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钞能力大小姐》 1. 任务 咒术高专，教室。 “居然要我们去给人当保镖，时间还要一周？” 本来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的五条悟，在听完任务内容后瞬间坐直了身体，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的那双苍蓝色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次的任务……”夜蛾正道刚想解释，话再次被学生打断。 “任务目标是被诅咒缠上了吗？”边上的夏油杰合理地猜测道。 “不是。”夜蛾正道如实摇头。 “那就是被诅咒师盯上了。”五条悟也给出了合理的猜测。 “不是。”夜蛾正道再次摇头。 “那是什么情况？”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问道。 “耐心点听我说完。”夜蛾正道解释道，“对方是清原财团的继承人，最近要回国，只是个普通人。” “那他们找咒术师干嘛？”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问道。 “都说了耐心点听我说完。”夜蛾正道头疼地抬高音量，“他们只是单纯需要实力强大的保镖。” “因为是财团继承人，所以可能会遭遇绑架之类的事情。” “据说身边原来的保镖因为身份特殊，暂时无法进入日本境内，所以需要雇佣临时保镖。” 五条悟突然推开面前的课桌，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老师，有没有搞错，这种任务都丢给我们吗？” “上面是觉得我们太闲了吗？”夏油杰微笑着附和道，显然也对任务不满。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然后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二十亿日元。”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虽然不全是这个原因，但主要原因的确是这个：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给我们多少？”夏油杰开口问道。 这种特殊任务的酬劳当然不会全部给咒术师，不然任务要被各个家族抢破脑袋。 “两亿。”夜蛾正道回答道。 “我们愿意。”五条悟果断答应下来。 他们不缺钱，也不是多贪财的人，但是两亿诶！只是保护目标一周就能拿到两亿，傻子才拒绝。 “因为需要二十四小时保护目标，任务要你们两个人去做。”夜蛾正道继续说明道，“对方会在今晚坐飞机抵达，你们明天早上过去就行。” “任务不难，你们就当去休息吧。” “到时候别给我惹事，到底是财团继承人，脾气可能不太好，你们记得让着点。” 夜蛾正道有点担心自己的这两个问题学生会搞砸任务。 “放心啦，我们知道怎么对待金主爸爸的。”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回道。 ……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于任务目标很有钱这点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对方是财团继承人，是会随随便便花二十亿请保镖的人。 清原财团也很有名，和铃木、田中同为日本家喻户晓的三大财团，堪称掌握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这个「有钱」了。 两人第二天一早就打车来到夜蛾正道给的地址，是栋位于山脚下的别墅，结果他们刚想感慨别墅的豪华，就被告知这里只是门卫的住所。 不要太荒谬啊！谁家门卫还专门有栋别墅的。 管家随后开车带他们前往山顶，期间两人更是得知这边的几座山，包括山下方圆十多公里都是清原家的土地。 果然资本家的钱不是钱，只是数字而已。 主人家的别墅位于山顶，并且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城堡，从大门穿过庭院到达房子都要走十来分钟。 别墅内部的奢华更是无法形容，他们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白金汉宫。 说起来五条悟作为御三家出身的大少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但事实证明，御三家和资本家还是有区别的。 两人跟着管家来到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立刻有女佣恭敬地上前询问他们要喝什么。 五条悟对此接受还算良好，夏油杰就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了。 “因为倒时差的关系，大小姐刚醒，请二位稍等片刻。”管家礼貌地解释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即表示没关系，那可是金主爸爸，等金主爸爸会儿是应该的，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 不过管家说的是大小姐，金主爸爸居然是女性吗？ 两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影视剧里那些雷厉风行的事业女性的形象，希望别是难相处的类型。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如果有哪里招待不周，也请二位见谅。”管家接续说道。 “这边是大小姐名下的私宅，因为大小姐三年前去了英国，大部分的佣人都被遣散了。” “目前的佣人都是主宅那边临时调过来的，人手上难免有些不足。” “算上在下，也不过一百二十人而已。” 五条悟：“……”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夏油杰：“……”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管家的确很忙，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就退下了，只留他们在客厅等着。 所幸金主爸爸没让他们等太久，不过十来分钟后，对方就下楼了，两人本能地看向楼梯口。 来人是个看着还没成年的女孩儿，浅金色的长发又密又卷，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眼睛是少见的紫罗兰色，五官精致且相比于普通人要深邃些，看样子应该是个混血儿。 大概是因为急着下来见人，少女虽然换好了漂亮的洋裙，但脚下穿的却是粉色的小兔子拖鞋。 和预想中的事业女性完全不同呢。 不过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是立刻认出这是金主爸爸，毕竟对方看起来很贵，像是橱窗里最贵的洋娃娃，普通人绝对买不起的那种。 “大小姐，您起床了。”消失的管家突然出现。 “嗯。”对方应了声，声音也和外表完全匹配，是那种软糯的少女音，听着就甜滋滋的。 “这两位就是高专安排过来保护您的人。”管家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五条君，这位是夏油君。” 少女走下楼梯，来到两人跟前站定，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笑意，礼貌地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清原星。”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她过来时就起身站起来了。 此刻，五条悟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肩膀处的少女，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是个小屁孩？” 清原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后微笑着提醒道：“我十六岁了。” “老子也十六岁。”五条悟说着伸手比划了下对方的身高，又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空气安静了几秒，少女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管家，我要换人！” 2. 命运 “大小姐，现在换人的话，等会儿的拍卖会可能就来不及找人陪您去了。”管家赶紧提醒道。 “那就不去了。”少女气鼓鼓地回道。 “您不是想要那颗拉克尔蓝宝石吗？”管家继续提醒道。 清原星听见这话迟疑了，她这次回日本是为了给外婆过生日，拉克尔是她计划送的生日礼物。 “而且他们是高专安排来的最强的咒术师，换人的话，老夫人会担心您的安危的。” “至少等织田先生回来后再考虑这件事吧。” 管家努力劝说少女的时候，五条悟也忍不住和身边的夏油杰咬起了耳朵。 “二十亿小姐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说了实话吗？” “果然，大小姐都很难伺候。” 夏油杰：“……” 老实说，这波夏油杰站对面，毕竟少女起初还友好地跟他们自我介绍了，是五条悟先招惹的对方。 虽然对方个子的确不高，但这个身高在女生中其实不算矮，目测是有一米六的，和他们的同期家入硝子差不多，只是外表像洋娃娃，看起来显小而已。 “为了任务的顺利，悟，你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吧。”夏油杰认真地劝道。 “切——这明明不是老子的问题。”五条悟不满地反驳道。 清原星最终被管家说服了，不高兴地瞪了五条悟一眼，随后交代管家安排两人，自己踩着拖鞋跑回了楼上。 “眼睛还挺大的。”五条悟客观地评价道。 管家这时笑着看向两人，“二位请随我来，已经提前为你们准备好房间了。” 因为要保护清原星一周的时间，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带了行李过来的，他们将会在这里住一周。 两人在管家的安排下入住了别墅的二楼，清原星的房间也在二楼，距离他们的房间不远，这是为了方便他们保护。 房间虽然是客房，但装修比五星级酒店还好，看得五条悟忍不住腹诽，万恶的有钱人。 ——他已经把自己踢出有钱人的行列了。 毕竟跟这些资本家相比，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算有钱人，只是平平无奇的平民罢了。 这边，清原星回到房间后就继续打理自己了，她刚刚怕两人久等，所以匆忙洗漱后就先下去见人了。 早知道是见这么讨人厌的两个家伙就不下去了。 ——什么都没做的夏油杰也被迁怒了。 在女佣的帮助下，清原星将自己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打理了一遍，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她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会儿看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瞬间心情大好，完全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 少女步伐轻快地再次下了楼。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时也已经安顿好行李，再次在客厅等着了。 管家已经告知他们清原星十点要参加拍卖会，需要他们陪同和保护，现在已经是九点，等少女用完早餐后就得赶紧出发了。 “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清原星自然地招呼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在高专吃了早餐后来的，两人刚想拒绝，突然看见女佣们鱼贯而入，端来了极其丰盛的早餐。 不，这哪里是早餐，这是国宴。 “吃过了，不过我觉得我还能再吃点。”五条悟果断改口。 “我也可以再吃点。”夏油杰紧随其后。 一顿早餐后，三人间那种陌生的气氛完全消失，五条悟已经在自来熟地询问早餐的甜点是什么了。 他没吃过这种甜点，但超级喜欢，结果得到了是甜点师自己研发的回答，以及别墅里养了八个厨子。 ……万恶的有钱人。 早餐结束，清原星就出发去拍卖会了。 拍卖会允许带保镖进入，但人数有限制，所以她只带了临时保镖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及临时助理三坂裕贵。 —— 拍卖会场。 五条悟和夏油杰起初还挺兴奋的，毕竟都没参加过这种拍卖会，稍微有点期待等会儿的竞价场面。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拍卖会很无聊，至少陪清原星参加是很无聊的。 因为根本没有悬念，清原星只需要在主持人介绍完拍卖品后，决定要不要，然后跟三坂裕贵说一声。 三坂裕贵会负责喊高价拍下，如果有人竞争，直接翻倍喊价。 “你都没有预算限制吗？”五条悟忍不住问道。 “买点珠宝而已，需要什么预算？”清原星真诚反问。 ……万恶的有钱人。 清原星很顺利地拍下了想要的拉克尔蓝宝石，以四百万美金的成交价。 五条悟换算了下相当于五亿多的日元，等等，怎么忽然觉得好像的确不算什么。 毕竟对方都能花二十亿雇佣他们七天。 五条悟以前是不仇富的，因为本身也是有钱人，日常穿的衬衫都是六位数的，但现在他突然仇富了。 拉克尔蓝宝石并不是压轴出场的拍卖品，随后还有各式各样的珠宝被展出。 五条悟和夏油杰作为男生对珠宝不感兴趣，两人看得昏昏欲睡。 “接下来的宝石非常特殊，它被誉为造物者的眼泪，是堪称完美的黑钻……” 随着宝石被送上展示台，本来昏昏欲睡的两人瞬间清醒。 因为那颗黑钻上，源源不断的诅咒正在弥漫开来，诅咒甚至隐隐凝聚出了黑色的人影。 “那是什么？”清原星震惊地问道。 “你看得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反问。 他们对于少女知道咒灵不奇怪，毕竟都雇佣咒术师当保镖了，但对于少女能看见咒灵很奇怪。 说好的只是个普通人呢。 主持人还在继续介绍拍卖品：“传言这是被诅咒的钻石，有说钻石会保佑相爱的人永不分离，也有说钻石会杀死它的主人。” “当然，都只是传言而已……”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以前也许是传言，但现在可能不是传言了。 毕竟这黑钻都诞生咒灵了。 “黑钻上的是咒灵，而且很强，感觉都有资格评定为特级了。”夏油杰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这是说给清原星听的。 清原星的确对诅咒有所了解，听见这话忍不住担忧起来。 “那这个东西很危险吧？” “的确，这得上报，让上面安排人来处理。”五条悟如实点点头。 “那现在拍下它的人会有危险吧，要不我拍下？”清原星见状提议道，“你们能处理吗？” “你在小瞧我们吗？处理这种完全是小意思。”五条悟不满地申明道。 “那我拍下吧。”清原星于是示意三坂裕贵等会儿喊价。 “等等。”五条悟提醒道，“你拍下的话，上面可不会认账的哦，他们肯定不会给你报销的。” “没关系，小钱而已。”清原星完全不在意。 五条悟表情扭曲了一瞬，突然不想说话了，倒是夏油杰好笑地开口道：“我应该可以吸收上面的咒灵。” “那样就不需要摧毁钻石了，清原小姐可以保留钻石。” “啊，我不要。”清原星有些嫌弃，“感觉不吉利，你们拿走吧。” ……万恶的有钱人。 黑钻很快开始起拍，虽然传言不太吉利，但竞拍的人还是挺多的，直到价格被清原星抬到五百万美元。 这已经超过钻石本身的价值了。 不过就在拍卖师要敲下拍定锤的时候，有人咬牙出价五百二十万美元。 清原星直接示意三坂裕贵再翻个倍。 “一千万。” 这下本来还在竞价的人偃旗息鼓了。 拍卖会结束。 清原星不想接触黑钻，于是让夏油杰和三坂裕贵去付钱并领取拍卖品，五条悟负责陪她在休息区等待。 不过事情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夏油杰那边突然爆发了战斗，战斗引起的动静让会场陷入混乱，安保人员开始赶往那边，客人们则惜命地往外跑。 五条悟有心过去帮忙，但看了眼身边这位很贵的大小姐，还是选择相信好友能独自解决问题。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明明战斗场所距离休息室很远，但休息室的天花板却突然破了个洞，同时有个蒙着面的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五条悟单手抱着少女离开原地。 清原星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尖叫，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她很有作为被保护者的自觉，遇到危险会尽量不给保护者添麻烦，是那种绝对听从安排，让跑就跑的类型。 “诶——怎么有诅咒师？”五条悟有些诧异。 敌人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直接发动了攻击。 五条悟示意清原星后退，自己淡定地上前应对，边打边问：“你是冲着大小姐来的吗？还是冲着大小姐拍下的东西？” “应该是后者吧，毕竟要是前者的话总要调查的。” “难道不知道大小姐现在是老子在保护吗？” 清原星本来看见有人突袭还挺紧张的，见五条悟应对起来很轻松后就放下心来。 诅咒师很快被打倒在地。 五条悟用脚踩着敌人的胸口，失去耐心地逼问道：“你是哑巴吗？不是就快点回答老子的问题。” “你这小鬼。”被踩着的诅咒师感觉受到了侮辱。 就在这时，五条悟感知到了冲过来咒灵，直接闪身回到清原星身边，身后的墙壁轰然坍塌。 瞬间烟尘弥漫。 “悟，小心！”是夏油杰的声音，“这家伙没有实体。” 五条悟将少女护在怀里，在逃跑和反击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因为六眼已经看穿了咒灵的弱点。 他直接伸手穿透黑影，抓住了对方体内的作为核心的钻石。 咔嚓—— 钻石碎裂，诅咒消失。 只是他没注意到，裂开的钻石中，无形的力量宛如丝线，不着痕迹地缠上了他和少女。 3. 四个 拍卖会的突发事件很快被完美解决。 黑钻上的咒灵被祓除，五条悟抓到一个诅咒师，夏油杰那边也有抓到一个。 两人诅咒师的目的是黑钻，本来想通过正规途径拍下的，谁知道冒出了个清原星，根本竞拍不过。 他们于是恶向胆边生试图明抢，结果打不过夏油杰，随后又捉摸着过来抓清原星做人质，结果又打不过五条悟。 因为涉及到诅咒师，五条悟联系了窗过来善后。 “清原小姐，你没受伤吧？”夏油杰笑着确认道。 “有老子在，她怎么可能受伤。”五条悟说着还得意地看向当事人，“还好没换人吧，要是换个人来保护你，今天指不定要出事。” “还行。”清原星如实评价道。 今天被保护的体验真的只是还行，因为她原来的保镖在发现危险时，会第一时间先带她撤离，而不是像这样带着她战斗。 她到这会儿都还有些后怕。 更别提五条悟当时是单手圈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危险的，她肚子都被勒痛了。 “还行？老子这么帅气地打败敌人居然只是还行？”五条悟超级不满，“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 “还行就是还行。”清原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原来的保镖比你更擅长保护人。” “老子不信。”五条悟坚信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是最强的。 清原星很想和对方争论这个话题，但又不好随便说出身边那些人的能力，只能不高兴地申明道：“我说的是真的。” “啊啊，好了好了，老子相信你，小屁孩奇奇怪怪的胜负心。”五条悟敷衍地应道，语气极其欠揍。 清原星气得牙痒痒。 她真不是乱说的，她身边长期雇佣的贴身保镖有两个，都是非常厉害的异能者。 一个名叫织田作之助，是六年前外公给她找来的异能者，本来是个黑手党，因为收养了五个孩子很缺钱，而外公给的工资最高，对方就来给她当保镖了。 织田作之助的能力是可以看见几秒后的未来，所以每次都能在危险来临前带她避开。 三年前她去英国读书，对方也跟着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回趟日本，自然要请假回横滨看孩子了，所以现在不在她身边。 另一个名叫艾玛，艾玛是她给对方取的名字，因为对方身份特殊，本来是默尔索监狱的罪犯，是家族两年前花钱弄出来的，所以不能用真名。 艾玛的能力是暂停除自身以外的时间，虽然只有几秒，但也很厉害，可以完美保护她。 可惜罪犯的身份让对方没办法随意进入日本，所以现在也没在她身边。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许战斗实力更强，但保护能力肯定没织田作之助和艾玛强，这是基于能力的特殊性给出的客观评价。 不过不管怎么说，五条悟今天的确很好地保护了她。 “谢谢你保护了我。”清原星还是对此道了谢。 五条悟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当着少女的面和夏油杰说悄悄话，“二十亿小姐居然会道谢诶。” “……我听见了。” 清原星发现这人是有点嘴欠的，还有二十亿小姐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你们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好吧，小星星。”五条悟当即顺杆往上爬。 清原星：“……” “啊，你会唱那首歌吗？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千万小眼睛。”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清原星突然不是很想跟这个社交悍匪说话。 —— 虽然拍卖会遭遇了突发事件，但鉴于完全没有受伤，清原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而作为财团大小姐，假期的日常就是买买买。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吃家里的大厨精心准备的早饭，再折腾折腾头发和指甲，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这就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 下午她会出门逛街，去壕无人性地买买买，只要是看上的东西都会买下。 她甚至在咖啡店休息时，因为觉得咖啡不错而直接将老板“买”下。 ——因为她开的工资实在太高，老板店都不开了，当天就跟着回了别墅。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逛完街，清原星会回别墅享用下午茶，或者去做个水疗，消除逛街带来的疲劳。 她晚上不喜欢出门，基本上会选择在家里打发时间，听听音乐、看看电影、玩玩游戏之类的。 这些娱乐项目听起来倒是朴实无华，但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音乐是请来的小提琴手真人演奏，电影是在私人豪华影厅里观看，游戏是前年就要发售的RPG游戏，结果游戏公司一直跳票，外界根本买不到。 五条悟和夏油杰作为贴身保镖，需要二十四小时跟在少女身边，基本上就是对方干什么，他们也跟着干什么。 着实跟着享受了一回豪门生活。 不过两天时间，他俩感觉意志都要被腐蚀了，这种生活也太让人堕落了吧！ “小星星，你不是清原财团的继承人吗？不需要接受继承人教育吗？”五条悟忍不住问答。 他突然有点见不得对方天天过得这么舒服。 嗯，是嫉妒。 “按理是要接受继承人教育的，但我没有管理的才能，也对管理不感兴趣。”清原星如实解释道，“所以我准备早点结婚，以后让我的孩子继承财团。” “还可以这样吗？”五条悟震惊了。 那对方岂不是这辈子都能这么舒服地过日子。 可恶，更嫉妒了。 “可以啊，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同意了的，本来我一个人也继承不过来。”清原星补充道。 “继承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夏油杰抓住了重点。 “你们不知道吗？”清原星有些惊讶，“我有四个财团要继承啊。” 因为涉及到财团之间的联姻，这些事都不是秘密，网上都能查到。 “什么？！”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震惊。 清原星见他们真的不知道，简单说明了下自己的家庭背景。 她的外婆是清原财团的现任掌权人，外公是田中财团的现任掌权人，两人是家族联姻，本来应该生两个继承人的，但只生下了她的母亲。 母亲和她一样，既没有管理的才能，也没有管理的兴趣，于是计划找个入赘的丈夫，帮忙管理家里的两个财团。 母亲于是隐藏富二代身份去寻找真爱，然后和父亲相爱了。 谁曾想父亲居然是同样的情况。 她的爷爷是美国卡尔德财团的现任掌权人，奶奶是英国莱西财团的现任掌权人，两人也是家族联姻，本来也应该生两个继承人的，但只生下了她的父亲。 因为父亲也没有管理的才能，爷爷奶奶不指望父亲继承财团了，准备直接培养孙辈。 父亲于是隐藏富二代身份去寻找真爱，然后和母亲相爱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一出生就有四个财团要继承，并且由于父母至今没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现在她是四个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我计划以后生四个孩子，刚好每个孩子可以继承一个财团，这样大家都不会累。”清原星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到底年纪还小，并不明白生育的辛苦，所以张口就来。 家里的长辈倒是都明确告诉过她，孩子不是必须她生的，收养的孩子也可以，让她不用有压力。 “你教教我，怎么投胎才能像你一样优秀？”五条悟真的要嫉妒了。 “这绝对是投胎界的天花板了吧。”夏油杰也扛不住了。 清原星并不否认两人的话，她也知道自己的出身很好。 “对了，明天就是外婆的生日了，我要去主宅那边参加宴会。”少女心情愉快地提醒道，“城川下午会给你们送礼服，你们记得试穿下。” 城川是管家的名字。 因为明天要去参加寿宴，清原星今天不准备出门了。 她不出门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然也无所事事了，两人于是决定练练手，都两天没训练了。 清原星听他们要去训练，当即好奇地跟去围观。 管家于是喊来佣人为她准备好观看场地，她就那么坐在遮阳伞下，悠闲地喝着冰镇果汁看两人打架。 别说，两人打得可比电影里的好看多了。 然而在五条悟失误没能挡下攻击，肚子被夏油杰踹了一脚的那个瞬间，她同时感觉腹部剧痛。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清原星作为养尊处优的财团大小姐，可以说从小到大连指甲盖都没受过伤，所以忍痛能力为零。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得仿佛要死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 管家冷静地让人去喊医生，同时安排人将少女喝的果汁送去检测，佣人们兵荒马乱地行动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自然已经停手。 夏油杰快步过去了解情况，五条悟则表情震惊地愣在原地，他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他刚刚肚子挨了一脚却没有任何痛感。 4. 绑定 五条悟很快冷静下来，决定先确认自己的猜想，于是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有触感，但完全不痛。 与此同时，少女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猜测对一半了。 五条悟随后径直走到少女面前，突然伸手弹了下对方的额头。 “你干嘛？”清原星眼泪汪汪地问道，因为不痛，反应倒是不大。 五条悟则明显地感觉了额头微痛。 猜测全对。 ——他真的和少女痛觉互换了。 “悟，怎么了？”夏油杰察觉到了好友神色不对。 不等五条悟解释，家庭医生匆匆赶到。 医生初步检查了少女的状况，自然是没查出问题，于是提议去医院借助仪器进一步检查。 “不用了。”五条悟开口阻止道，“老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人都看向他。 清原星也看过去，这会儿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动物。 因为涉及到咒术相关，五条悟示意先让佣人们离开，等在场的外人只剩管家后，他如实说出了自己刚刚发现的真相。 “所以，你是故意掐我的，你掐那么用力干嘛？”少女抓住了奇奇怪怪的重点。 “老子掐的是自己。”五条悟无语地提醒对方。 “痛的是我。”清原星生气地反驳他。 “那你掐自己掐回来。”五条悟无所谓地提议道。 “我又不傻。”清原星可舍不得伤害自己。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吧。”夏油杰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 现在的确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众人决定先解决问题，五条悟怀疑是那天的诅咒师搞的鬼，不然就是那只咒灵的问题。 他于是联系了窗，然而两个诅咒师坚称和自己无关，也不清楚黑钻的咒灵有什么特殊，只是单纯想要拿黑钻去害人。 “那现在怎么办？”清原星担忧地问道。 “如果是咒术的话，应该过几天就会自动解除。”五条悟如实回答道，“不是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他其实倾向于是后者，毕竟是咒术的话，六眼不可能看不出来。 清原星听见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就意味着她以后要单方面替对方承受痛苦了吗？毕竟她可从来不会受伤。 “确定只是痛觉被对调了吗？”夏油杰突然问道。 “确定。”五条悟点点头。 他指了指少女的额头，因为被养得太过娇气，只是被弹了下就发红了，这也代表着伤害没有转移。 “那还好。”夏油杰觉得问题不大，只是单纯感觉被互换的话，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五条悟也觉得问题不大，虽然痛觉会影响对伤势的判断，但他可是最强的，基本不会受伤。 只有清原星觉得问题很大。 “干嘛这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啊？”五条悟忍不住申明道，“老子可是最强的，基本没受伤过。” “你刚刚才被踢了一脚。”清原星表情沉重地提醒道。 “……那种程度根本算不上受伤吧，只是正常切磋而已。” 只是切磋而已，夏油杰自然不会下手太重，事实上清原星这会儿肚子已经完全没事了。 “可是很痛啊。”少女不高兴地嚷嚷道。 五条悟明白问题在哪里了，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吃不了一点苦啊。 “好了好了，在问题解决前，老子会尽量注意点的。”他随口承诺道。 清原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大小姐别担心，老夫人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管家也适时地安慰少女。 这话提醒清原星了。 “明天外婆生日，后天再告诉他们吧。”她不想影响大家庆生的心情。 “好的，大小姐。”管家顺从地答应下来。 —— 虽然清原星有心瞒一下这件事，但她是心事写在脸上的类型，第二天才和外婆清原礼子见面就被猜到出事了。 清原礼子直接取消了寿宴。 清原星被留在主宅，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然也被留了下来。 客厅里，三人沙发上排排坐，正在接受问话。 清原礼子是位优雅的金发女性，因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实际上今年不过五十八岁，加上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四十几岁。 她的丈夫田中智介看起来同样很年轻，完全不像是做外公的人。 ——因为结婚涉及到的问题太多，清原礼子和田中智介虽然举行了婚礼，但并没有登记，也因此女儿和外孙女都跟着母亲这边姓清原。 五条悟和夏油杰起初还以为两人是清原星的父母。 作为财团掌权人，清原礼子和田中智介看起来都很严肃，和自家天真的外孙女完全不同。 这让五条悟和夏油杰稍稍感到了点压力，毕竟严格来说这是他们作为保护者的失职。 好在两人没有追责的意思，只是询问了当天事情的具体情况。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优先要做的就是解决。 “联系总监部的森田，让他帮忙调查这件事，重新审讯那两个诅咒师。” “通知织田回来。” “联系异能特务科，让他们赶紧放艾玛入境。” “通知左合知美过来给星星做检查。” 清原礼子在了解具体情况后，有条不紊地给下属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从这些命令中看得出来，清原财团不只是财团，这也正常，顶级财团基本都会涉政，扶持并培养自己人。 在清原礼子下达命令半小时后，陆续有人来给清原星做检查。 有的看着是普通人，有的则明显是特殊力量人群，这点六眼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来，其中甚至有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只是被通知了有紧急任务，并不知道任务和两位同期有关。 双方见面后都愣了下。 “不愧是大小姐。”五条悟忍不住感慨道。 “嘛，都能请我们了，让硝子过来也正常。”夏油杰倒是接受良好，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可惜家入硝子也没能检查出问题。 家入硝子离开后，五条悟还看见了个眼熟的人。 对方是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术师，因为是现任家主的亲信，经常出席各种重要场合，他和对方见过几面。 对方不是来给少女做检查的，来了后就和清原礼子、田中智介去隔壁房间商谈事情去了。 “小星星，你家还和加茂家关系不错吗？”五条悟开口问道。 “不知道。”清原星如实摇头。 她跟自家母亲一样，就挂个继承人的名头而已，根本不接触家族事务，自然不清楚这些。 两人说话间，又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这回是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红发青年，身后还跟着个面容出众的黑发青年。 清原星看见来人后眼前一亮，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接住扑过来的少女，神色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心。 “大小姐，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怎么就出事了。” 他是六年前来到清原星身边的，那会儿少女才十岁，还是个小姑娘，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 “运气不好。”清原星委屈巴巴地回答道。 谁能想到拍卖会上居然会有带诅咒的宝石，这块宝石还刚好被诅咒师看上了。 “星酱，你都没注意到我吗？”一旁的黑发青年这时笑着开口道，“我可是丢下任务过来帮忙的。” “太宰先生。”清原星赶紧补上问候。 因为织田作之助的关系，两人也是认识的，关系还算不错。 “太宰，你先帮忙看下吧。”织田作之助开口道。 太宰治于是笑眯眯地掐住了少女的脸颊肉。 ——他的异能「人间失格」可以将所有异能无效化，也包括咒术之类的特殊力量。 “痛吗？”太宰治笑着问道。 “不痛。”清原星如实回答。 太宰治加重了力道。 沙发上坐着的五条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别掐了，痛的人在这里。” “啊，那看来人间失格没用。”太宰治这才收回手。 清原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并为在场众人互相做了介绍。 五条悟在知道织田作之助是少女的保镖后，就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他不信对方比自己强。 ——他还在计较清原星那句「我的保镖比你们更擅长保护人」。 因为人间失格不起效，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随后详细询问了那天的情况，问完也去了隔壁。 明显是商量正事去了。 这种「大人商量事情，小孩子去边上待着」的既视感太强了。 清原星对此已经习惯，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不习惯。 “这是把我们当小孩子看待了吗？”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 “看样子是的。”夏油杰同样感觉到了。 “老子好歹也是当事人，都不跟我商讨下吗？”五条悟很不满。 “被小瞧了呢。”夏油杰得出结论。 从事情被发现到现在，他们只负责陈述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们的想法和意见。 “因为我们还没成年啊。”清原星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所以安心等着就好了。” 这就是成长环境带来的区别了。 十六岁的清原星是全家人的宝贝，只需要肆意的享受生活，遇到问题自然会有人会替她解决。 而十六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是杰出的咒术师，他们需要出任务，需要面对危险的诅咒，遇到问题也习惯独自解决。 5. 能力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弹了下自己的额头。 ——突然有点见不得少女这么无忧无虑呢。 “啊！”少女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不要太过分了。”清原星想报复回去，然而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身体，完全下不了手。 不行，必须反击，她狠下心轻轻掐了自己一下。 “小星星，你都不好奇吗？”五条悟完全没感觉，甚至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 清原星放弃为难自己了，反问道：“好奇什么？” “他们的谈话内容啊，刻意避开我们去隔壁聊，你都不好奇在说什么吗？” “是有点，那我们直接过去听吧。” “你是笨蛋吗？”五条悟恨铁不成钢，“我们过去的话，他们肯定就不说了。” “那你想怎么做？”清原星问道。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了夏油杰身上。 夏油杰的内心是拒绝的，能不能别每次干坏事都拖他下水，颇为无奈地提醒道：“有咒术师在。” “那个加茂家的刚刚走了。”五条悟的六眼能明确感知到。 “你们在说什么呀？”清原星忍不住问道。 “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可以收服并操控咒灵，他有只咒灵有监听的能力。”五条悟笑着解释道。 好厉害的样子！ 清原星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夏油杰，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期待。 夏油杰其实也想知道隔壁在说什么，本来觉得偷听不太好，但既然作为主人家的清原星也想偷听，那他就不坚持了。 他召唤出了那只咒灵，是只奇怪的甲壳虫模样的咒灵，甲壳上还有张诡异的嘴。 清原星挪了挪屁股，离对方远了些。 “对了，小星星的那个保镖，还有那个叫太宰治的，都是异能者。”五条悟突然提醒道，“小心避开他们的视线。” 异能者虽然无法祓除咒灵，但可以看见咒灵的存在。 他的六眼明确感知到了两人身上的特殊力量波动，能确定他们是异能者。 说起来清原星是最奇怪的，他没察觉到少女有任何力量，但对方却能看见咒灵，所以拍卖会那天他才会那么震惊。 夏油杰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将咒灵的甲壳取下，操控咒灵前往隔壁房间。 随着咒灵接近目标，甲壳上的嘴张开，里面清晰地传来了隔壁的说话声。 是清原礼子在说话。 “那就再等几天，实在不行就让星星……” “砰！” 这边三人还没听完清原礼子的话，突然响起的枪声吓了他们一跳，同时放在桌上的甲壳开始消散。 “咒灵被祓除了。”夏油杰心痛地开口道。 “怎么做到的？”五条悟对此有些好奇，普通的枪可没办法祓除咒灵，除非是特制的咒具。 “应该是织田先生。”清原星知道织田作之助是用枪的。 不等三人继续探讨，织田作之助已经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了。 “你们这边没事吧？刚刚……”织田作之助的话没说完，都不用问就得到答案了。 ——清原星是真的不会隐藏情绪，心虚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噗，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可以偷听哦。”跟过来的太宰治笑着调侃道。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和夏油杰心情复杂，居然真的被当成小孩子了。 半小时后，太宰治因为所在的侦探社还有事情先回横滨了，织田作之助则提前结束休假，回到清原星身边。 清原星在主宅待到傍晚，随后因为清原礼子和田中智介要回财团处理紧急事务，她也带着自己的人回了私宅。 ——清原礼子和田中智介忙于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总部，并不会回主宅居住，所以清原星平时也不住主宅。 …… 接下的几天，清原星就宅在家里了，在问题解决前，她也没心情出去玩。 每天都有各种能人异士出入别墅，试图帮忙解决少女身上的问题，然而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清原星怕痛，不允许五条悟和夏油杰对练，两人只能天天玩游戏打发时间，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爽了。 两人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七天就过去了。 他们该回咒术高专了。 可清原星和五条悟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清原家有意继续雇佣两人，但这次总监部没同意。 因为有很多棘手的任务需要两人去解决。 虽然还没有正式评定等级，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已经有特级的实力，很多任务只能他们去处理。 两人也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所以并没有拒绝上面的安排。 最后在各方的协商下，夏油杰先回咒术高专，五条悟则再待三天，三天后无论问题是否解决都会回去。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 问题虽然还没解决，但作为另一位保镖的艾玛顺利入境，熟悉的人回到身边，清原星对此很是开心。 艾玛是个猫耳娘打扮的年轻女性，她的到来也受到了五条悟的关注。 不是因为装扮。 ——五条悟到现在都还计较清原星那句「我的保镖比你们更擅长保护人」。 他提出想和织田作之助或艾玛切磋下|体术，然而都被拒绝了，大家怕伤到清原星。 时间终于来到最后一天，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大小姐，只能试试你的能力了。”织田作之助无奈地提议道。 就算织田作之助不说，清原星也准备用自己的能力了，她可不想真的以后替人承受疼痛。 五条悟听见这话微微挑眉：“小星星有什么能力？” “五条君，大小姐的能力很特殊，希望你以后可以保守秘密。”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要求道。 “敢泄露秘密的话，不会放过你的哦。”艾玛也笑着威胁道。 “放心，老子不会说出去的。”五条悟说着忍不住吐槽，“什么能力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我可以让你看见未来。”清原星如实告知道。 五条悟愣住，随后就看见少女摘下了手腕上的手镯，对方摘下手镯的瞬间，他感知到了对方的力量。 显然之前是手镯封印了力量。 “因为是让你看见你当下最想知道的未来，所以等会儿不要想其他事。”清原星叮嘱道。 五条悟点头表示明白。 清原星说完坐到他身边，见他还带着墨镜，直接伸手取下了他的墨镜，同时将脸凑了过去。 她凑得很近，近到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了。 五条悟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后仰，刚想询问对方凑这么近干嘛，就听见少女提醒道：“你要看着我的眼睛。” 他于是看向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像紫罗兰一样漂亮。 清澈、明亮，还带着琉璃质地的易碎感。 他的思绪开始恍惚，灵魂仿佛被拉扯进了那片紫色中，随后奇怪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 他看见了个奇怪的女孩儿。 头顶光环，长着洁白的翅膀，看着就像西方神话中的天使，然而……对方的脸上诡异地长着第二张嘴。 那张嘴还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 女孩儿飞在半空中，身后是残破的大楼，现场似乎才经历过战斗。他看见自己站在地上，抬头仰视着对方。 因为看不出情绪，无法确定双方是否为敌对关系。 “怎么样？看见了吗？”清原星迫切地问道。 五条悟瞬间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抽离，思绪回笼：“看见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刚想说明情况，突然注意到少女的眼睛不对劲，那双本来漂亮的紫眸此刻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光泽的宝石。 “不用在意，是使用异能的后遗症。”清原星如实解释道，“我会失明两个小时左右。” 五条悟微微皱眉，随后说明了自己看见的画面，如果对方的能力没出错，那他看见的「天使」应该就是解除问题的关键。 “五条君，你会画画吗？能把看见的人画下来吗？”织田作之助询问道。 “当然。”五条悟自信点头。 艾玛随即去拿来纸和笔。 三分钟后，五条悟画好了他那幼儿园水平的画作，除了还处于失明状态的清原星，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说自己会画画的！ 管家果断安排佣人去请擅长素描的画师过来，准备等会儿五条悟负责描述，让专业画师来画。 五条悟感知到了大家的嫌弃，对此还有点不服气：“老子明明把该画的特征都画出来了。” 天使光环，白色翅膀，脸上的嘴…… 就这些特征，他觉得不管是谁看见当事人肯定都能认出来。 “五条君，对方说不定可以隐藏自己的非人特征，我们需要知道她的五官特点。”织田作之助好脾气地解释道。 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五条悟只能配合，在画师到来后，协助画师反复修改并成功画出了「天使」。虽然和本人多少还是有些差别，但整体已经很相似，足以作为寻人的参考。 因为找到「天使」需要时间，五条悟会先返回咒术高专。 清原星对此忧愁得不行，在对方离开前，反复叮嘱对方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都说了老子是最强的，不会受伤的。”五条悟无语地申明道。 “谁受伤谁是小狗。”清原星还是不放心。 “好好好，谁受伤谁是小狗。”五条悟敷衍地答应下来。 6. 受伤 虽然五条悟承诺不会受伤，但问题是他的受伤标准和清原星的受伤标准完全不一样。 以五条悟的标准而言，只有身体必须接受治疗的情况才叫受伤。而以清原星的标准而言，不小心摔一跤就是受伤，如果膝盖还卡秃噜皮了，那直接就是重伤了。 五条悟再怎么说也是咒术师，平时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不能指望他像保护瓷娃娃那样保护自己。 所以这个「受伤」是无法避免的。 —— 五条悟回归咒术高专的第一天。 他在任务中踹了咒灵一脚，踹下去后才发现咒灵出乎意料的坚硬，虽然有用咒力保护自己，脚并没有受伤，但多少是有点痛的。 于是他接到了清原星的电话。 “呜呜呜，说好的不会受伤的！” “呜呜呜，我好痛。” “呜呜呜，你是小狗！小狗小狗小狗！” 电话那头的少女哭得厉害。 “只是踢了脚咒灵，根本没受伤啊。”他忍不住吐槽了句，“你也太娇气了。” “痛的又不是你！”清原星哭得更凶了。 五条悟被吵得头疼，赶紧敷衍地承诺道：“好了好了，老子会更加注意的。” “你之前就这么说过！”清原星大声控诉道。 五条悟：“……” 最后少女控诉了十几分钟，直到脚完全不痛了才挂断电话。从某个角度而已，也算是让五条悟跟着一起受罪了。 …… 五条悟回归咒术高专的第二天。 因为昨天出任务的时候，不仅甩开了辅助监督，还忘记了放帐，他和夏油杰一起被班主任夜蛾正道铁拳教育了。 于是他接到了清原星的电话。 “呜呜呜，骗子！大骗子！” “呜呜呜，你昨天才答应我会注意的。” “呜呜呜，我的头好痛。” 因为按了免提，夜蛾正道、夏油杰、家入硝子陪着他一起听清原星哭唧唧的控诉。 全场气氛诡异。 “只是被老师打了下头而已，哪有那么夸张，你难道没被打过吗？”五条悟觉得这是超级普通的事情。 “从来没有！”清原星大声回道。 五条悟：“……” 五条悟被吵得头疼，再次试图用承诺敷衍对方：“好了好了，老子会再更加注意的。” “我不信，你是骗子。”清原星大声控诉道。 五条悟：“……” 最后少女还是控诉了十几分钟，直到头完全不痛了才停下。 五条悟算是明白了，对方痛的时候，他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 …… 五条悟回归咒术高专的第三天。 今天难得没有任务，但他和夏油杰因为正论吵了起来，然后吵着吵着就和往常一样干架了。 于是他接到了清原星的电话。 “呜呜呜，你怎么又受伤了？” “呜呜呜，说好的不会受伤。” “呜呜呜，我真的痛。” 今天的清原星依旧很能哭，五条悟也依旧被吵得头疼。 他已经不想反驳了，放弃挣扎地听少女控诉了十多分钟，最后按照惯例承诺道：“好了好了，老子会更加注意的。” …… 随后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五条悟基本上每天都会接到清原星的电话，甚至可能一天接到多个电话。 两人完全是在互相折磨。 这其实不能全怪五条悟，他这段时间的确有比过去更注意保护自己，并且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出现任何需要治疗的伤。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清原星的受伤标准太低了。 所有的磕磕碰碰都属于受伤的范畴，他拍死只手臂上的蚊子都能接到电话。 五条悟估摸着要想满足对方的不受伤的标准，他得二十四小时开着无下限术式才行，可惜那样会烧坏脑子的。 鉴于他不想烧坏脑子，那就只能接受对方每天的哭诉了。 五条悟回归咒术高专的第七天。 训练场内，清原星的电话又又又打了过来，五条悟现在已经还没接就开始头疼了。 “杰，你来接吧。”他试图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夏油杰。 “自己接。”夏油杰果断拒绝。 “你打的我，你得负责。”五条悟直接将手机丢给对方。 “这能怪我吗？”夏油杰迅速将手机丢回去。 因为谁都不想接电话，手机被两人拋来拋去，最后掉在了地上，谁都没去捡，直到响铃结束。 不过电话铃声很快再次响起。 两人面面相觑，依旧没人愿意接电话。 “你们干嘛呢？”身后传来声音，是三年级的前辈冥冥和庵歌姬，她们刚出任务回来。 “啊，是冥小姐和歌姬啊。”五条悟随口打招呼道。 “给我说敬语！”庵歌姬不满地提醒道。 “两位前辈擅长哄人吗？”夏油杰突然问道，“女孩子应该会比较擅长吧。” 五条悟听见这话眼前一亮，期待地看向两人：“歌姬也经常哭，肯定知道怎么应对爱哭的人。” “我才没有！而且都是托谁的福啊！”庵歌姬看到五条悟就来气。 “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冥冥好奇地问道，她凑过去看了眼还在响铃的手机，“小星星是谁？” “这件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悟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夏油杰笑着解释道。 “喂喂喂，哪有这样总结的！”五条悟有些无语。 这时第二通电话再次响铃结束，随后第三通电话响起，显然清原星不打算放弃。 五条悟真的不想听对方哭了，于是果断开口：“冥小姐，十万，帮我搞定这个电话。” “成交。”冥冥果断答应下来，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不等清原星开始控诉，她笑着解释道：“你好，我不是本人，是捡到手机的人。” “手机失主要晚点才能来拿回手机，如果有事可以晚点再打过来。” 冥冥挂断电话，并对着五条悟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 “冥小姐，你这是耍赖。”五条悟不满意，这根本治标不治本，晚点他还得自己去应对清原星。 “十万，谢谢惠顾。”冥冥才不管那些，反正已经按照要求搞定电话了。 五条悟憋屈地转了账。 “所以是什么情况，对方真的在哭诶。”冥冥好奇地问道。 “五条，你不会欺负人家了吧。”庵歌姬怀疑地看向对方。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五条悟无语地问道。 “会欺负女孩子的人渣。”冥冥和庵歌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五条悟：“……” “噗。”夏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渣二号。”冥冥和庵歌姬异口同声地补充道。 “不关我的事啊。”夏油杰觉得自己很冤。 高专的学生们并不知道清原星的事，大家只知道问题二人组前段时间因为任务离校了一周。 夏油杰刚准备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他的电话。 来电显示清原星。 ——对方找不到五条悟，找到他这边来了。 “不要出卖我。”五条悟赶紧提醒道。 夏油杰接起电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电话那头少女的确是来询问五条悟在哪里的。 “清原小姐，我现在不在学校，悟不在我身边呢。”夏油杰选择帮忙撒谎。 “那他是在学校吗？”清原星可怜巴巴得确认道。 “对。”夏油杰随意地应道，“等我晚上回去，我会告诉他你有事找他的。” 等电话挂断，五条悟明显松了口气。 两人随后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告知了冥冥和庵歌姬。 “所以你们七天就赚了两亿？”冥冥听完后只在意这点。 “没有。”夏油杰摇摇头，“清原财团那边付钱了，但上面以我们保护不力为由，扣了一半的任务报酬，只给了一亿。” “那群烂橘子就知道压榨我们。”五条悟对此很不满。 清原财团不付钱，他没有意见，但清原财团付钱了，上面扣他工资就让人不爽了。 “这种任务下次麻烦带上我。”冥冥表示实名羡慕。 “那位清原小姐也太惨了吧。”庵歌姬表示实名同情，“居然摊上你这家伙。” “什么啊，难道不是还好遇到的是老子吗？”五条悟不同意这说法，“换个弱小的家伙，她才更惨吧，比如……” “歌姬这样经常受伤的人。” 庵歌姬：“五条！！！” 庵歌姬气得想打人，但想到对方现在的问题，只能强行忍耐下来。 “清原小姐以后应该还会需要保镖吧。”冥冥突然笑着请求道，“下次替我引荐下呗。” “虽然冥小姐很强，但他们要的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如实说道。 “那也未必，毕竟我是女性。”冥冥是知道自己的优势的。 她不是开玩笑的，随后询问了许多关于清原星的事情，是真的打算有机会去给清原星当保镖。 庵歌姬都回宿舍休息去了，她还留在训练场和五条悟聊了将近半小时。 就在她问完所有想问的，也准备回宿舍休息的时候，训练场上空突然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 众人诧异地抬头看向天空。 直升机稳稳下降，还没有完全落地，机舱就被打开了，织田作之助抱着清原星跳了下来，艾玛紧随其后。 ——少女打不通电话，直接杀过来了。 五条悟人都傻了。 7. 生气 织田作之助将打横抱着的少女放下。 清原星看向众人，随后目光落在夏油杰身上：“夏油君，你不是在外面吗？”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清原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 气氛更加尴尬了。 “你不接我的电话！还骗人！”少女当场生气。 不等五条悟找借口解释，她直接将艾玛拿着的盒子塞给对方，随后转身回到了直升机上。 织田作之助和艾玛无奈地跟上。 清原星就这么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待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要不是手上多了个盒子，五条悟都要以为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幻觉。 “刚刚那位就是清原财团的大小姐？”冥冥好奇地确认道。 “是的。”夏油杰点点头。 “哇，长得好可爱啊。”冥冥忍不住感慨道，随后看向五条悟，“盒子里是什么？” “不知道。”五条悟说着打开了盒子，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十部最新款的手机。 清原星这么声势浩大的过来就是来送手机而已，因为她在痛的时候，找不到五条悟抱怨会很难受。 “噗，这是让你以后必须接电话的意思吧。”夏油杰笑着提醒道。 五条悟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讲道理，他就今天这个电话没接而已！以前的电话都老老实实接了，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吗！ “不愧是财团大小姐。”冥冥笑着感慨道，“说起来，她居然可以随意进出咒术高专吗？” “估计是给钱了吧。”夏油杰猜测道。 猜测完全正确，清原财团刚刚给高专捐了一大笔钱。 “对了，这样没关系吗？”夏油杰友情提醒道，“让大小姐就这么生气地离开。” “那你会哄人吗？”五条悟问道。 “我不会。” “老子也不会。” 所以有关系又能怎么办呢，他们都不会应对清原星这种大小姐，双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吧。”五条悟还挺乐观的，“小星星一般自己会消气的。” 那十来天的相处中，他已经看出来了，少女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 五条悟发现自己这次可能过于乐观了，因为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接到清原星的电话。 他有次故意掐了下自己，对方都没打电话过来。 虽然这对他而言是好事，但他莫名有些忐忑，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果不其然…… 深夜，腹部的坠痛让他从睡梦中醒来，疼痛虽然不算严重，但很不舒服。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他立刻意识到是清原星的问题，赶紧拨通了少女的电话。 清原星困顿地接了电话，听完他的话后，只迷迷糊糊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随后挂断电话，倒头就睡。 五条悟想着对方知道了肯定就会治疗自己，于是耐心等着，结果肚子该怎么痛还是怎么痛。 他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并且第二天早上醒来也依旧不舒服。 虽然接受过基础的生理课教育，但架不住身边的女孩子少，还都是身体素质和忍耐力比普通人强的咒术师，他并没有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姨妈痛。 他以为是对方吃坏了肚子，得了急性肠炎之类的急症，可这都一晚上了！怎么还没好转！ 大早上的他再次拨通了少女的电话。 清原星都还没起床，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睡意，再次迷迷糊糊地应道：“我知道了。” 五条悟怀疑对方昨晚因为不痛根本没看医生，于是抓狂地提醒道：“是你的肚子在痛啊。” 清原星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应了声：“嗯嗯。” “不要睡了！赶紧去看医生。”五条悟更加抓狂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清原星嫌他烦人，干脆挂断电话并设置了静音，然后安心地继续睡觉。 五条悟再拨电话过去，那边就无人接听了，他只能先去上课，今天早上有文化课。 咒术高专，二年级教室。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他大早上就臭着一张脸都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昨天的限量甜点没买到？” “早上出门踩到狗屎了？” 五条悟看了眼两个同期，心塞地回答道：“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还不去看医生。” “噗。”夏油杰直接笑了出来。 “报应啊。”家入硝子感慨道。 五条悟在座位上坐下，但就是怎么都不舒服，说痛吧也没那么痛，但这种持续不断的疼痛反而让人烦躁。 他整个早上都显得坐立难安。 课间休息，夏油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搞得跟得了痔疮一样。” “肚子。”五条悟如实回答道。 边上的家入硝子听见这话愣了下，随即猜到了问题所在，忍不住捂嘴偷笑。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看向她。 “硝子，你知道是什么问题？”五条悟期待地问道，“要不你跑一趟，去给小星星治疗下吧。” “这个我可治不了。”家入硝子忍着笑意摆摆手。 夏油杰这时也突然猜到了真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好友的肚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居然还能有这种体验！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五条悟还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应该坚持几天就好了。”家入硝子安慰道。 五条悟愣了下，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有解决办法吗？”他生无可恋地问道。 “很痛的话可以去看医生。”家入硝子如实回答道，“不过清原小姐不应该啊，她应该有私人医生调理身体吧。” 这话的意思是清原星不应该会出现严重的姨妈痛。 五条悟觉得有道理，就这疼痛程度，那对方不得每个月这个时候就哭，哭到生理期结束。 “所以大小姐是故意不看医生的？”夏油杰猜测道，“噗，不会是故意报复吧。” 五条悟：“……” 真相了呢。 五条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在下午的任务结束后，他果断跑去找清原星了。 8. 传说 清原星的确是故意的。 她的身体向来很好，正常情况下生理期是不会肚子痛的，除非她那段时间喝太多的冰饮。 五条悟到的时候，少女正悠闲地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艾玛陪在边上，正拿着纸和本子写着什么。 当清原星的保镖实际上很闲，受织田作之助的影响，她没事干的时候也会写小说，写自己曾经辉煌的履历。 ——她是世界最强的盗贼，曾借助异能力在南美偷出八份政府的军事机密文件。 后面也是因为这件事被抓进了专门关押异能者罪犯的默尔索监狱。 因为宅子里的佣人都认识五条悟，五条悟进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从管家口中知道了清原星在花园。 “小星星，下午好啊~” 白发少年快步走过来，非常自在地拉过空着的椅子坐下，随后扬起笑容主动打了招呼。 “五条君，下午好。” 清原星回以了灿烂的笑容，就好像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五条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平静的反应，尴尬地咳嗽一声：“小星星，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看什么看，多喝热水。”清原星淡定地回道。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少女面前的茶杯上，里面漂浮着几块冰块。 果然是故意的。 “老……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五条悟果断选择求饶，甚至为此改了更为礼貌的自称。 “好了好了，我会更加注意的。”清原星笑容甜美地承诺道。 五条悟：“……” 这话过于耳熟了，这段时间他天天这么说来着。 五条悟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劝道：“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对方要是想报复他，应该选择掐自己之类的，这种不会真的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方法。 虽然那样的话，他其实不会多在意。 “哼。”清原星哼了声，“让你不接我电话。”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纯粹是对自己的身体下不了手，正好生理期要到了，就顺势给对方个教训。 “我不敢了，大小姐原谅我吧。”五条悟再次道歉。 “那你以后不能骗我，不能敷衍我，不能随便受伤，要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清原星一本正经地要求道。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虽然五条悟明白对方提这些要求本质上是为自己，但听着真的很像是在关心他。 “好的，没问题。”他赶紧答应下来。 清原星这才满意，示意艾玛叫来医生。医生过来为她进行了诊治，因为没什么问题，就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补品。 五条悟见她看医生了就安心了，随后询问起了寻找「天使」的进度。 “这事得问织田先生。”清原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还没找到。 织田作之助和艾玛虽然主职都是保镖，但前者还兼职当助理，负责处理所有琐事，后者则兼职当女仆，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寻找「天使」这件事现目前就是织田作之助在负责。 也是刚好，清原星才提到织田作之助，对方就过来了，手上还拿着叠资料。 “五条君来得正好，本来打算明天喊你过来的。” 织田作之助是专门过来说正事的，从管家那里得知五条悟过来后，他就赶紧过来了。 “我们没能找到任何和「天使」有关的线索，现在有两种猜测。” “一种是你所看见的未来是非常遥远的未来，「天使」也许现在还没诞生，另一种是未来因为我们的行动被改变了。” “为了确认猜想，需要请你再次看下未来。” 五条悟微微挑眉，倒是理解了织田作之助所说的话。 他们既然窥伺了未来，并借助看见的未来直接去找人，那未来自然会因为他们的行动发生改变。 “我是没问题，但小星星没问题吗？”五条悟看向清原星，“你使用能力不是有后遗症吗？” 他说着还举例道：“不会像写轮眼那样用多了就瞎了吧？” “怎么可能。”清原星直接否定，“我最开始用完能力会失明大半天，现在已经只失明两个小时了。” “那你为什么用手镯封印力量？”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控制不好能力，偶尔会无意识对人使用。”清原星如实解释道。 艾玛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要是有严重后遗症，夫人他们不会允许小姐使用的。” 清原星可是四个财团的独苗苗，她金贵着呢。 五条悟见状没再多说什么。 清原星于是取下封印手镯，并示意对方凑近些，五条悟拉着凳子坐近了些，双方距离约莫二十公分。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使用能力，但清原星担心对方看不清，直接手撑在对方的椅子上，整个人都凑了上去。 五条悟这回完全没有后退，只是当清新的、像是水蜜桃般的香味涌入鼻腔，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问题。 ——女孩子都这么香香软软的吗？ 随着清原星使用能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五条悟很快意识沉入其中。 他再次看见了未来，只是这次的画面与上次不同了。 「天使」改变了，不再是上次看见的那个女孩儿，反而变成了模样普通的青年。不过对方依旧头顶光环，身后有着洁白的翅膀，脸上还长着第二张嘴。 背景也不再是战场，而是在装修讲究的客厅内，「天使」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他还有清原星谈话。 清原星的能力只能让人看见七秒的未来，能力结束，五条悟意识回笼。 “这次看见什么了？”清原星迫切地问道。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仔细回想着刚刚的画面，随后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突然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 他理了理思路回答道：“「天使」变了，这次看见的是和上次完全不同的男性。” “怎么会这样。”织田作之助忍不住皱眉。 “然后那个未来应该是很久以后的未来。”五条悟补充道。 “怎么看出来的？”艾玛好奇地问道。 五条悟可疑地沉默了几秒，委婉地组织语言道：“我还看见了小星星，她明显比现在看着年纪大。” “什么！”清原星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我看着多大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啊？” “应该没几岁吧，外貌看着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五条悟将问题敷衍了过去。 毕竟说实话会像耍流氓。 ——现在的清原星看着是个平胸少女，但未来的画面里不是。 “那得改变计划了，总不能真的拖到几年后再解决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他说着分析道：“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天使」可能拥有改变外貌的能力，那想提前找到「天使」就很难了。” 因为「天使」现在很可能根本不长五条悟所看见的那样。 “那现在怎么办？”清原星立刻担忧起来。 “太宰建议从根源入手。”织田作之助解释道，“就是那天被你们拍下的黑钻，他帮忙调查了黑钻的历任主人。” “你们现在的问题基本可以确定是黑钻导致的。” 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五条悟。 清原星现在还看不见，只能好奇地追问道：“调查到什么了？” 织田作之助于是简单地将调查到的事情说了下。 目前明确调查到的黑钻主人一共有五任，第一任主人是百年前的一位富商，他得到黑钻后送给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富商对妻子的爱日渐减少，甚至在外面包养了情人，最终导致妻子抑郁而终。然后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富商第二天被发现死在情人的家中。 第二任主人是位收藏家，他得到黑钻后没有送给任何人，只是放在收藏室里收藏，他持有黑钻期间也没发生任何特殊事件。 第三任主人是个年轻的女人，本身只是有钱人家的情妇，但在得道黑钻没多久后，她就成功上位了。 也是从这里开始，有了黑钻会保佑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的传言。 因为这位情妇后面移居国外，随后的数十年都没有黑钻的信息，直到二十七年前再次出现在国内拍卖会上。 第四任主人将其拍下，并将其送给了自己病重的女儿，结果那个女孩疑似恢复健康，但在大概半个月后突然死亡。 于是从这里开始，又多了黑钻会杀死它的主人的传言。 第五任主人是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他大概是相信黑钻会保佑相爱的人在一起的那个传言，选择用黑钻求婚喜欢的女孩子。 可惜结局并不美好，他在被拒绝后想不开自杀了，死前据说还杀死了那个女孩儿。 “这些资料看起来很不妙啊。”五条悟觉得事情有点大发了。 按照这些资料来看，问题的根源的确应该就是那颗黑钻，而且效果可能不止是痛觉互换，死亡也可能会互相影响。 第三任的那位情妇很可能是凭借这种痛觉互换上位的，第一任和第五任，共同死亡的男女也很可疑。 “我们在得到资料后优先去调查了关于第一任主人的事情，因为时间太久远，查到的信息不多。”织田作之助平静地陈述道，“但那位抑郁而终的妻子疑似是巫女的后代。”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五条悟顺势问道。 “暂时不需要，那位妻子祖籍在北海道，已经安排人去那边调查了，以后可能需要你跑一趟。” “没问题。”五条悟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9. 禅院 五条悟更加注意保护自己了，虽然还是会接到少女的控诉电话，但频率明显降低。 他真的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清原星也没再为难对方，但身上哪里痛的时候，对方必须听她叨叨，要难受就大家一起难受。 这么过了四天，清原礼子突然打电话来让她去趟禅院家，说是禅院家可能可以解决她身上的问题。 清原礼子所说的禅院家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 清原财团和御三家的加茂家关系最为密切，与禅院家和五条家都没什么交集，这次是加茂家帮忙牵的线。 作为传承千年的咒术师家族，禅院家是比较喜欢摆架子的，所以需要清原星亲自过去一趟。 清原星无所谓地答应下来，反正她知道没人会为难自己的。 ——谁会为难人傻钱多的财团大小姐呢，哪怕是绑匪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为难她。 清原星当天下午就在织田作之助和艾玛的陪同下前往了禅院家。 …… 禅院家的主宅据说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虽然随着时代发展经过数次翻修，但整体还保留着非常传统的构造。 清原星一行人在佣人的带领下，沿着七拐八拐的走廊，穿过层层庭院，前往会客厅。 经过某个庭院的时候，骂声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庭院里，看着年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有个明显更大点的小男孩用脚踩着她的头。 “是直系又怎么样？连诅咒都看不见的废物。” 清原星忍不住出声制止道：“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欺负人！” 男孩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丝毫没有欺负人被抓包的恐惧，只是有些疑惑她是谁。 这时趴在地上的小女孩突然抓住他的脚，猛地将人掀翻在地，趁机骑到对方身上，抡起拳头就揍了回去。 清原星愣了下，赶紧看向带路的佣人：“你不去制止吗？” “少爷和小姐只是在玩闹而已。”佣人恭敬地回答道，显然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这话不仅让清原星皱眉，织田作之助和艾玛都忍不住皱眉了。 “织田先生。”少女开口道。 织田作之助立刻意会，过去强行将打架的两个孩子分开。 清原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毕竟是在别人家，但两个小孩打得太凶了，脸上已经都是鼻血。 “你们是谁？”小男孩大声质问道。 一直不管事的带路佣人这时倒是开口了：“凌太少爷，这是家主的客人，请不要失礼。” 男孩儿听见这话瞬间安静下来。 他虽然不过八岁，但生在这种特殊的家族，已经非常有阶级观念，知道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可以得罪。 清原星这时也走下长廊，凑近后才发现被欺负的小女孩受伤严重。 半边脸都是肿的，右眼都因此睁不开，鼻血也在滴滴答答地流着，不过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对方居然都没哭。 “怎么这么严重？快叫医生。”她冲佣人喊道。 佣人对此无动于衷，只恭敬地提醒道：“清原小姐，家主大人还在等您过去。” 清原星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向对方。 “怎么说？大小姐。”织田作之助皱眉问道。 清原星想了想，觉得佣人可能是不敢管，于是决定带两个孩子去见禅院家主，把事情交给大家长处理。 小男孩明显不想见家主，听见这话立刻想跑，结果被织田作之助一把抓住，并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男孩不安分地挣扎着，可惜完全挣脱不了。 艾玛也主动将受伤严重的小女孩抱起。 小女孩倒是很配合，不知道是觉得挣扎没用，还是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了。 佣人没再多说什么，安静地继续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终于来到会客厅。 屋内此刻坐着两人，上首的男人看着已经不年轻了，穿着深色浴衣，梳着过肩的大背头，还留着两撇夸张的胡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家主禅院直毘人了。 对方边上还坐着个容貌出众的金发少年，和清原星差不多的年纪，只是眼角上挑，看着不是很好相处。 两人刚刚还在谈着什么，在清原星一行人到来后立刻停止了谈话。 “杏里，这是什么情况？”禅院直毘人严肃地问道。 他虽然询问的是带路的佣人，但目光看向的却是清原星三人，显然是在质问他们在做什么。 “刚刚来的路上看见他们在打架。”少女如实解释道。 织田作之助和艾玛已经将孩子放下，两个孩子见到家主后没敢再打架，只神色紧张地垂头站着。 “小孩子玩闹而已，让清原小姐见笑了。”禅院直毘人不在意地说道，随后示意佣人将孩子都带下去。 “等一下。”清原星忍不住提醒道，“她伤得很严重。”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金发少年突然开口了：“不过是个废物，死了就死了。” “直哉。”禅院直毘人警告地喊了声少年的名字，示意对方在外人面前收敛点。 佣人有眼色地上前将两个孩子带走。 清原星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不是佣人不敢管，而是家主就是这样的态度。难怪小姑娘受伤都不哭，看来是习惯了。 禅院直毘人完全没在意这个小插曲，等孩子被带下去后，他做了自我介绍，随后开始说正事。 禅院家有件特殊的咒具，可以吸收周围的诅咒，如果清原星身上的问题是诅咒的话，咒具可以将诅咒吸收。 清原星听得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在想刚刚那个受伤的小女孩。 她想帮对方，但不知道怎么帮。如果是孤儿的话，她直接让人收养就行，但对方有家族，还是个大家族。 “大小姐。”艾玛出声提醒道。 原来禅院直毘人已经说完了，准备让禅院直哉带她去咒具库，且只允许少女一个人前往。 这让织田作之助和艾玛皱眉，但那毕竟是咒具库，不让外人前往也是合理的。 “好的。”清原星倒是没意见。 “跟我走。”禅院直哉率先向外走去，神色间带着些许不耐烦，还有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清原星赶紧跟上，织田作之助和艾玛则留在会客厅等待。 路上，少女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道：“禅院君，刚刚那个孩子……” “你是说真希啊，不过是个连诅咒都看不见的废物，被人欺负只能怪自己无能。”禅院直哉轻蔑地回道。 “那也不能虐待孩子啊。”清原星皱眉反驳道。 “既然出生在咒术师家族，那弱小就是原罪。”禅院直哉轻笑一声。 “那也不能这样。”清原星不知道说什么了。 气氛安静下来。 禅院直哉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他是瞧不起作为普通人的少女的，但鉴于清原星是四个财团的继承人，他表现得还算客气。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来到咒具库。 那件咒具因为自身的特殊性被单独放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内。 “你需要自己进去，不然我的咒力会干扰效果，咒具能吸收的诅咒有限。”禅院直哉颇具耐心地提醒道。 “好的。”清原星礼貌地点点头，随后独自推门进入存放咒具的房间。 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放着个盒子，盒子里有块看着很普通的石头。 她伸手将石头拿起，石头毫无反应，她也没有任何感觉。 看来没用。 清原星从房间出来，对禅院直哉摇了摇头：“没用。” 禅院直哉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清原财团的钱已经到账，没用也不会退。 两人随后回到会客室。 既然禅院家没能解决问题，清原星就准备回去了，但她始终记挂着刚刚受伤的小女孩。 离开前她终于想了个合理的借口。 “禅院家主，我那边有个很厉害的医生，擅长治疗小孩子。” 她想把那个孩子带走治疗，至于治疗好后怎么帮助对方，那就再说了，总会有办法的。 禅院直毘人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同情心泛滥了，他思索几秒后突然答应下来。 “既然清原小姐有这样的想法，那真希就拜托你了。” 清原星没想到对方会答应，悄悄松了口气。 佣人很快将禅院真希带了回来，对方刚刚被带下去那么久都没有得到治疗，只是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了。 “真希，这位是清原财团的大小姐，她想带你回家住几天，你就跟她走吧。”禅院直毘人解释道。 “不去。”年幼的女孩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是命令。”禅院直毘人补充道。 清原星不想勉强人，见状赶紧解释：“我没有恶意，就是你伤得很重，我家有擅长治疗的医生。” 她诚恳地看向对方：“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来。” 禅院真希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后开口道：“真依，让真依也去。” 清原星于是看向禅院直毘人。 “那就都去吧。”禅院直毘人随意地答应下来。 两个没有才能的侄女，倘若能够得到这位财团继承人的青睐，倒是有机会为家族带来利益。 10. 收养 清原星不会养小孩，但问题不大，织田作之助会。 织田作之助可是收养了五个战争孤儿的人，五个孩子中最大的幸介只比清原星小一岁，如今都已经上高中了。 ——他有着丰富的养孩子经验。 清原星放心地将带回来的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都交给了对方。 织田作之助有些无奈，但还是任劳任怨地接手了工作，随后先带着两个孩子去看了医生。 等清原星再见到真希和真依的时候，真希身上的伤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两人还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衣服是让清原财团名下的商场送来的。 “哇，你们是双胞胎啊。”清原星有些惊喜。 真希脸上消肿后，和真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两人的性格明显不同，一个看着很冷静，一个看着怯生生的，倒是很好区分。 两个小姑娘看着她都没说话，似乎在等待她下达命令。 “你们要吃甜点吗？”清原星想了想问道，“或者要先去看看房间吗？已经给你们安排好房间了。”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跟织田先生说也行。” 两个小姑娘依旧没有说话，最后是真希壮着胆子问道：“你带我们回来有什么目的吗？” 清原星有些懵，她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帮助她们而已。 “不用怀疑大小姐的目的。”织田作之助哭笑不得地开口道，“大小姐只是喜欢做好事而已，你们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 “等你们想回去的时候，我们会送你们回去的，如果不想回去……” 他突然停住，随后转移话题道：“先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管家立刻明白这是有话要避开孩子说，于是笑着招呼两个小姑娘跟他去看房间。 等两人被带走后，织田作之助跟清原星说明了刚刚了解到的事情。 真希是个戒备心重的，但真依不是，他刚刚趁着真希治疗的功夫，从真依那里了解了两人的情况。 两人是禅院扇的女儿，禅院扇则是他们今天见到的禅院家主的亲弟弟。 “这种身份都会受到虐待？”清原星不理解。 按照身份来说，怎么也算是禅院家的正经小姐了吧，再怎么没用也不该遭到虐待吧。 “大小姐，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保护孩子的。”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 禅院家这个地方，重男轻女，弱肉强食，天赋和实力决定家族地位，弱者只会受尽白眼和歧视。 “她们的父亲完全不管她们，母亲也把她们当累赘。” “她们经常被兄弟姐妹们欺负，不仅仅是嫡系的兄长，旁系的孩子也会欺负他们。” “禅院家主同意你把人带走，大概是打着以后和清原财团交好的想法。” 织田作之助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这也就是清原星是女孩子，假如她是男的，估计禅院家都愿意直接把两姐妹送给她当童养媳。 “他们怎么能这样？”清原星听得眉头直皱。 “所以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织田作之助问道，“如果送回去的话，她们以后还得被欺负。” 他知道清原星不会不管两个小姑娘的。 “我们给钱怎么样？让他们对真希和真依好点。”清原星认真地提议道。 织田作之助对这个提议丝毫不意外。 ——作为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钱的大小姐，清原星惯来喜欢用钱解决一切问题。 “这样短时间内会让她们的处境好点，但时间长了估计还是不行。”织田作之助合理分析道，“除非你经常去看望她们。” 这就相当于去检验货物，自己放在禅院家的货物是否安好。 清原星听见这话立刻苦恼起来，等身上的问题解决后，她的高中和大学都计划在英国完成就读。 “我建议你直接收养她们。”织田作之助提议道，“你回英国后，这边留人照顾她们就行。” “可是她们父母都在啊，这种情况下不能收养的吧。”清原星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想想应该不行才对。 “不是让你真的法律上收养，只是把人带出来抚养。”织田作之助解释道，“只要你给钱，我估计禅院家那边会愿意的。” 反正清原财团家大业大，别说养两个小姑娘了，养两百个都没问题。事实上清原财团资助的孤儿院都有几十家。 清原星思考了三秒，然后果断答应了下来，“那我跟外婆说下。” 这种事情自然是让家长出面更加适合。 “不对，还得问问真希和真依的意见。”她突然反应过来，“那过几天再说吧，先让她们在这里生活段时间。” …… 清原星不会养孩子，但她很乐意陪孩子玩，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出门玩去了。 她带两人去逛街，去买各式各样漂亮的小裙子。 她带两人去游乐园，将所有儿童能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她带两人去海洋馆，然后因为真依喜欢，试图买只白鳍鲨回来，所幸被织田作之助阻止了。 织田作之助：“不行，不能在泳池里养鲨鱼。” 清原星遗憾作罢，然后去市场买了些五颜六色的观赏鱼回去，顺便把老板雇佣回去替自己养鱼。 不过三天的时间，真希和真依完全被她攻略，已经会甜甜地喊她清原姐姐了。 小孩子到底还是好哄的。 清原星随后坦言想要收养她们，两个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她们已经完全不想回禅院家了。 只是禅院真希想得有点多。 “我看不见诅咒，他们都说我完全没有用。”小姑娘不安地开口道。 真依虽然咒力很弱，但到底还是有咒力的，真希却是完全没有咒力，连诅咒都无法看见。 清原星立刻明白过来，两人虽然答应留下来，但心底还是觉得她是有目的的，并担心自己无法达成要求而被抛弃。 为了不让两人多想，她干脆给了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我是准备培养你们未来给我当保镖的，没有咒力也没关系，没有咒力也能当保镖。” “织田先生和艾玛就没有咒力，他们都是我的保镖。” 她是丝毫不提织田作之助和艾玛是异能者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谎言果然让人心安，两个小姑娘眼神都亮了：“姐姐，我们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清原星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既然获得了当事人的同意，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 清原礼子在听完自家外孙女的请求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立刻安排了人去和禅院家沟通。 毕竟不是法律上的收养，完全不需要顾虑太多东西。 禅院家那边也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两个孩子的户籍依旧在禅院家，养却是别人帮忙养，甚至那人还给钱，给很多很多钱。 ——清原礼子最后财大气粗地用二十亿日元将两个小姑娘买下。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就这么正式在别墅住下。 清原星在陪着两个小姑娘疯玩了几天后，终于扛不住了，体力扛不住了，于是果断给两人请了幼教。 无论是陪伴还是教育都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吧。 幼教上门的第一天，她直接躺在床上玩手机，计划从早上躺到晚上。 可惜事不如人意，下午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收到消息。 第二次未来中出现的那个男性「天使」找到了，然而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这事情发展更加不对劲了，织田作之助于是让她喊五条悟过来，准备让对方再次窥探未来。 五条悟今天刚好没任务，所以在接到消息后很快就过来了。 这次看见的未来依旧有「天使」，但「天使」的外貌不出意外地再次发生改变。 对方变成了一位貌美的成熟女性，不过依旧头顶光环，长着洁白的翅膀，脸上诡异地长着第二张嘴。 这下五条悟也察觉到不对了。 “是寄生吗？”他皱眉说出自己的猜想。 “大概率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因为我们寻找宿主的行动，导致对方的容器不停更换。” “那这个「天使」到底是什么东西？”清原星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清楚。”织田作之助还没调查相关的资料。 “可能是咒物。”五条悟倒是对此有所了解，“咒物对于人类而言是剧毒，大部分情况下人吃下咒物会死亡，但也有极小的概率，咒物会寄生到人类身上。” “那提前找到「天使」这条路就行不通了啊。”艾玛得出结论。 他们不可能去到处寻找咒物，然后不顾人命让咒物寄生，只能等着「天使」哪天自己出现了。 清原星也想到这点了，所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情绪瞬间低落，浑身散发出萎靡的气息，甚至给人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五条悟见状难得心里涌出些许愧疚。 到底是那天他大意了，如果当时选择避开，而不是直接祓除咒灵，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也不用这么担心吧。”他试图安慰下对方，“最近我都很少受伤了。” 他最近体术训练都取消了，只做基础的体能训练，任务期间也几乎全程开着无下限，就差把自己当成重病患者照顾了。 “你不可能一直这样啊。”清原星忧愁地点出问题。 她知道对方现在因为她的缘故得处处小心，这段时间估计过得也挺烦的。 短时间内对方还能迁就她，时间长了显然不现实。 “这有什么。”五条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老子肯定会越来越强的，迟早谁都无法伤到我。” “我最近在尝试掌握反转术式，等学会反转术式，我就能用反转术式修复大脑，二十四小时开着无下限都没问题。” “所以不要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 任务 五条悟对自己自信心爆棚，坚信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都没太担忧过。 清原星被他的自信感染，突然也没那么担心这件事了。 不过…… “无下限是什么？”少女好奇地问道。 两人认识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清原星至今不知道五条悟的术式是什么。 “知道无下限化的阿基里斯悖论里收敛的无穷级数吗？简单的来说，我的术式就是把「无限」带到现实。” 清原星不理解，但大为震撼，怎么还有讲科学的能力啊。 织田作之助和艾玛也觉得挺稀奇的，毕竟在场三人的能力都属于完全不讲科学。 五条悟看少女不理解，直接示范道：“来，你抓我的手试试。” 清原星这会儿还看不见呢，茫然地伸手不知道抓哪里，最后还是五条悟主动将手凑过去。 清原星于是抓住对方的手，然而触感不太对，像是隔着层空气抓住的。 “这就是无限，无论再怎么靠近，永远都会差点距离。”五条悟得意地解释道。 “好神奇。”少女配合地发出惊叹。 织田作之助见清原星恢复精神也松了口气，随后重新将话题拉回正事。 “那「天使」这边就先放放了，接下来会着重于寻找「根源」。” “北海道那边暂时还没有结果，毕竟是百年前的事情，追根溯源有点困难……” 他说着突然提议道：“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你去也行，反正大小姐这里有我在。”艾玛无所谓地附和道，“再雇佣个咒术师就行。” 五条悟听见这话好奇地问道：“小星星身边是必须有两个保镖吗？” “是的。”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因为要确保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一个人负责拦截敌人，一个人负责带大小姐离开。” 五条悟很想说至于吗，但想想对方有四个财团要继承，还拥有珍贵的预知能力。 好吧，其实挺合理的。 织田作之助最终决定亲自去趟北海道，反正离开前会安排好这边的事情的。 目前依旧没有什么需要五条悟做的，所以五条悟在吃掉一堆甜品后就准备离开了，顺带还想将剩下的甜点打包。 没办法，清原星聘请的甜点师实在太厉害了，很多都是自己研发的甜点，外面根本买不到。 “不行，等会儿真希和真依要回来了。”清原星不让全带走，“得给她们留点。” “谁？”五条悟疑惑地问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两个小姑娘已经手牵手地回来了，她们下午被老师带出去玩了。 “你什么时候养小孩了？亲戚家的孩子吗？” “不是。”清原星如实摇摇头，随后简单解释了自己去禅院家的事情，以及顺便带回来两个孩子的事情。 五条悟：“……”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买啊。”五条悟由衷地表示佩服。 真希和真依此刻都凑在清原星身边，听见这话立刻神色戒备地看着他。 “哟，你们好啊。”五条悟当即笑着打招呼道。 “他叫五条悟，也是个咒术师。”清原星帮忙介绍道。 真希和真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得出结论：“是那个欺负姐姐的坏蛋！” ——清原星前天给五条悟打控诉电话的时候被她们听见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老子是欺负你们的坏蛋。”五条悟这么说着突然拿走桌上的所有甜点就跑。 清原星：“……” 这人到底几岁了！居然跟小孩子抢甜点。 —— 织田作之助是个行动派，为了早点解决清原星的问题，第二天就出发去了北海道。 离开前他也借助少女的异能窥探了未来，可惜看见的画面没有任何价值，只看见自己走在大街上。 这预示着此行的结果很可能是毫无所获，但他依旧得去，因为未来是会因为人的行动而改变的，不去才没有任何机会。 他离开的当天清原礼子联系了加茂家，加茂家安排了个一级咒术师过来保护清原星。 鉴于有艾玛这个强大的异能者在，这回倒是不要求最强咒术师来保护了。 清原星就安心在家里等消息。 如果北海道那边最后没结果，那她就得考虑先回英国了，总不能在这边干等着，直到「天使」自己出来。 按照五条悟的说法，可能得等好几年呢。 因为将回英国的计划提上日程了，清原星准备下周带真希和真依出去玩，在离开前再多陪陪两个小姑娘。 当然，她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望她们的，毕竟外公和外婆都在日本。 清原星在纠结到哪里玩的时候，高专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接到了新的任务。 ——保护星浆体天内理子。 咒术高专，教室。 “怎么又是保护少女？”五条悟接到任务时满脸抗拒。 因为清原星的关系，他现在怕了这种任务了，他是真的担心再来个哭包折磨自己的耳朵。 “又是哪个财团大小姐吗？”夏油杰倒是对此接受良好，甚至期待地问道：“这次报酬给多少？” 夜蛾正道拍了下讲桌，示意两人安静。 “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不是那种轻松的保护工作。”他严肃地强调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才稍稍正经起来，夜蛾正道随后详细说明了任务情况。 星浆体天内理子将在两天后的满月与天元大人同化，然而对方身份和位置暴露了，有意图阻止同化的势力盯上了对方。 两人的任务是在限定时间内，将星浆体护送至咒术高专。 …… 被一巴掌扇脸的时候，五条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和夏油杰在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来找天内理子，结果刚好遇见对方被诅咒师袭击，两人随即解决敌人并救下对方。 因为天内理子昏迷不醒，他提议将人带回去找家入硝子治疗，并将对方打横抱起。不曾想少女刚好在此刻醒来，将他误认为敌人不说，还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五条悟瞬间有些抓狂：“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天内理子不明所以，从他怀里下去后一蹦三尺远，并试图虚张声势地吓退两人。 “卑贱小人，休想伤害妾身的性命……” 五条悟根本没心情搭理对方，生无可恋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心里开始倒计时。 3,2,1。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小星星。 夏油杰同情地看了眼好友，幸灾乐祸地开口道：“我来跟理子妹妹解释，你去应付大小姐吧。” 天内理子看出情况不对劲，本能地安静了下来。 五条悟心塞地拿着手机到边上接电话去了，接肯定是要接的，毕竟不接的话，对方会更加生气。 电话才接通，那头立刻传来清原星委屈巴巴的质问。 “你在干什么？我怎么感觉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的脸好痛。”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五条悟日常脑壳疼。 等夏油杰和天内理子解释完现状，五条悟还在听清原星控诉。 “他在和谁打电话？”天内理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打这么久？是在说我的事情吗？” “不是，但算是托你的福呢。”夏油杰笑着回答道。 因为涉及到的事情太复杂，他没有解释给天内理子听的意思，只示意对方再等等。 几分钟后，五条悟终于挂断电话，并长呼了一口气。 绝对不能再受伤了！ 这种精神折磨太可怕了，他今天已经承受过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让我们现在，立刻，马上，把巴掌小姐送回高专。”他果断要求道。 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不要给妾身取奇怪的外号！” 五条悟的想法很好，但天元下达了另外的命令，让他们满足天内理子的所有要求。而天内理子还想暂时留在学校，和朋友们好好道别。 因为她将在和天元同化后永远失去自由和自我。 为了满足天内理子的愿望，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能陪她待在学校里，然后不出意外地再次遭到了诅咒师的袭击。 所幸五条悟够强，普通诅咒师根本伤不了他。 悬赏 因为各种原因，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去了冲绳，并决定在那里待到同化当天再回高专。 清原星打电话过来时，一行人正在海边的餐厅享受海鲜大餐。 五条悟接起电话，直接开口问道：“小星星，是北海道那边有消息了吗？我还在出任务，明天才能回来。” 正常情况下，对方打电话给他只有两种可能，身上哪里痛了或者关于他们的问题有消息了。 而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他从昨天开始就没解开术式，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磕碰，所以答案应该是后者。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头疼。”清原星语气郁闷地告知道。 五条悟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问题在哪里。 ——因为长时间使用术式，加上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他的大脑估计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下麻烦了，直到将作为星浆体的天内理子送回高专，他都不能放松警惕。 “悟，怎么了？”夏油杰皱眉问道。 “小星星头疼，我得和她解释下。”五条悟说着起身离开，准备走远点再解释，避免天内理子听后有心理负担。 他偶尔在这种细节上很温柔。 夏油杰倒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既然是清原星头疼，那问题就肯定是出在五条悟这边。 五条悟走到大家听不见他说话的地方后才开始解释自己的情况。 他会头疼大概率是因为术式的超负荷使用，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也可能有影响，但他现在既不能休息，也不能解开术式。 因为天内理子在诅咒师的暗网上被悬赏，随时可能有诅咒师跑出来偷袭。 同时他解释了天内理子星浆体的身份，包括和天元同化后意味着什么，他知道清原星容易心软，说出实话应该能得到体谅。 “你再坚持一天吧，等明天回高专就好了。”五条悟最后无奈地请求道。 “悬赏金是多少？”清原星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三千万。”五条悟如实回答道。 “美金？” “日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少女抬高音量：“三千万日元也配让我头疼！” “艾玛！艾玛！快帮我去悬赏三千万美金，让那些家伙不要再去找五条悟的麻烦了。” 五条悟：“……” 真就钱多到没地方花是吧。 “小星星，你冷静点。”五条悟赶紧制止对方，“这种悬赏行不通的。” “到时候赏金给谁？总不能全体诅咒师平分吧。” “那我雇佣诅咒师保护你们，保护你们的诅咒师平分。”清原星果断改变思路。 “也不行。”五条悟叹了口气，“如果有敌人混在其中，反而更加危险。” 清原星不说话了，明显对于这种情况很不高兴，但也没提什么要求，已经默认允许对方明天再回高专。 ——她的确容易心软，对于天内理子的命运也很同情。 “大小姐，我们可以从悬赏人那边下手。”艾玛这时给出了建议。 “这倒是可以。”五条悟听见了艾玛的话。 只要悬赏人撤销悬赏，那些诅咒师自然不会继续追杀天内理子。 清原星于是不再闹腾，只让艾玛立刻去调查悬赏人，不过结束通话前，她不放心地反复提醒五条悟。 “你千万别受伤，我怕疼。” “老子可是最强的。”五条悟自信地承诺道，“我要是受伤就跟你姓。” 清原星这才放心下来。 五条悟随后挂断电话，回到同伴们身边。 “解决了？”夏油杰见他回来好奇地问道。 “嗯。”五条悟点点头，随后忍不住吐槽道：“小星星居然想悬赏三千万美金解决这件事。” “……不愧是大小姐。”夏油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跟你通话的人是谁？你的女朋友吗？”天内理子终于忍不住八卦道。 她看五条悟很关心对方头疼的事，所以猜测是恋人关系。 “怎么可能！”五条悟果断否认，“那种大小姐我可应付不来，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能哭。” “嘛，毕竟是财团大小姐。”夏油杰笑着安慰道，“我估计大小姐这辈子受的苦都没这段时间多。” “自信点，把估计去掉。”五条悟对此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毕竟看清原星对疼痛的忍耐力就知道了，明显是从小到大没吃过任何苦。 “所以对方是谁啊？”天内理子更加好奇了。 “是清原财团的继承人。”夏油杰笑着解释道，“因为清原财团之前雇佣我们保护过她，所以互相认识。” “哇。”天内理子发出感叹。 这种豪门中的豪门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很遥远的。 “你要是有机会去趟大小姐的住宅，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夏油杰感慨道。 “是呢，光是佣人就养了上百人，附近的几座山也全是她家的。”五条悟附和道。 “哇。”天内理子再次发出感慨。 五条悟见她感兴趣，不带恶意地吐槽了好多关于清原星的事，诸如逛个街直接把咖啡店老板买回来。 本来是挺开心的话题，只是说着说着，气氛莫名有些沉重起来。 因为大家突然意识到这太可悲了，同样是正值花季的女孩子，清原星和天内理子的命运天差地别。 “小鬼，你真的愿意同化吗？”五条悟突然直白地问道。 “什么？”天内理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理子妹妹，如果你不想同化的话，那就别去同化了。”夏油杰露出笑意，“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解决。” “可这是我的责任。”天内理子垂下了脑袋。 “你真该学学小星星，她可是受点委屈就要闹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哦。”五条悟调侃道。 天内理子没再说话，显然还是做不出决定。 这毕竟是从出生就被告知的事情，她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活着，只为等待同化的这天。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也都没再多说什么，反正选择的机会已经给对方了，对方可以在剩下的时间内好好考虑。 重伤 艾玛安排了人去调查发布悬赏的人，但调查并不顺利，因为暗网会保护雇主的信息。 直到第二天中午，悬赏时间结束，她也只得到了个中介的联系方式。 是诅咒师团体里很有名的中介，名叫孔时雨，据说这次的事是他在当中间人。 她本来打算通过这人去联系幕后主使的，然后通过砸钱让对方放弃，或者威胁对方放弃。 ——如果对方不放弃，她会以十倍甚至百倍于天内理子的赏金悬赏对方。 不过现在好像没必要了。 清原星已经得到消息，五条悟他们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预计会在三小时后抵达。 高专有天元的结界保护，诅咒师是无法偷偷潜入的，等回到高专后就彻底安全了。 清原星再次开始纠结带真希和真依去哪里玩，她准备明天就出发，本来计划去奈良的，现在她想改成去冲绳。 看五条悟他们在冲绳玩得挺开心的，她也想去了。 “还是等会儿问问真希和真依的意见吧。”清原星纠结半天后决定让两个小姑娘决定。 下午两点半，真希和真依午睡醒来。 结果两人有选择困难症，最后清原星决定先去冲绳，再去奈良，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普通人才做选择，有钱人选择全都要。 等确定好明天的行程，清原星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去花园喝下午茶了。 不过她现在这种头疼的状态不适合出去玩，她于是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消息，准备提醒对方今天必须好好休息。 就在她编辑好消息，刚要点发送的瞬间，胸口突然的剧痛让她浑身一震，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本能地捂住胸口，腰以保护的姿态弯下，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清原姐姐，你怎么了？”真希立刻意识到不对。 “大小姐！”艾玛端着刚泡好的红茶过来，见状直接丢掉茶壶跑了过来。 清原星在适应疼痛后才勉强缓过神来，此时已经满脸都是泪水，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 “艾玛，我好痛。” 她痛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从来不知道人还可以这么痛，跟这次的疼痛比起来，以前那些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刚刚那瞬间仿佛有刀贯穿了她的胸口。 艾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猜到五条悟那边应该遇到危险了。 可是悬赏明明已经结束了。 不对，如果那个悬赏不是真正的悬赏呢！ 她突然意识到悬赏可能只是幌子，是用来消耗五条悟的精力，同时让他掉以轻心的幌子。 “大小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艾玛安抚地将少女抱在怀里，随后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 她这会儿很是懊恼，她该早点意识到的。 事实上如果当事人是清原星，她是不可能犯这种粗心的错误的，可惜当事人不是，这导致她没那么上心。 毕竟任务失败又怎么样，死的又不是自家大小姐，五条悟那么强总归不至于出事。 谁能想到五条悟偏偏就真的出事了！ 如果五条悟不是敌人的对手，如果五条悟死在敌人手上，如果黑钻的传说会实现，那……清原星也可能会死。 艾玛想到这点就有些无法冷静，但现在这个情况她必须冷静。 电话很快被接起，她开门见山地迅速说明情况。 “知道现在暗杀天内理子的人是谁吗？” “我们愿意出十亿的赏金让他立刻终止暗杀，或者更高的价钱也可以商量，并且可以承诺不会报复对方。” “我的主人是清原财团的继承人，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出不起钱。” “如果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的话……” 她的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我们后续会发布相关悬赏，这十亿就会用来作为悬赏他的赏金。” “抱歉，我并不知道是谁接下的任务。”孔时雨果断否定。 他自然不敢随便承认，谁知道这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也要调查后才能做出决定。 艾玛理解对方的顾虑，但时间不等人，她现在可没时间给对方去调查。 “银行账号发我。” “我先转你钱，事情你可以慢慢去核实，先阻止暗杀行动。” “你只要去调查，很容易就能查到五条悟和清原财团继承人的事情，他们现在被诅咒绑在一起。” “如果我家大小姐真的出事，你们应该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艾玛这话说到了重点。 电话那头孔时雨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真的涉及到清原财团的继承人，那问题就大发了。 ——他们可能有命拿钱没命花，这个拿钱是指拿盘星教的钱。 孔时雨还是谨慎的，为了确定对方真的是清原财团的人，他先按要求发去了自己的银行账户。 艾玛拿到账号当即让人转钱，直接让人转十亿日元，并且要求即时到账。 就在这时，清原星再次感受到了剧痛。 这次更加糟糕，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痛得意识都瞬间模糊了，话也说不出来，身体紧绷到僵硬，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她只知道自己很痛很痛，似乎不止是脖子，还有很多地方都很痛。 “大小姐！”艾玛意识到问题不妙，极端的疼痛也是会出事的，她毫不犹豫地出手打晕了对方。 但哪怕在昏迷中，清原星也依旧是痛苦的神色。 艾玛想了想赶紧让管家喊医生过来，并要求医生对少女进行深度麻醉。 等清原星被医生接手后，她再次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然而对方正在通话中。她又拨打夏油杰的电话，然而对方的电话提示关机。 “这些该死的混蛋！”艾玛咒骂了一声，随后选择直接赶往咒术高专。 按照时间推测，五条悟应该是在抵达咒术高专后遭遇的袭击，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能坚强点。 只要还有口气就行。 …… 五条悟躺在地上，虽然感知不到任何痛苦，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毕竟刚刚他的脖子被利刃贯穿，胸口几乎被开膛，身上还有无数刀伤，最致命的是脑袋被补了一刀。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但他不准备认命，毕竟他和清原星身上的问题还没解决，总不能连累对方陪自己去死。 靠着最后的那点意识，他还在反复试图施展反转术式治疗自己。 大概是绝境激发潜力，从来没成功过的反转术式居然真的成功了，他能感知到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模糊的意识随着血液再生逐渐清醒。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五条悟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天赋，成功将自己从死亡的尽头拉回来。 他起身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宛如新生，也因此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 因为担心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的情况，他随后赶往咒术高专最底层的薨星宫。 “杰！理子！”他冲入最底层，然后看见了毫发无损站在那里的两人。 两人看见他此刻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悟，你怎么了？”夏油杰皱眉问道。 “你没事吗？你身上全是血。”天内理子满脸担忧。 五条悟此刻的样子实在太糟糕了，浑身都是血，身上的高专校服也破破烂烂的。 他的脑子还有些没恢复过来，思维有些跳跃，神色戒备地看向四周，“那个男人呢？” “刚刚那个杀手打着电话走过来，然后突然就放弃攻击离开了。”夏油杰赶紧解释道。 “我担心理子的安全，就没有追上去。” “对了，理子选择拒绝同化，我准备现在带她离开，等高层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五条悟听见这个消息后终于稍稍冷静了点，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他完全不敢去细想清原星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只是磕到碰到都会哭的人，该如何忍受那些痛苦。 “悟，你到底怎么了？”夏油杰再次问道。 “我得先去找小星星。”五条悟说着就要离开，但很快意识到天内理子还不安全，又停下了脚步。 “悟，你先冷静点！”夏油杰抓住好友的手臂。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此刻的状态不对劲了。 五条悟愣了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带理子妹妹离开，然后再去找清原小姐。”夏油杰帮忙做出决定。 五条悟没有反对，三人迅速离开薨星宫，路上遇见照顾天内理子的黑井美里，也一起带上了。 众人才走出薨星宫，螺旋桨的轰鸣声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艾玛是开着直升机过来的。 这下正好省事了，艾玛直接将四人全部带回了别墅，路上五条悟彻底冷静，大家终于都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气氛因此变得沉重起来。 天内理子愧疚于自己差点害死五条悟，夏油杰也自责于当时将危险留给了好友。 艾玛则对整件事都处于后怕状态，大小姐可能差点就真的死了。 五条悟最难受，因为只有他清楚地知道当时自己受了多少伤，那已经不是仅仅用「差点死了」就能一笔带过的。 此刻，愧疚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是他没能遵守承诺。 安排 一行人抵达别墅的时候，清原星还没苏醒。 少女躺在床上，脸色明显比平时苍白，明明处于昏睡状态，秀气的眉眼也是皱着的，有种精致的脆弱感。 因为五条悟想确认下清原星的情况，艾玛就带他过来看了眼。 “既然你已经没事，那大小姐应该也没事了。”艾玛冷静地提醒道。 “不要打扰大小姐休息了，先去解决你们带来的麻烦，天内理子的事情可不好处理。” 五条悟愣了下，听出了对方要帮忙的意思。 “你以为我乐意帮你们吗？”艾玛毫不客气地坦白道，“要不是因为大小姐醒来肯定会帮你们。” “而且这件事处理不好，你们是准备和整个咒术界为敌吗？” “你可以死，但不能连累大小姐。” 五条悟被怼得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道谢：“谢谢。” 两人随即回到客厅。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正局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夏油杰则刚结束和夜蛾正道的通话。 地上还躺着个人，是那位来保护清原星的来自加茂家的咒术师。 因为大家不完全是一伙的，所以艾玛回来后就先将人弄晕了，还是使用能力弄晕的，对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想好要怎么做了吗？”艾玛皱眉询问众人。 全员沉默。 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承诺会保障天内理子的未来，但具体怎么做完全没想过。 艾玛头疼地扶额，果然都是群未成年的小鬼，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唯一成年的黑井美里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日本你是待不了了。”她看向天内理子，“否则你不仅要面对敌对势力的追杀，还得接受咒术界的报复。” “这两个小鬼倒是有能力保护你，但他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 天内理子垂下眼眸，对于自己导致的如今的局面更加自责。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艾玛懒得安慰对方脆弱的心灵，“你可以选择去美国或者英国。” “为什么是这两个国家？”黑井美里关心地问道。 “因为卡尔德家族的势力主要在美国，掌权人是大小姐的爷爷，还有英国的莱西财团的掌权人是大小姐的奶奶。” “去这两个国家好安排点，也能得到最好的庇护。” “不用担心出国后的生活，从读书到就业都能帮你安排好，短期内也会安排人保护你。” 艾玛给出的方案的确是最好的了。 等风头过去，天内理子就能在国外过上向往的普通人的生活，甚至有财团庇护，她的未来将一路坦途。 “那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天内理子担忧地问道。 艾玛无所谓地回道：“等天元完成进化，事情成定局后，直接用钱堵那些人的嘴就行了。” “你不用管这点，没有意见就立刻出发。” “现在同化的时间还没过，晚点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又该安排人来找你了。” 她很了解身居高位的人的想法。 他们追求利益最大化，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且不可挽回，那自然更乐于通过这件事得到好处。 “那，那我去美国吧。”天内理子赶紧做出决定。 “我也跟小姐一起去。”黑井美里果断要求道。 艾玛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后雷厉风行地将事情安排下去，庭院里的直升机很快再次准备起飞。 “你们现在先去横滨，港口黑手党那边有渠道让你们偷渡出去。” “因为是货轮，船上的条件可能艰苦点，你们坚持下，不过我已经交代了让人照顾好你们。” “下船就会有卡尔德家族的人来接应，你们听从安排就行了，证件问题都会替你们处理好的。” “行李箱里的是大小姐和我没穿过的衣服，还有些日常的必需品。来不及给你们准备合身的衣服了，反正身形相差不多，你们应该都能穿。” 艾玛最后还交代了一堆事情。 她其实有点嘴硬心软，虽然嘴上很嫌弃众人带来的麻烦，但还是妥善地将方方面面都安排好了，甚至为了避免两人担心，还将事情都作了说明。 五条悟和夏油杰全程安静地当背景板，根本不敢插嘴。 事实证明艾玛做事可比他们靠谱多了，分分钟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隐没时。 天内理子发来消息，表示她和黑井美里已经坐上货轮了，她虽然心中对未来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 此时距离天内理子被带离咒术高专不过两个小时。 咒术界的人终于找到清原星这边过来了。 艾玛也不阻拦他们在别墅找人，但不管他们问什么都回答不知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闭着眼睛说瞎话，把锅全甩给暗杀者，坚称天内理子当时被杀手带走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过来寻求清原财团的帮助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说谎，但所有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打又打不过，讲道理也讲不通，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事情成为定局。 好在天元虽然进化了，但维持了理智，目前没有造成任何后果。 艾玛在此期间已经将事情全部汇报给清原礼子，后者并没有责骂她，只冷静地表示后续她会处理。 …… 等清原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基本落下帷幕。 虽然现在已经哪里都不痛了，但少女依旧整个人都蔫耷耷的，昨天的疼痛实在是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她这会儿想起来还止不住地心悸。 五条悟知道她醒来后就想来看看她，但刚要上楼就停住了脚步。 可恶，完全不敢面对对方啊！ “干嘛？上去啊。”夏油杰不明所以地催促道。 “你说，我用什么姿势下跪道歉比较好？”五条悟表情绝望地问道，“小星星现在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夏油杰：“……” 夏油杰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毕竟昨天对方伤成那样，疼痛可是全让清原星承受了。 夏油杰：“没关系，大小姐要杀你也得等身上的问题解决后，你应该还能活段时间。” 五条悟：“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的。” 五条悟在楼梯口磨叽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楼，夏油杰同情地跟在后面。 卧室里，清原星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艾玛则在边上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清原星对她的处理没有任何意见，并准备晚点给爷爷打个电话，拜托对方多照顾下天内理子。 五条悟这边来到卧室门口后，又开始磨叽了，夏油杰这次看不下去地推了对方一把，直接将人推了进去。 屋内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哟，小星星早上好啊。”五条悟故作镇定地打招呼道。 清原星没立刻回应，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看着精神还不太好。 五条悟的心瞬间开始忐忑，对方直接发脾气还好应对，他反正没脸没皮的，直接做小伏低地道歉就完事了。 现在这样不说话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少女没有为难人的意思，沉默几秒后开口道：“早上好，清原悟。” 五条悟：“……” 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当时自信许下的承诺。 ——我要是受伤就跟你姓。 阴影 还好，还能开玩笑。 五条悟暗自松了口气，随后笑着问道：“这要是跟你姓了，能分财产吗？” 清原星：“……” “看你用什么身份跟我姓。”清原星不服气地顺势说道，“如果是给我当舅舅，那你只能分到清原财团的财产。” “如果给我当弟弟，那你能分到清原财团和田中财团的财产。” “我建议你来当我的儿子，那你就能分到清原、田中、卡尔德、莱西四个财团的财产。” 五条悟：“……” “也不一定要当儿子啊。”五条悟淡定地反驳道，“如果结婚的话，也能分到所有财产吧。” 清原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什么！老子这么帅，居然有不符合的地方？”五条悟震惊。 他不是开玩笑的震惊，是真的震惊，因为他对自己的认知是：长得帅，实力强，出身名门，浑身上下没有缺点。 “我的择偶标准是工商管理或者金融系的高材生，且不能有家族需要继承，最好不是独生子。” ——五条悟刚好完美避开所有条件呢。 “不是，你这个年纪不该就喜欢长得帅的吗？”五条悟有些难以理解了。 这些标准也太现实了吧！ “我得考虑继承人啊，再生个和我一样没有管理天赋的怎么办？”清原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过长得帅也很重要，是得加上这个条件。” 五条悟：“……” “你们的话题是不是偏了？”夏油杰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随后看向少女问道，“清原小姐，你还好吗？” “没事了。”清原星淡淡地应道，但神色看着明显不是很好。 五条悟这时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认真地道歉：“我很抱歉，昨天是我连累你了。” 他想承诺不会再有下次，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承诺已经没有说服力了。 “也不是你的错。”清原星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生对方的气，也不觉得这是对方的错，错的是那些想要杀死天内理子的人。 五条悟愣了下，忽然发现自己对少女的了解有些片面。 “对了，大小姐，关于盘星教你想怎么处理？”艾玛忽然问道，“已经查到了，雇佣伏黑甚尔的人是盘星教。” “伏黑甚尔就是那个差点杀死五条悟的暗杀者，原本姓禅院，是御三家禅院家的人，但几年前已经脱离家族。” “另外，虽然当时承诺了不会报复那家伙，但大小姐不甘心的话，我也可以杀掉他。” 五条悟在艾玛提到伏黑甚尔时，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他在清原星醒来前其实询问过伏黑甚尔的下落，有心去找对方算账，但被艾玛阻止了，原因是担心他干不过对方。 他自信已经打得过对方，但还不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所以思来想去暂时放弃了。 “盘星教算邪|教吧？”清原星皱眉确认道。 “的确是个邪|教，通过正规途径解决他们也不是难事。”艾玛已经猜到少女的想法，“那就将这件事交给警视厅好了，跟那边打声招呼就行。” 警方对这类教会虽然不待见，但也不会积极处理，所以有必要去打声招呼。 “行。”清原星对这个安排没意义。 “那关于伏黑甚尔呢？”艾玛再次问道。 清原星摇了摇头，对于这位杀手先生没什么想法，毕竟对方都收钱放弃暗杀了，这时候再报复多少有点不地道。 而且她觉得罪魁祸首是发布悬赏的盘星教，伏黑甚尔不过是被雇佣的刀，没有伏黑甚尔，也会有其他人。 ——她不知道换个人的话，根本伤不到五条悟。 最重要的是她哪有那个魄力下令杀人啊，顶多就是想揍对方一顿。 “等我们身上的问题解决，我就去杀了他。”五条悟倒是完全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大小姐，如果你不打算杀他的话，老夫人计划雇佣他。”艾玛犹豫着告知道，“那家伙的实力不错，而且是个用钱就能驱使的人。” “什么？外婆想让他来保护我？”清原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什么？你们要雇佣那家伙当保镖？”五条悟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是的，老夫人有这个意思。”艾玛如实地点点头。 夏油杰那天没被伏黑甚尔伤到过，所以反应小些，但也忍不住提醒道：“那家伙可是诅咒师，还有术师杀手的称号。” 艾玛很想说这不算什么，毕竟她和织田作之助曾经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曾经是世界最强的盗贼，经常接手偷盗机密文件的任务，期间是杀过人的。织田作之助曾经也是个杀手，后面不当杀手了还当了几年的黑手党。 清原星的长辈们对于保镖的要求只有强大以及忠诚，并不在意保镖的过去。 “因为偶尔会出现织田先生或者我有事的情况，所以老夫人有意将保镖增加为三人。”艾玛继续解释道。 “还有个原因就是日本没有英国安全，这边的咒灵太多了，尤其是东京，的确有必要长期雇佣个术师。” “而且雇佣期间可以避免起冲突，不用担心对方再伤到自己人。” 五条悟本来是劝清原星拒绝的，但听完艾玛的话后又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好他暂时没办法找对方的麻烦。 那家伙的实力他是认可的，毕竟那可是差点杀死他的人。 “可是他差点杀了五条君。”清原星觉得自己得考虑下五条悟的心情，他们现在怎么着也算是朋友。 把人雇佣后就属于自己人了，到时候两边起冲突就不好处理了。 “这个问题不大，我可以在签合同前替五条君报复回来。”艾玛笑着承诺道，“五条君想要几刀？十刀够吗？” “你行吗？”五条悟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那家伙是真的很强哦。” 艾玛至今没有展示过自己的能力，昨天打晕禅院家的术师，也是在他们进入别墅前打晕的。 不过五条悟的话音才落下，她发动了能力，并在时间静止后，随手扯下了五条悟校服上的一枚纽扣。 “你说我行吗？”艾玛笑着将纽扣抛回给对方，“虽然祓除咒灵上我不是专业的，但论杀人我的能力才是最好用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看见对方是如何动手的，速度快到完全不合理。 “艾玛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夏油杰忍不住询问道。 “时间。”五条悟直接抢答，“你的动作不可能逃过我的六眼，除非你静止了时间。” “Bingo，答对了。”艾玛笑着承认道。 “好作弊的能力。”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难怪能当清原星的保镖，他现在有点好奇同为保镖的织田作之助的能力了。 “彼此彼此。”艾玛也觉得五条悟的能力很作弊。 夏油杰看看艾玛，再看看五条悟，突然有感而发：“原来只有我平平无奇。” ——大家都直接开作弊器，只有他老老实实通过吞咒灵强大起来。 虽然艾玛证明了自己有实力对付伏黑甚尔，但五条悟不想靠别人出气，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小星星不用顾虑我。”他笑着说道，“反正我现在也不好对他动手，你雇佣他也不错。” “等我们的问题解决，你不是要回英国吗？到时候就没必要雇佣他了吧。” “我那时再找他算账。” 既然五条悟没意见，清原星也就不拒绝了，她对于长辈的安排其实向来不会拒绝。 事情就这么定下。 五条悟看清原星没什么事也放下心来，临近中午的时候和夏油杰返回了咒术高专。 …… 半夜，清原星从噩梦中惊醒。 ——她梦见五条悟出事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实在太害怕对方受伤了，以至于梦里都是对方出事的画面。 她缓了小半天才重新入睡，但很快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见五条悟出事了。 清原星的情绪瞬间有些炸，又生气又委屈，最后泪眼汪汪地喊来艾玛，艾玛又给她喊来医生。 医生给她开了安神的药物，这么一番折腾，天都已经微微泛白时，她才再次入睡，这次倒是没再做噩梦。 不过这导致她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并决定午睡会儿。 结果午睡的时候又做噩梦了。 清原星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怜巴巴地躲在被窝里掉眼泪，最后被真希和真依发现，她才被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 艾玛知道她又做噩梦后，赶紧再次喊来了医生，和医生一起研究半天，然后得出结论。 清原星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到底是温室里的花朵，因为被保护得太好而经不起任何风雨，那样惨烈的重伤所带来的疼痛，哪里是她能够承受的。 创伤后应激障碍属于精神科的问题了，清原星的私人医生不擅长这方面，艾玛另外找来了个心理医生。 清原星很配合治疗，整个下午都在听医生的开导，可惜效果不是很好，晚上依旧做了噩梦。 她都不敢睡觉了，又越想越委屈，然后果断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不能她一个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