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原名夹板岭轶事)》 第一章:仇武做法,马家遭难 夹板岭,位于永北县境,是连接江米峰和缸窑镇的南北交通要道。早些年间这夹板岭根本就不叫夹板岭,因为生长寒葱而得名叫寒葱岭。这寒葱岭的阳坡往下是桦树川,不言而喻就是一色的白桦树。那白桦树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特别是到了深秋,白色的树干彤红的树叶,红白相间是分外的漂亮! 在桦树川往下,沿着岗梁子下行十余里就是羊草沟。沟岔子里面常年流水,地表水分充足,盛产哈什蚂,獐狍野鹿,野狼兔子,狐狸,水獭黄花松,土球子蛇类,也有野生的嘎牙子鱼,青麟子鱼泥鳅勾子,白票子和船钉子鱼,蝲蛄更是成球的钻在石头缝里。山上有猴头,榛蘑,榆树蘑菇,木耳,松蘑和数不尽的山野菜。 山下住着一户姓于的人家,老两口,和家中的五个孩子,终年以种田和打羊草过日子,因为孩子多,又没有其他收入,所以家境十分贫困。每年不善其他营生,随着孩子越来越大,日子过得紧吧吧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读过书。大小子长发今年也有十八大九的了,其他小弟们每人不差两三岁,挨着肩一个个生得像野猪一样子,孩子们的衣服,是冬做棉,夏季拆了再做单衣服,老大穿完给老二,老二小了给老三,缝缝补补将就着,个个是滴啦搭拉的夏不遮体,冬不御寒。虽然个个黑不溜秋的,倒是十分的结实。蒸上上一锅粘豆包子,端到桌子上,不等老两口上桌子,哥儿几个就给抢光了,直气的老两口拿着勺子敲门大骂道:“老天爷呀!我俩是哪辈子做的孽啊!生下来这么多的要账鬼,咋不得瘟灾病把你们都给瘟死呢?”夜晚几个孩子挤在一起,从大到小一水的圆溜溜,胖墩墩也很招人喜爱的。 闲话休叙,别看这里是有些偏僻,但是因为地处交通咽喉,南来北往收山货,皮张的生意人,倒腾牲口的小贩,赶集下店的庄户人也是络绎不绝。从南向北,走到这里大都是晌午时光,迫于饥渴都想寻个人家打尖歇脚。这也是个商机不是,可是这于家几口人却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在距离老于家不远的岭前山坳里,新近从山东闯关东来了一户郭姓人家,男的叫郭老贵,用手推车推着老母亲,媳妇领着闺女在南山坳里安家立脚,扎下了营盘。那郭老太太非等闲之人,到这不久便看到了商机。 郭老太太让儿子在寒葱岭上,搭起个窝棚,利用自家手艺,就地取材开了间郭记大煎饼铺子。利用新采的蘑菇,水里的鱼虾,大葱卷煎饼让过往的落脚商贩,花不了多少钱就能饱餐一顿,大家都是乐的合不拢嘴!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过往的人都自觉的赶到这里歇脚打尖儿。生意是日渐红火起来,那郭老贵的媳妇也是能说会道,干活麻利干净利索,接人待物大方得体。郭老贵的闺女,人唤金枝,天生的聪明伶俐,年纪有十六七岁。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透出精明。她语若燕呢,笑如银铃,腰身苗条,步履轻盈。给客人端茶倒水,有模有样儿,赢得过往客商的好评! 自从郭老贵在岭上开了这个铺子,可是让老于家的老大于长发给惦记上了,他有事没事的,就找个由头来这铺子上帮着干这干那,时间一久,郭老贵两口子便看出来端倪,虽然说,长发这孩子人也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但是因为没有读过书,又久居深山,难免有些木讷和语迟。 因此,郭老贵两口子就把郭老太太和金枝一起送到头道沟他表叔家去了。再不给金枝和长发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在这桦树川和羊草沟,上下几十里方圆,统共也不到五六十户人家,还都是分布在各个岗梁沟岔子里面,邻里之间,没有什么大事,大家也不是长相走动。彼此相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种秋收,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寒葱岭的北面是白家油坊,老白家,家大业大,老哥儿三个,少哥儿三个,分门立户,在这里久居上百年,买卖大田产多,长工短工,管家,婆子,老妈子有上百人。各门各户携家带口,组成了一趟街,也叫白家街儿。 可是就在不久前,在白家街儿与寒葱岭之间又搬来一户姓马的人家,据说是州府某个大员的宅亲,到此处经营砍伐烧炭,种植人参。所需所用都由州府划拨,所产所收都是上交朝廷,那生意岂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想象的光景。 这白家早已是这百八十里盛名远播的主,马家这一来,生生抢走了白家的彩头,马家雇工多,工钱也给的实惠,不少的雇工都已经辞工跑去了马家。马家的其他人倒也安生,只是白家的三少爷可不是个饶人的主儿。他平素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家中的事任由大哥二哥操持。眼见这大哥二哥忍气吞声,任由这工匠流失,工钱上涨,他可忍不下这口气!鬼心眼子合计着,硬的干不过,软的人家又不吃啊!琢磨来琢磨去,他想起一个人来,哪位说,他到底想起谁来了呢? 白三爷左思右想啊,他想起了曾经在一起设赌局的哪个头道沟里的刘四爷,这刘四爷是个皮货商,因为生意上的往来,经常与吉林牛马行的沙家哥儿几个混的倍儿熟。而那沙家与乌拉街的侯府都是给慈禧老佛爷看护大内仓库的,关系之广,根子之硬,岂是他马家能比的吗?想到此处,白三爷,独自暗喜,说走就走,到了刘四爷那里再嚓咕嚓咕,三个臭皮匠赶上诸葛亮吗! 白三爷,思虑已定便向两位哥哥知会了一声,而后又在族中柜上支取了些钱,也不说用途。备上马,各在鞍桥上挂了两桶油,径自往头道沟刘四爷家而来! 第一章:仇武作法,马家遭难(续更) 说话间,白三爷纵马就往头道沟刘四爷的家里奔去。 在寒葱岭南侧不到二十里,就是头道沟刘四爷的家了。前文说过,这位靠收购皮货和山林土特产的刘四爷,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山把式,他一家哥儿四个,他是老幺,长得是白白净净,穿戴阔措。打小的时候就没有干过农活,再加上还上过几年私塾,识文断字能说会道。凭借着自己这些个本事,在七乡八镇混的是风声水起。长年是走乡串镇,收皮货倒腾山林特产,结交权贵很多。因此上,各村屯堡子里有个大事小情,少不了请他来张罗操办,久而久之刘四爷就成了刘铁嘴子了! 这几日闲在家中无事,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茶纳凉,小茶桌上摆着水果和瓜子,悠闲的晃着脑袋哼哼着二人转, ……一顶啊!小轿啊!呼呀吗呼讪讪呐!哪哎嗨嗨吆哇!哎嗨吆哇!哎嗨吆哇!砍柴的樵夫啊!做了官呐! “吆喝!刘四爷好清闲呐?”白三爷来到院子的外面栓马进院。“哎呀呀!这是那阵风儿把白三爷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坐!请坐!”刘四爷正在得意的哼着,见有客来到,忙上前招呼道。二人落座,刘四爷为白三爷把盏斟茶,递与白三爷。白三爷接过茶杯,掀开茶碗的盖子,摇了摇,轻轻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摇一摇头道:“刘四爷,不愧是风雅之人呐!三哥我是望尘莫及啊!”刘四爷放下茶杯笑着回道:“哪里的话,四弟哪里敢与三爷相比啊!你们白家,家大业大,拔一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啊!没事消遣!就是消遣!”二人客套着,各自揣摩着下面要说些什么? 双方扯了会儿闲篇儿,刘四爷就问道:“三爷您是个大忙人儿,这大老远的风风火火赶来不是陪着我唠家常的吧?有事您吩咐,只要是四弟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白三爷,冲着刘四爷诡谲的笑笑,又滋喽一口茶后,歪着脑袋说道:“唉我说四弟,那岭后新来的马家你知道吧?”刘四爷故作惊楞的说道:“不了解啊!只听说根基很硬,买卖很大,场面上没人知道究竟。怎么了?有和白家过不去的地方吗?”白三爷笑了一下言道:“正面的冲突倒是没有,可是他这一来,顶了白家的势头,破了岭后的风水,把我们那里之前的行市都给搅乱了,我们家大爷二爷你也知道,就是一扁担压不出个屁的主,情愿受那份窝囊气,可是三哥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三哥我这次给你带来两桶油,卖个大脸求您帮我拿个主意,若是能把马家搬倒喽!三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听说你和那牛马行沙家,交情过密,打点的钱我带来了,就看四弟您的手段了!” 刘四爷听罢,眨巴着眼睛,心里在想,这白老三今儿果然是猫头鹰进宅无事不来呀?那马家与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就凭你白老三两桶油,我犯不上去得罪马家,我刘四爷走南闯北,处处需要网络人脉,哪能为我自己日后的生意修了一堵高墙啊!但是既然求到我刘四爷的跟前儿,若是拨了白老三的面子,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也不好看。不妨留个顺水人情,卖个人情搪个桥吧! “这样吧!三哥!我的好处您就不用客气了,为了哥儿们的事,我刘四可以两肋插刀,我把人情卖给您,从中搭桥,人家的人情您可不能差,至于成葫芦瘪葫芦,我可是管种不管收啊!只求到时候您白三爷不要破了咱们的交情,拆了我的台子。”刘四爷这么一说,白三爷立即欠身上前举起茶杯,:“那是一定!成也好,砸了也罢,不会忘记了四弟你的功劳。钱财身外之物,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嘛!哈哈!哈哈哈!” 刘四爷也附和着笑了笑又道:“那好!既然白三爷有这个心理准备,就想做成这件事儿,那咱们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儿个就走,拜佛您得拜真佛!现在走,傍黑儿准到,我叫您见到沙五爷,喝完了酒,再去听听小白鞋的《马前泼水》呀!走着!” 二人说罢,收拾好物件儿。刘四爷也牽过自己的黄膘马,搬鞍认蹬,马鞭一挥出院门,操近路,只听得马蹄声,咯!噔!噔!噔!往牛马行飞奔而去! 寒葱岭后的马家,是哥儿三个开的买卖,主营烧炭,在寒葱岭采伐木料,毛料运走,成品的木材制作家具。边角余料烧制木炭,采伐后的林地种植人参和贝母。马家三代为官,马老太爷生前在奉天做过兵马司副统领,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在云南做官,一个留在奉天专门为朝廷做供需事务。这第三代上有三个儿子,老大马驰野在奉天,老二在梅河口,老三被派到吉林开发人参基地来到寒葱岭。 从寒葱岭东西选场到烧炭,起堡子种参,几年光景下来,就有一百多号长工。家里是高墙大院,光是家丁和护厂队就有二三十人枪。因为关东胡匪甚多,所有来此做大生意的主儿,都有自己的武装。要不然想在这地方做买卖,那你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说起来,这马家做的买卖真是大手笔,用工合理,给钱大方。从不克扣劳工,吃用也都管饱,就是有那过路行乞之人也不慢待,吃饱喝得儿还送给盘缠。所以,长工守卫也都尽心竭力,远比在白家强上十倍。大家都称呼这大老板是马善人。 沙家皮货行,在牛马行众多铺面上看,那是绝对压倒一切的一流。从三道码头起,到清真寺临江门这一带,一提起沙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沙家祖上是随着努尔哈赤进关打天下的功臣。三四辈子为官,到后来光绪年间,因为有人参与变法新政失败了,被贬至吉林尼什哈当差。中途得了个为朝廷办药品和收购皮张的买卖,虽然说,不如当初做官那么显赫,但是也落得个悠闲快活不是? 沙家,到这一辈上,有哥儿五个,老大在北京,负责和王公贵胄们接应差事,有应酬大事小情,随时布置给在奉天的老二和梅河口的老三哈尔滨的老四,以及留守在牛马行的沙老五。各个分行就按着老大的单子进行采购,从中渔利发财。只有盈利赚钱,没有任何的闪失。沙老五,手下门徒很多,门路也很广。像刘四爷这样的下家有好几百人,但是能和他直接说上话,算得上有交情的还真是不多。 第一章:仇武做法,马家遭难(续更) 这个人见人愁,鬼见鬼愁的仇武,自幼跟着师傅学习风水堪舆之术,进入到大内之后,就走南闯北,窥视哪里有龙兴之象,山型地势都做出报告,以法术破之,免得出现天佐之主降生,动摇了大清国祚。随便也刮剥地方豪强,敲诈勒索钱财。所以许多地方绅士皆言:“仇武!仇武!目无法度,刁专古怪,神鬼却步!”这次受到沙五爷举荐会见了这两个不三不四的挑唆,又激发了他坑蒙害人的神经,他极有兴致的应了他们的请求,一来可以得报师仇,二来又可以敲上可观的一笔钱财。 仇武随着刘四爷和白三爷来到寒葱岭,又到马家的碳窑和参地附近转了转,这四下里一踅摸,仇武心生一计!但是,他不动声色,揣摩着这位白三爷的底。 这一天,天将晌午,三人在山里转得是又饥又渴,便来到寒葱岭上的郭家大煎饼铺子,白三爷到铺子里一看,有鲜活的嘎牙子鱼还有山菜和野兔子,正好,让这位远道而来的仇先生吃点野味。郭老贵和夫人热情的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并且按照白三爷的吩咐开始忙乎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那实惠的煎饼卷大葱,酱焖嘎牙子鱼,红烧野兔,毛葱炒鸡蛋,爆炒花生米,还有二锅头高粱酒都端了上来。三人边吃边聊,一时间是风卷残云。待到半斤酒下肚,仇武把郭老贵叫了过来言道:“你这老板人很厚道,老板娘的手艺也不错!想没想过扩大生意发大财呀?”郭老贵听后摇着头说:“我们就是守家在地儿,农闲的时候做点小生意还行,做大生意,不敢想,一无本钱二无人脉,守着这穷乡僻壤,今儿个有人,明儿个没人的,想发大财,嘿嘿!那是白日做梦吧?”郭老贵说完之后,用手在围裙上搓着,憨憨的笑着。白三爷道:“瞧你这出息!那个男人不想发大财啊!啥呀?没钱?我白老三有啊!就凭你家这饭菜,这味道,在这南山坡下开上一间大馆子,就用你们这大煎饼做招牌,客源吗你不用愁,以我和刘四爷的人脉,包你天天有客日日赚钱。盖房子,置办物件你拉出单子我出银子。利润吗!咱们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 郭老贵,听着白老三的话,惊楞的眨巴着眼睛,还没等他醒过来腔呢,那郭老贵的媳妇郭兰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答言道:“这位远道来的先生我们不熟,单看白三爷和刘四爷的面子我们也得给啊!几位贵人能够来到我们这山野小店,照顾我们的生意,那是给我们的面子,各位的美意我们也领了,只是不明白了,你们觉着往这里投钱还有什么赚头吗?白三爷若要在这里开店呐,我们就歇了!以我们的力量那配得上与白三爷合伙呀!若能不弃,白三爷可以按照我们现在的收益,给郭老贵我俩开固定的月份子,至于分红吗,那就看日后白三爷的情分给吧!”这郭兰氏名叫兰宝仪,是郭老贵在闯关东的路上捡来的。后来郭老夫人闻知宝仪也是大家闺秀,只因家遭不测,逃难走失就规劝与郭老贵结为夫妇,在郭家十六七年来,也成了郭家说了算的主。她在灶间里听到外面这三位的对话,心里嘀咕,看那仇武贼眉鼠目的,肚子里就没憋着什么好屁儿,正当郭老贵支支吾吾之时出来说了这番话。“白三爷您愿意开多大的店,那是您的本事”白三爷和刘四爷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仇武。仇武言道:“看我作甚?又不是又不是我要做生意。一脚踢不到的几个子儿,对于你白老三来说,那不就是你手指丫啦啦的那点儿!群能成了事儿,那不啥都有了啊!”刘四爷在一旁也附和着说道:“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在这儿扔个三瓜俩枣儿的,全当是玩了!”二人这么一说,白三爷拍拍脑门子说道:“妥了!就这么定了!我每月固定给你们两口子十块钱和四斗高粱,都需要置办那些物件儿,你们拉出单子给我,我是照本宣科一应到位。” 好嘞!几个人是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各自散去! 结果是不出一月,小店真的盖起来了,铺面分上下两进,上房五间,东西两侧各三间,前面三间。以园木堆垒的方式,可以三四十人同时就餐。在岭上和店铺前各竖起石碑一块,那仇武在石碑底座各埋伏五鬼神符,碳窑和参场附近各选阴沟里设绊马索鬼符,另外燃放引火诀。 命石匠在巨石上刻有“夹板岭”字样,店铺这里是“夹板岭大煎饼铺”挂幌披红,院子里,摆放着九口红彤彤的大酒缸。停车栓马,十分的宽敞。 新开张的这些日子,白三爷和刘四爷把自己在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都陆续邀来大吃二喝儿,白家油坊的师爷派过来,除去盯着照顾客人外,每日风雨不误的到岭上的石碑下去上供烧香。 自从这白三爷的铺子盖起来,郭老贵夫妇怕这伙人不安好心,就一直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露面,自己也到徬黒儿便早早住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那于家的老大于长发,有日子没见到金枝了,心里惦念,便寻了个由头来到铺子里来探望。来到寒葱岭岭上,屋里外面没见到金枝,又不好相问,便悻悻地正欲离去,正好撞见那白家的师爷尹先生,手里拿着香烛点心向岭上走去,长发觉着好奇,也为随着跟了上去。 単见那尹先生,在石碑前摆上供果,染上香烛,撒上酒。而后虔诚下拜,口中还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长发打小不识字,见尹先生对着石头磕头就感觉好笑,见老先生颤颤巍巍站起来时就凑上去问道:“尹老头儿,这石头上写的什么啊?你咋还给石头磕头呢?” 尹先生看着他笑了笑说:“小伙子!这上面写的是夹板岭。东家给钱,拜石头,那是在拜钱儿呢啊!”:“你说什么?夹板岭?这不是寒葱岭吗?啥时候改成夹板岭了!真他妈奇怪了,”尹先生摇着头,不答!而后慢悠悠的向岭下的铺子走去! 于长发,见老先生走远了,将那点心供果席卷而去,边走边笑着想,都是他妈一群神经病,爱叫啥叫啥,带过去给俺老娘尝尝再说,拎起镰刀下山去了…… 第二章:白老三火中取栗,仇先生受贿做官 徬晚时分,李六李捕头从娘娘庙回来了,仇武问道:“那老杨家的五个兔崽子到底咋样儿了呢?最近有没有什么突然暴毙的事儿啊?”李六李捕头回道:“是啊!还在那里住着呢,那五个阎王儿活蹦乱跳好着呢!”“什么,什么,你说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啊?仇武惊问道。”“是啊!那老杨家夫妇两口子都不识字,孩子生下来就淘气,活像个阎王,所以大家就叫孩子阎王了,从大到小的五个阎王!” 仇武听完用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哎呀!我他妈用五鬼符去镇五个阎王,这不是自找倒霉吗?这以后使用五鬼灵符肯定是不灵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李捕头,有个非常棘手的差事,你看看需要找个什么样儿的人,去办一下。”他就把田大傍的事情和李六说了! 李六李捕头,听罢仇县长的描述,转着小眼珠子想了想说道:“这种事啊!咱们去那是白废!就咱们那几十个人,几条老套筒子,还敢和土门岭那帮亡命徒斗?要问山中路,打听山倒听!听说,头道沟就三张的表弟,和土门岭的张炮手是拜把子兄弟,在这三二百里,说张炮手能卖人情的只有他。李六李捕头说完之后,用嘴向白三爷努了努,“就让白三爷出面跑一趟吧!我从中协助,这事准成。” 仇武听完李六李捕头的介绍,转脸看向白老三,“既然白三爷有这层关系,那你就和李捕头跑一趟吧!如果挂上了老毛子的关系,你和刘四爷不也是可以和沙五爷比肩了吗?以后还愁找不到大买卖做啊?” 白老三听罢仇武的话说道:“去求刘三爷,这事儿不难!我同刘四爷交情甚好,只是那条件如何能开出个底价,那些个山林好,狮子大开口咋办?”仇武说道:“那个胖翻译已经把话放这了,钱多少无所谓,就是要铺平这条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管是谁,道上的朋友越多,攥在我们手里的砝码越重,尽量往低了压价,花的越少,给我们留的余地就越多。你就让刘三爷掂量着办吧!先探探那山林好的底再说嘛!” 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打衙门里出来,也不回家,直接打马往头道沟方向而去…… 夹板岭上,刘四爷与牛马行沙家来买牲口的几位朋友,正在郭家大煎饼铺里喝酒,桌子上是郭兰氏做的红烧蛤蟆,咸黄瓜炖野鸡,沙老五吃得是满嘴流油,不住声的叫好!这那是城里人想吃就能吃到的东西啊!外面院子里,是沙老五新买到的五六头老牛,个顶个的膘肥体壮的。老牛囔囔地叫着,这些都要下汤锅的货,不停地摇着尾巴,抽打这蚊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沙家人就都收拾起家什,个个挺着肚子打着饱嗝从屋子里面出来!此时正好撞见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进院子下马,刘四爷忙迎上前去道:“三兄弟有何公干,这风风火火的天黑了才来。还没吃呢吧?先歇了马,让四哥再陪你喝两杯!”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翻身下马,白三爷满脸堆笑的与沙五爷抱拳施礼道:“沙五爷这一项可好,承蒙提携,改日定当登门致谢!”沙五爷回言道:“不必!不必!我急着赶路,你们几位自便吧!”说完之后,和那几个手下,慢悠悠的向下沟走去! 三人送走了沙五爷,拴好了马匹,搭肩勾背的进了屋来,刘四爷吩咐郭老贵,又加了些酒菜,重新换了茶盏,郭老贵走上前来,看到李六李捕头是个公差,便问道:“东家,还有啥需要吗?”白老三斜昵了他一眼道:“没啥需要的,就按刘四爷的安排上吧,都是自家人,我们一起说点事,不叫你,就不要过来了!” 郭老贵和兰宝仪,将饭菜很快就拾到好给他们端了上来,二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去了。这三个人边吃边聊,就把仇武县长吩咐的事情和刘四爷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刘四爷听罢,笑着说:“也不知道哪块云彩能下雨?我们三先生的小舅子倒成香饽饽了!这个人,不好接触,人道王三幌子,是俺三嫂子的表弟,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几次,有几年没见了,小的时候就是个主意正有鬼点子的茬儿,有文化,出口成章,一肚子墨水。”白老三经刘四爷这么一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四哥你给分析分析,这个叫王三幌子的到底能不能办成这件事儿啊?”刘四爷道:“这个底呀!我还真不知道,一切就看我们家三先生的了!他们老王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神叨叨的,最近怎么样了,我还真不知道和你们说了!我最多可以敲开我三哥的门,至于后来咋回事儿,那就看你们如何进行了!” 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被刘四爷这云山雾罩的一说也是面露难色,吃罢饭,三人就在这铺子里睡下,当夜无话。 第三章,遭劫持又遇枪案 话说李六李捕头和刘四爷白三爷草草的吃了顿饭,就在大煎饼铺子里睡下,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三人早起,吃了饭后,又给刘三爷焖了一大罐子的蛤蟆和野山鸡带上了,对于今天的行程和能否达到目的,白老三是真的心里没底! 刘三爷,今儿个也正是清闲,嘴上叼着旱烟,手里在炕上搓着粘苞米,准备着,要嘣爆米花!刘三夫人,在灶间烧着一大锅的水,准备腌制酸白菜。 灶里的火彤红,三嫂子正往锅里面填白菜,刘四爷带着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骑马来到了院门外,院子里的大黑狗见有生人到此,便旺!旺!的大叫了起来! 三嫂子闻声喊道:“当家的!外面狗叫了,出去看看,这是谁又来赶饭顿来了!”山里人,都把在饭点来访的人,称作赶饭顿儿的。 刘三爷,披了件衣服来到院中一看,是四弟,带着白三爷和那个公差李六李捕头。 刘老四抢先说道:“三哥!你在家啊!今儿个白三爷和李捕头专门找您,有公干相商,又给您带来了酒菜,有事儿大家商量着吧?”刘三爷笑了笑说:“你三哥有啥本事啊!能劳动白三爷和这位官爷光临,快屋里请吧!”李六李捕头将酒菜放到炕桌上,与白老三一起给刘三爷抱拳施礼:“三哥一向可好,小弟唐突,今日叨扰了!” 刘三爷,挥手示意都坐下了,自己掏出旱烟袋,捻上烟末,点燃后说道:“客气客气了!还带什么酒菜啊?有二位和老四的交情在,这里就是你们的家里一样,有什么事儿,就造直嘣,说就是了!我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不痛快!” 三嫂子把茶水端上来,摆在炕桌上,二人欠身相谢。 白老三环顾了一下刘三爷的屋子,简单的几样家具十分的陈旧,墙壁上,钉着好几张新熟的皮子。靠着窗户有红辣椒和大蒜撺子,屋里边旱烟的味道十分浓重。他心里在想,这刘三爷的家境,可不比刘四爷阔绰殷实啊!” 刘三爷见白老三四下里打量着自己的家,笑着说:“二位喝茶!我们这庄户人家吃住简陋,不同你们财大气粗,豪门大户,只求温饱平安就好,也不奢求富贵热闹。”白三爷听了刘三爷的话,摆了摆手道“三爷您过谦了!在这百八十里方圆,有谁不知道您刘三爷的大名,您仗义疏财,德操远播。您是不像人家外露显摆,而已。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浅薄张狂,还得多向您学习着点!”说完之后,他抿了一口茶水。刘四爷此时见状上前搭话道:“三哥啊!这次白三爷和李捕头是奉了仇县长钧命,来求您办件事儿的。因为事情紧急,又不能不办,知道这件事儿就只有您能出面才能解决得了,您若是能把事情办成了,县府还能给您一份丰厚的大礼。” 刘三爷狐疑的看向他们,“什么事儿啊?就确定我能去办个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大的本事,什么!什么,就认定了我能够办成了!” 这之后,三个人,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对着刘三爷说了! 此话一出,可惊坏了一个人,三嫂子正在放下腌酸菜的围巾,去在南锅里往外捡苞米面大干粮儿,闻听得道,是让刘三爷去找自己的表弟王三幌子,和土匪张炮儿谈判。她慌忙掀开门帘,就跑到了屋子中央,掐着腰,用手指着刘四爷就大声质问道:“老四啊!老四,你平素里,咋就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我那虎了吧唧的弟弟,可是俺四舅的命根子,他和那个张炮儿,就是打小在一起的玩伴儿。如今人家上山拉绺子了,早都不和三幌子打连连儿了,你们这样一说,要是传出去,三幌子就有通匪之罪,还怎么成家立业说媳妇儿呀!不行!这事儿说啥也不行!当家的,你可不能答应啊!要不,我就和你没完!”说完,砰!的一声,一溜烟摔门出去了! 屋子里,立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没了主意。 还是刘三爷先开口道:“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家里的人,我和她再商量商量看看,她这个人呐,就是这样火急火燎的脾气,上来这个劲儿啊,两头牛都拉不回来。商量好了,就让我四弟给你们捎信儿过去。但是,你们回秉县长老爷儿,必须得给他吃了定心丸,才好做事儿!” 三人见状,相互一笑,对着刘三爷道:“三爷您尽心吧!看来今天也就这样吧!这事儿没有解恰人儿,急也没用,其他人去谈,弄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就靠三爷多多费心,我们回去也和县长大人再说说看,给三爷个准底儿,让您也好沟通去!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刘三爷看着白三爷,李六李捕头和刘四爷拉马离去,若有所思的摇晃着脑袋,返回屋去。 送走了三人,刘三爷将刘三夫人从外面喊了回来,二人盘膝而坐,打开了白老三送来的野鸡,蛤蟆,盛上酸菜,斟上大碗酒,把在灶坑里烧好的辣椒泡在酸菜里,嚼着苞米面大饼子开始了早餐。 刘三爷,给老伴儿夹了块鸡翅膀放在碗里,笑着说道:“老板呀!你别生气!我有个好主意定让你表弟这次出人头地,既能当上官,还能娶上媳妇儿!机会来了,人财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之后,他在老伴儿的耳边,这样儿那样儿的说了好半天。刘三爷的一番话,听得老伴儿是频频点头,之后,她一拍大腿,“唉呀妈呀!那刚才你咋不早说呢?让我差一点砸了这桩美事儿了!” 刘三爷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这样整这么一出,也好!正好给这件事儿增加了筹码,明天我就让老四去通知他们,把我的条件转告给他们,看看他们的态度,左溜儿,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二人边吃边聊,一坛酒,不知不觉的喝了个底儿朝天!桌子也不用去捡,二人在桌子的两边,这边一个哪边一个,酣然大睡,一觉睡到第二天的早上…… 第四章:李六传信,王侃上山 白三爷与李六李捕头回到县衙,将情况如实的向仇武做了汇报。仇武也感觉到了此事成功的难度,暗自思衬,咋想都觉得不好办。眼见得到嘴的肥肉,咋也不能让他飞走了! 仇武连夜叫来那个田大傍,田翻译官。将派去联络的事情向他进行了沟通,并对比进行交换意见。 田大傍说:“仇大人呐!不管咋说,您务必要想办法将这批中草药帮我弄回来,老毛子看重的不是人命,也不是金钱,这批药材是军需物品,要用在旅顺和日本人打仗用的。委派我都办,如果打开了这个通道,以后我们合作的日子长着呢!什么洋玩样儿弄不到啊!求求您,还是尽快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办成这件事儿。拜托了!” 仇武看着胖翻译,那白白胖胖肉嘟嘟毛茸茸的脸上滚着汗珠子。那张嘴,向外翻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好笑。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宰了你这头肥猪! 白三爷上前劝慰道:“田翻译官,我们仇大人这不是也正在想辙呢吗!关系我们找到了,但是,还没有给我们回信,您呐,稍安勿躁,再耐心等一下,咋也要给人家交个底吧?”胖翻译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走了!三人相视苦笑了笑,没办法,只能等明天看看有没有信儿了! 勾勾!勾勾!勾勾……大公鸡一个劲儿的叫了起来!大黑狗也在院子里来回的跑。天色已经大亮了! 刘三爷揉了揉眼睛,看到昨天没有拾都的桌子和碗筷,这俩人,东一个西一个的感情是和衣而眠。这一夜睡得也是十分的香甜。刘三爷将桌子推了推,盘膝而坐。操起大烟袋杆子,捻了一捏烟用火点燃,吧嗒吧嗒抽起来。烟丝在烟袋锅里闪着光亮,屋子里顿时烟雾缭绕了起来。 有半袋烟的功夫,刘三爷用条箸噶嗒拍打着扔在熟睡的刘三夫人,“唉!唉!醒醒!醒醒!太阳都照屁股了,下地撒泡尿,别尿裤兜子了!”刘三夫人被叫了起来,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道:“当家的,一大早你就抽!抽!抽的。也不知道把桌子捡下去!我过一会儿去二舅家,我是不是得带点啥呀?” 刘三爷说道:“他们家呀啥都没有,你可不是得带点啥过去。都快八月节了,二舅愿意喝两盅儿,把那坛子高粱酒带上,顺路再给他们割点肉。一定让三幌子过来,咱们好给他谋个好的去处。”刘三媳妇一边拾到着桌子一边听着刘三爷的嘱咐。然后点燃了柴灶,简单的热了些饭菜,二人草草的吃了顿早饭后,刘三媳妇就往王三幌子家里去了。 砍椽沟王三幌子家,是个大家,全家七个房头,有五六十口子人,是大地主袁大头家的佃户。王三幌子的爹爹排行居二,人送外号叫王二滑,在王家大户里是当家人。而这个王三幌子,也并非是排行老三,就是因为他整日里宅在屋里看书,除非拉屎撒尿,一天出来三两遍,出来一次晃一晃,早午晚三次,所以人送外号王三幌子! 王三幌子,本名王侃,现年二十二三岁,生的浓眉大眼精神帅气,熟读诗书通情达理。身居山野却能关心外部事务,思想积极有家国情怀。平时少言寡语性情孤僻,不爱与人争执,但是城府极深,办事有根有蔓,细致周到,足智多谋。 他与土门岭的张炮儿手是打小的朋友,王家是袁家的佃户,张炮儿手的家里是袁家的长工。 第四章:李六传信,王侃上山(续更) 土门岭的张炮儿手,名叫张海山,自打小的时候,同父母一起给袁家看鹿场,在他八岁那年,鹿柴堆着火让他的父母葬身火海,父母双亡。小海山就给袁家放猪成了袁家的长工。 王侃家里是袁家的佃户,家中有半大小子好几个,自然也不差小海山一个,时常跑到王侃家连吃带住的。久而久之,王侃和海山就如胶似漆的总黏在一起,王侃经常给他讲私塾里的事情,又讲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故事。小哥俩有一天在山上又谈起了结义的事,海山就极力要学刘关张一样结拜盟誓。王侃也说,结拜就结拜!张海山比王侃小三个月,就喊王侃为大哥,海山是小弟。 正当小海山十四岁那年,袁大头家遭山匪绑票,袁大头家的小儿子与海山同龄,那一天,王三幌子和海山,袁家老噶嗒玩躲猫猫,小孩子互相换着穿衣服做伪装,结果,王三幌子和张海山都被抓上了山。到后来,匪首张彪子查清楚之后,见小海山是个孤儿,就留在自己身边做了义子,见王三幌子身体瘦弱,家里又是佃户,王二滑又亲自上山诚恳求情,张彪就留下了海山,放走了王三幌子。 一场虚惊之后,袁大头家里买了许多枪支,养了二十多个家丁。组成了团防队,张彪也没再来骚扰过。又过了这十来年,匪首张彪有病死了,他把义子张海山立为接班人,海山,枪法精准,武艺高强,在纑子里,声望极高,深受大家拥戴,人送外号张炮儿。 张炮接手山寨以后,土门岭这伙人,专与官家作对,从不祸害普通老百姓。按着老百姓口碑讲,那些财阀大户,不仁不义的地主恶霸被排着队的剪除。一时间,与江西于楼的望江好,老爷岭的韩炮儿手,梅河口的马王爷,五常县的栾炮儿手并称五大高手,人称土匪山大王。 张炮儿自知自己的智谋和能力不如大哥王侃,多次邀请王侃上山入伙,来坐头把金交椅,可是王侃热衷于读书,整日宅在家里研习奇书名帖,不和平常人往来,终日废寝忘食,不肯出山。 时过中秋,天气转凉,王侃正在院中提壶给花浇水。一簇簇的种在窗外的美人娇开的正红。他自言自语道:”多喝点水吧!再过几日,秋分一到,你们也该凋落了!” “哎吆!我说大弟弟呀!真想不到,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伙子,在家里金屋藏娇呢!这花都快蔫吧了,还浇那门子水呀?”三幌子闻声转过脸来,看到表姐帔剥罗闪的进了院子。连忙迎上前去,接过表姐肩上和怀中的东西就往屋里让。 ”哎呀!表姐!说什么呢?我是看书看得累了,出来活动活动。这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咋不见表姐夫和你一起来呀?”二人边说边往屋里走。 “他呀!今天在家里,在给你谋划功名呢!你现在有大喜事要进门了!”表姐兴高采烈的说说得王侃不知所以,茫然的用手扑搂着后脑勺。笑着说:“表姐呀!我一个书呆子,整天在家里死糗着,能有啥喜事临门哪!表姐有啥事儿就直说吧!可别忽悠我了!” 第四章:李六传信王侃上山(续更三) 刘三媳妇一边和王侃说着话,一边就往屋里边走,她放下自己连背带扛的这些酒啊肉的东西,一边环顾着二舅家里的摆设。 这是一个小三间的土房子,东屋里是二舅和二舅妈居住的房间,现在只有老爷子自己住了。屋子里一个靠墙的老式噶嗒柜子是叠被子用的,一对榆木箱子很沉旧了。靠箱子放着一张八仙桌子,上面放着茶壶茶碗,上面落满灰尘。中间是灶台间,东西两个灶台相对称,间隔水缸和菜板,碗柜。灶前冷冷清清的,碗柜里面也没有什么吃喝儿。西屋里是个通炕,王侃住在炕梢,私塾的先生住在炕头上。炕中间儿摆着一张炕桌,上面堆满了一大堆发黄的书本。炕梢有一床被子,半铺半卷着堆放在那里,北面墙上挂着些图表之类的东西,地上是一张大木桌子和四个长条凳子。桌子上也有一套茶壶茶碗和一只竹皮子暖水瓶。 刘三媳妇,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阵阵发酸。心里想着,自从二舅妈去世以后,这个家里头就只有这两个老光棍儿领着一个小光棍儿。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 她回过身看向王侃说道:“三幌子啊!二舅咋不在家呀?这寒屋冷灶的,你都怎么过的呀?”王侃说道:“我爸和四叔五叔去给别人家办事去了,先生去学馆教书呢,我自己在家读书睡觉,有吃有喝儿的挺好呀!”说完揭开锅,帘子上蒸着的土豆面瓜还有红薯和玉米。 刘三媳妇用手摸了摸锅盖,都是冰凉冰凉的。她接过锅盖,重新盖上,拉着王侃走进西屋坐在炕沿上,眼含泪水的对王侃说:“三幌子啊!你姐夫有个朋友,说能给你在衙门里找个差事,让我务必把你带回去,让你学的那些个东西能够派上用场,日后有一定了攒点钱,说一门好亲事,成家立业。二舅也好安度晚年吗!”王侃说到底是个什么差事啊?姐夫还有这样儿本事?那行!我上书馆和先生打个招呼再走行吗?”“唉!不用了,你们读书人,这个字条就在家里,就说姐姐把你领走了,他们还能不放心吗?”刘三媳妇,怕他见到先生又改变了主意,就直接这样说道。“也好!那就听姐姐的。我写个条子给先生留下,要不先生回来看不到我该着急了!”王侃留了个字条放在书桌上,和姐姐奔头道沟走了! 话说这王家为什么这么清贫?他家里哥儿七个,侄男万女的四五十口子人,这王二滑还是个当家人,说不过去啊! 原来啊!这里面另有缘故。老大因为给东家袁大财主,杂粮走车在无常地界与胡子遭遇了,带着十五六个壮汉和土匪打了起来,打跑了土匪,伤了五六个兄弟自己的前胸后背都被砍了好几刀。被伙计们拉回家不到半年,因为伤情过重不治身亡。 家中虽然是老二当家,但是实际上是老三领着老七和孩子们耕种土地和操持家务。老四和老五在外面走江湖,说书测字,跳大神儿,(后来是反满抗日组织的主要领导)在这一带非常有名的四先生五先生就是这二位。老六在奉天大帅府当差,一家子出了十来个当八路军的,在后面都有详细交代。 第五章:刘三荐贤,王侃出山 早上起来,仇武在镜子前,理了理自己那稀疏的几根头发。衙役给他端上来早点,他简单的吃了一口,这个不伦不类的官,他也真有些做够了!整天把个死身子,不像从前那样,四处游山玩水,想敲谁家就能敲上谁家。吃喝随意,银子花花的来。在这里做官,上面的要打点,下面的也要安抚。遇着有敲竹杠的时候,跟前还有八十只眼睛在盯着你。就说这个田大傍胖翻译的这档子事儿吧,心里真心想敲上一笔,那头有老毛子势力大不能含糊。这头有山林好,都是些亡命徒,更不能查之毫厘。中间还有好几个经手人,稍有疏忽就会鸡飞蛋打前功尽弃。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所以说,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仇武把衙门里的事情刚刚料理完,白三爷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对着仇武说道:“那个刘四爷刚刚捎来话说,仇大人要找的人找到了!但是人家要个办事的底线和条件!” 仇武仇武看着白三爷那气呼呼的样子说道:“只要他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办好,什么苛刻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仇武说完之后,那双死鱼般的三角眼,死死的盯着白老三。白老三,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语调说:“刘四爷说,刘家的什么奖赏,就任凭仇大人的心思给,不去计较。山林好哪边的条件,得王三幌子去谈好了才知道。只是王三幌子这孩子,二十多岁,年轻无职,虽然饱读诗书有勇有谋。但是就这样进山谈判,名不正言不顺,不能令人信服。这就要看看仇大人您的意思了?” 仇武一听,心里明白了,这是来向我讨封啊!事到如今,是啊,舍不出孩子也套不住狼啊!他眨巴眨巴他那三角眼说道:“白三爷,您速速把这个人带到我这里来,我看看他到底具备什么水平?我到底需要给他个什么名分才算名正言顺!” 白三爷欣然领命,急匆匆奔夹板岭方向而去。 仇武独自在屋内,来回的走来走去,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三幌子和表姐来到头道沟,刘三爷的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刘三媳妇不顾来回行走的劳累,为王侃做了好多的菜来招待自己的小表弟。又翻箱倒柜,为他挑选了几件可身的衣服,给他换上了。表姐,左看看右看看,直看得王侃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家的,这马靠鞍装,人靠衣装,咱们大弟弟,这么一打拌上,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不论做个什么官,都得是像模像样的”,刘三爷凑到近前说道:“三幌子啊!这回这个差事,你要是按着姐夫交代你和去办好了,你就会声名远扬,名利双收了。也该是您家祖坟冒青烟,到了你出人头地的时候了!”刘三媳妇说道:“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大弟你要是做了官啊,可不能把姐姐给忘了啊?也不能昧着良心做那些黑心烂肺的事情,坑害老百姓啊!” 王三幌子一脸认真的说:“姐姐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忘记的,我一定做个好官儿,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办公道事儿!说公道话。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三个人正在说话间,刘四爷急急忙忙跑进院子。大声的说,“三哥呀!三幌子准备好了吗?白三爷他们来接人了!让王侃今晚就去县衙去见仇大人!”话音刚落,白三爷就赶到屋前,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马牵过来,让王侃骑上刘三爷的黄膘马,跟随白三爷一行人往缸窑方向疾驰而去,刘三媳妇和刘三爷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渐渐的消失在视野里,才心情忐忑的回到屋子里,期待着王侃的消息。 夜幕降临,县衙里的灯光依然亮着。仇武在后衙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几次让衙役出去打探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的回信,仍不见踪影。他拨弄着灯芯,让它再亮一些,灯芯冒出的油烟熏得他有些作呕,无奈之间,跑到院子里乘凉,秋日的夜晚,看似微风拂面,但却滴露泛寒。他抖了抖肩,后背有些发凉,正想折返屋内,此时有衙役来报,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带着一个小伙子回到县衙。 仇武仇大人疾步来到县衙办公室,屋子里早已点燃了两盏灯,当仇武一眼看到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的时候,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在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后生?只见王三幌子站在仇大人的面前,缓步上前,深施一礼,口中说道:“晚生王侃,拜见仇大人”“什么?什么王侃,不是说你叫王三幌子吗?”仇武一时语误,支吾着不知咋回事? “回大人,小生姓王名侃。师承吴求师傅。王三幌子是乡里人胡乱给我起的外号!”仇武定会神来,再仔细看去,此人浓眉大眼面庞方正。身材匀称,体态苗条,说话沉稳不卑不亢。举止大方,彬彬有礼。 仇武见后陡生喜欢,便继续问道:“你师傅教授你都读些什么书啊?读书多少年了?””回大人,我八岁开始与袁公子一起在私塾读书,十二岁从无求师傅至今。读过《三字经》,《诸子百家》《四书五经》《齐民要术》《孙子兵法》等等。励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时刻准备为国为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仇武一听,心头一震。此后生可畏,“那好!不管你学过那些经典,胸中有多大志向,眼下就有一则要务,让你去用平生所学化解之。你可敢领命而行,” 这王侃王三幌子,也不慌不忙回道:“但凭大人驱使,凡要害处,或着重考虑之因素,还请大人予以明示”之后,仇武便把土门岭劫药伤人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仇武看向王侃道:“后生你听了之后有何感想,能否将你的想法谈一谈,让我们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你帮助的地方?” 王侃听后深吸了一口气, 第五章:刘三荐贤,王侃出山(续更) 王侃听罢仇武的那一番话,故意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适才大人所述事件要点有三,其一,这个事件的起因尚不明了,但凭胖翻译一面之词,就认定是土门岭这伙山林好做的,无凭无据,结论有些偏颇。应该让他拿出实际货品清单,不能隐瞒。其二,说那股山林好的信息来源是胖翻译内部还是外部,是否有更深层次的隐情在其中。其三,货品预估价值是多少?如果没有这些作为佐证,我们的心理价格又怎么去答复山林好开出的条件。如果山林好开出的条件与货品差距太大,大人您在中间费力不讨好,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何必非要硬去淌这浑水呢,各位大人不知道我说的是否还有些道理?” 仇武与白三爷和李六李捕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答道:“有道理!有道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详细的分析,真是令我感动,那么你想怎么样去处理这件事呢?”仇武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王侃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虽然与山林好张海山,张炮手是昔日故交,但是如今他有上百张嘴要养活,破了他们的利益底线那也是很难办的事情。按说,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撒口的!一味的迎合,满足了他们的条件,我们在老毛子那里也不好交差。那我们唯一的就是向两边挤挤,留下我们最大的缓冲空间,既要办成事,又能获到利益。那我要以什么身份去谈这件事呢?”话说到此,仇武明白了一切,他清了清嗓子,顿了顿,然后正色说道:“我现在就以永北县公署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县衙公署的文案师爷,并委托作为这次事件的全权代表。吩咐下去,为王师爷配官轿,置办宅子,下属李六李捕头以及衙役卫队,尽可节制!” 在一旁的白三爷,李六李捕头尽皆上前致贺:“恭贺王师爷高就!”言毕,王侃领着李六李捕头立即传见胖翻译。 经过详细了解被扣药品的详细情况,以及药品数量,再与同类药品的市价进行了一下综合评估,原来那些药品的总值约有五百两黄金。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最后通过商定,可以给山林好一百五十两,提出佣金为一百两,当即让胖翻译出二百五十两的银票,抵押到县衙,才能出发上山。为了,挽回这个危局,田大榜胖翻译无可奈何,只能按照王侃的要求一一照办! 土门岭,黑瞎子沟秘营地,张海山张炮儿的营寨里,自从劫了这批药材,打死了几个押镖的人之后,张炮儿就闷闷不乐。这么多中草药既不能拿出去换钱花,又不能当饭吃,关键是还不知道市面上的行情啥样儿?如何能拿出去变成现钱儿,这马上天气冷起来了,弟兄们还都没有御寒的衣服和粮食啊!更为难的事,打死了那么多人,如果老毛子调动了军队来剿灭我们,可是要惹火上身,不是要危在旦夕吗?想起来这些,他就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睡也不能。这时忽然有个小头领来报,:“大当家的,寨门外来了个白面书生,说是大当家的拜把子兄弟,叫王侃”“什么?你说是谁来了!是王侃来了!” 张炮儿腾地从金交椅子上蹦到了地上,一脚踹开屋门跑到院子里,只见王侃从寨门那进来,也快步向张海山走来。二人相见是喜出望外,旋在院子里像是两只公鸡最后紧紧的拥抱着! 过了一会,张炮儿双手抓住王侃的肩头,疑惑的望着他,低声说到:“平日里,哥哥请都不来,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后面的那两个货是咋回事啊?”王侃回过头去,冲着那两个跟班说道:“你们俩个在那边亭子里歇着,我与大当家的进屋说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随便走动。”那两个衙役点头称是,不用你说啊!这是到了土匪窝了,他们的屁都吓凉了,那里还敢随处走动啊! 王侃王三幌子拉着张炮儿张海山,进了屋里,张海山一把将王侃按在了金交椅上,自己挨着他面对面的对视着。“大当家的,近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你这个山大王可是坐得有滋有味吧?张炮儿答道:“可别挖苦我了!啥有滋有味啊!从老爹过世以后,我们从不轻易惹事,不做活,这么多人没吃没喝的早晚还不得散伙了不是!前两天刚刚做了活儿,整了好几十车药材,不能吃也不当喝的,都愁死我了!”王侃早就猜出来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就知道你是犯了难了,两手捧个刺猬味,撂下可惜,拿着扎手。这不是就来给你解围来了不是!”张炮儿一把再次抓住了王侃的手说:”那可感情好了!快点帮我筹划筹划,把它换点粮食和衣服,大家好猫冬啊!”“海山呐!我是通过姐夫的关系,才在县衙谋了一个师爷的差事儿,那老毛子被劫了药材,无法回密哈站向老毛子交差,到县衙报了案,仇武仇大人不敢动用衙役来找你索要,就剜窟窿盗洞的把我找到了,知道我俩在一起是把兄弟的火系,许我坐了师爷,来上山和你谈判。并且让我全权代表处理此事。” 张炮儿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三幌子,那你到底有啥好办法呀?说出来让我好好听听!他们死人了,我们也折了好几个弟兄呢!你可不能把我卖了,失去威信,以后可不好带这支队伍了!” “那是自然,我打的算盘精着呢,保管你有钱有粮有面子。咱们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咱俩先看看那些个东西吧,作为心中有数,再和他们讨价还价。”王侃冲着张炮儿说道。 说完之后,张炮儿带着王侃来到了装药财的库房。王侃按着胖翻译的单子进行仔细核对,基本上一致。 “海山呐!你想要多少钱才能放手这批货啊?你不要考虑我的面子要以山寨的长远发展利益出发。”王侃问道。张炮儿听完王侃的话,掐着指头盘算着,死者家属要用三十两,受伤治病的要十几两,这两个月山寨的开销四五十两,咋说也得一百两吧!”王侃听着他那里计算着,直接爽快的说道:“不用算了,给你一百五十两够不够啊?”“够了!够了!张炮儿睁大了眼睛说道。”而后他又问王侃说道:“三幌子啊!你真的就能做得了主吗?我们有了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这山寨一头年的事情就算解决了!”王侃见他乐得这个模样笑一笑说道:“你站好了,我这话说完了,你可别乐晕过去了。不是一百五十两银子,那是一百五十两金子啊!我的海山哥呀!” 第五章:刘三荐贤,王侃上山(续更二) 张炮儿听完王侃的话,真的是楞在那里有好一会儿!之后抱着王侃大笑道:“我说嘛兄弟!你就是我的福星,你这刚一出道,就给哥们儿带来这么大的一笔财呀!”王侃挣脱开张炮儿,小声说道:“我给你的这些黄金,可不是让你都把它吃光分掉。你知道我爹和我师傅平日咋想的吗?老毛子和小日本在旅顺口总打仗,朝鲜哪边都让小鬼子给占了,咱们这地方迟早也得遭殃,我建议你用这笔钱去买枪,手底下有人有枪,将来才能站住脚扎稳阵脚。光拿几颗老套筒,能成啥气候!我在衙门里多给你留意着,有机会就干上几票大的买卖,保不齐,你将来也是一样去做个大帅呢!” 那张炮儿一听,嘴都合不拢了。当胸就给了王侃一拳头,”我兄弟书读的多,见识自然就广。你这话,正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张炮儿就信你王三幌子的,将来成大事了,我让你坐这第一把金交椅,”二人说好,又讲了一些如何演好这出戏的一些细节。 王侃当即唤来外面的那两个衙役,张炮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声的说:“你这王三幌子,过去你虽然是我的兄弟,但是,如今你给衙门当差,我不能不防。你二人带着这小子的信件,回去送给你们主子,限你们三日内,让那个老毛子的胖翻译,带着王三幌子的姐夫刘三爷,拿钱过来交换人和他们的货。如果三日不来,我们就把货物烧了,人也甭想回去了!” 那两名衙役,看着站在屋里被五花大绑着的王侃,想是征求他的许可。王侃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还不快走,就按他说的去回吧!我可不愿意在这密林子里受罪!”二人见状,颤抖着从张炮儿手中接过信件,生怕爹娘少生了一条腿,退出院门,转身撒丫子就跑啊!这边张炮儿和王侃见状,笑得是前仰后合,肚肠子都笑得差了气儿! 自从王侃让刘三媳妇给带走了之后,王二先生就回来了,和先生一打听这小子的下落,才知道,王侃是留下字条去和刘三爷到县衙谋差事儿去了。 原打算通过临江门商号的关系将王侃弄到督军府去潜伏,如今找上了门的差事儿,那就让他自己先去历练历练吧!倒要看看他学的本事到底管用不管用! 说是那么说啊!私塾先生激他言道:“我见他读书习字倒还用功,不知道应变能力是不是能过了关?都说那仇武是个奸诈之徒,咱们侃儿初出茅庐,心思刚正,不知能否借力打力成就此事啊?” 王二先生听话听音儿,明知道是激将法,但是做爹的也有些忐忑不安,当夜抽了半夜的烟。第二天一大早,便匆匆扮作货郎儿往缸窑街里走去,他来到丁记杂货铺和内线接上头,又从衙役口中得知,李六李捕头已经安排手下,去配合王师爷进山斡旋老毛子中药材被劫之事。衙役们纷纷传言,新来的师爷仪表堂堂,为人处世办法多,有韬略!将来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茬口! 王二先生,听后又到县衙前后转了一圈,耍耳音,套闲篇儿把情况了解了个门儿清,就乐滋滋的返回砍椽沟去了…… 第六章:以身做饵,授枪海山 仇武在县衙里踱来踱去的暗暗好笑,自己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咋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白面书生了呢?他这样一出山,这一百两的黄金,就到了我的手里了! 这个王侃机敏过人,能言善辩,心思缜密又博学多才如果能够打入老毛子内部,那给我挣钱的机会不是更多。眼下还不行,如果为他人所用,岂不是要成为我的劲敌,得慎重考虑一下,绝不能给别人做嫁衣裳。 这次的事情还没有最后敲定,中间还有什么变故还未可知,不能操之过急,一旦搞穿帮了,我的官也没有了钱财两空了,就悔之已晚了! 仇武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仍然是心绪不宁,两头犯难啊!就在此时,李六李捕头,领着那两个跟随王侃上山的衙役走了进来。 仇武看了看他们二人,又往他俩的身后瞧瞧,狐疑地看着李六李捕头。李六李捕头见仇武这副眼神,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急忙说道:“不用看了仇大人!那个张炮儿怕我们使诈,扣留了王师爷。让我们三天之内,带钱去提货领人,这是他捎回来的王师爷的亲笔信。”说着李六李捕头,将王侃让二位衙役捎回来的信,递给了仇武仇大人。 仇武仇大人接过信件,让二位衙役退下后展开来看,只见那信上说:“仇大人钧见,事情与我们之前制定的条件有些出入。张头领除索要一百两黄金之外,还要俄国人出二十条枪。否则,烧掉药材,还要逼迫我留在山上为匪,不准我下山。希望仇大人极速办理,交换时,务必让刘三爷随来,否则不予接洽,切勿使诈!不然,前功尽弃。切记!切记!”仇武看罢回信,来回的在屋子里走着,口中还叨叨咕咕的说:“这些土匪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我就说没那么容易办成吗?这二十条枪,那是那么好整去啊!李捕头,你马上去把那个田什么的胖翻译给我叫来,这时候得让他出血了!”李六李捕头应声而去。 小旅馆里,那个田大榜胖翻译官,也和仇武一样,在屋里像是拉磨的毛驴一样转圈的走着,因为这批药材太重要了,旅顺口前线急等着要用,商行也是押上了血本,可是万万不曾想,半路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死了人不说,还赔了钱,被劫了一个草毛精光。如果弄不回来,不光是自己的脑袋搬家,就连老婆孩子也都别想活了!他是越想越害怕,越想后背越是向外嗖嗖的冒凉风一般。头上脸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滚。 正在急切之间,李六李捕头推门来唤,说明仇武仇大人,有要事急召胖翻译到县衙会谈。二人也不怠慢,随即出门往县衙而来。 胖翻译急急忙忙随同李六李捕头来到县衙,见过仇武仇大人。仇武一见胖翻译那副德性心里也是不免好笑,心里想道,瞅你这个倒霉蛋,这副模样,老天爷不坑你才怪呢?默不作声的把王侃的信,抛在了桌上,用嘴努了一下,示意胖翻译自己去看。 胖翻译,哆哆嗦嗦的用手展开信件,揉揉眼睛一看,刚才已经消退了的汗珠子又重新沁出来,布满了圆溜溜的额头上。 他双手又颤抖着把信放在了仇武仇大人的办公桌上,几乎是在哀求着说:“仇大人呐!我田大榜落满在此,人地两生,钱不够了,我可以再出,可是这火烧眉毛了,我上哪里能给您整到枪啊!”他几乎是近乎哭腔的说完之后,又言道:”我要是返回尼什哈站办枪,老毛子就会知道了真相,我的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里捏着呢,那么就谁也甭想活了!再者说时间也来不及了呀?仇大人啊!您就尽快想办法吧!” 仇武仇大人见他说得如此恳切,事实也确是如此。他晃悠着脑袋,忽然把目光又落在了李六李捕头的身上。李六李捕头是多么机灵的一个人,他用试探的口吻对仇武仇大人说:“我们手头倒是有几十把枪,不然先用我们的旧枪给他们,等田翻译给了钱,我们再换新的不成吗?”仇武会意的一笑,眯起那双如同死鱼一般的三角眼睛,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为了救你田翻译,本官也只能破例一次,用李捕头的二十把枪先替你支应上。你快拿银票,我出枪,按照师爷的要求,尽快去取货领人吧!”李六李捕头,看着胖翻译把银票开好后,就和他一起去筹备枪支,现钱,联络刘三爷,自不必说。 土门岭黑瞎子沟大寨里,大头领张炮儿正和王侃王三幌子谈论着如何招兵买马的事儿,二人对日后的前景也做着规划。张炮儿说:“兄弟呀!我真的庆幸这次出手劫了老毛子的货,才引来了你这个混球儿来处理这档子事儿。这回呀,咱们土门岭可是出了名了!人手不够可以再召,有钱有枪,我想把那坑害了我爹娘的老阎王袁大头给做了,这两年,他越发的对佃户们出狠着儿,心眼忒歹毒了些。反过来仔细一琢磨,他家的那些看门护院的又都是咱们这些长工和佃户的后生,动起武来,难免磕磕碰碰的,没办法下手呀!”王侃说道:“海山哥!你现在羽翼未丰,跟吧前的,先不要去动他们,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先养足精神头,再寻思干几场大的买卖。我总觉着我爹和我师傅,他们是要干大事。他们为啥让我好好读书,将来一定用得着。这次我到县衙里当差,我爹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还不骂死我啊!我就是想,我所学的东西能用的上,等到我发了薪水了,先给俺爹和我师傅改善一下生活。”张炮儿说:“三幌子啊!那你觉得你们县衙的仇武是不是个好人呢?他为啥这么信任你,可要留点心眼儿呀” 王侃道:“刚接触,感觉这个人挺有道行的。眼下他是用得着我,能和白老三他们鬼混在一起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我这一次也给他赚了一百两的黄金,要不他那里能这么相信我,和你说吧,咱们把话先撂在这里,他要是好人还算罢了,若是黑心肝儿的,现在得的,那是先替咱们攒着的!只要我们高兴,那还不是想啥时候拿回来,就啥时候拿回来!我在想,现在这个位置,对于将来一定会是有用的。海山哥!你想不想当将军呐?我觉得,你现在的这些人中,缺少一个像我师傅的那样人。他走南闯北,为人稳重有见识。如果有他辅助你,一定能帮你搞出名堂来的。” 张炮儿说:“只是听你说,我还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先生的真颜呢,有机会,你领着我去拜会先生,你不上山来帮我,能够请到先生来做我的军师,也是我张海山烧了高香了!”两个青年人在一起唠得十分的开心,他们憧憬着未来,也想试图寻找着一条改变现实,砸碎黑暗的道路…… 第六章:以身做饵,授枪海山(续更) 刘三爷接到李六李捕头的的信后,先是一惊,张炮儿这小子怎么会把王三幌子给扣了呢?他妈的,从小到大二舅一家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他这样把王三幌子做为了人质,他还够人吗? 但是,转念一想,指不定就是王三幌子和张海山俩人做的扣,演的苦肉计吧!刘三爷想,王三幌子这是给张炮儿挣了面子,又给我留了一个人情呐!让我上山带钱领人,自己也得摆个架子,装出十分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把那烟袋锅在鞋底上啪啪的敲了两下子,不抬眼皮儿的说道:“平素里你们和白三爷儿吃喝嫖赌抽,什么好事想到过俺刘三爷啊!怎么的,今儿个我小舅子被扣在山上了,你们一个个的就都成了怂包蛋了!这会儿子担惊受怕,跑腿学舌的事儿,怎么着,就想起俺刘老三来了!有功劳是你们的,最后三瓜俩枣儿不声不响的就把我打发了,我可不去。张炮儿那小子如今人强马壮的翻脸不认人,连王三幌子都能扣了,我一个棒槌,能顶什么用。至于那个什么老毛子的事儿,管我屁事儿!李捕头啊!您还是让那个能说会道财大气粗的白三爷去吧!”此话一出,把个李六李捕头急得,像是猴子挠心一样! 李六李捕头近乎哀求的说道:“刘三爷啊!您这儿是说哪里的话呀?仇大人一直感念着您的好呢,这次啊是再三关照要丰厚的奖赏你,别的不说,这次陀枪的两匹大骡子,完了事儿就是奖励给您的,现在是人命关天呐。再者说,这也是王师爷自己亲自点名让您去的,别的人,那张炮儿不相信呐!这位田大人还等着回去复命交差呢!”李六李捕头说完之后,用手指了指哪个点头如同捣蒜一般的胖翻译。 那胖翻译站在一旁也是连点头带作揖的附和着说:“多谢刘三爷了!让您受累受累!”刘三爷见他那副熊样儿子,也觉着拿捏别太过分了,坏了王三幌子的好事儿,便随口道:“好吧!看在我那小舅子的面子上,我就跑上一趟,也省得他在那深山老林子里挨饿受罪,蚊叮虫咬像过关似的。”李六李捕头和胖翻译田大榜,见刘三爷答应了此事,是千恩万谢的再三客套。 胖翻译田大榜,吩咐从人立即回去报信儿,自己掉转马头和守在外面的十多个衙役等在刘三爷的后边。 这边刘三爷和李六李捕头,胖翻译以及随行的十来人牵上两匹马和两匹骡子,驮着二十条枪,往土门岭黑瞎子沟秘营方向出发。 王侃与海山在山寨里左等不见刘三爷的影,右等没有刘三爷的信儿。不禁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就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二人盘算着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也快有个人影了吧?不会是那个胖翻译有什么筹手不及变卦了? 张炮儿也急得抓耳挠腮坐不住金銮殿了,随即派人沿着来路,放出去五里哨探。 九月的山林里,草长鹰飞阳光灿烂。高大的樟子松参天蔽日,雄伟挺拔,放眼四望,岗峦起伏霜染层林,雪白的白桦树擎着彤红的如同伞盖一样的树冠,漫山叠翠莽莽苍苍!好一派北国风光。 前去哨探的兄弟,翻过几道山梁,在一处十字路口处埋伏起来。一个卧在草丛里,一个爬到巨大的橡子树上,抱着大枪嗮太阳,静静地等着刘三爷的到来! 约莫快到晌午时分,远处黑瞎子沟的北大望的山梁上有人影晃动,不时传来骡马的嘶鸣声,蹲在大树上的弟兄发出信号,告诉草丛中的人,刘三爷的马队开过来了。二人手搭凉棚向前张望。果不其然,只见山路拐弯处闪现出一镖人马,领头的正是李六李捕头,刘三爷和胖翻译跟在后面,两个牵牲口的,还有十来个衙役尾随其后。 刘三爷和李六李捕头坐在马上,后面两个衙役一前一后牵着两匹驮着枪支的大骡子,沿着山路走到了哨探藏身的地方。二人一前一后持枪跳在了当道,厉声喝问,你们哪位是上山赎人的刘三爷?刘三爷也不下马,在马上抱拳说道:“我就是刘三爷,这位是李六李捕头。奉张炮儿大当家相邀来此用枪换人!” 李六李捕头也应声附和,他和胖翻译都翻身下马,立在原地。 那位哨探的人径自走到刘三爷的近前说道:“三爷,我是我家大当家的親随孙二狗子,在此专候您的大驾。”刘三爷听后心里美滋滋的,洋洋自得的说:“即便这样,你们前面带路我们就快些走吧!你二人选一匹快吗速速回山报告,就说我刘三爷如期赶到了!”说完将那胖翻译的马交给孙二狗子。 那孙二狗子,飞身上马,向众位抱拳说道:”诸位,随刘三爷慢行,前面不远就快到山寨了,咱们山寨里见”说完之后两腿一夹,双蹬一磕,勒紧缰绳向山林深处飞奔而去。 胖翻译田大榜,自己从路旁的树丛中,折了根儿木棍柱在手里,气喘吁吁的跟在李六李捕头的马后。另外一名哨探牵着刘三爷的马走在前面,一行人因为山路狭窄,只能一个一个依次排开,马前马后首尾相连的,往密林中跟随而来。 王侃和张炮儿站在大寨的碉楼上往下观看,晌午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居高临下,山光水色十分的好看。在此呆上这么两天,深感自己家乡的富饶和美丽。如果不是生于乱世,在这样的山水林田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也是快哉乐哉!人生命运,岂能由人自处啊!试看日俄战事不断,小日本霸占我们家乡野心久已。关东烽烟四起之时就在眼前。 忽然山下丛林边小毛毛道上,有一人放马奔驰而来,张炮儿一看,正是自己的親随孙二狗子。二人看罢孙二狗子骑马返回,便知道定时刘三爷来了! 王侃和张炮儿两掌相击,会意的一笑,阔步走下瞭望台,各自扮好行头,还有一场戏没有演完呢! 第七章:五爷提调,赵五反水 “大当家的!刘三爷带着那伙人上山来了,三匹马两头骡子驮着二十支枪!连刘三爷总计十三个人,”那孙二狗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之后又折回去接应。 张炮儿惊楞的看向王侃说道:“怎么还有二十条枪呢?”王侃笑道:“这是我给你多要出来的一份,有钱又有枪,还怕办不成大事吗?”二人会心的笑了起来! 张炮儿随即吩咐手下人,列队相迎,并且留一队在仓库处埋伏,绝不能让李六子看清我们所有人的脸。和这些人打交道,我们一定要留后手。 不到一带烟的功夫刘三爷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山寨门口,张炮儿坐在大厅里的长条桌子后面,命人将枪支收了,李六李捕头和胖翻译在外间屋子休息,其余的衙役请到大寨的葡萄架下面纳凉。孙二狗,领着刘三爷进了大厅。 刘三爷走进大厅,张炮儿就拉住刘三爷,把他按在凳子上,怒目相向地说道:“怎么的,这几年不见,你刘三爷长横肉了,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到!再若不到,我就烧了你们的东西,撕了你的肉票”刘三爷不知是计,“什么!什么呀!这是!不是三晃子在这里,我才犯不上趟这浑水呢!”外面屋子里的人听得真真的。刘三爷有说道:“人我给你们领来了,桥儿我也算搭上了,接下来怎么办你们就直接过来说吧!”李六李捕头和那个胖翻译从外间屋子走了进来,李六李捕头上前一步说道:“王师爷,您受惊了!仇大人接到你的信后,不敢怠慢,立即和田翻译按照你的要求准备了钱款和枪支,这不,一切都准备好了!”说完将银票和枪支都交于张炮儿手中。那胖翻译也上前一步给张炮儿,王侃和刘三爷鞠躬行礼。 这时候王侃言道:“大当家的,既然人家按期交了钱和枪支,你们也得信守承诺,放人交货吧!大家大老远的来了,还不赏顿饭吃啊!”这时张炮儿才露出笑脸道:“好!你们既然达到了我的要求,我张炮儿也不食言,不打不成交,山寨里不同外面那么方便,有酒有肉就好。小的们,放人放货,说起来都是乡里乡亲的,来来来!给他们摆酒炖兔子吃!” 刘三爷也高兴的说道:“既然大家把事儿都说开了,大当家的又这么盛情,那就别客气了,赶紧上酒布菜吧!这都过晌午了,肚子和肠子早都打架了!”李六李捕头,虽然觉着有些别扭,但是听刘三爷这么一说,也就借坡下驴,拉着胖翻译凑到桌子前坐下了。 不一会儿,大盆的野兔子肉和山野菜都端了上来,大碗的老白干也依次斟满。张炮儿举起酒碗和各位一一让过便径自干了这碗。王侃,李六李捕头,刘三爷也都依次干掉。胖翻译因为心里有事儿只是草草的吃了个半饱就下了桌子,他走到王侃的身边,小声的说道:“王师爷,我是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还请王师爷让你们那几位差官,帮我押运物品先行吧!等我交了差事儿,再另当谢过”王侃点了点头,之后,胖翻译,他就到葡萄架子下面,那几个衙役的桌子边坐着。 张炮儿差人将胖翻译的货物车马让李六李捕头和衙役们押解着离开了密林,孙二狗子等人一直把他们送到官道之后才回来复命。 刘三爷得了两匹黄骠马,又同王侃一起回到了头道沟的家里,刘三媳妇见到王侃回来了,跑上前去抱住表弟就哭了起来!王侃拍了拍表姐的后背说道,:“姐姐没有事儿的,那都是我和海山哥定的扣,这几天在山上,有吃有喝的,好着呢!” 刘三媳妇,破涕为笑。转身为王侃杀鸡做饭。不一会饭菜做好了,三人围坐在炕上又是一顿豪饮,边说边笑一直喝到深夜。 次日,王侃回到县衙复命。 见过了仇武仇大人,那仇武是嘘寒问暖的好一阵夸赞。这也难怪,此一趟差事儿那仇武是最大的赢家,在他心中,这个王侃的到来,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福星。为此他曾亲自去查看了给王侃安排的住处,又增置了不少新的家具,配了马匹和佣人。 告别了仇武,王侃回到宿舍里,躺在新置的床上,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父亲和师傅,他们二人这些天过得好不好?我得和仇武仇大人告个假,回去看看他们二位老人家! 自从王侃王三幌子离开家以后,这王家就像是走了方丈的破庙一样,无人照料了!屋里屋外毛糙哄哄。秋风吹得屋子里树叶狼藉,炕上地下都是尘土。 这一日,王侃王三幌子的师傅秦越忽然从书馆里回来了,他在屋里屋外寻不见王三幌子,他也不用去打听,肯定是去到头道沟他表姐家去了!之后便打水收拾卫生,抱来柴火生火做饭。水烧好了,从地上挖了一些马铃薯,又到园子里摘了一个大面瓜,一起放到锅里面蒸上。就算是他的晚餐了! 说起这秦越,原本是山东黄县人氏,从小就习武读书,家境虽然不算太好,但也是书香门第,父辈上就喜交善为,好打抱不平,后来因为参加了义和团,被清政府通缉。在逃难的路上,那时才十五六岁的秦越与家人走散,后来随着流亡的人来到关外,辗转流离来到这里。 初来咋到,举目无亲是王二先生收留了他,又见他熟读诗书就为他谋了在教馆教书的营生。秦先生身高一米八十多,浓眉大眼性情豪爽,与王二当家的非常投缘。一晃来此十几年了,与王三幌子朝夕相处情同父子。他每天都与王家父子同吃同住。每年挣回来三斗小米和五斗高粱,把细粮省给王侃吃。三人在一起,谁得便,谁就做饭,虽然没啥盈余,但是,还不至于饿肚子。 与王二当家的在一起,每天就是研究天下大事,因为经历多了,见识也和庄户人家的不一样。王二当家的愿意和他在一起探讨义和团,杀洋人抗清妖的故事,秦先生呢,也喜欢听王二当家的讲王四先生和五先生萨满教,说书跳神的一些事情,哥儿几个若是凑到一起,那就是唠个没完没了的,一来二去的,秦越就成了王家不同姓的弟兄了,没有人再把他当成外乡人看待! 第七章:五爷提调,赵五反水(续更) 秦越初来王家的时候,王家就是大地主袁大头家的佃户了。那时的王家有族兄弟八个,老大因为给袁家押粮走车在五常地面上遭遇土匪,被砍成重伤,回到家来不到半年,不治身亡。王二滑这二门头挑起大梁,担任当家的。下面有老三,老七和侄子们操持家里种地打柴。老四,老五,专门走乡串镇说书算命跳大神,常年不在家里,老六自己跑到奉天在大帅府里当差。老八在外跑单帮儿,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也没有给家里来过信儿!这一家人五行八作,远近有名说叫七郎八虎。虽然是佃户,但是声明远播,在这东山里,一提起大佃户老王家都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不大一会,锅里的面瓜蒸熟了,秦师傅掀开锅盖从锅里往盘子里面拣着,王二当家的打从院子外面进来了。 秦师傅赶忙放下盘子出来迎接,:“二哥呀!你可真会赶时间,我这锅里刚刚蒸熟了地瓜和面瓜,你就回来了,快快快进屋子吃饭吧!”只见那王二当家的左边大包右边小溜的往炕上放,边放边说:“我带回来不少的羊蹄子和鸡蒸给儿,咱们哥儿两个喝两盅!”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两包油乎乎的油纸包,把灶里的火炭盛到火盆里。上面又放好了火撑子,将羊蹄子和鸡蒸个儿驾到火上开始了烧烤。二人打开了刘三媳妇带过来的高粱酒,大碗酒和碳火烧烤,使得冷冷清清的屋子里面顿时有了生机。 二人半碗酒下肚,精神立刻兴奋了起来。那王二当家的平时就会谈古论今,也能和四先生出去唱评弹古词之类的,加上有酒有肉,再遇上个对脾气的人,就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秦越秦师傅试着问道:“二哥你近日都到哪里做活去了,有啥新鲜事儿说来解解闷呗!三幌子最近的情况,你探得咋样了?”王二当家的也吖了一口酒,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子说道:“我最近和牡丹江那边道上的几个朋友,办了一趟差。看到老毛子来咱们的夹皮沟采矿,那里的一些把头们在串联,正准备着要砸老毛子的矿窑。看看他们这些个老毛子,都在鼓动些啥猫腻,咱们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轻易就霸占去了呢?你说那三幌子王侃啊!听说在衙门里当上了师爷,小毛孩子,还真的给他妈的土门岭海山子整去了二十条枪。这下咱们可以好好的下点功夫把海山子的队伍拉起来了!”王二当家的边说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碳火映照着两个人的脸庞,露出美滋滋的光彩。 秦越,用火铲子剥拉着碳火,羊蹄子被烤出来的油在火炭上发出刺啦啦的声音,香气也越发浓郁了起来!“这小子肚子里有货,要是再能多多历练历练,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块好料!如果能正确加以引导保不齐,日后能给我们争气添彩啊!”秦师傅说道。王二当家的抿着嘴说道:“这得感谢你啊,教导有方,名师出高徒嘛!”秦越连忙摆手说道:“这是说哪里的话,这小子骨子里就透着机灵,若是有机会得送他去广州那边上军校,才是正道儿!现在老毛子和小鬼子在旅顺口和金州湾又打起来了,咱们的家里来了这么两个滚蛋,整天打打杀杀,我们却只能傻看着,淘金挖煤抢夺我们的财宝,我们的政府却忍气吞声视而不见,二哥你说这算什么世道呢?”秦越接着说:“二哥,你和四哥五哥都是有声望的人,我们得尽快多联络一些像海山他们那样的绺子,组建自己的武装,到时候好与洋鬼子一决高下,绝对不能自顾自个儿的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王二当家的说道:“老八上个月来信说,小日本在不断地拉拢张大帅,他们的住屯军隔三差五的在当地挑事儿!战争迟早要打起来所以说我们要早做准备,现在我们这里清朝遗老,老毛子,小鬼子,土匪恶霸,占山的绺子各种势力相互勾连,群龙无首,有枪就是草头王,如果没有个正当香主儿出来主持公道,咱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二人边吃边唠,目光相对,碳火映照着彼此红彤彤的脸,眼里都闪现着泪花,浑身的热血在澎湃激荡着,共同的理想和期待该如何去实现呢?屋内碳火蒸腾,室外霜侵寒来,严酷而寒冷的冬天即将到来了…… 竖日!重阳节到了。县衙里无甚要事,王侃在整理文档,侍卫捧过来茶盏:“王师爷!一大早您就在这里忙活,这是新沏的龙井茶,您先歇一会儿,坐那喝口茶吧!”王侃撂下手中的文件,转回身说道:“我们年岁相仿平时没人的时候你不用那么客气,我看这些文档蒙灰已久又十分凌乱,今个没事,把它拾到拾到!万一哪天仇大人要调卷,着急找不到,岂不是耽误事了吗。”说完之后,王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到脸盆中洗了一下,把毛巾从架子上取了过来按在水里洗净拧干,擦了擦脸。坐下后,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王侃喝了几口茶后,侧目打量着这个小衙役,见此人十八九岁,相貌清秀,行动稳当,口齿伶俐,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在衙门当差有多久了?”王侃试探试探,这小子是不是仇武仇大人给我按的眼线,另外也想,深层次的了解一下衙门内外的一些详细情况。 那小衙役回道:”回王师爷,小人姓顾,名重九,今年十八岁了,家住后街口,家里开了一家杂货铺,打小也读过三年私塾。父亲让我在家照看生意,可是我不愿意老是糗在家里做生意,两年前,仇大人到此上任,是李六李捕头推荐我到此当衙役,平时也就是端茶倒水侍候大老爷,您来了,就打发我过来给您当差。如果有那不周到的地方,王师爷请您尽管吩咐就是了!”王侃见这小子一口气说完,面不改色,表达流利,也真是读书门第出来的后生。笑了笑说:“也没那么多讲究,重九啊!你叫重九,凑巧今个儿又缝重阳,我想带你回家一趟,看望我的老爹和师傅,你可乐意?”那重九听后甚为高兴,非常爽快的答应道:“您能带我去您家,小人自是愿意,不知何时启程,我好去为您准备一下。”“待我去见见仇大人,告个假后,即刻就走。”王侃说道。得嘞!重九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王侃来到仇武仇大人的办公室,说明来意,仇武仇大人立刻答应道:“应该应该的!重阳节就是敬老的节日,上一段时间你为本县做了不少事情,本县正不知如何表示感谢,今天你要回家探亲,我这里正好有件礼物请你务必代我转达,你切千万不要推辞。”说完,仇武仇大人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羊羔皮大敞。又笑着说道:“这往后天气也变凉了,送你老父亲聊表心意吧!”王侃觉着不好拨了仇大人的面子,只好再三致谢,退出了仇武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又见那重九准备好了一大推酒肉鸡鱼,王侃要付钱给,重九却说,是自己拿给老人家的,如若不允,就是不想让他去了,王侃无奈只好说,下次可不许这样子了,不然就真的不带你走了。 二人收拾已毕,一人一骑,搬鞍认蹬带好了东西,奔砍椽沟老家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章:五爷提调,赵五反水(续更二) 徬晚时分,王侃王三幌子带着顾重九回到砍椽沟,乡邻们见到王三幌子骑着高头大马回来,都上前和他打招呼,王家大院里大人孩子也都相互传告,咱家王侃到衙门里当差了,这会那个大地主袁大头,可不敢轻易欺负咱们了! 王侃见了叔叔婶婶,也都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看到一家当户的,大家都知道用羡慕的眼光招呼着王侃,顾重九也在后边沾沾自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 眼见得家门不远了,烟囱里飘着白烟,知道家中有人,王侃也是心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二人牽马进院,将两匹马拴在树上,这时屋子里的王二当家的和秦越秦师傅,听见有马匹的鸣叫声,知道准是三幌子回来了,正要出门去迎,只见,门帘挑处,王侃与重九大步进来了,王侃抱住师傅而后又给王二当家的行个礼。顾重九在后面把东西都搬进来放到炕上之后,也给二位鞠躬行礼。四人坐定以后,王二当家的抓过王侃的手说道:“小兔崽子,离开家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来?跟着你的这个孩子是谁呀?”王侃笑着看着老父亲,又看了看秦师傅说:“我怎么不想你们啊!我走的时候告诉了表姐,让她转告你们,不知道你们看到我留下的字条了没有,这几天回到衙门里刚刚消停点,又赶上重阳节,这不就回来看望二老了吗!”之后他扯过重九说:“这是城里顾家杂货铺的小少爷名叫重九,现在给我做书吏,”重九这时站起身给二位再次施礼说道:“二位伯伯好!小侄重九,就是跟着师爷学手艺,是师爷抬举我,,让我随行,才有幸认识您二位伯伯,” 秦越秦师傅,连忙拉过重九坐下说道:“既然是王侃的同僚,那就不必客气了,来到这里,就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快快到炕上坐吧!炕上暖和。”四个人将饭菜摆好,王侃又把在城里带回来的烧鸡,驴肉都撕开,切碎端上桌子,顾重九将大坛的高粱酒起开,挨个的往碗里倒酒,屋子里立马酒香四溢,暖哄哄的。 “好哇,你们有酒有肉的高高兴兴过重阳节,咋就不叫上我们呢?”原来是刘三爷带着媳妇也来给老人过节来了!王侃乐得,从炕上跳下来,给了刘三爷一拳头,。刘三媳妇把带来的礼物放到地桌上,对着王二当家的说道:“二舅啊!知道你可能也该回来了,我和刘三忙着跑来,还怕见不到您。三晃子走的时候就让我们来捎信给你,这阵子忙,这不才得了闲空就过来了,没想到,三幌子也回来了!”王侃说道:“等你们捎信啊!黄瓜菜都凉了!”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王侃拉着刘三爷往炕上让,之后又挤到表姐跟前说道:“姐姐呀?我姐夫最近有没有欺负你啊?”表姐摘下头巾坐在炕沿边上说道:“他敢吗!现在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了,有我大弟在衙门里当师爷,他呀!规矩着呢!”说完,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起来! 重九这孩子很是懂事,吃饱饭后就出去喂马,坐在大门外数星星。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王侃,,表姐问道,“这小孩是不是仇武给你放的眼线那!”衙门里的水深着呢,你可要处处小心着点!”王侃回道:“我才刚刚和他接触,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大家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刘三媳妇凑过来说道:“过一会我让他去我爸爸家里和老二一起住,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就多唠一会吧!”刘三爷点点头道:“也好,正好我有些事儿想和二舅和秦师傅说说呢!” 就这样,刘三媳妇走到院子里见那重九道:“小老兄弟呀!我领你去我老爹家里,和我二弟一起住,让他们爷几个唠扯去吧!明个早上起来,让你姐夫再把你带回来!我这个人儿呀,一擦黑儿就不敢走黑道,你陪姐姐先走吧!”顾重九向门里望了望,王侃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重九悻悻地跟着表姐身后,向村子里走去,王侃转身搬来凳子坐在刘三爷身边。这时王二当家的说道:“王侃呐,你现在去衙门里当差,可要多长几个心眼,仇武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据你四叔五叔得到的准确消息,这家伙在道上就是个坑蒙拐骗的主,在朝廷里就是个残害好人的变色龙。这次你帮他黑了老毛子,你是知情人,要多加他的小心。”秦越秦师傅说道:“根据知情人透露,白家街南面的马家,就是仇武设计害的,这个人学了点南蛮子的巫蛊之术到处招摇撞骗,有好些人都在惦记着他呢!” 刘三爷说:“听夹板岭那郭家大煎饼铺的郭老贵说,他们在联系黑道上的人买枪。前些天送给张海山的枪是李六李捕头他们的旧枪。仇武黑了老毛子,要换一个批新枪。二舅啊!张海山哪里你得找一个识文断字的人去啊!这将来,有钱有枪了,怕那孩子摆不平那一两百号子人啊!” 秦越秦师傅沉吟了一会说道:“这老毛子和小日本鬼子,不在打仗吗?如果有一天,哪一个败了,就该腾出手来打我们了。老八哪边给二先生的来信已经明说了,咱们得尽早下手,要抓枪,要掌握住这些人马,东北的局面变化到啥样,都未可知呀!仇武的这批枪一定要想办法拿下来,大地主袁大头家的这股势力也要拿下来,最好能想出一个让他们两败俱伤的好办法,别露了王侃在衙门里的这双耳目。还解决了问题!” 刘三爷听罢说道:“我四舅五舅他俩有法术,为啥不让他俩给仇武和老阎王他们中间设个局烧把火呢?”王二当家的听后笑道:“嗯!老三说得对,那老阎王就听四先生的,他俩点子多,他们拿老阎王有证!明个我和老四老五商量商量吧!海山哪里,我想还是秦师傅你去吧!赶明儿早上,去和老阎王把教馆的差事儿辞了,那十了个小嘎子,我再找个先生去教吧!”秦越秦师傅点点头表示同意。王二当家的又转回头来看向刘三爷,问道:“你们两口子在那边也留心着点,听说你家老四和白老三仇武他们走得很近,你也要叮嘱他,挣钱没毛病,但是,不能挣那黑心的钱哪!我见你媳妇来,好像有啥事似的,咋啥也没说就走了呢?” 刘三爷笑道:“唉呀呀!还是二舅的眼睛毒啊!您真是人精啊!咋啥事儿都瞒不过您呢?在您的眼睛里就没有看不透的事情。孩子他妈,不是觉着王三幌子带来的那个人不可靠吗,是故意把他支走了,她这次来,是向您二舅道喜来了!”王二先生笑笑说:“有啥事就快说,别竟扯没用的,拐弯抹角的!” 刘三爷说:“您不知道夹板岭上的那个大煎饼铺吗,老板娘兰宝仪,听说二舅家的三幌子,人才出众,学识渊博,又在衙门里做师爷,尚未成亲,有意要把他家的丫头金枝许配给王三幌子,上赶着托你外甥女做媒人,看看二舅您的意思。您要是觉着行,您就去看看,那金枝和她奶奶就住在我们头道沟她表叔家里。老郭家也是个本分人家。就看您是咋想的?” 王侃一听,脸腾的就红了起来,看向老爹:“老爸!这不行吧!我才刚刚到衙门做事儿,啥啥都没有一定呢,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可别介先谈这些事儿了!”秦越秦师傅在一旁说道:“你今年也不小了,一个人在外面也是不方便,有个人照顾你也会好一些,可别时间长了,很衙门里的人学坏了!二哥!我看行啊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王二当家的磕了磕旱烟袋锅子,说道:“先把眼吗前儿的事儿办好,明个早上我和四弟五弟见了面,再呛咕呛沽!得便了,我再瞧瞧那丫头,要是可心了就定呗!有家才能置业业,有家了就有根儿了!这些年没娘照顾也苦了这孩子了,亏了有秦师傅替我分担一些,不然哪有他现在的光景啊!” 王侃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说实在的,五味杂陈心情无比的忐忑不安! 第七章:五爷提调赵五反水(续更三) 提起那个叫金枝的丫头,那还是两年前,在表姐家里见过一面,那时的金枝,和几个小丫头在炕上?尕啦哈玩儿,一帮小小子在院子里抽冰猴儿。忽然一只尕啦哈,掉在了地上,正赶上王三幌子跑进屋里,和下地捡尕拉哈的金枝撞了满怀,金枝哪里经得起这个楞小子的一撞,身子倾斜向火炉边倒去,说时迟那时快,王侃一个和抱将她抱在怀里向旁边倒去,王侃被金枝压在了身底下。金枝的脸顿时红的像大苹果一样不好意思的爬起来,眼睛里闪现着泪花,王侃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金枝跟前道歉,金枝扭着头不好意思看王侃的脸。那一刻就印在了王侃的心里。现在,刘三爷又来提起金枝的名字,王侃的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了,那个羞羞答答眼含泪花的面容。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春心萌动吧! 第二天一大早,重九便被刘三爷带过来吃早饭,饭后,王侃告别了父亲和秦师傅,与顾重九骑上马,回衙门上班,刘三爷和刘三媳妇一直送到大门外,又嘱咐王三幌子道:“臭小子,一晃就成大人了,好好照顾自己,等姐有空了,给你带个媳妇去看你,你这辈子可别忘了,只有表姐最疼你。”王侃笑着说:“回吧!表姐!有空我会去看你的,”说完,调转马头,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山道里! 王家四爷,是个出马仙!此人比王二当家的小五岁,身材虽然没有王二当家的那样高大魁梧,但是却十分匀称干练。身怀多种绝技,说书,架鹰,测字算卦跳大神。出马看阴阳宅,出黑儿做知客人,眉眼间深邃,睿智,充满智慧。能说会道,遇事不慌做事沉稳。他的记忆力超强的好,过目不忘,成本大套的书能背下来不老少。什么小八义,胡仁庆上坟,李官保投亲,穆桂英挂帅,狐仙传等等, 平素好善乐施,心眼好愿意帮助别人,娶妻闻氏,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是兄弟八个当中生育子女最多的一个。五先生和他们在一起过,四先生出马说书瞧病,五先生就是打鼓弹弦子的二神儿。他们走乡串镇,结交三教九流,僧人道士,士绅贫民。家住在砍椽沟村子的北面,号称王家大院。除了老大故去,老二住在外面,老八去大帅府里当差,其余的大人孩子,四五十口子,都住在这个大院子里面。 院子靠北面是一排十几间的正房,三爷一家住在东头三间,四爷五爷住在当中五间,老六老七住在西头三间,给老八留出两间。东厢房五六间是仓库和伙计们的宿舍。西厢房是车马家什和茅房。前院门房是伙房和短工宿舍。院墙很高,遍插荆棘和铁丝网,门楼都是榆木疙瘩榫卯搭建,为了防备胡子,还备有火枪,猎枪。门外的那几颗老榆树足有二人合抱粗细。 院子里,孩子哭老婆叫,鸡鸭鹅狗猪,马牛驴骡羊,是非常的热闹。 走进四爷四先生的房间,正屋是客厅,中堂悬挂三星图,春节过年还要挂家谱敬祖宗。正对着门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排放长条木凳。自从老大过世,这间屋子就被设定我祖屋,大年初一和除夕,不管大人孩子都要来到这里给祖宗磕头,吃年夜饭。 平时有客人来访就在这里喝茶吃饭,按着辈分,由相关人员陪同,二先生不在这里居住,三先生又不善交往,就只有四先生代劳了。各房头来客由各房自己接待,公中不派人接待。 东屋里是四先生老两口居住。西屋是个套间,两个女孩在后面套间,五先生和三个侄儿在最里边。 家境虽然紧紧巴巴的,但是一大家子倒还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冬闲时吃两顿饭,农忙时吃三顿饭,闲时吃粥,忙时吃馍。几个妯娌轮流做饭。 四爷的屋子里有两只凶悍的老鹰,它们傲立在栏杆上,眼睛泛着绿光,两只爪子异常的锋利。不时的来回跳跃,机敏的四处张望。两只老鹰有时相互缠斗有时亲呢啄羽。猎狗来回的奔跑着,来窗子前向屋里张望。 四先生,在给仙堂上香,吴先生给孩子们在木墩子上砸着乌拉草。孩子们的小鞋,在炕上排了一大溜。 这时候,猎狗一阵旺旺的叫起来,坐起来,摇晃着尾巴,而后又向门口跑去。二当家的用手摸着猎狗的头,让它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布包,冲着猎狗扔过去几块大骨头。这下可好,大的小的两只狗,叼着骨头跑到狗窝里啃骨头去了。 四先生和五先生听到二当家的脚步声,迎了出来,“二哥来了,快进屋吧!这两个玩意儿都让二哥给惯坏了,现在是,没有肉吃就哼哼,长脾气了!” 二当家的笑了笑,三个人一起进到屋里来了,五爷将茶水端给了二哥和四哥! 二当家的喝了一口茶之后说道:“老五啊!这茶咋有一股乌拉草味呢?不是把给孩子垫鞋的草给二哥当茶泡了吧!”五爷笑了笑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嘴刁了,连乌拉草的味儿都能喝出来?”四爷也笑着挨着八仙桌的西面坐了下来。 大家又说笑了几句,二当家的说道:“听大外甥姑爷说,李六李捕头在琢磨着在黑市上买枪,全都是老毛子新式的。我想这个事儿,咱得给他截和了!之后让袁大头这个老阎王去背这个锅。你俩琢磨琢磨看看咋整好?做出套狼的套子让他往里钻。” “啥时候的事儿?昨晚才知道的吧!”四爷问道。 是啊!昨晚上王侃回来了!不一会,刘三两口子也来了,他们也是听那大煎饼铺子的郭老贵说的,李六李捕头在他家与黑道上的人喝酒的时候说的。”五爷说:“那郭老贵的话能信吗?这么机密的事儿,李六子会轻易和别人说?”四爷接茬说道:“这倒有可能,这一段,刘老四和白三爷李六子走得很近,经常与牛马行沙家贩卖牲口和皮张,每次来都到那老郭家煎饼铺子去接头。这些事儿,他们干的多了,自然也就不避讳了,那如果要是真的搭上钩了那就有眉目了!关键是要知道他们交接的准确时间和地点,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王二当家的说,:“这个不难,王侃在衙门那头会留心这个事儿的。等有了准信,会立刻派人送信过来的。剩下的事就是你俩的事了!对了!秦师傅让我派到土门岭海山哪里去了,我怕这小子现在有钱有枪了出差子啊!你们再物色一个人选,到老阎王的私塾里教书。八弟从张大帅那里捎信给我,说小日本鬼子和老毛子在旅顺打仗,这以后的事情不好说啊!小鬼子很有可能要占领咱们整个东北。咱们得早做准备,免得咱们以后要吃大亏呀!” 四先生眨巴着眼睛说道:“当下咱们东北军头众多,胡子遍地,人心不齐!如果小日本鬼子真的打过来了,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光我们一家独木难支这一盘散沙的局面啊!好吧二哥,你和王侃紧盯着衙门里的动向。随时操持联系着,我和五弟张罗这边的事儿,咱们先把这一票做了再说!” 三人说完之后,王二当家的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未完待续 第八章:哨口锄奸劫枪五爷智激阎王 事情说到这里,四先生明白了王二当家的意思了,就向五爷说道:“老五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从两头下手,你马上去到牛马行沙家去一趟,让沙老三做好仇武那条线的摸底工作,我这边去找一下白老三谈一下他们与老阎王的旧账。咱们两边都给他点着了火,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然后拔掉仇武和老阎王这两个祸害。”五爷连连点头说:“放心吧!沙老三哪边攥着仇武的命根子呢!不动则已,若动,必断其命脉!” 牛马行在古船厂是最为繁华的地界,这里有关东最有名的大戏院,酒店,当铺和皮货商号,力巴脚行,烟花馆赌场遍地,这里混居着老毛子客商,小日本商行,烧炭放排运木料的,赶山挖棒槌儿的,架鹰打猎,纾皮子打洋铁活的五行八作样样俱全。也是黑市交易的交汇点。 王五爷与沙老三在老边饺子馆里面走出来,双方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上,往北大街清真寺方向走去,这里是回回集聚地,一水的都是挂着蓝幌的清真饸咯馆子。有烤羊蹄子,大肉串,牛打了,各种吃食,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时值九月中旬,大街上就已经滴水成冰了,五爷知道,和这些回回打交道的规矩。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牛马行到北大街这一片,沙家兄弟几个确实有一号,关键是沙老大与乌拉都护府侯家二公子那是莫逆之交。他们最大的生意就是为朝廷筹办参茸皮毛水产,虽然现在朝廷的日子已经日薄西山,大不如从前了,但是各大军阀遗老遗少仍然由他们供需。现如今那张大帅的军需,以及老毛子的生意,也都是相互勾连,根深蒂固。沙老大就像这商圈里的不倒翁,仇武,他算个什么东西?原本就是王府里打秋风的主,凭借一些邪秽巫术骗取侯府管家的信任,那侯府曾因是慈禧太后的仓库总管,夹带财宝在乌拉都护府旁边买房置地,发达了起来。这几年朝廷的饭碗端不成了,什么管家仆人都从北京回到了乌拉街,傍在沙家,隔三差五的拿出几样宫里的物件,换钱度日了! 今天王五爷同沙老三来这里要见的就是这位侯府的管家破落户赵五儿。这个赵五就是个败家的主,他平日里,专指着弄几个窑姐儿放鹰,讹诈钱财。选一些达观显贵,土财主暴发户,以色相相诱惑,待要勾搭成奸的时候,再行敲诈勒索。 沙老三是他的主导,他那些小把戏都瞒不过沙老三的眼睛。所以王五爷一来提起此事,沙老三立马就想到了这位赵五儿。 赵五儿手头上有个窑姐儿叫一品红,,目前已经叼住了仇武,这个冤家和仇武正打得火热,那仇武三两天跑回来一次,就在一品红这里厮混,出手也很阔绰。沙老三把这些都和王五爷说了,王五爷问道:”这个赵五儿能不能靠得住呢?我们还要考察考察。”沙老三说道:”没问题,就凭四爷和五爷为我老娘治好病的情分,我怎么能蒙你,过一会儿,赵五儿来了,你看我怎么磕打他”王五爷点点头,表示同意看一看! 快到晌午了,沙老三为王五爷在楼上的雅间点了一个牛打了火锅,四样小菜,十几张馅饼,热乎乎的羊汤,榆树白干老酒。二人边吃边等,还没等喝上两口,门帘挑处走进来一个人,此人身高五尺,头戴瓜皮小帽,缎子花袄,紫色棉袍,两个耳包,坎肩套袖都是貂皮的。长着一对倒八字的眉毛,溜圆的眼睛尖嘴猴腮鹰钩鼻子,八字山羊胡子,后脖颈子插着一根羊脂玉嘴的大眼袋儿。走到沙老三跟前就是作揖打招呼。“三爷!五子这廂有礼了!”沙老三说道:“罢了罢了!又去哪里坑蒙拐骗害人去了?找你一回,咋就这么费劲呢!”“哪里的话儿呀您呐!我是见到了您留的条子,就急急忙忙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了!这位爷是?”他再三作揖解释道。随后又看向王五爷。 “啊!这位是王五爷,俺娘的救命恩人!”沙老三介绍道。赵五儿又再次躬身作揖道:“原来是祖母娘的救命恩人啊!赵五儿不知,给您老行礼了!”别客气!快过来,拿筷子吃饭吧!”王五爷回道。 赵五儿这才挪了挪凳子挨着沙老三坐下。拿过来杯盏,为自己倒了杯酒。“不知道恩公在此,恕晚生来迟了!我敬您二老一杯!今个儿我请二位,爷了!”沙老三举杯示意,三人一起干了。 赵五儿放下杯子,就要给王五爷让菜,被王五爷拦住了,赵五儿不用客气,自便最好!这时,沙老三插话说道:“赵五儿!看来你近日气色不错啊?又傍上哪位有钱的主儿了?就连我沙老三的地儿都脚踪儿不送了!”赵五一边往嘴里塞了快牛打了,一边连忙又站起身说道:“哪里的话儿说的,沙三爷,这不是刚接了个活,是那个仇武的差事儿,事情刚刚有个谱,还没落实呢!”说着,他那双小眼睛斜视了一下王五爷。 沙老三说道:“都不是外人,有屁就放,有好处你能想到点我不?”赵五儿言道:“啥时候能忘了您呐!沙三爷,我大哥在宫里的差事儿没了,就连皇上都退位了,大哥说现在是袁大总统的天下,原来宫中的人都遣散了,以后家里这边还不是得靠沙三爷您给罩着,那个仇武见朝廷倒台了,要暗地里买枪搞武装,和老毛子勾搭连环,要不就脚底下抹油撩杆子了!”沙老三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我咋就没听说呢!” 赵五儿说“前天晚上,我大哥携家带眷刚跑回来,正赶上仇武来一品红处,他听说了这些事儿,他让我在三天内联系到货,否则就要去哈尔滨去投靠老毛子。”王五爷一听到这里,心里一紧问道:“那你给他联系到货了吗?时间这么紧,到哪里能办到啊!”赵五儿说道:“货到是联系到了,在张作相的军需处弄到了,那个韩副官和我有点交情,三天内交货没问题。仇武要老毛子的货,这批是德国货,比老毛子的货还好呢!” 沙老三说:“那你如何联系仇武,啥时候交货呀!”我让我的人去捎信给李六李捕头,约定后天晚上在哈达湾渡口交货。他们当兵的和李六李捕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我两根小黄鱼做中介费。沙三爷,我可是啥都跟您说了,您有什么章程尽管吩咐,我知道我到啥时候都不能舍了您的!”说完一阵嘿嘿的鬼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第八章哨口劫枪锄奸五爷智激老阎王(续更) 赵五儿再三向沙老三保证,所言句句实话,沙老三也不抬头说道:“既然知道了我沙三爷的意思,你小子还和没事人一样?马上和军需处取得联系,看住一品红,摸清取枪的路线和人数,事成之后,三爷再赏你两根小黄鱼怎么样?” 赵五儿锤着胸脯子表态说:“赵五誓死效忠三爷,以后我就跟着三爷您混了!””去吧!去吧!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别误了三爷我的大事儿!”沙三爷摆摆手,打发赵五走了! 赵五走后,王五爷和沙三爷相视一笑,沙老三说道:“大恩人啊!这回是你要枪,我要命,我们分头准备去吧!” 王五爷说:“为了联络方便,明天,我派我的外甥女婿刘三到你出,全做内应,有什么变化,让他及时返回去告知于我,沙老三连连点头,这样最好!二人散去,各自按计划准备去了! 王五爷匆匆赶回家里,向四先生汇报,顺便在路过头道沟时,把刘三爷指派到沙老三处暂且不提。 大地主,袁大头。号称老阎王,正在家中饮茶赏花,满屋子的九月菊开得正盛。洋洋自得,乐哉悠哉! 有丫鬟来报,:“老爷老爷!佃户王家四先生来了!”老阎王闻言眉毛一挑,眨巴着眼睛自语道:“这老小子来此何干呢?让他进来吧!”家丁孙麻子领着四先生来到上屋,见过老阎王后退了出去。 老阎王,来到客厅里,看到四张生,站在客厅里四下观赏着盛开的菊花,笑嘻嘻的说道:“是什么风把您四张生吹到我这里了!您这大忙人,走南闯北的,可有日子没见您了!”王四先生转回身望着老阎王,这老家伙有些驼背了,两个眼窝子黑呦呦的两腮无肉,说起话来气喘吁吁的。纯粹一副大烟鬼的形象。 王四先生,在老阎王的一再示意之下,坐下说道:“老东家!我看你这气色有些不太好啊?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必是心火交粹睡眠不好,胸闷所致吧? “哎呀!这一过霜降,我就老病复发了,每天都是胸闷气短浑身没劲,四先生,您是高手,看看有啥方子能给老哥杂顾杂顾!”四先生听完老阎王的话笑了笑说道:“老东家,交结甚广什么样的明医明方没有,我这江湖方术,旁门左道怎么能入了你的法眼呢?我还是和你说点正事吧!”老阎王听后有些不悦,“瞧病不是正事吗?”四先生说道:“我和你说的可是要命的事儿!可比瞧病要紧得很呐!” 老阎王听后一愣道:“四先生,如何这么说呢?啥事呀!就要命了,吓人吧啦的,快别卖关子了!神神叨叨的!” 四先生清了清嗓子说道:“知道仇武吧?”老阎王点了点头,说道:“那个瘪犊子,派人过来勒索好几回了!老阎王气喘吁吁的说道。“知道他现在干嘛呢吗?”四先生又语气加重的说道。老阎王摇一摇头,看着四先生。 四先生小声说道:“他正在买枪,要灭了你!”老阎王惊到,“你咋知道的?听我大姑爷在老毛子公使馆的人说,朝廷都倒台子了,这个衙门口也要黄了!他这个王八犊子还对付我干啥呢?在这个县里,也不只我一家是大户,他为啥就想灭了我呢?”四先生不慌不忙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不买他的账!他要杀一儆百,我大侄子在衙门当差,听到仇武和李六子密谋,这几天新进一批家伙,来下了你的武装,自己要组建民团。将来不管谁来主政,自己总要有本钱啊!不管咋说,你是俺的东家,想灭了你,我们也是气不过呀!”老阎王听后,瘫坐在太师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四先生,照你说,咱们该怎么对付他们呢?我们这里总计不到二三十人,二十多棵老套筒子能管什么用啊!”四先生看着他那沮丧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接着说道:“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引颈待宰坐以待毙吧!总要想出个办法来呀!”老阎王听着四先生的话,死死的盯住他问道:“四先生,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你长年在外,不知道咱这里的情况,你家的二当家的又总不和我近乎,和那些跑盲流子的外乡人打得火热。哪有知根知底的肯帮我。平日里,放印子,追追租子是有的过了点火侯,闹出些事儿,这回到了真章儿了,肯定都得看我的笑话,不墙倒众人推才怪了呢!今个儿四先生你能来点拨我,那是你还念着我们的好!那你就帮我出个主意吧!”老阎王确实是已经近乎哀求的央求道。 四先生说道:“老东家啊!我王老四,不管咋说,我们也是吃这一个山沟里的水长大的,我们人不亲土还亲呢!别看我二哥和你有些隔阂,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毕竟还是东家的佃户,指着这土地过日子。抛下那些不提,那姓仇的算个屌人?有一天,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不是还要在这一个沟里生活吗!东家要是相信我呀,那就先下手为强,强抢了他个龟孙子的,把那姓仇的打跑,我们的力量也壮大了。以后,在这一片,也真正的有一号,不怕将来谁来主政,都不会拿咱们当下眼户。有我招呼着,大家不会不出来帮忙的!” 老阎王一听,当时精神头就上来了!他瞪大了眼睛说道:“四先生,你若愿意挑起这个头,咱们这个团总就有你来当,”四先生想了想说:“老东家,摆脱这次危机,我可以挑这个头,等以后我帮你带出个合适的人,有大事了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老阎王听后点头道:“也好!这条沟上下好几千口人的命就都攥在你手心里了,你打算怎么办呢?”四先生就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细致的和老阎王说了。老阎王喜出望外,高兴的说道:“一母生九子,九子有个别,还是四先生深明大义,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反败为胜啊!等把事情办好了,我会重重的赏你” 随后,老阎王叫过孙麻子,把整个三十多人都集合了起来,老阎王宣布了,自己有病,不能亲自组建团防队,特请来四先生来做总团总。四先生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有敢抗命的一律交由四先生处置。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佃户,还有四先生的同宗本家,大家自然是异口同声,四先生就走马上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章:劫枪除奸智激老阎王 王侃王三幌子自从回到衙门以后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仇武仇大人也不做堂办公了!经常早出晚归,后来甚至是彻夜不归。 李六李捕头,也在背地里收拾衙门里的东西,有时私下变卖物品。他百思不解的在衙门前暗自思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正在纳闷之间,顾重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王师爷,衙役们私下说,朝廷倒台了袁大总统坐了皇帝,共和了马上就要变天了!还有的说,仇大人可能要带着小老婆逃跑了”王侃揪住重九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此话可信吗?”重九点了点头。王侃想到这几天仇武的反常状态,李六李捕头等人的事儿一点点醒过味来,想一想能否控制局面,情况咋能传递给家里呢? 他想找到李六李捕头,侧面再了解一下情况,探个虚实! 王侃穿衙而过,途径捕头的值班室时,偶然见到一个陌生人与李六李捕头在窃窃私语,他悄悄溜到后面的玄窗后面去,听见那陌生人说:“李捕头,我们家赵五爷说了,让你立刻转告仇大人,后天夜里子时,在哈达湾渡口交货,这几天,军方看得很紧,过期不候啊!上次的定金已经转给军方了,剩余的货款这次当面结清,我不能在此久留,赵五爷在一品红哪里还等着我回话呢!”这时李六李捕头说道:“我马上转告仇大人,让赵五爷放心吧,我们会准时到达!以三声猫头鹰的叫声为号,不能听差皮了!”“好吧!到时候见!”说完,那人站起身,匆忙出了衙门,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李六李捕头也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向衙门里头望了望,转身到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飞身上马往白家街儿方向而去。 王侃听到这些情况,心内是火烧火燎万分的焦急。自己生怕引起怀疑,行动有变。所以这边又不能脱身,消息如何能迅速传递出去,让家里马上及时反应做好充分的准备呢!想着想着,到集市上去看一看,有没有赶集的乡亲,他把听到的消息,写了一个纸条,在书柜上随手拿过来一本康熙字典,把纸条藏在书皮里面,就往集市上走去! 集市上人不算多,霜降以后,集市上都是卖大葱大蒜,大罗卜,白菜胡萝卜和烟叶的小商贩,以及农户,也有拿自家养的鸡鸭鹅,山货蘑菇小鱼干之类的东西。王侃从东头往西到十字路口又转身从北向南走去。 “王侃哥!王侃哥!”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王侃向前张望着,清晨太阳的光线很耀眼,王侃眯起眼睛,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晨光中有个女孩正在冲着王侃甜甜的笑着。 只见那女孩,头戴方格兰头巾,上身穿蓝底白花的棉袄,上面罩着一件白色貂绒的坎肩,下面穿青布棉裤,脚上穿着鹿皮棉靴靴筒边向外反卷着白色的绒毛。两手带着红色手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王侃。王侃这样吃惊的打量着她,倒让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脚上泛起一层红晕。 ”你!你是?”那姑娘见王侃支支吾吾的,有些语痴,笑着说道:“王侃哥!你!你什么呀!我是金枝啊!”王侃尴尬的不知所措,“奥!对对!对对!是金枝。你这么早来这里干嘛?啥时候回去啊?”金枝说道:“我早上同俺娘来赶集,买些蘑菇和鱼干,真巧,在这遇到王侃哥你了!你还好吗?咋不见你去表姐家里玩儿呀?”王侃心里有事儿,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和小商贩讨价还价的金枝娘。对于金枝这一连串的问话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在脑海里维一想到的是,尽快把消息传出去!好的,天赐良机,就让金枝把信传出去!他定回神道:“金枝妹妹,我有点要紧的事儿,要求你尽快的帮我把这本书交给表姐,让她一刻也不能停留的转给我父亲。”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本康熙字典交给金枝。而后有重复了一遍,“金枝妹妹,此事关系重大,和谁都不要说,更不能把书弄丢了!我公事要紧,就不和婶子打招呼了,谁问也别说我们见过面,快,越快越好!”金枝见王侃说得这样严肃,也郑重的将书揣到怀里,表情凝重的说道:“放心吧!王侃哥!我一定办到!” 王侃向她挥了挥手,急匆匆的走了! 金枝此时的心跳加剧!全身的热血沸腾,在她的心中,早就倾心的王侃哥,帅气,果敢,棱角分明脸庞已经刻在了自己的心中。对于王侃所交办的事情,她也不想去问,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能够信任自己去办,说明王侃哥对自己的信任。转身跑到她妈妈的跟前问道:“娘!东西都买齐了吗?咱们抓紧时间往回走吧!你看看这天儿都到啥时候了!”金枝娘郭兰氏笑着说:“怎么了金枝!大姑娘家家的,刚才还好好的,咋就这一会像丢了魂似的。不是要给你再买件袄子吗?咋就急三火四的像猴子挠心似的?”金枝说道:“我们下次再来买吧!快把东西装上车,早点回去吧!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心慌害怕,我要马上回家去看奶奶!”金枝编个理由催促道。”看你这孩子,什么脾气呢!说咋的就得咋的!一点不容空!”二人叨咕着边说边把东西往车上装。 一眨眼的功夫,小驴车就嘚嘚嘚的往夹板岭方向跑去了! 王侃不放心,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金枝妹妹的一举一动,他的心里洋溢着异样的喜悦和兴奋。他不知道这种感觉而生发出来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这是不是就是缘分?金枝妹妹那映在阳光里甜甜的笑脸和忽闪忽闪含着泪光的明眸,许久许久,闪现在脑海里,活灵活现挥之不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章:“巧计设谋,三恶归天!” 第九章:巧计设谋除恶接枪(续) 李六李捕头骑着快马来到白家街,白三爷的家里,见到了仇武仇大人,将赵老五传来的口信,一五一十的向他说了,两天后,既九月十七日夜里子时,以三声夜猫子的叫声为号,交接枪支。至于在谁的手里弄到的枪支,只字未提。当初,赵五儿也有言在先,不准透露枪支的来源。 白老三向仇武仇大人獻计道:“仇大人,值此多事之秋,此事万万不可声张,我们把现有的三十多号人分成两组,分派出去,第一组由你带队去接枪,我带一组埋伏在半路上,守住你们的后方,一可做后援接应你们,二可以迷惑老阎王和山林队以防偷袭。”仇武仇大人听罢言道:“嗯可以,我带李六李捕头和王师爷另外选十名衙役去接武器,三人骑马,其余人套上两挂马车,今晚我先行回衙门,明日就说我家里买了新宅子,去人搬家,先行动身。你带其他人埋伏在张老大岭两侧,密林处,子时过后,待我接了枪支弹药,趁着天还没亮之际,杀进老阎王家里,这一次我们就枪械钱粮都有了!” 白老三见仇武仇大人得意的笑着,也接茬说道:“既然仇大人决心已下,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干他一番。俗话说得好啊!乱世出英雄啊!哈哈!哈哈!”真想不到,就连仇武白老三这般无赖也想着要起事争地盘?谁料想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迎接他们的正是黄泉大道。 三人打马回衙,召集众喽啰于堂前。这些人,衣衫不整,大小高矮胖瘦丑俊不一。王侃站在仇武身旁,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真的很好笑。只见李六李捕头把这些人训了一通之后,由仇武讲话,“兄弟们,这些天大家也都有些耳闻,我们的朝廷倒台了,现在有个新名词叫共和了!上面的新皇帝,不是皇帝,是总统,叫袁世凯。我们也不叫衙门了,叫民国政府。你们也不是衙役了,你们以后就都是警察了!上面的任命暂时还没有下来,这阵子,大家都不要慌张,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给你们吃个定心丸。今明两天,由李警长和王师爷领着大家进行操练,我们不能让上面来人看笑话。每个人都要进行考核,通不过去的就要开除警队。原来的执事房变成警察暑。以后我就是专员,衙门里,不对!是行署里的大小事务都由我主管,我不在时由王师爷,也不对,是王秘书长管理。其他人等的官职名称等上面发下公函再行宣布。今明两天开始训练,后天进行实际考核,所有人等,由王秘书长重新登记造册一律不行请假!”说完他看向王侃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侃向前跨了一步,亮着嗓子说道:“刚才仇专员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只说两句。现在共和了,大家都是警察了。都要打起精神来,按着仇专员的号令行事,小事由我和李警长打理,大事还要仇专员掌舵。大家鼓掌祝贺仇专员高升!”大家噼噼啪啪的鼓起掌来。整得仇武一阵虚荣心满满,得意的冲着王侃和李警长挥了挥手道:“下面的事就就你们去张罗着办吧!我可要先行一步了!” 说完之后匆匆向后衙走去,准备悄悄给赵五儿回信去了。 王侃与李六李警长详细的部署了一下明后两天的整训事宜,之后各自散去了! 郭金枝,自从接到王侃给她的这本康熙字典之后,心里一直都是美滋滋的。她坐在毛驴车上,不时的用手捂了捂那个厚厚的书本子。总觉着这毛驴车子跑的太慢,郭兰氏坐在前面赶着毛驴,总觉着这个丫头今个儿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又猜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侧过脸去看着金枝,看到她在那里正痴痴的傻笑“唉!唉!干嘛呢傻丫头,发什么癔症,在那傻笑啥呢?”金枝歪着脑袋说道:“我傻笑什么了!快点赶好你的车吧!” 傍晌午时分,娘俩个赶到了夹板岭郭记大煎饼铺,金枝一跳下车,向她妈妈说道:“我不在家里吃饭了,我要去看奶奶!”说着一溜烟跑了。 “唉!这个丫头片子,这是抽得什么疯呢?走这一道儿都是闷声不响的,一到家了撒丫子就跑。这是中了哪门子邪了呢?”郭老贵出来帮忙搬东西卸货,他望着金枝跑去的背影只是憨憨的笑! 话说那金枝跑到刘三爷家里,见到刘三媳妇正忙着往灶门里添柴,便急三火四的将那康熙字典掏出来,递给了刘三媳妇。 她一边递书本,一边将见到王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刘三媳妇惊喜的说道:“死妮子!你见到俺大弟了!你奶奶没和你说吗,你早晚是俺大弟弟的媳妇儿了!”金枝用双手捂住脸,两只脚在地上蹲着说:”俺就是替他送一本书,三嫂子又又瞎说了!王侃哥说让你尽快给他爹爹送去,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儿,我可是连我娘都是瞒过了的”刘三媳妇用手捏了一下金枝的脸蛋儿。“就你是个精怪!我这就去送,你在这里帮俺照看一下灶火,等火灭了以后你再走,饿了的话,这锅里有饽饽,我先走了,”说完就径自向砍椽沟王侃王三幌子的家里奔去。 王二当家的在家里面,正和四先生和五先生研究事情。五爷把探听到的消息同王二当家的和四先生做了祥细汇报,四先生,也把挑拨老阎王和仇武内讧的事情讲了一下,这样看来只要掌握了准确时间和路线,整个事情就算板上订钉了!三个人正在盘算间,大外甥女从院子里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刘三媳妇把王侃捎回来的书递给了五爷。“五舅呀!这是三幌子,托金枝带给你们的,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儿。”五爷把书本递给王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急忙打开那本康熙字典,从里往外翻了一下又抖了抖,看着刘三媳妇,刘三媳妇回言道:“金枝给了我,就一直放在怀里,没有!”四先生笑着说:“给我看看吧!”他取过字典,去掉书皮儿,在里面抽出一个小纸条来,大家相对一笑,刘三媳妇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大家将目光一齐看向那张小纸条…… 第九章:巧计劫枪除三凶(续更二) 四先生从字典的书皮里取出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爹爹!仇武密定后天晚上子时在哈达湾渡口交换枪支弹药,暗号是三声猫头鹰叫,仇武正在转移财物,要快!”大家看后会心的一笑,五爷把拳头往桌子上一砸说道:“大侄子,干的漂亮!这次能把这两个毒蛇都给除了,真是解气!”四张生说道,这次事情办完了,你得抓紧去奉天老八哪里啊?咱们得有个准谱,听说小鬼子哪边,总是鼓捣着要和张大帅掰脸了,弄不好肯定得出大事儿不可,非得打起来了!五爷也说:“听沙老三他们说密哈站那些老毛子,都往哈尔滨那边挪窝子了,估计咱们这里可能非要鼓出啥孢痰来。”王二当家的说道:“咱们老哥儿几个还好说,这些小嘎子起来了可能要遭大难喽!土门岭上的,加上老阎王这伙人,能凑上三四百人,一百多条枪,就是拉杆子起事,也有本钱了,得想办法联系上江西的望江好,还有老爷岭的几个相好的炮手,大家相互照应着,也能造一阵子了!但是,这些玩意儿,做事随随便便,没个章程那行?我们这些人都不是智者,难以遇见高人呐我寻思着,眼前的这点事情办好以后,我看就让王侃带着在老阎王家里养鹿的小德子那哥俩个,一起去南方教武堂去上学。要想成大事,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才啊!”四先生和五先生纷纷点头称是。 刘三媳妇听后说道:“那王三幌子的婚事咋办呀!我看那金枝可是个好闺女,对我大弟弟可是情有独钟啊!这次她能瞒过她妈替三幌子传递书信,说明这丫头挺有心计的,配得上咱们王侃兄弟啊!”大家被她这一说都笑了起来!四先生忙说:“行!行行啊!二哥!你若有时间就抓紧时间去相看相看,可别把大外甥女给急坏了啊?”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密哈站沿江路,一处密集的居民区后面,有一座幽静的小院。北面是一片柳树塘子,放眼望去,高耸的龙潭山倒映在松花江上。此时正好是霜打露沁五彩斑斓,五花山的时节。经过几场苦霜一点,山上的枫树,桦树,臭李子,老骨眼,江叉子里的红毛柳,都变得红彤彤一片。 江面上不时有放排运木头的号子声响起。成群结队的野鸭子,鱼鹰,长脖老等在江边觅食。这古船厂,被这条江水呈大S型穿城而过。此时,夕阳西下,偶尔有几个架鹰的人,还在江套子里来回的游荡。两条猎狗,尾随在架鹰人的身后,跑来跑去的。在寒冷的江水里,也还是有几个溜网的,溜虚笼的人没有归去,老乡们都管他们叫打鱼郎。 看上去,这青山倒映,鱼歌互答自然环境特别的祥和。老船厂的人,多少代都是在这里栖息生存。自从乾隆皇帝来长白山望祭,在这密哈站落脚,又登临龙潭山题望祭碑,亲笔书写“松花江放船歌”以后,这里的名气就更大了。但是经历过了日俄连年累月的战争,不断的掳掠和袭扰,使得这里盗贼横行,土匪架秧子,遍地是绺子,让人备受煎熬,老百姓终日里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生活在烽烟四起的年代里。 闲言少叙,单说这独门小院里,新近易了主人。就是那个长相怪异的仇武仇专员。他买下了这个院子,又占有了一个如花一般的妖艳女子一品红。 那仇武骑着一匹大青马,从那柳树塘子的秘密小道上回来,进了院子,把马拴在西廂房的马槽子上,回到了上屋。屋子里很暖和,小炕烧的都烫腚尖子。一品红坐在炕沿上,屋地方桌上摆好了四个下酒菜。酒桌挨近炕沿边上,旁边放着一个铜火盆。一品红,用一根铁钳子,在火盆里扒拉着烤熟的毛鸡蛋。 这一品红,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真名叫啥可能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只见她,描眉涂唇,满脸上厚厚的脂粉。上身穿着红段子坎肩,白色的貂绒向外翻卷着。里面露出雪白的肌肤,两个圆鼓鼓的东西半掩半露在肚兜里面。下身是宽大的睡裤,打着赤脚,两只小脚丫耷拉在炕沿下,悠闲的来回晃悠着。 她见仇武进了屋子,抬起眼皮喋声喋气的说道:“死鬼头,一去好几天。这空荡荡的院子,你就撂下我一个人在这家里啊?你也放心!来劫色的我倒不怕,来要命的你叫我咋整?”仇武脱掉了外罩,上前就将她抱在怀里,用手去摸她那圆鼓鼓的东西。一品红推开他的手说:“去!死凉死凉的。快去洗手吃饭,人家肚子都饿掉底儿了!”仇武松开一品红,从火炉上拎起水壶往窗边洗脸盆中倒水洗脸。又把毛巾浸在水里洗完拧干搭在架子上。返回身坐在桌子前问道:“赵五儿来了没有?吃了饭,我有急事要去找他”一品红说道:“他那个人,毛衫长着呢,说不得的,一念叨,就来了。说不准这会子正在道儿上呢!”说完之后,她把火盆中的几个毛鸡蛋用火钳子夹到桌子上。而后又给仇武斟上酒,二人一个坐在炕沿上,一个挨着衣柜坐定正准备开喝,此时,猛听得外面一阵敲门声。 一品红斜瞅了仇武一眼说道:“我说不扛念叨吧!他这个人就是毛衫长,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去开门吧!”仇武起身从衣架上取了件大衣帔上,出去开门。 不一会,赵五儿嬉皮笑脸的走进屋子,伸出两手在火炉子上烤了烤,回头往桌子上望了望道:“一品红,你是真的疼五哥呀!知道我要来,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啊!打哪里整来的烤毛蛋呢?就知道五哥爱这口,看来伍哥是真没白疼你一场啊!等过几天,五哥有钱了,一准给你打一副大金溜子!”一品红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赵五儿,说好了,五哥可不许骗我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章:巧计劫枪除三奸(续更三) “五哥没白疼你了!唉!你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赵五儿说完,用嘴呶呶正在挂衣服的仇武,“你再这样黏糊伍哥可有人不高兴了!”赵五也不客气,边说边从角落里拿过来一把”马御子”来在仇武对面坐定。“怕他干啥,你是俺的娘家哥哥,他个老家伙还敢吃你的醋。”一品红用手搭在赵五肩上,一手给他递过来一只毛鸡蛋。三人说笑着举起了酒杯,各自喝了起来。老五啊!这边的事儿都办妥了吗?”仇武问道。“妥了!妥了!你就只管拿银子取货吧!咱俩可砸死了!一手钱一手货,千万别整秃噜扣了,以后这一带的绺子里可都指着我这条道儿呢!”赵五用筷子在盘子上敲打着说。 “啊!不会的,我们这边也都布置好了,分两拨行动……”仇武刚把话说到这里,赵五忙拦住仇武说道:“别!别提你们的事儿,你那边和我没关系!我这边的来路你也别打听,你那边怎么安排的我也不想知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各做各的,这叫龙行风鼠打洞,看家狗不睡大五更。到时候你别差我的事儿就成。”一品红也在旁边插话道:“伍哥说得没错!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的金溜子。”赵五儿说:“擎好吧!五哥办事儿那是洋铁条掐钉子没帽!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哪儿做到那!我的好妹子唉,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呗!”就这样连喝带闹的好一会子,赵五儿站起身说:“不行!我得赶紧给人家回话去了!”言罢,赵五穿戴整齐,向外就走,仇武起身送到院中。赵五回身用右手打了个响指,看着仇武,仇武佯装不知“怎么着兄弟?”赵五儿说道:“说到做到,那两根黄鱼得先给我带回去呀!”仇武直楞着眼睛道:“吆喝!这就要啊?”赵五儿反问道:”怎么着,要不你们取了货就撒丫子了,我他妈找谁要去啊?快着点,别他妈墨迹,爷俩上牌桌一把是一把的。”仇武无奈,只好从身上摸出两根小黄鱼塞给了赵五儿。 吧嗒,门栓插上,仇武返回了上屋去了。赵五儿回身看了看关闭的大门,屋子里传出浪声浪气的叫声,赵五儿摇了摇头暗自言道:“仇武啊仇武!真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他颠了颠手中的金条,摇头晃脑的说道:“人逢乱世,啥也没有这玩意儿实在呀!”之后赵五儿三步并作两步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哈达湾哨口,说到家就是个摆渡车马行人的渡口。位于密哈站下游,北面是红石砬子。白天有艄公坐在小渡船上,等待着过往的行人,夜晚就宿在江叉子里的土房子里。平时到晚上十点左右老船工就收船回来,将木船锚定上锁,回到土房子里,几颗花生米,一壶烧酒,晕晕乎乎就睡下了。遇到有急事儿的,系缆绳的木桩子上有个铃铛,铃铛一响,老人土房子门口的大黄狗就会旺旺的叫,而后拱开老人的屋门,叫醒老船工。 今儿个是九月十六,天上的月亮是异常的明亮。约莫到了十点多了,老船工见无人过渡,便收拾了船桨,把木船往岸边的木桩上拴好系牢,然后颤巍巍的往屋子里走去。 这屋子不大,但是很暖和,江边的浪木,江面的浮子,老人捡来一大堆。以备冬天好烧。过水的木头,不好点燃,老人便采了些野篙子。那些长短不一的木头在灶坑里滋滋的冒着水汽,蒸汽和烟雾从土房子里飘散出来。老人拉过来一块木头坐在灶台边上,熏黑的锅盖上落满了灰尘。 老人掀开锅盖,从里面的帘子上取出蒸熟的土豆和地瓜,还有两个高粱面的大饼子。灶台的后面有个漆黑的碗柜,有个大海碗里装着鱼酱,两棵大葱和一个银壶。银壶里装着酒。他把银壶放在锅里的热水里,不一会就提了出来。 老人把半个饼子给了大黄狗,自己就在灶坑门前嚼着饼子就着大葱蘸酱喝起了烧酒。大黄狗吃了半个高粱饼子,又回到它的窝里啃起来在江边叼回来的死鱼。就是这样的荒村野渡,老翁和黄狗以及江水拍打着的渡船,多么像一副古画,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虽然不是春雨,此时亦有寒风。 老者手握酒壶,望着这一江明月,眼底里蓄满浑浊的泪水,他那沧桑的脸颊刻满岁月的痕迹,骨瘦如柴的双手在微微颤抖,饮酒对月慨然长叹!笔者值此有诗云:“滚滚松水畔,明月照寒江。荒村野渡人,沽酒话凄凉。与人行方便,独居在沧浪。一壶忘忧酒,伴我回故乡。风流恨夜短,霜侵怨更长。世间善与恶,谁与做衡量。却看天边星,明暗自带光。 仇武和李六李警长王侃各骑着马往渡口前进,后面跟着三辆马车。约莫距离渡口有五六百米的地方分别将马车拴在路边的树林里,李六李警长又让人各自给马匹带上口罩,以免发出声响。然后由车上取出来准备好的大砍刀握在手里,仇武瞪着三角眼,手里握着一把毛瑟手枪躲在树后。大家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着对岸。 透过月光,只见对岸的渡船停泊在江叉子里面,江水拍打着船体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距离渡船不远一堆乱木头后面有一个低矮的土房子,屋子里隐约传出均匀的酣睡声。同时,还不时的有狗在哼哼唧唧的响声。四周一片静寂,只有月光如水将江面映照得波光粼粼。 仇武从衣袋里掏出怀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三刻。这时从江对岸上传来马蹄子的声音,还夹杂着车轮及人声。月光下看到有一群黑影在向江岸边移动。 那黑影越来越近,原来是一辆马车和四个骑马的人。那些人来到江边,先是下马向那泊船的地方走去,然后听到有狗叫声响起。是赵五儿的声音:”老人家!老人家!我们是赶路的生意人,求您行个方便把我们摆渡过去吧!” 那老汉帔衣出来,看着月亮地里这黑压压的一群人说道:“我这船小,渡人不能渡车,渡车不能渡人啊!”赵五儿答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只是先过人,车和马匹下回过去,您老就行个方便吧!”老人颤巍巍的跟着赵五,往渡船的方向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章:巧计劫枪除三奸(再度续更三) 话说那赵五儿,把老船工从睡梦中叫醒,一同来到渡口,开了锁,将系船缆绳收到岸边,上得船来,向四周瞭望了一圈,然后,两手卷成个喇叭状,向对岸学起了夜猫子叫,一声,两声,三声。老船工见状惊诧的说道:“唉!唉!这是什么意思啊?半夜三更的怪瘆人的,学啥不好,学夜猫子叫!”轻点竹竿,将船从江叉子里驶出来!赵五也没有理会他,见对岸毫无动静,就又继续的学叫着。 三声夜猫子的叫声一过,对岸的李六,李警长,捅了捅真如猫头鹰一般的仇武,仇武压低着嗓子说道:“看来没有啥变化,这就是赵五儿的声音,嗯!你回复吧!”李六李警长,也重复了三遍。 对面的人听到回复,有人说道:“平安无事!我是赵五儿,都过来吧!”众人,连同马车,都从树林子里走了出来。大家轻手轻脚的来到江边。 这边四个壮汉,将两个大箱子抬到了船上,有赵五儿领着,也分别上了小船,小船慢悠悠的向东岸靠近,仇武手里握着枪,站在王侃的背后,李六李警长等七人手里握着大砍刀,排列在前,月光下看人的面目有些模糊,李六李警长对着船上的人喊道:“赵五哥!你们的人就你下船来,其他的人把东西卸下来,就不必上沿了,”赵五儿答道:“好的!让仇武来验货交钱。除了拿钱的其余都不上去了! 小船一点点靠上岸来,赵五哥第一个跳上岸来,那四个人往岸上抬箱子,跟着赵五儿的是一位蒙面人,仇武等人走到近前,看到船上还有包裹着弹药的箩筐,疑惑的心才略微松弛了下来。赵五手指着那位蒙面人说道:“仇专员,这位就是中间人方先生,,请您开箱验货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仇武依然是手里握着手枪,用嘴努了努李六李警长,示意他让人抬箱验货。 六七个人,收了砍刀上前将木箱抬到了仇武的跟前,用铁钳子撕掉封条起开木盖儿,二十条崭新的德国造,还有十箱子弹和手雷。 仇武收起手枪,蹲下身来从木箱里取出一棵步枪在手里颠了颠,喜笑颜开的说道:“没问题,真是好枪,,赵五儿这回办得好,点货交钱吧!”他用手拍打着身上,从怀里向外掏钱,这时猛然间,见那蒙面人方先生,一个箭步冲到仇武跟前,一把夺过手枪,飞起一脚将仇武踢倒在地。其他几位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从江沿上飞奔过来把几个开箱的警察全部制服在地。李六李警长正想挥刀向赵五儿砍去,结果被其中一个人蒙面人,一个扫堂腿扫翻在地,紧接着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那老船工一看大事不好,转身想要跳江逃脱,却被另一个蒙面人拦住道:“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是不会难为你的。”说罢,将老人扶上岸来坐定歇息。 仇武瘫坐在地上,肋骨已经折断,龇牙咧嘴的惨叫着,“赵五儿,你这个无耻小人,你黑了我的钱财,难道还要害了我的性命不成?”赵五儿苦笑着说道:“哼!我黑了你的钱财!你他妈这些年说不上黑了多少人的钱财性命,今个儿你是恶贯满盈,该得报应的时候了!”说完话他一指那蒙面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位爷才是向你索命的仇人!”这时候,那蒙面人走到仇武的跟前,蹲下身,摘下面罩,月光下,仇武惨白的脸在瑟瑟发抖,他尽力镇静自己,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啊?害死你的人不是我,那是白老三呐!”那人浑身颤抖,仰天大笑道:“仇武啊!仇武!你也有今天,号称鬼见愁的仇武,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抵赖,如果你承认了自己是个恶棍,当初受了白老三的挑拨,收了人家的钱财,我还认你是条汉子。如今你这般德性,真让我恶心!可怜我的哥哥嫂嫂一家老小,还有那些无辜的家丁佣人,竟然惨死在你这样卑劣小人之手,他们的冤魂没有走远,今天我就是为他们索命来的,大哥,嫂子你们慢走!我三弟代表咱们马家,给你们还有遇难的兄弟们,报仇来了!”只见那人,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仇武的人头砍了下来!赵五儿见后,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着,他上前走到仇武的尸体,“仇武啊!仇武!非是我赵五儿不义啊!只是你作孽深重,马家人请你去喝酒算账。得了,你这人也走了,我这边的账你也得算哪!”说着,赵五在仇武的尸首上翻出了买枪的银票,之后和几个人把他拖到道沟子里去了!这个昨天还不可一世的风流快活的主,现在已经身首两处了!这时那个李六李警长被吓得屎都拉到裤裆里去了,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其他的人也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此时有人走到王侃的背后,给他解开了绳索,他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也是看得呆了,他一个书呆子哪里见过这真正杀人的场面啊! 他镇静了一下说道:“各位好汉,我们各位弟兄和李警长都是吃粮当差的,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勾当,此次仇武仇专员只是说他家里新近购买了新宅子,让我们来为他搬家,谁知道,深夜到此,却是买卖军火,大家实属被人蒙骗,我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是普通差役,求求各位好汉,就把大家放回家吧!” 那位抓住王侃双手的人笑道,“好小子!口才不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脱身呢?如今却要为别人求情,想做好人!你就别做美梦了!哈哈哈哈!”王侃一听这说话声音竟然是那么的耳熟,急转回身,一把拽下那人的面罩,惊喜的说道:“原来是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脱穷根,奋起抗争,博命运。赴国难,万里求学,走上革命路! 第十章:千里求学 王侃一听这声音咋就这么熟悉,猛然转身拽下那人的蒙面罩,大惊一声,原来是你?他把那人按到地上一通拳头。那人呼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说道:“王三幌子,有完没完,你还真打啊!”原来这人正是王侃的表姐夫刘三爷。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另外的几个人,分别是沙老三,马老三,王五爷还有江湖上的兄弟们。 王侃同那几个被绑着的几个兄弟们说道:“众位兄弟,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无奈被这个恶人仇武利用,如果愿意回家的,我让他们放你们回家。不愿意回家的跟着我们杀富济贫,铲除恶人。县公署那里,我看还让李六李警长回去主持日常秩序。考虑你这些年来虽然与仇武和白老三在一起厮混过,但是你本人并无罪恶,留你在那里,一来可以为我们打打掩护,传递信息,二来,当地居民也需要安抚和维持秩序。你们看怎样?”李六李警长千恩万谢,众兄弟也都异口同声愿意听从号令铲除奸人为地方除害!大家一致同意,沙老三和赵五儿也高兴的说,“可以可以,当地咋也得有人支应着。”王侃看向五叔,王五爷道:“一切按原计划执行。王侃你就吩咐吧!” 王侃转过身来说道:“给弟兄们松绑,沙三爷,赵五儿和船家返回,多给船家银两老人家也不容易,马大侠与我们去除掉白老三,老阎王,刘三爷和王五爷押车。李六李警长带领大家一起出发!”王侃,马大侠,李六李警长在先,王五爷刘三爷殿后,大家迅速向张老大岭而来! 王侃一行人来到张老大岭上,大家嘻嘻哈哈的老远放出信号,接枪成功,德胜还朝一般。白三爷听着王侃与李六交谈,声音在夜静时传的很远,大家也不狐疑,蹲了半宿,天寒地冻肚子又饿,就都收了家伙走出树林。 白老三和王侃见面,发现仇武不在,又见多了许多生人,正要发问,那马大侠早跳到他的跟前将他像抓小鸡一样拿了个结实。按照事先约定,王侃看着马大侠将白老三带走了,其余众人,和王四先生所带来的老阎王家丁们一起汇合向土门岭而去。 王侃安排完这一切,令德山德清小哥俩个返回老阎王处,报告老阎王,带去的那些保安团,正在与仇武和白老三激战,激战中打死了仇武和白老三,正准备带着人枪返回,途中碰巧遇到土门岭张海山来劫大寨,人马立刻就到。 此时,外面喊杀声传来,,院子里鸡飞狗跳火把通明,老阎王手指窗外,丢掉拐杖斜倒在椅子上,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当即毙命! 在一日之内三个恶人相继归天,大家无不拍手称快!佃户们烧掉地契,开仓分粮。砍椽沟上空回荡着一片欢笑声! 山还是这座山,沟还是那道沟这里的佃户们却是迎来了久违了的欢歌笑语,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土门岭大寨里,这会子更是热闹非凡,张海山在秦越秦师傅的点播下,把个山寨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井然有序。各项章程人人牢记,营盘岗哨明暗兼备。行进擒拿,习武训练有章可循,各有其法。一个初具规模的农民武装基本成型了。仇武白老三,老阎王三奸一除,佃户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李六李警长回到警察属按照王侃的部署对所有人员进行了甄别和剔除。把那些地痞无赖全部辞退。任用那些,真正能为乡里乡亲做事的人上来当差。警署内外也是焕然一新。 王四先生和五先生各自去联络望江好,还有老爷岭哪边的炮手,准备要建立一条便利通道,一旦发生重大事件,好能够有效应对,及时做出最快反应,减少伤亡和损失。 王二当家的坐在家里,如同运筹帷幄的大帅,超前预测早做打算。下一步他计划,立即将王侃和德山,德清带到老八那里送去军校读书,同时确切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使得自己现在布局的所有一切,能够适应和应对未来时局变化的需要。 刘三爷经过这段时间里的磨炼,人也愈发精明了,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两口子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为此,王二当家的也十分赏识这个外甥女婿,通过和秦越秦师傅,张海山等大家一同商量,决定要在牛马行那里开办一个山货行。一来可以及时捕捉到外部的第一手信息,成为对外联络的中转站。二来,可以给山林队,把采集来的山货变换成粮食衣物和经费。通过思前想后,王二当家的决定让刘三两口子担任这项工作,为此,王二当家的来到头道沟刘三爷的家。 刘三爷两口子对王二当家的突然造访有些受宠若惊,刘三媳妇兴高采烈的接待二舅的到来。他们立即张罗了几样二舅喜欢吃的小菜招呼着,刘三爷也十分恭敬的陪着二舅喝两盅。说时迟那时快,刘三媳妇为二舅端上来新腌制的野鸭蛋,难得的秋韭菜摊鸡蛋,野狍子肉和一碟花生米。作为农家饭菜,王二当家的可是最知道口味好坏。因为他长年在外,走街串户,到那里去给人家瞧病摆事儿都得把他视若上宾。虽说不是天天山珍海味吧,也比那些衙门当差的待遇要高。就说沙老三母亲重病的事儿吧!沙老太太重病在床,神魂颠倒。每日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已是病入膏肓。请了不知有多少中医大仙儿,都未能奏效,只有二当家的把四先生五先生找来,一通鼓下来,那沙老太太便直坐于堂,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述说沙老爷子,如何在阴司受苦受难,王四先生一碗白酒下肚,直挺挺的躺倒在床,过阴一天一宿去阴司打点摆事儿。那沙老太太坐在旁边,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用毛巾擦洗四先生的手脚,。沙家上下老小齐齐跪在平地,小心听命。等到看见四先生一口长气醒转过来,吩咐沙家兄弟在坟地伐去五棵槐树,栽上两棵榆树,并在东南石庙岭上焚香,烧上五十亿冥币言罢化烟而走。自此,沙老太太,指了指下跪众人,要依计而行,众人皆一口同声。从此,沙老太太视四先生如救命恩人,备宴赏赐二爷五爷那叫丰盛至极。二当家的也对四先生刮目相看,似有这等本事,就是遍游天下也不愁吃用啊! 但是,在普通农家,刘三夫妇的这顿饭菜,也委实让王二当家的一番夸赞。王二当家的边吃边聊,要交代两位一桩非常重要的差事儿给他们。 不知道这桩事情到底为何?请看续更分解 第十章:千里求学(续更) 王二当家的边吃边聊,一直夸奖刘三爷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表现。 刘三爷和刘三媳妇,二人被王二当家的这一夸奖,真的是有些晕晕乎乎不好意思了!刘三媳妇说:“二舅啊!你别夸俺了,跟着您做点事情,这也是让俺们长了见识,现在老三出去见人说话也不像以前了,总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王二当家的说:”要学会随机应变,察言观色才行,想出去到场面上锻炼锻炼不?”刘三爷听王二当家的这样问自己,看了看媳妇儿,然后说:“只要是二舅肯指点提携,我就敢干!反正,跟着您我的心里就有底。”刘三媳妇也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王二当家的。 “好!那就说好了,经过大家研究决定,委派你们两口子,立即去我们新创办的牛马行山货行去当经理。这是我们的一个联络处,到了哪里以后,你们要尽快学会与上流社会打交道的本领,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要广交人脉欲成大事,首先你得有格局才行。”两夫妻听后是连连点头,这也正是他们人生开挂的一个转折点,三人在这里正说话间,有人在门外喊道:“三嫂子在家吗?我有件事儿想求求你,”刘三媳妇会意的向刘三爷看了一眼,又欣喜的看向王二当家的,然后答应着去开门了。 其实这金枝姑娘,自从那日与王侃分手就暗自回家和奶奶说起王侃。奶奶看出孙女的心思,也说出了自己委托刘三媳妇的事儿,所以啊!这些天来,金枝便有事无事儿的往刘三媳妇这里跑。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王侃小时候的事儿。这不,又来了!刘三媳妇答应着,笑吟吟的来到门口将金枝姑娘领进屋来。 那金枝姑娘一见炕上坐着客人,正在喝酒,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转身就走,那刘三媳妇便拉着她说:“你整天不是说你王侃哥哥,这会子你王侃哥哥的爹爹坐在那里,你就不过来打个招呼吗?”经刘三媳妇这样一说,金枝姑娘的脸,更像是红晕盖到了耳根。金枝姑娘冲着刘三媳妇白了白眼道:“三嫂子就会取笑我,俺几时提到王侃哥哥了!”说道此,更是羞涩的将头埋在前胸。 王二当家的看到这番情景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自那日刘三提到过一次,这件事儿,王二当家的早就忘在了脑后,今日真是机缘巧合,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这小妮子,王二当家的招手示意让金枝姑娘过来坐。 “小金枝啊!过来做吗!让大爷儿问你两句话好吗?”金枝姑娘抬起头,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王二当家的。只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在刘三媳妇的拉扯之下坐在了北面的炕沿上。神情专注的打量着这位坐在对面炕上的王二老爷子,此人看上去,虽然没有王侃高大,但是面部陇阔却是与王侃相像。眉目之间不怒自威。举止行为,很有做派,特别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此时,王二当家的操起旱烟袋,刘三爷马上从火盆中夹起一个火炭儿给王二当家的点燃,王二当家的,使劲抽了一口烟,烟雾立时从他的口鼻中弥漫出来。烟雾在屋里打着圆圈向窗缝飘去。王二当家的眯着眼向金枝开口说道:“早就听你三嫂子提起过你,聪明伶俐,如今一见,还不错!真的出落成大姑娘了!你今年多大了?念过书了没有?”唉!因为激动,金枝姑娘的心里像是打鼓一般。适才这一阵子,王二当家的举动在金枝姑娘的心里好像过了有半年的光景,看着王二当家的问话开始,金枝姑娘的心就像要蹦出来了一样。“回大爷的话,金枝今年十七岁了,没有进过学堂,只是在家里和奶奶学了一些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王二当家的一听,眉毛向上一挑,接着问道:“你奶奶有文化?还读过什么书啊?”那金枝姑娘答道:“奶奶闯关东之前,在济南上过私学堂,还教我读过孔子家训和李清照的词。”王二当家的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刘三两口子,用烟袋指着金枝姑娘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在这山沟里还藏着个女秀才啊!”金枝姑娘被王二当家的这样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的说道:“都是俺奶奶教的学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啊!”王二当家的将头摇了摇说道:“嗯!嗯!不对!不对!本事既然学了,那就终身都得受用。金枝姑娘,你有什么理想啊?将来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那金枝姑娘被这一问,沉吟了半晌,然后,歪着脑袋说:“我就是想像我王侃哥哥那样,做一个敢做大事儿的人。”王二当家的和刘三爷,刘三媳妇都大笑了起来!那刘三媳妇拽着金枝姑娘的手说:“那你想做什么大事儿啊?不会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吧?金枝姑娘看着捂着肚子大笑的刘三媳妇,认真的说:“俺奶奶说了,要有真本事,男儿要学韩世忠,女儿要学梁红玉,花木兰。不能窝在家里,只能做个锅台转!”王二当家的,猛抽了两口烟后,将烟袋锅子往炕沿上敲了敲,倒掉了烟灰,用手将烟袋荷包提起,扎紧了袋口,然后将烟袋和荷包一起揣在了怀里。 王二当家的又抬眼会心的看了看金枝姑娘说道:“孺子可教也懂得东西还不少,又有远大志向,很好!很好!好!想给你个差事儿不知道你能不能说动你的家人,跟着你的三哥三嫂到城里的商行去做账房啊?”刘三爷和刘三媳妇一齐将目光看向王二当家的。然后有对金枝姑娘说道:“金枝,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儿啊!以后,你可是有得是机会见到你的王侃哥哥了!”金枝姑娘一下从炕沿上跳到地上。杨着头说道:“能!我有把握说服奶奶,我的爸爸妈妈不敢不听奶奶的话,只要能和王侃哥哥去做大事儿让我死去我都愿意!”刘三媳妇指着金枝姑娘嗔道:“呸!呸!你个死妮子,还没等咋地呢,就死啊活的!干嘛发这样的毒誓!王二当家的转脸望向刘三夫妇说道:“这个孩子很好,有胆有识,你们找个时间和他们家里谈谈,改日有空了,我得去拜望拜望郭老太太,看来这位老夫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 话说到此,王二当家的出了门,骑上马,奔往牛马行方向而去,准备筹办商行的事情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第十一回: 王侃受委任,心绪更茫然。 第十一章:临行受委任,心绪亦茫然 转眼冬至到了!王侃的公署里面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这期间公署内外人心忡忡,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出去办什么公案。上面到底是个什么形势,谁也不知道,在下面当差的也只能静等。 这一日,王侃坐在自己的行署衙门里头正在看书,忽然间,顾重九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王先生,省里派大员来此公干,来人已到前厅,请您速速见驾!” 其实说实在的,王侃也没有什么官场的经验。自从那仇武死了以后,这行属就没有来过什么样兔子大的官儿,猛听得有省上大员来此,着实让王侃心头一阵紧张起来,他站起身,拾到拾到自己的着装,同重九来到前厅,只见前厅里坐着三个人,居中一位军官,身穿灰色的军服,头戴大檐帽,足登大马靴,腰间挎着盒子炮。旁边那位,王侃认识,正是沙老三沙三爷,还有一个马卞跟在左右。 只见沙老三沙三爷走上前来说道:”闲侄啊!这位是省里新近到任的督察大人,肖团座,奉张作相张督军之命到此授扁挂牌,并督办办公署事务,还不近前施礼!”王侃这时心里有数了,他迅速上前笑脸相迎说道:“不知肖督察光临到此,属下未曾远迎,还请见谅!肖督察您请上座,晚生王侃悉听遵命!”那肖督察转身看着王侃,将手中的白手套摘了下来,把匣子枪向旁边挪了一下,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派头,那马卞迅速随身侧立在后。沙三爷和王侃也依次坐定。 重九这时端上茶来,王侃见重九廝茶后便对着他说道:“重九啊!省里大员肖督察和沙三爷到此,你速速去预备酒宴,公干之后过去吃饭,这里的事情有我自己处理吧!”重九应声退下。 王侃面对肖督察言道:“肖督察请茶!本暑自仇大人遇难之后,就一直是虚位之间,大家忙无所忙!人心忡忡,不知何为?上峰至今未有定论,一应事务无可裁处啊!今日有肖督察莅临,必是云开雾散,前景可期啊!还请肖督察赐教一二!也让属下知道有何所为何所不为呀?” 肖督察和沙三爷两人各喝了一口茶,后将茶碗放在茶桌上,肖督察用手指着沙三爷道:“这就是你说的王师爷吗?外号什么王三幌子的,嘿!果然是能说会道的不愧是王二先生的的虎子啊!这么半天,我们还一言未发,他倒是滔滔不绝的了!既然是沙三爷极力保鉴,又是少年英才,将来一定前途似锦不可限量啊!”肖督察的这番话道出了缘由,王侃更是体会到父亲在外面的能量。只见那肖督察转脸向王侃笑道:“小子唉!王侃是吧!本督察今日到此向你宣布三件事儿,你可要听得仔细喽!第一,从即日起,此地公署废除过去名称,正式更名为中华民国政府永北县,受上峰指令,委任王侃为永北县政府县长,即刻走马上任不得有误。第二,命令永北县长王侃,立即彻查仇武仇武等人里通外国,贩卖军火,放任国家资源外流,中饱私囊等罪恶行径。对相关人员绝不姑息一律查办。第三,查抄白老三侵吞他人财物所得的全部财产。查实其谋害无辜民众,官商勾结的罪证,抚恤受害者,给民众一个公正的交代。你要放心大胆去干,你的顶头上司就是我,我的办公地点点,就在江滨路天主教堂西侧二十九号院。联络人就是沙三爷,现在的沙三爷是我们江城行署的参议大员了。有什么紧急公务可以转呈沙参议员,让他及时报我即可。”说完将委任状,县府印信以及批文都交于王侃手中。王侃接过委任状和行署公文印信,立正敬礼!“王侃绝不辜负上峰栽培,坚决彻底查办此时,给受害民众一个圆满的答复。”这时重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赶回来复命。王侃让重九收好了文件和印信,自己又对肖督察说道:“肖督察员,本人还有些机密事情向大人请教,请二位大人移步后堂歇息。”肖督察和沙三爷笑了笑说道:“好啊!好啊!那就清吧!”王侃指引着肖督察和沙三爷向后衙里走去,来到仇武的办公室,肖督察看到满屋子的名贵字画,摇头晃脑的说道:“本督察是行武出身,从小跟着大帅出生入死对这些玩意儿从不感兴趣,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小侄子啊!我久闻令尊王二先生的大名,你可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要多长心眼儿,抓点硬通货在手里,将来才能飞黄腾达,坐享高官厚禄啊!”沙三爷这时也斜瞟了一眼那位肖督察,示意王侃。 王侃心里早就明白了,这位肖督察的用意。见沙三爷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这才凑近肖督察的耳朵说道:“肖督察,王侃年少,刚刚出道,官场上人情事故,往后还要督察大人多多指教,现有一事不明,动问督察大人如何裁处为好?”肖督察回头问道,“有何事不明?说来听听!”王侃言道:“督察大人,原来呀!仇武在时,我们黑了老毛子一个胖翻译一笔黄金,出去仇武挥霍掉的,还有买私贩私枪还被我扣住了二十根儿金条,您看看是否有您代为上交好,放在我们这里不太安全呐!”说完,王侃打开了书柜,在书柜下方密室里,取出一个黑匣子,把它放在书案上。 肖督察走上前去,打开黑匣子,揭开黄布包,望着眼前这黄橙橙的二十根儿金条,乐的合不拢嘴。两只手搭在一起,相互挫弄着,两个眼珠子瞪得溜圆,看向沙三爷言道:“沙参议,这小崽子,果然聪慧伶俐,竟然能斗过仇武哪个魔头,办事有根有跘儿的。不愧为王二先生的虎子啊!好了!这笔赃款就有我代为收缴了,待我呈报大帅,给你记上一功。日后若有机会,定然保举你有所升迁!”接着,示意随身马卞抱了出去,送到车里面。 众人在郝老七子的驴肉馆豪饮了一口场之后,三人起身上车,往江城方向扬长而去。那飞扬的雪花扑在门前新挂上的永北县政府的牌子上,星星点点的水珠子渐渐滴落。王侃摇着头,对这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委任,没有一丝的欣喜和兴奋。反倒是觉得胸口发闷,有些莫名的心堵!这样的新老交替吃拿卡要,都是一副官痞子的做派,换汤不换药。关于这一大堆破破烂烂的事情,没有任何交代,卷了巨额钱款连个字据都没有就溜之大吉了!这算什么督察,什么政府呢?那些无辜的受难者,我该怎么去抚恤呢? 王侃他不善饮酒,他跑回到卧室里咕咚咕咚的,一个劲的喝起了凉茶。他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师傅秦越,想起了土门岭的张海山和那些山林里的伙伴们。又翻来覆去的想,自己的父亲和沙三爷是怎么让这个肖督察把自己另眼相看的,再就是觉得那一箱的黄金,如果用在山林队,该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啊!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王侃索性啥也不去想了,他扯过大被子,蒙在头上,合衣而眠,呼呼的睡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第十二集, 商铺开张,婚定桃园! 第12章商铺开张,婚定桃园 隆和兴商贸行,位于牛马行与北大街的交汇处,地处江城商贸圈最为繁华的地段。南面和西面都是临街大院,拥有上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门楼和东厢上面还有二层的木质阁楼,南面和西面临街的都是大玻璃窗,寸把厚的榆木门板,既结实又黑红锃亮。蓝底儿精致的“隆和兴商贸行”,非常的醒目庄重,更是显得异常的富丽堂皇,西侧摆放花篮,自街面到门廊一直摆放到上房正。大红的地毯在阳光下喜庆而又耀眼,这些花篮在冬日的寒风中鲜光亮丽。花篮的飘带上有军部衙门的,有总商会的、珞珍稀参茸行、本草大药行、洗浴中心、赌场、戏楼、桃源村大酒楼、市政厅、沙家皮草行等等等等等3三十多家隆童重敬献和随份送礼。 刘三夫妇、王侃和金枝顾重九以及郭老贵夫妇都来招待客人。王二当家衣着华贵的站在门口儿招呼着客人。王四先生和五爷在里外忙碌着,登记所收礼品。德山和德清也都在布置堂会现场的座椅板凳。络绎不绝的高朋贵客陆续步入院子。 上午十时三刻,一辆法式小汽车来到了门前,两厢门边踏板上站立四个卫兵,后面还有警署的两辆车也紧跟随着开了过来,车门开处,一个高高大大的军人走下了汽车,二当家的和王侃急忙迎上前去”“肖督察!您能大驾光临,令我真是感谢至至啊!”。王侃上前施礼,打招呼道、沙参议在一旁也忙说道:“王县长浊了,这位肖长官如今已经旅座了,他现在可是我们江城的第一要员了。”王二当家的忙上前双手抱拳道,:“肖长官相貌堂堂,福报如山,步步高升啊,是理所当然的事,今日能光临商行开张,小老儿真是万分的荣幸,荣幸啊,”“哪里!哪里,王二先生在江城声名远播,交为甚广,人人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本都督哪有不来之礼呀,过来讨一杯喜酒也好壮壮我的财气嘛!”说完,肖督军和众位随员在王侃的引导之下步入了宴会厅。 王二当家的又在后面的警属车队里迎进来了一位又胖又矮的警属长,此人姓陶,名甫玄,人送外号儿讨人嫌,全屏他大舅子给张作相手下做参议,花钱买了这样一个官,他是个见财起意,色胆包天,这么一个人,今天见督军大人都对王二当家的这么客气,是不请自来的主儿, 王二当家的是个极精细的人,忙上前与他做揖招呼,并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那陶甫玄署长接过名片,打量着,一手拿着烟斗,右腿点地,得意的得瑟着,:“王老板!我们今天是来送肖长官到此,同时也派了十几名警察为王老板做保卫,如有什么需要,王老板尽管吩咐、陶某定当尽职尽责为您效劳。” 王二当家的听出了陶甫玄的话外之音,忙从口袋中掏出五十两银票,笑着说:“,陶署长真是够义气,今天客人较多,恕在下等招待不周,这些银子不成敬意,请署长大人笑纳,让兄弟们到老白肉馆子去,给兄弟们打打牙祭,小老儿改日一定到府上登门拜门拜塮,凡事由陶署长多多见谅,”陶署长听罢,摆了摆烟斗,收起了银票,说道,“那兄弟就不客气了,有事尽管说话。”说完打开了车门,坐进车里,还向王二当家的挥了挥手。那十几个警署差员,跟在车后往东而去, 王二当家的转回身,宴会厅里已经准备就绪,王侃走上台来,抓过麦克风,示意大家静一静,“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小年二十三了,家家户户都在喜庆筹备过新年了,值此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我们隆和兴商贸行,在各位亲朋好友的支持下,在各方合作商的协助下,在我们商行全体同仁的积极努力之下,特别是得到了江城督军,肖长官的关怀下,今天终于开业了。下面有请本商行的董事长、我的老父亲和我的上司肖长官一起上台来祝词,让我们鼓掌欢迎!”王侃言毕,大厅内响起了热烈的掌。 王二当家的,拉着肖长官走上台来。王二当家的接过麦克风递给肖长官,示意让他先说。肖长官开言道,:“吝住来宾,大家莫要笑话,我是个行伍出身,不会怎么讲话,很高兴参加这个开业典礼。在此新年到来之际,祝大家好事连连,健康幸福,衷心祝愿王老板的生意,财源通四海,盛名满江城,谢谢大家!”说罢,双手作揖,抱拳。将王二当家的推向前台,自己回到了坐位上。 王二当家的站到台上,朗声说道:“各位来宾,各位同仁。首先感谢肖督军的吉言祝愿,衷心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捧场光临,愿我们在之后的日子里相互支持,密切合作,共同在我们的家园江城兴业持家,过上好日子。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老爷子说完,走下了舞台,由杨家班子给大家带来了二人转《西厢观画》,顿时台上台下,院子里响起一阵阵欢快的锣鼓声, 参会的朋友们边吃边看,一片喜庆热闹的气氛,宴会持续到傍晚方散。大家左一波右一波送走了客人,全家人也都累的够呛。郭老贵和兰宝仪,刘三夫妇,更是一直忙到深夜才算料理停当,大家休息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聚在餐厅里,王二当家的居中而坐,右边是王四先生、王五爷和王侃,右边是郭老兰宝仪、金枝和刘三夫妇。桌上郭家夫早起制作的煎盒子、油条、豆腐脑儿,还有几样小菜。 王二当家的先让大家吃饭,而后又看向王侃和金枝,对大家说道,〝四弟、五弟、郭家兄弟和弟妹,咱隆和兴商行也开业了,预备过年的事也都不差什么了,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跟你们通个光,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王四先生和五爷相互对视了一下,郭老贵和兰氏也没有吱声儿。 王凯愣愣的望着父亲,不知所踪。这时刘三媳妇说话了,〝二舅!你是不是说王凯和金枝的事儿啊?你来时不是去看过金枝奶奶了吗?要是说王侃和金枝儿的事,要抄办那,真就趁这个热乎劲儿办了呗!那过年咱们就来个喜上加喜呗!“他快人快语的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 王四先生和王五爷笑了笑,“原来二哥早都做好工作了,那还等啥呀?就看郭老贵兄弟和弟妹是啥意见啦?〝 那郭老贵憨憨的笑了笑,没有吱声,金枝娘却开口说话了,“既然俺娘都满口答应了,我俩自然是高兴了,就怕王侃这小子现在当上了县长,能不能瞧上俺家金枝啊?俺可是要当着大家的当面问问王侃,可别是我们家金枝儿,剃头挑子一头热乎,高攀了你们家啊!〝 王侃的脸,当时就红了起来。金枝也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王二当家的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与郭家老太太谈了,这俩孩子的八字又相合,王凯哪!之前我也和他打过招呼了,这个事儿我看行,你们两个叔叔呢?〝 王二当家的问向四先生和五爷,二人异口同声的表示愿意,而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王侃和金枝的脸上。王二当家的说,“侃儿,大家等着呢,到底啥意见呢?你得明确表个态才对吧?〝 王侃望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慢慢吞吞地站起身子,对着父亲说道,“爸爸,您都定了的事儿,我还有啥说的,全听您的安排,〝大家一阵叫好。“不管你觥耐有多大,你爸爸安排的事儿,一定不会错的〝四先生高兴的说。 金枝儿也红着脸笑着说,“只要王侃哥不嫌弃俺,他去哪儿俺就去哪儿,吃糠咽菜都愿意。〞 王二当家的高兴的说,“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正月初六去郭老太太的家里,送上聘礼,宣布订婚,而后送王侃、德山德清去大连军校上学,将来学成归来做个有用的人。〝刘三站起来说,“那王侃的县长就不当了,这官儿当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儿呢,咋又去上学?上军校的?〝刘三媳妇儿说,“你懂个屁呀,二舅那是培养小弟去做更大的官儿,到时候好给咱老百姓办更多的好事善事儿。〝大家又是一场哄堂大笑。 这桃园阁里洋溢着冬日里的少有的温馨与快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跃马扬鞭,赴学拯民! 《烽烟》第13章:跃马扬鞭赴学拯民 安排好“隆和兴商行〝里边的事情,王家兄弟几个,在正月初六日,如约去了郭老贵家,给五侃和金枝两个孩子们办了个非常体面的订婚礼。 但是,金枝仍然还是忧心忡忡地不舍王侃他们的离去。 在即将离家赴学的这段日子里,王侃和金枝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是蜜意绵绵,舍不得让他远行他乡。但是王侃深深知道,自己要想找到让自己心有所属的事业,在那些军阀和地主老财之间,每天只是逢迎巴结讨好,看着那些贪赃枉法,亘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能有什么好的前景?他想的就是学有所用,一心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世界上别再有那些尔虞我诈的现象,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做人,为大家办实事儿,办好事!金枝儿虽然是万般不舍,但还是希望王侃,能成为他心目中的英雄。当这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王凯说,他要去土门岭山上去看看秦师傅和张海山,金枝儿也同刘三夫妇也要回到隆和兴商行去了。 春节后的土门岭,满山都是厚厚的积雪,进山的道路几乎没有了道眼儿,王侃和德山,德清两兄弟,三个人骑着马向山上走去。 穿过黑瞎子沟时,听见山林中响起一排排清脆的枪声,他们循着枪声走去,原来是张海山,正率领着几个枪手在打猎。见他们三兄弟走了过来,高兴的说,〞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哥儿三个都吹来了,莫不是要与我一同落草为寇吧!〝王凯笑着说,〞我们三个要一同去奉天找八叔,上军校,临行前来看看你和我的师傅。他们,他还好吗?〝“你说是秦师傅吧?他很好,这几天大家都跟着秦师傅学习识字呢。我觉着无聊。领着二狗子和沈小七,出来打点野味,好回去给秦师傅下酒啊。“这时,二狗子和沈七子从沟嘡子下面拽回来两只傻狍子,有一只狍子还没有断气儿,脖子上正咕咕地往外冒血。王凯说:〝海山哥,你们打猎出来,可得把脚印儿处理好。那狍子血印子淋了一地,可不能淋到密营去。平时要养成习惯,以免以后吃大亏呀!〝张海山顿有所悟,对二狗说道:“你俩去用雪面子把那袍子身上的血擦一擦,伤口冻硬了就不会再流出血来。走!王凯跟我去遛套子去,河套里,我还安排了三四个兄弟,我们砸冰眼,捞嘎牙子鱼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口福。吃到新鲜的。〝一行人边说边笑,向密营走去。 在密营的大寨里。秦越结束了一上午的识字教课任务,正坐在火炕上的大木桌子上绘制图纸,他把以密营为中心的四周七乡八镇,连同上山的毛毛道儿,都标记得清清楚楚,仔细的用尺测量着每个点与点之间的距离。见他们几个人进来,急忙收起地图,将桌子向墙边儿挪了挪,让他们脱鞋上炕,暖暖身子。秦越这些年来到这里,早把这些孩子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知道他们要远去求学,心眼儿里是万般的高兴。他拍着王侃的肩头说道,“我刚来到你们家的时候,你才八九岁,小德清还抱在怀里吃奶呢,想不到十几年过去,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次能出去走走真好啊!学了本领,好为我们穷人打江山,领着大家过上好日子。师傅老了,不能陪着你们一起去,就在这大山里给你们看着家,等着你们回来,好有落脚儿的地方。〝秦悦说完,表情异常凝重。三亲亲热热地在这里,与秦师傅和张海山长谈了一个通宵,爷几个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不知不觉东方经放亮儿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了饭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土门岭大寨,向与王二当家约好的会合地点走去。虽然是已经开春儿的光景,然而春寒料峭,那三匹马奔跑而扬起的血雾,在阳光下仍然闪着寒光,狂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仍然是凛冽而让人疼痛。但是这些对于三个在山野里长大的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在那飞扬的征程上,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如同梦境一般,充满无穷的感召力和吸引力。前方的路到底有什么,他们不得而知。而面对他们的,是更艰巨,更残酷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奉天张家军的大营里,这一天异常的混乱电训处里电话声、呼喊声、电报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 王家八爷,一个标准帅气的军官,他是电训处和参谋部中间做联络官,八爷本名叫王庆祥,今年三十出头儿,比王侃大了一轮。由于多年在外,一直尚未娶妻。剥现在在大帅里,一干就是十几年。深得大帅的器重,他也是少帅的得力干将,魏拯民的好友。多年来受先进思想影响,对旧军阀和封建统制,极其不满。立志在为劳苦大众的翻身解放事业中,尽到最大的努力,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是军队里的少壮派,热血青年中的积极分子。这阵子,小日本儿驻屯军不断的骚扰我军区,奉天城内的日本间谍,和日本开拓团的那些人员都在蠢蠢欲动,庆祥凭自己的直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他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但又不知道何以有此反常情绪。 这时,忽然有卫士来报:〝报告王处长;奉天城里隆和兴的吴掌柜,派人送信,说是你的兄长来此寻你,让你到隆和兴去找他,〝说完并递上一封书信。 八爷庆祥看罢信,高兴地一拍大腿,笑道,“哈哈哈,二哥来了!有十几年未见了。他对卫兵说道,〝快去备车,我要进城一趟,有事的话,打电话到隆和兴商行找我,我这就开车去见他们。〝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儿军大衣,飞快地跑了出去,那大马靴在地面上传来咯噔咯噔的响声。 “二哥!二哥!可想死我了!说来真就来了!〝庆祥跳下吉普车,向隆和兴楼上跑来,边跑边大声地喊着。 王二当家的站在旅馆的二楼上,早就听见了八爷那急速跑来的,那大马靴子的声音,开门迎出去,在走廊里就紧紧拥抱在一起,“都这么大个人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毛楞脾气,一点儿没变样儿!“王二当家的要比八弟大上十六七岁,从小儿这孩子就是家里这些孩子们的头儿。庆祥松开二哥,仔细地看着二哥说道,“老了!老了!满脑袋都是白头发了。〝二当家的见庆祥看着看着,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王二当家的为八弟擦拭着眼泪说道,“没出息的玩意儿,你这三个侄子看着你呢,别让他们笑话你〝这时侯,三个孩子才跑了过来,齐齐的问,“八叔好!八叔好!〝庆祥破涕为笑,说道,“这几个小子都长这么大了,看看八叔是不是老了?〝王侃打量着八叔道,“不老!不老!八叔真是个帅气的男子汉,我们都要以八叔为榜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王家后人。“德山德清也附和着说,我们就是要做像八叔一样的人。庆祥用手指着三个侄子说十几年不见了,还能认出八叔吗?德山挠着脑袋说,俺只记得八叔脸上的大酒窝儿。庆祥把脸凑过来说,小时候是酒窝,长大了就变成褶子了,全是皱纹啦。〝他笑着说,〝走!我们先去吃饭,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真叫人嫉妒啊。这时,隆和兴的吴掌柜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原来就定好了的,我们尽地主之谊,我与你家王掌柜是故交,连生意都是连锁的,你可别跟我抢啊。〞 庆祥看着二哥,王二当家的说:“我和吴掌柜也有大半年未见了,还是入乡随俗的好,我们一家人有的是时间呢!好吧,那就让吴掌柜破费了,〞说着拉起三个侄子,就跟随着吴掌柜向楼下的餐厅走去。 吴掌柜在餐厅开了个包间儿,点了一些满汉全席上的八大碗儿!有清蒸鲤鱼,红焖肘子,小鸡儿炖蘑菇、四喜丸子之类大家边吃边聊,王二当家的把家里的情况和庆祥也粗略的讲了一些。最后话题落到要把这三个孩子送到军校的事儿,这时候庆祥言道,“不瞒二哥你说,半个月前,我们的张大帅,在柳条湖被小日本儿给炸死了,少帅与老将谈判,东北军要异帜了!据小道消息,我们的队伍,要开拔到西北去。王侃这三个孩子,我想让他们跟我的一个最要好的人到武汉受训,那有好多好多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将来我们的国家要图强抗战,急需这样的人才,可是我们在东北的父老乡亲,要遭大难了!〞王二当家的说道:“小鬼子狗胆包天,土球子想吃大象!没什么可怕的,年前接到你的信儿,我们就组建了自己的武装,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让这些孩子学好本事,将来好保家卫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吴掌柜言道,〝是啊,只要我们有人在,总有一天会扬眉吐气的,但是王掌柜的啊,与小鬼子周旋也要讲究策略呀。“ 庆祥说道,〝讲什么策略?对待这些豺狼,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张大帅对他们讲了多少策略,最后还是让小鬼子给算计了。他们根本就是要将我们华夏民族亡国灭种,我们绝不答应!〝这些话听得王侃这三个年轻人,热血上涌。猫在山沟里,哪里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发生了这么多惊天地惊天动地的事情。 三个人站起来,冲着庆祥拍着胸脯说,〞八叔,我们是王家三兄弟,不管怎么着吧,全听八叔的。不打跑小鬼子,我们连家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豪气干云的誓言,如同烈火一样在大家的心中燃烧,眼看着在东北这片土地上,就要燃起烽烟! 欲知后事如何? 请看《烽烟》 第十四回:初识教官,救国赴义! 第14章初识教官救赴义 王二当家的把事情与庆祥交代了之后,又与吴掌柜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之后,就急匆匆的返回了隆和兴商贸行。行前,庆祥又神神秘秘地介绍了一位郎中模样的人,与王二当家的一同随行,并且给家里的四哥和五哥等,分别带了些礼品,说了一些问候家人和嘱托的话。 送走了王二当家的,八叔庆祥把王侃,德山和德清他们带入了军营。在参谋处给德山和德清换上了卫士的军服,给王侃换上了个副官的军服。三人穿戴整齐了,让卫士长尤三虎子,教导他们一些必备的军姿和礼仪,才坐下来抄起电话为他们联系去处。〞作训处吗?我是参谋处王庆祥啊!找你们谭大处长接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儿传来了声音“喂!你是谁呀?啊!是庆祥啊,你说的那件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你就带人过来吧,〝〞好嘞!,明儿个上午见,〝王庆祥撂下电话,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儿,从书柜儿上取下一本儿书。在书的皮夹子中取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个戎装的女军官,长得英俊漂亮!棱角分明的五官,两眼炯炯有神,眸子里充满着深情蜜意,又包含着果敢与坚毅。庆祥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盛英啊,盛英!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给你送去三个捣蛋鬼,在你的手下能训出什么样的宝贝来。〝这时有电话铃声响起,他迅速收起书和照片,“喂!喂!开紧急会议,!我马上就到。〝撂下电话,他大步流星的向军部大楼而去…… 作训处的大门口挤满了人,庆祥带着王侃三兄弟来到谭晓飞处长的办公室,谭处长站起身来,拉着庆祥坐在了沙发上。有副官递过来一杯茶,庆祥挥了挥手说,“不必了!军部有紧急征调,我们总部马上就要开拔了,谭老弟,这三个小鬼蛋就交给你们了,回头我们在电话里再聊吧。〝谭处长将办公桌上的三份表格儿,递给了副官,让他带三人速去编练室登记造册,今晚的车就走。 副官领命下去,三个孩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八叔,跟着副官也退了出去。庆祥与谭处长拥抱在一起,双方用拳头敲击着后背,而后握着手同声说道,“保重啊!兄弟,保重啊!〝双方互敬军礼道别,各自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无奈。 王凯和德山与德清从奉天傍晚坐上火车出发,登上了南下的旅程。车厢内只有稻草和沙袋,总共满满两个车皮,三百多人,目的地——武汉! 他们听那作训处的人说,这是东北军异帜以后,国民革命军武汉训练基地,为东北军代培精英团,都是个顶个儿的尖子人才,从这里出来的都是军官。 列车扑通扑通的,在初春的大地上疾驶。入夜的军车车厢里,还是十分的寒冷,大家相互挤在一起取暖。 王侃用大衣裹着德清,德山的头,斜依在王侃的肩头,默默地看着那一闪一闪月台的灯光,从闷罐车的缝隙中照进来,每个人的心情既沉闷又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火车在一个小站上停了下来,长官高声吆喝着,“下车了!下车了!排好队,一个一个跟着打饭啦!〝大家一个个慌乱地跳下车,一瘸一拐的在月台上去打饭。每个人两个硬膜,半茶缸子米汤。大家都是哆哆嗦嗦的,硬啃着那冰冷的膜。那半茶缸子米汤,一扬脖子就喝了下去。然后,车前车后都是解了裤子撒尿的兵。 汽笛一声长鸣,由长官带着荷枪实弹的稽查队过来督查,哨音一响,都纷纷地爬上了车去,当最后一人爬上车来,那扇车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这世间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依然是哐当哐趟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王侃搂着他们俩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王侃骑在马上,迎着太阳奔跑,那雪地里闪耀着太阳的强光,天空里,桦树上飘着晶莹的雪花,一群松鸭掠过天空,扑棱棱的,满眼望不到边的积雪开始融化,空中的雪花也在融化,青青的绿草钻出了地皮儿,无数的鲜花开始绽放,鲜艳的花儿,头顶着冰碴儿,咧着嘴儿开了!王侃跳下马,伏在地上,嗅着青草和花朵的馨香。 这时有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轻轻的用双手把那手掰开,那双手柔柔的带着芬芳的体香。分开了双手,王侃睁开眼睛,立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金枝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凝情的望着他,阳光照她的脸上,泛出粉红色的光辉。王侃用手摘了一朵小黄花儿,插在了金枝的耳边,鲜黄的花儿在蓝色的头巾下,如星星般闪亮。 王凯想要用手去捧住那张俊俏的脸,可是金枝儿却转身向那草地上跑去,王凯在后面拼命的追赶,可是两条腿却是软绵绵的站不起来,一个趔趄扑倒在草地上…… 王凯的头一歪,磕在了铁皮车厢上,他用手揉了揉磕疼了的脑袋,心里暖暖的,脸上泛出了一阵火烧火燎的红晕。可惜这车厢里黑洞洞的,四周是如雷的呼噜声,以及那烦躁的扑通扑通车轮的声音。 火车终于到达了武汉,站台上传来了急促集合哨音。“各单位列队点名!〝 督察队反复的核对着人员,因为之在前站停车小解的时候,有两名当兵的开了小差儿!带班儿的上尉被督察队的人绑上带走了!列队!点名教官喊道,“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齐步走!〝队列离开了站台,穿过地下通道来到了汉口站广场上。 有十几辆敞篷汽车在这里等候,每车三十人。汽车开始发动,在汽车轰鸣的声音中,缓缓驶离了车站广场,依次往西南方向开去。 大家坐在车上,忽然感觉到有习习的江风吹来,柔柔的,暖暖的。汽车绕过了好几条街道,逐渐驶出城区,来到了长江边,那宽阔的江面波光荡漾,阳光下像泛着层层金色的波浪,哇!柳树都已经抽芽了,鹅黄色的岸柳随风拂荡,在春风游荡的柳树丝縧间映现出闻名瑕耳的黄鹤楼雄侍长江。 王凯和德山、德清,以及这些东北冰天雪地里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致。大家纷纷翘着脚,饱览这江南胜景。昨日的寒冻、饥饿和黑暗早忘的一干二净。大家吮吸着甜丝丝的空气,眉宇间洋溢着温馨和祥和! 汽车终于在傍晚时分,开进了坐落在山坳里的基地,基地里四周群山环抱,雾色缭绕着,让这既安静又偏僻的基地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王凯他们的这三辆车,在一处峭壁隆起的平台地上,缓缓地停了下。靠山崖的那一侧灰暗的房子便是军营,四周是铁丝网和断崖。操场上悬挂着青天白日的旗,四盏探照灯,分别在四个角度循环的照射着操场,就像在黑夜中,有四只凶狠的狼在发出幽幽的凶光,注视着这里。“集合!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1,2,3,4,……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陆军特训营三支队集合完毕,请盛教官训话!〝在王侃这个三支队,总是99人。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之后,走过来一个满脸煞气的女教官。“我来讲两句!〝大家齐刷刷的立正。“教官好!〝“请稍息!〞盛教官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脸上的明暗线十分的分明,此人一米七零左右,,身穿笔挺校官制服。腰间一把勃朗宁手枪,足登皮靴,面容冷峻,鼻梁高耸,有一股特别的傲气。只见她目光炯炯,威风凛凛,浑身上下透着英姿勃勃的气息。 王侃等兵士门见后,都唏嘘的暗暗说道,“哇!真漂亮啊!〝只见她亮了亮嗓子,高声说道,“各位弟兄们!这里是陆军军官训练营,我是你们的教官盛英,在今后的这段日子里,我和我的教导队的教官们,将要同大家一起度过一段人生难忘的日子,你们都是东北军选出的精英,希望从这里走出去,以后都是征战杀场的英雄。我不管你们来之前是谁家的少爷公子,我也不在乎你们之前做出过什么事情,进了这个门儿,就要忘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你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记住我,你们的教官盛英,如果有谁在我这里搞什么小把戏、恶作剧,玩儿什么公子少爷的玩意儿,那我就会让他好看,让他从此在这里消失掉,再也没有什么踪影。这里的山沟有无数的野狼恶狗,这里的悬崖有饿了许多天的山鹰,大家要怎么做,请自己决定。〞 这一番话后,整个操场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响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军阀异帜,日寇来袭! 第15章:军阀异帜,日寇来袭 初识盛英教官,所有参训人员心头一惊,这哪是什么美女呀!简直是个大魔头嘛。但是,碍于他那骄人的气势,大家还是鸦雀无声地听他训斥。完了,训话结束司务长耿忠,带领大家进营房,铺床位,熟悉内务,每个房间四个人。 王侃,德清,辽阳的孙东、锦州的杨三平在一个房间。德山与山东的刘庆,瓦房店的黎明,还有山海关的郎勇住在一间,因为这几天的颠簸劳顿,第一夜的觉,睡的是特别的香甜。滴滴哒!滴滴答答!起床号想起来了! 王侃看了看手表,才凌晨五点多。五分钟后,操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副官张百亿高声说道,〝今天是我们军校特别训练班的第一个早操,各分队行动不一,有的还是拖拖拉拉,下一步一定要克服掉,要达到令行禁止,步调一致。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开始跑步,每天都要坚持跑十公里,目标是对面山岗上的那棵大榕树,回来后进行洗漱,半个小时如厕和洗漱后整理内务,然后早餐,早餐时公布训练科目,大家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再大一点儿声!大家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大家异口同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向右!跑步走!〞沉重的脚步声从这个操场上向前,如履带碾压过地面上一样,操场上有节奏的脚步和1,2,3,4,1234,的口号声划破了宁静的清晨,让晨雾浮动,让鸥鸟惊飞。 这南北的差异如此之大,几天前,这些来自冰天雪地里的东北军年轻人,转眼间在这荆楚大地上,来锤炼他们不平凡的人生! 十公里越野下来,对于经常锻炼的军人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然而对于像王侃、德山、德清这三个刚跨进大门,就要进行这样正规训练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勉为其难。德山扶着单杠那里,小肚子岔了气儿。德清坐在地上,真感到两腿两腿在瑟瑟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王侃也是汗流浃背,弯着腰,两手垂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洗漱、如厕,整理内务,一系列下来都是紧张的不成样子了。开饭了!整个餐厅三百多人同时进餐,每桌十人,大家立正站立,等待着教官训话。副官耿忠大声的喊着口令,“立正!稍息!通过早上的十公里越野,初步看来大家表现的还都不错,需要保持。下面我宣布一下作息时间和饭堂纪律。早操时间是,早上五点半起床,整理内务,六点早操。七点半如厕洗漱,八点就餐。八点半上上午课,中午十一点半午餐,十二点午休,十三半上下午课。十七半下课,十八点就餐,十八点半到十九点休息,十九点到二十一点文化课学习。二十一点半熄灯号。每个小分队设三个岗位,每个岗位两小时一换岗,不准漏岗和脱岗,各寝室之间不得乱窜。如有违反者,关禁闭一天,罚银元一块。大家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大家就餐时间,不准大声说话,不准大声喧哗,不准交头接耳,不准浪费粮食,餐后自己洗餐具,一定要规范摆放,要达到整齐划一,达到有水房间无水化。今天上午学习的科目是,为什么来当兵?主讲教官盛英上校。现在开饭!〞看见桌上的大米饭、山药蛋、藕片、包心菜和鸡蛋汤,王侃使劲儿咽了几口唾沫,实在是太饿了,战士们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自古就有云:〝好铁不捻钉,好汉不当兵。〞这一层一层的约束,确实让生活在安逸家庭中的孩子,有些吃不消。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当兵的后悔三年,不当兵的后悔一辈子〞,作为青年人,还是要到军营里面锻炼一下,有雷厉风行的作风。在这里,如果再像在家里的那磨磨蹭蹭的,像个死榆木头旮瘩一样,别说吃饭了,连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看着这三百多人,一个节奏进餐的样子,王侃还真是心有所感,什么叫军人作风?什么叫步调一致? 在这江南的春天里,阳光明媚,山花烂漫,山谷中百鸟争鸣,山溪淙淙流淌,山雾缭绕,在红霞中逐渐消散。大教场上三百多人,齐刷刷地站立在这,如同三百根夯进土地里的木桩一般,大家屏息静气的等待着盛英教官的到来。 八点三十分整,盛英教官在耿忠和张百亿的陪同下,来到了演讲台。那面青天白日的旗帜,在晨风中微微飘! 〝立正!稍息!下面请盛教官为大家上课,大家鼓掌欢迎!〞操场上报以雷鸣般的掌声,盛英教官挥了挥戴着白手套儿的手,用她那洪亮的声音说道:同学们!东北军的兄弟们!我们今天站在这里,远离我们的父母兄弟,远离我们的家乡故土,到底是为什么呢?哪位学员能告诉我?谁能解答这个问题?〞王侃这时把手举了起来,盛教官指着他说,〝你举手了?你过来,你站到讲台上来说。〞王侃大步出列,走到讲台上,向盛英教官敬了个军礼,转身又向台下的队列敬了个礼,大声说道,〝同学们!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学好本领,返回我们的家乡去保靖安民,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下面的学员们一致鼓掌,大声的叫好。盛英教官说,“说的好!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报告教官!我是东北江城人,我叫王侃!〞,“好的,归队吧!同学们,大家听到了吧?这位王侃同学回答的好吗?作为东北军的兄弟,作为一个中国军人,我们就是要学好本领,打回老家去,把鬼子赶出中国去。就在不久之前,我东北军的张大帅,被小日本鬼子阴谋杀害了,这些豺狼,强占了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同胞,我们能忍下去吗?〞“不能!不能!我们要打回老家去,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好的,各位同学,如果大家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希望通过刻苦学习,艰苦磨练,等到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都能成为民族的英雄,抗日的名将,就在刚刚,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全面占领了东北的沈阳和长春,东北军已经开赴西北去了西安,东北守军余部和地方武装寡不敌众,大部分城市,尽皆沦入敌手。我们的家乡被烧杀掠抢,亲人离散,所以我本人也同大家一道,难过悲伤!〞 这时,队列中不断传出了有许多人呜呜的哭声,盛英教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们要求大家抓紧时间,刻苦学习,把两年的课一年学完,把一年的课半年学完,马上投入到抗日救亡的运动中去,用我们的热血和生命,去拯救家乡父老,去捍卫我们的国土,坚决彻底把小日本鬼子赶尽杀绝,夺回我们的大好河山,〞全场学员是群情激愤,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虎目圆睁。 紧张刻苦的训练开始了,各分队互相比拼。各项考核质量不断攀升,王侃和德山、德清他们进步很快。战略战术、排兵布阵、各种武器装备的拆装与使用、灵活机动的协调作战,以及单兵完成任务的各项理论和技能。大家在一起讨论研究,不断的充实与提升。 王侃和德山这两个宿舍的,人八都为学习和比武的尖子,八名学员成了整个分队的标杆,整体素质的提高得到了基地教官们的一致好评。 这一日,副官耿中来到王侃的宿舍儿,看到王侃正在与大家一起进行沙盘推演和排兵布阵,很是高兴。他招呼王侃道,“你们能够主动对科目提出新的推演,精神可嘉,需要继续努力。还要反复学习掌握单兵作战的战术技能,为将来独立完成重要任务打好基础。你让大家先练习着,你稍后到盛教官办公室来一趟,有任务交给你〞“是!耿副官,我马上就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章:军阀意志,日寇来袭(续更) 〞报告!〝,王侃在盛教官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进来!〝盛教官向门口儿回了一声。 王凯进到办公室,又在办公桌儿前给盛教官敬了一个军礼,报告盛教官!三支队学员王侃向您报告,不知圣教官有何吩咐?〝盛教官一改往日严肃的样子,笑着道:“王侃啊!别紧张。你是我们全基地学员中,唯一一个当过县长的学员。你的成绩又十分的优秀,所以呀,基地准备派你去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王凯心里有些纳闷儿,盛教官怎么知道我曾经做过县长的事情呢?填写报告的时候,也没有填报这方面的信息啊,盛教官怎么就全部知道了呢? “报告盛教官,请您吩咐吧,我一定完成好任务。“盛教官仔细的端详了王侃一下,莫名的点了点头,从办公室桌里取出了一个打火机,举在王侃的面前说道,〞这个打火机里面,装着一个秘密胶卷,它是我们这批学员,要分别派往敌占区的秘密计划和全体潜伏人员名单。它可比你我的生命都宝贵得千倍万倍。也是关乎我们能否顺利潜伏到日伪情报机关的关键。所以经过上级领导再三讨论研究后,做出的决定,需要你和耿副官,一起去西安,找到少帅参谋处的接头人。得到少帅认可以后,再带着指示回来复命,如果不是指定接头人,绝不能交出去,遇到生命攸关或者被人捕获,只要一按打火机,名单就会被焚毁。到西安落脚后,到雁塔路鼓楼巷隆和兴商行,有个男人穿黑色西装,戴眼镜,手提龙头文明杖的男人。接头暗语是:烽火连三月,你要说,家书抵万金,他说:老掌柜的药方子你带来了吗?你说:带来了,可是方子上有两味药材不太好买,用不用您在这里先备上,我好给老掌柜带回去?他说:那你得等两天,我找找看吧!每一句都不能差,你记住了吗?〝〞记住了!教官!〝王侃答道。 盛教官忽然脸色严肃的说:“复述一遍!“王侃只得一字一句的复述道“我与耿副官到达西安后到雁塔路隆和兴商行去与一位穿黑色西装,戴眼镜,手提龙头拐杖的男子接头。他说,烽火连三月,我说,家书抵万金。他说,老掌柜的药方子你带来了吗?我说带来了,药方子上有两味药材不太好买,用不用您在这里先备上,我好给老掌柜带回去。他说·那你得等两天吧!我找找看吧!“盛教官认真的听着,指出了一处有误,那就是,〝你等得等两天,没有那个·吧,字。一定不要含糊不清,这是我们做地下工作的基本要领。 盛教官接着说道:〞执行这次任务,你的身份就是县长,对方的身份叫(八爷),那耿忠的身份依然是你的副官。〝 圣教官又补充说道,〞你们今晚就做好准备,明儿早下山,耿副官会为你准备好一切应用物品和证件。路上一定要谨慎小心,西安城里间谍特务很多,这也是一次锻炼你的好机会,千万不要马虎大意,〝王侃拿过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立正盛教官敬了个军礼,又大声说到道:〞请教官放心,王侃一定会不辱使命,坚决完成任务!“说完,转身向宿舍走去! 盛教官看着王侃的背影,心中暗自发笑,真的很像,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呢?原来是他们家的孩子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六章,到古城,叔侄喜相会! 第十六章:到古城,叔侄喜相会 西北剿总司令部,就是原来东北军少帅张学良的指挥部。老蒋拉拢张学良,与其结为同盟把兄弟,在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在柳条湖之后,便异帜换旗,改弦更张。在东北不抵抗日军的进犯,几十万大军奉命提调到西安,来围剿陕甘宁边区的队伍。因此上张学良被骂做不抵抗将军,作为东北王张作霖的儿子,放着父仇不报,担着丧失几千里山河,数万家乡父老而不顾,丢掉父辈数十年打下的家业不要,仓皇逃窜。让日本鬼子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东北三省。扶起个儿皇帝溥仪,建立了什么满洲国?山河蒙羞,百姓受辱,白山黑水,千村血染,万户带孝。人民受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在这西安镇城内,千里迢迢被迫改编的东北军官兵,人人以泪洗面,夜夜身心受着煎熬,作为军人,不能守土报国,他们羞愧难当,作为儿男,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亲人遭难,家国涂炭,而心如刀绞,每天在酒馆儿里以酒浇愁,悲痛至极者便饮弹自杀。国民党、日伪军警宪特,各色人等混迹其中,人民生活苦不勘言啊! 王与耿中秘密潜入西安,因为不明情况,所以不敢到军部和机关露面,按照盛教官指令,来到雁塔路鼓楼巷隆和兴商行。王侃心里嘀咕,爹爹开的隆和兴和吴叔叔在沈阳开的隆和兴是连锁,那么这家不会也是他们一脉相承的吧!爹爹背后的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他二人在隆兴商行前后观察了好一会儿,自认为没有什么可疑现象,通过这段时间在基地的训练,王侃已不再是那个不会跟踪和反跟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了。他头戴礼帽,身穿中山装,脚踏锃亮的棕色皮鞋,大背头,小黑胡子,大大的方形墨镜,往鼻梁上一架,还真有一副派头儿。 那耿副官夹着个方形皮包,跟在背后分法头梳的铮亮,摆出一副十足的奴才相。他们径直来到礼宾部,要了间儿,八号雅间,点了一壶西湖龙井。那服务生见到二人这副打扮,殷勤的招呼着,引导二位向着二楼八号雅间儿而去。那耿副官紧跟着其后,到达雅间儿门口儿,让过进入之后,那服务生便转身下楼而去。 王侃命耿副官在外面守候,策应自己。独自一人来到雅间儿坐定,这是临街的房屋,坐在窗口,外面马路上的行人便可一目了然。此时距上午十时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王侃便站起身打量这屋子,这雅间儿分里外两进,套间儿里一概采用木质雕花设计,木格窗上用镂空雕刻有牡丹祥云图案,斗拱榫卯式复合,非常考究,红油漆面,地板为实木铺就,一屋子都是红木家具,两把椅之间,一个茶桌儿,地中间儿是一个圆桌,上铺一方苏绣丝巾。沏茶的器皿也比较精美,紫砂套件,做工精良。墙角衣帽架后有两个花尊,上有一左一右两盆儿兰花儿,一盆儿吊兰,一盆儿蝴蝶兰,此时开着粉红色的花朵,可见这商行的主人,有极高的品味。 此时有人敲门,咚咚咚咚东,“请问王县长在这里吗?〝王侃站起身答道,“您是哪位?〞来人言道:〝我是关外的八爷奉老掌柜之命来取药方子的“。王侃言道:“门没有锁,请进来吧!〞 此人一身黑色西装,头戴礼帽,鼻梁上戴着一副方形墨镜,手提一根龙头拐杖。论装束完全符合接头的条件,但王侃咋看咋觉得此人这样面熟呢? 来客摘下礼帽,挂在衣帽钩儿上,回身坐时,那脸颊上深深的显现出两腮深深的酒窝儿。王侃情不自禁的说道,“您是八叔吧?〝那人笑了笑道,“我是八爷!烽火连三月,〝却吟出了一句诗,王凯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说,“家书抵万金。〞 那人摘下墨镜,二人会心的笑了,此人正是八叔庆祥。庆祥说,“侃儿啊,这是纪律,对不上暗号儿,即便是亲人也不能相认。西安城中军警宪特到处都是,日伪间谍到处安插,你经验不足可要处处小心呐,门口儿那个人是你的人吧?我从里间早到了一刻钟,你们只顾外面,却忽略了里间的屋子,这可是要注意的事情啊。老掌柜的药方子您带来了吗?〝“带来了!药方子上有两味名贵的草药不好买,你是不是在这里先备上啊?我好给老掌柜带回去!〞“那你得等两天,我找找看吧!〝东西带来了吗?王侃点点头,取出了打火机,庆祥熟练的卸掉气筒,取出胶卷儿,放进了内衣的口袋里,然后对王侃道,“这家隆和兴洋行是个秘密联络站,我一会儿从后门儿走,你不要动。这里的金掌柜是我们的联络人,你在这里等待我的消息,等一会儿,金掌柜会交代你任务,一切听组织的安排,等我的消息。〝 王侃想和他再说一些基地上的事儿,还有自己的一些疑问也来不及了,八叔庆祥走了之后,从楼梯口儿走过来一位五十多岁一位穿长衫的人,此人身材稍瘦,但看着却是十分的老道精炼,浓眉大眼,皮肤黑红,仿佛是西北特有的肤色,陕西人特有的做派。他和王侃对视了约有一分钟,而后招呼王侃坐下来,说道,“很有气质的一个后生,王侃同志,这一段时间,听到盛英同志的汇报,对你的工作很满意,组织上经过反复考虑,决定吸收你为我党在东北工作的重要培养对象。你的父亲和你的几位叔叔,都是为党积极工作的好同志。今天把这些告诉你,就是要解开你心中的谜团,让你卸掉思想包袱,对党和组织加深认识,提高觉悟,把一个爱国青年转变成为一个有全局观念、有使命意识的领导干部。你八叔庆祥和你的教官盛英同志作为你的入党介绍人,〝金掌柜说到这里,认真的观察着王凯的面部表情,但是王侃的表情是毫不异动和惊讶,仿佛是早有先知先觉一般。反之从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十分镇定的说:〝金掌柜,对于我父亲和我八叔等父辈们的决定,我十分赞赏,而且也坚决拥护。他们以往的行动我也了解一些。我同我的师傅秦悦学习过宣言,一直认为八叔他们是为国民党服务的。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他们是具有双面身份的人。我们一家人都是党的人,党需要我做什么,请组织吩咐就是。我一定像他们一样,认真做好党组织分配的各项工作。金掌柜说,:“原来还准备为你系统的讲解一些有关于党的知识和组织原则,看来你也都学习和揣摩了许久,那就简单多了,下面我就给你交代一下你的具体工作和任务。王侃同志,你现在已经成为我党的一名积极分子了,你的任务是江城地下锄奸队的队长,兼任永北抗日武装的负责人,直接受秦越同志领导,和你父亲并不是一条线上的成员,你们之间的工作性质和任务不同,不能相互交叉,就是说,各干各的工作,无极特殊情况下,不能暴露你们在组织内部的关系。现在日本关东军已经在长春扶起了个儿皇帝,建起了满洲国,你回去以后,主要任务是,设法联络反满抗日的武装力量,粉碎日军在东北的皇民化统治,破坏他们的铁路和桥梁。在它们的后方制造混乱,配合我党在南满和北满的统一行动,发动群众,教育民众,唤起民族反满抗日的热情,鼓舞民众积极地站到我们这边来,决心与日寇战斗到底,直到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王侃听后连连点头,〞请组织上放心,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在战斗中锻炼自己,使自己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共产主义战士。“ 金掌柜笑了笑,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王侃的手,〝祝贺你王侃同志,你已经光荣的成为我们的战士,在得到你八叔的回函之后,你们还要回到基地去,带上你们的几位兄弟,一起投入到火热的斗争中去! 傍晚时分,八叔庆祥来到了隆和兴商行,把一个公文装在信封里,当面与王侃进行了交代,〞目前全国的抗日统一战线还没有形成,日本人运用他们手里掌握的一些汉奸和伪军,到处进行烧杀抢掠,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抓住敌人的薄弱环节,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给敌人以迎头痛击,绝不能让小日本鬼子,在我们的家园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运用灵活机动的方式,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在战斗中锻炼自己,壮大自己,问候你爸爸,还有家中的亲人们,好好保重自己,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有胜利的那一天!“ 王侃带着副官耿忠收拾了一下,急速的返回了基地。盛英教官打开王侃带回的公文看了看,满意的笑了。她拍了拍王侃的肩头,说道,〝很好!任务完成的很好,很出色,经过研究,德山去西安你八叔那里工作。德清,孙东,张三平、刘庆四位同志也同你一起回到江城,他们分别进入到伪军三大队和警察署任职,给你做策应。你要把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实战中去,在江城打开局面,我们期待你的好消息!“ 王侃听后坚定的说,〞我绝不辜负您的厚望,一定努力干出好成绩,来报答组织,和您对我的培养。“说完之后,王侃若有所思地看着盛教官,盛英见状,眨着眼睛打量着他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王凯说道,〞盛教官,我能问您个问题吗?“盛教官很干脆的答应道〞问吧,什么问题?〝王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八叔的书本儿里看到过您的照片,你们两个是恋人吗?“ 盛教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了一下,问道,〞你叔叔是谁呀?我认识吗?“王侃心想,这盛教官分明就是故意装糊涂,想瞒我。〞就是去西安接头的八爷王庆祥啊!“,〞这次接头的是他?我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也是战友,现在是抗战期间,还来不及考虑个人的问题。嗯,你别说,你和你八叔还真的有些像,他还好吗?“王凯说,:〞八叔还好,就是很忙,西安的形势很恶劣,他的处境很艰难。德山要是过去,那还好,身前身后不能没有个贴心的人呐,“〝是啊,不管是谁,都是革命同志,这次回去以后的对敌斗争十分复杂,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同志,谨慎小心,一步错,步步错,绝不能给组织和家人带来不必要的牺牲。智者就是要运用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一切条件,变被动为主动,最后取得胜利!“ 第二天,王侃他们一行五人告别了盛教官,德山以及在这里共同度过难忘记忆的基地,踏上了返回江城的征程…… 第17章;清野归屯,村村起狼烟 日本驻屯江城的是关东军司令部小泉纯一郎。这个家伙,是个极具狡猾而又歹毒的人物,是关东军总司令,坂垣征四郎的得意门。他的办公地点江城关东军司令部,就设在原来肖督查员的办公楼里。日本关东军自奉天北大营之一役之后,张学良的队伍就放弃抵抗,败如退潮一般都撤往西安。这座由张作相亲自督建的办公大楼,如今让日本人接管了。 警察署就设在北大街与三道码头交汇处,另外还有一批以地痞无赖为主的便衣队和黄协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部门儿,都相距不远。如今的江城是整天警笛四起,狼狗狂吠,将这段过去最繁华的地段,变成了群魔乱舞,杀人魔鬼和刽子手的乐园。小泉的宪兵队有二百多人,警察属里有五六十人,黄协军和便衣队有二三百人,使得这里的老百姓是无事不出门,天一擦黑便大门紧闭。 眼见得买卖经营日渐萧条,街面十分的冷清和阴森恐。小鬼子开始挨家挨户的登记户口,发放良民证。买卖店铺也逐户核准业务,开始派发劳役和分配征税,一系列搜刮民脂民膏的动作,接踵而来。 日本驻屯军司令部会议室里,一条长长的会议桌子上,分左右两排,右排是日本驻屯军宪兵司令部的矶谷龙一大佐,日本特高课犬养义少佐,日本驻屯军警备司酒井贤村中佐,还有司令部侦缉队野田冢雄中佐。右边的是黄协军卢斯苟大队长,警察署的是陶甫玄署长,便衣队的赵老五商会现任会长白资有。 东西两面,一面是凶神恶煞一般的日本鬼子,他们挺胸昂头,正襟危坐,双手紧握着军刀。另一侧是卑躬屈膝、笑脸媚眼的汉奸狗腿子。大家相互对视着,没有一丝的大东亚共荣气氛。这时由白翻译官大声喊道,“小泉司令官驾到!” 众人纷纷起立,立正迎接。白翻译将小泉引到顶头儿的首席位置,将椅子向前送了一送待小泉坐定之后,便侍立在一边。 “大家请坐!”,小泉把白手套儿脱掉,放在了桌子上,摆手向大家示意到,“诸位,自我们大日本皇军,进驻江城以来,形势是大大的好,关东军司令部、板垣将军和参谋本部对我们的工作十分的满意。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议程有以下几点,要我们马上落实完成。 第一,是以警备司令部与卢丧一起进行,对东部山林队和抗日分子进行清剿,展开冬季大扫荡。对不足有五十户以下的村屯,都要归屯清野,集中到示范村中居住,零散村屯一律烧光毁迹,不准许与外部接触,要把在山林里的山林队和抗日分子,统统的饿死,冻死。通匪资匪者,杀无赦!每十户一甲,每五十户为一保,实行保甲长连坐制。那一甲中的哪一家中出现通匪、资匪、窝匪者,全甲杀掉。 第二是侦缉队、侦缉队和便衣队要尽快展开,对俄国人留下的矿山和商铺查封没收。所有财产通通的归关东军司令部,作为军饷。严查不法分子不得截留贪污,一经发现,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第三,尽快推出一名德高望重的市长和商会会长,稳住江城人的民心,让商铺开张,,恢复学校的教学。进行满洲国皇民化教育,让这些东亚病夫讲文明、讲卫生,学习日语,恢复生产生活秩序,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让西方人来看看我们推行的王道乐土,嗯! 第四件事!就是要抽调八十万民工,在一年内,不惜一切代价,修建新京到图门的铁路线,在松花江上修江桥和发电厂。迅速实现圣战供需,以战养战。 第五件事!就是整顿秩序,抓好征收,打击反满抗日分子,由特高课和警察署设卡搜查。把重要物资按战时管制,控制起来,一切车辆,船只通通由大日本皇军征用,人人都要发良民证,没有良民政的,通通视为危险分子,抓去修铁路,修江堤,到发电厂去,如有怠慢者,格杀勿论。 大家要精诚合作,共建王道乐土,七日之后,各部门要制定出方案,拿出计划,快快地,快快地,不然就会死了,死了的,这是我们为天皇效忠的时刻,也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散会以后,这些人各自回去部署杀人计划去了。 隆和兴商贸行里,前后几十个伙计都在忙碌着打包发往关内的货品。刘三爷坐在屋内打着绑腿,准备进山去看看货源,同时也想去看看家里的情况。 自从王二当家的把这商行交到刘三他们两口子打理,内有金枝儿掌握着这进出账目,生意一直很好。北到哈尔滨,南到奉天,以至到关内的水陆都十分的畅快。加之有王二当家的在各方面的关系,所有的商行商铺,包括沙家等,那都是望尘莫及,商行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来请教王老掌柜的。 “大清早的干嘛呢?就在这里磨磨蹭蹭,二舅让你回山,你麻溜儿的,这几天小鬼子四处设卡,晚了你就出不去了!”刘三媳妇儿一边忙乎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在一旁催促道,金枝这时掀开门梁走了进来说道;“带好良民证儿,揣上点儿散碎零花钱,打发那些个小鬼儿啊。”刘三说道,“这些狗日的小鬼子,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前几天我去二道连江那边儿,眼见的上游十几个村子的人,都被赶着到蛟河去了,那些房子让小鬼子们,一把火儿都给烧了,抓走了二百多人,打死了四十多人,家家火光冲天,嚎哭不止啊,我这次回去也是看看,想让你爸妈把老太太接到咱们这里,说不准哪天,那些个遭天杀的,就要摸进咱们那山沟儿里去。”金枝儿听后点点头说,“俺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可禁不住这么折腾啊。总之,三哥呀,你快去快回,家里的事儿你放心,我和嫂子还有这二十多个伙计呢,见了俺爹娘,一定让他们舍了那个铺子,把奶奶带下山来,保命要紧!” 刘三点点头,匆匆走出去和伙计们往越山路方向走去…… 永北县公署里一片大乱,李六子领着新来的县长猴七子,到爆炸的煤窑口看了看,洞口冒着烟,炸死了十几名矿工,十几具尸体,在野地里摆放着。 天空中飘着雪,一群家属在雪地上嚎啕大哭,几十个日本的矿长和打手,护卫着矿长,有荷枪实弹的宪兵和警察在雪中持枪虎视着这些死难者的家属。 侯县长脸色难看,见那些日本矿长向他摆手,他叹着气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小黑胡子的渡边矿长,手里拄着文明棍儿,身边还有两只大狼狗,正围在大门口儿,大门处的死难者家属和矿工们拼命的喊叫,渡边矿长,却是无动于衷。 〝渡边矿长!您这是怎么弄的,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这可如何安排好呀?〞猴七试探着问,〝候丧!你来的正好!矿里面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几个人,这些人就通通的拒绝开工,还不埋葬尸体,这公然是向我们挑战啊,耽误了大日本皇军供应,都要死了!死了!的。〞渡边态度蛮横的冲着候七子吼道。 这时,在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侯县长,他们既不检修巷道,又无通风设备,掌子面上又不打顶,爆炸塌方之后也不来施救,每日里吃不饱又睡不好,还拖欠工资,死了人也不给抚恤,拿我们不当人看,叫我们怎么复工,怎么干活儿?〝渡边听后大骂道,〞你们这群猪,你们也配和我谈条件,快去把人埋了,下午开始复工,不然的话统统抓了去修电厂,看看哪个人还敢要工钱?〝 说完之后,与那些个日本人关上了大门,扬长而去。 猴七子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猴七子原来是个瓷器店的账房先生,他的表姐夫就是警察署的陶甫玄,为他在日本人这里讨了个县长做,实际上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眼巴前儿,看着日本人这样欺负矿工,死了人也不管,他也没辙。 李六子望着这饭桶县长,也没有了辙,悄悄的走到刚才喊话的那位陈志范工友跟前说道,〝兄弟们,我个人出十块大洋,你们先把死难的工友安排好,埋就埋上吧,他们手里有枪有宪兵队,咱们硬扛是扛不过他们的,看着老少爷们儿的情分上也得处理了后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 矿工们相互看了看陈志范说,〞既然李署长这么说了,咱们先把死去的兄弟们埋了再说吧。忍下这口恶气,让他们加倍偿还。“大家望着远去的日本鬼子,心头的怒气直冲牛斗,但是现在只能攥着拳头,忍辱吞咽着义愤,抬上死者走了! 那个侯七无奈的目送这些挖煤的苦工,喃喃自语,〞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世道啊,啥时候才能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啊?“李六子大喊一声,〞收队!〞为了不导致更大的流血事件,李六子用尽最大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但是他心底里那点良知和告诉他,火山是终究要爆发的,只是现在没有到那个火候而已。这些底层人民忍受着委屈,积蓄着力量,一旦喷发出来,那可能就是烧毁整个旧世界的熊熊烈火,势同倒海翻江一般不可阻挡…… 欲知后事如何? 请看第18回 抓丁筑路,暗无天日 第18章:抓钉住路,暗无天日 头道沟郭家老太太是个非常开明的老太太,自从金枝与王侃的亲事定了以后,他这心中的一块石头就算落了地,踏实了许多,儿子和儿媳妇经营着大煎饼铺子也用不着他,他就在家里房前屋后的喂鸡打狗,守家望门,时不时的还去刘老三家那转一转,因为这一家人自从进了城,开了商铺以后,家里这一切也就顾不上了,孩子进城上学,这院子里外都是这郭老贵的老母亲来拔草时的外人一看,咋也不像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这不是?老太太又往刘三家去瞧瞧,这块儿到年根儿底了,万一刘三家要是回来过年,那火炕要是不好烧,可怎么住人呢?他来到刘三的院子外,发现大门开着,一行脚印正在雪地上院子里静静的,老太太想,可能是刘三回来了,刘三每次回来都是套着马车的,这怎么一个人来的呀?不对,八成是屋子里进贼了啊,想着想着,郭老太太警觉起来,手里举着拐杖向院子里走去 室内外让外面的雪地映的昏暗,从里面向外面看的真切,从外面向里面看时却是模糊,模模糊糊一片。郭老太太举着拐杖走到房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在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东西。老太太壮壮胆子,大喊一声,什么人,赶快出来,此时只见一人飞快地向门外走来,忽然抬起一脚踹着房门,向房门踢去,在门后的郭老太太被房门重重的一砸,摔倒在地上,恍惚中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血液中。妈妈,您这是怎么了?郭老贵使劲儿的摇晃着郭老太太,刘三也在后面赶了过来,慌忙从雪地上抱起了冻的冰凉的老太太,他们将老太太伏在炕上,郭老贵从柜中取下棉被给老太太,给老人家盖上。孙老大夫也被接到了家里。家中他搭过老太太的手腕,在脉上耗了许久,摇晃着头说道,老太太脉若游丝,气力不支了。他又在额上看了看,头上淤青一块,额额骨向内塌陷,受到重力击打,加之极度惊吓,之后又受冻。许酒辗转已无可能为其准备后事吧?老老先生摇头叹息着说,硫酸扶着极度悲痛的郭老贵说,本想接他去城里,要安全一些,今枝再三叮嘱,咋就变成这个样子样子了呢?郭老贵哭着说道,老太太最最惦念的就是金枝,如今怕是要撒手而去了。这时,男士忽然喊了起来,妈妈,妈妈,你醒了,郭老贵和刘三忙凑上了,凑了上去,只见老太太双眼含泪,双手颤抖着说,金枝,金枝,奶奶不能看到你结婚了。郭老贵轻轻抚摸着老太太的额头说,妈妈,妈妈你是,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呢?老太太极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只有两行热泪流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向北面指的指说鱼鱼常说着讲,头一歪,咽气儿了,妈妈,妈妈,你走的好远呐,硫三和硫四等乡乡亲们把郭老太太安葬了,极大的悲痛让郭老贵一直无法摆脱。其中坐在屋角,一个一袋烟一袋烟的系着旱烟。刘三也和他分析着老太太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于肠这个肠子里有这两字为名字的,只有于长友和于长发,他们哥儿两个中,于长发还托人说媒,要取金枝做媳妇,如今金枝已许配给王凯后余常有道士在家,但是他早已娶妻生子,在其岳父加生活了,这二小子常发道士流浪在外,不知所中,根据屋内翻腾的状态看,不像是偷盗钱财钱物,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光凭这也不能足以认定就是他害死了郭老太太,到刘三再三的劝慰郭老贵一定要节哀顺变,慢慢在寻找凶手的下落,劝他们夫妇一同走,他却不肯,老母刚刚去世,啥也要在家里守护到三期之后再走。刘三无奈,值得自己往先走,其他的事情告诉伙计们已经处理完了,就将要往回走。此时已是傍晚,但凡甲板顶后,火光冲天,一片嘈杂和人生,不时传来几声枪响。刘三和两个伙计正准备从大理经过,到县城顾家杂货铺拉东西,不知道这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儿是咋回事儿,他们三人来到近前时,只见尸横遍野,烟火一片石塘沟上下二三十个村屯已经扫荡一空,村口的石板门垛上贴照告示,从即日起,凡散居在山林里的居民一律迁居到白家街去,不准给山林队通风报信,凡有通匪、资匪、窝匪、山匪者,杀灭全家。落款是大日本驻江城宪兵队司令部刘三爷如和两个伙计看完之后,大声骂道,天杀的小日本,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到哪里住还要你们说了算,不撤走就杀人放火,真他妈的是丧尽天良啊,他们正骂着,从土磨坊里爬出一个人来,来硫酸订金一看这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孩子踉踉跄跄走到刘三的马车前就晕了过去。他们三人急忙把他抱上马车,用大衣捂上他,马车开始向顾家杂货铺则飞驰而去! 砰!砰!砰,顾掌柜掌灯走到门口,在门板的小窗户上一看,是刘老板呐。他看清了刘三之后,又说,〞刘老板从后门儿过进来,前门儿巡夜的宪兵较多,看到了又要麻烦了。〝 刘三的马车又转了一圈儿,在顾家的后门进了院子,顾家的伙将牲口拴到槽头上去喂马。顾掌柜的把刘三等人让到了屋里,坐定了之后,顾掌柜的盯着那孩子问,〞刘老板,咋还带着个孩子呢?〝刘三说:〞路过石塘沟时,在大火堆里捡来的,〝 这时候那孩子似乎缓过劲儿来,依在刘三的怀里哭了起来。刘三摸着孩子的头说,〞别哭了,你是谁家的孩子?那村子里的大人们呢?〝孩子擦了擦眼泪说,〞大爷,我姓马,马二爷是我的爷爷,今天村子里来了一帮骑大马的人,他们说的话我们听不懂,他们把全村的人都赶到打谷场上去了。逼着我们搬家,不搬的就用枪打死,爷爷和他们评理,就被那帮人用刀砍死了,爸爸被他们抓走了,妈妈被他们那伙人扒光了衣服绑在马背上驼走了。我是让邻居藏到磨盘底下的,他们抓走了人就开始烧房子,到黑天了,我有些害怕,想出来找点儿吃的,是你们救了我〝。小孩子边哭边说着这惨无人性的场面,大家气愤得五雷轰顶,该死的日本人真是灭绝人性。 顾掌柜的给大家端上了饭让孩子坐在炕上去吃。顾掌柜的说,〞我的儿子在县长那里做文书,他回来告诉我,这些小鬼子昨天就开始归屯清野了,凡是五十户以下的屯子都得搬迁,不搬就是通匪,通匪就要杀头。这南边的都归到白家街儿去了,西边的都搬到亮甲山,东北的搬迁到水曲柳和五常,你们那边的归到油屯儿和大官地,沿江和松花湖上游的村屯儿,都归到黄松店儿、蛟河和唐家崴子了,重点是要临江和临近山里的住户,目的是要把山林队饿死,困死在山上,然后组织关东军和黄协军进行拉网式搜索。这些小鬼子手段毒辣,狡诈阴险,不说别的地方,就说咱这七乡八镇的,光抓壮丁就要几万人去修铁路,去修小丰满。昨天我们这煤矿瓦斯爆炸,死了那么多的人也不管,还硬逼着下矿挖煤,大家伙联合起来反抗罢工。结果昨天晚上,宪兵队就来把带头儿的陈志范他们一百多号儿工友,都抓走了。送到小丰满的山沟里去打石头了,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能出头儿啊。小日本还招了许多汉奸狗腿子,像狗一样的四处查通匪的证据。我们这儿新招的一伙便衣队,领头儿的叫于长发,阴损故动坏,坏事儿做绝了。〝刘三听到此处,问了一句,〞你说是谁呀?叫于长发的?〝〞是啊!重九回来说,就是这个小子向日本人提供哪个村,都有哪些人通匪,四处打听消息找证据,然后就带日本人抄家抓人,老百姓气的牙根直痒啊,〝 〞这个人我认识。〝刘三说道,〞他已经离家好长时间了,这些天突然露面,原来是给日本人当狗了〝。〞刘老板,你认识这个人?〝顾掌柜问道, 〞扒了皮,我认得他的骨头。这小子隐藏的很深,外表上看不像坏人,可是他的心里阴暗,心肠歹毒,极具复仇心理,我们要早做准备,一有机会立即除掉他。〝 顾掌柜的说,〞重九经常提起王侃在的时候,干起事儿来有模有样,受人尊重,让人心服口服,不像现在这个,这个主人倒不坏,但却是个软蛋。但他表姐夫陶甫玄,可是个十足的大汉奸,也是个四处刮地皮的败类,你们可要万要千万小心着点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烽烟》第十八章〞抓丁筑路,暗无天日〝(续更)分解! 【续更至第十八章里面】 第十八章;抓丁筑路暗无天日(续更) 第二天,刘三爷儿一行人回到了隆和兴商贸行,把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如实的向金枝儿说了一遍。金枝儿听说奶奶被门撞死后,是万分的悲痛,真正的哭的是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反反复复昏过去了好几次。 大家纵有千言万语,怎么也无法规劝得好金枝儿那颗伤痛欲绝的心。刘三媳妇也是跟着哭天抹泪,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王二当家的回来了,他也是听四先生和几天茶饭不思,愣愣发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王二当家的回来了!他也是听王五爷说的,所以急急地赶了回来,生怕金枝儿这再发生什么意外。王二当家的回到商贸行,来到金枝儿屋子里,看到伤心过度的金枝儿,精神恍惚,面容憔悴,脸蛋儿消瘦了一圈,耐心的劝说道,“丫头,别哭了,你要坚强些,你奶奶的事情儿,是我们忽略了,让他老人家临走还受到这样的伤害。那个小王八羔子,我们一定要把他除掉,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祸害更多的人。现在外面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各种风险都在增加,大家要化悲痛为力量,冷静的处理好每一件事,稍有不慎就将把事情办得一团糟。我知道你从小与奶奶情深。但老人家毕竟是已经走了,我们还要打起精神干好现在的事儿,现在外面到处都在归屯清野,日本鬼子每天都在烧杀掠抢。我们的家乡也将不保了。我们的布匹、粮食和草药,都要藏好。表面上的粮食供应,大份儿的,都要拒绝销售,市民零散的可以供应。伙计们也要重新筛选一下,选那些可靠的,做隐藏物品等一些机密的事情,其他的让他们做些表面事情,金枝儿,你在柜面上要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老三呐,外面的许多应酬,能推就推掉一些吧,做事务必要低调,以防小人作祟,背地里给我们下套子。” 刘三夫妇和金枝儿,都点头称是。 刘三这时把在顾掌柜那儿里听到的一些情况,也像王二当家的详细说了一遍。当听到于长发当了便衣队的汉奸以后,金枝儿恨的是银牙紧咬,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败类。 王二当家的说,“老三哪!你说的这些很重要。和我们内线传出的消息基本上一致。通过这些事情看,说明小鬼子的步伐加快了。从现在起到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山里的海山他们和秦悦可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呢?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的为他们准备一批粮食和药品,抓住机会,马上运到山里去。我们也得调集力量和小鬼子碰他一下,一来搓一搓敌人的嚣张气焰,二来,也要给家乡父老报仇雪恨,激发大家的斗争士气,燃起一股抗日的热情来。”刘三攥着拳头说,“二舅,你换个人来做个的经理吧,让我去上山和秦师傅、张海山他们一起去打鬼子吧!”,“胡闹什么?你要听从指挥,服从分配。现在我们在江城建起的这套关系网容易吗?那条线不要小心经营,磨刀不误砍柴工,没有前期做了这些工作,怎么能接受更大更重要的任务呢?越是形势严峻,就越是要稳住阵脚,精心安排,善于敌强我弱的态势之中寻找有利于我们的战机,狠狠的打击敌人。”刘三媳妇吐了吐舌头,瞪了一下刘三,搂住金枝儿说道,“我和金枝儿就听二舅的,二舅说让俺们咋干就咋干,等王侃回来了,我把这个金枝儿完整的交给俺弟弟了,俺也就算完成任务了。”金枝儿破涕为笑,“三嫂子!就你最烦人了,人家都伤心死了,你还拿俺寻开心?”刘三媳妇儿说道,“不哄你咋了?你笑俺也笑你哭俺也哭,咱就啥事儿也别干了!” 正说话间,猛听着外面的伙计大声地吆喝道,“四先生,五先生,您二位回来了。”刘三听到吆喝连忙迎了出去,在前厅里,为二位爷扑打着身上的积雪。 四先生和五爷儿,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串山鸡,一个后脖颈子上站着一只老鹰。这只老鹰,在驾鹰人嘴里叫做冬青。看那冬青的架势,站在四先生的肩膀上昂首怒目,威风凛凛,颇有傲视群雄之势。 二位爷进来之后,先向金枝儿打了招呼,嘱咐金枝儿切莫伤心过度,还要打起精神做事,寒暄几句过后,五爷亮着嗓门儿说,“金枝儿,等五叔查清了那个王八蛋在哪儿?我一定会把他揪回来,让你亲手宰了他,让你出了这口恶气的。” 二人这时定了定神,要向王二当家的讲述一个惊人的计划……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烽烟》第19回:人间炼狱万人坑。 第十九章:人间炼狱万人坑 书接上回:小丰满又名丰满发电厂,位于江城东南三十公里处,是松花湖的出口儿,湖水经此进入松花江。 松花湖面积广阔,上游林密沟深河岔纵横,整个长白山西麓余脉山涧泉流都汇聚于此。水质极佳,水量充沛。这样一弘碧水,流经到此,南北两山如两座雄狮虎视其上,水位上下落差很高,犹如天门阻断,正是水力发电的好地。 日本关东军总部,做出拦湖築坝的决定,派驻大量关东军以及大批的皇协军来此驻防。 他们从蛟河,桦甸,磐石、永北、永南等地抓来五十余万劳工,除调配到敦化修建飞机场、开凿老爷岭隧道、夹皮沟金矿、凤凰山煤矿以外的,都送到丰满电厂工地。 在这个大山里,聚集着上下严酷的统治阶级。日本人关东军要员和工程师是上等人,日本军人和监工是二等人,朝鲜人和皇协军便衣把头是三等人,中国的工人苦力是最后一等人。 二等人以上,有大米白面供应,有肉有菜,有酒吃。三等人是玉米面、高粱米,有青菜和菜汤。四等人吃的是玉米面和橡子面儿,有少量的米汤和咸菜。对于那些患有传染病和丧失劳动能力的人,都被扔到乱尸岗和万人坑里去。 乱尸岗上野狗成群,狼熊出没。每到夜晚,到传来野狼的嚎叫声。那些闪着幽幽绿绿光的狼群,在惨白的月光下,从雪地里叼出死人的胳膊、大腿和人头,相互扭打和撕扯着,血淋淋的场面,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万人坑里,那些成团的蛆虫和脏兮兮的老鼠,上下拱动,在大冬天里的,老远就能闻到那些飘散着发霉和腐臭的味道。在这不见天日的人间炼狱,据有关记载,死难人数就有五六万之多。那些累累白骨堆在一起,就如同像小山一样。 白天,这些满山的民工们,顶着刺骨的寒风,吃着发霉的橡子面儿,人人大便不通,腹痛难忍,还要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夜晚就住在那用高粱杆儿制成的席棚里,冬不避寒,夏不挡雨。零乱不堪,四面透风。 工友们有的被石头划破,有的被蚊虫叮咬,手脚生疮,浑身流着脓水也不给医治。遇到有那些带病工作,体力不支而栽倒者,监工们就用皮鞭蘸凉水,抽打着他们,用枪托砸他们。工友们,胆敢反抗,就用八号儿铁线,在人的肩胛骨上穿过,把人一串儿一串儿的吊在外面木杆上,活活的让蚊虫叮咬,太阳暴晒,或者在大冬天里把人浇上凉水,活活冻死。 三九天,松花湖湖面上,北风潇潇,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滴水成冰。为了脱离这非人的折磨,从煤矿被抓过来的那个陈志范等八十多人,在湖上凿出一个冰洞,可怜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纷纷都跳进刺骨的冰水里,用这种方式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桦树林子抓来的一百二十多民工,由于忍受不了军曹的皮鞭和夜晚严寒的煎熬三十多人,趁着夜间鬼子换岗的时候,跑到食堂里,将汽油、食用油等泼在地铺上点燃,抱着十几个鬼子一起烧成了焦炭。自此以后,小鬼子管理的更严了。对待这些民工,像对待野兽和猪狗一样,不给瓷器餐具,几十个人,用一个木勺儿。吃米汤的时候排成队,大家手捧着橡子面儿,一个跟着一个,由工头儿喂着,不管多少,每顿饭,一个橡子面儿,一口米汤。如果洒到地上了,还要挨鞭子。因为酷刑折磨得劳工人员开始大量减员。关东军便四处抓丁补充。新抓来的劳工数量越来越越多,早上进来五十人,晚上回来的人就有二十个的死去了,眼睁睁的看着堆积起来的累累白骨,在这人间炼狱真是罄竹难书血泪斑斑。直到现在,那些遗骸还被陈列在丰满抗日战争纪念馆内,让人看后不寒而栗,那些死难者含恨而去,冤魂游荡在浩瀚的江雾之中。 随着那凛冽刺骨的寒风,久久的萦绕哭诉,而不肯离去…… 王二当家的,惊悸的听着王四先生的讲述,心中的怒火中烧,恨的是牙根紧咬! 皇协军的司令卢斯苟,老家在丰满下面不远的孟家村,他的老母亲害了邪病,托人找到了我们。约好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那一天,通过勘察,关东军往松花湖坝工地上下运送物资的车辆,都在那用餐。 这一阵子,各地为山林队筹措军粮的交通站,都被日军给破坏了。我们想在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来一次偷天换日,搞到粮食后立即通过两条线转移出去。我俩详细地看好了地形,我们就在孟家村给小泉纯一郎送上一份新年的贺礼!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晓 第20章:智取运粮车 孟家村,地处松花江源头北岸,松花湖下游,丰满发电厂的西山坡儿下面。是江城朱雀山的腹地。 这江城始建于元代,建筑格局异常的玄妙。依据道学原理,正是八卦图的再现。松花江像一个巨大的阴阳鱼,成大S曲线,穿越全城。正是八卦图中的阴阳鱼阴阳分割之线,东有龙潭山,西有磨盘山,前有朱雀峰,后有玄天岭,正是应了道家风水所言〞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自建成以来,以吉祥布林为起运,加之乾隆皇帝又御笔亲书〞松花江放排歌〝。钦命加封雅号〞铜帮铁底〝,所以,此处虽然地处松花湖出口,历经数百年却绝无水患。 那黄协军司令卢斯苟的祖上,却是极懂风水之徒,在这朱雀山腹地上,觅得一块儿宝宅,实想获得玄灵护佑,而让后人声名远播。谁知道如今却出了个日伪的卢斯苟,老百姓都叫卢斯苟是撸死狗。这个狗腿子虽是坏的流脓,奸诈无比,但对他的老母亲却是百般的孝顺,言听计从。 一年来,卢老夫人精神恍惚总发癔症。平白无故的大白天,就全身赤裸的跑到院子中狂奔乱跑,疯话连篇。就说松花湖神灵托梦于他,让他出来斩妖除怪,施雨行风,大冬天的就往外面跑,要投江去见龙王,借龙王的斩妖剑,杀尽鬼魅魍魉。 一时间,闹得卢家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为此,撸死狗就托人下呛的请到了四先生和王五爷。这一日正是腊月二十三,民俗是小年儿之日,灶王爷上天言好事。 这一年中,这一大家子的人做了哪些好事,哪些坏事,坐在灶台供板上的灶王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一日,下派到卢斯苟家的这位灶王爷,也要到天上去开年终述职大会,和玉皇大帝汇报工作。玉皇大帝根据这一家的所作所为,制定奖惩方案。所以说,如何述职?这要靠这家的主人平日里怎么对待这位下派干部了。若是平日里不理不睬,不靠近领导,不孝敬贿赂,惹得他在你这里一年了,没捞到好处,家里不是吵闹就是骂街,这回总算找到了出气的机会,你想他会为你说好话吗? 不管咋地,每一家早上都要临时抱佛脚,给老神仙杀鸡敬酒,又摆一些糖果之类的贡品,让他受用了之后,到玉皇大帝面前为自己甜言蜜语,说一些好话。 久而久之,这种民俗,顺延变成了节日。小年儿这天吃年糕、买灶糖,便是象征。 王四先生和王五爷被卢斯苟,领入卢宅卢老太太的房间,见满屋子供奉的都是上八洞神仙有几十位。分别是西天佛祖、四海龙王、狐黄二仙以及三镇八乡的城隍,灵仙儿。 王四先生和王五爷依次坐定,那卢斯狗急忙命人献茶递烟,并开言道,〞都说两位先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家母患病年余,经多位大仙看过,皆未奏效,如两位先生能解家母之恙,我卢某定当竭尽所能,予以报答。〝 王四先生摆了摆手,说道,〞我二位有无法力,这不重要,关键是我能让老夫人说出症解所在,然后对症下药,才可能扭转病情,得到预期的效果。〝卢斯苟点了点头,〞那我们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呢?请二位先生尽管吩咐!〝 王四先生还是摆了摆手儿道:〞不需要别的了,今天是天宫盛会之日,你这台上的众多仙家,都去赴会述职了,所以我想请一个小仙儿,与你家老夫人说点体己的话,只要能把心结打开,便可疑云顿消。我们进来时,见你门外守备,尽皆荷枪实弹,实在扰了仙家的兴致。你只需要撤去卫兵,准备喜宴即可。你在这里要陪侍左右,侍女仆人均不得介入。外面设棚,凡今日打此过路的行人乞丐,都要施舍茶饭,日交傍晚散席之后,灶王爷归位,老夫人自会痊愈!〝卢斯苟听罢,看向老母亲,只见那夫人目光如电,发出莹莹的亮光。卢斯苟看的是打了一个冷战,〞还不,还不快去安排!别让我为你生气!〝那夫人此言一出,卢斯斗立刻吩咐管家依计而行,整个上房内,门窗紧闭,拉上窗帘,顿时屋内烛光昏暗,空气异常诡异。 王四先生移至老夫人近前,言道,〞卢老夫人,小仙儿是凤凰山上的凌空道人,久观你心魔住心,终日不得开解,今日上下八洞神仙都去天庭赴会,恰巧家中空闲,才敢进得宝宅,你有何不解之事,可与本道言明,我可以择机与教主声明缘由,保你平安!〝讲完,让卢斯苟跪在地上,面对老夫人。让那老夫人双手合十,手心中握住王四先生写的一张黄纸符,王五爷从包里取出一个红木小鼓击打着。 王四先生振振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本道坐问诸仙灵,何事烦忧卢门府,惹得夫人不得宁。今备酒菜敬仙君,恰得此时得清净。诸神在时恐失言,今夕得闲莫迟疑。不论难易请赐告,卢门上下皆恭敬。上仙言之若不尊,瞬间有报断其命。〝王五爷的小鼓,一阵紧似一阵。但见那香案上烛光闪烁,燃起的檀香,星光蹦起,香灰散落炉外。那卢老夫人双手颤抖,面部表情忽喜忽悲,最后哇哇大哭起来,两行老泪奔涌而出。 卢府门外张灯结彩,所有家丁都忙碌了起来,搭棚子、摆桌椅,卫士卸去武装,各自去吃酒、打牌。 大门之外一字排开,招待的茶壶、水碗。桌子上,水果,糕点,各色各样一应俱全。 秦越和张海山等六人,分别扮作乞丐儿和卖针头儿线脑儿的货郎,混在此处喝茶吃点心。秦月和两名小伙子扮作樵夫,将柴担立在墙角,门外摆布桌椅的家丁们说到〞哎!今儿个这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卢家大摆舍食棚子,行善积德呀?〝 那个大个子家丁说:〞东家今日为老夫人瞧病,布施斋饭,不论是谁,过路的客人都可以享用。为老夫人祈福啊!〝 这时,过往行人,以及到朱雀山烧香的行人,都络绎不绝地来此歇脚喝茶,顺手拿一些年糕灶糖,场面异常的热闹。 〞斯苟我儿,你这不孝的畜生!你终日里为非作歹,违背祖训,今又助纣为虐,破坏龙兴之地的风水,我因此被龙王锁魂,正在这松花江底。它们每日折磨的我遍体鳞伤,冰冷刺骨,所以我的魂灵折负于你母亲的身体里,终日不得安宁。可是你却每天花天酒地,图害生灵,烧人房屋,毁人家园,你那些魔鬼主子,灭绝人性,奸人妻女,让我们祖上蒙羞,让为父魂灵受难呐!〝那卢斯狗闻听此言,跪地磕头。他浑身颤抖,满脸淌汗,结结巴巴的说道,〞父亲大人,我听出来是你的声音了,是儿子不孝,儿子有罪,做了那些亏心的事,但是,有时也是儿子无奈呀!那个魔头小泉,借以让我儿子上学为名,把我的儿子和媳妇儿软禁在日本,这些你都知道吗?你能让儿子怎么做呀?〝 那老夫人又颤抖着双手指着卢斯苟说道:〞你看着你妈妈每天疯癫的样子,那就是祖上在惩罚你呀,你做出了这许多事情来,在世上哪里还有颜面为人?若是再这样认贼作父,祸害无辜,你定会暴尸荒野,连尸首都将被狗吃狼啃,不得好死。〝 卢斯苟真的是头被磕得血和汗水相融,流淌如注,频频答道:〞儿子记住了,我定当尽力保境安民,不做恶事了,快让母亲得以康复,免受苦难吧!〝那夫人稍微平和了些,说道:〞你个逆子,你听好了。自此之后,凡有违背良心的事情不要去做,大事儿向你母亲禀告,他不准你去做的事情,坚决不要做。不然的话,全家就要毁在你的手上。〝卢斯苟声泪俱下,〞我再坏,也不至于杀生害命,都是那群小日本儿,他们残暴成性儿,我也是万般无奈,从今以后,我保证能回避的回避,能放过的放行!人在天做,天在看,尽我所能〝。 王四先生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心中盘算,如何进一步进行下一步的掌控。 外面喝茶、吃糖糕的人越聚越多。这时,从西南有三辆汽车开了过来,上面插着膏药旗,前面的车上坐着个日本军官,冲着人群大喊:〞你们!干什么的干活!八个牙路!快快的开路,开路!〝司机也在不停的按着喇叭。 这时后,秦越端着一盘年糕和灶糖走到汽车跟前,那军官抽出军刀,指着秦越说道:〞你的什么地干活?开路开路的。〝 秦越笑嘻嘻的说:〞今天过,小年的干活,太君吃年糕的干活,甜甜的,甜甜的。〝说着,拿起一块儿放到嘴里嚼着,脸上露出满足和喜悦的表情。 那军官见状狐疑地笑了笑,〞很好吃的吗?〝接着问道。此时,张海山那几个人在哪路边的桌子上,摆着烧鸡,还有烤鱼,大碗里盛满了酒,正喝的起劲儿。 那军官仰头看了看太阳,又从军服的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朝后边汽车上的人一挥手,〞快快的,年糕哒哒的,咪西咪西,快快的开路,开路的!〝 车上总计下来六个人,走到张海山的桌前,用枪托儿一砸张海山的肩膀,〞快快的开路,开路的!太君的密西!密西!〝 张海山等站起身来,笑嘻嘻的点头道,〞太君,请太君的密西!〝这些家伙正以为是在黄司令的家门口儿,这才放松了警惕,大胆的把枪放下,吃喝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这六名小日本儿口吐白沫栽倒在桌旁,秦越等六人迅速佯装扶助他们往车上走去,而且笑着说道,〞哎呀,这么多的好吃的,着什么急呀?慢慢点儿吃嘛,吃这么快,这么急干什么?〝说着说着把他们扶到了车上,有三个司机迅速的换上了小鬼子的军服,坐到了驾驶室内,秦越走下车,来到那排摊子上,同管家说道,〞那太君说外面天气太冷了,刚才吃急了,肚子疼,可能是着凉了,让你包上一些到上面工地上去吃。〝 那管家一溜小跑儿,去连鸡带鱼和年糕,足足的包上了一大包儿,递给秦悦。秦悦拿上包袱,跳上汽车,开动发动机,三辆汽车迅速的向丰满方向开去。 距离工地不到三里地的地方,汽车转向了湖面的一处山脚下,一声唿哨,躲在山坳里的十几个马爬犁,飞也似的从山沟里钻了出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三车物资分散装在马爬里上,然后将汽车推到预先打好的冰眼处,连车带人送进了龙宫。而后一声呼哨,消失在林海雪原之中。 此时漫天的鹅毛大雪呼啸而至,一场漂亮的截粮之战,没费一枪一弹就结束了。那欢声笑语和胜利的喜悦,被淹没在飞舞的大雪之中…… 卢老夫人收回了身形,忽然定回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卢斯苟和坐在对面的王四先生,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只感到浑身酸疼,肚子里咕咕地叫,〝 王五爷,收了锣鼓,将窗帘拉开,此时,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明亮的雪光把屋子里照得敞亮了起来。 王四先生道:〞卢司令!你这满屋子里供的这些,就是少了个悲子,〝 〞杯子!什么杯子?我差人去买。〝王四先生道,〞我说的不是茶杯茶杯的杯,而是悲喜的悲,悲痛的悲。按照行上的术语,就是故去先人的鬼魂。你的父亲魂未超生,被松花湖的湖龙所困,刚才你许诺的那些事,如果不去施行,你的大难仍然未出,你母亲的灾难就还是退不去,去不了根儿。但是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在当今有些事也确实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但是你只要能够摆正良心,刚才那悲子,也就是你的家父显灵时所说的,凡遇大事,早点儿和你母亲说,或许他能帮你拿个主意,让你摆脱灾难,看看这老夫人,七日之内没事儿便好。若七日之后又有反复,我再想办法来度你家父的亡灵,让他得以超生,〝 卢斯苟,千恩万谢命管家拿出二百个银元递给王四先生,王四先生示意王五爷收了银元,说道,〞本不该收卢大人的钱财,但是不收又不会破了戒,坏了仙道上的规矩。这样吧!我再给你家灶王爷看看方位,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王四先生来到灶间,一看立马惊呼道〞灶王爷乃是一家之主,你哪能把它放在水缸之后呢?他理应是坐北朝南,摆设的高度要在齐腰之上才对。另外要请一位于灶间同音的女性为主厨,方可与此相和〝 卢苟不解地问道,〞先生是说我家的大师傅与这灶王爷不和?〝〞是啊,你家你当下的主厨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多大年龄?〝管家回道:〞大师傅,是个男性,姓史,明德荣,好像五十五岁了!〝 王四先生说道,〞我说的嘛,你的灶头姓史,每日里为你全家老小做餐。他吉利吗?五十五岁属金,与火相克更为不吉!不妥!不妥!这样吧,明日我让五弟给你物色一位郭姓女子,她属木,木能生火,让你家财得旺,事事顺利,不知可否?〝 卢斯苟又是千恩万谢,吩咐管家马上辞了那史姓大厨,明日迎接新厨子来上工。 至此,管家引领着王四先生,与五爷一同进餐厅吃了酒饭,而后去了。 第二日,经五爷引领,郭老贵夫妇进入卢家,为年后收集信息埋下了伏笔。至于七日后,大年初一日,王四先生再度出入卢府,为其父如何超度亡灵,并取得郭老贵夫妇传递的情报,咱先搁下不表,单说那小丰满上的惊心一幕如何收场? 且听后事如何?请看《烽烟》第20回,死里逃生,突围上山。 第21回:死里逃生,突围上山 小泉纯一郎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起,小泉接起电话:〞什么!八嘎牙路!一群废物,一群饭桶,你的,和侦缉队长立即到我这里来,快快的!快快的!〝 小泉放下电话,将茶杯使劲儿地抛向水泥地上。玻璃的碎渣以及茶溅了满屋子。〞抗日分子,抗日分子,统统的,死啦死啦的!〝他嚎叫着,来回的在地上踱着步子。大马靴子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他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在屋内咆哮着,卫兵进来,愣愣地看着他,用墙角的扫把小心翼翼的打扫着玻璃的碎片残渣。 不多时,宪兵司令部肌谷龙一,特高课的犬养一郎,警备司令部的酒井贤村,侦缉队的野田冢一,来到了小泉的办公室。 〞报告!报告!将军阁下,小丰满工程指挥部军需处打来电话说,下午给他们送军的三辆军车不见了,我查了记录,这三辆车上午十点钟就已经出发,路上不好走,有一大段路是在江面上行走。据派去搜查的侦缉队报告。在松花湖的湖面上,发现了士兵的尸体,汽车已经沉入湖底,无法打捞。〝肌谷龙一说完,侦缉队的野田冢一说道:〞接到肌谷大佐的命令,我们侦缉队立即出发,出事现场已被大雪覆盖。沉湖的冰面仍未封严,士兵的尸体是浮上来的。六名士兵只打捞上来两个,经过解剖化验,二人死前曾吃过酒肉,而且食物中含有大量的迷药成份,线索正在收集中。〝 小泉怒视着他们四人,〞你们想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选择的时机、路线这么准确,最后消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立即展开对沿线酒馆的盘查,特高课和便衣队,马上撒开人马,去查!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好。一切可疑分子,统统的给我抓回来,严加审讯。审讯完了,送他们上丰满电厂去做苦力,如有不从的,通通死了!死了的!〝 四人转身立正!大马靴子在地上一顿,发出卡登卡登的响声,消失在楼道里,向着大雪纷飞的黑夜中走去…… 江城的夜晚,警笛声、汽车喇叭声、那凄惨的哭爹喊娘声混杂在一起。零星的枪声和狼狗狂吠的嚎叫,把原本祥和宁的小年儿之夜,被这些狗日的日本强盗,搅的是天昏地暗,神鬼不安。 隆和兴商贸行的地下室里,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里,中共满洲省委的领导魏正民同志,和永北抗联方面的代表,王四先生和王五爷。江城地委的王二当家的,还有地委敌工部的华明同志,都聚在这里。 首先是省委的同志发言:〞同志们!目前敌我的形势十分的严峻,各地的党组织正在组建之中,由于北满省委出现的一名叛徒,引发了连锁性反应,很多地下组织遭到破坏。因此,省委领导指示我们,今后的工作要再严密一些,组织甄别工作,将由敌工部的华明同志领导大家进行,本着对党忠诚、对组织负责,对同志爱护的原则,在开展过程中,一定要慎重保密。一旦认定的,要按组织程序交由上级领导批准进行处决,以保证组织工作的绝对安全。另外,通报你们一个好消息,上级已经派给你们五名同志,由王侃同志带领,在返回的途中他们的到来将给我们注入新的活力,而且部分同志,已安插到敌人的重要岗位上,为我们日后工作奠定了基础。新年到来之前,敌人在疯狂的归屯清乡,企图要困死我们的抗联战士。但是,越是艰难困苦的环境,和极其险恶的形势,就越能锻炼我们的同志。以南满抗日联军杨靖宇同志,我省的朴清溪同志,北满的赵尚志同志,和赵一曼同志为代表的抗联勇士们,他们千里越野,跨线作战,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到敌后去,到敌人的老巢去,把他们的坛坛罐罐打他个稀巴烂。就在不久前,南满抗联在梅河口捣毁一个日本军官训练团,毙杀日本高级军官五六十名。我们在白城和齐齐哈尔也打了漂亮仗,在巴彦和佳木斯也重创了日本关东军的气焰。就像今天,庆财庆贵先生的巧妙袭击军车,截取物资一事,不也是很有创意嘛?现在日军占领了整个东北,也正在向我华北、华东虎视眈眈,全国抗战的形势正在这越向正在全面展开。从我党上个月妥善解决了西安事变之后,在全国已经形成了国共合作、全面抗战的局面。中共中央也向东北输送了大量的领导干部。在我们的背后有党中央和全国人民做支撑,让我们在工作上,就更有信心了!省委指示我们江城地委,在新年前后,第一,秘密进行肃奸行动,第二,做好跳到外线作战的思想准备,打几个漂亮仗,以鼓舞抗战热情和发动群众。第三,解救劳工和破坏日军重大军工项目、首脑机关和弹药库、油库、机场等。牵制关东军,向华北和华东进行增援,拖住拖垮他们的后勤补给线。〝会议一直开到深夜, 此时金枝儿急匆匆的发出信号儿,王二当家的示意大家别动,自己走上屋,〞二大伯,你们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门。〝王二当家的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是王凯他们回来了,快去开门吧!〝。 金枝儿兴高采烈的来到大门边儿,在小窗户上往外借着雪地里的光亮一看,果然是王侃等众人回来了,他迅速开了门,把王侃他们让进门,而后机警的向外面看了看,插好门栓,领着大家进得屋来,并且拿起掸子,为大家扑打着身上的积雪。德清上前调皮地说:〞嫂子!你快去给俺哥打扫打扫吧!我们自己会来。〝 王凯示意大家小声一点儿,没有听到外面有警笛声吗?正在打扫着积雪的大家,立即压低了声音。王侃看着金枝儿,笑着说道,〞你还好吧?在这里还习惯吗?〝金枝儿一边给王凯拍打扫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儿说道,〞还好,有三哥三嫂他们照应着,都挺好的。你一去一年多,俺就是想你呀!〝说着脸上红霞乱飞。 王侃接过话茬儿说道:〞谁不是啊?一晃这就要过年了,我爹爹他们好吗?〝。〞这不,都在这儿呢吗!快去看看你爹吧!〝金枝儿说到。 王侃这时安排大家,在东厢房一处自己住过的小屋子里,自己跑去见爹爹,王二当家的见王侃身上长肉了,脸也变黑了,笑着说道:〞坎儿!长结实了,小伙子,还是要出门长见识的好。地委的同志们在这儿开会,会后有个事情要向你宣布,你去和大家一起吃个饭,待会儿我喊你过去!〝老爷子说完转身走了,脑袋还不停的摇晃着,显示出了藏不住的喜悦!是啊,在这样艰苦复杂的斗争岁月中有多少人为此流血牺牲?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不得团圆。如今看着孩子茁壮成长,而且要肩负重要使命,这能不让王二当家的既兴奋又担心吗? 会议已经进入到到了尾声,敌工部长华明同志站起来说:〞同志们,在斗争极其艰苦和关键时刻,拯民同志给我们带来了党中央和满洲省委的指示,这也是我们今后工作的主要任务和总方针,大家一定要统一思想,领会精神,灵活的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按照议程,我们根据庆祥和盛英同志转过来的材料,党安排在东北各要害部门儿的具体人员,出于保密原则,我们就不做详细介绍了,但介于王侃同志的表现,通过他本人积极申请和庆祥、盛英同两位同志的介绍,准备对王凯同志的入党事情予以转正,大家有无异议,没有异议,就举手表决吧!〝说完之后他举起右手说道,〞我同意!〝 王二当家的和王四先生、王五爷都举起了右手,大家全票通过。拯民同志说:〞散会之后由华明同志,为他举行一个正式入党宣誓。再加深一下对他的使命感教育和责任意识教育。〝 屋子里灯光闪烁,一面鲜艳的党旗悬挂在墙上,上面镰刀和铁锤结合在一起,寓示着工人和农民阶级的大团结。 华明同志凝神望着鲜艳的党旗,一字一板的说到,〞王侃同志!根据你的个人表现和介绍人的推荐,经中共满洲省委组织部批准,江城地委特别党委会通过,决定吸纳你为正式党员,于今日起宣布。现在开始向党宣誓!〝 王凯学着华明同志的样子,面对着党旗,挺胸抬头,右手握着拳头,举过右肩。〞我宣誓!自愿加入党组织!服从党的纲领,执行党的原则,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积极为党工作,永不叛党,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那铿锵有力的誓言,在小屋子里回荡,宣誓完了之后,华明同志紧紧的握着王侃的手说道,〞祝贺你,王侃同志,在这敌我斗争日渐复杂的环境下,希望你能在特殊的岗位上,为党和人民再立新功啊!现在我宣布,经上级决定,派你到江城市政厅去做协调大员,现在的市长正是你原来接触过的肖旅座,东北军撤退之前,他没有走,被小泉纯一郎启用,做了个傀儡市长。明天你和德清去报道。具体的工作任务,由庆财同志下达给你,在敌人内部工作,你们一定要多长几个眼睛,你带来的那三名同志,由庆贵同志设法送进丰满劳工营,到那里组织劳工暴动,突围。你去安排一下,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确保安全完成任务。〝王侃拍着胸脯说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说完走出地下室,来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几位小同志们都睡得很香,王四先生和王五爷也也跟了过来。德清此时爬了起来,看到爹爹和五叔来了,激动的笑出了眼泪。 王四先生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小声的说:〞想爹爹了吗?〝德清抱住爹爹,扑簌簌的流着眼泪说,〞能不想吗?如果没有王侃哥,我和德山哥哥早都坚持不住了。〝王五爷笑着说,都是革命战士了,还哭鼻子。 这时,其他几名同志也都醒了,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王凯说到,〞经地委研究决定,我们来到江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解救劳工营里的苦难兄弟们,然后拉到山上去,当抗联打小鬼子。孙东、张三平和刘庆,你们明天假扮乞丐,到皇协军司令卢斯苟家门口儿去讨饭,让我五叔,也就是庆贵同志,把你们送进劳工营,由孙东为组长,在里面寻找机会,接触上劳工营里的核心人物,组织他们暴动上山。外围接应,有我五叔具体安排。德清与我去执行特殊公务,大家马上准备吧!〝 王侃,把大家的事情安排好,回到院子里,此时太阳已经在龙潭山的南天门处升了起来。一夜的大雪过后,天空特别的晴朗。树上有喜鹊在上下的跳跃,并发出嘎嘎的叫声。屋外面的街道里和棚户区,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王侃此时的心情无比的畅快,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敌人占领区,到处都有宪兵和军警,他真想和金枝儿到那雪地里去跑一跑。金枝儿恰巧此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歪着脑袋看着王凯说道,〞想啥呢?快去洗脸吃饭吧!〝 大家吃过了饭,各自准备奔赴着自己的工作岗位,王五爷带着郭老贵两口子,去卢斯狗家上工,另外协助孙东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劳工营。王侃和德清,要去到市政厅肖市长那里报到。王四先生和王二当家的,还要设法把省委领导,送去敦化与寒葱岭抗联大队,去传达省委指示,华明同志有他自己的事情,往梅河口方向而去,大家分批次的离开隆和兴商贸行,各自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市政厅大楼里,按照往日的规律正常上班儿。可是今日,因为一场大雪,再加上一大早儿宪兵队和侦缉队满大街的设卡,上班儿的人大都迟到了。 市长肖金玉,也就是那个原来在张作相手下,做了几天旅长就掉蛋儿了的。如今,屁股一歪又坐在了日本人授权的江城市长宝座上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装作门面亮亮花架子而已,你想啊,连那溥仪,满洲国的皇上,怎么样?照样的狗屁不是,连出席个会议,稿子都是日本人写好了的,身边到处是日本间谍,连晚上睡那个妃子,第二天日本人都知道,这些个傀儡就是木偶,哪个弦子,在日本人手里掐着呢!谁是谁呀?他们自己能有什么辙呀。肖市长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擦皮鞋。这么瞧瞧,那么看着,用嘴在那鞋帮子上哈着气,嗯,擦过了鞋,蹬在脚上,懒散的走到办公桌儿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啪嗒!打开打火机,燃着,吞云吐雾的在那转动着座椅。 〞报告!〝这时有个勤务兵推门进来,〞什么事啊?〝肖市长不经意的问道。 那勤务兵说到:〞有个叫王侃的先生,求见肖市长。〝肖金玉听到后,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好!好!好!快请他进来,〝此时,王侃和德清已经走了进来。 〞肖旅座一向可好啊!学生王侃向大人报道。〝肖市长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王侃的手,说道,〞现在嘛!都什么年月了,不要叫我萧旅座了,那时候咱爷们儿有兵有权,啥都不在乎,现今时不比往常了,连他妈屁股,都得长眼睛啊!来来来,如今给日本人做事儿,手底下没有体己的人可不行啊,我和你父亲打听你多次,他说你去国外留学了,就一直催呀!你在县长任上干的就不错嘛,如今来到我这里,我会给你更大的平台,让你发展。和日本人打交道,我这直脾气的武夫不行,就靠你去和他们协调周旋了,我呀,也不比他日了,能让我安生的过日子,有钱赚就行了,什么狗屁国民党日本人的,我就认金条大洋,你小子脑袋瓜灵活,灵范儿,这以后的日子,爷们儿就靠你了!哈哈!哈哈!〝说着,他把王侃摁在了沙发上。 王侃立马又站了起来,〞承蒙肖市长赏识,我王凯为肖市长是命,还望肖市长多多指教。〝肖市长看着王侃,这王侃今天穿着的是黑色欧式夹克,外罩灰色风衣,皮鞋是一尘不染,头戴黑色礼帽儿, 〞你小子是越来越帅气了,你们老王家的风水就是好,父亲有财有势,儿子有本事!好好干,前途无量。〝说着喊过来勤务兵,〞小子!去领着王侃到他的办公室转转,以后就叫他王助理,他需要啥就为他准备啥,不用向我请示。〝王侃与德清退出了市长办公室,来到了楼梯口儿的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德清的,另一间带套间的是王侃的。 那勤务兵引王侃进屋以后说,〞王助理,我的办公室与你的办公室斜对过,有事儿你叫我,我之前就是肖旅座的副官,有啥缺的少的,你拉出个单子,我去帮你置办过来。〝王侃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还好。连连回应道:〞暂时不用,有需要的再叫你,你去忙吧!〝 德清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在电话机和吊灯、台灯、桌案各处查了查,没有发现什么监听设备,这才坐了下来,与王凯说道,〞我在对面儿,视线很好,整个工作区域都能观察得到,那勤务兵把配给我们的车钥匙也给了我,你看需要什么,我出去转转,同时熟悉一下环。〝王侃转过头来,看了看德清,说道:〞刚刚到来,先多看多听少说话,尽量低调,摸清了这个萧大人的底牌再说,要密切关注孙东他们的动向,及时为他们提供支援,确保暴动的顺利进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烽烟》第22回,潜入劳工营 《烽烟》第22回:潜入劳工营 王五爷带着郭老贵两口子,来到卢斯苟的家里,那管家热情地安置了他俩的住处,然后就吩咐从人门,准备为老夫人予备午餐。那卢老夫人,让王五爷坐到炕沿儿上说道:〞王五先生啊!亏你们二位给我扎固好了病,又给我介绍了大师傅,我真是的,要好好感谢你们二位了。〝王五爷走到老夫人近前,又搭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说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就是你儿子答应老仙家的事儿,你可得叮嘱他小心答对了,看你现在的脉相还算平稳,七日后,我们要想办法,超度你那死去丈夫的亡魂,这可不是打哈哈的事情,要诚心诚意的办好啊!〝老夫人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着,王五爷抓着卢老太太的手说,:〞你老夫人年岁大了,有时明白有时糊涂的,这样那行啊,这个新来的郭嫂人挺好的,他忙完了灶上的事儿,就会多多的陪你聊天儿,伺候你,关键时刻还能帮您提个醒,有事儿您就叫他。〝这时候郭老贵家的兰宝仪忙上前和老夫人说道,〞老太太,您年岁大了,手脚也不方便了,有事儿您就喊我郭嫂,谁还没有个老的时候,能照顾好您也是我的福分,五先生,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照顾好卢老太太的〝。说着她拿过一块热毛巾,给老太太擦起流到下巴的哈喇子,老夫人道:〞行吗?我眼下也没有什么近人了,孩子和儿媳妇都让日本人整去上什么学校了,儿子又天天不着家,有事儿啊,还真的需要你们照顾啊!〝 〞看看你老太太!这是说的哪里话呀?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啊,您和五爷先聊着,我去给您做午餐去,有事你就喊我吧!〝就这样,郭老贵夫妇俩就在卢府待了下来。 后续,从这里发出来的消息,供地委做出敌情判断,对敌斗争,产生了空前的影响。 在卢家大门口,来了三个乞丐,就是赖在这不走了,家丁们赶他们,他们也不走,其中那个黑乎乎的傻大个儿,就和那家丁说,〞你行行好吧!昨天这里不搭着棚子,舍糖,舍年糕,傍今个儿,这是咋的了。你行行好吧,给我们一点儿吧。〝 那家丁扬着脖子说道:〞昨儿个!是昨儿个儿,今天没有那么便宜想吃白食了,上面小丰满工地上供吃供住,每个月还给两块大洋,要不我介绍你们上那里去吧!〝。 那个傻大个儿说道:〞都是骗人的吧,这儿数九隆冬的,能干啥子话儿呀?供吃供住还给钱,上哪儿找那好事儿,还有那好地方去啊?〝 〞呦呵!你还不相信啊,一会儿太君送给养的车过来,他们每天都来这里吃饭打尖儿,我给你们说说,这事儿准成,还可那讨啥饭呢。〝另外一个家丁说道,〞你可别再干那坑人的事儿了,介绍一个就给你一盒烟,你没见你介绍的那些人,有哪个是活着回来的呀?你可别再干那坏良心的事儿喽。〝说完了,冲那三个乞丐说道,〞去去去!赶紧走吧,往城里走,运气好还可能吃顿饱饭。他说的,你们可别去,那儿是鬼门关呐,有去路没有回路的。〝那俩要饭的说,〞行了!你又不给他介绍有供吃住的,凭啥不能去呀?俺信你的,你帮俺介绍一下,俺们三个可以去的。〝说完,向先前说话的家丁,着手比划着。这边劝他别去的家丁生气的撂下扫把走了,边走边说,〞一群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不信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作死去吧!〝向院子里走。 嘀!嘀!滴嘀,这时有一辆送给养的军车开了过来,汽车嘎吱一声,在卢家大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四个黄协军,那家丁急忙凑上前去,说道:〞王副官!这有三个要饭儿的,想上你们那个供吃供住的地方去干活,你们还用吗?〝这,这位王副官和三个卫兵过来瞧了瞧,〞这三个人呐嗯,看着蛮结实的,行!我一会儿就带上去,让他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上去吃口饭就带他们走。〝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往家丁那一扔。那家丁麻利地接过烟并说道,〞好嘞!王副官,下次再帮你介绍。〝他得意的撕开包装,用手指从中弹出一只烟,叼在嘴上,笑眯眯的,那神态简直是得意的没边儿了。 孙东、张三平和刘庆三人被那个王副官招呼着上了车,车子在石子路上颠颠哒哒的开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丰满工地上。 这是在距离水面约有三百多米的一个山坳里,分布着四五排,用桦术搭起的房子。那些屋顶上冒着烟的,都是小日本建电厂的工程师,以及监工住的房子。还有一些是伙食房,仓库和堆放工具的。门前都有日本兵把守,每个岗位之间十米、二十米不等。靠东山脚,是一大溜用桦树原木垒起来的工棚子,外面用苇席或是篷布围着的。寒风中,呼呼啦啦的吹开了一道道缝隙,劳工们都在山上采石场劳作着,叮叮当当锤子的声音,还有军警把头的吆喝声,狼狗不时的狂吠声聚和成一股极不协调的嘈杂回荡在山谷里。 孙东他们环顾四周,所有制高点上都有小鬼子和皇协军在把守着。劳工的工地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工作面,每排工作面之间,都有士兵荷枪实弹的监视着,不时有带着黄色军帽、穿着便衣的把头们,挥舞着皮鞭在抽打着那些摔倒在工地上的劳工。 他们的身上、手上、脚上都有渗出的血液,在工地的雪地上,惨兮兮的留下一道道殷红的血迹。 〞这三个人,是什么的干活?〝一个日本军曹,走到送给养车的跟前问道。那王副官立刻赶上前去,点头哈腰的递去一根香烟,〞他们的,给皇军苦力的干活,〝 那军曹仔细地看着三人,见张三平和孙东有些蛮力,照着他的前胸就是一拳,〞你的抬石头的地干活,〝又朝刘庆一挥鞭子,〞你的到那边去,帮厨的干活!〝 三人被分开后,孙东与张三平往石矿里边走去,而刘庆被带到了厨房。 这厨房名字叫厨房实际就是一个大棚子,架在石头上的铁锅里冒着热气。大家砍柴劈柴的,做菜做饭的,一共好几十个人。 领头的是个高丽人,他的汉语有些生硬,但是,还是能听得懂。他吩咐刘庆给这十几口大锅劈柴拌,这个活儿虽然累一点儿,但是守着灶门儿还是很暖和的。 给日本人的饭菜都是那些高丽人去做,给劳工做饭的都是在附近抓来的村民,还有几个从冰面上砸冰眼,往上抬冰烧水的。 别看刘庆长得单薄,但是力气不小,不一会儿就劈了一大垛。刘庆同王凯他们这期训练营出来的战士,个顶个儿的都不是孬种,什么射击、爆破、越野、开车、发报,连日语、俄语都得要会,这次潜入到劳工营来,大家之前的功课也算是没有白学,艺多养人嘛,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了。 孙东与张三平来到这工地上,看到这些劳工个个是破衣烂衫,手掌冻得裂开了口子,拿着铁钎的手都是血迹斑斑。 这些劳工们分了好几拨,有开掌子面儿炸石头的,有按照模子定做石料的,有用柳条筐清理毛炸石,往筑堤的引道上填料的,每一个环节都是力气活儿。 孙东和张三平被带到了一个叫袁大榜的劳工跟前,他的手艺最好,乍看此人,长得五大三粗,力气颇大。就在这里吃喝这样不济,劳作艰苦状态下,看上去还是那么结实有把子力气。手中一把小锤子,一把凿子,体积十分巨大的石块儿,只要他过去上下比划一下,在石头上开几个小窝,然后用凿子一敲,如同钉了钉子一样,顷刻间,就将巨石分成两半。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先学会看水文,再找到茬口,轻轻用震力将其断裂,真是粗中有细别出匠心。这也就是说,行家看门道,力吧看热闹,行行都有它精细的门道,行行都有其精要和专攻。 孙东和张三平凑到跟前,对他的技术是赞不绝口。孙东和袁大膀搭讪着,张三平,此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那个日本军曹又走了过来,呵斥道,〞聊天的,不要,快快的干活。〝他俩点头称是,〞干活!干活,快快的!〝傍晚的时候,大家各自收了工具,在指定地点吃巷子面儿,喝米汤。看到那袁大膀用舌头舔着留在嘴唇边上的米汤,两手搓着的橡子面儿,孙东便走了过去,把自己的那一个给他分了一大半。 袁大膀看着他的表情十分的惊讶!不由自主的四下望了望说道:〞兄弟,你把吃的都给了俺,那你可咋办呀?你刚进来,这么重的体力活,不吃东西可扛不住的啊!〝孙东冲着他笑了笑说道:〞俺们刚进来,肚子里还有些油水,你这么大的体格子,只吃这么一点,那可怎么行啊?吃吧!吃吧!我们是穷苦兄弟,以后日子长着呢,〝袁大膀手里捧着那大半个橡子面,喉咙上下动了好几下,咽了咽口水说道:〞棚子里还有一个俺们生病了的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留给他吃吧!〝 袁大膀这样一说,孙东和张三平分别把手中的橡子面窝窝头都塞给了他,说道:〞那我们就快去看看他吧! 欲知后事如何? 请看《烽烟》第二十二回:潜入劳工营(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