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茶無此神》 第1章 茶無 黑暗的墓道中传来了一声声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由远及近。只见,一个背着旅行包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眼镜的男子飞速行进着。 汗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连成了一串曲线,他的上身已被血水打湿,脸上却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单手稳稳的提着一把【枪】,极速前行,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都没跟上啊!”他似乎有点累了,向身后瞥了一眼,嗤笑了一声: “呵,齐家~”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后传来了金属在地上被拖动滑行的声音,出现一个三人高的铜制人像,人像在主墓的入口前停了下来。 “不要去打扰祂!”空中穿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却带着莫名的威严,人像扭过头,转身离去。 发现后面没有东西追上来,他的动作更加小心,不知让青铜雕像望而却步的地方,又有着何等可怕的存在!看着前面紧闭的大门,他旋动了机关。 “吱嘎——”三支箭簇袭来,他猛的侧身,箭失没入身旁的土墙。 “噼里啪啦”他脚下的地方凹陷下去,同时侧方又有箭射来。 他又一个翻空侧踢,再次躲过陷阱。 他行动时,黑色的衬衫上滑,露出了紧致的腰线,有血,滴滴答答,滑落。 “谁——”空灵的声音仿佛从云霄间传来。 蓦然间,主墓的油灯无火自燃,发出淡黄色的光晕,将整个主墓室照亮,所有的机关与陷阱一瞬间合拢,只剩下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微微侧头,避过油灯最亮的地方,打量着主墓。 耳边传来“吱嘎——”一声,他猛地回身看去,只见退路已被封死,只能向前! 他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喘匀了气,谨慎的走上前。 整个主墓呈冷白的色调,与整个墓穴的土黄色格格不入。 主墓高约九米,长宽约三十米,整个外墙由汉白玉铸造而成。 汉白玉分三层,最内层很薄,像一层纺纱,遮挡着中层的浮雕。整体来看,中层的浮雕雕刻的是一个的漩涡,不是简单的水漩,而是一个很漂亮的不知名漩涡,有一种梦幻的质感,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墓室最下方,是一轮水湾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四周有石阶,半没在水中,连接其它墓室。 石阶表面有些光滑,他跳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平台。 平台上八卦位摆放着八根雕刻成两条盘龙的柱子,两条龙呈“二龙戏珠”状:一只龙尾部连着墓穴顶端,另一只龙尾部连着墓穴底端,龙头相对,龙口大张。 每个“珠”的位置摆放了一样陪葬品——书、镯、剑、尺、笛、絩、簪、箱。 奇怪的是,墓室中没有任何一个棺,似乎被人窃走了一般,只留下最中央一个凹槽。——盗墓从没有窃走棺椁的规矩,这显然不对! 忽然,天空中穿来破空一声。男子连忙仰起头,只见一个金丝楠木棺材凭空出现,缓缓从空中坠落,恰好落在墓室的凹槽内。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以他的警惕性,竟然没发现棺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棺无盖,比寻常棺椁要大一些。 棺材落下的一瞬间,他绷紧了肌肉,留心四周的机关,却无事发生。 竟是棺中藏棺!他立刻注意到楠木棺里套了一个冰做的棺材,里面是一个。。。女尸? 不知哪里来的水汽氤氲起来,让他一时竟看不清棺中人的样子。 男子凝神戒备,一会儿,水雾消散,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色旗袍的女子。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散漫的笑,心里却拉响了警报。 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美女粽子,竟有呼吸,有心跳,与寻常人无异?! 粽子的旗袍上,暗金色的刺绣微微反光,不是凤,亦不是古典神话中的任意一种,像是金属朋克风与古典风的完美结合,将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出几分神秘莫测的美。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瞬间给这幅躯壳注入了灵魂,刹那间,仿佛整个墓室的光华都被祂夺走。 肤如凝脂,发似锦缎,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风流写意,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眼里没有初醒的迷蒙,唯有似深渊般的镇定,摄人心魄。 男子怔怔的看着她,嘴角轻浮的笑容缓缓隐没。 明明眼前的绝色女子没有盛气凌人的眼神,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气势,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此人只应天上有”的感觉,叫人无法亵渎。 “我,我叫,齐墨穆黑,你可以叫我的名号,黑瞎子”男子不知怎的,沦陷在美女深邃的眼神中,报上了真名。 美女迎着黑瞎子的目光,粲然一笑,趁他失神的一瞬,确定了一件事——普通人,暂时没有威胁。 “黑先生,你好,你可以叫我茶無,或者也可以叫我无人问津者。”美女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磁性,字正腔圆,似一湾春水搅乱了身边人的思绪。 黑瞎子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从眼前女子的美貌中挣脱出来,来不及思考粽子会说普通话的事情,调侃道: “无人问津?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及你吧?” 茶無一笑,没有解释。 “美女,要不要跟瞎子我走啊?”黑瞎子上前两步,快速伸出右手挑向茶無的下巴,却被她一把捉住。 茶無的左手柔软而冰凉,稳稳的捉住黑瞎子的右手手腕,淡然的看着他。 “危险!”黑瞎子瞬间绷紧了肌肉,却挣不开茶無的手。他本能的弓起腿侧踢,另一只持qiang的左手将枪用作甩棍,向她的右肩侧打来。 茶無左手依旧稳稳的捉住黑瞎子的手臂,轻描淡写般缓缓抬起右臂,恰好封堵了黑瞎子腿和qiang支的进攻。手臂、枪、腿,三者相撞,发出“嘭——”的声响,黑瞎子身体一晃,重心有些不稳,向后仰倒。 茶無左手一拽,在黑瞎子倒地的前一秒将他拉起,又向后一拉,防止他扑到自己身上。 有血,从黑瞎子的伤口中流下,连成一道道暗红的曲线,他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右臂用力回撤,与她僵持着。 茶無捉紧黑瞎子的手向前一拉,慢慢靠近他的脸侧。 茶無的手极冷,呼吸却是温热的,打在他的侧脸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散在黑瞎子周围,让他有片刻的分神,没有注意到茶無在靠近他时,眼神突然凝滞了一瞬。 茶無趁着黑瞎子分神时,打量了一眼他墨镜下的眼睛,随后若无其事般继续刚刚的动作。 她凑到黑瞎子耳边说道:“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挑衅!” 茶無眼中泛起青色的漩涡,如摄人心魄的精怪,黑瞎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黑瞎子醒了过来,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惊异的看着茶無,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茶無,此间墓主。”,茶無想了想,意味不明的补充道:“如你所见,目前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那就,姑且算你是人类吧,”黑瞎子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你是什么人?” 听到黑瞎子的话,茶無垂下眸子,心道:“‘姑且算’好一个‘姑且’,形容的真准确啊,我如今,呵,如今我又算是个什么呢?”想到这,茶無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呦,怎么了?我还不能好奇了?”茶無一瞬间的低沉被黑瞎子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沉思,嘴上却得理不饶人的调笑道:“怎么着?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事,说出来让黑爷我死也死个痛快。” 茶無闻言,放下了黑瞎子的手,反问了一句:“进了我的墓,没有看碑文么?” “碑?!”黑瞎子故意挤眉弄眼,装作不可思议的说:“一路全是机关,哪里有碑文呢?!” 没有??茶無确定了黑瞎子没有说谎后,暗暗思索,按照主室的风格,这个墓应该是她自己的布置,怎么会遗漏了墓碑? 是它?!是它插了手么?想到“它”,茶無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动作却依然漫不经心,随口询问道: “今年是哪一年?” “1975年。” 1975?!按理说,她不应此时醒来,应该,再晚一些才对。脑中闪过几个猜测,茶無不动声色的看着黑瞎子,道:“收拾一下,跟我走!” 黑瞎子点头后,茶無一手按上了冰棺旁的一个机关。 只见,八卦阵逐渐开始转动给起来,越转越快,地面上出现一个个凸起。 茶無开始奔跑,踩在地上一块块突起的机关之上。她的身形快成了残影,过了一会儿,就见柱子上的盘龙仿佛活了过来,“双龙吐珠”,用气流将八件物品依次送到茶無身前。 茶無盘起发戴上玉簪,将其他物品放在箱子里,旋动箱子底下一个隐秘的按钮,一瞬间,箱子从原本华丽的模样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双肩包,被她背了起来。 黑瞎子见茶無收拾完,一把脱掉上身的黑色的短袖,露出精壮的肌肉,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冲茶無吹了个口哨。 茶無脸不红心不跳的打量着他的身材,视线似x射线般扫描了一圈,在他腰腹部位的伤口停留了几秒,装作不感兴趣般侧过头。 “嘿——”黑瞎子没有看见预想中的脸红娇羞,也不恼,低头一笑,将衣服扯成布条,认真包扎起伤口来。 黑瞎子没有看到,在他低下头后,茶無又仔细打量了几下他的伤口,深思:她的墓,又被转移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这个伤,一看就不是她留下的暗器——伤口长约三寸,宽不过一指,伤很深,伤口处的肉翻卷着,反而像是将什么拔出来后留下的痕迹。 茶無走近黑瞎子,单手提起他的枪,没等黑瞎子动手,两三下就将qiang拆卸成几块,转手就扔进了黑瞎子的背包里。 黑瞎子见状,愣了一下,又抬头仔细的打量茶無许久——不知名的凶险古墓里,安葬了诸多魏晋时代的陪葬品,没有任何人殉葬,却出现了一只熟练掌握机械知识的现代粽子,真是。。。有趣! 黑瞎子从背包里抽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茶無,试探道:“尝尝?” 茶無摇了摇头,道:“不必,出去我请你吃好的。” 黑瞎子看着茶無淡漠的表情,一时猜不透她到底认不认识“巧克力”这种食物。 茶無见黑瞎子收拾完,道了一声“跟上”,转过身走在前面带路,任由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黑瞎子前。 跟着茶無,两人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墓穴,没有触发任何的机关。 离开地底,黑瞎子看着茶無在阳光下与常人无异的影子,听着她的呼吸与心跳,揣测着她的身份: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从棺椁里出来,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个粽子。反倒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实际掌权者,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与气质,动手时却可以做到干脆而利落。’ 茶無扫视周围的车子与脚步的痕迹,寻了一个方向走去——正是黑瞎子他们来时的路。 两人步行了两个时辰,约么傍晚时分,远方出现了一个村子。 “你知道,那是哪里么?”茶無问。 黑瞎子听着村里戒备的哨声,慢慢靠近茶無,饶有兴味的低声答道:“汪家村” 第2章 械斗 两人走了四个小时,天色也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茶無转过头看黑瞎子,只见,他身上缠绕的黑色“绷带”已经全部被血浸透。 能看得出,黑瞎子体质极好,伤口已不再往外渗血,然而从他苍白的唇色和近乎机械般的步伐可以看出,他快到极限了。 然而,黑瞎子整体带给茶無的感觉不是虚弱,而是危险,如一头站在悬崖边受伤的猎豹,伪装着虚弱,却随时能扑上来给猎物致命一击。 看见远方的村子后,茶無调整了一下姿态,步伐不似刚刚行进时的急促,脸上也挂起了一丝疏离的微笑,仿佛整个人从天堂进入人间,周围的神秘感散去了几分。 与此同时,黑瞎子也略低下头,藏在茶無的阴影中,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茶無来到村外的一位背着土锹的干瘦老者面前,开口道: “长者您好,请问村里有车么?可以对外租借么?” 老者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茶無,‘好漂亮一妞儿,怎么到这旮旯来了’他又看了茶無两眼,才转过头,半眯着眼,打量她身后的男人。 老者疑惑的看着黑瞎子,动作隐蔽的向身后递了一个眼神,却不知他的小动作被茶無与黑瞎子尽收眼底。 看到老者,黑瞎子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快到老者没有发觉,随后脸上挂起了招牌的假笑。茶無察觉到黑瞎子的僵硬,略微侧身,恰好挡住了老者的视线。 见到老人的示意,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青年快步走上前。 青年灵活的转了转眼珠,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姿态,盯着茶無的脸,愣了一会儿,被老者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 他围着茶無又转了一圈儿,眼神极其猥琐的扫视着茶無身体的每一处细节,最终视线停留在她的胸部,坏笑道: “小姐,打哪儿来?村儿太偏,还没通车哩,多余的三轮儿都要自用哩,要不,去哥哥家里借个宿,打明儿哥再想办法帮你弄辆车?” 青年给老者笔了个手势:无威胁。 就在青年围着茶無转时,黑侠子状似礼貌的后退了一步,让出地方来给青年瞧,眼睛却飞速的扫描向四周,得出了结论——村子和之前他来时有些不一样了!幸亏他之前来时易了容,易容在之前的墓中卸掉,不复之前的模样。 青年嘴里劝着茶無,却暗暗打量起一旁的黑瞎子,给老头笔了一个手势:难缠! “不了,我赶时间,他受伤了,我要赶去县里的医院。”茶無道。 茶無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青年一把搭在肩上,勾着她的脖子,道:“走吧,天儿都这么晚了,你也没地方去,不如来哥家里。家里还有药,先帮他上上。” 茶無装作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不安的扭动两下身子,躲避着男子不安分的手。 黑瞎子看了一眼青年搭在茶無身上的手,皱了皱眉,忽然坏笑了一下,遵从心意一把从后面扯开了青年的胳膊,将青年扯了个踉跄,道: “拿开你的脏手,这是我的人,滚一边儿去。”说完,顺势将手搭在茶無肩上,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向茶無。 茶無一手稳稳的扣住黑瞎子的手腕儿,略微把脉,确定了他的伤势——没到强弩之末,却也好不了多少。 她没有推开黑瞎子,无视了黑瞎子满身的臭汗味与血腥味儿;而黑瞎子也礼貌的没有将上身贴在茶無身后,只是不远不近的站着,没有让血迹玷污她洁白的旗袍。 青年后退两步,站稳了身形,装作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色厉内荏的说道:“呵,小妞儿条子这么靓,不如留下吧,哥带你吃香喝辣的!” 茶無冰凉的手捏了捏黑瞎子,任由他发挥。 黑瞎子冷冷一瞥,道:“滚!” 青年与身后的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人走上前,发出低沉而嘶哑的声音,道: “给你们一个机会,留下所有背包,再留下女人头上那个钗子,然后离开村子!” “不可能!”茶無立刻回答“我可以支付三倍租车的费用,其他的,免谈。” “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那就别怪我了!”老人阴狠的瞪了茶無一眼,又贪婪的看向茶無的玉簪,毫不嫌弃的将带着泥的脏手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不久,老者身后围上了七个青年男子,和刚刚的青年一起,快步向茶無走来。 “是要,打架吗?规则是,实力为尊?”茶無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她散去了伪装的闲适,浮现威严的气势,让走上前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少废话,留下来吧!”老者语调阴沉的说。 茶無单手扶着黑瞎子,一个侧闪,躲开了袭来的拳头,眼神向四面的地上一扫,错步向右侧的空地撤了一步。 看着四周的人,茶無的眼神平静无波,动作却半点儿不慢,三两步间带着黑瞎子一起闪开了所有攻击,抬起腿,飞踢,身体灵活的旋转一周,恰好踢在八名男子的腰侧,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几人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出,重重的摔倒在地,滑行了四五米的距离。 “哎呦、哎呦——”叫唤声叠加在一起,几人极力支撑着身体,却一时无法爬起身来。 茶無看向老者,道:“我赢了,车在哪里?” 老者的眼镜眯成一条缝,身手敏捷的后退了几步,来到之前的青年身旁,低头询问: “刚子,咋样?” “叔,我没事。”青年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再也没有之前的色眯眯的眼神,呸——吐出一口血,道:“的,看走眼了。” “叔,点子扎手,放她们走吧。”青年又小声在老者耳边补充一句:“那群夹喇嘛的也快回来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青年显然在村里有不一样的威望,其余男子都没有异议。 老者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茶無头顶的簪子,在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比了个放行的手势。 “所以,村里有车么?”茶無和黑瞎子走到青年面前,茶無问。 “有!”叫刚子的青年显然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物,三两句就吩咐了其他人“安排好车子。 茶無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儿碎银子,递给刚子。 一旁的老者只是恶狠狠的看着茶無与黑瞎子,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 正当茶無要登上车时,老者突然叫停,看着黑瞎子的墨镜,高声喝问: “等等,你是。。。黑瞎子?” 黑瞎子不动声色的变了个口音,谎话张口就来:“什么黑瞎子,我叫齐白!” 老者显然不相信黑瞎子的解释,高声道:“黑爷这就不地道了,你也去了附近那个墓?怎么就跟了一个人出来?呦~瞅这妞儿这白净的,黑爷还挺怜香惜玉呦!”, 见骗不过老者,黑瞎子直起身,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道:“怎么着?画出个道儿来。” “你们在墓里见到其它人了吗?” “当然——”黑瞎子故意拉长了语调,过了一会儿才道:“都折了” “不可能”老者道:“明明都找垫背——” “叔!”老者身后刚子喊了一句。 黑瞎子用最漫不经心的笑意掩饰着心底的冰冷,继续道:“黑爷我这身手,都这样了,哪里还剩什么其它人呢?这妞儿是黑爷我队里一个亲戚家小孩儿,没下地。” 老者打量了一眼茶無整洁干净的旗袍,又看着狼狈的黑瞎子,也不知信没信,将手伸进嘴,吹了一个‘三长一短’的特殊口哨。 村里呼啦啦跑出来三十来个男子,都是壮年,眼神中带着不一般的狠厉,手里拿着各自的冷兵器,围向茶無与黑瞎子。 老者眯起眼睛,阴狠的盯着黑瞎子,眼底有精芒闪烁,语气带着威胁:“你在墓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全是机关,带着一身伤出来,车还抛锚了”老者看不清黑瞎子墨镜底下的情绪,直觉告诉他,黑瞎子在说谎,老者又冲着身后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所有青年人闻声,都挣扎着起身,向两人包围而来,刚子也抄起身边一根不知哪里来的木棍扎向车胎。 茶無见状,扑向刚子,一个扫堂腿踢远了棍子,又与周围人缠斗了起来。 听闻老者的长哨声,村里很快跑出来一群中年人接替了刚刚青年的位置。 新出现的成年男子显然与刚刚的小年轻们不同,各个身手矫健,茶無只能护着黑瞎子与他们周旋着。 老者见这么多人围攻,茶無竟还游刃有余的护着黑瞎子,于是对茶無挑拨道:“不论您是道儿上的哪位,可以一个人走,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是吧?不要掺和进我们的事!” “不可能!”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瞎子听到茶無的拒绝,又看了看村口的血迹,忽然插嘴道:“你们不是这个村子的,之前的村民呢?” “当然是杀、了”老者混不在意的笑道:“不然,等着被0举报么?” “你、们、屠、村?”听到两人的对话,茶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了那把剑,没有拔剑出鞘,仅仅凭剑鞘就挑飞了周围的一圈武器。 金属制的剑鞘旋转,飞舞,跳跃出一道道残影,茶無的动作越来越快,眼底有暗红的光闪过。 “呵,那个墓就是个死地,掺在齐家队伍里的汪家人知不知道你派他们去送死?他们都死不瞑目!好像还有你的亲儿子吧,真舍得呦~”黑瞎子看着老者说到。 趁着老者因刚刚的话分神的一刻,黑瞎子几个闪躲,灵活的绕开包围圈,试图挟持他。 老者迅速回过神来,勉强躲过,抓起身边的铁锹砍向黑瞎子的头。 茶無见状,将剑连着鞘抛飞,正中老者的铁锹,发出铿锵的声响,老者也因为冲力被迫后退了一步。 剑在击中铁锹后反弹而回,茶無腿一蹬地,身体侧翻,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个圈,扫飞周围的几人,恰好接到了剑。 她抛飞的方向正好冲着黑瞎子,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黑瞎子的手腕。 茶無手腕一扭,将黑瞎子提到身前,单手搂住了黑瞎子的腰部,将人抱起来,方便自己打斗。 肌肉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黑瞎子有些失神,他闻着茶無身上的幽香,略低下头看着茶無的发顶,眼神晦暗不明。 茶無的动作越来越快,不久后,她的四周已经倒了一圈人,唯有剩下的身手最好的五人,勉力与茶無缠斗。 茶無的眼中血色一点点蔓延,黑瞎子感受到身侧的温度有些上升。 ‘快一点,再快一点’,茶無心里想着,眼神却愈加冰冷。有汗水从她的鬓角滑落,滴在黑瞎子身上,带着清新的体香。 忽然,黑瞎子耳朵一动,一把抱紧住茶無,用尽全身力气带动茶無,就地一滚。 不知哪里来的子弹打在了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黑瞎子抱着茶無滚了几圈儿,爬起身,扑向开枪人的侧后方,一把将他锁喉撂倒在地。 不知何时,黑瞎子身上的“绷带”裂开了,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 “咳咳”茶無咳嗽了两声,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迅速翻身站起。 她攥紧手心,克制着心中嗜血的欲望。 “小心!”黑瞎子没有力气再扑过去,只能高声提醒,只见两把刀一前一后向着茶無砍来,被她轻巧的旋身躲过。 茶無忽然闭上眼,又加快了动作,将手中的剑舞成了一道剑幕,如一道龙卷风,袭过处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站起身来。 对耳边黑瞎子“小心埋伏”的高喊充耳不闻,茶無一个人冲进了村子,头也不回的冲黑瞎子喊道: “在外面等着!” 黑瞎子守在村口,却没有见一个人能站着逃出村子。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再也听不到村里的打斗声。 夜色里,村子寂静的有些诡秘,黑瞎子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勉强支撑起身体,走进了村子。 第3章 利用 黑瞎子弄晕之前和茶無打斗的中年、青年以及老者后,走进村子。 绕过一路地上“挺尸”的人,他在一面白色的墙外,找到了茶無。 黑瞎子找到茶無时,就见她虚靠着一面墙,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单手执剑,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神色空濛。 她的身上,原本洁白的旗袍竟染上了血色。黑瞎子仔细观察,茶無腹部的位置有两处明显的贯穿伤,殷殷的向外渗出血迹。然而茶無却似感受不到疼痛般,浑不在意,完全放弃了包扎,任由血染红长衣。 “嘿,怎么了?”黑瞎子打断茶無的沉思,询问道。 茶無侧过头来,深邃的看了一眼黑瞎子,见他没有趁机逃跑,也不多言,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玉制的小瓶儿,倒出一颗药,递给他。 黑瞎子接过,上下左右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茶無忽而露出一个狞笑,答到。 茶無似是不经常做出这样的表情,故意的狞笑在黑瞎子眼里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让她显得有几分可爱。 黑瞎子想了想,还是将药放近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黑瞎子浑身突然泛起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失血过多的眩晕消退,身上的所有有伤的地方,甚至是一些陈年旧伤处都泛出一股热流,缓慢的自愈,而眼睛也在热流过后,似乎清晰了一点儿! “这是什么药?”黑瞎子边问边看向的茶無,微微失神——皎洁的月光披在茶無身上,让本就神秘的她多了几分朦胧的美,不似人间,恰似天上仙。 “抱歉”茶無朱唇轻启,近乎呢喃的声音在黑瞎子耳边响起。 “嘿,”黑瞎子听到茶無的话,从刚刚的失神中恢复过来,看着茶無身上的血迹道:“是不是黑爷吃的药太贵,搞得你都不舍得吃了?……话说,药吃了就是吃了,我是不会付钱的。” 茶無渐渐回过神来,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的哀伤一闪而逝,嘴上却答到:“无事” “你。。。”黑瞎子看着茶無和常人无异的红色血液,正色道:“美女,试探我也试探过了,该吃药就吃药,啊!” 没有将药第一时间给黑瞎子的理由,两人心照不宣——茶無在试探黑瞎子,而黑瞎子也不信任茶無。就连刚刚给黑瞎子药都是试探,试探他敢不敢真的咽下去,虽然茶無明白,他已经入了局,但是没有三分魄力,还是无法成为她接下来的同行者! 而黑瞎子,则是因为茶無墓中的花纹,让他联想到一件东西,他有种直觉,茶無对他没有杀意!他想赌一把,因为直觉告诉他,或许在茶無这里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不需要!”茶無言简意赅,丝毫不想给黑瞎子解释。 “不论你是个啥东西,流血了还是要尽快治疗!否则老了就跟刚刚那个老头子一样,一身伤呦~”,黑瞎子看着茶無身上的伤势,沉思,这伤,不像是村里人伤的,反而像,茶無自己捅的。 “老头?他也就最多六十,而且,你也没比他小多少吧!”茶無闻言,扭过头,看向黑瞎子。 自己的秘密被道破,黑瞎子毫无意外,笑骂:“滚,黑爷我还年轻!你才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吧!” “嗯”谈到年龄,茶無竟点头承认了下来,一点儿没有被人叫老妖怪的不好意思:“我的确比你大许多” “那,老妖怪,你多大了?”黑瞎子笑问。 “你猜”茶無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让黑瞎子猜不透其中的意味。 “美女,小美女,我错了,你先吃药吧!”黑瞎子没有被茶無带偏话题,笑着低声服了个软,催促茶無吃药。 “不用”茶無见黑瞎子没被自己转移话题,有些不情愿的回答:“血太多了,流出一点儿刚刚好。” “啊?”听见茶無诡异的逻辑,又见她神色坚决,黑瞎子没有再劝,反而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还需要我跟着你么?” 茶無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点点头,道:“你不错,够聪明,我喜欢。” “你是专职盗墓的,没错吧?”茶無看着黑瞎子问。 “一般,一般。”黑瞎子谦虚道:“黑瞎子我专职解剖学,偶尔也给人按摩赚钱。” “所以,我雇你,陪我走一趟,如何?”茶無问。 “道儿上的事,只要钱够。。。”黑瞎子笑眯眯看着茶無。 “三十万当前流通货币,” 黑瞎子试探着道:“外加刚刚的药,五粒。” 茶無想了想,盯着黑瞎子的眼,“给你一瓶,十二枚,不过你要保证,药,只能给自己吃!” “成交!” “好,爽快!那么。。。”茶無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语速飞快,道:“你要假装我的未婚夫,陪我见一个人,向她证明我过得很好!” “嗯,额,呃???”黑瞎子的头点到一半,停了下来,道:“不是,倒斗么?” “不!”茶無道:“是去墓里,不过不是盗墓,而是唤醒墓主人。” “scheie!”黑瞎子飘了一句德语,迎上茶無似笑非笑的眼神,口嗨道:“领着新情人儿,去见老情人儿,顺道炫耀一番?这么说,瞎子我还是个优质股?!” “到了你就知道了,预先支付30报酬,九万,”茶無看着黑瞎子,吊足了胃口,问:“去不去?” “不去”黑瞎子立刻道。 “九十万” “到底去见谁呀?”黑瞎子的语气没有刚刚说不去时那么坚定。 “三百万,不要多问,从现在起,你,一切听我的!”茶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 黑瞎子明智的放弃了涨价,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心里却想着,本就打算低价还她一次人情,看来暂时还不上喽! 茶無见黑瞎子答应,反而停顿了一瞬,道:“你确定,答应暂时成为我的未婚夫?配合我演出一场戏?” “确定!”黑瞎子痞痞的笑着,道:“有这么个大美人儿做未婚妻,我也不吃亏,对吧?” “你真的确定,服从我的安排?”茶無的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心想,‘三次答应,即为契成,再无反悔的道理了!’ “确定!你墨迹什么?后悔了?”黑瞎子笑着反问:“黑爷我不帅么?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你也不亏吧?” 就在黑瞎子开玩笑的时候,茶無突然拔剑出鞘,划过了自己和黑瞎子的手腕,双手快速搭在一起,使了一个手诀,念到:“永结同心契,恩爱两不疑,相与共白首,千载莫相离。” “你。。。在干什么?”黑瞎子诧异的看着茶無。 茶無解释道:“取信于人。”随后看了看黑瞎子,补充说:“你的演技有些拙劣,加上这个契约,再训练一番,勉强能够取信于她吧。” “演技。。。拙劣?”黑瞎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刚刚”茶無提醒道:“刚刚在那个人面前,要么你是没有用心去演,那就说明你审时度势的能力不足,明明自己处于弱势的一方,敌方强大,而我作为第三方态度不明,你要做的应该是隐藏好自己,你却主动暴露,脑子有问题。” 黑瞎子反驳:“黑爷我脑子这么好使。。。” “那就是借刀杀人”茶無的语气依然平静,道:“借刀杀人也要看借来的是不是刀子,别借来炸药把自己一起炸死了!” 黑瞎子默认了茶無借刀杀人的说法。 茶無道:“做的太明显了!刚刚那个老头,你明明能在第一时间制住他,你留手了,没错吧!总之,你还得再磨练一番。可惜,我的时间有限,那么显而易见的契约就是最方便的伪装。” 茶無没有给黑瞎子插话的机会,补充道:“你放心,解契的代价由我来支付!” “解契?解契还需要代价?什么代价?”显然眼前的一切超出了黑瞎子的认知,他追问道。 “负心汉,挨雷劈呗!”茶無轻松的语调让黑瞎子以为她在说笑,而茶無也成功的转移了黑瞎子的注意力,让他研究起手腕上那个莫名的符号来。 两人手腕的部分,伤口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愈合,只剩下一个手表大小的红色记号,里面雕刻着两只不知名的神鸟,交颈缠绵。 在黑瞎子打量着手腕时,茶無低下头,自嘲道:“呵,有些假象,真是一日既往的可笑,如今我都学会骗人了呢,姐姐~” 茶無的低迷只有短短一瞬,在黑瞎子转过头来时,就见她已经起身,走向了外面,道:“把所有人都搬过来吧!” “这就使唤上了?”黑瞎子笑问:“怎么?要灭口?用我帮忙么?还是。。。你想自己来?” 黑瞎子在茶無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败退,认命的干起活来,而茶無转身走向了一间灶房。 黑瞎子搬完人时,茶無已经烧好了水,放凉,拿出几枚不知名的药丸融进水中,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黑瞎子搬运。 “喂他们,喝下去!”茶無道。 “这是。。。什么?”黑瞎子问。 “让人失忆的药”茶無答。 听到茶無的答案,黑瞎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还有,这种药?你不会是骗人的吧?给我点儿!” “违。禁、品,你就别想了。”茶無打发黑瞎子喂药,自己则走向灶房,随口道:“我简单做些吃的,等到城镇请你吃好的!” “你会做饭?!”黑瞎子不可思议的挑眉。 茶無头也不回的答:“会,条件简陋,就做个青椒肉丝炒饭吧!” 茶無关上了灶房门后,单手掐了个简单的决,射向外边。随后,她又双手结印,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指尖灵力滚滚翻涌,射向外面的黑瞎子。 茶無闷哼了一声,咽下了嘴里涌出的血——是反噬,她刚刚骗了黑瞎子,药只是的迷药和吐真药剂的混合物,真正让人失忆的是灵力!记忆是人最宝贵的东西,所以茶無曾经为自己设下枷锁,动其他人记忆的法术,必遭反噬! 对黑瞎子,茶無没有改动他的记忆,只是为了暂时不让他发现自己的手脚,才隐瞒了有关‘灵力’的一切。 茶無烧起火后,用手捧了一些管道里流出的冷水,也不管干净与否,和着嘴里的鲜血,咽了下去。她猜到黑瞎子的听觉灵敏,就没有漱口,只是简单的用流水冲干净嘴里的血腥味儿。 不久,茶無找到灶房里的菜刀,看着菜刀上沾染的人血,原本淡然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将菜刀洗净,用灵力冲刷了几遍。——虽说她的剑吹毛可过,剑不沾血,却实实在在的沾染了无数人命,远不是这把菜刀能赶得上的。 不久,两份青椒肉丝炒饭做好,茶無端到桌上后,走向黑瞎子,眼神扫过所有被搬来的人,却见黑瞎子一把扭断了之前老者的脖颈。 茶無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道:“这个你善后”,说着,嘱咐黑瞎子给其他人喂药。 ‘真不愧是未知年份的美女粽子!’黑瞎子见茶無依旧面不改色,心想,嘴上却说:“黑爷我是通/缉/犯,哪里需要什么善后?!” “其他人要交给警察的!”茶無道。 黑瞎子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不能杀人,是吗?” “倒也。。。不是”茶無顿了一下,还是向黑瞎子解释道:“我只是比较遵守规则,当前的规则是法律,那么我遵守法律;若哪一天规则变成了强者为尊,斩草除根,我自然会杀了他。没有特殊的偏好,仅此而已。” “遵纪守法?!”黑瞎子调笑道:“那么,我作为你的契约者,是不是应该有点儿特权?” “临时演绎!”茶無提醒道。 衡量了一下自己与茶無的武力值,明显打不过,黑瞎子识趣的没有动手,寻着饭香走到桌前坐下。 简简单单的炒饭却被茶無做的色香味俱全,黑瞎子尝了一口,眼神一亮,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一旁,茶無吃饭的动作中透着优雅,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 吃过饭,两人扫除痕迹,报警,开车离开了村子。 第4章 讲述 来到城镇,两人卖了车,又辗转来到市中心。茶無取出些饰品,让黑瞎子找认识的盘口卖掉。 两人来到附近的商场,茶無挑了件黑色夹克衫和黑色短t送给了黑瞎子,让他换下村里稍来的衣服。 之前,茶無在离开村子前,换上了一件新的白色旗袍,并将之前那件沾过她血迹的衣服销毁。她的伤口自然的止了血,黑瞎子无法从外表看出一点儿她曾受过伤的痕迹。 随后,茶無兑现承诺,从银行某个账户上给黑瞎子转了90万元定金。看着茶無熟练的操作,黑瞎子道:“不看年龄,你可真不像是个古人。” “呵,我几兆岁了,活到老,学到老!”茶無回道。 “兆?!你在逗我玩儿?”黑瞎子在茶無眼中,看不到沧桑,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如深邃的海平面,谁也不知平静底下隐藏了多少汹涌暗波。 “嗯,就是在逗你!”茶無冲黑瞎子回眸一笑,一笑倾城。 黑瞎子好一会儿才从茶無的笑容间回过神来,提起了正事:“黑爷我作为契约人,呃,未婚夫?”他小心的看了茶無一眼,见她表情依旧淡定,补充道:“对你什么也不了解,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知道什么?”茶無问。 “你的过往,或者,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东西?” “你把我当作失忆了就行。”茶無看着黑瞎子道。与其欺骗,她宁愿选择敷衍,毕竟两人此时是契约关系,她并不想欺骗自己的契约者。 “失忆?你哪里像个失忆的人?!”黑瞎子直视茶無深邃的眼眸,顶着茶無的压迫感,坚持道:“我总是需要知道一些东西的!” “知道越多,风险越大”茶無语气漫不经心说道。 黑瞎子听着茶無轻描淡写的话,心里无比明白,她说的是真的。然而,作为刀尖舔血的人,黑瞎子更加明白,有些所谓的风险并不是没听就能躲得过的。他的脸上也挂起同款浑不在意的微笑,淡淡道:“我已经你被卷进来了,不是吗?不如这样,我们交换秘密,如何?” 茶無深深看了一眼黑瞎子,点头道:“好,你先说!我的事,因为我活了太久,有些事早就缠成了一团乱麻;还有些事,干系太大,我就挑一点你能知道的讲一讲吧。” 茶無没有说,她从黑瞎子的姓名、外貌、身手、身体状况(把脉得知)等各个方面判断,已经将他的故事猜到七七八八。 “我叫齐墨穆黑,出生于满清贵族家庭,二十四岁在德国读完双硕士,二十五岁族里最后的长辈死亡,我开始以夹喇嘛为生。四十岁闯出名号,人称‘南瞎北哑’中的男瞎正是在下。” 茶無点头:“这些,我大概猜到。我还知道,你三十岁左右拿到了‘帝辛之镜’,从镜中窥探到了,呃,‘终极’,却被规则所影响,眼睛出现问题。”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帝辛之镜’残留的痕迹,看过‘终极’以后,镜子就碎了吧?!”黑瞎子过于震惊,没有发现,茶無念‘终极’这个词时,眼底的深沉一闪而逝。 “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吧,比如,之前那个人,为什么杀他?”茶無问。 “他该死!家族传到我这一支,只剩我一个人,然而其它远支,还有人活着。他们通过齐家的旁支找到我,只知道我是穆黑,并不知道齐墨穆黑和道儿上的黑瞎子是一个人。汪家以重振家族为由,诱使齐家那一支和他们一起盗墓,我欠了人情,跟在其中。”黑瞎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猜到,我说的就是你的墓吧?” 被提到自己的墓茶無浑不在意。黑瞎子继续讲述:“墓里机关重重,混在队伍里的汪家人拉了齐家做垫背,却最终全军覆没。唯有我,身手不错,逃了出来,又运气不错,意外走到了主墓室,遇见了你。那个老头,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我从死去的汪家人口中听到,只是一句这个墓有可能关系到长生的秘密,反而让这么多人去送死,真是,呵,可笑!” 黑瞎子嗤笑道:“黑爷我不是很在乎那些齐家人,毕竟我们的共同点大概只有汉姓都是齐这么一条了。但是,黑爷我被算计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自然要有所回报。” 茶無听到黑瞎子的话,眉头轻蹙,在心里暗道,‘汪?他的家族?这么多年还是在追求长生么?也真是格外执着了。’ “呵——”黑瞎子不是感时伤秋的性格,很快调整了过来,轻笑摇头,道:“说说你自己吧!” “我,嗯,生年不可考,从前的事,我也不想说,从我来到这片宇宙中说起吧。” “你还是个外星人?!”黑瞎子问。 “算是,你可以把我当作是来地球旅行的外星人”茶無将黑瞎子的原话奉还给了他。 黑瞎子看着茶無一副典型的东方美女般秀气精致的长相,黑瞳如墨,加上一口流利的京腔,没有哪一点外星人该有的模样,摇摇头,没有评价什么。 茶無接着道:“子辛唤醒了我,当时我的意识很混沌,错杀了许多人,等清醒过来时,觉得自己杀戮过重,直接封印了自己。西周时期,我短暂醒来过一段时间,又因封印再度陷入沉睡。再之后,我醒来时,就见到了她。” 说到她,茶無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笑意,浑身散发的气势都柔软了几分,温声道:“她当时还年少,一骨子轻狂劲儿,捡到个大巫都束手无策的人,硬是被她磨破了部分封印,唤醒了我的意识。” “我当时被她带在身边,随波逐流吧。她很活泼,小女孩儿又什么都好奇,总会闯些小祸,又太过漂亮,周围总是围着一群追求者。有一次,她甩开那些追求者,单独带着我出去探险,却遇到了危机。她没有哭闹,只是一直在认真的寻找解决办法,哪怕事情超出她的能力。” 茶無停顿了一下,才道:“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她不笑时,认真的模样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就没忍住,出了手。” “像,你的朋友?”黑瞎子听到茶無提到‘认识的人’时语气的沉重,忍不住询问道。 “我之前的生死之交,后来闹翻了。”茶無垂眸道。尽管茶無尽可能地轻描淡写,但是黑瞎子仍然从她的话中听出,她仍然很在乎那个生死之交。 “为什么闹翻了?”黑瞎子忍不住问。 “因为,”茶無抬起头看了黑瞎子一眼,眼底交织着哀伤、沉痛、坚定与说不出的复杂,淡淡道:“我利用了她” 茶無明显不想多谈有关‘前生死之交’的事,话题一转,回到了之前的部落的小女孩: “我不想见到,那个女孩不笑的样子,就一直护着她,将一切潜在的危险都替她赶走,”茶無叹息一声,道:“可惜后来,我的封印渐渐解除,我怕自己克制不住杀戮的欲望,就离开了。” 茶無继续讲到:“离开后,我来到中原,给自己建了个墓,希望以后每次意识不清醒,都进去封印一段时间,忘掉了所有事情后,再从墓里出来,走走看看。 后来,听说她成了精绝女王,我不想看到她失去笑容的模样,就没有回去找她。很久后,再见到她,是她被算计了,我推测,是我间接导致了她的死。” “所以,你还真的失忆过?!”黑瞎子惊讶到:“我还以为之前的话只是借口。” 茶無闻言,瞥了黑瞎子一眼,继续说道: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后来,因为她,我还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做了一件。。。嗯,错事吧?总之,我还欠她最后一面。 当时我们说笑,她说要帮我做媒,我说我会自己找,找到了带给她看。既然你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那我就借你给她看看,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吧。” 茶無垂下眸子,声音微不可闻:“我知道,我一直都明白,这样惯着她不对。但有些事,成了习惯,明知是错也就一路将错就错了。” “为什么是我?选我这样一个瞎子。你这样,随便在街上抓一个人,也行啊!”黑瞎子问。 茶無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你都入局了,只能继续向前!” 茶無没有说,她看得出黑瞎子不是‘它’的人,帝辛之镜将他卷入这个局,却也庇护了他,没让他真正成为‘它’的棋子。 茶無问黑瞎子:“会编故事吗?关于,为什么你成为了我的契约者这件事。” “不会”黑瞎子答到。 “那就说,我失忆后,发现有‘帝辛之镜’残留痕迹的你,强迫你和我定下了契约”茶無想了想,逻辑完美,道:“就这样,半真半假才最真实!” “等等,我不太懂?” “你不需要懂,”茶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玩味,补充道:“你只需要,表现出一副,‘我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样子就行,就比如,我说太阳是方形的,你要说,是的,因为光线折射,才看起来像圆的。” “不是,这,好像有点困难。。。” “有问题?!”茶無语气暗含威胁。 “有问题!”黑瞎子直接回答。 “嗯,有问题没关系,现在,你去准备一些沙漠里用的装备,后天出发,坐私人飞机直飞塔克拉玛干沙漠!” “一天时间不够!”黑瞎子大脑高速旋转起来:水、食物、衣服、车、武器。。。 “够了,所有东西加急处理,拿这张卡片,去一个叫‘问乡阁’的地方,会有人帮你办好,直接记我的账上。” 第三日,两人收拾好东西,一大早就出发,来到了茶無的私人飞机上。 两人在飞机上论起精绝女王的事情。 茶無道:“其实一开始,把她和精绝女王联系起来,我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知道养蛊么?蛊王的产生是要经过惨烈的厮杀与争斗的。” “你是说——”黑瞎子立刻明白了茶無的话,精绝女王,竟然是这样诞生的,这,怎么可能? 茶無道:“精绝古城的继承者,是巫占卜得到的。我没有出手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然而,在我离开以后,她竟然成为了王的备选!” 茶無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自嘲,道:“我不知道她后来经历过什么,再后来,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嘴角却再也没有了熟悉的笑容。她用眼睛换取了力量,眼里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的颜色。” “后来,也许是,‘它’说了什么,小海,哦,精绝女王竟然知道了我的部分过往,她竟然想帮帮我。” 茶無在心底嗤笑,‘真是可笑,连我自己都无法救赎自己。’,随后,语调很轻的感叹道:“呵,我果然没看错,她真的很像她!” 黑瞎子听到这里,猛的看了茶無一眼,茶無的表情依旧淡漠,黑瞎子却敏锐的察觉到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后来,我们都被‘它’算计了,她以为死就可以结束一切,以死了局。”茶無没有说明,是精绝女王不想成为‘它’控制茶無的手段,才心甘情愿的被人设计,甘愿赴死;而黑瞎子,若不想步上精绝女王的后尘,就注定会被茶無算计。 不是‘它’,就是茶無,局中的子,从未有选择棋手的力量。 “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演的像一点”茶無道。 “放心,黑爷我很有道德素养的,你付了钱,我一定把事情办好!”黑瞎子笑了笑,保证说。 听见黑瞎子语气中的真挚与细微的疼惜,茶無不想让他对自己产生交易以外的感情,于是瞬间换了一副调笑的神色,道: “对了,我们要改一下彼此的称呼,提前适应一下,你就叫我阿无,我就叫你镜子吧。” 黑瞎子听到“镜子”这个称呼,立刻摇头道: “换一个。” “镜子,瞎子,小黑,明显是镜子好听!” “小黑?黑爷不好听吗?” “那请叫我——無祖宗。黑先生,请认真履行契约,‘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镜子。。。总会让人联想到德国的童话故事。” “魔镜?!也挺,”茶無明显顿了一下,补充道:“帅气的。” 第5章 精绝古城 来到沙漠,茶無没有再穿旗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旅行装备。 两人一路驱车直奔最近的村子,在村中与人换了三匹骆驼,婉拒了热情的向导,直奔沙漠中央。 走了大概三天后,茶無突然叫停,身上散发陡然散发出威严的气势,身边的骆驼全都跪了下来。 茶無的瞳孔燃起青金色的火焰,向远处扫视了一眼。 黑瞎子隐约能够听见,四百多米远处沙漠里黄沙突然翻动了起来。沙子下,不知什么,成群结队在爬行,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慌慌张张的迅速退去,连队伍都散乱了片刻。 茶無的四周逐渐产生一股有形的压迫力,一点点,压向黑瞎子的双肩。黑瞎子扶着骆驼,极力支撑,不允许自己跪倒。 茶無见状,收敛了几分,摸了摸身下骆驼的脖颈,解释道: “驱虫!试着习惯。” 力道卸去,黑瞎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吃进一嘴沙子。他呸呸几下吐掉嘴里的沙子,看着茶無青金色的瞳孔,说不出话来。 茶無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大家闺秀,如沐春风,因处事过于平和很难让人产生距离感。 但是看到这双眼,黑瞎子仿佛看到了比‘终极’更可怕的存在,漠然无情,如神,向人间随意投来的一瞥,深邃而虚无。 茶無看着黑瞎子暗暗戒备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递给他一瓶水。 黑瞎子见状,放松了些许,摇了摇头:“不用那么奢侈!” 茶無点点头,拍了拍身下的骆驼,继续前进。 黑瞎子渐渐发现,茶無周围升起那股奇怪的气势以后,整个人的话变少了,给黑瞎子的回答也从之前的句子变成了点头、摇头,摆手。 黑瞎子一个人无聊的唱起了之前留学时学过的德国乡间小调,茶無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明明是两个人的旅程,持续四天自说自话,一个人在黄沙中唱着无人欣赏的歌,让他心里有些疲惫。 他也曾试图挑起茶無的兴趣,可是除却固定的吃饭、休息、出发的时间,其余大部分时间茶無都一个人坐在骆驼上,看着远方的沙漠,静静的思考,仿佛一个人自成一个世界。偶尔,她也会朝黑瞎子投来极为淡漠的一瞥,就让他开不下去玩笑。 黑瞎子想问问茶無,两人都走了七天了,没有遇见任何标志性建筑,方向对么?可是看到她青金的眼,话就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来。黑瞎子道: “你这样,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茶無听着他的话,脸都没有侧过去半分,目不斜视的继续带路。 黑瞎子只好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他叫张起灵。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不像个人,反而像个神,他的话很少,然而在必要时刻总能说到关键点。” 听到这个名字,茶無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张家么?也不知当代的起灵人,是不是像他的祖先张启明一样惊艳绝伦,智计无双。 黑瞎子微微仰起头,轻叹一声,道:“遇到他的之前,我以为,下墓么,很简单,不是身手好就可以了么?!可后来才明白,比墓里的种种危险更加可怕的是人心!他放血放到昏迷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 “快了!”茶無打断了黑瞎子的话,不想听他再讲述‘张起灵’了。 放血?!什么时候张家,张启明改名叫‘麒麟血’的这份传承竟然被用来放血了?!呵,张家可真是。。。果然如启明所说,张家还是迟早会衰败么,明明,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哎,可惜了! “你刚刚,说话了?”黑瞎子故意的表现出十分惊讶,像是没听过茶無说过话的模样,试图逗弄她。 “嗯,我们已经到辅城了。”茶無回答:“精绝古城最强盛时,周围有许多附属城池,我们现在走的,是白糜人的地方,白糜人热情好客,像我们这样‘去精绝古城朝拜’的客人,不会碰到机关。” 茶無解释完一句,就不再说话。 茶無如gps一般,带领黑瞎子沿着辅城的路,精准的找到了精绝古城的入口。古城已经半数掩埋在流沙之中,单从露在沙漠外城墙的面积,也能依稀看得出古城曾经的雄伟。 走到城门前,茶無突然笑了,道:“小海,我来了!” 城门处,黄沙肆意的飞旋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茶無抬起手臂,黄沙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指尖,极为不舍的绕着两个人转了几圈,最后两人周围的黄沙全部褪去,出现了一个约二十米高的沙子做的台阶,直通古城的大门。 从整体看,古城的门高约333米,长约十米,露出的部分显示出一种不知名的金属,在阳光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茶無与黑瞎子对视一眼,示意他任务从此刻开始后,一把抓起黑瞎子的手,牵着他走进了古城。 两人一路沿着黑色石头铸造的地面前行,走进了古城的地下空间。 茶無寻了一个方向,拉着黑瞎子,走到一间房间前。 房间的墙壁与四周的墙都不同,上面没有任何的图腾,干净的只剩下一片空白。 茶無道:“这是我曾经居住的地方,有些奇怪,它不应该在这个位置。” 黑瞎子扭头看向茶無,茶無解释道:“这里是精绝古城贵族的居住地,墙上的族纹代表着实力与地位。我曾经居住在阿海的小部落里,应该是被谁搬到了这里吧。没事,我先进去看看吧!” 黑瞎子看着茶無一笑,拦住她,极为绅士的先一步上前。就在黑瞎子走到门前时,茶無眼中,青金色的光芒大盛,房间的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茶無的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三件东西: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柜子。 桌子有点类似古代的化妆台,上面有一面镜子,倒扣在那里。 黑瞎子走上前,想要翻起镜子,却被茶無一下捉住了手,笑骂道:“你还要不要眼睛了?!” 说着,茶無上前一步,就这样倒扣着镜子,拿出之前墓中双龙台上的丝絩,将镜子整个包了起来,装进了背包。 茶無环视一圈,得出了结论:这房间,小海遵守了约定,从来都没有进来过。 茶無与黑瞎子离开房间,两人一路寻找精绝女王的痕迹。 “你说,现在小海会待在哪里等我?主殿?偏殿?厢房?祠堂?”茶無拉着黑瞎子的手,笑着询问。 “额。。。偏殿?”黑瞎子配合着茶無,猜测道。 “洛——”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黑瞎子瞬间绷紧了肌肉,却被茶無拉着,直奔声音的源头跑去。 “洛——” “洛——不要!” “阿海,阿海你在哪?等我!”茶無大声喊着,拉起黑瞎子跑了起来。 两人来到声音的源头,是精绝女王的居室,茶無直接拉着黑瞎子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找!”茶無一狠心,拉开她办公桌的抽屉,翻找了起来。 茶無与黑瞎子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线索。 茶無对黑瞎子道:“相信我,闭上眼!” 茶無指尖闪烁起白光,她以刚刚找到的精绝女王的一根发簪为引,掐算了一会儿,忽然闷哼了一声,嘴角流下了鲜血。 黑瞎子闻到血腥味,睁开眼,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茶無冷冷的抬头看了一眼,狠狠道:“‘它’怎么敢?!” 茶無看着黑瞎子,犹豫了一下,道:“计划有变,你要不要先出去,去古城外面等我?” 黑瞎子似乎意识到什么,道:“黑爷我可不是放弃同伴的人!” 茶無看着黑瞎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卡,递给他,正色道:“后面的路,会很凶险,甚至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你现在出去,就算你完成任务了!这些是后续的钱,你走吧!” 黑瞎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色印记,问:“那这个呢?这个什么婚契怎么办?” 茶無答:“这个只是基本的契约,不会同生共死的,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结婚,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听到同生共死这四个字,黑瞎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那你会死么?” “不会!”茶無极为肯定的回答。 “如果,我一定要跟呢?”黑瞎子的眼神有些危险,道:“你要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我现在作为你的未婚夫,明明有机会帮你,却没有去,这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而且以我的身手,总会给你制造一点儿麻烦的,你要是硬要阻止我,那抱歉,我们手上比划一下吧!。” “你就不怕,我算计你么?”茶無问。 “呵,那黑瞎子我看走眼,认了!” “走吧,跟着我!”茶無道。 茶無一路带着黑瞎子七拐八拐,来到精绝女王的墓地。 两人合力将精绝女王的棺椁打开,只见,棺中的美女眉眼依旧如生前一眼,栩栩如生,如盛放的玫瑰般,娇艳欲滴。 黑瞎子不知为何,竟有心情与茶無做了下比较。茶無的美,是灵,集天地之灵秀,一双丹凤眼,暗藏深渊,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流写意;而精绝女王的美是艳,无与伦比的艳丽,令万物失色。 在黑瞎子看来,似乎是茶無更胜了一分。她的美,不张扬,却恰到好处,细品去,越来越有韵味,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茶無对黑瞎子道:“这里,只有她一半儿的灵魂,我会找回另一半,你要帮我,在此期间,看着她,不要让她离开!” 黑瞎子看着沉睡的精绝女王,沉默了两秒,道:“你觉得,我能看住她?!” 茶無冲黑瞎子神秘一笑,道:“能!” 说着,不等黑瞎子回答,拿出剑,划开了手腕,用鲜血在地上画起阵法。 茶無画的阵法,黑瞎子不懂,他只知道,茶無放的血量,接近一个人的30,按照人的标准,她已经到极限了。 还没等黑瞎子采取什么动作,天空中出现一个蓝色的漩涡,在阵法上方三米。 茶無纵身一跃,跳进了漩涡。 “不——”一个清晰的女声传来,却只能看见茶無消失在漩涡中。 精绝女王看漩涡,眼中闪出一道暗灰色的光芒,却被漩涡中涌起的青色与蓝色联手绞碎,精绝女王闭上眼,眼角流下一道血线。 她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就见漩涡中,青与蓝相互交锋,漩涡极速缩小,渐渐变得暗淡。 “你为什么不阻止祂?!”精绝女王失控的掐住黑瞎子的脖子。精绝女王的语言,是鬼洞人的专用语,不知她做了什么,黑瞎子竟能听懂。 就在她的手掐住黑瞎子的一瞬间,黑瞎子身上涌起一道清光,呈绳索状,将精绝女王整个人捆了起来。 精绝女王刚刚醒来,还没有恢复,刚刚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任绳索缠绕,不再挣扎。 她看着黑瞎子诧异的表情,失控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样,还敢做洛的未婚夫?!” “洛?”黑瞎子听到精绝女王对茶無的称呼,挑眉问。 精绝女王看了看黑瞎子,叹了口气,给他解释道:“祂,最初的本名无人可知。有其他神称呼祂为無神。姓氏,是后来一位神明强加给祂的。我遇到祂时,祂自称洛阳。(她说,出自: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精绝女王看着空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不甘心的抿了抿唇,道:“祂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模一样,做事义无反顾,谁都阻止不了。” “她会有什么危险么?”黑瞎子问。 精绝女王嗤笑一声,“呵,危险?!祂肯定会回来的,还会全须全尾的回来,放心吧!”精绝女王重读了“全须全尾”四个字,心想,全须全尾在祂的字典里,基本上等于“受(剩)伤(一)惨(口)重(气)”啊! 黑瞎子再怎么询问漩涡的事,精绝女王却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了。 两人相顾无言,暗室中,寂静变成了一种持久的折磨。 过了一会儿,精绝女王询问道:“祂是,怎么跟你形容的我?” 黑瞎子挑挑捡捡说了一些。 精绝女王反驳道:“不是这样的!鬼洞族,以眼为尊。王,传承眼睛的秘密。能够成为王,是每一位鬼洞族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精绝女王不想过多提及自己的族人,话题一转,道“我从未后悔过,捡到祂并唤醒了祂。祂本该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却救过我,许多次。按照族里的规定,我本应该献身于祂,可是祂给了我尊重,自由,甚至。。。祂还陪我玩过一些,现在想想都觉得幼稚的游戏。” 精绝女王说是幼稚,可是脸上却带着真切的笑意,继续道:“其实,我看得出,祂总是不开心,哪怕是笑起来的时候。” “后来,在‘它’的挑拨下,我窥探了祂的过往。祂的过往太过沉重,我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其实我,不后悔。” “祂的过往,都有什么?”黑瞎子对茶無的过往有些好奇。 “‘它’很好奇祂的过往,但是‘它’看不到,于是找到了我。我借用‘它’的力量,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了一部分,却欺骗了‘它’”精绝女王毫不在意的勾起一抹笑,轻描淡写的抹去了那部分与‘它’算计时的勾心斗角。 精绝女王又道:“你见过星璇么?祂从最美的星璇中诞生” “星璇?”黑瞎子想起之前茶無墓中的壁画,那个漩涡,就是星璇?他笑道:“是很美” 精绝女王继续讲述:“祂为了获取知识,换取了人类的躯体,被某几个存在联手算计,不断的轮回,企图以背叛和死亡磨灭祂所有的情感,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封锁的很严格,谁也无法窥探到。我只能感受到,祂的绝望。” 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蓝色漩涡,反向旋转。茶無从漩涡中浮现,她的动作完全没有刚刚跳漩涡时的干脆利落,反而是极力挣扎着,翻出漩涡,随后就从半空中跌落,被黑瞎子一把接住,抱在了怀里。 茶無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滴滴答答的淌着鲜红的血液,身上的布条撕成一片片碎片,露出大片被鲜血染红的肌肤,让黑瞎子都不敢用力去碰。 茶無又扭过头,极为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漩涡,随后推开黑瞎子,强撑着走到精绝女王面前,拿出她的半片灵魂,也不知做了什么,强硬的将灵魂安在一起,随后不等精绝女王反应回来,连身体带灵魂,将她扔进了另一片宇宙。 黑瞎子只见眼前一闪,精绝女王整个人凭空消失,只留下黑瞎子耳边的一句话,是精绝女王单独传音给他的:“求求你,帮帮祂!”黑瞎子看着精绝女王恳求的眼神,冲她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茶無在一旁,踉踉跄跄,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交流。她哇——的吐了一大口血,浑身都在颤抖,却固执的一点点挺直了脊背,高傲的仰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有雷闪过,却没有劈落下来,茶無嗤笑一声,自语:“呵,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完,就向一旁跌倒,被黑瞎子一把扶住。 黑瞎子将茶無的包递给她,让她找找之前的“特效药”。 “没用的”茶無的声音很轻,轻的快要消散。她从包里一个圆形透明的小瓶儿,瓶里是不知名的白色的粉末,道: “洒吧,洒匀一些” 黑瞎子接过,先是取出包里的绷带,替茶無擦干身上的血。茶無此时,连翻身的力气都不剩,只能看着黑瞎子拿起布条轻轻的擦拭。 茶無的伤口极多,从颈部一直到腿,都是细细密密的划伤,伤口分布的很均匀,长度从半掌到一掌不等,宽不超过两毫米,深约一到两厘米。 黑瞎子尽量小心,手却还是碰到她柔软的肌肤,黑瞎子顿了一下,见茶無没有说什么,加快了动作。 他简单处理完血迹后,慢慢的抖动小药瓶,将粉末均匀的洒向茶無的伤口。 粉末洒到处,茶無的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呢?”黑瞎子调侃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细数了一番:茶無身前的划伤有三十二道,身后的划伤有三十九道。 “习惯了,也就还好”黑瞎子看着茶無惨白的唇色与暗淡无光的眼神,并不觉得“还好”。 他一把背起茶無,走出了精绝古城。 两人骑上骆驼,却见茶無身体一晃,险些从骆驼上栽下来。黑瞎子连忙将其他物品放在另一只骆驼上,与茶無共乘一匹骆驼。 回来的路,没有茶無“驱虫”,两人先后遇到了未知名毒蛇、蝎子、毒蜘蛛,都一一被黑瞎子解决。只有行军蚁,远远的看到两人,就绕开了她们。 茶無一直咬紧牙关,透支着自己的精力,为骆驼指路。直到两人离开沙漠,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第6章 解契 茶無从医院醒了过来,闻见消毒水的味道,她本能的皱了皱眉,不等旁边人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身,拔掉胳膊上的输液针管,冷冷的看向四周。 看到黑瞎子,她一点点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又戴上了日常面无表情的面具。 茶無醒来正是夜半,黑瞎子在一旁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动静,立刻走近前来,却见茶無已经拔掉了输液管,他笑道:“你比医生说的要早醒了几天” “我要出去!”茶無盯着黑瞎子,要求到。 “医生说你需要修养,” “身体不重要,我要出院!”茶無打断了黑瞎子的话,再次重申。 黑瞎子看着茶無苍白的面色,犹豫着道:“再住一周的时间,观察一下,毕竟你也不差这点儿钱。” 茶無的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向正门走去。 黑瞎子伸手阻拦,却被茶無死死的扣住手腕。手腕上感受到的力道让黑瞎子知道,她,真的很生气了,于是快速道:“我去办出院手续,稍等一会儿。” 茶無点头,闭上眼,不再看医院里的设施。 手续很快办好,两人离开医院。想到医院里那份检查单,黑瞎子摇头轻笑,不用他去特意销毁了!——除了失血过多,没有检查出任何与常人相异的地方,最多就是身体素质比常人略好一些,连血型都是最普通的a型。 “诊费,10万,你出!”黑瞎子看着茶無回望医院时脸上的冷峻,察觉到她一瞬间想要毁掉医院的冲动,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知道,现在的物价。”茶無对黑瞎子道。 “呦~”黑瞎子想起茶無之前给自己的报价,还以为这是个‘冤大头’呢!没想到茶無竟然精准的推测出自己诊费不超过两千! 茶無又对黑瞎子道:“放心,我不会为难这家医院的。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请你吃真正的宫廷菜,也算兑现我说过的话。然后,我们就解契,你就可以走了!” “这就,放了我?”黑瞎子问。 茶無闻言,瞥了黑瞎子一眼,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茶無说着,走到两人的车前。 “真是无情,用完就扔啊!”黑瞎子拦在车前道:“老板,谈一谈,跟你什么条件?” “上车!”茶無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谈。” 黑瞎子看着茶無苍白的脸色,没有让开,反而绕路走到了正驾驶旁,道:“老板,这车不错,黑爷我还没开过,让我开一把过过瘾吧!” 茶無没说话默认了。 两人乘之前的私人飞机飞往天津郊外,随后黑瞎子开车,茶無引路,来到天津的一家小茶馆。 “你是怎么做到。。。”黑瞎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胡同里的茶馆,有些好奇道。 茶無没有生气,开玩笑般帮着黑瞎子补充完整他的话:“狡兔三窟” “之前,有个信誉很好的小鬼和我打了赌,输了。”茶無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他人有几分小机灵,就是好赌,最后把自己都输给了我,就成为了我的管家。” 两人走进茶馆,茶無出示一张绣着金边的黑卡,带着黑瞎子来到她的单间。 茶無没有叫来侍者,反而自己动手,行云流水般展示了茶艺。 “来!” “好茶!” “我先来说吧!”茶無一边请黑瞎子品茶,一边开口道:“你也看出来了,所谓的契约,是我拿你当了诱饵,我猜到她会对你出手,于是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黑瞎子咋了一口茶,茶無竖起手,阻止他插话,继续道:“而你,没有反抗,跟着我,是为了你的眼睛吧?你发现我的伤药对你的眼睛有一丝效果,再加上我故意说出‘帝辛之镜’引起了你的兴趣,你才跟在我后面,试图发现我的秘密。” 黑瞎子不置可否,对于他来说,早就无家可归,跟着谁都一样。一方面茶無是他带回来的,有几分负责的心理,另一方面,主顾大方漂亮,跟着她还能见识到一些不一样的风景,也就自然想跟的久一些吧。 茶無说着,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里拿一瓶药,抛给黑瞎子,道:“这是剩下的报酬,我结清了!” 黑瞎子一把抓住小瓷瓶,放在指尖,旋转着,低头看着,脸上闪着耐人寻味的笑,问道:“我的眼睛,你能治?” 茶無仰起头,直视黑瞎子许久,答:“能,但是代价太大,你支付不起!” “怎么说?”黑瞎子此刻才有些像道上传闻的‘南瞎北哑’,表情依然不变,身上却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茶無完全没有被黑瞎子一瞬间的气势影响,语气平稳的开口答道: “想治你的眼睛,我目前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带你一起,进之前你见过的,那个蓝色漩涡,我能活着出来,你,注定会死,我没办法护你周全;第二种,直接和‘它’作对,看过终极,你应该知道我指的,这个世界的‘它’是什么!杀了‘它’的一瞬间出手,我可以不费其他代价治好你的眼睛,杀‘它’,比上一种方法更加危险,而我也不会帮你,抱歉!” 黑瞎子手中转动的瓶子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浑不在意的笑,摇摇头,道:“猜到了,没必要抱歉。” 茶無见黑瞎子没有愤愤不平,反而平静的接受了现实,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是,否则以我的性格,会利用你到死的!” 这些年,祂见过太多,为了求长生,求力量,求各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营营汲汲,最终变得疯狂的人。能像黑瞎子这样保持着理性,没有将自己的痛苦加在别人身上,真的不容易! 茶無想了想,道:“‘它’喜欢给人一线生机,但是,前提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也许你终其一生也找不到。” 黑瞎子故作轻松的笑笑,道:“顺其自然吧” 茶無道:“不谈这个,想开点儿,一会儿解完契,你就自由了。” “其实,如果你想要做我的未婚妻,也不是不可以。。。”黑瞎子急速的旋转着手中的瓷瓶,脸上带着三分漫不经心,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就当黑爷还你一个人情了!” 茶無听出了黑瞎子玩世不恭语调下掩藏的认真,正色道:“抱歉,我们不合适。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不要绞进我这滩浑水里了!” “也好”黑瞎子没有强求,退了一步,道:“等你身体好些的吧,你看你,感觉比医院还虚弱,这脸惨白惨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鬼上身了呢!” “今日事,今日毕。”茶無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不想说,反噬的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愈的,与其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不如早点结束! “这么赶,你在求死么?”黑瞎子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茶無的神色瞬间变得幽深,道:“呵,放心,我不会死的,‘它’可舍不得我死!” “不了,我看这红色的还挺好看的,再挂根红绳,驱邪!”黑瞎子转动手腕说。 茶無劝道:“何必?跟我有关联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大多,就是说,有例外喽?”黑瞎子精准的抓住茶無话里的漏洞。 “你这么年轻,别想不开!”在茶無眼里,以生命的时长来看,此时的黑瞎子的确很年轻。 茶無又迅速补充说:“解契,我一个人也可以,我只是通知你。” 黑瞎子想着精绝女王的话,沉默许久,道:“解契时,我要在场。” “好” 一顿正宗的二十四菜的宫廷宴席,不知怎么,黑瞎子却有些食不知味,直到茶無喊:“打包”时他才反应过来。 “浪费可耻!”听着茶無的话,黑瞎子心不在焉的点头。 吃过饭,黑瞎子一路驱车,两人来到极偏远的郊区。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茶無身上,泛着橙色的光芒,仿佛是天边最后一抹光亮,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住。 黑瞎子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搂住茶無的肩,沉声道:“不要” 茶無不知是身体状况太差,还是熟悉了黑瞎子的气息,竟没有在他贴上的一刻阻止他。 “我不想动手打晕你!”茶無挣脱了黑瞎子。 “我已经不会给任何人承诺了,只能说,抱歉!”茶無说着,指尖泛起灵力,掐了一个决,喝了一声,“契,解!” 和结契的复杂不同,粗暴的拆解用时集短,很快就完成。 “躲远些!”茶無的话音刚落,一道雷骤然劈了下来,径直打在茶無身上。天雷只有手臂粗细,整体呈亮紫色,打在茶無的头上,一直贯穿到地面。 黑瞎子一瞬间眼睛有些失明,却极力睁大眼,怔怔的看着,想起之前,茶無开玩笑似的说的“挨雷劈”的话,一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茶無没有用灵力抵挡,反而任由雷电贯穿自己的身体,同时暗暗计算着雷电的强度。将‘它’的意识封印在青铜门以后,这是祂的一次试探,‘它’究竟想做到什么地步,从刚刚的雷罚来看,‘它’在对祂手下留情?!竟然没有直接伤害茶無的神魂,也没有真的让茶無的肉身承受不可逆转的伤势? 即便是最简单的雷电,雷电中依然会携带着少许法则的力量,而茶無完全放弃了抵抗,也让祂身体里的封印出现了一丝裂缝。茶無还来不及交代黑瞎子什么话,就被迫陷入昏迷,修复封印。 雷电过后,茶無栽倒在地,黑瞎子寻了根木棍,戳戳她,没反应。 黑瞎子用棍戳着茶無,让她翻滚了一圈,确定自己‘肉体凡胎’不会导电后,走近茶無,试探她的鼻息——还活着,进气少,出气多。 黑瞎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国外学解剖时顺带学的医学知识这么有用,给茶無做了心脏复苏。待茶無的呼吸渐渐一致,黑瞎子开车带她来到了医院。 休克——抢救——再休克——再次抢救——直到茶無体内的封印完全修复,医院才说她暂时脱离了危险。 待茶無情况稳定,黑瞎子才有时间留意手腕上的痕迹。他看见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暗淡了许多,估计洗几次手,就会完全消失。他释然一笑,本就是假的,又何必纠缠? 茶無再醒来时,正是白天,黑瞎子却不在身边。 见周围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茶無支撑起酸软的身体,从五楼跃下,抓着窗沿,几个飞跃,逃出了医院。 她走到医院旁的一个暗巷,靠在墙上,吐了一口血,艰难的用墙壁支撑着身子。 恍惚间,就见巷口,逆光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黑瞎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掐着后颈打晕了过去。 “嘿!”黑瞎子笑,“终于让我黑爷赢一次了”说完,就把她带回了医院。 第7章 医院 茶無再次醒来时,就见黑瞎子坐她的在床头,表情漫不经心的侧着头,说道:“你跑出去一次,我抓回来一次!” 茶無嘴角抽动了一下,道:“那就试试!” 茶無趁黑瞎子不在,找到护士,说明自己与黑瞎子没有任何关系,请求她让自己离开,然而护士看着茶無的病例,找到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坚决不同意:“像你这种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病人,我见多了,我们医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不行,就是不行!” 黑瞎子回到病房,一边被主治医师叮嘱,一边侧头冲着茶無得意的笑。 刚刚是午饭的时间,茶無特意‘挑三拣四’的让黑瞎子去医院旁的小餐馆买饭,趁机叫了护士,却以失败告终。 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餐盒,对茶無道:“食堂的青椒炒饭,爱吃不吃!” 茶無无奈,只能拿起盒饭吃了起来。 看着茶無乖乖的拿起盒饭,黑瞎子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他的判断,以茶無此时的虚弱,跑出去一次已经是极限了,否则,刚刚在他离开后,不会呼叫护士,而会选择直接跳窗逃走。 茶無仿佛有种错觉,医院食堂的饭,都带着医院特殊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生理性的反胃,而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却促使她,一口一口吞掉这令她反胃的食物。 黑瞎子注视着茶無,一开始以为她在闹别扭,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她一脸面无表情的强迫自己吞咽,动作如机械般的重复,眼神呆滞的看着盒饭上方某处,完全没有焦点,仿佛在吃着什么毒药。明明她的脸上没写着勉强,可是黑瞎子却完全看不到她像以前之前吃饭时那样,动作优雅而从容。 “够了!”黑瞎子一把抢回饭盒,道:“这份我吃,再给你买别的。” 盒饭被夺过,茶無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不要为难别人,我吃。” 黑瞎子伸手在茶無面前打了个响指,看见她的眼神逐渐焦距,才提起盒饭走到一旁,喊来了护士,让护士帮忙照看一下茶無,随后跑到之前茶無说的小饭馆去帮她买些别的吃。 茶無一边和护士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试图冷静下来,分析她对医院厌恶的源头是什么。 每当呆在医院,茶無就会感觉一阵阵阴冷从骨髓里透出来,慢慢弥散在她周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似乎有恶魔在她的耳边嗤笑,诉说着她的无能为力,让她有种想毁灭的冲动,不是毁了周围的一切就是毁了自己。 茶無努力让自己冷静。然而呆在医院里,她只能靠与护士对话或者其他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达到暂时平静的效果。她推测,医院可能与她彻底封印的那段记忆有关! 黑瞎子回来时,茶無已经恢复了镇定,默默吃了他带回来的饭后,请求他帮茶無找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在书本的作用下,茶無装乖巧了三天,又跑了出去,被黑瞎子打晕抓了回来。 “黑爷我可是专业的!”黑瞎子等茶無醒来,冲她得意的挑眉。他突然发现,抓茶無的游戏,也挺有趣的! 茶無醒来后,想到这次的追捕游戏,有片刻的分神。茶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点,不能被‘它’看出来,所以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心中对医院的厌恶。她不知黑瞎子到底看出了多少,但茶無发现这次,他是故意放她走远一段距离,待她累了以后,才把她抓了回来。似乎是,黑瞎子故意给茶無一些‘放风’的时间。 “呦~茶小妞儿又被黑爷我给捉住了!”每次黑瞎子抓住茶無,都换一个更气人的称呼,脸上挂着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收获茶無的同款无奈的眼神。 茶無其实并不在意,自己从茶小妞,茶大姐,茶老太婆,进化到茶死妖怪。但是还是配合黑瞎子,用瞬间变得无奈的方式给予他肯定。在她的心中,永远会划分事情的轻重缓急。与“突然失控,轻则杀/人,重则可能毁了这个星球”相比“和黑瞎子成为朋友,有可能让他卷进自己的事”显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经历了鸡飞狗跳、斗智斗勇的半个月,终于,医院所能治愈的茶無的伤的那部分好全,黑瞎子再也打不过茶無,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茶無对黑瞎子道:“以后,如果可能,请不要把我送到医院!”她重读了“请”字。 然而,黑瞎子瞬间抓住重点:“以后?这么说,你是默许我跟着你了?” 茶無叹了一口气道:“刚刚从医院出来,脑子不是很清醒,我没有。。。” 看着黑瞎子嘴角的笑意,茶無道:“罢了,我没有强迫别人意志的想法,如果你跟的上,就跟吧。不过,我是不会付给你工资的!” 听到工资,黑瞎子脸上的笑一僵,“等等,不是吧?” “嗯,”茶無点了点头,“我还是那句话,随你自愿” “那我,可不可以,一边跟着你,有时,不,偶尔,偶尔也去给别人打个工?”黑瞎子讨价还价道。 “无所谓,不过,我不会给你我的联系方式,跟不上,我也不会去找你”茶無笑道。 “真是无情无义!”黑瞎子嘴上调侃着,心里却在思索,她竟然没有拒绝,为什么呢?黑瞎子想了想,和这种心思九曲十八弯的老妖怪比,他还是放弃为好。算了,不管她什么打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茶無带着黑瞎子回到茶馆,旋动桌上的一个摆设后,出现一扇暗门。 茶無领着黑瞎子,来到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正对面有三个独立的书架,此外,三面墙也都被打造成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书架的分类与传统书架不同:修心、谋断、弈算、技艺、历史、杂谈。 以黑瞎子的眼力可以看出,不少“历史”分类的书都是古籍真本! “除了弈算类的书,其余你都可以借阅,但是,如果坏了,不论你用什么技术,给我仿一本一模一样的还回来!” 茶無说着,走向一个书架,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慢慢看着书脊上面的名字,与自己记忆中的名字对比,同时脑海里瞬间浮现书的内容。 茶無“巡视”书架,整整花了半个小时,黑瞎子无聊的拿起一本“修心”书架上的书翻看——竟然是《菜根谭》这样的书,怪不得,叫什么修心。 黑瞎子心里暗暗嗤笑,茶無?!就她这样自毁倾向如此严重,做事不计后果的人,还谈什么修心啊? 茶無抽走了一本杂谈上的书,又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放了回去,随后招呼黑瞎子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暗室再次被打开,一个年龄不知几许,染着黑发,浑身沾满书卷气息的男子径直走向杂谈,精准的拿出茶無放进去的书,翻看了起来。 “又是解谜么?”他温和的笑了,道:“真不愧是祂,这次又是什么指示呢?我很期待。” 茶無的脚步从不停歇,离开天津,带着黑瞎子一路走,一路游览,走到北京,游览完故宫后,她似乎突然间起了兴致,和黑瞎子一路延长城从北京爬到山海关,又北上,去看了鸭绿江。 茶無轻声呢喃,话语间是说不出的讽刺:“没有‘它’的地方,还真是寂、寥、如、雪。” “什么?”黑瞎子没听明白。 “没什么,走吧。若不是现在停课,我就回学堂补一些课。”茶無熟练的转换话题。 “补课?!”黑瞎子问。 “嗯,学习是很有意思的事。因为无论如何,你学到的知识都不会背叛你。” 背叛么?黑瞎子若有所思,他很想问茶無,‘你到底被多少人背叛过?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有一天也会背叛你?’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茶無带着黑瞎子游历完东北三省后,不知接到哪里传来的消息,就直接驱车赶赴了青海格尔木。 茶無对黑瞎子道:“我要发泄一番,会见血的,你。。。确定要跟么?” “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呢?!”黑瞎子道。 茶無上上下下打量着黑瞎子,道:“随你。” 两人来到格尔木的一家小型疗养院门前,茶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咬了咬舌尖,任鲜血在嘴里弥漫,理智却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叫嚣。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叠资料,指着上面的两个人,示意黑瞎子。 两人悄悄潜入后,打晕了资料上的医生与护士。 两人将医生与护士拖进一个空旷的房间以后,迅速易了容,换上了两人的衣服。看着身上的白衣,茶無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强忍着,看向黑瞎子。 她将那张医生背景资料的纸扔给黑瞎子,道:“背下来。” 茶無拿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扫过一遍就记了下来。她在一旁模仿起刚刚护士的姿态,竟然瞬间达了七分相似。她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又演示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以后,她看向黑瞎子,见他还在和资料较劲,低声嘲讽道: “你不是,正经考上的医学院研究生么?这么一点资料,相比你那些专业名词,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了”黑瞎子无奈的摆摆手,耍赖道。 “你还年轻” 听闻茶無又一次说出自己年轻的话,黑瞎子会心一笑,也不反驳。他刚刚只是被茶無的演技分了神,用心以后,也很快背完了资料,道:“黑爷我只是平时懒得动脑,不是脑子不好使。” 两人做好其他的准备后,茶無命黑瞎子取下眼镜,将手覆在黑瞎子的眼上,手中灵力的光芒一闪而逝,黑瞎子的眼恢复了正常。 茶無道:“只能持续一个小时,我们快一些” “好” 两人看似闲庭信步,实际暗中加快速度,很快逛完了整个疗养院。 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间,茶無扭过头,向黑瞎子示意:“走,带你看点儿不一样的!”说着,带着黑侠走暗门来到了地下的停尸间。看到停尸间的人身上的伤,黑瞎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实验体?! “我的人说,这里没有一个护工是无辜的。”茶無对黑瞎子轻声道:“其实我本来心存侥幸,呵,”茶無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讽刺:“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星球,还是人类作为主宰吧?!不经当事着同意,就拿同族的身/体/做/实/?/验,呵,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存在!” “同意了,就可以吗?”黑瞎子的声音一瞬间有些高,引来了旁边一个护士的注意,茶無立刻装出一副苦情剧的表情,嗫着嗓子道:“郝医生,我们哪里不合适?” “文小姐,自重!你很好,可是我们。。。”黑瞎子立刻接上了戏,装作刚刚看见那个护士,停住了想说的话。 那护士看了两人一眼,茶無故意瞪了她一下,随后那护士不感兴趣的转过头去,茶無也重重甩上了门,还故意弄出很大声音,给门上了锁。 待脚步声走远,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茶無轻声回答着刚刚黑瞎子的问题:“有些种族,我更愿意尊重当事者的意愿吧。尊重智慧生物的意愿,这是宇宙间(对神明)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神明的)一种道德约束吧。” “(眼睛)时间快到了,动手?”黑瞎子听着门外没什么人靠近,询问道。 茶無道:“先等等,考考你,你发现整个建筑有哪个房间最特别么?” 茶無见黑瞎子不答,拿出一张纸,几笔就勾勒了三楼与四楼的布局,指着一个地方道:“这里,从建筑学角度看,房间面积明显不对,有一个隐藏的暗间,我们没有找到机关。之前我们找到的资料室,应该是做样子的,表面上的资料,这里,才是核心!” 茶無与黑瞎子两人分析完,迅速开始行动。 封堵了医院所有后门之后,取出事先预备的炸药,按照合理的角度堆在暗室周围。 “炸!”茶無一声令下,黑瞎子引爆了炸药。二人沿之前之前探查的最近的路,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回到了疗养院门口。黑瞎子戴上眼镜,而茶無迅速脱掉了那件让她浑身难受的护士服。 “我来,你掠阵!”茶無说完,拔剑出鞘。 茶無的剑极细,在空中泛着银亮的光;茶無的动作极简,有种说不出的美感;茶無的眸被血色晕染,淡淡的杀意从她的身边弥漫,所有意图逃脱者都亡命在她的剑下。医生和护士加起来,约么跑出了二十几人,还有一些无辜者,被茶無放走。 待没有人逃出,茶無道:“医生和护士的数量都对不上,少了四个。还有被囚禁者,这么久了,怎么一个也没逃出来?” “一起去看看?”茶無道。 黑瞎子看着茶無红色的瞳孔,愣了一下,道:“走!” 茶無背着剑,黑瞎子拿着一把手qiang,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疗养院。 两人一层一层的搜过。 看着茶無手起剑落,将四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不知被注射了什么的怪物杀死,黑瞎子愈发沉默。 茶無走过处,不论遇到什么资料室,都被她烧了个一干二净。 “走吧,我们先离开”黑瞎子见茶無发泄的差不多,又觉得火快要烧起来了,说道。 “不对!还有地下室!”茶無肯定道。 第8章 起灵 疗养院二楼的房间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浓烟飘散开,茶無迅速带着黑瞎子来到一楼,破坏性的不断敲击地板,终于发现了底下室的所在。 茶無猛地一挥剑,剑戳穿了木制地板,刷刷几下,剑光闪过,木制地板上迅速出现一个长宽近似五十厘米的正方形洞口,茶無向黑瞎子点头后,率先跳了进去。 也许是刚刚破坏了电闸,地下室全部是暗的。 茶無有夜视的能力,就没有点灯,而黑瞎子借着洞口细微的光线就能看清楚四周。 房间的风格极简,只有一张床,周围都是铁质的栏杆——明显两人跳到不知道哪个“牢房”里了。 黑瞎子走上前探了探床上骨瘦嶙峋的女子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茶無走到栏杆前,用剑砍向栏杆,发出“铿——”的一声,铁质的栏杆瞬间被削断。 “呦嘿~”黑瞎子吹了个口哨。 “刺啦——”不知哪里的机关声响起,茶無手中的剑舞出一道残影,击飞了射来的暗器。 “走!” 地下室总共有六间囚室,两人之前下来的是第一间,第二到第五间空着,两人根据痕迹判断,竟是之前在上面遇到的“实验体”,被不知哪个医生放了出来。 最内间,也就是第六间房间与前五间不同,竟在房间铁栏的外围安装了通电的铁丝网。幸亏二人之前不知是哪一把火烧断了线路,铁网上现在完全没有电。 茶無依旧是用一把剑,直接砍断了铁网和栏杆,先一步走进房间。 白色的病床上,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子,微微弓着身,呈一种防备的姿态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男子极消瘦,身上的肌肉依稀能看出几分曾经紧致的线条。他的唇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两只胳膊上着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男子睡的极浅,察觉到有人走近后,警惕的睁开了眼,眼底有一丝极浅的茫然。 茶無微微皱了一下眉,示意黑瞎子将身上的白大褂给他披上。她拿出药瓶倒出一枚丹药,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喂进他嘴里,丹药入口即化,有淡淡的药香在他嘴里弥漫。 “是他?!”黑瞎子正打算仔细辨认一下,就被茶無阻止。 “背上他,走!有什么事出去再说”闻到烟的味道飘进来,茶無当机立断,带着黑瞎子沿原路返回到地面。 三人冲出硝烟弥漫的疗养院,黑瞎子被烟呛的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刚刚的话:“我认识他,他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张起灵!” 听到张起灵这个名字,黑瞎子背上的男子扭头看向他,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他是。。。张家当代张起灵?!” 茶無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仔细打量起张起灵来,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几分张家三代族长张启明的影子,却只能从面相上找到一分相似——形似而神不似,茶無怎么也无法从眼前消瘦的男子身上找到张启明那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这些年,茶無认识的人,帅哥美女极多,在这些人中,眼前的张起灵和曾经的张启明都可以排到前列。 然而,看着眼前男子虚弱到快要被一阵风吹散的地步,茶無无法拿他和当年的张启明相比——那可是拿到“麒麟血”后,为尽可能的发挥麒麟血的功效,博览群书,自创了一套与之匹配的武技,最终和不使用灵力的她战成平手的存在! 茶無忍不住低声说到:“张家,竟然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自家的族长都保护不好?” 张起灵又转过头来看向茶無,却被她血红色的瞳孔吸引了全部目光。 刚刚地下室太黑,而后来茶無一直走在前面,张起灵一直没有看到茶無的脸。 张起灵惊讶了一会儿,才转移走注意力,打量起茶無的脸来。茶無的脸极美,因为之前的伤没好全,脸上略带两分苍白,削弱了她身上凌厉的攻击性,更显灵动缥缈。 然而给张起灵的第一反应是——没印象,或者说,不认识!哪怕他极力回想,也无法在记忆中搜索到这样一个令人惊艳的存在。 “张起灵,我救了你,是不是你欠我一个人情?”茶無问。 见张起灵乖乖点头,茶無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孩子,这么诚实么?! 茶無有心给他上一课,看到他如此虚弱的模样,终究是没有再忍心打击他,语气平和了几分,道:“你现在身体没好,我不欺负你,等你好了,用全力和我打一架,如何?!” “可以”张起灵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让黑瞎子找到一些之前的熟悉。之前的他,太过消瘦与虚弱,黑瞎子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忽然,天空中有闷雷炸响,茶無听到声音,脸色沉了下来,手死死的握成拳,冷哼一声。 她抓紧时间,先对来接她的男子吩咐道: “尽量替我销毁汪家一切有关人体》《实验的资料,还有,‘它’快醒了,事不可为,性命优先!切切小心!我醒来后会去找你。对了,汪家是留给张家的试金石,不用插手!” “一切遵从您的意志”温和男子抚胸答道。 茶無似乎在极力抗拒着什么,举起一只手,指尖泛着白色的灵光,撑向天空。她咬紧牙关,嘴角流出的血连成一道曲线。 她咽了一口血,语速又快又急,对黑瞎子道:“给你三个忠告:1不要摘下你的眼镜,它是很好的防护色,2为人要狠一点儿,只有足够狠,才能维持你的原则。3同伴和麻烦,你只能选一样,不论选了哪一条,千万不要后悔!” “怎么才能帮到你?”黑瞎子急切的询问。 茶無道:“想成为我的同伴?等你再强一些吧。” 茶無说着,吐了一口血,侧头看着张起灵,道:“别忘了你欠我一架!回去好好学学你张家的体术,输了可是会丢你先祖的脸!” 说完,天空中白光大盛,一个晃眼间,茶無凭空消失在三个人面前。 强大一些么?黑瞎子喃喃自语,或许她是对的,无论是想和‘它’对抗,还是想帮到她,都需要再变强一些。 儒雅男子看着白光,轻声道:“我会等待您的回归!” “你知道什么?”张起灵看向儒雅男子,询问道。 男子看了看张起灵,脸上的温和褪去,带着三分戏谑,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想问什么?张大族长” ‘张大族长?’张起灵皱眉,他,是张家族长么?为什么,他不记得? 见张起灵一时没有理出头绪,沉默了一会儿,黑瞎子率先问道:“什么叫试金石?” 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黑瞎子,道:“听说过一句话么?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有关茶無,你都知道多少?”黑瞎子又问。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茶無和张家有什么关系?”黑瞎子追问。 “故交,我推测,祂认识某一任张家族长。” “茶無去了哪儿?”黑瞎子的表情带上一丝急切,问道。 男子眼神一闪,又看向张起灵,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某个张家人才能去的地方呢?我只知道祂需要沉睡。” “你们口中的‘它’快醒了,是指什么?”黑瞎子代替张起灵问了全部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男子向天空望了一下,又给了黑瞎子一个眼神,道:“‘它’之前被封印了,你知道的那个‘它’。‘它’马上就要苏醒,所以不要参与我们的事,被‘它’发现,谁也帮不了你。” 黑瞎子闻言,轻蔑的笑笑,也不保证什么。 “关于我,你知道什么?”张起灵问。 男子看着张起灵,道:“张大族长,又失忆了?不如,跟我走吧!” 男子说着,又看了一眼黑瞎子,道:“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什么?”黑瞎子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在局中,按照祂的意思,希望你能远离这个局,所以,我不会带上你!”男子说着,示意了一下张起灵,道:“张大族长,你早晚要找回你的记忆,所以,不如跟我走一趟吧!” 张起灵见状,点了点头,跟上了男人,而黑瞎子,却被两人“抛弃”在原地。 看着儒雅男子身后几位训练有素的白衣人,明显比黑瞎子遇到的汪家人更难缠,黑瞎子识趣的没有选择硬碰硬。 黑瞎子此时还不懂,有时候,“抛弃”反而是一种保护,有时候,越接近的人,伤的越深。 第9章 西沙 不知过了多久,祂醒了过来。 祂本能的想扭掉束缚在身体周围的锁链,却失败了。 “唔——我是谁?茶無!”祂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记起自己的名字。 祂似乎习惯了失忆,依旧镇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虚弱异常,能发挥出的灵力十不存一。 茶無环视四周,是一个阵法,她被束缚在阵法中央——发生了什么事,竟让祂如此迫切,借助阵法的力量加快自己的失忆,甚至不惜伤及本源? 茶無的双手被束缚在一起,祂灵活的旋转两只手腕,“咔”,的一声,锁链从腕部打开。 祂解开锁链,穿上身边的白色旗袍,看着胳膊上因锁链束缚而产生的红色印痕,眉头微蹙。 没有别的衣服,祂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妥,但还是赤着足,背上包,拿起剑,离开了阵法。 不远处,茶無找到两扇通往不同位置的门,凭直觉选了一扇,走了进去。 祂的周围,似乎穿梭了空间一般,刹那间,换了人间。 “奇门遁甲!”茶無看着四周,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汪藏海。 ‘汪藏海,是谁?’茶無没有细思,直觉告诉她,不着急,一切早晚会有答案。 茶無沿道路一路前行,来到奇门遁甲阵的中央。 中央处,立着一块儿无字石碑,茶無想了想,用剑划开手腕,将血液以投掷暗器的手法射向石碑。 石碑上出现金色的字迹,一闪而逝,茶無却瞬间都记了下来——三奇入墓,困于东南,折节不忍,潜凤于梧。 “狡辩!”耳边响起一个遥远的男声,不知是谁的声音,却让茶無莫名相信了他的话。 茶無想了想,变动了一下奇门遁甲的方位后,听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扑通”一声,凭直觉寻了另一个可能有人的方向走去。 茶無走后许久,解连环(假扮吴三省)从一个盗洞里出来,看着茶無之前的位置,满脸凝重,道:“这是。。。哪条道上的大佬?幸亏我(挖盗洞)手艺还没落下,不然,事情可就坏了!”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又道:“计划已经开始,我早就就停不下来了!但愿。。。不会横生枝节吧!”,说完,他又恢复了吴三省的“老狐狸”般的样子。 茶無走着走着,又遇到一个女子,茶無屏住呼吸,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观察女子,茶無看了半晌确定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就没有出现。女子也没有发现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茶無继续往前走,女子身后不远,茶無见到了墓中汪藏海留下的玩具——海猴子!也只能说是玩具,虽说这种东西极聪明,却是完全无法交流的存在。 茶無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如一只灵猫,悄无声息的跃上一块石碑,以石碑为中转,飞身上墙,抓着侧壁的支柱,轻巧的躲过海猴子,来到一间耳室。 茶無的呼吸略微粗重了一些,之前失忆的阵法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是有些大。 远处,墓室中传来地面运动的声音,不久,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不止一个人。 茶無想了想躲到了黑暗中,贴着墙站着,将头上的钗卸下,放进包中,握紧手中的剑。 门开了,茶無放轻了呼吸。 很快,空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喝问:“谁?” 一束手电的光芒照了过来,茶無忙用手遮住眼。打手电的人见状,立刻将手电偏移,将光打在茶無身旁。 “你们又是谁?”茶無放下手,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装作警惕的反问道。 眼前的三人两瘦一胖,很有意思的组合。——最左侧拿着手电的男子一脸青涩,从动作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中间的胖子看似大大咧咧,眼底却暗藏一抹精光;最右侧的男子,也是刚刚第一个发现茶無并询问的人,身材劲瘦,看起来很有力,眼神清冷,给茶無一丝熟悉的感觉。 然而,最令茶無感兴趣的却不是那个的或许认识的男子,而是那个打着手电的清秀小伙儿,茶無一眼就从他身上发现了一股莫名的灵气。说起来,这种人应该是最吸引邪物(开馆必起尸)的存在,怎么会,想不开来墓里探险呢? “呦~美女呀!胖爷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妞儿,美女怎么称呼啊?”王胖子走上前一步,打量着茶無道。 “茶無,你呢?” 一旁,吴邪留意到茶無手臂上类似绳索捆绑的红痕,微微皱眉,而张起灵则看着茶無的脸,若有所思。 “胖爷我叫王月半,北派摸金一脉传人;我旁边儿这个秀气的是吴邪”,说着,他一把搭在吴邪肩上,继续道:“那边那个高冷的小伙儿你叫他小哥就行。” “茶美女是哪条道儿上的?”王胖子继续打听着。 “自成一道!” “美女真搞笑” 就在王胖子打算调侃几句时,张起灵突然走上前,面对茶無,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茶無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东西?”张起灵又问。 “你想起来了?”茶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完全没有在记忆中翻出有关张起灵的事,这样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就,随便演了。 “抱歉,我忘了。” “不是,小哥,你们认识?”吴邪插嘴问道:“茶美女你是怎么到这海里来的?” 海里?茶無大脑飞速旋转,嘴上答应道:“当然是来盗墓啊!不然为什么被困在这儿” 看到眼前的旗袍美女将盗墓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吴邪有些无语,道: “你也被困住了?” 王胖子却完全不相信茶無的话:“穿着旗袍来下斗?胖爷我咋就不信呢?!” “听说这个斗里人挺多,”茶無看着王胖子,冷笑道:“一个人剥下来一件儿,都够我穿半个月了。” 王胖子嘴角一僵:“哎呦,美女,路子挺野啊!” 王胖子见试探不出什么,又想到美女是小哥认识的人,暂时没什么问题,就放在一边,眼神转而直勾勾的看向一旁的棺椁。 “各走一边?”茶無对张起灵示意,她要从他们之前来的地方离开,不和他们同路。 张起灵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道:“一起,退路被封死了!” “一起,可以。”茶無心思电转间,补充了一句:“立个规矩,不得互相伤害,如何?” “好!”王胖子道。 王胖子盯着楠木棺看了一会儿,茶無建议道:“不如,先来看看这棺材吧!不过,事先说明,里面无论有什么东西我都不要,但是也别想让我动手。” “这是养尸棺!”张起灵解释了一句养尸棺的作用以后,自顾自的率先动起手来。 一旁,王胖子为了看清楚些,不知道哪里找来根蜡烛,点了火,被角落里的猫尸下了一跳,还被吴邪说教了一番。 “美女你怎么不提醒我啊?还和这玩意儿共处一室,你胆儿挺大的呀!”他气道。 “我来了以后还没仔细检查,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棺很快在张起灵精湛的技艺下被打开,胖子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过去。 看着张起灵比常人略长一些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发丘”一个词出现在茶無脑海。 棺内的情景瞬间吓了胖子一跳,他骂骂咧咧的道:“这么多粽子!” “十二手实验体。”茶無看了一眼,就猜了出来。 张起灵闻言,抬起头看茶無:“你知道什么?”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不需要知道。”说着,她不感兴趣的撇过头,研究一旁的猫尸去了。 一旁,胖子提议舀出馆里的shi油看看有什么意外发现,就在二人刚刚舀完时,茶無猛的回过头,道: “吴邪呢?” 两人回过头,就见通往暮道间他们来时的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了起来。 “要不要我,帮忙找找他?”茶無第一时间发现有趣的观察对象消失,忍不住提议道。 “你td,屋子都封死了,哪里去找?”王胖子气急,骂骂咧咧道。 “强行拆一堵墙出来,”茶無答。 “等等,不急,到时候门会自动出现的”,张起灵指着十二手粽子道:“先把这个处理了!” 胖子闻言,去帮张起灵将粽子抬到一旁,检查起粽子下面的石碑来。两人将石碑搬起,意外发现了下面的盗洞。 而茶無,厌恶的看向远处的十二手女粽子,声音轻到其他两人都没有听清: “听说,你是自愿的,何必?” 茶無看着两人研究石碑的模样,主动道:“需要我帮你们一起参谋么?” “快来,美女,用你的时候到了!”王胖子赶紧让到一旁。 茶無走近碑前,见两人都没读懂碑文的样子,摇头一笑,正要说什么,余光中就见女尸的腹部伸出一只手。 电光火石间,茶無一把拉过了小哥,一只小白手从他身边略过。 “旱魃!”张起灵眼神一凝,拉起茶無又拽着一旁的胖子跑向石碑下的盗洞。 茶無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十二手女粽子,就被张起灵一把推进了盗洞里: “走!” 在盗洞中,茶無,张起灵,王胖子三人爬的飞快。 茶無的身体灵活,动作飞快,在盗洞中依然能落张起灵一个身位。她并不习惯把后背交给任何一个人,只能不断地加快速度,这样就落了张起灵一截;而张起灵,也在后面追的很紧;王胖子别看身体胖,行动却尤其迅速,落后张起灵两米,紧紧的追在二人身后。 张起灵一边追,一边略打量了茶無的脚,纤□□致的小脚,在盗洞中,异常抢镜。 茶無见前方有水,毫不犹豫的淌了下去。 茶無在水中,似一条游鱼,三两下甩开了张起灵,一冒头,就见到一身狼狈的吴邪。——果然有趣! “是你?小哥和胖子呢?” “后面” 吴邪拉了茶無一把,发现茶無的手异常的冰凉,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 “不用了”茶無一边拧着头上的水,一边拒绝道。 “来吧,别客气”吴邪抖了抖衣服,直接披到茶無的肩上。 吴邪的衣服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一丝臭汗味儿,却让茶無莫名的温暖了许多。她示意吴邪,后面的人到了,去接应一下。 在吴邪的身后,茶無深深看了一眼他,神情有些复杂,这小孩,单纯到茶無不忍心再给他添些别的麻烦逗弄他了! 接来了张起灵与王胖子,胖子喘息了几口,对茶無道: “美女你可真能跑,胖爷,胖爷我服!” 张起灵、王胖子与吴邪三人交换着彼此的信息,而茶無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是她出来的地方的上面,看来是之前那个女子碰到机关,水淹没了下面的无字碑。 “也就是说,你那边也走不通了,是吗?”茶無突然插嘴问吴邪道。 看着茶無严肃的神情,吴邪问:“怎么了?” 茶無指着水中冒出的气泡,提议道:“要不,这个交给我,你们先走?” “你能做到?”张起灵深深看了一眼茶無道:“旱魃的身体不能破坏,会产生毒气。” “可以!” “等等,你要一个人殿后?胖爷我这可就不乐意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还没等王胖子说完,张起灵就打断了胖子的话: “往哪儿走?”他问。 “走水路、下去!”茶無低声答:“我引开它” “你在说笑么?!”吴邪反问。 潭里的水咕嘟咕嘟翻涌起来,时间来不及了!茶無见状,看了看三个人,低叹一声,道:“都背过身去,我解决它,相信我!” 见小哥率先听话的背过身,另两人也照做,胖子低声骂骂咧咧道:“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此时墓室中,茶無正对着水中的旱魃,另三人则背对着旱魃与茶無。 茶無从包中取出一支不知的什么材质的蓝色短笛,吹了起来。 若有人转身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奇怪,茶無明明在吹奏笛子,笛子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茶無吹奏短笛后,旱魃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再游动,一点点沉下水去。 茶無突然高声说了一句三个人都听不懂的话,(自行脑补神的语言:“吾,予你宽恕”)那旱魃竟自己踩到水中的机关,被突然翻涌的水流包裹着带走了。 茶無在三人转过身之前,迅速将短笛收了起来。 三人本想问什么,但看到茶無的表情都沉默了。茶無的脸上,只剩下面无表情,她的眼角,有泪滑落,她却不自知一般,漠然的看着空中的某个地方,之前拿短笛的那只手紧紧的攥着,似乎想留住些什么,浑身泛起说不出的哀伤。 吴邪看着茶無脸上的泪,问道:“你。。。哭了?怎么了?” “没什么。”茶無掩饰性的垂下眼眸,眨掉眼中的泪水,却完全没有向三人没有解释的意思。因为她也不记得,为什么吹起玉笛,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好像有什么,回不去了。。。 流水褪去后,四周出现了盘旋而下的台阶。胖子有些受不得美女落泪的样子,就先一步走上台阶,探查起来。 “你,还好吧?”吴邪又关心了几句。 “放心,都过去了。等出去给你讲它(旱魃)的故事,现在我一个人缓一会儿就好。” 吴邪听到下面胖子的叫唤,扭过头看了一眼雾气氤氲的下方,又看了一眼茶無,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下去,而张起灵回身看了一眼茶無,也紧随着两人的步伐跳了下去。 茶無又取出短笛,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跟上了三人。 第10章 西沙(二) 来到台阶侧方,胖子照着墙壁上的记号,问吴邪:“吴邪,你看这英文是tnnd啥意思?” 王胖子和吴邪议论了一会儿,一旁的张起灵突然出声道:“这地方,我好像来过”,说完,就快步向下跑去,另两人见状,连忙跟上。 茶無是在池底追上的三人,见茶無过来,吴邪提醒了她一句“小心”,用手电帮她照了照地面上抽水的凹坑。 “我按你们手电的光走就好,我之前遇到危险,手电被我丢了。”想到对方早晚要发现问题,茶無率先说道。 听着茶無的话,胖子一挑眉,看了看满是雾气的池底,又用手电照了照上方黑漆漆一片的道路,说道:“美女,你夜视能力不错呦!” “我的眼睛和耳朵都不错,尤其是耳朵,能做的简单的听声辩位。”茶無笑道。在三个陌生人面前,她本能的隐藏自己有别于“人类”的一面。她补充道:“我经过特殊训练,可以通过声音的反射在大脑里形成图像,从而判断大概位置。” 吴邪听着茶無与王胖子讨论了一会儿,没见‘闷油瓶’搭话,往前走了几步,也来到石碑的正前方。所谓闷油瓶,是吴邪给小哥张起灵起的外号,虽然他只敢在心里这么叫。 石碑的正前方立着一块基石,上面刻着几行小楷,吴邪看了一会儿,就弄懂了文字的意思——大概是说墓主修建了一个天宫,有缘者可以在此处通过石碑见到通往天宫的门。 听完吴邪的解释,王胖子吐槽了几句什么鬼的天宫,茶無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过头去看张起灵。 张起灵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之前的淡定,眼神死寂而空洞,整个人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绝望,他喃喃自语道:“二十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感受到张起灵身上的沉重,茶無并没有打扰他的思索。虽然不知他想起了什么,那种淡淡的绝望,她能够感同身受,她推测,她也曾经历过某些类似甚至更加绝望的过往,以至于让她不得不用封印记忆的手段来迫使自己遗忘。 茶無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张起灵讲述他和吴三省、霍玲、陈文锦等一队人一同探索海盗墓的旧事,吴邪与胖子也走过来,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张起灵的叙述中,吴邪的三叔吴三省似乎是幕后的黑手,他没有跟在队伍里,后来张起灵昏迷前又见到了吴三省的脸,再后来,张起灵发现自己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 医学讲,望闻问切,茶無看了张起灵半晌,得出结论:张起灵的身体并没什么问题。 茶無似x光般扫射的目光过于明显,张起灵皱了皱眉,看向茶無:“怎么?” “没事”茶無道。 另一边,吴邪先是关心张起灵的身体,见他怎么也不说,就忍不住与他争辩吴三省的话题。 茶無在一旁冷眼旁观,在她看来,吴邪与其说是争辩,不如说是自我说服,他的潜意识正在逐渐相信,‘吴三省’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茶無没有打断‘小天真’的思索,她走到张起灵面前,想了想,询问道:“你完全失忆了” 张起灵点头道:“我只记得,我叫张起灵” ‘‘张起灵’?好熟悉的名字!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不叫张起灵,叫。。。张启明!是不是和眼前的人有关?’茶無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来这个墓,就是为了通过熟悉的景物来刺激自己,寻找记忆?” 张起灵沉默的看着茶無,点头。 “所以,记忆真的就那么重要么?”茶無感受到张起灵身上的沉重,想起他刚刚的讲述,秘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考察队的每一个人——吴三省、霍玲、陈文锦。。。都是秘密! 茶無忍不住对张起灵说:“你这样寻找记忆,只是从一个疑团走到另一个疑团。为何不等一等,该是你的事情,早晚会找到你的!” 茶無的眼神里饱含深意,她暗示,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做命运!(或者说叫做天道的掌控)眼前这个人,还没有资格逃得脱! 张起灵回答:“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联系么?没必要!我只需要知道,我失忆前没有亏欠任何人任何事就足以了!联系这种东西,再建立就好!’茶無心想,嘴里却安慰道:“或许你是对的吧,毕竟人是群体动物。不论你做出什么什么选择,只要最后不后悔就好!” 张起灵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就现在,我记不得你,却知道欠了你的东西,就想要知道点什么。” 茶無摇摇头,神秘一笑,道:“既然这样,咱们一笔勾销,如何?你也不用纠结了。”,她总不能说,我也忘了吧?! 张起灵抿了抿唇,皱眉,眼中透出一丝不赞同。 茶無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回忆,或者想要一笔勾销都随你,只有最后的结果你不后悔就行。” 在茶無(这样的神)眼里,祂们作为掌控规则者,不应该是规则之外的存在。在一切有可能的条件下,祂更愿意去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因此也比其他神更有底线。然而在其祂神眼里,茶無这样的疯子,在不遵守规则时,才最为致命! “茶大美女,你俩要叙旧出去有的是时间,来这边,模仿一下梳头呗!”胖子喊道。 茶無冷冷的看了一眼胖子,就见他正站在石碑前,动作浮夸的蹲下身,搞笑的侧着头,一只手梳着莫须有的头发,眯眯眼看着斜侧方。 “胖子,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儿!”吴邪见状,骂道:“关人家茶美女什么事?你还真信有个什么天宫啊!” 茶無不慌不忙的笑着瞥了一眼张起灵,道:“他可以再去试试,我就算了吧。”她看着眼前又不知被谁搞乱的奇门遁甲,推测,她再去那里,没准儿还真能看见那个所谓天宫,要是他们一起去天宫,看到她留下的锁链,这,就不好玩了! 胖子道:“没听小哥的故事里,那个什么天宫是往上走的么?我们要出去,往上爬个十几米,应该就到整个墓的上端了。” 吴邪听到胖子的话,想到退潮的时间,连忙招呼大家一起找一些金属制的冥器,反打盗洞,打到顶部。 胖子一听冥器,眼睛都亮了一下,絮絮叨叨的和吴邪讲起了刚刚看到的冥器用哪个好使。 张起灵此时也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判断了此处‘生门’的位置。 “等等,”茶無喊道:“我要是说,这条路有些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张起灵问。 “直觉!” 吴邪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而胖子也接话道:“美女,你就相信小哥吧,这些墓里的事,他最在行了!” 茶無看了看三个人,道:“我要求走在最后面!我有些不放心,让我断后,如何?” “可以”张起灵看了看茶無道。 四人由张起灵打头,茶無在最后向石道中走去。 走了大概六七分钟,茶無忽然道:“不太对劲,”说着,转身向后跑去,三人见状,连忙跟上,茶無见远方黑影一闪,跑到门口时,就见门已经被关死。 “艹,乌鸦嘴”胖子说着,就发现两侧的道路变得有些挤。 张起灵走过去推了推门,道:“门轴从外面卡死了!”,而茶無,双手支撑着两侧的墙,感受了一下,道:“墙中间的缝隙在逐渐变窄!” 茶無无视胖子在一旁的骂声,看着通道判断了一下,道:“跑过去来不及,上!” “上什么?”胖子也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往上爬!”张起灵说着,就手脚并用率先向上爬去。 茶無拉了一把吴邪,又对胖子道:“你们快走,我殿后!”,说着,灵活的攀上墙壁,待另两人爬上来后,跟在他们的后方。 通道逐渐变窄,胖子的呼吸声也粗重了起来,他却开玩笑道:“这是要把我们都压成肉饼啊!” “如果说肉饼,你要再不减肥,可就成为第一个肉饼了!”茶無说着,三两步快爬到胖子身侧,一只手抓着墙,另一只手用力托举了胖子一下,道:“深吸一口气,吐气,收腹!”,说完,又侧着身,拉了旁边的吴邪一把,给他打气道:“加油,快到顶了!” “茶美女,谢啦!”胖子借着茶無的力,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动了动满是肥肉的肚子,却也看不出收腹多少——他的前后已经紧贴着墙壁了。 张起灵边爬边观察着下方,见在茶無的帮助下,两个人都爬了上来,就打量起周围,很快找到了一个盗洞。 “这里!”张起灵说着,照了照前方,第一个爬进了盗洞。 茶無扭过头问吴邪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吴邪咬牙道。 茶無闻言,一只手抓着墙,一只手托着胖子的腋下,腿部发力,三步并作两步,拽着胖子向盗洞爬去。到了上面,张起灵拉了胖子一把,两人合力将胖子拽进了洞中。 吴邪在下方,看到墙上的血字‘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愣了一会儿,就被茶無揪住了领子。 茶無在刚刚没有跟着胖子一同进洞,反而像一只蜘蛛一样,立刻扭回身,双腿弯曲钩住墙,整个人旋转近180度,吊到吴邪身旁的斜上方以后,伸出手,双手拽着吴邪的衣领往上拎了上去。 茶無看到上方张起灵探出的手,高喊一句:“抓好!”,说着,就双手一起用力,将吴邪甩给了张起灵。 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张起灵一把抓住吴邪,将他拖进洞里,而茶無腰腿发力,一个侧蹬回旋,紧随其后进了洞。 “美女,真行,你是这个!”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 茶無喘息了一会儿,汗水从她的额头滴滴答答的淌下,茶無咽下嘴里涌起的血,脸色苍白了一瞬间,却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她若无其事的问胖子道:“怎么样?” 见胖子身前身后都被墙面夹成血红色,还有地方擦破了皮,却还能笑着调侃自己要减肥,茶無也调侃道:“如果活着出去,不如我请你们吃大餐,减肥的人除外哦!” “嘿,哪好意思让妹子请啊?出去胖爷我请客!” “好,等你请客!”茶無笑。 第11章 西沙(三) 说到请客,胖子没有听到吴邪熟悉的拌嘴声,转过头来,看向吴邪。作为吴山居小老板,吴邪才是最喜欢说我请客的那一位,可是刚刚竟然没有搭话。 胖子扭过头,就见吴邪在喃喃低语,正在为墙上的血字迹耿耿于怀:“你们说,我三叔,真的害了解连环么?” 张起灵正在一旁帮吴邪分析,在他的假设中,把吴三省当做处心积虑的坏人,完全能说得通。解连环在此处走投无路,忽然发现砖顶是空心,打盗洞,逃脱危险,却又遇到吴三省,被杀。 胖子闻言,立刻加入其中,看着吴邪难看的脸色,还故意扯出了什么吴三省撞鬼的故事,试图给吴邪一些心里安慰。 只有茶無在一旁静静的嗤笑,字迹就是最大的破绽!逃命过程中,不想办法,可以说是慌了,但看字迹思维清晰,有理有据,还写的这么整整齐齐,连“天地为证”这么奇怪而多余的话都有,明显不对劲。 “你说,是什么意思?”胖子问茶無:“都说旁观者清,你也来分析一波。” “假的呗!”茶無道:“有这个时间写字,字迹还这么整齐工整,没有一丝潦草,明显就是假的!” 吴邪立刻转过头,希冀的看向茶無。在他的记忆里,老一辈解家人的确在埋怨吴三省害了解连环,曾经两人是朋友,却在一起下海底墓后,只有吴三省回了家,解连环的尸体在暗礁被发现。看到解连环的血书,他也以为,三叔是害了解连环的凶手。 茶無又道:“有这个时间,逃到哪里不能逃出去!什么‘走投无路,含冤而死’这句话明显是废话,改成‘吴三省害我——解连环’刚刚好!‘含冤而死’,明显没死,这个高度,他想写给谁?给下一个受害者打个样?!” 茶無继续分析:“听你们说尸体在外面被发现的,那他是能预知还是魂儿飘回来写的?” “所以血字明显就是个破绽,和解连环的死可以分开来看。” “‘解连环的死’,到底与吴三省有关无关,不一定!” 茶無说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直觉告诉她,有了这个奇怪的血字,(按照吴邪的说法,这字迹很可能是解连环的字迹),那么,解连环的是否真的死了,反而变得有些扑朔迷离,毕竟,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但是,血字肯定是假的!看起来就像是坑那些没脑子的,还来这个海底墓的人!就像你这样子的!”茶無说着,对吴邪道:“没准儿,写字的人还好好的,活着看你们‘自相残杀’的笑话呢!” 吴邪闻言,并不在意被茶無调侃‘没脑子’,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三叔真的害死了解连环就好。 茶無余光扫到王胖子在一旁身上长了跳骚般挠来挠去,还想用后背蹭墙,问了一句,“怎么了?” 吴邪见状,走到胖子背后,道:“胖子,你多久没洗澡了,身后都长白毛了!” 张起灵仔细打量,严肃道:“不是发霉,是之前你们中的莲花箭有问题!”,说着竟发现胖子后背的地方,按下去竟冒出黑水来。 吴邪不知为何,自己也中了箭却没事,见胖子痒的厉害,道:“我这儿有爽肤水,你忍着点,给你涂上”,说着,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抹向胖子的后背。 茶無在一旁,看着吴邪将自己的‘抗体’传递给胖子,就没有拿出自己包里的药。 胖子哀嚎了两声,意外觉得好了许多,问吴邪:“什么牌子的爽肤水?” 张起灵在一旁看着,意外的笑了一下。 茶無也摇头失笑,‘三个孩子’。她没有说,在她眼中,原本吴邪是三人组里最好看的,可张起灵笑起来竟比吴邪更令人惊艳三分。见过的勾心斗角多了,就喜欢单纯美好的事物,更别说吴邪身上的灵气,更加吸引祂。然而,张起灵偶尔褪去身上沉重的包袱,竟也会笑得让万物都为他失色几分。 三人见茶無休息好后,沿着盗洞一路前爬行。盗洞从整体而言是纵向向上的,四人爬了一会儿,爬到一个岔路口,一边被砖头堵死,四人于是向另一边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茶無忽然见一团头发似的东西围住了吴邪,茶無看了几眼,没什么威胁,却还是喊道:“吴邪小心!”,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看好戏般的微笑,一闪而逝。 “水鬼!”吴邪听到茶無的话,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喊叫着,一推那东西,跑到了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回身时,那团头发忽然向茶無跑来,茶無冷冷的瞥了一眼头发怪,释放了一点儿威压,那怪物欺软怕硬一般,又躲向胖子的身后。 张起灵回过头,并没有看到‘水鬼’,疑惑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吴邪,就见茶無小声说了一句,“一团头发怪,在胖子后面”,边说着,边示意胖子不要动。 头发怪的动作很快,在茶無走向胖子的时候,又转身缠住了吴邪。 “是禁婆!”张起灵看到头发怪说到“这东西怕火!” 张起灵的注意力完全被禁婆吸引,却没有看到,一旁茶無看到头发怪的真实模样后,神色冷了几分。禁婆?!茶無仔细感受它的情绪,竟然没有不甘,没有挣扎,完全放弃了自我救赎,沦为混乱的附庸。 茶無抽出包中的剑,拔剑出鞘,提步上前,刷的一下,将禁婆缠住吴邪的头发削下了一小半。禁婆瑟缩着离开了吴邪的身前。 张起灵与茶無对视一眼,看到茶無脸色冷峻瞥了一眼禁婆,冲他点头,于是就走到一旁一边帮吴邪和胖子处理缠绕在他们周围死似有生命般的头发,一边小心戒备着。 禁婆似乎被激怒了,然而茶無的神色更冷,剑闪着银光,如一匹白练,盘旋在禁婆的周围,发落如雨。 “你和之前那个,没什么两样!”茶無冷声道:“自己的选择,就不要后悔!” 禁婆听到这句话,更加的愤怒,而茶無的剑也更快,一把削掉了禁婆半只胳膊。 那禁婆愣了一下,就向后逃去,茶無想追,却被张起灵一把抓住手臂,道:“不要追了!” 茶無看着张起灵,眼中的冷意消散几分,一把甩开他的手,垂下眸,过了一会儿,恢复了正常。 直到茶無恢复正常,一旁的胖子和吴邪才敢继续搭话。 “美女发火,太恐怖了!” “是,无论是禁婆还是茶美女,都挺可怕,茶美女明显更胜一筹呀!”胖子调侃道。 茶無闻言,也不恼,嗤笑一声:“呵,所以,尽量不要惹火我!” “茶美女,你刚刚为什么发火呀?什还有你说的‘之前那个’‘没什么两样’是什么意思?”胖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道。 “她们都拿自己身体做了实验!对于这种不尊重自己身体的人,我无话可说!” “她们是谁?”张起灵突然发问。 “十二手女粽子和那个禁婆” “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自愿而不是被迫的呢?”吴邪问。 茶無的眼神一瞬间转冷,道:“我就是知道!”说完,不等吴邪问个仔细,竟背着剑向前走去。 张起灵见状,向两人递了个眼神,追上了茶無。 胖子冲茶無的后背努努嘴,小声道:“真生气了!” 吴邪道:“又不是我的错”,说着,与胖子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很快,茶無爬到顶端,推了推路尽头的石板,看向后面,道:“没路了。” 她将耳朵贴在石板上,过了一会儿,道:“后面有东西,小心!” 张起灵和吴邪走上前,和茶無一起推动青岗岩的石板,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缝隙,却见一只海猴子正等在前方。 后面,胖子喊到:“禁婆追上来了!” 张起灵先一步爬到外面,给了那海猴子一脚,将它引到旁边。 吴邪接着这个机会爬了上去,张起灵示意他往上跑,借海猴子的力,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回到她们出来的地方。正要拉茶無时,就见她推了推赶上来的胖子,对张起灵道:“我在这里,对付禁婆,你应付这个,没问题吧?” 张起灵点点头,他试图再吸引海猴子的注意,然而那海猴子明显对吴邪更感兴趣一些,放弃张起灵直奔吴邪追去。 一旁,胖子见状,抱起手边的大铜镜砸向海猴子,海猴子挨了两下,甩甩头,向一旁看去。 就在此时,张起灵抓住时机,向身边的石柱借力,凌空跃向海猴子,双膝夹住它的头,180度回旋,“咔吧”一声,拧掉了海猴子的头。 另一边,茶無和禁婆斗得难舍难分,又削掉了禁婆一整只手臂。 “上来!”张起灵边喊边向茶無伸出手。 茶無搭着他的手,一借力,踹了禁婆一脚,跃了上去,而张起灵,点燃打火机,让禁婆的速度慢了几分。 一旁,胖子与吴邪赶忙用尽全身力气将石板推过去,茶無也搭了一把手,瞬间将禁婆扣在外面。 张起灵看着茶無,道:“你,不想杀死那个禁婆。” “被你看出来了”茶無道:“她还有很少一部分神智,”茶無说这里,顿了顿,声音微不可闻,道:“我只是怒其不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