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太难哄怎么办》 第1章 本地的帮派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八月的余同市,瓦蓝的天空上,悬着一轮火球似的太阳,云彩都好像被晒化了。 祝安久听到门把手转动旋开的声音时,正吹着空调,喝着奶茶,穿着睡衣睡裤,坐在客厅地上打游戏,茶几上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炸鸡薯条。 她手指顿了一下,抬起头,与拉着行李箱的男人四目相对。 是贺洲,她的未婚夫。 他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打开,袖子随意的折到手腕,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外套挂在肘弯处,微仰着头,喉结凸出,五官深刻如刀削,下颌线笔直利落。 祝安久随意的扫了他两眼就移开了视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继续低头打游戏, 贺洲拉着行李箱一进门就闻到了房间飘香四溢的炸鸡味,皱着眉头打量了下客厅,虽然一个月出差之前就有预料到家里战况激烈,但亲眼看到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沙发上堆满了随意乱扔的衣服,拖鞋东一只西一只,茶几上地板上还残留着食物碎块。 贺洲走进客厅,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衣袖,发出命令:“两个小时内,把这里收拾干净。” 祝安久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用眼神狠狠的刮了两下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磨了磨后槽牙,抚了抚胸口,认命般地爬起来收拾。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她搞成这样的。 手机里不合时宜地传出游戏播报的声音。 “firstblood!” 祝安久将手机息屏,收起桌上的外卖垃圾,将它们装进袋子里,然后放到门口。 贺洲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进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后转身进了浴室。 他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后,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指手画脚,什么抹布必须要用消毒水泡,地板起码要拖五遍,最好能照出人影,沙发上的衣服要分季节叠好等等。 不仅如此,她珍藏的各种游戏机也全部都被没收了。 这男人理所当然的口吻简直是在刺激她的逆反心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和他对着干,祝安久额角跳了跳,忍着火气一声不吭地继续打扫卫生。 太过分了!本地的帮派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她好歹是他的未婚妻,这个混蛋怎么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使唤她,还没收她的游戏机! 祝安久气沉丹田,敢怒不敢言,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恨不得糊他一脸消毒水。 更让她生气的是,贺洲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条小熊维尼的围裙,非常贴心地亲自给她系上,还拍拍她的脑袋,揉了揉她头顶的黄毛,表示了自己的赞扬。 祝安久累得直不起腰,被他这么一顿乱摸,彻底怒了。 “闲得没事干就去把水换了,不要在这瞎晃悠!” 贺洲打开冰箱,拿了瓶汽水,食指扣住,将拉环拉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青柠的香味,他随手将冰箱门关上,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优雅闲适,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极其欠揍。 “我出差一个月,累得要死,能不能体谅下未婚夫。” “我亲爱的未婚妻。” 最后三个字他尾音拖得又慢又长,满含戏谑。 祝安久被一句未婚妻惊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怎么就可以把这平平无奇的三个字说得这么诡异呢? “喝你的汽水吧,别说话了。” 气泡水清冽的味道冲走了身上的炎热气息,入口甘甜,贺洲瞥了正在卖力干活的祝安久一眼,说道: “待会收拾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这还算句人话。 祝安久一听到吃饭,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卯足了干劲拖完了最后一遍地,然后溜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随便套了件短袖运动裤就和他出门了。 酒足饭饱,祝安久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看贺洲都顺眼了不少,浑然不觉他已经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家造型会所,装修豪华精致,要是没有贺洲这张平亿近人的脸在,就祝安久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光是站大门口,都会被人嫌弃拉低了人家会所的档次。 祝安久扒在车上不肯下来,警惕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贺洲一把把她提溜下来,目光扫过她干枯毛躁的黄毛,随意撩起一缕放到她眼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带你来拯救下你的头发。” 她的头发之前漂染过很多次,发质受损很严重。加上暑假开始她就宅在家里很少出门,之前染的奶奶灰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现在头顶一半是新长出的黑发,一半是掉完色的黄毛,确实不好看。 祝安久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 一进去就围了几个造型师过来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贺洲随手指了个女造型师,然后把身后的祝安久拉到身前,说:“给她换个发型。” 祝安久一脸兴奋地对着造型师说道:“我想把头发染成红色,再烫个羊毛卷。” 女造型师偏头看贺洲,用眼神询问他的想法。 “不行,把她那头黄毛剪掉。”贺洲随意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头也不抬地拒绝了她。 祝安久一拍桌子,生气地说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大骗子!” 造型师汗颜,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这么对贺总说话。 贺洲放下手中杂志,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脑袋转向镜子,眼睛对着镜子里的祝安久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高三学生的样子。” 镜中的少女小脸素白,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更显得气色不好,身上的黑色t恤印着夸张的图案,脖子上还带了好几条银色链子,活像个精神小妹。 身旁站着的男人剑眉朗目,眼帘微垂,鼻梁高挺,清淡薄唇,脸部线条干净利落,身量修长,一双大手正搭在身旁少女的脑袋上,房间内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即便穿着休闲简约,依旧气质矜贵,整个人散漫又疏离。 旁边的祝安久被他这么一衬托,更是显得人比黄花残。 祝安久倒抽一口凉气,被镜中的自己挫到,她移开目光,但嘴上依旧不服输。 “没有学生的样子就没有,反正没人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贺洲转过头俯视着她,黑眸含锋,唇角绷成一根直线,嗓音微沉:“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总之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接手。” “我会让你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 “既然要改头换面,自然是要从‘头’开始。” 贺洲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长腿交叠,漆黑的眸子微微敛开,定定地看着她。qqxδnew.net 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做什么梦呢! 祝安久听完他的话后瞳孔一缩,他们二人虽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既然如此,那他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又凭什么让她和过去划清界限?连她的父母都懒得管她,他又凭什么花那么大功夫来接手她未来的人生? 祝安久的肺管子被他一番话戳爆,她转头怒视贺洲,乌黑的瞳仁里火星四溢,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贺洲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个需要换器官的白月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正等着你找到匹配的器官去救她。” “而我就是你找到的那个倒霉蛋,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想引诱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再骗我把我的心肝脾肺肾什么的移植给你的白月光?对吧?对吧!” 祝安久越想越心惊,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好人? 别人对你好,一定是因为你有利可图。 祝安久简直要被自己聪明才智所折服,她咬着手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满脸黑线的年轻男人。 任由自己的想象力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狂奔,祝安久一脸冷酷地继续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贺洲,我在大润发杀了八年的鱼了,我的心早就和我的刀一样冷了。” 她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你未婚妻已经水泥封心,累觉不爱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贺洲额角狂跳,嘴角微抽,一脸无语,对她的想象力叹为观止,她写作文的时候要是能发挥出今天的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六十分的语文作文才拿个二十几分。 他揉了揉眉心,叹道:“你这想法可太刑了,首先我没什么病重的白月光,其次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你什么时候考到班上倒数第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祝安久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这人也太看不起她了。 她虽然成绩差,但又不是一直都差,也就摆烂了一年多而已,底子还是有的嘛,倒数第三而已,哼,看不起谁呢!来点有挑战性的行不行? 微微思索了一番,祝安久换了个脸色,胸有成竹地朝他甜甜地笑了下。 “成交。” 贺洲掩住眼底的笑意,某些人啊,还是太年轻了。 他点了点头,朝着还在发愣的造型师说道:“现在把她那头黄毛剪了。” 第2章 都谈了八百个了! 祝安久撒泼打滚依旧反抗无效,最后还是剪了个齐耳的短发。 造型师为她吹好头发后,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面前乖巧坐着的小姑娘眼睛大而亮,鼻子小巧挺拔,皮肤白净如瓷,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睫毛细密修长,清新灵动的仿佛一朵小百合花,完全没了刚刚叛逆精神小妹的影子。 贺洲扫了她两眼,旋即狭长双眸微微眯起,冲着祝安久说道:“把你在学校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全部分了。” 祝安久闻言立刻头也不回地呛他,语气非常之差:“都谈了八百个了,分不完了!你说晚了。” 贺洲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前倾,手指屈起,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语气不容反驳:“开学之前必须全部分掉,否则每个月零花钱扣一半。” “我的生活费都是我父母直接打我卡上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扣我零花钱!”祝安久转过头,语气里满含着不可置信。 “我说过了,接下来的一年,你由我接手,这就意味着你的生活费以后从我这给你,懂了吗?”贺洲微扬起眉,淡淡地回道。 这话仿佛一道晴空霹雳将祝安久雷的外焦里嫩,她颤颤巍巍地问道:“那你准备一个月给我多少生活费?” “按周给,一周五百,一个月两千,表现不好要扣钱,表现得好有额外奖励。” 贺洲抚了抚衣角的褶皱,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混蛋啊啊啊啊!她爸妈虽然不管她,但起码钱管够,每人每月都给她五六千的啊,合起来一个月一万左右,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突然缩水那么多怎么吃得消!仟韆仦哾 “就这么点?你也太抠门了!那我以后吃肯德基岂不是还要看星期几?” 祝安久抓狂。 “以后少吃那些垃圾食品,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你平时读书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花钱?” 贺洲想到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客厅茶几上摆满的垃圾食品,两道浓眉紧紧皱起,眉心浮现出一个川字。 生杀大权被捏在他的手掌心里,祝安久整个人都萎了。 她试探着和他商量:“一个礼拜五百块太少了吧,吃两顿火锅就没了,多加点吧。” 祝安久搬着小凳子挪到他腿边,乌黑发丝柔软蓬松,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她双手合十,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莫名心软。 “行吧,给你额外设置个奖学金,每次考试年级进步五十名奖励一千块。” “五十名?!这也太多了吧!进步十名一千块怎么样?”祝安久垂死挣扎和他讨价还价。 贺洲冷嗤一声:“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顿了顿,他回想起她高中两年的成绩单,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放心吧,你进步空间大得很,努努力,实现火锅和肯德基自由不是梦。” 好吧,起码日子有点盼头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祝安久恍恍惚惚的跟在贺洲身后回到名都公馆的时候,已经彻底蔫了。 临睡前,贺洲仿佛还嫌她今天受到的冲击不够大似的,慢悠悠地补了最后一刀。 “从明天开始会有老师上门给你补课,给你补高一高二的课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别睡过头。” 第3章 选择 贺洲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当他看到祝安久居然没溜出去玩,没看电视也没打游戏,而是老老实实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时候,眉头一挑,显然是非常意外。 祝安久咬着笔盖奋笔疾书,头也不抬。 贺洲随手捡起她扔在地上的数学练习册,上面标红一片,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看得出来是用心写了的。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然后洗干净手开始做饭。 饭菜的香味飘来,祝安久放下笔闻着味猫进了厨房,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旁。 贺洲正在切西红柿,切一片她就拿一片扔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指手画脚:“贺洲贺洲,我不爱吃蒜,那道鱼香茄子不要放蒜。” “汤里也不要加香菜,宫保鸡丁多加点辣椒。” “就放这么点盐能有味道吗?” 如此反复几次,贺洲忍无可忍地丢给了她一个新的西红柿,把她赶出厨房,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祝安久有了新西红柿,喜滋滋地走出厨房,大爷似的坐在餐桌旁一边啃西红柿,一边等着上菜。 桌上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祝安久越吃眼睛越亮,哼哧哼哧的干完一碗饭后,居然又添了一碗。 贺洲估摸着她吃得差不多了,一张口就丢了个炸弹出来。 “我给你换了个学校,开学后去一中,不去三中了。” “为什么啊?”祝安久愣住。 “一中离这更近,师资也更好。” 贺洲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漆黑双眸藏着几分戏谑,懒洋洋地说道:“我今天去三中办理转学事务的时候,顺便看了下你这两年的‘英勇事迹’。” “抽烟喝酒逃课打架还有泡男人,能把坏事做尽一件不落,你高中这两年过得可真够精彩的。” 祝安久一梗,双手捂脸,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嘛。” 明明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羞耻呢! “总之,换了新学校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发生了。” “校服过段时间给你送到,这段时间先补补课,能补回多少是多少,剩下的等开学之后再做打算。” 贺洲给她的未来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之前说要接管她未来的人生,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祝安久悄悄抬头瞅了他一眼,看见他眼底的疲惫,猜到他这一整天估计都在忙她的事,而她还那么的不让人省心,一股愧疚在心底弥漫开来。 但这股愧疚还没蔓延多远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得灰飞烟灭。 “陈老师负责你的理综和数学,但我考虑到语文和英语是两门需要背诵和积累的学科,所以——” “这两门课我会亲自给你补课。” 贺洲的声音宛若一道闷雷在屋内响起。 “从今天开始,每天背五十个单词,一个单词两分,隔一天默写一篇古诗词,最多只能错一个字,我每周会给你讲解三篇英语新闻,周末的时候随机抽一篇默写,错一个单词扣一分。” 最后还嫌不够似的,慢条斯理的加了一句:“八十分及格。” 是人吗?是人吗?!三篇新闻随机抽一篇,那岂不是三篇都要背?! 古诗词只能错一个字?!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祝安久目瞪狗呆,僵在原地,这王八蛋是魔鬼吗? 她举手抗议:“我不服!凭什么八十分及格,我要申请六十分及格。” “抗议无效,申请不通过,单词就从英语必修一第一单元开始背,语文的古诗词我待会列张单子给你,明天默写上面的第一篇。” 贺洲伸出手腕看了下表,声音冷酷无情,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九点准时听写,你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作为你的未婚夫,我友情建议你现在就去背书。” “没通过的话扣零花钱,一次一百。” 她一周只有五百块,要是都扣掉了,她就没钱买皮肤,更没钱下馆子了。 祝安久听到这话立马连滚带爬地回房间背书去了,心中泪流满面,这是什么变态法西斯,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 昨天上午还在快乐打游戏,今天晚上就开始痛苦地背书。 晚上九点,贺洲准时敲响了祝安久的房门,手上还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 祝安久背书背得头昏眼花,看到他手上的水果悄咪咪地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贺洲一把将她的手拍飞。 声音相当无情:“先听写,及格了才有得吃,不然你不仅要扣钱,还要看着我吃。” 祝安久捂着手满脸幽怨地看着他。 贺洲不为所动,让她备好纸笔,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中文意思也要写,词性要分清楚。” 祝安久磨了磨后槽牙,还好她早有准备,这些都背了。 十分钟后,听写结束。 贺洲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认真的改她的听写,睫毛在眼睑投下一道阴影,五官清俊,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斯文,也非常的败类。 祝安久紧张兮兮的盯着他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一百块就没了。 “嗯,不错。只错了一个中文翻译,什么什么地是动词,什么什么的是形容词,记住了,下次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把手边的水果拼盘递给祝安久,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要背的古诗词和古文。 祝安久顿时没了胃口,她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题,发出哀嚎:“高考不是只考六十四篇嘛?这里起码两百篇了吧!” 贺洲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多出来的那些是给你的作文做积累用的,省得你到时候要举例子的时候只会写贝多芬和爱迪生,碰到景物描写之类的,只会说——” “卧槽,好美。” 混蛋啊太毒舌了吧!学她说话的语气学的可真够像的。 祝安久对事实无力反驳,只能含泪接下任务。 这种白天学理科,晚上肝语文英语的苦日子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祝安久被贺洲彻底折腾的没了脾气。 每天睁眼除了吃和睡就是读书写作业,连手机都很少看,更别提出门浪了。 这都怪某个变态把她的学习课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天晚上刚听完写,祝安久正啃着苹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目光立刻闪烁起来。 刚想找个借口出去接电话,就听见贺洲凉凉的声音。 “开免提。” 祝安久捂住手机强烈拒绝:“不要!这是我的隐私,你不可以侵犯!” 贺洲一看她这模样用脚趾头也猜到了肯定是她的狐朋狗友来找她了。 他略微一思索,居然在祝安久意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走出了她的房间,甚至贴心的为她关上了房门。 反正待会她自己会主动告诉他,不急这一会。 祝安久目送他出门,然后立刻接起了电话:“喂,干嘛?”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道悲愤交加的声音。 “我靠,你还活着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祝安久闭了闭眼,白天补了一天的课,晚上忙着背单词,她压根就没动过手机,到现在它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的电呢。 “你大哥忙着学习,没看手机。”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显然是对她的理由非常无语。 “你可拉倒吧,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 “少废话,找我干嘛?不是忙着陪你对象吗?” “本少爷被绿了。” 一听到这个祝安久就来劲了,她吃着葡萄,吹着空调,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电量充足,wifi满格,展开来详细说说。” “我今天去她家找她,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看到她和一个男的特亲热的粘在一起,两人还手牵手的去了一家私人影院!” 祝安久吐掉嘴里的葡萄皮,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别告诉我你现在就在影院门口等着那两个人出来吧?” 对面的声音别提多别扭。 “昂~” “我不管!祝安久,是兄弟就出来陪哥们捉!奸!” 这种热闹怎么可以错过?祝安久麻溜的应了。 “发个定位给我,马上到。” 她鬼鬼祟祟的溜出房间,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贺洲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名侦探柯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祝安久一惊,这人在守株待兔,现在就在客厅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但是都答应李宵了,不去肯定会被他的唾沫星子喷死。 她挪到贺洲面前,硬着头皮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他关了电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理由?” “有事。”祝安久不肯多说。 贺洲移开目光,说:“理由足够充分可以允许你出去。” 祝安久一听,立刻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的缘由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他跟我关系特铁,追她女神追了好久,我怕他待会想不开寻短见,绝对不是出去鬼混。” 她抬起手掌,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十二点之前一定回来。” “不行,理由不够充分。” 贺洲无情拒绝。 祝安久把心一横:“你又没说晚上不准出门,我现在就是通知你,不需要你的同意!” “那我就补充一条,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家,否则扣一百。” “哪里有临时补充规则的!我不服,我抗议!” “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嘛,很多规矩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我相信以你的能耐,肯定很快就能让我把漏洞补充完整。” “可是你每次都用扣钱威胁我,你就没有别的招了吗?!”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这人一副借你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我的模样,气得祝安久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饶他两爪子。 贺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冷笑一声:“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了,如果你现在出门,还没出小区就过了门禁时间点,一百块就没了,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他把手机息屏,发出最后的警告。 “要一百块还是要好兄弟,自己决定。” 第4章 谈…谈一下我的学习 要一百块还是好兄弟?开玩笑,这还用想吗?当然选一百块啦。 “打扰了。” 祝安久转身回房,没有丝毫犹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贺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跟我斗?这些花样早八百年我就玩过了。 回到房间后,祝安久手指一点,拨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她先发制人道:“李宵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听哥们一句劝,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这番话连珠炮似的吐出来,让李宵一句‘到哪了’梗在喉头上下不得。 “不是,你几个意思啊,祝安久?明明说好的陪我一起去的。” “大夏天的还要陪人出去捉/奸,多热啊,为了你的好兄弟着想,建议你以后找对象不要在夏天找!” 祝安久开始满嘴跑火车。 李宵被她这一通疯言疯语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我这情况离绑架也差不多了。” 她欲哭无泪,继续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我这一个月估计是没什么机会出来了,等开学再和你说。” “你现在在壹号山庄吗?要不我现在来找你?啥情况啊你这是?” 祝安久踢掉拖鞋,盘腿坐到椅子上,一脸忧愁。 她的父母也是商业联姻结为夫妻的,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只是因为结婚对公司有利所以才在一起。 自从五年前她妈妈抓到她的父亲出轨,二人开始永无休止的吵架,双方越撕越难看,但碍于公司利益盘根错节,轻易不能离婚。 原本祝安久的父亲祝正平对她们母女极为愧疚,本想收心回归家庭,但却没想到祝安久的母亲夏琳早就出轨了,不仅在国外瞒天过海的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比祝安久还要大两岁。 祝正平极为震怒,甚至开始怀疑祝安久的血脉,夏琳顿觉奇耻大辱,正好这时国外的儿子申请上了新航大学,对儿子的思念让她母性大发,竟搬离别墅公然和情夫住在了一起,而祝正平也极少再回家,每次看见祝安久都要冷嘲热讽好一通。 也就是这一年,祝安久的叛逆达到了顶峰。书也不读了,学也不上了,每日和三中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浑浑噩噩的度日。 直到今年七月,贺家发来联姻的橄榄枝,祝安久正好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要的包袱,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联姻,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祝安久的意见。 于是她的父母难得达成一致,订婚宴结束后,立刻连夜把祝安久打包送到了名都公馆。 李宵对她的家庭情况知道的不多,纠结了一会,祝安久还是没有透露太多消息。 “我现在不住家里,暂时,暂时和一个亲戚住一起。” “怎么突然搬出来住了?”李宵不解。 “这事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你现在回去了没有啊?别告诉我你还想和林稚语和好,真要那样我可看不起你。”祝安久怕他再问下去会露陷,连忙转移话题。 这小子当初追林稚语追的声势浩大,要星星不给月亮,让他往东绝对不走西边,好不容易追到了,结果在一起没两个月就惨遭被绿。 祝安久无意识的咬了咬手指头,觉得他实在太惨了,一边被对象绿,一边还被兄弟放鸽子,想了想安慰道:“世上美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看不起谁呢?我也就刚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今天晚上清醒多了。” 声音听上去到没太难过,见他情绪还算稳定,暂时没打算干出什么丢人的事,祝安久也就不再多虑。 “行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挂断后,祝安久决定改变自己被动的局面,总不可能接下来一个月啥也不干,光蹲家里学习了吧,生产队的驴都没她这么拼。 这对做事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祝安久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了。 就算是为了男神,那也得劳逸结合,一天到晚除了背书就是刷题,就算身体吃得消,她大脑cpu也迟早要烧坏! 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李宵他们笑死的。 余同市混世魔王为了一百块,甘心在家乖乖学习,这像话吗?这合理吗? 为了保住自己所剩无几的节操,祝安久双手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随后穿上拖鞋,走到书房,敲了敲门。 “进。” 贺洲正在开视频会议,看上去似乎刚刚发完火,他眉头紧皱,眼底结了层碎冰,书房内的气压极低。 什么狗屎运气,挑到这个时间点进来,祝安久在心底唾弃自己。 看见她进来,贺洲对着电脑说了句会议暂停。 随后抬头看她,眉头微微舒展,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嗓音里有几分意外,问道:“怎么了?” 祝安久深吸一口气,对着书桌后的贺洲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要和你谈谈。” 贺洲不知道她又搞什么幺蛾子,以不变应万变,头微微扬起,墨染似的眼珠里倒映出祝安久小小的人影,他一脸淡定的回道:“谈什么?” 祝安久站在坐着的贺洲面前也才比他高了半个多头,身高就矮了一大截,再加上这几天被他折腾的心理上都有了一丢丢的阴影,见他这幅模样,气势也立刻弱了下来。 她小腿肚子很没出息的一抖。 祝安久声音里的刚才蕴含的底气消散不见,脑子里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忘了一大半。 什么劳逸结合,什么出去锻炼身体,刚刚想好的借口全都抛到了脑后,大脑死机了好一会,祝安久才绞着手指头,颤着声音说: “谈…谈一下我的学习。我底子太弱了,数学好多题目都不会。” 呜呜呜呜呜,救命啊!她曾经可是号称三中小怪兽,为什么老天要派个奥特曼来收她?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这还用谈?自己有多菜心里没点数吗?数学不会那不是很正常?贺洲单手撑着下巴,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不过这姑娘起码还知道找他帮忙,那还不算无药可救。 轻咳一声,他拉回思绪,说道:“我渴了。” 祝安久非常上道的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水来,甚至还贴心的为他拧开了瓶盖。 贺洲剑眉一挑,有些意外她今晚的乖巧懂事。 他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鼻尖和下巴连成一道利落的直线,微凸的喉结滚动,唇角沾着一些水渍,愈发显得唇色润泽殷红,非常性感,非常撩人。 让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鸡祝安久有些愣神。 stop!关注的重点搞错了!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幅画面甩出脑海,同时在心中咆哮: 祝安久你冷静点!面前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魔王,长得再好看都不能对着他犯花痴!你是来拯救节操的,不是来掉节操的! 贺洲看见她脸色变了又变,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甩了甩脑袋,戏谑问道:“怎么?晃晃脑袋就能听见你脑子里的水声了?” 此话一出,祝安久刚才还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瞬间心如止水。 姜还是老的辣,她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瞧见她脸色一黑,贺洲也不逗她了,再逗下去怕是要炸毛,到时候得不偿失。 将矿泉水瓶放在桌上,他屈指敲敲桌面,嗓音清润: “数学这类理工科目学起来确实是比较难,尤其你还躺平摆烂了那么久,想再重新捡起来确实不容易,不过万事开头难,你跟着陈老师安排的进度慢慢走,自然会跟上的。” “要是有题目不会,就拿过来问我,问问题是一个快速提高自己的好办法,比自己蒙头摸索会有效很多。” “好,你等会。” 祝安久迅速跑回房间拿了今天陈曦布置的作业过来,不仅是数学,其他科目她也有好多道题都不会,要是留到明天问老师,进度肯定会拖后。 她把作业放他桌上,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贺洲旁边,一抬头就和他电脑里的人大眼对小眼。 祝安久:“……..” 会议室众人也很懵逼。 这会开着开着怎么要开始直播教小姑娘写作业了? 贺洲把电脑转向自己,脸色又恢复了刚才的严肃淡漠,对着会议室的人说道:“今天的会到此为止,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把新的策划方案放我办公桌上。”仟仟尛哾 忽略会议室里众人为难的脸色,贺洲合上电脑,拿起她的作业本,随意翻看了一下,温声问道:“哪里不会?” 祝安久摊开书,这里那里的指了一大堆,然后咬着笔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小姑娘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往上翘,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眼睛里仿佛含了一汪春水,波光粼粼。 贺洲看着她趴在桌上仰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忽然想起裴渊家里养的那只萨摩耶,它每次看到他也像面前的小姑娘一样,昂着头,乌黑眸子湿漉漉的,无端的就让人想要摸摸它的脑袋。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手掌揉揉她柔软的发丝,贺洲嗤笑道:“您这不会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祝安久转转脑袋,甩掉他的手,故意激将:“不会就直说,明天我问陈老师去。” “啧,还学会用激将法了。”贺洲也没和她计较,他声音慵懒,“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于是,本来是想来为自己争取一段自由活动时间的祝安久,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主动送上门,糊里糊涂的开始在贺洲眼皮子底下写作业。 第5章 消息来源可靠吗 时光飞驰而过,转眼到了八月底,烈日洒下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贺洲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祝安久脱了一层皮,整个八月她都蹲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学习,连门都没出过,皮肤都捂白了一层。 努力学习所带来的成绩也相当可喜,祝安久高一的课程已经基本结束,英语课本的单词也背完了大半,她从最开始心浮气躁的连书都看不进,到现在已经可以安安静静地独自完成一张卷子。 贺洲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特地恩准放她一天假,准许她自由活动,并将门禁时间点放宽到十一点。 但是依旧严令禁止她出入酒吧等娱乐场所,一经发现,后果十分严重。 祝安久对此感激涕零,再三保证只是和朋友出去喝奶茶,绝对不会出去鬼混,看到贺洲点头后,才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给李宵,约他在三中附近的元气小猴饮品店见面。 李宵老早就到了,点了两杯奶茶,一个草莓慕斯蛋糕,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玩手机。 祝安久一眼就看到了他,一头绿毛夸张醒目,像只招摇的花孔雀,她径直走过去,招呼都懒得打,随便拿了一杯奶茶把吸管插进去就开喝。 李宵乍一眼没认出她,刚想阻拦,发现是个清纯漂亮的女孩子,立刻眉开眼笑道:“不好意思啊妹妹,这儿有人了,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呗,这杯就算哥哥请你喝的。”。 祝安久一巴掌拍过去:“是我!” 李宵捂住头,连人带凳子夸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一脸惊恐:“不是?祝安久?你怎么突然把自己整成这样?你头发呢?” “在我头上!” 他无语的啜了两口奶茶,又问道:“这谁逼你干的?” 祝安久神色恹恹:“那个和我一起住的亲戚。” “你没把天花板拆了?” 真要拆了天花板,贺洲肯定能折腾死自己。 祝安久哼哼两声没说话。 李宵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半响,脸色微红:“你还别说,你这样还挺好看的,哪家店剪的头发啊,推荐一下呗。” 祝安久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直入主题:“你和你女神咋样了?刚刚还问我要微信,看来是走出来了?” “害,那都是过去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仟仟尛哾 听听这个渣男发言,还以为他会消沉几天呢。 李宵嘿嘿一笑,话题一转,凑上前来一脸神秘的说道:“我有一朋友,航大的,他跟我说他们学校准备租下余同市体育馆,举办百年校庆。” 祝安久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奶油滑腻,草莓清甜,滋味极好,她满足的眯起眼睛。 “说重点。” “瞧瞧你这个狗脾气。”李宵嘴一撇,摇了摇杯中冰块,“沈嘉木,你男神,据说会上台表演,有没有兴趣啊?” 第6章 稳住,要长脑子了 闷热的夏风吹过,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 出了元气小猴后,祝安久坐上公交回了名都公馆,在附近的古茗奶买了杯芝士葡萄后,哼着歌进了电梯。 再过二十几天就能见到男神了,真是爽死了! 一进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炎热的气息瞬间被剥离在外,祝安久一抬头目光就和靠在流理台喝酒的贺洲对上。 他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身高腿长,眼里带了几丝迷蒙的水光,穿着拖鞋,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 祝安久有些惊讶,今天不是周三吗,为什么他没去公司? 撕开吸管包装,戳进杯子里,狠狠的吸了一口,葡萄味的冰沙口感酸甜,一股冷意直冲四肢百骸,祝安久被那股冰凉的气息刺激的眯起了眼睛。 嚼了嚼葡萄果肉,祝安久含含糊糊的问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怎么不用上班?” “今天过节,我不想上班。” 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贺洲语调懒散。 过什么节?中秋节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祝安久疑惑:“今天什么节?” 贺洲哼笑一声,红酒漫过喉咙,后调香醇。 “今天中元节。” 这像话吗?什么公司啊,中元节也放假,祝安久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操作。 似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吐槽,贺洲斜睨了她一眼,将酒杯放在台面,二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表情傲娇又臭屁,语气很拽:“只有我放假,懂?” “是个节您就放假吗?” “不仅是个节我就放假,每逢初一十五我也休息。” “这又是为什么?” “传统习俗,初一十五要拜月。” 真是离了个大谱了,这年头霸道总裁也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吗? 祝安久咬了咬吸管,她可是新千年的优秀学子,相信科学,才不玩这些花样,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窝进沙发,她打开电视机,准备挑一部动漫来看。 游戏没得打,电视总可以看吧。 贺洲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校服到了,明天就开学了,记得穿校服去上课。” 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祝安久不情不愿的应下。 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时间点居然还在看动漫,这是一个优秀上进的大好青年应该做的事吗? 祝安久皱了皱眉,抬手关掉电视,回房间拿了作业出来,准备卷死她尚未谋面的同学们。 吧嗒。一叠练习册被主人粗鲁的扔到茶几上,听到动静,贺洲吃惊的扫了祝安久一眼。 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开始写作业,平时拖三拖四的,能晚一秒是一秒。 写了没多久,祝安久就原形毕露。 虽说经过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祝安久进步很大,但那些进步仅限于高一的知识,现在开始学习高二部分,知识点糅合在一起,难度大幅度上升,她开始力不从心。 一翻开书,她就开始走神,在草稿纸上画一些动漫小人,甚至因为太无聊,还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给他们上了个色。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又开始唾弃自己。 贺洲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轻啧了一声,长腿迈动,走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哪道题不会?” 祝安久一脸挫败,抓了抓头发,苦着小脸说:“我一开始看书就走神,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头发有意思,草稿纸有意思,连发呆都有意思,一专心写作业就头疼。” 她仰起头,眼神空洞:“我觉得我没救了,我肯定考不上大学。” 贺洲身体前倾,双手肘弯靠在膝盖上,闻言挑了挑眉,决定给她点鼓励。 “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你只是还没习惯专心读书罢了,有这种感觉是好事,说明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稳住,你要长脑子了。” 祝安久一脸痴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她现在的脑子只是个摆设呗。 贺洲拿起她的书随手翻了翻,又道:“可以先从你擅长的科目开始,让自己先进入状态。循序渐进。” “可是我没有擅长的科目诶,我烂的很平均。” 祝安久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贺洲:“……” 他起身走进书房,拿了一本砖头一样厚的牛津英汉大词典出来,对着她说:“那就从英语开始,碰到不会的单词就查字典,等这些不会的单词你都认识了,你就算走上正轨了。” 于是祝安久就开始苦大仇深的一边查字典,一边刷英语卷子。 时间一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阳光如碎金般倾洒而下,天际漂浮着片片晚霞,一缕缕柔和的斜晖透过落地窗射入房间,落下道道光斑。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祝安久写字和翻书的沙沙声,如蚕食桑叶,偶尔夹杂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 贺洲靠在沙发上,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电脑放在膝上,安静的处理公事。 二人静谧无言,看上去出奇的和谐。 “耶!终于写完了这张卷子!” 一道欢呼声打破了屋内的氛围,贺洲头也不抬,伸出手:“拿来我检查。” 祝安久屁颠屁颠的送过去,趴在沙发上满脸期待等着他的夸奖。 贺洲随意的翻看了几道题,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单词解释说:“今天听写就听这些你查了的单词,一个小时后准时开始,剩下的自己去对答案,有不懂得再拿来问我。” 祝安久:!!! 祝安久脸上的期待戛然而止,那张卷子起码查了上百个单词,而且就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背诵,他也太看得起她的记忆力了吧! 太狗了! 贺洲把卷子递给她,手腕腕骨明显,指骨修长,卷子被他的食指和中指夹在中间,停顿半响,却迟迟没等到祝安久伸手来接。 扫了她一眼,他声音微凉:“怎么,有问题?” 这人平时还是挺好说话的,但一碰到她的学习问题就会原地化身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大魔王,要多严有多严,祝安久在他手上艰难存活了一个月,深受其害,哪里敢说个不字。 听到他这语气,祝安久身体很没出息的一抖,双手恭敬的接过卷子:“我马上就去背书。” 贺洲满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第7章 别人朝我扔泥巴,派出所里你我他 第二天七点,祝安久被闹铃吵醒,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的进了洗手间洗漱,贺洲早早的就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吃早饭。仟韆仦哾 他一边优雅的喝水一边报时:“你还有半个小时。” 祝安久一脸怨念,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我可不可以不上早读课?我昨晚学到两点多诶。” “还有二十九分钟。” “我好累好困,我是祖国的花骨朵,我需要休息。” “既然不想上课,那就在家做点别的。” 祝安久疑惑的探了个头出来。 贺洲扯了扯领带,似笑非笑:“比如培养培养和未婚夫的感情。” 祝安久面红耳赤,混蛋,她还是个未成年! 耍赖无效的祝安久从洗手间里狠狠的伸了根中指出来。 五分钟后,收拾完毕的祝安久拿了两片吐司一瓶牛奶一脸不耐烦的上了车。 去学校的路上,贺洲不厌其烦的在祝安久耳边唠叨,叮嘱她不要逃课,不要早退,不要打架。 祝安久耳朵都要起茧了,一边喝牛奶一边像个复读机似的重复他的话。 “嗯嗯,不早退,不逃课。” “但是别人要是不长眼的来招惹我,我肯定给他点颜色瞧瞧。”小拳头互相敲了敲,祝安久满脸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贺洲叹了口气,开始和她讲人生哲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心胸开阔,别人朝你扔泥巴…..” 话还没说完,祝安久就打断了他:“别人朝我扔泥巴?那当然是派出所里你我他!这还能忍我就不叫祝安久!” 贺洲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血压瞬间就升高了不少,路漫漫其修远兮,只能慢慢来了。 下车的时候,贺洲拉住她的衣摆:“午饭去学校食堂吃,不要吃垃圾食品,下午放学我来接你,你到点给我发消息,站在这别乱跑。” 这种场景祝安久不是没见过,一般都是别人家父母叮嘱自家娃才会说的话,但这人是她未婚夫,这是要闹哪样? 极少被人关心的祝安久有些不知所措,傻站在路边不知道如何反应,小脸酡红,胡乱地点了点头后落荒而逃。 算了,作为报答,别人要是来惹她,看在贺洲的面子上,就勉强放过他吧。 贺洲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深吸了口,眼神幽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任重而道远啊。 祝安久所在的班级是高三六班,问了一路的人,才找到教室。 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学校可太大了,比三中还大。 走进教室后,祝安久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马上就要上课了,但教室里依旧乱哄哄的,看着不太像余同市传闻中那么的有组织有纪律。 祝安久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大家看上去都不太熟悉的模样,她有些疑惑,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同桌:“诶,同桌你好,我叫祝安久。” 她同桌是个高瘦的男生,寸头,戴了副黑框眼镜,皮肤很白,长得就像个高智商的学霸。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他转头看向祝安久,礼貌地微笑:“你好,我是宋毓。” 社牛祝安久完全没有半点来到新环境的紧张感,她问道:“我怎么感觉大家好像挺陌生的样子啊?你们之前不是同班同学吗?” 宋毓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祝安久补充道:“我今天才转学来这里的。” 了然的点点头,宋毓说:“上个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后高三分班,前三百名在重点班,也就是一到六班,剩下十四个班是平行班,大家都是从各个班级里来的,当然互相不认识。” 祝安久愣住,那意味着她现在是在重点班。 一个月前贺洲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想知道我为什么照顾你,什么时候考到班上倒数第三,什么时候告诉你。】 祝安久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他是什么意思。 厚礼蟹!太坑了! 在这等着她呢!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要她考到全年级前三百吗! 反应过来的祝安久一个激动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宋毓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疑惑问道:“进重点班难道你不开心吗?大家都觉得特别自豪,这可是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 祝安久面无表情:“我非常快乐,非常自豪,你看我笑的多开心啊!” 宋毓:“…….” 重点班的课业繁重,教学内容紧凑,由于大家基础都非常好,所以老师讲课的速度也比平行班更快一些。 一天的课上下来,祝安久已经面如死灰。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何军平正站在讲台上开班会。 何军平是个胖胖的小老头,头上没几根头发,笑起来像尊弥勒佛,祝安久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小老头念叨。 “分班成绩我大概的看了下,咱们班有些同学存在偏科的情况,所以我决定成立学习小组,我们班五十一个人,每组五个,第十小组就六个人,大家可以自由组队,也可以前后桌一起,你们商量着来,组完队后把名单报到班长那,然后班长整理下发给我。” 小老头扫视了一圈,补充问道: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 趴在桌上的祝安久肩膀被人用笔戳了戳,她疑惑地回头。 她的后桌是个二次元萌妹子,长得也很二次元,圆脸大眼蘑菇头,冲着祝安久爽朗一笑,萌妹子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陶乐思。” 祝安久愣了下,伸出爪子握了握她的手:“我叫祝安久。” 陶乐思手肘碰了碰自己同桌,继续介绍道:“这是周游川,我们俩之前一个班的,他理科巨好,要不要考虑下一起组个队?” 周游川长得斯文俊秀,瘦瘦高高,察觉到祝安久好奇的目光便抬头冲着她腼腆一笑,然后挠了挠头,趴在桌上避开了她的视线。 祝安久看了两眼他发红的耳尖,心中感叹这年头学霸的脸皮这么薄的吗?她这个老流氓在里面简直格格不入。 她移开视线,扯了扯宋毓的衣角:“同桌同桌,有姐妹发来了组队邀请,一起吗?” 宋毓没有拒绝,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说:“老师说五到六人一组,我们还差一个人。” 陶乐思摆摆手,声音清脆:“没事,我还有个同学也在这个班,叫文静,坐在第一组,下课我和她说一声就好了。” 话音落下后,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她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文静发完消息后,对着大家说:“我们拉个群吧。” 扫码进群后,祝安久看着群名:羊村大家庭,陷入了沉思。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动,祝安久非常叛逆的把自己在群里的昵称改成了:狼堡小灰灰。 大家手机同时震动,微信收到一条消息。 狼堡小灰灰:【哈喽】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