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厨》 第一章 每月到账系统 荣羽有个梦想——在星沙市买一套80平的房子。 全款。 “智付宝到账两万元。” 当生活中充满着惊喜的时候，愿望就开始变得膨胀起来。 荣羽的系统是随着自己穿越到蓝水星带来的穿越者福利。一起占据了这个叫容羽的小面馆老板的二十七岁老男人的身体。 系统没有存在感，除了每月雷打不动的到账两万元的智付宝提示之外，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什么系统叽叽歪歪的发布任务，也没有系统商城面板什么的。 简单、粗暴、打钱。 没有穿越之前，荣羽叫容羽，也是个厨师，不过是个大师级的。这么说吧，荣羽前世四十年的有限生命中，有三十年在当厨师，研究菜品。 任何一件事做到了极致，就是大师了。 所以大师是荣羽的自我感觉，而不是国家授予的荣誉称号。反正我自己认为自己是大师，国家颁不颁发证书，无所谓。 就像是颠锅这种看起来很不显眼的，好像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学会很容易，但是颠到随心所欲，那还真的前世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 在厨师界，二十七岁只能算是初出茅庐。想荣羽前世四十岁成就大师的，还真是凤毛麟角，除非像荣羽一样是万中无一的习厨天才。 智付宝这个沉默寡言的系统，除了第一次打钱的时候，提示：本系统提供的资金，来源合法，请放心使用。之外，就真的毫无存在感了。 两万元真的不多，起码在前世的时候，相差无几的货币价值体系下，荣羽觉得这不过就是自己一次亲自掌勺的高级别盛宴的酬劳。 在这个二线城市星沙市，想要买房买车，还是不够。 50平的店铺租金4000米每个月。签了三年，每年5的价格递增。今年是第一年。前身还将这个店铺装修了一下。 但是50平的店面，摆了五张桌子，隔出了操作间，摆放了消毒柜和冰柜之后，就不太宽敞了。 “老板，干腌牛肉宽面。” 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出“咯吱”的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荣羽熟练的拿一撮面条，扔进金属的桶里。用电的，加热块，不煮了随时停，挺方便的。碗里舀汤，等宽面浮起来，等一小会儿，捞面进碗，加牛肉浇头，撒葱花和蒜末。 “牛肉宽面好了！” 中年男人就去操作间的窗口端了面条，坐下来“吭呲吭呲”的吃起来。中年男人吃得很快，不过三四分钟，面吃完了，还喝汤。 汤喝完了，自己又在操作间外面挨着冰柜的地方放着的一个大铝盆里打了一碗海带汤，一口气喝完，放下碗，走人了。 没有一个中年男人一大早吃了早餐还坐着剔牙的。看起来富态的身体，还有松垮的肌肉，不修边幅的仪态，无一不是生活甩给人的残值。 生活都不容易。 少年人背着书包进来，来得早的，边吃边看看手机，吃完了，嘴一抹，扫了微信付款，就走了。来的迟的，打个包，一边吃一边走，希望赶得及不迟到。 还有附近打工的年轻人也是来得早的。 老年人是最不紧不慢的，来得早，走的迟。 一个早上卖出40碗面左右，中午能卖20碗。海带汤能赶上就有，没赶上就没得喝。反正是不要钱的，有人一碗就够了，有人非得喝两三碗，还有不喝的大多是学生。 60碗面条对荣羽来说不算多，一个人可以应付。15元一碗的牛肉面，每天营业额900元，除开成本能够赚左右，如果再除去税和房租，一个月能赚7000左右。 之所以坚持每天60碗面，是因为荣羽要避税。而且再多的话，一个人就很累了。 而且按照要求，每个月营业额超过3万元以后，要缴纳增值税。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了系统每个月给的2万以后，荣羽就变懒了。就连在星沙市买个80平的房子的愿望都变得不那么切近，而显得很茫远了。也因为不让自己闲着无聊，他甚至都想把面馆关了。 人都是有懈怠精神的，哪怕是有个80平梦想的荣羽。 谁特么的都能躺着月入2万了，还想着站着累死累活的？按道理来说，他大师级的手艺，那个高档酒店不抢着要？但是没证啊，没证混个毛线啊。 大酒店不只是要味道好，而且还要有证，证越高级越好。所以证与味道无关，这是高档酒店的排面，餐厅里挂着。而且客人吃的也是排面。 能躺着就有钱，还费那心思去什么酒店打工？ 厨师辛苦，即便是大师级厨师也辛苦。 所以一般厨师到了四十以后，都会手臂肌肉，特别是手臂上臂肌肉劳损无力，颈椎、腰椎问题严重。 上辈子能有大师级的水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挺高的。所以这一辈子，他即便是有套房子这个迫切的愿望，但是也不想累死累活的活得像狗一样。 早上40碗，中午20碗。 早上营业时间夏季：早上6:00——9:00，中午11：00——14:00。冬季的营业时间则推迟半个小时。 下午买牛肉、香料等材料，晚上就开始熬制浇头。荣羽挺省事的，熬制的浇头就一种，就是牛肉浇头，想吃其它的，没有。面是统一由制面厂配送的，荣羽是不可能自己擀面的。 想要营业时间延长点？不行。 想要多卖一碗面？想多了。 手艺好，就是这么豪横。 不愁卖啊，营业了这么五个月之后，也没人说啥，反正来的都是老顾客居多。也都是周边的小区里的人。几个小区集中的街道店面，就算是你手艺一般，也不愁撞不到钱。 何况是大师级的荣羽呢？ 同样的面条，扔进同样的锅里，煮同样的时间，捞出来，与一般小馆子里的相比，荣羽的面条根根清爽，从不黏糊。 大师级的大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懒归懒，到底是两世为人，人情世故倒是一点不差，不怼人，和以处众，恕以待人。做生意嘛，笑迎八方客。 “老板，一碗肉丝汤面。” 一个马尾巴一晃一荡，掀开帘子，蹦跳着进来的。 大中午的，阳光有点毒，荣羽的店里空调开得很足。 白皙的脸上还要一条蚯蚓一样的汗水淌过的痕迹。再加上青春挺拔的熊大，白生生的胳膊都能让人想入非非。 “哟，芸芸啊，中午又不在食堂吃啊！” “不好吃，你这里的面好吃。”芸芸坐得笔挺的，胸前挺，腰前端，臀后翘。整个儿一亭亭玉坐啊！特别是笑起来还眼睛微微一眯，仿佛是有光照亮人的情绪一样，整个儿心情都亮了不少。 “给你留着呢！”荣羽煮了一碗肉丝面条出来。 “老板，我也来一碗肉丝面。”一个三十左右的油腻男喊一声。 “没有，芸芸专用！”荣羽果断拒绝。 小姑娘就骄傲的对着那油腻男歪了歪头，又对着荣羽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芸芸，附近十三中高三学生，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高三学生的特权，中午的时候，周边300米范围的学生可以回家吃午饭，睡午觉。 这个300米其实就是包括附近的两个小区。这是这俩小区房地产商和学校的战略合作。 学区房真的很重要。 吃得好，睡得好，才是下午学习的保障。 芸芸家只有奶奶，奶奶准备早餐和晚餐。她中午就在小区附近的餐馆吃，因为每次荣羽餐馆的冷气开的很足，所以芸芸吃了面之后，就会在这里做作业，睡一小会儿。 中午中餐加上午睡有八十分钟的时间。 芸芸吃完面，还能做半个小时作业，然后睡半个小时。 而肉丝面，独一份，芸芸专享。 芸芸也为这份专享骄傲得很，看那油腻男，都鼻孔朝天了。 二十份面卖完。 荣羽收拾完，坐在门口的躺椅上剔牙。拿着手机刷小视频，因为怕影响到了芸芸做作业，他调了最小的音量。 “羽哥，你开大点啊，我不怕的。影响不了我，太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读书特意选在闹市里。这是对自己意志的考验。” 芸芸笑得眯起眼睛和荣羽说。 “我顺风耳！” 荣羽哼了一声，然后不理她。 芸芸摇头，这不听劝的哥，哼哼！ 继续趴着，愁眉苦脸的看着摆在餐桌上的作业本。一只手托着下巴，还咬笔头。 “咋的啦？愁眉苦脸的，欠你钱了？”荣羽瞥一眼这姑娘。 “要是有人欠我钱就好了，我指不定还能要点利息回来。”芸芸叹气，“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们写普遍的人性。” “我看看！” “你帮我写啊？” 芸芸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调侃的笑，她可不认为荣羽能够帮到自己。不过她不会反对荣羽说的话，还真的拍了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荣羽。 荣羽点击原图查看，看了看要求，是一则题材。应用了鲁树人的一则《文学与出汗》的文字，让学生以“普遍的人性”论题写一篇作文。 这个对高中学生来说，还真的有点儿难。 鲁树人和沪城的一些人文教授们的争论，让一些高中生来拓展延伸，还真的高看了现在的学生了。 让他们说一说“明星和英雄”“见义勇为和不为”这种强调还是可以的，但是强行来论证人性，涉世未深，怎么看透人性？ “你打算怎么写？” 荣羽问。 芸芸愁眉苦脸：“难道我也要写‘弱不禁风’的小姐出的是香汗，‘蠢笨如牛’的工人出的是臭汗’这种文字？” “你出的汗香不香？”荣羽问一句。 芸芸还真抬起手臂闻了一下：“没味道。” “但是《红楼梦》里贾宝玉闻薛宝钗，只闻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闻林黛玉，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黛玉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看来还是因人而异啊。” “哈哈，我还闻到你身上一股子牛肉味呢。” “是啊，所以芝兰之室的香味，和鲍鱼之肆的臭味，只不过是环境而异。”荣羽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半闭着眼睛，“不管是因人而异，还是因环境而异，都是普遍的人性而已。人性之变，是因为人善变；人性不变，是因为人鄙夷厌恶和尊崇向往的的东西是不变的。所以……普遍的人性，变还是不变，只不过是看人性的不确定性和恒定的普世价值观而已。” “说的太好了！” 芸芸一脸震惊的看着荣羽。 “羽哥，您真的只是卖面的大叔？而不是什么隐世不出的高人？” “怎么说话的？一会儿哥，一会儿大叔，还高人？”荣羽笑骂一句，“滚蛋，这么大人了，连一篇作文都不会写。” “嘻嘻，现在会写了，我有了眉目！不和你说话了，别打断我的思路！” 芸芸笑嘻嘻的开始趴在餐桌上奋笔疾书。 太阳懒懒的将阳光移进店里的门口。 荣羽醒了，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睁开眼睛，身上多了一条围裙盖在身上。芸芸早就不在这里了，看来是这小丫头盖在自己身上的。没白疼。 起来之后，收拾碗筷之类的，清理完。正准备锁店。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荣羽一看，美女。再看，大美女。又看，穿得一身素色裙子的大美女。 “卖完了！” “哦！”美女有些失望，“我听说小区附近，你卖的面最好吃了。可惜……” “不可惜，下次早点，早上40碗，中午20碗，自己看店门口的营业时间。尽量早一点。我这里都是老顾客。” 荣羽说完，关上玻璃门，一把锁摩托车的大锁，“咔嚓”一声，锁上。走到店门口旁边停着的一辆电驴，跨上，走人。 刚走经过一辆宝马x6的旁边，车灯猛然闪了闪。 吓我？ 扭头一看，穿裙子的大美女很淡定的过来，开门上车。然后探出头对荣羽说一句：“再见啊，老板，我下次早点来。” 宝马x6一溜烟的走了。 好吧，这个比被你装到了。 荣羽猛一拧手柄，电动车也猛冲了一下，朝着小区旁边的一个老居民区蹿了过去。速度与激情？电驴也有的。 只不过蹿出去没多远，马上又折返回来了。前面路口有交警在查电驴车。有好几个人因为没戴头盔被逮了。 赶紧回店里，拿了头盔在出门。大热天的，戴着头盔，会闷死。 x6里有空调，肯定老爽了！ 第二章 只是江湖一过客 如果装逼可以被判刑的话，荣羽觉得x6女就应该被判刑。即使戴头盔，也被抓了，因为荣羽穿的是拖鞋。 什么时候骑个电驴也不能穿拖鞋了？ 于是扫了二维码，交了五十大洋。 租住的房子是这个老小区的，和自己的面馆隔了一个新小区，也算近，一公里左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40平米左右，租金能到1800一个月。 一个月房子和店铺租金开支都要5800元，再加上水电费，卫生费（老小区没有物业费），一个月开销大概是6500元左右。 一个月店里赚的钱，只能够日常开销。 幸好每个月有系统给的2万元。 每月存15万，距离买80平房间还差7年零1个月。 晚上自己随便做点吃的，大厨一般都不在意自己吃什么。或许本身已经将做菜当成了骨子里的东西，随手做两个菜出来，没有什么选择性困难，就是逮到什么做什么，做什么都能做出花来的艺术。 对，就是艺术。 荣羽早就不把做菜当成是技术活，而是一种艺术活。 做菜的艺术活儿，不是将菜做的跟花雕一样的漂亮。反而有点像是傅红雪一样邋里邋遢的刀客一样，在不修边幅的形象之下，却是天下第一的刀法一样。 不过尽管荣羽不太讲究什么给做好的菜摆造型，但是随后从锅里捞出来，装盘，那都是看似随意，但是却装盘之后，能勾起食欲的那种形态。 就像是洒满花瓣的端庄美人惹人心动一点，还是随意慵懒卧榻，罗衫半解的美人招人上火一点？ 所以这种东西没法评判，但是那都是顶级高手的一种展示形态而已。 吃饱了，然后到小区下面遛弯。 老小区比新小区要热闹。 老小区没有围墙，人来人往。新小区封闭管理，道路以目。 所以老小区生活气息挺浓厚的，还有不少的商铺在路边上，更是增添了人气。当然新小区外面的马路上也有店铺，荣羽的小店就是。 在外面溜达，主要是为了对这个穿越而来的世界熟悉的过程。也是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带来的那种人气。 人气这个东西很重要，起码让你觉得自己不会游离于这个社会的孤魂野鬼。 “羊肉串十串！” 荣羽扫码付钱，然后举着十根羊肉串吃的滋滋有味。 尽管他可以在一瞬间挑出烤羊肉串的五六处毛病来，但是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作为人，就应该享受这种烟火气。 自己是大厨，但是首先是个人。 以大厨来感受人间烟火，指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以人来感受人间烟火，那才是‘吃遍凡间五十年，不思天宫瑶池宴’的神仙下凡的日子。 只有拿起锅勺的时候，他才是厨师。 其余的时候，还是做个人吧！ “老板，冰粉一碗，少加糖！” 荣羽选了个路边摊坐下来，逛累了，天气热，来碗冰粉。 “老板，给我一碗，不要糖！” 一个美女坐在了荣羽的旁边，看着他笑。 “老板，是你啊！好巧！” “美女，我们认识？” 荣羽是故意的，他肯定认识啊，这个女人就是x6女啊，只不过装不认识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自己和这种女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故意的吧？”美女笑，还伸出手，“认识一下，聂小青。” 荣羽也伸手，俩人的手一触即分，老板也将两碗冰粉端了过来。 “聂小倩？难怪，不是凡间之物！” “聂小青……不是聂小倩，你想说我是女鬼吧！”美女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儿，说明她是真高兴，不是装开心的那种瞪大眼睛，还能笑得很灿烂的假。 “拿错了，这碗是你的！我的没糖。” 聂小青将手里的碗递过去，摆在荣羽的面前，又将荣羽面前的碗拿到自己的面前。 “没糖的冰粉是没有灵魂的。” 荣羽看了一眼聂小青面前的冰粉，摇头。自顾自的开吃饿了。 聂小青就从桌子上摆着的糖罐子里加了好几勺子糖。 这姑娘还会赌气。 “灵魂太多了，都找不到哪个是自己了。” 聂小青笑，喊了一声：“老板，再来一碗冰粉，少糖。” 这姑娘，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 “这碗给我打包！” 老板就端着加多了糖的冰粉打包去了。 “打包了也不能吃啊。” “喂狗！” 荣羽点点头，这个处理倒是挺好的。于是就埋头吃冰粉。等他吃完，抬起头，美女也将最后一口送进了嘴里。 荣羽起身，美女也起身。顺手将打包的冰粉递给荣羽。 荣羽懵逼。 “帮我拿着，我鞋带松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于是荣羽接过了这碗冰粉。看着美女一转身，蹬蹬蹬的走人了。 说好的鞋带松了呢？你穿个高跟鞋跟我说鞋带松了？ “美女，你的冰粉。” “我没有动过的，送你了！” 美女摆了摆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了。 荣羽有些懵，然后想起了美女的一句话。 “喂狗！” 特么的，我是狗？ 提着走几步，顺手将冰粉放在隔壁吃炒粉的一个路边摊桌子上就走了。 日行一善！ 晚上躺在床上刷手机，有人发信息。 黄甲是为数不多的微信好友之一。 黄甲：同学聚会别忘了带女朋友啊。 荣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女朋友？ 黄甲：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跟你说，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如果同学聚会都知道你还是个单身狗，会被人笑死的。 荣羽：反正死的不是我就行。 黄甲：真不用介绍？ 荣羽：你自己还单着吧？ 黄甲：滚！ 同学会是后天，五月二十六日，凯丰大酒店，十六中学12届高中毕业生全体成员。规模挺大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报名了。 真不知道原主人瞎凑个热闹干哈！ 不过荣羽没什么心理负担，不就是个同学会吗？ 回完信息，看看时间，还早，十点多，再刷一会儿手机。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敲门？ 荣羽趿拉着拖鞋就过去开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姑娘，头发披着，脸上歉意的笑：“大哥……帮个忙，我家……没水了，借个厕所。” “行！” “谢谢大哥！” 姑娘“砰”一声，进来的时候撞了头，“哎呀”一声，并没有停留，“啪啪啪”的就往厕所里跑。 厕所很好认，一房一厅的房子，不用转头就能找到厕所的位置。 “砰”又是一声，关门的时候没轻没重。 这憋多久了？急坏了！ 荣羽没有坐在沙发上听“嘘嘘”的习惯，尽管厕所的门不太隔音。他回到房间继续刷小视频，里面的小姐姐都漂亮。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传来姑娘的声音。 “谢谢大哥啊！” 谢我干哈？我又没给你递纸。 “给我把门带上！” “砰”一声，门关了。 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喜欢上夜班。能够租住在这老小区的，一般都是底层挣扎着过日子的人，所以职业的好坏真的在这个环境里是不重要的。 工地搬砖的汉子和夜场上班的姑娘谁更高贵一点？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都不过都是生活中的一种选择而已。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取决于自己。 第二天4点，荣羽醒了，闹钟闹醒的。下楼骑电动车，一看，特么的，电动车的电瓶被偷了。这种老式的二手电动车是没有设计电池防盗的。 一个电瓶可以卖120元。 “呵——退——” 荣羽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小偷的直系女性亲属，然后扫码一辆共享电动车。 到店里开门，然后开始切牛肉，熬浇头。 一般的早餐店，都是凌晨两三点就开始起床熬制浇头了。这样熬得比较烂一些。但是荣羽又绝招，只要熬两个小时就行，不烂不筋，有嚼劲还不塞牙。 熬制浇头的时候，五点就有送面的来了。 “羽哥，你这天天都是六十碗，都不够卖啊，下次要不多拿点？生意这么好，不做多可惜啊！”送面的小伙子叫赵德才，瘦巴巴的，个子小，但是嘴巴肯说，“要是忙不过来，我不送面了，给你打下手，每天卖个两三百碗轻轻松松……日进斗金……” “哟呵，文化人啊，连日进斗金都知道。” “好歹也是本市专业研究技术学院毕业的……” “滚远点，最恨高学历人才！” “好勒，下次加量跟我说，我帮你多偷点，老板发现不了……” 赵德才骑上运货的三轮车，对着荣羽举手，打个招呼就开始送下一家。说实话，荣羽这边的面不是送得最少的。 将面分出来，二十斤面分成六十份，每一份三两多了。一般的餐馆里，一份面才二两。荣羽想的很简单，别的餐馆面少，吃不饱，可以买油条、麻坨、小笼包啥的，自己这里就只卖面，所以给你多下点，尽可能吃饱。 所以也有一部分因为这里分量足来的。 加量不加价，谁不愿意来谁傻！ “老板，一碗牛肉面。” 第一个顾客上面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二十了。一般来得早的都是老顾客。所以知道什么时候来能吃到面。 已经进入初夏了，星沙市火炉一样的天气已经上蒸。 “羽哥，我作文被老师在班上念了。” 马尾巴芸芸蹦跳着进来，把书包一放，就等着荣羽投喂。荣羽下了碗肉丝面断了过去。 “谢谢你啊！” “记住，别提我的名字，我不在乎那些虚名的。”荣羽一本正经的对着马尾巴芸芸说道。 “嘻嘻，我就压根儿没提你！”芸芸打击他。 “你们语文老师长得漂亮吗？”荣羽又问一句。 芸芸撅起嘴巴，斜视他：“年轻的时候很漂亮！” 得，这话是白问了。 “小羽，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我家隔壁的那个老王家的女儿，做房地产的，挺漂亮！”另一个桌子上的大妈热情的介绍。 “您就别操心了，羽哥这么厉害，喜欢他的人肯定多着呢！”芸芸吃完了，将碗一放，扫了码就一昂头，神气活现的走了。 都没正眼看荣羽一眼。 就这？你都不正眼看，还瞎说喜欢他的人多着呢？ 老太太就笑：“这姑娘好！” “好也是个孩子！”荣羽搭了一句。 “是个好孩子，马上就读大学了。” 这老太太话里话外啥意思？荣羽明镜儿似的，自己都老男人一个，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连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都能猜得到。 但是猜得到没啥用，人家读书呢，马上就考大学远走高飞了。 正和店里的几个人瞎聊呢，就看到一辆宝马x6停在了店门口外面的车道边。一个姑娘下来了，昨儿个的那个x6姑娘啊。 “老板，还有面吧，来一碗牛肉面。” 姑娘一进来，就先眯起眼睛笑，然后下单，先扫码，再吃面，让你都没法推。 干嘛要推？进了门都是生意。 荣羽就答一声：“好嘞，牛肉面一碗，稍等！” 老太太就看着笑得合不拢嘴，八卦得很。 “不要葱，不要蒜！”x6姑娘补充了一句。 第三章 原来你是老同学啊 x6姑娘吃面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她穿的套素色的长裙子一样，也不像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一样，反正就是吃的挺豪放的。 只不过每次俯下身去吃面的时候，左手总要按住胸口裙子的开叉的地方。 这是防止走光？ 因为荣羽已经时不时看了好一会儿了，领口开的不低啊，这么按着，想要告诉全世界，我真的很有料，快来看，看不到？但是我就是很有料。 掩耳盗铃。 “味道确实不错啊！” x6姑娘吃完了，给荣羽点赞。 “不枉我大老远跑过来！” “有多远？”荣羽问。 x6姑娘愕然，还有这么问的？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五六百米吧！” 五六百米的大老远？您可真是贵人难移驾啊！ “明天还来！”x6姑娘笑着说了一句，扫码离开了。就算是掀起门帘对着荣羽挥手的时候，都讲究一个优雅的范儿。 “好看吧！” 老太太还没走呢，瞅着荣羽就来一句。 “好看是好看，就是养不起！”荣羽也说实话。虽然系统每月给两万，但是每月存15万想在星沙市买房子？不吃不喝，得7年多时间。七年之后，自己都34岁了。 再加上装修的费用，不得多等两年啊！ 三十五岁已经不能称之为老男人了，应该叫老腊肉。 “要不姐给你介绍个？也不一定要买房。旺城区的，虽然隔着城区有点远，但是你们先租着房子啊！”一个年轻的少妇就笑嘻嘻的，“我就是旺城区的，我同学的妹妹，今年二十四，在那个汉龙房产当销售。” 少妇叫崔叶虹，也是附近小区的住户，老主顾了。每天都来。 荣羽眼睛斜斜的瞟了一下崔叶虹白皙的裙下的小腿，那弧度的抛物线有点儿美妙。嘴上却说：“不耽误人家女孩子了，我一个卖早餐的，人家也看不上。” “你手艺这么好，怎么看不上，以后勤快点，把这个店子开大，请几个人帮忙，不就是大老板了？” 崔叶虹咯咯一笑。 “总得试试才好啊！” 荣羽懒得和她说，这女的一说这话题就来劲儿。 “而且我这同学的妹子，长得水灵，胸大屁股翘，腰还细！百里挑一的，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好听……” “都这样还没找到对象？” 荣羽吃惊的问。 “还不是眼界太高了，谈了几个，都处不长久！” 得，这眼界太高了，看得上我这个早餐店的小老板？ “唉，你可真会开玩笑，要不你介绍个和你差不多的？”荣羽就问。 少妇居然还会脸红。 “我给你介绍对象，你却打我主意。” 装模作样的害羞，让在坐的几个大老爷们都逗笑了，哈哈哈的，可开心了。特么的，男女之事上面，谁都想乐呵一下。 玩笑可以开得荤一点，没关系，每个人都乐见其成。如果真的搞出什么男女之间的绯闻出来，那更是能津津乐道好久。 枯噪乏味的生活中，难得有这样让人保持兴奋度的话题。 男人嘛，总能从这种桃色话题中得到一些yy的想象力，甚至还能够做出一副悠然神往的姿态，晚上偷偷的在卫生间磨蹭，然后怅然若失。 女人嘛，也能从这桃色新闻里得到极大的满足感，总认为这种事情没有摊到自己的头上，是太不公平的，不管怎样，自己也应该大概算是美女的，就算现在不是了，以前也曾年轻过，漂亮过的，然后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谴责奸夫y妇，占据道德制高点。 崔叶虹的娇羞，居然让店里的几个大老爷们都忍不住要去瞟一下这少马子的修长白皙的小腿，甚至还能顺着裙边看到莫约一点大腿的边缘。 好在荣羽不是小年轻，对这种少妇的风情自然领会在心间，寄托在眼睛里。所以他也能够和店里的其它男人一样，瞟了好几眼白生生的腿腿。 老太太见不得这场景，起身慢慢的出门。 老太太是个善良的热心肠的，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种场合是这个年龄阶段人的特权，她一个老太太就不掺和了。 “羽哥，店里呢？忙完了没有？完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手机响了，荣羽接通了，传来了黄甲的声音，这一千多块的手机不怎么隔音，外放的声音，连旁边的少马子都能听得到。 白嫩的小耳朵都竖起来了。 荣羽也不背人，说道：“我不去啊，上次就坑了我一千好几。” 店里的男人瞬间都懂了，耳朵也竖起来了。 不就是大保剑呗！ “嘿嘿，这次的不一样，真的，上次情报失误了。”黄甲还要说。 “滚，我没你这样下三滥的兄弟。再见！”荣羽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对着少马子崔叶虹笑，“邀我去大保剑，嘿嘿，我不是那样的人。” 崔叶虹就翻好看的白眼：“你和我说个屁！” “那我俩就各自放个屁？” “哈哈——” 店里一群大老爷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崔叶虹白里透红，却又恶狠狠却又很好看的瞪荣羽的白眼，店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黄甲已经到了店里了。 不过店里也差不多没顾客了，只有一个年轻人一边吃面，一边看手机。 “紫葡萄会所！下午去！”黄甲知道荣羽的规矩，营业到下午两点。 特么的，现在会所起名字都这么骚，这么直接了？ “明天不是同学会吗？留着给高中的梦中情人不好吗？”荣羽对黄甲说道，“你特么的一个富二代，不可能连以前的老情人都搞不定吧！” “屁，什么老情人？那都是过去式了。只要我今天去了紫葡萄，仙女来了，我也能当个柳下惠。” “你这是知道没啥指望啊，那还去同学会干嘛？只要你不去，我就不去。怎么样？” “嘿嘿，得不到，看看也行啊！” 这没出息的。 中午的时候芸芸过来吃面，看到黄甲还皱下眉头，下意识的觉得这不是好人，可能会带坏自家的羽哥。 黄甲就瞅着小闺女，又看荣羽，凑近了，悄声说：“养成啊？”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荣羽怒斥一声。 芸芸吃了面正趴着写作业，听到两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抬起头，没好气的白眼对着黄甲翻了一下，然后继续趴着写作业。 有个漂亮的小闺女在，黄甲倒也不好意思信口黄腔了，无聊的躺在荣羽的躺椅上刷小视频，因为声音太大，还被荣羽警告了。 等芸芸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黄甲就忍不住了。 “羽哥，等下关了门了，我带你去，这次我请客。我听我兄弟说，紫葡萄会所的姑娘真的很漂亮的。” 荣羽瞟了他一眼。 “你兄弟说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 荣羽问：“我是不是你兄弟？” “是啊，没毛病啊！”黄甲随口说。 荣羽就说道：“我是你兄弟，你兄弟也是你兄弟，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了。我说的，你信不信？” 黄甲就摸了摸头：“你别绕啊，被你绕进去了。只要是我兄弟，说什么我都信，再说了，我俩的关系，是亲兄弟，他们不能比！” 荣羽就很认真的点点头：“行，那等会儿关门了，一起去见识见识。” 其实这种事情，挺正常的，一个男人，常年单身，女朋友倒是谈过，但是仅限于牵手。所以有时候去会所长点知识，学点经验，也挺正常的。 听说单身久了，会变态。 所以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荣羽前世当大厨，这种事情经常有徒弟来孝敬，或者是带着徒弟去长见识，都是有的。其实黄甲和荣羽两人能够意气相投，关键也是因为两人能够在这些事情上，意见一致。 男人和男人的信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瞅一眼外面听着的宝马x4，荣羽忽然想起了那个x6姑娘，都是宝马啊，x4就是x6的小弟弟啊！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小声的闲聊，一边聊一边刷手机。 店里的空调的风吹着，让人感觉到凉冰冰的。 空调的风吹动着芸芸后颈的细细的绒毛，荣羽在她的身边看的清清楚楚的，细细软软的绒毛一会儿吹得微微的一动，一会儿又停下来，映衬着白皙的后颈的肌肤，有些发呆了。 这小姑娘不知不觉的，都长大了。 还有那顺着脖颈往上的青丝，被橡皮筋箍成了一束，形成了一个马尾辫。两条白生生的手臂交叉的摆在桌上，芸芸的额头就靠在手上，以手为枕。 一个娴静而美好的少女午睡图。 “霜余蔬甲淡中甜，春近录苗嫩不蔹。” 荣羽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两句来。这是陆放翁崇尚的一种滋味。最为鲜嫩的青菜，单纯的水煮就很美味而不失原本味道。 只是看着就有些失神了。 黄甲肯定是没有注意到荣羽的这种情态。自顾自的刷手机，看小姐姐跳舞。 “嗯——”芸芸伸了个懒腰，手臂上举，上衣的下摆露出一点点的白皙的腰肢的肌肤。 “羽哥，走了啊！”芸芸走到了门口，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黄甲一眼。 “不害臊，一天天的不想好事！”说着还昂着头，一副很不屑的姿态，扬长而去。 第四章 初味春韭让三分 去会所这种事情，只有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吹牛逼才会说。在男人吹牛逼的时候，哪怕你遇到的是个从业二十年的小姐姐，也会把她说的天仙一样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哪怕是再亲密的兄弟也是这样。 黄甲轻松写意的瘫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正和荣羽吹牛逼刚才的小姐姐的温柔和美丽，荣羽就发现了一个似乎很熟悉的人的身影，少马子崔叶虹。 荣羽丝毫没有看不起来会所的女人，生活呈现的形态都是各种各样的。只要不偷不抢不影响他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好人。 好人的标准在现在的社会道德标准下其实是很低的。 “那个好，腰细屁股大……” 瘫坐在荣羽旁边的黄甲笑。 “庸俗了啊，良辰美景，讨论一下人生的意义不好？” “那你说，你和小姐姐讨论出来的人生意义是什么？”黄甲问。 “人生的意义就是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添加上不同的佐料，或清水煮，或浓汁红烧，或干煸，或煮汤，或添加到名贵的菜肴边为辅臣……所以啊，和小姐姐探讨的人生，就是那种浓汁红烧的人生。” “哈哈，你当厨师都入魔了！” “不是入魔，是入世！”荣羽瞅黄甲一眼，好像佛陀拈花，鬼魔欢笑一般，“你的人生已经晦暗到了只能吃喝玩乐的境地，实在是……” “我也不想啊！” “实在是让人羡慕……” “你特么的！”黄甲哈哈大笑，“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你喜欢小姐姐！” 黄甲又笑：“羽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骚了，以前还真没觉得。单身的好处就是女人想要的，我们可以给，但是男人想要的，女人却给不了。” “对，单纯的快乐，女人给不了男人！” “gtx3090？”黄甲问。 “走吧！”荣羽欣然而起。 人生不过是一场修行，荣羽既然穿越到了这里来修行，那么这条路上的春花秋月、残花败柳，都是这路上的景致。 和黄甲撸了半宿的游戏，然后不顾黄甲的挽留。坚持从他的大房子里回出租屋。黄甲刚毕业没有一年，家里就给他全款买了大房子。 这一点荣羽是没法比的，人比人…… 门口有个女人。 荣羽凑过去，是邻居小姐姐。 “咋的啦？没交水费？” “交了，水管破了，修好了，师傅说今天不能用水，得明天才行。”邻居小姐姐大腿夹得很紧，忍了好久了吧。 “去吧！” 荣羽开门，对小姐姐说。 助人为快乐之本，日行一善呗！ 这一次小姐姐放水的声响太大了。以至于荣羽还以为自己家的厕所水管也破了。等真正听到“哗啦啦”的冲水的声音，才知道是自己误判了。 邻居家小姐姐出来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走了。但是还不忘记将门给带上。 这女人跑男人家借厕所，心真大。 不过荣羽并不臆测女人心里想的什么，太累了，不习惯，上辈子都没有这么辛苦的猜测一个女人的心思的。 第二天去参加同学会，群里安排的明明白白。上午八点开始就在五星级的天华大酒店里签名报到。然后安排到大厅里等待吃中饭，吃完中饭之后去桔子洲玩，在桔子洲会有个同学情的大型表演活动，主要是同学们自己带的节目。 为什么荣羽和黄甲没有节目，因为压根儿连节目报名都没有通知他们。 其实这也正常，有节目表演的，都是一些后来在艺术学院深造过的，或者是以前就学过特长的同学。 难道在舞台上架个炉子，让荣羽表演一个辣椒炒肉？ 让黄甲同学在舞台上表演个包间选妃？ 荣羽坐黄甲同学的x4过来的。然后在二楼定好的宴席大厅里等着。有一些人都到了。只不过有这一届有很多不是本班的同学都不记得了。 都装的很熟的打了个招呼，一转身，谁特么记得谁？ 黄甲盯着入口看，看到一个漂亮的，就用手肘碰荣羽。两人就一起品鉴一下。 “这个条子好！” “这个我见过几次，也是我们这届的？”荣羽也诧异，x6姑娘居然也到了大厅里来了，眼睛一扫，看到了荣羽，对着他眨了眨眼，还点头示意。 “认识的？” “去我店里吃过面。” “看上你了？” “你觉得呢？人家开x6的，是你的x4乘以2。”荣羽的数学很方啊！ “关我什么事？你看上的，又不是我……”黄甲叹气，坐正了，还将t恤扯了扯。斜着眼睛看x6姑娘，对着荣羽笑。 “好巧啊！” “你是我们这届的？哪个班啊？”荣羽问。 “1623班，你们是1625班。”x6姑娘坐下来，还是挨着荣羽的，大白腿在她坐下来的时候，臀部压住后面的裙边，扯动了前面的裙摆往上，膝盖以上一截白生生的大腿就犹如剥笋一样的，剥了出来。 黄甲想看又不敢明目张胆，眼睛斜斜的瞟了好几次。 荣羽也看，他倒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只不过就看了两眼，但是这两眼加起来时间都比黄甲这贼兮兮的瞟的要长。 x6姑娘就轻笑，这种情况见多了。 女人的自信就是来自于男人的目光，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看吧？” 听到这一声，黄甲第一时间就别过头，尽管自诩为情场浪子，但是那是在小姐姐的面前，像这种熟人面前，还是要脸的。 荣羽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初味春韭让三分，黄鲫清汤逊一色。” “这是两道菜啊！怎么解？”x6姑娘笑嘻嘻的。 “春韭的割第一道的时候，是最嫩的。黄鲫鱼清炖，汤是最为白的。奶白的那种。”荣羽特意的强调了奶白这种颜色。 真特么的骚！ 黄甲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做个菜都能撩骚。 x6姑娘还真的被他搞得咯咯笑起来了， “你平常也是这么赞美姑娘的吗？” “不是啊，并不是每一个姑娘都能用一道美味来形容的。”荣羽摇头，依旧是一本正经，“苏东坡不只是才气出众，也是一个高级的美食家，他就说过，人间至味是清欢。我不过是借用他的诗词来抒发我的感受而已。” “那句词怎么说的来着？”x6姑娘笑得眯起眼睛来问了。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荣羽还吧嗒嘴巴，“借了他的词来说你而已。” “哈哈，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厨子了，怎么这样的典故你都能随口拈来。”x6姑娘大笑的时候，看荣羽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凡是与吃有关的东西，都和厨子有关系。”荣羽大言不惭的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不过是喜欢钻研吃的东西而已。所以凡是与吃有关的东西，我都会去研究研究。” “牛！” 这句话不是x6姑娘说的，而是黄甲说的，他对着荣羽竖起大拇指。 “羽哥，我觉得以前对你的认知还是太肤浅了。” 荣羽摇头说道：“不是啊，以前的认识也是认知，只不过人有千面，面面俱到的认知，这世上有几个能够做到？就算是夫妻也不一定吧！” x6姑娘就点点头。 “这话说的很对啊，你这是厨子当初了大师的感觉了。做一道菜，不只是味蕾的感觉，更是对人生百味的品尝啊，领教了。” 三人正聊天呢，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x6姑娘这样漂亮，打扮又这样入时的，自然是同学会的焦点了。于是乎一个个的都来套近乎了。 “我得走了，不然你们就不安生了。” x6姑娘站起来，双手顺着圆臀，将裙摆往下一捋，将坐的稍微有些折痕的裙摆又捋得顺了，这才对着荣羽伸出手。 “来，重新认识一下！” 荣羽也站起来，伸出手，和x6姑娘握了握。 “我叫荣羽！” “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x6姑娘笑咪咪的，“我叫聂小青，1623班的，我认识你很久了。再见！” 说着一扭身，就离开了。 聂小青姑娘已走入到旁边不远的人群里，马上就融入到了其中，和那些人谈笑风生。一群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之中。 这大热天的，穿着短衬衫而不是t恤，穿着长裤子而不是沙滩短裤的人，一般都是自诩为精英的人。 “羽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某个隐藏的大世家的公子？” 黄甲最近看龙傲天装逼打脸的小说看多了，自然而然的生发出了联想。 “老弟啊！” 荣羽拍了一下黄甲的肩膀。 “我刚才不过是装了个逼而已。在女人面前，装逼是最容易打动她们的武器之一。” “高手！” 黄甲再次的竖起大拇指，顿时觉得自己的x4都庸俗了：“羽哥，我忽然觉得我的x4都只能吸引那些庸脂俗粉了，要是我像你一样……” “要不x4借我？我就喜欢庸脂俗粉。”荣羽一本正经的看着黄甲。 第五章 送来一袋零食 中午吃饭，几个熟悉的坐在一桌，聂小青也坐在荣羽这一桌。 有几个男生要劝酒。 “我开了车，不喝酒！”聂小青说。 但是有美女在，男生怎么都要灌美女的酒。这好像是很多男人的一种心态，得不到，我就灌醉你。 聂小青以前是很多男生yy的对象，寝室里常讨论她的身材，窥探她的隐私，只要是与聂小青有关的，多龌龊的画面都能在寝室里描绘出来。 反正又得不到，那就无限的去想象，并且喷出来。 “我知道x6是你的吧？” 黄甲马上就对着聂小青说道。 “你看到了？” “嘿嘿，我的x4，就停在停车位你的对面的。”黄甲嘿嘿的笑。 优越感就是这么来的。 一般工作猜不到四五年的时间，普通人家谁家能买得起x4和x6啊？ “x6是什么？”一个提着酒瓶的男生还想着给聂小青倒酒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他的脑子里，几十百万的宝马，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来不及去想。 “x6ps最新款的，6888元！” 黄甲嘿嘿的笑着，心里骂一句“傻叉”，没点眼色，还学人家出来灌女人酒。灌美女酒本身没错，男人都喜欢灌美女酒，但是你特么的没点实力，也学人家灌酒，那就是你的错了。 “宝马啊，你不认识宝马x6啊！” 旁边有个人插话了。 于是提着酒瓶的那个就讪讪的坐下来。这么说就明白了，x6啊，百来万呢，学人家灌什么酒，吃菜，吃菜。 “提什么车呢，俗了啊，太俗了，同学之间还用得着说那些？”聂小青举杯，自己倒的，味道就不同了，“我提议，为我们毕业八年之后的相聚干一杯。” 一仰头，干了。 这娘们，还真厉害！ 荣羽也干了，十年的老沙井酱酒，本地最有名的酒，也不贵，300多一瓶，合本地人口味，算是好酒了。 “荣老板，我们干一个？” 聂小青主动挑衅了。 “荣老板？” 很多人的眼光朝荣羽看过来。 “面馆，一个人既当老板又当员工，小本买卖。”荣羽赶紧起身解释，举起杯，对着这不怀好意的娘们，一口干了，然后亮杯，“我干了，您随意。” 聂小青手腕儿一翻，一杯酒就见底了，面不改色。这娘们酒量不错啊！ 知道聂小青的底细了，一般人不主动挑衅了，反而让聂小青占据了气场优势了。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就连其余的两个女生都有些羡慕的时不时的和她搭话。 同学会散了，准备去游湖。 荣羽没有去，喝多了，坐在酒店大堂里靠着沙发打瞌睡。黄甲去了，他没有喝酒，就是为了要开着自己的x4，带着几个漂亮的女生一起跟随着包下的大巴车走。 “让下！” 一个人挤过来，将迷迷糊糊的荣羽一屁股撅动了。 睁开眼，居然是聂小青。 “干嘛，这么宽的位置。”荣羽说。 “宽吗？我屁股大不行吗！”聂小青这明显属于挑衅了。 荣羽就让了让，拉开了距离说道：“一般的情况下，男人都会很乐意女人这样主动地靠近，色令智昏嘛，我虽然喝多了，但是还好清醒的。说吧，什么事？” “没事！” “没事还跟着我？”荣羽笑，“别否认啊，这点东西谁都明白，只不过有人装糊涂，有人一拍即合，我是那种清醒的人。” “没什么，就是对你有点儿兴趣。”聂小青直接说，“高中的时候，你帮过我。” “什么事？”荣羽疑惑的问。 “高三下学期，下晚自习的时候，我一个人回家，遇到了两个痞子，要拦我，有人吹了声口哨，说，‘这是我马子，谁敢动，我杀他全家。’还记得不？” “记得啊，那也不是……你……是你？” “是啊！”聂小青笑。 “哦，女大十八变，理解！”荣羽好不容易将以前那个模糊的影子和现在的这个姑娘对上，好像还真是。 “我就想问一句，以前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聂小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荣羽。 荣羽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聂小青：“不是吧，美女，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聂小青就懵逼。 “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忽然之间要当我马子，我还得给你吃喝，给你买衣服，过节发红包，还得看你脸色，还得在你大姨妈来的时候，给你买卫生巾，还得给你做好吃的，还得给你的x6加油……好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聂小青：我特么的想捶死你，你信不信。 荣羽：“痴心妄想！” 说完拔腿就跑，一溜烟就出了酒店大堂，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聂小青：我做错了什么？ 其实这种同学聚会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前身答应了的事情，自己还是得替他办到。回到店里，也没什么事情，摸出手机玩游戏。 “小羽！” 一个老太太在门口掀开了门帘，将头探进来，看到了荣羽。 “哎呀，刘姨，什么事？”荣羽站起身。 “会弄大菜吗？” “会点！”荣羽说。 “小区的吴婶家过事，又不想在酒店里弄，想着小区不是有个坪子，在那里搭个棚，请几桌饭，你会的话，要不要去帮厨。1000块一天呢，只管弄，不管菜。菜他们自己准备。” 一般这种帮人弄席的活儿，很累，就一个主厨，如果二三十桌，能够站得你要都端了，手就像是被抽筋了一样，没有力气。 “多少桌？” “最多六桌，一次性开！” “行！”荣羽答应了，不为别的，这小区里的几个大姨大妈都对他还不错。送个瓜、给个枣，时不时的还要给他介绍对象，就冲这个，也得行。 “说定了啊，后天的事情。” 后天周六，反正开面馆没有什么周末的时间。 晚上回家，遇到了邻居小姐姐。正在开门，看到了荣羽，就惊喜的叫一声：“羽哥。” “你知道我的名字？”荣羽问一句，开门，关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邻居小姐姐愣住了。 刚刚你不是问我问题了？问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还没有说，你就进去了？我都还没有回答你…… 准备洗澡了玩会儿游戏。 “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啊！” “是我！”女人的声音，还是邻居小姐姐。 开门，邻居家小姐姐就进来了。 “还没水？”荣羽歪在沙发上玩游戏，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有水了。”邻居家小姐姐说，“给你送点吃的。” 一个塑料袋放在了荣羽的身边的茶几上，小姐姐也歪在，看荣羽玩游戏。 “你这打野不行啊！”小姐姐指点江山。 “你行你上啊！”荣羽不管她，长得漂亮又怎么样？ 小姐姐正想撸起袖子，忽然听到隔壁有人敲门的声音，还有个男人再喊：“媛媛，别闹了啊，差不多得了。” “叫你的！”荣羽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说一句。 邻居小姐姐猛的坐正了，突然像是被针戳了屁股一样的弹起来，趿拉着拖鞋，蹬蹬蹬的朝着门外去了。 怒气值一瞬间就充满了。 “滚，你特么的怎么好意思来啊？你妈给你生了两个屁眼，一张就喷出粪来了啊，滚，再敢来，老板娘打断你的腿，滚——” 最后一声爆喝之声，还有“砰”的一声，好像有人撞到了什么，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溃不成军的那种。 不过小姐姐再没过来了。 荣羽玩了一把后，打开塑料袋子，满满的都是辣条袋子、小饼干、果冻之类的。这都是女生爱吃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黄甲又请荣羽去哈皮。 黄甲坐在沙发上，看小姐姐在自己的脚上忙碌着，问了一句：“有男朋友吗？” 小姐姐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黄甲。 坐在旁边的荣羽就没好气的说道：“那真是个狗尾巴草。” “什么意思？”黄甲也茫然的问荣羽。 “说你长得有毛，你还把自己当刺用。一天天的戳这个戳那个，牙签一样。” “扑哧！”两个小姐姐都笑了。 黄甲也笑：“狗尾巴草怎么啦？小姐姐肯施肥就行啊，一样长的又大又长，哎哟喂，这么使劲干嘛？” “老板，这是涌泉穴，肾出涌泉，这里按着痛的话，肯定是肾有问题了。”小姐姐神神叨叨的对着黄甲说。 出来之后，黄甲还忧心忡忡。 “羽哥，我是不是要进宫了？肾不行了啊！” 荣羽笑骂：“要使这么大劲，小姐姐的脚底板也痛啊！” 第六章 写文章如烹小鲜 在烧烤摊上吃了一两个小时，喝了一箱啤酒，荣羽和黄甲才摇摇晃晃的回去。 黄甲家里在催婚，明天要去相亲。 但是黄甲不肯。 在黄甲看来，女人真的很会来事。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正是因为谈过恋爱，所以才不会再爱。 在黄甲仅有的三次爱情里，第一次是高中的时候，单相思，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抱着啃。就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树荫下，下晚自习的时候。黄甲就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 第二次是读大学的时候，他读的是个野鸡大学。然后在野鸡大学里找到了真爱。但是真爱没多久就投入到了一个开宝马的中年男人的怀里。黄甲本来打算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的，他并没有交待自己家里做生意的，也挺有钱的，他爸的座驾是两百多万的奔驰s级。 第三次是毕业后，他找到了一个夜店里混的小姐姐。 小姐姐很会，让他从身心都感觉到了愉悦。但是在去接她下班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卖萌的时候，就像是对自己一样的那个可爱温柔的模样，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小姐姐分开的时候，还眼泪婆娑的说道：“我真的很爱你，和他们都是逢场作戏的，当不得真的，你才是我想要结婚生子的对象。” 黄甲当场就差点儿吐了。 这话肯定也对着很多男人说过了吧！他为这个女人花了小二十万。他是很爱，但是又不傻。 荣羽并不同情黄甲，相反，这种超然的男女观，他倒是挺赞同的。 吴婶家的大席办得并不隆重，只有六桌，占据了小区最宽的广场的位置，棚是昨晚上就搭好了的。炊具各种东西都借来了，摆在广场的一边。 这种事要早去，检查一下菜品，然后看还需要那些调料，让吴婶家的儿子去买。 吴婶的孙子十五岁生日，宴请小区熟悉的人，还有亲朋好友。 一般这种宴席，主要是庆贺，然后把去小区熟人家和亲戚家的份子钱收回来。总得有个收钱的名目。 这种过生日的名目其实并不值得大张旗鼓的。但是这边有个习惯，但凡一、三、五……到十五岁单数，都可以大操大办的。十五以后就不兴了。 吴婶给荣羽一包软极芙蓉王，笑着说：“改天，给你介绍个对象。” 荣羽说了一声好。 大热天的在户外做菜，真的很考验人的身体素质。好在这具身体以前也不差，等荣羽接管之后，特意的锻炼了一段时间，效果就显示出来了。 对体力和耐力确实是个考验。 菜品不是很丰盛，但是味道是极好的。所以对吴婶家的评价也很高。这一点很重要，口碑对于吴婶很重要，对荣羽也很重要。 只不过在吴婶给了荣羽一个一千的大红包之后，荣羽还随了200元的礼金。 回去的时候，是和邻居小姐姐一起走的。 邻居小姐姐也过来吃个酒。 “你认识吴婶？”荣羽问。 “认识啊，刚来的时候，帮我不少忙，挺热心的。来凑个热闹。”小姐姐也不说自己随了多少钱，“你叫荣羽？” “我叫钱多多。” 邻居小姐姐自我介绍。 “这名字好！”荣羽赞一个。 两人走到楼道口，在各自的房间门口。荣羽拿钥匙出来开门，然后进来了两个人。 “你家又没水了？” “我俩都是邻居，唠嗑啊，这不狠正常？”钱多多倒是没什么拘束感了。 荣羽也就不管她了，开了空调，一屁股坐在长条的布沙发上，摸出手机准备打游戏。钱多多就凑过来，看他打游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你一个人？” “废话，我旁边坐的是个鬼啊!”对于这种大大咧咧的姑娘，荣羽也不斯文的说话了。 “要死啊!”钱多多就捶一下荣羽的手，轻轻的捶的，“我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啊？吴婶说还要介绍你相亲。” “不会是介绍的你吧？”荣羽转头看了一下她，再回头，就骂一句，“特么的，被收人头了，女人果然是祸水。” “骂谁呢？”钱多多笑，“我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 荣羽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也不玩手机了：“什么意思？”这娘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钱多多就掰手指：“你看啊，我现在的房租和水电费、卫生费还有各种开销，大概是每月1800元，自己一个人没时间做饭，长期在外面吃，早上十五元、中午三十元，晚上二十五元，再加上一杯饮料，一个月就得2100元。光是吃和住，我一个月就得花近4000元了。如果是我俩住一起的话，起码省钱一半。” 荣羽就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如果我俩子在一起的话，起码一分钱都不用花了。” “哈，我不是那种人。” “那个……你上夜班做什么？” “上夜班……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吧？我是个歌手……唱歌的那种。晚上在酒吧驻场，签了正规合同的那种，如果能够顺便卖酒的话，一个月起码挣个八九千……”钱多多跳起来。 钱多多就拿了客厅里的一把扫帚，当成吉他一样在客厅了一边扭屁股一边唱歌。 吓了荣羽一跳。 “你是否有超能力，说谎才能全部都不留痕迹，不可思议，原来你的超能力，瞬间能够崩塌我所有回忆，我讨厌你，biu biu biu biu biu……” 钱多多用手指上比划成手枪的形状，对着荣羽做出枪毙他的样子，嘴里就不停的“biu、biu、biu……”完了，还用嘴吹一下手指头，好像吹枪口的烟一样。 “你死了！” “啊——” 荣羽配合的头一歪，眼一瞪，舌头吐出来。 “哈哈——” 钱多多狂笑，然后就快步过来一个飞扑的动作，吓得荣羽赶紧让了让。 “你看看，我们俩是不是很配。”钱多多笑，“我做你的女朋友，每天给你唱歌，你给我做饭，不亏吧？” “睡觉呢？” “一起呗，我们可以整个上下铺。” “我有女朋友了反而要睡上下铺了？不睡一起吗？要不要还整个孩子出来？”荣羽继续问。 钱多多就撇嘴：“想什么呢，在结婚之前，别想碰我，男人总是规则的破坏者，特别是在得到女人之后……” “有病！” 荣羽骂一句。 “赶紧滚回去，有女朋友了，我还不能行驶我的权力啊。” 钱多多还真的滚回去了，临到门口的时候说道：“你考虑一下啊，这样的法子真的很省钱，我们不做男女朋友，做合租室友也挺好的。” “我不差钱！”荣羽不屑的说一句。 钱多多就眨眼一笑：“但是你差套房子！还不努力攒钱？” “我特么……”荣羽扔鞋子，钱多多跑的眨眼就看不到了。鞋子砸在门框上，“啪”的一声落地上了。 这两人，这才正式认识多久，就这么放得开了。 钱多多其实是属于开朗的女孩，沪城艺术学院毕业的，来星沙这个娱乐业很发达的城市来追梦，天天在酒吧里赶场子，唱我有一个梦想。 大多数女人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钱多多唱歌挺好听的，虽然只唱了几句，大多数时间都在“biubiu”去了。但是嗓子真的很有特点，不是甜美，而是那种烟嗓，哪怕是唱这种歌，都能极具个性，很有辨识度。 第二天荣羽起得很早，经过邻居钱多多门口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 中午的时候，系统到账的声音想起了：智付宝到账2万元。 到了六月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啊！ 芸芸过来吃面，荣羽将早上煮的卤蛋给她一个，吃的这姑娘眉开眼笑，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荣羽。 “羽哥，再过几天就高考了。” “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荣羽说，然后躺下来，看了看小视频，然后奇怪的看一眼芸芸，只见她看着自己，嘴巴还撅起来了。 “咋的？” “你说我考湘南大学怎么样？” “模考多少名？”荣羽问。 “全省排名566名！”芸芸说起这个，还是挺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斜飘着看荣羽。 “这个可以填华青大学和京城大学了。双旦大学也没问题啊。”荣羽诧异，这姑娘的成绩这么好了？ “我怕考试的时候发挥不好！” “屁，都没考试，你怎么知道发挥不好？”荣羽骂了句脏话，“等成绩出来再说，现在说都是白说的。” “嗯呢！”芸芸高兴的点头。 吃完，芸芸又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的作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荣羽：“写文章嘛，就好像是做菜一样。素材就是菜品，挑选好素材，将不要的部分切除，洗干净了，下锅，要清淡点的或者要红烧的，各种佐料配菜下锅一烩，火候到了，出锅。一盘美味就好了。” “唉，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芸芸拖着下巴，有些出神。 “别的我也不会说。”荣羽笑，“我就说点自己做菜的体会。做文章如烹小鲜而已。” “做文章如烹小鲜？倒是有些意思！”芸芸笑，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好看的很！ 第七章 我的妞 “做菜其实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每一个细节都得到位。就像是做一道藕，切成片下锅和切成丁下锅的区别在哪里。那么涉及到了藕的形态的不同，那么就得用不同的烹饪方式……” “还可以切成块，还可以磨成粉，还可以蘸糖生吃，还可以坐配料……” 芸芸接过话题。 “对啊，这个思维就开阔了。”荣羽对着芸芸竖起大拇指，“做菜其实也要有想象力，思维要开阔，在有限的食材之内，做出别人想不到的菜肴，猜不出却又放不下的味道……这才是一个成功的厨艺大师……记住，是厨艺而不是厨师……” 芸芸一挥手：“切，厨艺大师，简称厨师！” 得，这没法聊了。 举一反三，芸芸的智商还是没的说。 “有限的食材之内，做出别人想不到，猜不出，却又放不下的味道……嘻嘻，我明白了，谢谢羽哥哥……” 芸芸就趴下来，连贴在桌面，眯起眼睛看着荣羽，满足的准备睡觉。 “桌子油腻……” “呼呼——” 芸芸故意发出细细的鼾声。 荣羽就一笑，不在管她了。 回到出租屋，钱多多敲门，等门一开，就进来了，手里提着塑料袋，自来熟一样的放在茶几上，让将两条腿放在茶几上的荣羽让一让。 荣羽腿挪开，并没有放下来，手里拿着手机玩游戏。 钱多多将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都是打包好的东西，都是卤菜和一些带壳的花生。还有六七瓶小酒。 “客人剩下的，放心……都是没动过的我才打包，这酒也是……” 钱多多怕荣羽嫌弃。 掀开了酒瓶，递给荣羽一罐，再拿出塑料手套，递给荣羽。 荣羽放下手机，两人开整。 整完之后，有点儿醉意了，钱多多就靠着荣羽睡觉，荣羽就斜着让她靠着，满茶几都是骨头和酒瓶子…… 两人都迷迷糊糊的，睡到大半夜，荣羽模模糊糊的起来撒尿，然后一头倒在沙发上，搂着了什么东西。 然后这个东西反过来搂住他。 最后互相搂着的两个人就啃上了。啃着啃着就叫唤上了。叫唤的有点儿声嘶力竭的，就像是发泄酒精提供的能量一般。 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人很有默契，拱在一起。 “你属狗的？”荣羽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 生活真特么的像是一场搏斗。 哪怕是这样的苟且都是搏斗一样才能获得身心的愉悦一样。在算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女人了。 “我待会儿搬过来！” 钱多多说道。 荣羽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上次钱多多说一起合租，然后自己没有答应。再过来就是喝酒，然后滚一滚，最后的结果还是钱多多搬过来了。 只不过等钱多多过去的时候，沙发垫上有一抹红的刺眼的东西，刺得荣羽心里都有些慌张起来了。 这特么的，都整得什么事。 原本以为搞艺术的都是豪放的，但是没想到啊，你个钱多多居然隐藏的这么深。绝对的荫逼。是不是上大当了？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前身，还是前世的自己，都单身太久了的缘故，昨天居然没有忍住。 钱多多很快就搬过来了。 然后这女人打电话给房东，退房。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原来房东对于钱多多毁约的事情，很是恼火，所以要扣钱多多的押金。 “烂屁眼的王八蛋。” 最后钱多多骂了一句，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转头看荣羽。 “你今天不出摊？” 荣羽说：“今天老子给自己放假不行？” 话来没落下，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羽哥，在哪里呢？今天怎么没开店啊！”一听就是那个聂小青的声音。 “今天停业一天！”荣羽说一声，挂了电话。 “女的？”钱多多问一句。 “废话不？男的能说出这么阴柔的声音？”荣羽骂一句，继续躺在沙发上挺尸。 “我去买早餐！”钱多多又跑出去了。 等买好早餐回来，荣羽的电话又响了，荣羽接通了。 “羽哥，在哪呢？生病了？”聂小青的声音。 “是的，已经病死了，再有事就烧纸，别打电话了，打了也接不了了。”荣羽挂断电话，这女人指不定有点毛病。 “还是那女的？”钱多多瞄了一眼手机。 “吃醋了？”荣羽躺沙发上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昨晚累得不轻。 “想多了啊！”钱多多嗤笑一声，“我俩纯粹是各取所需，知道吗？” 这女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啊。 荣羽点点头，然后又睡觉了。 从此以后，过上了和美女同居的日子。 6月6日，高考。 6月8日，高考完了。 芸芸坐在店里，等着荣羽给她做面条。属于她独有的一份肉丝面条，百吃不厌。用筷子挑着，慢慢的品尝。 “这一次作文给的材料是一段话：‘生而强者不必自喜也，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吾生而弱乎，或者天之诱我以至于强，未可知也。’你猜我怎么写的？” 芸芸喜欢和荣羽这样说话，总觉得是志同道合。 荣羽等她自己说。 果然芸芸就不等荣羽说话，自己就兴奋的说道：“弱者自强不息，这个主题很多人都能够想到，我就想啊，在有限的材料里，寻找不一样的想象力。大多数人都只强调的个人的强弱转化，而我就大而化之，从汉唐之强，到清民之弱，再到‘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新国家之强大的历史规则的演化。古之朝代，盛极而衰，衰极而盛。到我新中华，由弱而强，而恒强，只因以人为本，还政于民，人民当家作主，才能长治久安，长盛不衰。这是历史总结出来的密码。” 果然，这姑娘不会让人失望。 荣羽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作文如烹小鲜！”芸芸感慨。 一碗面条吃完了，意犹未尽。 “我走了，羽哥哥！” 今天芸芸对荣羽的称呼里多了一个“哥”，以前都是叫“羽哥”，今天叫“羽哥哥”。 聂小青每天都来吃面。她开着x6从公司绕一大圈，然后吃了一碗面之后，又绕一大圈的回到公司。 按照黄甲的说法就是，这妞要是对你没点意思，我把吉吉切下来喂狗。 荣羽为了不让他的吉吉喂狗，所以一直不承认。 “羽哥，今天晚上去大龙啊！”黄甲口中的大龙是一个酒吧。男人去酒吧干嘛？喝酒泡妹子，发泄剩余的精力。 “不去！” “我请客啊！” “你定个包间就去！” “你可真狗啊！”黄甲笑骂，但是还是下定了。 晚上去的酒吧是个清吧。坐在里面听听歌，吃吃东西。黄甲眼睛四处瞟，想要发现目标。这里的姑娘很多，也有在寻找目标的。 一旦王八瞪绿豆，看上眼了，就能一拍即合。 “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邓紫棋的《超能力》，希望大家喜欢。” 登台的姑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很好听。 荣羽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台上的姑娘就是钱多多。穿着短装，短牛仔裤，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很青春活力的样子。 “不可思议，原来你的超能力，瞬间能够崩塌我所有回忆，我讨厌你，biu biu biu biu biu……” 在台上的钱多多，很有活力，又唱又跳，甚至那双手做出开枪的姿势的时候，还眨着眼睛，又还带着俏皮。 一曲唱完了，有人鼓掌。 然后又接着来了第二首。 这一次她自己坐下来，抱着一把吉他开始弹唱，唱的是一首很抒情的歌曲《消愁》，这种歌在她的嘴里唱出来，带着沙哑的嗓音，居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妞不错！” 黄甲对着荣羽笑。 “我的妞！” 荣羽丝毫不忌讳，直接就说出来了。 “不会吧！”黄甲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这么漂亮，还唱歌好听。” 荣羽嗤笑他：“她晚上在我床上唱的更好听。” “呸！”黄甲怒了，“你再这样，我就和你绝交。” “我说实话受不了了？”荣羽说。 两人正说这话，那边钱多多唱完了，转身下台，然后收钱准备走人。刚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下来了。 “妹子，一起喝点？”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站起来，对着钱多多说。 “兄弟，你的妞有麻烦了。”黄甲悄悄的将桌上的啤酒瓶拽在手里了，对荣羽说道。 荣羽站起来，准备过去。 “啪！”的一声，好像是酒瓶子碎了的声音。 钱多多手里拽着个酒瓶子已经敲破了，手里的破瓶子闪着锋利的光芒。 第八章 熟人的彼此慰藉 “真特么的疯婆娘！”一个男人看钱多多眼睛里冰冷的寒意，还是不自觉的怂了，骂一句，一口痰吐在地上，“走吧，走吧，真特么的扫兴。” 三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本来很多人都朝门口看过来，准备看热闹的，没戏看了，于是喝酒的继续喝酒，台上换人唱歌的继续唱歌。 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着，在唱着：“妹妹等我的郎呀，等到了天昏黄啊……” 三十多岁的男老板也不以为意，还对着钱多多挥手。 司空见惯的事情而已。 钱多多就出了门口，然后等在外面，直到荣羽和黄甲出来了。 “走，回家！” 这女的啥都不说，就这么一句。 荣羽对黄甲挥手：“你叫个代驾……” “码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黄甲笑骂一声，然后挥手和荣羽告别，自己打开手机，叫代驾去了。 两人是走回去的，离这里不过是三站的路。 钱多多走在荣羽的旁边。 走着走着，就伸出手挽住了荣羽的胳膊。两只手抱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走有些不舒服，但是女人很执拗。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等荣羽开门，钱多多才松开手，一溜儿小跑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踢掉鞋子，扯掉袜子，将两只白皙的脚等在沙发上，双膝并拢了，让下巴靠在膝盖上。 “后怕？” 荣羽开冰箱门，拿出两罐啤酒，一罐开了递给钱多多，一罐自己喝了一口，也坐在沙发上，钱多多的身边。 “有点怕！” 钱多多叹气，转头看荣羽。 “要不是看到你在那里，我还真不敢……” 还有这娘们不敢的？荣羽只是笑了笑，不做评判。即便是自己不在那里，看她顺手拿酒瓶敲碎的熟练劲儿，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这一回来就在自己面前长柔弱？ “喝酒！” 懒得拆穿这个女人，于是就只能喝酒了。 喝酒的最大好处，就是喝多了能够g床单。钱多多好像很激动，浑身都在打摆子，已经眯起来，从喉头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受了伤的小兽的龇牙咧齿的咆哮。 这姑娘一个人在灯红酒绿的地方追寻自己的梦想，确实孤单和惶恐的厉害。 荣羽算是她一个精神寄托的所在吧。 在这个精神寄托的安全的港湾里，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连这种g床单的事情，都是一种最真实的表达。 “给我一根烟！” 钱多多伸出两根手指，手臂举在空中，还优雅的转了一个圈，两根手指头夹了夹。 “我不抽烟的。” 荣羽懒得动。 “屁，茶几下的抽屉里就有！” 钱多多不和荣羽屁话，自己就跳下沙发，然后打开抽屉，将烟拿了出来，打火机点燃，很熟练的吸了一口，然后又一头倒在沙发上，将头枕在荣羽的臂弯里。 抽一口，然后将烟塞进荣羽的嘴里。 喷出烟雾，让俩人的面孔都有些模糊起来。 两个人就是原始人的模样，这样躺着，静静的抽烟。 其实男女之间一旦突破来的那种隔膜之后，穿不穿都已经无所谓了，而且来俩人也不是那种矫情的故作娇羞的人。 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就好像他俩的性格一样大大方方的。 “你说……我们俩这样算不算正式的男女朋友？”钱多多问。 荣羽弹了一下烟灰，烟灰就落在了放在钱多多的肚皮上的烟灰缸里。 “不是！” 钱多多就骂一句：“我曹尼玛的……就不能委婉一点？” 荣羽哈哈一笑：“我要是那么矫情，咱俩也滚不到一起去。其实男人和女人，就像是做菜一样的关系。” “这和做菜有什么关系？”钱多多又从荣羽的嘴里将烟抢过来，叼在自己的嘴里说道。 “譬如做白菜。” “我就是那颗水灵灵的白菜？”钱多多笑眯眯的问。 “有的做白菜要放醋，有的做白菜就只放油和盐，有的放辣椒、酱汁和蒜末。有的水煮，有的炒，还有的蒸，还有的裹上面糊了油炸……” “那我们俩算是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白菜的做法有很多，而不是告诉你我们俩就是白菜。”荣羽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你看，我们对事物的看法和理解这么大的偏差，你说我们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吗？” “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钱多多大笑。 只不过笑着笑着眼眶儿就有点儿红了。 “其实你和我还是有共同点的。”荣羽补充了一句。 “什么共同点？” “执著啊！”荣羽笑，“我执着于当一个厨子，你执着于当一个歌手。” “狗男人！” 钱多多笑骂一句，然后起身去了浴室了。 钱多多的身材真的很不错，人也漂亮，唱歌也很好听。连一起做些事情的时候，也能浅吟低唱，荣羽很享受这种关系。 但是享受还是归享受，两个人纯粹就是因为在这个城市漂着，彼此慰藉和取暖。 等钱多多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茶几上多了几样小吃。卤的鸡翅膀和鸭脚，带点儿麻辣的香味，还有点热。 “冰箱里我自己做的卤菜，热了一下。” 荣羽说着，自己也进去洗澡了。 等出来的时候，钱多多已经吃了一小半了，看他笑道：“太好吃了，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俩凑一起得了，我也不想奋斗了，找个工作，然后存钱买个房子……” “就不该给你吃！”荣羽笑骂，“给你吃了，你还谋我的钱……” “哈哈……真狗！”钱多多开心的大笑。 出来漂之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随心所欲。她只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好到她都有点儿眷恋了。 刚才她是真的一瞬间就有了这种念头的。 只不过等吃饱喝足之后，第二天一觉醒过来，就忘了这件事情。让她放弃唱歌而去当一个贤妻良母，似乎还早了一点。 年轻的梦想，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荣羽起来的很早，她只不过几天就习惯了。一起搭伙过日子，就是要尽早的习惯另一个人的习惯，这样才是长期相处的基础。 不能因为g了床单就变得肆无忌惮的觉得男人要听你的，这样想的人都是傻子。钱多多不是傻子，是个聪明的姑娘。 一上午的四十份面卖完了，碗是洗碗机洗的，效果还不错，检查一遍，有没有剩下什么油污之类的，然后再用消毒柜消毒。 做完了，就躺下来玩游戏。 “嘿——羽哥，玩游戏呢！” 旁边忽然蹦跳着出来一个人，还脆生生的想要吓唬荣羽。 “还没到中午……哎呀，你都高考完了，分数还没有出来吧？” “还没有，等二十六号呢。还有十几天。” 芸芸办了个板凳坐在荣羽的身边，然后看他打游戏。荣羽聊天，手没闲着，一把下来，成功上位。 “羽哥！” “嗯，嘛事？”荣羽又打开手机，看小视频里的小姐姐跳舞。 “羽哥！” “嗯？” 荣羽不看小视频了，扭头看芸芸。 “没什么！”芸芸笑，然后站起来，“我走了！”走了几步，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就蹦跳一下，两只手臂举到头顶，弯起来做了个爱心的动作，然后一蹦一跳的走了。 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中午的时候，二十份面卖得很快。等卖完了面之后，店里进来一个三十多的瘦男人，店铺的房东——老秦。 “生意兴隆啊！” “老秦，稀客啊！”荣羽笑，“吃面？刚好还剩一碗肉丝面，给你了！” 老秦不客气，坐下来，等着荣羽煮面。 “羽哥……” “哎哟，你别叫我哥，一叫我哥，我心里慌，怕你涨房租！”荣羽端了面条出来，摆放在桌上，这本是给芸芸准备的肉丝面，现在才想起来，已经用不上了，这姑娘高中都毕业了。 “哈哈，按照合同办事，我不是那样的人！” 老秦笑，一面吃面。他吃得不疾不徐，但是却一丝一毫的也不停顿，所以看起来不快，但是一碗面见底也就是两分钟的事情。 连汤都喝干了。 “我就是问问你，你手艺这么好，也不缺客源，怎么不想着每天多做一点？要是缺人的话，我给你介绍个人来，勤快的很。” “我就是纯粹的懒！” 荣羽笑着把碗收起来。 “唉，你这……算了，浪费了你的手艺了。” 老秦笑了笑，摆了摆手，本来是打算介绍自己的堂妹来这里打个暑假工的，现在一看，还是算了。 他也是个大度的人，不计较这些。不行就另外想法子。 “面是真好吃！”临走，还不忘记飘扬一声。 第九章 我以我血立字据 今天荣羽收摊很早。早上一口气把六十分面都给卖了。 中午的时候，芸芸穿了jk裙子过来，展示给荣羽看。还张开手臂，手掌向上翻，转了两个圈给荣羽看。 “好不好看！” 荣羽觉得这不是一个问句，于是就说：“好看。” 是真好看。白生生的腿而，再加上水手服的那种纯，还加上水手服胸前的坡度，再加上马尾随着转圈儿摆动。 就像是又拂尘轻轻的扫动心房的那种感觉。 这丫头长大了啊！ 以前是不觉得，但是今天，这丫头忽然换了一件衣服之后，显示出来的那种少女的青春和纯，还有女人的那种天然的魅惑都展现出来了。 好像是一夜之间就从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屈曲盘旋、玲珑有致的梅树一样，还透着浸人心脾的香气。 “好看！”荣羽点头。 “走走，快到时间了！”芸芸拉着荣羽就走。 乡小湖不是湖，是个酒楼的名字。意思是菜是从乡里直接来的纯绿色的，鱼虾是从大湖里捞起来的有机鱼。 但凡是个吃饭的地方，都要打生态牌。 追求健康现在已经是潮流，顺潮流者生。所以乡小湖的生意很好。 今天是芸芸和同学们聚会的日子。 一桌五个人，不包括了荣羽。 两个男生，除了芸芸外，还有两个女生。一个长头发，也是小裙子，大长腿的很好看，坐在芸芸旁边，另外一个女生和其中一个男生好像是谈恋爱的关系。 “我介绍一下啊！”芸芸请客，自然要拿出主人的做派，“这是鹿鹿，林小鹿，长颈鹿的鹿！”这姑娘的脖子确实听修长的。 “还有丝丝，这两个是男生！” 完了，坐下来，顿时在坐的就轰然大笑起来。 两个男生也笑，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笑：“羽哥，我叫大鹏，商筱芸的同班同学。” “小鹏你好！”荣羽笑着握手。 众人又是大笑起来。大鹏小鹏的，怎么叫都可以啊！ 另一个男生也笑着自我介绍：“汪央！” 没有半句废话。 几个人开吃，芸芸开吃之后，挺照顾荣羽的，给荣羽夹菜，还可荣羽聊自己考试时候的那种紧张心情。 还讲了自己学校里的几个笑话。 少男少女们在一起，还是挺热闹的。荣羽喜欢看这样的场景，关键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好好的体验过这种青年男女在一起热闹的场景。 前世九岁开始学厨，上学之余的时间都在钻研厨艺，如痴如狂一样的，将一件事情坐到了极致之后，就无暇再关注这个世界其它的东西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正式在饭店里出道之后，又见惯了人情冷暖，自然懂得这种少男少女们的情感的可贵了。 吃完饭，六个人要一起去看电影。 荣羽去了，只不过在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凑成了两对，坐在一起，荣羽和芸芸坐在一起。 电影院里的黑暗的场景，让很多白天里难以表达的行为和情感，慢慢的发酵。芸芸的小指头勾住了荣羽的手指头。 荣羽不动声色。 等电影散了之后，灯光亮起，芸芸的小指头触电一样的缩回去了。灯光下，白皙的脸蛋上的皮肤红红的，很好看。 晚上还要去唱歌。 荣羽拒绝了，他对着芸芸说道：“女朋友晚上回家，我要给她做饭。” 这不是借口，今天荣羽是真的想要给钱多多做饭的。 芸芸失望至极，在电影院看着荣羽朝着她挥手，朝着她笑，然后转身离开。整个人就愣愣的站着，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 林小鹿是她的闺蜜，自然知道芸芸的心思。 她有些不忍，轻轻的拉起了芸芸的手。 芸芸笑了笑，只是脸皮抽动了一下，根本就不是笑的样子，连笑的声音都颤抖的犹如风中的树叶：“我……我忽然想要上大学了。” 上大学就好了，上了大学，就等于告别了昨天，开始新的生活了。 小姑娘的情绪荣羽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去招惹。 如果只是玩玩，没关系。 但是玩的对象千万不能是这种纯情的姑娘，会让你良心不安。荣羽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种情绪当中去的。 回到家里，荣羽开始备菜。 两个人，四个菜。两荤两素。一个荤是自己卤的卤肉，一个是小炒牛肉。 钱多多在房间里拿着吉他在试音，可能是创作歌曲吧，一会儿吉他定调，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唱。 整个过程很枯燥，也挺无聊，断断续续的。 “吃饭！” 荣羽将碗筷摆好，然后去拿了一瓶啤酒，一小瓶子白酒，二两装的那种。 钱多多出来，然后看荣羽：“今天怎么啦？” “没什么啊，给你做顿饭。” 钱多多就不追问了，拿起了白酒瓶子，拧开灌一口。荣羽只好拿着啤酒瓶子开喝。这女人有点儿猛啊！ “我准备参加湘南电视台的‘新歌手’的选秀！”钱多多对着荣羽说道，“我来星沙市，就是为了有机会出头。” “行，想去就去呗！” 荣羽灌了一口啤酒，夹起了卤肉。 “不想对我说点什么？”钱多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祝你马到功成！”荣羽举起酒瓶子，对着钱多多说道。 “你陪我去！”钱多多忽然笑一下，但是笑得很勉强，“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我一个人，现在还有你了！就我们两个！” “行！”荣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你真同意了？”钱多多抬头看他，眼睛里有光。 “看你今天表现，我满意了，让我杀人都干！” “呸！男人床上说的话，只能维持几分钟！”钱多多啐一口，脸都不带红的。只是刚才那点儿伤感的情绪，已经一扫而空饿了。 “十几分钟好吧？” “最多五分钟！” “你……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 这也是钱多多每天除了晚上出去唱歌之外，就窝在房间里谱写曲子的原因。就算是荣羽这种不怎么看电视的人也知道湘南电视台有档子非常火的选秀节目，叫“新歌手”的，面向全国海选优秀的歌手。 其中一项，就是要有一首原创歌曲。 所以这个选秀比其它省台的要偏专业化一点，重点在优秀的歌手的选拔，而不是网红的选拔，从前些年的情况来看，这种选秀很容易出一些爆火的歌曲，而且新歌居多。 “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完事之后，钱多多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一只手夹着烟，在床边上放着的烟灰缸上磕了磕，侧着头问荣羽。 “买房子，80平米就够了！”荣羽伸出手，将钱多多又叼在嘴里的烟拿过来，抽一口，又递了回去。 “还差多少钱？” “我现在有10万了，还差120万！” 钱多多点点头，从嘴皮子里轻飘飘的说一句：“加油！” “就这……完了？”荣羽侧头看她，“难道不应该是给我借点钱吗？” “我都穷到要谋划着和你一起租房子了，还有钱借给你？要不你10万借给我，然后我想办法分期付款，分十年还给你？” “我早看出来了，你就是图我钱！” “哈哈，你怎么那么可爱！” 钱多多伸出手，要揉荣羽的头发，被荣羽不耐烦的打掉了。 “放心，不会找你借钱的，以后等姐成名了，姐罩着你，别说八十平的小房子，就是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我都给你分分钟搞定！” 荣羽马上就跳下去床，也顾不得有些碍事的玩意儿晃荡着，让钱多多贼兮兮的眼光像是雷达一样的一直盯着看，找到了纸和笔，然后“啪”的一声拍在钱多多的肚皮上。 “写下来！” “写啥？”钱多多懵逼的问，“把我俩刚才的叫声谱成曲啊？” “刚才你说的话啊，等你出名了，给我买180平的大房子！赶紧的，不准反悔！” 钱多多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女人还真的就将铺在自己肚子上的纸张上写下了刚才说的那段话，还郑重其事的签上名，然后左右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合适的东西，就一转头，猛地咬在了荣羽的肩膀上。 “沃日，属狗的！” 荣羽叫骂一声，这女人咬人啊！ 钱多多嘿嘿的笑着说道：“想要房子，就得付出点代价！” 还用手指头在出血的地方蘸了蘸，就像是蘸大酱一样的，痛的荣羽龇牙咧齿，一巴掌将钱多多的手打了下来。 钱多多用蘸了血的手指头，摁在了那张纸上，也按在自己签下的名字上，满意的看了看，说道：“成了，给你！” 荣羽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然后小跑着，进了客厅里，将这张纸收好。 以后要是还有女人有什么梦想的，自己也照此办理，总有一个会成功的，只要成功了，自己拿着这个东西，总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第十章 我欲沽酒饮夕阳 6月25日，成绩出来了。 芸芸考了685分，进华青大学或京城大学稳了。 芸芸请荣羽去吃席，在附近的大酒店办的酒席，一共二十多桌，众宾欢也。荣羽坐在一个角落里，看芸芸跟随她的父母一桌一桌的敬酒，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笑得非常的开心。 轮到荣羽这桌的时候，芸芸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荣羽，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祝你学业有成，鹏程万里！” 荣羽举起酒杯祝酒。 “谢谢，谢谢！”芸芸的父母满脸的笑容，“也麻烦你照顾了她那么就，多吃点，吃好喝好啊！” 芸芸的父母是懂得感恩的，也知道芸芸每天中午都去荣羽的店里蹭空调，睡的比学校里那些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孩子们要好得多。 “吃好，喝好啊，羽哥哥——” 芸芸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那故意拉长了的“羽哥哥”的腔调，让荣羽觉得这姑娘可能心里还有点气。 何止是气啊，太气人了！ 芸芸恨不得锤他几下，但是又舍不得。 木头人一样，自己都那么明显了，还装的挺纯的。哼哼，二十七岁的纯种男人？芸芸是大姑娘了，都十九岁了，哪里还不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只不过以前忙着读书，将那点心思都压住了。 荣羽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开小面馆的小老板，怎么就值得这个清北材料的高材生垂青？就凭每天中午的那一碗面和蹭的空调？ 吃好喝好，荣羽到酒店大堂里摆着一张桌子收人情的地方，拿出了一千。自己在红包上写了“祝芸芸学业有成，鹏程万里”，也不写自己的名字，就将红包递给了收人情的一脸懵逼的男子。 “你写个名字啊！” “不写了，芸芸知道的！” 荣羽挥了挥手，直接就走了。 芸芸刚好也从酒店里出来，到大堂，那男子看到了芸芸，就对韵韵说道：“刚才走得那个人给的。” 芸芸一看字迹，就知道是谁了。 就凭这手字，就算是化成灰了，她也知道是谁了。 “臭羽哥！” 骂一句，忽然又笑一声。 芸芸最终被录取到了京城大学。 钱多多在六月三十日的那天报名成功，然后开始准备初赛。不过她依旧过得和平常一样，只不过每天晚上是吃了荣羽做的晚餐之后才会去酒吧驻场。 回来的时候，也会吃到荣羽做的宵夜。 “怎么啦？” 荣羽看着吃着吃着，就在发呆的钱多多说道。 “说了你也不懂！”钱多多叹气，“你帮不到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荣羽撇嘴。 钱多多就笑，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在写歌嘛，但是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味儿。写出来的东西自己都嫌弃，所以有点儿恼火。” “你想要通过歌曲表达什么？”荣羽问。 “爱情！” 荣羽就笑：“很多人都喜欢爱情，但是在表达上却各不相同。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我懂做菜。我就是在想，天下的事情都是同源同宗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做菜和爱情还能扯上关系一样。” 钱多多就嘲笑荣羽。 “爱情能下锅吗？” 荣羽就笑：“当然能啊！” “怎么下锅？” 荣羽就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惯了厨子，我就知道，不是因为你是厨艺大师，你做的菜所有人都会爱吃。众口难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一家餐馆里做厨师，最重要的不是你做出来的菜多精致，而是你的菜是不是符合和大众的口味。” “那不就是口水歌嘛！” “难道你非要曲高和寡？” 钱多多愣住了，她确实想要追求那一鸣惊人的艺术效果。所以更侧重于表达出艺术性，让人都知道自己的谱曲能力有多么的高深。 “为什么辣椒炒肉是卖的最多的一道菜？也是各大大小小的餐馆里被点的次数最多的一道菜？”荣羽接着就问道。 钱多多问：“为什么？” “因为符合大众的，才是最容易被接受的，才是最经久不衰的。”荣羽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钱多多的下巴。 “红绿间里脂溢出，千家万户端上台。酒酣盘空唤厨娘，上盘辣椒炒肉来。” “打油诗还挺别致的！” “打油诗也是诗！”荣羽哈哈大笑，“我欲沽酒饮夕阳，少年看我似轻狂。一杯满上霞光，一杯饮下华芳。一杯邀了惆怅，一杯醉了梦想……” 钱多多的眼睛里渐渐的被光华填满。 她的眼睛里，只有荣羽，还有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在耳边回荡。 她要抓住这一刻。 甚至在一气呵成之后的曲子里，她都没有去想，为什么一个厨子，会有这样的情怀和诗意，这一刻她的心理只有激情。 凌晨四点，荣羽起床，看到了房间里的台灯还亮着。 钱多多蜷曲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桌上还摆着纸和笔，纸上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反正荣羽是不认识的。 悄悄的起身，悄悄的离开。 这姑娘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今天是七月一日，等到店里开张的时候，忽然一月一次的声音就响起了。 “智付宝到账五万元！” 荣羽一愣，还是给一个顾客将面条煮好端给他之后，就开始查起自己的账户来。一看账户，果然多了五万元。 不是说好了一个月两万的吗？ 五万是干哈的？ 系统？ 荣羽打算问问清楚，这五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狗系统已死，有事烧纸。问无可问啊！五万元一个月？ 想一想距离第一次拿到每月两万的时间，掰着手指头，我去，刚好半年了。 这是给我半年涨一次薪水吗？ 这就是涨薪了？ 再过半年，是不是又到了涨薪的时候了？涨多少？这次一下涨了三万，下次涨五万？按照这么算的话，再过半年，自己就月入十万啊！ 特么的，这个店还开不开？ 这样算的话，照现在往后退，一年多之后，自己就可以全款提一套八十平了。这特么的，谁顶得住啊，月薪十万，以后会不会更多？ 稳住，稳住！ 心态别蹦。 荣羽不停的告诫自己，那种有了钱之后，嚣张跋扈的心态千万被滋长，万一哪天系统真死了，自己的名声也臭了，哪里混饭吃？ 名声可比手艺要值钱多了。 “老板，一碗牛肉面！” 有一个老顾客来了。 荣羽心底里大喝一声：特么的，喊什么喊，等着，等我心情舒坦了，再给你煮。但是嘴上却出来一句：“哎呀，黄大爷，马上就好，您坐好啊！” 低调，低调！ 荣羽平息了激动起伏的心情。两世加起来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好像，如果躺着都能月入五万，估计谁都心情平静不来吧！ 这个真与岁数没多大关系。 年岁大，不靠谱的大爷大妈多的是。 “羽哥，来碗牛肉面！” 黄甲好多天没出现了，今天出现了，自带一瓶白酒，“啪”的一声，竖在了桌子上，然后拿着一个塑料杯，“咚咚咚”的倒了一满杯。 一抬手，荣羽以为他要一饮而尽，结果这货看了看，停了一下，只抿了一小口。 “啥事啊？一大早的喝酒！” 荣羽将煮好的面端给他，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拿出塑料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了。 “还能是咋的，前些天哥们遇到真爱了！” 荣羽愣住了，这话怎么能从黄甲的嘴里说出来？ “是真的，骗你驴日的！”黄甲说道，“那大长腿，那嗲嗲的声音……其实我也不是傻子，那女人喜欢我的钱……” “这次花了多少？” “六万多！”黄甲叹气，“虽然知道她喜欢我的钱，但是我还是花的心甘情愿的，但是……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操蛋吗？” “多操蛋？”荣羽诧异，黄甲问的出这么哲学的问题？ “我发现他居然是个变性人……窝草……”黄甲给整郁闷了，“我可以接受变性人，但是我不能接受欺骗啊……特么的！” 第十一章 别闹，别动 如果你月入五万，你会做什么？ 在系统每月给荣羽两万的时候，他的梦想是在星沙能够拥有一套自己的80平的房子，这是在这个城市里安定下来的标志。 像黄甲这样的人，他就不会为房子发愁。他家里有大别墅，老爸早早就给他买好了一套180平的四房的大房子。 每天上班也就是磨洋工，无所事事。他的月收入不是看薪水，而是看老板给的零花钱。 荣羽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做了一辈子的菜了，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是当厨子，虽然只是卖点面。当厨子很多人看来是个好职业。但是只有荣羽知道，好职业的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就拿卖早餐面条来说，早上四点起床，很多人都还在梦想里的时候，就要开始切肉熬汤了。熬汤的过程很枯燥，但是也要耐得烦。 因为都是手上的功夫。 荣羽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在这辈子里，算是派上了用场。 十二岁的时候，荣羽就半夜里爬起来熬汤。没有人督促，就是自己起来，这种积极性完全来自于兴趣。 所以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上次给钱多多说的那些诗词，都是钻研厨艺的时候，看过的东西。其实一门手艺上升到了艺术的时候，即便是厨艺，也很难说会和诗词歌赋划清界限。 所谓一理通百里通，也就是这个道理。 万物都有想通的地方，何况这人世间不过是三百六十行。 中午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有点儿胖，带着眼镜，一脸的笑容。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进门就递给荣羽一张。 “哟，林姐，这是……” “好事，你自己看看，我还有几十家餐馆要发呢！”林姐是街道社区的办事员，做事风风火火，发了传单就走了。 荣羽坐下来看，一个吃面的老头也凑过来。 “哟，这是厨艺大赛啊！” 老头笑呵呵的：“小羽，你最适合！” “我去给他们煮个牛肉面！”荣羽也笑嘻嘻的说着。 “看看奖金多少……5000元，呵呵，这次社区还挺大方的啊！”老头笑嘻嘻的碰了一下荣羽的肩膀，“试试看，我们都给你加油。” “试试？” “试什么试，干就完了！”老头捏了捏拳头。 大爷比荣羽都兴奋啊！ 大爷是真喜欢吃荣羽的面，每天都来，一天两碗面，早中各一碗。 “小羽，试试就试试！” “加油，小羽，我们都给你加油！” “羽哥，看好你啊！” …… 荣羽：“真想我去做面啊！” “不是有这一项吗？”大爷说道，“这社区的店铺里，一大部分都是做早餐店的，比赛的必选项目啊！我看好你！” “面都不会做，做菜肯定不好吃！”也有人瞎起哄。 “行，那我考虑一下！” 荣羽笑嘻嘻的应承下来。其实生活就像是这做菜一样，清淡是一种味道，红烧是一种味道，麻辣也是一种味道，所以作为一名厨艺大师，怎么可能只品尝一种味道？ 因为有了系统，他是懒，但是懒并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只有对生活保持着兴趣，才能让生活更有味道。 这不只是厨艺的味道，还有人对这个人世间的品味。只有这样的人生才算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吧，所以他也喜欢跟着黄甲去和小姐姐们谈心。 其实也不完全只是为了谈心，而是在品味生活。 黄甲就比较单纯一点，他只是纯粹的喜欢小姐姐。 其实大道至简，并不适用于生活，也不适用于厨艺。菜品的简单做法有简单做法的味道，复杂做法有复杂做法的味道。生活也是一样，太平淡了，就要加点调味品。 起码现阶段来讲，调味品就是小姐姐。 那么现在，还多了一点点的期待，那就是厨艺的展示——厨艺大赛，起码拿个面条组的名次啊！ 荣羽从来不小看各家面馆老板的手艺。 风起于青萍之末。 大师往往在民间。 并不因为自己前世是个厨艺大师，这一世就好像谁都能赢一样。这个世界太大了，光是这个国家十四亿人口，出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厨艺大师，甚至更多，不要太简单了。 有的天赋异禀，有的勤奋好学，有的灵光一闪…… 总之这个世界天才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多，但是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少。 回到家里，荣羽难得的开始回想起做面的每一个细节。因为这次的“面条类”的比赛中，需要自己和面，擀面条。 这个对大多数小作坊一样的小老板来说是个考验，毕竟很多人都是只会煮面，不会擀面。细节是当厨师做荣羽忽视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厨艺大师，细节自然已经存乎于心，不用思索，就像是这些细节都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是思维的一部分。 去厨房的柜子里看看有没有面粉，再好的手艺，也总得亲手再试一试。结果找遍了柜子，也没有找到面粉。 一个卖面的厨子，家里居然找不到面粉。 钱多多不在家，荣羽也懒得再下楼一趟，最多明天回家的时候，再买两袋面粉。离厨艺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八月中旬的事情呢。 坐下来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报名，于是就拿起宣传单上的号码打过去，没人接。再看看时间，都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间点，肯定没人上班啊，留的都是座机号码。 社区的人也是人啊，谁留个手机号码，天天时时刻刻的让人烦？ 社区大妈买的菜，跳广场舞的时候被人提走了，也要找社区；小孩子被小区栏杆碰破皮了，也要社区去调解；连大热天的蛤蟆叫几声找个老婆生点娃，都要投诉，说是小区物业不治理，噪音扰民。 荣羽理解这些社区工作人员。 打算明天亲自去社区报名。 钱多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进门之后就听到厕所里很响亮的“嘘嘘”的声音，在酒吧里喝点酒很正常，但不至于要憋到家里来啊？ 足足的让荣羽听了两分多钟。 然后就是水声“哗啦啦”的再洗澡。再然后就是过着浴巾进来的钱多多。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转头看荣羽。 “还没有睡？” 能睡得着？这么大的水声。 “酒吧没厕所？”荣羽忍不住自己的疑问。 钱多多就冷笑：“酒吧？呵呵，都是一些王八蛋。你都不知道吧，昨儿个，在隔壁的酒吧有个女的报警了，居然有人在厕所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我草特么的……这么变态啊，屎不够吃还是咋地。” 荣羽总算明白了，网络上那些厕所t拍“嘘嘘”的视频是怎么来的了，也知道为什么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酒吧这种地方了。 “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荣羽还是要表现得吃惊一点。 钱多多鄙夷：“你想什么呢？” 荣羽就不说话了。 “过去点，我这边都没地儿了！”钱多多挤了挤荣羽。 荣羽张了张嘴吧，我都只占一小半了，你还没地儿了？不过这姑娘睡觉喜欢横摆，每次醒来，一条腿都会搭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过了海选！”钱多多也不知道在脸上拍了拍什么东西，好像是一种水，挺香的，她扭头看荣羽，“我能参加复赛了。等七月份的海选过去了，八月份我就能上电视了。” “意料之中！” “嘻嘻，还是你懂我！” “我懂个屁啊，你这样的都过不了海选，只能是说明这比赛徒有其名！”荣羽说。 钱多多就大笑：“虽然我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没心没肺，但是我还是喜欢听。以后给你买大房子啊！” “写了字据了，我记着呢！” 荣羽笑嘻嘻说了一句，然后也好似漫不经心的而说。 “我报名参加社区的厨艺大赛了。” “真的？”钱多多惊喜的叫了起来，一扭身，还坐在荣羽的大腿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老实话，是不是受到刺激了？” “刺激？”荣羽也笑，手伸过去，揽住腿，“这就够刺激的。” “别闹！”钱多多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报名参加新歌手的比赛之后，取得了好成绩，以后被我越拉越远？” “哈？可能吗？”荣羽打了个哈哈，“给你说实话吧，别看不起厨子，厨子发起狠来，别说明星啊，就是大佬来了，也得恭恭敬敬。” “吹吧！”钱多多哼一声，然后躺下来，闭上眼睛，自顾自的说道，“看来我们俩住一起，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每个人都有动力了。” 听到“动力”两个字，荣羽就将手搭在她的大熊熊上。 结果被钱多多一巴掌给拍下来。 “别闹！” “那我动一下！” “别动！” “那我闹一下！” “扑哧！” 钱多多被荣羽给逗笑了，笑骂一句：“属狗的啊！来吧！”说着还排开双手，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特么的，这女人…… 第十二章 每月五万我不想开餐馆 钱多多很喜欢唱歌，所以她有想将唱歌当成终身职业的打算。 但是现实很残酷。 她漂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在酒吧里做个驻唱，就这样还是同学卖了人情才找到的工作。不过她的台风很好，歌声很动听，所以还算勉强维持得住现在的局面。 如果不是荣羽，她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了。 因为搞音乐的人真的很费钱。 现在不只是费钱，还费人，费的是荣羽。 “明天晚上接我！”钱多多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行，给我发位置，我给你捧场！” 凌晨的4点多的时候，荣羽起床，钱多多其实已经醒了，她假装睡着了，然后看着荣羽穿衣服，起床，然后听他洗漱的声音，然后听他轻轻的关上灯和房门的声音。 她本身只想找一个可以借宿的地方，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地方慢慢的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原本星沙市火炉的天气，也温暖不了的冰冷的心，也慢慢的有了温度了。 她甚至觉得荣羽身上闪现出来的灵感，能够激发出自己的灵感。 早上八点，起床。 钱多多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然后就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开始写写画画，弹吉他，谱曲。这现在成了她的日常。 既然是参加比赛，荣羽也觉得自己应该改进一下。所以今天除了牛肉浇头的面条外，还加了一份最为简单的肉沫西红柿的汤面。 “这个好吃！” 聂小青对着荣羽竖起大拇指。 这姑娘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今天来吃了两碗肉沫西红柿汤面。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还表扬荣羽。 “以后多搞点花样。” “这段时间来的少啊！”荣羽看店里没人来了，就走到吗，门口，摸出一支烟，点燃了，抽一口。 聂小青坐在店内就用手在鼻子边扇风。 “不要抽烟！” “男人不抽烟，长得像太监；女人不喝酒，长得若干丑！” “哈哈，你们男生那时候最喜欢说这句话。以为我们女生不知道是吧！”聂小青听荣羽说话，就忍不住乐，“记得你们有一次抽烟被老班抓住了，知道谁告的密不？” “不会是你吧？” 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在高中抽烟唯一被抓的一次。 “嘿嘿，有我一个，但是还有其他人，都是女生！” “我就知道！” 荣羽哈哈一笑。 “没想到你还是个告密的小叛徒。” “不算是叛徒吧，反正女生都讨厌男生抽烟，所以迟早要被告发的，有什么奇怪的？”聂小青似乎回忆起了高中时候的那段生活，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缅怀青春，不如面向未来。”荣羽抽一口烟，看一眼天空，他对原主高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感慨的地方，就连这个聂小青的印象都不是很深。甚至都记不住这个女生的模样。 只不过因为偶然的帮了她一次。 “听说你报名参加厨艺大赛了？”聂小青是没话找话。 “是啊，有什么问题？” 聂小青就摇头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参加了。” 荣羽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面的水很浑是不是？我参加了也拿不到第一名。对吧？” “你知道？知道还报名？”聂小青走出来了，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个事，所以她只面对面的和荣羽说，“我是了解这个内幕的。社区想要推自己的亲戚出来，借这个名头开店。” “吸引顾客？”荣羽就笑，这手段有点儿low，平常百姓家，肯定是谁味道好，上谁家吃，有这个名头一点用处没有，除非不做长远打算。 “哈哈，没那么简单！” 聂小青笑。 “名气，首先得有名气，然后才有招待用餐的指定饭店。人家才不在乎那点客流量，在乎的是定点接待！” 其实这个套路作为厨师的荣羽怎么不知道？ 只不过有时候装一下，让聂小青骄傲一下，好为人师的女人，肯定是女强人。 荣羽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走了，又得过几天才能来，这段时间太忙了。”聂小青直接走了，开着她的x6走了，走得那个潇洒，伸出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其实这种事情说不说都差不多，包括钱多多参加的那个歌手选秀的节目，很多都是为了各大娱乐公司的歌手出道做铺垫的，当然其中会偶尔夹杂一个幸运儿，以显得节目的公正。 连面子上的公正都失去了的节目，肯定是不会长久的。 聂小青走没多久，黄甲的x4就开过来了，一下车就咋呼呼的：“给我煮碗面，码的，饿死了。哎呦，有肉沫西红柿汤面？就这个……吃了你上百碗的牛肉面了，我总感觉嘴巴里都有股子牛肉骚……” 黄甲同样对肉沫西红柿汤面赞不绝口。 吃完一抹嘴，拿一根烟出来，递给荣羽。 “戒了！”荣羽说。 “戒了？不可能！”黄甲坚持递过去，然后荣羽就接过来了。 黄甲要在店内抽，被荣羽拖出来了。两人店门外吞云吐雾。 “我爸让我干点正经事。”黄甲说道，“我寻思我能干什么正经事？不想去上班了？那不得憋死我啊！” “别问我，我要有钱，我啥正经事不干！”荣羽说道。 黄甲嘿嘿笑：“也是啊，这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操蛋。你说赚钱为毛？还不是为了啥正经事不干？你说啥正经事都干的，还不是为了赚钱？” “这人就是矛盾的。有钱了想着啥事不干，啥事没有的，却又想着赚钱。”荣羽弹了弹烟灰，“你想做啥正经事？” “开餐馆啊！”黄甲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合伙干，五五开，我出钱，你出技术。五五分成。” 荣羽摇头。 “不干！” “为啥啊，咱俩强强合作……”黄甲将烟屁股弹出去。 “没素质！”荣羽努了努嘴，“我就是个不想在做菜上面再花费精力的人。做菜上辈子都做够了，这辈子不干了！” 黄甲鄙夷：“你这辈子还选个厨师？” “没得选！”荣羽说着。 “那行吧！”黄甲没法劝荣羽，“那我在你餐馆旁边开个小超市。我打算把你旁边的那家超市盘下来。” “有病啊！” “没病谁还干正经事？”黄甲也不满的来一句，“我觉得我爸就是有病，明知道我做生意会亏钱。还不如让我去他公司里上班混日子……” 其实已经月入五万了，基本上赶得上前世做大厨的薪水。所以真心的不想再那么辛苦的累死累活了。 安安静静的攒钱买个房子不好吗？ 又说不定每个月到账的钱越来越多，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让自己烟熏火燎的。做大厨的是知道厨师在大热天的灶台上是什么感觉。 吹过来的电扇的风都是灼热的，热浪啊！ 如果不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无聊了，荣羽都想将这个店给关了。然后做点研究，想吃啥就研究点啥。 “不过羽哥，我建议你还是别做早餐店了。”黄甲建议，“改成餐馆。也不用起那么早了啊！” “习惯了！”荣羽说完，有人进来吃面了。 黄甲本来是和荣羽商量一起搞个餐馆的，但是被荣羽拒绝了。晚上的时候，两人在外面吃了顿烧烤，各自回家。 黄甲每天都忙着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一直找不到。 然后荣羽就骑着共享单车去接钱多多。酒吧里的最低消费是288元，就是一打啤酒或者两只洋酒。谁知道是不是洋酒，反正喝不死人。 荣羽只闻一下味道就知道是假的，食用酒精勾兑，加上色素香精和糖，基本上一瓶假洋酒就出来了，反正用糖调过的味道，都喝着大差不差的，连上瓶子带包装成本大概就是两三块钱。 台上是一个大老爷们在声嘶力竭的唱“死了都要爱”。 听着还不错，高手在民间也不是说说而已。 这老爷们唱完了，然后上台的就是钱多多了。 钱多多的眼光朝着台下一扫，就看到了荣羽，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对着话筒说道：“今天我男人也过来了，这首歌我唱给他听吧！” 这女人，飚啊！ 台下一片口哨声。 唱的一首不知道是什么歌。 这歌唱的，荣羽第一次听这样的歌。 台下不断的有人吹口哨。 钱多多又唱了两首，就下来了。然后径直走到了荣羽的台前，一屁股坐下来，笑道：“最低消费？”扫了一眼台上的酒说了一句。 “哪里来的淫词浪曲？”荣羽笑问。 “网上扒拉下来的，都是被禁的歌曲，听着觉得还不错。”钱多多“啪”的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一杯，一口气灌下去。 “回家看我给你跳舞还是在这里看小姐姐跳舞？” 第十三章 我与春风得意唱 八月十号正式开赛。 荣羽作为亲属团被邀请倒了复赛的现场，在嘉宾室通过电视看现场。还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旁边陪同。 钱多多已经上台了。 一个人两首歌，其中一首要是原创。 第一首歌是一名台上导师于哈林的老歌《让我一次爱个够》。偏摇滚风格的歌曲，钱多多用她的烟嗓唱出来更有一种别的味道。 曲风上没有改变，但是嗓音上的差别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荣羽觉得挺好听的。 钱多多是唱跳结合，她的节奏感非常好，一身牛仔短装，更是让她整个人动起来，干净利落。 特别是最后一句歌词落下之后，她还特别的在话筒里带上了粗重的呼吸的声音……特么的，这种骚操作，顿时让全场都有些绷不住了。 “哈哈——”于哈林都忍不住笑起来，“很有创新……原本我以为是按照我的节奏来的，没有改变，但是就是最后那个……喘息……呃呃，呼吸声，t到我的点了，我觉得这就是对这首歌的画龙点睛的地方。摇滚嘛……就是要带点这种情绪……” 于哈林就像是个老顽童一样，作为一名成名已久的歌手，他在台上很会说话。 “我觉得这姑娘挺好的……钱多多，这个名字我印象挺深的。”歌坛老牌天后勒英也笑，但是她的点不在歌，在名字。 柳欢也笑：“我觉得这声音还不错，这就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烟嗓。我好几个学生也是这种嗓音的特点，关键是这首歌其实并不是很合适烟嗓的，但是她处理的非常好，有一定的专业素养，这一点非常好……” “其实我是挺喜欢这种声音的，唱出了哈老师这首歌的另一种感觉……”导师张良颖也插话。 “我不是哈老师，我是于老师……”于哈林赶紧纠正。 几个导师磨磨唧唧的说了一通话，每一个导师说的时候，钱多多都会来一句“谢谢导师。” “还有一首原创的歌曲，你做好准备了吗？”张良颖看着钱多多说道，她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的，有点心思想要选她。 “我准备好了，这首歌是我和我男人一起创作的，所以我今天既是唱给所有人听的，也是唱给我男人听的。” 钱多多说的很直白。 我男人。 其实导师们都心知肚明，参加这种比赛，即便是有男朋友或者是结了婚的，都会说自己的是单身，或者对这些事情闭口不谈。 怕影响以后在歌坛、娱乐界的发展。 反倒是这姑娘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人觉得很是不同。不知道这姑娘是傻呢，还是那个男人真的很优秀？ “这首歌的名字叫‘春风得意’”钱多多说了歌名之后，转身对着幕后的乐手们点点头，然后就静待前奏响起。 一阵悠扬激昂的小提琴单揍，猛然的就打破了刚刚沉寂下来的平静，仿佛忽然之间就拉开了一扇窗帘，将阳光透射了进来。 小提琴的声音刚刚落下，烟嗓带着轻柔缓缓的响起。 “我在青山外盖房，我在人间疏狂，我打马长安夸红袖，斜桥倚东方……我欲沽酒饮夕阳，少年看我似轻狂。一杯满上霞光，一杯饮下华芳。一杯邀了惆怅，一杯醉了梦想，我与春风得意唱，扁舟天地广……” 一首带着古风，时而低沉婉转，时而激越徜徉。 烟嗓在这种曲风中很占优势。 其中有一大段词就是荣羽那天给她念的那一段话。没想到她原封不动的用到了她的歌词里面去了，难怪她说是和自己男人一起创作的。 荣羽嘴角都挂着笑。 他喜欢这个姑娘，不是因为她唱歌有多好听，也不是因为她在床上的吟唱有多么的婉转，也不是因为她将自己的句子用在了歌词上面。而是她的率真。 “太好听了，我觉得这是这次比赛最火的一首原创歌曲之一了。”嘉宾室里的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对着荣羽笑，“你女朋友？” “我女人！” 工作人员有点懵，这有什么区别吗？ 所有的灯光刷的一下照在了钱多多的身上，然后次第熄灭。歌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渐渐的消失。 仿佛是一场古风的诗词美学的娓娓道来。 极富感染力的烟嗓和古风的诗词旋律，就像是这次复赛中的一抹亮色。所以全场寂静了几秒钟之后，一股热烈的掌声犹如风暴一样的席卷了整个观众席。 “wow……太好听了！” 最先鼓掌叫好的是张良颖导师，她发出了“啧啧啧”的赞叹声。 “这首歌太好听了，我……我有个想法啊，我想买下这个演唱的版权……” “我不卖！” 钱多多笑了笑，轻轻的说了一句。即便是轻轻的说的一句，但是通过话筒传出来，立即就让全场都寂静了。 “这是我和我男人一起创作的。” 所有人都在为钱多多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她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看来还是我有些莽撞了啊！”张良颖赶紧补救，“这原来是定情的歌曲啊，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还真的挺遗憾的。我为你通过……” 这导师大气，被拒绝了，还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通过键。 “呃，钱多多美女……我就想问一句啊，你男朋友……” “我男人！” 钱多多强调了一句。 嘉宾室里，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了一眼荣羽，这一对男女可真奇怪，非要“我男人”“我女人”的称呼，男女朋友不好吗？ “哈哈……”众人都笑了，善意的笑声。 “你男朋友是什么工作的？也是音乐方面的工作吗？”于哈林继续问道，他还是继续以男朋友来称呼。 钱多多笑，拿起话筒说道：“我男人是厨师！” “哦——” 观众席和导师席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长叹一样的“哦”的声音，感觉到好像和自己预期相差很大的样子。 这时候现场的导演马上就吩咐：“切换嘉宾室里的男朋友的镜头，赶紧！” 镜头马上就转移到了嘉宾室，看到了嘉宾室里的荣羽。 不错，还是挺帅的，即便是厨师，也是一个很帅的厨师。 本来众人的心理就有了很大的落差，但是这个落差随着荣羽的颜值而稍微的拉平了一点点，如果有这样一个很帅的厨师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这个话题很让人好奇，导演觉得这是一个热点，马上就通过耳麦提醒导师组，可以继续的追问一些关于男朋友的事情。 “呃，可不可以请你的男朋友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勒英说道。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没意见！”钱多多耸了耸肩，她本来觉得这没什么。 这时候画面切换到了嘉宾室，然后工作人员和荣羽在说着什么。 “行，我上去！” 荣羽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这种事情没什么可以矫情的，上就上吧！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到了舞台上。 钱多多主动的上前，和荣羽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 “不准说我们之间的糗事！”钱多多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警告。 谁知道她没有关话筒，这种虽然压低了的声音随着这恶狠狠地警告已经传了出来，顿时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这下连钱多多都撑不住了，面红耳赤。大大咧咧的她，于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故了。 荣羽面对观众笑：“大家好，我就是钱多多口中的‘我男人’，我叫荣羽！一名厨师。” 众人都会心的微笑，毕竟荣羽上台，台风很不错，阳光，微笑，不慌不忙，表现得很多大气，这一点就让人有了好感。 张良颖就说道：“大家其实都很好奇，钱多多一再强调这首原创歌曲是你和她一起创作的，我就在想，你的职业和唱歌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互相借鉴的地方……能说说创作的经历吗？” 这也是导演组安排的，要在这上面挖掘热点。 荣羽笑：“作曲、唱歌和厨师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我在专业上给不了她什么意见，但是万物互联互通……我不是在打广告……” “哈哈——” 台下一片笑声，连导师们都面带微笑。 “这个‘我男人’很有意思啊！”旁边的导师也在互相的交流，特别是于哈林，他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对着一旁的柳欢说。 但是柳欢不理他。 “厨艺是对舌尖上味道的追求，从而愉悦了神经和心情，而唱歌是对耳朵听觉的追求，同样也预约了神经和心情。这就是相通的地方。” 荣羽侃侃而谈。 “其实我就是说了一些厨艺上的感悟，从而对她有了一些启发。她对音乐的敏感度比我高得多，就像是我对味道的敏感度比她高得多一样。” “我启发她可以穿做出优秀的音乐作品，就像她也可以启发我做出更加美味的菜肴一样，当两种事物可以互相转化的时候，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有点哲学的味道了。”柳欢这才沉吟着点点头，“其实音乐不单纯是音乐，而是对世间万物的一种感受。” “对，我们很多人在创作音乐的时候，眼睛里就只有音乐，却忽视了最初人类用音乐是为了表达什么的这个初衷……”这是于哈林说的，“所以我做音乐，就是做那种快乐音乐……用摇滚来表达快乐的心情……” 这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用自己的话题给钱多多带来更多的讨论和关注——荣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十四章 我是厨子，你是肘子 最终钱多多顺利晋级。 她的导师是张良颖，虽然买版权的事情被拒绝了，但是张良颖还是争取了钱多多的导师资格。 两人拥抱，荣羽也过去和张良颖拥抱。 然后出来的时候，就被钱多多掐手，还追打了好几下，嘴里还骂：“见了美女就挪不动步，还占人家便宜……”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摄像机拍到了。 顿时都哄堂大笑起来，连当事人张良颖都忍不住莞尔，拍着手：“我太喜欢这个姑娘的性格了，其实我和她有共同之处，我就是这么个大大咧咧，恩怨分明的人。” 节目需要话题性，所以这段被完整的录下来，并且在节目播出的时候放了出来。 荣羽发觉这事不对劲的时候，是自己的小面馆忽然之间来了很多陌生的年轻人来吃面。以至于很多老顾客都吃不到，开始抱怨。 不得已，荣羽让送面的赵德才多送了一些。 规矩也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自己又不是那种执拗的人。 “来来拍照！”几个女生花枝招展的，然后在面馆前拍照，又跑进去偷拍荣羽，完了还点一碗面。 这还算是厚到的，还有一些来了，纯粹就是拍照，面也不点，拍完就嘻嘻哈哈的跑了。 临走还说一句：“老板真帅！” “老板肯定是真帅！” 说话的是芸芸，她也是看了电视节目之后，特意坐在店里面吹空调的。谁知道她是蹭空调呢，还是凑热闹。 “本来就帅啊！” 芸芸高兴的扭头又看正在煮面的荣羽，鼻孔朝天。 妖艳贱货们永远只能看到外表，而永远t不到内涵。 等妖精们都退散了，芸芸就有些担心的说道：“羽哥哥，你这样不怕女朋友担心啊！” “不是女朋友，我女人！” 荣羽擦了擦手，忙完了，准备休息一下。这几天来的人太多了，搞得自己每天都要多做三四十分面出来。 躺在躺椅上，芸芸坐在餐桌前，一只手支在餐桌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荣羽。 “你和多多姐不是情侣吗？” 荣羽看芸芸：“上大学多读书，别急着找男朋友。” “说你呢，怎么就说道我身上了，我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找男朋友去的。要找也得找羽哥哥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厨子？” “帅啊！”这姑娘刚才还说别人肤浅呢！ “肤浅！” “怎么就肤浅了？”芸芸不服气，“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哈哈，我只是个厨子，哪有你说的文采风流？”荣羽哈哈一笑，拿出手机刷小视频，“你倒是可以找个文采风流的才子做男朋友。” 芸芸撅起嘴巴，不吭声。眼睛有些发愣的出神。 过了一会儿。 “哎，羽哥哥，你说多多姐真不是你女朋友啊？” 荣羽看了她一眼，感情琢磨了半天就是这事儿啊！ “再次纠正你一下，是我的女人。”荣羽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芸芸就不说话了，撑着自己的下巴打盹。 荣羽也刷着刷着就眯了一小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芸芸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并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也不去管她，开始在店子里收拾东西。 面条早就卖完了，只是想趁着店里有空调睡会儿。 宝马x6停在了路边上。 聂小青过来，探头探脑的看着芸芸，又看荣羽，做着口型，发出哈气一样的声音：“渣男，脚踩两只船。” 一闪身就溜了进来。 “给我煮碗面！” “没了！”荣羽看她坐下来，还坐在撑着下巴打盹的芸芸的对面，“下次请早啊！” “小气！”聂小青笑，然后八卦一样的问，“钱多多真是你的女朋友？牛啊，以后的当红歌手都被你勾到手了。” “我女人！”荣羽还是这句话，“说的明明白白的，怎么就都不明白了？” 这种关系不用解释，反正解释了也没多少人相信，起码看现在聂小青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是不会相信的。 “你们同居了？” “你下面的问题是睡不睡在一张床上？”荣羽接着说，“无聊不？” “无聊！”没想到聂小青也很认真的点点。 “嗯——”芸芸敲到好处的醒了，一只手捏成拳头举起来，伸了个懒腰，“羽哥，我走了啊，再过几天要去学校报道了。” “嗯，去吧！以后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芸芸瞟了一眼聂小青，离开了。 荣羽起身锁门，问：“你走不走？不走就准备在这里过夜了啊！”这是开始赶人了。 聂小青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荣羽没有想要去了解的想法。女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小世界，你猜不透的。 “小气鬼！”聂小青骂一句。 “大姐，拜托，我俩不合适，我都有女人了，大家成年人，成熟一点行不行？”荣羽就恼怒的说道，“你再这样死乞白赖的，老子就办了你！” “哈哈，不要个死人脸！” 聂小青哈哈的大笑，看荣羽发怒的要朝起门口的扫把，赶紧的小跑到x6的旁边，开车门，“砰”一声关上，并且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 “要不是你跑得快，老子一准儿收拾你！” 荣羽拿着扫把遥遥的指着坐在x6里的聂小青。 聂小青将车窗降下来，对着他眨眼：“你不记得了？” “什么记不得了？”荣羽问。 “你还记不记得高三的那个晚上，你说的那句话？”聂小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荣羽，“高三的那个晚上，你豪气冲天，一往无前的淡淡的说一声‘这是我的马子，岁感动，我杀他全家。’嘿嘿，贼帅！” “不记得了！”荣羽说，“我还有那高光时刻？” “不记得算了！” 车窗升起来，“呜！”的一脚油门，汽车是猛的蹿了出去的。 这女人大姨妈来了开车太危险，荣羽腹诽了一句。 “我的妞”“我马子” 荣羽反复的比较了一下这两句话，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去菜市场买了点菜，随便的做了几样菜，喊躲在房间里的钱多多：“吃饭！” 感觉自己像是喂猪一样。然后钱多多就“哼哧”“哼哧”的趿拉着拖鞋过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要踩在沙发上，膝盖竖着，端着碗就扒饭，筷子戳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这女人现在在荣羽面前越来越没有形象了。 “你给我分析分析！”钱多多一边吃一边说，“按照现在的进度，等这一期录完之后，我就要进集中营……集中培训营地去和导师们在一起排练了。按照我现在的热度，你说能不能进前三？” “难！”荣羽一句话就否定了。 “为什么？”钱多多愣住了，“我有热度啊，而且那首原创还挺不错的，在网络上都大火了，进不了前三？不怕被人喷啊！” 荣羽就放下筷子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看了一下自己的熊熊，含胸往内收了收，太张扬了。 “按照我们厨师的话来说，您现在就是一盘菜。”荣羽说道，“你是用来摆盘的，你不是摆盘的厨师。” “怎么说？”钱多多就虚心起来。 “就像是宴请，大伙儿都听说今天的宴席有盘红烧肘子这样的大菜，所以都想来吃。但是红烧肘子毕竟是有限的，吃得人又一大桌，不可能没人都能吃到啊。所以吃不到肘子的人就不吃饭了？” “肯定不会啊！” “对啊，还有红烧肉、剁椒鱼头、辣椒炒肉这样的菜，同样味道也不错，不可能因为一道肘子没有吃上就不吃饭了的！宴席照样会进行下去。” 钱多多点点头，想明白了。 “而且啊，那些吃到了肘子的人，会因为吃了肘子就放弃吃红烧肉了？” 荣羽又问。 “不会！”钱多多想，如果是自己，肯定会继续吃其它自己喜欢吃的菜，红烧肉、梅菜扣肉都可以的，味道同样不错。 荣羽就叹气：“所以啊，红烧肘子是吸引了不少食客，但是食客们并不会因为一道红烧肘子就放弃整个宴席的。” 钱多多也叹气，但是并不影响她的胃口。 “那我怎么办？我就只是一道红烧肘子？” “那你就要当好红烧肘子这道菜的价值。别名头叫得很响亮，等吃得时候发觉红烧肘子没有闷透，料没有下足，让人对这盘看起来很好吃，吃起来很想死的红烧肘子失去了兴趣。” 钱多多点点头，一筷子就叉住了一块卤肉。 “那意思就是我后面应该努力做出好的原创作品。” “对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由一盘菜变成摆菜的人或者是吃席的人呢？”钱多多突发奇想的问道。 “上什么菜是投资人说了算，怎么摆菜是编导说了算，怎么吃菜，导师说了算。就是没有选手说了算的。”荣羽摇头，“白日做梦吧！” “唉！”钱多多叹气。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菜品。让自己的味道变得更好一些！”荣羽说道，“我是个厨子，你是肘子，天生就是绝配！” 第十五章 万物皆可入味 钱多多陷入到了一个困境中。 如何当好一个美味的肘子。所以她这两天陷入到了新的苦恼里了。她太想通过这个平台上位了。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但是像她这种平民女孩上位真的很不容易。 前几届“新歌手”的选拔大赛上就已经爆出了获得前三名的家世都不是普通人的家庭，所以这几乎就更进一步坐实了内幕的传闻。 这也是“新歌手”这个节目收视率年年下滑的原因所在了。 “你是肘子，话题是调料，所以你指望有话题性就能够让你上位，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荣羽继续分析，“等到最后，你的话题被利用完了，就是你被抛弃的时候，而且话题有时效性，就像食材也有保鲜期一样。” “你这道肘子要能拿得出手。煮的烂，入得味，这才能成为餐桌上的主菜。” “唉，说了半天，还是要作品啊！” 钱多多皱起眉头。 “是啊，如果连作品都不好，那才是堵死了唯一的上进的路了。” 荣羽叹了一口气。 “双管齐下吧！” “还真看得起我！”钱多多耸了下肩膀，先干饭再说，除此以外都是小事。 钱多多好几天没有去酒吧驻场了，因为要全力以赴的参加比赛。她把所有时间都要用来创作作品。但是好的作品没有深厚的积累，只靠灵光一闪，确实有点难。 所以这几天她连荣羽在床上的暗示都不想理会了。 这个女人的专注力比得上前世的荣羽了。 夜里的星沙，吃得、喝的、玩的地方很多。在路上走着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很多。在这样的夜色下，男男女女的荷尔蒙都在挥发。 “羽哥，我觉得嫂子嘛，还不错！”黄甲点一根烟，抽一口，把烟盒扔在了夜市摊的桌子上，很舒服的往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嫂子？”荣羽忽然一笑，嫂子就嫂子吧。 “干一个！”黄甲和荣羽碰瓶子，“啊”的一声，摸了摸肚子，问，“真不考虑一下，我俩开个酒楼……我想了一下，要搞就搞大一点，餐馆算什么？太小了，显示不出我的成就。开个酒楼，我问我爸要一千万的启动资金。” “你能要得到一千万资金，老子跟你干了！” 荣羽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黄甲一点也不尴尬，和荣羽他就没有尴尬过的时候，脸皮厚就行。 “夸大一下有什么要紧的？七八百万还是要得到的！” 荣羽不听他吹牛逼，只是看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唉，不瞒你说，最少是这个数！”黄甲岔开一只手，竖起手掌在荣羽面前晃了晃五根手指头，“五百万！” “有五十万吗？” “差不多吧！”黄甲拍一下大腿，“他们就是看不到我的成绩，不肯给钱，羽哥……我俩联手，可以缔造餐饮界的神话的。” “再看看吧！”荣羽想了一下，没有明确的拒绝了。 黄甲就嘿嘿的笑：“我不急，反正等天气凉快点了再说，热死了，不想做事！” “那天你嫂子敲瓶子的视频转发给我！”荣羽也灌了一口酒，对黄甲说道，“我有用。” “造势？” 荣羽一说，黄甲就反应过来了，他又不是傻，而是懒。 “有人没有？找几个大v发出去。”荣羽对着黄甲说道，“我留一份。” “行啊，这事交给我，帮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黄甲举起倒满了啤酒的酒杯。 “嘿嘿，我就说，咱哥俩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等着，保证把嫂子推上位。” 荣羽就笑：“等功成名就之后，就不是嫂子了。” “别悲观啊！”黄甲说道，“我看嫂子也不是个势利的人。” 荣羽笑了笑，没有出声。举起酒杯和黄甲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黄甲叫了代驾，开着他的宝马x4回去了。临朐的时候，还趁着酒意和荣羽抱的紧紧的，两只手还吊着他的脖子，嘀嘀咕咕的说话。 “说好了啊，咱兄弟俩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知道了！” 荣羽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了啊，别忘了，咱俩联手，干他个苟日的……” 黄甲说的很恳切，荣羽也看着他上了车，代驾开车离开了，他才转身去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准备骑着离开。 这个夜晚，有太多的信息了。 黄甲未必是真醉，他可能也有他的小目的。但是这个不重要，不管他为这个小目的初衷是什么，只要在实现这个小目的过程中，荣羽没有受损，甚至可能会收益，他的这种小手段就无可指责。 接着酒意抱着称兄道弟，不过是让自己心安，说出承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入局。他可能是为了尽快的让自己进入到父亲的视线内，担当起家族生意的重任。但是他能够想到荣羽，就证明他确实是将荣羽当成了兄弟。 厨艺好的人又不只是荣羽一个人。 这个国家有十四亿多人口，星沙市有一千多万，从这一千多万人口中有冒出几个厨艺高深的大师傅，不算难事。 只不过可能是请不动而已。 一般的小店子，还真的请不动大神。 荣羽想了想转身，又去烧烤摊点了羊肉串、烤鸡翅、豆皮干还有螺蛳肉和河蚌肉一起用锡箔纸打包了，然后用塑料袋提着，骑着共享单车回去。 回到房子，将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朝房间那边看过去。 钱多多蹲在椅子上，只穿着内裤，身上套了件宽大的无袖汗衫，从无袖的口子看过去，都能看到大半个白白的圆球。 这姑娘也太不讲究了。 听到动静，钱多多就跳下来，趿拉着拖鞋就拍过来。 “哈哈，一看到吃的，肚子就饿了！”钱多多剥开锡箔纸，就像是剥开了姑娘的衣衫一样，一股热腾腾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带着香味儿和孜然味还有辣味，顿时将她熏的呛了一下，咳了一声。 “太好了，都是我喜欢的味道！” “歌写得怎么样了？”荣羽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开了一罐递给钱多多，自己也拿一罐，坐在她身边跟着喝。 钱多多吃羊肉串，嘴巴油滋滋的，还仰头，嘴巴撅起来。 荣羽拿纸巾给她擦了擦。 “太难了，上次写歌的那种灵感再难找到了。大师……助人为快乐之本，再帮我一次？”钱多多谄媚的笑，“你说了，你是大厨，我是肘子，大厨弄肘子，天经地义。” 说到底还是钱多多底蕴的问题。 荣羽就笑：“上次是古风，这次是什么？如果再来一首古风，能不能超越前一首？” 钱多多就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啪！”的一声，她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龇牙咧齿的哼哼，嘴上却说道：“太对了啊，你不说我都醒不过来，我已经陷入到这种魔怔的怪圈里了。前一首古风出彩了，所以一直想着是不是再写一首古风歌，越是想写，越是想要超越前一首，但是越就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感觉都像是无病呻吟了。” 荣羽就看她在那长吁短叹，但是嘴巴却没有听过。 “果然还是要有人点化！” “点化你出家？” “你才出家呢，你当和尚。” “你当尼姑？” “哈哈……这个好，你是和尚，我是尼姑，和尚尼姑岂不是也是天生一对？”钱多多哈哈大笑，吃得欢唱，还举起啤酒罐和荣羽使劲一碰。 “有什么想法没有？”荣羽继续问。 钱多多就摸了摸鼻子，眼睛忽闪了几下，说道：“唱爱情的太多，上一首又唱的是人生意气，这一首还能唱什么……我可不想唱什么‘常回家看看’之类的，这种歌传唱倒是可以，但是比赛就算了吧。” 荣羽就说道：“吃过东坡肉吗？苏东坡有个美食故事。吃过湘南省的腊味合蒸吗？那是一个与一个叫刘七的名厨有关的故事。知道宫保鸡丁吗？那是与晚清名臣丁宝桢有关的故事……知道这些菜为什么都成了名菜吗？” 钱多多点头：“因为有名人加持，所以出名很正常。” “错了，名人喜欢的美食很多，苏东坡不只是喜欢东坡肉，还喜欢东坡鱼，只不过世人都不知道他还喜欢蒸羔羊，他的《老饕赋》中的句子‘滃杏酪之蒸羔’说的就是这道菜，只不过现在已经少有人做了。” “为什么啊！”钱多多张大嘴巴。 “因为故事性和可食性的结合，才能让美食流传下来。”荣羽说道，“你讲一个故事，用唱歌的形式……歌颂爱情也好，表达遗憾也好，都可以。” 钱多多笑：“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因为我是厨子！”荣羽笑，“万物皆可入味！” 钱多多就抱着荣羽的手臂：“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不讲，又不是我唱歌！” 荣羽果断的拒绝了。 “讲一个吧！”钱多多撒娇，只不过这姑娘撒娇不太会。 为什么不太会，因为她撒娇的方式就是拿嘴巴拱荣羽的脸、脖子和嘴巴，然后把他一脸涂得到处都是口水了。 “老子只是个厨子！” 荣羽被她搞得有些怒了，就怒喝一声。 谁知道这姑娘一头就扎下去了，顿时荣羽就抽了一口凉气。 特么的怎么整？ 妥协是一定妥协的，钱多多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荣羽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灵魂上，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钱多多就是个妖精。 第十六章 那是一个冬天 餐饮组的前三名已经决出了。 不出意外的是社区主任的侄子王铁军获得了第一名。拿下这个第一名的一道菜是清炒土豆丝。胜过了第二名的星沙名菜臭鳜鱼，和第三名的湘南名菜剁椒鱼头。 理由很简单：越是简单的菜肴，做出与众不同的风格，难度就越高。而这一份清炒土豆丝，刀工精湛，丝丝穿针。土豆出锅，不拖泥带水，清爽脆嫩，熟而不软，味道淡而微酸，胜出无可厚非。 荣羽很奇怪的是，这人的手艺确实还不错，起码这个第一名实至名归。再加上这人虽然三十有余，却还老成，没有什么自大狂妄得不可一世。 反而谦卑的很，和那第二名和第三名都四十多的老厨子握手，还弯了弯腰。 “侥幸得很，以后在这里讨生活，请多关照。” 第二名和第三名代表的酒店的厨子也不在意，反正输得也不是自己的名气。这里讨不到生活了，去别的地方照样混一碗饭吃。 于是一团和气。 黄甲在观众席上碰了碰荣羽。 “老子觉得这混蛋怎么会抢我的生意？” 荣羽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不是觉得，以后等你开店，是一定会抢你的生意。” “要不要弄死他？”黄甲恶向胆边生，马上就想拿手机打电话摇人了，你不是开饭店吗？老子找人每天给你店里泼粪。 恶心死人，味道做的再好也没人会去的。 等散场了，王铁军忽然看到了台下的荣羽，快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伸出手：“您就是荣羽羽哥吧！幸会，幸会！” 荣羽和他握手。 “早就听说社区有个大师做面很厉害，味道可是这社区几条街上的一绝，早就想要拜访了，所以我也不敢报面条组的竞赛。” “大师？我面前的就是大师啊！”荣羽笑得很可亲，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的亲热的还攀住他的肩膀笑道，“以后互相帮衬啊！” “好说，好说！” 两人惺惺相惜的告别了。 黄甲紧跟着荣羽，咬着牙说道：“羽哥，你不会真和他称兄道弟吧？那我怎么办？这驴日的，整个阴得很啊！” 荣羽就笑：“我不知道他阴得很？” “那你还和他笑的像是亲兄弟一样？”黄甲不服气。 荣羽就叹气：“这苟日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吹捧我，你知道我怎么想的？想一巴掌拍死他。没看到那几个卖粉卖面的老板，看我的眼神都不服气的很。这是要挑起事来，让这么多老板都挤兑我啊！” 黄甲一想，顿时就跳起来。 因为这个比赛是社区餐饮界的盛事，几乎所有老板都来了，包括那些小餐馆的早餐店之类的老板都来了。 “真特么的阴毒！” 黄甲跳起来朝着地上吐一口吐沫。 “那你怎么办？” 荣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黄甲，然不住叹气。 “我能需要怎么办？我一天只卖60份，味道虽然好，但是价格比他们早餐店还贵一块两块的，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打价格战？都是讨生活的人，打价格战，那是自寻死路，本身就赚不了多少钱，你都不知道多少开早餐店的，一个社区几十家早餐店。” “不会往你店里扔大粪？” 黄甲贼兮兮的说道。 “特闷的，是你想给王铁军的店里扔大粪吧？你别打这个主意？”荣羽就冷笑着看着黄甲，“我劝你趁早别打这个主意，县官不如现管，所以最后别惹了一身骚啊！” “那怎么办？”黄甲有些垂头丧气。 “你觉得王铁军的厨艺怎么样？”荣羽问。 “我第一次看到切土豆丝切得这么细的人，味道我没有尝过，但是卖相不错，应该很好吃吧！”黄甲说，又看看荣羽，“你……比他差多少，说实话，让我心里有个底？” “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荣羽瞟了他一眼，朝着自己租的房子走去。 “羽哥……就算你不如他，也别灰心，我们之间的协议依旧有效。老子不信了，挖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来给你打下手。特么的……” 黄甲拍胸膛。 “滚蛋！”荣羽骂一声，扫了辆共享单车，准备走人。 黄甲看荣羽骑着车施施然的离开，在他背后大声说道：“羽哥，一世人，两兄弟！我们一起闯世界。” 还特么的会煽情。 荣羽肯定是不怎么相信黄甲的。不是黄甲说话不算数，而是他要做的事情，一般都会半途而黄了。 主要因素就是他不能持之以恒。 荣羽回到了房间里，钱多多正在写歌，似乎写的有些沮丧。 “回来了！” 听到响动，钱多多就跳出来，不怀好意的对着荣羽笑。 “帮帮我！” 钱多多抱住坐在沙发上的荣羽的胳膊，并且熊夹了一下，以示对荣羽的奖励。 荣羽不为所动。 “帮帮我！” “帮你做饭？”荣羽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钱多多用脑袋拱在荣羽的怀里，身体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在空中踢腾，“就这一次。” 荣羽就叹气：“你这是要逼死厨子啊！” 钱多多得意的眨了眨眼，这口气，估计是要答应了。 “我知道一个故事。”荣羽缓缓的开口，“那是一个冬天，天空中下着雪。一个女大学生，看到了冰层上一直受伤的小鹿，挣扎着不能跑过冰层，追上自己的队伍。于是女大学生就想帮它，只不过在她靠近小鹿的时候，冰层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裂开了。” 钱多多舔了舔嘴唇，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死了？” “死了！” “呼——”钱多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这？” “就这！”荣羽没有告诉她，这个故事是他前世亲眼所见的故事，那个女大学生就是他的同学，他和其他的同学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姑娘沉没了，直到三天后才打捞上啦。 故事听起来和凄美浪漫，但是现实很却很残酷。 女孩尸体泡的肿胀，生前美丽青春的容貌，变得丑陋而恐怖。在认尸的那天，荣羽和几个同学被老师叫去了。 他至今也忘不了那泛白的眼睛和那肿胀的身躯，是如论如何也和平常那温柔美丽的女生扯上联系的。 他吐的天昏地暗。 那几个同学也吐得天昏地暗，然后几个人哭的天昏地暗。 但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钱多多的。 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善良的人和善良的行为保持一份美好的期待，并且去歌颂这种善良，那个姑娘的死才会变得有价值。 “冬天、雪花、冰河、受伤的小鹿，奔向善良的姑娘。”荣羽就叹了一口气，“这本身就是一个有价值的故事了。” 钱多多的眼角有泪。 “你特么的骗我的眼泪。” “我特么的骗你的炮！”荣羽骂一句，然后将她推起来，坐好了，“去写个故事吧。把最美、最善良、最忧伤的故事将给人们听！” 钱多多就若有所思的进了房间。 第二天荣羽照旧一大早就开店去了。反正比赛是在下午的时候。 黄甲早上吃了面之后，就守在店里了，哪里也不去，要为自己的兄弟加油。同时荣羽如果得了第一名，他以后开店也能占一些便宜。 然后就是x6姑娘聂小青。 这姑娘特意的将自己的x6和黄甲的x4停在一起，让黄甲忍不住朝着外面的两辆车瞅了好几眼，特么的，这女人故意的。 芸芸也来了，她和黄甲还有聂小青一样守着。 “羽哥哥，你要是得不了第一名，这个比赛就绝对有猫腻！”芸芸就皱起鼻子说道，“这社区谁不知道你做的面才是最好吃的。要不是你每天只卖60碗，估计整个社区的面条的生意都在你这里了。” 这姑娘比荣羽还有信心。 聂小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芸芸。 芸芸懒得搭理她。 “小羽啊，你快过来吧，比赛要开始了。”社区的大妈林大凤给荣羽打电话过来了，催得紧呢。 因为社区的人都知道荣羽的面条好吃，而且荣羽又报过名了。如果今天荣羽没有出现在比赛当中，很多人自然就会想到有什么黑幕之类的。 “都催了，走走走，赶紧的！” 黄甲起来收拾东西。聂小青和芸芸也都站起来了。 荣羽也点点头说道：“是该走了。” 于是收拾了一下，和众人出门，锁上了店门，朝着社区比赛的场地走去了。走了几步，就看到钱多多骑着个共享单车过来了。 “还好，赶上了！” 钱多多拍拍胸口，对着众人笑。 芸芸眼神有些不客气，压低声音嘀咕：“明知道今天羽哥哥比赛，还能故意来这么迟。” 聂小青就眉开眼笑，这种场面挺好看的。 黄甲说：“赶紧走，赶紧走，来了就好！” 荣羽就看着钱多多：“不好好写歌，跑出来干嘛？你这是对我没自信啊！” 第十七章 女人的小性子 社区搭建的比赛的台子上，大大的横幅挂着，还有社区的工作人员专门来拍摄。还吸引了各路的网红过来打卡。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段时间爆红的钱多多和她那个厨师男人。 果然钱多多的到来，吸引了很多人。 她现在也有了一小撮粉丝了，打着横幅，写着“多多姐加油”的字样，或者是“多多姐yyds”，估计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效果怎么样？” 站在钱多多旁边的黄甲嘿嘿笑着问钱多多。 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的钱多多扭头看黄甲，压低声音：“你雇的？” “嘿嘿，造势啊！”黄甲还有气势的挥手，“看到那几个网红了没有？到时候推上去！” “能行？”钱多多疑惑。 “当然能行啊！”黄甲说道，“除了这个，还有……等着看就行了。” “荣羽让你这么做的？”钱多多疑惑的看着他。 黄甲就挺了挺胸：“为嫂子办点事情，应该的。以我和羽哥的关系，这点小事还用他吩咐？” 钱多多一听，就知道了这事准是荣羽吩咐过的。再看台上比赛的荣羽的时候，就笑盈盈的。这男人可大用，有事真上！ 只不过台上的情形区别太大了。 荣羽并没有什么花式的手段，更没有电视里面的在空中拍蒜，花式的拉面，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没有什么亮点，按部就班。 反而观赏性上面还不如有个听说是在星级餐馆里做过拉面大厨的中年男人。在案板上“piang”“piang”的弄得风生水起，拉起面来，动作犹如大鹏展翅一般。 “这特么的是做鸟食啊？” 黄甲在台下看的不爽，对钱多多说道。 “这家伙是想起飞还是咋的？” 钱多多只看荣羽，反正她觉得荣羽做面，看似平平淡淡的，但是就是觉得眼睛能够一直跟着荣羽的节奏走。 不疾不徐，却自带韵律一样。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钱多多就是觉得好看，比那个玩出花儿来的所谓的星级大厨要有吸引力得多。 中年星级大厨的浇头是牛肉，牛肉炒码。切肉丝，切辣椒丝，那手法确实还不错，只不过和昨天的王铁军还不能比。 但是炒出来的香味却让围观的都忍不住吸了一鼻子。 荣羽是西红柿鸡蛋面，每天都卖的那种。也没有搞什么花样，老老实实的搞了一碗汤，面煮熟入汤碗，撒点葱花，成了。 端上去，然后几个评委趁热，其中一个还是王铁军。分别挑了几筷子。然后又有几个群众随即喊上去，每一个厨师做的面都尝了一小碟子。 第一名毫无意外是荣羽。 那大厨还有些不服气，跑过去尝荣羽的面，然后面皮就扯了扯，当即就和荣羽握手，使劲的捏了捏。 “我认输！” 就这三个字，然后这大厨头也不回的走了。 丢了名次，但是勉强的找回了里子，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一个社区的比赛，能有什么关注度？反正第二名也不错。 黄甲挤上前去，将还剩下的一点，下手很快的端过来，连汤都喝了。转头看荣羽，很是吃惊。 “羽哥，我俩的关系铁不铁？” “铁啊！” “那你为什么每次给我煮面，同样都是西红柿汤的面，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吃？”黄甲一正言辞的厉声呵问。 “惯得你了，滚！”荣羽笑骂一声。 “那以后给我这种汤面！” “行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荣羽第一次当着钱多多的面说这句话。 “就这几天的事，保证没问题！” 钱多多就凑过来问：“到底你们怎么谋划的？” 荣羽看着她笑：“等着看结果就是！” “那行，我就等着看结果！”钱多多也说。 这时候聂小青过来，对着钱多多说道：“嫂子好！” 钱多多就转过头看荣羽，假笑：“这是你的嫔妃还是才人？” 聂小青就笑：“多心了啊，我和羽哥是同学。高中的同学，还有黄甲也是，要不你问问黄甲。” 钱多多：“我就开个玩笑，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钱多多。” “聂小青，以后多关照！” 钱多多：“我能关照你什么？” “你想怎么关照就怎么关照！” 荣羽：…… 黄甲：…… 芸芸就挤过来，冲着钱多多说道：“聂姐每天都来吃羽哥做的面呢。从好几里的地方开车过来，专程来吃的，这不是说明羽哥做的面好吃吗？”小小年纪，都这么会…… 荣羽决定远离是非之地：“我去领奖了，五千块钱呢！”转身就走，懒得理会这三个女人了，没什么好事。 于是钱多多和聂小青就不欢而散。 荣羽领了奖金，回头喊钱多多：“你走那么快干嘛？” “她和聂姐不对付！”芸芸神秘的像个小叛徒一样。 “小小年纪，心眼挺多，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啥也不准想！”荣羽就一巴掌拍她的脑门。 芸芸就捂住额头：“我最小，我不生气！” 钱多多已经往回走了，这姑娘又不是真生气了，而是不想和聂小青为了这点事情掰扯不清的，多大点事啊，不就是男人嘛，犯得着像是宫斗一样？ “走，我请吃烧烤！” 荣羽说着，甩了甩手中的钞票。 “好啊，我要吃小龙虾，麻辣的！”钱多多马上就答应下来，一点也不矫情。 聂小青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荣羽说：“我不吃，早就饱了，再见！”说着“蹬蹬蹬”的去路边，按一下车钥匙。 宝马x6的车灯就闪了闪。 “我觉得她穷的只剩下钱和好身材了！”黄甲看着聂小青驾车扬长而去，说道。 “特么的，非要加上多余的一条。”荣羽笑骂一声。 黄甲就点点头：“去掉身材，剩下钱也不错。” 荣羽：“去掉钱！” 钱多多一点也不生气。她又不是那种喜欢作的小妖精，听到自己的男人赞美别的女人的身材就会生气、撒娇、耍小性子。 晚上吃烧烤，钱多多和荣羽还有黄甲一起喝酒，专挑肉吃。这女人吃肉长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所以多吃点好。 芸芸也想喝啤酒，悄摸摸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被荣羽看到了，瞪了一眼，就默默的将那杯酒挪到了荣羽那边，自己抓着羊肉串，默默的撸。 “嫂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芸芸问钱多多。 “大三的时候。”钱多多说，她一点都不介意芸芸在自己和聂小青面前挑事拱非，一个小姑娘的小心机而已，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因为听同寝室的女生说，喝酒能够找到创作的灵感……” “有用？”芸芸期待的看着钱多多。 “让自己出糗还是挺管用的。”钱多多哈哈大笑，“女生喝酒，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别把自己以后整成个酒鬼了。除了那些捡尸的，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酒鬼女孩。” 芸芸就奇怪的问：“捡尸是什么？” 黄甲就来劲了，手都挥起来了，准备好好发挥一下。 荣羽就笑骂：“别教坏孩子了。” 于是黄甲硬生生的吐出来的芬芳之词给吞下肚子里去了。对着荣羽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对着芸芸说道：“虎狼之词，别问。” 吃完喝完，荣羽走路，送芸芸先回去，然后又和钱多多一起回去，也不管黄甲了，这家伙还有自己的娱乐节目，因为两个女生的关系，不好邀请荣羽，只能一个人去了。 “你平常和黄甲在喝完酒之后会去干什么？” 钱多多坐在房间的书桌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荣羽。 “干男人喜欢干的事情！” “大宝剑？” “你非要问的那么清楚吗？有时候答案就在你自己心里，求不求证，你都知道结果，但是你还要追问，是为了让人欺骗你吗？”荣羽看着钱多多说道。 钱多多就大笑。 “你果然够无耻的，这种事情居然被你说的坦坦荡荡的，女人连问的资格都没有了。真特吗的高手。” 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荣羽笑：“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情，起码在于我来说，喝完酒了，我喜欢琢磨着，如何做一个好人。” 钱多多大笑，她真的很喜欢荣羽这样厚脸皮的瞎扯。 第二天早上，荣羽在店里卖面。 今天的人有点多，比没有比赛之前，甚至是成为网红打卡地之前还要多一点点。而且还不是拍了照就走的那种，甚至从好几里地开车过来，就是为了尝一尝荣羽的面条的。 看来这个社区的比赛还是有点儿影响的，起码范围有方圆好几里。 好不容易把60份面条卖完了，收拾收拾，准备中午的40份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接通，传来了钱多多的声音。 “我上热搜了！” 第十九章 一碗面的虚实 芸芸印象中的荣羽，是个温文尔雅的厨子，是个满腹才华的玉人，是看着舒心，说话好听，闻之动心的公子。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我想象中的荣羽。 在现实中，她好几次都想将正在煮面的荣羽和那个想象中的形象重合起来，但是总是觉得欠缺点什么。 今天荣羽就这样走过来的时候，那背后的阳光，正好让那两种形象重合起来了。 芸芸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羽哥。 或许之前没有重合起来的两种形象，是因为少了光的原因吧。 以后一定要买个探照灯！ “羽哥！” 看到荣羽走近了，她反而没有那种雀跃的情绪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牵荣羽的衣角。 “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荣羽笑着捏了捏她的手，然后看芸芸妈。 “快要到时间了吧，你们先走吧，以后芸芸回家了，我给她做面吃。” 芸芸妈就笑：“太麻烦你了，这孩子就是心心念念的一个羽哥，好了，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赶不上车了。” 芸芸挥手，对荣羽说：“羽哥，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我就走！” 这姑娘也不知道从哪些故事里，电视剧里看的这样的桥段。 荣羽点点头，还真的马上就转身走了。 看着荣羽的背影真的在街道边上融入到行人中，最后看不到了，芸芸才坐进了副驾驶。然后芸芸妈一边发动汽车，开动了，一边叹气。 “我家姑娘长大了！咦，你手上是什么？” 芸芸也一愣，刚才她完全沉浸在情绪当中，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羽哥送我的！” 她有些伤感的情绪忽然又高兴起来。 一个小吊坠，玩偶娃娃的小吊坠，是挂在钥匙扣或者是手机壳扣上的小玩意儿，不值钱，两三块钱一个，好的五六块。 这个小吊坠娃娃，是一个男生玩偶形象。 芸芸妈笑着摇头，多大人了，还送这个！ 芸芸也笑着，眼睛一直就盯着这个娃娃看，怎么看，怎么就像是羽哥一样啊。羽哥也是这个样子吧？ 羽哥把他自己送给了我！芸芸如是想。 荣羽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在很自我的解读之下就变得不一般了，往往会偏离原本的意思。 所以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芸芸离开了星沙市，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荣羽回到面馆的时候，发了一阵子的呆。有人喊煮面，连续喊了好几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轻轻的一笑，摇了摇头，小姑娘终究会飞走的，这个世界就是离离合合中不断让感情变得更加的现实和成熟的。 黄甲看荣羽的样子，就说：“芸芸是个好姑娘，但是太小了。” 荣羽回头看了黄甲一眼：“芸芸不会永远是现在的这个芸芸，但我会一直是现在的我。以后我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分分合合。” “也包括嫂子？” 黄甲也是嘴贱，非要将这个每个人都回避的问题问出来。 “当然！” 荣羽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黄甲是个诚实可靠小郎君一样，还奖励性的摸了摸他的狗头。 “我俩永不分离！”黄甲说。 “你真特么的恶心！”荣羽鄙视。 “你真特么的矫情！”黄甲也回怼一句。 然后两个男人在面馆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阵大笑，多少也冲淡了一些离别的味道，让店内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热度已经够了，作品也已经有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钱多多这几天要得特别多，特别的强烈。 按照她的话来说，是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情绪达到一个最佳的状态，然后去舞台上表现自己。 用这种方式来调整情绪，荣羽是闻所未闻。 当然他前世今生都是一个单身狗，没有资格评判这种方式调整情绪到底对不对，但是他还是竭尽所能的做好后勤保证服务工作，争取让钱多多带着饱满的斗志昂扬的情绪到舞台上去。 然后钱多多就去了电视台的训练营，和张良颖导师一起开始了封闭式的训练。 导师训练其实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导师对队员们进行指导。 指导有，但是不多，大多数就是导师们在权衡利弊，让自己手里的哪些歌手上位，哪些歌手淘汰。 当然这也得听导演的。 而导演则要听制片人的。 制片人得听投资人的。 反正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但是就像是一个名利场一样。每个人都在这里面寻求自己的名和利。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棋子，也会努力的去表现自己，获得自己应有的酬劳。 老天早就将一切都标上了价码。 钱多多将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离开的，房间里有她两件挑剩下来的内衣，还有没有用完的姨妈巾的包装袋，还有一条洗澡的毛巾和两把梳子。 荣羽将这些东西都放进了一个装过啤酒的纸盒子里，又放进了衣柜里。 似乎床上还有她的味道，似乎书桌前还落下了她的浅吟低唱的声音。 集中培训的日子只有五天，而这五天的时间，钱多多的热度似乎又掉下去了。荣羽没有打算再让黄甲去弄这些热度，没有必要了。 现在比拼的不是热度了。 因为一旦进了集中训练营，所有的名次就已经排好了。或许会有意外，但是这种意外，也是安排好了的意外。 荣羽希望钱多多就是那个意外。 社区面馆的面神，并不能给荣羽带来更多的客流量。因为荣羽自己限定了流量了。来的都是老客户，新客户一般在听到名声之后，吃过一次，很少来第二次，哪怕你做的面再好吃，也不会像电影和yy小说里写的那样，大老远的天天来吃一碗面，还特么的100元一碗，都觉得自己赚了。 如果荣羽的面馆同时提供五星级酒店一样的服务，100元一碗都还勉勉强强的算是被人小割了一刀。 但是荣羽这样的面馆条件，和爱答不理的服务，还感觉100元一碗面，是自己占到了便宜，那智商得多感人。这样的人每天能够赚到一百元来吃面吗？ 荣羽当然也看过那些小说和电影的，全当是娱乐了，娱乐无极限嘛！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黄甲再次和荣羽面对面的坐在面馆里谈起了他要做事的强烈愿望，“我俩联手的事情，你别说从来都没有想过。” “想过啊！”荣羽笑。 “你同意了？”黄甲大喜。 “没有，我就是想了想！”荣羽说道，“谁规定的想了就一定要有结果？我还想睡全国最漂亮的大明星呢，我还想月入百万，从此消失在社区厨艺界，给新人腾地方呢。我想了就能够有结果？” “特么的，你这是抬杠！”黄甲骂了一句，然后幽幽的叹气，“我再不找点事情做，我爸肯定百年之后，把钱转给红十字会去了。” 一个人进来，对着荣羽喊一声：“老板，煮面。” 荣羽转头看那人，原来是王铁军。 “军哥，稀客！”伸手不打笑脸人，王铁军笑吟吟的过来，挑桌子坐下来，荣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馋面了，过来吃一碗面，想来想去，如果不来面神这里来吃一碗，那就是个遗憾！”王铁军拿着筷子，在桌子上一顿。 “好，等着，马上！” 荣羽起身去了操作间。 王铁军看黄甲，笑着道：“看着面熟。” 黄甲嘿嘿的笑着说道：“哎哟喂，厨神说这话，我有点儿受宠若惊，改天到你店里尝尝，我这人别的不好，就好一口吃的。” “那感情好，这是我名片，去我店里办个卡，85折优惠。” 王铁军和黄甲虚情假意的瞎扯淡的时候，荣羽就端着面出来了。 王铁军立即就坐的端正起来，然后拿着筷子，不再和黄甲说话了。先看了看，再闻了闻，吸了几口气，然后搅拌了好几下，这才开始下筷子挑面条吃。 先吃一口，慢慢的咀嚼，再一口接着一口。 这人吃面在黄甲看来就是有点儿会自己整事儿。装模作样的显示自己的不凡，这就是黄甲看的愤愤不平的原因。 故意来找茬的？ 只不过人家不搭理他，他也没有必要去招惹王铁军。 王铁军吃面不紧不慢，吃完之后，也没有立即就起身付钱走人，而是静坐了一小会，这才点点头，走到操作间贴着的二维码那，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面神之名，名不虚传！” 王铁军付了钱之后，对着荣羽说道。 黄甲立即就接过话题，吹牛皮：“那是，别说社区，就是整个星沙，能够找到羽哥这样的，我都写个服字。” 王铁军点点头，很诚恳一样的肯定了，然后又郑重其事的和荣羽告别。 “吃一碗面，受益良多。” 王铁军来的奇怪，去的匆忙。 “这小子好像是来找茬的。”黄甲对着荣羽说道。 荣羽就点点头：“把好像去掉，本来就是。格局啊……可能是听说了我之前在社区做大菜的事，探探虚实而已，别管他，翻不起花来。” 第二十章 人文美食永流传 翻不起花来，一个厨师能够翻什么花？ 何况现在荣羽还有最大的底气，那就是系统每月的例钱，现在每个月都五万了。五万意味着什么？在整个星沙那都是顶尖的薪水。 荣羽的愿望从80平的房子，已经上升到了120平的大房子了。 这就是底气。 王铁军不会翻花，因为起码现在两人还没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而且王铁军现在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是挂靠单位的。 不然人家一个大厨师，不会无缘无故来一个小社区开酒楼的。 聂小青是中午来的，吃了面之后，就坐在荣羽的对面看他刷手机。然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吃面。 面条很快就卖完了。 荣羽准备收拾收拾就走人。看旁边的聂小青问：“你走不走？” “走啊，不然给你看店啊！”聂小青说，又神秘的凑过来，“你知道那个社区厨神吧？昨天我去他店里吃了一顿。嘿嘿，不是我想去的啊……” “废什么话，你吃饭我还给你指定去哪里了？”荣羽擦了擦手，关门，捏着聂小青的手臂，将她提溜了出，拿出一把大u型锁。 “指定的，接了个社区的单子，指定去那边订餐，我也是没得法了。点了一大桌子，据说有两道菜是王厨神亲手做的。一个是调羹丝瓜汤，一个是桥段蒜蓉鱼。你猜味道咋么样？”聂小青很希望荣羽露出好奇的神色。 但是还是失望了，因为荣羽根本就没有在意，锁了门就去扫共享单车了。 “味道真的……说不出那个感觉，但是和我以前在五星级酒店吃得都差不多。” 聂小青用比较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说着。 “滴”一声，共享单车解锁成功。 荣羽跨上去，看了看聂小青。 “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去吃。想看我和王铁军比试厨艺？想都别想！” 聂小青笑嘻嘻的点头：“其实……就气质这一块，你完全碾压王铁军啊，但是厨艺这一块，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不好评论。” “等你吃到了再说！” 荣羽准备走人了，和这姑娘磨叽了一会儿，得先回去了。 “唉，要不今天我就去你家吧，反正钱多多也不在家！” 在钱多多没有在面前的时候，聂小青就直接说钱多多的名字，也不叫嫂子了。 “随你便啊，不过我没打算做饭给你吃啊！” 荣羽正准备走，聂小青就坐在了他的共享单车的后座。这个共享单车是电动的，座椅像个长面包，荣羽坐下之后，聂小青再坐上来，就显得很挤了。 “你屁股真大！”荣羽抱怨，但是还是拧动了手柄。 聂小青就抱住他，回头按了一下x6的遥控锁，将车锁了，电动车窗自动上升关闭，后视镜自动折叠。 一辆共享单车要载两个成年人，还是挺费劲的。 聂小青举起一只手，大声的尖叫，持续了好一会儿，快到小区的时候，才停下来。她跳下共享单车，对着荣羽笑。 “从来没有这种体验！” “走吧！”荣羽走在牵头，聂小青就乖乖跟在后面。 进了出租屋，聂小青就四下张望。 “你们俩就住在这间房子里啊！”聂小青探头探脑的看房间内，好奇的问道。 “要不要问我和钱多多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荣羽问。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说啊，我不介意。”聂小青挑衅的看着荣羽。 荣羽懒得理她，去拿了一罐可乐，递给他之后，自己就去拿了两盒方便面，对着聂小青说道：“没买菜，晚上吃这个！” 聂小青就撇嘴：“抠死个门。” “爱吃不吃！”荣羽拿着两包方便面进了厨房。 很快聂小青就觉得自己说话还是太草率了。虽然只是方便面，但是经过荣羽加工之后，味道真的和平常自己泡的大不一样。 这姑娘吃得满头是汗，空调都压不住她冒汗。她拿着纸巾擦了擦，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又顺着脖子流到锁骨，然后顺着锁骨往下…… 灌一口冰可乐，这才缓解了那种感觉。 “我以前看电影，就是那个金成武和周东鱼演的，周东鱼演一个厨师，里面泡面精确到什么时间，才会是最好吃的，我以为那是艺术的夸张，但是现在我觉得不是了，还真有这么好吃的方便面，比你在餐馆里卖的都好吃……” “那还是夸张。”荣羽喝汤，喝的“稀里哗啦”的很响亮的声音，然后放下方便面盒子说道，“泡方便面从来不是以多长时间为准的。因为泡面的水的温度并不是恒定在一百摄氏度的。也因为不同的面饼的质量而有所不同。” “还真是，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聂小青点点头，觉得自己的感慨又有点儿儿戏了。 “好了，吃完了，我就不送你了，顺便把这两个方便面盒子还有门口的垃圾带下去啊！”荣羽对着聂小青挥手再见。 “走了！”聂小青也不磨蹭，直接提了垃圾走了。 这姑娘一走一蹦的，像个小姑娘一样。都二十七的老女人了，还是公司老板呢，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一个女人愿意在你面前孩子气，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钱多多的电话是晚上打的，荣羽都要睡觉了。 “男人，你想我了吗？” 钱多多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想啊，想你唱歌给我听！”荣羽也答一句。 “就知道你不想好事！”钱多多也没有那么多羞涩感，反而有种自豪的感觉，能够让男人时刻想着和自己的那事儿，证明还是挺有魅力的，这女人的思维就是这么清奇。 “后天就要上节目了。” 钱多多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我感觉这里的氛围很奇怪。” 荣羽就说道：“奇怪一点很正常啊，大家都想找机会，所以难眠会有互相抵触或者互相算计什么的。”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钱多多说道，“在我们这个组里，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了，说是某人已经内定了，我们只不过是炮灰。其实我也问了一下，来这里参加培训的人，每个人都接到了可能会被娱乐公司前签约的电话。” “所以……这是娱乐公司的策略，做好自己就行了。”荣羽说。 “我知道！大不了跟着你去开饭店！” 钱多多也想得开。 ‘做好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作品！’荣羽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做，都会给那些有准备的人机会的。” “都会给有准备的人机会……这话我爱听！”钱多多笑的很欢快，刚才还有点儿内心的阴暗的心情就化解了。 “节目组明天会给你发邀请函。我只说你是我在星沙唯一可以来支持我的人了。” “我准时参加！” 两人挂断了电话的，电话里没有那么多的暧昧，也没有那么多的相思。 第二天荣羽真的收到了节目组发来的消息，并且还有个电子身份识别二维码，专属的。可以凭借这个去参加现场节目录制，并且坐在嘉宾席，比较靠前的地方。 黄甲在荣羽的店里对他说道：“我拿到钱了。” “五十万？” 荣羽将一碗面端在他的面前，是肉沫西红柿汤面。 黄甲吃面的时候就不再说话了，因为面条比和荣羽说话更值得他去体会。味道和上次在比赛的时候吃得是一样的。 “呼啦啦”的吃面的声音，让黄甲都变成了一个专注的男人。 荣羽见他吃得香，就走到操作间，花了几分钟炒了个菜，装盘了端了出来，递给黄甲说道：“尝尝！” 一盘清炒土豆丝。 黄甲的眼睛都亮了，虽然面条刚吃完，但是肚子从来没有饱过。按照荣羽说的话，吃饱了的人是尝不出美味的。 这句话还真不假。 让黄甲眼睛亮的不只是炒出来的香味，而是那一根根土豆细丝。之前看王铁军切的土豆丝，他觉得已经是天花板了，但是看荣羽切的土豆丝，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 如果说王铁军切的土豆丝可以穿针是夸张的表达手法的话，那么荣羽切的土豆丝，那就真的是可以穿针了。 如果单说可以穿针，还并不是什么最高深的手法。因为即便是小心一点，慢一点的切土豆丝，高级的大厨师都能够做到。 但是这样切得很快，而且根根都是这样，这就是可以上天的手法了。 黄甲是个识货的，他做菜不行的，但是吃菜还是有些讲究的，毕竟跟他老爸出入到各种高档的场所，接触到的顶尖的一些大厨的机会多。 “牛逼啊！”黄甲只说了一句话，就拿起了筷子。 从黄甲吃菜的表情来看，其实也就不用再比较什么了，味道已经胜过了王铁军了。 “其实这种土豆丝的做法，有个讲究的。” 荣羽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黄甲专心致志的吃土豆丝。这家伙能够专心致志做的事情，就是吃和玩。 “什么讲究？”黄甲嘴巴不停的说话。 “这种刀工叫飞燕刀，这种炒法叫落马炒！”荣羽侃侃而谈，“之所以叫飞燕刀，是因为清末的时候，有一个军阀大帅，取了个江湖奇女子，外号叫飞燕子，这飞燕子给大帅做了一顿饭，切菜的时候，手腕翻飞，切片薄如蝉翼，故而叫做飞燕刀。至于这落马炒，是民国的一个大厨，在路边摆摊，炒菜香味飘出来，一队过路的丘八闻到香味，忍不住下马，寻觅过来，品尝之后大为赞赏，并且吧这个大厨带到了大帅府上。你才最后怎么着？” 黄甲停了一下：“这飞燕子和大厨子搞一块了？” “是啊，结果两人被大帅给枪杀了！倒是这飞燕刀和落马炒给流传了出来！”荣羽笑，“有人文的美食，才是真的美食！” 第二十一章 一个故事的序章 还有这种故事？ 不就是切个土豆丝，清炒个土豆丝吗？还有这讲究？黄甲嘴巴张了张，然后问：“羽哥，你这是编的吧？” 荣羽点点头：“是的，这就是编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故事？”黄甲就嘿嘿的笑，他是觉得自己这次猜对了，所以心里很得劲儿。 “不过……真的是编的？”黄甲证明了这是编的之后，又有点儿不得劲了，自己是听了个寂寞吗？ “这个世界上流传下来的美食的故事，至少有一半是编的。”荣羽笑道，“不管是驰名全国的美食，还是民间流传的美食，总有个故事才能让这道美食流传下来。” “那这个飞燕刀……下马炒……” “现在有了啊！”荣羽就将头枕着，靠在躺椅上，伸懒腰说，“以后会流传下去的，因为这个故事你已经听到了，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的听到……” 黄甲恍然大悟一样。就像是被人点化顿悟了一样。 “难怪，我上次去吃个混沌，都说是有120年的历史了，龙家混沌，传承了一百二十年的历史，曾经一碗混沌引得老佛爷都驻足停留，吃了一碗，赞不绝口！” “哈哈，这你也信了？”荣羽大笑。 “现在想起来，老子就是个大傻逼了，老佛爷还能到这个小摊小贩的店子里去？老佛爷要上街，那是诸民回避，还敢生火煮混沌？煮他的狗头还差不多！特么的……老子以后再也不信这种……以后只信你。” “最后那句话太假，其余都还能听！” “就凭这盘土豆丝，那个王铁军比你差多了！”黄甲眼皮子都不眨的看着荣羽，“答应了我吧，要不你占6成，我就占4成就行了。我当个二老板。” “真要开酒楼我不是不同意，但是我不想为了挣钱把日子过得太辛苦了。”荣羽说道，“如果你能够在星沙市搞到了小院子，搞点小桥流水，搞点花草树木，搞个凉亭轩榭，你再找我说这个事。” 黄甲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这个好，这个好，这不就是私房菜吗？以你的手艺，给酒楼大堂做菜，浪费了。” “不是浪费了，而是我不愿意辛苦恣睢。” “滋什么？” 这没文化的居然没听懂。 “滋尿！”荣羽笑骂一句。 其实做私房菜比做面馆要辛苦，只是不用起早床了。星沙做私房菜的很多，几乎是遍布星沙市的每一个小区附近。而且私房菜明显的不同于王铁军的那种酒楼，酒楼是什么生意都接，而私房菜是想接就接。 而且私房菜的生意基本上是口口相传，做的是高端和名气。 黄甲很显然对私房菜很了然于胸的感觉。因为他吃的比较多，也见得多了，所以认为自己做私房菜，又有荣羽这样的大厨，应该就很简单了。 确实很简单，前世荣羽也做过私房菜，不只是整个市，整个省城都很有名气，甚至连外省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有名的私房菜，慕名来品尝。 有了前世的经验，这世做成气候应该也不难。 一盘土豆丝吃光了，还是在黄甲边说话的时候，边吃光的，连一点点汤汁都沾着给吃了。 就像是狼一样的眼光看着荣羽，还闪着绿了吧唧的光。 “羽哥，我必须得说实话了。”黄甲说道，“那个王铁军就是个锤子，要是你那天参加厨师组的比赛，估计厨神就是你的了。” “参加了，厨神也不是我的。”荣羽说道。 黄甲就叹气：“也是，那帮子人，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会让人摘了桃子。” “所以啊，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如果真有，那一定是提前标好了价码或者是做了铺垫的。”荣羽也不在乎那个虚名。 “明天嫂子比赛！照样去现场吗？”黄甲问。 “去！” 荣羽点点头。 “真打算和钱多多一直处下去？”黄甲问，“到时候她可就是大歌星了。” “你觉得呢？”荣羽瞟了一眼黄甲。 “我觉得吧，反正你也不吃亏，白玩一个大明星。” 荣羽就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钱多多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男人，我女人的关系？这不过是彼此取暖过日子的关系，好像和爱情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男女朋友？两人都没有正式确认过。 从当时钱多多搬过来和荣羽同居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明确彼此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是以后不在一起，也谈不上什么分手之类吧。 荣羽脑子里转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念头。 第二天的时候，荣羽特别的整理了一下，穿着很得体的polo衫，绸缎的，还有西裤，头发理成了板寸的。 黄甲想过去凑热闹，但是被人家门卫拦在了外面。没有邀请二维码，进不去。 荣羽是扫码进去的，进去之后，黄甲在后面喊：“羽哥，记得给我拍张张良颖的照片啊，合照……” 这孩子的脑子怎么想的呢？ 合照？要合照和是自己和张良颖合照啊，又不是他，要了干嘛？把自己p上去？ 荣羽作为嘉宾团的成员，在后台远远的看到了钱多多。 钱多多也张望着，眼睛猛一亮，看到了荣羽，就拼命的挥手。还不断的用手做着飞吻的动作，惹得负责拍摄后台的摄影师都不能忽视她的存在，将镜头直接对准了她。 荣羽配合她，也做了飞吻回敬。 这姑娘懂得造势。利用这种小场景，形成自己的优势。 回到了观众席上的嘉宾席位上，荣羽静等着节目开始。这一次的淘汰赛是用的现场直播的形式，比晋级赛要更加的严格一点。更加的考验唱功和舞台经验。 短短的几天的培训，就是培训这些内容。 当然导师是不可能全程陪着你训练的。导师帮你挑歌，然后舞台上的那些东西都是其它的老师教的。 剩下来的选手，实力确实不错，起码唱歌的话都没有毛病。 这是打pk的。 戏要做足，淘汰掉的选手，抹泪，祝福顺利入选的对手。然后观众用热烈的掌声祝福两位选手，目送淘汰的选手离开舞台。 导师过去拥抱，然后下一对选手继续pk。 钱多多的对手是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高挑。一头秀发，白皙的脸让她看起来非常的文静。 和钱多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多多是那种活泼外向型的选手。 而且她的装扮还是像之前一样，短装加上短牛仔裤，大长腿无时无刻都在衬托着她的野性和不羁，头发更是青春活泼一样的马尾，随着节奏甩来甩去。 一人一首选唱和一首原创。 文静的歌手叫骆文婷，还是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 一开腔就是空灵飘逸的声音，起码荣羽听起来，会觉得很舒服的那种。果然即便是有内幕，如果没有实力，内幕也托不起的人也是有的。 “很纯的声音，和晋级赛的时候一样，发挥非常的稳定。”勒英点评，“希望你的原创歌曲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骆文婷文静的笑了笑，她的笑是无声的，有股子温温柔柔的甜在里面。 只不过原创的歌曲，节奏上很不错，旋律很动听，但是词就差了一些。 按照于哈林导师的话来说，那就是好像是鲜花盛开的时候，忽然之间给它盖上了一层彩条布，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旋律和歌词之间的协调性和美感了，生硬。 “太可惜了！”于哈林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个旋律我还是挺熟悉的，好像和接盆国的一首歌曲很像……” “雪花！”张良颖在一旁抢答成功。 “对的，对的，旋律有八成以上很像啊……” 骆文婷的脸都胀红了。 然后是钱多多。钱多多唱的歌曲也是一首张良颖成名已久的歌曲——《画星》。一首电影里的主题曲。 烟嗓的好处就在于能够将本来就已经很温柔的歌曲，唱出带着沧桑的感觉。 “你女朋友？”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侧头看着荣羽笑着小声说了一句。 “我女人！” 于是中年男人就笑起来，压低声音；“我是骆文婷的爸爸，幸会！” “幸会，幸会！”荣羽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钱多多的歌已经唱完了。 而听的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特别是张良颖，不等其他导师点评，她就自己先说了：“其实这首歌选的时候，我还犹豫过，要不要让选手唱自己导师的歌，但是我听了她唱第一遍的时候，就决定了，这首歌……其实比我唱出来更有味道。” 说出这话来，让荣羽吃了一惊。 张良颖收了钱多多的红包了？要是个男的导师，荣羽都差不多要怀疑是不是钱多多出卖了色相。 “今天的正式比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加油，请做好准备，开始你的原创之作！”张良颖对着钱多多一挥手。 荣羽似乎要抓住了某些东西，就像是隐藏的一条线一样。 这时候钱多多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对着后面的乐队点了点头，轻轻的开口了，一段没有配乐的独白：“那是一个冬天，天空中下着雪。一个女大学生，看到了冰层上一只受伤的小鹿，挣扎着不能跑过冰层，掉队了。女大学生想帮它，在她靠近小鹿的时候，冰层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裂开了……” 就像是缓缓拉开的幕布一样，掀开了一个凄美的故事的序幕。 故事没有直接说结果，而是采用的留白的方式，让人在想像结果的同时，也不近带入到了那种场景。 音乐缓缓的响起，就像悠扬的小提琴，缓缓的流淌，就像是人们脑海里已经印照出来的那条小河在潺潺的流动一样。 “仿佛还是那个冬天，冰河上留下她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享受忧伤 沙哑的烟嗓，缓慢的在现场流淌，和小提琴声应和，互相交缠，然后袅袅的进入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就像是一缕秋风，缓慢的进入到了人的心田，却又在心田里慢慢的解冻成一缕春风，在忧伤的同时，却又感觉到一种音乐带来的感官享受。 享受忧伤。 这已经是音乐的最高境界之一了。 随着那“呜……呜……呜……”的浅吟低唱的出现，忽然之间，就像是看到了那冰河上姑娘在冰河上小心翼翼走向小鹿的场景，仿佛看到了那冰河裂开的场景，看到了鹿群在林中跳跃奔跑的场景…… 仿佛牵扯着灵魂在飞扬…… 柳欢也忍不住轻轻的用手敲击着座椅的扶手，他的眼镜的镜片之中的光，似乎有些遗憾，当初他没有主动的去邀请钱多多进入他的战队。 勒英有些吃惊，她是导师不错，但是这首原创，确实有经典之作的味道了，就像是钱多多的前一首歌曲一样。 古风的哲学和忧伤的故事。 这个姑娘似乎总能给人带来惊讶的地方。对勒英来说，就是惊讶。 但是对于张良颖来说，就是惊喜了。 她确实很惊讶于钱多多的才华，以及她独特的嗓音和唱歌时候的表达方式，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顺利，这姑娘以后的成就会很高。 这首歌她不是没有听过，但是今天唱出来，似乎味道更加的浓郁。浓郁到即便是排练时听了好多遍的张良颖也能感受到那种忧伤的美丽。 “唱得太好了！”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侧头对荣羽说道，“你女朋友真不错。” 荣羽也笑了笑，不再解释他和钱多多的关系。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目的。 骆文婷的父亲就是想要强调一点，即便你唱得再好，你的男朋友只是个小面馆的老板，小摊小贩的，这就是钱多多的弱点。 “她就在冰河上眺望，眺望着一只鹿，轻轻的跃过，轻轻的回眸，呜……呜……呜……” 钱多多的吟唱逐渐由高亢变成了低徊咏叹，最后那声音轻飘飘的，渐不可闻，但是似乎有还有声音在耳边萦绕。 这或许就是对余音绕梁的一种解释吧。 这也或许是对一首好歌，一首很动听的歌的褒奖。 荣羽懒得回应他。对待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自然采取漠视的态度。这首歌无疑比他女儿骆文婷的抄袭“原创”要好得多了。 但是中年男人似乎并不着急。 “我就是让她来看看，体验一下。”中年男人继续轻声说着，似乎没有被荣羽的不回应影响到，“人生嘛，都是这样，经历过的东西都会成为自己的财富，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更加成熟稳定的做好自己。” 中年男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几个导师也开始点评钱多多的演唱了。 毕竟这是全国直播，两个人的实力摆在这里，如果太偏颇了，肯定会有问题。 “我实在是没想到，这是我第二次在这个节目做导师了，但是却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一首原创歌曲！”于哈林丝毫不掩饰对钱多多的喜爱，“节目完了以后，我诚心的邀请你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玩音乐。” “谢谢于老师！”钱多多对他鞠了个躬，但是并没有表态。 这姑娘沉稳得住，不会别人掏出个棒棒糖就会跟人走的小傻姑娘。 勒英笑呵呵的点点头：“是个不错的歌手。” 简单的一句话评价。但是也很难得了，她算是承认了钱多多的歌手的身份，而不是用学员或者是选手来称呼她。 勒英自视甚高，她有时候虽然也会花式的夸奖一个人，但是却很少用这样的词去定性一个人的身份。如果她定性了这个人的身份，大多数就是代表着她认可了这个人的这一身份。 现在钱多多就是被她认可了。 轮到张良颖了，她似乎想给这个姑娘更多的话题性，主动地引导钱多多说道：“这首歌和上一首歌比较，各有千秋，在我看来，就是两首经典的歌曲。不过我有个疑问……” 说道这里，张良颖忽然就停顿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忽然笑了笑，似乎意识到了张良颖会问什么。 “你说上一首歌，是你和男朋友一起创作出来的。那么这一首呢？不会也是和男朋友一起创作出来的吧！” 张良颖一副很八卦的样子，引得演播室里一阵笑声。 话题，话题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男人……” 顿时全场又忍不住笑起来，这一次笑声比张良颖的八卦样还要大。 “好吧，你男人，那么这首歌是不是你和你男人一起……” 张良颖有些无奈的笑了，然后追问。 “是的！” 张良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的说完，钱多多就给出了准确无误的答案。 这一下连坐在荣羽旁边的中年男人都有些侧目了，看着荣羽笑：“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啊！这么有才华的女生……” 这个赞扬的角度还真是清奇。 成年男人的世界里，果然只有利益，这个中年男人说话做事，都已经透露出一股子的阴谋的味道了。 虽然他满脸都是笑容，说话不疾不徐，和蔼可亲，还有长者之风，但是在这种外在形式的遮掩下，他的心早已经是油腻腻的让人反胃了吧！ 如果不是两世为人，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很可能就会被这种外表和听起来很好听的漂亮话给糊弄住了。 但是荣羽不只是两世为人，更是一个厨子。 他知道做菜的一种境界就是形之于外的清淡与包之于心的油腻，有这么第一道菜是很能形容这种人的，那就是油淋茄子。 油淋茄子的中年男人。 “哇哦-” 这一次又是于哈林直接惊呼出声了，他的表情很夸张，瞪着钱多多说道。 “我记得你的男……人是个厨师吧。我印象很深刻，一个很有特点的厨师。”于哈林开心的很，“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长得很帅的男生。” “是的，这首歌就是根据他给我讲的故事来写的。” “但是为什么会根据一个故事来写歌呢？”张良颖又继续的追问，她要给钱多多这个姑娘制造更多的话题。 话题有花边的，这种很快就会消散。 还有内涵的，这种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很长时间。 钱多多就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创造的时候，就陷入到了瓶颈当中了。因为一首歌很成功，古风的嘛，还能励志，挺好的。所以这一次我也想着不靠他自己能不能也创作一首同样的歌曲。但是真正去创作的时候，才知道很难。” “不是创作难，而是想要超越自己之前的那首很难。” 钱多多继续说道。 “所以我就只好问我男人说，我要怎样才能超越上一首歌曲？我男人就说道，如果上一首已经很好了，那么就不要去写一首同质的歌曲去超越它了，因为你超越了一首，就意味着你以前的那一首被你放弃了。” 这一段话加上了钱多多自己的理解，但是她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 “所以你别钻牛角尖了，非要想着什么去超越，难道就不能从一个新的角度创作出另外一首经典的歌曲吗？” 听到这里，很多人都若有所思，这已经牵涉到了哲学范畴了。 哲学使人深刻嘛！ 钱多多嘴角带着笑，似乎在回味自己和荣羽在一起讨论的时候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所以我就问，那么从一个什么新的角度？我男人说，讲故事。” 讲故事？ 众人开始是一愣，然后就恍然。 “于是我男人将他曾经经历过的一个故事讲给了我听。这也就是我在这首歌里面唱的这个故事，一个女大学生，为了拯救一头受伤的小鹿，而永远的消失在冰河的故事。” 钱多多最后的声音像是在叹息一样。 “就像我男人说的，这或许就是忧伤的美丽吧，这是最为打动人心的东西，也是最为抚慰人心的东西，有遗憾的美才是值得永久的流传。” 钱多多说道这里停顿饿了。 张良颖的眼角有些湿润，用纸巾擦了擦。 摄影师将这个镜头拍了进去。张良颖既然知道为钱多多制造话题，那么她也会利用这个话题，为自己增添一些话题。 老牌歌手的窘境就是没有新的热点关注度，而作品创作也已经进入到瓶颈时期，他们也需要制造话题性。 都是老江湖了，并不因为你性格上的直率或者善良就不懂得这些套路的。 “我男人还说了……” “以此也算是悼念了逝去的青春和美丽的灵魂，只想冰河解冻的时候，鹿群经过这里，会回首驻足，因为这里鲜花最艳，春风最暖……”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忽然就淹没了钱多多的声音。 “我给出我的一票。” 张良颖毫不犹豫的将通过的票给了钱多多。 钱多多顺利淘汰了骆文婷。 一阵阵的热烈掌声，然后钱多多走过去，和导师们一一的拥抱握手，最后冲向了嘉宾席，发出欢快的尖叫声，张开了双臂。 荣羽赶紧站起来，走到走廊那边。 果然钱多多一个猛扑，跳起来，两条大长腿就夹在了荣羽的腰间，然后两条手臂就紧紧的箍住了荣羽的脖子。 一张嘴，就啃了上去。 “你不要脸啦？”荣羽小声的骂道，“以后你还要不要当大明星了？” “我高兴！”钱多多换气的时候，猛地说了一句。 第二十三章 花边不久远，内涵永流传 节目组需要这样的话题，也需要这样看起来与众不同的选手和题外话。 钱多多飞扑荣羽的这个镜头是一定要有的，不能掐掉。 实际上摄影师早就做好了准备了，虽然钱多多并没有和节目组商量会有什么状况要搞出来，但是摄影师从一开始就被告知，要将镜头紧紧的锁定在钱多多的身上。 “窝草” 坐在电视机签到的黄甲忽然就挑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电视直播里的那对狗男女。 “窝草，窝草，窝草……” 不连续叫几个“窝草”都不足以表达他现在震惊的心情。 国人的情感表达都很含蓄的，特别是在公共的场合下。这种最直接的啃嘴的表达，几乎是闻所未闻，即便是电视剧里的亲吻戏，都没有这么来的劲爆。 京城大学的女生宿舍里。 “啪嗒”一声，手机从床上掉下来。 “芸芸，你怎么啦？手机掉了！”有女生喊。 “我知道了！”芸芸从床上跳下来，捡手机，已经摔坏了屏幕，花一块白一块的，但是芸芸一点儿都没有惋惜的神色，咬紧了嘴唇。 听同宿舍的女生在评论这次的新歌手节目。 “这个钱多多多真实，我就喜欢这样的。” “她男人也不错啊，帅气的很，还挺有内涵的，你不觉得这个厨师真的不是一般的厨师吗？” “这届新歌手我觉得最大的亮点就是钱多多了，她的那两首歌都不错，前一首，我睡觉的时候都开单曲循环……” 芸芸爬上床，然后朝天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胸口有点涨，充了气一样。 聂小青坐在大客厅里，看着100英寸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机，手上在转着一支笔，也不知道转了多久。 反正这一幕，她觉得理所当然，也觉得理所不然。 谁知道呢，她脸上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只有手中的那支笔不停的在转动。以前荣羽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转笔，然后就是怕在课桌上睡觉。 “啪”的一声，笔掉下来了。 这是转笔的最终结果，每一个转笔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掉落的方式，但是结果都一样的，掉在地上。 “我走了，在家等我！” 钱多多狠狠的抱了一下荣羽之后，就欢快的朝着后台走去了。 “哈哈……”张良颖在导师席位上忍不住大笑，“我太喜欢这姑娘的性格了，真的，我以前也想这么干，但是就是撇不下矜持……” “呃……问一下啊！”于哈林很善于这种欢乐场景的搞笑，“首先，你得有个男朋友，不是吗？” 张良颖就张口结舌，然后鼓起腮帮子，瞪着于哈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顿时全场又爆发出一阵善意而热烈的笑声。 钱多多能不能进入到前十名，从而去京城的鸟巢参加最终的决赛，其实荣羽已经不关心了。在这样造势之后，如果还不能进前十，这个节目也差不多就到头了。 节目需要话题，但是不需要这种被口诛笔伐的话题。 晚风吹拂的星沙街道，荣羽骑着共享单车。 不是舍不得叫网约车，而是骑车能够感受到星沙市夜晚的热风。他需要热风来吹拂一下自己的心情。 节目录完了，钱多多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荣羽就先走了。 热风吹在身上，这样才能平衡内心的那种热度。 钱多多在全国人民面前扑到自己身上，和自己亲吻，这等于就是昭告全国了，自己以后会和荣羽绑在一起，不会因为自己事业有成了就抛弃这个哲学厨子。 哲学厨子…… 似乎好像偏离了做厨子的本分了。起码世人都是这么看的。但是事实上，真正要成为一个厨艺大师，哲学厨子，又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做菜本身就是一种哲学上的思考。 世间万物都属于哲学，做菜也是一样。 一般的厨师学什么做什么；大厨是做什么，都用心去做。只有厨艺大师，才会在原本的菜谱上进行创新。 但是还有一种厨师，喜欢琢磨历史，喜欢辩证的琢磨人心，喜欢钻研艺术，甚至还喜欢来点哲学或者天文地理…… 看起来好像是不务正业，但是这也就是艺术大师和一般大厨的质的区别。 荣羽就是这样的一个厨艺大师。 任何一种行业，都有成魔成佛的人，厨师这一行也是一样。 钱多多这是在押宝。 荣羽回到出租屋里，然后感觉到肚子有点儿饿了，就自己住了碗泡面吃。作为一个厨子，他对自己吃什么没有讲究，但是对于自己做什么，却很有讲究。 “隔老远我就闻到了香味了！” 有人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嚷嚷。 能够在荣羽这里敢这么说话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钱多多，一个是黄甲。听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就知道是黄甲来了。 开门，果然黄甲豁然出现在眼前。 “羽哥，吃什么？方便面？我日，你做方便面都这么香？必须来一碗……”黄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荣羽。 “这个给你，我自己再来一碗！”荣羽将自己刚煮的那碗推给了黄甲。 黄甲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开吃，一开吃，就没时间说话了。 荣羽自己再煮了一碗端到沙发边，放在茶几上的时候，黄甲已经将面吃完了。摸了摸嘴巴，嘴里又骂一句：“日，真特么的好吃！早知道方便面都这么好吃，我就不吃宵夜了，直接到你这里来。” “吃了赶紧滚蛋啊！” 荣羽一边吃，一边按了遥控，将电视机打开。 “羽哥，牛逼啊！” 荣羽看他：“牛逼？我做啥了？方便面？” “不是，你睡了未来的大明星啊。还不牛逼？” 特么的，这玩意儿的思维永远是那么清新脱俗。不过好像说的也对啊，以后钱多多成大明星了，老子睡的还真是大明星啊！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确实牛逼！” 在黄甲面前荣羽没有什么要掩饰的。直接点点头，肯定了黄甲的骨骼清奇的想法。 “如果以后把你俩的照片挂在私房菜的主厅里，或者是大堂里……” “滚——” “好！”黄甲还真的就滚了。 似乎他过来就是为了在荣羽面前表达对他的滔滔不绝的敬仰一样，顺便吃了一碗让他毕生难忘的方便面一样。 一溜烟的就出门，然后门口传来了他的声音。 “嫂子好，我先走了！” 然后就听到推门的声音，一个高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荣羽的面前。 “你和黄甲……” “你想我和黄甲发生点什么？”荣羽笑，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钱多多就一个飞扑过去，两人很有默契的再一次的亲吻到了一起。钱多多就像是一团火一样，随时随地的都在燃烧自己。 她今天在直播的现场做了一个自己准备了好久的事情，扑了荣羽。既是当时环境氛围的烘托，情不自禁，也是自己预谋了很久的动作。 两人今天都有些亢奋。 荣羽需要将内心的那团火，还有在星沙街道上吹拂的热风带来的那团火给灭了。钱多多也需要将自己内心的愉悦分享给自己的男人。 沙发是最能忍受折磨的。 “咯吱”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咯吱” …… 反正带着节奏的折磨，即便是沙发也能发出比较有韵律的声音来，而这种韵律，仿佛就是音乐的伴奏一样，让整个过程都显得摇滚起来。 “让我们一起摇摆！” “忘记所有伤痛，一起摇摆！” 空调开的很足，但是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大白鱼一样，汗水就像溪水一样的不要脸的在身上蜿蜒爬行。 “我有三天的假期，然后就要跟着再次进入到训练营，为下半年的鸟巢演唱会做准备，这一次离开，可能就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钱多多的手指头戳荣羽的软腰，这样能让男人更痛苦。她就是要让荣羽体验这种痛苦，并且将这种痛苦转化为甜言蜜语。 这女人的思路一直都这么清晰。 “你特么的使那么大劲！” “没你使得劲大！”钱多多吃吃的笑。在荣羽面前，她说话一直都很流盲，让人很瞎想的流盲。 文痞！ “问你个问题！”钱多多忽然翻身，趴在荣羽的身上，下巴搁在他的胸口，从下往上看着荣羽的下巴。 “准奏！” “你说于哈林这个人怎么样？”钱多多问，“他今天特意的和我说了一会儿话，还提到了他的工作室……” “他在现场给你制造了花边话题。而张良颖则给你制造了很有内涵的话题。”荣羽看着她笑，“怎么选择就在于你了。” “哦？话题还有花边和内涵之分？”钱多多本来没想到这点，好奇。 “是啊，花边不久远，内涵永流传啊！”荣羽挑起她的下巴说。 第二十四章 做好的菜骗不了舌头 钱多多蜷曲着，将自己的身体埋在床的中央。 她喜欢这种看起来像是刺猬一样的姿势，其实是内心中一种极度不安全的感觉。这种人自我疗伤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人在前面了！”钱多多看着荣羽坐在书桌上，翻看着书的模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我从没见过这样用心看书的厨子。” “因为你不是厨子。厨子最了解厨子！” 荣羽放下书本，钱多多用眼角就能看到那本书的封面——《红楼梦》。 “没想到你还喜欢看这个！” “美食家和厨子都绕不过去的一本书！”荣羽笑，“关于这本书，鲁树人曾经说过，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我觉得还要加上，厨子见美食。” “哈哈，那你说说，红楼梦里有哪些美食？” 钱多多也来了兴趣。 “红楼梦的美食多大186种，你让我说哪种？”荣羽笑，“譬如火腿的做法，在书中就出现了八处。火腿炖青笋、火腿炖肘子、火腿白菜汤、火腿瓜齑、酒酿清蒸火腿……” “停，说的我肚子都饿了！” 钱多多翻身坐起来，将上身俯过去，靠在荣羽的肩膀上。 “你摸摸，我的肚子！饿瘪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有啊，方便面！”荣羽说道。 “搞起！”钱多多兴奋的跳下床，她知道荣羽煮方便面是一绝。因为方便面里不只是方便面，还加了一些调料进去的。 特别是将蒜沫用热油烹了之后，又拌一点辣椒姜末，加上葱花，均匀的洒在煮好的方便面上面，不只是增加了视觉效果，更是让香味中带着一种微微的冲和辣的味道，搅合在一起，从鼻孔里直钻入到心里。 从而满口生津。 钱多多自己从来没有煮出过这种味道的方便面。煮面的历史倒是有好几年了，就是技术没一点长进。 钱多多蹲在沙发上，端着方便面桶吃方便面。只穿着一个大背心，短裤，就那么蹲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晋级的未来的大明星歌手的样子。 她在荣羽面前才活得真实。 这样的形象也是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做的，但是现在在荣羽面前也会做。 “你要学着注意形象了。” 荣羽也煮了一碗面，蹲在她的旁边，还劝她一句。 “如果在家里都不能随心所欲了，那就没有我活得自由自在痛痛快快的地方了。我争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钱多多用手指扣牙齿上黏着的葱叶，然后手指头一弹，落在了茶几上。 “等会儿我擦！” 不等荣羽发怒，她就赶紧的说了一句。 荣羽不是有洁癖，只是不能容忍在吃饭的时候做出这么恶心的行为。这不叫随心所欲了，这叫毫无底线。 荣羽就端着方便面碗看着她，沉默。 于是钱多多赶紧放下方便面碗，抽了一张纸巾开始擦茶几，一边擦，一边说道：“我都是知名歌手了呢……” “你还知道你是知名歌手了啊！”荣羽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瞧瞧你现在，哪一点像是知名歌手的样子？抠脚女汉子还差不多！” “哈哈，你说的很形象！” 钱多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笑起来。 这三天的时间，钱多多依旧想要创造一首经典的歌曲，以便在决赛的时候一鸣惊人。所以白天她也不出门，只是晚上的时候陪着荣羽。 荣羽早上出门，晚上回来，看她还蹲在书桌边，旁边放着吉他，地上还掉了很多揉成团的纸张，看起来又遇到了瓶颈了。 “明天出去走走，我带你去桔子洲！” “我有种紧迫感，如果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我就算外面出去玩，也会玩的不开心。心里总是想着事情。”钱多多看了荣羽一眼，“要不你先睡觉吧！” 荣羽就点点头，自己先睡下了。 这一次，他没有主动提出来帮她。毕竟自己帮不了她一辈子，想要走创作型的歌手，那就必须要突破自己，拿出相应的水准来。 荣羽只能算是给她某些启示的人。 第二天荣羽起床，四点钟的凌晨，台灯还散发着柔和的光。钱多多已经睡下来了，这姑娘睡觉横七竖八的。 荣羽就看她写的稿子。 其中有几句还是挺有味道的。 “我抽烟喝酒还蹦迪，我抠脚放屁把牙剔。我大步流星花裙子，我路见不平有义气……” “我集合稍息把正立，我……”后面没有了，估计还没有想出来。 荣羽想了想，拿起笔，在这句话旁边写了一段话。 “这种逼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如果连自己都打动不了，那就更别提得到听众的认同了。或许换个思维会更好一点。” 写完之后，荣羽就走了。 看歌词都能猜得出是一首表现个性的歌曲，但是这种歌曲，真的不适合钱多多这种烟嗓来唱，所以这种逼死自己的创作，真的很难出精品。 黄甲来店里比较早。 无所事事的黄甲几乎成了店里的常客了，他真心的朋友不多，酒肉朋友挺多。所以荣羽这个地方是他难得可以做回自己的地方。 “聂小青这次可能要完蛋了。” 黄甲捧着荣羽端过来的面，看了一眼，就不满意了。 “我觉得你还是给我煮碗方便面吧！” “不吃我端走了！”荣羽起身要去端面。 黄甲护住了，笑嘻嘻的：“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吃还不行？”呼啦啦的开始吃面。 荣羽也不问他聂小青到底什么事情，反正这个自己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大。聂小青如果不是来自己这里吃面，如果不是她说自己曾经帮过她，都没啥印象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很深的感情。 自己一个没房没车的人，去操心一个有大房子，有宝马x6的人的心，那自己的心得多大，所以也懒得去问什么。 吃完了，黄甲还想和荣羽说话，但是店里来了很多人了，于是就坐在一旁等着。 好不容易等荣羽的面卖完了，黄甲才插得上嘴。 “羽哥，聂小青这娘们的公司出事了。” “怎么？你要去拯救她？” 荣羽从操作间出来，然后坐在一旁，拿出手机，准备刷一刷。 “不是……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啊？” 黄甲张了张嘴，有些吃惊。 “老黄啊，我一个月收入几千的人，你让我关心她，给她送钱呢，还是送人呢？这又不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的大马路上卖艺。” 黄甲一愣，点点头，荣羽说的有道理啊。 荣羽能帮她什么？再说了，两人又不是情侣之间的关系，难道为了表达关心，包一个一千的红包表达慰问？ 那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于是也放松了心情，黄甲还是叹气：“被她自己公司的财务给坑了。呵呵，财务这种岗位，还真是考验人品的岗位，当然也怪她自己太大意了。” 其实财务作案的手法都是差不多的。 就是贪污和挪用。当然这种事情，她一个人也做不了，还有个公司的奸夫副总做掩护，于是不知不觉的将公司给掏空了。 搞得和电视剧的情节差不多了。 黄甲正说着，忽然就看到荣羽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忍不住转头一看，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人。 “聂小青……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黄甲心虚，走远了一点坐下来。 “在你编排我的时候就来了！”聂小青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悲戚的神色，看着荣羽说道，“给我来一碗面吧！” 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和黄甲隔得那不远。 荣羽端了一碗面过来，是肉沫西红柿面。 “对我特殊优待？”聂小青笑着看荣羽。 “是啊！”荣羽擦了擦手，然后坐在了聂小青的对面，看着她，“情绪还不错，挺过来了？” “别说什么挺过来了，公司是我的，赚了钱也是我的，经营不善倒闭了当然也算我的。这挺公平的。” 聂小青挑起面条，吃了一口。 “还是你的面条好吃，比牛肉的味道又不一样。” 荣羽就看着她说道：“我们厨师有句话：做好的菜骗不了舌头。酸甜苦辣，只要是进入到了嘴里，就能最真实的反馈给你。” “你这是心灵鸡汤吗？”聂小青抬起头，嘴里还咬着几根面条，面条拉得很长，她就使劲的用嘴巴嗦，将面条一节一节的嗦进了嘴里，满足的叹气。 “算是吧！”荣羽说道，“我们做厨师的，就必须有一张好嘴巴，一条好舌头。做出来的菜可能花式各不相同，好看的、很香的，但是最终进入到嘴里的时候，味道才是最真的。色香味里，味才是最真实的菜品的本质。” 聂小青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了，抬头一看，荣羽正在刷手机看小视频。黄甲正在玩游戏。 似乎这两人都没有再在意自己了。 她忽然也一笑，这才是这个世界最为真实的反应。荣羽和黄甲对自己无欲无求，所以他们不在乎自己到底怎么样了。 而自己在乎的，是公司的倒闭，是重新回到一穷二白的现实。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就像荣羽说的，做好的菜骗不了舌头。 “羽哥，我给你打工吧！” 第二十五章 关于铁三角 中午不到两点，面就卖完了。 荣羽收拾停当，然后看聂小青，这姑娘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上午了。黄甲也陪着待了一个上午。 作为商场斗争的失败者，被人安慰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俩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伤心！”聂小青看着两人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谁说了，生意失败了就得悲痛欲绝，感慨人生险恶啊？谁规定的？老娘不打她一个满脸桃花开，我都不叫聂小青了。” “真不难过？”黄甲问。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聂小青年轻有为，岂能被成功路上的一点点小挫折就给打到了？我要东山再起……” 黄甲点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就说咱三个啊，一起搞一个私房菜馆，我们仨都当老板，我拉客，你管账，羽哥管厨房！” “特么的还押韵了！”黄甲自己笑骂一句。 “你的意思，我们组成个铁三角？” 聂小青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黄甲，又看看荣羽，很希望荣羽也答应下来。 “我以前说的条件你做到了，再和我说这事啊！” 荣羽起身关门，将两人赶出来了。 “那行，我走了！”黄甲去开停在路边的x4，这一次没有x6停在旁边，显得x4都有点儿威武霸气了。 看到聂小青眼光盯着x4，黄甲有点儿不忍心，就下车，把车钥匙递过去。 “要不……你暂时开我的？” x6早就拿出去顶账了，所以聂小青已经无房无车了。 聂小青嘻嘻一笑，接过车钥匙：“谢谢！” 黄甲一愣，还以为这姑娘会客气一下，摸了摸头，干笑两声：“那行，好好开，我走了！”准备走路回去，他还真不习惯搭公交车。 “唉，给你！”聂小青将车钥匙还了回去，“我都加不起油，还开什么车啊，快走吧！”朝着黄甲挥了挥手。 黄甲嘿嘿的笑着，轻松了，上车然后发动走人了。 等黄甲一走，聂小青就一转头，一展笑颜，对着荣羽说道：“我也走了，再见！” 荣羽探口气，说道：“憋不住就哭出来吧，不丢人。” 聂小青就看荣羽，嘴角抽动了一下，笑道：“我哭什么？我早就说过了，一点点的挫折算什么？我还年轻，成功的机会还有大把……” “那我走了！”荣羽摆了摆手，转身就准备走人。 阳光太高，轻风微热。 朝着前面走的时候，荣羽伸出手遮了一下阳光，然后就准备将树荫下的一辆共享单车扫走。 “羽哥——” 背后传来了聂小青的声音。 荣羽站住了，然后转身看着她，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然后就双手摆在胸前，两只腿岔开的站着，就像是一个保镖大哥一样的姿态，就差一副墨镜了。 “羽哥，你说过的，我是你的马子，谁敢动我，杀他全家。”聂小青是在喊，完全不顾旁边还有行人走过，投来异样的眼光，“你养我吧！” 荣羽就笑了笑，缓步走过去，然后看着聂小青蹲在了地上，他也蹲下来，看着聂小青说道：“好啊，我养你！” “真的？”聂小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手就抓住了荣羽的两只手，眼睛里都闪着光了，就像是被光照射了一下的玻璃发出来的光。 “如果现在实在没心思重新创业了，就给我打工吧，工资3500，包吃早中面条，不包住！” “3500啊？”聂小青跳起来，“不包住的话，起码的3800起啊，我自己租个房的话，都得1200元，和别人合租的话，也得700元左右啊。” “说定了，走了！” 荣羽转身就走，还挥了挥手。 “明天过来上班！” 聂小青琢磨着，刚才是不是草率了？说不定4000荣羽也会同意的。有点儿后悔，也有点儿高兴。 其实这姑娘的心比钱多多还大。 公司说没就没了，但是真没有什么愤怒伤心、怨天尤人，一蹶不振的那种悲伤和绝望的感觉。这种心态很好，荣羽非常赞同。 毕竟还年轻嘛，万事皆有可能。 荣羽回到出租屋里，钱多多正在厨房里，她出去买了很多菜，围着个围裙，正蹲着在摆弄虾。看到荣羽进来，就抬起头，一展笑颜。 “想给你做点饭！” 荣羽就摆了摆手：“早就竖起耳朵听我上楼的声音吧，然后赶紧到厨房里，看起来好像是准备备菜的样子，然后用这种贤惠的形象来激发我对你的保护欲，主动将做菜的任务揽过来，是不是？” 钱多多果然就站起来，将围裙给摘了，洗了手。 “你真厉害！” “行了，以后别用这种小心机了，出去吧，我来！” 荣羽将阴谋得逞的笑嘻嘻的钱多多给赶出了厨房，自己来时处理买来的这些菜。 钱多多坐在客厅里，一边对着平板，一边嘴里哼哼的唱着什么，这姑娘有些魔怔，还在想着创作呢。 椒盐虾、糖醋排骨、肉炒辣椒、丝瓜汤，三菜一汤。 然后两人开了啤酒，碰一个。 钱多多正襟危坐，很端正的挺直腰板。 “这么严肃干嘛？”荣羽奇怪的问。 钱多多就竖起手指字啊唇边：“嘘——” 于是荣羽就看她表演。 “对食物要有敬畏的心！” “对，这样才能吃得安心！”荣羽就笑，作为一个厨子，敬畏食物是不存在的。荣羽从来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食物就是食物，要去敬畏的是做食物的厨师。是厨师把食物变得更加的有了灵魂，变得有了味道，有了历史，有了传承。 所谓的餐前祷告，还不如给厨师敬根华子呢！ “本来就是敬畏你的厨艺的。”钱多多笑得眯着眼看着荣羽，“厨师在外面做菜之后，回到家里，一般都不喜欢再进厨房了。谢谢你！” “不客气！” “真的谢谢你！” “真的不用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钱多多伸出筷子，一筷子就准确的戳到了糖醋排骨，夹了最大的那一块，拉着丝一样的就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下午的时候，荣羽带着钱多多出门。 钱多多不肯，窝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两条腿曲起来，脚踩在椅子的边边上，两只手抱住膝盖，对着荣羽摇头。 “走！” 荣羽不和她废话，直接将她兜着屁股抱起来，然后直接扔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给你一次机会，穿鞋跟着我出去！” 钱多多就穿好鞋，跟着荣羽出门了。她知道在荣羽面前反抗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顺从吧！ 两人去桔子洲，打车去的，这点打车费，荣羽出得起，好歹每个月五万的系统包养户。 桔子洲傍晚的时候，人比较多。 大多都是附近的人来散步的，还有专门开车过来看景的。 两人走在乡江的边上的时候，荣羽选个长条椅子坐下来，坐在这里可以看到灯光已经零星的亮起来，在乡江里倒影出明亮的蜿蜒的光影。 “我很少来这里！”荣羽说道。 “我也很少来，来星沙这些时间，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酒吧和出租屋里两头走，不是在唱歌，就是在写歌。” 钱多多索性就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这姑娘太想成功了，以至于对比赛这种事情有些魔怔，也或许是这一次的经历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让她感受到了初步成功的那种亢奋和喜悦。 但是同时这种成功也成为了她的负担。 一个背负着负担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得很轻快呢？ 华灯次第亮起来了。 江中蜿蜒的光影越来越多，在威风吹拂的江面上，灯影就变成了一条条发了光的蛇一样，嗖的从江心溜过去，又晃了回来。 一对情侣正在小摊贩那买发卡，女生讨价还价，或许低对价格不满意，转身拉着还想直接掏钱买下来的男生就走。 小摊贩赶紧喊住两人，以女生的价格卖给她。女生眉开眼笑，拿起来，让男生给她夹在头发上，还问好不好看。 钱多多看的津津有味。 荣羽就问她：“是不是看到了爱情？” “是啊，我想，爱情本来的样子应该就是这样吧！”钱多多感慨，在音乐学院的女孩子物质化的速度比一般学院要快得多。 “所以爱情还是值得去拯救的。”荣羽笑了笑。 “呃？”钱多多看着荣羽。 荣羽就说道：“人们不喜欢的是那种靡靡之音的爱情，但是人们对这种很朴实的爱情却是发自内心的去欣赏的。” “你是想让我写爱情？”钱多多的眼睛亮了，她早上醒来，就看到了荣羽在她写的歌的旁边的那行字。 “爱情和做菜是一样的。”荣羽捏了捏她的手，“过程或许不一样，结果或许不一样，但是最终的目的却是一样的，一个希望美好，一个希望味绝。” “所以……爱情，就是一种味道。” 第二十六章 爱是一种味道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即便是呼吸都有些热的夜里，风开始逐渐的凉爽起来了，特别是在河风吹过来的时候。 那对情侣坐在河边的树林下面，只能从树林的透过光的地方可以看到两人相偎依在一起。 “我想要飞得更高……” 钱多多忽然就站起来，朝着河面上穿梭的河船上大声的唱了起来。 那边的情侣吓到了，朝这边看。 荣羽忍住笑，拉着钱多多的手就跑。 “你吓到人家了！” “那我给他们道歉去！” “傻不傻啊，道歉？又吓人家一次？”荣羽哈哈大笑，“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就是脑子被风吹的更轻了一些。你都不知道，天天坐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的，对着谱曲的软件，感觉脑壳都重了好几斤！” “重了几斤？”荣羽问。 “重了好几斤！”钱多多又说。 “几斤？称一下。” 钱多多看荣羽憋着坏笑，终于反应过来了，跳起来去捶荣羽，荣羽轻巧巧的就躲过了，然后啊呀一声，往后摔倒。 荣羽动作很快，一步就踏过去，手一伸，正好搂住了她的腰。 “我俩整这里拍电视剧啊？” 钱多多坏笑。 “我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我是有意的！”荣羽很认真的点点头，“走了，回家！” 钱多多就挑起来，然后走在荣羽的前面，一边走，一边扭着腰，还转一圈，然后再扭着腰，再转圈，就像是在合着韵律跳舞一样。 荣羽就往前快步走几步，手一伸，轻轻的就捉住了钱多多的手，举到空中，手一转，带着钱多多旋转了一个圈。 再走几步，又举起手，钱多多又转了一个圈。 两人乐此不疲，等到钱多多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这才停了下来，而钱多多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一伸手，就搂住了荣羽的腰，扬起脸，看着荣羽，眼睛闭上。 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感觉到柔软之后，一触及分。 然后两人又哈哈大笑着往前走。 回到了出租屋的时候，钱多多的情绪一直在亢奋，两人都有些忍不住，甚至在激动的时候，连凳子都踢倒在地上了。 半夜的时候，钱多多掀开窗帘的一角，然后看着外面的灯火，就那么用最原始的身态跳下床，走到了客厅里，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了。 她看着房间开着的门，里面正在酣睡的荣羽，静静的，在烟雾的缭绕当中，变得有些不可琢磨的模糊起来。 爱情是什么？ 今天晚上她的心扉都敞开了，但是爱情是什么？ 钱多多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自己和荣羽在一起的时候，是为了彼此取暖，那么到了现在，两人算是什么？ 荣羽说，爱是一种味道。 是什么味道？ 亲吻时候的柔软的味道，还是方便面的酸辣和鲜的味道，或者是在街道上跳着舞，在河边吹着风，还是在激情中品尝着从脸上流进嘴里的汗水的咸味？ 似乎什么都不能解释这种味道。 但是这些又好像都是有味道的。 这就是爱的味道吗？ 钱多多忽然就笑了，猛抽了几口之后，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猫一样，赤着的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像猫一样的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让自己蜷曲起来，背拱进了荣羽的怀里，而她则将荣羽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就像是一只猫，蜷曲在主人的怀里，然后眯起眼睛的画面。 荣羽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四点。 钱多多像一只猫一样的蜷曲在自己的怀里，平稳而深沉的呼吸，表明这姑娘已经睡得很沉，虽然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这种旖旎的春光，荣羽不忍心打破，觉得就像是往镜面一样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子一样，很令人惋惜。 波光如镜，皱了一池春水，那就不好了。 轻手轻脚的洗漱之后，就去门了。 趁着路灯的光芒，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荣羽就骑着去了面馆。然后趁着大清早的菜市场的早市，这个时候，菜市场的牛肉刚才屠宰场运送出来，荣羽可以第一个拿到最新鲜的牛肉。然后就回到店子里，开始熬制牛肉浇头了。 五点多的时候，晨曦微露。 荣羽就坐在店门口打盹，浇头熬制到了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熬好了。为什么荣羽的牛肉面会比其它店里的要好吃，这就是原因之一。 手艺是一回是，但是食材的新鲜度和熬制的时间上要把握好。 一般的早餐店的浇头的熬制，晚上就熬好了，然后晚上会放几个小时，等五点多的时候去店里，然后再加热熬制。 重复了两次熬制的浇头，和新鲜的一次性熬制的浇头，在口感上是有差别的。最重要的是，晚上熬制的浇头用的牛肉，一般都是早就买好了，放在冰箱里冷藏或者冷冻过的，味道上的差异是最明显的。 荣羽坚持比他们早起一个小时，主要就是在这里。 作为厨师，对食材是有要求的。 “老板——” 有人在推他的肩膀，荣羽就醒过来，一抬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聂小青，你这么早出门干嘛？” 荣羽奇怪的看着这个女人，自己没有起身。 “我来上班啊！”聂小青满脸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破产老板的愁云惨淡的模样，看来她是真的心大。 “上班？哦……我记起来了！”荣羽就点点头，然后摆了摆头，“其实你一个打工的，也不用起来这么早的，六点过来就行了。现在……才五点过一点点……” 聂小青笑嘻嘻：“我听说做早餐店的，都得起早床，我昨晚上睡得很早，所以今天起来就早了。我现在做什么？” “先进去坐会吧！”荣羽打了个哈欠，昨晚累死头牛。 “好嘞！” 聂小青很听话的进去了，然后坐在凳子上，眼睛就滴溜溜的打量着小面馆里的操作间。以前都没好好的打量过。 “老板，一碗面！” 小区热心的老太太是起的比较早的，一进门就喊荣羽。又对着聂小青看了看，满脸的笑意。 “你是小羽的女朋友吧！” “不是，我是他的员工，我是打工的。大妈，您坐！”聂小青来劲儿了，自己的第一个顾客上门了，也是自己服务的第一个顾客。 荣羽看她有些亢奋的样子，摇头而笑，这姑娘心胸开阔，了不起。 荣羽煮面，老人家的面要煮的烂一点。然后汤要多一点，浇头肉熬得也比较烂。烂肉面是老人家的最爱！ 做好了，早就等在一旁的聂小青就马上端起来，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还不停的龇牙咧齿，烫手得很，快走两步，放下的时候，还得忍住烫手，小心翼翼放下来。 放好之后，就两只手捏住耳朵，大口的吸气。 真是傻子一个！ 荣羽就说道：“等我一下！” 一转身出了店子，到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一副手套过来。就是那种端汤端菜的隔温手套，然后递给聂小青。 “用这个！” 聂小青就眉开眼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28元，从工资里扣！” 聂小青瞬间就表情就垮了，噘着嘴：“小气鬼，资本家！” 荣羽看着她笑：“别忘了啊，你也当过资本家的。”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聂小青理直气壮，“我现在就是无产阶级，所以必须要革你的命……” 两人没客人来的时候，就在这里拌嘴。 荣羽也陪着她拌嘴，反正让她的情绪发散发散也没错。 即便是聂小青的心再大，这种被信任的人背叛了，搞得公司破产，让她一贫如洗的事情，真要是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开朗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只能展示给自己看的情绪，所以他也不会问。 每天六十碗面，在加了一个聂小青之后，就变得有点儿少了。因为这姑娘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 要不是百无聊赖的骚扰荣羽玩游戏，他都不想将每天的分量提升到一百碗了。 “明天挂个牌子！”荣羽吩咐聂小青，“早上六十碗，中午五十碗，总共一百碗面供应，欢迎新老顾客光临！” “你的店子还用打广告？” “不打广告吗？”荣羽看她，“别质疑老板，这是店里的制度。” “店里什么时候有制度了？”聂小青四下张望。 “现在有了！” 等关门的时候，聂小青忽然反应过来，对着荣羽说道：“早上六十碗，中午五十碗，不是一百一十碗吗？你数学幼儿园小朋友教的？” 荣羽不理她，骑着车就走了。 回到了出租屋，开门。 房子里空空的，钱多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书桌上有张纸条。 “爱是一种味道，是方便面的鲜辣，是街边的舞蹈，是河边吹着的风，是彼此汗水的咸。” 第二十七章 最暖人心的不是风花雪月 钱多多已经去了训练营。 这屋子里除了这张纸条，还有钱多多的味道。其实味道是闻不到的，不过记忆里有，所以感觉上也就有了味道。 真正的决赛是在京城的鸟巢。 所以决赛的时候，荣羽去不了，只能在家里看直播。 按照钱多多的说法，所有去京城参加决赛的选手，在比赛结束后，都要跟随者节目组去全国巡回演唱，这是在参加海选之后，初赛的时候，签下的条款，逃不掉的。 巡回演出之后，就是签约了。 或许以后真的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人的分分合合，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的来到了。自己一手把她推到了高处，等于就是一手将她给推开了。 或许以后两个人的生活轨迹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过他和钱多多之间是爱情吗？ 荣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钱多多莫名其妙的和自己相遇，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中间的过程似乎并不是很重要了。 一个人开了一瓶啤酒，然后喝了一口，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就酒的，就去厨房炒了个辣椒炒肉。酒喝了半瓶之后，又点燃了一支烟。 晚上喝多了点，头有点晕，就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生物钟很准时的将他叫醒了，洗漱了下楼去。经过钱多多曾经租住的隔壁，扭头看了一下。那边已经住上了别的人，是一对情侣租的。 在星沙市混的，大多数的底层打工者，都是在老小区的地方租房子，便宜。如果可以的话，男女混租也不是不行，有一些就像是荣羽和钱多多一样，租着租着就成了男女关系了。 这种关系你很难说是情侣，但是又区别于普通的男女。 荣羽的生活可能又重新回归到了一个人的状态了。 不过这种状态不是不能接受。本来自己就是一个人，后来多了一个钱多多。现在钱多多走了，自己又是一个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拥有什么，也没有失去什么。 把浇头熬制好了，送面的赵德才过来了。 “我就说，还是要招人，以你的手艺，一天买个几百份都不成问题。”赵德才将面给提进去了，然后又悄声的对荣羽说道，“羽哥，你明星女朋友呢？给我弄张签名照！” “滚！” 荣羽绝对不能给这种人签名照。据黄甲说，这家伙能够对着电视屏幕的穿着清凉的女明星开飞机的人才，嫌弃的挥了挥手。 赵德才还想挣扎一下：“我每天给你悄默默的多拿两斤面！” 多拿两斤面？还不是从别家店那里省出来。 反正这种散装面一家少一两二两的，谁能觉察的出来？ “滚蛋！” 荣羽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店里了。 见事不可为，赵德才这才悻悻的离开，不过还不死心的回头看荣羽，看他回心转意了没有，结果被荣羽瞪了一眼，于是把电动车扭的飞快。 荣羽可是敢打人的。 他就亲眼看到他殴打过两个纹身的小年轻，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情，随地吐痰。 不过也确实够恶心的，在荣羽的店前面，这俩货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然后在小姑娘面前比赛看谁吐痰吐得远。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卖力。 等到一口痰吐到荣羽店门口的玻璃门上的时候，荣羽就出来了。 这俩货觉得要在小姑娘面前表现出社会大哥的威风，于是用手指头戳荣羽的胸口——学的港片里的大哥的派头。 于是荣羽就正当防卫了。 打得这两货满地滚，满脸都是血，看起来骇人的狠，结果还是小姑娘报警了。验伤的时候，居然连轻伤都没有。而且这两货挑衅在先，荣羽正当防卫灾后。那个未成年小姑娘是从学校拐带出来的，于是俩小青年没讨到好。 赵德才那天经过，亲眼看到荣羽打人的那种冷静，残忍的样子。别的不说，就是打人打得特别的恐怖，居然还能连轻伤都算不上。 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就怕被打了，连个医药费都摊不上。 所以赵德才跑的飞快，转眼就看不到人了。 赵德才刚走，聂小青就过来了。 这姑娘今天不是穿裙子，而是传了一套短袖的衬衣还有长裤子。但是即便是这两件衣服，也是那种看起来很高档的，丝滑的很。 荣羽瞅了好几眼。 “怎么啦？对我有意思了？嘻嘻，我还改变主意了呢！” 聂小青笑嘻嘻的，还扭了扭，左右转两个半圈。 “明天给你准备两套工作服，从你工资里扣！” 荣羽说了一句，就进了店里的操作间里。 “凭什么啊！”聂小青不满。 “凭我是老板！” “气死我了！”聂小青对着荣羽瞪眼。 荣羽不理她，店里来客人了，开始煮面。聂小青一转眼就对着顾客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一个小店，用不到那么热情。”荣羽说着，端了面出来，然后随手放那人的面前，“自己加葱蒜！” “好嘞！”那人就去旁边的桌子上加葱和蒜去了。 “就这样？”聂小青问，“顾客至上，服务至上啊！” 客人是个熟人，三十多的男的，听到了就笑：“真要让荣老板客客气气的，我还不敢来了。” 得，白说了，聂小青就坐一旁看那人吃面。 那人被聂小青这个大美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侧过身，将后背对着聂小青了。男人被美女盯着看吃面，实在是有点儿难为情。 八点多的时候，黄甲过来了。 “羽哥，先吃面，吃完面我给你一个惊喜。” 荣羽煮了面，然后看着聂小青。 聂小青瞪荣羽：“你看着我干嘛？” “端过去啊！” “黄甲的也要我端？他自己没长手啊！”聂小青不稀罕伺候黄甲，扭头看黄甲。 黄甲赶紧自己跑过去端了面，坐下来：“可不敢惊动聂大小姐。” 呼呼啦啦的吃完了面，黄甲就说道：“我老爸想过来吃碗面。” “来呗！”荣羽笑，“吃碗面，是不是还要吃我做的菜？” “哎呀，你这都知道啊，能掐会算！”黄甲惊讶的瞪大眼睛，对着荣羽竖起大拇指，一副佩服的不得了的样子。 “切，这点智商都没有？”聂小青嗤笑，“你找你爸要钱开店，你爸不放心，肯定要来考察考察啊！这还不能想到？” “你真是个大聪明，不说穿不行？”黄甲鄙视聂小青，“你看看羽哥，虚怀若谷，宠辱不惊，大将之风……” “别拍马屁了，什么时候来，你告诉我一声。” “明天，明天中午，就做几样菜！”黄甲说道，“羽哥，用心点，我们的事业，全看你了。说不定，明天一高兴，连开私房菜的院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其实……我不差钱！”荣羽顿了一下，还是说实话。 “不差钱，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谁能嫌钱多？”黄甲说道，“再说了，你这不是为了拯救我吗？顺便也拯救一下聂小青！” “胖子，我不需要你拯救！”聂小青瞪着他。 “我不叫胖子，我只是胖，但是我叫黄甲，以后还请叫我黄总。”黄甲怒视聂小青，最烦有人叫他胖子，身高一米七，体重170斤，在黄甲的心里，只能叫壮实了点。 “要不要准备什么？” “明天早上凌晨4点，跟着我去菜市场。”荣羽言简意赅。 “我也去！”聂小青有点小兴奋。 荣羽和黄甲同时转过头看聂小青。 聂小青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我们不是铁三角吗？我也要参与，让铁三角实至名归！” “我什么时候说铁三角了？” 荣羽莫名其妙的看着聂小青。 聂小青就指着黄甲：“他说的。” “那你跟着他啊！”荣羽不理这两人，去操作间煮面去了，又进来三个食客，都是老熟人。来这里吃面的都是老熟人，而且都早早的会过来，怕来迟了没得吃。 “你能搞到多少启动资金？”聂小青问，“如果羽哥征服了你爸的话。” “两千万！加一个院子！” 黄甲竖起两根手指头。 聂小青就冷笑着看着黄甲。 黄甲讪笑一下，将一根手指头摁下去：“一千万。” “诚实点行不行？你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做铁三角啊？”聂小青叹气，“朋友之间，就该坦诚相待。” “其实也有五百万的，但是我爸要分期给，所以先给我一百万试试水。剩下的资金，后续会到位的。” “什么时候到位？” “没说时间！” “唉，要不是我没钱，我才不想和你组成铁三角呢。我和羽哥组成二人转都比加上你的铁三角强！” “端面！” “呃，好咧，马上就来！” 聂小青弹簧似的，站起来，匆匆的过去端面了。只不过刚到操作台的时候，就看到操作台上放着的一双隔热手套，手套昨天放在店里的，端面的时候她忘记拿出来了。 顿时一笑，拿起来，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面碗，给顾客端过去了。 最暖人心的不是风花雪月。 而是不经意之间的感动。 聂小青喜滋滋的戴着手套，都不想脱下来了。 大热天的，傻傻的戴着，也不嫌热。 第二十八章 有一首歌叫味道 聂小青把手套带回家里了，说是放在店里不安全，也不卫生。 不卫生这个倒是说得过去，毕竟开店的，即便是弄得再整洁，也免不了有些灰尘什么的。就像是桌子每天都要擦一样。 但是不安全就完全说不过去了。 难道还有人偷这副手套吗？ 带回家荣羽自然是没有问题，看着聂小青将手套宝贝一样的收着，放进了塑料袋中，提着去扫共享单车。 荣羽回到家中，又成了一个人了。 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未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即便是吃饭，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厨师回家之后，都比较厌烦做饭，就好像很多人工作之后，很厌烦将工作带回家里来做一样。 家里就是一个给工作之余的自己喘息和修养的地方。 荣羽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旁边的小夫妻在吵架，隔着墙都能听到，只能隐约的听到女人斥责男人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荣羽就还以，以前和钱多多在家里胡天黑地的时候，那边是不是也听到了点什么。以至于自己这边一动没多久，那边也就有些动静了。 这行为好像是能够被传染的。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敲门了，荣羽就放下了装方便面的碗筷，起身去开门，然后就看到邻居家的那位小哥，对着自己歉意的笑。 “有火吗？借个火！” 荣羽就去茶几那里拿了打火机，递过去。 小哥接过了，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有……有烟吗？” 荣羽就让他进来，那小哥坚持不进来，只在门口站着。荣羽于是就拿了已经拆开了的一包烟，走到门口递了过去。 “一支……我只要一支……多了她就搜走了！”小哥慌忙摇手，小心的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出来，放嘴里，打着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别过头，喷出烟雾。 生怕烟雾熏到了荣羽一样。 “谢谢……唉……” 最后的那个唉，好像是放下了所有的愁绪一样，让自己变得通透一些。 荣羽特别能够理解男人这种释放压力的方式。就是点燃一支烟，然后深深的吸一口，喷出烟雾来。 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和愁绪都随着烟雾从心底里喷了出来。 “打扰了，谢谢哈！” 小哥再一次的对着荣羽说谢谢，还挥了一下手。转过身，并没有回他自己的房子，而是朝着楼梯那边走去了。 “踏踏踏”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单调而又空洞。 荣羽继续吃方便面，然后又有人敲门了。荣羽过去开门，是邻居家的女人，她穿着吊带的睡裙过来的，站在门口。 “我……我家里醋没了，借点醋！” 女人说话的时候，还挺了熊。睡衣很好的将这个带着弧线的轮廓清晰的勾勒了出来，甚至还能够隐约的突出两个画了阴影的重点。 荣羽看了看，去厨房拿了瓶醋，递给她：“不用还了，送你的！” 女人接过了瓶子，眼圈儿就红了。 “还是大哥你好……” 说话就是说话，你哽咽个屁啊，搞得老子好像欠你啥了！ “一瓶醋而已，不用还，不用还！” 荣羽果断的关了门。 不是说这女人有多坏，好坏都要看具体的环境和对象。小潘和武大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就是在于本身的资源和适配的对象差异太大了。 所以女人的要求太大的了话，对普通的男人来说，确实就是悲剧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不仅是红楼梦里晴雯的悲剧，更是现在社会里某些女人的悲剧。当然如果映射的话，还可能是那些自命甚高的男人的悲剧。 荣羽不喜欢趁人之危，男欢女爱确实是有迷人的地方，但是男欢女爱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绝对不趁人之危。 男人不趁女人之危，女人也别趁男人之危。 吃完方便面，感觉到门外还有嘤嘤的声音，于是起身去开门，果然那个隔壁的嘤嘤怪还站在门口，嘤嘤的啜泣着。 “别哭，被人看到了，还以为老子把你怎么样了！” 嘤嘤怪就含泪带雨的看着荣羽。 “我钥匙忘记了，风一吹，门就关上了，我进不去。” 荣羽看了看，门确实关上了，就点点头说道：“我看到了，门确实关上了，等你男人回家吧！”说完就关上了门。 嘤嘤怪就愣住了，咋回事？不是应该邀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正踌躇之间，门又开了，嘤嘤怪心里一喜。谁知道荣羽顺手摆出来一个小板凳：“站着怪累的，坐会儿吧！” “砰”一声，门又关上了。 荣羽不同情那个男人，也不同情这个女人。反正当初选择的时候，都是自愿的，没有谁强迫谁。 法治社会，敢欺男霸女的都不是一般人。 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荣羽的手机忽然就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钱多多发来的信息，连着发了两条。 “怎么我一走，你就像是死了一样啊？” “我是不在家了，但是又不是死了，你倒是给我发个信息啊！” 一贯的钱多多的交流风格。 “大姨妈来了？”荣羽回了一句。 “差不多吧，算算时间，这两天也该到了，总是心烦。”钱多多回复，“你们男人就好了，快活之后，罪都让女人受了。” 荣羽：…… 钱多多：“我写了一首歌，你给我听听。我录了个小样！等会儿发给你！” 荣羽就不回复了，等着钱多多发来她录的新歌。 过了几分钟，新歌发来了。 荣羽点开音频，钱多多特有的烟嗓就像是从空中忽然就弥漫了过来一样，将整个人都笼罩合住了，就好像她还在身边，将头靠着荣羽的肩膀，浅吟低唱。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听第一遍的时候，荣羽没有听她唱的是什么，直到重新听第二遍，才听到流淌出来的歌词。 歌的名字在发过来的文件里，就叫“味道”。 “把语言切成丝，把文字熬成粥，把思念煲成汤，爱是一种味道，是方便面的鲜辣，是彼此汗水的咸，街边的舞蹈，是河边吹着的风，是敲开门看到的你的笑。” 然后声音忽然之间就拔高，音乐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强烈的节奏感的小提琴出现。副歌的高潮就像是一阵骤然而至的风刮过。 “看你的眼，看你的刀，看你刀锋下舞蹈；闻你的香，闻雾缭绕，闻你嘴唇间糊焦。” 然后音乐忽然又婉转低沉了下来。副歌的高潮已经过去，只剩下了低徊的叹惋。 “亲吻的味道，就是爱的味道。” 小提琴带着一阵激越昂扬的声音，犹如狂风骤雨一样，一泻而下，然后戛然而止。 就像是时间猛然就被定格了一样。 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姑娘啊！ 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提示一下，就能够打开她思维的枷锁。这首歌和以往的不同，副歌部分的高潮特别的吸引人。 宝藏姑娘啊！ 荣羽久久没有从音乐声中缓过神来，浅吟低唱和高昂激情融合在一起，把爱情唱得确实很有味道。 味道？ 真的很有味道，或许是钱多多在纪念和自己在河边的那一段话吧。自己对她说过的，爱情是一种味道。 “很好听！” 这一次荣羽没有发文字信息，而是发的语音。 钱多多正趴在酒店的房间里，然后期待的看着手机，心里有种迫切的期待。她渴望荣羽对自己的肯定，这种渴望就像是学生渴望老师的表扬，员工渴望老板的大方一样。 “嘟嘟嘟” 这是钱多多手机特有的信息铃声。 赶紧打开一看，就看到了荣羽发过来的信息，居然不是文字，而是语音，这让钱多多欣喜万分，与文字比较起来，她更喜欢语音的那种亲密感。 “很好听！” 只有三个字，但是荣羽的声音就像是有磁性一样。 于是吸引着钱多多一遍又一遍的听。 最后就仰天躺着，两条大白长腿直接翘起来，两只手也举起来，四脚朝天的模样，使劲的踢腾着。 “啊啊啊啊啊……” 心中的欢喜就勃然而发，抑制都抑制不住。 这一次荣羽只是提点了自己，打开了自己的思维，但是整个创作过程是自己单独完成的，这才是自己的成长。 她迫不及待的将这种成长和荣羽分享，就是想得到他的肯定。 “我知道了，跪安吧！” 她憋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发信息的时候，还很冷静的装了个逼。 “跪安吧？” 荣羽看着这女人发来的信息，这是飘了？ 不过他都能想象到钱多多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了，于是就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过去。 钱多多很快回应过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家里有女人了？”特么的，这女人还疑神疑鬼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厨艺大师的专注力 这是钱多多第一次质疑荣羽是不是沾花惹草。 不过也就是问了一句。 荣羽发语音说：“没有。” “不准偷吃！”钱多多发来警告。 和钱多多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缠多久，这首歌得到了荣羽的肯定，就是钱多多今天最高兴的时事情。 隔壁的女人消停下来了，因为男人没有在家。还没有回来，估计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从问荣羽要烟的时候，荣羽就看到男人眼里的决绝。 其实这种感情，合不来，受不了，就分了吧！ 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去阳台上一边抽，一边隔着很远，看远处的灯火通明，感觉到真的需要一套自己的房子的迫切性了。 系统如果每个月给自己十万的话，那就好了，只要一两年就可以买房买车。然后和黄甲搞个私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给谁做就给谁做。 正思考问题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了敲门声，还以为是隔壁的那个女人，有些不悦的开门，却见到门口是黄甲，他一脸莫名的猥琐，然后推着荣羽。 “快进去，快进去！” 等荣羽将门关上，问道：“什么事？” “你再不开门，我就忍不住了。”黄甲嘿嘿的笑，“没想到你隔壁的那个女的，挺豪放的啊，在门口抽烟，那睡衣穿的……里面都没内衣，啧啧啧……” 他两只手在前面做了一个两把抓的手势。 “良家妇女啊，别招惹！” 荣羽警告他。 “知道，知道，这种我肯定不会招惹的，有家有室的女人……不好搞，惹一身骚。对了，今晚我睡这里啊！” 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鉴于和荣羽多年不断的友好联系，再加上两人经常一起在外面扛过枪了，所以黄甲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觉得自己和荣羽就是兄弟之间的那种纯友谊。 “你睡客厅沙发！” “我们俩一起睡怎么啦？”黄甲从沙发上跳起来，“可不能这么无情啊！” “我没有和男人一起睡的习惯！” 黄甲就鄙视：“以前我们不是经常睡一起吗？” “以前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我的床就是我的，除了我，还有我的女人，其余的都不能睡在我的床上，明白吗？”荣羽正告黄甲。 “好吧！” 黄甲妥协了。 “但是能不能搞点宵夜？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能干坐在这里吧。” “点外卖！” “你不做点？” “点外卖！”荣羽重复的时候，语气就不太好了。 于是黄甲又妥协了，点了好几样外卖，都是烧烤肉类食物。等了一会儿，烧烤送来了，荣羽拿啤酒出来，两人开喝。 “以后你和钱多多怎么办？”黄甲和荣羽碰了一个。 “我从来不考虑这件事情。”荣羽说道，“如果你开始对某件事情患得患失了。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是有八九会黄掉。” “哲学大师！”黄甲大笑，“不说嫂子，就说明天，我觉得我爸一定会赞成。不说别的，就冲着你的厨艺……” “别把话说早了！” 荣羽笑，但是没有说原因。 很简单的道理，在上辈子的时候，他作为顶尖的大厨，生意上却起起伏伏。在五星级酒店里做过，甚至还做过国宴，也做过私人厨师，也做过私房菜，但是能不能让生意做的越来越大的，厨师的手艺从来不排在第一位。 对于想黄甲这样的家庭，如果真让他做私房菜，也只是在磨砺他而已。 黄甲还想和荣羽商量买点啥菜。他倒是知道他老爸喜欢吃那几样菜。 “既然是我做菜，考验的而是我的厨艺，那么所有的菜品都我说了算。”荣羽把黄甲所有的建议都取消了。 “为什么啊？咱不做点我爸喜欢的菜，怎么让他认可啊！” 黄甲急了。 荣羽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为了吃一顿饭，我可以给你爸做他喜欢吃的菜，但是如果是为了考验我的厨艺。我觉得由我来安排才是最好的。放心吧！” 举起酒瓶子和黄甲碰一个。 黄甲摸了摸头，但是还是忍住了强烈的好奇心。 两人各自喝了几瓶，瓶子扔了一地，晕晕沉沉的，也不洗碗，黄甲一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第二天凌晨，荣羽起来，发现客厅里的黄甲还在打鼾，捏着鼻子把他叫醒了。黄甲还竖起来，坐在沙发上发愣。 “赶紧洗漱了去买菜！”荣羽催他，“还想不想干私房菜了？” 黄甲马上蹦起来，挤到卫生间，先放水，放水的声音很大，味道很重。荣羽被迫去厨房洗漱了。 开黄甲的x4去买菜，荣羽就省了扫共享单车的钱了。 在买菜的时候，接到了聂小青的电话。 “羽哥，在哪里了啊？我到了店门口了。快过来，我有点儿害怕！” 荣羽就愣住了，然后转头看黄甲。 “你让她一早过来的？” “谁啊？”黄甲瞪荣羽，“聂小青？我没通知她啊，她自己过去的吧。” “赶紧的，提着……咱们回去！”荣羽出了菜市场。 黄甲跟在后面，提着菜，看了看：“羽哥，买点好的吧，海鲜之类的。” 荣羽从他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我开车！” 两人回到店里的时候，聂小青正蹲在店门口，紧张的东张西望，看到车灯照过来，就欢快的蹦起来，迎上前。 “哎呀，就买了这几样菜啊！” 连聂小青都觉得这几样菜太普通了，都没啥硬菜。 “走吧，先进去，我把浇头熬上！”荣羽提着牛肉进去了，聂小青和黄甲跟着进去，帮忙摆桌椅。 等熬浇头的时候，三人就没什么事可做了，懒散的坐在店里。荣羽躺在躺椅上，这是他的专座，谁来也不好使。聂小青还想撒娇卖萌，结果被无情的男人果断的拒绝了。 撅着嘴巴，扭头看黄甲怎么都觉得猥琐。 早上的面卖的很快，今天要的面只有60份，但是送面的赵德才不敢多说什么，被荣羽追赶了一次之后，有点儿后怕。 六十份面一大早就卖完了，让后来没有吃到面的老太太有些抱怨。 这里敢抱怨两句的也就是老太太了。 “你这一天多一天少，一天早一天晚的，我都赶不上时候。” 老太太口齿清晰，这些天见到了钱多多之后，也不嚷嚷着给荣羽介绍对象了。 “您来了，怎么着都得破个例！稍等一下！”荣羽蹬蹬蹬的一溜烟的跑到了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一包陈可明面条。 煮好了一碗端给老太太。 老太太的烂肉面吃得挺带劲的，不过分量不敢给多了，吃多了怕撑着了不消化。老年人，消化能力弱。 “这味道……比之前的都好啊！”老太太看荣羽，笑嘻嘻的。 荣羽不上她的当，说道：“别看我啊，如果每天卖这种面，我赚不到钱。” 老太太还是笑：“就知道你这小混球小气吧啦的，走了啊！”老太太出了店门，走了好几步，回头看荣羽。 “你那小女朋友呢？” “唱歌去了。”荣羽也笑着回答，“您可别操心了，这事儿，得看缘分。” 看着老太太离开，聂小青就问：“你还相过亲？” “没有，这老太太就是想把她孙女儿介绍给我。以后吃面的时候，不收她钱。”荣羽贼兮兮的笑，“我比她精明着呢！” “呸！”聂小青也哈哈大笑，顺便呸了一口。 十一点半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开了过来。 一直守在店门口，不断张扬着看的黄甲猛地蹦起来，对着荣羽大叫一声：“来了，来了，羽哥……” 荣羽和聂小青一起从店里出来了。 迈巴赫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从后座下来了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并不像黄甲那么胖，身材倒是挺魁梧的，快一米八了，算是高的了。 司机也下来，跟在这中年男人的身后。 “爸，来了啊，坐啊！”黄甲将中年男人往店里引，脸上堆满了笑。 “你好，你好！”中年男人挺和蔼的，主动伸出手，朝着迎过来的荣羽，两人握了握，“黄甲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谢谢你了！” 荣羽笑着点点头，先自我介绍，不管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叫荣羽，这是我和黄甲的同学，聂小青。” “聂总，我知道。广告届的女强人啊，不得了的年轻人，受点挫折不算什么，以后也会东山再起的。”中年男人也和聂小青握手。 “您过奖了，借您吉言！”聂小青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多年从商的接待交往，让她游刃有余。 “一起坐坐！”中年男人始终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尽管黄甲可能会将名字告诉荣羽他们，但是他不提，荣羽肯定是不问的。 “叔，您先等一会儿，我去做菜，中午就在店里吃个便饭！” “行，听黄甲说你还是社区的厨神。” “厨神另有其人，我不过做了碗面而已！”荣羽笑了笑，去了操作间，就不在冒头了。 一旦开始做菜，那么荣羽的眼里，就只有做菜这件事情了。 一个优秀的厨艺大师，也一定具备优秀的专注力。 第三十章 味道里的情绪 一盘土豆丝，一盘娃娃菜，一碗肉沫粉丝汤，一碗麻婆豆腐，一盘辣椒炒肉。一盘酸汤鲈鱼。 荣羽将菜端上来。 黄父就招呼：“都坐下来，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于是三人坐下来，荣羽也不客气，开吃。 黄父开始吃饭，就不说话了。一门心思的吃菜，也不盛饭。先从土豆丝开始，每一盘菜都先尝一遍。 从创业到现在身价数亿，从地摊吃到顶级国宴，对于美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心得。做菜犹如做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有些体会的。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就是吃饭。 黄父不说，其他人自然都不说。 荣羽没有必要说，虽然对于这个私房菜，他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是对于黄甲还有聂小青来说，无疑很重要。 君子成人之美，他也不愿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干扰了黄父的判断。 如果能成，对自己也确实有好处的。起码赚的钱，在以后买房子的时候，就不用全部靠系统了，鬼知道这个系统那天抽风了，就离线了呢？ 黄甲和聂小青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然后正襟危坐的坐在一旁。 黄甲是有点畏惧，有点猫见老鼠一样的畏畏缩缩。反正坐着也是缩着脑袋，时不时瞟一眼，看老爹的眼色。 聂小青倒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面对这种亿元级别的老总，心里还是有点儿打鼓。她倒是很想这个私房菜开起来。 创业失败，但是并不等于她就听天由命了。 黄父吃菜不紧不慢，自有一种姿态。荣羽刚吃完，放下碗筷，他也就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菜盘子都空了。 放下碗筷之后，聂小青拿了一包纸巾递过去。 黄父就看着她笑着点点头，抽了一张出来，擦了擦嘴，看荣羽：“真的想好了和我家这个不成器的一起创业了？” “我和黄甲相识这么多年，他不坑我，我自然不会坑他。”荣羽笑了笑，“不过星沙市做私房菜的数百家，做得好的有，做倒闭了的也有。做的长久的也有，就像是星沙市百年历史的谭家菜，所以我既然选择做了，就不是奔着短期去做的，所以这一点也请叔叔理解。” 黄父点点头，微微一笑，转头看黄甲。 黄甲哈巴狗一样的伸着脖子，满脸笑容。 “好好做，多和小荣商量！” “好了，爹，您走好！”黄甲将手举在头上，对黄父做出一个再见的姿势。 黄父一愣，瞪他一眼：“我说了现在就走吗？” “嘿嘿，这不是怕您在这里坐的不习惯吗？” 黄父瞪他，到底没有骂人，站起来，又和荣羽握手，再和聂小青握手，笑道：“你是个女强人，我把黄甲交给你们手里，也放心，走了，不送！” 朝着门口走出去了，荣羽三人送出门。 看着黄父上车走人了，黄甲就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特么的，过关了这是？” 聂小青点点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羽哥，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找他要多少钱合适？一百万肯定是不够的，要不再加一些。”黄甲看过关了，就想得寸进尺。 “你能要多少是你的本事，我不管，我是厨子，只管做菜。”荣羽转身进店，回头喊聂小青，“收拾收拾！” 聂小青高兴，答应一声：“得令！” 这姑娘目标明确了，干劲十足。 荣羽不管两人的表情，他内心实际上是比较平静的，不过开个私房菜嘛。前世不是没开过，而且还开得挺大，挺有名气的。 商贾名流，政客巨擘，哪一种人没有接待过？哪一个没有对他夸赞过？ 只不过那时候的心态和现在的心态完全是两样。 那时候意气风发，自以为厨届无敌手，无论是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对自己的地位，都有一种自大的心态。 现在看的明白了，沉不下心，那就永远都达不到所谓的厨艺的最高境界了。 厨神，厨神，不是别人给你一个称号就是厨神了。而是自身的修炼，如果修炼不够，称号只能是对自己厨艺的一种羞辱而已。 荣羽现在就是在打磨自己的心境。 在系统的加载下，他就能够放下名利，精心的琢磨厨艺。如果真的能够入厨神之境，名和利还用自己去求吗？ “羽哥，这就成了！” 黄甲跟着荣羽进了店里，忍不住就抱住了他，一张嘴就凑了过去，要啃荣羽的脸，被荣羽嫌弃的掀开了。 这把跟着进来的聂小青惊呆了。 “羽哥……你是双性恋啊！” “滚！” 荣羽怒喝一声。 聂小青笑得狐狸一样，然后看黄甲：“要我也看不上，胖子，你别恶心羽哥了……别过来，也别恶心我啊！” 三人创业，这事算是初步的成了。 黄甲匆匆的回家了，赶着父亲回到家里的时间，把这件事敲定下来，夜长梦多。天知道老爹会不会反悔，毕竟家里还有个在集团当副董的老哥，老爹当接班人培养的。 聂小青收拾完了碗筷，拖了地之后，就坐着看荣羽，荣羽看聂小青。 “下班！” 荣羽就说一声，然后转身出门。 “制服就暂时不做了，等私房菜开业之后，你就掌柜，黄甲是不行的，他就当个经理，负责业务吧！” 荣羽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凭你的手艺，还需要拉业务？” 聂小青不可置信。 “不是拉业务，而是要决定，什么业务该接，什么业务不接。”荣羽看着她，笑着说道，“你知道谭家菜吗？” “知道啊，吃个饭还要提前一周预约。”聂小青不以为然，“味道比你做的差多了。” 刚才吃了荣羽做的菜，她觉得全星沙都找不出做菜这么好吃的大厨了。 荣羽就摇头：“我做的菜不一定是最好吃的。每个人在品尝菜的时候，还有一个影响因素，那就是心情和情感。” “你是说我和你关系好，所以觉得你做的比别人好吃？”聂小青摇头，“不是啊，你说那王铁军的菜我也吃过，是真的没有你做的好吃。” 荣羽就不再解释了，因为现在聂小青就陷入到这种情绪当中去了，很难有公正的评判。只不过自己做的比王铁军好吃，这也是个事实。 “这个给你！” 荣羽锁了门，然后将店门的钥匙递给聂小青。 聂小青眉开眼笑，不过又问：“每天早上我来开门？” “不是，这是备用的要是，以后每天你锁门。”荣羽笑，“开门交给我，关门交给你。走了！” 荣羽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聂小青手里捏着这把钥匙，在手里不断的把玩，然后偷偷的伸长脖子看荣羽，看他走了没有，直到看不见人了。她就拿着钥匙，开门，然后又关门。当家做主的感觉真好。 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几次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将钥匙收好了，也扫了辆车走人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荣羽正在玩手机，忽然之间就就莫名的被拉近了一个群。然后看群的名字——铁三角。 黄甲建的一个群，群里就三人。黄甲、聂小青和荣羽。 黄甲在群内发言：晚上七点，蓉城烧烤走起。 聂小青马上就回复：你爸同意了？太好了，准时到。 黄甲就吹牛：那是，给了100个w，外加一个院子。 聂小青：红心表情包。胖子，晚上敬你！ 黄甲：荣羽，羽哥，准时啊，改天我们就要筹备我们自己的事业了。 荣羽：屁话多，到时候再说！ 不再看群内的消息了，设置了个群消息免打扰，然后就继续刷小视频。一边刷，一边开着电视，电视里省台的关于新歌手的一些训练营的花絮。 从电视里可以看到钱多多的身影。 钱多多在视频中笑得很开心，大部分是和导师张良颖互动。除开钱多多的片段之外，荣羽对其它的都不感兴趣，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明明已经被淘汰掉的骆文婷居然也出现在了训练营当中。 不过想一想也不奇怪。 娱乐就是娱乐。 如果你想问娱乐要公平，那就不是娱乐了。即便是奥运的赛场，也不见得有真正的公平，米国人就能左右裁判和赛场。 有活动的画面，也有人物的采访对话。 对张良颖的采访：“我觉得，每一个歌手都有可塑性，即便是骆文婷被淘汰掉，我也非常的惋惜，所以我安排她在总决赛的时候复活，也是因为我真的舍不得的缘故。每个导师都有复活一个选手的资格，所以我用在了骆文婷的身上，也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 骆文婷的采访：“和我一起比赛的钱多多，实力确实很强，但是我有信心，在总决赛的时候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我在训练营就常对自己说，‘加油骆文婷，你会成功的。’” 然后就是其他一些训练营的队员的采访。 没有钱多多的采访视频。 这让荣羽有些意外。 他忍住了想要给钱多多打电话的想法，既然钱多多没有联系自己，那肯定就是不想然自己掺和进来。 从张良颖对骆文婷的态度上来看，节目组对她肯定也施加了一定的压力。 她已经尽力了。 轻轻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荣羽有些沉默了。 第三十一章 厨师的艺术 三天之后，黄甲终于又出现在了荣羽的面馆了。 一大早就来了，眼圈还是黑的，估计这几天没睡好，对私房菜还是挺上心的。按照这个做事的风格来看，保持下去，还是个可造之材。 “中午搞完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黄甲一边吃面，一边对着荣羽吐沫横飞。坐他对面的大爷都受不住了，端着面碗坐到了另一边去了。 一边嘴里含着面，一边抑制不住激动的说话，喷出来的就是嚼碎了的面沫子。 “别对着人！” 荣羽提醒他，要这样惯着他，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了。 “是不是我们的私房菜有地方了？”聂小青多聪明，眼睛贼亮，马上就猜到了黄甲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黄甲还没说话，旁边的大爷就说话了。 “羽哥，你不准备开面馆了啊！” 这70多的老大爷，都开口喊“羽哥”了，荣羽这下就惊住了，马上就笑哈哈的点头。 “郭大爷，你这一声羽哥，明天我都给你加个煎蛋。” “那好，那好！”郭大爷也笑哈哈的，“羽哥、羽哥、羽哥……” “得，您这合着是来占便宜了！” 荣羽脸都黑了。 郭大爷哈哈大笑：“我叫了这么多声，给两个可以吧？一个我吃，一个给罗小妹。” “罗小妹？嗨，罗姨啊！那行，您再多叫几声，我保证一人一个……” “哈哈，合着你还反过来占我便宜了。” 这么一插科打诨，郭大爷都忘记了荣羽要开私房菜，不开面馆的事情了。吃了面，乐呵呵的走人了。 “唉，现在的大爷大妈都不好忽悠了。”黄甲感慨，然后转头看荣羽，一脸的兴奋，“中午带你去，我就说吧，以我的本事，以你的才艺……” “厨艺！”荣羽纠正他。 “不都是一样？”黄甲说，“我爸是同意了，而且给我提了个建议，我觉得吧，应该是说给你听的，说让我们走高精路线，别什么活都拉，什么人都接待。如果搞得好，他会将公司的接待都放我们私房菜搞。” 聂小青就鼓掌：“看来你爸这次是真的想支持你了。难得，出师顺利，诸事可成。我们的客源起码不用担心。” 荣羽笑：“一家公司能有多少接待！” 黄甲哈哈一笑：“羽哥，这次你就错了啊，我爸的公司的接待，每年都是这个数！”他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五个亿？”荣羽眼皮子抬了一下，嘴皮子一张一合，一个数字喷出来。 这可把黄甲喷的脸都黄了。 “谁家这么大方，招待费五个亿？我爸公司都搭进招待费里去了？” 聂小青哈哈大笑：“得了，几百万的招待费也好意思说出来。” 黄甲：“你公司以前多少招待费？” “公司机密！！”聂小青鼻孔朝天。 “你个破产的公司，还谈什么机密？笑掉我的大牙是不是？”黄甲言辞锋利。 聂小青一听，顿时眼圈都红了，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背对着黄甲。 黄甲懵了，你特么的先挑衅的啊，我只不过稍微的反击了一下，你就这样了？情绪就上头了，还先生气了？ “聂大小姐，对不起啊，我的错，我嘴欠。”黄甲凑过去，想要伸着头看聂小青。 聂小青就身子一扭，不让他看。 黄甲就再赶一步，凑过头，再看。 聂小青就再扭身，不让他看。 一旁的一个吃面的就忍不住对荣羽说道：“你不劝劝架？” 荣羽正在煮面，头都懒得抬一下的说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劝什么劝？” 也是，还是黄甲底气不足，在聂小青面前有点儿贱。 “端面！” 荣羽喊了一声，然后聂小青就扭着头，不看黄甲的那一边，梗着脖子去端面了。将面放在桌上，对着那三十的大哥说道：“您慢用啊！” 三十膀大腰圆的大哥就笑：“荣老板还是会做生意，这服务员都请这么高端的，我那个小超市，还不得请个大明星啊！” 黄甲哼一声：“兄弟，大明星能有我家小青漂亮？” 这马屁拍得，聂小青装不住了，有人这么舔，心情高兴，“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了，然后对着荣羽翻了一个大白眼。 荣羽莫名其妙，你俩吵架，特么的对我翻什么白眼啊？ 不是不解风情，而是风情太贵。 黄甲也不管聂小青对谁风情万种，只要这姑奶奶不生气了，一切都好说。 中午员工餐就是吃面。 黄甲挑剔起来了。 “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虐待员工啊，炒几个菜很难吗？就知道吃面。”不过说话之间，就将面端走了。 聂小青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不管荣羽做什么，她就吃什么，绑着一个大厨，吃什么都是享福了。 “这是陈可明面条，十二块的那种，还挑三拣四！” 荣羽怼一句，慢条斯理的挑着面条。 吃完面，聂小青积极的去收拾，毕竟马上就要去看以后工作的地方了。心情有点儿飘。眼神都在催促摆凳子的荣羽快一点。 终于等荣羽出门了，她马上就将两扇玻璃大门给锁好了。 “胖子，你的车呢！”聂小青大声的问。 “前面，今天来的时候，路边都停满了！”黄甲带着荣羽和聂小青朝前走。 他的车停到了马路牙子上面去了。 三人上车，荣羽做后排，他不稀得做黄甲的副驾驶。聂小青就更不会去坐黄甲的副驾驶，要是换成荣羽开车还差不多。 两人坐在后排，聂小青觉得和荣羽隔得有点儿远，就主动地朝着中间的地儿挪了挪。 “你这是对我贼心不死啊！”荣羽瞅了她一眼，说道。 “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救命恩人啊，小女子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聂小青的眼角都带着媚，只不过这姑娘装不出太媚的感觉，女强人当惯了，做出来都有点儿像是借了钱给人，又不要意思开口要的那种感觉。 “没想到我救了你，你却想要恩将仇报！” 荣羽佯装大怒，瞪着聂小青，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一句顿时把黄甲都逗笑了，脚下习惯性的刹车，后排男女都差点儿碰头了。 聂小青也大笑，又对荣羽翻了个白眼。 白眼翻多了，也不怕眼角膜发炎。 汽车在穿过了一条街道，然后又拐了几个弯，最后都快到郊区了，才停下来。这里是郊区和城区结合的地方。 黄甲将车停好了，然后兴奋的带着两人走到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还挺大的，只不过有些破败了一点。 进门一个花园，联通一个抄手走廊直接通往正大堂。走廊是在池上。大堂上面还有一层，木质的楼梯，走上去，是三个包间，一个大包间，两个小包间。 荣羽就指着三包间说道：“大包间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小包间可以容纳六到八人。尽量宽敞一点，让人要在包间里有休息的地方。大包间多摆点娱乐设施，图个热闹。小包间摆喝茶和喝咖啡的东西，自己可以煮的那种。” 这些都只是基本操作。 以后还会根据装修来进行适当的搭配和调整。 院子里的环境还需要进行调整。 其实荣羽就是想参考一下《红楼梦》里的那种宴客厅的布置。但是尽量展现出古典的风貌出来，毕竟中华美食的历史很悠久的传承。 设计方面聂小青懂得多，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一下。 聂小青本来有点儿失望。 本以为起码也会在原本的面馆附近找一个院子的，那地方找个院子也不是很贵。但是现在却放在了这个偏僻的地方，有点儿失望。 但是看荣羽没有说什么，反而在指点该怎么布置，于是也就沉下心来了。 “这个私房菜的院子，也就是我们的店名，我看就叫怡红院吧！” 黄甲起码也是大学毕过业的人，知道红楼梦里有个怡红院。 “扑哧！” 聂小青没忍住笑了。 “怡红院啊，你倒是记得红楼梦里的怡红院，但是你没看过《鹿鼎记》？那里面的怡红院可是青楼啊。不只是《鹿鼎记》里，连大热门的《仙剑奇侠传》里也有个怡红院，不过那也是个青楼！” 这是在吊打啊！ 黄甲就扭头朝荣羽看过去，希望救命！ 荣羽就点头说道：“青楼和红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店名其实无所谓。”因为以他的经验来看，并不是店名带火手艺，而是手艺带火店名。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厨艺才是所有饭店酒家立足的根本。 聂小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我也赞成，店名不用太复杂了，简单反而更好一点。大道至简嘛！” 荣羽赞许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黄甲就郁闷了，想了半天的名，否定了。大哥大姐，简单就好？你们倒是想个简单的名字出来啊？ 越是强调简单，越是让人踌躇。 聂小青看荣羽，荣羽就说道：“这种事情，你们俩搞定吧！” 黄甲不加思索：“铁三角。” 聂小青思索了一会儿，也说道：“味绝！” 黄甲怼她：“别人还以为这里是鸭脖分店！” 荣羽说：“艺厨。厨师的艺术，才能真正的做出真正的美食。” 第三十二章 曾经爱过就值得 艺厨倒过来念就是厨艺。 厨艺是很普通的词汇，每一个人都可以用到。 连黄甲以前都说自己的厨艺如何如何。所以厨艺就成了一个烂大街的词语了，不管你的会不会做饭，做的好不好，都可以用厨艺来给你进行评价。 但是这两个调换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艺厨。 先有艺，再有厨。 “行吧，准备装修！”荣羽对黄甲说道，“聂小青，你搞广告的，和装修公司谈，把我们的设想加进去。” “你不说点什么？”聂小青问。 “我的意见已经表达了，我们要做的是中餐，所以我的意见就是古典朴实一点，不求豪华，但是求简约。” 聂小青紧走两步，跟着荣羽的步伐，小声说道：“这么偏的地方，我怎么感觉黄甲被他家老头子给骗了？” 荣羽还没说话，黄甲就从旁边瞪过来。 “我能听到！” 聂小青就咧咧嘴：“我就是要让你听到，你说你，这么偏的地方，鬼来啊。郊区啊，就我而言，如果我是公司的老总，真要请客吃饭，是不可能跑这么远来吃饭的，耽误时间啊！” “所以你的公司倒闭了啊，没点格局！” 黄甲怒不可遏的对着聂小青吼道。 “如果给你黄金地段，装修奢华的院子，还给你请好了大厨和服务员，你说我要这样的成功干什么？能够证明什么？” 聂小青被他一吼，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之后，就跳起来：“吼什么吼，不就是显示出你不受你老爸待见吗，还说的自己好像能证明自己一样。能证明啥？你哥啥都不用证明，就能在以后接你爸的位子，你呢？” “老子不稀罕！” 这一次黄甲还真是怒了。 “羽哥，你给个话，这地方能不能做，能做，咱就拼一把，不能做，我死心，以后去你面馆当个端盘子的。” 荣羽没好气的指了指这两个：“还没开张，你们就窝里反了。做个毛线啊。要做就认真做，管它什么位置不位置，听到了没有！” 这次两人一头。 “走吧，有地方就行。”荣羽招呼一声，黄甲屁颠的去开车门了。 地方有了，如果装修搞好，到能用的话，大概两个月左右。荣羽也不急，黄甲倒是有点儿急。 自从和荣羽开了之后，得到了荣羽的肯定，他就开始积极的找装修公司来装修了。聂小青这段时间就泡在装修公司，把自己的方案和装修公司沟通，拿出设计图纸。 不得不说聂小青是本事的人。 从样图来看，几乎将荣羽心中的那种古典的院落还原了。 荣羽在上辈子也见过很多院落一样的私房菜，也见过装修现代的私房菜楼阁，还有农家乐等一些农家院一样的私房菜。 但是聂小青的设计，还真的完美的将想象中的古典院落给整合了出来。 “完美！” 荣羽在面馆里，对着聂小青竖起大拇指。 聂小青就得意极了。 “以后不用来面馆了，你得到那边监工。将你的设计完全的落到实处，不能偷工减料。工资照发！”荣羽对聂小青说道。 “不过……老板，我和别人合租的，天天到那边的话，回家都很晚了，一同租住的两个女生觉得我干扰了她们，正向房东投诉呢，要不……我住你那？” 聂小青笑嘻嘻的看着荣羽。 “我好心收留你打工，你居然图我的人，滚！”荣羽怒斥妖精。 聂小青愁眉苦脸的，装可怜。 “每月加500住房补贴。” “谢谢老板！”聂小青马上就给荣羽鞠了一躬，蹦起来，刚蹦两步，又回头看正在煮面的荣羽，“我从这里到郊区，扫码共享单车，一来一去要；六块钱。坐公交车，要转一趟车，一来一去要10元，交通补贴……” “找黄甲啊！钱在他手里。”荣羽瞟了她一眼，不上当。 黄甲现在身上有钱，所以走路都有些神气活现的。 这种从来不装的人，荣羽是很喜欢的。但是却唯独不适合做生意。这也是为什么黄父将生意交给黄甲的哥哥，也不交给他的原因了。 不过和荣羽还有聂小青一起合作，黄父还是没有反对。原因很简单，首先荣羽的厨艺很不错，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发展平台，但是没有去，而是放下身段陪着黄甲去做一个私房菜。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去坑黄甲。 聂小青的破产是因为信任，而且这姑娘破产之后，居然还能乐观面对，心态很好，吸取教训之后，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也没必要陪着黄甲一起玩儿。 但是现在两人都和黄甲合作，除了情谊，还应该和两人的心态有关系。 黄父最见不得的是那种心比天高，眼高手低的人。 风起于青萍之末，做大做强，就必须得耐得住寂寞，一点一点的积累。横财不富家，就是这个道理。 聂小青或许还可以期待一下私房菜的未来。 但是她的未来不在私房菜，而在于她的广告业。 只有在一个她很擅长的领域，才能发挥出她应有的价值，否则就是明珠暗投了。荣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乐见其成，这个私房菜能够给她一个调整心情，重头开始的机会。 “走了！”聂小青对荣羽挥手。 “明天不用来了，直接去艺厨那边！” 荣羽骑了共享单车，对着聂小青说道。 “我知道了！”聂小青也骑着共享单车，两条大长腿支着单车，两只手做成大喇叭的样子，对着荣羽大声的喊，“别忘了我的补贴！” 从面馆骑到出租屋，荣羽用了二十分钟，途中去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等到了出租屋的时候，隔壁的门是开着的，荣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只有男人一个人正对着门坐着，在发呆。 似乎看到有人朝自己看过来，就抬起头，看是荣羽，就笑了一下。 荣羽对着他点点头，摸出烟来，拆开了，敲了敲，一支烟就冒出头，拿着对那人晃了晃。那人就走过来，抽出那一支烟。 荣羽递过去打火机。 “啪”一声，打燃了，男人抽一口烟，靠在门口。 “谢了啊！”他举了一下夹着烟的手，对荣羽示意。 “走了？”荣羽朝里面看了一眼。 “走了！”男子忽然一笑，只不过笑得很勉强，脸上的皮肉扯动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使劲的抽一口烟，朝着屋子内喷去。 他不愿意将烟喷在荣羽这边。 是个善良的男人。 可惜善良的男人遇到了一个要求苛刻的女人。 荣羽陪着他抽完了一支烟，就点点头，准备回房间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一个失恋的男人。毕竟自己除了善解人意的小姐姐外，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如果钱多多算一个的话。 刚转身，那人就说一句：“大哥，你说……你为一个女人花光了积蓄，要不要找她要回来？” 这是带着探寻的语气。 荣羽就站住了，看了看这个男人的脸，有些被烟雾模糊着，似乎不太真切了。 “如果这个女人爱过你，那么就值了！” 荣羽只是按照自己想的答案来回答。 如果钱多多爱自己，那么自己愿意为她花所有的钱。前提是爱和被爱。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和钱多多到底是不是爱。 “你觉得她爱过你吗？”荣羽又追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想了想，忽然笑了：“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应该是爱过吧。” 说道这里，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立即又补充一句：“肯定爱过！” “那就对了，所以在她爱你的时候，无论你付出了多少，那都是值得的。当然如果不爱了，你还继续付出，那就不值得了。” 荣羽说了一句之后，准备开门。 “大哥，谢谢你啊！” 那个男人看荣羽开了门，就笑了笑。 “本来我今天下定决定，找她要钱的，如果她不给，我就送她上路的。但是今天听了你说的，我忽然觉得……也算是值了。这房子我也不会再租了，再见！” “再见！” 荣羽也笑着说了一句，推门而入。 不经意之间，自己拯救了两个人。 生活很艰难，有时候一个人可以送另一个人走上绝路，但是有时候，一句话，又可以让人回归正轨。 荣羽坐着发了半天的呆，今天的这个男人让自己很是感慨。 每个人都不容易，都在生活中挣扎着。而自己在系统的加载下，却能够活得很轻松，能够超然物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运？ 晚上睡觉的时候，钱多多发来了视频。 “怎么了？男人，怎么今天装深沉啊！”钱多多笑嘻嘻的看着荣羽的表情。 “今天我拯救了一个绝望的灵魂！”荣羽对着钱多多说道，“你唱一遍味道给我听吧。” “好啊，好啊！”钱多多高兴起来，她最喜欢在荣羽面前表现了，干咳了两声之后，清了清嗓子，开唱了。 “……看你的眼，看你的刀，看你刀锋下舞蹈；闻你的香，闻雾缭绕，闻你嘴唇间糊焦……” 荣羽看她，嘴角微微一笑，生活中曾经有你，值得了。 第三十三章 大道至简的真谛 新歌手决赛要开始了。 决赛的日子在8月28日，正好是各个学校开学之前的日子。电视台掐着暑假的尾巴，来举行的决赛。 今天8月24日，还有4天的时间。 钱多多晚上和荣羽视频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憔悴。于是视频不过三分钟，荣羽必定会挂掉，然后第二天就会听到钱多多的抱怨，抱怨三分钟之后，又被荣羽挂掉。 钱多多已经到了京城了，在京城节目组包的酒店里，她只能偷偷的和荣羽打电话或者发视频了。 现在钱多多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这是新闻里看到的。 钱多多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些新闻，虽然心里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期待一下，然后将这种期待在晚上的时候，悄默默的告诉荣羽。 “男客……我要不要贿赂一下张良颖啊？” 虽然是视频，但是荣羽只能看到钱多多手机屏幕的反光看到她一张大脸。还怪阴森的。不用说，这女人肯定是躲在被窝里，而且声音小得怕人听到一样。 小心翼翼的，还有点儿做坏事怕人知晓的老鼠模样。 “在名利面前，你的智商以肉眼的速度在降低！” 荣羽忍不住就笑骂一句。 “啥？”钱多多不信，还伸出手摸自己的脑袋。 “首先你得有钱。” 光是一个首先，就让钱多多气馁了。哎了一声。 “再次，张良颖差你这三瓜两枣？你就算有钱，能比那个啥骆文婷他爸有钱吗？” 于是那边沉默了。看起来钱多多的脸色不太好看。 荣羽等她自己想明白这些事情。 忽然钱多多两只手将自己的肩膀支起来，头距离手机镜头远了一些，然后看着荣羽，问道：“你发现我有什么变化了没有？” 荣羽摇头：“眼珠子圆了？” “放屁，你特么的眼珠子圆了。”钱多多暴怒起来，也不怕人听到了，吼道，“为什么你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 “谁？骆文婷？” “对！草你么的！”钱多多就直接跳起来。 荣羽就看到钱多多的大腿抬起来了，然后居高临下，一个大脚丫子铺天盖地的就压了下来。再然后镜头前一片漆黑。 不用说，钱多多用大脚丫子在踩手机。 然后眼前一亮，接着一暗。 然后又一亮，接着又一暗。 …… 荣羽：…… 使劲踩，使劲踩，然后终于这姑娘就趴在床头了，举起手机，对着荣羽眉开眼笑：“刚才吓到你了没有？” 荣羽瞪大眼睛：“我去，吓死我了。” 钱多多就“呸”一口，眉开眼笑：“就知道你是装的，不过我喜欢。以后这种妖艳贱货，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了，要用词汇来代替。” “用什么词汇代替啊？” 钱多多就耍赖：“你比我聪明，你想个替代的词。” 荣羽愁眉苦脸的想了想：“糟糠氏？怎么样？” 钱多多又猛跳起来：“啥？糟糠氏？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什么时候看上她了？”要说荣羽看上骆文婷了，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钱多多觉得不可思议。 荣羽就解释：“宋人的《清异录》里就记载了后唐的陈乔吃蒸的猪肉，说‘此糟糠氏面目殊乖，而风味不浅也’。” 钱多多就“扑哧”一笑，然后又看着荣羽，有些幽怨。 “我是不是文盲啊？感觉都配不上你了，要不拿个好名次，我都觉得以后会被你嫌弃了。”钱多多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荣羽就笑，伸出手指，摸了摸镜头，好像就摸到了钱多多的大脸一样。 “早点休息，我挂了！” “唉……” 钱多多还想说什么，荣羽已经挂掉了视频。 钱多多的话，荣羽明白是什么意思。钱多多怕自己嫌弃她没文化？其实荣羽很清楚，这是钱多多怕自己一举成名之后，荣羽会有心理负担，觉得自己和她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会对两人的关系失去信心。 所以她才故意这样说的。 真是个傻姑娘，傻得让人心疼。 挂了视频之后，正准备睡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荣羽以为是诈骗电话，正准备挂，但是电话很顽强的响着，都十秒多了，还不挂断，而且还是星沙市本地的号码。 于是接通了，说了一声：“喂，哪位？” “小荣，你好，是我，黄柏荣。” 黄柏荣，名字不知道，但是稍微一推想，就知道是谁了。于是就笑道：“叔叔，您好，您好！” “抱歉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明天我一个老朋友从京城过来，我想请他吃个饭，想去你的面馆，你看怎么样？随便弄几个菜就行了。” 黄柏荣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稍微显得放松随意的笑声。 “行，有什么忌口没有？” “没有，他是个吃货，做什么吃什么！” “那行，明天中午一点左右，恭候大驾！”荣羽答应下来了。 “那行，我挂了，再见！” 那边挂的很快。 荣羽想了想，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儿意思了。 黄柏荣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这是告诉自己，他在帮着自己拉高端资源，只等私房菜一开业，客源的问题就不用愁了。 拉的客人还是有所讲究的，首先拉来的是喜欢吃的，而且还有些身份。 只有这样的客人才会为了一顿饭，而不惜花费时间跑到郊区吃一顿美食。而他们的身份又决定着可能会吸引其他人的好奇心。 猎奇心态，人皆有之。 所以打开局面，应该就不难了，关键在于荣羽的厨艺了。 不过黄柏荣没有说这个朋友的名字。很显然这也是考验的一环了。如果让他朋友非常满意了，那么他朋友自然也会告诉荣羽名字。 如果他朋友不满意，说名字也没什么意义，不说也罢！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了，脑子里面计较的都是得失和利益。年轻人才会爆肝，中年人就只剩下利益了。 荣羽从来不担心这些事情。 做菜是厨师的事，品尝是食客的事。这不过是一个厨师和一个食客的故事而已。平常的就像是每天的日升日落一样。 如果你紧张了，那么就是你太在乎这顿饭给你带来的利益了。如果你太在乎利益了，那么在做菜的时候，你就不能专心致志。 一个失去了专心致志之心的厨师，不是一个好的厨师，更不能称之为厨艺大师。 所以荣羽睡得很踏实，就跟往常一样，在凌晨的时候，被生物钟叫醒了。然后就去菜市场买菜。买了菜，扫共享单车去面馆。 因为老大爷将荣羽可能要关闭面馆的消息放了出去。所以每天来吃面的人来的更早了，准备在关闭之前，能多吃一天是一天了。 黄甲快一个星期没来了，这次来的很早。 “羽哥，我爸要带朋友过来吃饭，你知道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黄甲气喘吁吁，眼睛盯着荣羽，生怕荣羽一个不答应，就准备随时打滚撒泼耍赖的。 “我已经买了菜。” “哦——太好了！”黄甲捶了捶胸口，对着荣羽笑道，“吓死我，放心了。我就怕你所谓的高人不羁，犯了混，连我爸的客人也不接待了。” “谁说高人就要犯浑啊！” 荣羽不稀得说他了。 “那个……不是一般来说，高手的脾气都挺怪的吗？你看黄老邪……”黄甲狡辩。 荣羽：“我怀疑你在说你爸！” “我没有……啊，黄老邪姓黄啊……” 正在吃面的中年汉子就笑：“高手都喜欢胖子！这算不算怪啊！” 正在调侃的时候，聂小青也过来了，她一进来就说道：“听说你要招待黄甲老爸的朋友啊……黄甲，你怎么过来了？” “还是我给你透露的消息，我怎么不能过来？”黄甲反驳。 荣羽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其实就是来蹭饭的。 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吃过荣羽做的菜之后，基本上都会回味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想要吃第二次，就得预约了。 前世的荣羽，很骄傲。 因为他又骄傲的本钱。把厨师的技能艺术化了，能够让每道菜不只是吃到嘴里，从味蕾上获得了愉悦，而且还能够得到精神上的愉悦。 因为荣羽的每一道菜，都会给你一个来历，一个故事，甚至还会有一个传承，或者是一个创新。 你作为一名食客，总能感受到美食带来的文化的积淀，从而欢快，从而感慨，从而叹惋…… 如果一道菜上来的时候，来一句：窝草，辣椒炒肉！那又是怎样的情形？ 这一世，荣羽已经不再骄傲了。 两世为人，他的骄傲已经被磨砺了，剩下的就是系统发的巨额月薪带来的中正平和。咱也是有系统的人了，做人还有必要那么意气吗？ 当然不，心态平和下来，才能明白做菜的真谛——大道至简吧！ 第三十四章 庖丁之解牛 大道至简并不是做菜用的调料越简单越好。 荣羽对厨艺的大道至简的看法就是能一眼看清楚食物的本质，能够一眼看透食物直指的本源滋味，该用什么佐料和温度来进行烹饪达到最佳。 一般的厨师初学做菜的时候，喜欢看菜谱，按照菜谱里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来，生怕踏错行差，做出来的味道达不到预期。 荣羽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过了最初的照谱做菜之后，就会进入到一个熟练期，但是熟练期还是对菜谱步骤的一个熟练，只不过不用一边做一边思考着下面的一个步骤是什么。因为所有的步骤都会烂熟于胸。 第三个阶段则是在菜谱的基础上有了自己新的体会和感悟，然后适当的增删一些调料和烹饪的火候，这样就能推陈出新。 一般能做到第三步的人不多，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大厨了。 王铁军就是属于这一类。 大厨就可以登堂入室，入幕星级酒店，甚至可以执掌厨师长之位。对很多人来说，到了这一步，就会满足了，以后经验越来越多，越来越熟，做菜就能得心应手。 只不过还有一种厨师，在大厨之上，还会挖掘出新的菜品。新菜品与菜谱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而是充分的调动自己的味觉、嗅觉和视觉感官，不断的尝试，找到最适合烹饪的方式。 这种人是具有了独有的灵魂。 早上的面卖完了。中午不卖面了。将牌子挂出去：中午无面。 简单粗暴的将中午想要吃面的人拒之门外。 然后荣羽开始准备菜。 牛肉摊开，用刀在牛肉上划花刀。 一旁的聂小青看了，奇怪的问道：“又不是做鱼，牛肉也打花刀？” “这块牛肉已经是我在菜市场买得到的最好品质的牛肉了，但是还是有水分。”荣羽笑了笑，“两面打花刀之后，片而不断，再挂一会儿。” “没有这种做法。”聂小青嘀咕。 “我自创的！”荣羽说道，“打了花刀之后，晾一会儿，再片成薄片的时候，不容易让肉黏在刀上。这样切出来的牛肉，厚薄一致。以后你自己可以去尝试一下。” “哦！”聂小青看荣羽做事，真的就像是艺术一样。 以前学《庖丁解牛》，总觉得文中“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然，莫不中音。这种描写是不是有些过了。 现在看荣羽解牛肉，真的有这种感觉，哪怕只是打个花刀，但是那手的挥动，刀的滑动和牛肉的翻开，还真的有种韵律的感觉了。 等荣羽将牛肉挂起来，开始切辣椒的时候，她还是趴着操作台的窗口，看的津津有味。 “羽哥，荤菜就只有一个牛肉啊！” 黄甲突兀的声音将这种艺术给打的稀碎了。 聂小青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走近操作间，把蔬菜拿了出来，准备择菜。黄甲就把聂小青择好的菜拿出去洗。 三个人分工，备菜很快。 等菜都备好了，荣羽就开始做菜了。聂小青站得远一点，看荣羽做菜。黄甲则坐着刷手机，然后还探头看一看店子外面，看他爸的朋友到了没有。 时间刚刚好，在中午一点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就停在了路边上。 车的后座下来两个中年男人。 “爸，何叔叔，你们来了！”黄甲早就瞄到了，一个箭步就走上前去，还准备自己的老爸握手。 谁知道黄柏荣嫌弃的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了，但是旁边的何叔叔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早就听说你要做私房菜，这可是对了我的胃口了，走走，尝尝大厨的手艺。” 黄甲将他迎了进去。 荣羽的第一盘菜就被聂小青端了出来，放在店子里的简易的餐桌上。长条桌，吃面用的。两个中年男人也不嫌弃。 一碗肉沫粉丝汤。 不是什么大菜，都是家常的菜和汤。 上菜的顺序是先上汤，再上蔬菜，再上肉食。汤烫一点，可以先放一会儿。肉食需要用温度锁住味道，趁热下口才能保证肉质的口感。 哪怕温度只是温的，吃起来也会变得腻味，特别是肉油会黏口，如果冷了，就更不好吃了，吃了还会坏肠胃。 五菜一汤。 小炒牛肉、辣椒炒肉、韭菜、土豆丝和西蓝花，再加一个粉丝肉末汤。 吃饭的人也是五个。 荣羽擦了擦手，示意都坐下来。自己先坐，然后说道：“先来一碗开胃汤。吃不吃饭随意。请！”做个请的手势，示意黄柏荣先执汤勺。 黄柏荣点头，于是用汤勺舀了一碗粉丝肉末汤，喝了一口，微微一笑，紧接着就喝第二口。旁边的那个朋友一看黄柏荣的动作，马上也拿起汤勺，舀了一碗，先一小口，然后就一口接一口。 喝完了，黄柏荣还想去舀汤，荣羽就笑道：“汤只是开胃的，稍微的有点酸，开胃之后，汤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五盘菜。” 黄柏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块牛肉。 牛肉要做好吃，其实不难，一般大厨都能将牛肉做的滑嫩爽口，微酸带辣。所以刚一入口的时候，就感觉似乎和别的酒店的牛肉味道差不多。 只不过嚼了几口，吞下去的时候就感觉出来差别了。 因为旁边的朋友已经忍不住吃了一块牛肉了，然后就猛地再伸出筷子，又夹了一块牛肉。这种牛肉切得很薄，但是又不能切得太薄，夹起来的时候，能够弹动起来，说明切得厚薄适当，而且没有炒老。 “你倒是快啊！”黄柏荣哈哈一笑，也伸出筷子夹第二块牛肉。 “肉食味道饱满，嚼的时候，汁水也会将调料和肉的味道充塞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舌的辣味在舌尖和两侧，酸味在两侧后，咸味在舌尖和两侧的前半段。所以一道肉食的味道是非常饱满的，这也是人们对浓味肉食比较向往的原因所在。” 荣羽侃侃而谈，两个中年男人在。 “有幸福感！”聂小青一插话，就让两个中年男人笑起来，美女从来都人被偏爱啊！ “而一口肉食之后，再吃蔬菜的话，就能很好的减淡了这种饱满的味觉口感。然后再吃肉食，就会有重新回到饱满的那种满足感。” 于是两个中年男人的筷子同时伸向了韭菜。然后，两个中年男人相视一笑。 韭菜又称之为“翘菜”，男人嘛，到了中年，翘是一个难题。吃点韭菜，就像是泡点枸杞一样。所以两中年男人心有灵犀。 “咯吱！” 第一口下去，黄柏荣的朋友就愣住了，嚼起来这么脆，还以为吃到生韭菜了，但是接着嚼几口，却又是熟的。 韭香清淡，味厚微甜。 韭菜做出这种味道来，真的是让人大呼意外。 真的能够感觉到微微的甜味，不是很明显但是就是有。于是这个中年男人就抬头看荣羽，问道：“韭菜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甜味，这是因为什么……” “冰糖水！”荣羽笑了笑，“一点点。” “还有这种吃法啊！”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大开眼界啊！” “其实这种吃法并不新鲜，中医里就有韭菜调冰糖的说法，有保腰保肾的功效。所以我也是特意为你们俩这样做的。” 黄甲差点儿就别过头笑过去，但是生生的忍住了。要是笑出声，或者脸上有笑的表情，回去肯定会被自己的老爹打死。 “哈哈……说话还真直接啊！”中年男人转头对着自己的好友黄柏荣笑了笑，“不过味道很不错，有创新。”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只不过只是两个中年男人愉快。他俩吃得最多，黄甲和聂小青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荣羽倒是陪着吃了一些，不过也吃的不多。 不是他们不想多吃，而是五菜一汤都光了，大部分都进了两个中年男人的口腹之中，总不能跟他们俩去抢吧。 再怎么说，这两人才是今天招待的正主。 荣羽反正是吃得差不多了，示意聂小青收拾残局。 聂小青就赶紧的将残羹冷炙都收起来，将桌子擦干净了。荣羽就端过来两杯茶，一人一杯放着，自己就倒了一杯白开水。 中年男人喝了一口，点点头：“好茶！” 黄柏荣也喝一口，看了看荣羽说道：“茶不错啊！这好像是碧螺春吧，能给我看看你的茶叶吗？” 荣羽就将茶盒子拿过来。 黄柏荣看了看，又闻了闻，摇头：“这品相一般啊，怎么能够泡出这种味道来？” 荣羽也不瞒他：“我加了点调味品。” 黄柏荣恍然的点头，笑道：“我就说呢！” 不过他没有追问是加的什么调味品。因为这很可能就是人家的机密的东西，能够拿出来招待，也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一杯茶完了，冲第二杯。第二杯慢慢的品，第三杯，味道就淡了很多了。荣羽就将茶给他们倒掉了。不再上新茶。 中年男人就站起身来，对着荣羽伸出手：“幸会，幸会，今天来的太值得了。荣大师，我叫何哉来。你黄叔叔的朋友，对美食很有兴趣，以后我俩多交流交流！” 荣羽笑：“艺厨欢迎您！” “艺厨？”何哉来一愣，马上就笑起来，“哈哈，你这马上就开始做广告了。行，下次来我一定付钱。这次就当你请我吃了。” 黄柏荣也大笑：“我看啦，也别以后了，明天再来，只要你付钱就是了。” 何哉来马上就点头：“这个好，这个好，明天中午……” “打住，打住！”荣羽赶紧举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啦？”黄柏荣问。 荣羽就指了指自己的面馆的招牌——一碗牛肉面面馆！ 何哉来马上就忍不住笑，这名字起的够马虎的了。 “这是面馆！” 这话一说出来，黄甲的脸色都变了，聂小青抿着嘴笑，朝荣羽翻好看的白眼。 第三十五章 大师的心态很重要 这话说出来不只是黄甲的脸色变了，连黄柏荣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何哉来也是一愣，然后就指着荣羽大笑。 “好，好，荣大师，我认你了。走了！” 何哉来挥了挥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店子。 黄柏荣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荣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点点头，跟着何哉来一起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迈巴赫一扭屁股，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街头。 黄甲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的，低声自语：“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聂小青看不惯他这个做派，翻白眼说道：“有这么夸张吗？我觉得羽哥做得对，总不能耽误羽哥面馆的生意吧。” “你懂个屁！”黄甲居然敢朝聂小青咆哮了。 聂小青哼一声，不理他，对着荣羽说道：“我支持你。” 荣羽理解黄甲的心情，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然后给他点燃了，自己又摸出一支来，也点燃了。 聂小青闻不得烟味，想要出去，又想听荣羽怎么说。就拿手在鼻子面前不断的扇着风，这两男人一言不合就抽烟。 “怕了？” “是啊，何哉来，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爸的好朋友，但是我爸属于高攀了。你可真敢说啊，羽哥，我都捏一把汗。” 黄甲有些垂头丧气的抽了一口烟。 其实男人的交流有烟了就能缓和大多数不太好的氛围。 “如果我答应了，那才是最大的败笔。”荣羽对着黄甲笑着拍了一下手，“你知道人的味觉也有审美疲劳期吗？” 黄甲一愣，看荣羽，还没有明白过来。 但是聂小青的眼睛一亮，就瞬间明白了。原本她支持荣羽，是因为觉得荣羽能够面对大佬都能拒绝，这勇气可嘉。但是现在荣羽一说原因，她就知道，拒绝才是对的。 “如果他天天来，我每天翻着花样给他做，总有吃腻的一天。我们的私房菜开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拒绝他？” “哎呀！”黄甲一拍大腿，嘿嘿的笑，“我就知道，羽哥不可能做无缘无故的事情的，只是……何叔叔能明白你的意思吗？” 荣羽哈哈一笑：“能够混到这样地位的人，都是老人精了，怎么会不明白？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也是赞同我的话的。我之所以敢这样说，也是因为他是一个对美食有特别讲究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对好的建议生气的。” “我明白了，刚才你只是给他的一个建议！” “对啊，难道我要对着他说：我建议你不要每天来我这里吃饭。这样说出来，和我的那种暗示，谁更加委婉一点？” “对，对，我脑子简单，特么的，种不好！”黄甲一巴掌搭在的自己脸上，骂了一句。 聂小青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种不好？这不是把自己老爹黄柏荣也给骂了？ 荣羽也哈哈一笑。 聂小青和荣羽哈哈大笑，于是黄甲也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在店内大笑了好一阵，这才停下来。聂小青揉肚子，笑得有些猛了。 “你的意思是何叔叔不只是没有生气，很可能还会理解感谢你！”黄甲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是的！”荣羽再一次的点头。 “好，好，太好了，有了何叔叔这个活广告，还有他的面子，我们的私房菜基本上已经稳了，羽哥……我们要不再整点？刚才气氛太紧张了，我一点儿都没吃到！” “点外卖！”荣羽果断的拒绝。 黄甲不犟嘴，这是他在荣羽面前最大的优点。于是就点了外卖，三人就这外卖，开了几瓶啤酒，一起吃得很欢畅。 毕竟在开私房菜的事情上面，几乎是一路顺利。 想不开心都难啊！ 迈巴赫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这里是湖景别墅区，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也是黄柏荣的居所之一。 “怎么样？”黄柏荣让何哉来进了书房，有人端来了茶水，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聊天，刚才吃得有点儿多，再喝几杯茶消消食。 “后生可畏！” 何哉来点点头。 实际上他确实也很吃惊。他是吃喝玩乐的大行家，京城可以说是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美食，其中烹饪高手数不胜数，顶尖的大厨，他也接触的很多。能够被他认可的，在整个京城也不过是一掌之数。 如今居然有点隐隐的觉得，似乎这年轻人，好像感觉很怪，没有人能够压得住的样子。偏生又还那么冲淡平和，丝毫没有骄横之心。 说实话，说起厨艺，荣羽确实是仅见的一个。别看今天做的菜，简单的家常菜，但是越是家常菜，做出来又能让人品尝出有别于人的味道，还能让味蕾大开，还能说出个一二三的来历和本源的，真的就只有这一个了。 这是基于自己的认知。 “评价这么高？” 这一句“后生可畏”，让黄柏荣也有些吃惊，端起茶杯都不喝茶了，看着何哉来，希望他能说道说道。 “老黄，你就别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你心里的评价恐怕也不会比我低吧，不然你也不会拉着我去了，还是谢谢你啊！” 何哉来马上就识破了他的小心思。 不过两人的交情不错，这样的玩笑也无伤大雅。 “厨艺已见卓越，但做人似乎不输厨艺啊！”何哉来笑，“年轻人能过这样冲淡平和的，很难得，这也是他的厨艺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水平的原因吧。” “看来你的评价犹在我之上！” 黄柏荣大笑。 何哉来也不再揭穿他，反正说一次就够了。 “改天和他坐而论道。” 何哉来忽然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黄柏荣一愣，然后就再也忍不住的笑起来。能够让何哉来说出坐而论道的人，大概也不会很多吧！ 做菜如做人。 荣羽对做菜的体会，甚至比前世都要有了新的领悟了。这是因为他的做人的方式在慢慢的改变，在磨练自己的心境的同时，对厨艺的理解又有所不同了。 三人吃吃喝喝完了，聂小青收拾，荣羽和黄甲抽烟。 厨师不是不懂得养生，而是明明懂得养生，但是还是会在养生的邪路上狂飙。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这就是养生的邪路，但是现在荣羽和黄甲两人就并排的躺在躺椅上。荣羽是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黄甲的躺椅是他自己在网络上买的可以折叠的躺椅。 躺完之后，要马上折叠起来，不能占店内的空间。不然荣羽很容易看不顺眼的时候，将他的躺椅扔到垃圾桶。 荣羽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隔壁已经住进了新人了。 那对情侣最终还是分开了。 男人没有对女人动手，荣羽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几句话，再加上男人冲动过之后，也想明白了。 人的一生很长，为了一个生命中的过客，真的没有必要将以后的几十年都搭上。 住进来的还是一对夫妻带个孩子。 很可爱的四五岁的小姑娘，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然后她就看到了门外两条腿站在她的面前。 也是小姑娘就直起身来，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就笑一下，转头喊：“麻麻，有人来了！” 然后从厨房里转出来一个女人，看起来还算年轻，三十左右，身材挺好的，可能是因为系了围裙，勒得有点儿紧的缘故吧！ “你好，我是隔壁的。就是忽然之间搬了新邻居过来，就好奇看看！”荣羽笑的对那个少妇打招呼。 少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脸：“你好，我们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关照！” 荣羽点点头，摆了下手，对着小姑娘又挥挥手：“再见啦，小家伙！” “再见，叔叔！” 小姑娘的声音有点儿奶声，听起来还挺招人喜爱的。 荣羽回到房间，玩了会儿游戏，又自己煮了碗方便面。找了本书看，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钱多多的视频准时发过来了。 一张大脸就怼在屏幕上。 荣羽吐槽：“视频呢，大姐，能不能把脸往后挪一挪？” 钱多多就故意还凑近一点，将鼻孔对着摄像头，这是要彻底恶心死荣羽了。 “男人，我紧张了！” 钱多多第一次很郑重的对荣羽说出“紧张”了的话来。以前也有过，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今天这么郑重的说出来，说明真的已经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也紧张！” “你紧张个屁啊，又不是你上台！”钱多多骂一句。 “是啊，我就是紧张的那个屁，怕一不小心就放出来了！” “哈哈……不要活了！”钱多多哈哈一笑，马上又压抑住了，“唉，你就是说笑话，也不能缓解我现在紧张的心态了。” 荣羽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怎么办？我怕紧张了我发挥不好，嗓子会受到影响。一紧张就拧巴！”钱多多说道，“越想越紧张。” “那就对症下药啊！”荣羽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的症结在于越想越紧张。而这几个字的关键在于想。” “对，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就转移注意力。”荣羽说道，“这两天我每天给你做一道菜。” 第三十六章 等她死了就娶你 荣羽一般很懒，但是有时候为了做一件事的时候，却有很认真，很耐烦。 中午卖完面就去了海鲜大超市。 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买到新鲜的海水三文鱼。买到鱼之后，觉得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就在铁三角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晚餐，生鱼片。地址，出租屋。 消息刚发出去，马上就开始不停的震动了。 黄甲：羽哥，马上到。 荣羽：还没到时间。晚上十点。 黄甲：没到时间我也要提前到。我给你帮忙，需要带什么菜？ 荣羽：带牛肉吧，生煎牛肉。 聂小青：羽哥，晚上十点吃生鱼片啊。 荣羽：对，如果觉得时间不对，可以不来。 聂小青：来！ 这姑娘很干脆啊，什么时间都不是问题，没得吃才是大问题。 在晚上七点的时候，黄甲有些撑不住了，想要吃方便面。聂小青在一旁期待的看着荣羽，还眨巴着大眼睛。 荣羽于是住了三碗方便面开吃。 吃完之后，黄甲躺沙发上打游戏，聂小青追剧，荣羽在厨房，准备菜品。十点的时候，荣羽接通了视频，钱多多的那张大脸又怼在了镜头前了。 “你们在干什么？”钱多多看到了聂小青，正准备脱口而出国骂，但是随即又看到了黄甲，到嘴巴边上的芬芳之词，立即就成了哈哈的笑声。 干巴巴的哈哈几声，太尴尬了。 “今天是我给你做的第一道菜，生鱼片。”荣羽对着尴尬的钱多多说，“所以现在我要将手机镜头固定在厨房，让你看着我是怎么来做的。” 钱多多就点头。 “嫂子好！”聂小青对她笑嘻嘻的打招呼。 钱多多就愁眉苦脸：“你都叫我嫂子了，千万被打你哥的主意啊！”这话说的很直接，但是这姑娘也挺聪明。 自己不在荣羽身边，看不住，就干脆直接点，丑话说在前头。 “怎么会呢。”聂小青脸上笑嘻嘻的，“好歹羽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哈哈！” 两个女人同时打了个哈哈。 特么的，比之前钱多多的哈哈更加的尴尬了。 黄甲在一旁对着走进厨房的荣羽说道：“羽哥，后宅不宁啊。” “滚！”荣羽说了一声，然后将摄像头固定了，转头看聂小青，“好好的姑娘，学什么宫心计，还有你，这么对自己没信心？”后面的一段是对着钱多多去的。 “当然有！”钱多多挺胸。 固定好摄像头，荣羽开始做生鱼片了。做生鱼片，三文鱼算是还不错的材料。摄像头将荣羽的刀工明明白边的拍了进去。 其实一般厨师刀工还不错的，切成5毫米左右厚度的鱼片就行了。很多厨师都做得到。但是并不是每一片都能达到5毫米的厚度。会造成有的鱼片厚一点，有的薄一点。有的一块鱼片上甚至会有厚薄不均匀的现象。 荣羽将厚度控制在2毫米左右。太薄了或者太厚了，都会对口感造成一定的印象，特别是在蘸了芥末酱之后，口感的差别就会显现出来。 当然一般人吃可能会觉得区别不大。但是吃生鱼片，有些人的感官都在芥末酱的上面了，而忽视了鱼片带来的感觉。 一旦下刀了，就能够感受到荣羽每一刀带来的韵律感。如果黄甲能够配合着来点rap的话，可能会让人随着每一刀来摇摆。 荣羽切得不紧不慢，正式适合这种节奏。 镜头对着刀的，所以钱多多这种音乐感非常强的女生，就对这种韵律的感受更强烈一些。 荣羽一边片鱼，还能够一边解说：“很多人都会误解，吃生鱼片，是不是从接盆国传过来的？或者说原本是接盆国的原创？其实我们吃生鱼片的历史是非常悠久的。早于周朝就有了。只不过南方有历史记载的是在春秋。” “我特码的还以为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国人呢，搞得好像生鱼片成了他们的美食文化了一样，曹！”黄甲就忍不住国骂了一句。 聂小青也点头：“长见识了。” 钱多多不出声，就是专注的看。 “欧阳永叔公、苏东坡、陆放翁等很多历史名人都喜欢生鱼片，不过他们吃的是淡水鱼。苏东坡知湖州的时候，就写过‘吴儿脍缕薄欲飞，未去先说馋涎垂’。这脍缕薄，就是指的生鱼片，看看都馋成什么样了，涎水都出来了。” 荣羽一边做一边说，旁边的两位就不用说了，眼睛盯着，耳朵竖起来。 钱多多也默不出声，静静的看着荣羽。只是这个时候，心身都被这艺术和历史给吸引了。 “明代的大名人刘伯温也是喜欢的，还专门编写了制作方法：鱼不拘大小，以鲜活为上，去头尾，肚皮，薄切摊白纸上晾片时，细切为丝，以萝卜细剁姜丝拌鱼入碟，杂以生菜、芥辣、醋浇。” “但是这个时候，吃生鱼片的人已经不多了。” “最没落的时期便是近代，以至于只有极少数的人保持着这种吃鱼的方式。以至于接盆国反而大兴，有喧宾夺主的架势了。” 看片鱼，听历史，让这三人对生鱼片都有了一定的认知度了。 “哦，原来生鱼片是我们国家的美食，特么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还真会剽窃啊。”黄甲就愤愤不平，“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品尝品尝这等传统美食。” “对，吃生鱼片，扬我国威！”聂小青也举起拳头。 钱多多就撇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荣羽，你个王八蛋，做这么好吃的，还这么有历史传统的美食，我又尝不到……王八蛋……嗷嗷嗷……” 这是“嗷嗷”的哭上了？ 不过这姑娘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干嚎的。 荣羽微微一笑，手工，然后拿出冰块，拍成细末，然后将生鱼片摆好！ “端茶几上去！”荣羽吩咐一声。 黄甲立即就闪了出来，双手一拱：“得令！”端着摆好盘的生鱼片就出去了，然后荣羽开始洗干净了砧板和刀。 生煎牛肉的牛肉是有讲究的，切片要薄，腌制的时间要把控好，要入味。主要是烧烤为主料，韭菜为辅材，等腌制一段时间，就可以用铁板烧开始煎了，边煎边吃，煎的时间不宜过长，过长就老，也不宜过短。 一面用筷子在铁板的一层沸油上反复拖两次就可以吃了。 聂小青将小火炉子，早早的摆在了茶几上，荣羽将铁板端出来，将腌制好的牛肉片和韭菜段端出来，摆上。 黄甲去拿啤酒。 “我，还有我，把我拿到客厅里去，荣羽，你个混蛋……我还在厨房里啊！”钱多多直接在视频里开骂了。 荣羽拍了一下脑壳，视频的手机还放在厨房里呢。 于是赶紧拿出来，摆好位置，直到钱多多喊“好了”，于是就停下来。钱多多为自己选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给他们三个。 聂小青就问：“羽哥，你这芥末和买的不同啊。” 荣羽点点头：“自己调配的芥末酱。可以去腥味，杀虫，但是没有那么冲鼻子了。” 三人开整。 钱多多在一旁看的眼睛里冒火，但是还是咬牙切齿的看下去。 看到黄甲喝着酒唱歌的时候，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唱歌？杀猪还差不多。叫的嗷嗷的，真特么的凄惨。 看到聂小青喝多了，一只胳膊就搂住荣羽的脖子，还大声的嚷嚷，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钱多多就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偏生荣羽这男人还一脸的傻笑，然后一巴掌撑住聂小青的脸，将她推到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老子有女朋友了。” 钱多多瞬间就感动了。 女朋友这个词第一次从荣羽的嘴里说出来，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坚持说“我男人”，其实心里却一直想让荣羽先说出“我女朋友”那几个字。 “混蛋！”钱多多咬牙启齿的低声的骂着。 只不过这三人喝多了，没有一个人听她在骂什么。 “如果我女朋友死了，说不定我会考虑你！”荣羽摇摇晃晃的将手指头对着聂小青晃了晃。嘿嘿的傻笑。 特么的，不能忍了。 钱多多梗着脖子就骂人了：“荣羽，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吧。没有男人老娘也活得好好的，别以为老娘就只认你一个了。” 这时候从她嘴里喷出来的芬芳之词，就好像要从手机里喷薄而出一样，将荣羽这个王八蛋给完全的淹没了。 太可恨了，这是咒老娘死啊！老娘死了，小三上位。 聂小青顿时就来精神了，整个人都猛地从软踏踏的准备不胜酒力的倒在荣羽怀里的状态，打了鸡血，后背脊梁挺得笔直。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荣羽。 “要不我给钱多多下点药？” 连嫂子都不叫了，这是准备直接干大事了？ 钱多多就骂：“不要脸！狐狸精！” 荣羽哈哈大笑：“下药抽刀子这种事情是不行的。所以你要等啊。” 聂小青就问：“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钱多多身患绝症了？” “你怎么知道的？”荣羽大吃一惊，看着聂小青，“近视眼算不算绝症？” “哈哈……”聂小青都忍不住笑场了。 荣羽继续说道：“要等钱多多死掉的话，没个六七十年怎么行呢？所以到时候钱多多死了，我就可以娶你续弦了。” 钱多多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畅快至极。 笑着笑着，眼泪就飚出来了。 聂小青气得不行，使劲的掐荣羽。钱多多都懒得管她了，掐吧，掐死了算你的，掐不死还是我的。 第三十七章 我不如你（求收藏跟读） 聂小青中途就差点儿演不下去了。 但是还是陪着荣羽将这出戏演完了，让钱多多的心情大起大落。最后洪水决堤一样的释放性的发泄了情绪之后，这才落幕了。 黑黑的房间，钱多多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然后视频就挂断了。 抱着被子，然后让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就好像多天的压力得到了宣泄的口子，然后犹如洪水一样宣泄而出，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解放，轻松起来了。 “谢谢傻瓜！” 钱多多翻了个身，然后趴在在床上，点亮了手机，然后看手机上面的一个人的背影设置成的壁纸。 真是个不一样的厨子啊！ 聂小青也笑，也笑得肆无忌惮。然后就举起酒杯对着荣羽说道：“我帮你演戏，你怎么感谢我？” 荣羽和她碰了一个：“你需要我感谢吗？” “不需要！”聂小青一笑，一饮而尽。 旁边的黄甲懵逼：“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对了。”荣羽哈哈一笑，又倒满了，和黄甲碰了一下，“有时候糊涂点好，清醒了反而是在为难自己。越是清醒的人，日子过得越是左右为难。” “那是因为对你索取的人太多了。”聂小青补了一句。 “搞不懂你们俩到底说什么，不说了，我还是吃菜，这么美味的东西，我为什么要陷入到你们俩人的哑谜当中去。” 黄甲也不管他们两个，夹起生鱼片就吃。 荣羽和聂小青相视一笑。 黄甲是真能吃，生鱼片也好，生煎牛肉也好，还有那些韭菜，一半都是进了他的肚子里了。酒也喝的多，然后就赖在荣羽的客厅里睡着了。 “我送你回去！”荣羽对聂小青说。 “我不回去！” 聂小青扬起脸，倔强的看着荣羽。 “那就不回去！”荣羽说，“你去睡床吧，要不是黄甲抢了沙发，怎么着也得让你睡沙发上的。” “晚安！”聂小青眯起眼睛笑，走到了房门口，站住，回头看荣羽，“钱多多是个好姑娘！” “你也是个好姑娘！”荣羽也笑，“但是人总是会不断的在路上遇到各种人，停留在原地等某个人，只有傻子才这么干！”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傻子！” 聂小青眨了眨眼，轻笑一声，然后把门轻轻的掩上了。 第二天荣羽醒的最早，自己去洗漱之后，就去菜市场买菜了。又去店里熬浇头。他是不管聂小青和黄甲这两人的。 今天还能给钱多多做一次菜。 不过这一次，他就不打算邀请黄甲和聂小青过来帮忙了。聂小青昨天帮了一次，估计心情不会很好。黄甲纯粹就是个吃货，帮倒忙。 聂小青是坐黄甲的车来店里吃早餐的。 吃完早餐之后，俩人就去了私厨那边忙活了。 王铁军是在中午过来的，他依旧是要了一碗面，然后慢慢的吃。整个过程都没怎么说话，就像是一般的顾客一样。但是他又比一般的顾客吃得更慢。 吃完了，他还主动地将自己吃面的碗给洗了。 “你不只会做面，你肯定会做菜！” 王铁军看着荣羽将一碗面端给顾客之后，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就挨着他坐下来，一本正经的对着他说道。 荣羽就放下书本笑道：“我没有说我不会啊！”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社区厨神的争夺？” 王铁军很好奇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自从他第一次在荣羽这里吃面之后，这个问题就缠绕着他。 “因为我开的是面馆！” 这回答一点毛病都没有。 王铁军也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想了很多天的原因原来在这里。不过他又有了新的疑问。 “为什么开面馆，而不是开餐馆？”王铁军甚至还建议，“如果你做菜有你做面的水准，开餐馆生意肯定会很好。” 荣羽觉得王铁军陷入到了一个怪圈了。他想要搞明白一件事，但是搞明白之后，又陷入到了另一件事，又想去搞明白。 “因为我只想开个面馆！” 这个理由还真的没有可反驳的，谁规定大厨一定要去做菜，而不是做面？红案白案，还不是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铁军沉默了，不是他没有问题了，而是在想新的问题。 “能给我做个土豆丝吗？” 荣羽就坐直了，看着王铁军。 王铁军也正襟危坐，挺得笔直，看着荣羽。 “我和你的生意不搭界。我卖面，你做菜。我的顾客是社区的老顾客，大多数都固定了的，你的顾客和我的不重合，我们没有冲突，为什么要比？” 王铁军摸了摸头，似乎在想怎么回答。 “我以前是军队里的厨师。后来退伍后，又学了好多年的厨师，然后自己琢磨着做菜。自以为很有心得，也做到了五星级酒店的主厨的位置。” “这很好啊，恭喜你啊！” 荣羽又将身子放进了躺椅里，这样舒服一点。 “老板，来一碗面！” 刚坐下，又有顾客上门，荣羽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老子一躺，你就来，存心不让我休息一下吧。” “你看看，这是什么老板，这口气，也不怕人砸他的摊子。” 来的是老顾客，开得起玩笑，笑呵呵的指着荣羽，对着王铁军说。 “王老板，你得教训教训他。看看谁是厨神！” “再哔哔，面就喂狗了啊！”荣羽在操作间笑骂，“吃个面还叽叽歪歪的想挑拨离间啊？我和王哥好得很。” 王铁军也笑，但是他还是坚持：“我想吃一盘土豆丝。” “就吃一盘土豆丝？” 荣羽被他缠的没办法，探口气。 “是的，就一盘土豆丝！” “好，等我把面卖完了再说！”荣羽将面捞起来，单给刚才那个老顾客。 老顾客就不满意了：“不对啊，荣老板，你怎么还炒菜了？我不吃面了，你给我炒盘辣椒炒肉。” “嘿嘿，你不吃我就真倒了啊。”荣羽就不屑的对老顾客说道，“人家是厨神，等你有了这个本事之后，再来我这里要吃要喝吧！” “也是！”老顾客点头认可。 等面卖完，还不到一点钟。最近中午吃面的人都来的早一些了，怕来迟了没得吃，毕竟都知道荣羽不开面馆了，要搬走了。 等店里所有人都走了，荣羽看坐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石柱子一样的王铁军。 “王哥，真要尝？” “嗯！”王铁军点头。 荣羽就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王铁军似乎很像前世的自己。于是就不再问他了，拿出土豆来，开始削皮。 从荣羽拿起土豆开始，王铁军就站起来了，直接站在操作间旁边，不过没有进去。因为他知道厨师的规矩，除非掌厨邀请，不然别轻易踏进操作间。 削皮、切丝、浸泡到下锅到出锅，整个过程他都丝毫没有落下。 只不过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了。 等到土豆丝装盘的时候，他不等荣羽去端，就自己双手端着了，然后走到餐桌边上，很郑重的放下来，拿了筷子，坐得笔挺的。 在吃之前，他拿着一杯白水漱了漱口，这才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不紧不慢的吃着这盘土豆丝。 荣羽并没有过多的炫什么刀法，什么炒法，也没有故意的不让王铁军看自己做这盘土豆丝的全过程，没有必要遮着。 这种东西，看全过程，没有厨艺，你也做不出相同的味道。 荣羽没有管王铁军，自己又瘫在躺椅上刷手机，看小姐姐跳舞。这期间，聂小青将装修的一些部分拍照发给荣羽看。 聂小青：有时间过来看看，有什么意见赶紧提，别等装修好了，再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浪费钱不说，还浪费时间。 在群里，聂小青确实想荣羽过去看看装修的现场，她觉得自己用了心，装修的效果也很好，就希望荣羽夸夸自己。 荣羽回复：过两天去看看。 聂小青：一个大大的笑脸。 每一个人的价值都想得到别人的肯定，聂小青也想得到肯定。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并不是她的性格好，就不会哭。 王铁军将盘里的最后一根土豆丝吃下去之后，终于放下了筷子。然后看着荣羽，沉默的看着荣羽，一言不发。 这个样子有点儿吓人。 荣羽在刷视频，视频里小姐姐娇声唱歌的声音很大。他是故意的放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的。就是要干扰一下王铁军的情绪。 “荣老板，我能说两句吗？” 终于王铁军忍不住了，他是有些小心机，也有些小手段，也懂得利用关系来营造自己的有利的局面，赚钱嘛，谁都不嫌寒碜。但是最终的落脚点，王铁军还是一名厨师，而且是厨师里的大厨。他并没有因为对利益的追求，就放弃了对厨艺的追求，反而越发的精益求精。 “王老板千万被客气，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荣羽放下手机，说的很坚定。 “论做菜，我不如你！” 王铁军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迟疑犹豫，说完之后，反而像是卸下了担子一样。 第三十八章 色如羊脂酥软玉 如果说王铁军是一个纯粹的人，这话没错。 在追求厨艺的路上，他就是一个纯粹的人，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厨，不是在于他的天分有多高，人又多灵性，而是在于他肯下定决心去学。勤能补拙，在哪一个领域都实用。连郭靖那种傻小子，都能学会降龙十八掌。也就是这样的人吧！ 但是你据此说王铁军是一个好人，那就有失偏颇了。 他算不算得上好人姑且不说，起码他是一个能够钻营的人。不只是钻营厨艺，还能够钻营生意。 至今为止，他的酒楼生意还不错。 这就是他钻营的结果。通过疏通关系，拿到各单位的接待，就能看出这人并不是现在看到的那么追求厨艺的纯粹。 所以说王铁军不是个纯粹的人，也没有错。 人本来就是矛盾体。王铁军就是这样的矛盾体。 荣羽觉得他就像是历史上的易牙。易牙厨艺很高，又是第一个开私厨的人，被厨师尊为祖师。但如果据此认为易牙是个很纯粹的好人，那就错的离谱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烹子为汤，阿谀桓公，祸乱齐国，饿死国君，导致春秋霸主齐国衰落。 王铁军比不上易牙的成就，只不过有相同的性格而已。 “你如果去我的店里做掌厨，我给你开一个月5万。” 王铁军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看得出来这句话不是虚言，是真心想给荣羽开五万一个月的薪水，而且不会克扣。 这种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对强于自己的人，从来不敢说大话。 但是荣羽很清楚，王铁军的酒楼如果有了自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改变。肯定会承接高端的酒席。高端酒席能够带来高端的人脉，足够支撑他有新的野望产生。 人就是这样，一旦到达了某种目标之后，就想着后面的做大做强。 但是做大做强需要足够的野心，更需要足够的人脉，但是最最重要的是，需要有足够的智慧来支撑起你的野望。 荣羽并不认为王铁军有足够的智慧来支撑他的野望。 从王铁军从利用社区的关系来拉客就知道他做不大，也做不强。能够守着这个酒楼不倒闭就已经是中人之姿了。 龙凤之姿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是他这么短视的人。 利用关系拉生意这本身没有错，但是如果带上了官方的身份，那就是他的错了。这种掰扯不清的关系也很容易让他成为败落的导火索。 说白了，这就是短视，短视到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一个多月之后，我准备关了面馆！” 荣羽笑了笑。 “我做了个私厨，在城郊结合的地方。” 王铁军就“哦——”的一声，点头。 “你这样的大才，确实不应该只做面的。” “我不是什么大才，做菜嘛，喜欢就好。”荣羽不愿意多说，就继续做下来刷手机，也不催促王铁军。 “我还有个问题！” 王铁军看着荣羽，很是期待。 “唉，问吧，一次性问完！”荣羽叹口气。 “您今年也才二十多岁，为什么厨艺会有这样的水准，我也吃过国宴大师的菜，并不见得就比你好。而一般做国宴的大师，至少都是从业20年以上的。” “以年龄论成就，本身就落了下乘！”荣羽放下手机，看着王铁军笑，“做菜也是一样，做人也是一样。十二岁的甘罗都可以做宰相，我二十七岁如何不能做厨师？” 王铁军沉默了。 “做菜其实做的是一种心境。每天在饭馆里炒菜做菜，无一刻之闲的人可为厨师。在后厨指点江山，调度搭配的可为大厨。静心钻研，勤于思考，做前人之未做，想前人之未想的，可为大师。你问问你自己，在哪一品？” 王铁军没有出一言以复。 枯坐了很久。 荣羽不管他，就走出去，在外面和其他开店的人去闲聊。 总得给人独立思考的时间吧。 荣羽说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新鲜，估计王铁军以前也可能听人说过，但是只因为说出来的人不如他，甚至是隔着行业的差别，所以就不会认真的去听去想。 但是今天这话是荣羽说的，他不如荣羽，所以觉得荣羽说的话，甚有道理，触动很大，于是就沉下心来，反思自己。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特别是一些小有成就的人来说，自视甚高，其实人这一辈子必须要经历的一个阶段而已。 荣羽上辈子经历过这种阶段，所以这辈子就不需要再重复经历这个阶段了。 但是王铁军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今天就在经历。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聊的东西五花八门。 从国际大势聊到了钓鱼养生，还聊到了张三隔壁的寡妇，至于那个洗脚城的妹子有什么特点啊，说话好不好听啊，手法好不好啊之类的，都司空见惯。 最后聊到了彩票上面，说哪个社区的卖菜的，买了两块钱，中了几百万的。大多是以讹传讹了。起码在荣羽的这个社区，中几百万的，连传说都没有。 不过聊着聊着，一些人就朝着荣羽的身后看过去了。 王铁军在社区也算是有头有有脸了。毕竟开那么大一座酒楼，怎么都是大老板，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不愿意多说什么话。 这是距离感，并不是人们不愿意和有钱人说话。有钱人如果没有架子，每天和你插诨打科，你照样也混得熟。但是如果有钱人一副生人勿近，在普通人前惜字如金，就会造成一种隔阂感。 按照这里人的说法就是，不就是有两个钱嘛？老子又不欠你的，摆什么臭脸，越摆脸色，老子越不愿意搭理你。 民可畏官，却不惧富。 荣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就转头朝后一看，看到了站得远远的王铁军。于是就站起来，远远的朝着王铁军看过去。 也不走过去，王铁军就远远的对着荣羽抱了抱拳，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狗日的，仗着关系，硬是在这一片搞得风生水起啊！” 一个开杂货店的四五十岁的膀中年男人有些酸的说了一句。这男人将汗衫下摆卷起来，一直卷到胸口，将大肚皮和两坨大渣渣都露出来了。 看着这身肥膘都感觉到热。 “有本事你也拉关系啊。”旁边的买烟酒的就忍不住鄙视，“你就是有这个本事拉关系，但也没他大厨的本事。上次去他那里吃了一次，还看得起我啊，亲自炒了个芹菜香干，味道还真不错，就是太贵了，宰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你又不是没钱！”开杂货店的老板说话的时候，转身瞅那烟酒店老板，身上的肥肉都抖了几下。 “要我说，我还是喜欢吃荣老板的牛肉面！”一个退休的老头，穿着背心，提着茶壶，手里还捏着一把折扇，一边摇一边说。 荣羽笑了笑，摆了下手：“别吹我啊，回去了。” 回到店里，锁门走人。 晚上的时候，荣羽和钱多多视频。 这姑娘明显比昨天的情绪要好很多了。她这次话很少，因为对面只有荣羽一个人，她就安安静静的趴在床上，脸依旧怼在镜头上，显得脸很大。两只手交叠着拖着下巴，两条腿折叠起来，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晃动。 “今天我要做的是一道鳜鱼。” 荣羽看着钱多多笑。 “做鳜鱼是有讲究的，我也是拾人牙慧，算不得自己的创新作品。” 荣羽慢慢的处理着买到的鳜鱼，一边给钱多多解释。 “鳜鱼的鳜与归是谐音的。所以鳜鱼就是盼人归的意思。”荣羽的声音不紧不慢，“明朝内阁首辅李东阳就写过诗‘泮池雨过新水长，江南鳜鱼大如掌……远行珍重寄双鱼，鱼中定有长相忆’这里的双鱼就是鳜鱼，盼望远行之人，早日归来。” 钱多多看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似乎就已经定格了一样。 “你知道鳜鱼最有名的吃法是什么？”荣羽不管她，自顾自的边做边说，甚至都没有闲暇看一眼钱多多。 “徽州的臭鳜鱼是最有名的，曾被誉为‘天上龙肉’，这当然是夸张了。不过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还是一位王姓衙役。押韵新鲜的鳜鱼给知府大人，虽知道中途鳜鱼死了，发臭，于是就用盐腌制了，做成红烧风味鳜鱼。知府大人吃了之后，大家赞赏，于是就成了徽州的一道传统美食了。” “呃，臭了也能吃啊？”钱多多到底忍不住了。 “哈哈，这不过是传说而已，我之前就说过啊。美食的那些传说和历史，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真正的臭鳜鱼并不是放臭的，而是通过特别的腌制而产生的发酵的味道。” “就像是豆腐乳一样！” 钱多多还是聪明的，举一反三！ “对啊，所以美食的那些传说，有时候听听就行了，但是如果有诗文流传下来，那就可以考据是不是真有其事。” “我知道了！”钱多多点点头，“你今天要做臭鳜鱼吗？” “不，我要做的是鳜鱼汤！” 荣羽看着钱多多笑：“色如羊脂酥软玉，浓鲜饭细入喉滑。这两句诗说的就是鳜鱼汤熬制好的时候，汤色羊脂白玉一般，带着浓香，泡饭吃味道更是饱满，入口的时候，几乎就是滑落下去，鲜嫩的很。” “唉，和你这种文化人说话，我都不止一次的感觉自己是文盲了。”钱多多愁眉苦脸的，还带着愁绪了，“这首诗是谁写的啊，光看第一句，还以为写女人没有穿衣服的那种，啊呸！” “苏东坡的哥哥！” “啊，那不是字由吗？苏辙，我看他的《水调歌头》里的小序中提到过的。”说到这个初中生都懂的知识点，钱多多就兴奋了，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明白的。 “哈哈……”荣羽大笑，然后叹气，“子由不是弟弟吗？” “啊？”钱多多又丧气了，张大嘴巴，朝着镜头咬一口，暴戾得很。 “我瞎编的，苏东坡哥哥四五岁就死了，哪里能写这种美食的诗句？”荣羽逗钱多多，有趣极了！ 第三十九章 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话间一大盆鳜鱼汤已经做好了。 荣羽端到客厅茶几上，摆上了一瓶白酒，到了一塑料杯，然后闻了一下，对着镜头说道：“最好的鱼汤就酒来吃的话，风味更好。” 钱多多眼巴巴的瞅着。 “男人！” 带着幽幽的语气，让荣羽都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筷子，看镜头。 “谢谢你！” 钱多多对着荣羽展颜一笑。 “不用谢！” 荣羽也笑，看着钱多多：“你知道吗？自从你到我房间借厕所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点儿什么。” 钱多多点头：“咱家的厕所不隔音！” “哈哈！”荣羽大笑，“我听是听到了，只不过没什么联想，嘘嘘而已！” “臭流氓！”钱多多笑骂。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挂了！” “别挂——”钱多多还要说几句，但是视频已经挂断了，特么的，怎么挂的这么快？愤愤的，将枕头狠狠的朝着床头一扔，脸上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绽开了花儿。 心情已经好多了，钱多多昨天看荣羽做菜，今天又看荣羽做菜，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平和了下来。 荣羽做菜的过程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即便是尝不到味道，但是那传递过来的过程，却让钱多多暴躁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就好像被人轻轻的抚摸着头发一样。 顺毛了，心就静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 钱多多将身体裹紧了，从猫眼一看，是导师张良颖，于是就开了门。 张良颖对着她点点头，进来了，笑着说道：“我们俩聊聊，明天就要上台了。怎么样？紧张吗？” “原本有点紧张，但是现在已经不紧张了！”钱多多实话实说。 “好，真好，比我当初比赛的时候，心态好多了。”张良颖笑，她也是参加歌手比赛出道的，只不过比钱多多早了十年而已。 “张导，有话您直说！” 钱多多觉得自己的性子可能绕不了弯子，对着张良颖说道。 张良颖也点头，直接点也好：“明天的比赛，你要有心理准备。” “谢谢！”钱多多就笑。 “我相信自己的看人不会看错的。”张良颖也笑，“不管名次如何，对得起这个舞台就行了，我走了！” 张良颖起身，对着钱多多点点头，直接就走了。 钱多多慢慢的坐回到了床上，然后双膝并拢曲起来，双手抱住膝盖，拿起手机，但是她没有拨通荣羽的视频，只是看了看，又放下了。 她还是挺感谢张良颖的，起码不会让自己在舞台上去失望。而且这个时候来告诉她，已经是违背了节目组的安排了。 一个有良心的导师。 每次一个人在星沙漂着的时候，每次被人误解甚至强行要灌酒的时候，她都会选择硬扛或是硬刚，但是每次受伤之后，就只能一个人沉默的舔砥伤口。但是自从有了荣羽之后，这样极端的情绪就越来越少了。 “曹——” 她猛地朝着地板啐了一口，骂了一句。 “明天的舞台就是老娘的舞台。” 全国很多人都在关注明天的决赛，其中的主力军是学生党，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关注的人很多，这也是收视率最高的一个晚上。 再加上今年的话题性很足，特别是很多人都看好的钱多多。 这个姑娘自带亲和力，率真不做作。 荣羽、黄甲还有聂小青早早的就坐在沙发上。荣羽坐着中间，聂小青做左边，黄甲坐右边。而且最让黄甲高兴的是，荣羽居然做了卤菜。 卤鸭掌、卤鸡脚、卤猪头肉、卤牛肉和花生米，卤菜都切好了，摆了好几盘，然后两箱啤酒也放在了茶几边。 “你对嫂子有信心没有？”聂小青说，“据说网络上呼声最高的就是嫂子了，说她要拿冠军的。” “肯定有信心啊！”黄甲看的比较透彻，“有信心的是她的歌，没有信心的是内幕。” 荣羽就笑：“你错了，小青问的是，我对和钱多多的感情有没有信心。” 黄甲愣住了。 是啊，不管钱多多拿不拿冠军，都会顺利的签约，如果真的成为了歌手大明星，那么会不会和荣羽之间会产生裂痕了？ 毕竟一个是未来的大明星了，一个是厨子，似乎身份和地位，甚至以后的收入都会有很大的差别。 这种不能共富贵的情侣，实在是太多了。 “别这么看着我啊，好像钱多多一定会和我分手一样。”荣羽就笑。 三人正在期待的时候，忽然荣羽的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钱多多临阵之前给自己打个电话，要加油的。 但是是个陌生号码。 于是就接通了，走到一边，说道：“哪位？” “是我，老何！” 一听自报家门，荣羽马上就想到了那个来蹭吃的何哉来了，于是就笑道：“原来是您啊，明天来我的小面馆？” “来肯定来，但不是明天，再联系！”何哉来也笑，“就当你谢我了，挂了！” 荣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莫名其妙，但是马上他就眼睛一亮，不由得看了看黄甲还有聂小青，快步走过去，坐在中间。 “老黄，你那个何叔叔是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反正我爸舔他舔的厉害。特么的，在老子面前，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装腔作势，见了何叔叔，马上就化身舔狗了。” 聂小青点头：“舔狗不得hoe。” “你特么的，那是我爹！”黄甲骂一句。 “我知道是你爹啊，我帮你骂骂他，不用谢！”聂小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荣羽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两人的斗嘴上了。 钱多多的名次他也不再那么紧张和关注了。之前是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但是他还是期待奇迹会发生。 当奇迹可能会发生的时候，他就不再期待奇迹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而是在考虑奇迹发生之后，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去偿还这个奇迹。 何哉来的话无头无尾，但是有些话根本就不需要说明白。能亲自给你打一个电话过来，就已经足够情分了。 荣羽太熟悉这种情形了。 前世不是没有和达官贵人打过交道，也知道他们做事和说话的套路。有所得就一定有所求，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 自己对何哉来没有任何的了解，自己以为和他的交道最多就是在餐桌上，在美食上。这是自己最理想的状态。 比赛已经开始了。 黄甲和聂小青都全神贯注。 骆文婷先于钱多多上台。她唱了一首勒英的的歌《白天不懂夜的黑》，又唱了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 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 水准很高，起码从荣羽的角度来听的话，确实是一首高质量的歌曲。骆文婷是什么样的水平，其实在淘汰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特么的，这首歌肯定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黄甲马上就跳起来骂街了。 聂小青也点点头，她也不是小白，曾经的公司老总，自然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有一定的套路的，按照骆文婷的家世来说，这一点都不稀奇。 欢快的歌曲，节奏感一定要强，这首歌就恰好切中了这个点。 现场的观众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摇摆起来。 气氛很热烈，一部分是因为歌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现场的气氛的原因。听过现场演唱会的人，都知道，只要节奏感很强的乐曲一响，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会跟着节奏摇摆起来。 “嫂子要挺住啊！” 黄甲有些忧心了。 荣羽不忧心，甚至都不这么关心这个骆文婷的表现。 “我很喜欢这首歌，很轻快，让我的心都感觉到年轻了，我把把票投给她。”勒英最先表态，不吝夸奖。 “我觉得她的进步蛮大的。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也会给她一票的。”于哈林也笑着，投了票。 柳欢就说了一句：“通过！”也投了票了。 等到张良颖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笑道：“我复活她，也就是为了今天，她没有让我失望，所以我……通过！”最后她还抬高了声音，适应舞台的氛围。 然后就是观众的投票计数。 一个很高的观众投票。 黄甲就鄙视：“这种观众投票，根本就不是真实的观众投票，而是他们自己搞的数据上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呸！” 荣羽静静的看着舞台。 聂小青也盯着舞台。 因为钱多多上台了，她一身露出一处肩头的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服装，搞得荣羽都想上台给她将的领口提一提，给她遮挡一下，服装师脑残啊，不伦不类。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钱多多拿着话筒，忽然声音高亢，“我想拿个冠军回家。” 荣羽一笑，钱多多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第四十章 屁民的胜利 国人向来讲究含蓄。 谦虚点的说：重在参与，能够站在舞台上我就满意了。圆滑点说：我很幸运能够坚持到最后的总决赛，这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比赛，名次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钱多多这么直白的想要带走冠军的，还是第一个。 “我喜欢，就是要这么直白！”聂小青指着屏幕对着荣羽说道，“嫂子真敢说，嘿嘿，我是真喜欢！” 第一首歌是张良颖的《光芒》。 钱多多唱的很轻松，烟嗓和原唱张良颖的区别在于一个轻松中带点昂扬的味道。而钱多多的烟嗓唱出来，就是那种轻松中略带忧伤的感觉。 一个是从指间看到阳光。 一个是从阳光中见落叶。 一个是在徜徜徉徉，劝少年莫惜金缕衣。一个是伫立江边，轻叹大江东去。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引发的是不同情绪的感慨。明明是一样的词，一样的调，但是却被不同的声音演绎成了不同的情绪。 原创固然是很优秀，但是要表现出比原创不同的风格，又要不能输于原创，那就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实力。 张良颖在排练的时候就曾经劝过钱多多。 但是钱多多这个姑娘认准的事情，就表现得很执拗。结果也让张良颖很惊讶，最终同意了她的坚持。 从全场热烈的掌声就可以看得出，这首歌的演绎是成功的。 下一首是原创。 钱多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幕后的伴奏乐队点了点头。音乐缓缓的响起来了，还是小提琴缓缓的从夜空中亮起的声音。 钱多多的声音就像是从满是星空的宇宙中滑落下来一样，又仿佛是推开了一闪古老的门一样，沙哑中带着一点点的清凉。 “把语言切成丝，把文字熬成粥，把思念煲成汤，爱是一种味道……” 随着歌声缓缓而起，音乐协奏，再加入钢琴和大提琴等的，让那孤独的感觉缓缓融进了大海一样。而如涓涓细流的小提琴声却渐渐的消失，就好像蜿蜒的溪流，融入到了大海的广博之中，只剩下粼粼波光。 “……是方便面的鲜，是彼此汗水的咸，是街边的舞蹈，是河边吹着的风，是敲开门看到的你的笑……” 歌声和配乐声忽然在这里戛然而止。 一秒的短暂停顿，忽然之间一声激昂的小提琴，犹如飞入到空中的钢丝一样，犹如雨打琵琶一样的在夜空中狂泻而出。 就好像繁星崩塌，在天空中划出了无数耀眼的星火。 钱多多的声音在激昂的音乐中，犹如刮过那群流行的夜风，骤然而起。也刮过了所有的导师和听众的耳朵和心田。 “看你的烟，看你的到，看你刀锋下的舞蹈；闻你的香，闻雾缭绕，闻你唇间的糊焦……” 歌声和伴奏的音乐的声音犹如两种交替上升的绚烂的烟花一样，最后在空中炸开，犹如天女散花，将夜空点缀的美丽异常。 然后烟花落幕，又重新让深沉装点着夜空。 钱多多的副歌部分不突然之间的炸开到落幕，紧紧抓住了人的心房，然后骤然松开，那激情缓缓的松弛下来。 缓慢低吟的声音犹如从水低里升起来的海妖的歌声，渺远却又切近的蛊惑着人心。 “亲吻的味道，就是爱的味道……” 叹息落幕，歌声落幕。 钱多多的的手下垂，一滴泪从她的眼角缓缓的滑落下来。 随着歌声的落下，小提琴突兀的响起来，暴风骤雨一样的一泻而下，又忽然戛然而止。为这首歌画上了一道省略号。 是的，就是省略号。 “嫂子哭了！”黄甲惊讶的发下了镜头的特写，然后张大嘴巴看着荣羽，“咋的啦，这是提前发现了黑幕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聂小青骂一句，还鄙视他。 “这叫沉浸式的演唱，把自己的情绪融入到了歌声里面，这样的演唱，才配得上声情并茂，懂个锤子。” 黄甲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谁叫自己没文化！高中学习远不如聂小青，大学也远比聂小青差。一个重点大学，一个三流野鸡，不能比。 “啪啪啪！”张良颖在舞台短暂的寂静之后，率先抬起手鼓掌。随后其它的导师也开始鼓掌，背后的观众也开始鼓掌。 张良颖的掌声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引出来的掌声哗啦的席卷了整个鸟巢。朝着钱多多扑面而出。 这一次是勒英抢先开始点评。 “从晋级赛到淘汰赛，再到现在的总决赛，三首原创歌曲，三首经典，不得不说这姑娘是我见过的非常具有才华的姑娘之一。我把票给她！”说着自己又使劲的鼓了几下掌。 柳欢第二个点评：“其实我一直都想将这个姑娘收入麾下，可惜的是我没能成为她的导师，不能和她一起交流音乐，真是一大憾事。我的票也给她！” 于哈林也跳出来，点点头：“真的太好听了，烟嗓我不是没听过，但是处理的这么好，也足见她的专业才华，我一直说，唱歌就是玩，我真希望钱多多能够和我一起玩音乐。我给你通过！” 张良颖就不必说了，她最后点评，但是看钱多多的眼光却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笑道：“才华是毋庸置疑的，她有时候真的让我看到了以前我奋斗的影子，那时候我是孤军作战，很纯粹的为音乐努力……钱多多，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对音乐的纯粹，加油，通过！” 说着她举起了双手，从座位上站起来。 主持人走到场中，然后开始主持听众投票。 在一片欢呼声中，钱多多的观众投票远远的领先了刚才前一个歌手骆文婷。结果出来了，现场也一片欢腾之声。 好像钱多多的胜利就是屁民们的胜利。 确实在比赛之前，就有很多的花边新闻出来了，说是这次比赛的前三名已经内定了。都是有背景的，而最被看好的钱多多，因为出身草根，最后可能会被排挤到三名之外。只能落得一个盘剥新人的苛刻的合约什么之类的。 所以这一次很多人都卯着劲，非要推钱多多上位。 所以当结果出来之后，不只是鸟巢里的观众们欢腾了，甚至连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忍不住欢腾起来。 屁民的胜利。 很多人都决定用这样的标题来发个朋友圈或者是抖音小视频了。 是啊，被资本控制的娱乐圈，很少出现这种屁民胜利的盛况了。就像是一次集体的精神鸦p一样的自嗨起来了。 因为钱多多的胜出，他们甚至都觉得这个节目都公正了不少，质疑声都少了很多了。 具体是怎样的情形，只有节目组的导演和电视台的领导才知道。还有导师一知半解。就像勒英临时的超常发挥的赞美，就像是张良颖欲言又止的模样，都证明了这一点。 张良颖原本以为钱多多真的就只是个草根，但是最后接到的通知，让她还是惊讶了，愕然了，最后说了那么一段话。 不过她还是为钱多多高兴，毕竟有才华的人，就不能被埋没，人不管她有没有背景。 “嫂子这是……”黄甲也惊讶的看着最后的结果，有些懵。 按照这样的成绩下去，前三是没有问题的。 聂小青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着钱多多的画面的时候，眼睛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心有千千结啊！ “干杯！” 聂小青忽然举起酒杯对着荣羽说道。 “干杯！”荣羽和她碰了一下。 黄甲也凑趣，举着杯子三人一起干了。 聂小青说道：“不是我咒你啊，羽哥。我觉得钱多多如果成了大明星，多半会基于经济公司的压力，会宣布和你分手。别说我是乌鸦嘴，这是事实。” 黄甲大笑：“羽哥分手了，然后碰到一个捡便宜的！” “滚！” 聂小青怒道：“这是人之常情，你懂个屁！” 黄甲也点头：“好像说的也有道理啊！” 荣羽说道：“人之常情啊！”就是叹了口气，啥也没说。再听这两人说话，全当他们瞎比比了。懒得理会。 钱多多下台了，在后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姐，你唱的真好！”一个人凑上来，对着钱多多笑嘻嘻的。 听语气，看动静，就知道这姑娘是谁了，钱多多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回了一声：“大差不差吧，能有个合约我就烧高香了。” “哪能呢，姐，你这是奔着前三去的！”骆文婷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钱多多的身边，“我就惨了，进不了前三，我就不想签那种要命的合同，给人白打工好几年，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别人了，老了就淘汰了，没人要。” “没事，你爸厉害就行！” 钱多多上下嘴皮子一碰，怼了一句。 “唉，我以为只是我运气好！” 骆文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听说你男朋友是开面馆的啊，等节目完了，回到星沙一定要吃一碗你男朋友做的面，我听说还是社区的面神呢。” “我会叫他给你多加点肉！” 钱多多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直面骆文婷。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找找关系，说不定你能进前三。要是你有事，就去做你的事。行吗？”说完一转身，再不听她比比了。 骆文婷咬了咬牙，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停过。 一场大戏，最终还是要落幕的。 只不过幕前幕后，都不是人们所想的样子，但是屁民的胜利却永远的烙印在这一届的比赛当中，会影响到明年之后的比赛。 第四十一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钱多多是第三名，季军。 很多人没有记住冠军的名字，更多的人没有记住亚军的名字，但是很多人记住了季军的名字——钱多多。 骆文婷是第四名，本来她可以上位前三的。在赛前她就知道自己会是这个名次，结果最后让钱多多逆风而上了。 这一晚的欢腾不只是电视台的各利益攸关方，还有屁民的胜利。所以看起来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这是唯一一届冠军被冷落而季军被热捧的一届。 钱多多站在冠军的身边，但是她没有去看冠军投上的那个桂冠，尽管那东西亮的有些耀眼，但是她不屑的去看。 前三名每个人都有一段感言。 冠军女孩年轻漂亮，身材也好，说话也好听。她柔柔的说道：“我要感谢家人、电视台、导师还有我的老师，还有支持我的朋友和歌迷们，有了你们我才能有这样的成就。” 亚军女孩也笑得很灿烂：“能够拿到亚军我就很开心了，这里太多的强手了，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说着说着，还流眼泪了。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钱多多。 钱多多就看了看冠军头上的桂冠，笑了笑：“我本来在心里发过誓，想要将那个……拿给我的男人。我一直想要的就是冠军，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一如既往的嚣张。 冠军的脸色都白里透红了，气的。 亚军姑娘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想看热闹。 主持人有点懵：“你是说……你无所谓冠军或者是季军？” 钱多多看着主持人笑。 主持人也看着钱多多尬笑。 但是钱多多就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主持人笑，让主持人都有点搞不下去了，只能接着说道：“或许这就是新一代歌手的个性吧，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别的歌手。” 比赛落幕了，荣羽看着电视，看着电视里的钱多多，忽然有些欣慰，笑了笑，举起酒瓶，三人再次碰了一下，荣羽一口气将剩下的多半瓶啤酒灌了进去，然后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卧室里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聂小青看黄甲，黄甲看聂小青。 “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聂小青试探着问了一句。 “还有这么多菜呢，先喝着，我知道羽哥的量，没事！” 黄甲挥了挥手。 “吃，吃，吃！” “吃屎吧你！” 聂小青将瓶子朝茶几上一顿，爬起身来，朝着房间走去了，然后看荣羽趴在床上发出了微弱的鼾声，看来是真睡着了。 大男孩一样，嘴巴抵住了床单，上下嘴唇都错开了，这样方便口水从嘴里溢出来，亮晶晶的，让聂小青都忍不住想起摸他的头发。 聂小青一屁股坐在了床头的地板上，将头靠在床边上，脸贴着床单，侧着脸看荣羽。忽然好像伸手摸一下荣羽的脸。 她的这个想法已经好多年了。 从高中那天吓跑了那些混混之后，从那天他说“我的女人”之后，她就有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并没有随着年月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大家都喝了酒，她的脑子很清晰，但是手脚不听使唤。 “我就摸一下！” 聂小青给自己打气，然后伸出手，只不过手伸出来的时候，都在颤抖，抖得很厉害。等手落在了荣羽的脸上的时候，狂跳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渐渐的平缓了，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荣羽的脸有点柔和，但是也有点粗糙，是胡子刮干净之后，长出来的一点点的胡渣，有点点刮手。 但是聂小青很喜欢这种感觉。 “啊哈，抓住你了！” 忽然一阵打哈哈的声音，吓得聂小青的手猛地缩回来，心脏猛跳。 “噗通”“噗通”“噗通” “我特么……” 聂小青跳起来，捡起自己的拖鞋就朝着黄甲冲过去。 黄甲吓得掉头就跑，围绕着客厅的茶几两人转圈。 “大姐，我错了！” 黄甲告饶。 聂小青不放过，一只鞋扔了过去，黄甲躲过了。 “小姐姐，我真的错了。”黄甲赶紧拱手，“我保证，一个字都不泄露出去。真的，我眼睛刚才瞎的，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瞎一辈子！” 聂小青手里还捏着另一只拖鞋，指着黄甲咬牙切齿的瞪着威胁。 “对对对，我是真瞎！”黄甲就做出瞎子四处瞎摸的样子。 聂小青：“放过你了，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黄甲就说道：“我又不是女人，挑事拱非的事情我做得出来吗？而且这也没什么啊，我还经常摸紫葡萄会所里小姐姐的脸，真的，人家也没说什么啊！” “紫葡萄会所？啊呸！” 聂小青又不是不懂这些事情，呸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坐下来，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酒猛灌。 “唉唉，不就是爱而不得嘛，多大点事。”黄甲赶紧的说道，“我喜欢的小姐姐多着呢，但是人家也不让我得到她们啊，我都挺过来了，一旦挺过来了，那就真的是海阔天空，一碧万顷啊！” “扑哧！” 聂小青笑起来，举起酒瓶子。 “干杯！” “干杯，喝一点！”黄甲和聂小青碰酒瓶子。 黄甲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聂小青打了专车出租屋去了。经过了这件事情，她都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 第二天一早，铺天盖地的新闻就已经在网络上发酵了。 新歌手毕竟也还是老牌的有影响力的节目，而且这一次的话题性又这么高，所以新闻通稿在各平台都很多。 荣羽起床的时候，手机里有一个钱多多发来的未接通的视频通话。 他没有回拨过去。 起身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六点多了。 惯性让他起床之后，去了菜市场，然后买了牛肉和香料之后，去了面馆。至于客厅里睡着的黄甲，自然被他无视了。 荣羽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店门口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哎呀，荣老板，今天来迟了啊！”老顾客说话很随意，“得弥补我们的损失。” “每人加一个煎蛋！”荣羽说道，“今天我就给你们做牛肉炒码面，不熬浇头了。” 开门，然后开空调，让人在店里坐下来，开始将牛肉切成丝，然后再切辣椒和配料，也不过是一二十分钟。 反正起来这么早，来店里的老顾客都是一些六七十的退休的没事干的人，大早上的守在这里，也不差这点时间。特别是今天因为荣羽的迟到，可以迟到牛肉炒码面，而且还会加一个煎蛋。 太划算了，他们甚至都想，荣老板每天都迟到，那就好了。 荣羽的炒码面，炒起来，带着浓厚的一点点的汤汁，洒在面的上面，色泽红亮，再加上辣椒和煎蛋，摆放在上面，一看就觉得食欲大增。 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顾客都吃炒码面，还送煎蛋，都嚷嚷着要煎蛋。 “没有！” 荣羽就果断的拒绝了。主要是没有那么多蛋了。 “别人都在这里等了我好长时间了，你等了没有？没有吧，没有等我，吃什么煎蛋？想麻我啊！” 荣羽一拒绝，倒是没有人叽叽歪歪的不服气。 都是老顾客，谁敢不服气荣羽？ 反正荣羽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最后自己的嘴巴也不吃亏，能保证口福就不错了。 等到八点多的时候，黄甲来了。 “饿死了，给我一碗面！”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就开始叫唤了。 荣羽做了一碗炒码面端过去：“赶紧吃，吃了赶紧滚蛋，艺厨那边盯着点。” “得了！”黄甲一看面，惊喜，“可以啊，炒码面啊，羽哥，今天啥喜事啊！对了，嫂子得了季军，是的庆祝，我去……” 一边吃面，一边和荣羽瞎吉尔扯。 “告诉你一个秘密！”黄甲左右看了一下，觉得聂小青不可能潜伏在周围之后，就凑到荣羽的耳边悄声说道，“昨晚聂小青摸了你。” 荣羽一愣。 这种不说部位，只说摸，很容易让人想歪了啊！搞得荣羽朝着自己的裤裆那边看了一眼。 “不是，是摸了你的脸！” 黄甲憋着笑，赶紧解释。 “特么的，大喘气啊你。”荣羽骂了一句，“摸个脸大惊小怪，老子这么帅，从小到大都被人惦记，有什么好奇怪的。” 黄甲见没有达到效果，果断的吃完了之后就滚蛋了。 不过聂小青今天没来，到中午的时候都没有来这里冒一下头。荣羽看看牛肉也差不多快卖完了，就躺在躺椅上，刷昨天的比赛新闻。 “老板，一碗面！” 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口传过来。 荣羽抬头一看，一个姑娘风姿绰约，站在门口，正好遮住了光线，好像背后有光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 第四十二章 荷尔蒙是个闹人的东西 风将她穿的裙子吹起来，就像是飞扬起来的小风帆一样，紧紧的绷住她的小腿，将她的小腿的轮廓显露出来。 “啧啧啧！” 荣羽吧嗒着嘴巴。 钱多多看荣羽的眼珠子里都冒出来的绿光，莫名其妙的在自己身上左右转着看。 “我还是觉得你穿牛仔裤好看，屁股紧绷，特别圆！” 真特么的没有让人失望。 钱多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下跳过去，荣羽急忙一转身，就被钱多多扑在背上，一巴掌就拍在了荣羽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响亮的很。 店里还剩下的两个吃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一个老大爷，忽然一起转过头，奇怪的看着荣羽，又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的脸居然还红了。 荣羽马上狡辩：“不是我干的……真的……” 两个男人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埋头吃面。 仿佛这种打情骂俏的事情不如手边这碗面来的更加的美好。不过也说得通，中老年群体，已经不在于男色女香的事情上面了。 无论枸杞水喝得再多，都掩盖不了荷尔蒙的不断的消散的事实。为什么无欲无求的贤者都是中老年人居多，古来圣贤皆寂寞，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无欲无求的，难免寂寞。 “不是马上又巡回演出吗？” “有一天的假期，我昨天给你发视频，你没有接，没有订到机票，我定的高铁。我厉害吧！”钱多多仰着脸期待荣羽的表扬。 “我昨天喝醉了！”荣羽看她，“不是说要带个冠军回家？拿个第三名，大话闪着舌头了吧！” “我不在乎！” “不在乎冠军？” “不在乎他们！”钱多多执拗的昂着头，看着荣羽，被荣羽一巴掌按下去了，又抬起头看着他。 “签约吗？” “签约！” “和电视台签约？” “不，和张良颖签约！”钱多多诡笑，“前三名本来只能和电视台指定的经纪公司签约，但是这一次我有的选。” “那就好好的做音乐！”荣羽背着她，将她放在了椅子上，这女人就像是个连体婴儿，即便是坐下来，也不肯松开箍住荣羽脖子的双手。 “勒死我算了！”荣羽喷一句，“坐着等我，等这两吃完了，咱们就收摊子。本来我还想如果你连前三都进不了的话，就回来给我守摊子的。看来我得另外雇个人！” “不准雇女的！” “你管我？” “我就管你，怎么啦？”钱多多瞪荣羽。 俩中老年人看不下去了，幸亏吃完了，起身扫码了就走人，头都不回一下。欺负中老年人啊，特么的，荷尔蒙是个闹人的东西。 等两人一走，钱多多就急急忙忙的提着裙子去厨房，给荣羽帮忙洗碗。洗完了碗之后，荣羽锁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单车的坐垫很短，两人要紧紧的贴在一起，才能坐得下，主要是两人的屁股都大，所以挤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双层饼，中间的两个桃心都夹成饼了。 钱多多搂住荣羽的腰，连贴在荣羽的后背。 “热得很，女客，别贴那么紧！”荣羽一边骑一边抱怨。 钱多多不出声，抱得越发的紧了。还用脸在荣羽的后背使劲的蹭蹭蹭……这是用实际行动来抗议荣羽的叽叽歪歪。 从上楼的时候，两人就搂得很紧了，等开了门，钱多多脚一蹬，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迫不及待的就搂住了荣羽的脖子，使劲的亲。 搂着脖子亲，捧着脸单亲，单手箍住脖子，一只手捏住荣羽下巴亲……各种花式的亲吻，最后一边亲吻，一边使劲的扒拉荣羽的衣服。 “嘶——” t恤给生生的扯烂了，胡乱的一把拽住，猛甩，把荣羽的脖子都勒住了差点要了老命。 “松口气，松口气……” 话还没说完，有堵住了。 钱多多很疯，有点儿憋坏了的感觉。 甚至荣羽都在提醒，这房子不隔音，旁边可能会听到，隔壁还有小孩子的时候，钱多多也不管不顾的。 天知道这姑娘心里这些天背负了多少的压力。 最疯狂的荷尔蒙的井喷式爆发，真的荣羽差点败下阵来。只不过求胜欲不容许一个男人在这上面承认自己的软弱。 真的就像是搏斗一样。 两人每次都不肯好好的玩耍，才导致了最后都同归于尽的时候，各种淤青的出现。要过好几天才能消散。 “你刚才说这房子不隔音？” 钱多多像缺氧的大白鱼一样翻了肚皮，懒洋洋的侧头看荣羽。 “才反应过来？” 荣羽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估计这个时候，他们一家都难以午睡了。” “要不……我们玩一把大的！”钱多多的眼珠子转了转。 特么的，这姑娘的脑回路果然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荣羽马上就跳起来：“大姐……搞咩啊，把牛累死了，你下次自己耕田啊！”怒不可遏的样子，实在是太愤怒了。 不把自己当人用啊！ 钱多多哈哈大笑，猛然的使劲箍住用于的脖子，知道荣羽差点喘不上气，这才松开，将头往荣羽的胸膛上拱了拱。 “哈哈哈，你这男人，真特么的上头！” 彪子，这女人也真彪啊！ 等过了一会儿，钱多多就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就开始爬起来，穿衣服。本来两人都是原始人的模样，她也毫无顾忌的在自家里走来走去的。 但是一旦开始穿衣服，就不停的抱怨了。 “还有一个半小时，你送我到高铁站！” 钱多多穿着穿着，发现衣服穿翻了，烦躁的往上扯，但是有点儿急，扯不下来，扯着扯着就烦躁的骂了几句，衣服向上翻着，蒙住头，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呜呜呜的哭。 荣羽就走过去，轻轻的将衣服从她头顶上扯出来，然后翻好了，重新从头顶上穿过。 “你就应该穿牛仔裤的。” “扑哧！” 刚刚还负面情绪笼罩着的钱多多就忍不住笑喷了，差点把鼻涕泡都喷出来。 “网上说，我会因为出名了就甩了你！” 钱多多说道。 “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放屁！” 荣羽就叹气，然后看着钱多多。盯着看，看的钱多多都有些慌了，赶紧说道：“我只是生气，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荣羽摇头：“我也想知道，凭什么就一定是你甩我啊？” 钱多多哈哈大笑，然后俯过身，亲了荣羽一下。 “是啊，我的男人，你也不准甩了我！” 所以说钱多多连夜从京城坐高铁直奔星沙市，她表现得如此的亢奋，其实都只是源于网络上的那些流言蜚语，源自于为了让荣羽相信她，而不是听信了网络流言从而疑神疑鬼。 她不想和荣羽的关系变成互相的猜忌。 这就是她奋不顾身的原因。 所以刚才她所有的疯狂都不过是为了给荣羽一颗定心丸。 荣羽当然知道这小妞的幼稚而又可爱的想法，他更多的怜惜而不是对网络谣言的愤怒。两世为人的他，真的不在乎外界怎么看自己了。 如果钱多多真的因为功成名就而变了，那也只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只不过这姑娘太傻了，想变心，可能脑子转不过弯来，不太容易。 钱多多真的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牛仔裤。 荣羽都不知道她的裤子收在衣柜的什么地方，明明看已经没有衣服了，但是她偏生又能够找出来。 看荣羽目瞪口呆的样子，钱多多得意。 永远别猜女人到底多少衣服，以及衣服的藏身之地。 钱多多穿上牛仔裤是真好看，特别是牛仔裤很好的将她圆圆的臀部勾勒出来，这才是荣羽散发荷尔蒙的源头。 钱多多很骄傲荣羽看自己的目光，还故意的扭一扭。 两人出门的时候，邻居家的门是开着的，少妇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看到了荣羽就挤出笑容来：“大哥，你女朋友啊！” 荣羽摸了摸头，自己很老吗？ “是啊！” “这个……挺热闹啊！”少妇说了一句，红着脸就关门了。 “故意等在这里的，就是为了和我们说这一句话。”荣羽转头对着钱多多说道。 “干她屁事！”钱多多是个彪子，哪会在乎这个？但是转头又看荣羽，“我给你写的那个条子还在吗？” 荣羽点点头：“锁在密码柜里的。” “你有密码柜？”钱多多怀疑。 “云密码柜！” “瞎吉尔乱扯！！”钱多多猛笑，拉扯着荣羽飞快的跑。 “慢点！”荣羽被扯到了大街上，扫码一辆共享单车，然后两人又黏在一起坐着，朝着高铁站出发。 “纸条好好保存着，等有一天提现！”钱多多的脸依旧贴在荣羽的后背，认真的说着。 第四十三章 五色饭的蛊 在肚皮上用血写的纸条，荣羽还真的保存着。 这个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钱多多进高铁站的时候，看荣羽站在安检的另一边看着自己，还拿着手机拍自己。 “走了！” 钱多多挥手，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朝里面走去了。高铁站里传来的广播通知不断的在大厅里回响。 她的背影很快就混入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了，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她不敢回头，怕自己回头就忍不住会飞奔回去，然后跳起来，两条腿夹住他的腰，狠狠的亲他、咬他，胳膊死死的箍住他的脖子。 荣羽还以为钱多多会表现出不舍的样子，谁知道这姑娘连做样子都省了。 无聊的回去。 骑着共享单车，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仿佛钱多多今天从天而降，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如果不是屋子里还有她的味道，还有两人战斗过的残局，荣羽都觉得不过是南柯一梦。 钱多多回去，签约之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该还的人情要还。 何哉来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其实荣羽想得明白。自己有什么是他需要的，除了厨艺还真没有什么了。再加上何哉来是个对美食有追求的人，所以示好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荣羽只是个一般的大厨，或许就没有这一出。 但是荣羽在他的眼里独一无二，那就成了需求了。 决定一档子娱乐节目的名次，对钱多多来说，或许是决定她事业的最为重大最为艰难的事情，但是对于何哉来来说，那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和嘴皮子的事情了。 荣羽上辈子和达官贵人们打交道的时候就知道，普通人做一件事有多难，但是有些人做事有多简单。 想了一会儿，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边响了三声，接通了。 “何先生，您好，我是荣羽。” 那边传来哈哈的笑声：“荣老板，你好你好！”然后就不说话了，等着荣羽接下去。他肯定是不能主动的说些什么。 越是地位高的人，说话越是克己慎言。 “有机会请您吃饭。” “吃饭当然要吃，不然可就辜负了我的口腹之欲。不过还是改天我给你打电话吧。到时候荣老板不会没空吧？” “您打电话，我肯定有空！” “哈哈，行，就这样吧，挂了！”何哉来大笑着挂了电话。 这人情是欠下了，至于何哉来什么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他只能等。因为这次何哉来的人情有点儿大，不只是进入前三名，甚至连合约都是自由的。 也就是说，钱多多想和谁签就和谁签。 不过也是，既然是举手之劳，那么人情就该做的彻底一点。因为如果因为合约的问题和举办方闹得不愉快，那么还不如不要这个前三的名次呢。 第二天手机里的头条上面的八卦新闻，荣羽都懒得去理会。 黄甲一大早就过来了，坐在椅子上一条一条的给荣羽念。 “新科季军，深夜失踪，疑似偷会新男友。” “钱多多深情人设崩塌，厨师男友被踹” “钱多多深夜现身高铁站，口罩帽子遮的严严实实，所欲何为？” …… “羽哥，你不生气？” 黄甲念完了，然后偷看荣羽，发现他一点儿不愉快的神色都没有，在操作间熬制浇头。 “为什么要生气？”荣羽看黄甲笑了一下，又开始切葱和蒜。 “嫂子去高铁站，不会是……我曹，嫂子昨天回来过？”黄甲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荣羽，如果这八卦有点儿靠谱的话。 荣羽笑了笑，点了点头。 “窝草，窝草！”黄甲瞪大眼睛看着荣羽，“羽哥，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给嫂子下了什么情蛊了？这么死心塌地的。” “知道苗家的五色饭吗？” 荣羽问道。 黄甲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小姐姐的双色球。 “五色饭就是红、黄、蓝、黑、白这五色，原本是用独特植物汗液作为天然色素拌在米中，并放进特制的木蒸笼中蒸成。吃得时候就用桑叶包裹着，手抓着来吃的。” 黄甲愕然，我和你说嫂子的事情，你和我说吃饭。 “只不过现在吃的苗族的五色饭只剩下红、黄、黑三色了。”荣羽然后看着他，带点儿阴森的声音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嘛？” 黄甲依旧摇头，还是有些懵逼。 荣羽就森然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白是米的本来颜色，而蓝色所用的那种植物的汁液，人吃了之后，就会像是中蛊了一样。” 黄甲失声的说道：“我曹，你给嫂子吃了？” “没有！” “没有你和我说这个干嘛？”黄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荣羽。 荣羽就看着黄甲说道：“对呀，我也想说这句话。我和你说钱多多干嘛？” 黄甲“啊”的一声，愤怒的指了指荣羽。 但是也就是愤怒的指了指，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因为待会儿还要荣羽给他煮面吃呢。愤怒和美食比起来，愤怒一毛不值。 “羽哥……哎呀，阿黄也在啊！” 聂小青急匆匆的跑进来，然后看到了黄甲一愣，下意识的就要调侃一句。 “能不叫阿黄吗？叫黄总！” 黄甲郁闷的，唤土狗呢！ 荣羽看聂小青看向自己，就说道：“老黄和我说了，没影的事。我和钱多多好得很。不过我倒是挺感激的，这样能让钱多多维持热度。” “这可不是啥好热度啊！”聂小青恼火，“瞧瞧那新闻都说的啥啊，整个把钱多多说成了女版陈世美一样了。” 荣羽依旧很轻松似的笑了笑。 聂小青就跺脚：“就你一个人轻松。问没问钱多多啊！到底干啥去了。” 黄甲就不屑的看了聂小青一样。 “智商呢？你好好的看看那个‘高铁站钱多多’的那个新闻。” 聂小青一愣，然后猛然的张大嘴巴，看着荣羽。 “是的，昨天钱多多才走的。” 聂小青就沉默了一下。 试想，前天晚上比赛刚一结束，钱多多飞奔到高铁站，然后长途奔袭来到星沙，和荣羽相聚之后，第二天又匆匆忙忙的感到京城。 “但是……这种花边新闻也会让嫂子形象负面化了吧？”黄甲疑惑的说道，“为什么记者一下就盯住了嫂子的，是不是被人针对了？” 荣羽点了点头。 “至于谁盯上了先不说，但是这种新闻确实对钱多多有负面的影响。” “怎么办？”黄甲着急的问。 “待会儿我给你发个视频吧。”荣羽对着黄甲说道，“找人发出去。” 黄甲一听，来精神了，看荣羽说道：“什么视频？” 荣羽就将自己在高铁站送别钱多多的视频发给了黄甲。黄甲打开一看，顿时就喜笑颜开，对着荣羽说道：“牛啊，羽哥，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视频中有高铁站，有钱多多，有高铁站时间表，就是昨天的时间。特别是荣羽还将一张照片发给了黄甲，一张从京城来星沙的高铁票和一张从星沙返程京城的高铁票。 这简直就是王炸。 先前的那些负面新闻，这时候就会统统变成了深情人设。 “过三天之后再发！” 荣羽对黄甲说道。 “我知道了！”黄甲嘿嘿的笑，这种骚操作他懂的，先让负面新闻发酵，负面新闻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到时候，反转的时候，就对钱多多的正面影响有多大。 既然搞要事情，荣羽岂能让他人专美？ 等熬制浇头的时间，荣羽抽空给钱多多打了个电话。 钱多多那边马上就接通了。 “王八蛋，我要知道是哪个搞我，我一巴掌……” 一接通，钱多多脱口就骂。 “耐心等三天！”荣羽对钱多多说道。 钱多多也点点头：“好，我等三天。正好这三天我们排演，然后准备在京城开第一站的演唱会。星沙是第五站，等我回来！” “好！” “想我了没？” “我在想到底谁在整你！” “还能是谁，特么的不就是那个小表砸吗？骆文婷，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挤占了她的前三名的名额。” 钱多多也不是傻子。 “耐心点吧！”荣羽笑了笑，“好好准备，我等着你兑现承诺。” 挂断了电话，荣羽有些发愣。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了牵挂的人，那么就会面对自己不得不面对的俗事。 希望不辜负岁月，也不辜负情怀。 黄甲吃了面，走了，招人琢磨着三天之后怎么样将这种素材发布出去，并且造成大的影响。 聂小青也走了，她要忙着去监工。 王铁军来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对着荣羽说道：“我想再吃一盘土豆丝。” “不腻？” “不腻，因为我反复按照你的过程实验了，就是达不到你的味道。”王铁军说。 第四十四章 愉悦的不只是味蕾 王铁军的纯粹在于对厨艺的执拗的劲头。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劲头，才让他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我按照你的步骤，一步一步，甚至连时间都掐得非常准，但是为什么我就做不出一样的味道？” 现在的王铁军就很苦恼，带着一脑子的疑惑，来荣羽这边。 “很正常啊！” 荣羽漫不经心的说着，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王铁军。 “正常？为什么？可是……说不通啊！” “因为你不是我！”荣羽笑了笑，摇着头，转身进了操作间，有人来吃面了。 王铁军被这一句话怼住了，好像是在悟禅一样的枯坐着。 那个顾客端了面，笑着对王铁军打招呼。 “哟，王总，您也来吃面啊！” 王铁军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得，我自作多情了！”那人轻微的哼了一声，端着面走到了另一边坐下来，“真是个怪人啊！”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荣羽是听到了的。 但是王铁军就是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抬起头，问荣羽：“我不是你，但是我做的步骤确实你做的步骤，难道是因为食材的不同？” 荣羽就笑：“我在菜市场三块钱买的土豆。” “请赐教！” 王铁军对着荣羽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礼。 荣羽没管他，说道：“王老板，我钦佩你在厨艺上的努力，但是厨艺这个东西，不只是在于专研，不只是动动手炒菜。几千年的传承，不是看一个过程就能够体会的。” 王铁军立即就问道：“那应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的王铁军倒是像一个向老师虚心求教的学生一样，求知若渴的看着荣羽。这个时候的荣羽，无疑比美女更吸引人。 “美食之所以美，并不是单单的指好吃的美味。”荣羽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愉悦的不只是味蕾，还有心情、思想和灵魂。”譬如心情好，吃什么都好吃。就是这个道理，但荣羽不想说，现在的王铁军即便是知道这个道理，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王铁军蒙圈了。码的，这不是瞎扯淡吗？ “懂了吗？” 王铁军摇头，然后看着荣羽，似乎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表现得很诚恳的微微弯了弯腰，拱手说道：“承蒙指教。” 然后转身就走了。 至于王铁军被指教到了什么，他是一脸懵逼的。一脸懵逼的来，又一脸懵逼的去。啥都没有听到和学到。 不过王铁军倒是能够理解，作为大厨师，他就私藏了很多的技巧没有交给学徒。因为他始终秉承着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古训。 所以荣羽藏私，这是很正确的选择，起码王铁军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顾客等王铁军一走，就不屑的说道：“这人还真是架子大啊，要不是有官面上的关系，喊他一声王总是抬举他了。” 荣羽笑了笑没出声。 王铁军来的目的非常的明确，那就是想向自己请教，又拉不下脸来正式的拜个师，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 荣羽并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印象如何，反正自己和他利益上是不相冲突的。 钱多多下午一点的时候，发了信息过来。 钱多多：男人，我好像火了。 荣羽：如果绯闻也叫火的话，你好像真的火了。 钱多多：那岂不是免费给我做宣传？ 荣羽：负面的如果叫宣传的话，那就是吧！ 钱多多：和你聊天气死个人。要不是规定了不准视频的话，我都想面对面喷你。不过和你聊聊天，也就觉得那都不是事了。 荣羽：那就不当回事吧。 钱多多：嗯，电视台的负责人也说不用管，他们会给我公关的。但是还是告诫我不要到处乱跑。嘻嘻，他们不知道我去找你了。气死他们。 钱多多就是有这一点非常好，不管是正面的负面的，她都能保持一颗强大的心脏。这也是一个漂在星沙的姑娘最大的底牌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 荣羽依旧每天早上出去开面馆。 黄甲和聂小青每天去艺厨那边盯着，两人似乎都很勤勉，就是为了要在艺厨上争一口气。黄甲可能还想靠艺厨翻身，或者是争取更多一些份额。但是聂小青加入艺厨，纯粹就是为了调整心情。 大学已经开学了，中小学生们也开学了。 9月1日是中小学生正式开学的日子。每天早上，又多了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和中学生来这里吃面。 芸芸在开学的那一天发了条朋友圈。 图片是一张荣羽餐馆的图片。 文案：我欲沽酒饮夕阳，少年看我似轻狂。一杯满上霞光，一杯饮下华芳。一杯邀了惆怅，一杯醉了梦想。 是钱多多的歌曲的歌词。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钱多多也看到了整条朋友圈，因为她和芸芸加了好友。但是钱多多从来不为这些事情猜忌吃醋。 没那必要。 她的观念和荣羽的观念是合的到的。 爱的时候，就毫无顾忌的去爱，管它洪水滔天或者阴雨连绵。不爱的时候，就潇洒转身，挥手作别。 不为心里的欢喜而踌躇不前，不为心里的不爱而自怨自艾。 钱多多的巡回演出可以从电视里的直播看到。但是荣羽不会刻意的去看钱多多的演唱会。因为在荣羽看来，这种演唱会根本就体现不出钱多多的气质。 但是聂小青却每次必看，而且每一次看都要来荣羽这里看。看完了之后，赖着不走，，非要睡沙发。 黄甲每次都跑到荣羽这里看，好像和聂小青约好了一样。 但是因为沙发被聂小青占了，所以他就只能去卧室打地铺。搞得荣羽烦不胜烦。因为他认为这两人完全不是冲着演唱会的直播来的，而是想要每天晚上来这里蹭吃蹭喝。 毕竟荣羽哪怕是煮方便面，这两人也觉得是无上的美味。 如果不是这两人在自己这里还有点面皮，都要准备暴起赶人了。 至于黄甲说的，聂小青悄悄摸自己的事情，三人对六面的时候，都不提，所以三人都当成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点倒是很默契。 开学后没有两天，荣羽从面馆回来，刚进门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过去打开一看，是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 邻居家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 “哥哥，给你的！” 荣羽一看，小姑娘的手里拿着半块香瓜，削干净了皮，只是小姑娘一只手拿着，大拇指深深地掐在瓜瓤里，汁水顺着手流着…… “谢谢，小妹妹自己吃啊！”荣羽蹲下来，笑着摸一下小姑娘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 邻居家的少妇从屋里干净出来，一把抱住小姑娘，对着荣羽有些尴尬的笑：“刚才我在厨房里忙，她要捣蛋，我就给她切了半边瓜……” “谢谢！” 荣羽看了看少妇，伸出手，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瓜，然后站起身，对小姑娘说：“你等一下啊！” 回到屋里，拿出了一袋饼干，出来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就眉开眼笑，脆生生的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抬头看自己的麻麻。 少妇还想说不准拿陌生人的东西之类的，但是看荣羽朝着她看过来，就赶紧点头：“谢谢，麻烦你了！”说着抱着小姑娘飞也似的进了屋。 “砰”一声，轻轻的门关上了。 看着少妇逃也似的进了屋，荣羽摸了摸头，去厨房，将那半边香瓜洗了洗，然后吃了。 坐下来的时候，荣羽就开始想问题了。 他不是个很喜欢欠人情的人。 特别是有了这个每月到账系统了之后，欠了人情就想着怎么样赶紧的将人情还掉。好几次他都想让黄甲回家问问他的老爹，让他老爹黄柏荣再问问何哉来，到底想要自己做点儿什么事情。 但是每次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是黄甲问的话不一定靠谱，二是黄柏荣不一定会替自己问。三是问了，也不一定会问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所以干脆就放弃了。 再坐一会儿，黄甲就过来了，然后对荣羽神神秘秘的说道：“网络上的视频和图片开始发酵了，等着看好戏。” 荣羽说：“什么时候上传的？” “前两天就上传了。”黄甲说道，“估计今晚和明天就会爆发出来。” “花了多少钱？” “我们兄弟俩提什么钱？”黄甲拍荣羽的肩膀，“给我做顿好吃的。” “我还是给你钱吧！” “唉，不是吧，好吧，你也别给我钱，我也别问你要吃的。”黄甲无奈。看荣誉面前摆着的一桶方便面，自己就去厨房找方便面去了。 荣羽还是给他做了方便面，然后看他吃得很香，笑道：“明天请你和你爸吃饭。” “你请我就得了，请我爸干嘛啊！有我爸在，我吃得不香。” 黄甲就不解的问道。 “请你爸，是为了谢他！和你没关系！”荣羽说，没有黄柏荣，就没有何哉来的电话。 第四十五章 酒虽好，好酒必伤 钱多多当初的绯闻有多火热，她的形象就有多负面。而当反转的视频发布之后，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事情就逆风翻盘。 所以之前的形象有多负面，现在的形象就有多正面了。 糟糠男友不下堂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深情的千里奔赴，更是让很多人感慨，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钱多多晚上特地悄悄的打视频电话来。 “我看了新闻，心机男，我好喜欢你！”钱多多装嗲。 但是她的烟嗓和矫揉造作的状态，让荣羽脑壳疼。 “正经点，我是正经人。”荣羽没好气的说道，“不会装就别装啊，我要的是原汁原味的钱多多，你这样我很不适应啊！” 钱多多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在房间里扭腰。作为巡回演唱会的前三名选手，她是有资格单独一个人一套房间的。 “再等等，再等两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钱多多忽然将脸怼近了，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所以别太卖力了，留点力气回家……” 钱多多又大笑，啐一口：“我挂了，等我回家，洗白白！” 这姑娘说话越来越放得开了，而且行为上也越来越放得开。仿佛就是荣羽给她打开了一扇神秘的大门，然后从开始在门口的探头探脑，到现在的想要深入的探险。 荣羽为黄柏荣准备的午餐还是在面馆里搞的。 黄柏荣一个人来的，黄甲没有闻风而动，可能是受到了黄柏荣的警告。黄甲被警告了，聂小青肯定也不方便来了。 荣羽做了三个菜。 一盘红烧肉、一盘猪口条、一盘肉沫生菜粉丝汤。 三盘菜品字样摆好了。 荣羽拿出一个大圆肚白瓷坛子，又摆出两个塑料杯子。每个塑料杯子到了八分量的酒。将酒坛子放下来。拿起筷子，对着黄柏荣介绍。 “红烧肉，寓意红红火火。一盘口条，寓意一本万利。这是从粤东省那边传过来的习俗，口条那边叫猪利。这个汤是连连生财的意思。” 黄柏荣点头，笑道：“有心了。” 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口条放进嘴里，连连点头说道：“难怪老何对你的厨艺念念不忘，他号称吃遍了南北西东的美食，但是唯独对你的菜却反复提及了好几次。” “也感谢黄叔叔给了提点我的机会！” 荣羽端起酒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用塑料杯装酒，黄柏荣有二三十年没有用塑料杯子喝酒了，摇头：“既然是感谢我，怎么用塑料杯子？我记得喝白酒的话，应该是用白瓷杯吧。” 荣羽点点头说道：“白瓷杯装酒，适合文饮。所谓‘碧玉纹起浅浅风，白瓷香生习习酒。’用这种杯子，雅是雅致了，但是却少了些黄叔叔的豪气。” 黄柏荣一笑，没有说话，听荣羽接着往下说。 “喝白酒还有一种是用玻璃杯。玻璃杯喝白酒，适合豪饮之士。黄叔叔豪气里自带文气，又是不妥。” “塑料杯就妥了？” 说到这里，黄柏荣完全是闲聊的兴致了。放松了自己的情绪，饶有兴趣的说道。 “塑料杯看似很廉价，但是其实出镜最多的饮具。办流水席用的多，亲朋好友多了，酒桌上也用的多。平常人家，百姓餐桌，还是这个。所以最为普遍，却最是代表着普通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今天我与黄叔叔饮酒，不是吟诵风月，也不是指点江山，而是普通人家，晚辈执礼，是全天下普通人的一种家常温情。”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狡辩了！” 黄柏荣哈哈大笑，然后端起塑料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子看了荣羽一眼。 却见荣羽一脸笑容的看着他，也不惊喜也不得意。 上这小子的当了。 黄柏荣马上又喝了一口，然后“啊——”的一声，长长的哈了一口酒气出来。 “这么好的东xz着掖着。之前老何来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看荣羽，一副似乎上当了不高兴的样子。 荣羽就笑：“老何……咳咳，好东西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啊。这样慢慢的拿出来，就能让人期待下一次，其实人们对美食的欲望也就是这样。” 黄柏荣点点头，示意荣羽继续说，自己开始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 “吃法错了！” 黄柏荣有愣住了，看荣羽。 “吃红烧肉有什么讲究？” 他虽然吃过很多名贵的酒席，尝过很多的名厨的手艺，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红烧肉该怎么吃呢。 荣羽就说道：“一口酒之后，酒气在嘴里，这时候夹一块红烧肉，迅速的放进嘴里。用嘴里的酒气来中和一下红烧肉的油脂，在嘴里的口感就会由红烧肉的饱满感变成酒精微微分解后的满口脂香。起到调香味的作用，同时也加速脂肪的消化。” “又不早说！” 黄柏荣这时候不由得笑一笑，按照荣羽的方式，喝一口酒，然后迅速夹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闭着嘴，嘴巴蠕动。 果然是满口的脂香和饱满的口感，还有脂肪入口即化的爽快感都一起在嘴里爆发了。 “啊——” 等肉咽下去之后，黄柏荣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一口气，主要是让自己获得的满足感得到了发散。 “果然万事万物，都有一些道理在里面的。相辅相成啊！”黄柏荣到底是黄柏荣，马上就有了吃这几口红烧肉的感慨了。 荣羽又摇头说道：“不对。” “怎么又不对了？” 荣羽说道：“其实不是美食的相辅相成，而是人的智慧。您能从美食中发现规律，这是属于您的智慧，如果是个普通人，最多也就是一句‘窝草，太好吃了吧！’，你让他从中发现什么事物的规律，那是不成的。所以这也就是您为什么是成功人士，而普通人还是普通人的原因所在了。” 这个马屁不声不响，拍得黄柏荣舒服极了。 指着荣羽哈哈大笑。 接下来，他也不说话了，埋头吃菜，举杯喝酒。 一杯酒喝完，菜都吃了一多半了。 “再给我倒一杯！”黄柏荣指了指酒杯。 荣羽却不拿酒坛子，而是笑道：“酒虽好，好酒必伤；事非难，事出有因。黄叔叔，酒你要喝可以带走，但是今天恰到好处，不如再吃点饭，就着汤，也是美味。” 黄柏荣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点点头。 肉沫生菜粉丝汤泡饭，还真的备有一番风味。米饭的饭粒在嘴里和粉丝搅拌在一起你，技能感受到粉丝的韧，又能感受到饭粒的软，再加上汤汁萦绕其间，一碗饭几口就吃了下去，大呼过瘾。 -等要盛第二碗饭的时候，荣羽又说道：“八分饱，才能回味无穷。” 黄柏荣就点点头，放下了碗筷，感慨。 “控制不住啊！” 荣羽笑道：“黄叔叔商场纵横捭阖，岂能是小小口腹之欲所能左右的。只不过是在小辈面前才放任自然，让人感到亲切。” 黄柏荣又是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黄柏荣叹气：“黄甲生性跳脱，又不肯吃苦，一个浪荡子的性子，也是我的责任，忙于生意，疏于管教。这一次，看他也有几分想要做事的样子，我心里确实高兴。你多看着点。” “黄甲是我兄弟，您不说，我也会看着的。” “这就好，这就好。”黄柏荣感慨，“既然你称他一声兄弟，那我也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老何其实是个率性的人，做事不看得失，只看好恶。他对你印象很好，不必时时刻刻的想着怎么还他的情。” “我知道了！” 荣羽点点头，于是就揭过这个话题了。 这种话题不宜深谈。即便刚才黄柏荣说了不把荣羽当外人。但是这话听听就好了，你如果当真，那就是老天真了。 黄柏荣走了，还提着荣羽的那个酒坛子走的。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既然黄柏荣说了，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荣羽就真不放在心上了。这种事情没必要诓骗一个晚辈。 酒是荣羽从老家拿过来的酒，还有三坛。放在出租屋里阴凉通风的地方。 作为一个全能型的厨师，酿酒也算是他的一门技艺之一。 收拾了残局，然后一个人坐在店子的门口，点燃一支烟。 这才是他最悠闲的时候了。 有个路人看了看荣羽，又看了看店子，还看了店子的招牌，问一句：“老板，还有面没有啊？下碗面吃！” “清汤面吃不吃？八块钱就卖你。” 荣羽心情好，就对着他说道。 “吃，下什么吃什么！”那人就进到店里，然后坐着，看荣羽进去煮面。 一碗清汤面，这人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摸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荣羽。这年头了，还有人用现金，这让荣羽有些意外。 没钱找，尴尬了。 那人就放下钱说道：“你给我一个鸡蛋就行了。” 倒是个不占便宜，也不让别人占便宜的人。于是荣羽给他煮了一个白水鸡蛋，用塑料袋装了，递给他。 “老板的面好吃，清汤面比牛肉面都好吃里！”那人笑着提着鸡蛋走了。 荣羽看着那人的背影，又想着今天的事情，忽然一笑。 倒是黄柏荣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心里是有些感慨的，今天的整个过程，荣羽都在牵着自己在走。直到达到他的目的。 第四十六章 简单的目的 黄柏荣即便是看清楚了荣羽的用心，也没生气。 反而还有欣赏的意思。 今天荣羽在他面前的控盘，无伤大雅，反而应该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小心试探。而且为了不让自己感到不高兴，荣羽还拿出了自己的一坛好酒。 这一坛酒莫约5斤左右吧。现在便宜了自己。所以黄柏荣根本就不生气。甚至于因为黄甲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欣慰。 至于何哉来，他对荣羽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厨艺。 黄甲就坐在荣羽的沙发上，吃着荣羽泡的方便面，看着荣羽的电视，问荣羽：“你请我爸吃饭，就是为了这个？”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量不欠人人情。即便是欠了人情，也想着尽快的把人情还清了。以避免后患！” 这句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如果欠的人情是一个普通人的，那么这个人情就不急，慢慢还就是了。但是如果这个人情是达官贵人的，你觉得自己承受了多大的人情，那么还人情的时候，你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和努力。 所以欠了何哉来的人情之后，荣羽有点儿寝食难安。 于是才有了请黄柏荣吃饭的这个打算。 不过目前来看，请黄柏荣吃饭是一件比较划算的事情。毕竟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何哉来只是看中了自己的厨艺，可能会在某个时候用得上。为了怕自己不答应，从而先送一个人情给自己。 这个人情在他来说是举手之劳，说不定荣羽用厨艺给他带来的就是意外之喜。 荣羽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凭借英明神武就能让人纳头就拜。之所以能让人跟从你，无非就是你能给对方想要的。 对方想要的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荣誉，也可能是情谊。 “那我爸怎么说？” 黄甲看荣羽，喝了一口方便面的汤，还打了个嗝，舒爽的拧开一罐碳酸饮料，痛痛快快的一口气灌完了，然后将空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 “你爸说，何哉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中了我的厨艺。” “我爸这样说，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黄甲两条腿就搁在茶几上晃荡。 “也只能这样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考虑问题可能真的会想到很多，揣测的心态很严重。但是对于大人物，看事情其实就比较简单。这是人的身份地位差别带来的。” 黄甲也一拍大腿：“对啊，以前我老是猜想我爸爸的一些举动的意思是什么。平常他喊我黄甲，偶尔喊我一声儿子，我居然就能联想到是不是以后让我继承家产了。特么的，后来才想到，可能他就是随心所欲的喊一声而已，对他来说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听的人来说，就特么的分析出了未来十几年的豪门走势。” “哈哈，是这样的！”荣羽大笑。 黄甲也大笑。 两人算是找到了共同的点了，心有戚戚。 “那你现在怎么办？”黄甲问。 荣羽也将最后一口方便面吃进了嘴里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照旧，等何先生真的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就帮他一次。但是仅限于当个厨子。” “有好处也不要？” 荣羽笑：“有钱人的好处是不能白拿的。” 是啊，非亲非故的，非要认定人家认可你的才华，要重点培养你，给你好处，拉拢你给他打造商业帝国，获取政治地位……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即便是诸葛亮，得了刘备的好处，还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处越大，代价越大，可惜很多人都把好处的目的想简单了。 其中想得最简单的就是——天上掉馅饼。 黄甲吃完了，躺沙发上，跷二郎腿，双手抱在脑后。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黄甲拿手机一看，是荣羽的转着账信息。五万元！ “什么意思？”黄甲一骨碌坐起来，瞪着荣羽，好像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一样，“给我付费服务啊？” “请你去紫葡萄会所。” “羽哥，你这就不地道了，我们俩兄弟，为什么还要让金钱充斥在我们纯洁的兄弟情义之中呢？” “一码归一码，让你帮我发帖子，就已经是人情了。” 黄甲就点头：“那行，钱我收着了。以后欢迎继续往我卡上打钱！” 荣羽就一笑：“我是讲信用，又不是欠智商！” “知道就好！”黄甲也哈哈大笑，现在装修，花钱如流水，所以既然给了，也别矫情了，拿着就是了。等以后赚了钱，多分点给荣羽就是了。 目的简单就行。 荣羽和黄甲两人之间的交往，目的就很简单。他希望这种简单的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增不长，这样才是维持友谊的正常方式。 电视节目里，钱多多穿的像个发光体一样，布灵布灵的闪亮登场。 依旧是唱的比赛中的歌曲，一首是张良颖的《画心》，一首是自己的原创歌曲《春风得意》。 但是荣羽总感觉和比赛的时候演唱，差了点意思了。 于是问黄甲：“你听听，是不是感觉有点儿不对？” 黄甲懵逼的看着荣羽：“挺好的啊，我觉得比比赛的时候唱得还要好。你耳朵有问题啊！”黄甲难得的怼了荣羽。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拍一下荣羽的马屁。 荣羽觉得和这家伙又白说了。或许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来吧。普通人听的是歌曲里的离愁和意气，而自己听得不是歌，是钱多多。 “巡回演唱，明天要到星沙了！” 黄甲转头看荣羽。 “嫂子来的时候，你会不会做大餐来接风。” “会啊！” “那我来蹭饭，洗碗收拾桌子我包了！”黄甲马上就举手。 “那行啊！”荣羽立即就答应了。 黄甲马上坐起来，瞪着荣羽说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荣羽看黄甲，“你哪点看出我不认真了？” 黄甲就嘘一口气：“因为你回答的太干脆了，以至于让我有了某种错觉，但愿这是错觉。”他又重新躺下了。 明明自己的目的很简单，为什么说出来就会让人疑惑？ 荣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荣羽买了很多菜。 等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关了面馆，回家就开始准备菜了。 “笃笃笃”的有人敲门了，很轻的声音，就像是猫爪在挠一样。 荣羽过去一看，是隔壁的小姑娘。 小姑娘抱着一个小洋娃娃，一只手捏着半边香瓜，大拇指依旧深深的陷入到瓜瓤里，看到荣羽开门，脸上就花儿一样的绽放。 “哥哥，吃瓜！” 小姑娘踮起脚尖，手举高高的朝着荣羽递过来手上的半边香瓜。 荣羽接过来，然后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没有走，眨着大眼睛，忽闪的看着荣羽，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荣羽一拍脑袋，立即就笑了，说道：“等着啊！”转身就进到屋子里了，然后觉得没有什么零食可以给小姑娘了，就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自己做的冰棍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接过冰棍就蹬蹬蹬的跑了回去。 小姑娘尝到了甜头，以后肯定会再来的。 其实她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用吃的还吃的。 荣羽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通过这种简单的目的和大人物们搭上什么很深的交情。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假清高的人，所以他的目的也很简单。 钱多多给荣羽发了信息。 “等排练完了，我就来找你！” 荣羽回复：“电视台的人能让你到处乱窜？上次你就惹麻烦了。” 钱多多：“嘿嘿，他们不管我，让我自由活动。上次的事情电视台还是受益者呢，他们不怕，我更不怕了。我怕什么？老娘不就是想自家的男人了嘛！” “哈哈！” 荣羽忍不住就大笑了。 和钱多多说话，永远都是这么轻松好笑。 “具体点，我好做饭，等你回到家，刚好可以吃到。” “六点半我就动身，从电视台到你那里，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吧。”钱多多说，“洗白白，等我！” 麻蛋，这女人老惦记那点事。 荣羽在五点半的时候就开始做菜了。做了盘麻辣子鸡，然后分成了两盘。 端着一盘出门，然后敲了敲隔壁的门。 门开了，少妇看到荣羽，一愣，又看到他手里端着一盘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有些慌乱的挤出笑容来。 “你搬过来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我叫荣羽，是个开面馆的厨子。”荣羽笑着说道，将那盘麻辣子鸡递过去，“尝尝！” 少妇把手在衣服的下摆上蹭了蹭，伸出两只手端着。荣羽是邻居，而且是个年轻的大帅哥，所以她没有什么警惕性，她的慌乱不过是女人看到帅哥以后的心慌意乱而已。 并不是什么起了色心。 人之常情嘛！ “我……我……我给你一些菜吧！” 少妇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回赠的，就急急忙忙的转身，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手里抱着一条大麻鲢鱼，俗称胖头鱼。还活的，她两只手死死的抱在，头离得远远的，紧闭着眼睛，双手伸得笔直的，递给荣羽。 其实俩人的目的都比较简单，都不过是想趁此搞好邻居关系而已。 第四十七章 只为证明我爱你 荣羽没有立即将鱼杀了，而是扔在了一个大桶里，灌了一桶水养着。养几天了再说。因为这条鱼不在今天的菜单上。 酱椒卤猪脚皮是今天的第二道菜。 这是地道的湘菜代表。 稍微有点儿麻烦的就是猪脚去骨。但是卤过的猪脚去骨是比较容易的。卤了之后，骨头去掉，然后冷却了，将猪脚皮切成细条状，加上酱椒、小米椒、姜蒜等调料，再淋上热油。 就能听到“嗞”的一声，猪脚皮酥软微焦，咬一口的先是焦脆，然后就是猪脚皮的满口的软软的胶原铺满口腔。 第三道菜荣羽做了个拔丝苹果。属于甜品加水果。 钱多多飞一样的刮进来的。 进来就所要抱抱和亲亲。 荣羽听到动静，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刚一到客厅就被钱多多一阵风给刮到了沙发上。钱多多迫不及待的就扒衣服。 “先吃饭！” 荣羽捏住她的下巴，把她一头拱来要亲嘴的脸挡住了。主要是自己身上一身油烟味。 “吃饭，吃饭！” 钱多多眉飞色舞的端坐了，看荣羽将最后一个拔丝苹果端上了茶几。 “没有酒？” 钱多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荣羽。 “我怕酒后乱性！” 荣羽坐下来，拿起筷子，递给钱多多，说道。 “啊哈——” 钱多多被荣羽的话给震惊到了。 “你说啥？我特么的回家不就是为了要让你酒后乱性的？那我回家的意义何在？” 不等荣羽说话，就直接从沙发上跳到了地上，熟门熟路的去厨房里的冰箱里拿了啤酒出来，拿起一瓶，铁牙一咬，瓶盖开了，递给荣羽。 自己又拿一瓶，同样咬开了瓶盖。 “叮！”的一声，两个瓶子碰了一下，钱多多一口气灌了三分之一瓶酒。 “痛快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什么日子。吃的要限制，喝的要限制，甚至连来大姨妈都要限制。” 荣羽很敏感，马上就瞪大眼睛：“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啥了？”钱多多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大姨妈来了，还要让我酒后乱性，让老子练手速啊！”荣羽面带委屈的说道。 “哈哈——” 钱多多忽然之间就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大笑，然后一头就倒在了沙发上，揉肚子。 “男人啊，男人！我太喜欢你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钱多多都在吐槽在整个巡演组里对他们这些选手多么的苛刻，那些导师的日子多么的好过…… 钱多多的喋喋不休，最后就是对口腹之欲的啧啧赞叹，让这个夜晚显得温柔又可爱起来了。荣羽并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一个听众。 他知道钱多多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整个晚餐的菜，大部分进了钱多多的嘴里了，她在节目组里压抑的太厉害了，回到家里，有种井喷式的放松。 包括她的情绪和她的食欲还有她的叉欲。 茶几上的残剩的盘子都光了。 还有几个烟蒂胡乱的漂在盘子里的汤汁上，啤酒瓶子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或者竖起，或者横着。 钱多多横着趴在床上，身上胡乱的搭着一条毯子，将她的腰和臀给盖住了。 荣羽在客厅里收拾残局。 今天晚上，钱多多吃得很高兴，大声的赞叹着，是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味道确实很好的，但是这种美好的味道，除了菜肴本身的味道之外，还有一层赋予菜肴上的很特别的情绪。 兴奋的情绪和释放压力的行为，都成了美食的一种增味剂。 之前王铁军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土豆丝和荣羽的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味道，总不能让人感觉圆满如意。 所以情绪对味道的影响是很大的。 王铁军带着朝圣的情绪来品尝荣羽的土豆丝，自然就会对他的心理产生很微妙的影响，哪怕是他完全一致的按照荣羽的步骤去做，但是从心理上，他总是感觉自己的不如荣羽的。 半夜的时候，钱多多醒了。 看着荣羽躺在床上，她就认真的趴在床上，双手的手背交叠着，枕着下巴，看荣羽睡觉的样子。 看累了，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荣羽也醒了。 她醒的时候，他睡着了；他醒的时候，她睡着了。 不过今天荣羽没有早早的就去面馆。 就算是自己迟到了，谁敢说他一个不字？做早餐店老板做到他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可以夸耀很久的了。 钱多多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时候，荣羽就坐起来了。 “醒了？” “嗯！”钱多多伸懒腰，坐起来，身上盖着的毯子滑下来。 荣羽眼睛上下逡巡。 “怎么样？好看吧！”钱多多举起双手，还故意的扭一扭腰肢。 荣羽哈哈一笑：“好看。” 钱多多爬起来之后就去客厅里的抽屉里摸烟。全然不顾自己的好身材全部被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看光了。 点燃了一支烟，看荣羽走过来，就将烟塞在他的嘴巴里。 现在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昨晚上甚至将酒水都强行的通过嘴巴度给男人给吞下去，还得意的哈哈大笑，搂住荣羽的肩膀说：“你是我的男人，不准嫌弃我。” “快七点了。”钱多多知道荣羽出摊的时间。 “急什么，先给我女人做点吃的，谁都没有你重要。”荣羽说着去了厨房。 钱多多心里欢喜得很，眼睛就像丝线一样的，缠绕着荣羽，一直都不没有离开过。等荣羽端着煎好的鸡蛋，还有一碗西红柿汤的面条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有些迷醉了。 将一口面含在嘴里，然后对着荣羽摆了摆头。 荣羽知道她的意思，坚决的拒绝。 钱多多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腾空而起的朝着荣羽跳过去。 荣羽怕她摔倒，只能伸出手接住了她，这姑娘两条大长腿就夹住他的腰，双手箍住他的脖子，嘴巴就凑上去，非要给荣羽喂嘴里的面条。 两人闹腾得很，这时候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笃笃笃”很轻的敲门声，就像是猫爪在挠一样。 一听到这个声音荣羽就知道是隔壁的那个小姑娘在敲门了。 “赶紧下来！”荣羽压低声音，钱多多也惊讶，从荣羽身上溜下来，溜到房间里，将衣服穿好了，牛仔裤和短袖的衬衫，下摆打个结，系在腰间，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腰肢的肌肤，就像是点缀的某种诱惑一样。 清新中带着一丝的妖媚。 门开了，小姑娘看着荣羽，这一次她的脸上有了笑容，看着荣羽，然后将紧紧拽着的拳头举高高的朝着荣羽伸过去。 荣羽弯着腰，笑着看小姑娘说道：“这是什么呀？” 小姑娘就松开紧紧拽住的拳头，摊开小小的手掌，手掌里是两个被拽的汗涔涔的糖豆。 荣羽尴尬的看了看小姑娘，又扭头看了看从后面走近的钱多多。 钱多多几乎要忍不住笑喷了。 蹲下来，将小姑娘手里的糖豆拿起来，两颗，递给了荣羽一颗。她放进了嘴里，点点头：“真好吃！” 听到钱多多的评价，小姑娘就喜笑颜开。然后小脸期待的看着荣羽。 荣羽拍了一下额头，转身去了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盘拔丝苹果。这是昨天做的，分了两盘，一盘吃了，一盘放在冰箱里。 放冰箱里的拔丝苹果上面的糖丝早就凝固了，冻得甚至还有点硬。但是使劲掰下一小块外面凝固着糖汁的苹果，递给小姑娘，小姑娘就舔一舔，觉得甜丝丝的，好吃，就立即眉开眼笑。 荣羽就把整个盘子放在她手里说道：“送给你吃的，端回去也让爸爸妈妈尝尝吧！” 小姑娘就笑着点头，飞快的朝着家里奔去了。 “砰！”一声关上门。 钱多多对着荣羽笑：“糖豆好不好吃？哈哈……” 她觉得小姑娘可爱极了。 “好吃。”荣羽说，“我去面馆了，你如果要走的话，给我发个信息就行了。” 钱多多就点头说道：“好的，我的男人，放心去吧。我保证在外面不被花花世界迷惑了双眼，瑾守妇道，努力赚钱，争取早日给你买上大房子。” 其实以后两人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聚少离多的局面。 娱乐圈里太多这样的夫妻了。而且娱乐圈里的分分合合，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今天和这个男人，明天和那个女人。 钱多多现在是单纯的，但是以后呢？ 所以钱多多每次回来都会用肢体语言和运动拼命的想要向荣羽证明自己是爱他的。 荣羽扫了共享单车，去面馆了。 钱多多就走到房间里，抱着荣羽的枕头，使劲的嗅了嗅，然后将面埋在了枕头里。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荣羽的味道。 记住这种味道，就不会忘记初心。 去面馆的时候，路上忽然脑子里想起一个问题，昨天黄甲说来蹭饭的居然没有去。 门外闲散的坐着四五个人。这都是有耐心等着荣羽的中老年代表。然后这些人看到荣羽到了，就赶紧各自发信息。 “荣老板来了，赶紧过来，又有炒码面吃了，还有免费的煎蛋。” 特么的，这群人老成精的，逮着机会就薅荣羽的羊毛。让你平常横！ 第四十九章 黄甲的野望（求追读） 荣羽对少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因为和钱多多比较，少妇的身材和样貌都还行。但是热情的程度，和钱多多是不可比拟的。当然也因为少妇是人妻，从道德层面，荣羽也没有任何招惹她的理由。 尽管这些天从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争吵打闹的声音可以判断，邻居家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荣羽完全没有必要去招惹。 当然少妇也很可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之所以面对荣羽有些放不开，纯粹就是对荣羽的警惕，因为荣羽是独居的男人，而且还时不时招惹女人上门。 女人对男人的戒心有时候就是来自于自己莫名其妙的脑补。 荣羽肯定是不会在乎一个邻居少妇对自己有什么脑补的内容，送完鱼汤，一个人就开始吃饭。 如果不是这条鱼，他都不会做菜，只会煮方便面。而这种鱼汤最适合的就是拖面了。将面条煮的半熟，然后放进鱼汤中再煮一小会儿。 不用再添加任何的佐料，鱼汤鲜，面条也鲜，味道真是一绝。 这种吃法，在星沙一带的大小餐馆里都特别的流行。 吃完之后，看了一会儿电视，钱多多再没有出场了。 只不过准备睡觉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开门，依旧是邻居少妇站在门口，端着荣羽的那个汤锅。 “给……给你还锅的。”少妇说话还是有些脸红，“你做的鱼汤真好吃！” “哥哥，鱼汤好甜的！” 小姑娘忽闪的大眼睛很期待的看着荣羽，希望这一次又不要走空，能够那点什么吃得回去就好了。 可惜荣羽只是摸了摸头她的头，这让小姑娘有些失望，觉得是自己没有将麻麻切的瓜拿过来一半的原因。 “我是厨师！” 荣羽笑着说道，接过来汤锅。 “谢谢啊！”少妇再次致谢。 但是荣羽已经转身了，甚至还听到“砰”的一声，门关上了的声音，这让少妇都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冒昧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有些疑惑的回家。 小姑娘被少妇牵着手，一步一回头，希望门忽然之间打开了，然后哥哥拿出好吃的东西来，可惜一直到进门都没有看到门开。 小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晚上睡觉，刚躺下没有多久，就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然后语音提示：智付宝到账五万元。 系统到账来的很突兀。 荣羽差点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系统。这个系统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不过也是啊，别的系统到账都是百万千万甚至上亿，更bt一点的，百亿都有可能，还要强逼着花光。 甚至很多百亿的系统，不只是给你钱，还要让你去开公司。 我特么的都百亿了，还要去开公司赚钱？ 自己这系统有点儿拉胯，但好歹也是系统，每个月五万，能够让荣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底气。 上一辈子荣羽就体验过。 你的厨艺再好，你即便是厨神，但是有时候你也不得不摧眉折腰，因为总有人会让你无路可走。 但是有系统就不一样啊！ 不管别人给不给路，反正自己总有路可走。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做人做事的底气了吧。至于系统怎么来的，管它呢，穿越重生嘛，本身就是世界未解之谜。 第二天荣羽去餐馆的时候，六点多钟，几个中老年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来荣羽的餐馆了。等看到荣羽的餐馆照常开业之后，有些大失所望。 毕竟炒码面比牛肉汤面更好吃。更重要的是，还能薅一个煎蛋的羊毛。荣羽用的是土鸡蛋，一吃就能吃出来。现在的土鸡蛋都卖到15元一个了。 “今天起得可真早哈！” 不尴不尬的和荣羽打招呼之后，几个老头也不急于吃面，而是先在一旁的空地儿“哈哈”的大声的喊。 据说这是一种锻炼方式，能够强身健体。 说这话的是曾经经常来吃面的郭大爷，不过两个月前因为伤到了肺，住院去了。 荣羽盯着手机上的二十万余额看了好久。 但是终究还是距离自己的买房目标有点儿远，讪讪的收起手机，然后招呼外面对着空气“哈哈”的中老年人们。 “有面吃了！” 就像是鸡鸭上笼一样，刚才才神采奕奕的哈哈的中老年人们就一个接一个的进门了。先打一碗海带汤，慢慢的坐喝，暖一暖胃，然后开始去台边端面。 秩序还是不错的。 中老年人的面要煮烂一些，然后有学生过来吃面了。都是打包带走的。学生走一波了，然后就是附近的快递小哥、房产中介、美容小姐姐等过来吃面。 房产中介和美容院小姐姐是新来的客人。据说这边新开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和一家美容院。都是租的小门面。 黄甲又过来了。 “我爹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开业。我说十月中旬左右。我爹又说，开业的时候，他带朋友一起去吃饭。”黄甲兴奋的比比划划，“你说这是不是准备扶持我上位了？” “你家的太子不早就已经立下了吗？立长不立幼，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你想翻天啊！” 荣羽一边煮面一边搭闲。 黄甲“呸”一声：“我爹想当皇帝，我妈还不答应呢。外面的小妖精都要进宫当妃子？” 荣羽哈哈大笑。 “我今天休息一天，给自己放一天假。”黄甲一边吃面一边对荣羽说，“那边聂小青盯着的。晚上去紫葡萄会所放松一下？” “不去，钱多多还在星沙呢！”荣羽推辞。 “等嫂子去别地儿了再找你吧，反正我是要去一次了。这么多天了，我从来没有这样专门盯着一件事做这么长时间的。”黄甲感慨。 或许还是真心的想要改变一下自己了。 荣羽就鄙视他：“你这么拼命，就只是为了做给你老爹看？” “我要证明我不是废物！”黄甲说，“不争馒头争口气。” “在我面前也不说实话！”荣羽斜着眼睛看他。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有点儿想法。”黄甲松了口，“我就是想通过这个私房菜，让我老爹看看我的能力。我就看不得我哥那嘴脸，我现在还不筹划，等我老爹挂了，或者说交权了，我岂不是要看他脸色吃饭了？我黄甲什么时候受过那种气？” 荣羽看店里还有人吃面，就不再出声了。 黄甲吃碗面，还腆着脸过去，和荣羽一起想打排位赛。结果被荣羽果断的拒绝了。等到上午的十点多的时候，吃面的人已经没有了。等中午来客的空闲时候，荣羽又看着黄甲问。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黄甲说道：“刚才和你说了啊！” 荣羽就怒了，骂道：“你特么的现在就给我滚蛋，私房菜不做了。” “别啊，羽哥，咋地啦……哎哟，别动手啊！”黄甲捂住脑袋，看荣羽一巴掌也没有落下来，就委屈的说道，“真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荣羽叹气：“我又不是傻子。你爹也不是傻子。你干嘛要当我们都是傻子呢？你特么的是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和别人躲猫猫啊！” “知道啥啊，我怎么敢把羽哥当傻子！” 黄甲嘀嘀咕咕的看荣羽举手，赶紧往下一顿，两只手举起来，抱住头。 “你是不是准备等私房菜的生意上路了，特别是等到得到何哉来等一干有脸面的人的肯定之后，就和你爸摊牌，找他要公司？” 黄甲愣住了，张了张嘴吧。 “羽哥……你咋这么神了，我承认，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 荣羽就瞪着他：“你可真特么的蠢啊！” 黄甲说道：“这不正是我爹期待的吗？他希望我有出息，我现在能做事了，还不能要个公司来做大做强啊！” “你能玩得转？”荣羽不客气，“你爸不知道你能不能玩公司？如果你能做，早特么的给你做了，还用等到现在？就算你想拿公司，你爹也愿意了，你哥怎么想？肯定得把公司给你玩黄了啊。” 黄甲愣住了，说到底，还是想简单了点。 他也不愿意去深想，就是纯粹的想出口气，从哥哥手里咬下一块肉来。 “羽哥，我该怎么办？” 黄甲终究不是那种玩心计的人，能够被荣羽一眼看穿的人，自然也能够被他那老谋深算的爹和精明能干的哥哥看穿。 “能干嘛？老老实实做私房菜啊！” 荣羽叹气。 “私房菜能干嘛？挣的钱又不多。”这家伙居然对私房菜没啥概念，居然说私房菜挣钱不多，感情他心血来潮，拉荣羽入伙，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做事而已。赚不赚钱，他是不在乎的。 “你去网上查查，看看星沙最有名的谭家菜一年赚多少钱。”荣羽手指了指他，咬着牙说道，“你再查一查，每年都有哪些人去谭家私房菜吃过饭，然后告诉我私房菜该怎么做。” 黄甲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了一下。 却没有搜出他想要的数据。 疑惑的看着荣羽说道：“羽哥，这啥也搜不到啊。” “搜不到就问啊。”荣羽这时候懒得管他了，坐在躺椅上，“别说问谁，直接问你老爹去，说不定你还会得到夸奖呢！” “这也能被夸奖？”黄甲张大嘴巴。 “是啊，你问他，谭家菜的一年收入，和谭家菜招待过哪些人，你爹肯定乐意告诉你。但是如果你问你爹说，如果私房菜开得好，想要一家公司，肯定会打断你的腿。” 黄甲张了张嘴，还想问为什么。但是看荣羽的样子，明显的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 码的，这是什么道理？想破脑壳啊！ 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先搞一家公司过来再说。 第五十章 秋天的第一场雨 黄甲有个好品质，不懂就问。 网络上查不到，他还真的听了荣羽的去问他老爹黄柏荣。晚上等黄柏荣回家的时候，他早早的等在客厅里。 黄柏荣进门，看到黄甲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诧异。 “今天怎么回家比我还早啊？” 黄甲说：“爸，问您一个问题。” 黄柏荣一听，有点儿意思，笑了笑，坐下来：“那先给我泡杯茶！” “问个问题还泡茶？”黄甲嘀咕着去泡茶了。 “问吧！”黄柏荣端起来喝一口，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黄甲就最烦这幅样子，看起来不是显得高深莫测，而是显得有点儿阴沉心机，主要是一看到老爹这样子，心里有点发憷。 “星沙谭家菜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到谭家菜吃过饭的有哪些人？” 荣羽交待的两个问题，黄甲照本搬出来了。 黄柏荣没有立即回答，手指头敲了敲沙发的扶手，然后抬头看黄甲：“谭家菜去年的营收是2300万，去谭家菜吃饭预约排到了7个月之后。在谭家菜吃过饭的人有全国首富、政界大佬和商业精英，文人墨客……” 黄甲点点头，然后准备起身走人。 “这就要走？”黄柏荣看到黄甲起身，忍不住问到。 “问完了，肯定要走啊！”黄甲说。 “嗯，好好做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黄柏荣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黄甲可以走了。 星沙的晚上依旧还热的很。 黄甲开着车到了荣羽小区的楼下，一下车，热风将他紧紧的包裹起来，一身汗就出来了。但是他的心也跟着热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这种老小区没有电梯，这是黄甲想吐槽的地方，多次建议荣羽租个好一点的小区去住。 黄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之后，就将信息和荣羽分享了。 “我爹说，让我好好做事，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找他。” 黄甲兴奋：“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得到了我爹的认可了？” 荣羽看着他叹气：“如果你再沉稳一点，再往前进一步，可能会真的被认可了。” “不是……羽哥，不就是两个问题？” 黄甲摸着头，不解。 “在这两个问题之后，你可以和你爹说一说艺厨后面的打算。甚至可以写一个计划书给你老爹，但是你啥也没有，就两句话。你真当你家是大内皇宫啊，说话打机锋的宫心计？” 荣羽摸着他的头。 “别摸我！”黄甲摇头，身子扭了扭，想摆脱荣羽的手。 “你爹是搞商业的，看能力不是看政治能力，而是看商业能力。你有没有机会继承一点财产，你就得表现出来啊！” “我会写个屁的商业计划书。” “又不是让你亲自去写，你能找到人写出好的商业计划书，也是你的本事，因为你是老板啊。” “哦，那现在怎么办？写计划书？” “是啊，这种事情，你交给聂小青啊，她拿手！” “对呀，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黄甲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说完了！” “完了！” “完了那就滚蛋吧，在我这里蹭吃蹭喝就算了，还要蹭睡！”荣羽赶人。 “那我去酒店开房！”黄甲还真拍屁股走人了。 9月份的星沙没有下过一场雨。都快中旬了，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天空，试图想用目光凝聚出雨云，然后来一场肆意的风暴，将夏天的燥热全部带走。 虽然是立秋，但是立秋那天吹的是南风。秋前南风雨潭潭，立秋南风秋要旱。也就是说这个秋天已经是斗秋了。 斗秋天旱，燥热的天气让人都显得焦躁起来。荣羽所在的社区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社区主任栽了，然后牵连出很多的交易和人。 在9月20日的那天，终于等到了一场秋雨。 来的挺突然的，乌云聚集的很快，然后风暴也来的很快，一场秋雨下了四五个小时还没停。导致了荣羽门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连最忠实的老粉老郭都没来。 这就是结果。 幸亏早上卖了50多碗面了。现在下午一点多种，还有几碗面的份量没有卖出去。这是荣羽的面馆第一次还有没有卖出去的面。 郭老头打电话来：“荣老板，给我送碗面过来，给你加两块钱送餐费。” 想屁吃呢，加两块钱让我冒着雨给你送餐？ 荣羽就说：“小本买卖，概不外送。”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了。 就是这么硬气，哪怕是面没有卖完，自己也这么硬气。这么大的雨，送餐？荣羽看看天，似乎还没有停的意思。 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走过来，撑着黑色的雨伞，穿着一件短袖的衬衫，还有长西裤，皮鞋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拖着水渍。 “一碗牛肉面！” 来人将伞收起来，倒竖立在门口，没有带进店里，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默默的坐在了餐桌边上，看荣羽站起来。 “王老板，这个点还来吃面？” 王铁军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荣羽说道：“嗯！” 语言更加的简洁。和之前一样，除了谈厨艺，谈吃的之外，他都不愿意多说其它的闲话。仿佛只有厨艺才能值得他一谈。 荣羽去操作间，煮了一碗面，端出来。 等荣羽走到他面前，还没有放下来的时候，王铁军就站起来了，恭恭敬敬的双手从荣羽手中捧过来面碗，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拿了一双筷子。 一旦开始吃面，他就不再说一句话，非常的专注。 钱多多的信息发过来了：男人，魔城真的让人震撼。等我赚到钱了，我们在魔城买套房子啊，可以看江的那种。 荣羽：那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给我买到房子。 钱多多：还有五个城市，中秋节的那天都回星沙市参加中秋晚会，我想写首新歌，在晚会上唱。 荣羽：你一边参加演唱会，一边写新歌，能有灵感火花吗？ 钱多多也苦恼：就是啊，唉，进了这个圈子，感觉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了。马上就要去排练了。男人，想你了！ 荣羽：我每天锻炼身体，等你回家。 钱多多大笑，笑得眼泪儿都快出来了。她就喜欢和荣羽这样没有丝毫压力和顾忌的聊天，能够让自己绷紧的心情轻松好久。 那边有人在喊“钱多多，准备排练了”。笑过了，于是钱多多就发信息：时间就是证明你爱我的深度。时间越长，爱的越深，懂？我去排练了，乖乖等我回来! 荣羽看到钱多多的回复，忍不住也大笑起来。这种x暗示的话语，毫无违和感。 只不过这笑声在只有两个人的面馆里有些突兀。 但是王铁军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继续低着头吃面，而且他吃得有点儿慢，几乎是一缕一缕的慢慢的品尝的。 最后喝汤的时候，就一小口一小口。 似乎整个吃面的过程，就是一种细细的品味和享受的过程。 王铁军在厨师方面还算是个实诚的人，能够很清楚的对荣羽表明自己不如他，这就是他坦诚的地方。 能够将一碗面很享受的吃完，而不故意做作，显得很自然，也是一种坦诚。 吃完之后，他依旧是自己去后厨将碗筷洗干净了，然后放进了消毒柜里。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里有继续坐在这里，转了两步，指着还剩下小半锑锅的海带汤问。 “这个……多少钱一碗。” “不要钱！” 不要钱？ 王铁军立马从消毒柜里拿了一个小碗，然后盛了一小碗海带汤，又重新坐下来，慢慢的坐喝。 同样也是喝得很慢。 一小碗海带汤能够喝上十分钟，也算是个人才了。 喝完了还表现出意犹未尽的样子，荣羽就对着他说：“你还可以喝几碗的，反正今天肯定是卖不完了，泼掉了也是浪费。” 王铁军摇了摇头，他是一个很自制的人。 “汤是很好喝的汤，我不如你。但是不管是汤也好，面也好，过犹不及，过了，美味就会打折扣，所以我宁愿留着念想，等下次再来喝。” 荣羽就点头：“大厨都这样。” 王铁军说：“在您面前，我不敢称大厨。” “我看你兜兜转转的，有事？”荣羽想早点将王铁军打发走人。 王铁军有点踌躇，但最后还是说道：“听说您在搞私房菜。” “对啊，你听我说的。”荣羽点点头。 “我想加入。水台、砧板、打荷、上什、烧腊、点心……随便都成，做个杂工都可以的。”王铁军看着荣羽的眼睛说道。 荣羽皱起眉头：“你的酒楼呢？哦……明白了！” 9月份发生的事情，荣羽是知道的，社区的暴雷，基本上也可以判断为王铁军的酒楼肯定要黄了。而且还有一大笔帐但没有结。而且失去了指定酒楼就餐的资格，在这样的社区里，生意几乎是可有可无的了。更重要的是，他本人都很可能被牵连。 最终的结果酒楼黄了。 王铁军也不尴尬，只是看着荣羽，落魄中带着点期待。 “对不起……你说的，我一样都不能满足你。” 荣羽并没有要落井下石，因为王铁军这样的大厨给自己打下手，对王铁军对自己都不太好。而且如果要做口碑，只能是自己亲自来。 王铁军慢慢的走出了店子，撑着伞，有点儿就像是飘在秋雨中的落叶一样萧瑟。 第五十一章 三个人各自的理想 王铁军说要加入自己的时候，荣羽一点儿不怀疑他的真诚。 一个对厨艺和事业都有追求的人，在事业已经遭受打击的时候，那么厨艺就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而且王铁军对厨艺的追求甚至可能是他人生中价值第一的东西。这样对厨艺执拗追求的人，忽然之间遇到一个比自己厉害的，让自己服气的人，他内心是极度的渴望追求更高的厨艺的。 星沙市的一场秋雨，将聂小青和黄甲都赶到了荣羽的店子里了。 王铁军前脚刚走，黄甲的宝马x4就停在了店子前边的路边上。 黄甲冒着雨跑得飞快，聂小青撑着伞从后座出来，优雅的走一步慢三步。更多的是好像玩水一样，高帮的小皮鞋踢踏，将一窝水都炸起来了。 一场雨将她小姑娘的心性都撩发起来了。 “还剩下三碗面，刚好我们三人一人一碗！” 荣羽去煮面。 然后三人就将面放在餐桌上，透过玻璃排排坐的看着玻璃墙外的雨水淅淅沥沥的。 “计划书已经交上去了，羽哥，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篡位成功？”黄甲一边吃面，一边满怀雄心壮志的对着荣羽说道。 “计划书谁写的？” “我啊，还能是谁。”聂小青哼一声，“黄胖子能写出什么样子的计划书？他写，别说篡位了，立马被他老爹废掉。” 别说，这是黄甲的弱项，所以不敢犟嘴，主要是没地儿可以下口的，完全不懂什么计划书这种东西。 荣羽都怀疑，当初的那个三流大学都是他爹给他买进去的。 “你爹什么反应？” 荣羽继续问道。 “估计在慎重的考虑我的计划书。”黄甲还是觉得要对自己的老爹有信心，“等到认可的时候，我就能逆风翻盘。” “你现在是逆风？”聂小青怼他，“你现在是风平浪静，万里无云，所以你别指望能有风把你吹得飞起来。” “你骂我是猪？”黄甲怒视聂小青，涉及到人格问题，必须反击。 荣羽对黄甲叹气：“你应该用感叹句来说的。她就是那个意思。” “你说我爹是啥意思？”到底还是心里底气不足，黄甲不和聂小青怼了，扭头问荣羽。 “好好做私房菜吧。其余的先别想。” 荣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去把碗洗了我就告诉你原因。” 黄甲答应一声，去了。这是他的优点。 看着黄甲屁颠的去洗碗了，聂小青就凑过来，问荣羽：“你真的要帮他争夺家产啊？豪门恩怨啊，可别卷入进去了，说不得，为了钱，还能出人命呢！” 荣羽看聂小青，问：“你加入私房菜，也紧紧是为了做私房菜吗？” 聂小青刚想回答是，但是看荣羽眼神，马上将嘴边的话吞下去了，嘻嘻一笑，不出声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你们俩人吧，搞这么个私房菜，但是最终的目的都不是为了私房菜。”荣羽笑，“黄甲是为了在家里争一席之地，而你是为了调节情绪，整理得失，同时利用在私房菜做事的同时，看能不能搭上自己的贵人。” “别瞎说！”聂小青被荣羽说中了心思，红着脸勉强狡辩道。 荣羽笑了笑，指着聂小青说道：“你如果改不掉这个毛病，就不要和我说谎话。更不要在别人面前卖弄小聪明。” “什么毛病？” “就是被人说中心思之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荣羽说着，去厨房里拿了一个鸡蛋，和一个小碗走到聂小青面前，“这是什么？” 聂小青有些怀疑人生，自己是个傻子吗？这不就是个鸡蛋？ “你把这个鸡蛋打了，放这个碗里。”荣羽指着小碗说道。 聂小青就拿着鸡蛋在桌子边缘轻轻一敲，鸡蛋没有破。再用点劲，壳泼了，没有黄流出来，这才发现了鸡蛋和荣羽说的不一样。 这是一个熟鸡蛋。 “看到了吧。不管你内心是不是已经变了样，但是你要面不改色。”荣羽笑了笑，然后将这个鸡蛋拿在手里，转头对黄甲说道，“给你！” 黄甲从后厨探出头来，看到一个鸡蛋抛过来，大惊失色，赶紧伸出手接。一手就抓住了鸡蛋，蛋黄蛋清顿时就炸了出来，满手都是。 “窝草，羽哥，生鸡蛋你也敢这么扔啊！”黄甲怪叫一声。 聂小青也瞪大眼睛看着荣羽。 “怎么可能？明明是熟鸡蛋！” “熟鸡蛋在这里！”荣羽又拿出一个鸡蛋，明显的被敲破了蛋壳的那个，“在拿熟鸡蛋的时候，我同时拿了一个生鸡蛋。” 聂小青笑了笑。 “羽哥，你这是拿这个事来给我讲道理呢！其实不必这么费劲的，我能明白。” “但是话从耳边过，轻飘飘的，过去了，晚上就会忘了。”荣羽将鸡蛋放在聂小青手里，“但是以后你每次看到鸡蛋的时候，就会想起今天我做的这个实验表达的道理。不是吗？” 聂小青也点头：“也是，道理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去想。”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这样的道理她肯定明白，但是愿不愿意去做，或者是可以的去忽视这样的道理，是人的本性，和智商无关。 黄甲从后厨出来，摇头：“一会儿生鸡蛋，一会儿熟鸡蛋，呵呵，鸡蛋都被你们俩给糟蹋了。造孽啊！” “生鸡蛋熟鸡蛋其实就是一个道理——那就是欺骗性。”聂小青看着黄甲，“你这样笨，迟早被你哥坑死。” “呵呵，我能坚持到我爹没挂的时候。我爹不死，我哥就坑不到我！”黄甲神气活现的说了一句大实话。 聂小青和黄甲拌嘴。 荣羽就看着已经变小的雨，这时候成了丝雨了。 这两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而真正想要把这个私房菜一直做下去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但是不管怎样，既然开始做了，他就要做下去，还要做好。 这和赚多少钱没关系，也很黄甲、聂小青没关系。 自己有了系统，再怎么躺平，但是都不会忘了自己曾经所追求的东西。 要做，就做成全星沙市最好的私房菜。 聂小青调侃黄甲的声音，和黄甲恼羞成怒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了一样，变得隐隐约约起来。 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停下来。 在绿得发亮的树叶之间，在树丫和树丫之间，一缕阳光穿透过来。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灼热了。而是一种温暖的光芒。 荣羽忽然转头看着黄甲和聂小青。 “如果你们俩在今后拿到了或者是找到了你们想要的目标，那么这个私房菜就留给我一个人，我买下来。” 正在互相攻杵的两人忽然就停住了。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的定住了，不约而同的朝着荣羽看看过来。 荣羽就再次将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了一边，只不过声音由轻变得重了一点：“如果你们俩在今后拿到了或者是找到了你们想要的目标，那么这个私房菜就留给我一个人，我买下来。” 一模一样的话说了两边了，俩人就算是耳朵有毛病也该听到了。 “不是……羽哥，你刚才说的我没明白，。黄甲脸忽然有些涨红了，像是觉得被侮辱了一样，“是，我是想通过私房菜让我老爹认可我，好让我争一争家产。但是私房菜我做不来，聂小青也做不来，也只能是你的，你是我兄弟，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荣羽斜了他一眼，都不屑回答他了，转头看聂小青。 聂小青笑着说道：“我支持你！” 然后三人又看着外面，阳光从落地玻璃照射进来，三人的脸上都有了写光芒，这种光芒不是那种白亮的，而是带着点红。 三个有着各自理想的年轻人啊，或许以后会怀念这一天。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天气逐渐的转凉，也让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中老年们来店里的时间也迟了一些。 但是荣羽还是能够保证学生党的时间，依旧是六点半开始卖面条。尽管学生党不会在店里吃，都打包带走。 钱多多在魔城的演唱会结束之后，就去了粤城，然后再辗转到了鹏城。最后由鹏城回到星沙。回到星沙之后，这一届的新歌手比赛就尘埃落定了。 该签约的签约，该遣散的遣散。 王铁军依旧每天中午的时候来吃一碗面。而且依旧是穿着短袖子。在现在都穿长袖的季节了，他这种穿着倒也不是很显眼，毕竟荣羽也穿着短袖子。 再过半个月就是艺厨私房菜开业的日子了。 “羽哥，我们要不要做宣传啊？”装修基本完成之后，先空着发散一些味道。但是聂小青已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广撒英雄帖！” “你这是做广告的职业病吧！”荣羽忍不住摇头而笑。 黄甲也凑过来说道：“但是总得要招徕顾客吧！” “你爹带过来的客人不是客人？”荣羽笑着说，“我们做私房菜的，特别是我们的规模不大，所以宁愿慢一点，少一点，我们做的是精品。” “仿效谭家私房菜？” 黄甲眼睛一亮。 “不叫仿效，而是做餐饮的其中一条路子而已。”荣羽笑，“全国做这样精品的私房菜的很多，不只是谭家菜。以后如果有人来星沙，一提起私房菜，首先要出现在脑海里的是艺厨私房菜，然后才是谭家菜和其它私房菜。” 黄甲哈哈大笑，对着荣羽竖大拇指：“羽哥，牛逼。” 聂小青也笑，以前很少看到荣羽的这一面。总觉得他太咸鱼了，明明有非常好的厨艺，却只是开个小面馆。 现在这样的荣羽才是她心中最为完美的荣羽了。 待何年归去，谈笑各争雄。 她看着荣羽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满心的欢喜都从目光中溢出来了。 第五十二章 心可以醉，人不能醉 黄甲并不是一条咸鱼，或许也是一条咸鱼，咸得太久了，以至于想要翻身。他的野望荣羽能够明白，开始做艺厨私房菜的时候，他就知道黄甲的最终目的并不在私房菜上。 但是黄甲也算是比较坦荡的了，丝毫不在荣羽面前掩饰自己想要通过私房菜拿回一部分自己家产的想法。 聂小青也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 她从心底里渴望东山再起。这也是人之常情，成功过的人，总能想着自己再成功。用私房菜来沉淀自己的心境，扩展资源，聚集人脉，确实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子。 所以黄甲和聂小青各有打算，这不能说是他们两个就利用了荣羽。 因为荣羽也想做个私房菜，来让自己买一套房子，然后还能做自己喜欢做而且擅长做的事情。 应该说是三人都或许能够通过这个私房菜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这就是最好的组合！ 因为三人只有齐心协力把私房菜做好做强做有名气之后，三人各自的目标才能实现。各取所需。 聂小青很喜欢荣羽这样豪气干云的样子。 要做就做星沙市最有名的私房菜。 好像那个夜晚，对着那些小流氓荣羽懒洋洋的说着最凶狠的话一样——这是我马子，谁敢动，我杀他全家。 一想起这个，聂小青又忍不住的有股子气充盈在胸膛，想要冲这荣羽大声的喊：“只要你现在说一句，我是你马子，老娘就认了！” 可惜这种好事只能想一想。 “晚上去烧烤？” 黄甲认为秋天的解凉之后的第一顿烧烤还是很有必要的。 “走！” “好，一起去！”聂小青也答应了。 晚上三个人喝了很多酒，散场之后，黄甲勾着荣羽的肩膀，又哭又笑，还将嘴巴凑到荣羽的耳朵边说道：“羽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把你当大哥，比我那个亲大哥还亲。” 后面还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全是模模糊糊的嗯嗯呀呀，听不真切。 荣羽将他塞进他的x4后座，对代驾说了地址。 然后看着x4扬长而去。 “他喝醉了！”聂小青刚才还醉眯眯的眼睛，忽然就清凉起来。 “酒醉心明。”荣羽看聂小青，“他不过急切的想表明他是我兄弟这个事实。” “我呢？”聂小青挑衅的看着荣羽，“他说他是你的亲兄弟。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她今天喝了酒，胆子大得很。 “你？我同学，朋友。” 荣羽看了她一眼，一巴掌将她凑过来，试探着，鬼鬼祟祟的想要靠近荣羽的脸，准备偷袭的嘴，罩住了，撑开。 聂小青跳起来，骂：“你不讲信用。” “老子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荣羽瞪她，“别以为你喝酒了我就不打你！” “那你打啊！” 聂小青扭着身子，用屁股使劲的撞一下荣羽的屁股。 荣羽躲闪，于是聂小青一屁股就怼在了地上，痛的“哇——”的一声吐了！ “特么的！” 荣羽后悔了，真特么的后悔和这俩货出来吃宵夜的。要不是今天晚上不想吃方便面了，就不能答应他们。 于是去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瓶子矿泉水，将差点坐在一滩污迹中的聂小青捏住胳膊提了起来，拿水给她漱口，洗手。 聂小青伸出手在屁股上拍了拍灰。 “自己收拾收拾！” 荣羽在摊子边找来了扫帚和铲子，铲了一铲子灰过来，将吐在地上的东西盖住了。聂小青就嘀咕着嘴，勉勉强强的将那对吐出来的东西给铲起来，然后倒进了垃圾桶里。 “行了吧！” 聂小青笑嘻嘻的扬起脸，一副你快表扬我的样子看着荣羽，脸都怼到荣羽的下巴边了。 “走，我送你回去！” 荣羽在旁边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 聂小青紧紧的抱着荣羽的腰，脸贴在荣羽的后背，指挥荣羽朝着她租房子的地方去。一路上，风清凉的，心暖暖的。 聂小青幻想了很多的场景，今天的场景就是曾经的想象中的场景之一。 荣羽也感觉到这姑娘箍住自己腰肢的力量有多大，但是他没有说话。 共享单车在老旧的小区内穿行。 “到了！” 很轻的一声，又很不情愿的一声。 荣羽停好车，扶住聂小青的肩膀不让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其实聂小青能够站稳，但是如果不摇摇晃晃，荣羽可能就不会扶着她。不摇摇晃晃，荣羽就不可能扶着她上楼，然后进她的房间。 老旧的楼，老旧的房间。 曾经开宝马x6的姑娘，如今却住在这寒酸的出租屋里。房子卖了，车子卖了，但是这姑娘平常看起来，还笑嘻嘻的，乐观的很啊！ 这还是合租的房子。 另一个姑娘听到响动，过来看了一眼，冷漠的又关上房门，对外面的人和事情不闻不问，好像是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将聂小青扶到床边，放她坐下来。 聂小青仰天倒在床上。 荣羽拿了一瓶矿泉水进来的摆在床头柜上。 房间里非常的寒酸，除了一张床，就是简陋的拉链衣柜，还有一个小的办公桌，也是旧的，估计是二手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了？” 聂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上了，看着荣羽，眼睛里满是嘲讽。不是嘲讽荣羽，而是嘲讽自己。 她远没有荣羽表面看到的坚强。 她只不过觉得自己很坚强而已，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借助艺厨私房菜，想要重新翻身的原因所在了。 不过这姑娘挺聪明的。 荣羽看着她笑了笑：“你让我送你上来，不就是想让我看到你现在的状况吗？所以我能失望什么？” 聂小青就哼哼两声，可爱得。 “最不喜欢你一副什么都能看穿的样子。”她撅起嘴巴装可爱了，“你说过的，我是你马子，我记得的，不管我有没有钱，成不成功，我都是你的马子。” 荣羽拉了书桌前的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聂小青。 “我之所以在你面前将什么都看清楚了，说清楚了，就是不想让你陷入到过去的那种过桥效应中去。明白吗？” “什么过桥效应？” “你明白的，不明白自己网上查！”荣羽不相信这姑娘不明白，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 不过今天也算是真性情的流露。 “我装醉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送你上来。” “想看看我整什么幺蛾子是不是？”聂小青眉开眼笑的瞟荣羽，“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条件，然后告诉你，我真的很想借助私房菜来东山再起了。” “为什么一定是私房菜？” 荣羽明知故问。 聂小青就吐着酒气，想要凑到荣羽的脸上去耳语，结果被荣羽一巴掌又撑住了脸，推到在床上。 她就气急变坏的捶着床边。 “我哪一点不如钱多多？” “得了吧，别演了，你演技不行！”荣羽嘲笑她。 聂小青就噘嘴：“一点也不好玩。” “我走了！”荣羽看她真的没什么事了，就准备走了。 “为什么选私房菜，因为私房菜是你做的，所以我选私房菜。”聂小青对着荣羽转身的背影说道，“我相信你的厨艺，也相信你不会坑我，更相信你就像是九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像个英雄来拯救我。” 荣羽浑身都僵住了。 因为她听到了聂小青说话的时候压抑的激情和哽咽的声音。 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愣愣的站了一分钟左右，才头也不回的笑道：“前两句话还能听，后一句话明显是煽情了啊！走了，晚安！” 荣羽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得时候，还将房门轻轻的带上。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没有看到合租的那个姑娘的身影。估计人家也根本不在乎聂小青，也不在乎她的朋友。 聂小青看着荣羽走了出去，跪在床上，头发都披散下来了。 “我一马当先，千军辟易……横冲直撞，杀他个片甲不留……” 她嘴里唱着京剧一样的腔调和词，一只手两指并拢，高举头上，一只手往前直刺，像是跪坐在沙场的冲锋陷阵的女将一样。 这姑娘这会儿是真的醉了。 唱了一句之后，整个人往后一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了，鼻息里都带着酒的香味儿。 荣羽出了小区，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楼。 聂小青比黄甲聪明，聪明就在于她用事实将自己的情况摆在荣羽面前，所以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目的，荣羽都会原谅她。 但是她也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荣羽。 我有钱的时候，想当你的马子。 现在没钱了，还是想当你的马子。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第五十三章 最最了不起的大厨 聂小青不是小白，也不是钱多多那样大大咧咧，把爱能够直接表达出来的女孩。她是当过老总的人，所以有点小心思。 她只是将自己的生活的现状摆在荣羽面前。然后这个男人就会明白和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在她眼里，荣羽就是个能够看透自己灵魂的人。 她一直都相信，那天晚上，荣羽救自己并不是巧合。 当然她也不会卑鄙的想到是荣羽故意安排的英雄救美，因为救了之后，这混蛋玩意儿，居然连自己长成啥样都不记得了。 只能说是老天安排的，这个少女时期的想法很执拗的扎根在了这个女孩的心理，所以也就是她一直相信荣羽会是她最终的缘分，所以她连大学和毕业工作创业之后都不想谈恋爱浪费时间的原因。 有些思想一旦扎根，成了种子，就会不断的成长，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占据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从而成为一个执念。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聂小青还和合租的姑娘大吵了一架。 “以后捎带男人回来！”门外那个合租的姑娘故意的大声说话。 聂小青：“闭嘴！” 合租姑娘一愣，从来没见过聂小青这样横的时候，立即就要发飙开怼。 “砰”的一声，房门猛地拉开。 合租的姑娘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聂小青。 “我带男人回来，又不是过夜，他只是送我回来而已。你要是再逼逼，就赶紧滚！” “砰！” 又一声，门关上了。 合租姑娘被聂小青的气势给压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回骂过去。等脑子里想起回骂的话了，却又失去了那个气势。 想了想，愤愤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的时候很用力。 “嘭”的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哐当”，门上的一块玻璃掉下来，摔得粉碎，差点就把这姑娘的头给砸到。 啊—— 合租姑娘发泄的尖叫一声，快疯了！ 一场秋雨之后，天气忽然之间就温柔了起来，那种连叶子都黄了卷起来，任凭自有落体，连风都不来卷一下的酷热天气忽然就不见了。 就像是从暴躁的青年时期，忽然间就变成了温柔的小妇人。 大街小巷都在唱新歌手比赛上的几首比较流行的歌曲。 其中最火的一首却是钱多多的第一首原创“春风得意”。不是抒情性非常强的，讲故事的那首，也不是最后的那首爱情的。 人们唱的是一种心声，就像是“孤勇者”，或者“少年”，每个人都还是有梦想的，只不过人变老了，梦想就埋起来了。 套用一句流行的话：有梦想的人只是老了，并不是死了。 所以这首歌很容易受到年轻人的喜欢，也容易受到中年人的喜欢。 就连荣羽隔壁的杂货店都用喇叭在放这首歌，还逢人就说：“原唱的男朋友就在我旁边，真的，来瓶水，两块，你就马上能过去吃碗面了。” 还有人真的扫了了两元钱，拿了水，跑到荣羽的店子里，喊：“老板，我买了水，给我下碗面。” “15元，扫码付款，谢谢！” 荣羽早就看清楚了杂货店老板的花花肠子。先付款再吃面，以免这些买了水的人，误以为买瓶水就送一碗牛肉面。 这都能够上当的人，荣羽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一大早就已经打发了四个人了。 这是第五个。 “骗子！”上当受骗的人往往会发泄一句泄愤的话，但是一回想，人家也确实没有说买了水就能免费享受一碗面啊，自己也会忍不住笑。 不过这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般人是不会上当的。 上当了也无所谓。 于是乎还有人在吃面的时候还拿这个开玩笑。店子里很是快活。 荣羽的点每天都是这样。中老年人们都很喜欢凑热闹，还喜欢开玩笑，而且都还喜欢开荤的玩笑。 但是这些人里面，有一个人不笑。 默默的吃面，吃碗面还会喝一碗汤。喝完汤之后，就枯木一样的坐好一会儿，就是看着荣羽煮面。 也只有在荣羽煮面的时候，他才会盯着荣羽。 早上吃完面之后，这成了王铁军的常态了。然后就会在九点之前离开，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又会来到店里，中午再吃一碗牛肉面。 这种状况已经好几天了。 荣羽不管他，这人属于越管越来劲的那种。以前还提问问荣羽，后来提问荣羽都懒得回答他了，到现在他也知道荣羽不会回答他，也就不问了。 看王铁军走了，杂货店的老肥就过来，对荣羽说道：“王铁军这人算是栽了。呵呵，我就知道，靠山山易倒，靠人人易跑。这种结局是迟早的。还以为真的关系那么好搞的，邪门歪道。这下好了，星沙市是没人敢请他的了，除非不在这一块搞了。” 荣羽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 因为受到牵连，王铁军的红色的高级厨师证被吊销了。所以想要再从事厨师这一行业，起码三年之内不能重新拿证。 这段时间，如果他要去正规的餐厅或者是酒店，就只能打杂工。 但是对心高气傲的王铁军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他宁愿每天来荣羽这边吃碗面，然后枯坐着看荣羽煮面，也不愿意去餐馆酒店打杂工。因为这意味着，他只能跟着那些曾经他带过的徒弟或者下属去打工了。 大厨有大厨的骄傲。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小餐馆。或者是下到乡里。但是这一条路，王铁军是肯定不能干的。 荣羽当初看王铁军意气风发，获得社区厨神的时候，那种热闹场景，看他生意红火。但是转眼间，败落也来的更加迅猛。 正所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9月21日，新歌手演唱会在鹏城举行。 9月21日晚，头条新闻豁然出现了钱多多和导师之一于哈林的绯闻。绯闻是一大早就传出来的，同时上传的还有一张图片，像素不高，但是可以看得清楚，就是钱多多和于哈林并肩走在一起的视频。 荣羽看这幅图片，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虽然是并肩走，但是都是各自看着自己前面的路，甚至连扭头互相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但是黄甲和聂小青就急坏了。 特别是黄甲，一大早就守到店里了。看到荣羽神色正常的在给顾客煮面，于是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等店里没顾客再来的时候，就拉了荣羽到外面，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看了新闻没有？” “看了！” “你给嫂子打电话了没有？”黄甲瞪大眼睛看着荣羽，希望听到一个结果。 “没有！”荣羽笑，“如果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你都要去在乎，那你是对我和钱多多是多没有信心啊！” “嫂子给你打电话解释了没有？” 荣羽就笑道：“我们都对彼此有信心，所以为什么要特别的打电话申明一下？放心吧，以钱多多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中午的时候，聂小青急匆匆的也过来了，一进店就看到了黄甲和荣羽两人悠闲的并排躺在躺椅上，正在排位。 而另一边，还有一个吃面喝汤的中年人，她认识，杂货店老板老肥。 聂小青见杂货店的老肥在，就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多说话，但是明显的坐立不安。甚至嘴角都还带着一丝儿笑。 这女人什么心态？ 杂货店的老板看荣羽两个朋友来了，坐不住，走了：“荣老板，走了啊！”。 荣羽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着他点点头，说一句：“好，慢走！”等杂货店老板走出去了，荣羽这才坐下来，继续玩手机。 黄甲就奇怪：“有必要站起来吗？” 荣羽笑道：“有必要，你以后会明白的。” 黄甲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肥终于走了，现在店里就剩下三个人了。聂小青终于等到了发言的机会，对着荣羽说道：“羽哥，你看了新闻吗？钱多多和那个老男人于哈林……嘿嘿……” “后知后觉！”黄甲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还挺兴奋一样啊！” 聂小青赶紧脸色一肃，狡辩：“瞎说，我替羽哥感到难过呢。” “我看你是终于等到机会了吧，得意忘形！”黄甲可不会给聂小青留面子。 “羽哥……黄甲诽谤我！” “得了，多大点事啊，这点事你还看不明白？有人要搞事情呗！”荣羽笑，“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钱多多。” 聂小青告状没有起到效果，有些闷闷不乐。 这种新闻，有点儿像是“开局一张图，过程全靠编”的那种新闻模式了。 钱多多没有给荣羽打电话，肯定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将荣羽也卷进来。刚刚进入到娱乐圈的钱多多，确实对这些狗仔有些愤恨。 当天晚上，新歌手因为这个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两个当事人钱多多和于哈林到场。 有个记者抢先提问：“我们同行拍到了你们的亲密照，请问你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了吗？” 于哈林想要回答的时候，钱多多猛然站起来，盯着那个记者。 “照片是你拍的吧！” 记者得意：“是啊！” 钱多多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忽然朝着那个记者泼了过去，顿时淋了他一脸，狼狈不堪。 她咬着牙齿说着：“记住了，孙子，我男人是荣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了不起的大厨，你特么的瞎了狗眼了。” 全场皆惊！ 第五十四章 无风起浪 钱多多果然是没有让荣羽失望。 但是钱多多也证明了她真的是娱乐圈里的异类。 一旁的于哈林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半天都合不拢。哪能这么一言不合就泼人的？幸亏自己和这姑娘没什么，能降服这姑娘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不只是于哈林，连一同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张良颖和她公司的经纪人都有些懵了。 钱多多口中的那个“最最最了不起的大厨”，第一次让张良颖产生了兴趣。以前说钱多多和她男人一起创作的歌曲，她还有所保留的意见。毕竟一个女孩子说这句话，可能是因为对这个男人很喜欢，带着他出出风头之类的。 说是一起创作，其实根本就是钱多多一个人完成，然后说出来的时候，说是两人共同完成，表现出对男生的爱。年轻人在恋爱的时候，都喜欢这样。 等成熟了就不会了。 发布会现场很劲爆，因为钱多多的一泼，让其他记者们都兴奋了，各种拍照录视频，什么是新闻的爆点？这就是。 爆点要么成就一个人，要么就毁掉一个人。 “你太冲动了！” 酒店的房间里，发布会之后，张良颖决定和钱多多单独的谈一次。不管作为工作室的老板也好，还是作为她的导师也好，还是作为她的一个朋友也好，都必须要和她说说了。 钱多多想了想，说道：“张导师，如果是您，您怎么处理？” 张良颖想了想：“如果我像你一样的年纪的时候，可能会冲动，但是不会泼水，有比泼水更好的办法。现在我可能会用更好的办法，交给公关团队来处理。” 她也是实话实说。 钱多多就说道：“我不知道十年之后我会怎么处理，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泼他一脸，惯不了这个人渣！” 张良颖也笑了，挺好的姑娘。但是嘴上还是说道：“我可以用更委婉的法子。” “您不是我！”钱多多继续说道，“因为我是钱多多。”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张良颖站起来，看着也同时站起来的钱多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因为你是钱多多，所以我支持你！” “谢谢张导师！”钱多多点点头，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能够在这个时候，还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也可见张良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了。这也或许两人有某些相似点吧！ 看着张良颖离开，钱多多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有点虚脱的感觉，这个时候多么想自己的男人啊。上次自己在酒吧里唱歌的时候，遇到几个骚扰的男人，她就敢敲碎了酒瓶子怼着干。 但是事后被男人慰藉，也挺释放压力和舒爽的。 但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男人说得对，娱乐圈有些时候猝不及防的阴暗会笼罩着你，那么既然选择这一条路，就该勇敢的面对。 为了不让所谓的潜规则来左右自己，钱多多就必须将自己搞得像刺猬一样。 我可以弱小，但是你敢碰我，我也会然你不好过。 “男人，好想你！” 钱多多慢慢的将两腿蜷曲起来，脚踩着沙发的边缘，双手抱住膝盖，将脸靠在膝盖上，好像拥抱着自己的男人一样。 刚强的女人，总是不愿意将柔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男人以外的人去看。 她到现在为止，就已经非常渴望想回到那个小窝里了。 在那个小窝里，自己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又哭又笑又闹，还能够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各种羞耻的事情。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但是这句话也要因人而异。因为命运是个琢磨不透的东西。谁都没有办法说自己的命运一定就和性格联系在一起。 黄甲和聂小青一左一右的坐在沙发上。 两人都很期待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荣羽的身影。然后相视一眼。 黄甲说道：“羽哥太可怜了，无妄之灾。说实话，我是觉得嫂子不是那样的人。那幅图片模糊不清，就算是两人并肩走路，完全是各走各的，什么事没有。非要编造出什么关系暧昧，钱多多劈腿之类的。现在的狗仔有多坏……” 聂小青：“其实……也说不好，钱多多现在人气很旺啊，谁知道呢，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古人老早就看透了人心……” “你对羽哥变心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聂小青恼羞成怒。 荣羽从厨房端菜出来，摆在了茶几上。 “无风起浪！”荣羽将菜摆好，报了菜名。 黄甲看荣羽，一盆墨鱼黄花汤叫这名字？ 荣羽不管他俩，去厨房继续做菜。 “羽哥绝对是故意的。无风起浪，羽哥——这有什么说法没有？”聂小青不懂就问，直接跑到了厨房门口，倚着门，问道。 “一湖秋水荐黄花，无风起浪，鱼戏莲叶下。” 荣羽随口就说道。 “所以有鱼的水，就能无风起浪！” 聂小青得到答案，满心的欢喜，回头对黄甲显摆：“看看，不读书，啥都不懂吧！” 第二道菜荣羽也端了出来。 一道炒菜，摆在茶几上，荣羽又说道：“没心没肺。” 黄甲一看，马上就爆笑起来，对着荣羽说道：“羽哥，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啥事都能掰扯的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果然一般的厨师哪有你这样的才情。” 聂小青猛点头：“对，对，厨师里面最有创意的。万中无一啊！” 一盘炒猪肝叫做没心没肺，可不是嘛，没有心，也没有肺。挺好的，哈哈！ 黄甲看炒猪肝，忍不住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又哈哈大笑起来。 爆炒猪肝实在是太香了。 最后一道菜荣羽也端上来了。 一盘蒜香藕片。 聂小青满怀期待的看着荣羽问道：“羽哥，羽哥，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真相大白！” 黄甲听得模模糊糊的，倒是聂小青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羽哥，我是真服你了，这么好的才情，你应该去当导师的。” 荣羽也擦了擦手，摆上了碗筷，开了一瓶白酒，对着两人说道：“所以，三道菜连起来，就是无风起浪的事情，都是那些没心没肺的人炒作起来的，最后一定会真相大白。” 聂小青得意洋洋，就好像是自己做了这几样菜一样的。 主要是荣羽的才情，让她心里欢喜。 就是莫名的欢喜，没有别的，就是想高兴。至于钱多多绯闻的事情，钱多多绯闻的事情干她什么事？ 三人喝酒，酒是黄甲从他老爹哪里摸来的一瓶剑蓝春。 荣羽开瓶，顿时酒香四溢，带着明显的槽香味。 “不错啊，原浆。” 黄甲得意：“以后艺厨的酒，一定要搞得比较高档。” 聂小青愁眉苦脸：“我们没有门路，如果只是卖市面上能够买得到的高档酒的话，也凸显不出我们的独特的品味啊。” 搞广告出身的人想得多，独特性，才是商品广告要突出的特性。 荣羽也自己酿过酒，但是只是为了自己喝，送人。如果在艺厨开卖的话，指不定被人举报了，不只是罚款的问题了，营业执照都可能被吊销。 这时候黄甲哪壶不开提哪壶：“羽哥，你给我爸的那坛酒，他宝贝得不得了，我哥都不敢偷喝，要不我们用哪个酒？” 聂小青眼睛一亮：“羽哥……” 这姑娘最后那个哥字，嗲得不行，还拐着弯儿呢。 “一人一杯！”荣羽说着就进了房间拿酒去。 等他到了客厅里的时候，就看到茶几上摆着三个塑料杯子。一杯三两三的那种。三杯倒下去，都一斤了。 不用说，就是聂小青的主意。 瞪聂小青一眼，这姑娘缩了缩脖子，嘻嘻一笑。 一人倒了一满杯，荣羽又将酒坛子收起来了。黄甲还伸着脖子想看收藏在哪里。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可以偷出来喝。 刚才的剑蓝春已经放在一边了。 仨人举起酒杯轻轻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口。三人喝酒，荣羽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讲给他们俩听了。上次说给黄柏荣听，主要是为了装逼。 “窝草，好酒！” 黄甲闷了一口之后，愣在那里半天了，才从嘴里哈出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着荣羽，这家伙实在是被震撼到了。 他可是品尝过各种名酒，包括各种大牌原浆酒。 聂小青倒是没那么震撼，只是觉得这酒比她以往喝的都好喝。 “入口柔，一线喉啊！” 黄甲忍不住赞叹。紧接着又喝了一口，又愣僵直不动的回味了一会儿，再次哈出一口酒气的感慨这说。 荣羽不屑的说道：“胡说八道是不是？入口柔，一线喉本身就是矛盾的。糊弄不懂酒的人还差不多。真正喝酒的人都知道，好酒在于入口的甘冽醇厚，微苦中回味甘甜，好酒就胜在回味。” 聂小青啥也不懂的就着急忙慌的点头。 反正荣羽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三人品完一杯，荣羽就坚决不再拿出酒来了，于是又各自分了一杯剑蓝春了。只不过酒杂了，就能分得清那种酒好，那种酒不好了。 一人六两，连聂小青都不怂。 喝酒微醺，黄甲就控制不住的胡乱的唱歌，抒发豪情。 聂小青拿着手机，忽然就坐笔直，惊呼一声。 “咋的啦？电打了啊！”黄甲说。 “不是，嫂子……嫂子……我去，牛逼啊！”聂小青指着手机，瞪大眼睛。 第五十五章 痛快下酒 如果聂小青直呼钱多多名字的时候，大多数对她是没有什么敬意的。甚至还可能会有偏见。 但是一旦叫嫂子的时候，要么有事求她，要么就是钱多多真的干了让她敬佩的事情，从而值得被她叫一声嫂子。 聂小青将手机举起来，递给荣羽。 手机上面的新闻让荣羽都愣住了。 然后脸上就绽开了花儿一样的笑容，他就知道钱多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窝草，泼得好，这帮孙子！骂得好！” 黄甲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头条上的新闻。这新闻已经在头条上推荐了好几条相似的了。 “倒酒，倒酒！” 黄甲表现得比荣羽还兴奋，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酒，但是酒没了，就冲荣羽大声喊叫。 “羽哥，如此痛快的事情，怎么没有酒呢？” 聂小青也很期待的看着荣羽。 确实是值得浮一大白。 但是看着两人的情形，这到底是谋划自己的酒呢，还真的有种和自己同欢喜的那种情绪？ 荣羽都怀疑黄甲的亢奋只不过是为了趁机要自己的酒喝。 酒，当然要有酒。 这么有种……有胆气的钱多多，就是女中豪杰。自己有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不喝酒呢。 然后三人又举起了倒满了酒的杯子。 黄甲一口气喝掉了三分之一，也就是一两，一股气憋在胸口，两只眼睛瞪得发红了，然后就猛地“哈——”一声，哈出一大口酒气。 聂小青指着黄甲大笑，又看荣羽，见这个男人举酒临风，不由得有些痴了，看他的人影都开始模模糊糊的。 “聂小青醉了！” 荣羽看聂小青，说了一句。 话还没有说出来，聂小青一头就往地下栽倒了。幸亏荣羽挨得近，一只手就将她的脖子托住了，顺势就放到沙发上躺下来。 黄甲哈哈大笑，指着聂小青：“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有胆量你特么的来拼啊，拼不过是不是？” 荣羽就将杯子里剩下的一半的酒举起来，对着黄甲说道：“干了！” “干了！” 黄甲被酒精刺激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一仰头，将剩下的二两酒一口气给干了底朝天，还给荣羽亮杯底。 “羽哥，我干了啊！” 说着摇摇晃晃的，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扶着茶几，干嚎了好几声。 “爹也……你错勘贤愚枉为爹，哥也……你不分好歹枉为哥……老子手提三尺狗头铡……” 后面没声音了，躺在地上，鼾声大作。 这两个真让人头痛。酒后后遗症，荣羽觉得自己还行，准备将聂小青拖到房间里去，扔床上。到底是大姑娘家，不能和男人躺在一处。 拖到了房门口就拖不动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点了，荣羽觉得只能是隔壁的小姑娘或者是少妇。但是从敲门的声音上来听的话，窸窸窣窣的，像是猫爪抓门一样，应该是那个小姑娘。 想去开门，但是人走不动了。就躺着喘了两口气，也发出了鼾声。 荣羽出面馆的而时间再一次迟到了。 老头老太太们很喜欢，因为店子前面的空地儿坐了一溜儿的中老年人，还围成了一个圈，从旁边的杂货店和房地产的店铺借过来的小板凳，做好了。 就差瓜子花生辣萝卜了。 最离谱的就是郭老头手里还有个篮子，篮子里放着好些个鸡蛋。 看的荣羽咬牙切齿的：“今天不煎鸡蛋，全部白水煮蛋。” “唉唉，不对啊！” 郭老头就上前辩解。 “爱吃不吃啊！”荣羽提着牛肉进去，开了店子里的门。郭老头不敢说了，就吃的方面来说，荣羽确实很横，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中老年人就纷纷的进到店里，占座位，郭老头自觉的去将空调开了。天都凉快了，他还是觉得开空调好。 鸡蛋煮熟了，端出去让这些中老年人剥鸡蛋。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好在这群人还是听招呼的，很快鸡蛋剥好了。 荣羽就一起下锅，做了个红烧虎皮鸡蛋。 下面的时候，每个人的面碗里加一个。 于是皆大欢喜，一群中老年人吃得很欢快。郭老头还作死的过来问：“荣老板，明天多睡会儿啊！” “想屁吃呢！”荣羽笑嘻嘻的出来，自己也端起一碗面，碗里有两个鸡蛋。 但是没人敢说话啊。 吃碗面，喜欢给荣羽介绍对象的刘老太太就说：“听说你对象黄了？” 荣羽就大怒，说道：“那个造谣的？站出来！” 郭老头说道：“新闻上都说了啊，你以为我们老年人不看新闻的啊。说是和一个什么导师谈恋爱了，被人拍到了……不过，我看好像没什么。不就是一起走个路。” 刘老太安慰荣羽：“不急不急，我给你介绍好的。我老妹儿家的孙女……” “哎呀，都在啊！” 一个声音让几个人都朝门口看过去。 一个少妇风姿绰约的站在门口，这天气凉了，都还穿着裙子，露出一大截白生生的腿儿，风一吹，更显得白了。 “娭毑，你说起这介绍对象啊，我同学有个妹子，那长得可是一个水灵啊……”少妇是崔叶虹，走路都能一摇三摆的。 老太太见不得这个，起身：“那你和荣老板说，我去溜溜！” 老太太走了，老头们不动如山。竖起耳朵，瞪着眼睛，等崔叶虹的下一句。 “我同学的妹子，熊大腰细屁股翘，说话声音也好听……” 翻来覆去的几句广告词，上次就说过了。 荣羽摇头，看着崔叶虹：“吃面不？” “吃啊，给我送个鸡蛋啊，我保证把你的事儿给办好！” 荣羽煮面，让这个少妇一个人叽叽歪歪的说了半天。正主儿没心思听，倒是那一帮老头听得津津有味。 “要不介绍给我儿子吧！”郭老头说一句。 “呵呵，你儿子一个月挣多少？”崔叶虹不屑的说了一句，“有没有5000？都二十八九了，能不能自己创个业？当个老板？还能整天给别人打工。” 郭老头气的脸红。 荣羽在窗口喊：“面好了！” 崔叶虹端面，面碗里一个虎皮鸡蛋。顿时就眉开眼笑，说道：“真的，我给你看照片。真的很好看，你见一面，又不要你一斤肉。” 荣羽说道：“说得好啊，不要我一斤肉？见一面要不要买杯奶茶？喝了奶茶要不要吃个饭？吃了饭要不要看个电影？一斤肉？确实不要一斤肉啊，要我几十斤肉还差不多。” 这下一群老头就乐起来了。 “你上次都说给我介绍你这个同学的妹子，到现在了，还是给我介绍你同学的妹子。你同学的妹子不行啊，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推销出去，明显质量有问题！” “我说话直啊，喜欢直来直去！” 荣羽最后还补了一句。 崔叶虹白嫩嫩的脸都通红了，“呸”一口，赶紧吃面。这么多大老爷们都盯着，又被荣羽调戏，有些招架不住了。 郭大爷终于逮住机会了：“嘿嘿，荣老板就是这性子，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别见怪啊！” 神特么的直来直去。 崔叶虹落荒而逃，这是属于大爷们的胜利，所以店内的快活空气被推开的门一下就膨胀了出去。然后就将推门的人扑面而来的镇住了。 “窝草，今天怎么啦？羽哥发福袋了？” 黄甲看一群的大爷们欢天喜地打哈哈的样子，硬是莫名惊诧！ “羽哥今天心里高兴。”聂小青说，然后转头看荣羽，“我算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啥了？”黄甲问。 “说了你也不明白！”聂小青一屁股坐下来，“我要吃面。” 荣羽煮了两碗面，两人吃了。聂小青就说一句：“羽哥，我去艺厨那边了。”也不等荣羽回答，就径直走了。 黄甲说：“奇奇怪怪的，女人这生物……不过我是真佩服嫂子昨晚的霸气！” 荣羽说道：“吃完了滚蛋吧，私房菜那边盯着点。在开业前两天我给你一个清单，你照着清单去采买。” “行勒！”黄甲答应一声，屁颠的走了。 大爷们也慢慢的散了，遛弯的遛弯，回家的回家。 面馆又冷清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人的身影远远的站在面馆的外面树荫下。看得出来是王铁军。只不过今天没有进来吃面。 荣羽看到了，就走过去，对着他招了招手。 王铁军走过来，看着荣羽。 “我现在没钱吃面了！” 这人太执拗了，又好面子，就是不肯放低姿态去给那些小餐馆打工。而且小餐馆也用不到多少人，以至于他现在一直都没事做。 一碗面摆放在了餐桌上，王铁军二话不说，就开吃。 “你可以帮人做席的，能赚钱。” “我知道！”王铁军说道，“明天郊区那边的村里有个大席要我去当大师傅，两百一桌，价格算是公道。一共十桌。我主厨。”他特别强调了一句“我主厨”。 荣羽没关注他了，转头看看外面的天，想起了彪悍的钱多多，忍不住一笑。 第五十六章 钱多多女孩 作为一名厨师，荣羽很喜欢站在做菜的角度去思考人生。 钱多多现在就是一盘菜。 很多人都想把筷子伸向这盘菜里面。 但是这盘菜狠辣，已经辣到了想要伸筷子的人。想要品尝这盘狠辣的菜，就必须能够忍得住辣的味道。 钱多多就是把自己摆在了这样一个位置。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资格去选择自己是成为一道菜还是成为一个坐在桌子上吃菜的人。 现在钱多多也从荣羽身上学到了这种思考问题的角度。 她甚至都做好了，如果连张良颖也无法忍耐自己的辣，那么自己就算是从席上撤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给做这道菜的厨子吃算了。 因为自己这道菜太辣，都是做菜的死厨子调教出来的。 其实作为食材的自己，本身辣，坐起来才会更辣。 钱多多回星沙了。风尘仆仆的回来的。 网络上让人意外的舆论一边倒。 “钱多多女孩”成了一种现象。就是敢爱敢恨，勇敢面对娱乐黑手的勇敢女孩的代表了。不同于一些娱乐记者的奋笔疾书的呵斥和训诫的新闻稿，网络上的评价几乎就是一边倒的赞美钱多多。 就连举办方电视台和张良颖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就这样爆了。 资本的力量以为可以操控的的局面，现在已经超出了资本的掌控方向。于是资本就很容易的掉了个头，转而大力的开始追捧“钱多多女孩”了。 所以一旦资本有了这个想法，那么网络上各种大v就开始对钱多多疯狂的打call点赞了。因此钱多多女孩就像是瘟疫一样在网络上蔓延，已经出现了很多的模仿的小视频。 小视频上： 一个姑娘将一杯水泼到一个男的脸上，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记住了，孙子，我男人是彭宇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帅的男人，你特么的瞎了狗眼了。” 一个男人将一杯水泼到一个女人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记住了，孙子，我女人是王心琳，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女人，你特么的瞎了狗眼了。” 一个男人将一杯水泼到一个男人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记住了，孙子，我男人是悻悻，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了不起的主持人，你特么的瞎了狗眼了。” 男人泼男人，这就过分了啊！ 荣羽看这些视频都忍不住莞尔。 泛滥成灾啊！ 不过对于钱多多来说是好事。 以至于还没有正式签约张良颖的工作室的时候，就有了代言找上门来了。也是钱多多把电话打给了荣羽。 是晚上悄默默的打过来的，躲在酒店的房间里，还用被子将自己蒙头蒙脑的盖住了，又怕热的很，将房间的温度调到17c。 “啊啊啊——” 电话一接通，荣羽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尖叫声，有点儿刹不住车的那种连续的啊啊啊…… “别叫了！”荣羽打断，“老子还没使劲呢！” “扑哧！” 钱多多的情绪立即而被这句话给整笑了，整个人就松弛了下来，深深的故意的喘了几口大气，带着拐着弯的喘气。 “有好多电话打给电视台，让我代言的。我们要发财了！我马上就能够兑现给你买大房子的承诺了！” 钱多多明显很兴奋。 “都是些什么代言？” “有卖农产品的，卖牙刷的，生发的、整形医院的、卖酒的、还有卖保健品的、还有个卖鞋子的，好几十家呢！怎么选？我待会儿给你发个名单！” “你打算怎么搞？”荣羽笑着问。 “我得挑几家有信誉保证的吧，总不能让那些坑人的产品坑了我的名声。我才进圈子的，名声最重要……” “电视台怎么说？”荣羽又问。 “电视台？电视台让我自己决定……毕竟我现在还没有签合同。” 说白了，这是个空白期，一般的时候，没人找这种还没有签约的比赛选手来做广告代言。要找也是等签约了之后，看是不是公司主力推出的歌手，不是的话，一般就没资源落到头上了。那些赞助商又不是傻子。 但是钱多多不同啊。 本身就是话题性歌手，再加上现在的热度，可以趁机炒一波的。再加上没有签约，少了一层盘剥，可以以很优惠的价格签下来，哪怕是这个空白期间只够做一次宣传也行，热度蹭到了就可以了。 “你说我该怎么选？” “我觉得你应该问张良颖。”荣羽笑道，“你既然要签约张良颖的工作室，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撇开她去单独做。还有……热度是一时的，但是音乐是一辈子的。不是吗？” 荣羽的话，让钱多多顿时就冷静了许多了。 确实在利益面前她刚才有些利令智昏了。 “好，我听你的！”钱多多一点就透，这种事情交给张良颖的工作室去处理，也好将自己从繁杂的利益中摘出来，安心的搞自己的音乐创作。 “厨子只管做菜，歌手只管音乐！” 荣羽说道。 “不管你以后怎么发展，多么有名气，都要记住这句话。我是厨子，所以我只管做菜，做菜才是我最擅长的。” 钱多多点头：“知道了，男人，我只管写歌唱歌，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对了，是不是？嗯呢嗯呢！” “我打算写首歌，中秋节看赶不赶得上，赶不上我就放在新单曲里，准备打榜。”钱多多说道，“可是……我写什么歌？” “你不能每次写歌都要问我啊！” 荣羽脑壳痛。 “你是我灵感的源头。不是有句诗，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你真是个文盲，用的情景都不对，瞎念什么诗……” “那帮帮我呗！” 钱多多不由自主的撅起嘴巴，就好像荣羽仿佛在身边一样的，带着娇憨的语气了。这哪是发布会上，一怒冲冠的巾帼啊？ “不帮，挂了！烦死你了！” 荣羽果断的挂电话。 钱多多骂一句：“臭男人！”但是又忍不住呵呵的傻笑一阵，抱着枕头打了个滚，这次沉下心来，拿起手机。 手机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张良颖的声音。 “多多，怎么啦？” “张老师，我遇到问题了，想请你帮我……” 钱多多对荣羽的话是绝对听从的，立即就将这个事情和张良颖说了。 凉爽起来的星沙市，姑娘们还是喜欢穿裙子。天气热的时候穿裙子，露一截白生生的腿儿；天气凉了，也穿裙子，露一截白生生的腿儿加上丝袜；以后天气冷了，还是穿裙子，露一截腿儿穿厚裤袜。 反正就是要让腿儿露出来。 荣羽就喜欢钱多多那种穿牛仔裤的，臀部的曲线有着惊人的弧度，简直就是两个倒扣的瓢一样。 物理学上说的，质量越大的东西，引力越大。 不过今天到店里的是聂小青，这姑娘也是穿着牛仔裤。 搞得荣羽站在操作间里的眼神儿有点儿飘忽。 “羽哥，胖子让我拿清单！”聂小青一边吃面一边说道，“最近他都忙得脚不沾地了。我觉得这一次他挺认真的。” “等开店超过两个月了再说他认不认真的事。”荣羽说道，在窗口喊，“老郭，面好了。” 郭老头过来端面，看一眼聂小青。 “荣老板，你真要开私房菜去了啊！” “是啊，还有几天的时间！” 郭老头就叹一口气，转过身去，默默的开始吃面了。 荣羽开店以来，最为捧场的就是这附近的中老年人群体。最重要的原因是荣羽的面确实好吃，而且也挺照顾他们的。 更重要的是，时不时的薅个羊毛，也笑嘻嘻的。虽然平时横了点，但是人家有横的资本啊，做出这么好吃的面，想不横都难。 “我战友其实还有个孙女的，在湘南大学读大三了……” 老郭打算用美色来留住荣羽。 “大爷，人家有钱多多大明星了！”旁边的聂小青就听不下去了，还战友家的孙女，不排队的啊？我坐这里不是女人？ 这一下老郭就彻底的没话了。 闲着溜达过来的杂货店老板老肥一屁股坐在门口，自带的小板凳，听着“咯吱”一声，都怕被坐塌了。 “网上有句话，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你拔刀射墙啊！”聂小青瞪他一眼，听不得这么说女人的。 “我拔刀射……我拔的刀啊，射个屁……”老肥辩解。 荣羽从操作间出来，听这群人在店子内外聊天打屁，也笑呵呵的，全当听闲白话了。正一屁股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的时候，手机响了。 “荣羽荣先生吗？我湘南电视台的。” 那边一个很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聂小青立即就坐端正了，侧着耳朵。老郭也瞬间来了精神，连老肥都将脑壳越过玻璃门，伸进了店子里了。 特么的，老肥刚才不是说“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的吗？ “我们诚挚的邀请您参与我们电视台中秋晚会节目，待会会发一个二维码到您的手机上，您关注二维码就能了解整个中秋晚会的具体流程和注意事项了。” 第五十八章 给我光之力量 忙乎了一天的招人的事情，荣羽去电视台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 他骑着共享单车去的。然后电视台门口那边居然没有停车区域，没办法，又骑回去一截路，再走了莫约一里路左右才到了门口。 出示邀请二维码，扫码进去。 进去之后，在演播大厅，都是不认识的人。有演出任务的人，大多都在后台，所以荣羽并没有见到钱多多。 荣羽坐下后，一个中年男人也挤了过来，挨着荣羽坐下来。 “你好，荣先生！” 熟人——骆文婷的爸爸！ “你好，骆先生！” 荣羽迎着他伸过来的手，两人握了握。分别落座！ “你有个好女朋友啊！” 中年男人连感慨都是带着某种功利性。 “你也不错啊，把女儿培养的挺好的！” 荣羽也对骆爸进行回应。 骆爸一愣，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两人的话术就有些不一样了。骆爸强调的是荣羽的女朋友很优秀，荣羽强调的是骆文婷的爸爸很不错。 骆爸是老狐狸，荣羽两世为人又怎么看不出来？不能惯着他！有些人你是越惯着越来劲的那种。 不过骆爸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交锋。 “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你，特意和人换了位置。”骆爸再次对着荣羽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骆国强。” 荣羽又和他握了一下，也微笑点头：“荣羽，光荣的荣，羽翼的羽。” 骆国强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荣羽也没有兴趣和他说话。这种打机锋喜欢试探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老阴比，所以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 但是真要试探你的时候，最好马上顶回去。 老阴比喜欢占便宜，更喜欢持续性的占便宜。所以当他第一次占到你便宜的时候，你就不得不面临他再次想占你便宜的可能。 不过能够让骆文婷复活进入到最终的队伍里，获得第四名，也算是有着不小能量的老阴比了。 荣羽没有说话的兴趣，这一点骆国强是看的很清楚的，所以他也没有了要和荣羽说话的兴趣了。 节目开始之前，荣羽还特意去了一趟卫生间，去卫生间要经过后台，荣羽特意看了看，但是啥都没看到，就被工作人员发现了。 不看就不看呗。 整个中秋节目很欢快。 荣羽还有幸出现在了电视直播的镜头里面面，还是个特写。因为钱多多上场了。因为钱多多的热度，荣羽也荣幸的被特写了一个镜头。 是黄甲发来的信息提醒荣羽，他才知道的。 “羽哥，你上电视了，帅啊，那镜头……快怼你脸上了。” 黄甲说话很夸张，但是却能看出他很兴奋。兄弟上电视了，他也很荣幸。 主持人是这样介绍钱多多出场的。 主持人：“有请钱多多！” 荣羽：…… 骆国强：…… 电视机前的黄甲不觉得什么，脑子不喜欢想太多复杂的事情，只觉得钱多多出场了，就高兴起来了。 聂小青：…… 很显然，这种出场的介绍不正常，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却又是正常的。 钱多多也没有多话，音乐想起，拿起话筒就唱。只不过这一次她唱的不是原创的歌曲，而是一首老的粤语歌——《你的眼神》。 这首歌用粤语唱出来很有味道，再加上钱多多特有的烟嗓加成，让这首本来抒情性非常高的歌曲听起来，别有风味。 荣羽都听得心里软软的。 骆国强转头看荣羽。见荣羽听得很专注，就继续看台上的钱多多。一首唱完了，大伙儿鼓掌，鼓掌完了，钱多多一句谢谢，微微一笑，飘然下台了。 “你女朋友唱的很好听啊，功底扎实！” 骆国强属于那种找话题的人。 “谢谢。” 对这种人，荣羽依旧保持着距离。 “我觉得她好像被针对了！”骆国强又对着荣羽说道，“像她这样炙手可热的人，应该有比较隆重的介绍。” 荣羽转头看着他微笑：“出场不在于隆不隆重，只在于过程精不精彩。就像有些人，出场和退场都很精彩，但那是报幕的。而我们是来看节目的。” 骆国强点点头，感慨：“年轻人心态就是好。” 荣羽点点头：“中老年人容易冲动！” 骆国强：“……”。 这时候荣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信息。是钱多多发来的，上面豁然写道：男人，走起！ 荣羽立即就站起来，对着骆国强笑：“借过，让让！” 在骆国强目瞪口呆中，荣羽离开了座位走了出去。 刚走到演播大厅的门口，就看到一个姑娘探头探脑正盯着出口的地方，一看到自己走出来，就猛地扑过来，老套路的腿夹腰，手圈脖，嘴啃脸。 荣羽就托着她的臀走了好几步，才将她放下来。 “回家！” 钱多多对着荣羽看了一眼，然后朝着电视台的大门口一挥手，一往无前的气势，又带着不顾一切的执拗。 居然钱多多说回家，那就回家。 回家才能让人感觉到安全感。 这是钱多多的感觉，她现在就想要安安静静的窝在小窝里，然后躲进最安全的港湾里，休憩，养好精神，准备下一场再战。 两人共骑一辆共享电动车。 钱多多紧紧的贴着荣羽，然后在还有些繁忙的街道上穿梭而过。这个时候，夜色迷离，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你不知道我是网络上大热的“钱多多女孩”，我也不知道你是这凡间的异种。 “停下来，停下来，我要吃！” 在经过一处美食街的时候，钱多多就忍不住了，着急忙慌的让荣羽停车。然后拉了他的手，朝着美食街一路奔跑过去。 “今天是中秋节，我们的第一个中秋节。” 钱多多停在了一处奶茶店的前面。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她眼馋的看着奶茶店的招牌“茶言月色”，又看看荣羽。一副小孩子要糖吃的渴盼。 “两杯茶言！” 荣羽拿出手机，对着店子里大声的说道。 “自己扫码点！” 服务员看他一眼，笑着说道。 钱多多在旁边全程的看着荣羽扫码，然后点单，然后就站在那排队。忽然心里就觉得满满的，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从和荣羽在一起之后，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好。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荣羽将一杯奶茶递给她，自己也捧着一杯奶茶。 “干杯！”钱多多拿着奶茶和荣羽碰杯。 两人一边喝奶茶，一边在美食街闲逛，钱多多属于那种能吃的。沿途的美食，只要喜欢，就铁定会买，虽然一次买得不多，但也差不多将她喜欢的都尝了一个遍。 在美食街的尽头是河堤。 钱多多就爬上了河堤，和荣羽并排的站着，迎着河风，她的头发都飘起来，在路灯和远处的霓虹灯的照射下，仿佛镀上了一层色。 “今天我旁边坐的是罗文婷的爸爸，骆国强。”荣羽牵着钱多多的手，感觉到这个姑娘平静的外表之下，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他对我说，你女朋友被针对了。” 钱多多一听，就转过头看荣羽。 “他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陈述一个事实。” 荣羽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说。 “嗯，我确实被针对了！” 钱多多就笑着回应荣羽，也侧着头看着他。 “所以我就拉着你出来了。这就是我的态度。” 荣羽拍拍她的手：“其实……我当时就想对着骆国强的鼻子来一拳。但是我忍住了，毕竟是在电视台。” “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 “嗯，我揍骆国强，你揍他女儿！” “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荣羽停下了笑，钱多多还在笑，然后笑着笑着就一屁股坐在了河堤的台阶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说道：“在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会面对很多的困难，也可能会被很多人针对，我就不断对自己说，钱多多，你是个刺猬，被怂，把你的刺竖起来。” “所以这一次就是你竖起来的刺？” “算是吧！”钱多多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可能你未来的路会走得很艰难。” “既然选择走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钱多多手一举，然后另一只手横在自己的胸前，跳了起来，对着河面大声的喊起来。 “光之力量给我——变身！” 第六十章 夕阳半遮掩 “考我？我可是正宗的蜀地人！” 张良颖来了兴趣了，看荣羽笑道，心里禁不住还小得意的说。 “清同治年间蓉城的一个叫陈麻婆的女人做出来的美味，说起来这麻婆豆腐的产生也是凑巧，几个棒棒过来吃饭，菜都卖完了，只剩下一点牛肉末和豆腐，于是急中生智，将牛肉剁沫沫，豆腐切成小方坨坨，加豆瓣，加豆豉，加上一些调料，在撒一把咱蜀地的花椒面、辣椒面，那味道巴适得很哩。” 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夹杂一些蜀地的腔调，居然有种好听得很哩的味道。 荣羽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将目光投向了太白鸭。 “太白鸭知道的人就更多了，李白将蜀地的鸭子烹饪方式，献给唐玄宗，被唐玄宗赐名太白鸭。只不过烹饪过程，李白加了改进，加上百陈酿花雕、枸杞子、三七和调味料等蒸制。” 荣羽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五柳鱼，说是杜甫的，又说是苏东坡的，反正两种说法都有，不过做法都一样，所以一道菜，两个传说。” “开水白菜就比较简单，满清慈禧时川菜大师黄敬临从清宫带到蜀地，只不过这个开水可不是白开水，是很清亮的老母鸡汤熬制而成的。” 张良颖是个吃货，将四道菜的来历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有根有据。 荣羽听的微笑，钱多多听得张大嘴巴。 “说道太对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位博学的美食家！”荣羽给她一个小小的赞美。 大厨给的赞美让张良颖还是忍不住高兴。 有点在非专业的领域获得权威人士认可的得意。 荣羽看了一眼有些傻乎乎的笑的钱多多，对张良颖说道：“这几道菜有共同的特点，都是有传承的。但是传承的人有市井小民，也有才情骚人，也有专业大厨。但是他们的共同点却是相似的。” “都是蜀地的十大名菜之一。” 张良颖其实挺聪明的。 “是啊！”荣羽就点点头，“所以身份和地位有区别，但是最终的成就却是没有区别的。就像是唱歌和做菜，每一个行业做到最极致，其成就地位和身份，你觉得还有差别吗？还是说歌坛的天后和做国宴的大师不能被相提并论？” 张良颖就沉默了下来。 “我以前看武侠小说，总觉得飞龙在天，掌风如罡的降龙十八掌那才是天下最为炫丽和威力十足的武功。但是遇上了剑破万法，无招胜有招的独孤九剑，哪一个更厉害呢？” “你是说，殊途同归，不管那个行业，只要做到了极致，最终都会名利双收？” 荣羽点点头笑：“和聪明人说话，很舒心啊！” “难怪多多对你死心塌地。”张良颖笑了一下，看钱多多。 钱多多就对着荣羽调皮的眨眼睛。 “所以你尝一尝这几道菜，就会明白了！”荣羽就对着张良颖说了一声，“请！” 张良颖就不再客气了。 四道菜，她每一道菜都有认真的去品味。既然荣羽将做菜与做人做事相提并论了，那么她就要以这种做人做事的态度来品尝这几道菜。 吃完之后，张靓颖放下碗筷，微微的眯起眼，然后感受到微微的酒意，还有唇齿之间留余香，口舌之间有余味， 荣羽端了一杯茶过来，然后将茶放在张靓颖的面前。 “红茶煮百香果！” 钱多多就拿眼睛瞪荣羽。 “别急！”荣羽好笑，钱多多的率真哪怕是当着张靓颖都不加掩饰。 接着又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钱多多的面前，这姑娘就喜笑颜开了。在荣羽面前，她保持着自己小姑娘的那种心眼和情绪。 “好喝！” 张靓颖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点赞了。 “红茶也能煮百香果，有什么讲究？” 荣羽笑道：“棒国人有‘万物皆可入茶’的茶道。无论是五谷、药草、水果、蔬菜等，都可入茶，他们的茶道源于寺院，带着佛教的某种功利性。我国福州的茶道也讲究‘万物皆可入茶’，只不过要比棒国人强多了。” “哦？”张良颖饶有兴趣的看着荣羽。 “福州人的茶饮，在于万物可就茶，万物不单单是指果蔬、药草之类，更是指通过搭配是茶的味道更好，更有利于人的健康。这是福州的茶的表象。” 这时候钱多多就是最好的学生了，每次荣羽讲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像是个白痴的学生一样，傻呵呵的听着，就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在荣羽的面前是个文盲了。 “更深层的原因就是品茶如品人生。” 张良颖微微一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福州人饮茶的时候，喜欢钻防空洞，往洞口一钻，凉风习习，宛如天然的空调，凉爽透心。还有时候一壶茶，几丛花影，一树知了吟唱，市井之慢，人间烟火，哪一样不可以入茶入心呢？” “所以，饮茶品人生，莫过于此啊！” 张良颖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就拿这杯红茶煮百香果来说吧。煮完之后，再加上一点蜂蜜，不用多，就那么一点点，起到调节口感的作用。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促进消化，解除疲劳，养胃护胃的效果。这段时间，您和多多到处奔波，吃饭休息都成问题，所以喝一杯调理一下。” 荣羽侃侃而谈，听的人就忍不住展颜微笑。 吃完饭之后，两个女人就听荣羽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就见到黄昏日落。荣羽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张良颖，指了指窗口前面。 “那就是我的院子，我做私房菜的地方。” 张良颖就走过去，到窗口眺望远处的荣羽指着的那个精致的院落。 钱多多也特骄傲的跟着站在窗口，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荣羽的一条胳膊。也看着那个精致的院落。 “总有一天，我要让人来到星沙的时候，提起私房菜，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艺厨，然后再就是谭家菜和其它私房菜。” 钱多多说这句话的时候，挺着胸膛。 “你还挺支持他的！”张良颖对钱多多笑。 “不是，是他自己说的。” 荣羽一愣，自己好像没对钱多多说过这句话，他只是对着黄甲和聂小青说过。肯定是黄甲当了叛徒了，聂小青是不可能当叛徒的。 “挺好的！” 张良颖笑了笑。 从今天的四道菜的味道来说，要实现这一目标，起码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手艺好，就能达到目的的。 就像是钱多多，并不是她唱歌好，写歌好，就能够进入前三名的。但是一想到比赛最后，钱多多破开重重的困难，拿到第三名，她就忍不住看了看荣羽。 看来这话并不是乱说的。 “咳咳……” 张良颖忽然就干咳了两声，转头看着荣羽，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荣大师，小女子想请教个问题。” “知无不言！” “为什么你的私房菜会叫做艺厨？”张良颖说道，“我也知道很多有名的私房菜，不管是星沙的也好，还是蓉城的也好，或者是鹏城、魔城，他们去名字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以姓氏取名的居多。譬如你刚才提到的谭家菜。还有盛家菜、陶家菜、桂家菜等等。” “荣家菜？” “对啊，为什么不起这个名字？这也更好的宣扬了家学传承的历史厚度啊！更能吸引高质量的顾客！” 钱多多也很期待的看着荣羽。 “艺在厨之前。所以艺字当先。”荣羽笑道，“炒菜也就那么几个功夫，正所谓七分刀工，三分热炒。翻来覆去也就拿几样技巧，但是学技不学艺，到老不成器。” 张良颖微笑看着他，眼神儿飘忽着，示意荣羽你继续。她到现在为止，已经知道了荣羽为什么那么能扯了。 有些人能扯，那是花花嘴，有些人能扯，那是有真材实料。 很显然荣羽属于后者了。 “其实我刚才做菜的时候就说了，很多东西，各行业是相通的。歌手不只是注重唱的技巧，也要注重艺术的表达。唱的最终目的不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歌手，而是成为一名纯粹的艺术家。厨师也是一样，在追求厨技的同时，也在追求厨艺的终点。” “那你能告诉我，歌手和艺术家的区别吗？” 荣羽看着张良颖笑：“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何必问我呢？有问于人，只能说明你对这两种身份还没有下定决心。” “说说嘛！” 钱多多也想听，可是这两人打机锋很讨厌，她就直接想获取答案。 “歌手是想着怎么去赚钱，而钱想的是，怎么请到艺术家！” 荣羽就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扑哧！” 张良颖忍不住笑了。只是这一笑，百媚丛生，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忽然之间有了点女儿态的媚了。 钱多多一听，也明白，忍不住笑着捶荣羽。 是啊，这不正是很多行业的一种规则吗？ 张良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钱多多那么的维护荣羽，那么的肆无忌惮的表达出对荣羽的情感，一方面在于钱多多的性格，另一方面也在于这个男人真的有值得让人迷恋的地方。 “你说的很对啊” 张良颖也感慨，她年轻的时候追寻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艺术家，但是现在她离这个位置的距离还很远。 艺术家不只是机构给的名称，而是自己内心的一种升华。 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院落中，看到院落渐渐的在橘色的夕阳中半遮半掩。心中不由得感慨，再看荣羽。 荣羽看着那院落的目光有些痴迷。 第六十一章 女儿冲冠泣兰章 不论有钱没钱，人总是有梦想的。 有了系统这个最大的底气之后，荣羽觉得自己不必废在家里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躺平。 所以艺厨反而成了荣羽心中最为想要做的私房菜了。 张良颖什么都没有和钱多多说就走了。她的助理从大老远赶过来给她开车，然后两人扬长而去。 钱多多在小区外的门口看着张良颖离开，很是惆怅。 “她居然没有什么和我交待的，再过两天就要签约了，不和我说点鼓励鼓励的话？”钱多多的视线从车辆消失的路口侧头看荣羽，“好歹我也是万中无一……” “她不是来看你的！” 荣羽说一句，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钱多多跟上来，问：“为什么？你和她有一腿？” 她不过是开玩笑问的，一边走，还一边蹦跳着扭来扭去。看起来并不是不开心的样子。 “我们俩才有一腿啊！”荣羽笑道，“正因为我们俩有一腿，所以她才要过来看我。难道你不知道原因？” 钱多多就扬起脸，看着荣羽笑：“我知道啊。她不就是怕你配不上我嘛！那是因为她不了解你，今天看她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对你还是挺满意的。” 张良颖确实很满意。 其实在很多人的心里，厨师的形象与高大上是挂不上钩的。除非你能够做到顶级的大师。这一点和娱乐圈又不太相同。 因为娱乐圈哪怕是个三流的小演员，一般人都能感觉到他们混得还不错，让人觉得光鲜亮丽。 这是职业所造成的普遍的感觉。 晚上两人相依在房间里的时候，钱多多就对荣羽说道：“老公，我想写一首歌！” 荣羽一愣，看将脑袋拱进了自己怀里的钱多多。 “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公啊！” “再叫一次，老公公！” “滚！” 荣羽想不到钱多多忽然就对自己变了一个称呼了。以前一直强调的是我男人。现在似乎这个称呼又升级了，直接跳过了男朋友，而成了老公。 前生今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叫自己老公。 “呔——来将何人？” 荣羽忽然就学着戏剧来了一句韵白。 “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领兵挂帅者——穆桂英是也——” 钱多多马上就接过了，用的是京剧《穆桂英挂帅》中的唱词，还有韵白腔调，还做了一个剑指，直指荣羽。 “雁翎刀光寒沙场，纵马边疆血残阳。巾帼许国三千里，女儿冲冠泣兰章。千年国，今思量。娥眉胸襟胆上霜，昆仑望故乡。” 荣羽用rap的方式念出了一段文字。 很有节奏感，也很有情怀。 男人的才情有时候真的需要女人来催化。 钱多多那娇媚的一声“老公”真的将荣羽给激到了。想起钱多多那平常的性格，那豪放的情怀，还有勇往直前，毫不妥协的态度，不就是那巾帼英雄一样吗？ 激荡之下，那句子就脱口而出。 钱多多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愣愣的看着荣羽，看着荣羽笑嘻嘻的脸，看着他对着自己说：“怎么样？好不好听，我也会念rap，我也会唱歌，是不是？” “嗷呜”一声。 钱多多就像是一匹母狼一样的，凶狠的朝着荣羽扑过去。 男人的才情是女人最好的崔情剂。 就像女人的娇媚是给男人下的春妖一样。 钱多多毫无预兆的扑过去，然后毫无防备的荣羽就很不幸的被扑倒了，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差点就头着地了。 但是这并没有妨碍钱多多的狂野。 真的像是个提着雁翎刀，准备砍人的女流氓了。 因为现在的钱多多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巾帼女英雄。所以女流氓就该干着女流氓的事情。 因为行为动作过于猛烈，笔墨不足以描述。只是战场苍凉，到处都是残迹，都是沧海横流的场面。 “老子是做了什么孽？” 荣羽愤然的推开钱多多，骂骂咧咧的起身。 “你做的最大的孽，就是当初我去你家上卫生间的时候，你不只不拦着我，还让我去了两次。” 钱多多哈哈大笑，得意极了。 自己运气咋这么好呢，随手一逮，就逮着这么好的男人了。越看心里越喜欢，又忍不住要动手动脚了。 荣羽逃进了浴室，然后在里面琢磨了好半天，然后明天决定给自己搞点韭菜、大虾、驴肉、牡蛎什么的。 在钱多多面前，荣羽没法保持那种淡然。这娘们太虎了。 “老公，再念一遍，我把这个词写下来。” 钱多多发泄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创作的热情就高涨起来了。写歌的人和写诗的人差不多都这德行吧！ 于是荣羽就拿出一张纸，然后在纸上将这几句话写了下来：雁翎刀光寒沙场，纵马边疆血残阳。巾帼许国三千里，女儿冲冠泣兰章。千年果，今思量。娥眉胸襟胆上霜，昆仑望故乡。 写完之后，钱多多看字。 又啧啧啧的赞叹。 然后自己再在纸上写几个字，顿时觉得就像是狗啃了一样的，惨不忍睹。慌忙的遮住不让荣羽看。 脚丫子就踹荣羽：“赶紧上床睡觉，你不累吗？” 一旦钱多多进入到状态之中就，她就成了另一副模样了。专注、认真，刚才那个疯魔的钱多多已经成了另一个疯魔的钱多多了。 不疯魔不成活！ 钱多多之所以能够成功，和她的这种疯魔劲是分不开的。 偶尔回头看荣羽，荣羽坐在床头，通过灯光看他，钱多多的眼睛又眯起来了。 真好啊！ 这是一个宝藏男人。 钱多多对着荣羽说道：“老公，我想得很清楚了，你说的对，厨师只管做菜，歌手只管写歌唱歌，其余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荣羽就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钱多多放下笔，对荣羽说道：“你先睡吧。”声音温柔的要滴出水来了。就连她的眼光中都似乎有水一样。 “好！” 荣羽答应一声，侧着身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钱多多就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始了自己的创作。她要为这首词谱上曲。还要将这首词填写完整，因为这一段词还支撑不起一首歌。 她就有这样一个好处，一旦有人给她开了个头，她就能用自己的灵感，将这个开的头补充完整，然后谱上曲，形成一个完整的作品。 荣羽半夜里醒来一次，周围黑漆漆的。 钱多多并没有在房间里。 荣羽去厕所嘘嘘，然后就看到了另一个卧室的门关着的。原本是开的，但是现在关上了。想必是钱多多怕打扰自己睡觉，就到这个房间里来做事了。 于是荣羽蹑手蹑脚的又去了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身边已经躺着一个人了。钱多多已经睡着了。 她将自己的头枕在荣羽的手臂上，自己向外侧着身子，将身子蜷曲在荣羽的怀中。荣羽小心的将钱多多的头托起来，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 钱多多睡觉死沉的。 一旦钱多多开启了创作模式，荣羽都很难打断她的这种疯魔的状态。所以钱多多在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基本上就谱曲写词。 荣羽也就不打断她，给她准备了早餐之后，就去艺厨看看。 刚到艺厨的门口，就看到了聂小青正指挥人布置门口的装饰。看到荣羽过来，聂小青就只是看了一眼，说一声：“羽哥来了啊！” 然后继续的指挥人做事情。 荣羽也不觉得多奇怪，于是点点头笑：“这个灯布置在这里挺好的，你这是参考了宋朝的朱淑真的院落的布置啊，挺好的，女诗人的才情雅致。” 没得到聂小青的回应。 荣羽这就有点儿奇怪了，但是忍住了没有问。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黄甲正看着几个人擦窗子，拖地。看到荣羽进来，就说道：“你怎么才来啊？都在屋里憋了两天了，还没有喂饱？” 这话说的很轻，但是有个拖地的女的忍不住笑了。 赶紧的将荣羽扯到包间里。 包间的装饰已经弄好了，这个包间像是一间草堂。将墙砖布置的现实泥墙一样，推开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的屋檐是茅草一样的造型。 并不是真的茅草。 屋里的布置是一张大的八仙桌和条凳。四面的墙上用毛笔写的诗词，还有山水田园风光的壁画，挺有情趣的。 “这是聂小青设计的？” “是啊，我哪能想出这些玩意儿。”黄甲说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聂小青这两天情绪不太好。” “怎么回事？你招惹她了？” “没有啊，估计是大姨妈来了吧？”黄甲也纳闷着呢。 “哦，那就没事了！”荣羽也点头，女人这事期间，阴晴不定，挺正常的。 第六十二章 新店开张贵客来 还有个包间装修的很现代，也很豪华。跟古朴的风格有点儿搭不上界。 按照聂小青的说法，那就是两个包间形成反差。不同的包间适应不同类型需求的人。聂小青想的也没有错。 一切都布置好了，清洁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黄甲神神秘秘凑到正看后厨的荣羽身边，说道：“我请大师看了个黄道吉日。明天阴历八月十八，黄道吉日，百无禁忌。” “那就明天吧！” 荣羽赞同，作为厨师，对这种开业大吉的日子也是有讲究和禁忌的。 只不过聂小青整个一天都恹恹的。 荣羽觉得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也没有多问。等到下午的时候，荣羽回到了出租屋，但是家里没人了。 钱多多人不在了，但是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张纸。 “老公，我走了，从此我们就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字迹一如既往的，犹如鸡爪子刨的几下。能看，能分辨得出内容，这已经够好了。现在的人，字写得好的，真不多了。 钱多多和荣羽在一起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得将自己和荣羽合为一体。但是分别的时候，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长亭送别，凄凄惨惨戚戚，人比黄花瘦这一套，用在钱多多的身上不合适。她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就行了。离别的时候，挥一挥衣袖就可以了。 除了枕头上还有几根长头发表明钱多多曾经睡在床上过以外，就没有什么钱多多的痕迹了。她的衣服、化妆品这些东西因为匆匆从直播室过来，就临时买的一套换洗。 荣羽走到阳台看的时候，又发现了钱多多的痕迹还留在阳台的晾衣杆上。一套裙子和一套内衣。 第二天一大早，荣羽亲自去菜市场买菜。以后买菜的任务会交给杂工。今天是去踩点的，哪个摊位的肉，哪个摊位的鱼，荣羽都要对比一下，仔细挑选。至于果蔬之类的，都要精挑细选。 供应的菜的品质是一定要有保证的，贵一点都无所谓。 不过这个城乡结合部的菜市场的品质并不是太好，还得去城区的大型的卖场才行。荣羽多跑一些路也没关系。 他打算亲自连续三天时间都用来采购。保证品质的持续性。 荣羽采购回来的时候，才7点多钟。 一大群人严阵以待的站在门口。 黄甲看到荣羽，有些紧张：“羽哥，我们是不是没有做好宣传工作啊？” 聂小青就鄙视的看他一眼说道：“你爸不是要来捧场吗？再说了，我们搞得很热闹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要左邻右舍的花个一两百来吃饭，我们做的是高端。高端懂吗？” 这话是对的。荣羽也赞成。 不过三个服务员站着有些无聊，还有一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早了，让人家在这里站啥呢？ “都散了！”荣羽挥了挥手，“先休息，老黄，你联系一下你老爸，什么时候来吃饭。” “中午。”黄甲马上就回答，“我前两天就问过了。” 黄柏荣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到了。 跟着黄柏荣来的人有四个。除了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其余的都是四十多的中年男子，从进门就一直在说说笑笑。 主要是黄柏荣在笑着说味道如何好，以后还请多多捧场之类的话。看来，黄柏荣确实对黄甲终于有了一些期待了。 为人父的心情大抵是如此的，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努力的为他摇旗呐喊了。 黄甲在后面一路陪着小心，平常屁话多，但是今天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全程领着他老爹去了那个古色古香的包间里去了。 五个人坐下来，在八仙桌上还显得比较的宽敞。 “菜单！”黄甲将一张红纸摆在了桌上。 不是电脑打印的，也不是制作成了那种过塑了的拿着硬挺的菜单。更不是纸张印着花里胡哨图案的那种菜单，而是手写的。 “你们的菜单是临时写的？” 黄柏荣不可思议，因为他去拿菜单的时候，手上还沾染了一点墨迹。黄甲赶紧那纸巾给他老爹擦手。 “这个……羽哥说了，每天的菜可能会有不同。我们一般一天只做两桌饭菜，所以固定的菜单并不起什么作用。都是由羽哥每天亲手用毛笔红纸更新。” 黄甲这时候在这群人面前老实的不像话了。 “羽哥……就是艺厨的大厨？”六十多的老头笑着问了一句。他一说话，其他人都不出声，只是微笑着看着黄甲。 很显然，这群人里面，是以这个老头为尊的。 “大厨……不是……” “哦？那是什么？” 黄甲这时候就直了直腰，笑道：“羽哥说了，厨师学技，大师求艺。所以我更愿意称羽哥为厨艺大师。这个艺厨的名字，就是羽哥起的，艺在厨先！” 老头一定，愣了一下，然后看黄甲，又看看黄柏荣：“这个口气还是挺大的啊。先前因你不过是盛情难却，现在我倒是还多了一些期待。” “我先不说结果，但是我既然邀请各位老哥哥、大哥们来了，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而归的。”黄柏荣也笑，再次将手中的菜单递给那个老头。 老头接过来，看菜单。 先是点点头笑：“古话说得好，看人先看字，字如其人。这笔毛笔字写得还真的很不错。下了一定功夫的，本来以为厨师和艺是不沾边的，但是今天看来，未品其菜，却先见其艺啊。这笔字也算得上是艺了。” 这话是表扬，黄甲还是听得很明白的，赶紧哈腰点头的笑。 “只不过这菜单上才六个菜。我们有五个人，这是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啊！”老头满脸的微笑，转头看黄柏荣，“看来这厨艺大师是个真有本事的，独立特行！” 这话说的，让黄甲差点儿都吓死了。 明显的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却有些调侃的味道。 黄柏荣也脸上有些尴尬，就转头问黄甲：“真的就只准备了这六道菜？” “千真万确，比金子还真！” 黄甲都差不多要赌咒发誓了。 “不过羽哥还说了，人的口味之所以有差异，固然有地方性的口味和人的喜好差异，但是真正好吃的东西，其实是相通的，是能够调理好每一个人的味蕾，从而达到对美食的愉悦感。我也不敢多问啊！” 黄柏荣就看向那老头。 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轻笑一声：“这话又说的很大。众口难调，是一种共识。怎么现在还有人敢说这样的大话了？” 另一个偏胖的中年男子也笑：“我也品尝过一些名厨的菜，要说都好吃，那肯定是场面话。” 另一个中年男人接过老头手中的菜单，也看了一下，念道：“哟呵，文思豆腐，国宴菜啊。还有百鸟朝凤……这个我知道，宫廷菜。这两道菜我都有幸品尝过的。剩下的几道，倒是家常菜了。” 菜单有从这中年人手里转了一圈，又放在了桌上。 黄甲小心翼翼的将菜单收好，然后问道：“点好了吗？” 黄柏荣就笑骂道：“就只有六个菜，我们五个人，你还问点好了没有？全部照单上就是了，赶紧滚蛋，这里不用你了。” 被黄柏荣一骂，黄甲赶紧的一溜烟的跑了，不用在这些人面前献宝了，一溜烟的去后厨看荣羽做菜去了。 荣羽看黄甲过来，抬了一下眼皮子，问道：“被赶出来了？” 黄甲听了这话，牙痛，歪着嘴：“你说呢？羽哥，你这是让我去挨骂的啊！把我好一通数落。那年纪最大的老头，你知道是谁？” “不想知道，你也别吓我！”荣羽说道。 “我也不想告诉你啊，但是我就是忍不住会害怕，因为我老爹也怕他。” “与何哉来相比呢？”荣羽手上不停，嘴上问道。 “何哉来？老何……咳咳，何叔叔这人呢，我不是害怕，是那种见到小孩见到大人的不自在。但是这老头呢，我是敬畏啊！” 黄甲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门口看了一下，怕有人过来听到一样。 “哈哈，就得有人能治得住你！”荣羽大笑。 “哎哟，羽哥，现在谁都能治得住我！”黄甲就叫屈，“不说我爹啊，就说刚才他带进来的那几位，我都害怕，都是星沙市数得着的人物。他们我也不说了，就连聂小青都敢踢我屁股，昨天我也没招惹她……” “现在她人呢？”荣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看黄甲。 黄甲就幸灾乐祸的说道：“我撤下来了，当然她就得顶上去啊，谁叫她是经理呢，这个关键的时候，她就得冲在前线。” 荣羽一听，也就不说话了，嫌弃的朝着黄甲看了一眼。 黄甲马上就懂这个眼神的意义，嘿嘿的干笑两声，就不敢再打扰荣羽做菜了。其实这几个菜，荣羽买回来的时候就在准备。 他是靠着数给这几个人来做菜的。 按照那个老头的说法就是，我菜单是写了，但是你们没得选，我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聂小青顶上去了，荣羽就不怎么担心了。 聂小青自有她的长处。 不过聂小青顶上去，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让那三个服务员上来，而是自己亲自在旁边给这几个人斟茶。 茶道9步，礼仪4讲究，一个都不少。 但是就是不说话。 按照荣羽的吩咐，在吃饭之前，先让这些人享受一下茶道。把吃饭的仪式感先搞起来。这就为后面的上菜吃饭，奠定了一个格调和心境。 老头看聂小青，这姑娘优雅从容，不疾不徐，虽然动作有些生涩，但是进退有据，倒是有模有样的。 有点儿意思啊！ 第六十三章 美食心境之论 六道菜摆好了。 黄甲亲自端上来的，聂小青在一旁伺候着，她的凳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坛子。黄柏荣一看就知道是上次自己喝的那种自酿酒了。 百鸟朝凤摆在正中间，文思豆腐在主位，其余的四样菜左右各一，下首位一偏左，一偏右。 上完菜，荣羽亲自过来打招呼了。 “诸位先生赏光，很荣幸！” 荣羽没有用“老板”“老总”啊，这些比较普通的称呼，而是用了“先生”，顿时让在坐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 “哈哈，我们几个成先生了，有意思！”一个中年男人哈哈一笑。 黄柏荣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这也是他们这行的规矩，在没有得到别人认可的时候，一般不主动介绍。特别是这种请客吃饭的事情，客人和主厨之间，一般不会到互相介绍名字的深度。 “这四样菜有什么说法没有？”老头看着荣羽，似笑非笑。他指的是除了百鸟朝凤和文思豆腐之外的四样菜。 荣羽笑道：“当年随园主人在随园食单上记载了随园四小菜，熏煨肉、炸馒、鸡丁、马兰四样。这也是现今有据可查，一定范围内流传下来的。但是在湘南也有四小菜，据说也曾被大学士纪石云提到过。” “哦？还有这么一说？” 老头来了兴趣。 “纪石云曾在《草堂笔记》里记载一个事，说是在星沙府有个老板娘，新店开张，为了吸引顾客，就搞出一个噱头，说是谁要是在一炷香之内，让她又笑又怒，她便将店内最好吃的菜来免费招待。这一说，好多人都想来试试。有的学动物叫，有的做滑稽动作。但是都不能搏老板娘一笑。这时候有个书生过来，对着老板娘说，‘这有何难’，话还没落下，就忽然对着老板娘身边的一条狗，做了个揖叫了一声‘爹’。猝不及防，一脸严肃，好像还挺隆重的。老板娘顿时就没憋住，大笑起来。众人都期待书生怎么让老板娘发怒。谁知书生又冲着老板娘叫了一声‘娘’。老板娘一听，顿时就怒了。等众人大喊输了，这才醒悟过来，上了书生的当。没办法，就只好拿出店里最好的四样才来招待书生。书生吃过之后，大声称善，说是余味三月，直追先贤闻韶乐。这店里四样菜就从此闻名星沙府，老板娘的店子顿时就火爆起来。” “妙啊！” 老头一听，不由得击节赞叹。 “这老板娘和书生是一伙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就笑道。 “古代人的营销手法，那时候就有人学会找托儿了！” 荣羽就点头笑道：“这个纪石云倒是没有记载，但是这种商业营销技巧，还真是我们古人就有流传下来的。” 老头哈哈大笑，痛快至极。 “这就是我们星沙的四小菜？好好，值得一品。” 荣羽口中所谓的四小菜，和随园四小菜确实不一样。发丝牛百叶、冰糖湘莲、辣笋尖和蒸鸡蛋羹。 荣羽亲自给五人倒上了酒。 “酒是自家酿的，就是尝个新鲜。”荣羽笑道，“老酒贵在陈，新酒贵在奇。各位慢用！”说完就站在一旁，微笑着看。 酒是倒在白瓷酒杯里。 黄柏荣就看着荣羽笑，他可是还记得荣羽用塑料杯招待他的时候了，一通说的天花乱坠的，还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小忽悠，不过忽悠得让人心里舒服。 荣羽也对着黄柏荣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 黄柏荣一笑，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得。老成持重，却又不失天真活泼，不死气沉沉，不失年轻人的朝气。 从酒倒出来，闻到香味，老头就点点头。 闻其香、辨其色，可以看到酒的初步的品质。最后品其味，就可以断定，这酒是不是好酒了。 酒倒出来的时候，香气就溢满出来。 “噫？” 老头将酒杯端起来，凑到鼻子变，又闻了一下，不由得脸色有些奇怪了。然后抬头看荣羽，笑道：“勾调过的？” 荣羽马上就对着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对，这就是勾调过的。自酿的小曲清香型酒和二十年酱香茅台的勾调。” 黄柏荣就指着荣羽：“我之前喝的时候，就不告诉我。” 老头点点头：“这香味有点意思。不是一比一的比例，因为酱香被压制住了，清香更强烈一点，但是又有酱香的融合，酱香露尾子，清香出酒头，不错不错，就看酒味如何了。” 说着老头就把端起的酒杯送入到嘴里，品了一口。 其实要将两种不同香型的酒勾调到一个平衡酒体的水平，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所以勾调大师，在各大酒厂都是非常宝贝的人才。 “醇厚，余味都比较足，好酒！” 老头赞他了一句，这还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其余的人一听老头这么说，都各自喝了一口，也频频点头。酒是好酒，既是为了附和老头，也是因为这酒是真的好喝。 在坐的哪个不是喝了多年的好酒了？什么酒没有品尝过？ 但是这种自酿的清香型酒和陈年茅台的勾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品尝，口感新奇之外，还真的让人有种回味无穷的好处。 “不对啊！” 老头喝了一口之后，又说一句，皱起眉头，探寻的眼光看着荣羽。 “这口感虽然有酱香的茅台在里面，但是又不是太对……” 荣羽马上对着老头竖起大拇指，点点头：“您是高人！” “这是38度的茅台，现在基本上比较罕见的存在了。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收购的。” 老头就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一脸的笑容：“38度的茅台我还是十年前喝过一次，以后就很少见了。” 一圈酒品下来，于是众人对菜就有了更多的期待了。 老头首先朝着百鸟朝凤下筷。 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鸡烂脱骨，肉质鲜嫩，入口即酥。 老头点点头说道：“这道宫廷菜，最难的是什么，就是鸡肉入口之后，一点一丝的都不塞牙，如果做到这一点，那才是真正的御厨大才。” 其实将鸡肉煮烂脱骨真的不算什么，调味也很重要。但是最为重要的是，酥烂的鸡肉，不塞牙，那才是最讲究的火候了。有些大厨，味够了，但这种细节往往会缺失。 吹开浮油，喝了一口汤，老头还闭上了眼睛，咂摸一番。 光是这道百鸟朝凤就让老头频频的点头了。 宫廷菜会做的厨师多，做得好的也多，但是能吃得这么让老头回味的确实不多，荣羽算是第一个了吧！ “你这手艺，在星沙郊区开个私房菜，浪费了！” 老头忽然看着荣羽评价了一句。 荣羽笑道：“其实手艺只是一个方面，我一直以为，厨师做菜，不只是技术活儿，更是一种综合的艺术。” “嗯，我听你的两个合伙人都说过了。艺厨，艺厨，艺在厨先。”老头点点头。 荣羽继续说道：“既然是艺，那么从就艺的角度出发。文学的艺讲究愉悦心声，发人深省，或哭或笑，或嬉笑或怒骂，或慷慨，或婉约。音乐、美术亦可以此类推。但是万物相通，厨师要讲究艺，也亦以此类推！” 老头点点头，说道：“还真该好好认识一下你了，我姓张，你喊我老张就行了。” 老头主动对荣羽报了自己的姓氏。 “那我就姑妄言之，老张您就姑妄听之！”荣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说道，“长亭送别，一顿践行宴可以吃得执手泪眼，酒醒何处，晓风残月。一顿壮行酒，可以高歌‘醉卧沙场，甘用热血书写壮丽春秋’，伟人也曾说过，‘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其实一个厨师不注意调节食客的心境，算不得大师。” “别有新意，还有些道理。” 老头微微的点头。 荣羽继续说道：“所以心境不好的时候，徘徊难熬，故有了‘寝食难安’之词。再好的美味都如同嚼蜡。但是心境好的时候，再简陋的菜肴都能吃得味美无比。” “哦？不妨说说看！” 老头的兴趣越来越高了。 其他人也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等着荣羽的解说。 荣羽就说道：“这里还有个典故，说了之后几位都是有大才的人，应该就会明白了。” 黄甲在一旁得意洋洋，暗爽啊！ 羽哥就是不走寻常路啊，把这几位伺候好了，以后艺厨的身价倍增，一般人还真的约不到饭了。 聂小青也是听得顾盼神飞，但是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一动不动， 荣羽对老头点点头。 “据传杜子美居成都，日子过得很苦。有一天，他的好友岑参来寻他，他想好好招待一番，但是家无余财，只有两个鸡蛋一棵葱。于是他做了第一道菜，只有两个蛋黄，蛋黄中间放着一根葱。并对岑参说，这道菜叫‘两个黄鹂鸣翠柳’。接着又上第二道菜，只有蛋清。说，‘一行白鹭上青天’。第三道菜是葱白，说‘窗含西岭千秋雪’。第四道菜就离谱了，居然是一碗清汤，上面还放着半个鸡蛋壳，说是‘门泊东吴万里船’。” 老头一听，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这种典故还是第一次听到。 “岑参听完非常高兴，他知道杜甫也是真诚招待他。两人以诚相待，以诗会友，饭菜虽简陋，但乐在其中矣。” 老头都忍不住鼓起掌来了。 连其余的四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还不明白荣羽所说的意思呢？ “美食美食，美的含义却就不仅仅只限于食物了，还包括心境。” 老头站起来，对着荣羽伸出手，很隆重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张德胜，很高兴认识你啊，荣老弟！” 第六十四章 三个人的期盼 荣羽不知道张德胜是谁，但是肯定知道这个人一定很有身份和地位。 随行都带着气场很足的中年小弟就能证明这一点。 这一顿饭吃得很尽兴。 不是生意应酬的那种尽兴，而是真的很尽兴，五个人都很高兴。不是为了捧谁的面子。所以要让美食真的美起来，心境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要不……陪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唠嗑唠嗑！” 老头用探寻的口气说。 其余四人见老头兴趣很高，就有人让座了。让座的是坐在下首的那个中年人。他坐在了左边去了。 荣羽不客气，一个人坐一方，和老头面对面。 荣羽是能说的，凡是牵涉到美食，总能随口就来。老头也听得过瘾，喝酒也喝的畅快，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老头还意犹未尽。 但是有些上头了，用筷子敲击了桌子，哼唱起了京剧来。 “老爷子到位了！”一个中年男人就笑了，然后转头看黄柏荣，“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黄柏荣就看张德胜。 “老爷子，今天尽兴了，过犹不及，就此打住吧？” 张德胜点点头：“嗯，嗯，行。今天很尽兴。” 五个人就告辞，三个中年男人簇拥着老头走在前面。老头回头看荣羽，笑道：“荣老弟，老哥哥以后可能会常来叨扰啊！” 荣羽就站在一旁一本正经道：“您记得给钱就行！” 张德胜一听，哈哈大笑，指着荣羽对旁边的中年男人笑：“瞧瞧，认钱不认人，这就对了了嘛，这就对了，好好好，再会了，再会了！” 一摆手，上了外面停着的一辆迈巴赫，一个中年男人陪着坐在后座。其余的上了另外一辆车，一溜烟的走了。 剩下黄柏荣没有走，站在门口，冲着两辆车挥手，直到车子影子都看不到了，这才回过头看荣羽。 “很好很好！” 黄柏荣拍了拍荣羽的肩膀，笑道。 “把账单给我吧！” 黄柏荣今天被荣羽给惊到了。主要是张德胜今天看起来明显吃爽了，难得。 这时候黄甲一溜烟从店内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账单，递给黄柏荣，笑嘻嘻的说道：“老爸，诚惠，一共两万六！” 黄柏荣一愣，瞪着黄甲：“你这赶得上谭家菜的价格了啊！” 黄甲笑嘻嘻的说道：“爸，要是让你选择，这一顿是吃谭家菜还是艺厨的菜，你怎么选？” “当然选艺厨啊！”黄柏荣说了一句，然后点点头，“这样一说，倒也不觉得贵了，挺公道的啊！” “贵的是宫廷菜和国宴菜。卖的艺术，所以这一顿还是值得的。就羽哥在桌上的那一席话，就值个一万了，还没算在费用里呢！”黄甲笑嘻嘻的说道，“老爸，记得再找人来啊！” “行了，回头我让财务过来结账。” 黄柏荣不耐烦，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艺厨能够得到张德胜的赞许，已经是很好的一个开局了。和荣羽，黄柏荣也就不说什么了。 离开的时候，又不免叮嘱了几句。 等黄柏荣也离开了，聂小青也从楼上包间下来了，看了看。 “都走了？” “走了！”黄甲笑嘻嘻的说道，“羽哥说晚上还有一桌。” “没人订餐啊！”聂小青看了看黄甲，又看看荣羽。 “晚上我们自己一桌，一起吃个饭。”荣羽说道。 “好好！”聂小青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黄甲，你爸给钱了没有？” “答应让财务过来结账的。”黄甲笑道，“跑不掉的，两万六呢。这还不算酒水钱，羽哥的酒都能值个几千块！” “没那么夸张。”荣羽笑了笑，“我们的酒是私酿，不能卖，算不了钱，只能是以送的方式，小青，多备一些品牌好酒吧。我这酒也不够。”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过来，黄甲立即就兴冲冲的贴过去笑：“大姨，给我结账的吧？” 中年妇女就笑骂一句：“你也好意思，宰到你爸头上了，给现金还是扫码？” “都行，不过还是给现金吧，看着养眼。” 聂小青过来，将中年妇女引到院内的亭子内坐下来，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两万六，你们点一下！” 中年妇女从包里拿出钱，递过去，看问黄甲：“都吃了些什么，花了两万六？” 黄甲就说道：“宫廷菜，国宴菜，吃过吗？两万六都是讲了情面的，要是别人来吃，至少还得加个万儿八千的。” “你就吹吧。走了，我还得回去做事嗯！”中年妇女喝了茶，和黄甲说了一声就走了。 然后聂小青拿着钱喜滋滋的去了。 “羽哥，我们真的宰了他们？”聂小青将钱收好了，然后悄默默的问坐在大堂内躺椅上刷着手机的荣羽，她做广告行业的，也没见这么暴利的。 荣羽不做菜的时候，就喜欢闲着刷小视频。 “宰了吗？”荣羽停下手机，抬起眼皮看了一下聂小青。 聂小青就掰着手指头：“那个嫩子鸡不过是菜市场的寻常家养鸡，顶了天也就100元吧。豆腐也是寻常豆腐，还有那几样小菜……就算是用的鸭子熬的汤，但是成本我估算了一下，不过六百元以内啊！” 荣羽就笑：“按照成本来算的话，确实不多。但是附着在这些事物上的附加值高啊。首先就拿这个子鸡来说，寻常鸡是做不出这种百鸟朝凤的比较正宗的味道的，这需要常年摸索，还有豆腐虽然是寻常内酯豆腐，但是要切成万道丝线，这有需要厨师练多长时间才能有这个功底火候？” 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啊，我费了那么多口水，挑高兴致，吃得更尽兴了，不是成本？” 聂小青点头：“就像是一些科技产品，之所以贵，是因为研发费用也要算在成本里了哈，产品的隐性成本，高附加值，哈哈，对，羽哥，我就佩服你这点，说话的口水都老值钱了。” “对啊，再说了，如果我们要价低了，怎么显示出这些人的身份呢？” 聂小青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她自己也当过老总的人，针对不同的用户人群，设计装修也是有讲究的。有些看似奢华的设计，真正装修的时候，利润其实是比较大的。 “再说了，有的人，吃的虽然是美食，但是讲究的却是逼格。”荣羽继续说道，“今天的两万六还真没有宰他们。高附加值的菜品，自然有它贵的理由。” “说得好！” 进来的是黄甲，他对着荣羽鼓掌。 “刚才我老爹打电话来了，明天两桌。”黄甲很是兴奋，看起来似乎局面已经打开了，美好的前程对着他招手一样。 荣羽就笑：“别高兴太早，现在是你老爹的面子。等一段时间再说吧，真正打出名气，是个长久的过程，一天两天是看不出来的。” “我知道！但是开门红啊，这有什么不好的。” 黄甲似乎很乐观。 荣羽倒是没什么，抱着平常心来看待就好了。他不着急，也不着慌，因为身怀绝艺，怎么可能会无人问津呢？ “慢慢走，慢慢瞧吧！”荣羽今天比较用力，但是以后更高质量的客源有了保障。 如果一天两桌的话，对于荣羽来说还是挺轻松的。但是今天还是有个遗憾，招进来的水案，刀工还是有些欠缺，文思豆腐只能是荣羽自己亲自来。 晚上算上招进来的六个人，一共九人，就在大包间里一起吃了个饭。荣羽亲自做的菜，十二个菜。 这些人也真正的品尝到了荣羽的厨艺。 吃这一顿饭，主要是让这些人安心。 手艺摆在这里了，今天的一桌饭的收入也摆在这里了。所以能不能安心，就是聂小青来调教的事情了。 吃完饭，几个杂工服务员都忙着收拾打扫，然后关门走人。 聂小青最后出门，将院子大门关上，然后落锁。 员工都走了。黄甲要去荣羽那里，聂小青也要跟着去。于是三人就步行去了荣羽租住的地方。 因为第一天开门，又做了第一单生意，三人的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滋味。 到了荣羽的出租屋里。荣羽特别交代了，自己和钱多多的那间房是不能进去的，其余的地方随意。 聂小青霸占了沙发，荣羽占着自己的躺椅，黄甲就只能坐在担任沙发上，然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个……我作为记者，采访一下你们今天的心情和感受。”聂小青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对着荣羽说道，“说真心话啊！” 荣羽瞟了她一眼，没理她。 黄甲说：“来来来，采访我，我有很多感言……” “采访结束了，明天再见！”聂小青果断的放下了遥控器，白了黄甲一眼，对荣羽说道，“其实……今天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特别的意义。起码这是我重新开始的第一天。不过……荣老板，有件事，你别忘了啊！” 黄甲都摆好姿势了，被聂小青郁闷到了。 荣羽又看她一眼：“什么事？” “好歹我在你的面馆里打了一段时间的工，你不给我结算工资的吗？等我有钱了，我就在这边也租个房子。” 聂小青满怀期待的看着荣羽。 荣羽点点头：“确实，付出了劳动，就该给予报酬。我给你转账吧！” 荣羽就用微信给聂小青转账。 聂小青举起手机，满怀期待的看着，然后手机震动，荣羽用微信给她转了过来。点开信息一看，还喜滋滋的摆了摆头。 荣羽给她转了两千块。 这算是比较高的薪水了。反正也就做了十几天。 今天算是三人新的开始，不只是荣羽有些期待，黄甲和聂小青也同样很期待。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是梦想却是一样的。 第六十五章 两个月 艺厨街道对面的老杜家庭院旁边的银杏树下已经铺上了一层黄色的落叶之后，就让这个庭院显得更加的富有诗意了。 荣羽倚坐在店子的包间的窗口时不时看那颗银杏树一眼，总想着是不是要将这课银杏树弄过来，然后栽种到自己的艺厨的院子里。 只要看到满地的黄叶，心情就会变得不一样的明亮，让这深秋的凉意都会暖起来。 可惜老杜肯定是不干的。 据说移栽银杏树的季节就是秋冬之时。等叶子落光了的时候，银杏树就进入到了冬眠状态。这时候银杏树需要的养分是最少的。移栽的话，也最容易存活。 “想要银杏树？” 旁边一个不适宜的声音打断了荣羽的遐想了。 张德胜是个很喜欢打扰人的，特别是喜欢打扰荣羽的人。艺厨开业近两个月了，先前还偶尔来一次，现在近一个月，来的次数增多了，最近一周又几乎天天过来。 每次一来，就会包下荣羽的整个一下午的时间，专门给他一个人做菜。 荣羽是很喜欢这种人的，基本上晚餐做的菜就会少很多，而且自己还可以陪着张德胜吃饭喝酒，最后钱还不少收他的。 最后的这个收钱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专场的包宴，三万的平均价格还是不算宰他的。 对于张德胜来说是小钱，但是对于荣羽来说这钱就算是大钱了。 “啪”的一声轻响，荣羽手指头捏的一枚白色的棋子就落下来，直接断了黑子的生机，胜负就已经定了。 “哗啦”一声，张德胜将棋盘搅混了，然后笑着说：“平局！再来一盘！” 荣羽叹气：“您不能总是胡搅蛮缠啊，这样对您的声誉不好。” 张德胜顺着荣羽的目光看外面，又怂恿的说道：“是不是看上人家的银杏树了？看看，如果栽种到了你这个艺厨的院子里，等到这个时候落叶，那情趣又增添了好几分啊。光是想想，临窗举觞，见满地黄金叶，岂不是胃口大开？总比你说的那些典故人物不知道好多少。还浪费口水。” “那你别听啊！”荣羽怼了一句。 “做个交易啊！”张德胜笑道。 “不做，免谈！”荣羽果断的拒绝了。 张德胜端起茶，喝了一口，朝荣羽吐槽：“你这茶水都冲泡了四五次了，寡淡如水，也不给我换新茶。” 话音还没落下来，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口走廊那边传过来。 “我估摸着，也该给您换茶了。可不就上楼的时候听到您的声音。”聂小青提着茶壶，用纸包的一小撮茶叶，张罗着给张德胜换茶。 “还是小青知冷知热的，不像这个厨子，小气得很啊！” 张德胜哈哈大笑。 “其实羽哥很大方的。您每次来喝酒，都是羽哥的私酿，现在私酿不多了，又没有时间酿新酒，喝一次就少一些。也只有您来了才能喝道，一般人哪有您这口福啊。就这样，也支撑不到开春的时候。” 聂小青一边重新冲泡好了茶，端给张德胜，放在茶几上，一边给荣羽帮腔。 张德胜瞅了她几眼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小姑娘，在这厨子店里当个跑堂的，也不觉得委屈？要不，我给你投资，东山再起怎么样？” 聂小青就笑：“老爷子这是厚爱我了，可惜之前我没遇上您。要不然我一准儿就豁出去干了。但是现在羽哥说我心境没有磨炼好，即便是东山再起，也会有日薄西山的时候。与其起起伏伏的，不如还在这里磨炼一下心境。” 张德胜哈哈大笑：“好，好，好，难得见到你这样的。都是受了这厨子的蛊惑。” 荣羽也不因为张德胜称他厨子就不高兴。 这老头随性惯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气场很足。但是只要是投缘了，也就没有什么架子。因为总有些让他感到特别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频繁的过来。 先前是吃饭第一，来了就要吃各种风味的美食。然后听荣羽给他科普各种典故和美食人物，有些上瘾了。 后来是和荣羽聊天喝茶下棋为第一要务，吃饭反而不太紧要了。 美食还是美食，人还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有时候精神的感觉比口舌之欲更甚。 “您慢用！”聂小青说了一句，就径直下楼去了。 张德胜端起来，吹了吹，喝了一口茶，又看荣羽。 “刚才说，我们做个交易。” 荣羽也说：“刚才也说了，不做，免谈。” “听都不听一下？对你有大大的好处。”张德胜说道。 荣羽看着张德胜笑道：“好处越大，我觉得我后面的损失可能就越大。您最好不要说，说了我又难免会动心，一动心了，就难免会上你的当，然后又难免被你使唤。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听这个好处。” 张德胜就吧嗒着嘴：“你这人真没趣啊。凡是都看的那么透干嘛？活得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有激情。” “有激情就难免会上当，会上当就难免后悔，与其以后去后悔，还不如现在就干脆的拒绝，不是更好吗？” 荣羽看张德胜，坚决的摇头。 张德胜不等荣羽同意，直接霸蛮的说道：“我帮你把对面老杜家的银杏树搞过来。” 荣羽果断的摇头：“老杜很喜欢这课银杏树，你去也不行。” 张德胜就嘿嘿的笑：“只要价格够高，他不同意，他儿子小杜也会同意。” “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只能是你才做得出来！君子不夺人所好。”荣羽叹气，“这种事情想多了，也就是你头痛的原因。整天就想着算计。” “哈哈，我这一辈子做事，从来没人教我。只凭喜好，不管善恶。”张德胜忽然就有些豪气的笑道，“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现在的毛病就是我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落下的。” “那就多做好事！” “我就是在给你做好事啊！”张德胜还理直气壮。 “得，损人利己什么时候在您嘴里也成了好事了。”荣羽笑，“我说过了，好处我不要，你也别开口。” “哈哈，精明得像猴子！” 张德胜大笑，还准备拉着荣羽说话，荣羽站起来。 “我去做晚饭了，就摆在院子里。我们俩人，四个菜！”荣羽说着就朝厨房走去了。 其实在艺厨的院子里也有棵树，只不过这棵树不算大，也不算长得奇特。遮不住多少荫。只不过深秋的时候，太阳光从树叶中投影到地上和桌面上。斑驳的树影，让摆在桌上的菜又显得明暗分明，又加上菜色，更显得极有强烈的色彩对比。 每次荣羽只给张德胜二两私酿。 二两过后，绝对不再给他喝了。虽然张德胜有些不满意，但是到底觉得是荣羽为了自己好，也不计较，不给就不给吧，多吃菜。和荣羽抢菜吃。 老头其实是个好老头，起码在荣羽这里表现的人畜无害。 不是谁都能够做到湘南省总商会的副会长这个职务。虽然是个社会组织，也算是政商结合的一个服务型组织了。会长是省里委派，具体事物则是由常务副会长负责，各种理事都是省商界的负责人兼任的。 主要是起到沟通政商，整合资源、回报社会、实业兴邦的作用。 张德胜担任负责具体事物的副会长多年，这也是为什么黄柏荣对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原因所在了。 为了自己的这个儿子，黄柏荣也可以说是舍下了偌大的面子，才请了张德胜过来。只是没想到张德胜从一线退下来之后，心境已经大为不同了，和荣羽这样的也聊得来。 荣羽不答应张德胜的条件，张德胜也就不纠缠这个事情了。 一顿酒能从六点多喝到七八点。 院子里的灯亮起来的时候，张德胜就告辞了。 拉着荣羽的手，到了门口：“明天起，我可能有几天过来不了了。唉，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有个事情你得帮我。” “您说！” 荣羽不答应，也不推辞。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湘南有做六不做七的传统，儿孙辈想要大办，是想要将我送走，我还想多活几年，多陪陪你喝酒扯淡，就只请了家里人和几个老朋友聚一聚。” “让我去做客？”荣羽笑，“我答应了！” “啊？答应这么爽快？” 张德胜吃惊了，然后看荣羽。答应太快了，还有点儿不太相信。 “算起来我们俩也算是朋友了。你过生日，我肯定去啊！”荣羽笑，“我也就不买什么礼物了！到时候给你做碗长寿面。” “好，这个好！”张德胜连连点头。又问：“你怎么就不猜是我请你做席呢？” 荣羽笑道：“虽然是你过七十生日，但是这种事情，一定是得小辈来操持，所以就算你想说话，也不能拂了小辈们的心意吧？我和您谈得来，不一定和您家里晚辈也谈得来。而您的生日宴，如果没有名气牌面的大厨，估计他们也不答应。这是面子！” “哈哈，说的不错啊！” “再说了，您今天特意邀请我，如果只是让我去做席，出个价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能去。但看你特意避开黄甲和聂小青，就知道，我只是去做客而已。” 张德胜大笑着指了指荣羽。 “哈哈，猴精，要不……我给你投资，你把私房菜做大做强？” 荣羽就叹气：“您就别霍霍我和聂小青了。忽悠黄甲还差不多。” 张德胜是心情愉快的离开的。 荣羽在门口看张德胜离开，转身要进门的时候，聂小青就从身后鬼一样的出现，下了荣羽一跳。 “你去演《倩女幽魂》都可以不用绿幕了。”荣羽笑骂一句。 “啊？怎么说？”聂小青瞪大眼睛。 “不用特效都可以飘了！” 聂小青“啐”一口，看了看门口，对着荣羽说道：“我刚才听到张德胜说要给你投资啊？” “说了啊，但是我拒绝了！”荣羽说着往回走。 聂小青跟在他屁股后面说道：“拒绝就对了。老忽悠，还想忽悠着说给我投资。” 院落里月光落了一地。 聂小青踩着荣羽的影子，让自己和荣羽的影子合二为一，乐此不疲。 第六十六章 放下过去的人 艺厨的生意已经稳定。 名气不是一蹴而就的，能够订到艺厨的餐，不用等一个月。只需要前两天预约就行了。最多不超过十人。一天两桌。 张德胜每天吃完饭离开之后，过不了一会儿，都会有专人过来结账。都是当天吃，当天结。这一点对开餐饮的来说是比较友好的。 当然以现在荣羽的私房菜的生意来说，张德胜开业当天的捧场和宣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后面陆续订餐的有些就是看张德胜的面子过来的。 本来很多是奔着吃一顿后，给了面子，就不再过来的，毕竟在星沙找个好吃的私房菜，还真的不是个难事。 但是一般来吃过之后，绝对会来吃第二次。一般吃了第二次的，肯定会来吃第三次……于是就有了口口相传的名气了。 但是也因为张德胜说过的，每天不过两桌的说法。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要霸蛮的非要让荣羽多做几桌菜，多请几个人的事情发生。 这一点荣羽是知道的。 所以张德胜在艺厨就有了一个特权，可以不用预约，一个人都可以包半天。 当然就像荣羽第一次对张德胜说道：“给钱就行。” 生意算是走上了正轨了。 走上正轨之后，荣羽也在做菜的过程中，不断的在琢磨着厨师之艺。虽然他现在做菜的功夫，已经有了一些心得，但是心里总有‘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感觉。 《庄子》也说过“技近乎道”。 如果厨师在技的道路上，能够创造艺术，成就厨艺，那么在艺的尽头有是不是道呢？ 厨艺近乎道。 厨道？ 荣羽自己都有些不敢去想，总觉得这种东西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如果已经达到了完美的艺术，那么道是什么？ 上下求索，这才是荣羽对艺厨这么上心的原因了。 所以荣羽知道，如果还想让这自己的厨艺更进一步，那么就需要一个质的变化，由艺向道的探索。 不过这种东西急不得，得慢慢来。 就像是修行一样，也讲究一个探索和顿悟嘛。人的品行道德才华等都可以探索顿悟，厨艺自然也可以探索顿悟的。 后面几天张德胜还真的没有来吃饭了。 荣羽也不去想张德胜没来的原因。因为这不是他该做的事情，想了就会有欲望和烦恼。 钱多多已经有一周没有和自己视频通话了。 这两个月以来，随着她签约到张良颖的工作室，张良颖就开始为她量身打造新歌和v了。就是发单曲，两个月发了两首单曲。 按照上次钱多多的说法，她是在闭关。 闭关就意味着有段时间不可能和荣羽视频通话联系了。两首单曲，一首是比赛的时候用的《春风得意》，一首是张良颖请的团队和钱多多深度合作，全新写的歌《雨伞》。 《春风得意》这首歌已经在各大音乐app上开始打榜了。而且进入前十名的速度很快。直到现在，都已经到了讯鹅音乐榜单的第六名，酷全音乐榜单的第九名，易云音乐的第四名和斗音小视频新歌热搜的第十名。 这个成绩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非常不错的。 于是为了保住钱多多这种炙手可热的状态，紧接着推出了第二首单曲，也就是那首全新的倾力打造的《雨伞》。 这首歌荣羽在上次视频通话的时候，钱多多唱给荣羽听过。 有钱多多的烟嗓加成，感觉还可以听，但是似乎又差点儿味道。起码荣羽是这么觉得的，钱多多自己也不满意，所以这一段时间，就是疯魔一样的和团队在搞这首歌了。 旋律可以带人入情，歌词可以入心。 所以要打磨好一首歌，还真的太不容易了。 “羽哥，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老杜家的那颗银杏树？”荣羽和赵德胜聊天的内容，连黄甲都知道了。 估计是听聂小青说起过。 “挺好看的！”荣羽点点头，他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出租屋的窗子看自己的艺厨的那个院落。 黄甲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在荣羽的出租屋里待到晚上十点都不想会自己的家了。 “张老头说要将那棵树买了送给你啊，干嘛不收下？”黄甲说道，他心底里对那老头是有些怕，但是背后却喜欢称他为“张老头”。 聂小青嘲笑他外强中干，他也不在意。 有种“就算是儿子打老子”的那种占便宜的心理。反正他心安理得，谁也管不着他。不过荣羽倒是挺喜欢这种。 当然喜欢并不代表自己要去学着做。 就像是他很喜欢老杜家的银杏树，但是并不代表着非要将银杏树挪到自己的院子里，才会心满意足了。 这种思想，只有张德胜这样的人才会有。 “我要是收下了，我心里不会得意，因为意味着我要付出比那颗银杏树更多的代价换回来。老杜也不会高兴，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可银杏树，陪伴了他二十多年了。所以最后高兴的，都是得了利的人。譬如老张，譬如老杜的儿子。” 荣羽看着院落，在月光下有点朦胧，也淡淡的说道。 “也是！”黄甲说道，“这老头其实我也挺喜欢的。有钱！” 荣羽不看院子了，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问：“你爸对你现在怎么看？” “现在忙得都没时间管我了。”黄甲笑，“我也不急，反正我们的利润在那里，他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到。倒是我哥，最近亏了不少钱，嘿嘿，我老爸这段时间就是给他擦屁股。” 黄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还神神秘秘的问荣羽。 “你说我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可滚蛋吧！”荣羽笑骂了一声，“你大哥这么容易就被赶下台了，你老爹就真没什么指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甲问，“那我要不要做点儿事情出来？譬如在我爹给我哥擦屁股的时候，煽风点火？” “你觉得会起作用？” 荣羽反问了一声。 黄甲就沮丧的点点头，叹气：“我也知道没什么作用啊，但是每次出现这种事的时候，我要是都扇一扇风，总有一天会烧起来的啊！”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荣羽摇头，不打算掺和这家伙的家事了。 本来黄甲的大哥就不可能轻易的被拿下来的。毕竟是全力栽培的接班人。现在黄甲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在艺厨，撇清自己和大哥的亏损没有什么关系。并且还要让艺厨的生意稳定下来。 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黄甲不是不知道，他知道，所以他也只能在荣羽的面前过过嘴瘾了。 第二天一早，荣羽去艺厨，就看到聂小青正站在门口，看到荣羽过来，就赶紧的招手。 “怎么啦？” 荣羽被聂小青搞得莫名其妙的。 聂小青就悄悄的要附在荣羽的耳边说话。热气都喷在耳朵边上了，荣羽有些痒，“啪”的一下拍在她的手上。 “好好说话！” 聂小青就离开一点，压低声音：“有个老熟人来了，正和黄甲说话呢。你进去就明白了。嘿嘿，我觉得是冲着你来的。” 荣羽愣了一下，会有谁冲着自己来？ 进去一看，院子里坐着两个人。在亭子里，相对而坐。看到了荣羽过来，那人就豁然站起来，站得笔挺的，对着荣羽一脸的肃穆。 黄甲也站起来了：“羽哥，拦不住，非要进来。” “王铁军？” 荣羽有些惊讶，但是马上就能够想明白了。因为王铁军曾经和自己说过，愿意来给自己做帮工，打杂都行。 不过现在的王铁军没有之前的那种颓废的模样。穿着一身有些旧的迷彩服。军人的习惯让他站起来面对荣羽的时候，都是站得笔挺的。 “荣老师好！” 曾经的一身傲气，现在变得平淡了起来。 往日的那种落魄也变得平静如水一样。这一点是荣羽感觉到最大的变化了。 面对王铁军的招呼，荣羽点点头。 “怎么找到这里的？” 王铁军回答的时候依旧是笔挺的，也不坐下来。 “您开业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敢来。”王铁军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第一个月的时候，我不想来。第二个月的时候，我不愿意来。今天我觉得我可以来试一试了。” “哦？”荣羽笑，再次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 “您请坐！”王铁军对着荣羽说道。 荣羽就坐下来，然后看着王铁军：“说说看。” 他现在倒是还蛮有兴趣听王铁军说一说他这几次的心路变化历程了。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不敢来，是因为总觉得自己是戴罪之身，有辱门楣，就不敢登门。后来，在乡里接了一些活，一边做席，一边反思，觉得自己身上特别是思想上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不想来。再后来，之所以不愿意来，是因为我还没有彻底的沉下心来，调整不好自己的心境，心里还有怨和戾。到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了，放下了过去。所以就来试一试。” “放下了过去？”荣羽问。 “是的，放下过去，就是放下了过去的心态，放下了过去的急功近利的做派，也放下了过去自以为是的自满心态。” 王铁军满怀期待的看着荣羽。 “我想以一个新人来艺厨应聘，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 第六十七章 探寻事物的规律（求追读） 此时的王铁军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着迫切的光芒。 想加入到荣羽的这个团队里，是他生意失败之后，想了很久的事情。今天来就是为了了结这个心愿的。 “对不起啊，王哥！”荣羽站起来，对着王铁军伸出手，“还是很感谢你相信我，也相信艺厨，但是……我们真的不缺人手。” 伸出手，这是要握别的架势了。 王铁军张口结舌，不知所措的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荣羽。 荣羽依旧是微微对着他笑着点头，说一句：“抱歉啊！” 最终王铁军还是和荣羽握了一下手，一脸失望之色，转过身就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只不过步子走得有些不平稳。 王铁军走的时候，聂小青还跟着一直送他出了门，这才转过身看荣羽。 “羽哥，你不是说厨房的水案还差点火候，反正他自己都说了，打杂工就行！”黄甲不解的说道，“他可是大厨啊！拿过证的。” “水案还能用，干嘛不用？虽然差了点意思，但是也是当时能招到的最好的了，现在你忽然不让人干了，也说不过去。” “那咱也不在乎多招一个啊，你也轻松些。”聂小青考虑的比较远，“我们现在虽然是每天两桌，但是我看你有些菜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多一个帮手，你就可以腾出更多的功夫来了啊！这对我们的长远发展是有好处的。” 荣羽越能从杂活中解脱出来，那么对菜的制作就会更加的精益求精了。 起码聂小青是这样理解的。 荣羽重新坐下来，然后对聂小青说：“给我泡杯茶。” 聂小青给荣羽倒了一杯茶，也坐在了旁边。 “都坐这里干嘛？”荣羽看这两人，“不做事了？” “你说说嘛，为什么不用王铁军，我就是好奇！”黄甲嬉皮笑脸的，不肯挪窝。 荣羽说道：“第一，我们不缺人。第二，王铁军现在跑到我这里说，自己的心境修炼够了，所以你给我一份工作吧，我打杂都行！你会怎么做？” “收下啊！多好的人才！” 荣羽就笑骂一句：“难怪你爹宁愿给你哥擦屁股也不愿意让你上位，我看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艺厨的好。” “因为王铁军以前是个人物，虽然经历了一番打击，到那时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打击也算是一种磨砺了。一个曾经站在高处的人，又摔的很惨，要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一个私房菜打杂。”聂小青说。 “所以你时时刻刻的都想着东山再起？”黄甲出言讽刺。 聂小青哼一声：“那又怎么样？” “这就对了，他说他的心境已经磨砺好了。其实就是在说谎。说到底他就只是将这里当做跳板，为以后的东山再起做准备。” 经过聂小青一番提醒之后，黄甲恍然大悟。 “哟呵，终于开窍了啊！”聂小青也回怼过去。 “可是，他复不复出和招他进来没关系啊！”黄甲摸了摸头，有些疑惑。 荣羽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壳上了，笑骂一句：“你也不看看，我们艺厨现在走的是高端路线，接待的有些什么人。” “窝草！” 黄甲忽然就惊醒了，骂了一句。 艺厨的客人中大多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因为这最初的一批客人包括回头客，都是老头张德胜介绍过来的。 黄甲猛一拍大腿，又骂一句：“窝草。这人还真会走歪门邪路啊！” 黄甲都能够看清楚了王铁军的意图了。 “跟着羽哥在厨房能够学会羽哥的手艺。此其一也；再就是利用我们艺厨的客源，如果他能够得到那些客人的认可，趁机拉关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自己单独出来，开个私房菜，或者是开个酒楼，关系有了，厨艺也学到了。对我们压力就很大了。” 聂小青一连串的脱口而出。 “窝草，这个老阴批！” 这姑娘居然骂了一句粗口了。 荣羽轻松一笑：“其实没那么严重。厨艺并不是看着我做，就能够学会的。王铁军勤奋有余，天赋不足，能够到现在的这个层次，已经是天花板了。偷学也无所谓，找客户拉关系也无所谓。” “这都还无所谓？那你为什么拒绝他？”黄甲不爽王铁军了。 “我就怕他哪一天利用这里客户的关系，再次走错误的捷径。那对我们艺厨的声誉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才是最坏的局面。” 荣羽说道这里，就站起来。 “所以我一定要将未来的这些可能都掐灭掉。因为艺厨会是我继续探索的一个地方，也是我修炼己身的地方。不能出什么问题的。” 聂小青也认同，一边跟着荣羽去店里，一边感慨：“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虽然也可能并不是我说的这样，但是我不容许艺厨出现被人诟病的地方。” 荣羽说着到了厨房，就喊一声：“开工！” 顿时厨房里的几个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天中午两桌客人。 水案叫范然。是个二十四的小伙子，个子不算高，板寸头，精瘦。算上开始学厨，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不过做事情断断续续，都是做杂工和水案。很符合他这种年轻人的特点。 范然做事很勤快。 有时候杂工的事情也会做。 往常做事的时候，也会和杂工或者服务员说笑几句。特别是那三个服务员里面，有两个还挺喜欢逗他。 大家年龄差不多，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也在所难免的。 只不过今天有些不苟言笑，做事麻利中带着一点点的匆忙。 “饭饭，之前给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年轻的服务员都喜欢和饭饭说话。因为两个打杂的都三十多了，结了婚。只有范然年轻，长得也还行，也经逗，不爱生气。 饭饭是范然在艺厨的外号。 范然没做声，手上拿着水管冲台面。将宰杀过鱼的台面冲洗的干干净净了，又拿着抹布使劲的擦。 “哎呀，饭饭，别擦了，都看得人影子见了。”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有些娇嗔的对着他说道，“我和你说话呢，我闺蜜那个人怎么样？” “不好！” 范然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头也没有抬。 “哪里不好？”女服务员继续好奇的问。 “能花钱！”范然从嘴里蹦出一个词。 “哪个女孩子不花钱啊。”女服务员翻了个白眼，“有舍才有得啊！笨哩！” “花了五百！”范然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干事。 “你现在一个月都涨到6000了，还舍不得这500？”女服务员跟上几步，凑近了，“说不定女朋友就到手了。” 范然摇头，又开始手上给另一条鱼去鳞。 女服务员见范然不开窍，就白了他一眼，出去了。正好荣羽迎面过来，看了她一眼。他看得出这个女服务员喜欢后厨的水案范然。 荣羽不介意他们之间产生点什么感情之类的，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 正好进去，就看到了范然准备剖鱼，就笑道：“来，刀给我！” 范然一愣，手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抖了一下。但是下意识的将刀递给了荣羽。 荣羽扭头对他说道：“你看我怎么下刀的。自己看，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自己就好好的琢磨一下。” 范然点点头，眼睛就盯着荣羽的手，生怕一丝一毫的漏过。 “也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荣羽一边说，一边对着范然说着。 “庖丁解牛听说过没有？” 范然点点头说道：“在新南方学校学厨的时候，听老师讲过。” “说说看，是什么意思？”荣羽手上的动作不快，就是为了让范然看的更加的清楚。 范然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说庖丁杀牛的时候，能够用刀顺着牛的骨头来肢解牛身上的部位。好像是有音乐的节奏一样。” “差不多吧！”荣羽就笑，“其实还有个道理就是，比技术更高的是，探寻事物的规律。所以别小看了宰杀的活儿。我希望你能够探寻到这里面的规律，找到自己的节奏，这样你就会对你宰杀的这些食物，有了更深层的体会。” 范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找规律？宰杀也有规律找吗？ 他的眼睛盯着荣羽的手，脑子里想着规律和音乐节奏的东西，看荣羽的动作的时候，仿佛就像是有了节奏感一样。 似乎能够理解一点，但是又抓不住重点。 就是觉得荣羽杀鱼，去鳞，还有肢解，片鱼片的过程，就像是庖丁解牛里形容的节奏感一样。 然后再对比一下自己杀鱼的过程。 速度是很快，但是却一味的快的时候，缺少了一些节奏。而且还有对事物的理解？杀鱼还能对鱼肉有理解吗？ 在范然还在思考的时候，荣羽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处理了半条鱼，剩下来的你来处理。”荣羽说道，转身就走了。 等荣羽走到灶台前的时候，范然就忽然问道。 “老板，那个……对事物的理解是怎么回事？” 范然忽然就问道。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探索。等你有了自己的心得的时候，再来和我说。因为我告诉你过程后，你按照我的过程去处理，也就只能是我对食物的理解，而不是你自己对食物的理解。以后你自己可以掌勺的时候，这会成为束缚你成长的一道枷锁。” 范然“哦”声，点点头。 其实什么都还没有懂。只不过在看着剩下的鱼的时候，他拿着刀，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到底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走呢，还是学着荣羽的样子去做。有些犯愁了。 第六十八章 不甘心 中午两桌饭完了。 今天一天的工作就算完了。 所以在艺厨工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工作人员虽然不多，但是活儿也不算多，轻松，薪水还高。 像范然这种水案，一般都是4000多到5000左右，那还是干活特别麻溜儿的。但是范然能够在这里拿到6000。三个女服务员的薪水也达到了5000。一般酒店也就千，事儿还多，规矩也严。 所以在艺厨工作了两个月，没有人想到要辞职换工作的。 而杂工的工资和服务员差不多。 所以相对于其他五名员工来说，范然是唯一高薪水的男人了。这也是女服务员为什么热衷于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原因。 其实这个女服务员是自己喜欢范然，找着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借口，就是想和他亲近一些。 中午两桌散了之后，都收拾干净了，员工就准备下班了。 那个女服务员等着范然。 范然去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对那个女服务员说；“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女服务员到底有些矜持，不再等了，直接走。走的时候，还对范然说：“我是真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以后记得我的好啊！” 有些不舍的走人，在街道上扫了一辆电动车，站着看了半天艺厨的大门，却发现范然并没有出来，就只好骑着车先走了。 荣羽正和聂小青说话。 说实在的，现在的盈利情况还可以。聂小青就打算在院子后面弄一个喷泉水池出来。里面养几尾鱼。 黄甲正给他老爸打电话。 “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饭。我这不是想你了吗？”黄甲说的好像真的有些想自己的老爸了一样，声音都哽咽起来了，“真的，都这么久没见了。” “不就是八九天没见到人，以前十天半月的也见不到你人，怎么就不想我？像是死在外面了一样，要不是一个电话要钱，我还不知道还有个儿子呢！” 那边的黄柏荣回一句。 “我就是想您了，您为了大哥的事情，每天都匆匆忙忙，我见了就是心疼您。所以想你过来吃点好吃的，我和羽哥还有小青陪着您唠嗑唠嗑……听说这样对心情挺好的。” “行了，我知道了。等忙完这阵子就过来，没事我就挂了！” 那边挂断了电话。 黄甲刚刚还哽咽的声音，还准备抹泪的表情，马上就变得笑嘻嘻的了，对着荣羽说道：“羽哥，我演的怎么样？” “我还以你真变大孝子了！”聂小青嘲讽。 “我这老爹，从小到大都是心疼老大，谁叫老大聪明？”黄甲呵呵的笑两声，“这个时候，我不给我大哥舔点堵，我都对不起我这些年来被忽视的小心脏。” 聂小青就鄙夷的看了黄甲一眼，对荣羽说道：“看看，这就是电视剧里面的豪门恩怨。说不定以后还要请杀手……” “你再逼逼，老子先请杀手干掉你再说！”黄甲怒。 “怕你啊！”聂小青哼一声，一挺胸，却看到了正走进大堂的范然。 范然看到三人在大堂里，就没敢进来，在大堂前的院子里踌躇的不知道该走好，还是该继续留下来的好。 聂小青是经理，就对荣羽说道：“我去看看。” 等聂小青走过去，问范然：“小范，你还有什么事？” 这女人自己也比范然大不了几岁，老气横秋的喊“小范”，还自然的很。到底是当过老总的人，对待下属的时候，自然有她的度。 范然犹豫了一下，说：“我……我找羽哥！” 一听是找荣羽的，聂小青就不做主了，径直转身，对着荣羽说道：“羽哥，找你的。”说着自己又去了大堂。 荣羽就走过去，对范然点点头，说：“去亭子那边坐坐。”说完自己就先去了，范然紧紧的跟着荣羽。 荣羽坐下来，示意范然也坐下来。 这时候聂小青端过来两杯茶，一杯放在荣羽的面前，一杯放在范然的面前。这个动作很显然把范然愣住了，赶紧慌慌张张的半起身，想要推辞。 “坐着聊，聊天哪有不喝茶的，坐着好好和羽哥聊，我就不妨碍你们了！”聂小青一边说，就一边走了。 这个举动很显然让范然脸都红了。 “谢谢！”这个谢谢是想对聂小青说的，但是聂小青走了，就对着荣羽说。 “别客气。你小青姐泡茶有一手，要知道两个月之前，她可是不懂什么泡茶的。现在是有模有样，熟练得很。” 荣羽示意范然别紧张。 范然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的“呸”了一声，将喝进嘴里的茶叶又小心的吐在了茶杯里，看一眼荣羽，将茶杯放下来。 “老板……就是有个事。” 范然说道。 “你说，我听着呢！”荣羽点点头，示意范然继续。 “今天早上的事，我都知道了。”范然就说道，“我听小青姐说过，那人叫王铁军，是个大厨，想要到店里做水案……我……我……” 范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就这样自己离职，他心里不甘心。但是不离职，自己肯定又竞争不过那个大厨师。 他在空隙的时候，用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王铁军这个名字，居然发现这个人还是社区的厨神。虽然吊销了厨师资格证，但是功夫没落下啊，可能还更厉害了。 “你想自动离职？” 荣羽看着他，很平静，没有说他，也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范然在自己艺厨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手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在年轻人当中也算不错了。今天宰鱼的时候，自己顺手教了他一下，看起来，他也是个愿意去学的人。 范然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两人又僵持在这里了。 很显然两人的僵持，也引起了聂小青和黄甲的注意。两人就停下来，朝着荣羽这边看过来。 “怎么？这小子想涨工资啊？”黄甲不屑的说了一句。 “闭嘴吧，你！”聂小青能够隐约的猜出一些来，毕竟上午的时候，自己说的一些话，刚好范然听到了。 可能是往心里去了。 “不是，这小子……我们的工资算高的了，莫不是看上了那个肉肉的服务员？叫什么来着？小青……那个有点肉的……”黄甲问聂小青。 聂小青不耐烦的说一句：“周艳艳——” “哦，对，就是那个肉乎乎的小妞！”黄甲嘿嘿的笑，“挺可爱的，可能是喜欢这个小子吧，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还整天的说给这伢仔介绍对象，女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还故意大有深意的看一眼聂小青。 聂小青对着他瞪眼：“老娘没有招惹你，别添堵啊！” “嘿嘿，天天偷看羽哥，以为我不知道。” “呸，再说，老娘拿刀下了你的口条，明天还可以炒盘菜！”聂小青威胁， 黄甲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聂小青心里却有些不得劲了。其实有时候，自己和那个肉乎乎的服务员周艳艳还真没有什么区别，明明都是心里有人，却又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不是坚强，是欺骗。 欺骗自己而已。 深秋的下午，风轻飘飘的从亭子中飘过的时候，顺便将一片叶子从天空中卷了下来，落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我不甘心！” 或许是因为这片叶子的不经意的到来，让范然轻飘飘不得劲的心着落了一样。也或许是他积攒的勇气够了，让他用尽了力气喊出这一句话来。 他突如其来的对着荣羽，说了这样一句。 “我不甘心！” 范然又重复了一句。 “不甘心什么？”荣羽盯着他，紧逼着问了一句。 “我不甘心这样退出来，所以我不辞职。” 这一次，范然说的斩钉截铁，还鼓起勇气看着荣羽。希望他能够给自己的勇气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荣羽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小青姐给你泡的茶，不喝就可惜了。” 范然端起来“咕隆”一口喝干了，满嘴的茶叶，又不好吐回茶杯里了，就嚼了嚼，咽了下去。 “走吧！下班了，该回家了。” 荣羽笑着站起身，然后对不知道将茶杯放在哪里的范然说道。 “茶杯就放在这里吧，你小青姐会收拾的。” 范然点点头，将茶杯放下了。但是还是觉得不太好，就将两个杯子都收起来，直接走到了厨房里去了。 在厨房里将茶杯洗干净了，拿出来，放在了柜子里。 “不错，不错！” 这个细节让聂小青都忍不住不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范然笑了笑，说了一声：“小青姐，我走了。” “去吧！” 范然就快步走到了门口了。 “王铁军来应聘，我拒绝了他！” 荣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轻飘飘的犹如那片银杏叶的话，入了范然的耳，也入了他的心，格外的暖和。 第六十九章 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老杜是开茶馆的。 茶馆就是收容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太们来这里打麻将。这里打麻将是兴钱的，但是不多。打一天，手臭得很的话，可以输三十七八块钱。 每天早上9点就开门了，然后营业到下午6点。包一顿中饭，大锅饭，几个小菜，自己打饭打菜，有点儿自助的形式。 老杜是靠抽成来赚钱的。 一场牌，一把自摸，他要抽3元。 别小看这3元，因为这里场地还比较大，屋里和院子里都能摆桌子，一起开的话，可以开十桌。一把自摸抽3元，算起来，最多的时候收入2千多，但两三个月才出现一次。一般一天能挣个五六百左右。 所以几乎每天都是满桌。 因为即便是输了钱的人，因为中午能够蹭到一顿饭，也不认为自己输了多少。 打麻将兴钱，被人举报了。派出所来人了，一看，赌资达不到处罚标准，而且大多都是老年人，要是因为处罚搞出个脑溢血什么的，还惹一身麻烦，所以来了几次以后就懒得过来了。 总比跳广场舞，放大喇叭让人省心吧？ 刚有这个想法，谁知道这群老年人打完麻将，吃完晚饭，又成群的占地盘，跳广场舞去了。 说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白天打麻将坐久了，得活动活动，不然骨头都生锈了。 这理由…… 聂小青等下班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拉着荣羽到店子的楼上包间，透过窗户看老杜家说道：“这两天我看到对面老杜家有个人晃悠。” “他家晃悠的人多着呢！”荣羽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在身上摸打火机。 “别抽！” 聂小青一伸手，将荣羽叼在嘴上的烟拿走。 荣羽笑：“我就是叼着，过过瘾。” “信你才怪呢！”聂小青和钱多多的不同就在这里，钱多多偶尔也会抽烟，特别是和荣羽在一起的时候。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唉，你这人……”聂小青被荣羽一问，分了心，手里的烟被荣羽手指头轻轻的就抽走了，快得很，来不及反应。 这时候，聂小青就拉了一把荣羽，只给他看。 荣羽也朝对面看过去，果然就能看到一个熟人从老杜的茶馆里走了出来。 “看到没有？”聂小青就说道，“王铁军。你猜他去那边干什么？肯定不是去打麻将的。”说着还忍不住有些不屑的哼一声。 “说不定和老杜谈生意！” 荣羽觉得还有些无聊，也不看了，起身下楼。聂小青赶紧跟着，说道：“羽哥，别大意啊，说不定他想和我们打对台戏。” “打对台？无所谓啊！” 荣羽收拾东西出门。黄甲也从厕所里出来了，对荣羽说道：“老杜打算将店子租给王铁军，王铁军准备在我们的对面也开一个私房菜。” “这才符合他的性格！”荣羽点点头，拍一下黄甲的肩膀，“我们总不能不让别人开店吧？” “我总觉得这是在针对我们。”三人锁了门，在路上往出租屋走的时候，黄甲说道，“因为上次拒绝了他，怀恨在心？” “很有可能！”聂小青也赞同黄甲的观点。 荣羽就停下来，看了看那边，这时候对面走出来的王铁军也似乎看到了荣羽，还点了点头，算是给荣羽打招呼了。 荣羽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黄甲也注意到了，吧嗒着嘴：“这像不像是巅峰高手决战前主角和反派的相互致敬？” “呸，就你想得出来。我就怕王铁军使什么下作手段，就跟上次在社区开酒楼一样，靠着关系走位。” 聂小青想得比较多。 荣羽不再看王铁军，和黄甲还有聂小青朝着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至于。如果他要和我竞争，一定不会在对面租门面来和我打对台。” “那他想做什么？”聂小青好奇。 “证明给我看！” 荣羽不看王铁军，但是王铁军却看着荣羽，知道荣羽走进了他的出租屋，这才挺了挺胸，让自己的站姿更加的笔挺一些。 “杜先生，再见！” “王老板再见！”老杜看着王铁军离开了，摇着头，这人还真奇怪，非要组自己的门面，还给了一个自己拒绝不了的价格。 有钱不赚？自己又不是傻子。 王铁军开店，荣羽并不怎么关心。开店就开店啊，你想证明自己又能怎样？他只不过是让自己钻入到了一个死胡同而已。 太执拗了一点。 王铁军确实是想证明，荣羽拒绝自己，是一个损失。 荣羽也不猜，王铁军为什么能够有钱租老杜家那么大的门面。他只羡慕老杜家的那颗银杏树，现在的落叶已经不多了。 如果是王铁军租的话，自己要不要将那颗银杏树搞过来？ 晚上的时候，从窗户看那颗银杏树。银杏树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有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就像是在莹莹发光的金子，一页一页的挂在夜空里一样。 一看到这里，荣羽觉得自己想要将银杏树挖过来的心思又有点儿蠢蠢欲动。 “君子不夺人所好！” 黄甲就在旁边看荣羽眼睛里跃跃欲试的光芒，忍不住就拿他说过的那句话来调侃他。 “如果是王铁军占据了那个院子，这就不叫夺人所好了。”荣羽侧过头看了黄甲一眼，“王铁军不是因为喜欢那颗银杏树才租的老杜的院子。” “也是，像王铁军这样的人，是不懂得欣赏银杏树的。”黄甲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懂，偏你和聂小青喜欢的不得了。” “井蛙不可语于海！”荣羽说了一句。 黄甲实在是有些扫兴。自己刚刚有了点想要谋夺某个自己很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他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刚刚兴起的兴趣，又寡淡无味了。 “要不我找老杜谈谈？”黄甲看荣羽转身去客厅，就对着他背影说一句。 “你去了肯定会被老杜打的。” 荣羽说了一句。 “今天有钱多多的节目，调台，调到浙海台，蒙面歌王的节目挺不错的。”荣羽喊在看电视，吃零食的聂小青换台。 聂小青不情不愿的换到浙海台。正在播放广告——易达口香糖。钱多多的第一个广告。 广告片上，钱多多将两颗口香糖抛在了空中，然后一张嘴就接住了，嚼了几口，对着镜头举起易达口香糖的瓶子，歪着头，哈气，咧嘴笑：“你的易达，一定要两颗一起。” “呕——”聂小青看了，发出干呕的声音，还捂住自己的肚子，“我要吐了！” “不看就赶紧回家！装什么孕妇！”荣羽没好气的踢她一脚，却不想正好聂小青弯腰捂肚子，将屁股朝着荣羽的。 所以……这一脚正好踢在了屁股上。 聂小青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窝草，荣羽，你踢我屁股。” “哈哈，聂小青，你也有今天，老子也想踢你的屁股……” 黄甲正好过来，听到聂小青大喊，还很生气，还一只手揉屁股的样子，也过来凑热闹。 “你敢！”聂小青眼睛一瞪。 顿时黄甲就软了，嘿嘿干笑两声，挨着荣羽坐下来。 “感觉怎么样？” 黄甲的声音很小，但是聂小青听到了。一脚就蹬过来，吓得黄甲赶紧一个翻滚，滚到荣羽的身后去了。 荣羽知道聂小青是用这种咋咋乎乎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和她的尴尬。于是也哈哈一笑，对着聂小青说道：“要不你踢回来？” 聂小青居然脸红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那你撅起来，我保证不狠劲踢！” 黄甲瞪大眼睛看着聂小青。 “你还真敢想啊！时时刻刻的想占羽哥的便宜。” 荣羽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那行。我用脚踢你屁股，按照原路返回的原则。你就用屁股来踢一下我的脚吧。我保证不躲！” 聂小青瞬间就瞪大眼睛了。 真无耻啊，还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还面不改色，一脸期待的荣羽的样子。你这是给自己道歉的样子？ 黄甲愣了一下，忽然间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然后就被聂小青给捶了。 荣羽很喜欢这样的友情，无拘无束是最好的。即便是聂小青心里还念叨着那句什么“这是我马子，谁敢动她，我杀他全家”这个什么东西，但是终究是摆在明面上来说的。 荣羽不喜欢那种阴戳戳的情绪。 所以王铁军的那种执拗，在他看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性子。 聂小青从来不掩饰她对自己的企图，就像自己从来不在聂小青面前遮掩对钱多多的喜欢一样。 这样就会达到一个平衡。 得不到的，始终怨怼得不到的愤然；得到过的，始终在表现自己得到的快乐。 电视上出现了的一个戴着面纱和帽子的女人。高挑的身材，即便是戴着面纱和帽子，但是荣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钱多多。 不穿牛仔裤的钱多多的身材始终差了点味道。 这个蒙面歌王的节目，就算把钱多多的头包住，荣羽都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女人。身材是包不住的。 “砰砰砰”。 拿起话筒的钱多多忽然对着话筒，“砰砰砰”的来了三声，这才示意伴奏开始。 荣羽都笑得弯了腰了。 “听我的心跳！”钱多多曾经在演唱会上用两人特有的方式给自己打招呼呢。 这是个虎娘们！ 第七十章 美好的东西只能种在心里 钱多多曾经在新歌手的巡回演唱会之前曾经给荣羽说过：“你会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这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互动的某种默契了。 荣羽很喜欢这样率性而为的钱多多。 这样率性的人，哪怕是在阴戳戳的娱乐圈，钱多多就能像一束光一样的将自己独立出来。这一点荣羽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这不是嫂子嘛？” 黄甲等钱多多唱了好几句了，才反应过来，指着电视一惊一乍的对着荣羽说道。 “还用你说？”聂小青也早就听出来了。 “刚才钱多多开唱之前，为什么还要‘砰’‘砰’‘砰’几声？” 聂小青肯定是不知道这是荣羽和钱多多之间特定的打招呼的方式。 “试麦！”荣羽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道，“觉得应该是试试看，麦克风是不是被人关了。” 聂小青居然还信了，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确实，娱乐圈实在是太坏了！钱多多不会受到影响吧？” 荣羽只是看了她一眼，聂小青就嘿嘿的笑着举手投降。 她嘴里说着“钱多多”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想在钱多多背后，荣羽面前，戳一戳，看能不能将钱多多的形象在荣羽面前戳翻了。 除了荣羽，黄甲和聂小青都是打起精神才将钱多多唱的一首歌听完。 也不知道是唱的谁的一首老歌，反正唱出来效果没有她的原创好。 淘汰和晋级，其实都是掌握在导演手里。而导演手里的名单又掌握在制片人手里。而制片人又听那些投资人的。 坐在听众席上的张良颖给了好几次特写，她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鼓掌。 结果似乎都已经注定了。 比赛就是拍戏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所以钱多多唱得怎样，根本就不重要。因为连选歌都没有权利的时候，还指望什么比赛能够公平？ 到此一游，不过是为了增加钱多多的曝光率而已。 钱多多选择张良颖，就注定了要走得很艰难。 因为张良颖的工作室也走得很艰难。 两个彼此都需要鼓励的女人，或许能够砥砺前行吧，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荣羽倒是希望这两个女人能够相互扶持着，成为娱乐圈的一道光。 不，两道光！ 等钱多多唱完之后，荣羽就没有兴趣看下去了，把电视节目的选择权交还给了聂小青。聂小青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了，就把电视关了，也不管黄甲想不想看，径直就回去了。 如今聂小青回家只不过一分钟的事情。 因为她租的房子就在荣羽的隔壁。 在女人居然花了一千块钱，让荣羽隔壁的那个租住户搬走了，然后自己搬进来。原来的那个租住户高兴地不得了，这边是城郊，郊区，说白了就是农村。租房子还不容易？白得一千块钱。给钱的当天就搬走了。 还好心的给聂小青留下了几个晾衣服的衣架子。然后就连盐罐子都打包带走。 于是聂小青名正言顺的成了荣羽的邻居了。 至于黄甲也想用同样的办法来租荣羽另一边的房子。结果被荣羽果断的制止了。警告黄甲说道：“如果你租了旁边的房子，我马上另外找地方。” 这种区别对待让黄甲以为荣羽是为了怕自己打扰他和聂小青的奸q。捕捉了好几次，没有得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相信，两人之间确实只是男女邻居这么简单了。 天一亮，荣羽就去跑步了，顺便在郊区新建的一个便民广场上，用那里的健身器材健一下身。 拿起勺子，就必须得有一个好身体。这是做厨师的最基本要素。 聂小青和荣羽肩并肩的跑步，然后累得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健身器材的马架子上，让一旁的老头看了好久，他也想玩，但是被聂小青占了。 黄甲也起得早，但是他不跑步，就站在能滴溜溜转的那个健身器材上，左右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因为肥硕，所以只能扭个35度就到了极限。 “看到了没有？昨天的新闻，老程家完蛋了！”黄甲举起手机给荣羽播报新闻。 “哪个老程家？” 荣羽正在做拉伸力量训练，顺嘴就问了一句。 “做饮料的那家啊！”黄甲嘿嘿的笑，“加州阳光橙汁，每天一杯好心情。这个广告词听说过没有？” “听过！”荣羽点点头，“昨天电视上还在播这个广告呢，你告诉我这家完了？” 黄甲很得意，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终于有在荣羽面前卖弄的机会了。 “呵呵，本来就快要死了。想卖给米帝资本，结果被洋人摆了一道，四处漏风。国内很多饿狼都紧盯着这块肉的。虽然只是剩下骨头了，但是挡住还香啊！” 黄甲嘿嘿的笑着。 “你是说，张德胜又要回到店里包场了？” 黄甲一说，荣羽就想明白了。之前张德胜说什么要处理事情几天不回来。看来处理的事情就是这个啊。 “对，这一次估计最大的一块骨头肯定是这老家伙叼嘴里了，码的，别被这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样子骗了。”黄甲对荣羽说道，“我可不想被他当成骨头给叼了。” “你？你现在就是根蚊子腿。” 荣羽憋住的笑了。 黄甲长叹一声，然后说道：“蚊子腿也是肉啊。我哥就见不得我这蚊子腿肉，在我老爹面前说我的坏话呢。你说我要不要说回去？” “你爹会听吗？” “不会！”黄甲顿时沮丧了。 “但是你爹肯定也不会信你哥的话。都心里明白着呢，想靠着几句话来打发人，哪有那么简单的宫斗大局？” 荣羽哈哈一笑，然后起身。 “走了，小青，跟上！” 荣羽又开始往回跑。 聂小青哀嚎一声，不得不跟在荣羽后面，慢腾腾的跑着，实在是跟不上进度。太累了。十好几天了，都还不适应。 还真被黄甲说中了。 第二天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张德胜就优哉游哉的过来了。 司机将大奔停在了院子外面，隔了十几米的地方。然后一个彪形大汉跟随着，一直到院子门口，等张德胜进去了，他就在院子门口一边找了个地方拿出一个小凳子坐下来。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张德胜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背着手，两边瞅瞅，前面瞧瞧。 荣羽从大堂内出来，迎上去。 “恭喜啊！” 张德胜就瞅了荣羽一眼，然后就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瞅瞅你，还是落了俗套了不是？我只当你不喜欢这些事情。” “我是不喜欢，但是有朋友春风得意，我怎么能够扫兴？”荣羽笑着和他一起到了楼上的包间，坐下来。 聂小青早就泡好了茶，摆好了棋盘。 “恭喜老爷子啊！”聂小青也笑着说。 “这话小青说出来我爱听，真心的。你说出来，我怎么听起来就像是揶揄我一样，不爽利得很！”张德胜兴致挺高的，坐在了窗口。 “老爷子，你们聊啊，我就不讨人厌了！”聂小青告辞下楼去了。 张德胜就看聂小青下去，吧嗒着嘴巴：“啧啧啧，多好的姑娘，不觉得可惜了？”说这话的时候，还瞅着荣羽。 “下不下啊？不下我就不陪你了啊！” 荣羽不听他在这方面叽叽歪歪的。 张德胜哈哈一笑，指了指荣羽：“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然后又一扭头，看窗外，那边的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不由得“咦”了一声，说道：“这老杜家不是开茶馆吗？院子里平常都满人的，今天空了？” 荣羽也看到了。 估计应该是王铁军和老杜租房子的事情谈好了，这几天老杜也就不开茶馆了。 “租给别人了。” “租出去了？嘿嘿，这老家伙也舍得啊。一天好几百的收入，一个月怎么得都能收个两万左右，怎么就舍得了？”张德胜略一思索就明不白了，“有人出了高价，因为……你？”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家伙。 “是，也不是！” 荣羽似是而非的答了一句，然后开始摆棋盘。刚好下够两盘了，就去做菜了。 “最不耐烦你说话这么藏而不藏的。”张德胜笑，“既然换人了，我帮你把那棵银杏树给弄过来，这样就不是夺人所好了。” “别，我可没这么想过！” 荣羽狡辩。 “嘿嘿，我还看不出来。刚才你看那个院子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在那棵树上了。”张德胜哈哈一笑，“这你就别管了，包在我身上。” “你就算弄来了，我也不收。”荣羽继续无力的“倔强”。 如果那棵银杏树移植过来了，放在院子的西边的角落是最好的。刚好推开窗，就满眼的金黄，诗情画意，一下就出来了。 这种场景，荣羽都已经开始想象了。 不过老杜转让了院子的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老年人们没个出处了。每天都在找老杜，让他别转让门面了。 老杜就冷笑：“不转让，你们谁每个月能够给我拿三万块钱来，我立马就撕毁合同。” 所以这档子事，被老年人们传的不像话，说是老杜为了包养一个三十多的“小姑娘”，急需要用钱，开茶馆的收入撑不住了。 还有的说，那三十多的“小姑娘”，还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认爹了。 经过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荣羽还真的对这棵银杏树没有了什么期待了。 或许那种美好的银杏树，永远只在心中栽下了。 第七十一章 三人一伙 “我觉得这个姑娘和那个厨房里的小伙子有一腿。” 吃饭喝酒的时候，张德胜神神秘秘的对着荣羽说道。 “我看人很准的。” “和你有关系吗？”荣羽夹起一颗花生米。 “没关系，也有关系。”张德胜哈哈一笑，看着这个端着一盘水果上来的周艳艳红着脸，逃也似的飞跑了，开心。 张德胜下棋和吃饭喝酒的时候，就像是个老小孩。 耍赖、手舞足蹈、吹牛、调戏小服务员、八卦…… 但是你要是真认为他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那就错的太离谱了。轰然倒塌的国内饮料巨头加州阳光，就是被他抢了最大的一根骨头去了。 在抢食的群狗之中，他是那头最凶猛的獒犬。 荣羽从来不和他谈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和他扯皮，反正从菜肴历史说道人文典故，从做菜手艺说道大师心得，从老杜家的银杏树说到街坊文老太霸占健身区的篮球场跳广场舞…… 张德胜从来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放肆的大笑，阴戳戳的当着荣羽筹划小阴谋。 俩人也算是相得益彰。 张德胜临走的时候，还眺望老杜院子里的那颗银杏树，转头看荣羽：“多好的银杏树啊！” “我总感觉你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时候，就是要谋算某个人的时候。”荣羽将他送到门口，也看了看老杜家的银杏树。 看张德胜上车走了，荣羽回到店里对聂小青说：“后天的单就不接了，放假一天，我去参加张德胜家的生日宴。” “好，我去交待一下！”聂小青答应一声，一转身就捏紧拳头，大喊了一声“耶！” 到底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对于逛街、吃美食、美容还是有些执念的。 店里所有人都很高兴。 黄甲对店里的三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说道：“哪个喜欢宝马x4的，哥带你们兜风去！” 结果被三个服务员一起翻了白眼。 “逛街去啊！”一路上跟着荣羽的聂小青对荣羽说道，“反正放假一天，不如今天晚上去逛街，好久都没逛街了。” 荣羽奇怪的看她：“后天休息，你今天晚上就逛街？” “对啊，这有什么关系吗？”聂小青很奇怪的看着荣羽，“今天晚上逛街，难道后天就不放假一天了？” 这种逻辑，也只有在聂小青这样的女孩子脑子里才会有的吧。 “我不逛街！” “没意思，你怎么活得跟个老和尚一样了。”聂小青叹气，“你就不能活得像个年轻人一样吗？” “能啊！” “那你为什么不逛街？” “因为老黄邀我去酒吧喝酒了啊！”荣羽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她，“难道只能是老年人才能去酒吧喝酒？” 聂小青愤然：“为什么不邀我？” 荣羽：“邀你一起去，我们俩还怎么看女孩子？” 两人日常斗嘴，然后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就是三个人。黄甲很忧郁的看了看荣羽，说好的两兄弟一起去泡妞，怎么就带了聂小青出来？ 这个酒吧是钱多多以前唱歌的酒吧。 酒吧老板一看到荣羽，就亲自过来，一路上就喊：“哎呀，羽哥，今天我请，别和我争。上酒，上酒……” 又转头看聂小青：“这位是……” “他马子！”聂小青笑嘻嘻的，还能憋着不去看荣羽的脸色，就说明她的心理还够强大，怕看到荣羽吃人的眼睛。 “啊？”老板吃惊，这里经常混的人都知道，钱多多的男朋友是这个叫荣羽的厨师，什么时候这个厨师移情别恋了？ “别听她瞎说！”荣羽笑。 老板一脸恍然，点点头笑，看着酒上桌了，就给每人倒了一杯，举杯说道：“别的不敢说，羽哥今后来这里，酒免费。”说完一口干了。 酒吧出了钱多多这样一个选秀明星，也算是长脸了。是个爽快人。 众人一起举杯干了。 老板招呼下，又去忙了。 黄甲和荣羽说悄悄话：“我老哥这次被人算计了，我老爹估计没找回多少面子，损失不小。我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咱俩喝一个？” “没见过你这么坑爹的！”荣羽笑骂。 “我哥越是倒霉，我就越爽。”黄甲嘿嘿的笑，“这次的损失估计这个数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千个w，估计够我老爹心痛一阵子的了。” “你爹倒闭了，你就该哭了!” “他是没选我当接班人！”这家伙一杯酒就飘了。 “选你当接班人，你爹这时候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荣羽就喜欢在黄甲面前说大实话。 黄甲也叹气：“我是怀才不遇，没有遇到对的人。羽哥，从我心里来讲，从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遇到的那个对的人。” 聂小青一口酒喷在了对面黄甲的脸上。 “羽哥，你先喝……”黄甲瞪聂小青，但是最终败下阵来，丢下一句话，溜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生气吗？”聂小青瞅黄甲离开，有些委屈的看荣羽。 “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老黄是故意的！”荣羽笑道，“看他眼神，早就瞄准了目标了。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而已！” “这老黄……”聂小青马上就醒悟过来，骂一句，又扭头看荣羽，“你和老黄经常来这里，是不是……” “别瞎说，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我。有钱多多的名声在这里，我哪里敢？”荣羽笑骂一句，脸色悻悻的。 让一旁聂小青看的想笑。 台上有个女歌手在唱歌，唱的是钱多多的第三首原创歌曲《味道》。 “……看你的眼，看你的刀，看你刀锋下舞蹈；闻你的香，闻雾缭绕，闻你嘴唇间糊焦……” 也是烟嗓，但是这烟嗓有点儿故意的模仿，或许原本这女孩就不是那种烟嗓特质。 “还是钱多多唱的好听！” 随着歌声落下，聂小青就感慨。不得不说，在唱歌这方面，钱多多的天分真的很不错。 那个唱歌的姑娘端着酒杯朝荣羽这边走过来了。 聂小青就翻白眼，压低声音：“我相信你说的话，你确实没有主动撩姑娘，但是挡不住姑娘来撩你啊！” “羽哥，你好，我叫茉莉……” “你好，我叫青青！”聂小青对着那姑娘伸出手，拦了下来。 叫茉莉的姑娘愣住了。 “干了！”荣羽和这个愣住的茉莉碰了一下杯，然后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干掉了。还对着她亮了杯底，笑，“钱多多的朋友，青青，专门过来替钱多多来监督我的。” 茉莉女孩就笑了笑，干了一杯，对着聂小青看了一眼：“多多姐的朋友果然都是好看的，谢谢羽哥，再见，下次有缘再一起喝一杯！” 姑娘也不纠缠，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走了。 “怎么啦啊？还真以为我是个香馍馍，谁都想闻一闻，尝一尝啊？”荣羽笑，“我就是个厨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哈哈！”聂小青就忍不住笑了，“厨子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凑过来的肉有味儿啊！” 酒喝了两瓶，听着酒吧里的歌声，不知不觉的，聂小青的眼神有些迷离起来。然后转头看微微眯起眼睛，端着酒杯听歌的荣羽说道：“如果我喝醉了，你会送我回家吗？” “会啊！” 荣羽转过头看她一眼。 “那送我回家之后，你会留下来照顾我吗？” “会啊！” “如果你留下来照顾我，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会啊！” 聂小青就眉开眼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开始就是抿着嘴，最后就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了。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了。 “我的想法就是，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还要惩罚我照顾这样一个醉鬼。” “哈哈——”聂小青大笑，笑得有些肆无忌惮。 酒吧里有些昏沉暧昧的空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刺了一下，将这氛围都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这道口子将两个人都显露了出来。 很多人都朝他们俩看过去了。 荣羽和聂小青赶紧跑出来，聂小青紧跟着荣羽：“不等黄胖子？” “你打算等到明天天亮？”荣羽回了她一句，以后绝对不能和这女人出来喝酒了，“酒瘾大，借酒装傻的瘾更大。” 聂小青嘟嘴：“哪有，是他们大惊小怪了。” 荣羽就站住了，看着聂小青，然后说道：“聂小青，我知道高中时的事情，你记得很清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我知道啊，生活中有很多猝不及防的东西出现。爱情也是一样！”聂小青笑嘻嘻的，情绪上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插曲，但是对我来说就是猝不及防。在最没有防备的年龄，最没有防备的情感的时候，你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老子还猝不及防的踹你一脚！” 荣羽就骂一句，掉头就走。 “哈哈，你不是猝不及防，你是蓄谋已久！” 聂小青一路小跑着跟在荣羽的后面，哈哈大笑。 “等钱多多回来之后，我还要找她告状，说你处心积虑的踢我屁股！” 荣羽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以为钱多多会吃醋？只要你敢说，她就敢在你的屁股上再补上一脚。” “你们俩都是流盲！” “你也不差啊！” “哈哈，我们岂不是三个流盲了？三个成伙，我们是一伙的……” 灯火迷离的街头，两人的身影在街面上晃动，连笑声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