后去看甘素兰。 甘素兰对他甜甜一笑,“好。” 戴发觉得自己的心比爬山时还要跳得快。 在山顶歇了一会儿后,三人准备下山了。 毕竟他们就带了水上来,空腹爬这么久,也饿了。 下山的时候甘彦博也没心情去找什么野菜,再说这树下面光秃秃的一片,野草都没什么,更别说野菜了。 回到农家乐后,一人吃了一大碗青菜鸡蛋面。 然后去钓小龙虾。 中午吃小龙虾,晚上则是回城里吃的火锅。 回到家时,甘彦博把带回来的莲藕放在厨房,都是洗干净的,阿姨一看这么多,还问他是在哪里买的。 “戴哥他们家农家乐自己挖的,”甘彦博笑道。 甘金炜问了他们几句玩得怎么样。 甘彦博叽里咕噜地说,甘素兰抱着路铃的胳膊,垂眼看着吐泡泡的小铁球静静听着。 当手里传来震动时,甘素兰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就说要回房休息了。 “你不行啊,这才多高的山?” 甘彦博以为她爬山累了,于是立马趁机嘲讽。 “你行,下次咱们找座更高的山试试。” 甘素兰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跑了。 “这两天山里的蛇虫多,还是再等等,”甘金炜摇头。 “看见蛇,我给你们打回来煲汤。” 甘彦博嘿嘿一笑,从路铃那接过小家伙亲了亲,“到时候给这小子闻闻味儿。” 路铃闻言忍不住一笑,“昨天我们吃鲜花饼,他还去抓呢。” 说起鲜花饼,阿姨立马把他们带回来的鲜花饼拿出来,“这个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甘彦博便喊甘素兰下来吃鲜花饼。 听见哥哥的大嗓门,甘素兰对那头的戴发小声道:“你等我一会儿,我下去拿东西。” “好。” 戴发也觉得自己有点脑子上头,本来是想给对方发消息,结果不小心点到语音通话,本来可以取消的,但戴发的手指在他的犹豫间没有点下去,对面就接通了。 传来了才分别不久,他却有些想念的声音。 “你不在这吃啊?” 见她要端上楼,甘彦博疑惑的问了句。 “嗯,我一边追剧一边吃,”甘素兰扯了个借口。 路铃多看了她两眼,“不要在床上吃。” “我在阳台小桌子那吃,”甘素兰嘿嘿一笑,还倒了一杯果汁,“我上楼咯。” 等甘素兰端着自己那份鲜花饼回到房间阳台放好,拿起手机和戴发说话时,戴发忽然道:“明天得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 “得空,看什么电影?” 甘素兰笑问。 “最近新出的一部,战争片。” 说完,戴发有些后悔,第一次单独看电影,选战争片,好像有点不合适。 “好啊,明天几点?” “早上十点,我就过来接你?” 戴发一听她答应,也不纠结别的了,“看完电影我们去吃泰式料理可以吗?” 晚上吃火锅的时候,他听甘素兰说起一家泰式料理还不错。 “好。” 等挂了语音,甘素兰也吃完鲜花饼,喝完果汁了。 她把这两天的照片选了一些放在群里,然后又选了九张凑成九宫格发了个朋友圈。 戴发第一个点赞。 然后一张一张地翻开。 最后一张是在山顶上,甘素兰站在前面笑着,他站在后面一点看远处,更后面一点是举起手机拍视频甘彦博。 这是甘素兰偷拍的。 戴发快速保存。 然后也选了几张照片发了出去。 每一张都有甘彦博和甘素兰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甘素兰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但要去上班的甘彦博就有些精神不济了。 “昨晚偷牛去了?” 甘金炜取笑他。 甘金炜有些心虚,“打游戏打到凌晨。” “知道今天要去公司还这么晚睡,”甘金炜摇头,“中午午休多睡一会儿。” 他倒是没有数落对方。 “知道,”甘彦博又看了看小娃娃后,这才跟着甘金炜去上班。 路铃笑眯眯地看着化了淡妆的甘素兰,“要去约会?” “嗯,一起去看电影,吃午饭,”甘素兰灿烂一笑,提着裙子在路铃面前转了一圈,“这件裙子合适吗?我要不要换一件?” “合适,很好看,”路铃点头,“就这件吧。” “好,”甘素兰点头,然后和路铃说了一会儿话,又逗弄了一下小家伙,感觉没多久戴发就打来电话了。 她提着包高高兴兴地出了家门。 路铃抱着铁球看着她走出大门,阿姨笑着走过来说中午吃炸藕肉丸子时,她转头笑道,“好。” 从这天后,戴发只要得空,就会约甘素兰出去玩。 每次甘素兰回家都会拿一点戴发送给他的东西,下一次见面时,甘素兰就送一些自己做的小蛋糕,或者是炖的汤,上了车就把小提盒里面的汤倒在小碗里让对方喝。 甘彦博父子最近都挺忙,所以当他们从路铃嘴里得知甘素兰已经答应做戴发的女朋友,且戴发会在他们明天休息的时候上门拜访时,两个都不镇定了。 “戴哥和素兰?他们怎么、怎么会……” 甘彦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可比咱们家素兰大十岁啊!都快一轮了!” 甘金炜气得跺脚。 路铃任由他们不忿,“反正人明天上门来。” 甘素兰刚从楼上下来,便被父子二人拉着追问什么情况。 “就是我觉得他人不错,长得也高也帅,他说交往我就试试看嘛。” 甘素兰笑。 “那小子……” 甘金炜想说没有自己帅,但摸了摸自己才减下去的肚子,他到底没有说瞎话,那小子皮相的确可以。 “你们什么时候私下有来往的?” 甘彦博有种被戴发背叛的感觉。 他把人家当兄弟,结果人家想做他妹夫! 咿,妹夫。 甘彦博忽然挺直背,“他要是做我妹夫,那是不是该他叫我一声大哥,而不是我叫他戴哥了?” “是呀,多划算啊,”甘素兰戳了他背一下,痒得他一下就弯下来了。 “那明天我听他怎么喊我的。” 甘彦博的气一下就消了。 “就是谈恋爱,又不是上门求婚,你们别这么紧张,”第二见他们都在忙的甘素兰忍不住道。 甘金炜他们自然不听。 而甘素兰以为戴发一个人过来,结果这人非常认真,把戴父和戴母都带过来了,三人提了不少东西。 阿姨看见后哎呀一声,赶紧去厨房蒸饭,这忽然多了两个人,原本做的饭菜怕死不够,不仅饭要加,菜也要加! 戴发这个行为让甘金炜三人却非常满意,看他也顺眼多了。 苗贝贝得知二人不仅交往,而且双方还见了家长后,笑着跟苗母他们说起这个事。 苗母感慨了一句,“谁能想到他们两家还能做亲家呢。” 她还算了解戴发那个人,什么事都很认真,既然和甘家小姑娘交往了,那多半这事儿就要成。 想到戴发,她就想起苗茜柔,自从苗茜柔直播坏他们家名声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对方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现在是法治社会,她只要不违法乱纪,就能好好活着,”苗贝贝觉得好笑,“妈,你要真想她了,那就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我疯了才会想她!” 苗母瞪眼。 苗贝贝赶紧转移话题,她就是随口逗逗苗母,可没真想她给苗茜柔打电话。 “好吃吗?” 甘素兰这会儿正在喂小七吃坚果,这坚果全是戴发买的。 [还行吧。] 小七本来就聪明,在家里偶尔还会和他们对话,所以一旁的路铃听见小七的回答后,也没有太惊讶。 “这么好的坚果,小七居然说还行,”路铃戳了戳小七的小背,“越养越叼嘴咯。” 小七嘎嘎笑,[还行,还行。] 等路铃去看小铁球醒没有时,甘素兰问小七,【苗茜柔现在怎么样?】 小七眨了眨眼,【在减肥。】 苗茜柔在网上买的新手机到了后,便报了一个减肥集训营,一个月包吃包住一万五。 每天吃不饱,喝不足,还一天到晚都在运动。 才进集训营几天,苗茜柔就受不了了。 “我简直是拿钱过来遭罪的!” 住在她隔壁单间的一胖姑娘闻言好奇问道:“你是为了什么来这里减肥的?我是血脂太高,有脂肪肝了,我爸妈怕我以后身体出大问题,所以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此时她们刚上完一节运动课,正坐在角落休息。 坐在苗茜柔右边的姑娘闻言也道:“我也是因为太胖了,身体不好,所以才来的,结果好累啊,不过我来这才一周,就瘦了三斤呢!” “我瘦了一斤,”苗茜柔纳闷得很,“我也来了一周了,结果才瘦一斤!” “你还没说为什么来这里减肥呢?” “对啊对啊,看你脸色这么好,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吧。” 苗茜柔闻言有些骄傲,“我身体没问题,减肥是为了……让自己回到以前。” 能有机会去接触戴发。 这边坐着的几个姑娘,都是从小胖到大,还没有怎么瘦过,一听她以前只有八十多斤,立马凑过来要看苗茜柔以前的照片。 苗茜柔难掩得意,把之前的照片给她们看,在她们一声声的夸赞和震惊中,咬牙继续坚持。 结果因为饿得太狠,在上课的时候直接摔了,把腿给摔断被送到医院。 甘素兰和戴发陪着路铃过来给小铁球打疫苗,在收费大厅那看见担架上躺着的苗茜柔。 苗茜柔第一眼就认出戴发,第二眼看见和他牵着手的甘素兰。 “怎么、怎么会……” 苗茜柔激动得很,整个人往侧身不停动,然后就翻了下来,正好落地砸到伤腿,那惨叫声让甘素兰二人侧目。 “咿,这人好眼熟。” 甘素兰拉着戴发上前凑热闹。 听见她这话,苗茜柔赶紧垂下头,护士抬不起她,只能叫几个男护士过来帮忙。 好不容易把人抬上去躺好,戴发却忽然道,“苗茜柔?” 苗茜柔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她现在浑身是汗,还穿着略紧身的运动服,把肉肉显得很分明,即便恨甘素兰和戴发有关系,她也不想让戴发认出自己。 “不会吧,苗茜柔很瘦的,这人比她……大两个?应该不是,你认错了。” 甘素兰故意道。 戴发一听也觉得自己看晃眼,“算了,走,我们去看看铁球出来没。” “你的戒指呢?” “在这呢。” 戴发抬起手,让她看二人的订婚戒指。 “可得戴好了,不然都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哪敢不戴好,”戴发心里甜丝丝的。 苗茜柔被人推着往里面走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等进手术室的时候,苗茜柔哭得不行。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和前小姑子在一起了呢? 医生见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忍不住劝道:“没多大问题,一个小手术而已,而且会打麻药的。” 苗茜柔不听,打了麻药,也止不了她心里的疼痛! 住院那两天,苗茜柔得到了训练营的退费,以及一笔补偿费,条件是她不能把这件事爆出去。 医药费都是训练营出的,补偿费也不少,苗茜柔一心想着甘素兰和戴发的事,倒也没有揪住训练营的事不放。 思来想去后,苗茜柔把黑名单里面的苗贝贝放了出来。 甘素兰正在剪视频的时候,就听见手机一直在响,她便拿起手机打开好姐妹群看了看。 苗贝贝在艾特了她。 贝贝:【图片、图片、图片。】 贝贝:【@甘戴戴吖,这人还想挑拨我和你的关系,笑死个人!】 快乐萤火虫:【不要比脸!她怎么还蹦跶呢?你加了她?】 贝贝:【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删她,她自己把我拉黑了,现在应该是把我放出来了,我想她一定是知道素兰和戴大哥的事儿,所以才会来我这里挑拨。】 什么戴发是什么身家,戴家和苗家又是什么关系,甘家又算是什么东西,苗茜柔说苗贝贝才是配戴发的那一个,甘素兰是真不配这类的话。 快乐萤火虫:【她是从哪里知道素兰的事?】 甘戴戴吖:【前天我和戴发去医院的时候碰见她了,吃得有之前两个大,不仔细看还真没认出来。】 快乐萤火虫:【你们去医院干什么?有好消息了??】 贝贝:【啧啧啧。】 甘素兰翻了个白眼,【我们陪妈和小铁球去医院体检,想什么呢。】 二人嘿嘿笑,发了一堆搞笑的表情包。 苗贝贝得知苗茜柔在哪个医院后,第二天便去医院骨科打听苗茜柔。 她进病房的时候,看着吃外卖的苗茜柔嘴角一抽,“你怎么吃成这样了?” 苗茜柔吓一跳,她没想到苗贝贝会找到这里来,但她死不承认,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你找谁?你认识我?” 苗贝贝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闻言嗤笑一声,“不找谁,更不认识你,就你这样,我居然还费时间过来看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苗贝贝就翻了个白眼走了。 苗茜柔忍了又忍,才没有叫住对方。 她找自己干什么?是不是受到自己的言语刺激了? 正当苗茜柔想要发消息给对方再试探试探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删除了好友。 苗茜柔:......草! 她气得把店家送的那盒饭也给吃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苗茜柔又哭了,隔壁病床伤了胳膊的大哥无语,“你又哭什么?” 这妹子住进来这两天,哭了三次了。 “我怎么会这么胖。” 苗茜柔恨自己的肉。 “……你要是不吃四盒饭,我都能多安慰你两句,”大哥嘴角一抽,他才吃两盒饭呢! 闻言苗茜柔哭得更大声了。 大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人哭得更大声,在他老婆接水回来时,有些心虚地跟老婆说了自己闯的祸。 他老婆瞪了他两眼,过去安抚了苗茜柔两句。 结果苗茜柔看见她苗条的身段后,直接拉高被子不看人了。 大哥见此哼了一声,“老婆快回来,管她个球儿!”:,m..,. 77 我是装残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苗贝贝在群里说了她去医院看苗茜柔的事儿, 因为有些激动,还连发了几条六十秒的语音。 甘素兰枕在戴发的腿上,她在听语音,戴发在看书。 二人正在一个茶楼的包间里, 外面窸窸窣窣下着雨。 小七也被带出来了, 这会儿正在一旁埋头吃茶楼特色小吃,戴发把小吃装在它带出来的碗里吃的。 在家里, 甘素兰可不敢喂它吃这些, 因为路铃和阿姨都会念叨, 就怕她把小七喂坏了。 但把小七带出来后, 甘素兰就直接喂,戴发刚开始还有点担心,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了几回,发现小七就是吃烫好的火锅菜都没一点问题后, 便也跟着甘素兰“同流合污”起来。 戴发在和甘素兰交往前, 就被甘素兰说了他们家和苗茜柔的恩怨,以及她和苗茜柔水火不容的关系。 所以在听见苗贝贝那激动的几段语音时,他并没有太惊讶。 他回国后不久, 也去苗家拜访过, 自然和苗贝贝有点接触, 但并不多, 这会儿听见她语气中的激动与愤怒后,对甘素兰说, “怎么觉得她对苗茜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算不上恨铁不成钢, 苗茜柔真要是成钢了,贝贝的日子还能好过?” 甘素兰蹭了蹭他轻抚着自己脸颊的手,“贝贝一直把对方当对手, 现在这个对手变成这样子,她当然气了。” “所以那天我没有认错人,”戴发就觉得自己记性很好,不可能认错,虽然是放大版的苗茜柔,但他还是通过对方的五官认出来了。 “哟,”甘素兰似笑非笑地捏住他带有红痣的耳垂,“你还记得很清楚嘛。” “天生记性好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戴发赶紧垂下头亲了她两下。 甘素兰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拈酸吃醋,她起身抱住戴发的胳膊,“如果她可怜兮兮的来找你帮忙,你会帮吗?” “不会,”戴发挑眉,“我像那么好心的人吗?不说你我的关系,就说苗家那边,可以说恨死了她和她那个吃国家饭的妈,我要是出手帮忙,那还是人?” 原主那辈子戴发回国后没多久就因为怕逼婚出国去了,后面甘彦博带着孩子出国,还被他帮了几次,而戴发似乎终生未婚。 甘素兰靠着他的肩膀,垂着眼思索,所以这些世界,她的任务接触的人物有时候和师兄有点关系,但有时候又没有,甘素兰微微抿了抿唇,不管怎么样,她总觉得自己能来到这些世界,都和师兄有关系。 “怎么了?” 见她没说话,把自己抱得很紧,戴发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 “有点冷,”甘素兰靠在他怀里,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抱抱我就好了。” “好。” 戴发笑着将人抱紧,小七默默地背过身不去看他们。 苗茜柔出院后也没有再去减肥,她回到出租屋继续以前的生活,隔壁老婆婆搬走了,住进来一家口,性子都不太好,苗茜柔要是在家里发疯,那男女主人会拿着菜刀过来敲门。 慢慢的苗茜柔有些害怕,于是便搬了家。 这次她搬去的地方是公寓,而且是二楼,发疯也没人管她。 倒是楼上有小孩子,每天蹦蹦跳跳的,让白天睡觉,晚上嗨皮的苗茜柔苦不堪言。 她除了找物业,就是在群里抱怨,结果被楼上一家下楼狂骂,苗茜柔怂了以后,又搬了家,这次还是二楼,而且离甘素兰他们家的别墅区还挺近,是居民住宅。 苗茜柔特意少吃了半个月左右,觉得自己瘦了很多,她才去甘家人每次回家出门都会走的大马路那边站着。 甘彦博还有甘素兰的车她都认识,当看见甘彦博的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苗茜柔轻咳一声,慢慢地走到车边站着,假装看手机,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车上,正在打电话的甘彦博。 “祖宗!我都快到家了,怎么给你买?晚上跑步的时候买行不?” 甘素兰气得要死,“今天早上你出门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你两次了!” “我的错,我给你买双份怎么样?” 甘彦博心虚。 “你说的啊,记住夜跑的时候给我买!” “好好好,”甘彦博挂了电话后松了口气。 本来红灯要过了,结果有人超车,导致十字路口轮成一团,还出了车祸,甘彦博和好些人都下车往前张望,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苗茜柔也装作路人来到甘彦博身旁踮着脚往前面看,“是不是出车祸了啊?” “肯定是出了车祸,我听见有人说有个家伙闯红灯!” “神经病啊!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就差两个路口我就到家了!” “谁说不是呢!我家里人也等着呢,”一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然后挤到前面看清楚情况后又回到对后面的人大声道,“没出人命!交警已经过来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清开路!” 甘彦博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给路铃打了个带那话,“是我路姨,家门口这个十字路口出了点事,可能要晚一点回家,你们先吃别等我。” 苗茜柔见他打电话时还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好像看路人一样的表情让苗茜柔很受伤。 真的没认出自己?她的变化这么大的吗? 从路铃那得知甘彦博要晚一点回家吃饭的甘素兰,骑着戴发给她买的小电驴出去看什么情况。 这小电炉是粉红色的,被打扮得很可爱,甘素兰非常喜欢。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发现交警已经开始清路了,甘素兰便往人群中找自家大哥,结果还没看见甘彦博呢,就看见一个严肃的白胖子。 她嘴角一抽,给甘彦博打了个电话。 甘彦博刚回车上,把安全带系上就看见她打来的电话,“我这边马上就能走,几分钟就能回来了。” “我在你右手边点钟方向,”甘素兰道。 甘彦博顺着她的指使看过去,一眼就注意到她那辆小电驴,甘彦博把车窗弄下去,对她猛挥手,“都说了我快回来了,你干什么来这边?” 甘素兰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盯着那个瞧见自己后,便偷摸准备离开的白胖子,“你再看看你左边那个蓝色衣服的人。” “那是谁?” 看见苗茜柔的甘彦博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对方。 “你没认出来?” 等甘彦博和甘素兰到家时,甘素兰还问道。 “真没想出来是谁,”甘彦博有些不好意思,“得亏她没跟我打招呼,不然我想不起来还挺没有礼貌的。” 甘素兰盯着他叹了口气,“你也不是那么喜欢她嘛。” “什、什么?” 甘彦博没听懂。 甘素兰摇了摇头,学着甘金炜背着手走路进了家门。 甘彦博愣在原地一会儿后,忽然瞪大眼,猛地追上去,“你、你是说那个人是……是苗茜柔?!” “嗯哼。” 甘素兰点头。 甘彦博瞪圆了眼,“居然是她……我就说她瞧着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了,真是她吗?那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你胖了两个自己,你会主动跟有恩怨的人打招呼吗?” 甘素兰反问。 路铃见他们回来了,便招呼他们洗手吃饭。 甘彦博在洗手的时候,还在努力回想刚才和苗茜柔待在一个地方时的场景,对方……好像是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而且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到他上了车,对方才离开。 居然是苗茜柔…… 吃饭的时候,甘金炜见他菜都不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还有些不解。 一直到饭后甘素兰小声告诉他和路铃是什么情况后,甘金炜嘴角一抽,“胖了?能多胖才认不出来?” 甘素兰想了想,“以前的苗茜柔只有八十多斤,现在的她……两百斤算保守估计的。” 路铃努力想了想两百斤的苗茜柔……算了,想不出来。 甘金炜也想不出来,“她那个身高两百斤,那可得注意身体啊。” “现在是大哥没把人认出来,所以不知道在想什么。” 甘素兰又道。 甘金炜笑了笑,“他估计在想你问的那句话。” 甘彦博的确在想甘素兰问的那句话,他真的爱苗茜柔吗?为什么对方只是胖了一点,他就认不出了。 心情略烦躁的甘彦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索性给助理发消息说明天不去公司,然后给未来妹夫打去电话,“小戴,出来陪我喝一杯?” 自从对方变成自己准妹夫后,甘彦博就狗胆包天的改了称呼。 戴发倒是挺高兴,如果这样就愿意他和甘素兰交往,叫他什么都行。 未来大舅子心情不好,戴发当然要出去作陪。 他去接的大舅子。 二人找了个以前长待的地儿坐下喝酒。 见戴发垂头发消息,甘彦博问:“你在给谁发?” “兰兰。” 戴发笑道。 甘彦博松了口气,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叫得这么肉麻,你不觉得难受吗?” “我其实想叫更亲密点,但兰兰不愿意,”戴发有些苦恼。 甘彦博不想再听了,“行了,我不想听你们腻腻歪歪的事儿。” 戴发笑了笑,“所以你到底在烦什么?” “唉,我一直以为我很喜欢苗茜柔,但是没想到对方只是长胖了一点,我就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甘彦博灌下一杯酒,“今天素兰问我,我真的很爱她吗?我想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她了。 ” 他又灌下一杯酒,“我要是爱她,怎么会因为皮相的问题就认不出人了,我要是不爱她,那我以前对她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 戴发静静听他说。 甘彦博说一句,就喝一杯,说一句,就喝一杯。 很快就脸颊通红,拿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 “你、你怎么不说话?” 甘彦博问。 戴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主要是我的感情经历几乎是零,而且你和苗茜柔之间的事儿还挺复杂的,我并不是很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甘彦博双眼一红,“你以为我感情经历很多吗?她是我初念!” 戴发笑了笑,“那就想想你们美好的时候,至于其他,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想了,而且就算你把人认出来,你们还会继续发展吗?” “当然不会,有些事、有些事不能再回头,”甘彦博又喝了半杯酒,“不能再回头就要断了。” “那你在苦恼什么?就算爱,那也是爱过而已,现在纠结还爱不爱她,也没什么意思。” 戴发把他面前那瓶酒挪开,让他吃点菜。 甘彦博听完他的话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看得戴发头皮发麻,“怎么了?” “戴哥,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过女朋友?不然你怎么这么通透?” “不是叫我小戴吗?”戴发无奈,“我为什么要背着你们谈女朋友呢?谈恋爱你情我愿的事,我何必背着人来,再说,兰兰真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大舅子你就放心吧。” “那还差不多,”甘彦博吃了几口菜,又叹了口气,“你和素兰一定要好好的。” “当然会好好的,”戴发神情严肃地点头。 在甘彦博吃东西的时候,戴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提着一个袋子。 “你买了什么?” 甘彦博脑子有点晕,但还没有醉太厉害,指着他放在椅子上的袋子问道。 戴发笑容温柔,“兰兰让我买的,说你今天晚上没去夜跑,答应她要买的东西又没买。” 甘彦博眨了眨眼,“完蛋了,明天又要被她念叨了。” 他又把这事儿忘记了。 等他们吃过这一顿后,戴发结了账,请了代驾,本来想把甘彦博送回家就回去,结果到甘家大门口的时候,看见等在那的甘素兰还有甘金炜。 甘彦博和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站在甘金炜面前。 甘金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洗洗睡吧,明天就在家,不用去公司了。” “嗯,”甘彦博抽了抽鼻子点头。 戴发上前跟甘金炜打了招呼,便准备回去,结果甘金炜却笑道,“就在这住一晚吧。” “是啊,懒得回去再折腾,”甘素兰也笑道。 戴发也没客气,请代驾离开后,便跟着他们进了屋。 甘彦博这才发现阿姨和路铃都没睡,在沙发那坐着等他们。 “路姨,”甘彦博忽然觉得眼睛好酸。 “喝点热汤就回房洗漱,”路铃笑道。 阿姨把热汤端出来给他和戴发喝。 甘素兰拿着戴发买回来的东西瞪了眼甘彦博,甘彦博赶紧表示:“下次我给你买四份!” “你最好记住了,”甘素兰点头。 戴发住楼的客房,他老老实实地睡觉,没有半夜偷摸去甘素兰的房间。 甘彦博第二天醒来后,酣畅淋漓地跑了好几圈,回来洗漱好后,又高高兴兴一个人了。 “小戴和你妹妹呢?” 甘金炜和他一起跑步回来的。 “他们去小区外面跑大圈去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甘彦博没有去当电灯泡。 等甘素兰他们回到家里时,甘金炜已经去公司了,戴发吃过早饭后,也离开了。 苗茜柔又去那边“巧遇”了甘彦博几次,甘彦博一次也没有跟她打招呼,似乎真没有把她认出来。 这可把苗茜柔刺激狠了,于是又去找了个减肥训练营。 进去半年后瘦到九十斤出来了。 除了身上的皮有点松,毛孔变得有些大外,和以前倒没多大的变化。 不等她想法子接近戴发,就被警察请去喝茶了。 有人告她敲诈骗钱。 成功进去吃两年国家饭,在里面虽然没有长胖,但出来时却沧桑了不少。 毕竟女子监狱里也有霸凌事件,她下意识的嫌弃让那些人气得不行,当然会找机会教训她。 还没人知道苗茜柔去吃国家饭了。 这两年甘素兰的美食账号直接成为他们城市美食的引流账号之一,粉丝已经破一百万,全是活粉,没有一个是她买来的。 而且不久前甘素兰还接受了戴发的求婚。 二人的订婚宴刚过几天,他们出门约会的时候,就遇见在路边发传单的苗茜柔。 因为对方是瘦的模样,所以二人一眼就认出对方。 甘素兰微微挑眉,让戴发等着,自己扭着细腰娇作地走到苗茜柔面前,“哟,这不是苗姐姐吗?怎么在这发传单啊,是你开的餐厅?” 看清传单内容的甘素兰笑眯眯地问道。 没想到会碰见甘素兰的苗茜柔脸色不是很自然,“风水轮流转,你现在来嘲讽我,小心以后也会遭报应!” “怎么,你承认现在是在遭报应了?” 甘素兰笑意更深了。 苗茜柔侧过头,却看见路边车里的戴发,她现在素面朝天,一头热汗,想让戴发永远记住记忆中自己的苗茜柔垂下头。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贝贝已经结婚了,是郑氏集团家的长子,嫁妆多得哟,光是郑家给的明面上彩礼就五千万呢。” 苗茜柔听得脸都绿了。 她出嫁的时候才一百万,那一百万的卡还是被苗家挂失了! 而甘家倒是给了彩礼,但苗茜柔怕苗家攥着不给,所以让甘彦博不要给,就意思意思来个十二万。 那十二万倒是被苗家给她拿了回去,但早就被苗茜柔用了个干净。 想到这,苗茜柔脑子里浮现出苗贝贝的脸,她凭什么嫁得那么好?就因为她是亲女儿吗? “我也要结婚了,”甘素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把自己手指上的鸽子蛋戒指给她看,“是戴发哟,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跟你说,虽然不方便请你喝喜酒,但这份喜气,还是可以让你沾一沾的。” “滚!” 苗茜柔刚要把手里那一叠传单砸到甘素兰身上时,就被人拦住了。 “你怎么下车了?” 甘素兰拉回他的手,微嗔道。 “不下来你就被砸了。” 戴发冷看了苗茜柔一眼。 苗茜柔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指着甘素兰大声道,“你看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戴发,我哪里配不上你!” “你哪里都配不上,”戴发回了一句后,便牵着甘素兰回车上了。 车子开走之前,甘素兰还笑眯眯地透过车窗对她挥了挥手。 苗茜柔被气得哇哇大哭。 然后把传单摔地上使劲儿踩,发传单的小组长过来看见后,直接道:“你不仅没钱,还要赔钱。” 苗茜柔哭得更大声了。 甘素兰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发在好姐妹的群里。 贝贝:【咿,都有两年没听见她的消息了,我一直以为她搬去别的城市了呢。】 快乐萤火虫:【是啊,我都好久没想起她了。】 甘素兰通过小七,当然知道苗茜柔吃国家饭的事儿,但之前她没提过,现在甘素兰直接在群里说了。 苗贝贝摸着微微挺起的肚子瞪大眼,“居然去吃了两年的国家饭,还是诈骗?和她老娘真是差不多啊。” 苗茜柔的老娘被判无期徒刑,这还是她识趣,透露了很多消息的情况下。 郑家林端着葡萄过来坐在她身旁,“孩子闹你了?” “才个月能闹什么啊?” 苗贝贝扑哧一笑,侧头吃了一颗他喂过来的葡萄,然后说起苗茜柔这个人。 郑家林对苗茜柔只是有一个浅微的了解,闻言也震惊了,“居然吃了国家饭,她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就算失去了苗家的庇护,也能找个不错的工作好好生活啊,怎么会……去诈骗?” “不知道,”苗贝贝摇头,“反正我对她没好感。” “我也是,”郑家林是知道苗茜柔欺负过苗贝贝的,黄莹常说,他自然也记下了。 苗茜柔出来后也想过找个专业相关的工作好好干,但她吃过国家饭,这就很难进那种正规的大公司,小公司虽然不嫌弃她,但苗茜柔觉得工资太低,干了也没意思。 毕竟她之前的月收益可比一般上班族高多了。 思来想去,苗茜柔还是去干主播了。 每天化着浓厚的妆,在直播间唱歌,跳舞,人气虽然不是很高,但分成后,一个月还是有一万多。 在甘素兰和戴发结婚时,甘素兰请人给苗茜柔说了自己结婚的事。 其实不用她请人说,苗茜柔也在财经新闻上看见了戴发结婚的消息。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戴发会和甘素兰扯上关系。 又过了两年,甘彦博也结婚了。 大嫂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也很喜欢吃甜食,和甘彦博就是在一场甜食宴上认识的,家里开酒店还有餐厅,不管是容貌还是家庭背景,和甘彦博都很配。 在结婚前,甘金炜让人把四楼全部重新装修了一遍,变化非常大,房间也不是原来的位置了。 婚后他们就住四楼,楼还是留给时不时回娘家住的甘素兰夫妇。 “大嫂,你怎么不吃?” 这天,甘素兰和大嫂出去逛街,就在外面吃的饭,结果大嫂吃了两口就眉头微皱,不再动筷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股怪味。” 大嫂小声道。 甘素兰尝了尝,味道没什么问题,于是就赶紧吃了饭,带着大嫂去医院看了看,查出两个月的身孕。 她笑眯眯的和大嫂一起回家。 大嫂脸红红地跟路铃说自己的情况,路铃高兴得很,“这下铁球有玩伴了,他一天天就想要小弟弟和小妹妹,现在有小侄女或者是小侄子也不错。” 铁球已经快五岁了,虎头虎脑的特别壮实,现在在别墅区的幼儿园上学。 甘素兰给戴发打了电话,说晚上在甘家吃饭,于是戴发下班后就赶了过来。 一家子人把大圆桌坐得满满的,铁球自己拿着小勺子,坐在心爱的姐姐和姐夫中间干饭,听大人们说说笑笑的,也没饭重要。 吃过饭后,甘彦博一把抱起他坐在大嫂身旁,“你想要一个侄子还是侄女呀?” 大嫂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铁球的小胖手搅在一起,“都想要。” 众人一笑,小七也跟着笑。 铁球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大人笑的事,他有些不开心地噘起嘴。 “可是大嫂就想要一个,”大嫂说。 “那就侄子吧。” 铁球想了想选了一个,“侄子比较扛揍。” “你是叔叔,可不能欺负小辈,”路铃赶忙教他。 “他不听话,我就可以揍,”铁球握紧小拳头大声道。 “好,那你以后可要多帮大哥大嫂照顾孩子,”大嫂摸了摸他的小胖脸说。 “没问题,”升级成小叔叔的铁球用力点头。 甘素兰侧头去看戴发,戴发垂下头,小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甘素兰嘿嘿一笑,抱紧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她这个月姨妈没来,把了一下脉,应该是有了,只是月份浅。 再等等看。 第二个月,甘素兰查出身孕,戴家上下高兴坏了,甘家这边也很高兴。 铁球还特意跟着路铃来看甘素兰,他站在甘素兰身旁盯着她的肚子道:“姐姐,你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 “这应该是你外甥或者是外甥女。” 甘素兰笑。 铁球便改了口,“你这是外甥,还是外甥女呀?” “姐姐也不知道,你去问问姐夫?” 于是铁球就去缠姐夫了。 戴发也不知道,不过为了让小舅子不再叽叽喳喳,他便牵着对方去后院和家里的大狗狗玩儿。 戴父养了一条金毛,性子温顺得很,很讨小朋友的喜欢。 小七留在甘家,偶尔会跟着甘家人来戴家玩儿,但这对甘素兰并不影响,因为他们可以脑电波交流。 年后,苗贝贝带着自己的儿子,甘素兰和甘大嫂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喝下午茶。 戴发个当爸爸的就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玩儿。 “也不知道黄莹这胎是男还是女。” 苗贝贝看了一眼玩得脏兮兮的个小男孩,忍不住期待黄莹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龙凤胎,就是两个男孩或者是两个女孩。” 黄莹怀的是双胎。 “要是两个儿子……” 苗贝贝捂住额头不敢再想。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对面商场门口搭的小舞台忽然热闹起来,戴笑荛笑眯眯地往那边跑,因为人小个子矮,于是向跟过来的戴发伸出手,“巴巴,我想康。” 戴发笑着把儿子抱起来,让他从窗子那探出一点脑袋往下看。 见此,甘丞玉也向甘彦博伸出小胖手,“巴巴,巴巴。” 郑昊也看向自己的爸爸。 于是人就抱着孩子透过窗子往下看。 “是商场搞活动,然后请了网红。” 甘彦博看清楚小舞台上面的广告布后说道。 甘素兰那边人没说话。 戴发轻咳一声,低声让大舅子看清楚舞台上跳舞跳得气喘吁吁,浓妆艳抹的女人。 甘彦博仔细一看,是苗茜柔。 他赶紧别过头。 正好对上大嫂笑眯眯的眼神。 甘彦博眨了眨眼,对她露出大大的笑。 也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和苗茜柔的事早就放下了,就算看两眼也不碍事。 苗贝贝眯起眼看清幕布主播的账号名字,然后拿出手机把苗茜柔的账号搜了出来。 看着她账号上擦边的那些视频,苗贝贝嘴角一抽,退了出去。 接下来他们还陪着儿子去了游乐园。 回到家后,甘素兰问戴发,“明天还去农家乐吗?” “去,趁着孩子小,还没上学,多玩一玩。” 戴发抱住她亲了亲。 这边甘彦博把儿子哄睡着后,又把因为上学没办法跟着他们出去玩的弟弟哄好,这才回到房间。 “我又没生气,你这么心虚干什么?” 甘大嫂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轻手轻脚的甘彦博。 “也不是心虚,就是多少怕你误会。” 甘彦博眼巴巴地看着她。 和她在一起后,甘彦博可以说非常幸福,他可不希望因为前任的关系,和爱人产生误会。 “我不会的,”大嫂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我要是真的在意她,当初在知道你二婚的时候,我就不会嫁给你了,这些年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别胡思乱想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丈夫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对方很有担当。 二人刚刚生情愫的时候,甘彦博就老老实实把自己和苗茜柔这个前任之间的事全部告诉她了,他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更没有刻意去抹黑苗茜柔,只说自己喜欢对方,但生在一起到底还是不合适,所以离婚了。 就因为他足够坦诚,所以她才觉得这是个很真诚的人,愿意和甘彦博多接触。 后来成为一家人,公婆还有小姑子都非常好,小叔子虽然小,但机灵又可爱,对她也很尊敬,这样的婆家是她没有想到的。 “嗯,你相信我就好,”甘彦博紧紧抱住妻子,“我可真幸福啊,能遇见你,能和你结婚,还和你生了个那么可爱的孩子,我真幸福。” 苗茜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和男朋友同居的出租屋,却看见男朋友和一个女人躺在他们往日恩爱的床上酣睡。 “啊啊啊啊啊啊!” 苗茜柔气得浑身发抖,冲进厨房拿着菜刀跑出来对着他们大叫。 男朋友心虚,怕她真的砍人,就狠狠打了她几下,然后把菜刀夺了过去,拉着慌忙穿上衣服的女人跑了。 苗茜柔捂住鼻子,鼻血不停地往下流。 她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相信男人的话,信他发誓说会对自己好一辈子! 但她现在想的却不是去处理伤口和鼻血,而是开了直播,利用被男友家暴这个话题,很快冲上了热榜,还火了一小段时间。 但她后面一直没遇见良人,不是她带着算计和人接触,就是人家带着心计搭讪她。 慢慢的她年纪越来越大,直播这个青春饭在一次美颜掉了,露出皱纹的真容后,彻底离开了她带了十几年的娱乐直播公司。 虽然这些年赚的钱也让她买了个小房子,但养老钱还是不够。 苗茜柔为了不坐吃山空,就去找工作,但她这些年一直在做直播,别的技能还真没学到什么。 工作也找不到合适的,最后还是打算嫁人。 和相亲对象在一家茶馆里喝茶闲聊的时候,她看见了进门的甘素兰夫妇,以及他们后面的甘彦博夫妇。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楼交楼里的苗茜柔。 苗茜柔看见他们后,下意识地垂下头,等他们上楼后,苗茜柔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相亲对象,“我不想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相亲对象是个秃头大叔,闻言笑着点头,“没关系,事先我没跟你说,但现在我觉得可以和你坦诚,我有一儿一女,所以你不生也没关系。” 苗茜柔脸上的笑容一裂,“你有孩子?你的资料上不是未婚无子吗?” “你不生,我有儿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亲对象不解。 苗茜柔提着包直接走人。 结果相亲对象在后面追着骂她,“你以为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啊?我要不是觉得你可怜,我会选你?” “你放你妈的屁!我怎么可怜了?你怎么知道我可怜的?我呸……” 可怜两个字戳到了苗茜柔,她转过身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在对方被骂得哑口无声时,苗茜柔有些得意地反手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头前的碎发,然后就对上二楼窗户处探头看热闹,却没想到看到她的甘素兰四人。 见苗茜柔跑得飞快,很快就没有了人影,甘大嫂咂舌,“她嘴才真厉害啊。” 甘彦博没说话。 甘素兰看了他一眼,“以前可柔弱了,我说她一句,立马就能掉眼泪。” 戴发对苗茜柔的以前都没什么印象了,他把糕点放在甘素兰面前,“尝尝这个。” 甘素兰没再说,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对甘大嫂道,“这个好吃!” 甘大嫂尝过以后对甘彦博说,“味道真的不错,待会儿我们打包两份回去,给爸妈他们尝尝。” “好,”甘彦博点头,“再来两份,给孩子姥姥和姥爷也送过去尝尝。” 见他们甜蜜对视,甘素兰忍不住抿嘴一笑,小七从窗户外飞进来落在戴发面前,像个大爷一样指挥着对方,[给我来两份肉。] “茶楼里哪有什么肉。” 甘彦博翻了个白眼。 家里的鹦鹉和成精了似的,他都习惯了。 刚开始甘大嫂也觉得很惊异,但后面也喜欢上这个聪明活泼又好吃的小家伙,闻言把刚才尝过的糕点掰开放在一旁让它尝尝。 小七心里高兴,对着甘大嫂一阵甜言蜜语,[你真是个大美人,善良可爱端庄又贵气的大美人。] 戴发和甘素兰听得眉眼弯弯。 甘大嫂脸红红的,“你多吃点。” 积极地给它掰糕点。 甘彦博又翻了个白眼,但很快也殷勤地给它拿了个纸杯装了点茉莉花茶水进去,“我给你倒水了,你也该夸夸我。” 小七看了他一眼,在对方眼巴巴的眼神下,勉强夸了一句,[你这是个大帅比。] “谁教他的?” 戴发问。 甘素兰指了指甘彦博,“他自己。” “自己说自己是帅比的,我也是第一次见,”甘大嫂笑得不行。 甘彦博轻咳一声,“我那天跟王他们打语音吹牛皮,然后就说到谁帅一点的问题上去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结果这家伙当时就在我背后的椅子上站着听,不知道怎么的就记住了。” 老头子听小七说了几次后,还一直教小七要文明礼貌,不能这么说话。 本来小七都在老头子面前不那么说了,结果今天忽然又来了一句。 甘彦博摸了摸鼻子,叮嘱小七,“回去后可别当着老头子的面说这两个字啊,不然我肯定挨打。” “那你以后少在小七面前乱说话,它可聪明了,学到了肯定会在爸妈面前说的,”甘大嫂叫路铃妈,甘彦博叫习惯路姨了,就一直没改口。 但他没有阻止自己的妻子这么称呼路铃,其实也是一种认同。 在茶楼坐了一个半小时后,他们便各自回家了。 小七跟着戴发他们回的戴家。 刚到家,就去找金毛玩去了。 金毛可傻了,小七装人说话,让它起立,握手,金毛也照做。 戴奶奶的精神还很不错,见他们回来还跟他们说熬了绿豆粥,已经放凉了,这会儿喝正好。 戴发去舀了两碗过来和甘素兰一起喝,小七可不爱喝粥,逗了金毛后,就飞到戴奶奶和戴爷爷身边说吉祥话,把他们逗得乐呵呵的。 苗茜柔快五十岁的时候,忽然想收养一个孩子,她去孤儿院找了找,没找到自己满意的孩子,后来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居然想在医院偷一个。 现在的监控可不是吃素的,她还没动手,只是在妇产科那层楼多来了几回,就被盯上了,当她被扭送到警察局的时候,当年办过她母亲那个案子,现在已经退休,过来给儿子送饭的老爷子一眼就认出她来。 “你妈当年怎么进去的你忘记了?你可别走她的后路!” 78 我是知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这话如当头一棒敲在了苗茜柔的脑袋上。 她亲妈去世的时候, 还在里面吃国家饭呢,苗茜柔接到电话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去给亲妈收的尸体。 对亲妈, 苗茜柔是恨的, 如果亲妈没有来认自己,她依旧是苗家的千金, 就算苗贝贝上门认亲, 让人知道她是假的, 苗茜柔也不会怕亲妈再次出来认自己,然后选择嫁给甘彦博。 只要继续以养女的身份养在苗家,她的日子怎么也比现在好! 但现在她想做什么?她居然想去偷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想让对方刚出生几天就被自己带着,然后一心一意的敬重自己, 眼里心里也只有自己。 “我、我只是想去问问有没有人是试管生子, 我、我也想试管一个。” 苗茜柔还算有点小脑瓜子, 找了个牵强的理由后, 在他们存疑的脸色下一边哭,一边道:“我都真把年纪了,还无儿无女, 找了几个男人都是没担当的, 我也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啊!但我又这把年纪了, 正要去做试管, 又怕人笑话, 所以想去看看有没有我这个年纪还做那个的, 或者是做了试管的,生下来的孩子和正常怀生的有什么不一样,我真没有想干什么呜呜呜呜……” 因为她只是在那层楼来来回回好几天, 也没干别的事,所以最后教育了她一番,就把人放了。 老警察背着手离开前还盯着她说了句,“你最好没有什么坏心思,要知道,你妈妈是有前科的,你一有动静,咱们这边可不是吃素的!” 什么意思? 双眼微红的苗茜柔有些紧张,难道是有人盯着自己吗?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的苗茜柔别说去偷孩子了,就是把孩子送到她跟前,她都不敢养。 在甘素兰和戴发的儿子结婚时,苗茜柔咬了咬牙,去城郊外的农村里租了一个小平房,租金便宜,而且还带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还可以种菜。 她虽然不会种菜,但有老鳏夫见她有几分姿色,便殷勤地帮她种地,苗茜柔瞧不上人家,对方帮忙干了两年活,见她对自己还是没有意思,在儿女的劝说下,他便不再过来了。 这天,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苗茜柔剥开在镇上刚买回来的粽子咬了一口,就见电视里即便已经不再年轻,但依旧很相配的甘素兰和戴发,他们昨天参加了一场慈善拍卖会,戴发给甘素兰买了三千万的慈善拍卖品,那三千万全部会投入社会救助中。 三千万啊…… 苗茜柔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粽子,结果把自己噎住,面前又没有水,偏偏她还想多看几眼戴发,然后就这么被噎死了。 尸体都发臭了,才被邻居发现不对劲儿,报警后警察破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被老鼠咬了好些、发出腐臭味道的尸体。 小小小七告诉甘素兰时,甘素兰正抱着小孙女逗弄,闻言有点不相信,【你说苗茜柔吃粽子把自己噎死了?她没事儿吧?这么大的人了,吃粽子还能噎死?】 小小小七嗤笑一声,【本来早点喝水也不会死,但她想多看几眼电视里的戴发,结果就把自己活生生的噎死了。】 甘素兰脸色一变,【死得好!】 戴发牵着大孙子过来的时候,就见爱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笑眯眯地走过去,“怎么了?” “忽然想起苗茜柔,心里不得劲儿。” 甘素兰生气地看了一眼他。 老头子虽然六十一了,但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瞧着都是四十出头的样子,难怪苗茜柔还想多看几眼! 被瞪了一眼的戴发有点茫然,但很快过去亲了亲爱人的脸,“大哥他们过来了,去瞧瞧?” 一听甘彦博二人过来,甘素兰立马扬起笑,“走吧、走吧。” 戴发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了,一手抱着小孙女,一手牵着小孙子,跟在甘素兰的身后去前厅。 路铃和甘金炜已经走了几年了,走的时候都是在睡梦中,没有受罪。 铁球如今也有了家室,不过这两年调在外地,所以不常见面。 谁也没想到,铁球他从了政。 甘彦博夫妇也带来了自己的大孙子,四个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小孙女被阿姨抱坐在一旁,看他们打。 这个世界戴发和甘素兰先后不过三分钟离开的。 走之前儿女孙辈都在身旁,甘素兰紧紧攥着戴发苍老的手,“要等我。” 戴发露出笑,“好。” 熟悉的系统声音在江素兰的脑子里响起。 【正在结算怨气值……恭喜宿主,怨气值五分!】 【正在结算极品值……恭喜宿主,极品值四分!请宿主再接再厉哟!】 魂体的江素兰看一眼床上的她和师兄,再看了一眼哭泣的孩子们后,才转身跟着系统离开。 在雾蒙蒙的空间里待了一阵后,江素兰才让系统开启下个世界。 觉得江素兰情绪有些低落,属于系统的光团子围着江素兰转了一圈后,才开启下个世界,【传送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 “同志,麻烦给我称一斤三两的散糖。”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让江素兰像是回过神似地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棉袄,还有同款颜色棉裤的大嫂站在江素兰面前的柜台前,一手递过来一张小四方的糖票,一手插着腰,满脸喜庆地对身侧挨着她的小姑娘道,“今儿家里有喜事,也给你和弟弟妹妹们甜甜嘴。” 小姑娘身后还排了五六个成年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边搓着手哈气,一边静静等着前面这位大嫂买完好走人,好轮到他们买东西。 江素兰还没接收原主记忆以及这个世界的背景,但她晃眼一看,便明白这应该是粮票时代,跟着原主的肌肉记忆,江素兰麻利地收过糖票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从下面大柜子里提出一大口袋散糖。 用里面的瓷碗快速舀了两碗到玻璃柜台上放着的秤上面,感觉重量差不多了后,江素兰当着那位大嫂的面称重。 “大嫂你瞧清楚了,是一斤三两。” 不用江素兰说,那大嫂的眼睛都快黏在这称上面了,瞧清楚上面的确是一斤三两后,大嫂笑眯眯地点头,“是了是了,是一斤三两。” 江素兰又问了一句,“带碗或者是别的了吗?” “带了带了,”大嫂身侧的小姑娘赶紧把抱在怀里许久的四方竹盘子举起来。 江素兰笑着把散糖倒进去,“好嘞,欢迎下次再来。” 大嫂也笑眯眯地点头,“好好好。” 她们离开推开大门时,一阵带着雪花的寒风紧跟着吹了进来,把里面的人吹得打了好几个哆嗦。 “哎哟,你们快点关门,冷死个人咯!” 一大爷一边把手往衣袖里面缩,一边大声道。 “这鬼天气,真是一年比一年冷咯!” 也有青年缩着脖子啧了两声。 “同志,我要一双棉鞋,要四十二码的。” 大嫂后面排着的大娘拿出两块钱递过来。 “大娘,棉鞋最少要两块五一双,”江素兰看着那两块钱摇了摇头。 “我听说有那种次一点的棉鞋,只需要两块钱,现在还有吗?” 大娘眼巴巴地问道。 “已经没有了,”这时,从身后那道小门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绿色的军大衣,惹得排队的那些人纷纷盯着她的衣服看,“只有这种两块五一双的好棉鞋,大娘,您看看,这针脚,这鞋布,还有这里面的棉花,摸起来多软和啊,保准您穿着暖乎乎的!” 大娘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棉鞋,后面的人也伸长了脖子看。 “你去吃饭吧,这里有我。” 见大娘还在犹豫,女人便转头小声跟江素兰说了一声。 “好,我吃了饭就过来,”江素兰点头,转身进了她刚才出来的那道小门,里面是放了不少货的房间,中间位置有个小火盆,火盆上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两个铁盒子,一个已经打开吃完了,一个还关着,上面放着一双竹筷子。 江素兰坐下揭开铁盒子,里面是米饭还有炒白菜和炒的萝卜丝。 她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跟系统道,【接收原主记忆和这个世界的背景。】 【好的,请注意……】 江素兰闭上眼一会儿,便睁开了拿着筷子吃饭,仿佛刚才只是发了一会神。 奉献怨气值的是原主周素兰。 周素兰生于华国一九六零年,她还有一个哥哥周爱国,一个姐姐周红英,大哥比她大八岁,二姐比她大三岁。 周爸爸是纸厂的会计,周妈妈是纸厂的工人,照看家里孩子的是周奶奶。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年,二姐周红英偷摸报了名,跟着青梅竹马一同去北边当了知青。 导致他们家就不用争让谁下乡,家里气氛却非常不好,特别是大哥周爱国,恨不得把二姐抓回家打一顿,但名单已经上去,盖了章分了地方,就算周爱国想去把妹妹换回来也不行了。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会给周红英寄去一份,让对方虽然远在他乡,也能过得好一点。 周红英每次寄信回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家里人都知道她的性子,没有追着问太多,只是交代对方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机会回城,就一定把她捞回来。 七七年的时候,高考恢复,周红英和青梅竹马一同考回城,回到了家里。 同年有人给周爱国介绍了一位高考回城的女知青程丽青,长得花容月貌,性子也极好,也是他们城里的人,程父是初中老师,程母身体不好,在家照看家人。 而且程丽青还考上他们这里最好的师范大学,以后出来是当老师的嘞。 周爱国已经二十五了,一直忧心周红英,所以婚事拖到现在,两方见面后,觉得对方不错,一个月后便领证结婚了。 一大家子过了一个好年。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周红英也大学毕业后也嫁给了青梅竹马,但没想到有一天,周爱国被人举报,说他抢夺□□,害得他们夫妻分开,母子分离。 还有人证,是一个高大的青年,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那孩子的眉眼和程丽青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几年前给程丽青还有周爱国做媒的人已经去世,程丽青被叫过来看见那对父子时,立马泣不成声,那孩子叫了她一声妈后,她更是扑过去抱住孩子哭得不成样子。 那青年也在一旁垂泪,上前抱住母子二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周爱国茫然的站在一旁,活像抢夺□□的恶霸。 周家人觉得冤枉啊,让程丽青自己说她是怎么嫁到周家的,但程丽青却抱着孩子垂着眼不说话。 沉默就是默认。 程父和程母只说女儿嫁到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愿的,他们更不知道那青年和孩子的存在,急急地撇清自己,在外人看来就是真不知情。 于是周爱国被撸了工作,周爸爸和周妈妈也下岗了。 周红英夫妇气得不行,想去找程家人理论,被周爱国拦住,他们一家已经落成这样,不能再害了妹妹和妹夫。 原主也恨,在她看来,程丽青不管是相亲,还是嫁过来,都是心甘情愿的,还享受着一大家子的宠爱,即便外人嘲讽她几年没有身孕,爸妈也没有说一句,还劝慰她人年轻,不着急,结果这样的好,换来了这个下场! 所以原主就去程丽青教书的学校,举着手写的木牌在校门口无声解释和控诉。 程丽青每次都不敢和她对视,偏偏原主想要拉扯她解释,那个青年都会赶过来带走程丽青。 而周爱国怎么也想不明白,恩爱夫妻到了后面成他夺□□,人人叫骂他和家人的下场。 周爱国联系当年见证过他们结婚的人,但没有一个愿意出来作证,而那青年趁着华国个体经济发展大展拳脚,很快就成了他们市里有名的能干青年,报纸十天有五天都在说他开厂,招工,解决了大多数人工作问题等等。 周爱国越来越消沉,在周奶奶重病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而去世时,周爱国更是自责。 青年所开的工厂越来越多,而周爸爸他们出去找工作时,却被告知他们不收周家的人,周爱国知道这是青年名针对他们。 但外人没有不称好的,都觉得青年有血气,对这种抢夺自己妻子的人家,就该如此。 看着父母愁眉苦脸,妹妹因为自己一直没找到好婆家,还经常被混子戏弄,周爱国半夜吊死在青年一工厂的大门口。 青年果然不再针对周家人,还给原主抛出橄榄枝,让她去帮已经不做老师,而是在自家服装厂里当老板的程丽青身旁做助理。 原主不顾爸妈还有姐姐和姐夫的劝阻,一副欣喜的样子来到程丽青身边工作。 周妈妈被女儿气得起不了身,但没过几天,周红英几人便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没等周妈妈问,就纷纷哭了起来。 原来,原主趁程丽青夫妇夜里在办公室调情的时候,把办公室门紧扣住,往里面放了一把火,她早就在里面用小罐子装了不少油,火进去后,很快就燃了起来。 听着里面那对男女惨叫,以及怎么也出不了的砸门声,原主觉得畅快极了。 等守夜的人过来想要救人时,原主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那烧起来的门前不让人靠近,火越来越大,原主也被烧没在里面,但她也没有想逃,只是觉得晦气,让她和这对狗男女一起烧在同一个地方! 原主的诉求是让哥哥和家人们一生平安顺遂,让程丽青一家三口有多远滚多远。 【其实就是程丽青钓着两头,离开乡下那对父子时,说自己回家上大学,等有机会就把他们接过去,但程家其实有点容不下她,因为她还有四个哥哥,要不是重男轻女,也不会把她丢下乡去了,为了让自己在城里好过,所以她接受了媒人给她的相亲,见到周爱国时,觉得他长得不错,家里工作也体面有点家底,所以就嫁过来了。】 见周素兰饭都不吃了,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系统便说了一句。 【她不是和乡下那个人结婚了吗?再来城里结婚,这不算犯重婚罪?】 系统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便赶紧解释,【这个年代电脑都很少,全国联网的事儿还没着落呢,多是纸张登记,结婚证都是手写的。】 周素兰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吃饭。 系统见她这样,心里更没底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周素兰叹气,【早来半天,就能阻止他们去领结婚证。】 在原主的记忆里,周爱国和程丽青今天早上出门领的结婚证。 现在才中午。 原主在离家半个小时路程的供销社上班。 【也来得及,她那男人和孩子要四年后才找上门来呢!】 系统安抚着。 周素兰吃完饭,忽然道,【我要是把程丽青给……人找上门也没用是不是?】 系统震惊,想要阻止她这种念头,但又见她没有被测恶念的系数据所惩罚,一时拿不准她是真想搞死对方,还是随口说说。 细想宿主虽然戾气与怨气消除了许多,但也不是做不出这事的人来,比如第一个世界,那个什么大宝,就死得很惨。 思来想去后,系统咬了咬牙,决定给她一点好处让她心情好一点,【咱们还是要服从这个世界的法制的规条的,不说这个了,宿主,你的魂养起来,也可以打开我的小商场,搞点东西了。】 这还真让周素兰来了兴趣,【什么商场?好啊,你这浓眉大眼的系统,亏我喂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藏着小宝贝不跟我说!】 系统冤枉啊,它本就不属于宿主,它本来另有其主的,但因为被强行解绑,它的很多功能也被锁起来了,如今也才解锁一个小商场而已。 这还是这么多任务世界下来攒在一起的能量,它才勉强能解开的。 但这也不好跟周素兰解释,于是就叫道:【我可不是那种系统!我是真的才解锁一个小商场而已,而且里面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开心点。】 开心点…… 周素兰眉眼一弯,【算了,我信你,怎么打开,在哪里啊?我瞧瞧里面有些什么。】 系统见她笑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你这样……再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跟着系统一阵操作,周素兰面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长框,里面好像是一个盒子,【和你之前给我用的那个小空间差不多?】 说起那个小空间,她都很久没有用过了,现代社会很方便,根本用不到存什么东西在小空间里。 系统看着那个盒子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以前、以前我的商场老大了。】 和一个小世界一样,都是他和某人攒下来能量开扩出来的,现在全没了,只有这么一个丑乎乎的盒子。 系统也很委屈。 【有多大?你不是说只绑定了我一个人?】 周素兰立马追问。 系统装傻,【我和你绑定之前就很大的,但是绑定以后就没了,说到底还是你太弱小,唉,你要加油啊,等你的魂越养越好,我就能回到以前了。】 这也不算是假话。 周素兰没有再多问,【好。】 但这盒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准备洗铁盒子的周素兰摸了摸兜儿,发现有几颗早上周爱国给她的喜糖,想了想后,周素兰操控着盒子打开,把那五颗糖丢了进去,盒子自己就关上了。 一人一系统傻傻地看着那个合上的盒子,以及盒子边上出现的一排倒计时:24小时。 【这什么意思?能保鲜二十四小时的盒子吗?】 周素兰一脸茫然。 系统小声道:【不知道吖。】 周素兰叹气,把盒子和筷子清洗干净后,刚转身把盒子放好,就听见外面的黄秀莲喊自己出去帮忙。 “来了,”周素兰擦干手出去帮忙。 这会儿来供销社的人还挺多,有买酒的,有买烟的,更多的是买糖还有买面或者是面粉之类的。 二人忙了一个多小时,把最后一位客人的瓜子称好后,才双双坐在柜台前,抬起手揉着胳膊。 “这近年关,来的人就是多,”黄秀莲轻声抱怨道。 她们拿的是固定工钱,客人是多是少,对她们的工钱都没有影响,这也是大多数这个年代的货姐为什么没那么热情的原因。 “年年都是这样吗?” 周素兰小声问。 黄秀莲看着才进来不久的周素兰笑了笑,“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盼头大,一家团聚,当年是年年都这样了,欸,你家今天也有喜事,虽然只是领证,还没有摆席,但也是早晚的事儿,你妈妈有让你买什么回去吗?” 周素兰摇头,“没有,我奶奶提前买了,昨天我大哥又买了很多糖回家,我想应该不用买什么了,只等摆席那天再买肉和菜。” “以后买什么就来咱们供销社买,有些货咱们可以先买的,”黄秀莲小声跟她交代,“对了,你大嫂是哪里人来着?我只知道她也是城里的,但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边呢。” 黄秀莲也是这一片的,两家老一辈都认识,不然周素兰也没机会进这里干活,“她是安平区的,离我们这也就一个小时车程。” “那还挺近,长得怎么样?我都没见过。” 黄秀莲好奇极了。 “挺好看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挺爱笑,”周素兰想了想回道。 “我猜也长得不错,不然你大哥能见一面就想结婚了?” 黄秀莲轻哼一声。 周素兰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黄秀莲脸一红,“我都结婚了,才不会惦记他,就是气,难道我长得丑?” 她虽然没有对周爱国直接表白过,但也暗示了多次,但周爱国都挡了,后来她对周爱国的心思也淡了,遇见现在的丈夫,结婚后二人生有两子,日子过得很甜。 “你不丑,”周素兰摇头,平心而论黄秀莲长相清秀,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那双杏眼水汪汪的,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姑娘,“是我大哥那个时候脑子不开窍,错过了你。” “哎哟你这嘴甜得哟,”黄秀莲笑得两颊通红,拉住周素兰的小手一个劲儿地笑,“就是说嘛,那会儿喜欢的人可不少,我呢就把眼睛放在你大哥身上,后来遇见我家的,我才知道,我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喜欢我的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周素兰不明白,她喜欢的人要是不喜欢自己,直接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压根不带停留的。 见周素兰摇头,黄秀莲收起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还小,再过几年就知道咯,对了,红英的事儿定了吗?” “还没有,爸妈说等大哥大嫂的席摆了后,再办二姐的事。” “你二姐也厉害,”黄秀兰竖起大拇指,“能追那人追到北方去,得亏这是个有良心的,不然……” 她摇了摇头。 周素兰点头,“大宽哥也气二姐追过去,但人都过去了,他还能赶走?两人在艰苦环境下建立了更深厚的友谊,也是不错的。” “哎哟你要笑死我了,”听见友谊两个字,黄秀莲笑得肚子疼,“这要是友谊,他们能结婚吗?妹妹哟,你可别再说了,笑得我肚子疼!” 黄秀莲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弯了腰。 她身上这件军大衣是她舅舅送的,又遮风雪,又暖和,这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呢,只是黄秀莲的舅舅是军官,所以有旧的军大衣送人而已。 周素兰被她笑得和公鸡打鸣似的声音逗笑了。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火盆在里屋,其实也冷呢。 于是她们就把火盆搬到小门前,二人坐在那一边取暖,一边等客人来。 “你想找个什么样子的?” 黄秀莲脸上还带着点红晕,是刚才笑出来的。 “对我好的,我喜欢,他也喜欢我的。” 周素兰红着脸小声说。 “哎哟,这是基本的了,”黄秀莲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说起这些也不会害羞,“我是说你想找个什么模样的。” “看眼缘了,”周素兰咧嘴一笑。 “不瞒你说,”黄秀莲提起自己舅舅家的表哥,“我那表哥和我舅舅一样,长得高大,人也俊,虽然在部队,但每年都能回家的,而且多半会和我舅舅一样,每个月都把钱和票都寄回来给媳妇儿管着,你要是觉得不错,他正好在家,我给你们牵个线?” 周素兰没想到她还要给自己做媒,不过她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羞涩道:“我、我跟你说件事。” “你说。” 黄秀莲点头,还贴心地凑过去听。 “我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个人牵着我的手,他手背上有几颗瞧着像是连起来的黑痣,耳垂上也有一点红,似乎是一颗红痣,”周素兰说完后捂住羞红的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梦见那个人,但、但秀莲姐,你说他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我还是不要随便相看别人的好。” 结果黄秀莲听完后一脸震惊,“手背上是几颗黑痣?” 见她这个神色,周素兰心头一跳,“对!耳垂上这。” 周素兰抬起手在师兄那只耳垂位置点了点,“还有一颗红痣呢!” “好家伙,”黄秀莲觉得自己在听天书,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 “那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表哥见一面,”黄秀莲拉着不明所以的周素兰道,“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这怕是天赐良缘! 她表哥一直不愿意结婚,把舅舅和舅妈急得不行,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把人念叨急了,表哥休假的时候直接在部队,都不回家的。 黄秀莲对周素兰的话没有一点怀疑,因为她知道周素兰绝对没有见过她表哥。 她表哥老家在隔壁省,去年舅舅工作调动,到他们市区郊外训练手下的人,据说可能以后都不会动位置了,所以舅妈才咬牙搬过来的! 周素兰很吃惊地看着黄秀莲,黄秀莲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直接道:“这样,我让我舅妈把表哥骗到咱们供销社来,你瞅瞅他,要是、要是像你梦里的那个人,你们再正式接触也行。” 正式接触的意思,是双方父母见面,让小辈们过过两家人的眼,算是肯定他们可以搞对象,后面就算没成,也会当着两家人的面说明什么原因,然后分开。 “好,”周素兰红着脸点头。 她是震惊的,这么快就要见到师兄了?那个人是师兄吗? 周素兰有点急,但一想人又不是跑,她又有任务在身上,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同志,有没有红牌楼的烟?” 一个黑脸汉子推开门进来大声问道。 周素兰起身,“有的,五毛钱一包,你要几包?” “一条里面有多少包?” 黑脸汉子问。 “这个牌子里面只有十包,一条五块钱。” 周素兰拿出一条红牌楼的烟出来给他看,结果黑脸汉子拿着那烟,就想要跑,周素兰冷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暗暗用力,黑脸汉子就惨叫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拿着烟的另一只手也拿不出烟了,整个人挂在柜台上挣扎。 “秀莲姐!他想抢烟!” 被他们这动静吓一跳的黄秀莲听到这话,直接抄起靠在角落里的一根大棒槌,对着那黑脸汉子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黑脸汉子被打晕了,周素兰直接松开手,对方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快去找人李哥他们过来,我在这守着,”黄秀莲手心都是汗,但还是稳住了,毕竟这样的人一年也有几个。 李哥是对面国营饭店的店主,和他们供销社也是一体的。 “好,秀莲姐你小心点,”周素兰撒腿就往对面跑。 一出门才知道有多冷,地上全是积雪,刚出去就差点摔一跤,好在她灵活,在系统的笑声中跑向对面饭店,一推开饭店门,就见李哥和几个汉子和婶子围着火盆坐着,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就坐在一起取暖。 “李哥!有人抢烟!” 周素兰气都没喘匀,便大声道。 “这些没钱还想给嘴搞东西的傻货!” 李哥站起身,一米九多身高和快三百斤的体重瞧着壮实极了,他点了两个汉子跟上,和周素兰一道回供销社。 “妹子没事儿吧?” 一进去,他们就看见地上不知人事的黑脸汉子,李哥问了一句拿着木槌,一脸紧张的黄秀莲问道。 “没事,这人一进门就说要买一条红牌楼口的烟,我素兰妹子把烟拿出来,他就要抢,得亏我素兰妹子机灵,一把揪住了对方手腕上的皮肉,才把人疼住了没往外跑。” 黄秀莲见他们过来,顿时松了口气,把木槌放回原来的角落,被周素兰抱住胳膊时,轻声跟李哥三人说明情况。 “呸!不要脸的!” “我回去找绳子,把人捆起来送到派出所去!” 跟着李哥过来的两个大哥说道。 “我们这就有绳子,”黄秀莲示意吓住了的周素兰去拿绳子出来,周素兰小跑进了小门,“李哥,桃三老娘身体不好他也有好几天不能来,就我和素兰两个人在这边看店,有点防不住人啊。” 特别是眼下年关,那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 要是知道她们供销社就两个姑娘,那不得挑着她们供销社下手啊? 李哥踢了一脚那黑脸汉子,闻言点头,“这事儿你放心,老五,在桃三没回来之前,你就在这边帮忙。” 老五点头,对拿着绳子出来的周素兰,以及站在一旁的黄秀莲保证道,“有我在,你们放心吧!” “有五哥在,我们就安心了,”黄秀莲笑眯眯地点头。 周素兰也露出轻松一些的笑。 五哥虽然没有李哥高大,但也有近一米八的身高,两百多斤的体重,力气也大,说话响亮得很。 李哥和五哥一母同胞,所以身形上也有些相似。 等李哥和另一个汉子把黑脸汉子捆好后,五哥上前狠掐黑脸汉子的人中,把人弄醒,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李哥二人才把人拽走。 黑脸汉子只觉得头很疼,脑子也晕,但更多的想不明白,怎么一个瘦瘦巴巴的姑娘,能把自己的手抓得那么疼呢? 他看向现在还有些疼的手腕,却发现一点青紫都不带。 奇怪了,难道他做了个梦? 但捆在身上的绳子可不是做梦,黑脸汉子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本来就是偷鸡摸狗常进派出所的人,这下又被送进来了。 “五哥,听说五嫂又有好消息了?” 三人围着火盆坐下,黄秀莲笑盈盈地抛出话题。 周素兰就见满脸横肉的五哥露出羞涩又高兴的笑,“是啊,有三个月了,她也是马虎,自己都不知道揣了孩子,还想跟着人去河里砸冰捞鱼呢。” 他们这地儿,一进腊月就开始下雪,一下雪就要到过了元宵后才停,所以河里常一入冬就结冰,好些人都喜欢冬日去河边砸冰捞鱼。 黄秀莲笑个不停,“今年是去不成了,明年再去吧。” “我也是这么说她的,”说起自己媳妇儿,五哥满脸柔情,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 到了五点半,挂在墙上的钟一响,周素兰就进小门里面,取下挂在墙上的小布包跨上,然后把中午洗好的铁盒和筷子放进去,和黄秀莲和五哥告了别,推开门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赶忙抬脚往家里走。 “瞧着胆子小,但没想到能一把抓住那贼蛋,是个不错的,”五哥跟黄秀莲夸起周素兰。 “我都没她反应快,”黄秀莲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佩服,“这姑娘是真不错。” “我家老六还单着,能不能帮我家老六说和说和?” 五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不行,”黄秀莲立马拒绝,“我这有人选了,人家还排在你说话之前。” 五哥闻言也不失落,“那如果他们没相看上,能不能提提我家老六?” 李老六不差,身材也随了几个哥哥,又高又壮的。 黄秀莲想翻白眼,还没相看呢,就说人家不成,但她还是挺有礼貌的一姑娘,“行,到时候我跟你说。” “欸,谢了妹子,”五哥高兴得很,老六的好日子要来咯。 这事儿要是成了,老六不得敬重他一辈子?五哥越想越高兴。 79 我是知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周素兰走了几分钟,就见前面有个眼熟的身影打着伞往她这边疾步而来。 “大哥?” 周素兰唤了一声。 “是我,”周爱国快步来到妹妹身旁,把伞往她那边移了移,“今天出门怎么没带伞?” 这入冬后几乎每天都在下雪。 “早上走得急,忘记了,”周素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哥,恭喜呀。” 周爱国闻言露出浅笑,“说什么客气话。” “这是恭喜的话,可不是客气话,”周素兰的双手缩在棉衣袖子里,轻轻搭在身上挎着的布包上,素白的小脸上全是笑,“选好日子了吗?” “腊月二十二那天,”周爱国说,“出门前奶奶才选好。” “还有六天了,”周素兰想了想又问,“大嫂是现在住过来还是等摆了席后?” “席后。” “那也挺好,”周素兰心里叹气,不能马上折腾对方,好可惜啊。 兄妹二人说着话,感觉没多久就到家了。 周家住的地方有点像大杂院,但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院子,只是说挨得比较近。 周家是平砖房,一共有五间门正房,两间门偏房,一堂屋,灶房是另算的。 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是原主出生那年周父种下的,已经吃了好几年的石榴了。 现在石榴树被雪压了满枝头,瞧着就像是一颗白色的树立在院子里一样。 周素兰进了堂屋,因为屋子里有地火炉,倒是比外面温暖得多,她跟坐在地火炉边上的周奶奶打了声招呼后,便跑进自己的房间门,把布包拿下来挂好,然后搓了搓手来到周奶奶身旁坐下烤火。 “明天可要记得带伞。” 周奶奶叮嘱道。 “好,”周素兰笑眯眯地点头,“不会再忘记了。” 周奶奶看了看她有一点湿的发顶,“别看雪落下来的时候轻飘飘的,等化了后和雨水没什么两样,瞧瞧你这发顶,都打湿了。” “那我烤烤,”周素兰说着,便弯着腰,用脑袋顶对着火炉子,还不忘跟周奶奶说一声,“奶奶,您帮着看着点,千万不要让火花跳起来落到我头发上了。” “好。” 周奶奶笑眯眯地应着。 灶房那边传来周红英和周妈妈的说笑声,周素兰静静听着。 周爱国把伞放好,先去灶房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结果被周红英撵了出来,于是他就过来陪周奶奶,结果从穿堂屋过来,就看见周素兰这怪姿势。 “素兰,你干什么呢?” “烤头发呢,”周素兰说着还摸了摸发顶,感觉已经干了后,才直起身,“我灶房瞅瞅。” “去吧,”周爱国等着她被撵出来。 周素兰来到灶房,就见一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正在麻利地切白菜丝,另一个短发女人则是在灶台边一手拿着个瓷碗,一手拿着木勺往里面舀了一点,似乎想尝一尝汤味儿。 昏暗的灯光下,二人相似的眉眼让周素兰觉得十分亲切。 “素兰过来,帮妈尝尝这个酸菜粉丝汤,”周妈妈笑眯眯地冲她招手,周素兰上前接过碗,小小地吹了吹,感觉没那么烫了后,才浅浅喝了一口。 又酸又辣的味道让周素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见此周红英笑道:“太辣了?” “有点辣,”周素兰又喝了一口,“但是喝了一口后又想喝一口。” “这个天,就应该喝这种汤,”周妈妈有些得意。 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二姐,又要炒白菜丝啊?” 周素兰看着她装在大瓷碗里的那些白菜丝,小脸纠结道。 “地窖里就这个最多,入冬前奶奶买了三百多斤,不赶紧吃,等天暖和起来,就要坏了,”周红英叹气。 她也不想天天吃白菜啊,可这冬天天寒地冻的,这叶子菜也就白菜好吃耐放一些。 看着周红英切完白菜丝,接着又见她洗了菜板,拿了两个大萝卜快速削皮切丝。 都是饭桌上的老演员了。 周素兰的脸更皱了。 “放心,今天不吃炒的,也不吃拌的。” 见她这模样,周妈妈大声说。 “那怎么吃?” 周素兰问。 “蒸萝卜丝,蒸好以后再往里面滴点香油,可好吃了。” 周红英见周素兰脸更皱了,忍着笑让她去堂屋烤火去,这里没什么让她帮忙的。 知道她们做饭不喜欢多的人在这边,周素兰麻利地回到堂屋,坐在周奶奶和周爱国中间门叹气,“我感觉身上都有一股白菜味儿和萝卜味儿了。” 周奶奶和周爱国闻言发笑。 “素兰,你是不知道有些地方,连这两个菜都没有的,”周爱国想到今年受灾的地方,语气发沉地说起灾区的情况,周素兰听完后立马道。 “我会好好吃饭的,绝对不浪费!” 周爸爸站在堂屋门口收伞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小女儿像发誓般的话,他把伞挂在一边,推门进去,“你什么时候不好好吃饭了?” 周素兰看着国字脸,鼻头都被动红了的中年男人,起身把周爱国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还伸手把他的黑色横包接过,拿到他们房间门放好,才出来坐下。 “的确很严重,我们厂里准备募捐一些东西或者是签票,到时候请过去赈灾的人带过去。” 周爸爸说。 说起募捐的事,周爱国就叹了口气,“我们单位有些人觉得没必要捐那么点,好像是在作给谁看似的,所以很多人也犹豫了,我下班的时候在社区那边捐了五块钱,也算是一点心意了。” “我们供销社今天也有人抱着箱子过来招捐,我捐了一块,”周素兰想起早上的事,有些羞涩道。 “已经很不错了,”周奶奶和周爸爸都夸了她几句。 吃饭的时候,周素兰吃多少舀多少饭,夹的菜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一家人洗了脚擦了脸,就坐在火炉边围成一大圈取暖。 周素兰听家人们说二十二那天的安排,还有席上的菜是几荤几素,酒是用清酒还是粮食酒,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她左边是周妈妈,右边是周红英。 周素兰就靠在周妈妈的肩膀上打瞌睡。 时不时还插一句话。 听他们说聘礼是直接折合钱票送过去,还是送些实用的时候,周素兰精神了,她坐直身体轻咳一声道。 “我觉得还是送实用的东西比较好,大嫂家有四个哥哥呢,送钱票过去,大嫂什么也得不到,我们敲锣打鼓送些实用的脚盆啊,脸盆什么的,回来的时候那边至少会想着点大嫂,就算是充脸面,也会回一下过来,那也算是咱们给大嫂的东西了。” 上辈子周家为了方便,也为了让程家觉得他们看重程丽青一点,就全部折成了钱和票,一共差不多两百块钱,结果程家收了后,一分钱也没回给程丽青,更没有告诉街坊邻居周家送了什么过来。 程丽青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跟着周爱国坐车回了他们这边,后面衣服鞋子都是周奶奶和周妈妈重新扯布给程丽青做的。 后面周爱国被诬陷夺妻的时候,就有人说他们根本没有去程家下聘什么之类的话。 “有道理,”周奶奶点头,“这是比较实际的问题,她那四个哥嫂可都不是好相处的,要是全给钱和票,还真能一分不给丽青那孩子,这事儿绝对做得出来。” “就是,”周素兰点头,“说不定外人还以为我们周家没去程家下聘就把大嫂娶回来了,要是不清楚的,还会觉得我们两家根本没有结亲呢。” “是这个道理,”周妈妈连连点头,她侧身摸了摸周素兰的脑袋,“素兰才去供销社半个月,就懂得这么多人情世故,真厉害。” 原主念完初中就没读了,实在是读不下去,本来还以为去念中专师范的,但原主不想去,就想早点给家里赚钱,所以就借了点关系,去供销社上班,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外加补贴的几张油票和粮票。 “我也是听今天来买东西的一个大娘说了一件事,所以听你们说折钱票的事,便想提醒一下。” 周素兰叹气。 “什么事儿啊?” 周红英好奇追问,一家子也都盯着周素兰看。 周素兰压低声音,“那大娘是K省的,今年过这边来走她老大姐的亲,估摸着是他们那边发生的事,说是一个生产队里有个适龄的姑娘,本来是和同生产队的另一个青年摆了席的都住在一起了,只是没领证,在外人眼里,他们也是一对夫妇了。” “不领证啊?” 周奶奶一辈子都是城里人,所以比较讲究这些。 “很多比较落后的地方,都不知道结婚证是什么,两家摆个席面,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就算是礼成,”周红英在乡下待了好几年,自然知道这些事,“有些把孩子送去读书,才知道要什么结婚证明,准生证明,为了让孩子能读书,才去补证,要是家里穷,几个孩子都不送去读书,到了年纪直接带到户籍地在自己的户口本上添个名就算了。” 周奶奶一脸惊讶。 “你继续说,”周爸爸示意周素兰继续。 周素兰清了清嗓子继续,“两口子后面还生了一个女儿,但有一天,这姑娘说是去城里亲戚家住了几天,就一直没回家,男的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问他媳妇儿在城里哪个亲戚家里,怎么久久不回,都被女方以各种借口挡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男的觉得不对劲儿,就带着孩子去城里四处找,找了半年才找到人,但那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两口子还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 “哎哟,怎么能这么干呢!” 周奶奶反应大得很,“好女不嫁二夫啊!” “这女方家人遮遮掩掩的,他们应该是知道实情,但没有告诉女婿,这也不是正经人家做出来的事儿,”周爸爸眉头皱得紧紧的。 “继续继续,”周红英摇了一下周素兰的手催促着。 “那么重点来了,”周素兰提高声音,“这大娘不是那姑娘所在生产队的人,她是那姑娘后面领了结婚证那家的亲戚,原来那姑娘到亲戚家住的时候,亲戚就跟她说不应该嫁在村里,她模样好,应该在城里找个好人家,过好日子,知道她没领证后,就告诉她,自己认识一户不错的人家,家里条件不错,小伙子也不错,要是她愿意就见见面,那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答应见面了。” “见面后,这姑娘和那小伙子都觉得对方不错,小伙子也愿意给几百块钱的彩礼迎娶她,为了不让事情败露,那亲戚和女方家人就都瞒着村里带着女儿的青年,小伙子也是为了方便,把东西都折合成了钱票送到亲戚家,交给那姑娘,那姑娘接了钱,没有一点陪嫁,就直接跟小伙子就领了证,回家过日子去了。” “太过分了,她就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吗?这是骗人啊!” “是骗婚!” “无耻!一家子和那个亲戚都是无耻之人!” “后来呢?后来呢?” 见周爱国都跟着骂了一句,周素兰便继续。 “前面说了,那带女儿的青年进城找了半年才把人找到,那半年城里两口子过得和新婚小夫妻没有什么差别,可以说是如胶似漆,青年带着孩子找到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还在她领证丈夫家的帮助家,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呢,被村里找过来的丈夫抱着孩子质问,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抱着孩子哭,不管那青年问什么她都不说,就知道哭。” “所以那青年就觉得她是城里那个男人强行娶回家的,几个人对峙的时候,青年就问那个男人,你说是正常嫁娶,那你下聘礼的时候有多少看见了?你既然是正常嫁娶,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女的回乡下看自己的岳父岳母。” “男人当然说不出话,因为是女的不让他去老丈人家拜访,就算是走亲戚,也是去那个亲戚家,男人想请人作证,他没有做恶霸,但没想到找不出几个人,只知道女的在亲戚家住了几天,就跟着男人走了,然后很少一起回去,都是男人自己走亲戚比较多。” 周素兰摊手,“最后男人抵不住万人之口,被迫和女人离婚不说,一家子的工作都被搞没了,而那个青年带着女儿和那个女的,拿着一笔赔偿费,回村里继续过日子,而那男人爹被气死,妈被气病,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开,跳河没了。” “好惨啊,都是被那个女的害的!” 周红英气得脸都红了。 “这一家之真是、真是气人!” 周奶奶也跺脚。 “虽然有很多地方不怎么合理,带了点夸张性,但如果这是真事,那也是丧了良心的,”周爸爸摇头。 周素兰是胡几把编造了一些在里面,闻言也点头,“我也有点不信,但见她说着说着都哭了,我想那一家子应该是很惨了。” “命都没了,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当然惨,”周妈妈的眼泪都下来了。 “素兰,”周爱国想了想还是问道,“这件事,和你大嫂那边……有什么相关性吗?” 如果只是折合钱票这一点,妹妹不应该会说这么多。 “是啊素兰,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周妈妈擦掉眼泪问她。 周素兰咬了咬唇,一副不好说的模样。 “都是咱们一家人,还关着门呢,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说,”周红英瞪了她一眼,“就算是听见些风言风语的,咱们也能个大概了解,如果是真的,大不了我让你大宽哥去查查,反正还没开学,都闲着。” “素兰,你就说吧,大哥不会生气,”周爱国看出她在顾忌什么,叹了口气。 “好,那我说了,”周素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其实还没说完,那大娘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当时秀莲姐去饭店送烟了,那大娘拉着我说完后,还问我,知道她说的是谁吗?我说不知道,结果她说,其实她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要是我不阻拦,这故事就会成真的,我听她说得阴森森的,很害怕,但又怕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就拉着她追问。” 周素兰擦了擦眼泪,“结果大娘就说,程、程丽青就是故事里那个明明在乡下有了丈夫孩子,回城后还为了过好日子嫁给别家的女人,我当时吓坏了,想着大嫂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想和她扯几句,结果她力气好大,转身就推门走了,我追出门一看,什么也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人,还是……” 因为禁鬼神之说,周素兰没有说下去,只是趴在周妈妈身上哭。 周奶奶听得浑身发寒,下意识地看向家里的顶梁柱周爸爸,“这事儿……像是警示。” 周爸爸也觉得太怪异了。 “程丽青在乡下待了四年多,”周红英却忽然眯起眼说起自己注意过的地方,“但她的手心只有一点点薄茧,你们看我的手。” 周红英伸出自己的手心,周素兰也被周妈妈安抚了两句,让她看。 周红英的手心有不少老茧。 “我在乡下也待了四年,这还是宽哥一直照顾着我,不然我的手怕是要和我同屋的那几位姑娘一样,糙得不行,但程丽青的手上,只有一点点薄茧,当然也有可能她长得好看,所以有人照看她。” “可二姐比她还要好看一点,”周素兰抽泣道,“反正我听了那个大娘的话,心里一直不踏实,大哥,你们最好查一下她之前下乡那个生产队里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怕,我们家会成那个家破人亡的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奶奶也是有点子文化在身上的,她听了那个故事本来就觉得惨,又听孙女说了后面的事,哪还坐得住,“真没什么,我们也安心,真要有什么,我们也好早点做打算,不要白白地被人算计一回。” “是这个道理,”周妈妈连连点头。 周爸爸倒是有点犹豫,觉得因为这个事儿去调查人家,好像有点不礼貌。 但周爱国看着周红英手心里的茧子,沉默了一阵,“……好,我这就去找大宽。” “我和你一起去,”周红英立马起身。 大宽原名上官宽,因为他的名字是复姓,所以小时候大家就爱唤他大宽。 因为还没开学,所以上官宽便跟着他开货车的大哥时不时出去赚点外快。 他也是今天凌晨才回家的,见对象和周爱国一起过来,上官宽冲周红英挤眉弄眼,几乎是用气音在那说,“商量咱们的婚事?” 周红英翻了个白眼,“都说了,大学毕业前我不考虑结婚的事。” 上官宽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开心他们过来串门。 结果聊着聊着,周爱国就说有事儿跟他说,上官宽赶忙跟着他去自己的房间门说悄悄话,周红英则是被上官妈妈拉着手笑眯眯地说话。 上官妈妈把周红英一直当未来儿媳妇看的,她还记得周红英小时候就喜欢挨着上官宽玩儿,扮家家的时候,她一定要和上官宽扮爸爸和妈妈,要是别的小姑娘或者是小男孩和上官宽扮演了夫妻,周红英能哭一下午。 在后面上官宽红着脸跟家里人说,他认定了周红英,以后一定要娶对方回来,上官妈妈和上官爸爸就对周红英更好了。 本来上官宽下乡,他们还想着这两个孩子的事儿多半得吹,毕竟这下乡容易,回来就难了,结果周红英直接追了过去。 那几年他们面对周家人都觉得脸红。 现在好了,这两个孩子争气,自己考回城了。 等周爱国出来后,周红英便起身跟上官家的人打招呼说回家了,上官宽把他们送到院子外,看着他们进了周家院门后,才皱着眉头关上院门回到堂屋。 上官大嫂好奇问道:“找你什么事儿啊?” 上官宽含糊回着,“没什么,就请我帮他找点东西带回来。” 他不怎么喜欢上官大嫂,当初去下乡,也是因为上官大嫂想要分家,爹娘又不愿意,说什么他们还活着呢,上官大哥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家里乌烟瘴气,上官宽就跟周红英说自己要下乡去。 上官大嫂闻言瘪嘴,真没事儿,能让你单独去屋子里说话?骗谁呢? 于是她把目光落在身旁吃烤红薯的上官大哥身上,示意他问一问。 上官大哥沉默香甜软糯的烤红薯,没理她。 上官大嫂这两年可不敢和以前那样嚣张,因为她嫁进来几年肚子都没动静,所以安分了许多,见男人没理会自己,她只能憋着继续翻炉子边烤的红薯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宽就邀着几个想要去乡下收山货的青年往程丽青下乡的那个县城去了。 其实也是一个省,就是偏远了一点。 “怎么去这么远的地方?” 有个青年拿着车票纳闷道。 “这还不算远,咱们到了这,还要坐两个半小时的车去这个县里,最后从这个县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小班车,往这个位置去收东西,这地方山货多,我大哥说的,你们看我标注的这么清楚就知道了。” 上官宽拿出自己画的简易路标,开始胡说八道。 倒没有人质疑他。 “要是问我们收这么多来干什么,我们怎么说?” 有个胆子比较小的担心道。 “我们自己吃啊,快过年了,咱们不得多搞点山货?这是人家自己弄的山货,我们买点怎么了?又不是拿出去卖,放心吧,这么个小弯绕不会被抓作投机倒把的。” 上官宽的大哥经常干这事儿,知道里面怎么操作,所以他也清楚一些,再说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被他大哥拉着叮嘱了好几句,他都记着呢。 “行,那就跟着你。” “对,跟着大宽我们准没事。” 周素兰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吃着萝卜丝饼,也觉得津津有味,周爱国还给她多夹了一个。 周素兰看了眼碗里的萝卜丝饼,偷偷跟周红英说,“大哥不爱吃,就往我碗里放。” 周爱国忍着笑,“我是关心你,才让给你吃。” 周奶奶见此也对周红英道,“吃了好久的白菜萝卜了,就算做出个花儿来,也吃腻了,今天晚上咱们炖鱼吃。” “好耶!” 周素兰高兴得很,“买大一点的哟。” “好,”家里就周红英和周奶奶没什么事,所以周红英这段时间门做饭多一些,“酸菜炖鱼怎么样?” “可以,”周爸爸矜持点头。 “买大一点,小了不够吃,”周妈妈强调一遍。 “知道了,”周红英差点笑出声。 “素兰别忘了带伞,”周妈妈出门时还叮嘱了周素兰一句。 “好,”周素兰应着,把头发编好后,便拿着伞出门了。 到供销社的时候,五哥正在里面扫地,“五哥早上好。” “早上好,”五哥笑眯眯地点头。 隔了几分钟,黄秀莲也到了。 “这天冷,孩子又容易踢被子,我家老二又着凉了,”黄秀莲眼底带着青黑,一看昨晚就没睡好。 “别说,我家那小子也流鼻涕呢,”五哥说起自己的大儿子,“我每天都叮嘱他,他硬是觉得自己火气大,盖着被子没多久就觉得热,今天早上起来看见他那样子,你们五嫂差点把他耳朵给揪下来!” 周素兰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一笑。 黄秀莲也笑,“真要是发热了,我们又该心疼咯。” “可不就是,”五哥摇头,把扫出来的灰提出去倒了,回来时又把火盆里的火燃好,没多久就有客人上门来买东西。 这些五哥就不沾手了,他主要是防止有些人拿着东西就跑,所以像个门神一样站在大门口。 瞧他那样,有熟客就问了,“老五,你这是干什么呢?” “防止有些不长眼的拿着东西就跑,”五哥实话实说,“这东西要是咱们自己的,看他可怜,我们也能像做善事一样,给他一点,但这不是咱们的东西,你要是拿着就跑了,挨罚的还不是咱们自己。” 熟客闻言明白了,看向周素兰和黄秀莲,“又有人拿东西不给钱?” “是啊,昨天倒霉就遇见一个,好在我们素兰妹子眼疾手快,把人逮住了,我再给他一木槌棍,人就被李哥他们送派出所去了,”黄秀莲在家里就把这个事儿说了好几遍,现在在客人面前说得更是眉飞色舞。 倒是周素兰,昨天忙着忽悠家人“大娘”讲“故事”了,没说这个事。 黄秀莲的妈昨天就去黄秀莲婆家坐了会儿,回来后就把这个事儿跟左邻右舍说了说,然后买鱼回来的周奶奶和周红英就听见了。 “这么大的事儿,她硬是回家一个字没说!” 周奶奶后怕不已,要是那歹人恶狠一些,就素兰那个小身板,能打得过? “应该是被那个大娘说的事儿吓坏了,后面这个想抢夺东西的,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周红英猜测道。 “有道理,”周奶奶点头,又忍不住看了看天,“也不知道大宽他们到了哪里了。” “从我们这到那边,就算一大早的车走,也要下午三四点才到,不过宽哥自小就跟着上官叔到处跑,所以他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周奶奶听了这话后,心里立马轻松多了,她看了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孙女,忍不住为上官宽说了几句好话,“你真要大学毕业后才和大宽结婚啊?” “对啊,我们提前说好的,”周红英不会在这些事上妥协,她是喜欢上官宽,但也会爱自己,“奶奶,您细想啊,我要是没毕业就和他结了婚,搞不好就有了孩子,这有了孩子,我上大学还能一心一意吗?孩子出生后,就算公婆帮我照看,那我自己在学校不会想孩子饿了没有,有没有哭闹什么的,我肯定会惦记他。” 周红英摇头,“您知道我做事向来都是一心一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毕业后再说结婚的事儿,” “那你分配了工作后呢?” “这不一样,分配了工作后有了孩子,我每天都能回家啊,我和宽哥报的大学虽然也在市区,但在郊外啊,来回折腾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我肯定不能每天回家的。” 这么一听的确有道理。 周奶奶十六岁就嫁给周爷爷了,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老四,也就是周爸爸。 “不管怎么样,你和大宽经历了那么多,可要牢牢抓住他。” “当然,除非他看上了别人,心里没有我,那我就是再想抓也是徒劳,”周红英笑了笑,“不过我相信宽哥,他要是那种人,我才不会看上他呢。” 这边程丽青正坐在几个嫂子中间门,她们拿着她和周爱国的结婚证在那翻来覆去地看。 “妹妹好福气啊,”程二嫂语气酸溜溜的把结婚证还给她,“周家除了那个老太太外,一个吃闲饭的都没有。” “是啊,妹妹算是捡到宝咯。” 程三嫂扫了一眼程丽青柔美的脸,更觉得难受,明明她乡下待了四年,怎么回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妹妹真不打算联系赵家了?” 程大嫂却杀人诛心,“到底还有一个孩子在那边呢。” 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程丽青抬眼看过去,“大嫂这么好心,那不如我不嫁了,就在家里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可好?” “什么不嫁了?你可别听大嫂在那胡说八道,”一屁股把程大嫂挤开的程四嫂,笑眯眯地伸出短胖的手指点了点程丽青手里的结婚证,“你这结婚证都领了,那就是周家的人,可不能说什么不嫁了。” “是我话多,”程大嫂被几个妯娌一起瞪了后,也知道现在不是说酸话的时候,“是这样的,妹妹啊,你们昨天领证前,有没有谈彩礼的事啊?” 闻言,几个嫂子都看向程丽青。 程丽青笑了笑,“我说我们这边嫁姑娘都是一百起步的彩礼,更别说我还是个大学生,以后分配工作能做老师呢,他是个聪明人,听得懂我的话。” “这可太好了,”程大嫂露出欣喜的笑。 “周家对你挺上心的,我觉得可能有三百。” “三百还是太多了,但是二百应该稳。” “二百稳,那三百也不是梦啊!他们不可能只给钱,票什么的也会给才对,这么算下来,三百也差不多。” 听嫂子们在那算她的彩礼,程丽青只觉得丢人。 但她也清楚,这些东西给到程家,爸妈也不会给她一分的。 反正她和赵卫军也没领结婚证,这几年她也跟他睡了那么多次,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也够还对方这几年的照顾了。 想到周爱国俊朗的脸,程丽青脸色微微发红,转头问程四嫂,“四嫂,你说的那个法子,真的行吗?” 她早就不是处.子,但周爱国不知道啊,所以她得想办法度过新婚之夜才行。 程四嫂露出暧昧的笑,“当然,你听我的保准没错,他又是个青瓜蛋子,察觉不出来的。” “万一他找过呢?”程三嫂说。 “他找谁去?周家家风摆在那,他能去找那些野路子?” 程二嫂摇头。 “就算找过也不怕,”程四嫂轻哼一声,“那东西放进去,只要出来的时候有点血,你再喊几声痛,灯一开,他只会看见那点血,知道个屁。” “也有道理,”程大嫂点头,“那出嫁那天,就靠你了。” “还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周家呢,你可别把事给弄砸了,”程二嫂还叮嘱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程四嫂把胸口拍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