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爱上我》 1. 后悔了 春寒料峭,清风带着丝丝暖意吹动着离人的秀发。 彦若思看着轿外曾经灰暗的寒芒孤寂渐渐变得春光漏泄在这千山万水见,知道离家已经越来越远了。 她揉搓着自己的微凉的双手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彦若思是冒充表姐来这皇城接受皇帝赐婚的。虽然还不知道赐婚给几皇子,不过这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彦家镇守边关多年,终于要造反了。偏偏此时接到了皇帝的圣旨,彦家嫡女文武双全堪当重用,怎么能进京为质呢? 于是选中了她。 当然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彦若思是不知道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只是伯父让她来她就来了。 她紧了紧宽大的披风。披风上的香气若隐若现。她的心绪安稳了一些。 至少这披风和这香气都是表姐的。 从未离开过塞外小城的少女听到堂堂镇国大将军的伯父有事情要交赋予她,而且是关乎整个彦氏家族未来命运的事情,她激动了,满腔热血在体内沸腾。 跟着军营长大,又是彦氏家族的一份子,让她从小就有上阵杀敌的英雄梦。 可惜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连喂马割草的活计都干不好。这几年一直属于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状态。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伯父,觉得就算死为了彦氏家族为了伯父也值了,况且也不一定会死。 直到她们到达京中彦府,禁军在傍晚时分不由分说的杀死了彦家跟随而来的12名守卫,辛苦跟在她身边跋涉几天几夜刚进彦府大院的守卫,转眼间就那么横七竖八的倒在彦府的院子里。每个人身上都戳着几个血窟窿,鲜血如泉水喷涌就那样染红了整个地面。 彦若思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尸体就被快速的拖走,血迹被冲刷的不见一点痕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12名守卫宛如人间蒸发,只有那浓郁的血腥味一直弥漫在空气中。 “彦小姐未受惊吧,我们接到线报说守卫里有敌国的叛军,为了保护彦小姐的安全,只能快刀斩乱麻把他们全都杀了。 以后彦小姐的安全就由我们禁军来保护。” 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禁军头子不苟言笑的说着一板一眼的官话。根本没给她回话的空隙就踏着一尘不染的地砖转身走了出去。沉重的甲胄撞击声如同枷锁一样一声声敲打在她的心头。 彦若思长在边关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却第一次见到这么给人下马威的活人。 震撼的摊在了椅子上,直到那禁军头子走了好一会。她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身边仅剩的丫鬟仙桃。 “你猜,你那天会变成叛军。” 桃子,面色阴沉的坐在了彦若思的面前,“下次在杀的应该就是你了,我的大小姐。” 这丫鬟穿着绫罗绸缎,身材发育的也是极好,而且周身散发着侨情造作之气,外人见了,若说她才是彦家嫡女一点不为过。 没办法彦若思并未在彦府待过一天,身上无半点贵族小姐的气质。连基本的规矩礼仪都知之甚少。这身材也偏柔弱,再配上这张人畜无害的娇容,更显得软弱好欺。 “我说那家嫡女有你这种坐姿还有你这种发呆的表情,真是差了小姐十万八千里。老爷怎么会选你? 算了,反正也是权宜之计。相信在赐婚之前你还死不了,不过老爷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忘了。”仙桃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最后把一碗汤推到了彦若思的面前。 “放心,我都记着呢。”彦若思微笑着说到。 实则内心已经后悔了。眼前着丫鬟说是贴身服侍她的,其实就是来监督她的。这一路上可没少被她说教。 尤其当激情褪去,彻底冷静下来她才想明白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彦家在边关起兵造反她在皇城迷惑皇帝,可是她怎么坚持到造反大军来临的那天呢? 这不就是让她送死吗。 她害怕了,想来她一身反骨也不是白长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赶紧把汤喝了吧,还真把自己当小姐等着我端到你嘴边呀,还有喝完就早点休息。”仙桃直视颜若思满眼的嫌弃又是一顿输出然后起身回房了。 这个府上真是小姐不像小姐,丫鬟不像丫鬟的。 半夜时分,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墙边高大的槐树旁,春风瑟瑟,斑驳的阴影正好遮住了她小小的身躯。 然后顺着树干爬上了一人高的墙头,又跳下,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已经宵禁,她打算找家无人的院落坚持过今晚,明天一早她就能大摇大摆的出城去。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什么赐婚什么彦氏家族,等你们都死光了,本小姐会替你们好好活下去的! 黑夜隔绝了视线,紧张感让她丧失了最基本的辨识能力。一路小心谨慎又急不可耐。直到前方不远处飘来淡淡血腥味,以及类似杀猪的惨叫声。 她顿时头皮发麻,又遇上杀人了? 荒神之际,一道剑光闪现,杀气骤然弥散··· 入目一高大男子穿着一身白衣,修长的衣袖之下一双比月光还白嫩的玉手轻轻挽着一把长约二尺的细剑,剑身还反着月光,干净极了。她自小在边关长大,这般白嫩的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身后还立着另一男子着一身黑衣也是这般白嫩,却手持一把淋漓着鲜血的长剑,然双目正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 而在这二人身侧,倒着几据尸体身着官服。细看下去这些人的伤口均在颈部,显然是一剑封喉,而且剑法很准,流血很少。可以说杀人都杀的很艺术。 于边关的粗狂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彦大将军家的,侍女今日刚随大小姐入京。” 彦若思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此时若是不赶紧遏制这二人的杀意,自己怕是没机会开口了。 “那个要造反的彦家?” 嗯?京城人人都知道了吗?伯父说这是机密呀。 白衣男子目光平淡向她走来,彦若思却一个激灵,纤细的腰无端的挺直,看着他手中的长剑自己犹如待宰的羔羊。她知道自己此时绝不能露怯,更没有转身逃走的可能。 迎着男子的目光她还把头略微抬了抬,以便看清这个高大的男子面容。 此人虽然剑眉星目神明爽俊,但就是有种邪气在脸上。让人见了就心生寒意。绝非善类! 面对这双倔强而又不知死活的眼眸,白衣男子却看出了另一层含义。 “既然是远道而来,那捉回去慢慢拷问吧。” “是。”黑衣男子应声答到。 果然,彦氏一天不举兵造反,京中就无人敢动彦家嫡女和她的贴身丫鬟。只是这慢慢拷问··· 彦若思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用他们拷问,她全招,反正跟她一个小丫鬟也没啥关系。只要先活着总能找机会逃命。 * 白衣男子此时慵懒的半躺在太师椅上,玩味的看着她,宛如看着一件新鲜的玩物。 黑衣男子挺身站在门口阴影处,暗暗冷笑。多少年了,这二皇子的府邸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 不知道这个倒霉蛋会是个什么死法。 殿下想杀人可不管你是男的女的,小姐还是丫鬟。在他面前可是人人平等。 “你说你是彦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二皇子喝了一口茶,三分肆意七分玩味的说到。 “是。” 彦若思心想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帮我把茶添上。” 倒茶?刚说完是丫鬟就这么使唤人吗? 室内无旁人,颜若思又站在案桌跟前。于是自觉的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放在茶案上的茶壶。 于此同时,暗夜深处的黑衣男子一只脚也已经踏进门内,随即愣在原地。抢自己的活? 二皇子收起玩味的神情,看着女子的举动眸光一转瞬间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室内气氛陡然巨变。 黑衣男子定在了原地冷冷的看着,这女子是离死不远了···殿下的东西都敢碰。 彦若思此时也察觉出来一丝异样,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这一定是为了考验自己是不是真的丫鬟。 完了,丫鬟该怎么倒茶?彦若思瞬间慌了。身形不稳倒退了一步,但还是强行让自己控制住了。 她没有学过小姐的规矩,可也没有学过怎么做下人。她在边关可是由着性子长大的,上树爬墙倒是还凑合。这伺候人的事情和被伺候都离她有些遥远。原本坚定无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她只能尽力去回忆仙桃是怎么给她倒茶的,好像没有过。那去伯父府中,丫鬟又是怎么给她倒茶的。忘了···只顾着喝茶了。 然后茶水溢出来茶杯。 彦若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对上了他双眸里似乎看透一切的寒芒 。 腿一软,“我错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彦家的贴身丫鬟,我就是彦家嫡女,倒茶这活我确实干不了。我也不会伺候人,留下实在无用。” 此时她的头终于深深的低了下去,虔诚的像个信徒。 二皇子眼神中的杀意再次散去,添上了一丝震惊,比她说自己是彦府丫鬟时还震惊。因为跟丫鬟比起来,她更不像是大家小姐,不过马上就掩盖了下去。 “我是受了惊吓打算半夜出来散散心,既然没什么好散的我回去便是,我可是有皇帝赐婚在身的···” “有意思,蝎子。”白衣男子面色又添上几分玩味。 “殿下,是杀了吗?”此时黑衣男子出现在了身侧。 怎么说实话也要被杀吗? 你们不知道彦家嫡女有多重要吗?你··· 彦若思刚想起身辩解,视线突然迷离脚下不稳,随着身形一晃,周围物体也开始变得晃动,进而出现了无数虚影,肚子一阵绞痛。 不好,中毒了! 原来你们下毒? 不对,她好像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 那是,晚饭?那碗汤?··· 2. 二皇子没杀我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杆,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她的身上。她慵懒的睁开双眸,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醒了?”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颜若思爬起看见那白衣男子正懒散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什么。 “既然醒了,就早点回彦府吧。免得我也跟着你遭殃。” 本已起身的彦若思听了这句话后,忽又觉得头痛欲裂四肢无力栽倒在了床上。同时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我感觉我头还是晕的,起不来,可能还需要在休息休息。” 就这么回去了,连皇帝赐婚那天恐怕都坚持不到了。 那桃子可是从小跟着彦伯父家出生入死的丫鬟,伸手了得还聪明伶俐。就因为这样她才安安心心的踏上了北上的轿子。伯父说了,无论无何也会让桃子保全她的性命。 可如今桃子要对她动手,她就算反应再慢,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她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白衣男子还有那个面冷心黑的蝎子,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小命最重要呀。 “休息?你动来了本王的东西,就不怕本王也想杀了你。” “本王?你是皇子?我虽然撞见你宵禁之后当街行凶,还杀的朝廷命官。那你也知道我奉旨入京就是要嫁给皇子的,虽然可能不是你,但是不管是谁,咱们以后都是亲戚了。我肯定更不会告诉别人你都干了什么。 只要···” “什么?” “只要你帮我杀了现在还在彦府跟着我进京的那个丫鬟。”彦若思第一次这么果决。 卧在床上的彦若思看不见那张冷峻的脸上突然闪现了一摸邪笑,终于有人主动让他杀人了。 “可以,不过一个怎么够?” “嗯?” “你要知道你现在孤身一人,想活到赐婚的那天又岂是这么容易?但本王可以让你活到那时候。而你要在面圣的时候跟皇帝表明心意,要嫁二皇子。 “好!”彦若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她不在乎这个二皇子到底是谁,她只要先保住性命,那么就总有办法逃离这个皇城,到哪时候管你几皇子。管你什么赐婚。 本来逃跑还带着对彦家的愧疚感,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伯父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表现的这么狠辣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皇帝。 ····· 书房内,蝎子剥着手里的橘子,把剥好的一瓣放在二皇子面前,轻声问道,“殿下,那丫鬟全都招了。您手里已经有了彦将军要造反的证据,为什么不呈给皇上,也能洗刷一下您这么多年的污名。反而还要保全她活到面圣呢?” “你杀过几十万大军的反贼吗?” “没有。” “我也没有,所以我想看看这个彦大将军能带着多少反贼杀到皇城。要是在由我亲手杀了他们,你说那种感觉得多好,我得病也许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他看着自己那洁白无暇的双手,发出感叹。 我的二皇子是只想着怎么多杀人呀。 “殿下说的对,治病要紧,不过您要杀她彦氏一族为何还要让她选您做夫君?” “她选我,本王就一定要同意吗?而他族人全是反贼,死不足惜。甚至连那里的百姓都不应该再活着。” 二皇子被幽禁多年,杀光了身边所有下人守卫只留下他一个。如今思想异于常人也是正常的。 “而且彦家如果真的对她好,会让她冒名顶替?会让一个丫鬟下毒杀死她?这那条路不是死路。反而是我救了她。” “额,殿下果然机智过人。” “那彦家大小姐干嘛呢?” “在院子里逛呢。” “你去看着点她,别让她跑了。” “殿下咱这院子可比那牢房坚固。”好像多嘴了。 “蝎子这就去。” 彦若思望着空荡荡光秃秃的院子,连条小水沟都没有。这居然是皇子的院子?这皇子混的也太差了吧。不愿要半夜杀人泄愤。 “彦小姐,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蝎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为什么这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 “我家殿下有病所以喜静,我是这里唯一的下人。”蝎子不冷不热的回答。 “原来如此!那这院子里,为何连片草地都没有?” “殿下有洁癖不爱好那些。” “不爱草呀···那就更别想有水了。” “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不如早点送我回去吧。不然被禁军发现,总是不太好。” 生存危机接触。彦若思越看这院子越觉得瘆得慌。越看这主仆二人越像是地狱出来的黑白无常。专门索人性命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依然是跳的墙头,蝎子轻功了得,带着她很轻松的就越过了那高高的围墙。回到屋内,彦若思并未见到自己的丫鬟桃子。 “别找了,她半夜就被带走了。毒被下在了汤里,还好你只喝了一口。”蝎子悠悠的开口。 “她现在在哪?是谁指使她的。”彦若思此时还是抱着一丝丝幻想的,不会是伯父,一定是桃子看自己不顺眼。 “她已经被分尸了,不过分尸前什么都招了,尤其是镇国大将军交代她到了京城就想办法毒死你这件事。”蝎子语气平平,好像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分尸?伯父? 彦若思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死在皇宫中,死在成婚之后,死在身份泄露之时。 但是这种被亲人亲手断送生路的死法还是让她无助的摊在了椅子上,脊背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二十来年她第一次这么无助,比小时候被狗追被大鹅欺负还无助。 再次入目这华丽的彦府,这绚烂的皇城都如同一张张大网,而她只是上边垂死挣扎幼虫。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外边有禁军把守,我老老实实院子里待着肯定是安全的。”彦若思气若游丝的说到。 “二殿下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蝎子依旧冷冷的说到。 颜若思眼眸泛红,“带我谢过你家二殿下,他人随不太正常,但是个好人,但是不必了。这都是命,今天以前我还以为我能逃脱这一切,但是今日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我逃脱不掉的。” ······ “陛下,陛下,”太监总管王德奸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坐在龙案前正在看着奏章的天子景阳帝,微微皱眉。抬头看了眼一路小跑进来的王德。 王德面带喜色,突见龙颜不悦,急忙跪地,“陛下赎罪,老奴殿前失宜,忘陛下责罚。” “说吧,什么事?能让你这般着急?”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 “陛下,是二皇子,二皇子说要见您。” “哦?” 景阳帝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起来说吧。”帝王眉宇间舒展了一些。王德这才敢起身。 “陛下,二皇子出府了,如今就在殿外,说有事情找您。” “让他进来。”景阳帝看着王德出去,自己也起身,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站在殿内开始来回走动。 “父皇。” 二皇子此时身着锦衣,长身玉立,脸上的邪性淡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俊朗正派了。看见自己亲爹站在殿内,只是微微低了低头。 王德识趣的站在了殿外,这可是二皇子第一次主动来皇宫找皇帝。他这个做奴才的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老二,你终于愿意出来见父皇了。”景阳帝此时更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亲情在这一刻盖过了天子的威严。 他快步走到老二的面前,伸手想抚摸老二的玉肩。然后二皇子不假思索的后退了一步。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淡淡的说到, “您忘了儿臣不喜有人亲近。”皇帝笑了笑转而抚摸了一下自己那斑白的鬓角。“好,好。” “孩儿身体最近好多了,所以决定出府走走。” “你不怪父皇了?”景阳帝此时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以前是父子见面分外眼红。这个儿子恨不得拿刀杀了这个亲爹。 如今父子见面依然分外眼红。老二终于肯来见他,并且称呼他一句父皇了。 都说帝王家自古无亲情。可在他心中这个生下来就没有母妃又因为怪病而被迫养在别院的孩子一直是他的心病。 “是呀,儿臣是有件事要跟父皇说当然得亲自来一趟才好了。”二皇子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声音也依旧疏离。 可即使这样,景阳帝也是欣喜万分。父子之间的隔阂看来终于有希望消除了。 “老二,有啥要求你就说吧,只要你以后多常来宫里看看父皇。父皇老了,这么些年兢兢业业把这天下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唯独对你···” “父皇你知道儿臣的喜好~”二皇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父皇又要追忆过去种种的行为。 “还想自己杀那些贪官?父皇准了。他们虽罪不至死,但是父皇做了一辈子明君,如今老了,也该糊涂糊涂了。只要你别做的太过分,父皇都不会追究的。” “父皇,儿臣听说镇守边关多年的彦家要起兵造反了。” 景阳帝一脸惊讶,“这种事你怎么知道?” “儿臣决定亲自前去帮助父皇刺探军情。以便掌握先机。” “你是嫌京城的人不够你杀了吗。要去边关祸害哪里的叛军? 儿呀,那彦家的情报可不是那么容易探查的,他们在关外经营了二十来年,势力盘根错节。甚至还有别国的参与,你病情刚刚恢复一些,不易前去。 况且那彦家嫡女此时尚在京中,我们要做的是先静观其变,再说你父皇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你哥哥太子去办了,这样也好··· 哈,不说这个,你如果真的想杀人,父皇在派些下人去你府上,你平时杀杀他们取取乐。怎么样?” “那儿臣就回去准备不日出发了。” “你···那你就探查个军情就赶紧回来,注意安全且不可打草惊蛇。” 二皇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天大的威严在他这个二皇子面前,皇帝也展示不出来。 “王德,你说如果当初寡人狠狠心直接杀了这个嗜血成性的儿子,是不是就没有现如今这些麻烦事了。” “陛下,”王德吓得又跪下了。 “陛下您是明君,一辈子爱民如子,更别说这个从小就没有母妃的亲儿子。老奴还记得二皇子一出生时可是最得您的喜爱。” “可寡人若不杀,等太子登上皇位,他又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个杀人如麻的亲弟弟呢。手足相残倒不如寡人绝了这个后患。”······ 3. 散步 彦若思此时正蜷缩在榻上,玲珑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为何,即使盖了被子,她依然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如同受惊过度的猫咪。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这一天她滴水未进,虚弱至极。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父母宽宏她不用学规矩,甚至可以像个男孩一样自由洒脱的成长。可由于伯父是赫赫有名的边关大将军,他们一家依附于伯父生活也在军中任职。 边关多战事长和邻国偶有争斗但大多数也就是小打小闹。她一路成长起来可谓是随心所欲,可以说她眼里的世界和如今的世界简直没有一丝联系。 “殿下,” 蝎子此时站在门外迎接着他的主人。 “人呢?” “在里面,不过一天水米未进。应该是吓得。” “那以后岂不要饿死了。” “为何一天都不吃饭?是想自杀吗?” 室内此时已经暗了下来,颜若思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位二皇子已经来到塌前。他没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而是坐在了踏上,低下了头。 温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耳垂落在了她白皙的颈部。“我来带你走,”声音很轻如蜻蜓点水,却激起整个湖面的微波,脖颈略过一片酥麻。她刚想转头。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柔的将她轻而易举的搂进了自己的臂弯。横抱着走了出去。 彦若思饿的浑身发虚,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屋子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是那个一尘不染的院子,最后是门口站着的禁军,此时他们居然宛如木头人。跟她刚进府中这群凶神恶煞的武夫挥砍着大刀不由分说的杀死那12亲卫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一直到座入轿子中,她似乎才从刚才的黑暗中缓了过来,寒冷褪去了一些。 自始至终她没有动过一下,神情恍惚,如同一个物件一样任由眼前这个二皇子摆布。 一件宽大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是一碗泛着热气,香味扑鼻的鸡汤。 “喝了吧,”声音虽然带着点柔情。但是颜若思并不打算喝,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二皇子到底所为何意? 而且此时的她心灰意冷已经决定破罐破摔。早死早托生, 空气似乎在这一颗都静止了, “手举不起来了吗? 也对,你已经饿了一天了。” 二皇子拿起碗中的汤勺,送到了她的嘴边。 “现在张嘴就好了。” 颜若思那已经坠入深渊的思绪此时仿佛被一根细绳牵引了一下,大脑里的那根断了的弦又连上了,终于动了动嘴,喝下了这勺滚烫的鸡汤。 她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 “我不想喝了。”她终于知道这送到嘴边的还真不一定都是鸭子。 “怎么了?不好喝吗?” 二皇子眉头一皱,“还是我喂的姿势不对?” “蝎子!” “殿下。”本来只有二人的轿子里立刻钻进了第三个人。 “你不是说这鸡汤特别好喝吗?”冷冽的目光投向了蝎子。 蝎子浑身一紧:“殿下,彦小姐可能只是嫌烫。” “滚出去吧。” “好嘞。” 二皇子回过头,看着软弱无骨的颜若思,正也怯懦的看着自己。 “我从不喝这些东西所以是不是烫到你了。” 说着伸出来他那只美玉无瑕的右手,修长的手指居然在她娇嫩的脸上摸了摸。 这二皇子怕不是有病吧,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用害怕,我虽然知道你不是彦家嫡女,但本王目前还不想杀你。” 二皇子看出了彦若思眼中的惧色,又举起了一勺鸡汤,幽幽地说到。 “自己喝吧。你目前对我来说还有用。” 彦若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感觉就正常了。 一碗鸡汤下肚,轿子也抬进了这个空无一人的大院。 “你最近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和蝎子说。” “你擅自把我带到这里不妥吧。”她被宽大的披风包裹着站在室内。 “皇帝已经知晓边关来的彦家嫡女其实是个假的,所以你是想回去等着被禁军抓起来,关进昭狱严刑拷打吗?” “这么快?”颜若思心中一惊,当初伯父信誓旦旦的推算,她足够坚持到面圣之后,彦家战士在那时也将渗透进皇城。她此时终于明白皇城对彦家的戒备恐怕更早就开始了。 而自己从进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是断了线的风筝了。 是生是死一切全看天意。 “殿下我还是见你第一次这么对待猎物的。” 蝎子立在暗处幽幽地说到。 “以前就算是喂养您的奶娘,您杀她的时候都没这么处心积虑。” “谁说我要杀了她。”冰冷的语气透着无容置疑。 “是,蝎子猜错了,您已经不是过去的您了···” “我要先杀了她彦氏全族。” ··· “明白。” “你去准备一下,过两天带上她出发。” “殿下咱们不是悄悄的去吗,带上她咱们恐怕就得备顶轿子了。是不是过于显眼了。” “不显眼怎么能让想念我的人,都出去活动活动呢。” 深夜,明月当空照的室内一片白芒。 彦若思轻轻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被皎洁的月光照射的生出了几分恬静。最后目光停留在那棵粗壮的枯木身上。虽然离枯树最近的院墙足足比彦府的高了一倍,但胜在这府上一个下人都没有。 所以她决定再跑一次,虽然这个二皇子感觉像个好人,但伴君如伴虎,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让她没有任何安全感。 虽然她已经是断了线的风筝了,但是努努力也许还能逆风而行。 想到这里,她打开房门快速跑向那棵枯树,刚刚立于树下,就听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传来一句勾魂的低语。 “彦小姐这么晚不睡是打算去哪呀?” 白无常没睡? 她不得不转头看向高墙之下,走出来了那道身影,依旧一身白衣,宽袖微荡,那把二尺多长的窄剑,正被他左手握着,隐于白衣之后。 冷峻的面庞在皓月之下竟显得这样的俊美无暇,一双黑眸泛着深不见底的幽光。只是白衣之上影影绰绰斑驳一片,她本以为是树荫,结果是血迹。他的白衣沾满了血迹。一片连着一片。 颜若思猛然间就想起了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他衣着干净,兵刃整洁,不用想也知道他身边躺着的那些死尸都是他身后那个手拿长剑的黑衣少年所为。 但此时··· “我刚练剑回来,想去哪我陪你。” 二皇子说完这话,把他那边背在身后的长剑,远远扔到了院中。 却未见落地之声,似乎这把剑被人接住了。 “我只是出来散散步。”颜若思抵着心中的恐惧,假装平静的说到。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 二皇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又不容质疑。 这是逃脱不了了吗?彦若思苦笑。 “不如我先陪你换了这身衣服。” “你愿意陪我?” “这没什么,毕竟我也睡不着。” 二皇子听完朝着颜若思走了过来,还未待她反应过来, 忽然他张开自己宽大的双臂,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的心陡然剧烈跳动。又是这么的意外··· 血腥味瞬间让她泛起丝丝恶心。让她不得不努力的抬起头让自己的鼻子离开这近在咫尺的血渍。 “你不害怕了”?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害怕血沾到我的身上。” 彦若思不假思索的说到。 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在这样白衣杀到染成血衣才觉得心里没那么空虚。才能回房安心的睡去。他虽贵为皇子,可从他董事开始,他就知道他的身边除了蝎子都是害怕他的,甚至更多是想害他的。 让他不得不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研究怎么杀死身边的所有人。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二皇子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嗜血如命。 而他也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为了杀人而活。 如今他终于触碰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再抱一会我可能真的就要吐了,”她高高抬起的脖子感到酸麻。心中一阵阵发呕。 二皇子恍惚中松开了瘦弱无骨软绵无力的颜若思。 “我先去换衣服。”彦若思不由分说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有多嫌弃我把她衣服弄脏了?”二皇子对着空气问道。 回到房中,找出了一套她藏在包裹之下不是嫡女之前穿的衣服,换好。 长出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 很快二人上了轿子,此时的二皇子一扫满脸的阴沉,穿的也变成了一身蓝色华服。显得格外俊朗深沉,正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她。 彦若思侧目与他岔开视线。 二人无话。 彦若思对于别人的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尤其还是帝王之家的人。她山野长大,心中不想与人为敌更不想攀附奉承谁。 只是如今二皇子是她的救命稻草,人又长得如此俊朗。她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他。 不就是陪着他出来转转吗,就算是陪他去西天,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不是吗。 想着想着这思绪就飘远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微风吹起了轿帘,翻飞的一角露出了窗外的夜景,居然又回来了。 看着王府的大门从眼前略过。 彦若思终于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此时居然依旧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她居然看出了他眼底略过的一丝忧伤。 “我们到底要去哪?我感觉我们在绕圈。” “不错,”二皇子此时神情慵懒,显得从容不迫。然后抬起眼眸,眼神望向前方。似乎回想起了过去。 “我平时闲来无事,就这样一圈一圈的围着我的院子转。” 彦若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觉得这皇子肯定有这一个很不同寻常的过去。千万不要好奇,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那你还真是挺无聊的。”话音刚落, 然而眼前一黑,一件披风就压了上来,紧接着的就是二皇子那温暖而有力的双肩贴在了自己身上,细腰之上出现了一双温柔的玉手撑住了她要倒下的腰身。 彦若思毫不犹豫的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心说你没完了? 下意识的眉毛微微皱起。 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脸颊。 刚想开口说话。 “我冷,抱你一会好吗?”二皇子眼中又闪现了那抹淡淡的忧伤甚至带着一丝深情。 灼热的胸膛瞬间温暖了彦若思的脸颊,她明显感到自己脸微微发烫。 明明是自己冷,不过现在好像确实不冷了。 4. 扯远了 她那双想要推开他的手停在了身前,然后自然的锤了下去。 自己果然是个心软的人。 她把头顺便往前靠了靠,自然的落在了他的肩上。此时她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这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孤独还不受待见的皇子。想到这里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见她睡着了。 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娇小美人。他眼中此时满是欲望。这欲望甚至要将心中的坚冰融化。 她身材虽娇小,却玲珑有致,尤其胸前两个肉球此时正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被挤压的更显圆润。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搂在怀中,像是搂着一件易碎的珍品。 他轻轻的站起,轻轻的说了声停轿。 轿子应声停下。 蝎子掀起轿帘,看着自家王爷飞身下轿。 “殿下这就是很说的今晚的要事?” “闭嘴,不要吵醒她。”二皇子冷眼邪了一眼跟在身侧的蝎子。 “她睡的跟死猪似的,我吵不醒的。” “您把她接到咱们这是为了保护她我能理解,可是您大半夜不睡觉陪着她转圈我就不理解了,您什么时候有绕圈的爱好了,咱们绕圈不也是为了杀人吗?” 二皇子突然停步。 “额,殿下息怒,蝎子这就滚。 最后再问一句,她的卧房到了,您不进去?” 蝎子说换这句话就见自家主子,很迅速的抬起了一条腿,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当彦若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乖巧的趴在二皇子身上,双手还搂在他的身前。低头看去衣衫完整。 在抬头看去,这是二皇子的寝殿。一层厚厚的纱幔把这张大床围得严严实实。而眼前这个人似乎还在熟睡。 就这么跟一个男子共处一室,睡了一觉,彦若思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轻手轻脚的准备离开这具温暖舒服的身体。 刚刚爬下去,一只大手温柔的扣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虽有力道却刚好不让她觉得难受。 “醒了?”二皇子疏离的语气传来。 “不好意思我昨晚莫名其妙睡觉了。”彦若思低着头,避免和他眼神接触。虽然她长在边关不受大家小姐的礼仪约束,但也知道男女有别。就算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回塞北的,两人谁都不会在见到谁。但是眼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哼,不用不好意思,你也没占本王什么便宜,无非就是抱了一夜···”彦若思感觉他语气轻松自然,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 但她却有一种想堵住他的嘴的冲动。 随即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我就先回房了。” “一起吃完早饭再回去吧。” 洗漱过后, 二皇子起身把她拉到了餐桌前。 原来此时餐桌上已经排满了二个人的吃食。 看来是蝎子早就提前准备好了。 想着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彦若思确实饿了。 刚想动筷,看了看眼前的二皇子,又放下了。规律还是的有呀,主人都没开吃呢,她不能先动。 眼看着二皇子坐在了自己身侧,肩挨着肩。 她突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位置。急忙打算起身做到二皇子对面去。 却被他摁住了。 “是我想挨着你做的,以前吃饭从来都是我一个人,二十来年了,这次终于有人赔我吃顿早饭,所以我想挨着近点。” 这好像确实挺惨的。 说着二皇子拿起来放在她面前的筷子,开始夹菜,然后放在了她面前的吃碟中。 “这样你吃着方便。” 彦若思心说你倒是给我筷子呀,总不能我自己抓着吃吧。 于是抬头微笑着看了看他。 却见他同样在看着自己,然后把饭菜递到了娇艳的唇瓣前,“我喂你。” 谈不上多么神情,但是依旧让彦若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比较粗糙的前半生,从记事起从来没用人喂过,在她的眼里喂饭这只有病人和孩童才需要的。 “可我不···” “就这一次,如果你不喜欢,下次你都自己吃。我孤身一人待在这别院太久了,总想着身边要是有个人让我照顾一下,想来也是让我愉悦的事情。” 所以你这是拿我练手呗,不愿当初就想扣下我。也是,一个丫鬟都没有的皇子,想来也是挺可怜的。 彦若思心中暗暗不爽,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张嘴了。 吃下这可口的菜肴她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还别说做饭的人厨艺还真不错。 “我要吃那个,”彦若思看着自己最爱吃的鱼肉,毫不客气的说到。 她盼着这个二皇子赶紧不耐烦,然后自己就可以动手了。 结果他不假思索的把菜端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才夹起送到她面前。 吃过早饭,彦若思回到自己卧房梳妆,可刚做到妆台面前她就犯难了。 这几日帮她梳头的丫鬟已死,而自己那懂什么妆发。而这府上一共就住着二个男人。 她甚至连编个辫子都不会,这可怎么办?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门被推开了。 二皇子冷峻的面庞出现在门口。 她心头一紧,不会又要翻脸不认人了吧。 “你这头发··· 我帮你疏吧!” 彦若思愣愣的看着他。心想这是又犯病了。拿剑的手帮我梳头? 当修长的玉手拿起梳子的那一刻,彦若思觉得那梳子似乎活了,当梳子轻柔的穿过她的发丝,她的心里似乎冒出了一个尖。拱的心痒痒的。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享受。 当平直的秀发被梳成好看妆发,头发似乎也活了。 恰当的发饰被合理的带在发间。望着镜中这个娇艳欲滴的自己。彦若思嘴角上扬,毫不客气的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手也太巧了。” “这点东西还不是一看就会,可比分尸简单多了。” 二皇子眼眸一转,也盯着镜中的美人,露出了一丝邪笑。 彦若思瞬间笑不出来,好家伙,桃子尸体是你分的。 “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发饰,”二皇子似乎没有察觉出彦若思的异样,还给她介绍了一下。 “可我不是嫡女,梳这头岂不浪费了。” “你会是的,我说你是你就是。” 二皇子目光平视笑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阴邪之气。 果然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人。 彦若思不再言语。 “那衣柜里放的都是新衣,根据你的身材做的,随便选一件吧。” 二皇子看了一眼彦若思又收起了那股阴邪之气,淡淡的说到。 眼前的美人此时正满脸疑惑的盯着自己。 “昨天夜里我让蝎子去找的裁缝,没想到做的还确实很快。 还有····” “我自己会穿衣服,我一定选身好看的。”彦若思害怕他还要帮自己更衣。 “我知道。” 二皇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难道自己这次是想多了,她走到衣柜打开柜门。 满满一衣柜全是崭新的衣物。衣裙上还挂着各家布店的名牌。名牌各不相同。 这怕不是全京城的布店都在深夜赶制衣裙,才能装满这柜子。 这二皇子这么偏执吗,非要让人家半夜赶制。 想到昨日陪同二殿下出门散步,他一身华服,自己一身粗布裙装,的确是不搭配。而二殿下确实盯着自己的那身朴素的衣裙看了几眼。此时回想彦若思心中有些后怕,还好当时他心情还算不错,没有对自己发火更没有让自己赶紧换掉。 还好他选择了折磨那些裁缝。 真是伴君如伴虎,以后还是收敛着点自己这想干啥就干啥的性子吧。 ··· “殿下,”蝎子盯着黑眼圈立在房中。他是一夜未睡,不过好在他习惯了。 二皇子此时正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茶杯出神。 “有人找我?” “殿下聪慧。 是皇帝,昭您入宫。” “看来我的兄弟们终于坐不住了。 你留下照顾她。” “殿下,她上树爬墙无一不精,还需要我照顾吗?您才是···” “他们还没到杀我的时候,而且我身边还有那四个轿夫呢。 一会她换完衣服出来,你问问她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就去杀了那些裁缝,然后去焕衣局看看那群笨蛋把衣服做好没。” “是。” ···· 皇宫之中,凤仪殿内。 “老二呀,我听你大哥说你把那彦家嫡女抓走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二儿子,和蔼的问道。 二儿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谁也别靠近的气息,正心不在焉。离二殿下很远的一段距离还站着一个人,一身蟒袍。贵气逼人。不用问,这肯定是太子,二皇子的哥哥。 太子是侧妃所出,虽然是老大而且从小聪慧过人,但是皇帝最喜欢的嫔妃是二皇子的母妃,所以更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可惜世事无常,二皇子虽然顺利出生但是母妃当场死亡,天又降下异象,视为不详。皇帝不信,只得养在偏殿悉心照料,然而照料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好还是把守的侍卫也罢。慢慢的一个个的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查无可查皇帝只好在派人手过去,可是过不了多久下人依旧消失不见。直到后来有一天二皇子的奶娘也莫名其妙不见了。 那时二皇子才不过四五岁。 皇帝才觉得事情严重起来。 派重兵把守别院,又派亲卫,冒充丫鬟护卫进去伺候。 可是慢慢的人还是照样一个一个消失了。 二皇子身边却多了一个贴身侍卫,蝎子。 随后门外把守的重兵也于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排多少就消失多少。 皇帝知道此时重大,封锁了消息,悄悄前往别院看望这位二皇子。当时就差点被二皇子杀了。 再后来二皇子得以自由出入皇城,但是不能离京。皇帝也不再排任何人约束二皇子。只是监狱的囚犯总是莫名其妙的的被人杀死。再就是京中做官之人,只要犯了事,第二天绝对惨遭灭门。 以至于京中官吏人心惶惶。纷纷投靠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以求庇护。 扯远了,话说回来··· 二皇子母妃身死,皇帝痛心疾首,于是命后宫嫔妃悉数陪葬。只留下了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个孩子的嫔妃。 自此太子从心里是恨透了这个二弟。 奈何几次派人暗杀都如石沉大海。于是也就不得不打起了别的心思。 “二弟,你知道大哥统领禁军,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况且那彦家嫡女留着还有用处。不知二弟把人带到那里去了?” 太子客气的问道。 二皇子眼皮都不想抬,“是的父皇,那嫡女已经被我带到别院,杀了!” 此话一出,太子转脸就看了看龙椅上的皇帝。 “杀了也好,这彦家本就要造反,此女早晚都要杀。”皇帝吸了一口气说到。 “父皇莫听二弟说笑,儿臣听说二弟于昨天让焕衣局给一女子做衣服。还做了好几套,这么看她应该还养在二弟的别院。” 皇帝目光也落在了二皇子身上。 此时他依旧心不在焉的站着。 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大哥,依旧这么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终究在也没有胆量靠近他的别院。 “那个呀,一个丫鬟而已,我那正确少一个端茶递水的人,杀了她主人后,就顺便去彦府把她也抓了回去。 现在应该正给我洗衣服呢。 让焕衣局做衣服的确是给她穿的,毕竟是我二皇子身边的丫鬟,穿点焕衣局的衣服一点也不过分吧。” 此话一出,太子脸色明显阴郁了下去,反观皇帝却掩不住嘴角的一丝笑意。 这二儿子越来越走正道了。 别说是个丫鬟就真是那彦家嫡女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分。儿呀,只要你喜欢,找多少个丫鬟都行,衣服随便做,只要别总想着怎么娶她们性命就行。晚上也该想着干点别他的事情了。” 只要这儿子别再沉迷杀戮,改沉迷女色,他都愿意亲自送些丫鬟给他。 “儿臣站累了,儿臣告退。”说完眼也不抬转头就走出去了。 太子眼看着二皇子就这么走了,心中是又急又怒。 “父皇,可这如今彦家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刚到京城就被杀害,恐怕立刻就会起兵造反,而咱们···” “放肆!”皇帝转脸就满目怒火盯着眼前的太子。天子震怒整个大殿大气都不敢出了。 太子腿一软,急忙下跪,儿臣知错,儿臣失言。 “寡人知道你看老二不顺眼,可你已经贵为太子,不日就会继承大统。整个天下都会是你的,你居然还在这里跟你弟弟窝里斗。 寡人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再找你二弟麻烦。 至于彦家寡人还怕他反吗?那嫡女死不死,她起步起兵寡人都是要灭他的,如今只是计划提前了一些而已。” “父皇英明。”太子的头埋得更低了。 “寡人今日当着你面把你二弟叫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也并未阻你的路。” “儿臣明白。” “去准备剿灭叛军吧。” “儿臣告退。” “王德,” 看着太子远去。皇帝开口。 “陛下。” “看来寡人料想的没错。太子虽聪慧,但是在这件事上太执着了。也许寡人真的该好好谋划谋划他们的未来了。” “陛下,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呀,二皇子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所以寡人更不能让他们骨肉相残,到那时必然是天下大乱呀。” ····· 5. 击杀 二皇子回来的时候看见彦若思坐在他的那张太师椅上,仰面朝天,正在闭目养神。 柔和的阳光洒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淡蓝色的飘飘拽地长裙,落在脚边,增添了一丝恬静。 真是娇小美丽的让他都不忍去触碰。 蝎子从阴影中闪了出来。立在身侧不发一言, 怕说了话又被踹。 正睡意朦胧中,突然感觉眼前投来一片阴暗。她极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看见明朗的日光被二皇子遮住大半,此时正直直的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坐了他的椅子,急忙要起身。 他却一把拉住她,“我挡了你的阳光吗?”然后顺势蹲在了太师椅旁。 这是又犯病了?她在心里悠悠的想了。 “听蝎子说你入宫了?” “是。” “那是何事?” 彦若思其实很关心整个边关的动向,也很关心朝中对她这个冒充者什么态度。如果皇帝硬要治她的罪,相信眼前这个二皇子也是无能为力的。 “当然是关于你的事。” “完了,肯定是我连累了你,如果···” “我说你只是那假嫡女身边新买来的丫鬟,什么都不知道。才暂时将那些君臣蒙混过去。不过这还不算完,我们明天启程去关外。” “关外?你要送我回家?” 彦若思简直不敢相信,这二皇子简直也太好了吧。 “对,我们是要赶紧回去,趁着彦家军还未起兵,我也会还能劝住我伯父···”说到此处原本愉悦的语调沉了下去。 “虽然他也不可能听我的,但我能带我父母离开。去边境我们总能维持生活的。”彦若思又充满了期待。 二皇子淡淡笑了笑。 “今晚在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 彦若思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答应他的要求,毕竟刚刚这二皇子才答应要带她回边关,但是她生来就不是谄媚的性格。想想昨天晚上她先是被抱了一路,后来可能又抱了别人一夜的情形就不想在答应。 “那好吧,衣服你喜欢吗?” 二皇子眼中此时又流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分辨不出来这种眼神是不是又打算杀了自己的。 “喜欢,也很合身。”可长点心吧,可不能说不喜欢了。 “那就好。 一会午饭我们一起吃。” 这句绝对不是询问。 彦若思痛快的点了点头。 只是被人亲手喂饭的感觉···也还不错。 这顿饭,彦若思虽然拿到了自己的筷子,但是却一点没用上。每当她想夹菜的时候,总有一筷子伸过来,把夹好的菜放在自己面前的吃蝶里。 于是她只需要专注的低着头吃自己吃蝶里的菜就行了。偶尔在抬头指挥一下,她想吃那个。也算是享受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日子。 还挺心安理得的。 她吃饱了,二皇子也会放下筷子。蝎子就像在门口瞪着一样。推开房门进来收拾残余的饭菜。 此时在她眼里的二皇子,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简直是难得的良人。只可惜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了。尽管二皇子似乎患有隐疾,但那也是她高攀不起的。 况且皇城诡辩。生杀掠夺更甚边关,早日离开方为上策。 次日一早,蝎子赶着马车他们一行三人踏上了北上了行程。一切顺利的有点超出彦若思的意料。没想到这个二皇子不光救了他,还真是说话算数,亲自送她回边关。 这轿子,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内有乾坤,内里是奢华又舒适。 彦若思没想到,看着如此冷漠阴晴不定的一个人居然还挺会享受的。 ······· 与此同时,景阳帝刚刚下朝,回到御书房。 “王德,他动身了吗?” “回陛下,太子昨夜整顿大军今一早就动身了。” “我说老二。” “额,二皇子也动身了,一行三人往边关去了。” “还有呢?” “三皇子四皇子那边并不异常。” “并无异常?哼,寡人这几个儿子什么样,寡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算了,让咱们的人也动身吧。” “是,陛下,奴才这就是安排。” ····· 一路无话。 彦若思面对这个二皇子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所以也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聊点什么。只能闭着眼假装在小恬。 “我知道你没有在睡觉,”突然耳畔传来了温热的气息,温柔又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随即自己的身子被那双白皙的玉手温柔的抱了起来,然后快速落入了他的怀中,翘臀落在了他那条结实的大腿上。 而他又斜躺回了厚实的椅垫上。 这个二皇子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动手动脚。虽然这大腿比垫子坐的舒服。 她脸上立刻又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只不过身体还是乖乖的没有动。 “瞧你这一脸不亲不愿的,我只不过是又感觉到了有点冷,所以才决定抱你一会取取暖。” “这借口说一次就够了。” 彦若思毫不犹豫的吐槽。说完又有些后悔,自己目前还在他的庇护之下,惹怒他似乎也没什么好结果。 “我的意思是,也没说不能抱。只不过现在天都要黑了,咱们不找地方借宿吗?” “你是不想早点回家了吗?再说这晚上赶路才更有意思。”二皇子玩味的说到。 彦若思觉得也有道理,也就没在多言。 很快周遭已经彻底没入黑暗,轿外阴风瑟瑟,轿中面对面的两人也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除了拉车的马蹄声几乎都被着黑暗侵吞干净。 彦若思心中越来越害怕,她怕着茫茫黑夜,更怕眼前这二皇子,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直到二皇子把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终于不怕了,因为预感不详的事情发生了。 她极力想挣脱二皇子的怀抱却发现无济于事,二皇子始终牢牢的把她控制在身前。而且显得非常的轻松。 “我要喊人了!”彦若思可不管丢不丢人。反正不能任由二皇子摆布。 “嘘,你听。” 二皇子把白皙的玉指,放在了她的唇边,又指了指窗外。 果然除了近在咫尺自己的心脏的狂跳声,外面的风声中似乎夹杂了更多的声音,有马蹄声而且是层层叠叠的马蹄声。显然人数众多。 “有人追来了?” “还不都是你,因为送你回边关,我这堂堂皇子都被人追杀了。你说你怎么报答我。” 二皇子贴着她优美的脖颈,细声细语,让这气息一点没浪费全部都钻进了彦若思的心头。 本来已经着急着起身的彦若思此时又觉得脖颈痒痒的,差点忘了他们正深处险境。 “那咱们要不要赶紧下车逃跑?”她彻底慌了,不想让眼前这个屡次救他的皇子在因为自己而深陷险境。 “逃是逃不了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就三个人已经无处可逃了,” 二皇子又柔声柔气的把她抱的更紧了,还把自己的唇直接亲在了那白皙的脖颈上。痒痒的感觉刚刚褪去,着一亲又让她浑身一颤,酥麻感袭来。 “不如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我们做点更重要的事情。”二殿下露出一丝邪笑。 而此时窗外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马车却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前行。 轿内,彦若思已经被翻身而上的二皇子轻松的压下了身下,双唇已经不由分说的压在了她性感的唇掰上。 她想说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来,他的舌肆无忌惮的侵占了每一寸唇齿。 轿外已经扬起了火把,嘶喊声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轿子外侧不远的地方。 这是已经追上来了。 她有心让眼前的二殿下停止却又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皇子的双唇离开了自己的嘴,然后又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抚慰着她的肌肤,她无奈的吞咽着口水,想让自己保持最后的一丝冷静,唤醒身上的二皇子赶紧带着她先逃命。 然而轿外已经杀声四起,刀光剑影,在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身首异处了。 可是他的唇带着淡淡温度,不急不慢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而且沿着自己的脖颈一路游走,肌肤的红润之色被湿润了之后似乎更加的殷红。 前所未有的舒爽感冲击着她的大脑。在着一刻她放弃了抵挡,窗外的厮杀声似乎也渐渐远去,只有这美妙的感觉侵占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抗拒之声转换成了轻轻呢喃。。 如果二皇子此时停下来拉着她要跑路,她恐怕的是不会同意的。 女人果然都是这么善变。 轿外,蝎子一人正手持长剑护在轿前与轿子四周围着的二十几号蒙面人打了起来。 这些蒙面人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蝎子却更胜一筹,而且自家主人交待了他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不要靠近轿子,其他一概不管。 此时的轿内,彦若思已经春光乍现,唇过之处酥麻渐起。 ··· 这是怎样一种享受。彦若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酥的。她不由自主的想叫出声来,却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毕竟现在外面都是人呀。 此时二皇子起身双唇来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到:“他们听不到。” 彦若思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顷刻间垮塌,她是又羞又恼,可有只想让他继续。 轿外蝎子是闪转腾挪,让这些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是进不的轿子半分。 他温柔极了,彦若思怎么也没想到如此不正常的一个男人竟能变得这样温柔。如今二人互换了姿势。少女又羞又臊,却又不想下去。 而他温柔又有侵略性。带给她的安全感也是直达心里,直到她累的有些受不了。 他就停下了。 彦若思感觉浑身都散架了,蜷缩在柔软的虎皮垫上,二皇子用披肩把她从头到尾护的严严实实。 “殿下,还需要多久?” 轿外终于传出了蝎子的喊声。 听到喊声,二殿下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滚,”一声浑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彦若思以为着二殿下又犯病了。结果转头,对上她的目光。 “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眼神如水,温柔至极语气还透着满满的歉意。 ··· 6. 抵达 他飞身出轿。 “你们的死期已经到了,一个不留。” “是。” 很快,轿外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彦若思累的昏昏欲睡,二皇子也回到了轿中,清洗完自己的双手,又换了见衣服,才来到颜若思身边。 “我帮你把衣服穿上。”依旧温柔如水,似乎刚才他只是出去欣赏了下夜景。 果然还是没逃过被更衣的命运,不过自己现在手软脚软确实动弹不得了。 二殿下温柔的穿好了她的衣服,又给她盖上了一件披风, 才用双手楼住她,躺在了她的身侧。还把头靠向了她的头。似乎离自己越近才能越体现他的温柔一样。 窗外现在一丝风都没有,天空也不见半颗星星。苍茫黑暗的大地之间似乎仅剩下了他们这对碧人才能看清彼此。 “对不起,让你变得这么虚弱。”二皇子语气带着忧伤。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伤到了你。你知道我在确实没什么经验。 你的感觉是不是不好。” 彦若思好想把头深深的迈进面前的披风下。 哪有这么问的?还没什么经验?他又在瞎自责什么? ···· 彦若思直接在轿子里躺了两天,第三天才算感觉身体没那么酸软无力了。 不过这两天她这大脑也没少琢磨,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二皇子没那么简单,那晚情形都那么危机了,他居然还想着占她便宜,从容不迫的。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二皇子设计好的? 但是想着这两天二皇子把她当个病人一样,照顾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尤其吃食上,这个二皇子非常聪慧过人,轻轻松松的就掌握了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而且每次都是让自己先吃完,他才吃自己剩下的那些饭菜。虽然有些不妥,但想来二皇子也不富裕,如此勤俭持家的人真真是皇城的表率呀。 怎么可能是这种攻于心计的人呢! 于是蝎子照顾着二皇子,二皇子照顾着她。 任谁看了都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到达关外,彦若思都有一种已经彻底爱上这个二皇子的错觉。毕竟这二皇子待她确实是温柔的过分。 她思来想去只能安慰自己,这也许就是二皇子想要的报答吧。 轿外的地形开始有了大开大合之势,山川河流都显得坦荡奔放。彦若思知道,离她的家乡越来越近了,只是感觉这方向似乎不是去彦家大军镇守的边关镇,而是自己的出生地那个叫做边下村的小城。 也许二皇子是怕伯父对他不利吧,毕竟连自己都是要下毒除掉的。所以打算把自己送到更安全的村寨,反正哪里都是自己的熟人,自己在回去军营找父母就可以了。 她想着心情就越发的愉悦。 笑容已经掩盖不住的展露出来。 “殿下,你看彦小姐这开心的样子,如果她知道你是去杀她那些亲人的。我猜他应该会恨死你。” 蝎子担心的说到。 “不过相信已二殿下的聪明才智,肯定是可以瞒住她的。” “太子到哪了?” 二皇子冷脸问道。 他家二皇子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也快到边关了,彦家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大战应该一触即发。殿下咱们是不是先去杀了那彦将军,再去对付彦小姐那些的村民,不然这个功劳恐怕就成太子的了。” “我根本不在乎,我来的目的只是杀和她有关系的一干人等,一个不能漏下。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殿下,如果太子爬上皇位可是对您非常不利呀。” “不利又能怎么样,他又杀不了我。” “是。 “对了,殿下,您那两个弟弟也快到了。杀吗?” “我这两天心情好,先不杀。回京在慢慢动手。” 立在河边的二皇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眼中充满了笑意。 “殿下从您嘴还能说出来不杀二字,您果然不一样,看来您的病不是杀人能治好的,而是她。” “我只是想多留他们两天而已。毕竟还有好戏让他们看呢。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狠辣还是一点没变。 “再说他们过来是来给我那大哥添乱的,我正好看个热闹。” “殿下,他们三个可是在京中商议好联合起来准备杀您的。” “如果没有彦将军,他们肯定是联合起来要杀我的,那我这一路自然不会平静,只可惜如今彦大将军这块肥肉太肥了,我那两个弟弟又怎么会笨到和我手足相残而让太子独占剿灭叛军的大功呢,所以我只能靠后了。 那镇国大将军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三个兄弟等他造反等得头发都快白了。毕竟没有什么比这份功绩更来得实在了。” 蝎子一开始也以为殿下是想抢这头功,没想到只是为了把水搅浑,让他们三个为了这份功劳自相残杀。 微风又吹起河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斜阳染红了天边。也为这层层涟漪曾湉了耀眼的波光。 二人身长如玉,立在河边。衣角随风轻轻晃动。 彦若思坐在轿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情景,如同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 “这么说之前追杀咱们的人?不是太子的人。” “管他是谁的人呢,在我眼里都是死人。不管他们玩什么阴谋诡计,在我这就一个字,杀。” “蝎子永远是您那把最锋利的刀。” “天快黑了,我们该赶路了。” 二皇子说完转身想着马车走去,蝎子跟在身后。 夕阳已经落山,水面也再无波光,然而黑漆漆的水中却有鱼儿悄悄的冒出了头。 二皇子上车以后就把彦若思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而彦若思也并未反抗,毕竟边关的夜里会很冷,而自己的身体还是太过单薄。 “身体还疼吗?”二皇子那温柔的语气一说出口,彦若思就觉得骨头一阵酥麻。 “已经好多了,多谢二皇子一路相送。” 彦若思咬着牙明白他们终有一别,语气自然也淡了很多。“二皇子以后若有机会再来边关可以找我。” “这还没到地方呢,都着急的先把送别的话说出来了。” 二皇子不但没恼,反而眼中增添了一丝笑意。 彦若思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还好没看出来他的不舍。看来是真的送自己回家。 她想着就顺手接过了二皇子递过来的一杯茶,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让他这样伺候自己一路了。 马上就要分别还是别再这么没有分寸了,让家乡父老看到又要说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我不想喝了,二皇子你还是别在这么照顾我了。” “好呀,那我渴了,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渴了就让蝎子给你也倒一杯茶喝。” 伺候人是不可能伺候人的。 “可是,我不想喝他倒的,怎么办?” 彦若思心中又是一颤,举着茶水的杯子也抖了抖。 二皇子顺势接过了彦若思手里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 “我肯定是不会让你伺候我的···” 耳畔又吹来赛北独有的风,风中如同夹杂着一头猛兽。把轿子恍的铮铮作响。可彦若思却感觉今夜的风吹的格外温柔。 与此同时,边关镇外茫茫夜色中,数以万计的铁骑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苍茫大地上。大战一触即发。 “今夜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不过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二皇子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而她的意识却开始变得模糊。 下一刻就沉沉的睡在了他的怀里。 “殿下,您总是给她下药让她睡觉,是不是也不太好。” 蝎子那冰冷的声音随即从轿外传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那是药吗?还不都是些安神补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伤到她呢?我实在看不得她舟车劳顿却又无法安睡的可怜样。 今夜也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不想让任何声音打扰到她。” “殿下思虑周全,希望彦小姐不恨你。” “边关全民皆兵,她的那些村民又真的是什么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吗?这一路你也看到了,不是荒漠就是荒草遍地,既无牧场也无农田,他们如果是普通的农民早就饿死了。” “可彦小姐不一定这么认为。” “怎么,你比我还了解她?” “属下不敢。” 很快马车来到了一片院落的上方停了下来。 “殿下,咱们到了。” 密集的土墙矮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村中一共多少人?”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传来。 “205口人。” “此时在村中的多少人?” “202口。那三口是彦小姐父母以及弟弟。” “好。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蝎子如一道闪电一样,奔向了一片安详的村落。 “回来。” “殿下?” “你守着轿子,我去。” “殿下,这次还是我去吧。”蝎子第一次开口争抢。 “或者我随您一起,轿子交给它。” 说话间,蝎子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只大蜘蛛。 二皇子看了看怀中正睡得香甜的彦若思。 “把马车赶下去吧。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就好。” “是。” 马车再次启动,最后停在的村口。 然后二皇子才轻轻的把她放在了身下的虎皮垫上。 “走,进村讨碗水喝。” 7. 全死了 眼神中那股呼之欲出的阴狠暴戾如深夜的恶狼。 “是。” 蝎子紧随其后···真如行走于暗夜专门索人性命的黑无常。 203口,人数真的不算少。呼救声如凄厉的鬼叫,响彻整个村庄。尽管狂风依旧,但再猛烈的狂风也抵挡不住那一剑剑的争鸣,它轻而易举的划破狂风的嘶吼。 让越来越猛烈的惨叫声最后都断断续续的连不成片。 有村中妇孺发现了停在村头的轿子,打算爬过去躲避一二。但是伸出去手,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空留下喷涌而出的血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她向着轿子发出最大声的嘶吼,却又被一剑斩下头颅,尽管她的另一只手此时还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有村中长者发现手中的武器犹如废铁,于是果断扔掉兵器。匍匐在地。高喊着,只要不伤害孩童,他们愿意投降,任来人处置。 然,一阵风扑面,人头飞出去很远。似乎是真的被狂风刮走的。 转眼之间村中已经血流成河, “听说这地方孤寒,还极其缺水,我今天好心送他们一条河。” 俊美无暇的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意。 蝎子释然,这才是自己心中的二殿下。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 都是悄无声息的笑,如同夜晚悄然绽放的花朵。 ··· 当天空泛白,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二皇子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坐在轿中,轻轻的扶起了琴。 琴声悠扬宛转,美妙动听。正如这出生的太阳。 彦若思从悠扬的琴声中醒来,入目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没想到他琴技如此之高!” 彦若思在心中暗暗感叹。 这双手真是天下无双呀,不过他很多地方似乎都天下无双。 彦若思听的入神,这琴声似乎有着抚慰人心的神奇能力。 让她心神安慰,似乎回到了幼年那无拘无束的时光。又似乎看到了未来那美好的前路。亦或者这眼前让人沉醉的时光。 “好听吗?”直到二皇子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原来一曲已经谈罢。 她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琴声,虽然可能以前也没怎么听过。”她由衷的说到。 “放心以后还有比这好听的声音送给你。”二皇子说着已经开始给彦若思打理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彦若思默默的做着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他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 “二皇子一会我就要回家了。虽然我也想有机会以后还能见面,但是毕竟山高路远。愿你在皇城中多保重。 而我注定只属于这片荒原。” 吃完饭,彦若思终究是没忍住,说出了道别的话语,虽然她此时心中竟然是不舍的。 此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升高,天气异常的晴朗明媚。似乎是那样的适合道别。 “是吗?可为什么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你的家也在皇城呢!” 彦若思从这语气中也听出了不舍之情。刚打算开口安慰。 “而这里,一年四季狂风肆虐,飞沙走石,还及其缺水,冬季又是那样的寒冷难挨。根本就不适合如此弱小而又娇嫩的你。” !!! 彦若思心中一惊,这些话,可都是她曾经抱怨过的,为何二皇子会知道。还这样说? 她抬头望着眼前已经面色冷峻的二皇子。 猝不及防的一伸手,掀开了厚实的轿帘。 入目一片废墟,不过仔细观察也知道这就是她出生的村庄,随说后来跟随父母去了边关镇,追随大伯生活,但是这是她常回来的地方,村里每一个人都认识她。也只有回到了这里,借着她伯父的威名,村民对她的全是善意和讨好。那时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如今已经看不出村庄的样子了。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虽然身体柔弱,但是心可不是柔弱的主。起身就要下马车。 却两脚离地,被身后的二皇子从腰间横过来手,抱了起来。 “这里太脏了,我抱着你下去。” 说着二皇子跳下来马车。 随着视线的开阔,彦若思敏锐的发现了废墟之下,被染成暗红色的土坯。 这么说人全死了! 她还是回来的晚了一步。 “他们全都死了?” “是。”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是谁?是邻国,还是皇帝?” 二皇子也未必会知道,想到这里彦若思并不期盼着得到回答,而是想到了自己那尚在边关镇的父母。 有战争就有死亡,虽然村中有她儿时的玩伴,有亲戚,有邻居。但是长在边关的人从小悲欢离合就见的多了。尤其她这种彦氏族人。 “是我。” 二皇子依旧淡淡的说到。 只见原本还安静温顺的弱小身躯,突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疯狂的开始挣脱他的怀抱。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打,骂,咬,踢,他始终不出一声,也没有松开分毫。 很快她的力气就消耗光了。 眼中留下了无奈的泪水。她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又是这样的忍心,说是送她回来,结果是为了杀人而来。 看着怀中的娇小身躯,终于停止了折腾,四肢无助的垂直,泪水滴落在他的阴影里。 他终于动了,把她抱的更紧了。 “对不起,早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我就不告诉你了。” ??? “但我不想欺骗你,咱们以后要走的路万分凶险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 ··· “谁跟你要一起走路?” · 轿子又出发了,这次是回京的方向。 彦若思面无表情的坐在轿子的一角,开始默默垂泪。这是她伤心的方式,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没有痛彻心扉的哭声。只有不停流淌的眼泪以及紧闭的双唇。 二皇子依旧抱着她,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面对面,任由她的眼泪全部低落在自己的怀中。 “边关城破,彦家军大败,太子已经取了彦将军的头颅。顺便打压了邻国。” 蝎子那冰冷的声音从轿外传来。知道如今状况所以挑重点的阐述。 彦若思终于止住了眼泪。 就这么快··· “那我的父母呢?” 她用着最后力气恶狠狠的问道。 “此次战役只有三个彦姓人士侥幸逃脱,一对夫妻,领着一个男孩,已经逃到边境以外。哪里有一个铺面正等着他们去接手。还有他们的女儿彦若思,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们会一家团圆,安慰的生活在编外小镇。很快,那个国家的皇子对彦若思一见钟情,他们感情顺利,不久就会迎娶她。” 蝎子依旧冰冷的说着似乎是他听来的故事。 彦若思听完这些话,感觉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梦。她疑惑的看着正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二皇子。 “叛国是死罪,你又是彦氏族人,逃脱不掉的。而我为了让你安全的待在我身边,不得不抹除你过去的所有痕迹,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本来你的父母也是会被杀死的,但是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我不得不改变了一点计划。从太子手中救下了他们。” “可我不想待在你身边,尤其知道你这么残暴以后。” “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残暴的,只不过我杀死了和你相关的人,你还不能接受我做的这一切。而我的残暴也并不会对你,我只是需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的。从见你的第一眼起···” 二皇子淡淡的说到。 “原来你一直都在算计我?” “没错,算计怎么把你万无一失的留在我身边。” “可你明明说过送我回边关的?” “我的却说过,可也没说要把你留在边关呀。” “我到底那让你这么执着了我改还不行吗?” 彦若思简直欲哭无泪。 ··· 只是蝎子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杀人才能让殿下快乐的,可这一路殿下却也情绪低落到了低点。 他们刚刚回到别院不久,太子一行人也准备班师回朝。 “殿下,咱们这次可是收获颇丰呀,短短时间就将那彦氏叛军悉数绞杀,又收获了几万大军的俘虏。回到朝中您的威望也将进一步提升。陛下是真的想把江山交给您了。” “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把江山交给孤。这次无非就是再度一层金身而已。倒是我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弟弟,还以为真能抢了这份功劳,还以为就算抢了这份功劳就能撼动孤的地位。 不过这两个蠢货还不太蠢,竟然识破了孤让他们俩去截杀孤那个怪胎二弟。是一石二鸟之计。 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跟孤抢功劳。” “殿下你那两个弟弟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可是也没有那个帝王会喜欢长了心眼的弟弟。” “到时候杀了就是,就是您那个二弟···” “我那二弟用刺杀这种办法就搞不定的,我在几年前就看透了。不过不着急眼下要紧的是怎么尽早登上帝位。 父皇说得对,孤都是快要拥有天下的人了,怎么还能跟孤那二弟窝里斗呢。等孤真正拥有了天下。孤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收拾他。 到那时他就是与天下为敌。看孤那父皇还怎么教育我。” 太子一身铠甲甚至挺拔庄重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列最前端,身侧紧跟着一个同样一身铠甲年纪略大的男子,与太子略显清秀的面容不同,此人明显是久经风霜,面容坚毅。想来应该是常年生活在边关之人。 二人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铁骑。 “此次也多亏了你,自孤被封太子之时起,你就蛰伏边关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孤把你带回皇城的机会。” “殿下严重,末将致死追随皇族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