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替弟充军》 1、第 1 章 官兵围住姚家的时候,姚芹还在和龙凤胎弟弟姚芝饭后散步。 老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管是真是假,姚芹还是相信生命在于运动这一说法的,也因此,寄希望于弟弟姚芝能够更加健康一点的姚芹自从能走动之后,就风雨无阻地培养起了弟弟姚芝的散步习惯。 没办法,作为龙凤胎,自己壮地像是一头牛、弟弟弱地不如一只鸡,哪怕姚芹是穿越者,知道这是双胞胎争夺营养的常见现象,也难免在面对看上去随时会命不久矣的弟弟时觉得有些心虚。 三岁时姚芹最担忧的事情就是:我的弟弟这么弱鸡,真的不会马上嗝屁吗? 殊不知姚芹因为穿越前没有养娃经验,被姚家人的身体素质误导了,小孩子换季发烧咳嗽,吃点冰的冷的凉的拉肚子,那都是正常的。 姚·弱鸡·芝:其实我的身体和普通官宦人家身体娇弱的孩子们差不多,完全不到命不久矣的程度好不好?都是因为咱家其他人太强壮了,才显得我格外的弱? 说起姚家人的身体素质,穿越者姚芹也时常感慨这世上真的有人开挂! 姚家起家在姚芹的祖父,人称姚屠户的姚万里。 想当年,姚万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屠户,最多就是身板壮了点、力气大了点、娶的婆娘泼辣了点、生的儿子高壮了点…… 其他人:摔!这根本就并不平平无奇好吗?! 平平无奇的姚万里有两个哥哥,姚百里和姚千里,两人都不是什么力大如牛的角色,但是偏偏在姚万里这里就基因突变,从小又能吃又能长。 姚万里有多能吃呢?这么说吧,他八岁的时候,饭量相当于他爹加上两个十几岁的哥哥,连身高都和哥哥差不多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家里有两个半大小子加上一个半大小子plus版本的儿童,姚老爹只觉得压力如山,没办法,只能把自家最能吃的小儿子送出去给人当学徒。 家里养不起,这孩子力气大,能当半个大人,你们看着用,给他吃个六七分饱就可以了。 但是姚万里的六七分饱相当于两个成年壮汉,一般人家也用不起这种学徒,辗转多次之后,终于靠着一个人能按住一只猪的力气吃上了屠户这碗饭。 屠户家里虽然也没给学徒太好的待遇,但是跟着出去杀猪能吃杀猪宴啊!靠着这些蛋白质摄入,姚万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身高八尺了(一尺21-23厘米)。 十六岁那年,姚万里的老家发生了天灾,姚家人和姚万里分开逃荒失去了音讯,姚万里和师傅一起逃荒,中途和师傅失散,单身一人的姚万里也只能落户到逃荒到的小村庄,娶了村里最泼辣的万大妞,干起了屠户的工作。 以上这些都来自于祖父姚万里的叙述,姚芹表示真实性有待考证。 后面姚万里的发家路就客观多了,因为除了姚万里之外,还有祖母万大妞、伯伯姚寅、父亲姚辰、和叔叔姚未提供佐证。 如果说姚万里青少年时期过的辛苦坎坷,那么中年之后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buff加身,那叫一个官运亨通。 姚芹时常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好风凭借力,送他上青云啊! 姚万里本来应该是个没那么平平无奇的平凡小屠户,但是架不住古代打仗人不够就喜欢就地征兵抓壮丁。 因为南部蛮族动乱,朝廷直接在南方征兵,这一征,作为外来户的姚万里家里自然是最先被推出去的,姚万里和他三个实际上十几岁但是看着超过二十的儿子都被征了去,只剩下最小的不到十岁的四儿子姚丑还留在家里。 当然,因为姚万里的两个女儿也是标准的壮士体格,周围倒是没人敢欺负姚家人,毕竟谁也不想体会被一个女人单手拎起来那种丢脸的感觉。 于是,开了挂的姚万里和三个儿子姚寅、姚辰、姚未守望相助,一路砍人如同切瓜,屡屡升职,等仗打结束的时候,姚万里的军功让他直接当上了八品武官——宣节校尉,连三个儿子也都混了个正九品仁勇校尉或从九品的仁勇副尉,摇身一变都穿上了官袍。 不仅如此,因为力能扛鼎,彼时才三十出头的姚万里受到了军中兵马大元帅的赏识,进入了大元帅的亲卫营,而后青云直上,在姚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六品昭武校尉,姚芹出生后,姚万里又升了两级,今年已经是五品的游击将军了。 也因此,在姚芹和姚芝出生后,姚家才养得起身体娇弱的姚芝,毕竟每年的医药花销都是一笔不小的钱款。 而除了因为在娘胎内抢营养没抢过姐姐的姚芝,姚家所有人壮地像牛,姚芹最小的妹妹姚蔷今年四岁,都能单手拎起铁锅,小时候的木头玩具基本都会被孩子们扳断。 这其中又以姚芹遗传了祖父最多的天赋,古代算法七岁的姚芹能拿着十几斤的大刀和自家十来岁的堂哥演武场互殴…… 那动静,家里的丫鬟小厮看了都要躲着走:就怕小主人一不小心脱手。 姚芹从出生后能听清声音开始,就不停地发自内心地感谢自家亲人:谢谢爷爷和爸爸的努力,让我当上了官三代!还给了我一副从不生病的好身板! 都说权利和义务对等,享受了姚万里等人提供的优越生活,在家里因为站错队被问罪的时候,姚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受罪,这就是古代刑罚特有的株连制度。 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在古代生活多年后,姚芹感觉古代这株连的律法总体上没太大毛病,古代族里可是受到出息子弟不少庇佑,享福的时候也没说不享福,有福同享凭什么不让有难同当? 姚芹仔细研究过亲爹书房用来充门面的律令条文,只觉得大方向没毛病,但是这些律令细节上实在是经不住推敲:你发配男人充军我能理解,权当是回收利用当敢死队嘛,但是让古代算法七岁实际只有六周岁的男孩子充军,他能干什么?给敌军送人头送战功吗?! 此时,姚芹看着丫鬟惊慌跑来,对着自己说:“小姐,官兵已经把家里都围住了,都说等圣旨来了他们就要抄家,门房张大爷偷偷贿赂了一个小兵头,听他说家中7岁以上男性充军、不满7岁的男性和所有女性都要没入教坊!老爷和几位爷现在都已经被投入大牢了!” 姚芹:嗯,很好,我们家人要去送人头了! 说完丫鬟眼睛含泪:“我可怜的小姐少爷啊,充军的路是少爷走得下来的吗?还有教坊那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啊?!” 丫鬟倒是不太担心自己,作为下人,就是主人家抄家充军,自己也不过是被卖给另一个当官的人家,无非是当不了贴身丫鬟,但是日子总是过得下去的,而且自己跟着小姐也学了识字算数,搞不好能在下个主家上演一出小姐喜欢看的话本里的宅斗升职呢。 丫鬟主要是舍不得自己照顾长大的少爷小姐,少爷多可爱一个孩子啊,和自己家里猫憎狗厌的弟弟完全不一样,又干净又懂礼貌,这孩子别说充军了,流放路上能不能不生病都说不好。 还有小姐,虽然小姐是粗旷了点、力气大了点、身板壮了点,自己也早八百年就已经抱不动她了,但是自己照顾长大的孩子,怎么看都有滤镜,完全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也因此,在知道小少爷要充军、小姐会被没入教坊,丫鬟那叫一个心疼啊! 对于教坊这玩意,姚芹的心里毫无波动:嗐!不就是给人去唱歌跳舞吗? 来到古代之后姚芹也关注过所谓的青楼和教坊,原来这年头青楼都是私营风月场所,而教坊都是官营,里面的官伎除了被没入教坊的罪官家人之外,也有不少是传承下来的。 拜朝廷还要脸所赐,本朝律法是不允许官员宿妓的,而教坊本来就不对非官员群体开放,所以教坊司的小姐姐们也就是去各种场合唱歌跳舞弹琴,最多陪着宴席间吟诗作对红袖添香,平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各种国宴和官方宴请时表演节目,唯一的风险在于朝廷宴请外宾的时候会有被外族人看上,一旦被看上,除非是坊里的大家,不然很可能会被送给外族人。 对本朝大部分官家女来说要自缢的侮辱,对姚芹来说也就是有点伤自尊罢了,但是万一穿越后直接成了教坊的人,难道就不活了?那丫鬟不伤自尊吗?小妾不伤自尊吗?宫女妃嫔不伤自尊吗?能随时被父亲、丈夫卖掉的良家女就不伤自尊了吗? 在姚芹看来,没入教坊远不到需要以生命捍卫清白的地步,更何况……姚芹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都说女儿肖父,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只要自己长成了自家亲爹的性转版,应该没啥人会重口味地对自己想入非非吧?即使进入教坊,自己也应该很安全,就当作是转行当演艺工作者了呗? 心大的姚芹此时担心的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 教坊什么的,以自家人的颜值,并不太需要担心,但是充军可是要先和流放的犯人一起走到边疆,然后再进入军队里操练的,自家弟弟这个病秧子真的可以吗? 担忧的姚芹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丫鬟,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粉桃姐姐,你快点去房间里往身上藏点钱吧,这样还能贿赂官牙带你去个好点的下家。” “小姐,这时候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你们怎么办啊?”粉桃着急道。 “我们当然也要藏钱啊,我们去找娘,你放心就是。”这么说着,姚芹嘱咐道:“金子比较值钱,过年我娘不是给你们赏了两颗金瓜子吗?那一颗顶五两银子了。” “小姐!” 眼看粉桃还要说话,姚芹继续说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看着姚芹拉着姚芝一溜烟跑了,粉桃一跺脚,往姚芹的方向走了两步,还是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自顾自地念叨:“等老爷他们充军出城,我手里要是有钱也能给他们送点路上要用的东西,算是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义了。” 姚芹带着弟弟姚芝来到了小花园,看到周围没人(主要是姚家本来也没几个仆从),就停下了脚步,对着姚芝说:“赶紧的,给我把衣服脱了!” 姚芝满脸不解:“姐,我们不是要找娘藏钱吗?脱衣服干什么?” 姚芹恨铁不成钢地一边扒着姚芝的衣服一边说道:“当然是我们两互换身份,我替你去充军,你替我进教坊啊!” “啊?!” 2、第 2 章 “啊什么啊呀,快点脱。”姚芹对着弟弟说道。 “姐,咱两为什么要换身份啊?”姚芝不解。 “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小身板,你去充军,充军路上估计都活不下来,难不成还指望爷爷和爹他们照顾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亲爹带娃活着就行?”姚芹说道:“你还不如待在教坊,学学唱歌跳舞弹琴,有娘和祖母伯娘婶婶她们照顾,不会有生命危险。” 姚芝虽然年纪小,但是不傻:“可是我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哪怕小孩子看不出来,等我们长大了很容易就被戳穿了吧?到时候就是罪加一等了。” “你要相信姐姐我和咱爹他们,咱们长大的时候,家里估计早就升官脱除军籍了,靠军功把你们赎出来还是可以的。”姚芹说道:“你姐我这身手和脑子,注定就是要建功立业的。” 姚芝:……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不过姐姐你未免太自信了一点吧? 但是姚芝是个既聪明又有原则的小男孩:“教坊没那么辛苦,反而充军特别辛苦,而且上战场会很危险,我不能让你代替我去。” 姚芹一个白眼:“别逼逼赖赖地废话,忘记谁是姐姐了?我说什么你听什么,懂?” 弱小可怜无助一直被笼罩在姐姐的铁拳阴影下的姚芝条件反射地回答:“懂!” 虽然嘴巴上认怂了,但是不太愿意的姚芝依然磨磨叽叽,看得姚芹内心暴躁,直接单手按住姚芝,把他衣服给扒了。 在姚芹的武力威慑之下,两人换好了衣服,好在姚芝虽然身体比较娇弱,但是没比姚芹矮多少,古代童装又比较宽松,两人换了衣服之后毫无违和感。 姚芝还是觉得这样不对:“我一个男子汉,不能让你替我去冒险,你不知道充军很危险的,夫子教过,犯人过去都是在第一线的攻城部队,伤亡率很大的……” 姚芹知道不开启忽悠大法是搞不定自家弟弟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姐姐我还没到六尺高,人家不会送我去敢死队的,万一大家冲锋的时候没看到我,被我绊倒了怎么办?” “娘她们没入教坊,全都是女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正好可以保护她们,你可要盯着,别让人欺负了娘和八妹她们。”姚芹忽悠道。 姚芝陷入了纠结当中:充军很危险,但是听夫子说外面没男丁的家庭都会被欺负,教坊也应该一样需要男人撑腰才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欺负,但是自己一个男子汉在,肯定能有些用处…… 不理会陷入纠结的弟弟,换完衣服之后,姚芹又带着姚芝一起去到亲娘冯小玉的房间里。 “我们来娘这里干什么啊?”姚芝不解地问:“娘肯定去祖母那里了,我们不去和他们会合吗?”早在姚芹告诉粉桃要去找亲娘的时候,姚芝就很疑惑了,但是因为是姐姐说的话,姚芝才没有开口,现在周边没有旁人,姚芝自然是想要问清楚。 姚芹心想,当然是因为过去了会被发现,可能会被强制换回来啊,等抄家的主官进来了再过去,他们就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让咱两换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是:“娘跑的匆忙肯定来不及藏钱,而且祖母和娘他们这种管钱的人,都没有藏私房钱的经验,俗话说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们才行。” 姚芝被姚芹忽悠地一愣一愣的:“我们的钱都是娘管啊?姐你还有藏私房钱的经验?”压岁钱一直被没收的姚芝从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那必须的啊!”姚芹心想,不说自己在现代刷过多少个藏私房钱翻车的小视频,就说当年自己沉迷流放基建文的时候,那也是认真研究过藏钱大法的好不好? 只见姚芹直接拿了金子,用边上的小铜锤锤成薄片,递给姚芝:“给我塞到你的鞋底。” 说完,姚芹又薅住自家亲娘的累丝金簪,拉成金丝之后解开姚芝绑头发的绳子,吩咐姚芝:“用你的红头绳把金丝缠住,然后再扎头发。” 最后,姚芹掏出自己中空的桃木手镯,往里面塞满了金珠,给姚芝戴在了手腕上。 姚芝整个人就是一个目瞪口呆:“姐姐你的手镯……” 姚芹回答道:“厉害吧?这叫机关术,手镯是可以拆开来的,我专门为了对付搜刮零用钱的亲娘雕刻的,每次出门人家送的金银锞子,我都会藏一两个,积少成多。” 姚芝拿着手镯,苦着脸:“重。” 姚芹看了姚芝一样,心想我弟弟可真是个弱鸡啊!自己带着镯子的时候可是毫无反应,不然亲娘也不会被糊弄过去。 没办法,姚芹只能哄姚芝道:“你忍忍,等官兵抄家完之后,再把镯子给祖母她们就好了。” 这么说着,姚芹又说道:“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家里给戴的桃木镯子,能够压魂。” 姚芹此时不由地庆幸,多亏自己因为没有钱手艺又不好,所以用的是可以大量实验制作的桃木,想来抄家的人,不懂行的都找金玉,懂行的看的也是小叶紫檀和黄花梨,没什么人看得上桃木。 这么说着,姚芹又在自己的鞋底、腰带塞上各种东西,甚至在古代版内裤腰带中间加塞了用亲娘簪子压出来的细金条,力气大就是这么个好处,轻轻松松给柔软的金子塑形。 等全副武装之后,听到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姚芹抓着负重了好几斤的弟弟就跑去祖母所在的院子。 走在路上的时候姚芝还在担忧:“姐姐你给我塞了这么多,你那里没带多少,路上会不会不够用啊?” 姚芹请姚芝放心:“以咱爹和他兄弟们藏私房钱的功力,以及十来年的斗争经验,他们身上应该是带着不少钱被下狱的,你大可以放心,我带一点也就是以防万一。” 我的傻弟弟啊,你觉得我是怎么做手镯不被发现的?这可是我和爹的小秘密! 一进院子,发现自家人果然都在,姚芹连忙催促祖母万大妞掏金子:“奶奶,他们要抄家,咱们身上都藏点钱,不管是去充军还是去教坊,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子比较管用,玉石搞不好还会被压价。” 万大妞忍不住一白眼:“还用你说!我早就给大家都藏了钱了,倒是你和芝芝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过来?听动静人家抄家的都要进来了,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么说着,万大妞一把抓过两个娃,塞给姚芝的亲娘和三婶,催促道:“快点,扒掉孩子的裤子,给他们藏两颗。” 堂哥们都被赶去外面守着了,此时屋里除了姚芝都是xx染色体生物,看到家里女人的动作,自认遍阅小说的姚芹大惊:“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啊!” 冯小玉带着妯娌动手,万大妞不忘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抄家的和狱卒那都是刮地三尺,就连耗子洞他们都不会放过!待会儿会不会被搜干净可不好说,有的连根头绳都要拿走,咱藏点宝石玉石在肠子里,才不会被搜刮干净一穷二白。” 姚芹算是明白了,奶奶这是打算让大家脱了裤子,把金珠玉石藏进菊花啊!这…可真是有味道的藏匿方法。 和奶奶比,是在下输了……不愧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五品宜人,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但是,姚芹并不打算这样干,实在是太破廉耻了:“奶,弟弟手上的镯子里已经被我藏满了金珠了,那就是个桃木镯,人家不会要的!咱都有钱了,别这样藏吧?容易受伤。” “你们这些孩子,不当家不知到柴米油盐有多贵,等被搜查出来就知道了!”万大妞抱怨着,看着一脸惊恐非常抗拒的孙子孙女,又看了眼毫无破绽的手镯,终于还是放弃了。 万大妞一挥手,三个儿媳妇放开了两个孩子,赶紧赶工缝制藏银票版内衣,针线活非常差劲的姚芹被嫌弃地赶了出来。 姚芹一边嘀咕着“你们指望六岁小孩拥有多厉害的针线活”一边一脸晦气地带着姚芝去到门外和堂哥们一起守着,看着蹲成一排的堂哥,姚芹忍不住问堂哥们:“你们这蹲着,金珠玉石不会被拉出来吗?” 堂哥脸色便秘地告诉姚芹:“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会愿意藏?” 姚芹:果然! 看着无所事事的堂哥,姚芹友情分享了一下自己的藏匿大法,堂哥们纷纷进去拿出奶奶的金首饰,互相帮助获取了金腰带版裤头。 等大家搞得差不多了,抄家的官兵也到了万大妞的住所。 “姚夫人,圣旨已经下了,家里人都在这里了?”领头的官员问道。 “家中多少人,大人应该清楚,下人的情况老身不清楚,但是孩子们全都在这里了。”万大妞回答道。 领头的官员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吏,小吏明白之后立马开始点人:“姚寅之子两人、姚辰之子两人、姚未之子一人均达充军标准,姚万里之妻万氏、姚寅之妻韩氏、姚辰之妻冯氏、姚未之妻沈氏、姚寅未嫁女儿一人、姚辰未嫁女儿一人,没入教坊。” “听清楚了吧?”领头官员说道:“皇恩浩荡,罪不及姚家出嫁女,看你们这人数是对的,现在跟我们走吧?” 万大妞一副老迈的样子拄着拐杖,大伯娘韩春梅扶着万大妞,跟着兵士和儿子们分成了两队。 等大家分好队,万大妞无意中一回头,看到被塞到自己旁边的姚芝和走在堂哥们身边的姚芹,立刻瞪大了眼睛,差点惊讶地发出了声。 不是,什么玩意?姚芹怎么跑到充军的队伍里去了?万大妞和三个儿媳妇用表情告诉了姚芹,她们压根就没发现姚芹和姚芝两人穿着有问题! 看到家里四个成年女人的表情,姚芹是服气的:不愧是你们,感情大家都没注意孩子,就注意藏钱了是吗? 3、第 3 章 因为万大妞等人难以掩盖的惊讶,领头的官员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姚芹。 “怎么了?”暗自留了一个心眼的官员问道。 “没什么。”万大妞立马定神回答道:“就是看见我们家小孙子走在他哥哥边上,惊讶了一下,现在反应过来了,他原来都七岁了啊。” 听到万大妞的回答,领头官员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小吏。 小吏立马回答道:“万氏说的应该是姚辰的次子,今年刚7岁,尚未上族谱,姓名不详。” 领头官员打量了一下最矮的男孩子,点了点头,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开口道:“既然没有问题,那我们走吧。” 小吏一挥手,有兵士上来用麻绳绑住了大家的手。 外人看不出长相相似的姚芹与姚芝的区别,甚至于因为刻板印象,会觉得健壮的姚芹更具有男性特征,但是朝夕相处的家人不会认不出来。 姚苍作为家里目前最大的孙辈(大姐姚葵已经出嫁了),凑到姚芹边上,用目光谴责姚芹。 姚蒙没忍住,对着姚芹说:“小芹菜你和小芝麻两个人啊。” 姚蒙刚说一句话,就被姚苍瞪了一眼:边上还有人押送呢!你嘴巴上好歹有点把门的啊! 姚苍瞪玩,感觉到周围的差役偷偷打量的眼神,姚荐连忙补充道:“你们两年纪这么小,会不会撑不住啊,充军可不是好玩的,教坊也很辛苦,小芝麻的身体又很弱。” 庆幸于这年头年纪小的小孩子很少需要出门交际,女孩子的闺名没人知道,而姚家又是出了名的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大老粗,朝堂的官员也不喜欢和姚家人往来,所以大家只是大概知道姚家的家庭情况(同僚添丁要送礼),但是对于姚芹姚芝和姚蔷长什么样子毫无了解。 这也是姚芹敢和弟弟换身份的原因。 听到姚荐的话,姚芹非常自然的搭腔道:“四哥你放心,我壮地和牛一样好不好,小芝麻他们只需要进教坊,不需要充军,应该还好吧?我对咱们都活下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听到姚芹的话,亲哥姚苏点头肯定道:“那必须的,咱们都要活下来才行。”总算是把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没有惹来怀疑。 将一行人押送到监狱转交给狱卒之后,押送几人的差役终于开口八卦了起来。 “这几个小子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都活下来?” “别人估计不行,但是姚家人可说不定,你都没听说过他们吗?” “他们怎么了?”年轻的差役立马八卦问。 “这家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天生的武将,他们爷爷,都四十岁的人了,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生的四个儿子也都和小牛犊一样强壮,你看他那几个孙子,最大的那个才十二三岁,看着都和人十七八岁的差不多了。” “什么?那个最大的才十二三岁?” “可不是?最小的那个七岁的,看起来不也像九岁十岁?” “这可都是猛将苗子啊。” “那可不,要不然我怎么说他们可能都能活下来呢?虽然充军要被编入敢死队,但是姚万里和他几个大点的儿子们当初就是从和敢死队差不多的冲锋队爬上来的。” “这叫什么?这叫一力降十会啊!”老差役点评了一句:“所以咱们对人客气点,别到时候人家充军又爬上来了,记仇找咱们的晦气!” “要么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我们要多谢爷爷您指点!”年轻差役哄着老差役离开。 在差役们离开的时候,牢狱之中的狱头还在教育手下:“待会儿别和对那些文官一样对姚家人,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狱卒们连连说道:“知道知道,头儿我们不瞎,我们也怕姚家人被欺负狠了揍我们一顿。” 大家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刚刚下狱的姚万里喊人没人答应,一时激动手上力气没控制住,把牢房的栏杆扳断了…… 有这么一个凶兽在,谁敢狠命欺负姚家人啊?搜身随便搜搜就算了。 当然,男监这边和和气气,不在一起的女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狱卒给姚芹几人搜身,因为不敢下狠手做些侮辱人的搜身举动,所以姚芹和兄弟们金子改的裤腰带都保留了下来,姚芹甚至都没被看是男是女,很快就被塞进姚万里五人所在的牢房。 是的,姚万里五人住在一间牢房,按照狱头的说法:“这家人要是想逃狱,在不在一间牢房有区别吗?” 相比而言,万大妞一行人的搜身就严格多了。 “都给我脱干净了。”大家一进门,女狱的狱头就冷着脸道:“除了里衣,都脱下来。” 万大妞听到这话就松了口气,还保留了里衣,好歹大头的钱留下来了。 虽然内心放松了一些,但是万大妞也不敢露出轻松的样子,战战兢兢地摘下玉镯金簪,脱下丝绸外套,握住了拐棍。 “拐杖也放下。”狱卒显然很有经验,吩咐万大妞道。 万大妞立马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 狱卒对视一眼,仔细敲了敲拐杖,终于在龙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里面有一小块金子。 掏出金子,狱卒嘲讽地看了万大妞一眼,说道:“在我们手底下玩这种小把戏,这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知道不?” 万大妞连忙点头。 “你们几个,上去搜身!”女狱头指了指自己的几个女手下,吩咐道。 万大妞等人很快就被女狱卒上下其手。 这时候万大妞已经不着急钱财的问题了,她没想到狱卒居然是上手一寸寸摸有没有藏东西,万大妞此时只顾着害怕姚芝会被查出来性别不对,就连冯小玉也紧紧搂着自家儿子,害怕被发现。 不管嘴上说姚芹和姚芝多么胆大包天不经过大人就直接进行了替换,大家心里都清楚姚芝的身板去充军只有死路一条,反而姚芹应该大概率能活下来,而这时候如果被搜身搜出来,那就是罪上加罪,所以一定不能被发现! 但是有搜查经验的狱卒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人老成精,在狱卒搜完姚芝的上身和裤腿,让他脱掉裤子只留下肚兜和宽松的四角内裤(姚芹苏出来版)的时候,万大妞假作强忍紧张的样子,看向了姚芹的头发。 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狱卒立马反应过来,开口道:“看他的头绳!” 动手的人立马揪住姚芝的头绳,姚芝被抓痛,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发。 冯小玉和万大妞对视一眼,立马理解了万大妞的意思,哭诉道:“大人,大人动手轻一点,孩子受不住啊,这就是扎头发的绳子而已。” 说着还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掐了姚芝一把。 并不傻的姚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亲娘要掐自己,但是非常聪明地哭了起来。 狱卒对这个场面早就司空见惯,铁石心肠的揪掉了姚芝的头绳,仔细研究了一下,对着老大说:“果然这里面有金线!” 一直没动手的女狱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眼万大妞:“这种时候,就不要和我们玩这些心眼了。” 已经被搜身了的万大妞唯唯诺诺地点着头,一副心疼的样子抱住姚芝:“奶奶的乖孙女,别哭了,奶奶抱。”顺势从冯小玉手中接过一眼看上去就没可能藏什么东西的姚芝。 女狱卒们没在意一个小女孩,也烦小孩哭闹,于是放过了姚芝,继续对冯小玉等人搜身。 姚芝掉马的危机,终于在奶奶和亲娘的配合之下消弭。 等大家都被关入监牢,周边没有人了,暴躁奶奶万大妞再也没有对姚芝的疼爱,一把薅住小孙子问:“你和姚芹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姚芝超级小声地回答道:“姐姐怕我会死掉,而且奶奶你们这里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保护,会被欺负的,姐姐说了,等我长大被发现之前,爷爷和爹他们都能用军功给咱们赎身了。” 万大妞和冯小玉对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被姚芹忽悠瘸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姚芹天天忽悠他,姚芝就是能对姚芹十分信服,屡屡上当但是下次依然没有警惕,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换过来了,姚芝的身体确实是全家最差,万大妞等人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等姚芝和姚蔷都睡着了,突逢大变没有睡意的大人们还看着监牢里投下来的微弱月光,冯小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娘,小芹也是为了保护芝儿。” “我知道,”万大妞说着:“她有更轻松的路,偏偏选了个难走的,我们小芹菜是心里有亲人的孩子,就是顾头不顾腚了一点。” 听到万大妞顾头不顾腚的评价,冯小玉的脸上带出一点笑意,又很快消散:“孩子们不会有事吧?” 万大妞对自家孩子还是非常放心的:“人家二十啷当的青年人都不一定有他们壮,能有什么事情?要相信你家公爹和丈夫。” “就是!”韩春梅跟着附和道:“他们那叫做充军?怕不是回到快乐老家重温当年的时光?比起来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这教坊的日子可不好过。” 相比于在姚家人被抓壮丁之前就嫁进来的两位嫂子,沈兰花是姚家发达之后才娶回家的,本身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丧父丧母后被当小官的叔叔抚养长大,因为过于高壮一直没能说到好亲事,愁白了叔叔婶婶的头发,最后是姚万里和万大妞慧眼识珠,给三儿子娶了沈兰花当媳妇,也因此沈兰花本身还是有一点见识的。 听到韩春梅的话,沈兰花说道:“人家那些女眷,特别是那些勋贵人家和文官家里的女眷,过去教坊当然是不好过的,不过我们家全家这幅样子,去了教坊就是当仆妇去了,最差不过洗衣服倒恭桶,安全的很。” 韩春梅和冯小玉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不得不承认沈兰花说的非常正确。 人家都上教坊了,不找漂亮的弹琴跳舞,找自己这些典型的糟糠之妻? 不说别的,就说韩春梅和冯小玉幼时家里条件不好,吃粗粮吃出来的庞大咀嚼肌,就足够劝退所有上教坊的男性。 沈兰花本身就是因为不符合当代审美嫁不出去,万大妞更是年过四十的老妇人了,唯一有危险的无非是姚芝姚蔷两人。 “两孩子还有好几年才会长大,不过应该不至于长得多漂亮吧?”韩春梅回忆起姚芝亲哥姚苏的样子,又回忆起自家大女儿虽然清秀但是膀子上能跑马的样子,还算有信心的说道。 “这倒是不用怕,”万大妞很淡定:“最起码也要等个八年吧?八年时间,老头子他们怎么也能攒到给小芝麻赎身的军功,到时候先让小芝麻小蔷薇出去就是了。” 是了,全家人知道姚芝冒充女孩还这么淡定的原因,就是因为对自家男人有信心。 寄托了全家希望的男人们此时正在围观姚芹这个老六(不论是排行还是行为都是老六)。 面对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姚芹非常淡定:“反正我就是姚家的六少爷,七小姐也要和家里女人们一起进教坊了。” “我滴个乖乖,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姚万里表示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女扮男装,你以为自己是花木兰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姚芹回答道。 “说人话!”姚万里和姚寅、姚辰同时开口道。 姚芹换了个家里男人能听懂的说法:“你们把孙女和女儿生成这个样子,难道还害怕她们被人认出是女儿身吗?” 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女儿一个孙女嫁出去的姚万里:就,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好有道理啊! 4、第 4 章 作为父亲,姚家的男人们很受伤。 别管女儿在自己眼里多么仙女下凡,但是在别人眼里没有女人味是事实。 其实也不是姚家人头铁,硬让女儿锻炼成健美的样子,而是因为姚家基因里自带的先天彩票,才让孩子们都高高壮壮,天生就是健身达人的苗子,女孩子们虽然没有明显的大块肌肉,穿衣也还算显瘦,但是明显比单薄的官家少女们大了一个型号。 相比于因为孩子嫁不出去而焦虑的祖父和父亲,姚芹则是非常感谢这一基因的存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身体健康才能活的长久啊!和生命比起来,受不受男人欢迎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别的不说,就说要让姚芹和现在流行的那些弱柳扶风的美女一样,姚芹担心自己会因为一场风寒就挂掉,喜提古代一轮游。 即使只是那种看起来身型娇弱但其实身体健康的类型,姚芹也会有更深入的担心——别的不说,身型弱柳扶风意味着骨盆较窄,以这个时代的接生技术,生育完全就是一道鬼门关。 这也是姚芹会觉得教坊不可怕的原因,为妻做妾生孩子比进教坊可怕多了好不好! 原谅姚芹一个粗人,在乎生命多过于古人看中的贞洁尊严,毕竟那些年当社畜给资本家打工也没见得多有尊严,半夜加班完还得给领导小孩检查作业,姚芹早就习惯了。 虽然庆幸自己身体健康,但是姚芹也能够正视自己不符合时代审美的事实,毕竟有姑姑和大堂姐的先例,姚芹对于自己长大之后的样子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且毫不在意地用此来回答自家男性长辈。 被姚芹噎住的姚万里顿了一下,才发挥自己底层长大的特色:“你这娃娃,儿不嫌母丑懂不懂?” “儿不嫌母丑,但是可以嫌爹丑?” “嘿!”姚万里薅了把姚芹的头:“你这没理搅三分的样子,得到了你祖母的真传。” “祖母知道您这么说她吗?”姚芹斜眼。 “这不是我们都要充军了?你祖母还能找我算账不成?”姚万里嘿嘿一笑:“现在这地界,你爷爷我最大,懂不懂?” 姚芹:“……其实我遗传的不是祖母,是您吧?” 虽然不懂什么是遗传,但是姚万里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词,立即瞪起了双眼。 姚芹脑海中立刻想起歌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行了,别闹了。”关键时刻,靠谱的人只有姚芹的三哥姚苏:“我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充军这件事情吧。” 姚万里和姚芹顺势闭嘴,姚苏继续说道:“我们在家中没有听到家里获罪的原因,你们谁来给我说说?” 姚万里看向姚寅:“儿子?” 姚寅看向姚辰:“这是你儿子问的?” 姚辰看向姚未:“弟弟你就站在光明殿里,你最清楚。” 姚未看向姚丑。 姚丑:“哥我啥也不知道……” 姚未:行吧,就我一个冤大头! 冤种姚未只能详细给弟弟还有孩子解释家里获罪的原因。 知道原因的姚万里没心思听三儿子讲话,鼓捣了一下姚辰,非常不解地小声问道:“你小子是怎么生的孩子啊,怎么老三老六和老七都那么喜欢读书?一个个的和小大人一样。” 姚辰挠头:“我感觉这应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也看到书就头疼啊,这肯定是因为孩子他娘!” “奇了怪了,你家小玉家里也没听说有什么读书天赋啊。”姚万里实在是不解:“她家祖上三代都是猎户,你说孩子像她射箭准,那没毛病,你说孩子像她读书好?” “也许是因为周边当官的家里孩子的影响?”姚寅插嘴说道:“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好家伙,我就说当初不应该选现在这宅子,周边都是一肚子坏水的文官,能有什么好鸟,把我孙子孙女一个个弄的特别那啥,咱家小芹菜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腹黑?”姚辰问道。 “对!就是腹黑!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姚万里绝对不会说,有时候自己看到孙子孙女,都会汗毛一树,觉得家里的娃娃想要坑自己。 “可不是,我家小蔷薇多乖巧一娃,之前碰到我藏私房钱,都知道从我这里敲一笔,然后又举报给她娘换糖吃。”姚寅也心有余悸。 姚家三父子坐在角落,达成了一致:“文官这种生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在这件事情中,姚芹深藏功与名,没让家里人知道她从小就试图影响和自己有所接触的兄弟姐妹,天天给他们洗脑书中自有黄金屋,并且身体力行地通过实(坑)践(人)让兄弟姐妹们熟练运用三十六计,其中以接触最多的亲兄弟姚苏、姚芝受影响最大。 此时姚芹还不知道文官替自己背了怎样一口黑锅,还在听三叔姚未说家里获罪的原因。 “这事说起来,咱们家属于拔出萝卜带出泥,被连累了。”姚未说道。 “爹,这里合适的成语应该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姚蒙提醒道。 姚未:“听就听,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姚蒙:?行,我闭嘴。 怼完儿子之后,姚未自己说起事情的原因。 直到此时,姚芹才明白自家是怎么犯的事,简而言之,就是站错队了。 当年姚万里因为勇武受到带队主官蒋将军的赏识,成为了人家的亲卫兵,而后一路上升,都是依赖蒋将军的提拔。 而蒋将军出身韩国公府,家中有侄女嫁给了太子,是为太子良娣。 此时的朝堂大约就是清朝九龙夺嫡那么个形式,各个皇子夺嫡打得脑浆都要出来了,今天我断你一臂膀,明天你坑他一心腹,皇子们的姻亲和手下也算是倒了大霉。 这个倒霉还是没办法控制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皇帝想要平衡皇子势力的时候,会把你家哪个女儿侄女外甥女赐婚给哪个皇子,保皇党中立派除非手握重权让老皇帝不敢赐婚,不然随时会因为联姻被动划分阵营。 蒋将军就是这么个倒霉鬼,被动成了太子的人,虽然平时一直表现地对皇帝忠心耿耿力图别被其他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太子十分努力耕耘,让蒋良娣怀上了,于是拥有兵权的蒋将军一家就倒了霉。 好在蒋家还有个国公的爵位,老皇帝心里也清楚这是自己儿子们的手笔,以爵抵罪之后,也就是免官被赶回老家罢了。 相比而言,被扫到台风尾又没有爵位的蒋将军手下们就惨了,重则充军轻则流放,最好的也是抄家免官,总之给胜利者团队腾出来不少位置安排自己的人手。 姚家就是被充军的人员之一。 对此,姚芹只能说自家是纯纯倒霉,没别的办法,毕竟作为被蒋将军赏识一力提拔的人员,自家不可能和他们划清关系倒戈相向,那还能怎么办?能保住命就很好了。 虽然心里清楚这个事实,姚芹还是忍不住腹诽:朝廷这个样子,迟早药丸! 姚万里等人都不是那种谨慎到在家里也不多说一句话的人,姚芹通过平时得到的信息拼拼凑凑,大概也能知道现在朝廷内忧外患,本来同心穆力都不一定能够延续多久,结果一群皇族还在内斗,朝廷没完都多亏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可这也架不住上面上去的是刘阿斗啊! 当然,姚芹觉得说这群就盯着皇位窝里斗的皇子是阿斗,都侮辱了人家后主,阿斗当皇帝的水平比他们好多了,最起码他听话不自作聪明。 听完姚未的诉说之后,姚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北方异族近年来异动频繁,年年天灾作祟,朝廷又这般内斗,哎。” 姚芹暗自嘀咕:没办法,现在是小冰河时期,人家游牧民族的牛羊马没草吃要冻死饿死了,想活下去只能来劫掠南方了啊! “行了,这事我们又没办法,还是好好想一想充军要怎么做吧!”姚未说道。 姚苍作为孙子辈最大的,一向有担当,对着长辈们说:“到时候在路上,我们想办法给大家找吃的?二外祖父可教了我们不少打猎的技巧。” 姚苍说的二外祖父,就是姚芹几人的猎户外公,全称应该是二婶家那边的外祖父。 “我们都在呢,哪有让你们小孩子找猎物的?”姚丑说道。 “叔你是不是忘了,年十六男性以上充军路上要上枷锁。”姚芹没忍住,提醒道。 姚丑:区区枷锁…好吧,确实没办法打猎了。 看到姚丑的样子,几个小侄子都偷笑了。 “难道你以为只要不成婚,自己就还是个小孩子?”姚万里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 姚丑忍不住抱怨:“爹你能不能别什么事情都扯到我不成婚上啊!再说了,幸好我没听你们的随便找个人成婚,不然现在不是坑了人家女方?” 听到姚丑的话,姚芹不由感慨这古今中外的父母果然是一个样,都会为了孩子不结婚着急。 玩笑开了,大家终于认真起来,偷偷盘算起所有人现有的资产。 “因为咱爹没控制住力气,狱卒对我们挺客气的,搜身只搜了明面上的,我还藏下来几钱金子。”姚寅率先说道。 “哥你不行啊?像我,我身上可是有一百两的银票!”姚辰骄傲地说道。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姚寅和姚未都吃了一惊。 吃惊之后,姚寅又生气:“你这臭小子,明知道你哥我手头吃紧,都不知道给我支援点钱花,我们兄弟之间还有没有情谊了?” 姚辰立马得瑟了起来:“不是吧?难道大哥你们几个都没钱花?连一百两都没见过?嫂子和弟妹她们也太不给你们面子了吧?” 姚辰得瑟的时候,姚万里悠悠地说:“你们兄弟情算什么呢?这臭小子也一两都没孝敬过他爹啊。” 听到姚万里的话,姚辰立马怂了,供出了姚芹:“我的钱主要是靠女儿。” 姚芹面对爷爷叔叔伯伯的目光,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所以你们都没试过钱生钱?” “我们那点钱,拿到手就花出去了,还能怎么生钱?”姚丑说出了亲爹和哥哥们的心声。 复利思维啊复利思维,钱都是越滚越大的啊!古代操盘手姚芹只觉得痛心疾首,仿佛看到自己的提成长了翅膀飞走。 5、第 5 章 对于姚芹来说,在古代这种野蛮生长的环境下,背靠自家五品将军府,大钱不敢碰,赚点小钱还是很容易的。 也因此,为了让爷爷和叔叔伯伯们清楚的认识自己错过了多少,姚芹和他们解释道:“如果十两银子一个月的收益是一钱(月利率1%),那么一年过去,十两银子会变成多少钱?” “十一两二钱?”姚寅说道。 姚芹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为啥大伯升到从六品之后就死活上不去:这家伙的数学水平能管个五十一百人就不错了,可不是六品就到头了?再往上要管千人了。 “一月借出十两,二月是不是收回十两一钱?”姚芹问道。 众人点头,姚苍姚苏的眼中都闪过了然。 “那二月借出十两一钱,是不是应该收回十两二钱零一文?” “为什么是一文?” “一钱不要收利的吗?”姚芹反问。 “但是一两银子在外面可以兑换一千一百个铜钱啊……” “我们就按照官方的一千比一计算。”姚芹回答道。 “哦哦,所以只多了一文钱嘛!” “但是十二个月后,你会有十一两二钱零六百八十二文。”姚芹回答道。 “六百多文而已……”姚未嘀咕。 “六年后,你可以拥有差不多二十两五钱,而按照你的算法只有十七两二钱,并且如果本钱是一百两,或者利更高,那么差距就很大了。”姚芹打断了姚未的嘀咕,举例道:“十两银子,月收益五钱的话,一年后有12两六钱、五年后有六十三两,不过我们要强调的不是复利,而是……” 眼看着姚芹吧啦吧啦又要长篇大论,听不懂的姚寅偷偷问弟弟:“所以你就是这样赚钱的?赚钱这么难吗?” 姚辰老实回答道:“我也不懂,只是小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赚了钱分她一成。” 姚寅和姚万里对视一眼:懂了,就是躺平等小芹菜带飞! 在小芹菜经济学金融学课程告一段落后,学到了很多的姚苍姚苏心满意足,姚荐姚蒙懵懵懂懂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姚家长辈都摆出了痛苦面具。 姚芹忍不住:“你们这样不行的,不学好数学,要怎么统领千军啊?” “那是元帅要考虑的事情,我们泥腿子出身,能当个千户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姚家人回答地非常实诚。 姚芹幽幽地说:“可是你们需要军功赎家里人啊。” 姚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行!” 姚辰这话一说,伴随着姚芹的死鱼眼,姚家人哄堂大笑。 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姚辰心里是真的很相信,如果自家小芹菜不是女娃,那绝对是做元帅的料,就凭她这些年能帮自己攒下这么大笔零花钱,这娃娃不管是从文从武,那都是顶尖的人才。 穷逼姚辰:会赚钱的都是精明人! 听到远处传来的笑声,同样被下狱的杨家人不由朝发出笑声的位置投去奇怪的目光。 “爹,你说这姚家人在笑啥啊?他们家可是充军哎!”杨大郎杨气昂不解地问自己的父亲杨家邦。 杨家邦抬了抬眼皮,回答了一句:“谁知道呢,姚万里那老货一直都傻得很,可能脑袋空空比较容易快乐吧。” 杨气昂哭笑不得地对着自家爹说:“爹,现在人家姜国公也被撸职了,您就别摆出这幅要和人姚将军争宠的样子了好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杨家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什么叫做争宠?!” 杨气昂可不怕自家亲爹,实话实说道:“您看那些闺怨诗,文人不就喜欢把自己自比成深闺女子争夺丈夫的宠爱?就是我看您可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人家姚将军根本就没有要和你争宠的意识,说来也是,人家一个武将,没事和您一个文书争什么宠啊?” 杨家邦一时失手拽断了胡子:“夏虫不可语冰!你这都是给这些武将教坏了!” “得了吧,大哥都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了,谁能教坏他啊?”杨家邦的二儿子杨气筑吐槽道。 杨家邦痛心疾首:自己当年就不应该放任这两小只跟着姜国公手下们的孩子玩,一群武将懂什么教育?近墨者黑、近墨者黑啊! 杨家邦痛心疾首的时候,杨气筑和杨气昂讨论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家好歹只是流放,过去边城还能种地经商,姚家人可是充军哎,我听说充军的人去的都是最容易死伤的队伍,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也许人家对自己有信心?”杨气昂对着弟弟说道:“姚家人确实是力气大,都是猛将的料子。” 说起这个,杨家邦就很清楚了:“你们不知道,姚万里和他三个大儿子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年征讨广南失利,大元帅就地在南方征兵,姚万里和他三个大儿子都被选了上去,新兵蛋子在马上开战的时候就是炮灰队,但是姚万里和他几个儿子一起愣是活了下来,四个人总共斩敌首二十余,这才被调进了先锋队,累功获得的官身,充军对有些将军来说很危险,对姚家人来说,搞不好就是重走升官路。” 听到亲爹这话,杨气筑不解道:“我记得姚未今年就二十多?姚将军好些年前就已经当兵了,那时候姚未多大?十三?十四?” 杨家邦逮着机会,损了自家叛逆儿子一句:“你看姚苍十三四岁,看着比你都高壮,姚未当初被抓壮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杨气筑:嘿呀,我爹这个小心眼!真是有仇就报。 “行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和姚家人学学,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流放吗?又不是回不来了。”杨气昂给家里人打气道。 “怎么回来啊?咱们在边疆种地,除非大赦……”话没说完,杨气筑就闭了嘴。 众人全都心领神会:老皇帝都六十多了,还有多少年好活?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自己等人的罪名不属于十恶不赦的范围,完全可以等那个时候脱罪回家。 被杨家人一边嘴一边学习精气神的姚家人在牢狱里吃了睡睡了吃,狱卒慑于武力不太敢得罪对方,让姚家人个个养的身体倍棒,用姚芹的说法:“除了有虱子,别的都不算问题,稻草床睡起来也挺香的。”可以说是随遇而安到极点了。 半个月过去,各种事项尘埃落定,姚家和杨家要一起出发了。 牢狱门口,杨家女眷和杨家人会合在一起,看到姚家那边都是男人,惊讶的悄声问自家丈夫:“姚家的女眷不一起吗?” 杨家邦之前没有在意,听到妻子的问题才想起来,回答道:“她们被没入教坊了。” 杨家邦妻子闻言,顿时心生同情:“教坊那地方,姚家人要怎么待啊?” 杨家邦回忆起自己见过万大妞,还有当年跟着国公碰到的姚万里女儿,顿时觉得这群女人在教坊应该很安全,而后又在心里自责,自己这种想法真的太不君子了。 姚家判刑比杨家要严重,所以杨家只有男丁流放,女眷孩子在抄家之后就自行寻找生路,现在也是知道自家丈夫儿子要流放了,连忙赶来给人送钱送物。 “妹妹家的豪圣会带着家丁跟着你们,有什么也能照应一下。”杨家邦的妻子对丈夫儿子说道。 “麻烦姑妈和表弟了。”杨气昂对着表弟豪圣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豪圣回答道:“大家都是亲戚,这时候不管,那不是没良心吗?” “你们孤儿寡母,平时要注意安全。” “舅舅你放心,我娘会照顾舅娘她们的。”豪圣连忙说道。 “拜托你们了。”杨家邦点点头,和两个儿子还有孙子们一起站到了队伍当中。 “点好数没?人齐了我们就走了!”押送犯人的差役说道。 正好站到杨家邦身后的姚万里看到杨家人,酸里酸气地对着儿子说:“所以有些人啊,非要给孩子规定一个考上功名才能结婚的规矩也是有用的,你看符合条件的就他儿子孙子,一个曾孙都不到流放的年纪,我之前还想过万一一直考不上怎么办,没想到人家这才是深谋远虑啊。” 杨家邦:我就说,我就说姚万里这个老屠夫和我气场不合! 第一次听说这话,姚芹非常好奇:“那如果四五十岁才考上功名,不担心生不出来了吗?” “这样正好?聪明的人才配有后代?”杨气筑插嘴道。 杨家孙子们:爹/小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所以他们不想成婚吗?为了和我四叔一样多享受享受没人管的生活,所以不愿意很快考取功名?”姚芹问杨气筑。 听到姚芹的话,杨气筑笑了:“对啊!你们是不想成婚吗?都说青春慕少艾,你们就没个动心的女孩子?” 杨家孙子们:我们是不想吗?我们明明是不能!你以为谁都跟姚丑那个傻大个一样嫌弃妻子管东管西,又不是谁家都和姚家一样全员妻管严! 爹/小叔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捂着良心说?啊?! 6、第 6 章 杨家孙子们不敢瞪亲爹/小叔,只能纷纷对着姚芹怒目而视。 姚芹意识到杨气筑是在给自己拉仇恨,但依然毫不心慌地一一瞪了回去:怎么滴?你瞅谁? 哪怕没听说过姚芹的事迹,单是看姚芹的气势,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家书生们都避开了姚芹的视线,没有人表达出瞅你咋地的意思。 临走之前,姚万里找到杨家邦的妻子:“嫂子,要是方便的话麻烦您帮忙打听下我妻子她们怎么样了,到时候我随着杨文书的家书寄信回来,要麻烦嫂子您帮忙转交。”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家守望相助,都是应该的。”杨家邦的妻子一口答应下来。 姚万里能当上军官,本身智商情商不会太低,虽然没听明白杨家邦妻子守望相助的暗示,但是也秉持着互相帮助的想法拍胸脯道:“您放心,路上我也会照顾侄子他们的!” 杨家邦的妻子微微放下了心:要知道自家丈夫可是没少说姚万里是个力能扛鼎的蛮牛,有他的保证,自家孩子路上的安全性又能进一步提升了。 集合完毕之后,大家被麻绳牵着,跟着差役出发。 十六岁以上的成丁都戴着枷锁,十五岁以下则只牵着麻绳,流放的人员中除了杨家和姚家,还有一个拖家带口有老人女人小孩的家庭,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 等一行人步行一个多时辰离都城很远之后,差役才给众人解开了麻绳:“待会儿要爬山了,都注意点别掉队,我们也不想拿鞭子抽人,懂吗?” 众人连连点头。 姚寅还抽空和姚万里说了声:“感觉这个差役的态度比我们以前抓壮丁的那些好太多了,感情这壮丁的待遇还不如罪犯呢。” 听到姚寅的话,杨家邦没忍住解释了一句:“这里的人都是有官身的,谁没有个老师学生同年同袍的?差役不敢得罪狠了,管壮丁的差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壮丁死了,家人还有能力报复不成? 姚芹听到之后,忍不住心里想到:所以没有笼子的权力真的好危险,这年头的平民百姓可真难啊! 就在姚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爬山越岭的时候,不认识的流放人群中,有一些人撑不住了。 “官爷,能不能行行好,走慢一点?我们这边人没走过这么久的山路,是真的不行。”有人哀求差役。 “现在就不行了,后面可有的要走的呢!你们还是习惯习惯吧,我们晚上要赶到下一个驿站才行。”差役铁石心肠地不答应,看到停着不动的还会边呵斥边甩鞭子落在脚边。 找差役不管用,大家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了。 姚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队伍里一位妙龄少女来到自家哥哥身边。 “两位哥哥,我祖母腿脚不便,实在是走不了山路,我弟弟也是,年纪还小,已经脚痛到走不动了,能不能帮我们搀扶一下,抱着孩子走一段呢?” 姚芹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这是美人计啊?! 就在姚芹以为二哥三哥要有一场艳遇的时候,两个死直男回答小姐姐:“你没看到我们两都没上枷锁啊,我们都不到15岁,谁更老还说不定呢?再说我弟弟也是小孩子啊,有力气我们不轮流抱自己弟弟,却跑去抱别人的弟弟?你当我们傻吗?” 姚芹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姐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听到姚苍和姚苏的话,姚芹只觉得自家两位哥哥怕不是能凭本事单身。 妙龄少女没忍住打量了一下姚苍和姚苏所谓的弟弟,看到的是个子虽然没有自己高但是一看就十来岁很强壮的姚蒙和姚芹,不由生气地讽刺道:“不愿伸出援手便直接说不愿,找个理由也不伦不类的。” 听到对方的话,姚芹自然不能看着自己哥哥吃亏,秉持着忍一时越想越气的原则,直接指了人问道:“您家不止一个弟弟?这位弟弟贵庚?我看他少说有七八岁了吧?” “那是我二弟,他今年才九岁。”小姐姐回答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哥他们才十三,也还是个孩子,而且我五哥今年八岁,如果年纪大就要帮助年纪小的话,不如让你弟弟背我五哥,我哥肯定能背你小弟弟的!这才叫互相帮助嘛。” 少女听了姚芹的话气愤不已,但是还是有理智在:“你哥哥才十三岁?你也不到八岁?” “我们家人确实是长得着急了点。”姚芹点头表示肯定。 就在少女还要说话的时候,她哥哥连忙过来拉住她,对着众人作揖道歉:“对不起各位弟弟,我妹妹也是太紧张家里的老弱妇孺了,主要是各位看起来就很强壮,她才来求助,实在是抱歉了。” 姚芹一听,忍不住感慨:这是哪里来的男绿茶啊? 先是在妹妹求助的时候不阻止,眼看着妹妹碰壁甚至会被扣上双标的大帽子,就连忙过来道歉,道歉的同时还不忘表达自己妹妹只是孝顺长辈友爱弱小,又内涵自家人强壮有力但是不肯帮忙。 姚芹必须要说,没有十年茶艺,都绿不出这么清纯不做作的茶。 如果换个人家,为了自家的形象,可能这时候就要吃闷亏了,甚至于会主动要求帮助对方,但是对方显然打错了算盘。 不说这是充军流放路上,没人傻到无条件帮助其他人,毕竟保全自己才是第一要务,对方在交际场合修炼出来的茶艺没啥用处,就说自家哥哥,哪怕不是在流放,听自己讲解过厚黑学的两人也不会按照对方的想法来,他们只会说…… “你知道错了就行,知错就改好歹不会挨揍。”姚荐说道。 是的,大家只会把他们怼回去,不服?不服憋着!不想憋着?你打得过我们吗? 姚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黑,生怕对方心脏不好或者一个脑溢血上来,就地嗝屁。 自家可都充军了啊,这气死人不会罪加一等吧? 好在对方还年轻,身体还不错,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怒火回了自家人群中。 “怎么样?”‘老迈’的祖母问道。 “一群不要脸的武夫!”少年评价道。 祖母看向少女:“你过去说,他们就没点怜香惜玉?” 没等少女回答,少年就说道:“都是些未满十三岁的毛头小子,脑子里估计都没有香玉的概念!” “不满十三岁?!”祖母惊讶了:“虽然他们没有戴枷锁,但我还以为他们有十五岁了,毕竟看起来都有十八二十了。” “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呗。”少年吐槽了一句。 祖母没有批评,显然也觉得少年说的是对的,但是话还是说的冠冕堂皇:“行了,对方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 显然,相比于陌生的一行人,杨家人对姚家就了解多了。 杨家孙子找姚苍商量:“我们一人省一口饼给你们,你们爬山的时候拉一下我们家戴枷锁的人。” 全家胃口都很好的姚苍:“成交!” 不是姚苍为了五斗米折腰,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要知道差役一天给大家吃两顿,一顿一张饼,这分量,都不够姚苍夜里垫巴肚子的夜宵的分量,更别说更能吃的姚万里了。 对于姚苍的做法,姚芹举双手双脚赞同,毕竟吃不饱肚子就容易走不动,姚家人肌肉含量高新陈代谢的数值也高,本来就需要比一般人更多的能量,吃不饱可不行。 姚芹甚至可以想象到,过两天大家贿赂差役,人家的贿赂是求坐车求药,自家是求吃的:好不好吃没关系,先让人吃饱了再说! 尽管有杨家人给的食物,姚家全家仍然觉得只吃了两三分饱,稍微活动一下,又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 恰逢此时,还有不长眼的人上来找存在感。 “你们都愿意帮他们这一群青壮年男性,就是不愿意帮我们,是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们?”少年又开始茶言茶语。 “他们给钱了。”心情不好的姚荐白了对方一眼。 “你们扶个人还敢要钱?” “怎么不敢了?”姚芹立马接话道:“我们这叫等价交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我们不帮忙难道是因为不给钱吗?当然是啊。只要给的够多,背你上山都行!” 听到姚芹的话,差役都惊讶地看了姚芹一眼:这年头明目张胆这么不要脸的官家小少爷也是不多了啊! “我就不信,经过抄家,他们身上还有那么多钱!”少女忍不住说道:“你们是想合伙骗我们钱?” “他们虽然没钱,但是他们愿意让饼给我们吃啊。”姚芹开始报价:“三个烧饼可以搀扶一个人,六个烧饼可以抱孩子,十二个烧饼我们轮流背你祖母都行!” 不是?在边上旁听了的差役不解:“这流放队伍里,他们还做起生意了?” “他们要那么多烧饼干什么?吃不完会坏掉啊,还不如要钱呢?”差役吐槽。 紧跟着,吐槽的差役看着姚万里一人干掉了四张饼,而其他孩子每人的饭量都深不见底…… 好家伙,感情你们那做生意,真的是为了填饱肚子啊? 少年男女竟在流放途中提供特殊服务为哪般?竟是为了一口大饼! 这故事听了,简直是男人会沉默,女人会流泪。 7、第 7 章 姚芹坐在祖父身边,边啃饼边叹气。 “小芹菜叹什么气呢?”姚万里问道。 “每天吃不饱,还不能叹口气吗?”姚芹略带哀怨地说道。 姚万里将最后一口大饼塞进嘴里,一抹嘴巴说道:“吃不饱不是正常的吗?你爷爷我十二岁之前就没吃饱过,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崽子运气好,在爷爷我的努力之下没饿过肚子,想当年…” 眼看着姚万里要忆往昔了,姚芹连忙打断他,为读者们省流总结道:“总结来说我们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姚万里一噎,恍惚中好像回忆起自己也听过这句话,悻悻地闭上了嘴巴,腹诽;那些文人整天把简单的话语复杂化,搞的将军我都看不懂。 发动掉书袋技能打断祖父忆苦思甜法术的姚芹转头又问亲爹:“爹你们被抓壮丁的时候是不是也吃不饱啊?你们怎么解决的?” 姚辰挠了挠头:“我们四个壮汉没人敢和我们抢,每次吃饭都是第一批,从来没有吃不饱过。” 合着当初饿肚子的都是别人啊! 姚芹稍微想想就知道,大家的饭食是确定的,自家人吃饱了,肯定有很多人只能混个六七分饱。 “是啊。”姚未遗憾地叹气:“可惜咱们路上是按人头发饼,要是一锅乱炖看大家自己吃的快慢,咱家人怎么也不会不够吃啊。” 是说你那一口一碗的深渊巨口技能吗?姚芹心想,全然没想到自己吃饭也算是横扫千军风卷残云,家里人吃饭都和打仗一样。 难以解决的吃饭问题横亘在姚家人的面前,让每个人都愁眉苦脸。 姚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发展下去,思考了一下后就直接站起来,走到差役旁边。 姚芹走到差役旁边的时候家里人才反应过来,姚苍和姚苏连忙跟过去,怕姚芹会吃亏。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把阳光遮地一干二净的姚芹,差头张阿大眯了眯眼睛,问道:“有什么事情?” 姚芹试图以利动人:“差爷,我能不能和我哥哥他们去林子里打猎啊?如果有收获的话,我们肯定会孝敬差爷们的。” 张阿大并不是很愿意,这里深山老林的,万一这几个小鬼出事了,就是自己失职了。 姚芹想也知道对方不会爽快答应,毕竟人家是要担风险的,这也是姚芹提出孝敬他们猎物的原因。 看到张阿大皱眉,姚芹怕他说出拒绝之后爱面子不愿意反口,连忙赶在他开口前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只进去两三个人,您也不用怕我们会跑,毕竟我们家人都在这里呢,我们都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自己在丛林生存呢?” 张阿大听了姚芹的话,笑了:“你这话说的,哪里有你这样还生存不下来的小孩子?我倒是不担心你们跑了,就怕你们打猎不成反而喂了狼。” 听到张阿大的话,姚芹拍胸脯保证:“我们就是看看有没有野兔野鸡,不敢干别的,各位差爷都辛苦了,到时候要是有收获,你们也能喝点鸡汤吃点兔肉,补补身子。” 其他差役听到之后,眼巴巴地看向了头儿张阿大。 张阿大其实意愿不高,但是看手底下人这么馋的样子,也不好直接拒绝。 流放路上,朝廷是按照日均50里的路程给计算的押送时限,但是为了保证时间不会超期,在天气比较好的日子里,差役们都会带着大家走到六十里七十里,以免被暴雨天气耽误。 差役们除了不带枷锁,都是和犯人一起走路的,是以虽然才走四五天,也有很多次押送的经验,但是也已经身心俱疲了。 见到手下这般,张阿大看了姚芹一眼,答应道:“行吧,你们每次不要超过三个人。” 姚芹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随即又得寸进尺地问:“那能给我们一些麻绳吗?我们好绑着猎物。” 都已经答应让人去打猎了,张阿大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卡姚芹,闻言点头答应了下来。 姚芹连忙走到堆放麻绳的地方,选取了一截麻绳。 等姚芹回到家人身边,姚辰不由问道:“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你都跑去和人说什么了?” 姚芹回答道:“张头儿同意我们小孩子自己去打猎了,说是不超过三个人就行,我问他借了麻绳,待会儿扳断了树枝当棍子,进山里看看。” 姚家人一听,面上立马喜色盎然。 姚辰还在追问姚芹:“和你外公学到的打猎知识,你都没忘吧?” “忘不了!”姚芹回答地干脆:“你们就等着我带回野兔山□□!” “我和三弟先跟着小芹去山里看看,让四弟五弟留在这里吧?”姚苍站起身来征询长辈。 姚万里等人纷纷点头,不忘叮嘱姚苍:“多注意一些,保护好弟弟妹……们。” 姚苍点头之后,姚万里起身一脚踹断了边上快有姚芹小腿粗的树枝,对姚苍示意:“你们拿着棍子。” 姚家人搞来搞去的时候,边上的人家都在关注他们,一看到姚万里的动作,在坐所有文官和文官家属都振了一振。 “哥,那群少年人也这么厉害吗?”曾经还想过要白嫖人家壮丁的少女问道,看到姚万里一脚踹断的树枝,抖了一下。 少年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已经咽了口口水,但是听到妹妹的问题之后,还是嘴硬说道:“怎么可能?你看他们连枷锁都不用带,肯定是水平不行。” “是哦!”少女说着,和少年一起下意识地忽略了姚家人没带枷锁的原因不是武力不够,而是年龄不够。 毕竟也只有姚家这种武将人家才成年男性全带枷锁,像是杨家和少女家这种文官家庭,都是出仕的男性成年家人才需要带,其他人无非是看是否具有威胁,不具有的都不用戴。 说到底,枷锁对于主犯是一种惩罚,对于受到株连的其他人,无非是为了限制对方的武力,防止押送路上出现犯人反杀押送官的情况。 姚芹等人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自己,拿着棍子就走去了山间小路上。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达拉啦啦哒啦~”姚芹心情放松之下,开始唱起了歌。 看到前方精力十足完全不像没吃饱的姚芹,姚苏忍不住和自家堂哥吐槽:“她这歌唱的,我怎么感觉在内涵我们两是老牛呢?” “你这话说的,我们可不是老牛吗?”姚苍拍了拍姚苏:“起早贪黑老黄牛。” 姚苏:…… 不能获得堂哥的认同,姚苏还能制止自家妹妹:“别唱了,动物都给你吓跑了。” 姚芹可不肯背这个锅:“哥你这话说的,我们走的就是乡间小路,你看这里都踩出路了,平时肯定经常有人走,人家动物机灵着呢,才不会凑到着附近,这锅我可不背!” “那你这一直唱歌,也没有猎物啊。”姚苍帮着堂弟说道。 “我们可以去找陷阱!”姚芹说道:“外公教过我怎么设置陷阱,就去那些适合设置陷阱的地方,肯定能看到人家设好的。” “那些猎物都是人家的,我们拿着,不好吧?”姚苏问道。 “哎呀,哥哥你读书都读迂腐了,外公说了,大家看到深山里的陷阱,就是会拿走,本来猎户也要十天半月才会去深山里巡山一次,现在这天气,半个月早就臭了,你拿走猎物之后,重新布置好陷阱,给人家留下诱饵就好。”姚芹回答道:“要是有钱,再留几个铜板也行。” “铜板?” “因为我带你们去的地方就是野鸡兔子容易出没的地方,没有大猎物的,铜板完全够了。”姚芹回答道。 姚苍看到连背影都很自信的姚芹,恍惚地想着:在我跟着夫子读书习武的时候,小芹菜回外公家好像掌握了好多生存技巧? “找到了!”姚芹惊喜地说着:“这里有只野兔,是被倒吊后饿死的,看上去肉还没坏,我们能拿回去吃!” 说着姚芹又觉得开心:“兔子没有伤口,咱们带着走不怕被食肉动物闻到血腥味。” 三人收获了一只兔子后,又开始犹豫:“现在就回去吗?” “要不然再看看?” 最后还是姚芹拍板:“先回去,咱们把兔子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三人一行高高兴兴地往回赶。 回到暂时歇脚的地方,姚芹第一时间找到张阿大:“张头儿!我们带回了兔子,到时候孝敬一碗兔肉汤给您和差爷们!” 张阿大一听就明白过来了:“想问我们借锅煮汤?” 姚芹腆着脸:“哎呀,这不是考虑到咱们这么多人,煮汤大家都能分吗?” 张阿大白眼,看了眼自己手下:“你们不是想吃吗?和人一起做汤吧!” 姚芹和差役快乐煮汤的时候,少女忍不住问自家祖母:“他们哪里来的兔子?!” “刚刚他们找差役说了要自己去山里,肯定是在山里找到的。” “他们的狗屎运可真不错,”少女酸溜溜的说着,但是最近被姚家人拒绝了多次,也不指望对方会分给自己了。 此时不仅是少女,就连差役们也觉得三个小孩子是运气好,直到后面姚芹等人又进了两次休息地附近的小树林、小山包,一次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一只野鸡和一窝野鸡蛋,一次带回了一条手腕粗的蛇,大家才恍然人家可能真的有点本事。 对于这一情况,杨家邦倒是和儿子孙子们夸了一句:“看来姚万里这个老匹夫还是知道怎么教孩子的,这武将哪有纸上谈兵的,肯定要拉到平底上、林子里都练一练,免得没被敌人打垮,却在扎营的时候被野狼围剿了。” 虽然杨家邦是个文人,但是给武将当文书,那也是要跟着军队跑的,清楚的知道姚家孩子的丛林捕猎能力一定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相比而言,另一家人就没有这么好的眼力了。 “不就是打点野鸡兔子吗?平时表哥他们打的可都是狐狸和熊!”那家最小的男孩子说道。 男孩父亲戴着枷锁,也非常赞同儿子的话:“不过是一点没攻击力的猎物罢了,就是蛇,也是没毒的,随便哪个庄户人家都行。”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这家祖母就动了心思:“你们几个,到时候他们去打猎,你们偷偷跟上,看看能不能捡漏一些猎物?”祖母甚至想着,对方捕猎的时候,如果野鸡野兔慌不择路跑到自家人怀里,那就是老天爷送的,绝对不会还给他们! “差役他们会不会不允许?” “你们直接跟着走,免得被他们发现甩掉我们偷溜,等你们走了我去说,哪有什么姚家可以我们不可以的事情?”祖母一锤定音。 8、第 8 章 “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姚蒙皱眉和姚芹说道。 “还不是那家不要脸不要皮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这么家人凑成一队了。”姚荐说话的时候特别郁闷:“要是姜姐姐被赐婚的对象是这个样子,那姜国公还不如就这么退下去呢,好歹能保住命。” 是的,尽管在充军流放途中不知道外界的信息,但是只要有心还是能够猜到同行人的身份的,最起码姚家人都有基本的情报收集意识,而对方毫无遮掩,几天过去,姚家人还是猜测出了对方大致的身份。 相比于姚家全靠猜测,杨家邦一行获得了可靠的消息,因为豪圣贿赂了差役们之后,不仅给杨家邦一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能有一小会儿说话的时间。 豪圣和杨家邦一行人并不是走一样的路,毕竟豪圣又没被流放,何必自找苦吃,但是对方安排了轮流远远跟着的家丁们,确保杨家人的安全,而豪圣则是在某些必经节点等自家舅舅。 这天说话,豪圣就告诉了杨家邦一个消息:“这次你们和姚家充军流放,姜国公,不,应该叫姜老太爷找了关系,给你们分了一个纪律严明人都还可以的差役队伍。” 杨家邦闻言,默默点头:“张阿大为人确实还可以,规定是怎么写的,他就怎么做,吃的喝的给的都干净足量,平时也没有故意为难过我们。” 至于说姚家人吃不饱,这不算为难,本来份量就是让普通成年男人吃五六分饱,免得犯人反抗,姚家人这种也少见。 杨气昂补充了一句:“真是要多谢姜老太爷了,如果不是老太爷,我们可不会这么轻松。” 豪圣连连点头:“老太爷讲义气护犊子,给舅舅你们找的是好的差役,而且还没有邀功,就是偷偷给我们家送了些银两,让我们在你们安家之后交给你们。”不提前给,是害怕会被各种贪官污吏刮掉一层皮。 “既然知道这队差役人还可以,自然也有别人找关系的,和你们一起的那一大家子就是。”豪圣继续说道。 对于这种情况,杨家邦一行人也理解,不仅你有关系,人家也有关系啊。 “如果可以的话,舅舅你们还是别得罪他们吧。”豪圣压低了声音,只有内圈的杨家邦、杨气昂和杨气筑能够听到:“他们家女儿可是太子的宠妾,听说关系还是太子吩咐手下找的。” 太子的宠妾?杨家邦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终归比不上豪圣打听来的消息准确。 “这家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流放?和姜老太爷有关系吗?”杨气筑追问。 “没有关系……”豪圣说着:“这家人的当家人就是个七品小官,还是因为女儿得宠之后走的太子的门路拿到的,他们倒霉纯粹就是因为自己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太子宠妾还想吹耳边风捞他们呢,结果后院其他女人都传消息去了娘家,娘家偷偷透露给了其他皇子的人,害得太子被人参了一本。” “帮妾室的父亲跑官,对方做官之后不兢兢业业干活还乱伸手贪污腐败,证据确凿还想捞人,没捞成功自己被参还不忘找关系给人安排个好差役,这太子对他的宠妾是真爱吧?”姚万里忍不住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杨家邦一惊,忍不住白眼问。 “嘿,咱两虽然性格不合,但是终归是多年同僚嘛,这种时候咱们可要一致对外,你有了消息难道会不告诉我?免得你转述辛苦,我自己来听第一手消息了。”姚万里说道。 杨家邦:就凭着姚屠户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我和他绝对八字不合! 杨气昂识趣地没有追问姚万里为什么来听,而是继续刚刚问题:“姚将军也觉得奇怪是吧?太子是被他家女儿救过命吗?这完全不合理啊,除非……” “除非什么?”姚万里好奇问。 “除非这家人敛财是替太子敛的?”杨气筑补充道。 听到这话,姚万里当即没忍住,咧嘴笑了:“哈哈哈哈哈!小筑子,你们家我果然最喜欢你!” 姚万里说完话之后,杨家邦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对着自家傻儿子没好气地说道:“他们要是贪图受贿替太子敛财,第一个想要他们死的就是太子!”不知道什么叫做死无对证吗?不搞死他们,还等着这群软骨头把背后的事情交代得一干二净不成? “所以承认吧,这家女儿真的是人太子的真爱,幸好太子看起来就不太聪明不像是能登临九五的样子,不然这家女儿以后还会踩在姜家侄女儿的头上。”姚万里说道。 说完这话,姚万里掉头就回去了。 豪圣目瞪口呆地问杨家邦:“舅舅,姚将军这说的,是真的吗?”说话间,豪圣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实在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杨家邦回答道:“你信他说的?傻吗?” “那太子他为什么……” “因为他傻!”杨家邦说起来就生气,你把人家姜国公的侄女弄进自家后院,居然还敢让人怀孕,姜国公培养出那么多武将训练过那么多军队,你这不是把刀架在人家其他皇子的脖子上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人不搞你还打算引颈就戮不成? 而且,现在你让姜良娣怀孕,还只是你兄弟搞你,你要是敢凭借这个拉拢姜国公,就是你爹要搞你了,父老子壮,皇帝这种权力生物,除非是只有一个儿子,不然怎么可能坐视太子染指军权? 别说皇帝了,就是人家商人也不行啊,现在豪圣要是敢拉拢自家老爹手下的大管事们,豪爹肯定暴跳如雷:你老子我还没死呢,你就打算架空老子? 杨家邦只觉得,太子这么傻,就因为天生的身份,害得姜国公归乡、害得自己要被流放,实在是…… 这想法过于大逆不道,杨家邦也只敢在心里抱怨一下。 另一边,姚万里回来之后,也被儿子问了:“这家人什么情况啊?” 姚万里舔了下牙齿:“太子小老婆的娘家,贪污腐败被抓的,将军给我们找了人还可以的差役,太子也给他们找了。” 不特指的时候,姚万里说的将军就是姜国公。 “啧啧。”姚寅看向他们,忍不住说道:“这种人太子都捞?迟早药丸。” “哥你嘴巴有点把门的,别和小芹菜学那些怪话,虽然是事实,但是你不能说出来啊。”姚辰教育道:“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姚丑忍不住吐槽了句:“我看你们两都应该修闭口禅。” 几人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家三个小娃娃空着手回来了。 “怎么了?”对于自家孩子来说,空手就是不正常啊。 “我们发现那家人有人跟着我们,”姚芹回答道:“我们倒是不怕他们抢猎物,就怕这些人没常识,引来大型肉食动物把我们给坑了,所以赶紧出来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自己打猎。”姚蒙补充道。 “我觉得你想多了,他们家人那怂样,肯定是想着跟在我们后面捡漏,他们能自己打猎,我名字倒过来写!”姚荐鄙视道。 姚荐话还没说话,姚家人就看到那家几个人从小树林里出来了。 姚荐一副“怎么样?我说的对吧?”的表情,惹得亲爹都没忍住拍了下他的头。 趁着这个机会,姚未又给三人说了一下这家人的情况。 “所以咱不能被欺负,但是没事也别招惹他们,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又脑抽护着他们呢。”姚未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姚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自己穿进了什么妾室逆袭甜宠文,还是太子真的耳根子软容易被耳边风影响? 前者无非是避开男女主,后者的话,太子这么辣鸡还稳坐东宫,其他皇子是不是也不太行啊? 一想到一群不太行的皇子玩夺嫡,姚芹就觉得窒息。 众所周知,当一群内斗的人菜鸡互啄,就很容易昏招频出,姚芹可不想成为他们一拍脑袋做出决策后的牺牲品。 怀揣着这种忧虑,姚芹和家人再次跟着差役赶路到下一个休息点,看到边上有小水塘,几人的眼睛都亮了。 “钓虾钓□□?”姚荐问道。 “走着!”姚蒙立马答应。 眼看着姚家人行动了,某家祖母对着自家不受宠的孙子孙女说:“你们还不赶紧跟上?” 看着小鹌鹑一样的少年人,姚蒙忍不住和姚芹说道:“虽然我觉得这家人很烦,但是有时候又有点同情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却要被兄弟姐妹当丫鬟仆人一样使唤,亲爹亲祖母都不在意他们。” 姚芹挺赞同姚蒙的说法:“要不是看到他们那可怜样,要是跟去的是那两个来内涵的人,我才不回来呢,管他们去死啊。” 话虽这么说,姚芹还是提醒姚蒙:“咱们心生同情可以,但是你可别表现出来了,不然这家人肯定要利用我们的同情赖上我们,比如咱们不答应,他们就折腾那些小可怜,也不知道这家人哪里来的脸,难道是他们家女儿傍上太子后别人都哄着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别说别人了,就是我们,没事不也不想和他们结仇吗?”姚苏摇头:“狐假虎威,关键是狐狸能说的动老虎啊。” 几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家祖母直接过来,捞走了姚芹几人专门挖的小泥坑里的虾。 姚芹几人都惊了:“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大家可是钓了好一会儿,才攒了这两把虾,专门养在小水坑里的。 “你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这明明就是野地里的。”老太太一副泼妇的样子,说完扭头就走。 “我们要上去抢吗?”姚蒙呆了呆。 “我有点怀念奶奶了。”姚苏说道,毕竟万大妞可是知名的泼妇,这老太太绝对不会是万大妞的对手。 “这样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姚芹沉默一瞬,而后号召大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东西抢回来,不然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后面只会变本加厉!” “我们怎么干?” “你抢我东西,我揍你儿子?”姚芹建议:“咱们姚家人绝不欺负老弱妇孺,要揍就揍她儿子,母债子偿没毛病!” 姚家兄弟:确实没毛病,兄弟们,大家撸袖子开干啊! 真正的勇士,就是姚家这种嘴巴上说着不能得罪人家宠妾娘家,实际上干就完事。 9、第 9 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姚芹这边登高一呼,率领兄弟们不服气就是干,姚芝这边则是正式开启了教坊生活。 古代充军流放有律法规定,必须要在时限内启程,但是没入教坊的话,人家教坊司总要花时间准备一下管理人员和住宿房间吧? 是以姚芹等人已经餐风露宿好些天,姚芝等人才被正式转交给了教坊司。 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训话。 “各位太太小姐收一收你们的愁眉苦脸,我们教坊司,除了登台唱戏,都不准给我摆出这幅死了娘的样子,不然可别怪咱管教嬷嬷们不客气。”教坊司一个看上去就挺有地位的嬷嬷给站着的女眷们训话道。 看到有人露出不服的表情,管教嬷嬷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人心里不平,还觉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当家主母,但是你们都给我搞清楚,这里是教坊司,你们都是罪妇罪女!别觉得自己多高贵,你们现在连自己家里之前的丫鬟都比不上!” “也别想着家里人赎走你们或者大赦天下什么的,要知道这年头进了我们教坊司的,除了老太太,没有一个被赎出去后能有好下场的。”管教嬷嬷说着,喝了一口茶:“没了贞洁的女人,谁不嫌弃?” 管教嬷嬷这话一说,已经有女孩子开始抽泣。 管教嬷嬷直接拿着手上的戒尺往桌子上一抽:“我刚刚说了不许哭丧着脸!初犯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次再犯,嬷嬷手上的戒尺打的可就不是桌子了,现在给我忍住眼泪,微笑!” 众人连忙挤出微笑。 管教嬷嬷满意地一笑:“这就对了嘛!真的贞洁烈女早就撞柱上吊了,人家被宣布没入教坊的第一天就死了,你们既然不敢死,就都给我乖巧点,不然嬷嬷调教人的手段你们是不会想要见识的,当然,只要听话,嬷嬷保证你们的日子过的不会比原本在家里差太多,甚至更好也说不定,外面一尺一两金的鲛金纱我们也有人能当睡衣穿。” 听到管教嬷嬷的话,万大妞没忍住,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这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把戏,自己早几年就已经不屑于使用了。 万大妞眼睛一扫,就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果然几个老太太脸上都不动如山。 “既然大家都清楚自己要怎么表现了,我们就接着说,”管教嬷嬷说道:“老太太嘛,没男人感兴趣,而且男人不要妻子女儿的多,但是不要亲娘的真没几个,不孝这个罪名大家都不敢背,一旦大赦天下或者男人立功了,都会把亲妈接出去孝敬的,但是你们做妻子做女儿的,真以为出了教坊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管教嬷嬷说的是实话,但是实话往往最为伤人,万大妞就听到边上的女孩抓着亲娘的手悄悄问:“娘,爹肯定不会管我们了,咱们要怎么办啊?” “别管怎么办,咱们都要活下去。”为娘的人倒是很镇定,万大妞看着对方,眼中带上了欣赏:是个刚硬的! 管教嬷嬷后面进行了一场又臭又长的发言,等大家站的脚酸了之后,才开始正式的分配。 是的,分配工作,想也知道,二八少女和老太太怎么可能从事一个工种呢? 对于工作分配,万大妞丝毫不担心,带着自家儿媳孙女往那一站,几个嬷嬷商量着走过来,看到这一家人就忍不住皱眉头:官家女眷长成这样,她们丈夫居然都没纳妾? 嬷嬷们确实偶尔会看见那么一两个长得不好看的糟糠之妻,不过一家子都不好看,而且还没纳妾的人家,嬷嬷之前是真的没见过,就算糟糠之妻不下堂,人家好歹也会附赠几个貌美小妾啊! 可以说,姚家一家人完全打破了嬷嬷们的认知。 拿着花名册,嬷嬷核对问:“是姚万里之妻万氏、姚寅之妻韩氏及其女儿、姚辰之妻冯氏及其女儿、姚未之妻沈氏?” 几人点头。 “两个孩子先跟着琴棋书画歌舞的训练。”嬷嬷们先确定是两个孩子的归属,别管孩子长大会不会和亲娘一样,这个年纪不去让孩子试着学一学,也没别的用处,当丫鬟都不够年龄呢。 定好最容易的孩子之后,看着四个女人,嬷嬷犯难了。 万大妞耳朵尖,之前就听到了嬷嬷们对于老太太的分配,眼看着她们犯愁,大胆开麦建议道:“要不然让我三个儿媳妇和我一起去做扫洒婆子?” “你三个儿媳妇还不满三十岁,这不合规矩。”管教嬷嬷开口拒绝道。 “那你让她们干人家二十多岁的那些活,也不太对啊。”万大妞回道:“要不然让她们去伺候那些大家?我可以保证我家儿媳妇的身手都不错,都能打!” 管教嬷嬷:……看出来了。 总有人觉得修习防身术、跆拳道、拳击就可以和人对打,其实都是误解,就像警察蜀黍们建议女性碰到歹人要第一时间逃跑一样,在绝对的吨位面前,除非是万里挑一的武打天才,不然所谓的技巧都不值一提。 在女人群体当中,姚家女眷就具有绝对的吨位,毕竟她们之前就身强体壮,虽然没有姚家人那么夸张,但是在全家都被姚芹洗脑地热衷于锻炼身体后,几人也没停下过日常锻炼。 姚家女眷和同期没入教坊的其他女眷差别有多大呢?这么说吧,同样一米六,人家是七十斤八十斤九十斤的体重,一百斤绝对算微胖了,而姚家是一百二一百三的体重,这一百二还不是肥肉,基本是肌肉。(一米六的正常体重大概是95-122斤) 单独看起来可能没那么明显,一站在一起,这对比差距就很大了。 听到万大妞的话,管教嬷嬷们互相打了个眼神,默认了这件事情,才开口道:“先去做一下武婢的测试,要是能打的话,以后就跟着坊里的大家出门。” 听到管教嬷嬷的吩咐,非常擅长得寸进尺的万大妞问道:“那您看我行吗?我今年才四十出头啊,身手绝对比我家儿媳妇们好!” 管教嬷嬷嘴角抽搐地回答:“你这个年纪,还是扫扫地带带孙女们吧,正好和你儿媳妇们错开上工的时间。” “哎哟,我就没想到这点,真是多谢嬷嬷们了。”万大妞笑容和一朵花一样,管教嬷嬷们看到,心情无端变好了点,纷纷心想:这姚家人虽然长得不行,但是态度好啊。 周围的女人朝着万大妞等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当然也有人不羡慕,也有女孩偷偷和姐妹吐槽:“让我长成那副尊容,我宁愿去抚琴。” 只能说每个人看重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等韩春梅等人完成了武婢的测试,姚家人搬进了分给自家的小院子。 “我还以为坊里武婢要求多高呢,结果简单的很。”测试完之后,韩春梅三人和万大妞说道。 “你们出门就是应对那些想要调戏教坊里女人的地痞流氓,又不是让你们应付什么武举人武状元,能有多难?”万大妞对儿媳妇们都很有信心,自家儿媳妇面对普通小混混,说不好谁能赢呢。 主要是这年头的平民百姓营养摄入不够,少见长得高壮的人,要不怎么说穷读书富习武呢?家里穷到没办法定期吃肉的,肌肉无力,根本没办法拥有多高的武力。 “别的都还好,我就担心小芝麻和小蔷薇去上学的内容,你们说这教坊里教的,会不会不太合适孩子学啊?”冯小玉有点忧愁地问。 都是成婚多年的妇人,众人对冯小玉说的不合适的内容都心领神会,沈兰花分析了一下,安慰两位嫂子道:“应该不至于,要知道教坊面对的是皇室和官员,他们追捧的都是什么才女清倌,最好是看起来每天就喝露水的那种,要培养这种气质,肯定要从小熏陶的,不可能让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再说了教坊这里的都是卖艺不卖身,教那些东西又没用。” 听到沈兰花的话,姚芝插嘴道:“姐姐之前有说过,说不要相信教坊里说女人多么卑贱应该拿男人当天的课程,那些都是为了训狗!” 听了姚芝的话,万大妞悚然一惊,叮嘱韩春梅:“你要看好小蔷薇,别让她被教坏了。” 说完万大妞才反应过来看向姚芝:“你怎么在这里?” 姚芝:有没有可能,其实我一直都在? “你一个小孩子,不能偷听大人讲话的,赶紧去睡觉!”万大妞催促。 姚芝忍不住问道:“可是奶奶你觉得我们身上有虱子,还让我和八妹等你们回来洗澡洗头抹药之后才能上床睡觉?”说着姚芝指了指窝在木头椅子上的姚蔷:“八妹困的都睡着了。” 万大妞:……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去要去虱药头膏啊! 10、第 10 章 忘记拿去虱头发药膏的万大妞面对姚芝“要不然算了我和妹妹都困了”的表情,狠下心肠拒绝了。 也许是以前从事食品加工业(屠户娘子)的原因,万大妞有一些坚持,比如说不能接受有虱子和邋遢。 于是在听完姚芝的话之后,万大妞立马回答道:“我再去跑一趟。” 看着万大妞一溜烟就没影了,韩春梅不由感慨:“娘可真是精力旺盛啊。” “腿脚也轻快。”说这话的时候,冯小玉想到了万大妞以前一直不离身的拐杖。 沈兰花和韩春梅也同时想到了万大妞那不是用来支撑而是用来揍儿子孙子的拐杖…… 所以说,人还是要锻炼啊!儿媳妇们纷纷觉得,自家婆母想活到七老八十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知道儿媳妇们的感慨,万大妞站在管教嬷嬷们的院门前,对着管家嬷嬷的丫鬟讨好道:“这位姐姐,我之前和嬷嬷们说过了,嬷嬷们说让我来领去虱子的药膏。” 丫鬟没有惊动嬷嬷,笑着回答道:“是了,刚刚嬷嬷吩咐过,大娘您稍等一下,我找拂柳姐姐拿药给您。” “多谢多谢,我们有六个人,辛苦姐姐你了。”万大妞说着给人塞了一钱银子。 丫鬟袖走了银子,上道地回答万大妞:“拂柳姐姐那里有不伤头发味道也好的,我去给你挑一挑。” 万大妞连连道谢,稍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从丫鬟那里拿到了三个精致的小瓷瓶,听着丫鬟叮嘱:“两人一瓶,连用三天就差不多了,如果还没去干净,再来找我就行。” 万大妞道谢之后,心满意足地拿着药膏回了自家的小院子。 “娘回来了?”韩春梅等人迎了上去。 “回来了。”万大妞说道:“你们是没看到,人家管教嬷嬷院子里的丫鬟,比我们家之前的丫鬟都多。” 说起这件事情,万大妞就咋舌:“难怪都说这里是销金窟,管教嬷嬷都这样了,那些知名的大家怕不是更多人服侍吧?” “这不正好?”沈兰花说道:“她们身边服侍的人多,我们就只要当护卫就行。”工作变少了,谁不喜欢? 沈兰花的话大家都很赞同,万大妞视线下移,看到姚芝和姚蔷之后又有点忧虑:“明天孩子就要入学,也不知道课堂上那些人都怎么和他们说。” “难道真的会和六丫头说的那样,整天告诉大家女子多么卑贱?”冯小玉也很担心自己的孩子:“我就怕小芝麻当了真。” 沈兰花叹口气:“那个我知道,女戒和女四书嘛,我们以前也看过,确实是这种观念。” 万大妞看不过眼地说道:“等孩子读完书回来,每天晚上我们都要好好和孩子说一说,别让孩子真把那些当金科玉律了。” 相比于其他官宦人家对于这件事情的司空见惯,底层上来的万大妞反而更看不惯。 本朝有一个很奇妙的现象,真正女子地位很低的,都是顶尖的阶层,反而在中下层人群当中,没有被洗脑的女性们天然知道要争取自己的权利,不管是家里谁管钱,还是孩子的婚事前程,女性都有很大的决定权。 让女人当家作主这种事情,底层人民接受良好,家里谁精明谁做主,但是在官宦人家,这简直是乱了尊卑,即使真的出现,也是死不承认、遮遮掩掩。 比如说姚芹一行人碰到的奇葩同行者们,就是由女人费尽心思遮掩家里掌权情况的典型。 姚芹登高一呼,带领兄弟们打算一人给那家老爷一拳,是谓子债父偿母债子偿。 对家老爷直呼自己倒了血霉,哀嚎着被姚芹几人轻轻地揍了一拳。 是真的轻轻,看他弱鸡的样子,大家都害怕把人打坏了。 也是真的一拳,因为一拳之后,对方叫地像是即将被宰杀的猪。 这人的声音吸引了张阿大的注意:“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 张阿大试图维持秩序。 几个小孩把手背到身后,装乖说:“他可能突然犯病了?” 张阿大:你们当我是瞎吗? 没有瞎的张阿大问男人道:“你说说,怎么回事,你叫成这个样子?” 男人刚想说姚芹几人打他,看到姚芹威胁的眼神,话到嘴边改了口:“没什么,几个孩子陪我玩呢。” 张阿大问言:得了,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还管什么? 留下一句“你们都给我安静点”的警告,张阿大走开了。 意外发现对方给自己说话,姚芹等人好奇地看向对方,姚荐更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不告状啊?” “我要是告状的话,你们可能会再找机会更狠地报复我,而且张阿大肯定会各打五十大板。”男人一个白眼:“你们当我傻吗?” 说完之后,男人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知道我娘抢了你们几个小孩子的虾,你们揍也揍了,趁着我娘没看到,还不赶紧走?” 男人这话一出,姚芹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男人说着,又躺了下来。 “感情你知道你娘的行为不讨喜,你被揍活该啊?”姚荐又是最先没忍住开口问的人。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娘行为确实是没顾忌你们几个小孩子,但是这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就活该被揍了?”男人一脸无赖的样子:“你们这群人啊,都不敢和人老人家当面锣对面鼓,全都冲着我来了。” “你难道觉得自己很冤枉吗?明明你可以制止家里人的行为,你才是一家之主,不是吗?”姚芹说道:“你娘拿了虾肯定会分给你,既然你收获了利益,那被揍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男人看着姚芹说道:“你不懂,我们家是女人当家,我就是她们的印章,她们确定了,拿着我这个印章一盖,事情就成了!反正我们家都是我娘、我妻子和我大女儿做主,他们又不会害我。” 说完这话之后,男人又好像有点后悔,叮嘱姚家的孩子:“这话你们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娘她们肯定要找你们拼命。” 姚苍和姚苏秒懂:说出去这家人会被主流群体嘲笑排挤,对方肯定不会放过散播“流言”的人。 几人还想多问问这家八卦,看到老太太观察到情况往这边过来了,连忙跑开了。 “儿啊!他们在你边上干什么?是不是打算使坏?”老太太问道。 “没,他们就是来找我理论,说娘您拿了他们的虾,刚刚又被您吓走了。”男人回答道。 “嘿嘿,我就说嘛!一群毛头小子还想和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毛都没长齐!整天收获那么多猎物,都不说分享给同患难的人,一点友爱和胸怀都没有,果然是泥腿子出身。”老太太吐槽道。 姚家人坐在一起,姚蒙有点迷茫的对着哥哥和妹妹说:“我们明明是找他算账的,但是现在没算到什么账,却不怎么生气了?” 姚蒙这么一说,众人也发现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之前特别想痛扁他一顿,结果后面没想过要打他,还觉得和他说话挺有意思的。”姚荐挠头。 姚苍和姚苏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的惊讶。 “这就是躺平后的威力吗?”姚芹喃喃自语:“因为躺平任嘲,反而拥有不一样的力量?” “说起来,这家人能够在贪污受贿之后还让太子帮忙,是不是因为这一份消灭他人怒气的本事?”姚芹忍不住思考,问兄弟们道。 姚芹这话一说,众人尽皆凛然:果然,能混出头的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我们一定要好好观察他们,这些都值得我们学习。”姚苍叮嘱道。 吃到亲娘投喂的男人:哎呀,今天又是给亲娘擦屁股的一天,还好自己叫的足够大声,不然那群小孩子手里可没什么轻重。 听二哥话观察对方的姚蒙看到男人吃虾,忍不住看向家人:“所以我们的虾……” 众人:是哦!我们不是为了抢回虾才过去揍人示威的吗?!我们的虾呢? 姚家兄妹第一次示威行动,居然因为莫名原因惨遭滑铁卢,并因此被姚万里嘲笑了足足三天。 男人:姚家这几个孩子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冷啊? 11、第 11 章 “亏了。”姚苍叹气:“我们明明打算给人一个教训的。” “谁说不是呢?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反应过来的姚苏也扼腕。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非常科学,姚芹甚至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魅惑人心的超能力,但是即使没有,这份让人消气的本事也是前所未有了。 “如果是他的话,我相信太子确实是没有那么傻了。”姚芹说着:“人家对着我们显然是随便发挥,对着太子,那恐怕要拿出十成功力?” 这话刚说出口,姚芹就接收到姚荐的挤眉弄眼,立刻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好。 姚苏摸了摸妹妹的头:“小芹菜,你什么时候偷偷跑去看那些打打杀杀的话本了?不是早就和你说了,那里面都是编的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都是吹牛,知道不?” 姚芹战战兢兢地看着貌似又黑化了的亲哥,回答道:“知道了哥,我再也不看了。”呜呜呜别了,我的武侠话本! 行吧,在边军确实看不到什么话本。姚苏这般想着,放过了自家妹妹。 侥幸逃过一劫的姚芹毫无意外地迁怒了同行的奇葩人家:要不是他们,自己就不会被亲哥发现了! 迁怒的姚芹看到对方大快朵颐,一口一个,把自己和哥哥们的劳动成果都炫了下去,更加咬牙切齿了。 炫虾的男人自动忽略了姚芹等人的目光。 张阿大只是带着犯人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一顿饭,不久之后又催着大家离开:“走快点,今天我们要翻过前面这座山头,下个驿站还有快二十里,赶不到的话就等着在山里喂狼吧!” 众人听完不敢磨蹭,连忙站起来排好队伍。 姚芹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饭后散步了? 一行人走在山林当中,周边都是各种杂草和昆虫,姚芹是一早就让家人和自己一起扎紧了裤脚和袖口,防止有毒虫爬进衣服里,差役们早有经验,其他人哪怕第一天不知道,现在也早就学着这么干了,于是一行人在山里行走的还算顺利。 走着走着,奇葩人家的老祖母最先出现了问题,按住自己的肚子,速度明显变慢,而后瞬间出现了冷汗。 “祖母,你怎么了?”边上的少年连忙问道。 男人和少女担心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我腹中疼痛。”祖母声音微微颤抖。 “那我背您?”少年说道。 “得了吧,你那小身板,平底都不一定背的动,山地里还背我?”祖母说着,伸出手:“你们扶着我走吧。” 少年连忙搀扶住祖母。 几人走了一会儿,少年的额头也渐渐出现冷汗:“祖母,我好像也肚子痛。” 少女和中年男人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祖母的肠道响起了声音,是在没办法,找到张阿大:“张头儿,能不能让队伍稍微等一等,我要如厕。” 张阿大一脸不耐烦,挥了挥手:“赶紧去赶紧回!” 祖母答应着,连忙让没反应的孙女扶着自己,去了草丛里。 一行人稍微等了等,祖母才带着孙女回来了。 祖母之后,中年男人率先忍不住,腆着脸对张阿大说:“张哥,我要有一些腹痛,需要去一下五谷轮回之所。” “拉屎就拉屎,说什么五谷轮回!”张阿大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去!” “哎,哎,是的,多谢张哥!”中年男人堆着笑,连忙去了边上的草丛。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 等大家重新启程,少年和少女又被祖母带着找到了张阿大。 “你们有完没完?”再一再二不再三,张阿大是真的烦了,就是有人拜托要照顾他们,也禁不住这家人动不动打断行程啊。 “张头儿,我们也不想的,这不是闹肚子吗?” “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你们闹肚子?!”张阿大凶巴巴地说道。 “别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有差役凉凉地说,早就看不惯这家人差别待遇了。 差役的话给了老太太提醒,要说有什么是自己四人吃了但是其他人没吃的,那就是从姚家人那里抢来的虾了。 因为虾的分量不多,老太太自然是留给了自家儿子和嫡亲的孙子孙女,其他人一根虾须都没分到,所有有资格吃的人中,只有老太太一直疼爱的小孙子因为怕虾性凉,没敢给他吃太多,只分了两三只。 而因此,小孙子没什么事,大孙子、二孙女以及儿子就出了问题。 一想到这个问题,老太太立马支棱起来了,指着姚家人对张阿大说:“张头儿!这事不能怪我们,绝对是姚家人不安好心,给我们下毒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姚万里一声吼,声音和打雷一样,震地老太太和张阿大都抖了抖。 张阿大没忍住说了句:“你小声点。” 姚万里顿觉委屈:“人家冤枉我,我还要小声点?” “不是,你这一声吼,我都快给你吼聋了,”张阿大说道:“再说事实究竟如何,要看你们两对质。” 老太太立马说道:“我们吃的和其他家人都一样,只有一样不同就是姚家的虾,肯定是他们下毒了,搞不好在里面放了巴豆,所以我们才一直腹泻!” 这么说着,老太太看向张阿大:“张头儿你可要秉公执法,给我们做主啊。” “笑话!那虾又不是我们送你的,是你偷走的,谁会给自己要吃的东西下毒啊?再说了,巴豆?巴豆怎么下在虾上,你不会洗过后再吃吗?!”姚芹没忍住怼到。 “什么偷不偷的,那是你们放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下了药,故意让我拿走的?”老太太立马指责道:“这肯定是你们的阴谋!差爷你们明察秋毫,可要让他们赔偿才行!至少要背着我们几个到下个驿站!” 听到老太太理直气壮的指责和恬不知耻的要求,姚万里那叫一个生气啊,一个没忍住,崩碎了自己枷锁的木板。 拿着碎木板,姚万里尴尬地对着张阿大说:“都会意外、意外,要不然等下个地点您给我换一个?我这实在是生气,没控制住。” 张阿大也知道老太太的话没道理,直接训斥她:“你要是再这样诬陷别人,可别怪我去到下个驿站给你上枷锁了!” 各个驿站和县城都承担给差役盖章的任务,自然也有必要的补充物资,枷锁是不缺的。 听到张阿大的威胁,老太太虽然理亏,但是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不然没道理啊,没理由其他人都没事,就我们有事啊?”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几个太过娇生惯养,自然别人受得住的你们受不住。”张阿大白眼道。 说话间,早就趁着自家祖母追责的时间跑去如厕的少年和少女也回来了。 知道自家孙子孙女如厕的问题解决了,看张阿大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老太太顺坡下驴,没敢再闹事。 要是面对一般人家,比如说杨家,那老太太是必须要对方赔偿自己的,但是既然是姚家,那就算了算了。 毕竟姚万里是一个生气没控制住就能崩碎枷板的人啊,就是木头的,也太夸张了点,他那斗大的拳头砸下来,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是会没命。 自认为颇有生存智慧的老太太还是很惜命很识时务的。 凭借着无意中展露的武力值让事精熄火的姚万里一身轻松的上路,没有枷板固定自己举着手,那点锁链的重量对姚万里来说就是轻飘飘的配饰而已。 猛士姚万里正在和自己孙子孙女八卦:“你们真给她下药了?大快人心啊!” “爷爷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有那个藏药的手段,不带救命的药带泻药?”姚芹无奈道:“我估摸着是他们吃了什么和虾相克的东西,所以才会肚子痛。” 姚芹可是看到,那家人除了虾之外,还吃了不少其他人摘回来的野菜野果,凭借着朴素的尝试,姚芹知道虾和某些蔬果不能一起吃,吃了之后容易食物中毒,想来这就是那家人腹泻的原因了。 “不是你们干的,那他们是怎么犯病的?”姚万里不解。 “或许是报应?”姚蒙说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得了吧!要是有天理在,你能跟着我充军?”姚万里嗤之以鼻:“这世道啥都能指望,就是不能指望报应,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铺桥无人埋!” 听到姚万里这话,姚芹忍不住感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感慨完,姚芹心头不免浮上了淡淡的担忧:以前有姚万里等人的官职庇佑,自家是封建社会的既得利益者,现在家里全部获罪,也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欺负,自己等人还好,毕竟有武力傍身,别人不敢做的过分,毕竟人家也怕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就是不知道祖母和娘她们现在可好? 被姚芹惦记的家人好的不得了。 12、第 12 章 万大妞几人的日子过的非常舒服。 “这教坊可真是,销金窟啊,难怪男人喜欢,也就是我之前不知道,不然我也喜欢。”韩春梅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冯小玉说着:“这里的大厨做饭可真好吃啊,比我们家的厨子好吃多了。” 万大妞无奈:“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就知道吃!” “娘您这话说的,您也没少吃啊。”冯小玉笑道。 “行了,看到那桌没有,估计要走了,你们上前去收拾,正好他糕点只拿了一块,可以带回去给小芝麻和小蔷薇。” “咱们小芝麻和小蔷薇有口福了。”沈兰花打趣道。 韩春梅和冯小玉眼疾手快地收拾好了桌面。 两人用手绢包好糕点塞进袖子里,就听见有丫鬟来找:“卫大家要去夜游秦淮,你们都来跟上。” 韩春梅和冯小玉将糕点交给婆婆万大妞,“麻烦娘照顾两个孩子了。”在万大妞点头之后才连忙离开。 相比于每天工作的祖母和娘亲,姚芝和姚蔷的日子过的不算太好。 姚蔷举着自己被打成小猪蹄的左手,右手牵着自己的哥哥,撅着嘴巴说:“我刚刚就应该冲上去把那个老师撞倒,哥你干嘛拉着我。” “你就一个人,那个老师背后可是有一群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势单力薄?这种时候不认怂,死刚不是傻吗?”姚芝回头看了眼妹妹,停下脚步无奈叹气道:“这里不是家里了,祖母和娘她们也不一定能护住我们。” “呜……” “别呜了,现在你只是被老师打,他那手劲,打你两下,过几天就好了,要是咱家人都还在,你估计会被你亲爹拎过去操练,让你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认真学习。”姚芝冷酷无情地打断姚蔷的眼泪。 姚蔷:读书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正话反话都被姚芝说了,眼看妹妹不作了,姚芝才继续牵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教育道:“现在知道要好好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了吧?昨天老师也就让你背了十句,然后只是背一下各个琴弦的音调,你这都背不下来,她肯定很恼火啊。” 姚蔷的悲伤辣么大:“为什么来教坊还要读书啊!我想和哥哥他们一起去充军!” 姚蔷心里特别羡慕姐姐,可惜自己年龄不够,不然早知道教坊是这样的,自己一定要和姐姐抢着替七哥充军。 教坊里的功课真不是人学的!初入学堂的姚蔷愤愤地想。 姚芝恍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入读的私塾生活,老夫子的脾气可比教坊里的老师严格的多,有同学手都被戒尺打肿了,还要继续练字读书。 “读书都是这样的,”姚芝安慰道:“哥哥他们去了边关,还要一边锻炼一边读书呢。” 虽然姚芝怀疑他们会不会没有机会读书,但是心里也肯定二哥三哥他们肯定会找时间教其他几个人的。 “哦,那还是别充军了吧,教坊里的日子过的挺好的,如果不用读书就更好了。”姚蔷回答着。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小院门口,院子里万大妞听到两人的话,气笑了。 “小蔷薇你给我过来!”万大妞的嗓门穿透了院墙。 小蔷薇闻言身体一僵,看到万大妞已经到门口了,立马扯着嗓子说:“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奶奶我先走了,不能让你背上不慈爱的名声!” “你这臭丫头,好的不学,整天就学姚芹那个老六!”万大妞气得脱了鞋扔出去,一击即中,打到了姚蔷的屁股。 顾不得揉屁股,姚蔷一下子跑没影了。 万大妞:…… 回头看到姚芝,万大妞叹气道:“还是你乖,今天有糕点吃,不给你妹妹留!” “阿嚏!”老六姚芹突然打了个喷嚏。 “风寒?”姚苏问道。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在想我!”姚芹一口回绝。 “谁在这时候想你?”姚苏好笑。 “娘和祖母啊,还有小芝麻!”姚芹说道:“他们和我感情好,哥你别嫉妒啊。” 姚苏:……“我不嫉妒,我就是觉得她们骂你的可能性比想你要大,这才多少天,你就忘了你干的好事了?” 一手主导和姚芝互换身份的姚芹:艹!好有道理,不会真的是在骂我吧? “行了,不管娘她们是想你了还是骂你了,今天该背的你还是要背下来,来吧。”姚苏说道。 姚芹:……往往没想到,回到古代不用考科举了,居然还是要背书。 不想要背书的姚芹试图挣扎过,但是扛不住亲哥唠唠叨叨,还拽来二堂哥姚苍一起唠唠叨叨,带上痛苦面具的姚芹哪怕有把握干翻两个哥哥,那也没办法下手啊。 不想被紧箍咒一样唠叨的姚芹只能无奈忍受哥哥们的教学。 如果堂哥们是认真的教学知识,姚芹自然会认真学习,毕竟如果不吃学习的苦,将来就要吃生活的苦,可是堂哥们的教学都是copy当年夫子的做法,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理解之前先背下来。 这可是文言文啊!姚芹背的非常痛苦。 但是老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被压迫了好几天,姚芹决定找姚万里和姚辰去给哥哥们安排别的活动。 都说天地君亲师,你长辈都发话了,还不收敛一点? 为此,姚芹张口就上价值:“爷爷,大伯,爹,我们可是武将哎!就是去了边关,咱也是去充军的,充军那地方都是大老粗大头兵,我们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对打一下连连伸手,平时多流汗,上战场才能少流血!” 姚芹当然知道读书时有用的,但是不是姚苍和姚苏那个读法,他们两的读法时私塾夫子□□考科举的读法,因为童生试有墨帖经义,所以一定要背的滚瓜烂熟,对于不需要考科举的姚芹来说,能够读懂就行,真的不需要背诵啊! 正好大家对打练练身手、提高存活率,自己还能顺便光明正大地揍一揍亲哥堂哥他们。 姚芹的想法姚万里一眼就能看穿,毕竟姚芹对着家人也没有掩饰,但是姚芹说的确实有道理,姚万里点头:“确实是,你们几个对练一下,我也给你们知道知道。” 姚万里这么说着,就让姚苍和姚苏、姚荐和姚蒙捉对练习。 “我呢?”姚芹不解的问。 在军中摸爬滚打过的大人们回答姚芹:“你还没六尺高,去边关充军估计先当辅兵搞后勤,还轮不到上前线呢,别着急。” 唯一不到六尺的姚芹惊讶:“还有这种规矩吗?” “也不是规矩,主要是边关确实缺人,云家是爱惜兵士的,不会让小孩子去送死,还会好好培养你们,等你们长大了继续打匈奴呢。” 听到长辈们的话,姚芹好奇问:“云家是世代镇守边关的那个云家吗,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啊?” 姚万里眼神中露出回忆:“云将军是个和姜国公一样的好人啊。” 听到姚万里这话,姚芹微微惊讶:“按理说,慈不掌兵,他们居然可以说是好人吗?” “好人也不一定是慈祥的人,”姚万里慈爱地看着这个很像自己的小孙女:“有的人哪怕是面若修罗,但是所作所为都可以证明他们是个好人。” 一直以来,姚芹接触的姚万里是个典型的胸大无脑武将形象,胸肌发达但是脑子里也都是肌肉,突然听到姚万里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姚芹一时不适应,愣了一下。 看到自家孙女发愣,姚万里还以为姚芹是不明白为什么面若修罗也是好人,解释了一下:“比如说充军,其实朝廷这个律法就是想让大家冲锋去死,但是云将军只要没有紧急的战争,都会好好操练大家一下,减少伤亡率,也能扩大战果,对于我们这种全家男丁充军的,只要低于六尺,都会安排在后勤当跑腿或者伙夫,好好培养你们的武力值。” “这样对我们来说当然好,但是也有一些充军的犯人罪大恶极,对他们这么贴心是不是不太好?”姚荐因为和姚蒙有两岁的差距,姚蒙又没有姚芹这么开挂,所以在和姚蒙对打的时候,还有空问爷爷:“这样他们反而能依靠军工翻身做主?” 姚芹刚想说,既然律法规定某些罪名是充军,充军之后又可以以军功赎罪甚至升官,那么遵守律法也没毛病,就听见姚万里一声冷笑:“是当人家云家人拿不到判令吗?在边疆军队,想让人活着不容易,想让人死还不简单?” 姚芹立马明白过来:感情这云将军还是个嫉恶如仇的! 这么说着,姚万里一叹:“只可惜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好人总是死的早啊!” 姚芹看到自家大伯亲爹和叔叔们都肉眼可见地抖了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爷爷你突然吟诗,我感觉好不习惯啊!”直肠子的姚蒙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姚万里:这群小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抖鸡皮疙瘩,怎么滴,合着老子就不能突然文艺一把?! 13、第 13 章 姚蔷最终还是被万大妞抓了回来。 或者说,是自投罗网被万大妞抓了回来。 “奶,你要揍我就快点,我饿了。”姚蔷说道。 万大妞:……“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姚家人的,一个个吃得多饿得快,饿死鬼投胎不成?” 这么说着,万大妞还是端出了领来的饭菜。 姚蔷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奶奶喊开饭,看到四岁小孩专注的样子,万大妞叹了口气,心想我和一孩子计较啥?难得柔声回答道:“吃饭吧。” 姚蔷感受到奶奶不生气了,连忙伸手拿起饭碗开始干饭。 一碗饭、两碗饭、三碗饭,吃完三碗,肚子大概七八分饱,姚蔷眼馋地放下饭碗,知道奶奶不会再给自己吃了。 身娇体弱的姚芝也干掉了一碗半多。 万大妞看着自家空空如也的饭盆,不由想到领饭的时候厨房的老姐妹对自己说:“万大姐,你家人可真能吃啊!是不是练武都这么能吃?人家长成了的女孩子最多吃个一碗,你们家这一顿饭能吃人家一天多的量。” 要不是前两顿都是在厨房吃,大家见识过姚家人的饭量,恐怕都会以为姚家在想办法卖饭菜呢。 吃完饭之后,万大妞开始监督孩子们做功课。 姚蔷和姚芝开始一起背书,比起姚蔷,姚芝还多了练字的功课。 背着背着,一直磕磕巴巴没有背下来的姚蔷开始泄气了。 “奶奶我真的背不下来,我是不是很笨?” “谁说的?你很聪明的。”万大妞一口否认。 “可是七哥……姐就背的比我快。”姚蔷垂头丧气。 万大妞面不改色地撒谎道:“那是因为他年纪比你大。” “不是的,”姚蔷回答道:“课堂上夫子就说了,我们女孩子没有男孩子聪明。” 听到姚蔷的话,万大妞想也不想地反驳:“放他娘的狗屁!” 意识到自己在孩子面前说了脏话,万大妞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当年你爷爷当了官,我和他一起学识字,他学的可比我慢多了,你夫子说的都是屁话,别管她!” “我也觉得,所以我被夫子打死不对的,奶奶我是不是能不背这些了?”姚蔷期盼地问道。 “好哇,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万大妞又气又笑:“你还说自己不聪明,你个在偷懒上无敌机灵的小鬼!” 话虽这么说,万大妞可不会答应姚蔷,对夫子再不满,学到手的知识是自己的:“你别想着偷懒,今天这书背不会不许睡觉!” 姚蔷:tat 旁观的姚芝:我的妹妹好像聪明的有点傻,奶奶怎么可能答应她不背书? 镇压了自家孙女,万大妞突然被勾起了心事:自己等人在教坊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也不知道老头子他们现在如何,老头子也一把年纪了,路上可千万别生病了啊。 健康地像头牛的姚万里被万大妞惦记着,连个喷嚏都没打。 此时姚万里等人已经走到接近边关的地方了,说起来还是因为一开始赶路赶的快,结果一路都没怎么下雨,大家很顺利地完成了七八成的路程,后面的时间极其宽裕,以至于张阿大给大家休息的时间都变长了。 姚芹还是很能理解张阿大的,都是打工人,自己还要跟着罪犯一起走流放路,没必要逼的那么紧,完成时限就行,难道把犯人逼死了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说是一般的押送差役,还能搜刮犯人身上残存的钱财,但是像姚家杨家这种背后有关系有人打招呼的,人家背后的关系伸伸手指就能捏死自己,平时对犯人们态度不够好没关系,但是故意搓磨就容易招惹报复了。 因此在确认后续行程宽松之后,张阿大也不介意中途多休息一会儿。 一行人在山林空地稍作休息的时候,密林之后有人在观察着他们。 “豹哥,这可是官差哎,咱们袭击他们,会不会有问题啊?”小喽啰忍不住问。 “怕什么,这就是押送流放犯人的,又不是什么钦差队伍或者押送钱财的队伍,就是没了踪迹也不会有人找的。”豹哥丝毫不怕地说道,心想:做山匪啊,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见,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显然,在豹哥看来,这群人就是惹了也没有关系的。 听到豹哥的话,小喽啰更加不解了:“豹哥您也说了他们都是犯人,身上能有多少油水?兄弟们要和拿着刀的差役干仗,也太不划算了吧?” “你懂什么?”豹哥直接打了小喽啰一巴掌:“你看看这群人,他们吃的用的都是好的,肯定是有钱贿赂差役才能过的这么好,按照这些押送官雁过拔毛的做事方式,估计是收了不少钱的,而且这里面这么多女人,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肯定值不少钱。” 豹哥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当年流放被押送官们欺压的场景,没忍住舔了下后板牙,那里正是流放途中被打了一巴掌打掉的牙齿。 小弟看到那家女人,顿时眼前一亮,凑到豹哥面前问:“豹哥,等您和大当家二当家他们玩完了,能不能给我也玩一玩?” “玩什么玩!”豹哥直接削了小喽啰一下:“咱大当家的最近打算洗白开青楼,这都是咱们打响招牌的秘密武器,哪儿能给你玩。” 听到豹哥这话,小喽啰说道:“大当家他们不怕这些女人说出去吗?” “我们那些年卖出去的女人,有人说出去了吗?”豹哥嗤笑:“她们只会以为自己是被我们卖了的。” 听到豹哥这话,小喽啰会意了,又讨好豹哥说道:“豹哥,要是有机会的话,让我去当青楼的打手呗?”青楼的打手其中一个用法,就是让不听话的刺头女孩子自暴自弃,不再当“贞洁烈女”。 豹哥一眼就看出小喽啰的想法:“别整天就想着□□子里的那点事,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嘿嘿嘿,谢谢豹哥!”小喽啰龇牙,知道这把豹哥不会亏待自己。 “先把这票干好了,别伤了那几个女人!”豹哥叮嘱道。 被盯上的一行人浑然不觉。 “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个城镇啊,我感觉我都要馊了。”少女对着哥哥抱怨道。 “再忍忍吧,最近天气还算好的,要是夏天,你这娇气劲,怕不是能被味道熏晕。”少年笑妹妹。 “家里不是有钱吗,咱们下个城镇花钱去洗漱一下不行吗?每次都是自己烧水擦洗。”少女抱怨。 “家里的钱也没多少,等到了地方,总不能自己种地吧?你看我们谁像是能种地的样子?还是省着点花吧。”少年说道。 “这家人可真讲究,汗味不是正常的吗?还在那里抱怨。”姚荐在背后说人坏话。 自从对方抢了虾、吃完腹泻又说是姚家人下毒,姚家几兄弟就记恨上了对方,具体表现在于,有事没事就背后说他们坏话。 对于自家哥哥们的记恨方式,姚芹只能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面对放松的一行人,豹哥一挥手,带领小弟们用自制的木箭,对准差役聚集的地方集中进行了射击。 “有土匪!”最先看到箭枝的差役立马抽出大刀喊道。 众人连忙抽刀抵抗,用刀拨开射过来的箭枝。 姚万里等人也闪避着箭枝,叮嘱孩子们:“咱们退远点。”箭枝明显是朝着差役们去的。 众人射箭的时候,豹哥实在是忍不住,削了小喽啰一巴掌:“让你往差役的方向射,你射犯人做什么?” 箭术不太好的小喽啰:“那家人膀大腰圆,我主要是怕他们反抗。” “反抗什么反抗?没看到人家都戴着枷锁,那玩意戴着,能怎么和我们对打?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还不是手到擒来?”豹哥骂道:“先把差役都给我搞定,就成功了一半了!” 尽管差役们纷纷抵抗,但是难免还是有人中箭,中箭后有人惊呼:“箭上有毒!” “别慌,下山了咱们能找医生!”张阿大稳定军心道。 这么说着,也已经中箭的张阿大没忍住晃了晃。 姚芹看着心惊胆战,忍不住问姚万里:“这抹了什么毒药啊?是不是见血封喉的那种?” 姚万里差点被孙女逗笑了:“你以为见血封喉的药很好找吗?他们可舍不得拿这么贵的药抹箭。”那都是大家族专门培养的死士才有的,山匪可没有这个实力。 是了,姚万里看到对方的攻击方式,已经确定自己这一行是碰上土匪了,只能暗道运气不好。 听说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姚芹好奇的看了看中箭的差役:“那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蒙汗药?” 姚万里:……“你平时没事都看的什么话本啊?” 14、第 14 章 姚芹爱看话本这事,是姚家人的共识。 相比于和姚芹斗智斗勇,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书的姚苍和姚苏,姚万里与四个儿子的态度都很淡定。 怎么,话本也是书啊?家里孩子难得喜欢看书,五六岁的孩子要求她什么?看话本还识字呢,就把关一下故事的内容就好了啊。 让姚芹来说,自己喜欢看话本,纯粹是因为古代生活太无聊了。 没有电影电视剧、没有网络游戏和社交平台,只有小孩子们的游戏、演武场对打和话本才能缓解姚芹的空虚感。 至于你说读书?之乎者也真的没办法给人带来快乐啊! 听到姚万里的问题之后,姚芹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回答道:“武侠话本!就是那种人能够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那种。” 姚万里:……“飞檐走壁?”这都是什么离谱故事啊? “对!轻功水上漂!”姚芹兴高采烈地分享:“能够在水上如履平地。” 在姚万里看来,别的可能都是真的,就是飞檐走壁和轻功水上漂太过假了,要是真有人能有这本事,老皇帝能给自己的宫墙加几丈上去,不然谁都能去他的后花园逛一逛了。 两人还在讨论话本情节的时候,差役已经和土匪短兵相接了。 姚家人护着孩子们躲避不长眼的刀枪,看到一个山匪的刀被差役打飞差点砸到孩子,姚万里一脚将刀踢开,不耐烦地说道:“嘿,你们小心点!” 差役们固然武力值比大多数山匪高,但是蚁多咬死象,架不住人家采用人海战术,没有武器的犯人们又没办法给差役们提供帮助。 此时最着急的就是全家一起上路的那家人了。 “这可是山匪,咱家人落在他们手里,能有什么好?就是救出来了,为了娘娘的名节,我们不是要自杀就是要病逝。”少女这时候不和祖母哥哥一起了,反而和其他姐妹们抱团。 “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庶出妹妹哭丧着脸对少女说:“我们又不能上前和山匪对抗。” 与此相比,着急观望战场情况的杨家邦,主要就是为了俘虏生活而担心了:好不容易快到流放终点了,后面就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种地,效仿归田园居,怎么就碰到土匪了呢?万一被土匪掳了去,后面的日子可怎么是好?不会被当作逃犯吧? “哧!——”第一个差役被划了一刀,虽然避开了险要的地方,但是身上还是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 这次受伤成为了差役落败的序幕,一行人或多或少开始受伤。 奋力抵抗发现不行,张阿大知道犯人们或许还会有命,自己一行人一旦落败必然要死于非命,于是及时做出了决断。 “姚将军,帮帮我们!” 姚万里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身上的枷锁,山匪看了一眼,笑了:“你指望一个戴着枷锁的人怎么帮你?给你当肉盾吗?” 张阿大:…… 不和山匪废话,张阿大说道:“姚将军尽可以脱掉枷锁!” “这与法不合。” “这种时候,姚将军就不要讲究什么法不法的了,咱们兄弟的性命,就寄托在姚将军一念之间了!”张阿大喊道。 豹哥站在后面大笑道:“你居然指望一个犯人帮你,这种武将一般发配边疆都是充军的,人家语气去送死,还不如加入我们黑山寨,混个小头目,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能玩!” 豹哥说这话,就是留了个心眼,告诉姚万里等人,你们帮差役不如帮我,兄弟们一起干,有你们的好日子,以防姚万里加入战局之后,自己这边伤亡更大。 张阿大也明白豹哥的意思,开口呼喊道:“姚将军想想在都城教坊的家人,她们可盼望着你们建功立业呢!” 豹哥闻言,更是大笑:“都进了教坊的女人了,谁还要啊?!” 在豹哥大笑的时候,姚芹和兄弟们终于摸到了一把丢在地上的弓,捡起地上的箭头,直接给了豹哥一箭,一箭扎在了豹哥的肩膀上。 “哎,你这准头不行!”姚荐跃跃欲试,想要夺走姚芹手里的弓:“怎么就射到肩膀了呢?” 姚芹白眼:“你行你来!” “我来就我来,把弓给我!” “有本事你自己找弓啊!”姚芹说道。 姚荐:我就是没你眼明手快弓才被你抢了,要是能找到弓,我和你废话什么啊?! 看到姚芹等人的举动,豹哥心道不好,看着差役们因为流血过多或者药物影响而渐渐疲软的动作,豹哥下令:“去几个人赶紧给我放倒那群犯人!” 不趁着对方解开枷锁之前动作,怕不是要和对方正面打斗。 听到豹哥的话,不肯坐以待毙的姚万里立马崩断了自己的木枷,拿着铁锁当作铁鞭,一边双手拉直铁锁抵挡住对方当头砍来的大刀,一边给了对方一个窝心脚将人踢飞出去。 豹哥见状,连忙吹响了骨笛。 “不好,对方在叫援军!”姚家人立马反应过来,几人对抗着过来的山匪,姚万里帮着几个儿子扯断了木枷,对着孩子们说道:“我殿后,赶紧跑!” 几人连忙捡起或者抢过武器,姚寅一把抓住一个伤了腿的差役甩在自己肩膀上,且战且退,带着孩子们赶紧下山去了。 姚万里也趁着众匪徒或被自己击退或吓破了胆,赶在援军来之前大步逃走。 逃跑之前姚万里还不忘招呼杨家人:“跑得动的话赶紧跟着我们跑,这山匪是那种不讲究的黑心山寨!” 一开始的时候,姚万里没动手主要是因为见过不少求财的讲究山匪,但是随着豹哥开口,姚万里等人立马就给孩子们眼色了,这才是姚芹他们动手的原因:这家山匪是个黑心的,被抓过去搞不好会没命或者当做奴隶! 听到姚万里的话,其他人还未待如何,祖母拉紧孙子的手:“赶紧走!” 一边说,一边祖母还在呼喊:“姚将军,帮我们带上孩子啊!张头儿!帮帮我们啊!” 姚万里头都没回,直接当做没听到,心想你谁啊?我一殿后的人赶着逃命,还带上你家孩子?刚刚那么多时间你们不跑! 张阿大也充耳不闻。 这家祖母刚刚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姚万里被打败了,自家不动,好歹不会被土匪清算,谁曾想姚万里居然打赢了呢?既然赢了,那能不被俘虏是最好的啊。 为此,祖母内心还在埋怨姚万里:冷血无情,就是带上小孩子都不愿意! 殊不知姚万里现在是争分夺秒,毕竟人家山匪下山需要多少时间,完全取决于黑山寨离这里有多远,加上山匪们对这一片山林极为熟悉,不跑快点去到城郭,没伤过山匪的杨家和这家人还能保命,自己一家可是凶多吉少。 姚万里在飞速奔逃下,渐渐和后面的人群拉开了距离,也只有几个差役勉强跟上了姚万里的脚步。 毕竟这不是比冲刺速度,而是比耐力,经常走流放路的差役和天天锻炼的姚万里耐力绝对强过不怎么锻炼的其他人,将其他人甩下一截也是正常的事情。 等远远地看到城墙,张阿大才放心下来,稍稍放松了一点,对着姚万里说:“姚将军救命之恩,我们兄弟没齿难忘!” “好说,好说。”姚万里摆摆手,又不放心地问张阿大:“这城里的县令是什么人?不会和那些山匪蛇鼠一窝吧?” 听到这个问题,张阿大苦笑:“这可说不好,按理说这种匪寨,十个有七个背后都有人,不是当地官员就是本地豪族,不过既然我们都到城里了,县令肯定是要保住我们的命的,让我们在县里死掉的话,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朝廷肯定要派人来查。” 听到张阿大这番话,如果是杨家邦,一定会说官场竟然糜烂若此!但是姚万里却不在意,自己就是小民出生,当官的什么德行还不知道?于是很淡定地说道:“能保命就行,某还等着张头儿送我去边军呢!” 两人说着话,一行人就到了城墙底下,一眼看到了被守城官差拿着武器围住的姚家人。 “误会!都是误会!”张阿大立马朗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走上前去。 15、第 15 章 看到城门口对峙的样子,张阿大只怕自己说的稍微晚一点,就会面临一场小型武力冲突。 好在姚家人也算有经验,被县城的兵丁围住之后,并没有什么让人紧张的动作,所以大家还能互相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等到了张阿大的到来。 喊出误会之后,张阿大立马说道:“我是押送朝廷要犯的差役张阿大,请求面见县里的大人。” 兵丁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人开口道:“我们已经通知巡检了。” 小县城里的巡检一般都是九品的武官,说起来和张阿大的品级差不多,知道对方要过来,张阿大稍微构思了一下待会儿的说法。 巡检来的很快,见到张阿大之后就立刻询问:“你们的身份印章?这些犯人为什么没有枷锁?你们碰到什么事情了?” 看见对方开门见山直捣黄龙的态度,张阿大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回答道:“我们是押送朝廷犯人去往边疆的差役队伍,路上碰到了山匪,匪徒有弓箭和刀具,意图劫掠,幸好犯人中有一家人之前担任武官,帮助我们逃来县城,因为要和山匪对抗,所以他们没带枷锁中的木枷,我的身份印章在这里,还有需要沿途县城加盖公章的押送文书。” 巡检认真检查了一下,确认张阿大的身份没有作假,点头道:“我会讲此时报告给县尊,你和我一起。” 说完,巡检看了眼姚芹一行人,说道:“你们的木枷应该都遗失在山里了,我们县里配备的数量不够,待会儿我让木匠给你们赶工制作几副。” “多谢多谢。”张阿大连忙说道,记下巡检的人情。 “倒也没必要那么赶。”姚荐偷偷嘀咕了一句。 巡检和张阿大没有听到姚荐的嘀咕,继续说起了犯人的话题:“你们总共就这么多犯人吗?” 巡检稀奇的是,这些犯人看起来武力就不错,路上居然没有逃跑,也没有入伙山贼,反而是扛着差役过来了,这种和谐共处互帮互助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流放犯人和押送差役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张阿大也很感谢姚家人出手相助,不管姚家人一开始为什么没出手,但是自己一开口求助,对方就伸出援手,想来是一开始身份尴尬,不好挣开木枷? 这么想着,张阿大替姚家人向巡检解释:“姚家人原先跟着姜老将军征讨过广南地区,就是累积军功从大头兵当的官,这下子人家被充军,还有机会重回官身,当然不会和山贼土匪一起跑了。” 巡检挑了挑眉:“云将军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我能不知道吗?”张阿大暗示。 巡检立马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权力斗争失败的人家,站错队了,没做什么让云将军不能接受的坏事。 记下这点之后,巡检吩咐衙役:“你们带着受伤的兄弟们去县里落脚休息,给人请个大夫,犯人也跟着差役一起,人家要随时看着的,我带着他们头儿找县尊大人。” 衙役点头应下,张阿大求了一盆清水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貌以免冲撞县尊,而后才跟随巡检离开。 和差役们被请进一间屋子之后,姚家人很快看到了来医治病人的大夫。 大夫进来之后,看到满地的衙役,愣了一瞬,准备从身边看起。 “大夫,我兄弟躺着的比较严重,你先看看他,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坐在门口的差役说道。 听闻此言,大夫连忙看向躺在桌板上的差役。 解开染血的布巾,大夫微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伤口?” 这么说着,大夫又忍不住夸奖:“你们止血做的不错,不然人等不到我来就要没了!” 姚芹骄傲地挺起胸膛,环顾四周:这可是我给他系的,三角巾止血法! 但是四周的人视线都集中在重伤差役的伤口上,没人看到姚芹。 姚芹:我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虽然看到了伤口血流速度减缓,但是大夫还是不太乐观,将自己配置的金创药药粉洒在对方伤口上,大夫看着昏迷的差役叹气:“这位小哥伤口太大了,不能移动他,不然容易挣开伤口,另外也要注意看他后面会不会发烧,伤口会不会腐烂。” 提起发烧问题,众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年代可没有抗生素,伤口发炎的话,就是看命,扛过去就活,抗不过去就死,金创药的消炎效果比较薛定谔,完全是因人而异的。 姚芹之前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因为担心要上战场的家人,所以有想过要把青霉素什么的苏出来,等到回忆制作方法的时候,姚芹发现:好家伙,自己脑子里空空如也,除了知道橘子上有青霉素之外,别的一概不知。 好在姚芹还记得自己当年读小说的时候,听说大蒜素有用,所以让受伤的亲人多吃大蒜,聊胜于无。 但是姚芹不知道的是,那位作者有个常识性的错误,就是现代的大蒜素消炎多半是肠溶剂,不让胃参与的原因,就是因为胃液会破坏大蒜素的药效…… 所以真的是聊胜于无了,姚家人没有出现过发炎问题,纯碎是运气加上基因彩票,家族就是不容易因伤口发炎,要说大蒜素起的效果,那就很玄学了。 不过即使不知道制药流程,姚芹也懂得基本的医疗常识,特别是从小经常作为讲座活动内容的急救常识。 海姆立克、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毒蛇毒虫伤口处理、快速止血、骨折固定…… 要不是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些,姚芹早就把急救法苏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晚,听到大夫的说法后,姚芹立马问道:“难道不能把他的伤口缝起来吗?” “缝起来是什么?”大夫看着姚芹,因为身高的误解,倒是没有说小孩子别捣乱。 “不是因为伤口太大,害怕对方动作或者移动的时候睁开伤口吗?那把伤口缝起来,就不容易挣开了啊,长得快好的时候再拆掉线?”姚芹回答道。 大夫听了,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但是毕竟医疗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一时也不敢动手,只说道:“我先看看其他人,这个最后再说。” 听到大夫的话,昏迷差役的一个好兄弟若有所思。 大家接受了大夫的治疗,好多人被叮嘱多吃点好的,万一发烧了能扛过去,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时代任何一个小伤口或者现代的普通疾病都可能会要人的命,打仗和赶远路都是高风险事项,不管是差役还是武官,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自然不会因为可能出现的伤口发炎哭天喊地。 倒是大夫看到姚家人的伤口时,感慨道:“你们真是运气好,这伤口位置都还行,只要不出现脓包,就不会有事。” 姚家人:不好意思这真不是运气,我们天天在演武场练的就是怎么样不受伤。 根据姚万里的理论,就是命保住了,想怎么建功立业都行,最怕的就是打仗把自己打没了,你前面的功绩都送给了后人,血亏! 在姚万里这种教育和训练下,姚家孩子别的不说,躲伤害的技能一流。 大夫在感慨完之后,看着最终差役,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问其他的人:“我觉得这个缝合伤口的办法或者可以试一试,但是要不要做,需要你们做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要不然等我们头儿回来?” 姚芹想说救人如救火,这时间哪里是能耽误的?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张阿大的声音:“试什么?” 差役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说道:“刚刚大夫说麻子伤口太大,不能移动,不让伤口会挣开,姚家小儿问为什么不把伤口缝起来,等长好了再拆掉线,大夫觉得有一定的道理,问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这个办法古人也能理解,就和缝衣服一样,固定住了自然是不能移动,也不是没有名医想过,只是这缝合伤口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真的具有这个技术的大夫不多。 张阿大听了之后,很快下了决断:“缝!” 这么大的伤口,什么都不做,自己手下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只有尝试一些新方法,才可能博得活命的机会。 姚芹闻言,作为建议者,为了不让自己的建议出现施行的问题,连忙继续说道:“记得所有针线都要热水煮沸一炷香,还要准备一些烈酒擦洗身体!” “这又是什么道理?”张阿大奇怪地问。 “那啥,”姚芹故作不好意思,对着张阿大说:“这都是京城最出名的田稳婆做的操作,我听她吩咐过,想必是可以让人不容易发烧的办法。” 姚芹没说这办法是自己发现田稳婆要给大伯娘接生小八,偷偷做旧了一张纸,特意丢在路上给田稳婆捡到的,田稳婆拿这个办法当古代的秘笈,操作下来发现真的有用,于是奉为圭高。 一听姚芹的话,立马有差役反应过来:“是了!田稳婆接生的产妇存活率很高的!我家隔壁的稳婆就是田稳婆的徒孙,她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煮沸,产妇生产之前也一定要洗热水澡,想来就是尽量减少脏东西,伤口不容易化脓?” 听到这话,张阿大和大夫对视一眼:“那就这么做,麻烦大夫了。” 大夫连连摇头说不麻烦,因为大夫明白这操作应该真的有用处,作为学医的人,大夫自然知道很多产妇生产之后都有伤口,有些就是死在伤口发炎化脓上,如果对于产妇有用的话,对于外伤想必也没有什么坏处。 在张阿大的支持之下,大夫开展了缝合,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伤口愈合的速度和人家中小型伤口差不多。 一直观察兄弟情况的差役们沸腾了。 “你们看,真的好的快很多哎!” “你说我现在让大夫给我缝起来行不行?” “你这都快好了还缝什么?!” “哎呀我就是想感受一下。” “你可得了吧,好在看情况,麻子的命应该能保住了?” 众人纷纷扰扰地时候,大夫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你们都给我离得远一些,别把身上带着的脏东西落在人家伤口上!” 众差役连忙又后退几步,退到了门外。 门外几人还在嘀咕:“这大夫,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里可是靠近边关!这边人受伤很多的,云将军府早就贴出悬赏榜,要是研究出来治疗将士的办法,验证有用,云将军他们会有大笔奖赏!” “那你说,要是研究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有赏?” “我们?我们你就别想了,我们做了什么?给人家当练手的材料?那也是麻子!”消息灵通的差役扫到了在院里劈柴的姚芹,笑道:“功劳应该都是人大夫的,不过姚家小儿应该也能分润一点,正好他们也是去云将军手下充军,想必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看着劈柴如切菜的姚芹姚蒙,闲着无聊围观伤口的差役咋舌:“好家伙,这俩孩子还不到十岁吧?抡起斧头的样子看起来轻轻松松,这家人究竟是什么猛兽啊!即使看过好几次,还是觉得这事难以理解,怎么会有力气这么大的人家啊!” 这家人上了战场,谁能抗得过他们一锤子? 16、第 16 章 不知道差役们讨论的姚芹和姚蒙还在吭哧吭哧地砍柴。 “小芹菜你要求真多,整天伤口换个药,都要用沸水煮过的布条,我们这几天用的柴火可不少。”姚蒙说道。 “你懂什么,这都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不这样干,伤口感染了呢?”姚芹立马说道:“那可是要把烂肉挖掉,重新上药包扎的!” 听到姚芹这话,姚蒙沉默了,想想那画面,确实,麻烦就麻烦一点吧。 抱怨完之后,姚蒙也开始八卦起了奖励的问题:“我最近听这边的衙役和差役们八卦,据说云家人会给降低将士伤亡率的大夫奖赏,也许我们也能蹭上一点。” 姚芹闻言连连点头:“反正到时候我们两就在大夫旁边待着,能蹭多少蹭多少。” “如果奖赏的话,我们会去哪里?”姚蒙幻想道:“不会是过去当药童,长大了当军医吧?” 姚芹想一想医学著作那些要背的东西,立马摇头:“你想多了,我觉得我可当不了军医,我可背不下来那些草药搭配。” 姚芹是知道自己的,一进入大学就忘记了高中所学的所有内容,大学所有课程都是靠老师划重点考前突击通过的,自认为如果自己成了军医,那估计是知名的蒙古大夫,除了骨头刀箭伤,其他麻麻都不会,就怕人家本来能撑下来的,在自己手里伤得更重了。 姚蒙想一想痛苦的背书经历,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冷颤,回答道:“如果可以给我们选就好了。” “能选的话,你想当啥?”姚芹好奇问。 “当然是伙头兵了!”姚蒙毫不犹豫:“没听说吗?饿着谁都饿不到厨子!” 听到姚蒙这话,想想自家人的饭量,姚芹不得不肯定姚蒙的想法:“确实,咱们是要在伙头军有自己人才行。”不然分到的饭菜不够吃,还没有小灶能开,吃不饱可是大事啊。 姚蒙此时也好奇地问姚芹:“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你想当什么兵?” 姚芹告诉自家堂哥:“我想当充场面的兵,就是那种上官要出门,我去给他抗仪仗的。” “亲兵?”姚蒙问道。 “不不不,亲兵还要护卫上官,仪仗兵只需要充门面,而且二代扎堆,长得一般都不错,娶老婆很容易的!”毕竟人类自有文明记载以来,所有人都看脸,连皇帝殿试都喜欢挑长得帅的,仪仗队确实是很好娶老婆。 姚芹这话没别的问题,姚蒙听了,看着附近的差役欲言又止:妹子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其实是个女孩子啊! 两人八卦的时候,张阿大正和巡检说起山匪的问题。 “除了差役和姚家人,我押送的另外两个人家都没有逃出来,不过他们本身就是文臣和文臣家眷,跑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想来是被山匪抓住了。”张阿大说道。 巡检点头,压低了声音对张阿大说:“这家山匪应该是和县里的县丞家族有勾结,县丞是本地人,在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县尊大人外地上任,没什么根基,一时半会儿确实是动不了他们,只能秘密派人去找云家求助,请他们派兵来剿匪了。” 张阿大闻言,知道自己陷入了县令和县丞的斗争中,一般县令是朝廷从科举的官员中任命,多数都是进士出身的外地人,因为讲究当官不能当本地官,防止勾结,而县丞、主簿、典史、教谕、巡检则很多是因背后关系而做官,本地人更多,在很多县里,县令和县衙的官员都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的关系。 好在巡检本身和县丞素有不睦,听到张阿大的报告之后,立马联合了县令,打算借云家军的力,一举将县丞铲除。 张阿大在认清这个县里人员关系之后,也庆幸自己和姚家当初碰到的是巡检手下的人,要是碰到典史手下的捕快们,以典史和县丞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怕不是会被偷偷杀人灭口。 即使现在,张阿大也约束了手下人,不然他们随便出门,免得遭受本不该有的“意外”,飞来横祸丧命。 等待云家派兵过来的过程中,张阿大也不忘问姚万里和姚寅等人,毕竟他们也都有作战和剿匪的经验,和他们说说话,张阿大只觉得心里有底。 “姚将军,对于这种山寨,一般需要多少兵力才能铲除?”张阿大询问,巡检也赶来蹭五品将军的课程。 “这可说不好。”姚万里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要是没人又一定要铲除,就咱们县里的民兵组织起来,也不是没有胜算,关键还是看有没有内应、山寨的地势和那些土匪管理的怎么样。” 巡检用手指蘸水,稍微画了一下县城旁边山脉的地形,问姚万里:“姚将军,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山寨设置在哪里?” 至今为止巡检还没找到山寨的具体位置,而此时他只想摸清大概情况,在云家军过来之后能当个向导,立下战功。 姚万里明白对方的心思,同时也很清楚如果巡检真的派人探查清楚山寨位置的话,在云家军的将军面前是没办法抢占自己的功劳的,毕竟判断位置这种事情,有没有真材实料一试就知道。 还没正式交接充军就已经想着立功的姚万里思考了一下,指了三个位置:“如果是我的话,我最可能设定在这三个位置,一个背靠高山,守住两侧的通路就能依仗地险,一个在山顶上,易守难攻,还有一个位置在水边,这里防守起来没有前两个容易,但是有水流过,山寨应该有不少人,也有用水的需求。” 听到姚万里的指点,巡检和张阿大都觉得特别有道理:“那我让手下过去探查一下。” 姚万里连忙提醒:“如果贼匪有防守的意识,他肯定会安排人巡逻的,你们如果派人的话,还是要小心一点,别打草惊蛇了。” 巡检想了想:“那我派人伪装成猎户的样子过去?” “不可!”姚寅听到后,没等自家亲爹说话,便连忙阻止:“对方盘踞山林许久,周围有哪些猎户一定一清二楚,装成猎户,估计一个照面就穿帮了。” 听到姚万里的话,巡检略显焦虑:“那派谁进去都不行啊,其他身份的人没理由跑去山林里,这样还怎么探情况啊。” “即使探不出来,也不能让他们心生怀疑提前防范。”姚辰连忙说道,支持自己大哥姚寅的说法。 巡检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这不是急着要立功吗?立功不趁现在,等云家军的人来了,还能有自己什么事? 充当小厮进来给几个大人续茶的姚芹偷听到几人的谈话,问道:“或者,云游天下的大夫和他的弟子们路过此地,因为采药进了山林?” 姚芹这话一出,几人的眼前就是一亮。 “这个理由好!山寨里面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大夫,如果被山贼发现抓了,还能因为是大夫保住性命。”巡检击掌赞叹,夸奖姚万里等人道:“虎父无犬子啊。” 众人笑纳了巡检的夸奖。 “这办法是有了,但是真材实料的大夫可不好找……”张阿大沉吟。 “确实,”巡检也略微头疼:“假的终究是假的,万一山寨里有人生病让他治疗,治不好就暴露了。” “那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姚芹提醒。 “嘿,你小子,还懂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巡检好笑地揉了把姚芹的头:“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巡检碰的是姚蒙姚荐,家里所有人连个眼皮子都不会动,但是他揉的是姚芹的头,哪怕知道对方并不知道姚芹是女孩子,姚寅姚辰等人还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射向巡检手的目光都带了杀气。 谁准许你的爪子随便碰我家孙女/女儿/侄女的头了?! 巡检并没有发现周边人对于自己手掌的觊觎,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恍惚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在意,反而逗小孩说:“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哪里来的重赏啊?你出钱吗?” 姚芹看了眼恶趣味的大人,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提醒大家:“其实,杨爷爷的外甥不是带着人跟着他们吗?既然杨爷爷被抓了,那么他外甥应该也挺着急的,不是说他外甥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吗?” 别的不敢说,对于豪圣,姚芹记得准确地不得了!这可是富n代啊! 在士农工商排行深入人心的情况下,张阿大和姚万里等人下意识地都忽略了杨家邦的外甥一行,听到姚芹提醒之后才恍然: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对啊!豪圣那小子可是带着钱跟着的,说不定都进城里了,巡检您要不然派人查查有没有这号人?” 相比于姚家人,张阿大却不太乐观:“虽然如此,但我们连杨家人是否安全都不知道,想要说服他掏钱也不容易。” 和豪圣打过交道的张阿大知道他是个精明人。 巡检闻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商人嘛,都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看起来也颇有心理阴影。 听到两人的话,姚万里大手一挥:“你们想啥呢?死不见尸,杨家人就是在土匪手里,豪家出钱探听到消息,可是能在云家军面前卖好,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在云家那里留个好印象,不比一点浮财重要多了?他们搞不好还能去分一杯边贸的羹!这又能救舅舅又能开扩自家生意渠道,豪圣能有什么理由不出钱出力?” 姚万里画出来的饼,真的是又大又圆。 张阿大和巡检对视一眼,突然明白了,自己现在还是九品小吏,人家姚万里能当五品大官,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姚万里敢画饼,也不像他这么理直气壮地不要脸! 学废了学废了!张阿大和巡检心想。 17、第 17 章 最终豪圣还是被姚万里画出的今天大饼打动了。(虽然张阿大和巡检都觉得他是被姚万里的拳头打动的) 在重金奖赏之下,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有一个随队的中年大夫接下了这个任务。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这年头,如果不是缺钱,谁会跟着豪圣一起走流放路?在家赚钱不香吗?还不是家里缺钱、出门赚的更多? 既然能为五斗米折腰一次,那么再折腰第二次也正常,不是我不够坚定,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 大夫有了,药童也可以配备上了。 姚芹自告奋勇:“我可以当药童一起去!我知道简单的药理!” “不行!”张阿大一口否决:“他们都见过你的脸了,你过去就穿帮了。” 姚芹不信邪:“我易容术很厉害的!” 姚万里伸出蒲扇般的大巴掌,掌心压在姚芹头顶:“你可别废话了,你以为是你看的那些江湖话本呢?!还易容术?” 听到姚万里的话,张阿大和巡检立马反应过来:“小公子居然还喜欢看书?可真是文武双全啊咳咳。” 姚万里一摆手:“你们可别夸他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哪里喜欢看书?他就喜欢看话本游记!” 当然,姚万里觉得,对于一个女孩子,又不要求人家考科举,那平时是喜欢绣花还是喜欢看话本游记都没关系,相看的时候准备手帕,嫁出去之后难道还会因为不会绣花被退货不成? 至于说自家孩子过得不好?姚万里想都没想过这个可能,谁敢对自己女儿孙女不好?不要命了吗?自家女儿孙女那副样子,都不需要娘家人去撑腰,她们自己能单挑普通人一家!揍完丈夫揍小叔子妯娌,惹急了公公婆婆也不是不能一起收拾。 姚万里对于自家孩子的武力值非常放心,除了找愿意娶她们的人家时麻烦了点,自家女儿和孙女的婚后质量都是有保障的。 毕竟任凭哪家人第一次惹新妇姚氏生气,眼睁睁看着她们一拍桌子,轻则所有物品跳起来、重则桌子被拍散架,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子骨去挑战一下“我与木桌孰硬”? 果断认怂的人家比如两个姑父家里,往往会注意后续相处的分寸,姚芹大姐嫁的武将不信邪,自认为能够凭借武力压制住新婚妻子,被大姐姚葵拉去演武场切磋,揍成了熊猫眼,从那之后学会了三从四德,成为了男德标兵。 姚葵当时还感叹:“有些人就是不信邪,看我身板不够壮实以为他能赢,他也不想想,我不壮实是因为女人天生就壮不起来,不代表我打不过他!我这些年压着姚苍姚苏他们揍,是白积累的经验吗?!” 姚·沙包·苍和姚·陪练·苏:我谢谢你啊大姐,你压着我们揍这种事情不需要强调,青春期差一两岁差距很大的!不信我们现在来练练?! 姚葵当时就反驳了:“笑死,你们两比姚芹打那么多,不还是和她胜负四六分?她六你们四?!” 姚苍和姚苏:……那是因为姚芹她玩阴的啊! 总之,不担心孩子婚后生活的姚万里对于姚芹看话本一事心大无比,但这不代表他知道自家娃想去深入虎穴探查匪窝还能淡定。 被姚万里用大巴掌压制住的姚芹试图挣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让我画出来,你们看看啊!” “行,你去画给我们看看。”姚万里敷衍道,等姚芹离开之后,才继续和张阿大、巡检商量。 姚芹:我就让你瞧瞧亚洲四大术之化妆术的厉害! 在姚芹专心致志鼓捣自己的化妆用品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名差役不解地开门,发现了门口三个人,为首的正是一位少年。 “烦请通报,云家少主来访。”少年身后的护卫一拱手,说道。 差役们面面相觑,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快请先进来。” 有人将少年一行迎接了进来,有人快步去通报巡检一行人,有人则是探头探脑看门外没人,才赶紧关上了院子门。 “云家这么快就来人了?”巡检微微惊讶,和姚万里等人连忙往外赶去,等少年一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巡检和姚万里等人刚刚站到了房门外迎接。 “云少将军!”姚万里等人拱手道,按照品级,云少将军是这里最大的官。 少年连忙回礼:“各位客气了!唤我居安就好!” 众人回屋落座之后,少年才说道:“家父收到有山匪作乱的信件之后,说这些年没有这伙山匪的消息,说明这群山匪做事风格就是留财不留命、斩草除根,立马让我带兵日夜兼程赶来,协助各位围剿山匪,除恶务尽。” “云将军大义!”众人连忙说道。 云居安连忙摆手:“交出山匪、维护境内民众安全是我们职责所在,都是应该的。” 直到此时,姚万里等人对云居安的好感度都upup的上升,一个好看又谦虚又深明大义的少年,谁不喜欢啊? 双方客气了几句,巡检才进入正题:“少将军来前,不知道云将军有没有吩咐部署?” “家父听闻姚将军在,让我听从姚将军指挥就好。”云居安对着姚万里点头示意。 云居安很容易就发现姚万里、张阿大和巡检三人的身份,实在是三人的身份很好辨别,姚万里格外高壮,符合一贯以来猛将的形象,张阿大精瘦、巡检穿着官服,而不好辨别的主要是姚家几个年纪相仿的儿子。 姚万里听到云守边的话,连忙推辞:“少将军折煞老夫了,我不过一届罪臣,又怎能指挥云家军呢?” “姚将军谦虚了,”云守边夸奖道:“家父曾经和我分析过您指挥的战役,我没有什么经验,还需要听您用兵才行,也是最近匈奴犯边,无将可来,只能麻烦您受累了。” “云将军只是觉得区区山匪,少将军您就可以解决,也是您客气,反而说要听我的,少将军真是说笑了,我可是出了名了打仗全靠一身武力,哪里还有什么指挥能力值得分析的?”姚万里推辞。 “您实在是过谦了,既然姚将军您固守身份不肯指挥,那我也只能腆颜说出我的计划,还要麻烦前辈们指正了。”话说道这里,云守边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不仅姚万里,就是姚寅姚辰等人都松了口气:妈呀,云少将军一个武将,磨磨唧唧的样子和文臣一模一样,云家军不会都是这种风格吧?和姜国公好不一样啊! 姚万里:差点就想不出推辞的词了,再来个什么三请三让,老子的汗都要出来了! 进入正题之后,总算是到了姚万里等人的快乐老家,大家认真听着云守边的兵力布置。 “山林剿匪作战,最忌讳山匪藏入山林,所以我们要对匪寨形成一个包围圈,在夺下山寨之后要进行搜山,防止匪徒逃窜之后再行集结……”云守边分析着,指着自己带来的简略地图:“所以我计划在这里、这里与这里分别安插一只队伍,同时主力分两路,从正面和背面绕路包抄,开启对山寨的总攻。” 看到云守边的分析,巡检连连点头:“少将军考虑的全面。” 云守边的安排很合理,姚万里等姚家人都没有意见,张阿大更是知道自己战略素养全屋最差,干脆不发言。 云守边说完安排之后,才提出了目前的困难:“因为山脉辽阔,我们的人手还是略显不足,可能会有漏网之鱼,如果能将山寨的位置确定地更加具体一点就好了。” 提到这个话题,一直没敢说话的张阿大来劲了:“实不相瞒,少将军您来之前,我们还商量派人去探查山寨的情况,姚将军的孙子提了个好建议,在豪家商号的帮助下,我们说动了一名大夫假装游医,带着学徒进山采药,探听山寨的情况。” “好办法!大夫进山寨,一般都能保住性命!”云守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法子的精妙之处,连连问姚万里:“不知道是姚将军哪位孙子想出来的办法?可否让守边一见?” “他一黄口小儿,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姚万里连忙说道。 “姚公谦虚了,想必是家学渊源……”云守边连连夸赞,屋里再次开启了夸夸社交模式。 “嘿!小子,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吗?”屋里的武将多半耳聪目明,听到了窗外一个小声声音问出来的问题。 “嘘!”姚芹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嘴前。 姚芹试图亡羊补牢,但是事实上为时已晚,屋里的武将们放轻了脚步走到窗前,一把打开了窗户。 窗户一开,趴在窗户缝偷看屋里情况的两小孩被抓个正着。 姚芹无奈的看了小孩一样:这可真是猪队友啊!哪有偷听海说话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吗?!怎么连点偷听的经验都没有? 姚芹无奈打算迎接家人爱的铁拳时,听到云守边气沉丹田的怒吼:“云破军!你怎么在这里?!” 那嗓门大地姚万里都抖了抖,一时之间忘了吼偷听的姚芹。 云守边一把拎起云破军:“你怎么过来的?” 云破军讨好地笑:“哥你不是带了马车吗?” “我那马车都是运粮草的?”而且都还在路上走着,估摸着今晚才能到呢,云守边不解:“你就是藏在粮草里面,也不可能跟我差不多时候来这里?”云守边可是率先骑马来找巡检等人通气了解情况的。 藏在粮草里过来的云破军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的秘密,不然你肯定会有防范了!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别关注我怎么过来的,大夫要学徒上山,你看我行不行?” 姚芹立马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是和我一起偷听的小伙伴,结果你居然是和我抢着当药童学徒的对手?! 辛辛苦苦打好地基,回头一看却被偷家。横批:还讲不讲武德了啊! 18、第 18 章 “你们两怎么凑到一起了?”知道和姚芹在一起的男孩子时云将军的小儿子,姚万里乐了。 姚芹表情哀怨:“我就是想听听你们打算怎么进攻,结果这娃偷偷摸摸地也过来了,过来了他还不知道安静,还发出声音,害我也被发现了。” “你这小娃娃,还说人家是娃娃!”巡检是知道姚芹和云破军的年纪的:“按照年纪,他可是和你一样大。” 姚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手从自己头顶向下比到了云破军的头顶。 在场所有人都看懂了姚芹的意识。 “扑哧!”其他人都忍着,只有云守边笑出了声。 云破军也是六岁的小孩了,哪里不懂姚芹的意识,气成河豚,命令他哥:“不准笑!” 云守边趁机教育:“你看,这就是你不吃蔬菜的后果,长得都没有同龄人高。” 云破军:超生气! 既然已经发现了两个孩子在偷听,大人们自然不会再继续,反而是喊了人把孩子带走。 和姚芹一起被带走之后,云破军偷偷地和姚芹说:“那群人一直都觉得我们小孩子干不成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干一笔大的?” 姚芹表情复杂: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中二了呢? 云破军非常有自信:“咱两兄弟联手,一定所向披靡!” 虽然姚芹叶想要去山寨里了解地形里应外合,但那是建立在她认为自己的大脑还是成年人的基础上,并不代表她看到个六七岁的小屁孩要去干大事业会响应。 因此,姚芹看了看云破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建议他道:“你还是长高点再说吧,不然哪个大夫会带着你这么小的小孩子爬山越岭?” 云破军抬头看着姚芹:!我们的同盟这么快就破裂了吗?! 云破军痛心疾首:“打败一个伟大将领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来自内部的反对。” 姚芹:小屁孩这话说的还挺有哲理,就是伟大将领,谁,你吗? 姚芹乐了,你芹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只要有你芹姐在,孩子王就没有其他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当过人小弟,你还想着领导我? 姚芹撇了他一眼,没和他一般见识,自己走了。 姚芹走了几步,就碰到了来找自己的姚苏。 “你还跑去偷听了?!”姚苏一见到姚芹就想抓她拎起来:“你可真行啊!不是说了不让你去了吗?你脑袋后面摸起来也没长反骨啊!” 姚芹可是要面子的,怎么会让姚苏抓住?当即使出“凌波微步”躲避抓捕。 “你有本事偷听,你别跑啊!”追着倒腾小短腿跑路的姚芹,姚苏大喊。 “不跑我是傻吗?!”姚芹一边大声回复,一边跑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有本事你别喊二哥跟你一起二打一,咱两一对一比划比划啊!” “你说比划比划的,赶紧过来,二哥出去买东西了,现在不在,来啊!”姚苏试图让姚芹停下脚步。 “没有武器,不行不行!”姚芹立马回答:“我可不好忽悠!” 以自己和姚苏的身高差,他用手按住自己,自己的小短手恐怕都打不到他,没有兵器,那不是等着被虐?姚芹才不干呢! 屋子里的一行人为了防止有人偷听,打开了门窗,云守边听到声音往外面一看,不由对着姚万里感慨:“姚将军家的孩子可真有活力啊,看着就像是咱武将的种!” 姚万里:能把孩子调皮说的这么动听,云少将军的语言艺术不可小觑啊! 不管怎么说,在一个懂得说话艺术的领导手下干活,总比在一个说话不好听的领导手下干活要心情愉悦的,姚万里接受了夸奖,厚着脸皮说:“老夫一介粗人,孩子都是天生天长的,天真质朴了点,和云小将军没得比。” 巡检与张阿大:能够想出大夫探听还精准找到豪圣这个资助人的天真孩子,嗯,确实挺质朴的。 云少将军之前就听说了这是姚芹的主意,也很眼尖地看到巡检和张阿大的微表情,心里不由好笑:果然别人眼里是小滑头的孩子,在家长眼里就是天真质朴,就和自己看自家弟弟一样,瘌痢头儿子自家的好。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下对方家里的孩子,又开始说起了要如何剿匪。 “这伙山匪能够有五六十人,而且有弓箭刀具,绝不是简单的流寇或者当地流民集结而成的。”云守边非常清楚:“他们背后肯定是有势力的。” “下官调查过,这伙山匪应该和本县县丞有一定的关系。”巡检连忙拱手对云守边说。 “哦?”云守边挑了挑眉,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只是巡检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还是要调查清楚才能知道。 “既然几位之前已经议定了一个好办法,我们就先实行着,至于我已经过来县里的消息,还要请几位帮忙代为保密,这两天我们能不能叨扰一下,住在这里?”云守边问着,却不觉得大家会拒绝。 大家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答应了下来:“云少将军愿意住,那是蓬荜生辉!我们欢迎之至,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终归还是要麻烦大家给我们兄弟准备两三间房间。”云守边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巡检打包票:“我这就安排人打扫出空房间来。” 散会之后,云守边找到了自己弟弟,趁着小孩子没注意,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拎了起来:“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找打?” 云破军立刻想要挣扎,但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十几岁已经上过战场的少年将军?云守边轻轻松松就按住了自己弟弟。 云破军手脚被控制住,嘴巴也没闲着,大喊道:“莫欺少年穷!有本事你等我长大了,我们两比划比划!” “呵呵!我一只手就能按住你!”云守边说的非常自信:“你就是被揍少了!” “你现在敢揍我,等我以后长大了,我就……” 云破军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云守边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还能揍回来不成?就你这小身板,挑食的这么厉害,你以为你能长得比我壮?” 云破军输人不输阵地大喊:“我就去找你儿子揍回来!” 云守边:……“你可真有出息啊!” 听到云破军的声音,姚芹没忍住一抖,直呼好家伙。 已经跑累了在姚芹不远处休息的姚苏看着姚芹嘲笑道:“看来又是一个和你一样话本中毒的,还莫欺少年穷,以为自己是什么文曲星武曲星下凡吗?” 姚芹:……“你说就说,带上我干什么?” 姚苏喘着气:“现在天天说你你都快上房揭瓦了,不多念叨你两句,你怕不是能上天!” 姚芹只觉得,自家亲哥还挺了解自己的。 姚荐路过两人,实在是没忍住,说了两人一句:“你们有那个跑步的力气,还不如多砍点柴!” 姚苏搞不定从小力大如牛压着哥哥们打的姚芹,压制姚荐还是轻轻松松的,伸手一勾就把姚荐压在自己臂弯下:“臭小子,这是你应该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姚荐分析了一下自己和姚苏的武力值,果断认怂:“哥,我错了!” 姚苏顿时觉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自己果然还是喜欢有挑战性的,比如让自家亲妹妹姚芹认错。 这么想着,姚苏的目光投向了姚芹。 姚芹丝毫不为所动:开玩笑,姚苏又打不过我,只要姚苏的铁杆盟友姚苍没来,自己应付他轻轻松松,又何需认怂? 姚苏非常擅长就地取材,他抓着姚荐说:“只要你帮我一起把小芹菜抓了,我就原谅你了!” 说着话的时候,姚苏的胳膊还勾在姚荐的脖子上,姚荐一思索,立刻答应了下来。 姚苏这波操作姚芹看的一清二楚,立马对自家四堂哥说:“你要是敢帮我哥,我找到机会也要揍你!” 武力值低于姚苏姚芹的姚荐:我太难了,难道打架不厉害就活该被欺负吗? 你们两个能不能讲究点江湖规矩,哪有你们两这样拉拢盟友的啊! 19、第 19 章 事实证明,竞技领域,菜是原罪。 因为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所以姚荐只能含泪两难。 按照姚芹的说法:“你要是上了战场,也不可能说打不过对面,人家就留你一命啊!” 一边是比自己年纪大所以尽显优势的堂哥姚苏,一面是比自己年纪小但是从小力大如牛的堂妹姚芹,姚荐左看看右看看,难以作出决断。 姚芹适时提醒对方:“三哥就是仗着比你大才能打赢你,过两年你们两身量差不多了,他就不行了,但是你要相信,不管你几岁,我都能压着你揍的。” 短期被打还是长期被打,还需要选择吗?姚荐很明确地接收到了姚芹传达的信息。 姚芹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姚苏可不会坐以待毙,威胁姚荐道:“四弟你要好好想想。”说着还给了姚荐一个微笑。 姚荐立马抖了一抖:是了!姚芹虽然武力值高,但是自家三哥姚苏是个老阴比啊!得罪了他,过两年可能不用担心被明着揍了,但是很可能会被暗中坑啊! 姚荐:tat! 关键时刻,就姚荐于水火的好哥哥姚苍来了。 “行了,一过来就发现你们两在威胁姚荐,差不多得了,姚苏你放手吧,我们两配合,先把小芹菜抓住!” 姚荐感动不已:关键时刻,还是要看亲哥啊!姚苍真是我亲哥啊! 亲哥姚苍嫌弃地看了眼姚荐:“小芹菜都能忽悠住你,你是不是傻?她要打你,你不会找我和姚苏一起吗?” 姚荐:……姚苍真是我亲哥啊…… 姚苍和姚苏两人顿时分了工。 姚芹跳脚:“你们两这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姚苏惊讶:“你还掌握了挺多的成语,恃强凌弱你都知道了?” “这不是重点,”姚芹立马接话道:“我刚刚跑步消耗了力气,二堂哥还没有跑过,这不符合公平比赛的精神。” “谁和你比赛了!”姚苏表示不接受姚芹的偷换概念,“还讲究公平?” “对啊,我们不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吗?”姚苍也附和。 两人说着话,脚上也没闲着,逐渐靠近姚芹。 姚芹打量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逃跑的希望了,干脆躺平,随便吧,你们要抓就抓吧。 两人一人抓住姚芹一只胳膊,教训道:“早点听话不就好了?” 姚芹面上没有反驳,心里暗自嘀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等云破军被云守边领着后衣领提起来教训的时候,姚芹正被两个哥哥押送回自己房间。 云守边发现了云破军的分心,侧头一看,发现是姚芹和两个少年,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姚万里的孙子,于是点头致意。 姚苏和姚苍连忙微微躬身问好,毕竟云守边可是实职将领,就是姚万里没被免官,大家也是要和他行礼的。 不过云守边不是那种靠父辈恩荫的官职,还是很让姚苍、姚苏佩服的。 姚芹一眼就看出两人是云守边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于是等姚苏让姚芹站着面壁思过的时候,无聊的姚芹就忍不住问了:“哥,我看你们对那个云少将军很尊敬啊,他有什么战功吗?” “人家也没比我们大几岁,现在都已经是五品的定远将军了,难道不值得尊敬?”姚苍反问。 “那长公主的孙子年纪轻轻,半点战功没有,凭着关系进了御林军,不也是五六品的官?也没见你们两多么尊敬他,”姚芹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群人还为了你们女神偷偷套过他麻袋呢!” 听到姚芹的话,姚苍和姚苏瞬间都红了脸:“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 “你们就狡辩吧,”姚芹说道:“你们有女神的事情我是不会和爹他们说的,你们放心就是,我可不像你们这么不讲义气,你们确实揍地对,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听到姚芹这话,姚苍和姚苏脸上的红晕才退掉一点,两人理直气壮地说道:“别说什么为了女人,我们那叫做行侠仗义!” “行行行!”为了听八卦,姚芹是可以无限妥协的:“所以你们还没说为什么对云守边这么尊敬,但是对长公主的孙子这么看不惯?” “欧阳那小儿怎么能和云少将军比?这简直是对云少将军的侮辱了。”姚苏回答着:“一个是凭借军功,一个是凭借祖母的眼泪,一个年少英才,一个纨绔子弟,这能比吗?” “所以云少将军到底做了哪些功绩啊?”姚芹好奇不已。 “当年匈奴犯边,云将军带军迎战,边城辽远城只剩下不多的兵力驻守,结果匈奴是调虎离山之计,人家的重点就是要攻陷辽远城。”姚苍解释道:“辽远城城墙高耸,而且地处要地,易守难攻,但是但是云将军和精锐部队都被骗进去了草原里,草原想要找到人需要运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正好城防空虚,给匈奴人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是辽远守卫战!原来云守边就是辽远守卫战的指挥人?!”姚芹反应过来。 “你猜对了,”姚苏点头:“当年云守边只是七品小将,但是守将作战不利,被匈奴勇士用强弓射杀,云守边直接接了守将的旗帜,站在危险的第一线和士兵一起抵挡攻城,硬是带着辽远城成了十七天,等到了云将军的回援。” “那之后,他的功劳上报朝廷,云守边就直接升了五品将军!”姚苍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着难以控制的羡慕:哪个少年郎不想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呢?谁又不巴望着青史留名呢? 最起码,有了这场战役,只要记载文件不遗失,云守边的名字必然能传到后世去。想到这里,大家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姚芹也为云守边的才能咋舌。 作为守城的功勋将领,云守边打仗的技能不一定突出,但是他一定非常擅长统筹工作。 很多人觉得,守城就是把进攻的敌人打退就行,但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是带军厮杀,那么只需要带好自己的军队就行,但是守城是在没有粮食等资源运进来的情况下,保证整个城市在被异族为主的恐慌中平稳运转不出乱子,杜绝商家囤积居奇,能让民众团结一心帮守城军队制作箭头等守城装备,同时还要激励守城士兵奋勇杀敌战到最后,只有多边形管理人才才能做得到。 能做到这些,云守边到对战能力已经不重要了,他绝对是个防守的人才! “听说但是城墙上伤亡惨重,后面城里的民兵乡勇以及壮年女子都上城墙了,”姚苏突然说道。 姚苍立马明白了姚苏的意思:“云守边能够不拘一格降人才,听说他还发现了几位十分厉害的女性弩箭手,想来是不论男女都有建功立业的余地的。” 两人这么一说,姚芹立马发现过来:这个年轻版的大佬他敢用女人,是个好上司。 明白了两人意思的姚芹做作地叹了口气:“我不就是想着要在过去充军之前立一些功,这样咱们就能在分配的时候凭借功劳有一些选择权,所以才自告奋勇当药童的吗?哥啊!舍不到孩子套不到狼啊!” 姚苍和姚苏异口同声:“我信你个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丫和姚荐姚蒙的梦想就是当火头兵,当个火头兵,还需要用潜入山寨探听消息的功劳来换?什么时候山匪的情报这么不值钱了? 20、第 20 章 正如同姚苍姚苏对姚芹的了解,姚芹对自己的哥哥们也是了若指掌,自然知道怎么劝服他们。 “这伪装药童固然危险,但是相比于直接上战场,危险性是不是小了很多呢?”姚芹反问。 “你一个小孩子,不会让你直接上战场的。”姚苍说道。 “那过几年呢?我会不会上战场?”姚芹反问。 肯定会!姚苍和姚苏心里都清楚。 “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上战场还是在先锋敢死队,受伤死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吧?”姚芹说道。 那可不,姚万里当初和几个儿子都会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也不是没受过伤,当初也都和孩子们忆过当年,姚家小辈都一清二楚。 而充军罪人去到的队伍,不会比姚万里他们当年被抓壮丁去的更好,毕竟哪有罪犯的待遇会比良民还好的? 哪怕当年姚万里一行是乌合之众,比不过现在边关军队井然有序,但是叛乱的广南地区也顶不过游牧民族凶残啊! 自古只听说过中原王朝被北方游牧民族捶打,还没听说过南部有什么能够颠覆大一统王朝的异族呢。 所以在听到姚芹的问题之后,姚苏和姚苍都难得的沉默了。 姚芹没有理会两人的沉默,继续说道:“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时立功,还要分功劳给上官,上面指挥有方拿大头,下面拿小头,现在云守边就在这里,咱们能拿到的功劳比进入军营之后要多得多!”毕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啊。 姚苏和姚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看着才六岁的妹妹,谁也不能开口同意姚芹去。 “这样,我当药童过去!你不是说可以伪装吗,你帮我伪装看看。”姚苍说道。 “还有我一起!”姚苏紧跟其后。 “你们两不行的,”姚芹看了看两人,摇头:“你们两看着就是习武之人,体型和人家青年人差不多了,谁会相信你们啊?万一被山贼关起来,就是给他们送人头了。” 姚苏和姚苍试图挣扎:“怎么不行了?你看看我们,大夫不都是很健康的吗?我们多健康啊!” 听到两人的话,姚芹沉默了一瞬间就忍不住反问:“那人家问你们医理药材,你认得出来吗?” 姚苏&姚苍:……还真认不出来。 “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跟着外祖父去山林打猎过的人,里面的野生植物能认识大半!而且我还懂基本的药理。”姚芹自卖自夸。 “其实这功劳不挣也罢。”姚苍和姚苏互相使眼色之后,开口道。 姚芹:说不通你们两! 说不通两位哥哥的姚芹决定不在他们两身上浪费时间,说实话他们两的想法对于自己能不能跟着大夫一起去影响很大吗?并不大!只要云守边同意,哪有什么不行的? 姚芹气鼓鼓地走后,姚苍和姚苏两人计议:“其实谁规定大夫身边的一定是药童呢?” “就是,就不能雇佣镖师吗?大夫也要讲究人身安全的啊!” 急于讨论的两人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罚站姚芹,放任她直接离开了房间。 姚芹偷偷的去了云守边房间附近,在门口伸出小脑袋观察情况,一眼就看到面壁思过·跪着版的云破军。 看到云破军的样子,姚芹不由咋舌:乖乖,看来云家的家规比姚家要严格的多啊!难怪人家一门都是将星。 面壁思过非常无聊的云破军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姚芹,看到她之后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被你哥哥他们抓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哦,他们让我罚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忙于商讨重要事情,把我放出来了。”姚芹回答道。 “罚站!”云破军的声音有点激动,姚芹猜想他是因为才知道原来犯错不用罚跪,所以才这么激动。 只听云破军问姚芹:“他们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只罚站你这么一会儿?” 姚芹兴起了逗小孩的想法,神神秘秘地对着云破军说:“我知道他们做什么,但是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云破军配合着压低了声音。 姚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边没有人,将云破军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才小声告诉他:“不告诉你!” 云破军:!!! 云破军表示,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姚芹这种骗小孩的人,这样干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你……!”云破军忍不住想要大声指责。 “嘘——”眼看着云破军的声音大了起来,姚芹连忙竖起手指在唇上,阻止云破军:“你还嫌你哥罚的不够多吗?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云破军立马压低了声音,问道:“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我也学学让哥哥们忘记惩罚的方法。 “因为他们两在密谋,想要抢去山寨的机会。”姚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云破军的反应。 云破军的反应在姚芹的意料之中,一听这话,云破军就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虎口夺食?” “虎口,你是老虎吗?”姚芹反问:“还是我是老虎?” 云破军看了眼姚芹,憋屈地发现自己成语用的确实不对,自己对人家确实没什么威慑力。 但是云破军也不傻,他直接问姚芹:“那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抢?” “当然不会,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姚芹问道。 “怎么合作?”云破军眼前一亮。 姚芹心里默默地对云破军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忽悠你的。 内心忏悔完之后,姚芹就开始画饼:“我们派人潜入山寨,最重要的是要传递消息,最好是能够有山寨的布防图,但是大夫他不仅不懂,到时候肯定还要被人看着,除了看病没办法跑走,这时候药童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大夫可以说那些土匪不懂,要求让药童采药,越是年纪小的药童越是不受防备,我们不就有机会进山了吗?” 云破军连连点头,觉得姚芹说的非常有道理。 “你到时候就这么和云少将军说,如果他担心你不同意你去的话,你就帮我说说好话,到时候我能去了,会给你留记号的,你可以跟上来,等我们进山了,大夫想赶你走也来不及了。”姚芹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当然,姚芹的真话只有前半句,后面什么留记号,完全没有的事,就是忽悠人小孩子的。 姚芹:小孩子就应该听大人的话,只有我这种大人才能深入虎穴。 云破军听完姚芹的计划之后,用自己的小脑袋分析了一下,立马亮晶晶地看着姚芹。 “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可行?”姚芹问道。 云破军连连点头。 姚芹一拍云破军的肩膀:“那就靠你了?你知道怎么说服你哥的吧?不会搞砸吧?” “我怎么可能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云破军立马反驳,觉得姚芹在质疑自己。 不是姚芹不放心云破军,实在是之前被坑过,看到云破军不满,姚芹连忙解释:“你不知道,我哥就干过这种事情,他说他能说服奶奶让我们元宵出去玩,结果他一个反向操作,我们家所有人元宵……” 姚芹没说完,云破军看到姚芹一言难尽的表情,好奇地问:“你们都没能出去,连大人都没出去?” 姚芹摇头:“不,我们出去了,但是我们没能出去玩,而是出去摆摊赚钱了,元宵晚上我们回家的时候,所有人都累的倒头就睡。” 云破军不可置信:“赚钱?!” 姚芹沉痛点头:“是啊,元宵节大家都出来玩,大人也愿意给小孩子花钱,还有比这更广阔的市场吗?可不是很适合赚钱吗?” 云破军难以理解:“你哥是怎么说服你奶奶的?” 姚芹回忆起那个忙碌的夜晚:“他说,元宵别的孩子都出去玩了,不让我们出去的话,人家孩子聊天的时候,我们都接不上话题,而且他和奶奶保证了,元宵的东西价格翻了几倍,他知道家里情况,绝对会看好弟弟妹妹不让弟弟妹妹花钱的。” “然后你奶奶就听到了一句元宵的东西价格翻了几倍?”云破军已经猜到了原因。 姚芹:“显然。” 说完之后,姚芹叮嘱云破军:“所以你一定要揣摩好你哥的心思,千万别反向让他派人把我们看紧了,不让我们去。” 云破军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绝对吸取你哥的教训!” 保证之后,云破军又实在好奇:“所以……你们在元宵节卖的是什么啊?” 21、第 21 章 “元宵节临时出门,你觉得我们能卖什么?”姚芹反问。 云破军思考了一下:“卖元宵?” 姚芹:“……做元宵不需要提前准备吗?而且我们家人手艺都不太行,也不擅长啊。” “那你们去干什么了?”云破军好奇地不得了:“真的赚到钱了吗?” “当然赚到了,因为怕我们亏本,我奶奶让我们做的是无本买卖——卖艺!”姚芹回答。 “卖艺?!”云破军震惊,云破军不理解:“你们怎么卖艺?胸口碎大石?” “你以为胸口碎大石很简单吗?一个碎不好人会受重伤的,这个太需要技术含量了,我们不行,我们卖艺纯粹就是举重、互相切磋,让人家给个赏钱。”姚芹回答道,高强度对打两个多时辰,能不累吗? “这种时候去卖艺,你奶奶也挺敢想的。”云破军感叹。 “谁说不是呢?”姚芹心有戚戚:“老太太说了,反正不会亏,转一个铜板都是赚了。” 按照万大妞的说法,自家崽子们一个个力气这么大,丈夫而儿子是官身要在元宵节维护秩序,不方便抛头露面,孙子孙女们还不行吗? 万一碰到个人,就说是家里的家规,要让孩子懂得人间疾苦,所以让他们自己赚钱。 可以说,能够想到这个说法的万大妞完全是超常发挥,只能说掉进钱眼里能激发人的无限动力。 姚芹当时就觉得,人果然能在自己的爱好上发挥100%的主观能动性,不管爱好是爱钱爱权爱美人爱书法爱写诗还是爱干啥,看看人家纨绔,爱花天酒地都能推陈出新,每次都有新的花钱办法。 万大妞爱钱这事,姚家孩子们都有很深刻的认识,但是直到家里落魄了,和奶奶在一起生活的姚芝姚蔷才知道万大妞有多爱钱。 原因在于万大妞听说姚芝姚蔷也能赚钱。 “娘你是不知道,小芝麻小蔷薇他们这些学童,每季度都要参加一次考核,如果考核结果是一档,他们的伙食衣物都能提高一个档次,考核结果是二挡的话待遇不变,如果考出来是三档,不仅没什么好菜,还不给做新衣服!”沈兰花和万大妞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我跟着的那个大家,有侄女要参加考核,她正天天给她开小灶,指点她弹琴呢。” 听到沈兰花的话,万大妞眼前一亮:“考得好还能有更好的待遇?” 沈兰花看到万大妞亮起来的眼神,心里觉得不妙,连忙给万大妞解释:“这其实很好理解,如果能一直考核一档,那么这些学童就很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大家,一直第三挡很可能只能当婢女,大家和普通官伎的待遇差别您也看到了,从他们读书开始就区别也很正常。” 解释完之后,沈兰花连忙提出自己的建议:“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我们小芝麻和小蔷薇不能做的太差,不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也不能做的太好,这样会被当中重点苗子培养的,小芝麻可不能真的去给人唱歌跳舞弹琴啊。”万一被外族使臣看上了怎么办?那些人可荤素不忌。 “怎么就不能做的太好了?”万大妞立马反驳:“你是不是傻啊!孩子们现在年纪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穿暖多重要?他们完全可以现在表现的好,把实惠都拿到手里,等年纪大了再慢慢变平庸就是了。” 这么说着,万大妞又好奇:“这第一挡都有优待,那第一名是不是……?” 小芝麻实在是忍不住,冒着被打的风险也要提醒万大妞:“奶奶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能拿到第一名?我们的同学可是很多都有家学渊源的啊!” 万大妞瞬间冷漠:“哦,我忘了你们都随你爷爷,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小芝麻and小蔷薇:奶奶变脸好快啊! 万大妞此时已经开始想念姚芹了:“可惜小芹菜不在这里,她一向是个聪明机灵的,肯定能拿到第一名。” 听到万大妞的话,姚芝没忍住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奶奶你说的是谁?我姐姐?你确定她能拿第一名?什么课程?比武是吗? 虽然吐槽了姐姐一通,但是听到万大妞提起,姚芝也开始想念从出生开始就没怎么分开过的姚芹了:“不知道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算算时间是不是应该要到边疆了?他们会不会托人送信回来?” “肯定会的,不过信里应该只说他们遇到的好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麻烦。”万大妞带着点担心说道。 “娘您就别担心了,咱们家那几个壮丁,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别人想找他们麻烦也不容易,估计麻烦都是别人的,他们都快乐的很!”冯小玉安慰道。 如果姚芹能够听到冯小玉的话,一定会大呼先刀预言家! 现在可不是出于一种姚家人摩拳擦掌想着建功立业,其他人家凄凄惨惨被土匪虐待的局面。 杨家邦看着儿子拿过来的食物,忍不住反胃了一下,问儿子:“几天又是馒头?” “是啊爹,你好歹吃一点,总要吃东西才有力气。”杨气筑劝道。 杨气昂跟着劝道:“是啊爹,这时候可不是什么讲究气节的时候。” 杨家邦差点给两个儿子气笑了:“你们看我像是因为气节吃不下吗?明明是因为这馒头都是麦麸剌嗓子,而且上面还发绿上霉了!这能吃吗?我只怕吃完馒头,比不吃先走。” 杨气昂和杨气筑沉默:他们能不知道吗?但是没有吃的也不行啊!人不能因为不吃东西饿死啊。 “爹,把馒头皮发霉的地方剥掉,还是能吃的,多少吃一点,别真把自己饿死了,那肯定会被你以前的敌人嘲笑一辈子的。”杨气筑显然知道要怎么戳杨家邦的气管子,气的杨家邦直翻白眼。 虽然翻白眼,但是杨家邦还是勉强吃了下去,儿子说的对,要是被异族俘虏饿死自己,那叫做有气节、铮铮铁骨、忠君爱国,要是被土匪俘虏饿死自己,那就叫做蠢到连土匪都搞不定,居然连吃的都要不来。 为了不留下自己愚蠢的形象,杨家邦一口馒头嚼了二十多下,终于咽了下去。 此时的杨家邦不知道,姚芹等人已经在来救她的路上了。 “所以云破军到底是怎么说服他哥的?”姚荐不解地和姚芹咬耳朵。 “你问我,我问谁?”姚芹无奈回答:“那是他哥,他能说服不也挺正常?就想我能让我哥听我的一样?” 姚荐不得不承认姚芹说的对,姚芹确实是说服了自家亲哥,所以自己才能和她一起。 当云少将军找到家里,让姚芹跟着大夫一起去的时候,还专门说明了云破军也会去,这话刚说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看向了姚芹。 等云少将军走后,亲爹姚辰第一个审问姚芹。 云少将军都开口了,姚芹知道自己应该不会存在去不了的情况,于是很干脆地和亲爹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云破军是怎么说服他哥哥的,但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云少将军说我们家也可以去两个,要不然让你哥哥也过去一个?”姚万里没有反对姚芹去山寨当探子的意思,富贵险中求,孩子们如果是雄鹰的话,迟早要自己飞,家里不能保护她们一辈子。 姚苍和姚苏当即自告奋勇,姚蒙和姚荐跃跃欲试,但是看到二哥三哥,不太敢开口。 “和我一起去的人,总要征求我的意思吧?”看到众人的反应,姚芹立马开口问道。 姚万里点头:“所以你想要哪个哥哥和你一起?” 姚芹的目光扫过众人,回答道:“我想让四哥和我一起。” “我?”姚荐刚刚惊讶地说了一声,立刻又开心地蹦了起来:“哈哈哈我要去!” 姚寅没忍住削了自家儿子一下:“你给我稳重点!” 试图稳重的姚荐:“嗯嗯嗯!” 看到姚荐那个得意的样子,姚苏和姚苍不服了:“姚荐才多大?他连你都打不过,不行的。” “就是他年纪不够大,土匪看着没有威胁,才不会特意看管啊。”姚芹解释道:“而且姚荐有一个你们都没有的优秀特质,特别适合在土匪窝里生存。” 听到姚芹这话,大家都奇了:“姚荐有什么特质啊?” 连姚荐自己都不知道,双眼布灵布灵地看向姚芹。 姚芹疑惑地歪头问:“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四哥特别墙头草,认怂特别快,还会拍马屁吗?” 姚荐:天真的我还以为妹妹会夸我,还想听听自己的优秀特质,结果就这?就这?! 22、第 22 章 姚荐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听到妹妹夸奖姚荐的话语,姚苍和姚苏不得不承认:这种“优秀”特质自己确实不具有。 姚芹没在乎姚荐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我四哥他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见风使舵的能力比二哥三哥他们两优秀地多,这种优秀的能力,特别适合去当探子,最起码他和人家土匪说自己要投诚,看起来比二哥三哥他们要真诚地多,土匪也会相信,二哥三哥说这话,人家土匪就算再傻也不会信的。” 姚芹觉得,这纯粹是气质问题。 姚万里和儿子们思考了一下,最沉不住气的姚丑说道:“小芹菜你这么一说,确实好有道理啊!咱家老四看着确实有一点贱贱的感觉,就好像他干出什么事来都很正常。” 姚荐:四叔我谢谢你! 众人没有再反对,只有姚辰忧愁地看了眼姚芹:自家女儿说他堂哥看着就是那种投降会被相信真心投降的人,可是她自己也是啊!这孩子真的长歪了,一个女孩子这种女流氓的样子,还怎么嫁人? 刚想到这点,内心忧愁的姚辰忽然又想到姚芹日后要和一群大老爷们同吃同住战场拼杀,立刻就不发愁了:估计是肯定嫁不出去了,到时候还是自己努力点,日后给孩子招赘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亲爹操心了一把婚事的姚芹最终和姚荐、云破军一起跟随大夫偷偷进了山,躲过了县丞的眼线。 进山之后,明显被叮嘱过的大夫看向云破军:“云小将军,要麻烦你领路了。” “师傅,您别喊我云小将军,要是后面喊漏嘴就不好了,你就喊我二小子就好。”云破军人小鬼大地嘱咐大夫。 大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二小子你来领路吧。” 姚芹好奇地问云破军:“你知道山匪的寨子在哪里吗?难道云少将军他们打听到了具体的位置?” 但是没理由啊?如果云守边他们知道,根本不需要派自己一行人去山里假装采药,派兵围住就好了啊? 云破军听到姚芹的话,骄傲地一抬下巴:“你知道我哥最后为什么答应让我加入吗?” 姚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啊?” 云破军得意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找路能力一流,不管在哪里,不管是草原还是森林,我都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家伙,云破军难道是gps投胎不成? 姚芹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你这么厉害?那你是靠什么找到路的啊?是靠对地理地形以及植被的判断吗?” 云破军卡了一下壳,最终回答道:“当然不是了,如果这么容易,那我爹手底下所有将领都会看,就没人会迷路了,我这种天选之子,就是看一下就知道往哪里走,你不懂,这是天赋啦!” 这么说着,怕姚芹不相信,云破军还专门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历史战绩,包括不限于他爹有个下属迷路了,他带队指路给找到了,他爹想追匈奴逃兵,他给指的方向很快就追上了等等…… 姚芹深深的嫉妒了。 自己的金手指:力大如牛,一点都不高大上。 人家的金手指:gps导航,听起来就niubility。 难道作为穿越女的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吗?怎么会有人的金手指比自己还要牛逼?! 姚芹不理解,姚芹很羡慕:“那为什么不让你直接带路过去山寨啊?” 云破军不好意思地回答:“因为我也不再掉对方的兵力布置啊,也许会带着大家直接进了人家的埋伏点。” 一听这话,姚芹就知道云破军肯定干过类似的事情,这种带队送人头的“丰功伟绩”,当然不会出现在他吹嘘的话语里。 不再羡慕姚芹此时跟着云破军,云破军负责确定方向,姚芹负责开路,姚荐负责在大家休息的时候采边上的药。 按照姚芹的说法:人重要找到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中年大夫已经很多次在休息的时候摸姚芹的脉了,越摸越不理解:“这脉象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啊,按理说这种体型,不应该有什么大的力气啊。” 姚芹没告诉大夫,因为这叫开挂,所以才不符合人体科学,就好比没有开挂的你,单靠摸脉摸不出我是男是女,但是人家武侠小说里的神医都可以。 几人再次休息的时候,大夫对姚芹说:“小菜,来给我摸摸脉。” 姚芹偷偷叹气,伸出了手腕。 云破军特别好奇,问大夫:“师傅,你能不能教我摸脉啊!” 云破军说这话的时候,潜伏在丛林里的阿牛和同伴吐槽:“这娃胆子也太大了,有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吗?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不好好孝敬孝敬师傅,还指望师傅直接教他?” 果然,阿牛很快听到大夫说:“你先把医术穴位背会了再考虑摸脉的事情吧!还没学会走,就想跑。” 听到大夫的话,阿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边上的同伴看到大夫和云破军相处的样子,羡慕地说:“这小子估计和大夫是亲戚,不然哪有师傅这么好脾气的?就是说他一句,都没骂他。” 阿牛连连点头:“肯定是这样没错!” 事实上云破军和大夫的对话,是在姚芹用动作示警有人监视自己一行人之后特意说出口的,就是为了证实一行人大夫和学徒的身份,并且帮不太会医术的云破军找个理由,这也是大家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果然,阿牛等人消除戒心之后,随着云破军带路靠着山寨越来越近,觉得这样不行的阿牛和同伴使了个颜色,一人跟着四个人,另一人去山寨里报信,直接下来了六七个人把姚芹四人绑了。 一看到几个壮汉,大夫连忙说道:“各位壮士手下留情,我会医术,可以给大家看病!”一副生怕对方把自己宰了的样子。 为首的小头目一挥手:“把人都给我带回去!” 小喽啰们纷纷上前,两人压着大夫,剩下的三个半大孩子分一个成年人看着,直接扭送进了山寨。 进入山寨的路上,几人都在偷偷记路,就想着如果有谁能出门采药,就能留下信息。 等进了山寨大门,忙于加深记忆的姚芹和姚荐都愣了一下。 不是,和我们一起走流放路的那家人不是才被俘虏几天吗?怎么他家男主人现在都能在大门口指挥山寨里的人干活了?这爬的是不是有点快了?! 按照这个晋升速度,我们再晚点过来,你怕不是能当上山寨二把手? 姚芹不由开始自我怀疑:我身边都是些什么卧龙凤雏啊?穿越的我真的会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吗?是不是另有其人啊? 23、第 23 章 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 其实受到惊吓的不止姚芹,在本文中终于有了姓名的郭奉圣也受到了惊吓:什么玩意,你们不是跑走了吗?怎么又跑来山寨了? 来就来了,怎么来的还是两个孩子? 是了,即使姚芹化了妆,但是不认识的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不记得姚芹等人的样子,朝夕相处了几十天的郭奉圣不可能认不出来。 所以这种妆容也就是防陌生人不防熟人罢了。 姚芹:毕竟我不会真的换头术。 给了姚芹姚荐很大惊吓的郭奉圣看到两人,很快掩盖去了惊讶,问阿牛:“这是哪里来的?怎么都是小孩子啊?” “嘿嘿,您老人家不知道,这是我们在山林里捡的,一个大夫和他的学徒药童,他们跑来了我们山寨附近采药,也是他们倒霉,大夫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嘛,我就绑过来了。” 听到阿牛这话,郭奉圣一副赞许的样子点头:“是了,现在的大夫,擅长的都不一样,敝帚自珍,各自有家传绝学,咱们虽然已经有个大夫了,但是不嫌多,最好是有个懂小儿科的,这样寨子里孩子们的存活率会高很多,再过个十来年,咱就能成为千人大寨了。” 听到郭奉圣的话,姚芹耳朵一动,再过十来年过千人,现在想来应该最多六七百人、至少也要有三百人,不然怎么生也生不出上千人,这个信息可以传出去,好方便云少将军他们安排。 姚芹猜到郭奉圣这边是故意给自己传递消息,等几人走过去,姚芹堆起笑脸问押送自己的小喽啰:“这位小哥,刚刚问我们的那位先生是不是在寨子里地位很高啊?我看他都在指挥别人,阿牛大哥也喊他您老人家。” 小喽啰不耐烦地看着姚芹:“你问这个干什么?” 姚芹立马祭出自己想出来的理由:“这不是我们以后可能也要生活在山寨里了嘛,我主要是想要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您也知道,我们不敢冲撞大当家他们的,人家动动嘴巴,我可能就要挨打了。”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小喽啰笑了,而后又嘲笑道:“不过就是没什么眼力见。” 姚芹连忙偷偷逃出袖子里的铜板,塞给小喽啰:“您行行好,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 小喽啰本来就是山寨的底层,就是铜板也足够打动他了,更何况他也不觉得一个学徒能有多少钱,心里猜想这几个铜板估计是姚芹的大半身家,感觉受到了姚芹的尊重,小喽啰也不建议给姚芹说一声,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消息,姚芹待上几天就会知道了。 这么想着,小喽啰对着姚芹说道:“那个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们只要不得罪就行了,关键还是我们几位当家的。” 姚芹一副不解的样子:“可是他看起来地位很高啊?” “是很高,”小喽啰嗤笑:“人家可不是马上就要当我们大当家的老丈人了嘛?岳父比天大,可不是地位高?” “他马上要当大当家的岳父?”姚芹故意缩了下脖子:“这还不要哄着吗?” “我们大当家的几个月换个岳父,谁知道这人能当多久呢?”小喽啰说着:“现在也就是他女儿迷住了大当家,非说要办婚礼,这才让他有了指挥人布置山寨的机会,不然谁会听他的?” 听到小喽啰的话,姚芹大概猜测到了郭家人的经历,不由佩服:这种时候还能靠女儿获得暂时的喘息,可见郭家女人对付男人真的有一手! 就是不知道牺牲的是哪个女儿了。 权宜之下让女儿迷惑大当家,还装成修过道,亲自定了个大当家能接受的最远日子当婚期的郭奉圣:你们靠不靠谱?我还等着你们来救人呢? 这么想着,姚芹符合人设地作出一副艳羡的样子:“大当家的几个月就能换一次婆娘?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吧?艳福不浅啊!” 小喽啰当即就被逗笑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知道什么是艳福?” “我也是个男人啊,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姚芹立马装作小男孩的样子反驳道。 小喽啰又笑了,对着姚芹说:“别着急,这大当家厌烦了的婆娘,没惹怒他的,就是直接送去当高级清倌,惹怒了他的,兄弟们也能一起玩一玩,没玩死再丢去楼子里接待贩夫走卒。” 听到小喽啰这话,姚芹微微低头咬紧了牙齿:这匪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再加上这么个举动,真是不让人意外,一群渣人! 姚芹可以说,这山寨里的人,都杀了也许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人杀一个,绝对有许多漏网之鱼! 低头整理好情绪,姚芹迅速装作高兴地样子问道:“真的吗?” 刚问完,姚芹又摆出不解的表情:“但是刚刚那个人还在说寨子里的孩子可以长大,所以寨子里也有正常的夫妻?” “那肯定有的,但是大老婆和这些女人怎么可能一样?咱们大当家的也有老婆啊,人家老婆孩子都在城里享福呢,寨子里的女人不过是大当家平时排遣用的,怎么和老婆比?我们其他兄弟有把老婆接过来的,寨子里不用交税还有房子住,比山下好多了。” 姚芹默默地将信息都记下。 小喽啰一行押送着姚芹等人往杨家邦所在的监牢去,虽然是大夫,但是还是要确定真有本事才能被放出来,在那之前先在牢里待着吧! 不过阿牛给姚芹一行人选的是比较好的监牢,现在里面只关押了杨家邦这一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也是监管最轻松的,当然这种监管对于文人和孩子完全足够了。 有武力的人,一般都会被关到地下的牢房里,环境比这里可差很多。 至于女眷,那肯定是单独关押,听话的关一起,不听话的关一起,不过寨子里这一波找到的女人都是大当家未来女人的亲人,所以也被放出来了,只是不让人出寨子,每天拘着她们洗衣服——单身汉多,就是缺洗衣工。 姚芹等人去监牢的时候,路过了在锤衣服的老祖母,眼看着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要叫出自己等人的身份,姚芹连忙假装对小喽啰表忠心的样子,说道:“这位小哥你放心!我师傅医术可好了,我们也动基本药理,以后在寨子里给大家看病采药,寨子里的生活会变得更好的!” 老太太你听到了没!我们不是被发现踪迹抓回来的!你可千万别给我们暴露了啊!关键时刻,你脑子一定要在线啊! 本来以为一路上不会碰到对方,万万没想到郭家人居然都获得了一定自由的姚芹祈祷。 24 第 24 章 一更 姚芹的祈祷可能真的起了效果, 郭家老太太明明认出了姚芹一行人,但是丝毫没有展现出认识的样子,还有心思和边上洗衣服的婆子说:“阿牛这些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又抓了一群人过来。” “是啊, ”婆子在边上附和:“咱们寨子里的粮食不要钱的啊?没用的都杀掉就好了, 总是带回来,也没见有人来赎人。” 听到婆子的话,不仅姚芹一行人, 就是郭家老太太都庆幸几位当家的不像婆子这么头脑简单, 不然除了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其他人第一时间都噶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想出把人都杀了不要浪费山寨粮食的想法?从没在古代底层待过的姚芹等人和郭家人都不能理解。 是的, 别看大家嘲讽郭家是靠着女儿上位的暴发户,但是郭家在这个时代真不算穷人。 穷人家的女儿除非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去专门调养“养女”的地方, 不然也长不成美女,只说一口烂牙以及吃粗粮庞大的咀嚼肌、粗糙的双手双脚, 就不符合这个时代对于美女的要求。 郭家女收到太子宠爱之前,家里固然不算有权有势,但是也是良田千亩的地主家庭, 不然没办法富养女儿。 供儿子读书, 只需要耕读以上家境的家庭就可以,但是同时还能让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就必须要家境良好了。 以封建时代的割裂,姚芹和郭家老太太都没办法理解对方的想法,可是小喽啰就很能理解,听到婆子的话, 立马说道:“黄婆婆你不知道,除了女人之外,这些男人也很值钱的!” “男人值什么钱?我们自己的地都不够重, 你还需要仆人给你种地不成?”婆子说道。 “有人给赎金的可以赚一笔钱,没人给赎金的,身板壮的能卖去挖矿,年轻弱不禁风但是脸蛋好的也有男人喜欢,卖去当小倌,有文化的可以卖给匈奴人,他们的帐主需要识字的奴隶。”小喽啰说着:“实在卖不出去又没有用处的,再杀了就是。”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心里一紧,郭家老太太不由庆幸,还好自家儿子机灵,让女儿假装看上大当家,争取到了时间,不然自己全家肯定凄惨不已,就好比那个杨家,别以为自己没看到,给进去的馒头都是发霉的。 姚芹则是和姚荐、云破军对视了一眼,同样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山寨和匈奴有牵扯!最起码是和与匈奴做奴隶生意的商人有联系,不然小喽啰也说不出匈奴人喜欢买认识汉字的奴隶的话来,他不可能有这个见识。 想到这一点之后,三人脑子里的警报狂响:这个山寨,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众人的表情恰当地出演了一点严肃的色彩。 寨子里的人扫过众人的表情,都看出来了,但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任何人听到跟自己一样被俘虏的人会被杀掉,表情都不会太愉快的,愉快的反而不正常。 婆子和小喽啰的对话也是为了警告这些俘虏,别想着跑,乖乖听话展现你们的价值,不然被杀了,可别怪我们没早说! 殊不知当小喽啰显摆自己等人可以试一试大当家抛弃的女人时,姚芹一行就已经有这些人不是好东西的意识了,毕竟在寨子里的人看来,女人被糟蹋算什么?听到这些话的人也都是男人和老婆子和小孩子,没有年轻女人,贞洁对他们不重要,没命才要紧。 想到这个寨子和匈奴有牵扯,姚芹三人对视之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在探查的时候,要更加注意大当家他们的去向和举动,以免端了山寨,却失去了匈奴那条线的消息。 姚芹立马想到了合作对象:郭奉圣。 怎么在不惹人怀疑的情况下和郭奉圣联系上,成了姚芹现在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一边被小喽啰押送,一边思考的姚芹目光扫过身前的大夫,心里有了一定的计议:生病了找大夫看病很正常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着自己这一行人了。 这么想着,姚芹被人押送到了监牢门口,一进门就差点被气味冲翻一个跟头。 姚芹后退一步的动作非常真实,真实到不需要掩盖:这地方可比都城的牢狱臭多了! 看到姚芹的举动,小喽啰呵斥:“你干什么呢?!” 姚芹故作小孩子毫无心机的样子,表情痛苦地回答:“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小喽啰们笑了:“你以为这么是客栈吗?牢房哪有不难闻的?!” 姚芹假装忠心,一副设身处地为山寨着想的样子,建议道:“咱们牢里那些犯人可是要卖出去的,这里环境这么差,很容易生病的,要是生病了就不值钱了,万一病死了,要处理尸体防止传染疾病不说,还损失了一大笔钱,多亏啊。” 阿牛听着,撸了把姚芹的头,笑道:“你倒是已经把自己当山寨的人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阿牛等人对于姚芹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向姚芹保证:“你们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也就在里面待一两天,等后面里面没人了,我们再问问三当家要不要打扫。” 姚芹当即默默记下,这个三当家大概率是负责后勤工作的。 有了这个认识的同时,姚芹嘴巴上也没闲着,对阿牛表忠心道:“我们当然是想给寨子里作出贡献,我们一定努力医治大家!我师傅医术很好的,您放心!” “是吧师傅?”姚芹看着中年大夫说道。 牛逼姚芹已经替自己吹出去了,中年大夫还能说啥,只能假装骄傲的样子说道:“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呢?”但是到底也没否认自己的医术水平。 看到几人这幅样子,阿牛等人倒是相信中年大夫是个水平不错的游医了。 抱着这种想法,阿牛让姚芹等人进去的时候都客气了一点,没有推搡,开了门之后让他们自己进去。 姚芹几人当然也不会不识好歹,毕竟人在屋檐下,哪怕监牢里脏兮兮的,大家还是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云破军好奇地左右张望:“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原来牢狱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姚芹接了一句:“谁不是第一次进呢?我们之前谁进过监牢啊?” 听到姚芹这话,云破军差点脱口而出说:你们不是充军吗,怎么可能之前没经过牢狱,但是云破军的脑子还是够用的,很快反应过来,附和道:“也是哈。” 附和完姚芹之后,云破军只觉得还好自己机灵,不然就暴露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偷听? 这么想着,云破军开始和姚芹、姚荐一起搜寻这个牢房里的情况,按照姚芹的说法:也许就有之前识字的人留下了什么信息呢? 众人搜寻了一圈,姚荐也只是在角落里发现了有人写了一行字。 发现有字之后,姚荐连忙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呼喊来了其他人,大家聚在一起扒开了稻草,扫开字上面的浮尘,又仔细看了看内容,不由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只见那上面写着:他娘的这日子老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好家伙,你闲着没事干在这里刻这行字,别的不好说,你是真的受够这日子过不下去这点,我们确实看出来了…… 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姚芹等人重新开始搜寻。 除了这位之外,姚芹等人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甘心的姚芹又试着开始敲地砖和墙砖。 敲着敲着,姚芹发现有一块砖有点松动,立马招呼姚荐:“四哥快来帮我一起!” 姚荐闻言,连忙过去和姚芹一起敲砖。 “怎么样,这块是不是松动了的?我们可以撬出来吗?”姚芹用写的方式问道,主要是为了防止偷听,好在这里的四个人都认识字,根据姚芹的笔画,大致能想到是什么字。 “你退开一点,我试试。”姚荐回答着。 姚芹在边上写着:“找找看有没有又硬又细的棍子,可以一点点撬。” “这地方哪里会有棍子,肯定怕有人越狱啊!”云破军环视了一圈,写道。 姚芹的目光集中到了中年大夫的头发上。 看着姚芹看来的目光,中年大夫不明所以,回忆了一下刚刚姚芹说的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头上有个簪子! 这不是完美符合姚芹对于撬棍的要求吗?就是不知道,这簪子的硬度够不够翘出砖块了。 中年大夫拔出了自己的簪子交给姚芹。 姚芹一面把簪子递给姚荐,一面心想:还好咱们这里有个大人,不然就咱们三个没留头的小孩,连根簪子都找不到。 这年头的小孩是不留头发的,最多在头顶留一两撮,用头绳扎起来。 说实话,这个发型是真的丑,而且非常检验小孩子们的头型脸型,谁美谁丑一目了然,没有发型可以遮挡。 所以穿越之后,姚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以前看的里五六岁娃娃倾国倾城,咱就是说,就是天仙下凡,留一个秃顶发型也没办法倾国倾城啊? 此时,顶着儿童专属发型的三个小孩都在专心致志地关心撬开墙砖背后的东西,心里默默猜测是不是有人在里面留下了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种寻宝的快乐。 姚芹几人在努力撬砖的时候,杨气筑突然动了动耳朵:“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杨气昂问道:“没有啊?” “一个摩擦的声音,不是人说话的声音。”杨气筑回答着,开始环视四方。 “哪有什么声音?就你耳朵尖!”杨家邦训斥儿子:“省点力气,你不饿吗?” 杨气筑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又没你那么挑食,当然没你那么饿啊!” 杨家邦:这儿子生来就是讨债的吧! 讨债儿子杨气筑左看看右看看,而后确定道:“那里墙面在动!”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杨家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集中在砖块那边,眼睁睁地看着砖块一点一点地向外挪动。 “外面有人在撬砖?” “撬砖做什么?这背面不也是牢房吗?众人虽然在牢房里,但是靠近屋顶的地方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洞,所以大家还是能分辨哪里是外墙、哪里是内墙的。 不知道对面的人想干什么的杨家人就看着那块砖一点点往外挪。 姚荐辛辛苦苦撬了半天,终于可以用手拿住砖块了,连忙双手捏住,拿着砖块往外挪动,速度比一开始用簪子快得多。 大夫也终于拿回了自己的簪子,将披散的头发整理了起来。 等到姚荐将砖头拽出来,云破军第一个伸头向前,想要看看对面是什么情况,被姚芹一把抓住:“你小心点,万一对面是野兽呢?” 这么说着,姚芹隔着砖洞一米远往里面好奇地看,一眼和占据了最佳位置的杨家邦对视上了。 姚芹眨眨眼睛,杨家邦也眨眨眼睛。 听到姚芹关于对面搞不好是野兽的猜测,杨家邦心里暗道:我说是谁呢,果然是和我非常不对味的姚家人! 而姚芹看到杨家邦的第一反应是:我们刚刚撬砖撬地那么辛苦,你们那边明明推一下就好了,结果就在你们那边干看着? 两人先是各怀心思呆呆对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杨家邦当即扑过来砖墙面前,问姚芹道:“你们不是带着差役跑走了吗?怎么也被抓了?” 说完这句话,杨家邦立马又问道:“姚万里那老匹夫呢?也来了吗?他是不是被关到地牢里去了?” 还记得可能回隔墙有耳的姚芹装傻:“老爷爷您是不是饿的眼花认错人了啊?您说的是谁啊?我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 刚刚听到姚芹的话,杨家邦的反应很直接:“怎么可能?我认识的很清楚!” 而后杨家邦突然反应过来,杨气筑也紧跟着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杨家邦的话都出口了,杨气筑只能‘不孝’地道歉:“对不起啊,我爹他老眼昏花了,这牢里本来就昏暗,连脸都看不清,他看错了也是正常的啊,不好意思。” 杨家邦此时已经看到对面不仅有自己外甥豪圣请来的大夫,还有姚荐和一个陌生小孩,因为缺乏糖分摄入转速变慢的大脑也反应了过来,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杨家邦只能暗自咬牙: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我说的很高兴,要不是怕坏了姚芹他们的事,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听到杨气筑的话,姚芹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点头:“我就说嘛,肯定是认错了。” 这个话题说完,姚芹还不忘装傻说了一句:“这里墙面怎么这么不牢固啊,我们就是手贱抠了一下,结果这块砖就被抠下来了。”属于是自己搞破坏,还倒打一耙,也是没谁了。 听到姚芹的话,四人当中唯一段位不够的大夫嘴角抽搐了一下。 杨气昂根本不在意对方是怎么抠下一块砖的,他只在乎对方现在是什么身份:“您几位是做什么的?怎么也被抓来这山寨里了?” 姚芹当即回答道:“我们跟随师傅来山里采药,结果不小心进了人家寨子的地盘,被山上巡逻的人抓了。” 这么说着,姚芹还不忘吹嘘师傅:“不过我师傅可厉害了!是个云游天下的大夫,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给山寨里的人看病!” 说完,姚芹又假装好奇,问杨家人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呢?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听到姚芹的话题,杨家人互相看了看,实话回答姚芹:“我们是流放的途中被抓进来的。” “流放?”姚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八个度:“你们居然是犯人?” 这么说着,姚芹给姚荐使了个颜色。 姚荐很懂,非常配合地说道:“小菜,我们可不要和犯人一起说话,谁知道他们之前犯了什么罪呢?” “就是就是!”云破军赶忙凑热闹:“咱不能和他们说话。” 看到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姚芹给中年大夫使了个颜色。 中年大夫发挥了中年人平时打哈哈的本事,开口道:“我们现在都是阶下囚,何必管其他人之前是什么身份?更何况流放的就一定是坏人吗?” “说得好!”中年大夫话一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喝彩。 姚芹心里一凛:果然有人在偷听! 就是不知道这偷听的,是因为想用大夫留了个心眼,还是因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了,如果一直以来就是这样,那么想从这个山寨眼皮子底下送信出去,恐怕不太容易。 这么想着,姚芹和大家一起都看向了传来声音的地方。 只见一精瘦的男人带着阿牛走了进来,阿牛一进来就呵斥大夫和姚芹等人:“这是我们三当家的,还不赶紧问好!” 人在屋檐下,当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对方不配的傻话,连忙装作恭敬的样子问好。 等几人问好之后,三当家才笑着说道:“不必不必,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寨子里的兄弟,还要麻烦几位医治我们的弟兄们呢。” 这话不过是套话,如果三当家是在大家行礼的同时说的,可能还有些可信度,但是等行礼完才说这话,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把几人当一回事,但是人家愿意说套话,总比开口就是好好治、治不好要你们的命来的好,没人会傻到戳穿,都在等着三当家的下文。 在此之前,大夫还要代表四个人和对方寒暄:“不敢不敢,小人一定尽力医治、尽力医治。” “有没有本事的,我们试试就知道了,寨子里不是有人生病吗?让人过来给大夫瞧一瞧?”三当家说着。 “三当家不必舍近求远,家父年纪大了,最近正不舒服呢,不如让大夫看看?”杨气筑的声音从砖块后面传了过来。 杨家邦:好儿子,你可真孝顺啊!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生病了呢? 看到杨家邦的眼神,杨气筑视线飘逸:那不是亲爹一把年纪,生病更合理吗? 三当家假装刚刚看到破了个洞的墙,惊讶地问:“这是?” 大夫连忙作羞愧状:“我这几个徒弟年纪还小,难免手贱,他们就是闲着无聊抠墙,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没有制止,结果给他们抠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块,发现了背面一群被关押的人。” 三当家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刚刚听到您说流放的犯人,原来是和这家人见上面了啊。” 看到三当家的表情,姚芹不得不说:三当家着实是没什么演技,看起来真的很假! 不过对方现在也不需要演技,哪怕知道他是演的,难不成还会有人戳穿他? 没人戳穿,三当家主导的戏份自然是要继续演下去。 大夫还算能随机应变,一脸很自然地不好意思,姚芹想要接话,但是这场面实在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好在杨气筑足够机灵,继续对三当家说道:“您看看,您也是要尝试大夫的医术,这不是正好拿我们这些俘虏尝试吗?万一是庸医,反而医坏了寨子里的人,那就不好了。” “我们会不会被医坏,你怎么这么关心?”三当家问道。 “我爹这情况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放心啊,不管是不是庸医,我们也想要先试试,万一真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呢?我们不就赚了?”杨气筑回答地非常合理。 三当家闻言,也没有拒绝,对着阿牛点点头,而后说道:“那就让你爹伸出手来,麻烦我们大夫给看一看了。” 杨家邦将手从墙洞里伸了出来,大夫仔仔细细地把了一下脉,又让杨家邦伸出了舌头,看了舌苔和脸色,这才说道:“这位老爷子是饿的狠了,最近吃的可能不干净,所以肠胃不协,大脑昏沉,不过不算很大的问题,吃点好的和温补的食物,慢慢能养好。” 土匪不可能慢慢养着杨家邦看效果,三当家开口问道:“除了慢慢来,没别的办法?” 看到三当家的眼神,大夫连忙回答:“倒也不是,这老爷子应该已经间歇腹痛几天了,我可以给他止痛。” 杨家邦惊奇地说道:“大夫您怎么知道我偶尔会腹痛?” “你这脉象,没有腹痛才是少数。”大夫回答道;“应该是吃了带霉的东西,你现在是症状轻,只是腹痛脑子昏沉,严重的话甚至能头晕出现幻觉。” 听到大夫这话,姚芹咋舌,这症状怎么听着像吃了云南菌子?大夫真的不是胡诌? “那就请大夫开个药方,我们来见识见识。”三当家笑着说完,又示意阿牛:“你们去抓药。” 阿牛答应了下来,等和三当家一起走出门外,阿牛还和三当家说:“我们绑过来这个大夫还挺有本事的?我看他居然能够把脉把出来人家没说的病痛?” 三当家呵呵一笑:“是有本事还是双方配合可说不好。” 阿牛一头雾水:“您的意思是?” 三当家看到阿牛傻乎乎地样子,没忍住提醒他:“你忘了那家人看到药童的第一眼,说的就是你们居然也被抓了,他们之前肯定认识,估计就是跑了的那些人!” “怎么可能?!”阿牛惊讶地说道:“洪子之前也下过山,要是那群人,洪子不可能忍不住来的。”洪子正是押送姚芹四人的小喽啰之一,“而且后面不是确定了,是那个老头老眼昏花了吗?” “这可说不定,”三当家皱了皱眉头:“总之,给我把他们看紧点,我要好好查一查这些人的身份!” 阿牛连忙应下:“是的三当家,我一定让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们!一旦有破绽?” “格杀勿论!”三当家冷声说道。 “不用再好好审问一下?”阿牛确认问。 “不用,没本事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对什么,有本事的,都经过训练,审问也审问不出来。”三当家回答道。 “明白!”阿牛保证:“您放心吧,就像您之前和我们说过的,这叫宁错杀,不放过!” 三当家点头:“不管他们说什么,不要手软!” 说完这话之后,三当家便离开了。 阿牛回到了原本监听姚芹等人的位置。 不远处膝盖高的小草垛里,和山寨里小孩一起玩躲猫猫的小孩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确定边上没有人,小孩才赶紧从草垛里爬了出来,一路跑回了现在的“家”。 郭奉圣刚在家中坐下歇息,并且思考姚芹等人假装身份过来的问题,就被自家庶出的小女儿抱住了大腿。 郭奉圣将四岁的小女儿抱在了膝盖上,问道:“怎么了?” 小女儿作出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郭奉圣想不出来姚芹等人回来的计划,难得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大脑,配合地凑了过去。 谁知道小女儿给自己放了个大招。 “爹,我刚刚偷听到阿牛和三当家说话,因为杨家人认出一个大夫手下的药童,三当家怀疑那个药童是姚家哥哥,要监视他们,发现不对就杀了他们。” 听到小女儿的话,郭奉圣心里一惊,叮嘱小女儿说:“这话谁都不能说,知不知道?” “奶奶也不能说?” “奶奶也不能说,你哥哥姐姐姨娘他们都不能说!” 小女儿苦着脸点头:“我只和爹说。” “这就对了,要是说出去了,你就没有饭吃了,他们要把你抓回之前那个牢房,知道了不?” 小女儿这下子点头点地真诚多了,双手捂着嘴巴保证:“谁也不说!” “行了,去玩吧!”郭奉圣说着,拍了拍自己女儿。 等女儿走后,郭奉圣的表情总算是失去了控制:杨家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任凭谁看到姚荐姚芹他们,都知道不能乱说话,他这是添什么乱啊! 这么想之后,郭奉圣突然又觉得以杨老头的性格本事,这事也难以避免,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能够随机应变的,杨家那固执的老头要是懂什么叫做随机应变,他就不会现在还在牢里待着! 自我夸赞完自己的本事之后,郭奉圣又开始发愁:好不容易看到被营救出去的希望,结果姚荐他们居然被杨老头连累了,现在被怀疑监视,这可怎么是好? 恰好这时候,郭家老太太也带着一起洗衣服的孙子孙女回来了,一回来就给郭奉圣使了个眼色。 但是一个眼色已经是最多的了,很快就有婆子在门口看着郭家老太太,喊她:“老姐姐,咱们一起去山里挖野菜啊!” “好嘞!”郭家老太太答应着,带着几个大一些能干活的孙子孙女出了门。 郭奉圣看到自家亲娘的眼色,大概猜到对方是见到了姚芹一行,这么一想,郭奉圣更心塞了:你姓杨的坑了人姚家人不说,还坑了我们郭家人!要知道我们可是假装不认识人家,我一个人还能借口读书多了眼睛坏了,我家这么多人怎么推脱?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也讨不到好。 腐儒害我! 被郭奉圣腹诽的杨家邦此时也在心里后悔:这一大把年纪,怎么就嘴巴比脑子快了呢? 杨家邦懊悔的时候,姚芹等人又何尝没想过,如果不撬砖就好了,让你们手贱! 大家都不知道,其实杨家邦不是吃坏了头脑昏沉,而是早就被土匪下了药,就是因为知道杨家人之前是军中文官,想要套出信息,只是杨家邦年纪大身体弱,最先有反应罢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懊恼没有用,不如向前看,更何况姚芹有一个“杀招”还没用呢。 姚芹在姚荐和云破军的手心都写下了一句话:对方可能会防备,以不暴露身份为紧要。 云破军和姚荐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大夫,就更不需要担心,他的任务就是看病,有机会再给几人打一下掩护。 好在大夫是有真才实学的,给杨家邦看过之后,开的药很快吃好了杨家邦。 四人很快被带去给寨子里受伤发烧的人看病。 “这是伤口有外毒入侵,需要挖去腐肉,重新用金疮药包扎,我再开一些清热的药煮了喝。”大夫说道。 “你身上有金疮药?”三当家问道。 大夫点头:“我们在山里行走,总是要配一些药物的,毕竟自己也会受伤。” 做戏做全套,大家来之前可是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安排上了。 “药呢?” “可能要麻烦将我们带的药箱拿过来。”大夫说道。 三当家一挥手:“来个人,拿来给他!” 等拿到自己的药箱之后,大夫将药箱打开,拿出了金疮药。 三当家示意人拿金疮药过来给自己看,看了眼又闻了下,立马一抬手将药品扔在地上。 三当家一扔药瓶,许多人扑上来抓住大夫和姚芹四人,将他们压着跪在地上,控制了起来。 三当家质问:“这金疮药,你们怎么解释?” 25 第 25 章 二更 金创药要解释什么?姚芹等人都非常不解。 云破军立刻问道:“这金创药有什么问题?”就是死, 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当家立刻一声冷笑:“这金创药明显是云家军用的那种,你们是哪里来的?” 听到当家的话,云破军、姚荐和大夫都信以为真了, 都以为是云守边他们准备药品的时候没有注意, 直接拿了军里面的药出来。 姚芹却还试图挣扎一下,毕竟这世道,官场**可严重了,有军里的药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朝廷和军队的管理不够严格。 “云家军用的金创药药方又不是保密的,不都是御医根据千金方修改出来的吗?现在的朝廷您也知道, 我们有药方自己制作多正常啊!这天底下的大夫, 但凡有个师承能够说得出名号的,谁手上没几个方子?”姚芹说的理直气壮:“虽然我们不知道云家军的药方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这个是号称宫廷御方, 想来如果一样的话, 也是云家军抄的宫里。” 当家闻言,果然没有纠结, 反而是一挑眉,问姚芹:“你们还有宫里的方子, 怎么来的?” 姚芹想到宫里那筛子的样子, 堆起来笑脸说道:“当家您在边关可能没听说,我和师傅云游行医的时候就知道了,宫里那些皇子争权夺利, 谁知道是谁拿出来换钱的呢?反正钱不到自己口袋里,也是进了兄弟的口袋里,搞不好不止一个皇子在偷卖宫里的方子呢。” 当家不得不承认,姚芹说的确实对,但也因此, 当家不由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姚芹心知这当家的又开始怀疑了,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因此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姚芹立马补充了一些信息,试图洗清当家对自己的怀疑:“您是不知道,这还是我跟着师傅去到一个六品官府里,听他们说的。” “人家当官的,在自己府里说话,还被你听到了?”当家问道。 “可不是嘛!当时我师傅带着我师弟进去把脉,当时师弟不到七岁,不会影响闺誉,师傅一把年纪,而且也稳重,只有我因为是半大小子,被留在偏厅等他们,当时就听到了两个来探病的小姐在隔壁的花厅嚼舌根。”姚芹问道:“您要我给您学学看嘛?” 当家点头:“正好无事,你就学给我们兄弟看一看。” 姚芹笑着看向押住自己的两个小喽啰:“两位哥哥能不能松松手?”虽然自己能够直接挣开着两人,当时做戏也要做全套啊。 小喽啰看向当家,当家轻轻抬了抬手,小喽啰们都放开了姚芹。 姚芹站了起来,捏了个兰花指,掐着嗓子:“一个女声说,妹这病秧子真是好福气,就是不知道福气太大,会不会受不住。” 说完姚芹微微侧身,掐着嗓子换了另外一个女声:“另一个说,如果守得住这福气的话,姐也不会病倒,要我说还是二姐您福气大,这皇子府里,合该是让您去的,妹这副病秧子的样子,看着也会让皇子生厌,还以为我们家里慢待了他呢。” “四妹这话不妥,总归是妹的姨妈家女儿嫁了皇子府里的管事。” “她一个奴才秧子生的,哪里有什么姨妈啊?咱家的姨妈只有二姐您家的姨妈!那才是我们的姨妈,您和父亲母亲好好说说,没理由他们不选貌美如花的嫡女,反而选妹这个病秧子,这送人进皇子府,总是要有宠爱才有用啊!”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皇子府里的管事,权利可比父亲还要大,别的不说,就是卖卖宫里的方子、收收皇商的孝敬,都买得起四进五进的大宅子。” “要不是人家已经有两个长成了的儿子,想找个没背景关系的续弦,哪里轮得到妹的表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狐狸精转世,迷住了人家管事。” 姚芹演完了,姚荐都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巴:从来不知道自家妹妹有这个表演天赋,真的演的活灵活现的。 当家看到姚芹的表演,也没忍住夸了句:“你演的还挺像。” 姚芹呵呵一笑:“我实在是印象深刻,这皇子的管家也太有钱了,当管家的也能买大宅子,看来卖方子肯定很赚钱。” 当家眼见姚芹已经解释清楚了,没可能再在金创药上发难,于是变了脸,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主要是要小心一点,既然没问题,那你们就继续看病吧。” 人在屋檐下,其余人被放开之后,连忙答应着,重新开始看起了病人。 大夫操作的时候,姚芹就在旁边递用具,云破军跑腿换干净的热水,姚荐则是早就拿着药过去煮上了。 看到几人有模有样,当家有一瞬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毕竟看姚芹这顺手的样子,不像是临时学的医术啊。 这武将家庭,难道还有让孩子学医的? 自觉难以判断的当家让四人暂时留下了小命。 等周围没人,姚荐偷偷向姚芹比了个大拇指,这是姚芹之前在家里用过的,说是这个手势表示很厉害。 云破军看到姚荐伸出大拇指,虽然不理解,但是依然夸赞姚芹:“多亏师哥!要不是你敢和当家说清楚,我们都要被杀了!” “是啊,为师也没敢说话,还是小菜你胆子大。”知道有人监听,大家说话的时候都很注意。 听到大家的夸奖,姚芹不由嘿嘿一笑,活跃气氛道:“难道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不知道我是傻大胆吗?”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笑了。 等确定周边没有人之后,大夫坐到了姚芹身边,正在姚芹奇怪,以为他靠着自己有安全感的以后,大夫靠近姚芹,在她手心里写字:我刚刚想到,杨家邦可能是被下药了,要看看杨家其他人的脉相才能确定。 下药?!姚芹一惊:这下药是为了什么?和匈奴人有关,还是说只是卖奴隶的常见操作? 如果只是卖奴隶的常规操作,那当然一切好说,毕竟只是为了控制人途中不要跑掉,但是如果是为了匈奴人特意审问杨家人,那么山寨对于自己一行的伏击真的单纯吗? 姚芹只觉得疑惑重重。 疑惑之下,姚芹不由问身边唯一的成年人——大夫,在手心写字:您知道郭家人下狱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具体职务? 作为京城人,大夫还真的知道:听说是管军械的,被发现贪污,仓库里都是不合格的军械。 姚芹立马觉得大事不妙:这山寨表面上是县丞的,实际上会不会是匈奴人的?! 想一想,如果他们是提前打听到了消息,故意袭击自己一行人,既有后勤军械的数据(后勤郭奉圣),又有军队高层来往的信息(文书杨家邦),还有军队具体练兵的举措和将领的偏好(姚万里等姚家人),简直是个全方位情报库啊! 所以,自己这家人凑到一起走流放路,是真的仅仅因为姜老将军和太子托了关系? 又或者更进一步,姜老将军的倒下,其中究竟有没有匈奴人的手笔? 姚芹所在的京城,所有人都把匈奴人当作餐风露宿茹毛饮血的蛮夷看待,但是来自后世的姚芹知道,游牧民族也可以建立类似汉族的政权,不说辽金,北魏等等国家,汉化也十分厉害,皇室和达官贵人的文化水平并不低。 结合之前小喽啰所透露的,说是匈奴人的帐主喜欢认识汉字的奴隶,匈奴是不是在飞速汉化改革,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可以等大家脱险之后再思考,当务之急是怎么捣毁山寨,姚芹想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在姚芹意识到山寨不简单的时候,姚芝也突然知道了一些小秘密。 话要说回教坊的表演性质上。 前文说道,教坊司最主要的作用,是在官方场合进行歌舞声乐表演,这些场合自然是包括接待外国使臣的官方场合。 最近是皇上的生日,圣寿日自然有许多外国使臣过来恭贺,进行简单的朝贡并收获大笔赏赐是中原王朝周边小国发财的方式。 既然有许多国家,又是皇帝的生日,那教坊的歌舞声乐节目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两个,要准备很多节目,有节目主次安排才行。 于是姚芝作为功课不错的小孩子,和教坊的其他孩子一起,被安排了一个孩童嬉游的暖场节目。 小孩子们举着红灯笼或者缝制好的鲤鱼,按照既定的动作跳舞,跳完舞下场,热热闹闹的,能够给教坊凑出一柱香的时长。 因为是开场之后的暖场节目,很早就表演完了,姚芝等人只能在破旧如同冷宫的小宫殿等着,等大部队结束之后一起回教坊。 等很长的时间,又表演完了,带小孩子们的嬷嬷自然不会不然大家吃喝,这吃了喝了,难免就要进行五谷轮回。 这种偏僻破旧的宫殿自然没有专门出恭的地方,好在房间里有恭桶,虽然之前其他人用过不够干净,虽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玩屏风后面大小便,中途也随时可能会进来人,但是大家都是女人或者女孩,也没有关系啦! 按理说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姚芝他是个男孩子啊! 男孩子姚芝的膀胱发出信号提醒他要小便,但是姚芝不敢在恭桶那里小便,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了怎么办?今天的表演服可没有什么遮挡的,就是两条宽松的灯笼裤。 为了不暴露身份,姚芝找了个空档,偷偷溜出去,打算在后花园进行一些男人才能进行的排便方式,然后再偷偷溜回来。 反正找个角落背对着众人,就是被看到背影,也发现不了问题!姚芝如是想着, 而到了花园角落的姚芝刚完成五谷轮回一身轻松,就听到墙那边传来一阵匈奴语:“皇帝依然还信任云家姜家那些人家,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家学渊源被教授过简单匈奴语的姚芝立马回头,确定嬷嬷没有发现自己也不会来找自己,连忙悄悄后退,免得待会儿嬷嬷寻人喊出自己的名字,被匈奴人发现了,那教坊司的井里可能就要多一个人了。 姚芝一步一步往后退,远离了角落之后,赶紧偷溜回了殿里。 嬷嬷没有发现姚芝的离开,只有坐在姚芝边上的小姐姐问了一句:“你刚刚怎么不在,去干什么呢?” 姚芝害怕匈奴人会发现有人偷听,不敢说自己去了花园,连忙开动脑筋,回答道:“我刚刚看到嬷嬷偷吃酥酪!” 小姐姐啪地打了下姚芝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嬷嬷不能用偷吃这个词!”虽然她吃的真的很可能是贵人赏给自己这群小孩子的,但是人家是现管啊! 小姐姐看了眼姚芝,为他发愁:这孩子好像有点傻。 26 第 26 章 二合一 “有点傻”的姚芝听到小姐姐的话, 下意识地收回手去,露出了有点委屈的表情。 可能童年幸福的孩子总是比较善良,看到姚芝的表情之后, 小姐姐犹豫了一下,告诉他:“你要是实在想吃酥酪, 可以攒下赏钱之后,求门子给你代买一些回来吃。” 这么说着,小姐姐又提醒他:“但是你要注意,一定要指定买大酒楼的,要是吃坏了肚子,教坊司里可不一定有人给你看病开药。” 听到小姐姐这话, 姚芝立马想到, 之前估计有人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才会让小姐姐专门提醒。 这么想着, 姚芝和小姐姐也亲近了一点, 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平时在教坊司里还能见到你吗?” 小姐姐闻言回答道:“当然可以, 我叫江潋,水光潋滟的潋,你叫我江姐姐就好, 我平时也在教坊司里, 主要是跟着专门的歌舞师父学习, 你要是想找我的话, 打听一下就可以找到我了。” 姚芝立刻惊讶地捧场:“江姐姐你居然专门在学歌舞, 那你跳的肯定很好了!” 说到这个话题, 姚芝才恍惚想起,江潋似乎就是自己这群小孩里的领舞之一。 江潋谦虚地回答道:“也没有,我就是熟能生巧罢了。” “江姐姐你一定学习了很多年吧?”姚芝问着。 这个话题触动了江潋的回忆, 她目光突然变得悠长,回答姚芝道:“我姨娘就是一个舞姬,小时候我和姐姐都跟着她学舞蹈……” “那她一定是很厉害的舞姬,所以才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姚芝夸奖道。 “是的!”江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当初我姨娘就是因为很厉害,才会被我爹赎身作妾,后面生了我姐姐和我,等家里出事之后,嫡母和嫡姐她们都一根麻绳送走了自己,但是姨娘告诉我们,教坊并不可怕,甚至比她之前待的地方还要好一些,让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后面我们果然活的很好,比在家里都好。” 听到江潋这话,姚芝的脸上露出了佩服的表情:“江姐姐你姨娘和你们都很棒!”逆境中生存,这就是姐姐说的百折不挠! 江潋摸了摸姚芝的头,对着这个小妹妹和善地说道:“你也很棒,你应该才进来不久吧?在教坊里也适应的很快!都可以上台表演舞蹈了。” “因为我奶奶、娘和伯母婶娘妹妹都在啦!”姚芝露出一个缺了牙的笑容:“因为她们在,所以我才过的很好。” 听到姚芝的话,江潋好奇地问:“你们家来了这么多人?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姚芝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对着江潋说道:“我们家里比不上你们,我爷爷是村里的屠户出身,所以我爹娘他们都是在在村里长大的,没什么本事,只是有一把力气,能打而已。” 听到姚芝这话,江潋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那你家人一定是去做武婢了!除了平时吃穿用度差一些,其实也很好,而且有力气,别人也不敢怎么欺负你们。” 姚芝不知道怎么回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江潋羡慕地看了眼姚芝,对着他说道:“既然你有这个优势,也可以和你娘他们学一学,只要以后脸蛋别太好看,都不用再当表演的伎人了。” 如果不是没办法的话,江潋和姐姐也不会苦练舞蹈,但毕竟遗传了姨娘的脸在这里摆着,不可能不上台表演,与其被动接受命运,还不如努力成为大家,这样大概率也能有个善终。 姚芝点着头,和江潋说话间门,慢慢渡过了等待的时间门。 晚宴结束,教坊司的众人在管事的安排之下离开宫闱。 宫里除了皇室,其他人并没有代步工具,不管是教坊司众人,还是使臣,都要步行离开。 离开的时候,众人最害怕的就是碰到喝醉的使臣,毕竟就算他们无礼地轻薄了某个人,不仅不会被惩罚,搞不好被轻薄的姑娘还会被赏给对方。 也是因为朝廷纵容使臣这没有风骨的表现,姚芹早就说过,这朝廷迟早药丸! 甚至曾经有那么些时候,还是官员女儿的姚芹非常担心这个朝廷也出现什么二圣北狩的操蛋事。 不过现在人在山寨的姚芹再也没有这种担心了——自家都充军了,就好比人都不在公司干了,谁还在乎它能挺多久? 姚芝和江潋手拉手离开皇宫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五大三粗的婢女们很有默契地围住了歌舞伎,大家纷纷低头作出顺从的样子,以免被看到自己的脸。 江潋低头的同时,压下了姚芝的小脑袋。 管事脸上堆笑,躬身行礼,停住不懂,等着鸿胪寺的官员将使臣们送走,心里暗骂晦气,又碰到了这群使臣。 好在这群使臣本身就有心思,没有节外生枝,大家交谈着错身而过,离开了这里。 姚芝清清楚楚地听到匈奴使臣和鸿胪寺官员在用匈奴话交谈。 “这些是你们专门培养的歌舞伎吗?她们的表演确实很好。” “是的,这些人都经过了多年的琴棋书画歌舞学习,才有现在的表演效果。”鸿胪寺的官员回答着。 “咱们大肃朝果然底蕴深厚、地灵人杰……”匈奴使者吹捧。 低着头的姚芝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是在后花园和人会面的匈奴人!匈奴人打算使坏! 好在姚芝算是这一批当中最矮的小孩子之一,低下头之后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等到大家抬头的时候,姚芝已经恢复了正常表情。 心乱如麻的姚芝想到姐姐姚芹之前告诉过自己的事情:越是碰到大事,越是要表现地平静。 姚芝撑着平静的表情和江潋告别,中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等回到家之后,姚芝一把抱住万大妞的大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奶奶,我好害怕!” “怎么了怎么了?”万大妞揽住姚芝,听着孩子压抑的不敢放声大哭的哭声,心疼的问。 姚蔷本来还想问问七哥宫里好不好玩,看到姚芝的样子,也停住了脚步,一脸着急。 万大妞给韩春梅使了个眼色,韩春梅一把抱住姚蔷说道:“让你睡觉,偏偏不睡,要等小芝麻回来听新鲜,现在和娘去睡觉吧!” 姚蔷被亲娘强行带走,冯小玉和沈兰花着急地围了上来,问姚芝:“这是发生了什么?受委屈了吗?还是被吓到了?” 姚芝发泄一般地哭了一会儿,才打着嗝结束了哭泣,超级小声地对着万大妞等人说:“我们表演完之后在房间门里等结束,大家都是在屏风后面出恭,我怕被人看到,偷溜去了院子角落的杂木从里小解,结果在墙角听到两个人用匈奴话说话,他们说‘皇帝依然还信任云家姜家那些人家,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听到他们的话我就赶紧偷偷溜回屋子了,后面出宫的时候我还碰到了其中一个人,是个匈奴使臣,声音和我听到的一模一样!” 万大妞听到这话之后,眉头皱的能够夹死苍蝇。 冯小玉意识到自己儿子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嘱咐他:“这话除了我们四个人,谁都不能说,小蔷薇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姚芝狠狠点头。 沈兰花还沉浸在姚芝偷听到的话语的冲击中,喃喃自语:“没道理啊,这外国使臣参加宫中宴会,都没有人服侍监视着吗?就让他乱跑去接头?” 听到沈兰花这话,万大妞毫不意外:“就咱们朝廷这个鬼德行,谁知道是疏忽,还是有皇子和外邦勾结呢?” 沈兰花长大了嘴巴:“不可能吧,他们想要继承皇位,怎么会和外族人勾结?”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小芹菜之前看的那些话本?为了争夺皇位,一些没有底线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反正被外族人肆虐的都是底层人,和他们这些皇子以及有从龙之功的大臣有什么关系?” 沈兰花微微惊讶:“小芹菜还看过这种话本?” 万大妞回答道:“知道你有文化,喜欢看那些诗集游记,但是有时候看看话本还是挺有用的!”最起码万大妞就很喜欢姚芹挑选的话本,平时就喜欢拿她看的话本看,毕竟经过姚芹的挑选,没有万大妞觉得牙疼的才子佳人贤惠媳妇。 天知道万大妞看到那些戏份的时候,多想嘲笑写话本的穷酸书生异想天开,怎么就觉得有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不仅要嫁给他还拿嫁妆倒贴他,并且这小姐还温柔体贴红袖添香家里家务一把抓替他孝敬公婆?人家是瞎吗?万大妞可以说,就是村里的女人嫁给秀才,都不会这样干! 挑选话本的眼光受到祖母肯定的姚芹此时正在拼命寻找出山寨的可能。 也许是山寨真的不简单,三当家等人早有防备,不仅姚芹四人没机会出山寨,就连投诚的郭家人都没机会离开山寨一千米以外,只能在周围和山寨的女人们一起挖野菜。 不是大家不想在寨子周围种菜,而是寨子为了防护,周围都布下了设施,不适合种菜,大家也只在山寨里开垦了地罢了。 据说离得远一点的河边也有种植,但是郭家人和姚芹一行都没办法过去,自然不能验证。 姚芹等人也没有坐以待毙,最起码姚芹想办法,让大夫摸到了杨家人的脉相。 先是和大夫一起医治好了寨子里的人,再找了个表面情况和杨家邦很像的老人,提出要根据杨家邦吃药后的情况来开药,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三当家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你们做大夫的,之前没有看过吗?说什么拿犯人试药!” 大夫控制着自己没看姚芹,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实在是不敢开药,怕出问题,或者您将老人家送去城里的医馆,让城里的医生看看?” 三当家不耐烦地说了句:“谁会送人去城里,是什么金贵人不成?你看的好就看,看不好就是命!” 大夫答应着,和姚芹都在可惜借口不管用,却没注意到老人用浑浊的眼神看了三当家一眼。 看到老人的眼神,三当家心里一动,没敢说什么,后面还是让人把杨家邦带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当家明明拒绝了,但是又带了杨家邦来,姚芹等人没来得及细究,按照原计划行事。 姚芹给杨家邦使了个眼色,大夫抓了一副药,杨家邦吃了之后上吐下泻,一方面是做给三当家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催吐之后给杨家邦排毒。 等杨家邦装虚弱、一副特别埋汰的样子躺在病床上无法起身,而寨子里的人都不愿意给他收拾的时候,姚芹建议道:“如果没人愿意管他的话,能不能找个他家人过来收拾照顾他?这样实在是太脏了,不利于康复,万一药有用被误导了怎么办?” 就这么,杨家邦最小的孙子被送出来给杨家邦擦洗服侍,来了之后还跑来给大夫磕头,请他好好治疗祖父。 周边一直有人看着,大夫扶起小孙子的时候,趁机摸了摸他的脉搏,心里一沉:自己本来只是想着富贵险中求,跑来土匪寨子里赚点钱,但是这寨子这么不简单,自己还有机会出去吗? 大夫把脉之后,向着姚芹眨了两下眼睛,示意杨家邦的小孙子也被下药了。 看到大夫作出约定的小动作,姚芹心里一紧:果然是下药了! 这种情况下,姚芹不禁担忧了起来。 倒不是担心云守边等人不来,只要自己这一行人连着几天都没有消息,云守边和姚万里等人肯定会意识到不对上来攻打,姚芹担忧的是如果寨子有匈奴人在背后,那云守边带过来的士兵够用吗? 这么想着,姚芹忍不住找来姚荐和云破军商量,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其他人也许有不同的思考角度,发现了什么方法呢? 但是云破军和姚荐也没什么好办法。 三个小孩睡在一起,晚上一直在手心里写字,讨论了一晚上,都没发现什么好主意。 “这山寨里没有货郎,但是他们都有生活物品用,想来应该是固定采购会去城里,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个路径送东西出去。”云破军说着自己的观察。 “这种采购都是寨子的核心心腹,要送东西出去也太难了吧。”姚荐并不看好。 “而且他们不一定会带东西出去,也许只会采购物品带进来。”姚芹也在手心写到。 “抓一只小鸟,在脚上绑上布条,让他飞出去?” “你以为是信鸽吗?谁知道会飞到哪里去啊?如果是信鸽的话,寨子里早就发现了。”这办法显然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此时大家只能庆幸,一路走一路留下了记号,方便云守边的人找过来。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郭奉圣找机会偷偷接触了姚芹。 “哎呀,这新婚床必须要童子睡一晚才行,你们要找几个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父母双全的童子过来睡一晚,这样才能利于子嗣!”郭奉圣想要见姚芹等人,却没有脱离监视的好方法,恰好郭奉圣拖了许久,最终还是拖到了婚期临近的日子,看到婚床之后,计上心来,提出了要求。 大当家压根不相信什么婚俗,但是既然说了有利子嗣,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精神,随手知道,大当家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有了大当家的配合,郭奉圣是拿了鸡毛当令箭,选妃一样地选童子。 “这个不行,太丑了,未来孩子不能这么丑!” “这个太瘦了,未来孩子这么瘦,对身体不好。” “这小孩这么邋遢,不会在混床上抹鼻涕吧?” “这娃的兄弟姐妹都没活下来,他可能克兄弟姐妹!” “这个年纪太小了,尿床怎么办?这床大当家可是要睡的!” 经过郭奉圣的反复挑剔,压床童子一直没选出来。 “这不是已经有四个符合条件的了吗?够了吧?”有人不耐烦问道。 “那怎么行!”郭奉圣立马反驳:“四这个数字多难听啊!怎么也要凑够六个才行!” “这寨子里的童子都选遍了,哪里还有人啊?” “我不管!你们再找找。”郭奉圣回答的冷酷:“这是你们要解决的问题,要是打扰了大当家的好事,你们自己认罪就是。” 办理人员只能自认倒霉,到处扒拉了一通,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姚芹和云破军的头上。 突然被通知去当压床童子,姚芹是懵的,直到看到了说是要来培训童子利益的郭奉圣站在了六个小男孩的面前,姚芹才反应过来:郭奉圣很可能是借这个机会要和自己交换消息! 这么一想,姚芹也连忙配合着郭奉圣找接头的机会。 直到郭奉圣教孩子们站姿,给大家一个人头上放上了一本大部头,让大家站直保持书籍不掉落。 乘着给孩子们一个个扶好大部头书籍的机会,郭奉圣飞速将一个小纸条塞给了姚芹,姚芹也手指一动,直接将纸条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郭奉圣和姚芹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姚芹回去之后就赶忙拆了郭奉圣的纸条,仔细看完之后,为了防止被发现,直接嚼碎了吞了下去。 看到姚芹吞纸条,云破军敬佩地看向她:真正的勇士敢于生吞小纸条! 勇士姚芹看到了郭奉圣的很多描述,不得不用写字慢慢转诉给其他人,字太多,姚芹无暇纠结云破军的想法,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和这其中的机会。 “郭家人说了,他们听到三当家怀疑我们,而且一发现疑点就会杀人,我们要好好注意一下才行。” “郭奉圣说他有传消息出去的途径,但是只能用一次,让我们谨慎使用,如果需要传递消息,记得要整理好交给他。”姚芹解释道。 “我们哪里有纸笔?”众人苦笑,唯一可以使用的纸笔都在看病的地方,有人看着也不可能拿出来用。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纸笔的话,大家就要口述给郭奉圣听,这样的话太麻烦了,而且风险很大。 “而且郭奉圣是哪里找到了途径?究竟靠不靠谱啊?”姚荐表示怀疑:“虽然他确实挺能忽悠的,但是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阿嚏!”被念叨的郭奉圣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 打完喷嚏之后,郭奉圣看着面前的人,不依不挠道:“你就糊弄我吧?沉香木和红绸不可能是这个价格,我以前也干过倒卖的活计,价格是你报价的三倍以上,说好了平分,你这贪的也太多了吧!” 和郭奉圣交易的人贼眉鼠眼,听到郭奉圣的话,耷拉着眉毛说道:“就是这个价格,运出去我不用担风险不成?我多拿一些是应该的!” “嘿!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就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流放的,你们里面这些花活我一清二楚!损耗什么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你想清楚点,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分,后面我们还能合作,不然的话,大家都没得赚!” 听到郭奉圣这话,对方终于认输:“行了行了,最多和你六四分,不然没有赚头了!” “见鬼的没有赚头,你要是不会和二手商人谈价格,我教你啊!”郭奉圣说着。 在两人的勾搭之下,损公肥私小同盟初步建立起来,队员是个见钱眼开的寨子里的人,郭奉圣想要搞一些信息出去,还是有机会的。 只能说,这是臭味相投的胜利!总是能准确找到人群中最贪的人,然后无视组织利益,变卖山寨财产! 也是因为这个“小老鼠”的存在,郭奉圣才敢说自己能送一次信息出去。 都说好事成双,当天晚上姚芹和大夫等人还在思考如何拿到纸笔,就听到有人急急来请大夫出诊。 “病人发生了什么?”大夫一边背着药箱走,一边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正常吃晚饭,还没吃完他就说身上痒,然后迅速出了一身的疹子,现在都是快昏迷的状态了!”边上人解释。 去到之后,姚芹跟着大夫诊断了半天,感觉这应该是食物过敏导致的,各种症状和食物过敏很像,但是也没有直接说,和大夫对视之后获得了发言权,于是对来人说:“他刚刚吃了什么?带我们去看看?” “难道是吃的有问题?没理由啊,我们都吃了,但是都没事,怎么可能食物有问题就他一个人出事啊!” 听到这人的话,姚芹更加确定这是食物过敏,正好那人拿着之前的食材过来,姚芹随便一看,就发现了自己和哥哥们捞出来的那种虾。 那人还在说着:“这都是正常的食物啊,虾蟹鱼都很新鲜,不可能吃坏人的,这可是我们婚宴的食物,试菜试过两遍了,绝对没问题。” 姚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等人被抢走虾后,郭家人就是同时吃了这虾和野草,然后就不停拉肚子。 是哪种草来着?姚芹开始仔细回想。 27 第 27 章 一更 姚芹当时只是匆匆看过一眼, 并没有观察过野草的具体样子,毕竟当时知道郭家人腹泻的时候,野草都已经吃完了, 这时候回忆起来,很难回想出来。 自己想不出来,姚芹干脆求助大夫和姚荐。 “你能想出当初郭家人吃了之后拉肚子的野草的样子吗?”姚芹看到周围空旷没人,用手挡住嘴巴防止有人读唇语, 悄悄地对着姚荐问道。 姚荐:……“这谁能记得?我就单记得我们过去找郭奉圣麻烦,结果他说了一通话我们就回去了,回去之后还特别懊恼。” 这种懊恼姚荐倒是能记一辈子,至于姚芹说的什么野草,谁记得什么样子?反正以后吃虾的时候不要吃野菜不就好了? 知道姚荐靠不上,姚芹把希望寄托于大夫身上:“您知道什么野菜和这种虾一起吃会腹泻吗?” 大夫摇了摇头:“不在神农本草上的野草何其多, 我也不能认出全部。” 听到大夫这话,姚芹固然有点失望, 但是也还没有放弃:不说别的, 郭家人总该有人记得吧!这可是他们采来吃的。 只要在婚宴上来个野菜配虾, 应该能放倒一片?至于怎么让野菜上桌,这就是郭奉圣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婚宴之后让云家军总攻, 寨子里只要有那么三成人拉肚子,就不用太担心云家军被反包抄了。 野草和野虾单独都没有毒, 只是食物相克,利用这种特性,哪怕计划失败,郭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甚至于山寨里养的那个大夫可能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因为食物相克。 不说普通山寨能养什么水平的大夫,就说哪怕山寨是匈奴人的, 这匈奴人最好的大夫也是在奴隶主们面前用着,匈奴大夫又和自己穿越前时空所说的蒙古大夫一样声名在外,姚芹真不觉得对方医术有多么高超,真这么高超,寨子里还会留下自己这一行医生? 计划已经想好了,但是怎么传信给郭奉圣成了姚芹需要思考的问题。 正在姚芹发愁的时候,远处闹了起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姚芹问名为听用取药实为监视大家的小喽啰。 小喽啰们派了个人出去看了眼,回来后回答道:“两个老太太闹了起来,正抓着对方的头发打架呢,大家都过去看热闹了。” 姚芹眼前一亮,一副期期艾艾地样子问道:“我们能去看看吗?” 刚说完,姚芹就立马反口:“我们主要是怕她们打架受伤,过去也能第一时间包扎不是?正好带上我师弟,我们一人负责一个。” 别管是谁打架,过去看了才有可能会发现新的办法——姚芹想着。 看到姚芹的样子,小喽啰们不由想到,小孩子就是心思浅,说什么包扎,其实就是想去看热闹! 热闹谁不好奇?大家互相看了看,有两人自告奋勇地陪着姚芹和云破军走了过去。 姚芹一过去,就看到郭家老太太和山寨里的一个婆子撕扯在了一起。 两个老人家一边撕扯一边骂:“这是我放在这里晒的萝卜,你拿走算是怎么回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们初来乍到没有咸菜,不过是拿了你一把咸萝卜,你就和死了爹一样。”郭家老太太回复地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动了别人东西的心虚。 姚芹见状也不由佩服她:都在这种地方了,还是想要占小便宜! 虽然内心佩服,但是姚芹不敢苟同郭家老太太的价值观,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容易被打吧? 好在山寨里的婆子战斗力也不太行,和郭老太打得有来有回,双方家属虎视眈眈,只等着对方出手自己就上,一时之间竟维持了诡异的平衡。 姚芹一边看热闹,一边和监视自己的小喽啰八卦:“那个婆子怎么就敢拿别人的东西呢?” “呵呵,以为自己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呗?”小喽啰说道:“也不看看自家孙女能不能得大当家的宠!” 郭家老太太的跋扈却是姚芹的机会,只要后面想办法和老太太有一点交集,凭借着她上纲上线胡搅蛮缠的本事,想来是有机会肢体接触传递消息的。 毕竟郭奉圣的压床童子培训已经结束了,总不好再来一次。 这么想着,姚芹就看到有人把两个老太太拉开了。 和郭家老太太对打的老太太被人拉到了姚芹附近,只听人家劝她:“你不是不知道他们家闺女刚勾搭上大当家,这一时半会的气焰高涨咱们惹不起,你干什么和她打架呢?等他家闺女被大当家玩腻了,你想怎么搞她就怎么搞她!” 姚芹不由赞同,这就是韩信忍胯下之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是不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真的就一把,我都忍了,结果今天她是给家里人一人抓了一把!我好不容易晒点萝卜,都进了他们家人的肚子了!每天东家一把西家一把的,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到这个老太太的话,姚芹内心不由有些同情,毕竟自家在流放路上也经受过一样的事情。 虽然同情,但是敌我双方姚芹还是分得清楚的,当天就借着要炮制药材,把寨子里人采的药放到广场上晒干。 因为姚芹要晒药,占据了一大片广场,郭家老太太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药物,自然是薅了一把。 “老太太!这是寨子里的三七!”姚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连忙追赶上去,试图拉扯住郭家老太太。 监视姚芹的小喽啰反应慢了半拍,赶紧追上。 姚芹追上老太太之后,扯住她的衣袖说道:“告诉郭奉圣,送信出去消息写上山寨中人员约六百,兵力四百,二十九号山寨婚宴可突围,你再去采一些当初你们吃了拉肚子的野草,婚宴上有当初的虾,你们想办法在婚宴上加一道野菜。” 说完之后,姚芹又迅速说到:“可以的话,送出去的东西上,加五个显眼的红绳蝙蝠编织节!” 说完之后,姚芹立马放大了声音:“这是寨子里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寨子都是我孙女婿的,我凭什么不能用?!”郭老太配合说着,一把甩开姚芹,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小喽啰看到被甩开的姚芹哭丧着脸,对自己说:“这是大当家泰山家里拿的,不能怪我们吧?你们要不然再去买点三七?” 知道郭家老太太的德性,小喽啰毫无怀疑:“那么一点没什么影响,别往上报了,不然大家都要吃挂落。” 小喽啰主动隐瞒,姚芹当然更高兴,闻言回答道:“那一点不影响,但是明天我们要看紧了,可不能再被拿了。” 小喽啰不由赞同:“明天是要多来两个人守着。” 顺利送出消息的姚芹高兴不已:果然啊,没有没用的人,只有用错地方的垃圾!看人家郭家老太太,极品的浑然天成,连寨子里的人都不会怀疑。 郭家老太太回家就向儿子转达了姚芹的话,郭奉圣明白过来自去安排不提,还叮嘱郭家老太太:“这姚芹恐怕是想要通过野菜和虾让寨子里的人拉肚子,方便山下的军队攻击,你们二十九号小心点,待在屋子里抵住门,千万别受伤了。” 郭家老太太连连点头,又担心孙女:“那在新房的怎么办啊?” 郭奉圣:“……新房的门也可以锁着啊。” 郭家老太太一下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真是着急傻了。” 思路转过来之后,郭家老太太就决定要去新房陪着孙女:那里的建筑更加牢固。 郭奉圣没有理会亲娘的小九九,紧锣密鼓地安排了下去。 “这些是?”偷偷卖东西的人问郭奉圣。 “我家女人不是多吗?她们之前也有技能,我让她们做些绣品,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换钱,总不能白养着她们吧?” 那人仔细看了看,都是很正常的鸳鸯戏水图案,和山寨里女人用的是一个图样,而编织的也都是常见的蝙蝠节、鱼节和平安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心想这东西挺精致,自己提提价,还能多抽成一点。 等那人把东西送去城里倒卖之后,云守边第一时间知道了情况。 借口查土匪踪迹,云守边把有关商人都抓了起来,而后拿到了郭奉圣夹带在绣品中的消息,正是军中用的密码,郭奉圣让家中女人用锁边的形式绣在了手帕边缘。 一收到消息,云守边立马偷偷安排已经到了附近的大部队,只等着将山寨一锅端。 郭家孙辈也在非常努力地挖野草,试图让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碟野草。 郭家老太太还在和厨房的人说:“这婚宴上的其他东西少了,那些八百年没吃过肉的人肯定要闹,但是青菜少了她们不会注意,我们用野菜装个盘子抵上八大盘的数量就是,截留下的青菜,你二我八,趁着天气好晒一晒,我们冬天的干菜就有了。” 听到郭家老太太的话,知道她有多爱占便宜的厨房婆子毫不怀疑,郭家人不就是这种爱占便宜的样子吗? 再看一眼野菜,都是能吃的,虽然比较少会吃这些,但也可以借口说婚宴给大家吃一个新鲜。 反正大当家他们那桌用香油麻油做,野菜也能吃出趣味来,不会有什么事。 婆子心里已经肯了,不过还是开口道:“你四我六!不然不干。” “你做梦!”郭家老太太暴跳如雷,和厨房掌勺婆子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两人定下了四六分,不过是郭家老太太六,婆子四,而郭家人挖到的野菜也顺利地上了婚宴的桌子。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28 第 28 章 一更 姚芹等待的东风还在路上。 郭家孙子已经忍不住擦掉头上的汗, 对着郭家老太太说:“您刚刚说如果不给您六成,您就不干了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您要转身就走了,要是那婆子最后不答应怎么办啊?” “不答应就再回去和她磨一磨呗?”郭家老太太说的毫不在乎。 “您这风险也太大了, 万一对方不愿意了呢?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了干菜, 干什么不让一点?”孙子不解。 “你懂什么, 这种婆子我看的多了, 有便宜她怎么也不可能不愿意的,再说了,你奶奶我是什么人,她这些天下来还不知道?要是我突然让利,人家才怀疑呢!”郭老太太回答着。 听到郭老太太的回答,孙子不由心想:您也知道您是什么形象啊? 一看到孙子的表情,郭老太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由地给了他一个脑壳蹦:“你以为心里说奶奶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完,郭老太太又骂了一句:“要不是我,你们连咸菜都吃不上!” 孙子必须要承认,郭老太太说的是事实,这个家里吃的用的,不少都是靠她拿回来的,不然大家在山寨里就是个外来户,哪怕妹妹傍上了大当家, 人家寨子里的人可不会对外来户多么客气照顾。 想到这里,孙子忍不住期待:“等到山下官兵端了土匪寨子,妹妹也不用和对方虚与委蛇了。” 听到孙子的话,郭老太太趁机教育他:“你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靠你妹妹,等下了山可不许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你妹妹还要嫁人呢!” “您放心,我绝对不说,也会看好其他人,不会让人说出去的!” “我谅他们也不敢!”郭老太太说着,又开始畅想了起来,“只要他们端掉山寨,下山之后,谁能想得到你妹妹差点嫁给大当家呀?反正又没真成婚,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到时候去到边关,咱们找个当官的,把她嫁了,她能当官夫人,咱们有了靠山,日子也好过。” 郭老太太想的很美好,现在只等着婚宴的时候,官兵过来将这些土匪一锅端掉。 此时准备一锅端掉土匪的姚万里和云守边还在商量大家的进攻计划,他们还并不知道土匪们不简单,可能和匈奴人有密切的联系。 不是姚芹不想传递出这个消息,而是她能和郭老太太单独说话的时间太短,并且这也只是猜测,她怕让郭老太太知道之后反而乱了阵脚。 时间就在各方紧锣密鼓地准备婚宴与进攻计划中度过。 婚宴当天,郭老太太早早的陪在了孙女的身边。 除了郭老太太之外,山寨里的一些老人家也在,此时大当家想进来和孙女说说话,郭老太太首先说道,“这新郎和新娘没有在婚礼之前见面的道理,不吉利!”试图将大当家挡在外面。 “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讲究。”大当家不在意的说道,还想硬往里面闯。 “不行。”郭老太太严厉的制止,甚至直接关上了门,给了大当家一个闭门羹。 “你们这结婚之前说不能见,婚礼当天还是不能见,感情我娶的夫人,我都见不到。”大当家不满。 “你着急什么?今天婚宴办完了之后不就可以见面了吗?后面你们想怎么见就怎么见。”郭老太太回答。 周围老人家都有非常佩服的眼神看着郭老太太,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敢这样和大当家说话。 大当家本想发火,但是看到少女从门缝中露出来的红色裙摆,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小娇娇的祖母,总是要给一点面子,等后面自己玩腻了,再收拾这个死老太太也不迟。这么想着,大当家直接掉头转身离开。 少女握住了自己祖母的手,郭老太太拍了拍孙女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少女随即神色淡定了起来:祖母总是有办法的。 在这边为婚宴热热闹闹地准备的时候,姚芹还在和小喽啰们一起炮制药材。 “你们之前药材处理的办法太粗糙了,这样药效都没有发挥到实质,这些药材最好在这几天晒干,不然返潮就会发霉了。”姚芹一边给药材翻面,一边对着小喽啰们说道。 此时三当家路过,看到还在忙碌的众人招呼了一声:“你们这是还在忙呀?不去婚宴凑凑热闹?” 姚芹连忙在脸上堆起了笑容,对着三当家笑道:“这不是我们怕过两天会下雨,于是赶紧把药材晒干,婚宴的话,等到开席我们再去,也是可以的。” 姚芹这副样子,就像是老板宣布放假,总有一些卷王,同时当着老板的面说他自愿加班,就是为了让公司变得更好。 因此小喽啰们看着她,总觉得莫名的不顺眼,却又找不到理由,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姚芹让自己付出了额外劳动的原因——谁会喜欢导致自己加班的同事呢? 听到姚芹的话,三当家并不为所动,反而拉着姚芹的手说,“这晒药材不急于一时半会,今天天气看起来也晴空万里,不会下雨,你们小孩子最喜欢凑婚姻的热闹了,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怎么说着,三当家不由分说的将姚芹扯了过去。 姚芹也不知道三当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跟着他后面走。 但是三当家的方向并不是去往婚宴的方向,反而他把姚芹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三当家,您这是要干什么?”姚芹装作一副不解又惊慌的样子说。 三当家一声冷笑,问姚芹道:“你手上的茧子是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这是采药留下来的,这明明是用刀的人会留下来的痕迹。” 听到三当家的话,姚芹就知道,他还没有打消对于自己这些人的猜测,对于自己手掌上的茧子,确实是用刀的痕迹,没有办法掩盖,但是谁说用刀就一定是习武了?姚芹信口胡诌道:“这都是做饭切菜切出来的,您是不知道,给我师傅当学徒之前,我是给厨子当学徒的!您要是不信,我现在能给您整几个八菜一汤。” 姚芹这番解释,三当家是一个字都不信,当即倾身向前试图抓住姚芹。 以三当家的武力,姚芹自认为自己是干得过他的,甚至找机会给门口守着的小喽啰灭口也行,但是此时还没有开始婚宴,姚芹专门思考了一下,如果三当家不出现的话,会不会让人怀疑?影响婚宴的开展?到时候大家没吃野菜,云守边带来的人可不一定够用啊。 姚芹分析了一番,发现答案是肯定的,影响是一定会影响的,但是让姚芹束手就擒?谁能保证这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姚芹还没有姚万里挣脱锁链的力气,一旦束手就擒,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姚芹当即陷入了两难。 三当家门口有心腹守着自己,面对的又是个小孩子,并没有多加防备,姚芹也看出了他的放松,心思电转,最终说道:“我不知道三当家您把我当成了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是那个杨老爷子说的姚家人。” 三当家停住了动作,没忍住挑眉问:“你怎么证明呢?” 姚芹余光扫了眼三当家背后微微动了动的帘子,回答道:“您就是觉得我和杨家人之前认识才怀疑我,那我现在如果杀掉一个杨家人,能不能作为给您的投名状?” “哈哈哈好!”三当家抚掌大笑:“好小子!我真是欣赏你。”不管是不认识杨家人,还是打算牺牲一个人,这小子都是干大事的材料啊!三当家心中感慨。 姚芹装作误以为三当家是同意的意思,立马说道,“那您给我一把刀,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杀了给您看一看。” 听到姚芹的话,三当家追问:“你有胆子杀人吗?” 姚芹知道,三当家此时说的话是在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苦肉计,毕竟自己这个身份原本只是一个药童学徒,又怎么会敢持刀杀人? 姚芹本该心慌着急,但是三当家背后曾经微微晃动过的帘子已经暴露了后面的人,心里已经有数的姚芹回答:“我当然是不敢杀人的,但是如果活下来必须要杀人的话,那么我想活下去。” “行!”三当家一口答应:“我带你去监牢!” 听到三当家这么说,姚芹当即建议,“如果去到牢里的话,杨家人多势众,我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们,您如果真的想看我证明,还是单独把人带来这里比较好。” 三当家朗声大笑,依言派人去带两个杨家人过来。 姚芹心里不停计算时间,赔着笑脸。 此时正好有小喽啰来汇报:“三当家,前面的婚宴开始了,大当家让我请您入席。” “知道了,和大哥说一声,我这里有点事情,晚点过去,自罚三杯。”三当家说着。 小喽啰应声而去,三当家的心腹又提了杨气昂和杨气筑两人过来。 “不是要证明吗?请吧?”三当家示意。 “还请您给我一把锋利些的刀或匕首,”姚芹说道:“不然我一刀下去人只是破了点皮,可不能怪我。” 三当家示意心腹:“给她!” 心腹掏出了一个匕首,扔给了姚芹。 姚芹故意没接住匕首,等匕首落地才笨拙地捡起来,在姚芹蹲身起来的时候,本该朝着杨家人方向,却突然暴起,拿着匕首直接朝三当家捅去。 一边动作,姚芹还一边招呼帘子后的人:“四叔!赶紧的!” 姚丑在姚芹招呼的同时连忙冲出来,一刀结果了三当家的心腹,又直接砍倒压着杨家人的小喽啰。 姚芹捅进三当家腹部的匕首旋转了一圈,才抬眼对三当家说:“你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吗?” 29 第 29 章 二更 姚芹说话的时候, 姚丑一个手刀,直接将三当家打晕了过去。 确定周围没有清醒的敌人之后, 姚丑才教育姚芹:“你也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和他废话什么呢?!” 姚芹:……“这不是胜负已定,我想要装一下吗?” 姚丑实在是不解:“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装的?”这么说着,姚丑就想要给三当家补刀。 姚芹拔出匕首, 实在是不解:“他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来试探我?之前郭家人偷听到,他吩咐人只要发现我们有不对, 格杀勿论, 结果他自己倒是磨磨蹭蹭?” 姚芹表示, 实在是看不懂三当家的逻辑。 “你难不成还想留着人, 等后面审问清楚?”姚丑听到姚芹的话,补刀的手没有落下。 “当然不了,我们可没空管他, ”姚芹说道:“把他放这里,万一被人带着逃走了呢?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现在时间不对, 不然还能留他一条命。” 听到姚芹的话, 姚丑一边不客气地补刀, 一边吐槽姚芹:“那你还废话什么?” 姚芹一噎:“我就是想不通,自言自语辅助思考不行吗?” 姚丑伸出蒲扇般的大巴掌揉了揉姚芹的头:“那你思考出来什么了?” 姚芹被姚丑揉地东倒西歪,勉强站立回答道:“缺乏信息,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和匈奴人脱不了关系。” 匈奴人?姚丑一顿, 正色问:“和匈奴人有关系?” 姚芹点头:“之前传递消息不方便,我们一直被监视着,没机会告诉你们, 这个寨子和匈奴人有关系。” 听到姚芹这话,姚丑连忙说道:“那可要告诉你爷爷他们一声,别下手没轻没重,没能留下重要的活口。” 姚芹:……所以他们如果不是特意手下留情,所过之地,寸草不生是吗? 想一想姚万里那被自己命名为天马流星锤的武器,姚芹忽然又觉得,好像确实是需要控制力道,才不会一锤砸飞一个人? 说完这个话题后,姚芹才有空追问:“这里看守这么严格,四叔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了,我爹他们呢?” “你爹他们还在山寨外面呢。”姚丑说着,又自得:“我这不是从小动物缘好?山寨里正好有个方向是狗狗看着的,我略施小计把人引走了一下下,狗狗们就摇着尾巴看着我进来了。” 姚芹想到自己等人在打探山寨的时候碰到的恶犬:差点忘了自家四叔也是个挂逼! 不过姚芹曾经只以为姚丑是具有动物亲和力,让小动物愿意亲近他,没想到恶犬看到他都这么乖巧? 所以我果然不是什么天命女主吧?姚芹绝望望天:毕竟只有自己的金手指和爷爷姚万里重复了,重复了的金手指还算什么金手指呢? 绝望的姚芹只能问道:“那爷爷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进攻?” 姚丑回答着:“发现我能进来之后,云少将军就已经确定了,让我想办法联系你们,偷偷放倒一个防御点的人,如果做不到,就等婚宴开始天色变黑之后从西门进攻。” 姚芹闻言点点头,又问姚丑:“那你是怎么摸到三当家这里来的?” 姚丑回答着:“我主要是看到这里面没什么人,比较好藏匿。” 弄明白了经过,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姚芹拿了把三当家心腹手上的刀,对姚丑说道:“时间看上去差不多了,我们去西门,也许有机会里应外合,直接打开山寨门。” 这么说着,姚芹还得意地说道:“我可是让郭家人给婚宴准备了野菜加虾的套餐,就是他们之前拉肚子的那个,到时候吃过婚宴的人的战斗力肯定有影响。” 姚芹倒是没指望人家拉肚子就拿不动刀,但是肚子痛阻碍一下动作也好,双方交战,慢一拍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打败。 姚丑点头,一边走一边不忘和姚芹八卦:“那要是我不在,你怎么办啊?难不成真的杀一个杨家人?” “要是没看到你,我根本不会提这个证明办法好不好?”姚芹说着:“我就是想要拿到刀,所以看到你之后,才和人三当家说了要杀杨家人证明。” 两人说话的时候,姚芹突然一拍脑袋:“我就说我忘了什么呢,杨家两位叔叔伯伯还在呢!” 姚芹这么一说,姚丑也反应过来,两人连忙回身进屋里,解开了杨气昂和杨气筑身上的绳索,拿掉了塞住他们嘴巴的布团。 眼看着姚家两个人都忽略了自己,只能发出“呜呜”声提醒他们的杨气昂和杨气筑被松绑之后,终于长出一口气:“我真怕你们就这么忘了我们,直接去西门了。” 听到两人的话,姚芹和姚丑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行了,你们快点去吧!”杨气筑一挥手。 姚芹叮嘱:“后面可能会比较乱,监牢应该都还算安全,那里应该没什么人去,反而三当家这里也许有危险,你们可以偷偷回去和家里人一起。” 杨家两兄弟也理解,山寨里的人,如果看到打不过想要逃跑,那肯定会想要去有财物的地方搜刮一些浮财带着跑,三当家这里后面肯定会来人,反而是监牢不会有人没事干过去。 “你刚刚说山寨和匈奴人有关系,我们也听到了,我们先搜一搜这个院子,看看有什么证据,一听到乱起来的声音,我们就会离开的。”杨家兄弟说着。 姚芹和姚丑两人当即直奔西门。 在去西门的路上,姚芹看到了郭奉圣:“你这时候不是应该作为婚宴主角接受拜堂吗?怎么在这里?” 郭奉圣回答道:“已经拜堂完了,大当家正在和他的兄弟们喝酒,我出来溜达溜达。”毕竟知道马上要打起来了,谁还能在婚宴上呆的下去? 姚芹见状也没有多问什么,反而想到了郭奉圣的作用:“你能不能拿两坛子酒,给西门的人送去?就说让兄弟们一起热闹热闹?然后回来告诉我们有多少人,怎么站位?” “你们要从西门进攻?”郭奉圣立马反应过来,而后很怂地说:“不行不行,西门太危险了,万一有人不知道,砍了我怎么办?” “给他们送完,喝不喝是他们的事情,你就说还要给别处的兄弟送,直接离开就是。”姚芹劝道:“没有什么危险的。” 听到姚芹的话,郭奉圣稍微想了想,确实没什么风险,于是答应了下来。 郭奉圣跑去找了两坛子酒水,三人就这么去到了西门。 过去之后,郭奉圣进守卫点送酒水,姚芹和姚丑在外面藏起来等着。 两人藏的很好,却偏偏碰到个不想走远路去茅厕,直接来两人附近小解的懒人。 懒人刚解开裤腰带,就和暮色中眼神晶亮的姚芹对上了眼神。 “什么……”对方刚准备大喊,就被姚丑抹了脖子。 姚芹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和姚丑一起藏起这个懒人。 郭奉圣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姚丑手起刀落,第一次感受到之前张阿大说姚家人杀人如杀鸡是什么样的场面。 想到自家在路上一直得罪他们,姚家小崽子们想来揍自己还被自己忽悠走了,郭奉圣没忍住摸了摸脖子,总觉得自己脑袋一直都寄存在脖子上,应该感谢姚家人还算守法? 直到这时,郭奉圣才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不要得罪武将。 决定以后叮嘱好家人的郭奉圣连忙上去和两人说明情况:“西门里有七个人,我问了兄弟们都在这里了吗?他们说有人出去了,想来还有一个就是你们抬着的这位了。” 这么说着,郭奉圣又说道:“虽然只有七个人,但是那七人看着都是山寨里的精锐,你们要多加小心。” 姚芹和姚丑对视一眼,点点头,对郭奉圣说道:“您也赶紧去躲起来吧,刀剑无眼,可别被伤到了。” 郭奉圣拱拱手,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姚芹转头问姚丑:“七个人,干不干?” 姚丑摸了摸下巴:“你能扛住两个人吗?” 姚芹思考了一下:“还不知道这个山寨的精锐是什么水平,要不然我去喊一下姚荐?” 姚丑立马答应了下来,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 姚芹去摇人的时候,守卫们也发现了不对,队长奇怪:“麻子出去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是碰到什么走不动道了?” “我去看看!”副队长说道,点了人:“铁柱你和我一起。” 铁柱答应着,和副队长一起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抱怨:“麻子那人就是麻烦,搞不好他碰到了什么小娘子,快活地要升天呢。” 说话的人不知道,真的碰到了小娘子的麻子是真的升天了。 两人出来,正合姚丑的意,逐个击破总比七个人一起上要好得多,姚丑当即绕到背后,捂住后面铁柱的嘴巴,一刀结果了他。 听到身后动静转身回来的副队长手刚握住刀,正打算喊人,就被姚丑直接用刀砍中脑袋,身体猝然倒地。 摇人回来的姚芹看到这一幕,非常顺畅地接受了,问道:“里面还有五个人?” “是的。”姚丑看了眼云破军,问姚芹:“怎么云小将军也来了?” 姚芹悄悄地回答道:“他一定要跟着,我想了想,我们打架,他可以趁机开门,也不算没用。” 姚丑没有拒绝。 于是,当云守边趴在丛林里等着天色全黑的时候,就看到山寨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自家弟弟穿的鞋子被木棍撑着送了出来。 云守边:???这什么意思?我家弟弟被抓了?被发现身份了? 30 第 30 章 三更 这只鞋子, 正是云破军脱掉自己的鞋子,用棍子撑着送出门外的。 一开始的时候,云破军打算往外送的是自己的小脑袋, 还是姚芹看到云破军的举动, 在架着对战的人砍来的大刀时叮嘱云破军:“你别把脑袋伸出去啊!万一外面的人看不清射了一箭呢?你用东西试一试, 最好是别人能认出是你的东西!” 这么说完,姚芹一用力, 将对面的刀顶了回去, 反手就是一刀, 砍中了对方的手臂。 对方手臂受伤, 抓不住刀,姚芹见状连忙上前补刀。 听到姚芹的话之后,云破军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这天色暗下来,埋伏的人可不一定能认出自己,万一栽倒在这件事情上,未免太冤了。 这么想着, 云破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只有鞋子是娘之前制作的,没有特殊印记,但是绣了自己喜欢的苍鹰,哥哥云守边一定能认得出来。 云破军开了门, 用棍子顶着鞋子送了出去。 云守边果然认出了鞋子,但是想法却和云破军姚芹的想法不一样,他还以为这是山寨的人发现了云破军的身份。 “少将军,那是小将军的鞋子吗?”手下问道。 云守边点头,吩咐道:“拿我的弓来。” 手下连忙将弓箭递给了云守边。 云守边站起来拉满弓弦, 一只箭射出去,将云破军的鞋子钉在门上。 云破军看到鞋子被弓箭钉在门上,认出来那是自家亲哥的箭,不由咽了咽口水:亲哥可真猛啊!要不是自己听姚芹的话先试了试,现在被钉在门上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这么想着,云破军默默地再次脱下另一只鞋,伸出了门外。 云守边见状皱眉:这是在挑衅? 反而是姚辰对自己女儿颇为了解,见状忍不住说道:“有没有可能她们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身份,所以才伸出您认识的鞋子?” “你是说,破军他们控制了大门?”云守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要怎么做到? 砍死三人、砍伤两人并将人绑住的姚家三人可以回答云守边:只要把守门的都砍了,不就做到了? 原来三人一进门就根据郭奉圣提供的信息,直扑方便偷袭的位置,杀掉一人伤了两人,而后姚丑和两人周旋,姚芹和姚荐各抗一人,武力值比姚荐更高的姚芹搞定自己的对手之后,帮了姚荐一把,稍后两崽子帮着四叔一起三打二,在云破军伸出第二只鞋子试探的时候,已经搞定了战斗。 还在揣测对方用意的云守边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敞开等着自己的人进去。 云守边:这着实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 虽然姚芹几人搞定了大门,但是塔哨还是存在的,云守边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山寨,就必须要搞定高塔望风的人。 需要庆幸的是,高塔的哨点在大门的上方,看不到大门是否打开,可能是设计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人会开门迎客,忽略了这个问题。 也因此,云守边射出的箭没被发现的情况下,大家完全可以尝试一下“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云守边队伍里的神射手都拿着弓箭瞄准了高塔哨点的人,甚至两三个人瞄准一个人,势必要把人射下来。 云守边身边有军中精锐强弓手,那是能将敌军城墙上的棋射下来的人,射一个山寨望风放哨的,毛毛雨而已,很快就搞定了。 等云守边带着人进入门口房间的时候,依然处于一种脚步虚浮的状态:“你们就四个人,搞定了一个门厅?” “我没帮上什么忙。”云破军说道。 “郭奉圣也帮了点忙。”姚芹和云破军同时开的口。 云守边知道现在不是问他们怎么做到的问题,而是赶紧趁着山寨匪徒没注意,扩大战果。 只是姚万里没忍住拍了自己儿子姚丑一巴掌:“你说说你,你能通过那些恶犬,怎么不知道带上兄弟们一起啊?!” 姚丑委屈:“我就是试一试,想着它们应该不会攻击狂叫,不会引来人,怎么知道它们还会对着我摇尾巴啊?那守门人正好要回来了,我来不及赶回去外面的林子,可不是只能翻过栅栏去山寨里面躲着了吗?” 云守边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家弟弟一样有特殊本事的人,说是特异功能也算不上,但说他们是普通人也太亏心,最后也只能说确实有人就是有动物缘、就是方向感奇好无比。 如果说人人都有比其他人优秀的特质,他们只是优秀的有些明显的话,郭老太太的特质一定是极品的比较明显。 这时代的婚礼就是在黄昏举行,等天色黑下来,大当家也喝完酒,想要去洞房了。 此时房间里只有郭家少女郭雪晴和郭老太太两人。 大当家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是有基本的判断,进到房间里就对郭老太太说:“今天麻烦老太太了,你可以下去歇着了。” 大当家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郭老太太可不客气:“不着急,你们交杯酒都没喝,掀盖头这个动作也没做,还有我孙女以后也是主母了,总要让她认认人才行。” 大当家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给他们点面子,真当自己是正房太太了?摆什么谱呢?! 这么想着,大当家一声冷笑:“老太太你说的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郭老太太被威胁,郭雪晴没忍住抓紧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虽然极品,但是也很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看到大当家要发火,自己和孙女不是他的对手,当即就怂了。 怂归怂,郭老太太也不愿意离开让大当家糟蹋自己孙女,毕竟朝廷都派人来剿匪了,这一时半会儿撑过去就好,何必牺牲孙女?留着孙女去边关联姻不好吗? 这么想着,郭老太太对着大当家说:“您身上也出了一身汗,想来是吃饭喝酒惹的,一定不太舒服,要不要先洗漱一下?我让孙女也洗漱一下,不然一脸的粉,您看着也不清爽。” 大当家貌似很习惯郭老太太的变脸,闻言也没有反驳:“那就洗一洗,娘子要不要和我一起?” 郭雪晴连忙装作脸红害羞的样子,拒绝道:“不,不必了。” 大当家大笑出声,去到隔壁洗漱去了。 大当家走后,郭雪晴着急地握着祖母的手:“奶奶,怎么办啊?” “别着急,我估计这野菜和虾的威力要发作了,他去洗漱,搞不好就蹲在恭桶上下不来了!”郭老太太安慰道。 郭老太太预料的不错,大当家果然拉了肚子,同时山寨里不少吃了野菜和虾的人都开始腹痛。 云守边带着人,正好杀了进来。 大家从外围包围,平铺着扫过去,争取不放过一个人。 云守边看着姚家人一锤一个喽啰、一刀一个山贼,不由羡慕起了姜国公:这家人都是猛将啊! 不过……嘿嘿!云守边突然想到太子的骚操作让姚家人受到连累流放,不由在内心感谢了一番太子:现在姚家这群猛将是我们云家手下的了!千里送猛将,这是情轻礼物重啊! 想来这次剿匪结束,就能给姚家人捞出送死营,配发武器战甲,好好发挥他们的作用了。云守边想着。 并不知道自家山寨已经陷入水深火热,拉稀结束的大当家又试图染指郭雪晴。 “哎呀大王!您别着急啊!我们总要喝一杯交杯酒,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啊!”郭雪晴心里着急,但还是打起精神对付大当家。 “好好好!”大当家一口答应了下来。 郭老太太说的时候,大当家不耐烦,但是小美人娇嗔撒娇提要求,大当家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她想要金银珠宝都能答应,更别说一杯交杯酒而已!大当家一口答应了下来,亲自斟满了两杯交杯酒。 郭雪晴和奶奶打着眼色,无奈举杯的时候,突然有人被踢飞,撞开了新房的门。 大当家见状,第一时间劫持了郭雪晴,拿她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踹人将门撞飞的正是姚万里,但是最先走进房间里的是云守边。 “大当家是吧?不用抵抗了,你们这里的人被我们抓的抓、杀的杀,你负隅顽抗没有意义。”云守边看了一样房间里的情况,对着大当家说道。 大当家收紧了掐住郭雪晴脖子的手。 郭雪晴呼吸受到限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双手握着大当家的手,想要扳开他。 云守边当即掏出一盒袖箭射中大当家的手腕。 大当家脸色一变:“云弩!你是云家人!” 云守边点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大当家手腕受伤,自然掐不住郭雪晴的脖子,郭雪晴适时挣脱,连滚带爬地回到郭老太太身边,才咳嗽了出来。 大当家本想继续抵抗,但是扫了眼门外,终于还是举起了双手:“我投降。” 云守边当即示意人把大当家压下去,此时外面也只剩收尾,姚芹等人都慢慢聚集到云守边身边。 只见咳嗽完成的郭雪晴偷偷和郭老太太对了眼神,而后对着云守边盈盈下拜,泪凝于睫地说道:“雪晴能留下性命,多亏少将军打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雪晴唯有以身相许!望少将军不要嫌弃雪晴蒲柳之姿,雪晴不求名份,只要待在少将军身边就好!” 郭老太太听着雪晴的话,一副看傻孩子的表情:“你这孩子,真是痴儿、痴儿啊!只能拜托少将军日后多加照顾老身这孙女了。” 刚进门就听到郭雪晴要以身相许的姚芹差点一个踉跄:不是,你们郭家人脸皮是不是有点厚了?这就要唱念做打地以身相许了?你嫁给人云少将军,究竟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31. 第 31 章 缺了一人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被土匪强迫拜堂又劫持的少女想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这不就是这时代话本的开头吗? 众人虽然作出奋勇杀敌的样子,事实上局面早就已经到达尾声,三四个人围着一个,竖起耳朵听云守边的回答。 就连云守边的亲卫也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姚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同情云守边。 按理说,碰到小美女投怀送抱以身相许,那是对于自己人格魅力的肯定,毕竟大家都知道,看到顺眼优秀的,人家才会以身相许,碰到不行的,那就是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唯一的问题是,郭家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啊! 姚芹不用猜都知道,郭老太太和郭雪晴肯定是猜到了云守边的身份,这才不计代价地想要去云守边身边,不求名份地待下去。 在边关,云家可是势力最大的家族,就是郭老太太真的给郭雪晴找到什么武官嫁了,又哪里比得过云守边呢?更别说郭雪晴确实是因为权宜之计和大当家拜过堂,在一些腐儒看来,郭雪晴已经是大当家的人了,再成婚那就是改嫁。 可以说,云守边是她们当下最好的选择。 都说温柔乡、英雄冢,云守边但凡有那么一点心思,都很容易就陷入郭雪晴的温柔乡中,对郭雪晴的能力姚芹还是很相信的,毕竟太子算是见多识广了吧?不也被郭家大姐吸引了? 不过这事也许人家两人是你情我愿,也轮不到姚芹开口说什么。 但是就像姚芹说的,这郭雪晴以身相许,想想郭家人是怎么借着太子权利贪污**的,就不能确定人家是在报恩还是在报仇了。 就在姚芹和大家一起八卦的时候,云守边给出了回答。 “多谢姑娘厚爱,但是云某家中已有妻子,因祖上荫蔽家中亦不缺人手,姑娘哪怕流放,来到边关之后依然是良民身份,怎可委屈自身引得家人担心?恕云某愧不敢守。”云守边说完拱了拱手。 姚芹心里替他翻译了一下:我有老婆,不缺丫鬟,看不上你,别报恩了! 翻译完之后,姚芹忍不住一边观察郭雪晴和郭老太太的表情,一边问云破军:“你哥已经有老婆了?他成婚很早吗?” 云破军专门纠正姚芹:“他说的是他有妻子,有妻有子,儿子都生了,你说他成婚早不早?” 姚芹微微惊讶:“他都生儿子了?”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啊! 云破军以为姚芹惊讶的原因是自己四叔没结婚,对比两人才有所惊讶,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咱们边关的姑娘都豪爽大气,也许你四叔很快就能成婚了。” 姚芹:我并没有担心他谢谢! 说完之后,云破军才感慨:“我们武将人家成婚确实比那些文官家里早多了,他们是不读出功名不成婚,我们是上战场前先成婚,我也想像你四叔一样晚点成婚,太早成婚实在是太麻烦了。” 看到一个小学生年纪的男孩子感慨成婚的问题,姚芹不由感受到了一种荒诞割裂的感觉:不是,你懂什么叫做成婚吗? 不过姚芹不得不承认云破军说的都是事实,战场上刀剑无眼,底层官兵没娶亲的本事也就算了,像是云破军这种武勋世家,那肯定是早早给孩子娶了老婆,留下血脉。 思维稍微发散了一下,姚芹就发现郭雪晴和郭老太太的反应出乎意料。 云守边的话一说出口,郭雪晴和郭老太太的脸色就变了,但是两人都很快掩饰住,郭雪晴期期艾艾地回答道:“雪晴哪怕为少将军脱靴捧剑,也愿意留在少将军身边。” “云某不敢。”云守边僵硬着一张脸回答,又连忙对身边的亲卫说:“还不快送老太太和郭小姐去和家人团聚?” 姚芹憋笑,转头一看,云破军憋笑憋地比自己还厉害,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了!”等亲兵将两人“请”走之后,云守边对着身边人说:“你们想笑就笑吧。” 云守边的亲卫头领第一个笑出了声:“少将军的风流债又增加了一笔啊。” “没办法,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嘛!”副将打趣。 “少将军成婚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少少女深闺梦碎。”姚万里说完这话的时候,还自我感觉自己的文化素养有很大的提升,连深闺梦碎这种词都能说出来了。 云守边:……“你们差不多得了,都看出来人家是冲着云家的背景来的,偏偏一个个地,就知道笑我,也不想想,万一我真的纳了这郭家女,你们的粮草军饷还能不能准时发到手上。” 只听云守边的话,就知道他有多厌恶郭家人之前的行为了,不过想想也是,这郭奉圣在粮草上做手脚,贪的又不是一个军队的,姜国公手下会受到影响,不代表云家军没收到影响,对于这种克扣了自己粮草的人,云守边会有好印象才奇怪吧? 众人笑完后,才做战后总结。 “我们没找到这山寨里和匈奴有勾连的文书证据,但是确实发现了一些药物,有让人神志不清的作用。”手下回答道:“山寨里的高层,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抓住了,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山寨没有二当家?” 听到这话,云守边下意识地看向云破军。 “这么一说,确实啊,我们在山寨里就没见过二当家。”云破军肯定地回答道,又提议:“或者将郭奉圣喊来,他在山寨更久,也许知道些什么?” 云守边一个眼神,手下立刻去办了。 郭奉圣很快到来。 “罪人郭奉圣见过云将军。”郭奉圣一来,就把少将军的少字给省略了。 姚芹听到之后,不由感慨郭奉圣拍马屁的功力炉火纯青,大家都按照身份喊云守边少将军,事实上人家已经是拥有将军职位的人了,加上少字,主要是因为他云家小辈的身份,和他爹区分开来。 郭奉圣这种喊法,就好比总经理在喊云副总,总经理走开就喊云总,突出的就是我很尊敬你,我认同你的功绩,我和其他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 被衬托成“妖艳贱货”的姚芹:虽然明知道这个拍马屁的办法,但是学不来,真的学不来,没看到云守边的亲弟和亲兵都用很神奇的目光看着郭奉圣吗?哎,我就是太要脸了,做不出来郭奉圣这种事。 云守边被郭奉圣暗暗拍了个马屁,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而后马上想起郭奉圣贪污的是自己的物资,瞬间又心如止水了。 云守边:你说的再好听,我也是真的吃亏了的! 作为一名实用主义者,云守边没有办法接受别人伤害了自己的利益,自己因为他会拍马屁对他好感。 清醒的云守边直接问郭奉圣:“不必客气,我们主要是想请问一下,你见过二当家吗?” 郭奉圣听到云守边的话,立刻抖落起来:“你们也发现了是不是?这个山寨就没有二当家!” “没有二当家?”云守边奇道:“你确定不是二当家在山寨外,而是没有二当家?” “我确定!我和小喽啰打听过二当家,他们告诉我,是三当家嫌弃二这个数字看起来就不聪明,而且老二还有其他的含义,所以让大家喊他三当家。” 老二的其他含义,在场的男人懂得都懂。 郭奉圣回答的时候,去审问大当家的人正好回来了:“大当家那边,一问三不知,他好像觉得自己的山寨就是纯粹杀人劫财的地方,我们拿出证据审问他的时候,他的惊讶看着并不作伪。” “这就奇怪了,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三当家做的吗?”大家都暗自嘀咕。 姚芹想到被自己和四叔姚丑直接噶了的三当家,不由头疼:自己不会宰了了唯一一个知道情况的活口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姚芹简直要吐血三升:谁能想得到大当家居然这么废柴,人家在他的山寨搞事,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杀三当家的时候还在想,哪怕你智计百出,也顶不过一把砍刀,结果现在发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恰逢此时,又有云守边的手下来报告:“寨子里的老弱妇孺已经都清点过了,是不是现在就带他们下山?” “先送下去看管吧,剩下的人再好好找一找山寨里的东西。”云守边点头,吩咐道。 “等等!”听到老弱妇孺这个关键词,姚芹立马唤醒了回忆,对着众人说道:“有一个老人很不对劲,他身份可能有问题,也许知道些什么!” “哪个老人?”云守边连忙追问。 姚芹问记录病案的云破军:“之前用杨家人试药的那个老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云破军回答着:“记得,他叫炎龙,没有姓氏。” 姚芹立马说道:“那就将炎龙抓来审问。” “他有什么问题?”云守边问道。 姚芹看了眼云破军,回答道:“当初我提议让杨爷爷过来当试药的人,三当家是拒绝的,但是那个叫炎龙的老人看了他一眼,他就改变主意了。” 云破军也回想起来,立马附和:“我没看到那个炎龙看三当家,但是三当家确实是突然改变了主意的。” 两人这么一说,云守边也注意起来。 等到炎龙人来的时候,具有审问经验的人开始诈他:“既然都被我们发现了,老爷子你还是交代了吧,你这一大把年纪,也受不了多少拷打,能少受点罪不是?” 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睛,反问:“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我交代什么?”:,,. 32 第 32 章 二更 眼见诈口供没成功, 大家倒也没气馁,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事情,能有收获当然更好, 没有也不必失望, 按照正常的审问流程来就是。 于是云守边摆摆手,让人带着炎龙下去,自己则是去了山寨比较重要的几个地点,看看有没有搜查时漏掉的地方。 众人犁地一样的将山寨搜查了一遍,看到有点不对劲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夜路危险, 之前一批人趁着天没黑尽送了些俘虏和物品下去, 其他人只能在山寨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光大亮才离开了山寨。 一下山,就受到了县令的欢迎。 “众位辛苦了,剿灭山贼, 守卫民众安全。”县令上来就给云守边戴了顶帽子:“云家军不愧是我们边关的守护神啊!” “食君之禄,守君之土, 护卫一方安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云守边回答着。 姚芹听着,偷偷打了个呵欠, 问亲爹:“我待会儿能洗澡吗?”在山寨这么多天,怕被发现身份, 姚芹都没有洗澡, 这时候觉得自己快馊了。 姚琛点头:“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泡个澡,去去疲劳。” 听到姚辰的话, 在边上的杨气筑忍不住找自己亲哥八卦:“姚辰看起来一个粗心的壮汉,实际上还挺宠孩子的?” 杨气昂无奈看向弟弟:“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当爹的。”没事干就喜欢逗孩子玩,这也就是亲爹,不然早就被揍了。 这么说着,杨气昂又说道:“这孩子毕竟是杀了人,也许姚辰就是想要安慰一下孩子呢?洗个热水澡,也能放松一点。” 杨气筑听到亲哥这话,忍不住打量了姚芹一眼,对着哥哥说道:“他看上去可不像是第一次杀人害怕的样子。” 杨气昂听到杨气筑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姚芹,果然是神色淡然安之若素。 杨气昂忍不住心里奇怪:这姚家怎么教的孩子,怎么看上去都没受到杀人的影响呢? 关键时刻,还是姚丑看出了杨气昂的疑惑(事实上是走在边上听到的),给了杨家兄弟一个解释:“我这些侄子,从能拉弓就去打猎,小动物杀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纪再大一些又会跟着我们去剿匪见识一下,早就看习惯了交战,不过是杀人而已,这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爹和哥哥他们上战场也是第一次杀人啊,谁又害怕了?” 杨气筑想到自己刚刚看到三当家尸体时候的样子,忍不住想:难道姚家人真的是天生的武将? 事实上,可能真的有基因遗传的粗神经,姚家人只要知道自己对面的人该杀,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事后也不会因为杀过人而心理不适。 姚芹一开始刚穿越来的时候,还担心自家男性长辈会有战场PTSD,但是发现大家心理都非常健康,等自己和家里其他兄弟姐妹渐渐长大,姚芹才悟了:姚家人真的天生不会往心里去,就连自己,穿越之后都心大了很多,很难怀疑这是不是基因的影响,天生钝感。 等姚万里再次晋升之后,姚芹才更深刻的认识到了古代的一句俗语,什么叫慈不掌兵。 不管是先天性格还是后天培养,太过仁慈的人是不适合成为将领的,因为将领的每一个决策都意味着有人会死亡,不仅仅是对手,还有队友。 可能此时和你说说笑笑擂台比划的人,下个月就会因为你的决策而死去,如果心理不够强大,早就崩溃了。 姚万里曾经为了达成战术成果,就让自己一个亲兵率领一队人马殿后,姚芹还记得那是个笑起来“嘎嘎嘎”的叔叔,等再次听说,已经是他家未亡人带着孩子来拜见祖母万大妞了。 姚家没人死在战场,不过是过人的实力垫底,加持了一点点运气,但是所有上战场的姚家人也做好了随时会死亡的准备。 毕竟人倒霉起来,一只流矢也能要了命。 所以最后,动手的姚家人都没事,目睹的杨家兄弟反而做了噩梦。 相比较之下,姚芹则是在亲爹帮忙守门之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京城里,冯小玉也在替自家洗澡的儿子姚芝看门。 不同于姚辰光明正大地热个炉子坐在姚芹房门前,被人问就告诉大家要给小崽子加热水,冯小玉在自家小院里,无非是坐着做一些针线,防止有人进来后往房间里走罢了。 说起来,冯小玉特别感谢教坊的嬷嬷给自家分了个小院子,虽然只有一间正屋、两间偏房和两间门厅,但是家里人有单独的小院子,洗澡也不用去公共澡堂,方便了掩盖姚芝的身份。 同时,为了瞒住自己的性别,姚芝一直装着洁癖的样子,不肯用其他人用过的浴桶和恭桶,一定要自己单独用。 这个人设立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姚芝穷讲究,时间久了大家也习惯了,都不觉得姚芝要单独找小隔间蹲厕出恭有什么问题。 可以说,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姚芝的身份没有暴露的危险,万大妞等人也有空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万大妞在意的,主要就是生活水平。 “这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万大妞说着:“只要能吃饱穿暖,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听到万大妞这话,姚蔷适时掏出自己的试卷:“奶奶,前两天学堂考试了,除了吃穿都不是问题是吧?” 万大妞接过卷子,看到了老师的朱批呈现出了满江红的样子,当即反悔道:“小孩子还是要学习的!” 姚蔷闻言,立马转头就跑:“奶奶,人无信不立!你不讲信用!” “人家都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可以不遵守信用,那是君子才需要遵守的!”万大妞说着,抄起了戒尺。 眼看着两人跑过去,沈兰花忍不住问韩春梅:“你的女儿,你也不管一管?” 韩春梅非常淡定:“难得她奶奶愿意辛苦,我只觉得教她一次至少要短寿一年,还是不要自己气自己了吧!” 沈兰花不由佩服韩春梅的豁达:“你真可以不在乎孩子学的怎么样,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家姚蒙启蒙识字的时候,我给他气的胸口疼!” 韩春梅安抚:“你那是就姚蒙一个孩子,孩子多了就不值钱了,等三弟回来,你们多生几个,自然也能和我一样豁达了。” 沈兰花总觉得这事是看性格的,韩春梅本身就不太在乎,所以才可以不管姚蔷,像是万大妞,子女孙辈都这么多了,不还是追着孩子打? 等姚芝洗澡出来,姚蔷早就没了踪影,姚芝已经见怪不怪地问韩春梅:“小蔷薇又惹奶奶生气了?我听见奶奶在喊,不准她跑。” 冯小玉点头:“还不是你们之前考试?她的卷子让你奶奶气着了。” 姚芝也觉得无奈,她们两,一个不能忍受孙女成绩不好,一个不能花心思提高成绩,简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头疼的姚芝一开始还试图教好妹妹,解决家庭矛盾,后面发现厌学的小孩子无法在短时间内纠正,只能想着等姚蔷稍微大一点懂事了,自然会认真学习,现在放松一点也没什么。 显然韩春梅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万大妞不这样想,她觉得小孩子就是要从头教,现在放松了,后面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确的学习态度了。 只能说,大家都没错,教育理念不同,所以万大妞忍不住揍孩子的时候,韩春梅还能悠闲地纳鞋底,姚芝也能和冯小玉报备之后,去找江潋玩耍。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姚芝的头发擦了半干,等走到江潋所在的地方,也干得差不多了。 即使这样,姚芝还是被江潋念叨了:“你怎么不等头发晒干了再扎起来啊,这样会伤风的,我之前有个妹妹就是这样发了高烧。” 姚芝不由感慨,人家活的就是精致,像是自己家里,虽然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够健康,但是就没想过自己吹风会着凉。 顺着这个思路,姚芝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伤风过——所以其实自己身体素质还过得去? 姚芝再次肯定:我看起来弱鸡一定是因为家里人太强壮!其实我一点都不弱鸡! 姚家人如果能听到姚芝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你开心就好。 被江潋拉着再次擦干了头发,不是第一次过来的姚芝问道:“姨娘和潞姐姐呢?” 江潋露出了一点愁容:“我姐被邀请去给匈奴人的宴会跳舞了,姨娘陪着。” 听到江潋的话,姚芝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感慨了一句:“最近匈奴人好像总是在办宴会,也不知道咋有那么多宴会要办?” “谁说不是呢?”江潋说着,又厌恶道:“总觉得他们没憋什么好屁。” 姚芝没忍住噗嗤一笑:“江姐姐你虽然说了脏话,看上去看可不像是在骂人。” 从姚芹那里学会说脏话又把这个技能传授给江潋的姚芝回想起自家姐姐说脏话的样子,不得不说姚芹那才像是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看上去就很爽快。 另一头姚芹果然不负姚芝的脏话期待,听到审问出来的消息,不由骂了句:“那老头子觉得他招出来的我们会相信吗?可别放他娘的狗屁吧!” 云破军也捏紧了拳头:“他以为我们傻吗?” 姚芹想了想,可以断定:“这二当家肯定和老头有关系,就是怎么让他招呢?” “要不然我们两去审问看看?”云破军问。 姚芹当即想起了自己当年过的酷刑详解:“我看行!我有个新刑罚可以试试。” 于是,云守边的手下听到云破军的吩咐,一头雾水地将一只大鹅的羽毛交到了姚芹的手里。 33 第 33 章 贞娘何人 有时候酷刑不一定需要造成身体的伤害, 心灵上的更厉害。 毕竟人类有疼痛的忍受阈值,当受不了的时候会自己昏过去,但是有些折磨却没那么好受。 当炎龙被鹅毛挠脚底板四次之后, 终于认输:“我说!” 虽然愿意说,但是炎龙还是瞪着眼睛看着姚芹一行人, 神色愤愤:“哪有像你们这样,审问犯人挠脚底板的?” 姚芹撇嘴:“只要招数好用不就好了?你就说这管不管用吧?” 炎龙:…… 炎龙知道对方已经认定自己有问提,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三当家不敢惹我的原因, 是因为我和二当家有些关系,他怕我找二当家做主。” 听到这句话, 所有人都立刻打起了精神。 “二当家是谁?”审问的人追问道:“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在山寨里吗?” “二当家……你们已经抓到她了,不过我估计你们也没认出来,因为她是个女人。”炎龙回答。 审问的人不由一惊,姚芹对于女当家倒是没那么惊讶, 只是奇怪:“山寨的女人看起来地位都不高?” 这也是姚芹但是没有怀疑的原因,二当家要是潜藏在这些女人里,那平时的生活也太辛苦了吧?图什么呢? “是谁?”云破军最先追问, 你管他为什么呢, 先抓到人再说。 炎龙浑浊的眼睛看了眼云破军,回答道:“是贞娘。” !!!姚芹和云破军二脸懵逼。 贞娘这个人, 姚芹和云破军都认识, 但是:“怎么可能啊?” 说炎龙这个老人是二当家都比说贞娘是来的让人信服。 贞娘难道不是一个因为胎记无人愿意娶, 家中无人撑腰,因为武力值天生不如成年男性而不得不处于山寨底层的浣衣工吗? 姚芹印象中就是看了很多次贞娘在洗衣服,因为胎记对她印象深刻。 “甭管真的假的,把人抓起来再说。”关键时刻, 审问的人说着,立刻出去汇报抓人去了。 姚芹和云破军不由嘀咕起来。 “你说贞娘真的是二当家吗?” “如果是的话,她也太想不开了吧?干嘛不过好点的日子,还天天去洗衣服?” “而且她怎么可能有匈奴那边的联系方式?” 两人正这么嘀咕着,贞娘被带了回来,没等用刑,她就招供道:“我就是二当家,和匈奴的联络也都是我在做。” 贞娘说的这么爽快,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看到众脸懵逼,贞娘轻轻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脸上的胎记是药水涂出来的,我本来是汉人,被匈奴掳走成为一名女奴,而后生了帐主的孩子,但是匈奴人的孩子随母不随父,他也只能跟着我当一个奴隶,我不甘心,一次听到帐主提及要在云家军腹地安插奸细,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众人还在惊讶,就听贞娘竹筒倒豆子一般地继续说道:“你们抓的炎龙算是我三爷爷,我来了这边之后就投奔了他,然后用匈奴提供的武器钱财发展了势力。” 说完之后,贞娘问道:“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我之前就说老三是个蠢蛋,非要空出二当家的名头给我,果然因为他出事了,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有很多的问题啊! 云破军当即问道:“既然已经有了势力,你为什么还要天天去洗衣服?装作山寨底层的样子?” 姚芹也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在脸上涂胎记,你都有势力了,还害怕山寨里有人强迫你吗?” 贞娘忍不住朗声大笑:“你们不问我怎么发展的势力,有哪些势力,怎么和匈奴人联系,反而问我这些问题?” 姚芹见状,回答道:“你说的那些肯定有人问的,我们就是想要知道这些矛盾的地方是为什么。” 贞娘眨眨眼:“一开始当然是为了不受强迫,能够比较方便的发展,后面的话,你们就当作是我的小趣味吧。” 姚芹&云破军:不能理解。 “你选择我们打劫,是故意的,还是说就是碰上了?”姚芹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关系到匈奴人到底有没有在京城安插人手。 “有人通知我,我就让人去办了。”贞娘回答道,“至于他们怎么锁定你们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眼见问不出什么,云破军又问了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既然你一开始为了儿子当了土匪寨的二当家,现在又为什么直接招供?不怕你儿子受影响吗?” “难道我咬死了不说,他就不会受影响了吗?匈奴人只看重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山寨没了,我就已经没有用处了,就是我不说出来,他日子也不会好过的。”贞娘神色淡淡,像是看破红尘的样子。 云破军诱惑道:“那你要不要配合我们把你之前所在的部落打下来?这样你儿子也不会成为奴隶了。” “倒也不必,”贞娘拒绝道:“他早就被送去王都读书了,就算我这边失利,他只要自己争气,不管是从军还是科举,也能爬得起来。” 贞娘这话说完,就闭上嘴巴不愿意再多说儿子的情况,审问的人自然是围绕着之前贞娘提到的问题,详细了解匈奴人的情况。 听完全场之后,姚芹跟云破军两人离开。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干出这么大一个势力,大当家都快被她架空了吧。”云破军感慨了一句。 “要不是大当家和县丞有联络,能够庇护她的一些渠道,我感觉她早就踢下大当家自己干了。”姚芹回答着。 云破军很难不同意:“说起来,匈奴人居然在我们身后安插奸细,这个是被我们发现的,那没有发现的有多少?” 姚芹皱眉头:“其实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她随意提起的一句话?说她儿子在王都读书,还可以考科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朝廷之前各项文书,都没有提到匈奴有王都,说的都是王帐,这王都和王帐的区别,贞娘不至于弄混吧?”姚芹继续说道。 云破军也悚然一惊:“我爹和我哥他们探察出来的情报,也没有提过匈奴人有科举制度或者定居的王都!” “草原茫茫,探子们错过了也说不定。”姚芹倒是很理解。 “不行,这事必须要和我哥说清楚!”云破军赶忙道。 “快去吧。”姚芹回答着。 很快,姚芹就知道云破军说清楚的成果了。 云守边带着贞娘等人匆匆离去,给了姚万里一个腰牌,告诉他,等到了边军可以出示腰牌,会有人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位置的。 云家军众人匆匆离去,端了土匪寨之后,眼看着差役们除了个别重伤的,都休养的差不多了,张阿大连忙催着众人上路——再不赶紧走,就要超期了!姚家人是交接给云家军,但是其他人是要交给当地官府的啊! 众人又开始了日行六十里的赶路生涯。 脚板走的痛,郭雪晴就忍不住骂山匪:“这群杀千刀的,就该给他们多来两下,害得我们这么辛苦!” 虽然没骂出来,但是姚家人和杨家人心里难免赞同。 特别是杨家人。 如果说土匪的存在是给姚家人送了一场军功,那么杨家人就是倒了血霉,不仅受罪,还被喂了药,虽然大夫诊治过,但是谁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杨家人气的只想挖匈奴人的祖坟。 这种情况下,姚家人也不能表现出有山寨赚功劳的快乐,更何况大家确实也因为土匪受了不少罪,自然是跟着骂了。 情况又回到大家一开始流放时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不长眼的郭家人抢东西了。 郭奉圣一上流放路就叮嘱家人:“姚家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家最小的那个姚芹,面对山匪都是一刀一个人头,你们没事别惹他们,万一人家一生气,没控制好自己,受伤死亡的可是你们自己!” 郭奉圣不说,郭家人都不会这样干,大家又不是没看到姚家人怎么一锤一个土匪的,传说多可怕大家都能头铁,真的看到之后才知道姚家人是怎么样的人间凶兽,谁会没事惹他们? 于是,姚芹一行人在还算和谐的氛围当中,抵达了边城。 一到边城,张阿大先带着大家去衙门报道,给郭家杨家分配地方,在衙门口,豪圣捧着大笔金银给杨家买了个靠近府城的恶村子,避免遭受匈奴的骚扰,而郭家人则是掏出了一封信。 姚芹一晃眼看到郭老太太掏出信的地方还有银票金子,但是郭老太太是一张都没拿出来,只是拿着信说道:“这是太子给知府的信,麻烦转交一下。” 姚芹:……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时候抠门的人?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也知道是麻烦人家,别这么理直气壮啊!太子的信怎么了?人家说你假冒不给你通报怎么办? 别说什么人家不敢,别的不说,就是送你们去匈奴喜欢劫掠的村庄,勾结其他人谋财害命,人死了报一个被匈奴掠杀,谁能找到证据是他们害的不成? 34 第 34 章 分派兵营 郭老太太的操作直接惊呆了众人。 杨家邦算是非常一本正经的儒家学生了, 再正经一些就迂腐的那种,平时也很讲究气节风骨,但是豪圣和杨气筑一起去给分派地点的主簿塞钱的时候, 也一句话都没说。 主簿拿到郭老太递过来的书信时,还停顿了一下,以为郭家人没来得及给好处,等发现对方是真的不打算给的时候, 主簿义正严辞:“你们是罪臣, 府台大人一项最是公正严明, 你们还打算让他给你们开后门不成?我们一项一视同仁。” 郭老太太听到主簿的话,怒了:“这可是太子的信!” “你说是太子的信就是太子的信吗?谁知道是真是假,上面有太子的印鉴不成?”主簿就是拿捏死了太子不敢写能够证明他徇私枉法的信件,回怼的毫不客气。 毕竟自家大人可不是太子党,就是郭老太太给了钱,自己也就是帮着送一下信,她都不给钱,还麻烦这个做什么?没准就惹得府台大人不快。 郭老太太还不习惯有官府的人听到太子的名号之后不给自己面子, 强调了一下:“我孙女可是太子的妾室,怎么可能是假的!” 主簿这才正眼看了郭老太太一眼,看到她身后的孙女, 确实是长得水灵, 但是那又如何?太子宠妾能被宠几年?这家人不也流放了吗? 主簿倒没有很心脏,只是按照没钱打点的人的分法, 催促郭家人:“赶紧的, 别浪费时间了,可以去的村子就是这几个,你们选吧!” “这些村子不是山地就是靠近边境!”郭老太不满。 主簿看了对方一眼, 好笑地想,你可是流放的哎,难不成给你分到江南水乡良田千亩的地方? 就在郭老太和主簿互相不满的时候,侧面突然有人给主簿递了一本书:“这是孝敬大人的书籍。” 主簿下意识接过书,看到封面写的是《千金方》,知道这是一本医书,感觉很奇怪。 “大人不妨看看。”来人说道。 主簿翻开了书,一眼就看到里面夹了好几张百两银票。 来人问道:“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证明郭家不会拉附近村里的后腿,给郭家分一个安全和谐的村庄?” 主簿这才抬眼打量对方,发现对方应该是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依然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看起来肌肤莹润,想来是家里条件不错的。 主簿刚想问你和郭家人是什么关系,就听见郭老太拒绝道:“不行,你怎么把我家里的钱随便往外送。” 中年妇人劝道:“娘,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们抄家之后,您还看不出来这财来财往,自己享受到了最重要?” 主簿惊讶,看了眼册子:这郭家人的记载,没有兄弟姐妹啊? “你这个败家媳妇!我看你就是太舍得孩子了,平时对雪晴她们也不好,有你这么当娘的吗?”郭老太太抱怨着,抱住了郭雪晴。 “孩子不能太宠了,雪晴和孩子和她姐姐雪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样下去可不行!”中年妇人反驳道。 “儿子,你也不管管你家里的?就让她这么和你娘说话?!”郭老太太呼叫郭奉圣。 中年妇人柳眉一树:“我让你路上好好管教孩子,你就是这么管教的?” 夹心饼干郭奉圣:…… 边上,张阿大一行和姚家杨家吃瓜吃得正香。 姚芹找张阿大八卦:“郭奉圣的婆娘怎么单独走啊?” 张阿大显然知道的多一点,也不吝于和一起打过土匪的姚芹分享:“郭奉圣他们家给了一纸休书,女方被休之后不算是这家人,不用一起流放。” 主要是这年代被休的女性过得多半悲惨,除非是主谋,不然朝廷也懒得追究。 “那看来她是提前来了这边。”姚芹肯定道:“先来置业打点了吧。” 张阿大也认同姚芹的判断。 两人继续吃瓜。 只见郭奉圣不知道说了什么,安抚了郭老太太和中年妇人,而后又和主簿交谈了一下,定下了自家落户的地方。 姚芹顿时遗憾没有瓜吃了。 两家人定下了去处,张阿大直接和他们告别:“稍后有衙役送你们过去了额,我这边还有公务,就此别过了!” 杨家人和郭家人都客气地和张阿大告别。 边上的衙役忍不住小声嘀咕:“奇了怪了,这看守流放犯人的差役什么时候和犯人的关系这么好了?” “可不是么,难道这些人家有什么背景?” 听到衙役的话,一开始杨气筑还想解释是因为大家一起战斗过的交情,但是听到衙役猜测大家有背景,杨气筑就不打算再解释了:让人误会自己有靠山,以后办事也方便一些。 这头姚家人也在和豪圣告别:“我们在军营安顿下来之后可能要给家里写一封信,要麻烦你帮着一起带回去。” 豪圣点头:“姚伯伯不用客气,我们也要在这里留上十来天才返程,信写好了直接找人交给我就好。” 豪圣护送舅舅一行来到边境之后,回去也不空车,而是打算采购一些这边难得的东西,带回京城里售卖。 姚芹一家则是跟着张阿大往北疆的军营驻扎地走去。 因为在衙门办事时间耽误,一行人走了小半天就天黑了,但是这里郊外已经不再安全,经常有匈奴骑兵犯边劫掠,张阿大一行也不敢耽误,带着姚芹等人打火把赶夜路,直到走到了军营门外。 说是军营,加上防备的墙,这里看上去是个不小的城镇。 张阿大和姚芹等人解释:“这军营晚上除了主将给出军事命令,不然是不开城门的。” 姚芹能够理解,这都是为了安全,毕竟古代人很多都有夜盲症状,加上照明条件不太好,这里是边疆,夜间偷袭数不胜数,城门自然不可能打开。 好在云家军的城门下还算安全,姚芹等人跟着张阿大在城门底下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蒙蒙亮,张阿大醒来,感慨道:“这也就是现在的天气,要是天冷了,我可不敢在这里睡,这边冷天可是能把人冻成冰棍的。” 在古代,因为交通和信息传播不便利,普通人是很难想象千里之外的风土人情的,但是姚万里等人曾经在军队中去过很多地方,姚芹更是有后世的见识,自然知道这北部的风雪能有多冷。 听到张阿大的话,大家都点头:“确实,但是那时候匈奴人的劫掠应该好一些了,我们可以找个村庄借屋子过一晚上。” 张阿大一笑:“忘了姚将军你们是武将出身,想来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是我班门弄斧了。” 几人说话间,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行了,几位和我进去交接吧。”张阿大跺跺脚,缓解了一下腿部的疲惫,说道。 众人跟着张阿大进入。 进门的时候,张阿大就掏出了文书,看门小兵汇报之后,城门守卫才派兵带着张阿大一行人去到文书处。 文书看到姚万里一行人的凭证,没等姚万里拿出腰牌,就笑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姚万里等人有所猜测,可能是云守边和文书这边说过些什么。 果然,文书下一句就说道:“少将军前几天就吩咐过我们,说是有一户姚姓人家来充军,全家勇武善战,在剿灭山匪一战中屡立战功,嘱咐我要按照战功给你们折算去往的营地。” 听到文书的话,大家都感慨,这云守边确实是细心,不仅详细叮嘱了,还害怕自己没时间交代,给了姚万里腰牌。 这么想着,姚万里把腰牌掏了出来:“这是云少将军给我们证明用的腰牌,您看?” “少将军一贯缜密,”文书看到腰牌也明白意思,夸奖了一句:“就是将军和少将军现在不在,不然少不了要见见几位,腰牌几位先保管着,等我们见了小将军,你们再给他吧,我就不方便经手了。” “小将军?” “小将军在府里,他应该明天就会来营地这边,到时候我让人通知你,带你去见他,你保管好腰牌。”文书叮嘱姚万里,虽然云守边给出来的腰牌没什么权限,但是丢失的话也很麻烦。 姚万里闻言,将腰牌贴身收了起来。 文书根据几人记载的军功分派地点。 “姚万里、姚寅、姚辰、姚未杀敌过十人,姚苍、姚苏杀敌过五人,姚丑姚荐姚芹攻破并拿下山寨门,姚荐姚芹潜伏敌营传递情报,姚蒙杀敌两人。”文书说道:“确认没问题的话就按个手印,这是你们可以选择的兵营,几个孩子都是在后勤兵营,你们看看要去哪个吧?” 文书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好说话,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姚家人获罪的原因,实在是受到了朝堂争斗无妄之灾,文书自己也处于类似的位置,难免心有戚戚,所以对姚家人很是客气。 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郭家人的话,他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就是你们贪污了大家的军粮军需是吧? 姚家人听到文书的话,谢过他之后,连忙对着桌面上的列出兵营进行了考虑,就在姚万里等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姚芹、姚荐和姚蒙三人指着一个兵营大声且坚决地说道:“这里,我要去这里!” 文书还以为是什么兵营吸引了三个小孩的注意力,定睛一看——伙头营。 文书:???你们一个个浓眉大眼的,至少砍杀过几个人,结果梦想都是做厨子吗? 不是,你们看看啊,边上有这么多选择,文的武的都有,伙头营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文书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35 第 35 章 吃饭战争 相比于很快作出决定的个小孩, 姚万里等人的决定速度要慢的多。 “我们能不能也去伙头军?”姚丑问道。 文书没有回答,用眼神告诉姚丑,你觉得可能吗? 看到文书的眼神,姚丑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 军队里给他们这一些身强体壮的人准备的兵营, 都是一线搏杀的, 危险大但是升的快。 这种兵营都是精兵所在, 一般来说大家的供应比较充足, 不太会存在吃不饱的问题。 看到大家的选择, 文书再次和大家确定:“你们确定真的要选择当伙头兵吗?这个选定了之后, 轻易就不能更改了,因为你们之前的功劳, 有很多位置其实比伙头军更好。” “我们非常确定。”姚芹等人说。 毕竟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以姚家人的饭量,在按人头分配分配的情况下,真的有非常大的概率是吃不饱的,去立功升官这种事情,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呢, 先让大人们去操心吧。 文书谨慎地的看了看姚万里几人的神色, 发现他们都没有反对, 于是提起了毛笔, 写下了姚芹等人的分配。 写下分配之后,文书还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人未免也太放纵孩子们了。 最后确定下来, 姚万里和他这四个儿子都在最容易搏杀出战功的先锋营,姚苍和姚苏虽然也想去先锋营,但是因为身量还不足, 退而求其次去了射手营,而姚荐以下的个孩子,全部都去了伙头兵营。 定下来之后,自然有人领他们去不同的兵营,家里最靠谱的姚苍和姚苏专门找了姚荐和姚蒙,让他们俩平时多注意给姚芹打掩护,避免姚芹身份暴露。 其实哥哥们不说,姚荐和姚蒙也会注意平时给姚芹打掩护,哥哥们都已经特意叮嘱了,在人去到小兵的帐篷时,姚荐和姚蒙干脆让姚芹睡在了两人中间。 入职第一天,谁也不确定这些小孩子的动手能力,伙头兵的人给他们分了个小队长,小队长直接让人去洗菜去了。 择菜可能会有问题,把菜洗干净总没问题了吧? 驻扎时期,伙头兵营负责整个营地的饮食,上万人的军队,准备压力不亚于大学食堂,自然也形成了流水线作业的模式,有那么一批专门负责洗菜的洗菜工。 和人一起洗菜的还有很多年龄不到十岁的小孩与少年。 姚荐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很快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当即就称兄道弟了起来。 等姚荐打听完消息回来之后,姚芹和姚蒙从他嘴里得知了伙头兵营的运行规则。 都说遇到饥荒也饿不死厨子,伙头兵营显然也是这样,大家的军饷可能不多,平时待遇更是比不上人家精兵,但是所有的饭菜伙头兵营的人都是最先吃的,在别的兵营,如果手艺好去将军们的小灶还可以有超过规格的菜试吃,只是云家军没有这个规矩,云家军的将军和士兵吃的是一样的饭菜,这也经常让小灶厨艺高超的师傅感慨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这不,菜还没洗完,姚芹等人就开始了进餐。 “开饭了,开饭了。”有士兵抬着大桶呼唤到。 姚芹几人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动作,把菜捞起来以免一直泡在水里,赶紧擦了擦手,跟着大家一起拿着碗去排队了。 别的军队的人吃饭是伙头兵营的人打饭,但是伙头兵营的人吃饭是自己吃多少装多少,勺子就在那里,你自己装。 大概是属于自助餐和食堂打饭的区别,虽然吃的东西都一样,但是不会碰到阿姨抖勺子吃不饱。 姚家人之前没有吃食堂和自助餐的经验,但是姚芹有啊,叮嘱大家:“我们饭量大,你们一开始不要拿不方便吃的东西,先快速吃完一份,这样才能赶紧打第二次饭,免得饭菜都被吃完了。” 姚荐和姚蒙一听,觉得妹妹说的非常有道理。 人先是暴风摄入了一大海碗饭菜,而后在其他人还在吃第一碗的时候,就跑去盛了第二碗。 快速吃完第二碗,人又炫完第碗,这才捞了一些难啃的骨头,吃掉了第四碗。 不是大家不想吃第五碗,是没有饭菜了。 个别孩子跑去加第二碗的时候,就发现饭桶里没饭菜了! 在伙头兵营待了这么久,大家还是第一次发现饭菜不够吃的情况,立马开始找起了原因,大家稍微回忆一下,就发现了罪魁祸首。 “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吗?吃那么多?!”有小孩生气地说道。 姚家人得了实惠,也不在意被说一说。 但是中二期的小孩子,出了动嘴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动手了。 有人骂了,看姚家人毫无反应,骂骂咧咧地撸袖子打算用武力确定地位。 姚芹看到有人撸袖子,就立马警惕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新来的,我们教一教你们规矩。”那几人说道。 一听教规矩这种话,姚芹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洗菜这一块的小霸王了,闻言挑了挑眉,威胁道:“谁给了你们错觉,觉得我们不能打吗?” 其实男孩子们并没有觉得姚芹一家人不能打,想想也知道,这里的人基本不满13,但是姚荐看上去和十五六岁差不多大了,很明显这家人很壮。 但是壮又怎么样?那个姚蒙,看起来也就十二岁,姚芹更是个小萝卜头,最多和十岁孩子打个平手,自己这里这么多兄弟一起,还怕他们吗? 丝毫不怕的小团伙决定给姚芹等人一点颜色看看。 而后他们真的让姚芹人看到了颜色——他们鼻血的颜色,那么红,那么鲜艳。 云破军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姚家人的。 云破军本来是听说姚家人来了,先去找姚万里拿了腰牌,然后准备和一起奋斗过的小伙伴姚荐姚芹说说话。 听说两人和姚蒙都去了伙头兵营,云破军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提出什么疑问,而是进了伙头兵营之后打听人在哪里,被伙头兵营的小头目引着来了洗菜的地方。 一过来,云破军就看到了打的鼻血出来的一群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小头目想到云家小将军看到自己手下打架,立马呵斥着分开了一群人。 分开之后小头目还骂道;“你们这也就是在伙头兵营,仗着你们都还不是正规的士兵,要是兵营里你们这么打起来,那通通都要杖毙!” 板着脸吓唬了一通小孩子和中二少年,小头目才问道:“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打架?” 领头的中二少年一边仰头试图止住鼻血。一边指着姚芹等人说道:“他们不讲规矩,把饭都吃完了,我们都不够饭吃!” 小头目和云破军的视线都挪动到了姚家人身上。 姚芹立马解释:“我们怎么知道在伙头兵营还会不够饭吃?我们又没有浪费,都是吃掉了啊!明明是饭菜准备的不足!” 姚芹这话说的还算有道理,小头目还是训斥了双方:“我们伙头兵营缺啥也不缺吃的,你们能为了吃饭打起来,可真是出息了!” 说实话,这是小头目第一次见。 看到打架的处理结果变成各打五百板,云破军才找到姚芹人一起出去说话。 趁着云破军和姚芹等人说话,大家被打出鼻血的少年慢吞吞地说道:“表哥,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白挨打了?” “你还嫌被揍的不够啊?!”小头目忍不住骂道:“没看到人家背后有云家小将军的关系吗?你们想怎么办都不可能!” 众人立马露出不服气的眼神:“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可是我们一直吃不饱也不行啊。 小头目直接削了自己表弟一下:“你是不是傻?你以为除了你们这桶,就没其他的饭了?吃不饱你去找点吃的不就好?你每个桶里挖出来一勺,谁能分得清有没有少啊?!” 鼻血少年:是哦!但是…“之前也是表哥你教我们打人的,说是要立下规矩?那后来来人,我们还教规矩吗?” 表哥小头目只觉得蠢弟弟没法救了:“我有不让你们教大家吗?但是这个你又打不过啊!” 表哥说完这话,看到云破军说完话回来,连忙迎接了上去。 云破军听说大家不够吃,才反应过来姚家人是饭桶属性,自己之前也看到过,连忙嘱咐小头目:“可能要去精兵营看一看,那边的人更能吃!” 压根就没人吃到第二碗的精兵们看到暴风吸入的姚万里目瞪口呆,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并且由衷思考:伙头兵营能提高大家的分量吗?不够吃啊! 在丰收的季节,云家军陷入了奇怪的粮荒。 36. 第 36 章 各凭本事 不怪云家精兵觉得自己陷入了粮荒,实在是大家都不习惯没吃饱的情况。 云家军威慑四海,主要原因在于云家人养兵的方式和一般军队不同。 一般情况下,哪有军队的长官和士兵吃一样的大锅饭呢?但是云家军就能做到。 在姚芹看来,这其实就是后世党的领军思想的一个小小的体现,而在这个时代,只做到那么一点点,就已经领先其他人非常多,而能获得将士们的效死了。 好比一块烂泥地里,突然有一块不仅不烂还很肥沃的土地,怎么不让农人们另眼相看? 古代有个俗语,叫做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可见古代军队的纪律如何了,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士兵,吃不饱,没有合理的晋升奖励机制,不趁着机会敛财敛物,岂不是要饿的身体乏力对战被人一刀杀了? 比土匪更凶狠的士兵固然可恶,但是更可恶的是放任这一切发生的既得利益者们。 也因为如此,当云家军有了那么一点点后世最强陆军的习惯时,全军战斗力冠绝中原。 云家军的精兵们,从来都是能吃饱喝足的,虽然没有什么名贵食物,吃的也不是精粮,偶尔的荤腥也是达官贵人们最不喜欢的猪肉猪内脏,但是充足的淀粉和蛋白质摄入,给他们培养出了强壮的体魄。 他们发现没饭吃之后之所以没和姚万里等人闹起来,就是因为之前小头目说过的:在真正的军营,和同僚打架,是会被军法处置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大家也都二十多岁了,不像小孩子那样,什么都闹,关键是怎么从根源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当然是让伙头兵营加饭啊! 等听了云破军的话过来看看的小头目来到精兵营时,所有人都立刻把他包围住了。 “你们也知道今天来了新人,怎么不多加点饭菜呢?” 小头目:“冤枉啊!我们肯定是加了五个人的饭菜的啊!” “我们今天都没吃饱,你看再送一桶过来?” “行吧,我让厨子们再多做一桶。”小头目答应着,吩咐了下来。 等第二桶送来之后,姚万里看大家都盛完第二碗了,连忙上去又装了一海碗。 同队人目瞪口呆:“姚大叔,你还吃啊?这咱们突然吃饱,要克制一下,不然会撑出问题的。” “我知道的,”姚万里憨厚一笑:“我刚刚也就吃了七八分饱,再吃一碗也没啥。” 众人:什么玩意?!你刚刚吃了那么多,才七八分饱?! 姚家人出名了。 有军官傍晚回自己家时,和同路的人感慨,“听说姚家人都是猛将,这个能不能打我不知道,但是真是能吃呀。” 同路的军官纷纷八卦:“怎么了怎么了?” “咱们精兵营的人,一顿饭吃两三碗是很正常的,但是今天这顿饭,大家吃完一碗之后就发现没有饭了,因为都被姚家人吃掉了。”军官说道。 “真的假的?他们居然这么能吃吗?”同路的军官不相信。 “那我还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肯定是真的,我们当时都惊讶的不得了。伙头兵营的人还专门给我们又送了两桶过来。”是了,因为一桶还是不够吃,所以后面又加了一桶。 本来应该还剩了半桶,姚家人一看这样会浪费食物,又跑去把剩下的半桶都吃了。 姚家人吃到最后,说今天吃饱了,下次多送一桶半就好,八分饱有益健康。 众人:???!!! 在自家出名了的时候,姚万里问人借了纸笔,趁着傍晚天还亮着,搬了小板凳,在门口给万大妞写信。 不是姚万里不想在房间里写,实在是房间采光差,还没有桌子。 想想也是,大家都没什么识字的人,又不需要吃饭的饭桌,没有书桌不是很正常吗? 姚万里写字的时候,同营帐的士兵看到,还很钦佩的对他说,“姚大叔你居然会写字呀?” 姚万里一挥巴掌说道,““好歹我当初也是当过官的,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升官之后就被逼着去学了写字,不然连上报的文书都写不出来,还怎么当官呢?” 姚万里说的很有道理,同营帐的士兵很佩服地说,“我看到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就想看到蚯蚓在自己眼前爬,姚大叔你一把年纪的时候还学会了写字,真是厉害呀。” 另一人在旁边笑道,“你怎么能和人姚大叔比?人家可是从被抓的壮丁一路到将军,也算是传奇了吧。” “没有没有。”姚万里连忙摆手,谦虚的说道:“我就是比别人多付出了一点点努力,如果你们想的话也可以的,你们需要我教你们识字吗?” 两人连忙摇头,对姚万里说道:“其实到了咱们精兵这个地步,和亲卫以及低层军官就是一步之遥,所以云将军也有给我们请人教读书识字,只是那人教的我们实在是学不来。” 姚万里立马想到自家孙女姚芹曾经搞出来的识字小卡片,立马拍胸脯道:“我们这个识字办法都是家里自己总结的,绝对比你们平时上课学的之乎者也要好学的多,等这两天我写出来,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拒绝:“那就多谢姚大叔了。” 说完,不管姚万里是不是在画饼,两人还是展现了自己的善意:“姚大叔是不是要出门去寄信?我们兵营里面的信寄出去之前都要被人检查一遍,以防泄露军事机密,那里也能代写信,如果要寄信的话,可以在检查之后,让人拖门口的小孩子帮忙送信去城里,给他们一些钱就可以了,他们的信誉还是信得过的,都是父亲牺牲了的士兵家的孩子。” 送信也是给他们一个赚零花钱的机会。 姚万里闻言正色,问道:“他们父亲牺牲了,咱们军力没有抚恤吗?还需要他们送信来挣钱?”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当然有给抚恤金给他们,也给他们的母亲安排了专门的工作,只是这些孩子毕竟缺了父亲,家里的负担更重一些,所以给大家跑跑腿,赚个零花钱,平时能买点吃的喝的甜甜嘴。”两人连忙解释。 姚万里点头:这才合理嘛!不然云家军的好名声也出不来。 试想,如果大家知道自己死后,妻子孩子都会过得很凄惨,那么又有哪个士兵敢在前线搏杀的时候悍不畏死呢? 说完话之后,姚万里也写完了信,送去了检查信件的地方。 姚万里过去的时候,负责检查信件的人正在帮口述的士兵写家书,姚万里便等了一等。 等写完上一封信,那人抬头看姚万里,问道:“大叔也是要来写信的吗?” “不是,”姚万里掏出自己怀里的信件:“要麻烦你检查一下,然后帮我们找小孩送到府城豪家商队的手里。” 那人看着姚万里粗糙的手指和晒的黑红的面庞,惊讶地想:这大叔看着是行伍士卒,但是居然也识字,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么想着,他态度很好地答应了下来。 送出给万大妞报平安的信件之后,姚万里才一身轻松地往回走,路过校场的时候,看到自家几个儿子还在和其他精兵比划身手,不由“啧”了一声,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啊!” 万大妞此时也在惦记姚万里,对着韩春梅念叨:“也不知道你公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已经到边城了?” 韩春梅安慰道:“算时间应该是到了,娘你放心吧,他们那么多人一起,不会有问题的。” “别的不怕,我就是怕他们吃不饱。”万大妞想起姚芝姚蔷的管教嬷嬷专门来找自己反应的问题,不由发愁。 了解自家孩子饭量的韩春梅一瞬间也有点担心,而后自我安慰,也安慰万大妞:“应该不至于吧?人家军营又没有教坊那种胖了就不好看,逼着孩子们节食的规矩。” 听话听音,万大妞一听就猜到:“小蔷薇的嬷嬷又来找你说她饭量的问题了?” “可不是吗,孩子这么小吃不饱可怎么成?”韩春梅抱怨:“那我家孩子就是能吃啊,让她吃那点比小鸟吃的还少的东西,饿坏了怎么办?” “有机会我们还是要找老师说一说,我们家孩子就是饭量大,总要让她吃够了才行,不然的话孩子都不长身体,他们想要弱柳扶风的女孩子,那也要身高够呀,矮墩墩的,那能叫弱柳吗?谁会喜欢?”万大妞皱眉。 自家孩子自己知道,除了姚芝因为身体比较弱,饭量和普通小孩差不多,其他人那都是饭桶级别的能吃啊,就连小蔷薇,现在吃的也比她亲娘婶婶都多。 听到万大妞的话,韩春梅有点尴尬地回答:“人家找我是因为他们不给她多吃,但是她凭自己的本事还是吃够了。” “什么意思?”万大妞不解。 “我们不是因为小蔷薇说在学校吃不饱,所以晚上会给她加餐吗?结果她最近长胖了,我还以为是晚上夜宵导致的,结果她的嬷嬷们过来找我说说,她中午在学校饭堂的时候,有其他同学挑食吃不完的,她会把人家吃不完的东西都吃掉。”韩春梅说起来也好笑:“人家小女孩还都帮她打掩护呢。” “她那一顿饭,是没吃饱,但是至少也吃了七八分饱。” 万大妞:…怎么说呢,在吃饭上,不管多离谱的事情,只要一想到是姚万里那个饭桶的孙女,就觉得合理了呢。 姚万里:啊嚏!是不是老婆子又想我了?:,,. 37 第 37 章 小学奥数 按照古代的医疗观念, 小孩子不能吃得太饱,七分饱为宜, 吃得太饱, 小孩子比较容易产生疾病,比如《千金方》就有类似的记载。 这固然不算什么真理,但是在古代的医疗环境下, 养育孩子确实需要更加精心,才能避免孩子夭折。 此在万大妞知道小蔷薇平时已经可以吃到七分饱之后,就和韩春梅商量着要停掉小蔷薇的夜宵。 “我们确实是太不经心了, 早就应该发现了,小蔷薇都长胖了,怎么可能是吃的不够呢?”万大妞说着。 “娘, 这事可不能怪我们自己,谁能想到小蔷薇居然会去捡人家挑食不吃的东西吃,这孩子可真是…”韩春梅说起来都觉得脸红,平时也没饿着孩子呀。 “这怎么能怪小蔷薇呢?她才几岁?吃不饱想要多吃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嘛,关键就是教坊里面, 他就不给孩子们足够的东西吃。”万大妞说起来就觉得教坊有毛病:“把孩子们饿坏了, 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兰花回来了, 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 “娘, 我刚刚去找门口的门房换东西,结果听他跟我说, 教坊里的嬷嬷们专门叮嘱他, 让他别给我们换吃的进来,我们家的孩子不能再吃了。”沈兰花说道。 听到沈兰花的话,万大妞和韩春梅都忍不住觉得黑线, 有必要防我们防到这个地步吗? 韩春梅也因此有所担心,“这嬷嬷们发现了小蔷薇平时吃饭的招数,自然不会再让她吃同学们挑出来的饭菜,可是又不让我们买外面的东西吃,她后面是真的会吃不饱呀。” “等孩子回来先问问他们,然后再看怎么办吧。”万大妞说着。 小芝麻和小蔷薇回家之后,就听家长们说起了小蔷薇吃饭的问题。 骤然得知自己以后不仅没有夜宵的加餐,还会被嬷嬷们盯着没办法吃同学的剩菜,姚蔷感受到了晴天霹雳。 “呜呜呜,我以后是真的吃不饱了。”姚蔷真情实感的伤心了。 姚芝拍了拍小蔷薇,对她说道:“别怕,到时候我让江潋姐姐帮我们带一些东西,每天给你拿糕点,偷偷的垫肚子。” 姚蔷担心:“可是她如果突然买很多糕点,肯定也会被嬷嬷们注意的。” “少买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姚芝犹疑。 “可是少买一点我就不够吃了呀。”姚蔷说道。 姚芝发现,小蔷薇说的很有道理。 以小蔷薇的饭量,她一顿能吃江潋全家三个人的分量,想让她吃饱,买回来的糕点数量必然不少,对比江潋她们之前的消耗,突然增加这么多的糕点供应,一定会引起嬷嬷们的怀疑。 一时之间门,小蔷薇的吃饭问题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对比即将没饭吃的妹妹,姚芹等人可就幸福多了。 自从确认了姚家人全部都是饭桶之后,小头目和伙头兵营的营长反映了一下,给姚芹姚荐姚蒙三个人调换了位置。 三个人被分到了试菜岗。 说起这个岗位,还是前不久云守边设下来的。 云守边可能是得知了土匪因为虾和野菜相克导致腹泻,对于食物致病比较关注,但是因为现在的医学还不够发达,对于相克的食物并没有具体的研究,所以他专门设置了一个试菜的岗位,让人在做完饭之后每一样菜都吃一些,从而确保不会因为饭菜的原因降低将士们的战斗力。 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试菜的当然不可以只是一个人,反而是设置了好些个岗位。 当然这些人也没有只是试菜、不需要干其他工作这么好的待遇,大家无非是完成其他工作后专门空出时间门来,在所有人吃饭之前进行饭菜的试吃。 营长和小头木琢磨着,觉得这个岗位特别适合姚家这群饭桶。 别的不说,就说营地里面每顿饭做的菜种类也不少,不同营地待遇也不一样,每种饭菜只吃一两口,可能分量不够显示不出有没有相克。 大家都吃不下所有的饭菜,需要让人交叉来吃不同种类的菜,确保两两之间门没有相克,但是如果让姚家人来做这个工作,他们完全可以一顿把所有的菜都吃个遍。 这大概就属于是饭桶的再利用了——小头目心想。 事实证明,姚芹三人在这个岗位上过得如鱼得水。 既然已经进了厨房里面,洗菜这个工作就不方便了,三人顺势调换了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切菜工。 一开始的时候厨房师傅是不放心这三人切菜的,毕竟菜要切的均匀适中是需要练习的,三个孩子又没有下过厨,怎么会有这手功力? 但是很快姚芹三人就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做玩刀的行家。 问起来就是从小学着用武器,劈柴劈惯了。 众人:…这也行? 不管怎么说,三人是在厨房里面扎根了,并且过上了一顿饭十八个菜的幸福生活。 除了做工之外,姚芹几人也面临和小芝麻小蔷薇一样的情况,就是要去上学。 听说大家要去上学的时候,姚芹几人都很惊讶:多新奇啊,从没听说过被充军的犯人家的孩子还会去读书识字。 但是云家军就是有这个规矩。 也许是北部边疆人才太少,所以云将军规定了,每个不到年纪的孩子都要去学堂走一遭,他倒是没有强求所有人都要学出什么成绩来,而是会重点发掘学的比较好的那些人才,补充自己的用人缺口。 学的不好的,不想学了自然可以,学得好的也会被重点培养,又有自由又有好处,云家军的人当然都接受了这个规定,并且十分为之欣喜。 但是姚芹十分痛苦。 在几千年后,姚芹也不算学渣,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但是之乎者也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学了! 姚芹感觉,别管理科生还是文科生,来了这边都搞不定啊,毕竟这大半都属于是哲学的范畴。 这天,云破军找自己同患难的小伙伴们联系感情,顺便带上了自己的作业。 “这是什么?”姚芹问道。 “别提了,这是我老师给我布置的题目,说是做将领的必须要会这些,云家领兵必学课程,学好了才可以带兵打好仗,学的我头都快和老师一样没几根头发了,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秃头了,这些题目太难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挠头。”云破军抱怨道。 “什么题目这么难?比我们学的那些什么春秋易经还要难吗?”姚荐问道。 “比易经还难!”云破军说的非常肯定。 在姚家人看来,易经真的非常难,完全看不懂在说什么,真的很难想象还会有比易经更难的东西。 云破军这么一说,姚芹就很好奇了,问云破军:“这个会涉及到你们家的不传之秘吗?如果不涉及的话,可以给我们看一看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云家兵法之类的书籍了? 面对小伙伴们的目光,云破军大方的掏出了自己的习题,对着他们说道:“这有什么好保密的?虽然是我家前辈写的,但是你们想看就看,我爹他们也不在乎,甚至巴不得有人能学懂帮他们呢!其实我觉得你们看了肯定会后悔,这玩意看一次我能短寿一天!” 姚芹拿过去定睛一看,这些题目不就是小学奥数的追击问题和相遇问题吗? 再往下面看,还有盈亏问题、流水行程计算、牛吃草问题和排列组合… 合着你们的兵书是小学奥数题啊!姚芹感叹。 转念一想,姚芹又觉得很合理。 想想看,这行程追击相遇,你和其他军队打仗不用计算吗? 这流水行程,你不用算水战吗? 这牛吃草,你不用算骑兵的粮草吗? 还有盈亏问题、排列组合等等,军需后勤和抽调安排队伍都很需要啊! 明明就是一本打仗实用数学手册。 姚芹:想象中的独家兵法,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实际的云家兵法,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姚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当大帅的天赋(狗头)。 这么想着,姚芹难得起了一点辅导的心思,问云破军:“你是哪里没看懂不会做?” 云破军指了指一道牛吃草问题:“一片草地,27只马吃6天,23只吃9天,那33只能吃几天?” 听到这个问题,姚荐和姚蒙一开始没当回事,心想这不就是算一算总共有多少草吗?一算两人就发现了不对,逐渐痛苦面具。 姚蒙心有戚戚地对着云破军说:“你要做这些题目,可真是不容易啊。” 云破军叹了口气:“没办法,别人都能逃避,这可能就是我们云家人的使命吧,谁让我们家族都很擅长呢?” 姚芹听了,微微惊讶地看着云破军:感情云家还是那种有数学天赋的家族! 数学人才往往会聚集性地出现,一个血脉出现两位以上数学天才,往往整个家族擅长数学的人员比例会远高于其他普通家族,很难让人怀疑是不是有遗传的因素在。 而云家显然是有天赋的! 这么感慨着,姚芹顺口报出了答案:“4天就吃完了。” !云破军立马看向姚芹。 见到云破军求知若渴(并不)的小眼神,姚芹解释了一下:“假设一只马一天吃一份草,27只6天吃了162份,23只9天吃了207份,差了45份是3天长出来的,就是每天长15份,原本有72份,33只马,吃掉15份每天长的草,还要额外消耗18份,72份可以消耗4天,所以是4天就吃干净了。” 听了姚芹的解释,云破军立刻飞奔回了家里,呼喊老师道:“老师,我发现了个人才!” 人才姚芹:“他怎么跑了?到底听懂了没啊?” 云破军眼含希望地看着老师;“我觉得让姚芹学就好了,以后让她给我当副将不就行了吗?” 老师:你想的倒是美! 38 第 38 章 这是奖赏? 说实话, 看到姚芹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已经可以算出题目答案,云家人都是很惊讶的。 不是说这道题目有多难,而是姚芹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呀。 七岁的小孩子能会两位数的乘除法已经很厉害了, 姚芹居然还能无师自通的算出这个问题。 所以大家都很认同云破军的说法, 姚芹确实是个人才啊! 人才姚芹收到了云将军的接见。 但听说云将军要见自己之后,姚芹整个人表现得非常惊讶:我到底做了什么, 让他要亲自见我? 不仅姚芹不理解,收到她消息的姚家人也很不理解。 姚万里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只是给云破军讲解了一道题目?” 姚芹非常肯定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四哥五哥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做了什么他们应该都知道,你也看到了, 他们也说我只是做了一道题。” 姚荐在边上补充:“这道题目还挺难的, 最起码我就没有看懂。” 听到这话, 姚苏起兴趣了:“题目是什么?” 姚荐复述道:“有一块草地,…所以能吃几天?” 以为是自己学习的经史类的题目,本来自信满满的姚苏:挠头。 姚家人闻言都试了试做题, 大家摆弄半天, 好在这个数字不算大, 所以最终还是算出来了:“要四天!” 算完之后, 姚丑说了句:“其实这题目也没有很难嘛!” 姚蒙在边上幽幽地提醒四叔:“你们刚刚算了至少有一炷香的时间, 还是一天一天的推算的,可是小芹菜她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答案,并且还跟我们很快的解释了一下。” 这个差距就不用说了,因为只是四天而已,大家可以从第一天开始推,想也知道数字应该是在四到五之间(马变多了, 肯定比6天少),但是如果是四十多天,甚至四百多天呢? 姚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嘀咕道:“我怎么生出来这么聪明的孩子的?” 听到姚辰嘀咕的姚芹:…我算的快不是因为你把我生得聪明,而是因为上辈子小学奥数班的训练吸烟刻肺。 知道题目之后,姚家人反而理解了云将军为什么要召见姚芹。 “你们平时在家里是不知道,这户部和兵部有多缺会做这种算术题的人才,”姚万里说道:“云将军肯定是想要培养一下姚芹,这样过两年她就可以去做算术了。” 当过五品官的姚万里自问,如果自己手底下有一个这么会算的人,那肯定也不能让他在伙头兵呆着呀,不得把人提拔出来替自己做算术题? 姚万里一边回忆一边感慨:“上一个我见到这么会做算术的人…” “已经是四品官了?”姚寅补充问。 “已经死了。”姚万里回答。 姚家人:… 姚万里补充了一下:“他死了是因为运气不好,武力不够,但是他确实在开始的时候升的很快,人家有指挥的才能,不像我们只能靠冲锋拼杀,升职后才慢慢学,总归比不上人家有天赋的。” 就这还是因为姚万里之前当过屠户,每天要计算人家买肉的钱,所以掌握了一些算术基础的情况。 自认为猜到云将军为什么要找姚芹之后,姚家人非常放心地让姚芹去将军府拜见云将军。 云家的将军府非常简朴,姚芹小时候也跟着家里大人去过姜国公府,姜国公府虽然也有跑马场和校场,但是总体来说还是雕梁画栋,花园也是假山流水、造价不菲。 可是云将军府并不是这样,说起来云将军让大家喊他将军,但他其实也是云国公,可是他的府邸完全没有国公的规格,只是一栋非常大的院子,院子里有非常大的跑马场。 姚芹看起来反而觉得亲切,因为这真的很像姚家在京城的府邸,除了比姚府大了很多之外,建造的思路几乎完全相同:种树种果树,不搞什么小桥流水。 姚家种果树的原因很好理解,因为他们全家都很能吃,吃水果耗费的钱财也不少,家里人靠的都是俸禄,也没存在说有什么祖产或者嫁妆,所以在自家种上果树,想吃的时候直接摘,能省下不少钱财。 云家算是累世公侯,他们这么做就是真的很简朴。 姚芹在除了书值钱,没有家具值钱(不是名贵木材)的书房里见到了云将军。 一看到云将军,姚芹眼前就是一亮,云将军年近四十,看上去三十许人,着实是个大帅哥。 嗯,比他两个儿子帅,姚芹在心里评价。 “你就是破军一直在说的小芹菜了吧?”云将军神色温和、眼含笑意,问姚芹。 姚芹咬牙,云破军这小破孩,让他别喊小芹菜,他表面答应了,事实上在家里一直这么喊,不然人家云将军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呢? 但是人家都问了,姚芹总不能当面骂人家的儿子吧?只能回答道:“是我。”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在云将军的视角看来,这就是一个小孩子故作稳重,实在有点可爱。 感受到孩子在故作稳重,云将军怕姚芹紧张,于是准备和她先拉一拉家常。 “如果你叫小芹菜的话,那么你的兄弟姐妹们的小名是什么呢?”云将军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问道。 姚芹也不介意把姚苍姚苏这些没事干就喜欢喊自己小名的人暴露出来,或者说,乐意之至。 “我大姐姚葵,叫小秋葵,二哥姚苍,叫小苍耳,三哥姚苏,叫小紫苏,四哥姚荐,叫小荐席,五哥姚蒙,叫小蒙草,还有两个妹妹,分别叫小芝麻和小蔷薇。” 听到姚芹的话,云将军的声音里也出现了笑意:“你们家长辈还挺有童心的。” 哪里是童心啊,人家是不会取名,看到啥草字头的东西,就取啥名。 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下姚万里和万大妞的取名水平,姚芹等着云将军的下文,也是正文。 果然和姚芹预料的一样,云将军这么日理万机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自己一个小孩子废话,稍微拉近了一点关系之后,他就开始和姚芹说起了自己找她的正事。 “我已经听破军说了,你确实是很擅长于做计算的题目,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想要继续在现在的学堂和兄长们一起学习,还是来我家里和破军一起学习?”云将军问。 云将军此举主要是出于惜才的心理。 在那之前,云将军有问教授小孩们的文书,得到的答案是姚芹的功课并不突出,只是处于中上的地步,以他的天赋当个小吏绰绰有余,但是绝对走不上科举的道路。 而鉴于姚芹出众的身体素质,文书的建议是可以让姚芹走武将的道路,而非文臣。 这也非常符合姚家人对于自身的规划。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这不是姚芹很擅长计算这一类题目吗?云将军就想着可以给孩子一个机会,和自家孩子一起培养,如果能够培养出一个有领军才能的将领,远远比一个猛将要有用的多。 于是姚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选择,究竟是继续学习先贤提出的文言文版哲学问题,还是学习云家自己总结的小学奥数问题? 如果说选择哲学还是数学,姚芹可能会觉得两难,毕竟这两玩意都不好学,但是云家的数学甚至不需要微积分啊!这还用选择吗?! 姚芹立马回复道:“我想和云破君一起学习!” “好!”云将军说道:“破军现在和几个孩子一起正在上课,我领你过去给夫子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你就收拾一下东西,住来我们府里就是。” 等等!住到将军府?!姚芹愣了:不是,你们云家小课堂是只接受寄宿生不接受走读生吗? 按理说将军府确实是吃的喝的住的都比军营好,但问题是姚芹还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啊! 姚芹只觉得自己头上写了三个大字:姚芹,危! 趁着云将军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姚芹赶紧对他说道:“我想要和家里人住在一起,可以每天来将军府上课,剩下的时间和家人住在一起吗?”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云将军看了眼姚芹,感慨自己真是因为表面的样子忽略了,这孩子就是看上去再像十岁的孩子,也是只有七岁的小孩啊,和破军差不多大,一个人来自己家里,肯定会害怕紧张的。 这么想着,云将军改口道:“你可以回家住,不用住军营。之前给你们家的军功折算,你们家里人只选择了现在的兵种,我们云家军有功必赏,赏罚必须合理对应。本来这军功我们打算折算一些钱财给你们,既然你来读书,边上有一些一进小院是空置着的,你让家人来挑一套就是。” 姚芹听到之后,立马惊喜,将军府边上的小院,这不就相当于是故宫边上的胡同吗? 不仅地理位置优越,而且家里有了单独的院子,自己的身份也更好隐藏了。 姚芹一口答应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军营。 见到姚万里的第一句话,姚芹就说:“咱们家要有一个将军府边上的小院子啦!一进的!” 姚万里瞳孔地震:不是,咱知道军中缺计算人才,但是一个小孩子就奖励一套院子,这是不是太过了啊! 但总归占便宜的是自己家人,姚万里没有提出异议,反而将目光对准了儿子孙子:要不要逼出几个会计算的,这样家里奖励的房子连起来,也能有个四五进? 姚寅等人:怎么突然有点冷? 39. 第 39 章 第一印象 姚寅等人一看见姚万里的眼神,就知道不对。 姚寅当即就忍不住问:“爹,你想干什么?” 姚万里咂磨一下嘴,说道:“我寻思着小芹菜只是做一做计算题,就可以分到房子,那你们也去做一做,没准咱们能凑个四进五进的大院子呢!” 听到姚万里的话,姚寅和姚辰等人算是服了自己亲爹。 “爹,你能不能别想一出是一出?”小儿子姚丑最不怕自己亲爹亲娘,闻言仗义执言道:“那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出来的吗?” 姚万里说出了家长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姚芹发誓,自己一瞬间感受到了类似学生们被家长支配的恐惧,在自己叔叔伯伯和哥哥们的脸上,看到了现代学生们同样的茫然。 为了防止姚万里继续迫害其他人,姚芹连忙对他说了实话。 “爷爷,你误会了。小院并不是因为我会做题赏给我们的,云将军和我说了,本来我们的军功折算完之后就还剩了一部分没有兑现,他之前有想过要不要换成金银珠宝赏给我们,正好我要去云家和云破军一起读书,所以他就换成了一进小院,让我们去他们家附近挑一间。” 听到姚芹的话,姚万里一边觉得很合理,一边又有点遗憾,如果有会计算题就能换小院的办法,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逼逼自家孩子,他们总是能上进的。 姚万里没听过一句话,云破军伴读说出来的一句话:这世上的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只有云家的计算题做不出来。 姚芹说是会和云破军一起学习,但是事实上就是云破军的伴读之一。在姚芹之前,云破军已经有几个一起读书的小伙伴,都是云家军中将领、文书的孩子,可谓是文武俱备,算是云破军未来的小班底了。 虽然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但是遗传的不确定性注定了不是每个孩子都能继承父母的聪明才智,更何况大家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于是不少伴读都快被数学题逼疯了。 当听云破军说将会来一个和大家一起读书的人,这个人特别擅长做题,之前的题目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时候,一半的人翘首以盼,一半的人又觉得不可能。 那些题目那么难,怎么可能有人做的出来?典型代表蔡小胖的心里呐喊。 蔡小胖家是云家的忠实拥护者,他爷爷就是云老将军的亲卫,跟着云老将军戎马半生,他爹现在也是一个六品官,作为云家家将一样的存在而饱受信任。 蔡小胖爷爷将小胖塞到了云破军的学习班里,主要担任的是云破军的跟班角色。 进了学习班之后,小胖才知道自己之前学的那一些之乎者也算什么难题啊?最难的都是这一些计算题。 小胖也不明白,你说两支队伍为什么要计算追击问题?你说打仗用得上,让大家算,那也就算了,关键在于,这不是只需要主将知道就行了吗?自己跟着人家的安排做就是了。 小胖的爷爷和小胖的爹都不认同小胖的想法,觉得小胖只要再努力一点,也可以跟得上进度。为此,小胖是真的每天晚上回家就在做题,实在做不出来的蔡小胖最后想了个办法:逼着自家亲爹和亲爷爷一起做。 你们不是说这容易吗?容易的话,你们有本事也做出来呀。 自从转换思路改成迫害自家亲爹和爷爷之后,小胖的生活终于脱离了水深火热的范畴,但即使这样。蔡小胖也觉得数学是自己的一生之敌。 骤然听闻姚芹居然可以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他怎么想也觉得是云破军夸张吹牛了,不可能存在这种事情啊! 除了蔡小胖之外,这个学习班里的其他人也认为姚芹的本事是被云破军夸张了的,大家都没有办法接受居然有人这么擅长做这些题目。 其实也很好理解,这些题目毕竟已经是小学奥数题的范畴,想一想义务教育那么多人,能搞奥数的也就那么些个,后世还是有许多人直到学会二元一次方程的时候才会做牛吃草的问题,本来能在奥数上搞出成绩的学生就不算很多,云家学习班就这么点人,按照概率来说,没人擅长也很正常。 姚芹一家人花了一天时间选定小院并且搬家,因为大家没什么行李,搬家也很方便,当天就入住了云将军府附近的小院,等到第二天,姚芹提前了一柱香的时间到达了学堂。 姚芹一进学堂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围观。 看到大家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姚芹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一直都很社牛的姚芹犹犹豫豫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挥了挥对大家说:“你们好啊!” “你好,你好。”众人非常热情地来到了姚芹身边。 姚芹左看看右看看,非常不解,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云破军。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样子?”姚芹偷偷问道。 “如果吃了你的肉能把题目做好,恐怕你现在早就被他们一人啃了一口。”云破军好笑地说道:“他们都不相信有你这种看一眼就能把题目做出来的人。” 姚芹:“……这些题目都很简单呀?”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成绩一向不错的云破军听到姚芹的话,都忍不住发射出哀怨的目光:“这些题目哪里简单了?明明都很难。” 姚芹心硬如铁地想:那是你没有见过小学奥数有多么卷!而且你们不用学高等数学,不然就知道这些算什么啊? 高数一出,谁与争锋? 两人说着话,教授大家数学的夫子进来了。 一见到姚芹,夫子就问道:“你就是姚芹是吧?听说你做题目挺快的,我这里有一套题,你做来给我看看。” 姚芹知道这大概就是入学考试了,于是双手接过了题目,看了一下题目的题干,发现难度并没有比云破军拿到的题目高多少,于是放下心来,问云破军借了纸笔就直接做了起来。 这些题目基本上都是二位数的计算,虽然边上有个算盘,但是姚芹口算都比打算盘要快,毕竟她这个年代的孩子小学已经不学珠心算了,姚芹实在是不会打算盘。 这在夫子和同学们看来,就是姚芹完全不需要用到算盘,只凭自己心算就可以做出所有的题目。他不仅做出来了,而且做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几个呼吸间就可以搞定一道题,一套卷子,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做完。 夫子接过姚芹拿过来的卷子,还有点不高兴,对姚芹说道:“做题目还是应该谨慎为上,应当反复检查,确保正确,不能过于焦急。” 听到夫子教训的话,姚芹连连点头,对夫子说道:“您放心,我已经检查过三遍了。” 众人:什么玩意儿?这么点时间你已经检查过了三遍?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直觉姚芹在说大话的众人将目光投射到了夫子的脸上。 题目是夫子出的,夫子对于当中的内容自然是一清二楚,仔细看了看姚芹的题目,发现她只写了简略的过程,然后直接写出答案,但是答案都是对的。 见状,夫子直接改了本堂课的内容,对着姚芹说道:“既然你都会做,那今天正好为大家讲解一下这些题目。” 一听夫子说让姚芹讲解,小学生们年纪的孩子们就是再傻,也知道姚芹做的都是正确的,不由一片哗然。 “安静安静!都别给我吵吵闹闹的,现在是在上课!夫子子甩了一下自己的戒尺,打在了桌子上。 戒尺一出,小孩子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夫子这才将目光投注到了姚芹身上。 姚芹感受到了自己拉到的仇恨,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招人妒是庸才。姚芹清楚自己能够来到云将军府和大家一起学习,本身就是因为出众的计算天赋,如果藏着掖着的话,反而不利于自己。 而且不就是给小学生们讲课吗?姚芹当年也是在大学支教过的,不也要硬着头皮上讲台吗? 这么想着,姚芹很淡定地上台分享了自己每一题的解题思路。 姚芹有些做题思路甚至是夫子也没有想过的,听到姚芹的解释之后,夫子还和瑶琴探讨了一下,然后不由心里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后浪姚芹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就是人在后宅的云将军夫人和云少将军夫人两人都听说自家儿子的课堂上出现了一名非常善于做题的小孩。 听说了之后,两人难免有一种想把孩子叫过来看一看的想法。最好是再学一下人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好在姚芹年纪不过七岁,即使被叫去后宅也没有关系,所以两位夫人顺从心意的,让人喊云破军和他的伴读们一起来后宅吃饭。 在两位夫人的想象当中,姚芹应该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少年或者小男孩,看起来就是读书人家的那一种,但是在姚芹进来之后,他们都难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很快掩饰掉了,但是都被姚芹看在了眼里。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觉得一个科学家应该是清瘦有气质的样子,而当你看到一个肌肉猛男在大学课堂上教高数,难免会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姚家人就经常给人一种胸(肌)大无脑的印象。云破军的母亲和嫂子看到姚芹时的惊讶很常见,但是短暂地维持到了他们和姚芹一起吃饭时。 当看到饭桌上饭菜迅速消失犹如掉入黑洞时,两人对姚芹的第一印象已经消失了,反而恍惚想起:之前是不是有人和自己八卦,说军营里来了一家饭桶来着?:,,. 40. 第 40 章 痛苦学习 等姚芹走后,云家婆媳向云破军打听,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出了名的饭桶家族? 听到奶奶和娘的话,云破军帮小伙伴据理力争了一句,“怎么能说人家是饭桶呢,他们还是有能力的,只是吃的多而已。” 云家婆媳:懂了,懂了,就是那个入营第一天让男人们忍不住和老婆八卦,他们老婆又来和自己八卦的能吃一家人。 两人非常严谨地用能吃代替了饭桶。 云破军:…行吧。 姚芹就这么在云家学堂读了下去。 云家家学和普通的识字学堂不一样的地方主要是在于有一些专门的课程,除了数学之外,还包括山川走势、地理人文等等,都是打仗需要知道的知识。 当然不是说云家开班的普通学堂就不用学数学这一类的知识,人家只是按照外面普通学堂的教授办法教授,如果发现有天赋的孩子,也会让人进一步测试他的天赋所在。 只是在姚芹之前,云家也没有发现在这个年纪就能把数学学得这么好的小孩。 等到姚芹正式开始上课之后,教授各个科目的夫子,对大家进行过几次随堂考核,然后非常激动的向云将军汇报,这个孩子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啊! 可以说整个学堂里能勉强赶上姚芹进度的只有云破军一个人,但是想一想云破军学了多少年,姚芹又学了多少年?大家都觉得姚芹的天赋远在云破军之上,云将军也给予了姚芹重点关注。 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姚芹整个人都很羞愧。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人家云破军是真实的古代小孩,而自己是学了十几年相关的知识,再去和他竞争的伪小孩,胜之不武,其实有天赋的是他才对。 但是如果姚芹不想要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就必须要捂紧自己的前世经历。 姚芹自然也不会、不能去找大家澄清,说自己以前已经学过相关的知识,只能在平时学习的时候稍微克制一下进度,尽量和云破军保持差不多的水平。 也许是学习成绩过于优异,姚芹在和云破军小学堂里的孩子们交往时,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阻力,大家很容易的就打成了一片。 云破军这个小学堂在姚芹来之前一共有四个伴读。 其中除了身形最具特色的蔡小胖之外,剩下的人并不是很好分辨,在相处了两天之后,有一点点脸盲的姚芹才终于分清楚了他们谁对谁。 这几人当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一位正好也姓高,外号高大个,本名不可考,因为不管是夫子还是云破军,都喊他高大个,就和蔡小胖一样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的父亲是云破军家中的管家,说是管家,但是对方实际上经手了大营的后勤,权柄并不算小,而且能力卓越。 有一个是皮肤微微有点黑的,外号叫小黑炭,父亲是云将军手下的将领,正好有孩子和云波君,年纪差不多大,孩子也很优秀,于是送来和云破军一起读书。 最后一个最矮最白的则是一名文书家的孩子,外号就是书生,他父亲说是文书,其实主要担任的是姚家军师的位置,听说了这一点之后,姚芹再看他的身体,突然觉得有一些刻板印象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孩子明显是缺乏锻炼,所以才长得不够高,皮肤又比较白。 这不就符合普通人对于文弱书生的印象了吗? 相比于家将出身的蔡小胖和高大个,另外两人才算是真正的伴读。 古代皇子的伴读为大臣家和自己一起学习的孩子,而除此之外还有跟着读书的伺候的人,云家虽然不是皇子,但是如果分等级的话,蔡小胖和高大个明显就是小厮的定义。 当然,学堂里面大家表现的非常平等,几个小男孩之间也没有很明显的尊卑之分,就连高大个也敢搭着云破军的肩膀,掏出拳头威胁他要揍他。 同时,云破军也有外号,叫做小旗,因为他认路一流能够领路,就像是军队里的旗帜一样… 姚芹对此只有一个不解:为什么你们互相之间要称呼外号而没有名字? 云破军立马说道:“那当然是因为以后我们要深入敌营去做侦查,怎么能称呼真名呢?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习惯大家的代号,我要强调,这是代号,不是外号!” 姚芹: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开心的孩子们给姚芹起了外号:小算盘。 姚芹突然觉得让孩子们开心也不太好,自己有点手痒想揍人了呢。 进入云家学堂的第三天,为了保证自己能够答好题目,姚芹在地图上用等高线画了一下,得到老师的注意。 “这几条线是做什么的?”老师问道。 姚芹回答道,“现在给出来的地图我不太看得出来一座山比另一座要高多少,所以我就想到在他们一样高的地方点上点、连成线,这样就可以直观的看出每座山的高度和山脉的走向地势。” 听了姚芹的话,教课的夫子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辅助线条,于是拉着姚芹说,“再给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对方这么说的时候,其他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看到众人求知若渴的样子,姚芹当然也不能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关于等高线的想法。 “好好好,你现在把这个说法写下来,我要过去找云将军汇报,后面我们绘制地形、打探地形的探子们一定要学会这种办法,这样的图看起来更加一目了然。” 这么说着,夫子又表扬了姚芹,“你想的这个办法特别好,我会上报将军,给你奖励的。” 听到这话,姚芹微微有点羞愧,明明是先辈的思想智慧,但是在这里却被当成了自己想出来的,自己还没办法解释。 顶着众人崇拜的眼神,姚芹第一次知道坐如针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姚芹因为羞愧而觉得坐立难安,姚家长辈在军营里可谓是如鱼得水。 姚万里去精兵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就是之前很传奇的将军,一个从被抓的壮丁爬上五品的传奇人物。 姚家人自己感觉可能不太明显,但是其他人听说了姚万里的事迹之后,都很惊讶,虽然说这年头确实是有人凭借科举或者军功一跃而上,但是即使脱离了原本的阶层成为官员,大家做的也都是七八品的小官,哪有像姚万里这样升官升的如此顺利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姚家人受到姜国公的牵连被流放充军的时候,没有人提出任何一句意见,姚万里能升这么快,靠的都是姜国公的欣赏和提拔,那么在他遭难的时候,你和他同样受罪,成为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毕竟如果看到人家遭难就划清界限,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在进入精兵营的第一天,姚万里休养生息,精兵营里大多是二十多三十来岁的人,看到姚万里一把年纪,也没有人硬是抓着他切磋,但是姚寅四人被大家拉住了,想要比划比划大家的武力差距。 姚寅等人虽然没有姚万里的力气大,但是在遗传的作用之下,身上的力气也远大于常人,在和其他精兵的切磋当中,自然是占据优势,可以说十有九胜,失败的那一次还是因为没注意被偷袭,或者是车轮战后力竭。 精兵营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有本事的人会被高看一筹,姚家人在打过一场之后,也很快的融入了进去。 这时候压力就给到了姚苍和姚苏。 姚家人的金手指是力气大,但是力气大并不代表射箭好,要说姚家射箭最准的人,还得是几个小的,因为他们小时候跟着姚芹的外公到处去捕猎,而姚苍和姚苏则是更多的在学堂里读书,比较少有机会进行射箭的练习。 只能说时间是公平的,你把精力用在哪一件事情上,这件事情就会给你有所反馈,而你没有投入时间的事情,自然也很难做到优秀。 姚苍和姚苏在射手营里的表现并不是很好,这引来了大家的疑惑:都说虎夫无犬子,爷爷和父亲这么厉害,怎么到你们就变得水平平平了呢? 有人事说道,本来这就是常理,你们看京城那些勋贵家的纨绔子弟,不都是老子英雄儿狗熊吗? 被说成纨绔子弟的姚苍和姚苏当然不服气,但是军营是凭本事说话的,两人只能回家之后立个靶子发狠的练习。 姚芹放学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不停射箭的两位哥哥。 第一天两人在不停的射箭,第二天还是不停的射一个固定板,姚芹忍受了五六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你们这样子不行,咱们最重要的是发挥自己的长处,虽然你们的射箭没有人家厉害什么,没办法穿过铜钱的中心,但是你们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往强弓手发展啊。” 要知道拉开射程很远的强弓和五步穿杨一样,是需要天赋的!力气不够大的人怎么也拉不开强弓,甚至现在还会有人使用做地弓,就是坐在地上双脚卡着弓箭的柄,然后双手拉开弦把箭射出去。 “我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问题在于就是强弓手射的也要准呀,如果射不准能拉开再重的弓又有什么用?” 姚芹见状只能在边上看着两个人练习,在发现两人瞄准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偏差,姚芹计算了一下,对两人说:“或许你们要不要和我学一个叫做抛物线的东西?” 虽然射箭并不像炮弹那样需要很严格的按照抛物线的计算来进行发射,毕竟弓箭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在重力和空气摩擦力的影响之下会有所不同,但是如果学好抛物线的话,对于大家的射箭能力也是一种提升。 “你说的抛物线不会又是你做的那些题目吧?” 一说到这里,姚苏和姚苍都露出了痛苦面具,因为一向是家里最好学的两个人,两人曾经被姚万里寄予厚望,姚万里想着自己这两个孙子既然这么爱学习,平时夫子的评价也很好,肯定是最容易学会云家这些计算办法的,于是逼着两人和姚芹一起进行学习。 这一学,姚苍和姚苏两人简直是服了云家这些题目,和自己平时学堂里学的根本不是一个玩意儿! 姚芹倒是觉得还好,甚至有想过要不要把方程式也引入进来,好让大家能够比较容易的掌握计算办法,但是怕被关注,姚芹准备过两年再说。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姚芹给两人详细说了抛物线的内容,让两人知道,一个弓箭在空中受到的是风的力和下坠的力,并且帮两人简单的计算出了一个可以套用的公式。 姚苏和姚苍觉得痛苦,但是为了让营里的人不再小看自己,两人还是用心的记下了姚芹教授的内容。 这一学习之后两人就发现,如果自己先计算再瞄准,确实比按照经验射箭要好的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两人的经验也渐渐上来了,很快就成为了比较优秀的射手。 飞快的进步之后,姚苍和姚苏认识到姚芹教自己这个办法的好用之处,于是找到了自己的上官,向他汇报了这一情况,上官再找到云将军,云将军直接去问了姚芹:“听说你有一个射箭的办法叫做抛物线?” 云将军的数学天赋确实是超过了云破军,在姚芹简单的讲解之后,立马明白了过来,随后云将军下令,让精兵营和射手营的人都来学习这一抛物线的知识。 站在操场上等人授课的姚万里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想用姚芹督促儿子孙子们上进,但是回旋镖扎过来,自己居然也要学这么可怕的玩意。 射箭不就是往上面瞄准一点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学这东西?! 看到还在嘻嘻哈哈的同僚,姚万里想:你们迟早会笑不出来!:,,. 41 第 41 章 疑是故人 姚万里唯一不理解的是, 来给大家上课的居然是云将军。 要知道姚芹在教姚苍和姚苏这一套算法的时候,姚万里偶尔也会路过,但每次只要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这个问题的声音, 姚万里觉得脑袋都要炸了,恨不得赶紧远离他们三个人。 所以姚万里怎么也不明白,云将军怎么会来给大家讲课?难道他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学会了小芹菜这一套非常复杂的算法? 事实证明云家人确实有天赋, 不仅云将军,连云守边也已经会的差不多了, 云破军也已经可以大概计算出最简单的二次抛物方程,就是三次的还没有掌握。 考虑到云破军的年纪, 他要是在现代,绝对是华罗庚金杯赛的种子选手了。 姚芹每次看到他们三个人学的飞快的样子, 都在心里默念:这是家族遗传性聚集性的数学天赋,我不嫉妒,我不嫉妒, 我绝对不嫉妒。 就是想一想都很嫉妒啊!我们当年受了多少数学的折磨,为什么总有人学的这么轻松?!姚芹在内心呐喊。 因为自己学地过于容易,所以云将军忽视了这个抛物线的难度, 非常自信的要给所有射手营和精兵营的人开课。 但是在精兵营里文化程度算不错的姚万里听到姚芹给姚苍和姚苏说抛物线内容的时候,都恨不得赶紧溜走, 更何况是其他连字都没有认全的人。 云将军讲了一遍抛物线之后开始抽人提问,发现基本不会。 再讲了第二遍, 继续提问,好的,还是不会。 事不过三,他讲了第三遍,发现还是没几个听懂了的, 云将军不由受到了打击,心想:真的这么难吗?还是我不擅长教书? 我只是让你们给我算一个没有风的情况下的范围,这样你们都算不准,那加上风怎么办? 云家军的军人们都很崇敬云将军,看到他失望的样子,连忙开动脑筋,等他点下一个人回答的时候,下一个人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道题应该是瞄准的位置往上抬一寸左右。” “好!”云将军喝彩。 喝彩完了之后,云将军对他说,“你来为大家讲解一下是怎么操作的。” 那人本以为只需要说答案,没想到还需要自己讲解,一时卡了壳,只能实话对云将军说道,“因为我射箭的时候,就是按照类似的方式瞄准的,经验告诉我在这个距离的时候应该往上抬一寸左右。” 云将军:… 兴致勃勃开课,满腹愁绪离去。 云将军坚持认为不是自己的手下傻,是自己不会教,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心腹好兄弟,给他们讲明白了抛物线的计算原理,让他们给军中普及。 一开始的时候,云将军的心腹手下们拍胸脯保证:不就是教一个计算吗?这有什么! 后来,担任夫子之后看到下面这些不开窍的学生,云将军的心腹们算是第一次理解了基层文书们的痛苦,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教人识字明明很简单,基层文书们各个避之唯恐不及甚至甘愿加班埋头工作也不愿意去教课。 大概就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吧。 造孽啊! 说起上辈子杀猪于将军,这些肚子里都是黑墨水的人就想起了我们屠户将军姚万里。 虽然姚万里的两个孙子掌握的都不算很好,但是教那些总是学不会的人还是足够的。 姚苍和姚苏突然就接受到了一个任务。 一开始的时候,姚苍和姚苏之所以报告自己的长官,一方面是想通过给抛物线的知识,为自己和姚芹积累一点军功的贡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学的这么辛苦,你们射手营其他的人还在那里嘻嘻哈哈,凭什么呢?大家要卷就要一起卷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姚苍和姚苏的设想是只是在射手营里普及,然而事情不可能全部随着他们的想法发展,当云将军把精兵营也叫过来学习的时候,看到自家爷爷亲爹和叔叔伯伯们凉飕飕的眼神,两人已经脖子一凉,预感到自己回家会挨揍。 但是万万没想到,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恶劣的想法,希望人家和自己一起卷,却把自己坑去当他们的老师。 姚苍和姚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到了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还有人比他们更加痛苦。 如果说姚苍和姚苏只是需要教会一群成年人怎么利用抛物线计算落地位置,那么云将军则是从姚芹教授的抛物线知识里举一反三的想到了很多可以应用的地方。 作为本地最高长官,云将军想了,也就做了,他让云守边以及自己军里擅长此道的文书们一起来群策群力的利用好这些知识,最好是有一本深入浅出的教材,全军推广。 云守边刚刚带人去草原逛了一趟,回家就被自家亲爹抓着传授了抛物线知识,刚学完抛物线知识,又得知自己要研究这个所谓的坐标系的体系。 绕是云守边习惯了承担责任,也难免觉得头秃:这可真是亲爹才能搞出来的事情啊! 云将军公务繁忙,发现这玩意一时半会儿很难研究出结果,干脆把姚芹和云破军和他两的所有同窗抓来,陪云守边一起研究这些东西。 姚芹:二哥三哥害我! 云破军和云守边:亲爹害我! 众被牵连的同窗:所以是谁害了我?! 不管是被谁害,几人都必须坐在一起把抛物线和坐标系知识的归纳梳理,从而把它形成一本行之有效、可以教授其他人的教材。 在开始研究之前,姚芹觉得云守边是一个稳重靠谱的青年,云守边觉得姚芹是个远超与同龄小孩成熟靠谱的潜力股。 在开始研究之后,姚芹觉得云守边是个脑子异于常人、极为顽固的喜欢追根究底的怪人,云守边觉得姚芹是一个干事干半截没有弄懂就充大头的小破孩。 从互相欣赏到互相嫌弃,中间只隔了一个坐标系。 眼看这两人就要大打出手,云破军连忙找到亲爹云将军反馈,希望亲爹救救当夹心饼干的孩子! 云将军没办法,决定把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妇派去中间给他们俩调停。 谁能对温柔的美人姐姐发脾气呢?姚芹不能,云守边面对自己的亲娘和亲老婆显然也不能。 事情就变成了姚芹这边刚拍桌子,云守边的亲娘就对她说:“小芹菜呀,手拍的疼不疼?这里有尺子,别拿手拍。” 云守边刚提高声音,他亲娘就一个眼刀斜过去。 云守边:就是差别待遇是吧?! 经历了两人激烈争执的云破军面对这一场景,算是松了口气,现在可比之前好多了,亲娘和大嫂救我狗命啊! 云家女眷也不是随时都在的,比如吃饭的时候,她们就比较少和一群小孩子一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守边的妻子专门带了儿子过来,和一群人一起吃。 云守边抱住自家才两岁的儿子放好,问妻子:“怎么把孩子带过来了?” 趁着云守边和妻子说话,一群七八岁狗都嫌的小男孩对着小男孩做鬼脸。 姚芹也在问云破军:“你小侄子叫什么名字啊?” 云破军一边对着侄子做了个猪鼻子,逗得他“嘎嘎”笑,一边回答姚芹:“他叫云灭奴,我都喊他噜噜。” 说着云破军就开始逗侄子:“你说是不是啊,小噜噜?!” 姚芹一听,感叹云家可真是北疆的定海神针啊,听听人家的名字都包含了一家的志向,守边、破军、灭奴,也不知道云将军叫什么,是不是也是类似的词语。 云灭奴对着云破军喊:“酥!酥!噜噜!”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做出要抱的手势。 云破军非常熟练地抱起云灭奴。 此时云守边的妻子孙氏对着云守边说:“最近灭奴开始挑食了,破军他们几个孩子吃饭香得很,我和娘看到了都胃口大开,所以想着带灭奴过来,让他看看,也许能多吃点,到时候你们吃着,我们在边上喂他就行。” 姚芹耳听八方,听到了孙氏小声嘀咕的话,不由感慨:原来古代也有需要吃播的人群啊! 这么想着的姚芹完全没想到,所有人胃口大开都是因为自己,之前云破军的伴读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胃口,总是剩菜剩饭,也是姚芹来了,不抢着吃就容易没得吃,大家这才每次吃饭和打仗一样,不管好不好吃,先吃饱再说! 姚芹没有意识到,但是云守边可是明白之前和现在的差别,闻言忍不住悄悄说了妻子孙氏一句:“你这个促狭鬼!” 两人甜甜蜜蜜间,饭已经上上来了。 姚芹和云破军等人谁也没等两人,纷纷坐到了餐桌边上。 云守边和孙氏这时候也不敢耽误,实在是害怕大家不等云守边就开饭,到时候能剩一碗都是大家的仁慈。 说起来也不是云家差了几人的饭,而是因为医生说孩子们最好只吃七分饱,所以给他们的饭食总是减了一点的,这也就导致如果所有人都敞开了吃,大家就会不够吃。 饭桌无兄弟,这群小破孩可不会谦让云守边。 所以一开饭,云守边一边看着孙氏给儿子灭奴喂饭,云灭奴吃得香喷喷,一边又和小破孩们风卷残云地抢饭。 就在大家为了抢饭发挥十八班武艺和三十六计的时候,突然有兵丁来禀报云守边:“少将军,门外有一老妪带着一少女过来,说是要见少将军。” 云守边奇怪:“是什么人?” 兵丁看了眼孙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云守边还没注意,问道:“你没问吗?” 想到老妪那番话,再看到云守边边上正给孩子喂饭的孙氏,兵丁吭哧吭哧地翻译了一下:“她们说,她们是少将军你的故人。” “故人?”孙氏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云守边。 42 第 42 章 不够正派 这话一出, 沉迷干饭的小孩们都抬起了头。 在姚芹的想象中,孙氏应该似笑非笑地问云守边:“少将军有什么故人,竟然是我不知道的?” 但事实上, 孙氏并不是一个醋坛子,听了这话之后,反而问云守边:“是不是你之前牺牲的手下的亲属?” 听到孙氏这话,汇报的兵丁心想:看上去可不像。 云守边也不明所以,对孙氏说:“我过去看看。” 孙氏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对方毕竟是妇孺, 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和你说。” 云守边对着孙氏微微一笑,“辛苦夫人了。” 两人起身离开后,姚芹鼓捣了一下云破军:“哎, 听这个描述, 你觉不觉得像一个我们两都认识的人?” 云破军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郭雪晴?” 姚芹连连点头:“你就说, 这说话方式,故人, 还有这年纪,像不像郭家子孙?” 云破军都不用想:“我感觉就是他们!我哥牺牲的手下的亲属都有记录安抚,哪里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人?” 这么说着,云破军看到姚芹眼睛里流露出“好想去看热闹”的想法, 和自己心里想的如出一辙。 想去看热闹的云破军一把抱起云灭奴,对着小伙伴们说道:“小侄子想他爹娘了所以哭闹, 我抱他去看看他爹他娘。” 小伙伴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附和:“对啊对啊,孩子思念父母,我们还是送他去看看爹娘吧!” 在大家的热情簇拥下, 云破军抱着小噜噜,走过过云守边走过的路,来到了侧门边。 古代大门一般情况下是不开的,日常出入都是侧门,有些还会使用角门,见客自然是在侧门这里,郭家人也是当过官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来找人的时候去的就是侧门。 姚芹和云破军等人跑得快,和云守边几乎是前后脚地到达了门边。 姚芹和云破军亲眼看到了云守边变了脸色。 两人拉住小伙伴躲在门边,幸灾乐祸地同情起了云守边。 郭家人这种存在,就是谁面对谁膈应,不用面对却能快乐地的吃瓜看热闹! 云灭奴抬了抬自己的小手,看着爹娘没有说话。 云破军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让小灭奴坐的更舒服一点。 姚芹注意到之后,问云破军:“你是抱累了吗?需要我和你换手吗?” 云破军:你说谁累了?!我超强壮的好不好! 这么想着,云破军开口:“别说话了,不然被我哥发现了。” 你确定他现在没有发现?姚芹在心里暗自吐槽。 云守边没空管身后的小破孩们,面对郭家人,云守边下意识后退一步,才皱眉问:“郭老夫人来这里,不知道所为何事?” 郭老太太看了眼云守边,忽然就拉着郭雪晴跪了下来。 云守边发挥了二十年来最快的速度往边上一闪,还不忘拉过孙氏,避开郭老太太的跪。 “郭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云守边的声音里包含了一点质问的声音。 “求求少将军,救我孙女一命啊!”郭老太太嗓门明亮,唱念做打:“不知道哪个不得好死的,把我们在山寨里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明明我们郭家帮助军队攻破山寨有功,他们就知道盯着我孙女权宜之下和人定亲的事情,现在是要逼死我孙女啊!” 听到郭老太太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眉。 郭雪晴眼波盈盈,看着云守边说道:“求少将军给雪晴一条生路。” 云守边见状,也气愤有人不分对错坏女孩子的名节,但是他也清楚郭家人是粘上了就甩不掉的牛皮糖,于是心生警惕问:“不知道郭老太太您希望我们怎么帮你?” 郭老太太连忙说道:“我这孙女养的懂事,完全可以给您夫人做个使唤丫鬟,您再帮我们去乡里立一下威,让乡里那些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好了。” 听到郭老太太的话,云守边回答:“去乡里说清楚止住话头是应该的,但是您孙女也是当千金小姐养大的,想来是做不了内子的丫鬟,我们可以提供一处供你们暂住,等风声过了,再让郭姑娘回乡就是。” 云守边的安排色色齐全,孙氏和姚芹等人都找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但是郭老太太显然并不满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云守边的大腿说道:“哎哟哟,少将军您这靠着我们立功了,转脸就不认人了!老身可是冒着风险帮你们给土匪下药的啊,谁知道山寨有没有土匪流窜在外?你这是只管自己立功,不管他人死活啊!” 听到郭老太太的话,云守边气笑了,自己不管他人死活?不管的话,根本就不会派人去乡里! 云守边自认为看穿了郭老太太,这就是个滚刀肉! 这么想着,云守边想把大腿从郭老太太的胳膊下解脱下来。 这时,郭雪晴看到了,连忙抱住孙氏的腿,说道:“姐姐!雪晴只是蒲柳之姿,万不可能和姐姐相比,姐姐即使担忧少将军,也无需忌惮雪晴啊!” 没等孙氏回来,云守边就气道:“你在说什么?我夫人何时忌惮过你?!莫要将善妒的名头安在我夫人身上,你脑子里都是这些,就以为别的女人也是了吗?!” 云守边有句话忌惮太子所以没说出口,就是你以为我是太子吗?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你一个贪污人家的女儿!想也知道家教不好! 郭雪晴连忙抱着孙氏的腿,云守边试图营救孙氏,又不敢对郭老太太下狠手,毕竟她也一把年纪了,要是病了怎么办。 此时的云守边完全可以想象到附近有多少人透过门缝看自家的热闹,巷口那边也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从没丢过这么大脸的云守边开口就呼唤小厮过来,想让人把郭老太太和郭雪晴带走。 唯有吃瓜吃得很快乐的姚芹认真品鉴了一下其他吃瓜人的表情,随后发现了不对。 “你看巷口人群第三排。”姚芹提醒云破军。 云破军定睛一看,仍然不解:“怎么了?” “他头上那根簪子和郭奉圣之前带的一模一样!”姚芹连忙强调。 “那又怎么了,那簪子多常见啊!一个样式的簪子多的是!”云破军说道。 “哎呀你不懂!那可是绿檀!”姚芹连忙强调。 云破军就是再傻,也知道绿檀有多贵,立刻就意识到不对:这人穿的可是普通人的粗布衣服,怎么可能戴的起绿檀!而且和郭奉圣一样的绿檀簪子能有几个? 郭老太太她们过来有问题!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立马意识到了。 “你哥他还没发现,要赶紧想个办法阻止他。”姚芹说道。 旁听了两人对话的小伙伴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纷纷着急起来。 “咱们也不能直接阻止啊,不然巷口那人肯定会发现问题。”蔡小胖说道。 “就不能直接把有问题那人抓起来吗?”小黑炭问。 “谁知道是什么人啊?万一他后面有人跑了呢?”书生说着。 “郭老太太她们的目的应该是进云将军府。”姚芹判断道。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顺理成章地阻止我哥他们赶人,然后再想办法把她们俩带回府里。”云破军总结道。 “也许我有办法让少将军和少夫人回来。”高大个突然说道:“就是这办法可能不太正派。” “你管他正派不正派,能用就行,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众人催促。 “或许…”高大个把目光投注到了云灭奴身上:“每次我妹妹哭的时候,我都能顺理成章地召唤我爹娘。” 众人侧目:好你个高大个,你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居然想着欺负小孩! 众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蔡小胖当即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甜甜的糕点,给云灭奴舔了一口,问道:“好吃吧?” 云灭奴露出了笑容,伸手想要。 蔡小胖一把塞进自己嘴里,说道:“不给你吃!” “呜呜!”云灭奴当即哼唧起来:“要!”说着还看向云破军,希望叔叔帮自己。 关键时刻,云破军不仅不帮自家小侄子,还火上浇油:“这糕点你不能吃!” “哇——”云灭奴当即大哭起来,小孩子尖利的嗓音冲破云霄。 “哥!嫂子!小噜噜哭了!你们快来啊!”云破军扯着嗓子大喊。 云守边和孙氏立马回头,不顾郭老太太和郭雪晴,连忙凑上了抱住云灭奴:“灭奴也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早知道云灭奴不是喜欢哭的小孩子,突然大哭,家长怎么能不担心。 姚芹顺势说道:“可能是这边人太多,孩子吓到了,你们赶紧把他抱进去吧。” 孙氏犹疑地看了眼郭家祖孙。 姚芹察觉到之后,立马说道:“正好少将军您和孙姐姐可以避开,她们两交给我们解决就好!” 云守边和孙氏对视了一眼,还是接受了弟弟们的好意,带着云灭奴先行回了宅子里。 蔡小胖也示意大家自己会带着糕点跟着,一进去就安抚云灭奴。 众熊孩子心里给小噜噜道歉。 “少将军走了,接下来我们怎么从郭家人嘴里知道消息?” “有人看着呢,不着急,先把她两带回府里再说。” “这两人之前和少将军都闹成那样了,我们还怎么把她们带回府里?” 姚芹将目光投射到云破军的身上:“这时候就缺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众人恍然,连忙一起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不是,凭什么要接他们进府,我就要当傻儿子啊!!!” 43 第 43 章 郭家打算 众人毫无障碍地读懂了云破军的眼神。 “你觉得, 如果不是傻儿子, 谁会带这两人进府里呢?” “那怎么就是我?!” “你觉得,除了你之外,我们谁还有权利让她们俩进将军府?” 云破军:行吧!傻儿子这锅就扣我头上拿不下来了。 为了搞清楚情况,云破军决定忍辱负重, 不就是会暂时被误会成傻儿子吗?!我忍! “傻儿子”云破军走到了郭老太太面前。 姚芹心里默默为他配音:请开始你的表演。 郭老太太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直接开始了表演。 “小将军,你可要帮帮我们啊, 那群黑心肝的,是在逼我孙女去死啊!” 郭雪晴也跟着哭了起来。 云破军装作犹豫同情的样子:“可是我哥已经给了你们解决办法了……” “少将军他在将军府长大, 怎么会知道乡里那些人的龌龊之处,要是住不进将军府, 我们门口都会有二流子去敲门!”郭老太太说道。 郭老太太说的也是现在的现实, 也就是靠近将军府的位置治安好一些, 在其他县丞和乡镇, 这种传出粉红色流言的女性,如果家里没有孔武有力的男性, 那肯定会半夜被小混混爬墙、走路上被二流子占便宜的。 姚芹只能说,这时代就是这么操蛋,说到这里,姚芹竟然觉得郭老太太如果真的遇见这种事情, 似乎也只能来求云守边, 郭家再有钱, 也挡不住人家想占便宜的人。 想想看, 只要大庭广众坏了郭雪晴名节,为了太子的面子,郭家多半要把郭雪晴嫁给自己掩盖过去, 郭家收拾的骆驼比马大,郭雪晴肯定有不少嫁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支配?娘家撑腰?郭家有能打的人吗?! 也就是郭老太太足够极品,这才能护着自己孙女,但凡一家人都是逆来顺受的,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如果可以的话,郭老太太也不想要来找云守边。 先不说云守边之前拒绝的态度多么坚决,就说自家孙女自己送上门,人家都拒绝了再送一次,这样哪能得到男人的心? 与其想办法勾引云守边,还不如好好甄别一下潜力股,或者书信联系一下之前养的鱼。 但是郭老太太怎么想不是重点,重点是郭家很衰啊! 在郭雪晴母亲的主持之下,郭家最后选了一个镇上安家,而杨家人所在的村子距离镇上也不过是步行三刻钟左右的距离。 一般来说,知道郭雪晴和大当家拜过堂的,只有郭家人、杨家人、姚家人和云守边的手下。 云守边的手下一回到军营,没多久就被他带去草原了,和云守边是一起回来的,估计连郭家人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姚家人更是每天训练学习教书,忙得脚后跟打转,再说了,姚芹是完全没有排除自家亲人的嫌疑的,以自家人的性格,没有理由这样做。 这么看来,杨家人似乎嫌疑最大,但是同行一路,加上姚万里平时对于杨家邦的吐槽,姚芹觉得杨家人应该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这么说来就奇怪了,究竟是谁放出了破坏郭雪晴名节的消息呢? 姚芹可能是平时宅斗文看多了,第一时间门想到的就是郭家其他人。 越想姚芹越觉得有可能,就郭老太太和郭奉圣对家里嫡出和庶出的差别待遇,庶出的心怀不满,偷偷破坏嫡姐名节,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这么想着,姚芹忍不住咋舌:郭家后宅看起来也不好混啊!还好自己当初穿到的是姚家。 能靠动手解决的,一般情况下姚芹不喜欢玩心眼子。 不过这件事情,姚芹倒是猜错了,这消息正是郭老太太和郭奉圣夫妻亲自放出去的! 事情还要从郭奉圣夫妻准备经商说起。 被流放到边疆,即使自家大女儿在太子后院受宠,郭家人也没办法再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了。 仕途走不通,家里人又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种田更不可能,所以郭家就想到了经商。 在边疆什么生意最好做?当然是跨国贸易啊! 为了做好跨国贸易,郭奉圣专门出去攀了关系,想找到一个有经验的商人指点自家一下,最好能跟着人家的三对去探索。 本来这些计划都没问题,但是架不住郭家衰的同时匈奴人派了太多探子,郭奉圣找来指点自家的就是一个伪装成商人的匈奴探子! 自从发现了对方的身份,郭奉圣急的头都要秃了,唯三知道情况的郭老太太和郭太太俩人也着急的不得了,嘴角长疮喉咙上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开始的时候,很怂的三人说着:“要不然就顺着他们来?反正我们就是正常的做生意,就是他被官府抓了,我们也是被蒙骗的。” 三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不知者不罪,自家就是做生意而已,有什么方法的? 从郭家人贪污**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人根本不在乎百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定水深火热、国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利益受损,他们只在乎自己,只要自己一家人过得好,管他其他地方是不是洪水滔天? 其实匈奴人能够找上郭奉圣干活,可以说是运气爆棚了,但凡碰到个有气节的,分分钟就暴露了,哪里还有后续? 但是过于轻易得到的总是不被珍惜,匈奴人看郭家人这么配合,平时花天酒地不说,还看上了郭雪晴。 匈奴人一表露出要郭家送郭雪晴去联姻巩固商路,郭太太就炸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傻吗?说什么联姻?过去当的都是小老婆,以为我不知道匈奴人的规矩?小老婆是随时会被阏氏(大老婆)鞭打发卖赏赐下属和奴隶的!”郭太太自认为自己不是困在内宅的女人,对于匈奴人的社会结构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郭老太太听了这话,也炸了:“这匈奴人怎么这么凶残?!不是大老婆我们可不能嫁!”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他们都这样对我们了,就别怪我们找云家军给他们一锅端了!”郭太太说道。 “其实我们只要拒绝他们就好了吧?”郭奉圣问道。 “当然不行!”郭太太一口否认:“谁知道我们拒绝之后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之后商队在草原里可是要他们引路的,他们杀人夺财我们也毫无办法,这种情况,要么不拒绝,拒绝了就必须斩草除根!” 郭老太太也觉得郭太太说的在理:“确实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心思,先下手为强!” 眼看着家中两位女诸葛都做出了决定,郭奉圣也只有听从的份:“都听你们的。” 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但是郭太太派出去的机灵小厮和丫鬟都回来反应,说有人跟着自己,让郭太太和郭老太太都皱了眉头:“匈奴人这是在监视我们不成?” 但是想一想,郭家人又觉得很合理,这匈奴人都是在云家军队驻扎地附近做生意,肯定会留个心眼防备合作的人告密。 但是想到自家人之后一直要被匈奴人监视,甚至不小心泄露自己知道匈奴人身份之后还可能会被匈奴人灭口,郭家三巨头难免焦虑了起来。 “这么想来,家里就必须要找个合理的能够接触云家人的办法。” “我们去找云少将军?”郭老太太说着:“我就不信,他对我们雪晴真的一点都没动心!” “可以去找云少将军,但是理由要匈奴人看来合理,而不是我们觉得合理。”郭太太说到:“而且他们都已经求娶雪晴了,我们必须要正面拒绝。” 几人琢磨了半天,最后郭奉圣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放出雪晴和大当家的事情,合理作出被人欺负的样子找云家人作主,应该不会引起怀疑,还能不得罪匈奴人!” 郭奉圣这主意一出,亲娘和老婆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就是在夹缝中左右逢源的办法吗?暂时牺牲郭雪晴的名节,让她能够顺理成章地找云将军府求助,而后云守边动心了自然是好,不动心家里也能传递匈奴人消息,解决一个麻烦的同时,搞不好还能立军功! 郭老太太和郭太太找来了少年和少女郭雪晴,说明了情况,少年少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家里人就立马行动了起来。 这也是郭老太太和郭雪晴来找云守边的原因。 在郭老太太和郭雪晴开始表演、说出二流子会敲门这一番话之后,云破军装作同情对方的地主家傻儿子,说道:“这流言蜚语确实是伤人,万万想不到城里治安居然如此糜烂!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整治他们的!。” “可不是吗?只是这整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好的事情,还是求小将军救我们一命啊!这事实在是人命关天!”郭老太太连忙顺杆爬,郭雪晴也跟在边上幽幽地哭着。 云破军见状,一副不忍心的样子吩咐:“要不然你们进里面会客室等一等?等我哥安抚好了孩子再说?这事你们确实不好解决,我们会帮你们想办法的。” 郭老太太立马答应:“小将军你真是青天啊!好人啊!” “青天算不上,我就是不忍心,好好的花一样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了。”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说完,自己都被恶心到了,却见郭老太太打量自己的眼神亮了起来,一副思索的样子在盘算。 看到郭老太太的样子,云破军心生不妙:不是,我是装傻啊!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真傻啊! 44 第 44 章 匈奴王城 别管郭老太太是怎么以为的, 云破军都带着她去到了府里。 到了府里之后,云破军对郭老太太说:“你们稍等,我过去请我大哥过来。” 郭老太太看云破军的眼神别提多慈爱了, 看得云破军没忍住就是一激灵。 在云破军说要去请云守边的时候, 郭老太太试图拉住云破军:“不急不急, 我看少将军的孩子哭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哄不好, 小将军可以和老婆子一起聊一聊。” 郭老太太想着, 好不容易碰到个傻的, 虽然雪晴没有着落了, 但是自己还有年纪小的孙女啊!而且云破军可是没有娶妻的,要是能成为云将军府的亲家,在北疆还不是横着走? 云破军又不是真傻, 怎么会被郭老太太拉住, 当即一个闪身躲开了郭老太太的手, 板着脸对郭老太太说道:“你们到底需要说什么, 最好好好想想, 不然的话家里人出事可只能怪你们人心不足,我们可是给了你们机会的,什么是重点,你搞清楚点。” 说完之后, 云破军不理微微愣住的郭老太太, 直接离开了。 郭雪晴没忍住凑到自家祖母身旁小声问道:“奶奶, 这小将军是看出来我们有事要求救?” “别说话。”郭老太太谨慎地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小厮,叮嘱郭雪晴。 看到云破军的架势,郭老太太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云破军才几岁, 就这么厉害了吗? 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小鬼大的郭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云破军出门之后就开始埋怨自己的兄弟们:“你们可真不够义气的,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他们,都不陪着我一起。” “你要想,这存在一个傻儿子很正常,但是其他人家送来云将军府陪你读书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全都天真单纯到傻吧?那我们和你一起,是劝你还是不劝你?不劝你的话,人家会怀疑,劝你的话,你明明被我们劝了还坚持收留他们,那到底是有多傻啊?”姚芹解释道。 云破军: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最终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丢脸了。 丢脸了的云破军给自己打气:“都已经丢脸了,一定要丢的有价值!我这就去找爹和大哥!” 云破军首先去找云守边。 云守边这边刚刚和孙氏哄好了云灭奴,就听孙氏的丫鬟慌忙来禀报:“小将军把郭家那一对祖孙接回府里来了!” 云守边不可置信:“破军不可能这么傻啊?” 孙氏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郭家人的手段看起来也不高明,破军难道被她们糊弄了不成?” 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边上贡献了糕点并且道歉的蔡小胖解释道:“其实,我们是故意弄哭小噜噜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回来府里,别把郭家人赶走。” 听到蔡小胖这话,云破军不解:“你们难不成真的信了郭家人的话?” 蔡小胖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是姚芹认出来,有一个围观的人戴的簪子和郭奉圣一样,是很稀有的绿檀,而且对方穿的还是粗布衣服,她觉得郭家人过来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想着把她们弄进府里来再好好审问。” 一听蔡小胖的话,云破军惊讶了:“绿檀?就是比紫檀更金贵,一两木材能卖十两金的那种?姚芹认识?她怎么认识的?” “她认识!”蔡小胖肯定地说道:“但是她没告诉我们她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她是京城来的,认识也很正常吧?”毕竟京城的官员们都是出了名的奢侈。 云守边想了想,觉得蔡小胖说的确实也是,姚芹在京城多年,认识绿檀也是正常的。 云守边看云破军等人都还没过来,又好奇地问了蔡小胖一句:“那个簪子绿色明显吗?那人怎么会带着?” “其实就是棕黄色里面带了一点点绿色,姚芹说是时间越久就会越绿,”蔡小胖挠头:“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我感觉那人应该和我一样以为是普通木头,这才戴上的吧?” 蔡小胖猜对了,当商队的人自告奋勇“护送”郭老太太和郭雪晴去找云守边,好让大家能够“打通云家把持的通道经商”,郭奉圣就把自己很名贵但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簪子借给了对方。 郭奉圣还找了理由:“您的头冠和粗布衣服太不配了,还是用木头的比较好。” 对方就这么被郭奉圣忽悠着换上了簪子。 在郭奉圣想来,云家人作为国公,总该是认识的,却不知道云家人根本不看中什么奢侈享受,还是姚芹认出来的。 甚至如果当时在场的不是姚芹,而是姚家其他人,多半也是认不出来的,姚芹还是穿越前去家具博物馆看稀奇,那里正好放了刚做好的绿檀紫檀,这才知道了绿檀不是想当然的绿色,而是会随着放置的时间慢慢变绿。 在变绿之前,除非眼力很好的人,不然基本都认不出来,姚芹想到这应该是郭奉圣藏匿钱财的办法,以防万一,找根新的绿檀簪子,人家也认不出来,即使妻子那边出事了,自家卖了簪子,还能有几十两黄金。 对于郭奉圣藏匿钱财的心眼子,姚芹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即使只是看着像,她也确定了那就是绿檀。 这一确定,姚芹难免有事没事就想看一眼这名贵玩意儿,然后牢牢地记住了郭奉圣簪子的模样。 这才是姚芹能够一眼认出来的原因,不然就凭姚家的交际圈,还有全家和姚芹一致地对这些复杂奢侈品不够关注的态度(毕竟姚家饭量之下俸禄只能吃好穿暖再雇佣一些干粗活的下人),能认出来才是白日见鬼。 不得不说,因为姚芹的女主气运,郭家人的运气也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在云破军过来之后,云守边已经知道自家弟弟和他的小伙伴们的分析了,对着云破军说道:“要去审问她们是吧?我和你一起。” “要不要叫上爹?”云破军询问。 “先看看是什么事情?万一是什么当地宗族欺男霸女的事呢?我们就能解决了,也不用打扰爹。”云守边回答着。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郭家祖孙的面前。 “说说吧,你们到底来干什么?门口那用着你们儿子簪子的,又是什么人?”见识过郭家人多么会胡搅蛮缠的云守边没有客气,不等郭老太太说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郭老太太刚做好了心里建设,一听云守边的话:得了,别想了,云破军这小孩子还真的看出来自家的问题了。 既然确定了云守边和云破军已经知道了,破罐子破摔的郭老太太也非常直接回答道:“那是看着我们的匈奴人,就算不是匈奴人,也是匈奴人的探子!” 一听这话,本来兴致缺缺的云守边立马挺直了身板:“怎么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既然是看着你们的人,又怎么会放你们来我们府前求助?” “少将军你是不知道,我们可凶险了。”郭老太太一拍大腿,说道。 大家都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郭老太太环顾一周,刚准备开讲,就发现了姚芹的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郭老太太惊讶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姚芹奇怪。 “就是!要不是姚芹发现了你们的问题,你们现在还进不来将军府里呢!”云破军说道。 小伙伴们摆出给姚芹撑腰的架势。 郭老太太见状自然不敢多说,但内心嫉妒不已:这姚家的小崽子可真会攀关系,这就在将军府里登堂入室了?! 如果此时有人和郭老太太说什么人家云将军看中姚芹天赋,她肯定会嗤之以鼻,天赋算什么?那么多人小时候都说会背书,有几个当上进士的? 就是当了进士,难道就会做官了吗?郭老太太自觉自家儿子官当的比大部分进士都好得多。 但是此时郭老太太还来不及想太多关于姚芹的问题,匈奴的事情显然更加紧张,就像云破军之前说的,要是自家禀报晚了,儿子儿媳妇他们露出马脚,匈奴人把家里人都杀了,就是云将军府过去抓到匈奴,人也回不来了啊! 这么想着,郭老太太连忙对云守边说道:“我们本来在镇子里,本本分分地想要做点小生意,找了个合作的商人,但是他们居然是匈奴人假扮的商人!少将军你们是不知道,这匈奴人狼子野心,肯定没憋好屁!我们能让他们阴谋得逞?这不,我们想来求救,他们一直不放人,我告诉他们您一直挺喜欢我们家雪晴的,他们才放我们出来了。” “我哥喜不喜欢你孙女,关系到他们放你们出来?”云破军问道。 “是啊,匈奴人觉得可以让雪晴影响少将军,也可以利用云家的庇护,打开商路,过城门的检查也方便的多。”郭老太太回答道。 郭老太太说的话,大家最多只信了一半。 什么本本分分小生意但是合作商出现了匈奴人,你要不想着做跨国贸易,你能和匈奴人联系上? 什么不让阴谋得逞,肯定是发生了其他事情,郭家才倒戈! 但是不管怎么说,匈奴人狼子野心是大家的共识,这点是没错的。 为了得到准确的消息,云守边吓唬郭老太太:“老太太这时候就不要和我们玩心机了吧,你给我们说清楚,这匈奴人干了什么,你们来找我们?还拉出了我这面大旗?” 郭老太太心里暗骂,这群人怎么鬼精鬼精的,但看云守边的眼神,到底没敢说谎:“他们还让我们献出孙女过去匈奴王城联姻呢,说是匈奴的官员就喜欢我们雪晴这种,这怎么行呢?听说匈奴人的妾室地位和女奴一样,我们可不就只能借助您的名头,和他们说您会看上雪晴吗?” 说到这里,老太太还试图让云守边心软:“匈奴人觉得有利可图,才放过了雪晴,您可一定要收下她啊,不然我们雪晴哪里还有活路?!” 云守边并没有在意郭老太太后面的话,而是赶忙确认:“他们说了要送去王城的高官家里?!” 自从知道匈奴人有王城之后,云守边就带着精兵往草原跑了一趟,但是依然没有发现踪迹,这时候听说郭家的匈奴人假扮的商人知道王城的信息,哪里还坐的住? 云守边狂喜:“嫁人联姻的话,你们是不是要派人送嫁啊,总要跟过去王城看看才放心吧?” 听到云守边的话,郭老太太瞬间警惕:你想干啥?! 45 第 45 章 压床童子 云守边想要干什么?在场的人除了郭老太太和郭雪晴, 大家都能猜得到。 那可是匈奴王城啊!能改变国家之间关系格局的存在。 朝廷的皇子们为什么敢和匈奴人勾结?还不是觉得匈奴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先搞定自家兄弟,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但是, 如果匈奴人也学着中原王朝发展起来了呢? 从古至今, 政策倾向对一个国家的影响都很深远,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可以提升整个国家的武力水平, 而北魏孝文帝汉化改制让北魏的经济文化社会政治都迈上了新台阶。 云家显然是有着和姚芹一样的担心:要是匈奴出现了孝文帝这种人物,对于王朝、对于整个云家军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知道匈奴人有王城之后, 云家人只有一个选择——必须要找到这座王城, 重新评估老对手现在的实力。 面对郭老太太警惕的眼神, 云守边尽量舒缓了自己的表情,对着郭老太太说道:“我们可以派人保护郭小姐一路去到匈奴王城。” 郭老太太虽然极品, 但也是个很精明的老太太, 闻言立马说道:“我们雪晴可不嫁那些匈奴人!” 云守边点头:“您放心,我们就是要跟着郭小姐去一下匈奴王城,过去之后,我们会派人替代她拜堂嫁人的。” 匈奴高官小妾, 多好的安插探子的位置啊!怎么可能留给郭雪晴? 看到云守边拍胸脯保证, 郭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你们现在说的好听, 到时候不履行承诺,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云守边反问。 “你们就应该把那些匈奴人都抓起来!”郭老太太说道:“我们雪晴就不能往草原里去。” “这不可能。”云守边断然拒绝,“草原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郭老太太当即威胁道:“我们也可以不答应,搞砸这件事情,让匈奴人起疑心也很简单吧?” 听到郭老太太的话,大家都服气了:老太太你在想什么? “这不是你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你是可以搞砸, 我们也没有义务在匈奴人报复你们的时候救你们。”云守边冷了脸:“更何况,我们还要追究你们私通匈奴的罪责呢。” 要知道这年代的军队职责是守土,就算护卫也是护卫王朝,可没后世人民子弟兵风范,云家军愿意保卫乡里乡亲们,那是他们的选择,就是他们不保护郭家,太子也没办法在明面上找他们麻烦。 再加上郭老太太说是自家的小生意,但是会招惹到匈奴人的探子,很显然就是打算跨国做生意,这年头和匈奴人做生意的商队多多少少会偷渡一点不给卖但是利润极高的商品,这本来就是云家军打击的行为,拷拿他们问罪追责也是规则范围内的。 所以大家听到郭老太太的威胁之后才会无语: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居然还威胁云守边?这事真的轮到你不答应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还是戴罪之身?是流放到这里来的? 说实话,姚芹还有点欣赏郭老太太的反抗精神,虽然说郭雪晴是享受了长辈违法后的收益,但是她本身确实算无辜,让一个小姑娘去冒险,不符合后世人的价值观。 但是这时代的人讲究的父债子还、同气连枝,以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说,郭雪晴就有义务承担父母犯罪的后果。 姚芹穿越之后一直试图适应这个时代,特别是这种家族内的利益纠葛,作为一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人,姚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劝阻云守边的话。 姚芹不会说,其他人当然也不会说了,毕竟在大家的认知里,云守边这样威胁虽然不太好,但是都是正常的。 云守边其实主要还是吓唬郭老太太,真让他这么心狠手辣,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他也做不出来,无非是要告诉郭老太太,别想着威胁我们,按照我们计划的做,你才有好处。 如果是吓唬治下的普通百姓,云守边或许还会心虚,但是郭家这种贪污了军饷的官员一直被记在云家父子的小本本上,吓唬起来简直是问心无愧。 听到云守边的话,郭老太太真的被吓唬住了,郭雪晴连忙拉了拉郭老太太的衣袖,给祖母台阶下:“雪晴愿意为了少将军去匈奴王城,雪晴也相信少将军不会将雪晴至于险地的。” 听到郭雪晴这话,云守边:总觉得万一我和她一起去了匈奴王城,就脱不开干系了。 没有理会云守边的表情,郭雪晴柔柔一笑,下拜道:“雪晴的安危,就寄托在少将军的身上了。” 看到郭雪晴的表现,姚芹表示大开眼界:难怪她能被那么多男人看上!难怪她姐姐一直能得到太子的宠爱! 别的不说,这种我全心全意信任你,我柔弱我需要保护,但是为了你我愿意鼓足勇气的样子,姚芹自问自己要是个男人,十有**也会认栽。 但是云守边明显心硬如铁,板着脸回答道:“只要郭姑娘好好配合,我们会尽力保障你的安全的。” 看到云守边和郭雪晴的样子,姚芹的脑海里瞬间为他们两脑补了几十万字的言情故事,主打一个看不起我的男人最后为我哐哐撞大墙。 但是很快姚芹就想到了云守边家的孙氏和小噜噜,为自己罪恶的脑洞而忏悔。 事实证明,这种之前看不起、后面深爱只有话本里才有,现实是云守边之前看不起,后面送走郭家祖孙之后,还在和弟弟与弟弟的同窗们吐槽:“这郭家人可真是,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家人最讨厌贪污作恶的官员了,他们倒是敢,以为我看到郭雪晴就会沦陷不成?” “哥你别说,这郭雪晴确实是有点邪门啊,怎么大当家就是愿意娶她?怎么人家匈奴人就是想把她献给匈奴的权贵?”云破军提醒道。 云守边挠头:“确实啊,她看着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为什么啊?” 看到百思不得其解的几人,姚芹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什么,毕竟钢铁直男嘛,还是不解风情的时候最有杀伤力,要是把这几人教开窍了,反而喜欢上了郭雪晴这种姑娘怎么办? 嘀咕了几句,大家开始考虑怎么给郭雪晴送嫁。 “我们就可以借口是破军心软放人进来,但是还是被少将军赶出来了,她们回去觉得退而求其次,选择匈奴人也很好,所以决定将女儿给商队,让他们送上去。”书生说道。 姚芹点头,也给出了自己的分析:“郭家说那些人是匈奴的探子,但是他们居然想让郭雪晴进权贵后宅,要么是他们打算让郭家干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有筹码在手上,那这个权贵大概率就是他们的主子,要么就是他们真的看好郭雪晴,希望郭雪晴给自己带来利益,所以可能真的主要是经商的匈奴商人,平时兼职做一下探子。” 云守边对于姚芹的分析非常认可,也同意书生的办法:“我感觉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不然他们不会让郭家人来找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也有换人的可能,将我们自己培养的探子安插进去。” 云守边一说自己培养的探子,姚芹就想到了所谓的暗卫、死士,也不知道云家有没有什么秘密培养机构? 而实际上,云破军问云守边:“我们自己培养的探子,那能行吗?她们可没有长得好看又会说话脾气又好的。” 云守边闻言叹气:“那能怎么办?这活要牺牲色相,愿意干的估计就那么一些。”云守边提起来也觉得头疼:“要不然到了王城就让郭雪晴假死吧,这潜伏进权贵后院是我们一厢情愿,其实人家什么时候待见过地位和女奴差不多的小妾?也很难有情报吧?” 虽然这么说,云守边还是有点不甘心:“行了,我去和爹讨论讨论,看看他手底下有没有什么人才,你们都先去读书吧。”一副用完童工就丢掉的架势。 云破军等人不情不愿地过去读书,课间的时候,五个人凑到一起,开始嘀嘀咕咕。 “说起来郭雪晴送嫁,怎么能没有自家兄弟到场呢?” “是啊,我们就是她兄弟,送她去匈奴王城也很正常吧?” “太正常了,哪家没有孩子啊?” “那我们年龄差不多,怎么说?” “咱们就是郭奉圣的庶子,好些个小妾,有几个同龄的孩子怎么了?就是没那么多,孩子们总是要有贴身小厮的。” “是了,我们还能当压床童子呢!”姚芹突然想到山寨里的事情。 云破军秒懂:“是啊,不带压床童子,生不出来儿子怎么办?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入送嫁的队伍!” “但是……云将军和少将军会同意吗?”高大个弱弱问道。 46. 第 46 章 超常发挥 高大个的问题一出,云破军立马就环顾了一下左右,确定没有人之后对着高大个说:“想也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所以咱们必须偷偷跟上去!” 姚芹又想到了云破军那个永远不用担心迷路的天赋技能。 自带金手指的云破军显然不担心大家跟不上送嫁的队伍,已经开始策划偷溜**。 姚芹想到云破军的金手指之后,不由提出了一个问题:“云将军他们找不到匈奴王城,怎么不让你带人去找一找呢?” 好好的一个金手指,他们怎么就不会用呢? 云破军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显然也不明白,挠头道:“他们就没让我去草原一起啊。” 说完之后,云破军又替自家亲爹还有哥哥解释了一下:“我就说判断走哪条路比较准,而且越近越准,这草原隔了那么远,上面还没有路,我应该也找不到的。” 如果能找到,云破军就不是方向上的第六感好,而是有认路的神异了。 得知云破军的金手指限制挺大,姚芹心想: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天命之子。 “行了,别想这个了,还是想想我们怎么跟上吧?”云破军说道。 “首先,我们要有一只马,没有马,也至少要有一头驴。”姚芹说道。 “要知道出发时间,还要避开夫子他们,免得没出城门就被逮回来了。”小黑炭说道。 “要准备一些口粮,不然路上没有我们的吃的。”蔡小胖关注的就是吃饭问题。 “这个倒是不用着急,咱们只要出现在匈奴人的面前,少将军派出的人就不能赶我们回来了,自然是有饭吃的。”书生回答道。 “所以关键还是,要有人把夫子他们糊弄过去。”高大个提醒。 众人目光一致投射到蔡小胖和书生身上。 被关注的两人炸毛:“你们看我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们俩武力值比较差,在草原很危险,比较适合待在家里吗?”云破军摸了摸鼻子。 “要说武力值,你们肯定都比不过少将军派去的人,那你们就不去了?”书生立马反驳。 “谁说的?我觉得姚芹比得过!”小黑炭说道。 姚芹:谢谢你,但是这时候也不用强调。 姚芹连忙说道:“我们过去不是和人比武力值的,关键是利用大家对小孩子戒心比较低的特点,获得一些情报。” 听到姚芹的话,书生狠狠点头:“所以我应该过去,我脑子比较好用!” “夫子最喜欢你,你留下来的话,他比较容易被拖住。”高大个说道。 书生想:我又不是傻,你们跑了,我留下来挨打? 蔡小胖也适时说道:“那让我留下也没用啊!再说了人家压床童子就喜欢我这种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眼看大家争执不下,姚芹对云破军说:“或者我们应该想办法一起走,而不是在这里内讧?” 云破军非常认同姚芹的看法,反正书生他们都不肯,强留下来搞不好他们会告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大家一起走。 云破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威信的,在他制止大家互相揭短并且提出要群策群力之后,几个小孩也坐下来,开始一起想办法。 “我爹比较傻,我可以忽悠他。”小黑炭说道。 姚芹侧目,看向这个敢于说自己亲爹傻的孩子。 “我可以骗我娘,说我作业没做完,让她替我给夫子请假,去其他人家里补作业。”蔡小胖说道。 姚芹懂了:抄作业是吧! 大高个说道:“我就说有事替小将军办。” 书生:“我说听到某家有孤本,去抄书,让家里请假。” 姚芹也说道:“我哥哥生病了我要去照顾,反正我家里不怎么管我们,失踪半天一天他们还反应不过来。” 众人朝姚芹投注羡慕的目光,就是不知道姚芹要给她壮的像牛的哥哥安上什么病… 现在就剩云破军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了。 众人看向云破军,纷纷想:你行不行啊! 云破军面对大家的眼神,忍不住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所以小将军要找什么借口呢?” “读书的地方就在将军府,你肯定不能说家里有事。” “将军和夫人也不好骗。” “你一出门,就会有人禀报将军他们。” “所以果然我们应该自己去,不带你。” 云破军听了之后连连跳脚:“你们搞清楚,只有我才能保证你们找到队伍!”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去郭家吧。” “对啊,郭家在镇子里,很好找啊,我们就说郭家让我们送嫁就是了。” “到时候他们也没办法把我们抓回来,不然就会引发怀疑了。” 云破军在边上跳脚:“你们不要自说自话,把我排除掉了!” 众人看向云破军:“那你倒是找个理由啊!” 小孩子们在开动脑筋的时候,云守边和云将军也在说这个问题。 “派人跟着郭家去,确实是可以,但是这人员的身份要注意。”云将军看着云守边说:“你就别想着自己去了,匈奴人估计都有你的画像,到时候反而暴露了。” “找一些生面孔,当做郭家商队的人和郭家家丁,带着商品和嫁妆过去。”云将军说道:“可以让郭奉圣也跟上,我之前和他打过两次交道,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挺厉害的,他作为女方家长,有时候能提一些送嫁队伍不方便提的要求。” 云守边和郭奉圣没有说过太多话,对他也不了解,但是只听说他怎么从山寨送出情报,自己自家亲爹的评价,就知道这人什么样了,因此对于亲爹的安排,云守边是很服气的。 “现在就是生面孔的问题,我们是不是也不能选太壮的士兵?容易引起怀疑。”云守边问道。 “你这点考虑地很对,”云将军肯定道:“最好是选一些油滑点的,算数好的,这样才像是商队嘛。” 云守边立马想到了之前给大家教授抛物线的问题:“正好最近有抛物线的考核,我们用这个成绩作为参考?” 云将军肯定地点头,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位大贤,竟然能用甲乙丙丁作为具体数值的替代,从而算出物品的轨迹。” 云守边想到那复杂的公式,就觉得头疼:“真难为姚芹小小年纪,如此精通算数。” “这才是元帅之才必须的,”云将军趁机教育儿子:“古往今来,但凡能当元帅的,无不是能着眼大局的,这整个军队的统筹,不会算数可做不好,你也要好好学才行。” 儿子都有了还是要学习数学的云守边:…“我知道了。” 姚芹此时也在一边出卷一边感慨,这古代将军除了武学,还要精通管理学、数学、地理、气象学、动物(马)学、官场厚黑学,可真不好当啊! 是了,姚苍和姚苏以答应姚芹一个条件为代价,让姚芹答应了帮他们出考试题。 出考试题对于姚苍和姚苏来说需要费尽心思,但是对后世每天都做题、题题不一样的学生们来说,就很简单了。 即使已经不是中学生,姚芹稍微想想,还是轻轻松松出了十道题。 姚苍和姚苏看到姚芹随便写写就说出完了,不由露出怀疑的眼神,将试卷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一块石头被以…” 两人仔细看了看题目。 “不管多久,我都觉得要加上速度算好难。” “是啊,难道我们不能确定每个人的固定力度,直接给他们套一个公式吗?” “你们可以计算自己的,甚至记下每个不同的目标怎么应用,但是这都是经验,不是原理,而云将军他想找的是会原理的人。”姚芹说道。 说起这个问题,姚芹就怀疑云将军是不是打算成立弩箭队和投石队,不需要力气只需要知识,可以有不少发挥的余地。 虽然投石在草原上可能没那么好用,但是箭雨能够克制骑兵啊。 姚芹很快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面对姚苍和姚苏强调:“你们说好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 “行!你尽管提!”姚苍大包大揽。 “等我想出来再说!”姚芹说着,心想:等我想跑的时候再让你们请假待在家里,充当工具人。 相比于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这群人,郭奉圣听说自己和女儿都要去匈奴王城,整个人都是丧丧的状态。 “我就不应该听你们的话收钱并且倒卖军需,如果我没有贪污受贿,我就不会被抓到小辫子被参,如果我没有被参,我就不会被流放,如果我没有被流放,我就不会碰到土匪更不会碰到匈奴人,如果我没有碰到匈奴人,我就不用去草原送嫁…” 郭奉圣:“我就不应该听娘她们的话!” “我们就不应该听娘她们的话!”姚蔷在同一时间,和哥哥姚芝强调道:“听她们的话,根本没办法吃饱饭!” 是了,小蔷薇至今还在初级奋斗阶段——解决喂饱肚子的问题。 “但是嬷嬷们如果发现你偷吃同伴的剩菜,肯定会找娘她们,告诉她们如果她们不能管教好孩子,就让你去集中的地方管理,不让你见她们了。”姚芝劝道:“娘她们也努力想办法给你搞夜宵了,偷偷在屋子里发豆芽种菜呢,你再忍忍,过几天就有的吃了。” 姚蔷觉得自己忍不了:“我好饿!而且嬷嬷只是不允许我吃大家的剩菜,没说不许我吃酒席的剩菜啊!七姐你就帮我去放个风,我去偷吃一点。” “万一被发现了…”姚芝犹豫。 “怕什么?有人看到的话,我是去收盘子的小丫鬟啊!”姚蔷回答道:“我就是稍微矮了点嘛,教坊吃不饱饭,很正常,谁能记得盘子里还剩多少东西,我出门再偷吃!” 姚芝:…虽然你看上去确实像是七八岁已经懂事的小丫鬟,但是你只有六岁啊!(古代算法6岁)在吃饱这件事情上,小蔷薇似乎总是能发挥聪明才智? 姚芝不放心地说:“那我们再对一对,我当管事嬷嬷,你来试试被发现了怎么说?” 姚蔷点头:“你随便试!” “如果有人问你,怎么让个小丫头上来?” “姐姐们都在准备餐食,精雕细琢,人手不够,所以我来收碟子下来。” “你这盘子上的东西看着不对啊,有人吃了?” “肯定是客人腹中饥饿,觉得这个味道尚可,于是多用了两块。” “这怎么还吃光了?”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吃光啊!我每个盘子就吃两三口!”姚蔷忍不住对姚芝说道。 姚芝:“也是哈,那换个问题,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姚蔷露出笑容:“嬷嬷贵人事忙,哪里有空来认我们呢?” 旁观了的江潋感慨:“小蔷薇这不是学的挺好的吗?回答的时候都是嬷嬷们课上要求的礼节?” 姚芝幽幽:…“是啊,只要涉及吃的,她就能超常发挥。” 江潋想起给姚蔷补习补到怒发冲冠的姚芝:“噗嗤!” “不好意思,我不想笑的,就是没忍住!”:,,. 47. 第 47 章 妹妹好坑 姚蔷过了姚芝这关之后,顺利地潜伏进了收盘子小丫鬟的行列。 姚蔷之所以要拜托姚芝,一方面是希望他能放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需要江潋姐姐帮忙带她进去。 上菜都是少女们的工作,主要是怕小丫鬟们太小,洒了汤掉了菜,惹怒贵人就不好了。 就连撤菜,也是撤到门口之后交给她们带回某某屋子里,给级别比较高的下人当点心或者加餐,像是管教姚蔷的嬷嬷们,一般都能分到点心,至于菜则是去到下一级别,因为嬷嬷们平时都能点菜。 别觉得吃剩菜是多么不常见的事情,大家族的丫鬟小厮们可是没少吃主子的剩菜,这可是改良伙食的好机会。 姚蔷要偷的就是这份饭菜。 进去的时候,姚蔷还在内心鼻孔朝天地想着:“哼!你们不给我吃饱,我就吃你们的高级菜,让你们没得吃!” 那头仰起来被大家低头看了正面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小人”得志了。 小小人姚蔷怀揣着吃饱吃好的梦想,迈入了职场当起了童工。 江潋首先偷偷带着她进了宴席举行的院子,给她指了指位置:“那里就是收菜的小丫头们在的位置,你可以过去模仿他们。” 姚蔷连忙点头:“好的!江姐姐你放心吧,我很机灵的!” 江潋心想,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又不是来干坏事,就是偷吃剩菜,就算被发现了,我最多也就被说两句。 秉持着这种想法,江潋叮嘱了一下姚蔷:“记得要出门之后再偷偷吃,别给客人发现了。” 只要别被客人发现,别人发现有人偷吃也不会声张,毕竟谁没偷吃过一两口点心饭菜? 姚蔷重重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秉持着小芝麻的妹妹应该不会太笨的想法,江潋放任小蔷薇进了门,对着小芝麻说:“你就帮着关注一下,要是有人,提醒她别吃。” 姚芝答应着,谢过江潋之后,跟在了姚蔷的身边。 别的不说,端盘子这事姚蔷干的挺好的,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就能举起大铁锅的人,盘子上那点重量对姚蔷来说就是毛毛雨,轻松得很。 拿着剩菜去了门外,来到一个柱子后面,姚蔷就往嘴巴里塞了一口。 姚芝连忙帮她注意着周边的情况,确定没人看到,才稍微松了口气。 两人如此复制,每一碟都偷吃了两三口。 “吃饱了吗?”姚芝问道。 “差不多了。”姚蔷回答着,又开始幻想:“如果一直有宴会就好了,那我每天都来端盘子!” 姚芝听了之后想笑:“你作业都做不完,还想着每天端盘子?” 听到姚芝这话,姚蔷颇为悲伤,回答道:“那我还是偷偷藏一些点心吧,明天后天饿了能垫一垫。” 姚蔷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头上传来一个声音:“我说怎么你这小孩总是接过盘子呢,原来是为了偷吃?” 听到这个声音,姚芝和姚蔷连忙抬头,看到了一个身高很高的男性官员。 这一刻,官员帅气的面庞在两人眼里面目可憎。 姚蔷迅速嚼了两口,吞下吃食之后装傻:“大人您在说什么?” 官员看到小蔷薇的样子,笑了:“你牙齿缝里还有糕点呢。” 姚蔷:……闭上嘴巴,赶紧舔一舔,后悔没有遵守嬷嬷们要求的笑不露齿。 看到姚蔷舔牙齿的举动,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依然长相帅气的官员不由笑了,觉得小孩子可真是喜欢掩耳盗铃啊。 这位中年帅哥对着姚芝和姚蔷说:“你们和我进去吧。” 两人是真的想要跑掉,但是也知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对方只要和嬷嬷们说一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查出来,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对方进了宴会厅。 “牧之你在外面做什么呢?”厅里有人问道:“莫不是出去躲酒了?” 中年官员打起了帘子,说道:“你又在编排我了?” 这么说着,他示意姚芝和姚蔷进来。 朋友们奇怪:“你怎么带了两个小孩过来?” “我看到人小女孩忍不住吃我们撤下去的糕点,说是吃不饱,想着你们牛嚼牡丹都糟蹋了,还不如让人家小孩子填饱肚子。”中年官员笑道。 姚芝和姚蔷瞪大了眼睛,两人以为这人想找自己算账,结果他是想给姚蔷东西吃? 两人顿时觉得自己冤枉了对方。 这时候,中年官员的朋友笑道:“你这人,自从有了孙女,看小女孩都是慈爱,想吃是吧?”那人说着,问了姚芹和姚蔷一句。 姚蔷下意识点点头。 那人看到姚蔷眼巴巴的样子,也笑了,眼里多了点慈爱和想逗小孩的恶趣味,说道:“我们这席上要喝酒吃东西,那必须要行酒令才行。” 行酒令?姚蔷看了眼姚芝,不知道行酒令怎么玩。 姚芝虽然知道,但是也不会,还没学过这复杂玩意儿呢。 面对两人的眼神,中年官员说话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多也就会对对子,别让他们行酒令了,我作主,对对子对上了,就给吃!” “行吧,牧之你都说了,我肯定要给你这个面子。”另一人答应着,让表演歌舞的教坊小姐姐们散了,把舞台让给两个小孩,又问其他同伴:“大家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对子?” “我来一个,饮酒且为乐。” “小孩,说说下联?说出来了,这碟子点心给你们。” 姚蔷看了眼哥哥姚芝,回答道:“吃饭只为饱!” “噗嗤!” “哈哈哈哈!” “你们别笑,这对仗也很工整啊!” “好好好,妙对啊!这点心要给!” 众人笑着,让人把点心端给了两个孩子。 姚芝脸色微红,知道大家在嘲笑姚蔷,但是姚蔷毫无感觉,一心只有点心,只盯着人家给自己的点心,一口一个,一下子就吃完了。 大家也没在意姚蔷,继续说起对联。 “那下一个对联我就腆颜出了,仁乃礼之本。”说完,那人遥遥举杯,敬了名为牧之的官员一杯,敬他可以不拘泥礼仪,将仁心用在两个教坊的小女孩身上。 中年官员明白了朋友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了一杯酒。 姚蔷沉迷炫点心,姚芝考虑了半天,想起了姐姐姚芹经常说的一句话,正好可以对上,于是回答道:“民以食为天。” 这联一出,石破天惊! “好啊!好啊!”虽然都是叫好,但是和评价姚蔷的态度截然不同,主位半躺着的人都坐直了身体。 “好一个民以食为天!好对!” “对好,立意更好!” 众人看着姚芝的眼神都带上了惊奇和惋惜,惊奇于这孩子居然如此有天赋,惋惜于她只能在教坊里浮沉。 不知道这句话之前没人说过的姚芝不解,自家姐姐天天念叨的话,怎么就让这群人这么激动? 看着姚芝,众人熄灭了逗弄孩子的想法,给姚芝送了很多饭菜点心,不忘叮嘱:“一定要继续读书、认真读书、努力读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读书。” 姚芝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 将两个小孩送走之后,主位的人开口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时运不齐,却没想到今天听了小儿的一句话,才知道自己之前错了,不管是去到哪里,也应该让民众吃饱饭才是,民以食为天啊。”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诸君,共勉之吧。” 当天的宴席就这么散了,等众人回去后,好几位让仆从来送书到教坊,点名要送给姚芝。 姚蔷都被人家客人抓住了,偷吃的事情自然是被嬷嬷们知道了,嬷嬷们刚想管教,就收到了客人们赠送的书籍。 这些客人可不一般,虽然做官不一定多大,但是各个都是大文豪,名镇一方。 文豪们突然给教坊里的孩子送书,还点名让孩子好好读书,嬷嬷们已经开始思考,姚芝是不是有什么教坊里没发现的才女天赋? 自我检讨了一下,嬷嬷们跑去了姚家的小院子。 “这是什么风把老姐姐您吹来了?”万大妞迎接着。 嬷嬷微微笑道:“还不是您家里的孩子,您都不知道她们昨天干什么了吗?”嬷嬷问着。 万大妞是真的不知道,姚芝和姚蔷都闭上嘴没说过,毕竟按照姚蔷的说法:说不说都要挨打,能晚点就晚点。 嬷嬷看万大妞真的不知情,说道:“你家这两个孙女,算是要出名了。” 这么说着,嬷嬷掏出来书:“一个因为贪吃去端盘子,被人家客人抓了个正着,一个给妹妹挣吃的,对上的对子让文豪们都拍案叫绝。” “真的假的?”万大妞惊讶。 “我还能骗你?这可是人家文豪写了批注的书,我要是能拿到手,能拿来送给姚芝?” 万大妞觉得很有道理,让姚芝出来接受书。 嬷嬷们把书给姚芝之后,就在说万大妞:“你们家姚蔷真的不能吃了,她都有小肚子了,看得好明显。” 万大妞只能灰头土脸的答应着。 好在今天有姚芝吸引注意力,嬷嬷们只是说了几句,而后就转移了注意力,对姚芝说道:“你既然有天赋就不要浪费,明天让人教你诗词歌赋和科举文章,这才女单单会作诗没用,还是要和人家聊得来才行。” 姚芝:???为什么我都被抄家了还是要学科举? 这么想着,姚芝看到边上精神满满,吃的一脸幸福的小蔷薇。 姚芝:……我为小蔷薇牺牲了太多!妹妹这种存在,就是来坑哥哥的!要不是小蔷薇偷吃,我会被加功课吗?! 姚苍和姚苏应该与姚芝有同感:妹妹这种存在,就是来坑哥哥的!你说清楚,我们两怎么就崴了脚,需要你请假回家照顾了? 被姚芹所骗、答应她的要求请假在家给她做小书桌的姚苍和姚苏,在晚上得知姚芹一行人都偷跑了后,面对上门质问为何请假的夫子,无语问苍天。:,,. 48. 第 48 章 天选之子 夫子找上门的时候,姚苍和姚苏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什么?姚芹请假了?”两人惊讶不已。 “他不是说你们有人受伤了?”夫子问道:“专门找我请假啊。” 夫子说完,还专门说道:“我有问过亲兵,说是你们还专门请假了,今天不上课,我也就相信了她。” 姚苍和姚苏听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姚芹这是故意找了个所谓的做小书桌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借着两人逃课呢! 说起逃课,姚苏就不解了:“她请假跑去哪里呢?” 夫子看了两人—眼:“有一件涉密的事情,你们不知道,但是姚芹和云破军他们都清楚,今天人都不在,肯定是跑去镇上人家家里了。” 说起这个,夫子就骂了:“要不是我发现云破军不在,这群瓜娃子不知道要瞒多久!” 瓜娃子这个称呼一出,姚苍和姚苏感觉有点亲切:“夫子您是蜀中人士吗?我们的启蒙老师也是蜀人,也许你们认识呢!” 夫子见状继续骂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老师?那瓜娃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叫出来你们这种油滑的小家伙,现在是和我套近乎的时候吗?有这个时间,你们还不赶紧去找一找姚芹?” “您不是说她去了—个镇上的人的家里,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没危险的话,有什么好着急的?姚家人养孩子—项心大。 夫子—看,虽然要保密,但是完全不说,人家根本不当回事,于是透露了—下:“他们去的是郭奉圣家里!” “她跑去郭奉圣家里干什么?”姚苍和姚苏想起当初流放路上同行的郭家人,就觉得牙疼:“我们和人家也没什么交情,再说了那家人什么样子?干什么要和他们扯上联系?” 这么一说,姚苍和姚苏也察觉到了不对。 “等等,她无缘无故不会跑去郭奉圣家里,所以郭奉圣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人?!” “这就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了。”夫子说道:“总之赶紧把她还有其他小孩逮回来。” “既然他们已经到了,不是可以直接逮回来?” “他们到了就来不及了!就是还没到,但是我们知道他们要去,所以赶紧过去搜索拦截!” 姚苍和姚苏对视—眼:“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呢?” “你们好好回忆—下,姚芹她平时喜欢往哪里藏?”夫子问道。 虽然不想揭短,但姚苍和姚苏还是说了实话:“她平时根本不喜欢藏起来,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子都打不过她,玩打仗游戏她都硬刚,她要藏起来干什么?” 听到姚苍的话,夫子无语凝噎:关键是根据其他小孩的习惯分析,找不到他们藏身的地点啊! 此时姚芹带着几个小破孩光明正大地住在客栈里,和大家普及心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呆着,这叫灯下黑!” “啊呸!”云破军吐了—口稻草,对姚芹说道:“你选的这个位置未免太危险了一点吧。” “你不懂!”姚芹心想,这可是自己遍阅上百部电视剧学习到的技巧:“躲在马厩,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是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会被臭死。”云破军吐槽了一句:“这人怎么都不给马洗澡的吗?好臭啊!” 几个小孩子顶着稻草躲在马厩里,也就是马厩里的马儿脾气都还不错,容纳了几人,并没有暴动。 匈奴人商队的人数并不少,没有都住在郭家,而是住进了客栈里,想到自己等人偷跑,云家一定会派人偷偷查找客栈入住人员的情况,几个小孩很容易引人注目,姚芹干脆出了个主意,带着大家一起躲到了匈奴人的马厩里。 好在马厩可以遮风挡雨,稻草也能用来睡觉,这些驯化的马也很温顺,除了实在是臭了点,姚芹等人也没有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此时云家和姚家以及另外几个小孩家里都在想尽办法找孩子的下落。 “你说他们几个,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谁知道啊,一个比一个野。”云守边吐槽:“我都不知道是云破军带坏其他人,还是其他人带坏了他。” “又或者他们是臭味相投?”姚苏心有戚戚。 “少将军!”这时候有下去调查的人来禀报:“我们查问过相关客栈,都没有找到小将军的线索,郭家人也仔细找了找自家各个房间的情况,也没看到人。” “各个府邸都问过了,没有藏人,我们派出去的人也自查了,都没有人影。”另—人也汇报道。 “没道理啊,我们家孩子能这么聪明,藏的我都找不到?”小黑炭他亲爹嘀咕道。 “我感觉我们可能有一些盲区没发现。” “关键就是,他们还能跑哪里去啊?!” 众寻不见的众人在着急,姚丑没事干摸了摸边上一直凑过来想和他亲热的马儿,突然想到:“你们是不是忘了马厩牛棚?!” !!!众人顿时觉得被提醒了。 云守边连忙派人去查找情况。 姚丑和云守边都在郭家在的镇子里,也就跟着一起去看各地的棚子。 本来姚芹和云破军等人在稻草里藏的很好,就是有人路过,几个小孩也很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暴露出来,直到姚丑—行人过来。 要知道,这个位面的天选之子可不止—人,拥有超高动物亲和力堪称东方德鲁伊的姚丑是非常受小动物喜爱的,马儿看到姚丑,都凑过去玩了个贴贴。 姚丑也喜欢动物门,摸了摸马儿,问道:“伙计们,你们说那几个小破孩究竟藏在哪里了呢?” 这话姚丑就是随口—说,但是马儿们立马开始吃姚芹等人头顶的稻草,直到咬到几个小孩的头发。 看到稻草里有颜色不对,云守边连忙让人把稻草堆扒拉开来,果不其然,在匈奴人下榻的客栈马厩发现了几个头顶稻草的小孩。 几人被精兵们逮到了大人们的面前,当然,为了不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大家是带着几个小孩撤到了边上的院子中的。 “你们几个可真够可以的啊,还躲在马厩,谁想出来的?” 大家约定好了要有难同当,不能暴露同伴,于是几个小孩都闭嘴不说话。 当然,云守边等人也不在乎他们说不说话,说道:“不说是吧?等回去了,你们每个人一千题和抄书十遍,谁都跑不了!” 呵呵!不就是—千题吗?姚芹心想:我当年进行题海战术每天每门学科一套卷子的时候,你那是没见过,我还害怕小小的—千题?还有抄书十遍,古代这文言文能有多长?我们以前背课文,可是连散文都要抄书的! 姚芹丝毫不带怕的。 看到几个小孩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云守边还是警告了—下:“你们别想着往别的地方跑啊!我会让人看紧你们的!” 听到这话,姚芹忍不住看向自家四叔姚丑:“四叔你不应该去当精兵,你应该去当弼马温,怎么到你这里,马儿就能听懂你的话了呢?!” 姚芹这话说出来,云破军等人连连点头。 “就是啊!明明我们藏在稻草里没有被发现,忍着臭味就等着你们离开,结果马儿居然倒戈相向,把我们直接暴露了出来!”云破军想到之前山寨里的事情:“之前山寨的狗对你摇尾巴就很离谱了,现在更离谱!” 云守边闻言,好笑得使劲揉乱了云破军的小揪揪:“怎么,就只许你认路无敌强,不许人家和动物亲啊!” 姚丑也说姚芹:“就许你和你祖父—眼力大如牛,不许我有点能混饭吃的天赋?” 姚芹和云破军:TAT!这世界天选之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多了姚丑—个?! 姚芝此时也在感慨:这世上天选之子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个?四书五经真的太难了! 姚芝无法想象,自家三哥姚苏居然会喜欢读这些玩意儿,而一哥姚苍也能够认真学习这些东西,他们真的不会觉得头疼吗? 姚芝此时就很头疼。 本来姚芝和姚蔷跑去偷吃是要被惩罚的,但是因为文豪的欣赏,让嬷嬷们在姚芝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这笔账就被记了下来,被文豪们吹嘘天赋极高的姚芝也被嬷嬷们纳入了重点培养的范围。 这培养一个才女,要和主要的客人们也就是官员们有共同语言,那除了诗词歌赋之外,科举的经义和策论当然也是要学的。 教坊—项财大气粗,更何况他们知道出现—个红极—时的大家能够赚多少,这唱歌跳舞多少以色侍人花期短暂,但是才女可是—直受到文人追捧,而且续航持久的! 将姚芝作为潜力股培养的嬷嬷们直接请来了塾师给姚芝正式开蒙。 当然,才女和才子毕竟不同,女人应该懂得事情他都需要懂,怕姚芝直接学习男人们才学习的科举内容移了性情,进行科举学习的时候,嬷嬷们也让教坊的女师着重对姚芝进行女戒女四书等经典的教授,或者说洗脑。 但是情况和嬷嬷们想象的有很大的不同。 在嬷嬷们想来,姚芝在学习之后,应该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天生卑弱,应该懂得以男子为天,谨遵女德。 事实上即使有姐姐打预防针但是确实还是收到一点影响的姚芝:既然女人天生卑弱需要遵从男人,男人天生更高贵,那我作为男子汉,完全不用理这些嬷嬷们的想法,我又不用卑弱,我很高贵! 主打一个自信爆棚!:,,. 49 第 49 章 教育孩子 小芝麻的自信并不是无的放矢。 想也知道, 当你在一个大家不停给你洗脑男人都很厉害、男人都很聪明、男人学这些都很轻松比你现在还轻松(针对才女专项打击以免过于清高)等等话语的环境当中,是个男性就很难不膨胀。 小芝麻每天都处于“原来我这么厉害吗?可是我好像还没达到平均水平, 果然要努力啊”的状态。 本来万大妞和冯小玉听姚芝说了自己平时的上课内容, 还想过要不要告诉他其实都是教坊的套路,结果后面发现这孩子格外自信放光芒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不够优秀特别努力学习,没什么文化教育经验的几人就犹豫了:要不然先让他保持这个状态学着? 中国式家长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是我的孩子绝对不能早恋!但是如果他/她早恋了(纯洁向那种), 但是成绩反而提高了, 也不是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中考/高考之后再说。 跨越两个时空, 万大妞等人和后世的家长拥有了灵魂的共鸣。 拥有共鸣的不只是万大妞一个人,还有姚家的男人们。 我们一般不打孩子, 但是如果孩子找打, 也不会客气。 不同的是, 中国式家长一般采用男女混双, 而姚家则是团队追逐战。 在抓到两个小孩之后, 云守边没急着打孩子, 而是为了防止泄密, 将几人带回了府里关起来, 等商队出发之后,才把孩子送回他们家里,并且挑挑拣拣地告了状。 姚万里等人脸上堆笑, 和送家访的班主任一样送走了云守边, 门一关, 面对姚芹就变了脸色。 那副模样姚芹很熟悉,自己小时候班主任家访告状结束,自己上辈子的亲爸亲妈就是这幅样子。 一看到家里人的架势, 姚芹自然不会犯傻,连忙打开门撒腿就跑,路上被站着的夫子挡了一下路,还连忙抓着夫子的胳膊绕过他,然后用他挡在自家男性长辈们的面前,不忘和夫子解释:“老师您也说了,小杖受、大杖走,您可要帮我拦着点,别让我爹他们作出不符合圣人言的事情啊!” 姚辰一边追一边在后面骂:“我呸!圣人还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好好教教你!” 不知道为什么,夫子联想起了下一句“教不严、师之惰”,看着姚芹,眼中闪过了不妙的精光。 经过大家的围追堵截,腿终究还是短了一截的姚芹被抓住了。 被一边一个壮汉掐着胳肢窝拎起来的姚芹在路过云将军的时候,不由求救。 “将军!救救孩子啊!” 云将军第一次碰到比自家儿子挨打时还折腾的小男孩,哭笑不得,但还是问了姚万里:“你们这是打算怎么对孩子啊?不会下狠手吧?” “没有,我们就是带她去练练。”姚万里对着云将军解释:“你可别被她骗了,她是我们家除了我之外力气最大的,她堂哥可不一定能打过她。” “祖父,您要尊重一个事实,我爹他们力气就比我大……” “他们七岁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大。”姚万里反驳一句,回头和云将军说:“我就是让她和她伯伯叔叔亲爹练练。” 云将军看到姚芹两旁的壮汉,再看看自己挖掘的数学小天才,有点担心地说:“我们府里场地大,要不然去我府里的校场?” 姚万里:“……行吧,小芹菜是我孙子,我们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 “主要是我们也要回去教训孩子,正好一起。”云将军解释道。 姚家人于是转了个方向,提着孩子就去了云将军府里。 姚芹就以被亲爹和三叔掐着胳膊提起来的模式,和被拎着领子的云破军相遇了。 姚芹:云破军居然被拎领子?还好我的吨位还需要两人押送,衣服承受不了我的重量。 云破军:可恶!明明一样大,为什么姚芹不被拎领子?! 心里默默计较了一番的姚芹和云破军看向对方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互相同情的两个小屁孩被拎到了演武场,然后云破军就看到了姚家是怎么教训孩子的。 好家伙,云破军瞪大了眼睛:教训小孩不用上刀吧? “来!砍我!”姚寅说道。 姚芹忽然想到是兄弟就来砍我,微妙地举起了长刀对着姚寅砍过去。 “来!”姚寅举刀挡住姚芹,往上推。 云破军听到两刀相击的声音,身体抖了抖。 云守边拍了拍云破军的肩膀:“现在知道我们对你多好了吧。” 云破军:……所以我要谢谢你们? 云将军在边上看到姚家大人们还算有分寸,都收了点动作,没有说话,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小儿子。 云破军:TAT! 被姚寅揍了一顿之后,姚家男人们非常不要脸的开启了车轮战,姚辰、姚未、姚丑轮流来,一个个和姚芹比划。 等姚未的时候,姚芹握着刀的手就已经在微微发抖了。 和姚丑“切磋”的时候,姚芹因为没握住刀,刀被打飞。 “怎么,你姚芹也拿不住刀了吗?我们这才四个人,收着力度你就打不过了,怎么还觉得自己在匈奴那里能够没有危险?”姚万里嘲讽道,还用了姚芹经常说的‘是我拿不住刀了吗’的口头禅。 姚芹咬牙:“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我一个小孩子打不过人海战术,但是我们是用脑子的啊!”又不是像你们那样硬抗。 莫名的,姚万里从姚芹的眼睛里看到了嘲讽。 姚万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力破十会? 姚万里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祖父,姚芹一句话都没说,他不好找她毛病,只能看着她双腿发抖撑着身体走到了场外。 场外云破军连忙扶住姚芹坐下,拿起衣摆给姚芹扇风,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们家教训孩子也太狠了吧?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通红?” “我这是用力太大,所以脸憋红了。”姚芹说道:“等我一觉睡醒,又是一条好汉!” 这么说着,姚芹又指挥云破军:“扇快一点,我感觉喘得慌。” 云破军一边提高手臂上下抬起的速度,一边吐槽姚芹:“你还指挥上了,我给你扇风你也不谢谢我?” 姚芹对云破军眨眨眼:“大恩不言谢?” “不言谢?”云破军作势道:“那我不扇风了?” 姚芹斜眼:“那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这话一说,云破军和姚芹同时想到了要对云守边以身相许的郭雪晴,云破军不由笑了:“你要是长人郭雪晴那个样子,以身相许才能说是报恩吧?” “好哇你在说我丑?!”姚芹跳起来站着就要掐云破军的后脖子。 “不是,你这么英武,小娘子们还是很喜欢你的!”云破军立马认怂。 看到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云守边不由和自家亲爹吐槽:“现在的小孩子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云将军掌握了两个儿子的黑历史,闻言不由嘲笑云守边:“你还说你弟弟,你不也是这样?和那个小冯前些天还在斗嘴呢。” “爹你眼线安插的太多了!他们怎么这种事情都和你汇报啊!”云守边大呼受不了:“我都是当爹的人了。” “你就是当了爹,也是我儿子!”云将军说着,又笑了:“这云家军,还是听我的。” 同一时空之下,杨家邦也在骂儿子:“你就是七老八十了,那也是我儿子!你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杨气筑将杨家邦敷衍过去,又找来亲哥吐槽:“咱爹可真够可以的,他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种地了?他就没觉得自己种的只会草盛豆苗稀吗?” 杨气筑最没办法接受的,就是杨家邦让大家都下田:“咱们就不能把地租给人家种,收点地租就好吗?我们自己种出来的搞不好都没有租子多呢。” “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老头一个。”杨气昂说道。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然咱们两开个蒙学,教一教孩子读书?爹他老人家喜欢种地就自己来吧。”杨气筑说道。 “小叔,那我们怎么办?”边上偷听到的侄子问。 杨气筑不客气的回答道:“我和你爹一把年纪了,你们还年轻,正好感受一下种地的辛苦,脚踏实地,体验生活,别让你祖父累到了。” 侄子:……合着你想的办法就是你们两脚底抹油,我们把你们的份也干掉? 然而这是亲爹和秦叔叔,侄子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含泪忍下。 侄子和哥哥说:“我想娘和祖母她们了。” 哥哥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想她们了,不过她们现在过得应该还可以?有姑奶奶家里照顾,应该不会太辛苦。” “奶奶要是在的话,一定不会让爹和小叔干出这种事情!”侄子愤懑地说道。 哥哥:别说了,再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此时此刻,杨家女人们的眼泪是真的掉下来了。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豪圣带了平安的信件回来,这是好事。”杨氏,也就是杨家邦的妹妹、豪圣的母亲,劝慰自己嫂子道。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而且山寨多危险啊!还好人都平安,这一路真是辛苦外甥了。”杨家邦的妻子说道。 “嗐,这不都是应该的吗?”杨氏说着,又给杨家邦的妻子擦泪。 “瞧我,一哭就止不住,让妹妹担心了。”杨家邦妻子勉强忍住了眼泪,又说道:“还有姚家的信件是吗?也不知道万妹妹在教坊过的如何,咱们要怎么把信件给她们啊?”没有相关经验的杨家邦妻子发愁,这教坊不是只有当官的人才能进去吗? 看到舅母这个样子,豪圣连忙解释道:“官员是进去观赏的,咱们是找人,只要去到角门那里,拖门房找人就好,没您想的那么难的,您要是一起,没准姚家伯娘还能和你见一面呢。” “这……难道教坊不怕她们逃跑?”杨家邦妻子不解:“他们应该管的很严格吧?”毕竟官家女有几个是愿意进教坊的? “官家女管理的确实是严格,但是姚家伯娘那个年纪和姿色,还有儿媳孙女在教坊里,怕什么呢?”豪圣提醒。 想到万大妞的模样,典型的暴发户老太太,杨家邦妻子陷入了沉默,而后又唾弃自己:怎么能这样想万家妹妹呢?人家没准现在在教坊里受苦呢。 “嗝!”被惦念的万大妞吃了口韩春梅、冯小玉出外勤,当武婢保护教坊歌舞伎出门表演打包回来的酒楼吃食,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蔷薇被嬷嬷留在训练营,家里带回食物也不用被检查,这种吃饱吃好的日子有段时间没过了啊。” 韩春梅连连点头:“嬷嬷们再多封闭几天吧,不然我们都没加餐了。” 边上分到一块鸡翅啃的满嘴是油的姚芝抬眼看了眼大伯娘:咱就是说,这母爱虽然有,但是真不多,可怜的小蔷薇啊。 嗯,鸡翅确实是香! 50 第 50 章 彻夜难眠 小蔷薇并不知道家里黑心的大人们正趁着自己不在加餐, 哭唧唧地接受吃不饱的命运。 在小蔷薇看来,这是他们不给自己吃饱,虐待儿童, 但是在教坊的嬷嬷们看来, 这姚家人简直有毒。 “她已经吃了三碗饭了!”嬷嬷说道:“她还说饿,要不要再给她一碗?” “我感觉差不多了吧?她一个小孩子, 能吃多少啊?” 嬷嬷们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对于姚蔷深不可测的饭量心有余悸。 这时候,万大妞收到教坊其他仆从的通知:“万大娘,有故人找你。” 闻言, 万大妞一边奇怪谁来找自己,一边往门口去了。 这一见, 万大妞就发现是杨家邦的妻子。 “老姐姐您怎么来了?”万大妞连忙快走两步, 上前去问道。 杨家邦妻子握住了万大妞的手,回答道:“万妹妹,看到你精气神都在,我就放心了。” 这么说着,杨家邦妻子掏出来一封厚厚的信:“这是姚将军他们拖我们带给你的家书,他们平安到了边疆军营,甚至因为立了功所以去处都还可以,你大可以放心。” 听了杨家邦妻子的话, 万大妞连忙接过信件:“辛苦你们了。” 杨家邦妻子摇摇头:“这算什么?”说完又带了点犹豫问万大妞:“你们在教坊里,过的还可以吗?” 万大妞点点头:“我就是扫扫院子啥的, 几个儿媳妇都当上了武婢, 平日里也不过是护卫歌舞伎安全,两个孙女也是在学习歌舞,就是孩子经常吃不饱。” “吃不饱?”杨家邦妻子不解。 “教坊里的人身型要轻盈, 不能胖。”万大妞解释了一句。 杨家邦妻子立马明白了过来,又问道:“你们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孩子的事情你们也别着急,过上七八年,想来姚将军他们也立下军功了。” 万大妞闻言没忍住,笑了笑:“我是不着急的,你也见过我女儿和大孙女,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听到万大妞这话,杨家邦妻子一噎,而后也忍不住笑道:“你看得开就好。” 说起女儿,万大妞就忍不住问了:“有件事情可能要拜托姐姐您,要是有我们家那几个丫头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听到万大妞这话,杨家邦妻子一口答应了下来:“你放心,我让外甥他们也帮忙打听着。” 写过杨家邦妻子之后,万大妞也关怀了一下对方的情况,而后才分开。 回家后,杨家邦妻子忍不住和家中人感慨:“这姚家人确实厉害,我看你们姚婶婶在教坊里依然脸色红润身强体壮,实在是让人敬佩。” 杨氏听到嫂子的话,不由感慨道:“这死节的人我佩服,但是看到姚家过的这么好,我更佩服了。” “谁说不是呢?”杨家邦妻子也感叹着。 这时候,姚万里已经见到了妻子惦记着的女儿。 “你们怎么来了?”姚万里看到女儿之后,忍不住问道。 “我们收到消息说家里被充军了,怕你们有危险,紧赶慢赶赶过来的。”姚申说道。 姚戌在边上连连点头:“是了,我在路上碰到的姐姐,还好姚葵没跟着过来,想来是去京城看娘她们去了。” 看到两个女儿,姚万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也担忧:“你们过来,女婿同意吗?” 不是姚万里凭空担心,实在是这年头也有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姚万里也没少看到有人家获罪后,出嫁的女儿被休弃或者病逝的,难免担忧女儿的情况。 “他敢不同意?”姚戌首先就一声冷笑:“我给他天灵盖掀开来。” “就是,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了算了?”姚申紧跟着说道。 姚万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女婿,把自家养出来的这两个女儿嫁给了他们。 一般情况下姚万里是不会这么想的,但是架不住女儿的形容词太凶残,本来都是坑蒙拐骗回来的女婿,一听到这话,让姚万里这个当爹的有点心虚。 虽然有点心虚,但是女儿能过来,姚万里还是极为开心的,马上就请假带女儿回了家里。 看到家里的小院子,姚申和姚戌觉得两人是白担心了:“爹你们过的可真不错。” 姚万里之能感慨:“主要是云家人够讲究,人家急着我们立的功嘿嘿。” 姚万里是真的觉得北疆的云家军很不错,朝廷糜烂,在有些军队,侵占下属功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云家军军级严明、有功必赏,这才让自家也能有个小院子。 小院子能让大家住的更加舒服,但是姚万里觉得它最重要的意义是能够隐藏住姚芹的身份。 天知道搬进家里之前,掩护姚芹洗漱花了姚荐姚蒙多大的心思! 姚申两人正陪着亲爹待在家里,不久之后就看到了回家的众人。 “大妹二妹!你们怎么来了?”大家进来就略显惊讶。 “大姑二姑。”姚苍等人也连忙问好。 这时候,姚芹进了门,看到两位姑姑,连忙也喊了声大姑二姑。 然而姚万里这个不靠谱的并没有告诉自家女儿关于孙女顶替孙子的信息,看到姚芹的那一瞬间,姚申和姚戌差点跳了起来。 “姚芹?!” 看到女儿们惊讶的样子,发现自己忘了提前说清楚情况的姚万里没忍住挠挠头:“我刚刚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听到姚万里的解释,姚申和姚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这样,被发现了怎么办?” “自己小心一点吧。”姚万里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姚申环顾四周,不由感慨:“还好家里有个小院子。” 这么说着,姚万里又开始生气了,“某个大聪明还想着和小伙伴一起去匈奴呢,也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了,和人家朝夕相处的,怎么隐瞒?” “哎呀,人家匈奴人平时赶路又不洗澡!”姚芹心想! “什么匈奴人?”姚戌问道。 “军事机密,不能奉告!” “不说就别提啊,这神秘兮兮的,不就是想让我晚上睡不着吗?”姚申和姚戌抱怨。 此时云守边家中飞来了一只没有携带任何信件的鸽子,一见到鸽子,云守边就开始担忧了:这可是给郭奉圣他们的信鸽,不可能没带信件就回来了,除非他们遭遇了意外?说明他们当时来不及写信,信鸽也是因为意外被放出来的。 云守边当即着急了相关人员,今天彻夜难眠的,又何止姚家人? 51 第 51 章 雪晴失踪 “信鸽自己飞回来了?”听到云守边的禀报, 云将军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云守边非常肯定地说道:“我和饲养的人都反复确认了,这就是跟着匈奴人商队走的信鸽。” 听到云守边的回答,云将军一边思考一边敲着桌子, 而后告诉云守边:“不管是我们的人被发现了还是和匈奴商队一起出事了, 这是都要调查清楚。” 云守边也知道要调查清楚,只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云将军回答道:“你分为两种情况和军师们商量一下,拿出方案之后,我明天再找人一起讨论。” 这么说着, 云将军看了眼云守边, 安抚道:“我知道你很着急, 但是这急不来。” 云守边深吸一口气,对着云将军点点头:“我这就找人一起分析。” 一夜无眠。 当晚被云守边召集到将军府的军师们争论不休。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 商队绝不可能到达匈奴王城,肯定是路上出的事!” “路上也不能排除是被匈奴人发现了, 然后打了起来,他们赶忙放了鸽子示警!” “我们的人没比匈奴的人少很多, 就算发现了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不至于处于下风。” “我还是更倾向于他们和匈奴商队一起碰到了问题,也许是马匪呢?!” “他们那么多人, 也有马匪敢触霉头?” “说不定就是财帛动人心, 毕竟他们带了那么多的东西。” “我更倾向于这鸽子不是故意放出来的, 而是争斗中意外打破笼子, 所以它飞了出来。” “这鸽子笼一直都是放在货运马车顶上的, 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不小心打破?”有人立马反驳。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 ”云守边连忙说道:“我们还是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就要聚集很多人一起讨论布置了。” 听了云守边的话,军师们才不再争论, 而是各写各的想法。 此时,云家军的人和匈奴商队一起燃起篝火,愁眉苦脸。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关键时刻你们是把东西护住了,但是我女儿被抢走了啊!她才是这一趟最主要的连接点!”郭奉圣忍不住发火抱怨大家:“你们把东西护住有什么用?!” 有军师猜的不错,这些人确实是因为意外才让鸽子飞回了军中,而大家碰到的也是马匪。 “我们怎么知道这马匪不对着金银财宝使劲,反而对着一个女人使劲?”云家军的人没忍住说道,但是心里也嘀咕:这郭雪晴身上是不是有妖异?怎么谁都喜欢抢她? “别的都好说,这鸽子飞回去了,军里不会担心我们,贸然发兵吧?” “你以为将军他们都和你一样傻吗?我感觉是不会的,他们算算时间就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还没深入腹地,不可能吃亏的。” “希望如此,不然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你们别说是谁的过错了,赶紧想想办法,把我女儿带回来啊!”郭奉圣着急的催促。 “别急,我们需要看看这些匈奴人是怎么个态度。” “他们想救或者不想救,我们需要的应对都不同,这事还是需要谋定而后动。”小队长安抚郭奉圣道。 郭奉圣不由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围着另一个篝火的匈奴人。 匈奴人此时也在发愁:“献给大人们的女人没有了,我们是找马匪抢回来,还是就这样去王城交易?” “这群马匪也是奇怪了,怎么抢了女人就跑?这女人还有什么神异不成?” “如果这女人有神异,那我们必须要把她带回来,献上去了。” 郭雪晴还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神异之名,此时正在马匪身边吃着篝火烤肉。 “小晴你能吃得惯吗?”为首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拉下了面罩,问身边的郭雪晴。 郭雪晴抱着膝盖,一时也不知道这个场面要怎么办。 谁能想到自己当初养的鱼成了北疆的马匪头子呢?! 郭雪晴此时发愁要不要和对方坦白,但是郭雪晴又不能确定,这人究竟是云将军的人、匈奴的人、朝廷某个势力的人,还是自己拉起来的马匪队伍呢? 一想起这个,不善于思考这一类事情的郭雪晴就觉得头疼。 看到郭雪晴揉了揉额头,男人立马带了点紧张问道:“雪晴你是不舒服吗?” 郭雪晴连忙露出虚弱而纯美的微笑:“子凤哥哥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就是有一点点头疼而已。” 名为子凤的男人神情里依然带了紧张,问郭雪晴:“是不是吃不惯这些?” 郭雪晴心想我当然吃不惯,但还是表现的很通情达理:“我们现在能有这些东西吃已经很好了,子凤哥哥不必为我太费心。” 听到郭雪晴的话,子凤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为了雪晴,再怎么费心也不为过。” 郭雪晴假装害羞低头,子凤看着她满眼爱慕。 沉默了一会儿,子凤才问郭雪晴:“你怎么会跟着商队往匈奴那边去呢?是他们劫持了你吗?” “不是不是,子凤哥哥你误会了,”不知道要和子凤解释到什么程度,郭雪晴抓住主动权反问:“我反而想问子凤哥哥,您怎么在这里?还成了……马匪?” 听到郭雪晴的话,子凤露出了伤感的笑容:“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郭雪晴内心否认:你想多了!我可和你不一样,我们家迟早能回到京城的,我也是要嫁给云家军的军官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郭雪晴当然不会说出来,而是温柔地看着子凤:“当初子凤哥哥家里突然搬走了,可让我伤心了好一会儿。” “只伤心了一会儿吗?”子凤没忍住想要逗一逗郭雪晴。 郭雪晴瘪了瘪嘴巴,回答道:“就一会儿!” 看着郭雪晴一副嘴硬的样子,子凤忍不住笑了,顺着她说道:“好好好,就一会儿!” 说完之后,子凤才对郭雪晴说道:“我家的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也好过了,匪帮有近百人,我现在算是一个头目。” “子凤哥哥好厉害啊!”郭雪晴星星眼捧场。 子凤听了心上美人说的这话,志得意满,但是又没忘记问郭雪晴:“你还没说,你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去匈奴人那里的商队里,而且你这一身红色,是嫁衣?” 听到子凤的话,还以为自己已经岔开话题敷衍过去的郭雪晴:所以你就记得红色嫁衣了是吧!给你吹嘘自己怎么建功立业的机会都不吹了?! 以往这招屡试不爽,突然不管用了,看着子凤盯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神,郭雪晴头疼。 52 第 52 章 女子力量 人家当然就记得红色嫁衣了。 再次遇见心爱的女孩, 她为别人披上了嫁衣,这搁谁谁不破防啊? 子凤能够当场忍住没表露身份,把郭雪晴劫持回来, 就已经是很克制了。 克制的子凤看着郭雪晴,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郭雪晴看到这副架势, 就知道不说清楚, 是糊弄不过去了。 但是想到对方现在马匪的身份,郭雪晴又开始犹豫了起来:自己真的能说实话吗? 说实话,云家可能会找自己麻烦,不说实话,子凤他能接受? 郭雪晴只觉得自己太惨了。 不就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多关心了一下子凤哥哥吗?怎么现在就要面对马匪还是云家军的选择? 郭雪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眼看郭雪晴迟迟没有回答, 子凤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着郭雪晴说道:“雪晴,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得已的地方,你放心, 我不会追问的。” 郭雪晴刚准备夸赞他贴心,就听子凤继续说道:“你放心, 在这里没人敢强迫你, 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郭雪晴:??? 郭雪晴:!!! 不是!谁让你好好对我了啊?你们马匪要啥没啥, 我只想回家做我呼奴唤婢的大小姐啊! 郭雪晴觉得不能不说话了, 再不说话就要玩脱了, 连忙对子凤说道:“子凤哥哥你误会了,其实我爹也在商队当中,我们主要是要去匈奴王城那边完成一个任务, 我就是假扮一下而已。” “任务?”子凤不解。 郭雪晴微微低头:“是不能说的需要保密的内容,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刚刚才一直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子凤追问:“和子凤哥哥也不能说吗?” 郭雪晴作出微微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不能决定的, 最好问一下我爹他们。” 听郭雪晴这么说,子凤微微有一些不满:“哪有以自己子女终身大事当筹码的?郭叔父以前不是这种人,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面目可憎。” 郭雪晴连忙替自己亲爹说好话:“他也不想的,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所以还是有人胁迫你们?”子凤问道。 如果对方不是云家军的话,郭雪晴很想对子凤说是,让他干掉对方,但是云家军那个体量,子凤对上他们根本不可能赢,郭雪晴也不想乱说话,反而让一家人陷入被动,闻言也只是说道:“我们自己是愿意的,这是我们的责任。” 子凤一时之间被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郭奉圣这时候正要求大家替他找回女儿呢。 “你们这队伍存在就是为了送嫁,我女儿不在,送什么嫁妆啊?我们跟过去匈奴王城不会很奇怪吗?正常人都是打道回府才是!”郭奉圣说道。 领头的小将军承认郭奉圣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问题是:“那些人抢了郭姑娘就跑,这茫茫草原,我们能去哪里找人啊?” 说起这个,领头的小将军就后悔大家出门的时候没带猎犬,不然还可以让狗帮着找一找人。 但是这些想法都是马后炮,目前确实没有别的办法,领头小将军只能安抚郭奉圣:“我们的鸽子之前在和马匪的作战当中被摔坏了笼子,已经飞回去了,想来将军他们都知道我们除了意外,可能后面会派人过来的,稍安勿躁。” 这么说着,小将军又对郭奉圣说道:“而且这些匈奴人看起来也挺着急的,也许不用我们,他们就能把人找到。” 郭奉圣却不太乐观:“我们家雪晴可是个女孩子,这被马匪带走,要是有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郭奉圣的担心非常符合现在边疆的情况,马匪这种生物,和山匪一样,都是欺男霸女的,郭雪晴落在他们手上,想和之前在山寨里那样全身而退?郭奉圣很怀疑自家女儿有没有这份运气。 显然,郭雪晴堪称位面之子·玛丽·雪晴·苏,人家马匪就是冲着她来的。 说起这个,领头的小将军也有察觉,安慰郭奉圣道:“应该不至于,那些马匪不冲着我们嫁妆的财务,反而直接朝着郭小姐过去,看起来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没道理啊!”郭奉圣实在不解:“我家雪晴来边疆之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有马匪盯上她呢?” 领头的小将军也觉得人家盯上的并不是郭雪晴,对着郭奉圣说道:“也许不是郭小姐,是其他要出嫁的小姐,这些马匪也会抢过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了。” 目的就是拯救郭雪晴于刀山火海啊! 被拯救的郭雪晴喝着马奶酒,满心无奈:我在队伍里能够吃香喝辣,真的不需要你拯救我过来之后睡干草谢谢! 将自己当作拯救者的子凤反而心满意足。 看到对方这份傻逼的样子,郭雪晴觉得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自己送回商队,并且还不能引起匈奴人的怀疑,不然云守边那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肯定要找自家的麻烦。 实话说,郭雪晴就没见过比云守边更难搞的男人,但是对这种人,郭雪晴半点征服欲都没有:有征服他的功夫,多撩十个八个劳动力冤大头不好吗? 但是没有征服欲不妨碍郭雪晴问候云守边的祖宗十八代。 郭雪晴这辈子习惯了勾勾手指男人就拜倒在石榴裙下,就没见过云守边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哦,不是,还有姚家! 但是姚家人不算人,这是群没有脑子的蛮牛!郭雪晴心里吐槽:就是我姐姐郭雪霁亲自上场,都不可能获得云家和姚家那群男人的爱慕! 被郭雪晴惦记着的郭雪霁觉得鼻子有点痒,但是场合不对,硬是忍住了喷嚏,忍住后自然出现了眼中含泪的情况。 太子余光看到郭雪霁的表情,有点担心,但还是场合问题,没有回头问出口。 此时关注郭雪霁的人并不只是太子一个,也有人一直关注着郭雪霁,而后借助自己宴席座位靠后不受人关注的优势,和同伴八卦:“难怪郭家女能够在太子后院荣宠不衰,这模样看着确实我见犹怜。” “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太子听到了,你我都要倒霉。” “你不说,我不说,太子如何知道?”那人一声坏笑:“更何况,太子哪里会看我们,他就是关注情敌,看得也是周少卿,这才是人家郭家女婚前传了绯闻的爱慕者呢。” “曲有误,周郎顾。”对方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人家可是青春慕少艾、年少两相知呢,咱们太子这番横刀夺爱,啧啧。” “哈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虽然这么说着,看着郭雪霁,小官员还是发出了感慨:“能让太傅之孙和太子为了一个女人反目,郭家女着实是不简单啊。” “日后史书概括起来,算不算是一个女人的力量?” “这女人的力量,深不可测啊。” 此时姚蔷还在大放厥词:“我要让你们知道一个饥饿的女人,她的力量有多么深不可测!” 嬷嬷嘴角抽搐,差点没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对着姚蔷说:“我们是怎么教你礼仪的?” “人孔子都说了,仓廪足而知礼节,我都吃不饱了,还管什么礼仪不礼仪?!”姚蔷抓住嬷嬷打过来的戒尺,反手夺过,一把掰断:“我要吃饱!” 嬷嬷看着一分两半的戒尺,听到后面两位同事的讨论:“我就说一顿给她三碗饭给多了,你看她现在多有力气?还是吃饱了!” “可是如果吃饱了,她还会找我们闹着要更多?”另一个嬷嬷不解。 小蔷薇听到了两人的大声嘀咕,不由吐槽:“就你们戒尺那质量,掰断还需要吃饱吗?” 众嬷嬷:好家伙! 53 第 53 章 莞莞类卿 小蔷薇异于常人的神力展现之后, 嬷嬷们已经基本放弃了这姑娘。 如果给力气做一个排行,那么可以得出姚万里大于姚芹大于家中男性大于家中女性大于普通男性大于普通女性的结果。 对了,还有一个排除项, 就是小芝麻,他大概就是普通男性中读书人那一波的力气。 力气这么大的小蔷薇其实是不符合歌舞伎的培养要求的,毕竟这年头人们看歌舞,看得是漂亮姑娘身姿翩翩, 可没什么需要托举的双人舞,毕竟女孩子们举不起来, 而没人想看自己看中的姑娘和男人一起跳舞。 舞种的限制导致小蔷薇没有发挥之地,而嬷嬷们因为刻板印象, 也觉得小蔷薇未来会变成壮妇——力气这么大, 怎么可能翩若惊鸿? 虽然已经放弃了小蔷薇,但是嬷嬷们和她斗智斗勇这么久,轻易地放过她又不甘心。 “她不是力气大吗?我们也有相扑手,让她去那里。”有嬷嬷出坏心的主意。 “相扑手都是贱籍出身……” “那不是因为之前官家小姐没人符合条件吗?” 众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拍板:“就让她过去, 杀鸡儆猴!这群小女孩最近因为她都心思浮动,,不好好树个典型, 还以为反抗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了。” 但也依然有人犹豫:“可是她祖父父亲应该能立军功,到时候给她赎身……” “这男人有几个愿意给教坊的女人女儿赎身的?” “姚家这种底层出来的不一样,而且他们家一个小妾都没有哎。” “再不一样, 他们的军功都足够赎人了, 还会让自己苦上十年?不得买个暖床的?等她们出去,亲爹还是不是当年的亲爹?”有嬷嬷不屑:“男人这种东西。” “阿嚏!”被内涵的姚家男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在得知姚蔷被发配去学相扑,万大妞等人神色变换。 “相扑是做什么的?”姚芝看到大人脸色不对, 忍不住问道。 冯小玉搂住了姚芝,回答道:“是两人对战,只是衣料穿的很少。” “老婆子我和老头子之前去看过民间相扑的热闹,两人对战,不管男女都只穿遮蔽下面的衣物,袒胸露乳,因为女人袒胸露乳,也不必再想着嫁人了。”万大妞解释道。 “这城里有这么个地方,那些老顽固不去骂世风日下?”姚芝不解。 “那些女人,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其实大家也不在意她们的性别,长得和男人也差不多,一身腱子肉。”万大妞回答道。 是了,这时代的相扑还不像后世日本那种靠吨位对决,关键的还是过招招式,类似于后世综合格斗争霸赛不穿上衣版。 听了祖母和母亲的话,姚芝皱起了眉头:“我去求求嬷嬷她们?让她们别这样惩罚小蔷薇?” “不着急。”万大妞一开始脸色变了,后来反而不急不忙了起来。 “这怎么能不着急?” “为了给人养出高壮的体格,那里的人饭菜管够,吃不下都要逼着你吃。”万大妞回答了一下姚芝。 韩春梅也适时回忆道:“我们做武婢,有一些同僚就是相扑院出身。” 见到两人淡定的态度,姚芝渐渐平静下来,同时心中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这样就可以在小蔷薇上场之前把她要来自己身边当武婢了! 事实上淡定的万大妞:嗨呀!相扑练习的时候有不是不穿背心,我们村里穷的时候,女人谁怕被人看到胳膊了?又不好看。 而且之前就接到老头子的信,他们都已经立功了,多杀几个匈奴人,小蔷薇上场之前就能收拾跑路了,在相扑院除了打架的时候可能挨打,有什么不好的? 不得不说,不管处于什么境况,万大妞等人都特别乐观,甚至计划的还没有姚芝一个小孩周详。 姚芝:我为这个家掉了太多头发! 相比于为妹妹发愁的姚芝,姚蔷则是快乐的多,因为嬷嬷告诉她,既然她这么执着于吃饱,就送她去一个练习打架的专门院落,让她好好吃饱。 小蔷薇:回到快乐老家! “这世上怎么会有相扑院这么好的地方啊!我应该早点来才对!”姚蔷叫嚷着,干掉了第五个鸡腿。 相扑院管事嘴角抽搐,看向送小蔷薇来的嬷嬷:你确定这是对她的惩罚? 嬷嬷:等她长大知道礼义廉耻之后就不会快乐了! 管事:不是,你确定这丫头长大了会在乎礼义廉耻? 事实上也不在乎的姚蔷看着院里捉对练习的姐姐们,心里感慨:不穿衣服然后身上抹油,别人就抓不住你没办法过肩摔了,她们好聪明啊! 至于说什么坦诚相待?一个院子都是女的,不就和进澡堂一样吗?从小没少和亲娘去澡堂(冬日洗澡不容易着凉,姚家没有这个条件)的姚蔷淡定地啃掉了第八个鸡腿。 不提回到快乐老家的小蔷薇,只说郭奉圣这边,真是焦头烂额。 云家军的人想要赶快过去匈奴人的王城,这边留两个人回去报信让少将军他们派人解救郭雪晴,但是去留并不是云家军的人决定的,而是匈奴人决定的。 毕竟没有匈奴人领路,云家军的人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匈奴人此时并不愿意继续行进:“这是要献给匈奴大官的姑娘,必须要带回来才行。” 领头的小将军试图让扮演跟随一行人的小商队商人说服他们:“这南人朝廷的美人很多,我们要不然回去再找两个?这被马匪掳走的,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啊,时间就是金钱,还是去卖钱要紧。” “不行,别的美人和这个不一样!”匈奴人一口否定。 “什么不一样?”云家军人不解,但是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你别管人匈奴达官显贵是怎么想的,总之不一样,一定要找到她!” 听到手下回禀,领头的小将军也严肃了神色:“好好打听一下,为什么非郭雪晴不可?” 匈奴人里也有嘴巴没那么严实的人,更何况人家也不觉得这是机密,毕竟很多商人都知道,也不会暴露自己匈奴人的身份,在有人套近乎吹捧灌酒的情况下,自然有人说了出来。 “你们是不知道,匈奴四王子带着一群使臣之前去出使南朝,但是被太子羞辱了一番,回来大家都很记恨,知道这姑娘长得像太子的宠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那人说道。 云家军的人奇怪,之前没听说太子有羞辱对方啊,不由问道:“太子是怎么羞辱使臣了?” “四王子无非就是看太子的姬妾长得不错,想要和大家一起轮流睡一睡嘛,太子不仅不肯,还怒斥了对方,人家能不生气嘛?” 听了这话,领头的小将军:你说这话,我们能不生气吗?这是人干的事?你想要大庭广众多男一女睡太子姬妾,太子还不能骂你? 艹!拳头硬了! 领头的小将军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忍辱负重,尼玛不能一刀捅死这些匈奴人,真的好生气啊! 与此同时,当视线回到边城将军府,云守边终于妥协,和云将军说:“看来这一趟,是不得不让破军跟着出去了。” 这草原茫茫,没有云破军这个人心雷达,万一真的有意外,尸骨腐化了都不一定能找到人。 云将军摇头笑道:“那你弟弟又要嘚瑟了,不过他也这么大了,出去就出去吧,我云家的孩子,哪有不经历风雨的呢?” 云守边微笑:“可以经历风雨,但是不能耽误学习,所以我来找父亲,能不能派人跟着,路上教书?” 54 第 54 章 雷达发威 走在路上的时候, 云破军还在哀嚎:“我为什么会有云守边这种哥哥啊!” 对于云破军这个问题,姚芹也无法回答,只能安慰孩子:“往好处想, 咱两好歹是出来了, 想想那几个不能出来还要读书的, 是不是心里好受很多?” 云破军:……你是懂安慰的。 这么说着, 云破军还是不解地看了眼姚芹:“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哥让你也一起过来的?” 姚芹想了想,回答道:“凭本事?” 凭借的当然是姚芹测绘的本事了。 在穿越到古代之前,姚芹从不知道自己学到的这手测绘还能发挥这么大的本事,后世大家都用高科技设备了, 谁还用人眼测绘啊?但是姚芹小时候参加夏令营学了一手, 一直记到了现在,画地图的本事非常厉害。 军中也不是没有比姚芹还厉害的,但是他们要不然不适合出现在匈奴人面前容易被认出来, 要不然就已经在第一批的时候跟着商队走了, 于是在姚芹的自荐之下,云守边考虑了半天, 又和姚家人仔细谈了谈, 还是同意了姚芹的申请。 为此, 姚丑也被派来和姚芹一起。 不是姚辰等人不想来,而是对于一个“商队”来说, 他们当管事和护卫头子不够格, 但是当伙计护卫年纪又太大了,不合适。 至于说商队老板?别了吧,看起来都让人怀疑。 姚芹等人此行还是装作了商队,想想也是,不是经商的, 谁没事往匈奴人那个方向跑啊? 等行走在草原上的时候,众人就看向云破军:“怎么走?” “这距离太远我感应不到啊!”云破军叫道。 众人:……那你还有什么用? 话虽这样说,但是云破军确实是大家的希望,于是都催促着他:“你再好好感受一下?” 姚芹提出了一个观点:“其实你每次也不知道自己选的方向是对是错,不如就按照你的想法先走着?” “这么儿戏的吗?”云破军很难接受。 姚芹只想对他说,你看清楚点啊!你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云破军走着,走着走着,第二天大家就捡到了一个受伤的孩子。 众人连忙围上去。 “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是骑马摔了,不知道能不能移动他,这孩子看上去年纪可不大。”大家七嘴八舌说着,又问孩子:“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显然是听不懂的,大家又找来会匈奴语的通译。 是了,虽然姚芹等人都学了匈奴语,但是在走之前大家还是调查了一下这年头去匈奴做生意的人的情况,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些商队可没那么多人会匈奴语,带着一两个翻译的人顶天了! 于是现在,小孩和同意通译就用这种姚芹和云破军也听得懂但是要装听不懂的话和通译说,而后再由通译翻译过来告诉大家。 只听通译说道:“他说他出门带着小马散步,让马跑一跑,中间马惊了,把他摔了下来,他家离这里骑马大概三刻钟,请我们帮忙送他回家。” “当然可以,应该的。”众人连连答应着。 通译继续给小孩翻译,然后又告诉大家:“其实他的马如果跑回去的话,他家人可能已经在找他了,小孩说家里肯定会发现他不见的。” “显然,就是马没回去,他到了傍晚不回家,家里肯定还是会发现不对的。”领头的“管事”说着,又对通译说:“你告诉孩子,我们让队伍里会一点医术的人看看他。” 小孩听了,好奇地看向了过来看自己的大夫。 大夫上来给小孩的腿固定伤处,让边上蠢蠢欲动想给对方上夹板的姚芹忍得好辛苦。 简单固定之后,大家才根据小孩指的路,去到了他家。 到了他家附近,大家就发现了迎上来的小孩父亲。 发现自家孩子被人救了,孩子父亲非常热情地邀请商队去到自家的部落。 “天也快黑了,你们晚上完全可以在我们部落里休息,你们也有携带装备,我在部落里给你们找个位置就好。”小孩父亲拉着管事的手腕不放。 管事:要不是不能用力暴露身份,砍我不甩了你的手! 在小孩父亲的热情相邀之下,姚芹一家人都留在了部落里。 部落的头人还专门找管事们谈了话,姚芹和云破军仗着年纪小,还凑上去混在了其中。 头人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不以为忤,反而询问管事:“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这么小带出来长见识?” “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自己出门跑商了,孩子就是要从小培养、言传身教才行。”管事说着,笑了笑:“一个是我哥哥的儿子,一个是我姐姐的儿子,都和我的儿子差不多。” “你这个想法我非常赞同!”头人操着非常塑料的汉语说道。 管事也适时夸奖:“你的汉语说的很好。” 头人闻言有点得意地说道:“我有一个汉人奴隶,他会教我读书识字!” 听到头人这话,众人的表情都很惊讶。 “怎么了?”头人问道。 管事回过神来,很自然地解释,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南边读书识字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真的很难想象奴隶居然会读书写字。” 听到管事这话,头人得意一笑:“当然,一般不会,不过这个是我找马匪交换来的。” “马匪?”众人一副在意的表情问道。 这种在意不用掩藏,毕竟商队在意马匪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到众人这副表情,头人哈哈大笑,回答道:“本来这些我是不能说的,但是你们救了我们部落的孩子,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们,我建议你们不要走我们东北方向那条路,最近马匪团队就喜欢在那里活动,如果你们要去北方的话,先绕道西北走上三天,然后再往东去,正好可以避开他们的狩猎范围。” 听到马匪这词,姚芹等人就猜到了遇到的意外大概率就是马匪,毕竟按照时间来算,信鸽飞回来的时间,他们确实是差不多走到头人指出来的那一处了。 一切水落石出,众人都看向了云破军:找人找不到,大方向都指出来了,找马匪你总可以了吧? 承受了大家殷殷期望的云破军刚啃了口头人宴客的烤羊肉,就听到有人用匈奴话禀报:马匪那边来人了,要和我们交换女人用的东西。 “他们里面什么时候有了女人,还有人愿意给女人换东西?真是稀奇了!”头人好笑地说着。 “那个女人也过来了,头人您可以去看看,还是个汉女,不过确实长的漂亮!” 这话一出,姚芹等人也不敢说自己听懂了,只能百爪挠心地想:马匪和漂亮女人?着究竟是不是郭雪晴啊! 就是说,虽然郭雪晴确实有点神奇的地方在身上,但如果真的是郭雪晴,她这属于是是被山匪劫走被山匪看上,被马匪劫走也被马匪看上?这姐姐未免太能吸引野马了吧? 假装听不懂的众人只能看着站起来的头人,目露好奇的目光。 头人面对这只友好的商队,笑了笑说道:“我这边有一些部落的事情要忙,我让人来陪你们说话,招待不周真的很抱歉。” 这么说着,头人又吩咐道:“让多巴带着那个汉人来陪客。” 管事当然连忙表示:“您有事去忙,我们不需要招待,大家都吃得好喝的好,待会儿饱了就回去休息了。” “那可不行,您就受累,给我儿子讲一讲行商的事情。”头人觉得这是汉人的假客气,没有当真,说完之后就赶忙离开了。 两人走出帐外的时候,管事的耳朵动了动,和坐在门口优势地位的姚芹一起听到了对方压低声音说的一句话:“王城的人还在这边休养,说是他们丢了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马匪干的,他们双方要是碰到了,我们怎么办啊?” 55 第 55 章 算你识相 相比于担忧的手下, 头人倒是很淡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是。” 这么说着, 头人带着手下已经渐行渐远。 听懂了头人说了什么的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 互相之间明白了对方眼神的意思:郭奉圣和郭雪晴他们可能都在这个队伍里。 这么想着,两人就坐不住了。 勉强忍了一会儿, 吃完了晚饭,两人询问头人的儿子多巴:“我们能在附近逛一逛吗?” 多巴的年纪比姚芹看起来还要大一点,听到两个弟弟的问话,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 需要我让人陪你们一起吗?”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假装期期艾艾地偷偷说道:“我们不想被大人看着。” 多巴很能够理解两个小孩子的心情,回答着:“我让我弟弟带你们出去玩,主要是怕你们走丢了,或者别人不认识你们伤害到你们。” “那翻译还不是要大人跟着?”姚芹想要拒绝。 “我弟弟也在学汉语,他很有天赋,现在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了。”多巴解释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人要看着自己一行, 那肯定是小孩子好过大人, 这么想着, 姚芹和云破军都同意了多巴的安排:“那太好了,他真厉害!” “那是。”听到人夸奖弟弟,多巴骄傲的一仰头。 姚芹看到多巴小公鸡的样子,心想:别的不说, 这家兄弟的感情是真不错。 既然姚芹和云破军都同意了, 多巴命人叫来了自己弟弟泰克,让他带着姚芹和云破军出去玩。 站在帐篷外面,泰克问姚芹和云破军:“你们想去哪里玩?” 云破军假装好奇地说道:“我还没见过匈奴人的部落, 能不能带我看一看啊,好奇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这话云破军说起来就很有说服力,因为看他的年纪也不过七八岁,之前没跟家里人来过草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对自己没见过的事情都很好奇,云破军提出这个请求,简直不能更合理。 泰克也没有多想,回答道:“可以的,你们跟我来。” 路上,姚芹示意云破军缠着泰克说话,让他注意力不要太集中,反而自己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 云破军很好的执行了自己的分工:“泰克哥哥,这个奇奇怪怪的工具是做什么的?” “泰克哥哥,你们为什么要学汉话啊?” “泰克哥哥,你们部落平时都靠什么穿衣吃饭啊?” 伴随着云破军时不时提出的问题,姚芹看来看去终于确定: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匈奴人部落! 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和帐篷外摆放的东西、搭建的临时火灶,都显示这是一个简单的部落,所以头人说的都是真的,对方就是放牧生活的小部落,有时候和马匪进行一些交换,有时候又和汉人、匈奴的商队进行贸易。 至于对方找汉人奴隶学习汉语写字,理由也很简单——为了在和汉人的贸易中不被坑。 这部落如此简单,倒是让姚芹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为此,姚芹不由自嘲,真是谍战剧看多了,看谁都像是心怀叵测。 在姚芹的自嘲间,泰克带着姚芹来到了郭奉圣一行人的附近。 “这边也是一队商人,如果不是今天太晚了,你们是会见到的,甚至还可以交换一些你们的商品呢。”泰克说着。 “交换商品?”姚芹和云破军是真的不解:“我们不都是从汉人运东西过来的吗?” 泰克看到两个懵懂的小孩子,自动帮他们找了理由:“你们还小,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这商队在草原碰到之后互通有无是很正常的,毕竟草原这么大,大家又不会走一个方向,商品也不会很齐全,要是去到下一个部落,他们要花布但是你们没有怎么办?”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齐所有货品呢?” 泰克听了之后,笑了:“即使你们带齐了所有货品,还是有可能在前面的部落就卖完了,后面的部落不剩什么,而且你们汉人不是很讲究地区吗?不同地区的商人带过来的东西都不一样。” 这么说着,泰克很肯定地问道:“你们是从晋中过来的商人吧?” 听到泰克的问题,姚芹和云破军心里一凛,姚芹回忆了一下大家携带的商品,点头说道:“确实是,你难道是从商品看出来的?” 泰克笑:“其实多见一见就知道了,比如说徽州来的商人喜欢带绿茶,而闽地过来的基本是红茶……” 姚芹大概理解了泰克的区分方法:“那这群商人是来自哪里啊?” “他们是边关,去收购人家送过来边关的东西,回头卖差价,毕竟不是所有商队都有胆量往草原来的。”泰克回答着,还记着没把这一队是匈奴王城人的消息透露出去。 “所以你们部落里还会接受和你们交易的商人居住吗?”云破军好奇。 “常常来往的商队都有这个待遇的,他们的信誉有保证。”泰克说着:“你们要是有经常交易的部落,也能在部落里居住的。” 听到泰克这话,姚芹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行的商队有了巨大的BUG,如果说自己一行是新队伍,哪个新商队敢在没有人领着的情况下进草原?如果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哪个经年的商队没有固定的路线和合作的部落? 姚芹觉得,这个问题马上回去就要商讨。 但是很快,姚芹发现自己不用找理由了。 “你们两个小孩怎么跑这里来了?!”郭奉圣出门找背风的地方解手,突然看到姚芹和云破军和一个匈奴人小孩在一起,不由惊讶地问出了声。 云破军看了眼姚芹:他一把年纪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姚芹回看了云破军:他在山寨很沉得住气的好不好?你没闻到他一身酒味吗?明显是喝多了啊! 为了不让郭奉圣暴露两人信息,姚芹连忙迎接上去,接话说道:“是郭伯伯啊!好久不见您!自从您被人冤枉下狱流放,我们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所以叔伯他们决定要来草原闯荡一下,找一条新的活路。” 云破军立马明白了姚芹的意思,附和道:“是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郭伯伯,您一向可安好?难道您也准备走草原的商路?” 听到两人的话,带路的泰克眼睛闪过了一道光亮:这姓郭的男人,原来竟是一个曾经的官员不成? 喝醉了的郭奉圣:啊……啊?我啥时候成了郭伯伯了? 但是郭奉圣看了眼姚芹,醉了之后仍然有直觉,知道要是自己乱说话姚芹就会让自己闭嘴的郭奉圣结巴地说道:“是,是啊。” 姚芹:算你识相!不然你就是醉酒后很快睡着的昏迷人士了。 56 第 56 章 数学问题 姚芹虽然回答的很快, 但是是因为她反应快,不是她没有思考过。 在打断郭奉圣之前,姚芹已经在脑海中快速思考过:匈奴人和郭奉圣合作, 肯定有查过他的过往,即使不会事无巨细地了解他,至少也知道大概的信息,当然知道郭奉圣是犯官流放来北疆的。 这里唯一不知道郭奉圣情况的, 可能只有泰克和他的族人了。 所以姚芹给自己一行人找的身份就很合理。 既然郭奉圣已经在这里了, 就说明大家要寻找的匈奴人商队也在这边, 那后续自己这一行人不管是分开走还是跟着一起走,在匈奴人那里都必须要合理的身份。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有对身份进行规划, 不管是和郭奉圣相认或者不相认,都有一套说法,但是在和多巴、泰克等人聊天之后,姚芹发现了一个失误:这年头的商人都有自己相熟的部落, 没有相熟部落的商人都会找人领路, 自己这一行人哪一条都不符合。 当然, 大家也完全可以托词, 说来之前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这一行人还敢往深入草原的地方走,谁都会怀疑。 这么一来,姚芹所说的身份就能够合理解释了。 自己一行人为什么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就敢这么上路了? 因为之前都是贿赂官员、顺风顺水, 不知道草原这么危险, 以为用钱开道就行。 自己一行人为什么跟着郭奉圣走? 我们老早就孝敬郭大人了,老合作伙伴了,愿意给分成, 拉兄弟一把也正常吧? 姚芹说出口之后又盘算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破绽,于是非常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的姚芹为了防止喝醉的郭奉圣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直接对他说道:“郭大人您这是喝醉了吗?还是赶紧歇息吧,身体要紧。” 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的郭奉圣有点怂,乖乖点头答应着,回了自己的帐篷。 目送郭奉圣离开,姚芹才堆起笑脸对泰克说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郭大人,泰克我们明天有空再和你一起玩?我们要回去和大人说一下这件事情。” 泰克算是一个懂事的半大小子了,听到姚芹的话,十分理解,因为他自己也要和父亲报告郭奉圣以前是官员这件事情。 当然,送姚芹和云破军回去的路上,泰克还不忘打听郭奉圣的消息。 “你们是怎么认识那个人的?他之前当的是什么官啊?” “官职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权利挺大的,”姚芹回答着:“因为我们小时候又被家里人领过去给郭大人还有他家里的太太奶奶们磕头,所以我才有印象,之前家里每年都会孝敬郭大人的。” “他这么厉害,怎么就进了商队?”泰克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的。 姚芹觉得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被人发现贪污受贿,然后下了大狱,被流放到了北疆这边,可能是没什么种地当兵的能力,所以才找人合作一起经商吧?” 看看,这理由多合适啊?就是人郭奉圣会和匈奴人商队联系上的原因。 果然,听到姚芹的话,泰克没有丝毫怀疑,暗自记了下来。 姚芹和云破军被送到大人们所在的帐篷之后,立马有人把守四方确定无人偷听,姚芹、云破军和管事通译走到最中央,压低了声音开始交谈。 第一句话姚芹并没有开口,留着云破军说。 只听云破军压低声音说道:“郭奉圣就在这里。” 听到这话,管事立马反应过来:“我这就联系他那边的兄弟们。” “不要太着急。”云破军叮嘱道:“别被匈奴人发现了。” 管事明白这个道理,连连点头。 而后云破军才抱怨:“这个郭奉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种环境下他还敢喝醉,要不是姚芹机灵,我们底子都给他抖出来了。” 姚芹此时倒是替郭奉圣说了话:“他这么惜命的人,肯定也不敢随便喝酒的,应该是被灌酒了,推不过去,所以才被灌醉了。” 云破军只觉得稀奇:“这匈奴人都没什么好酒,还这么喜欢喝酒不成?” 姚芹心想你那是没见过后世的少数民族同胞,那是除了汉族人,每个民族都能喝!你觉得匈奴人不能喝纯粹是因为现在都是粮食酒和马奶酒,大家没有足够的酒喝,但凡酒精敞开了供应,我和你这种小男孩今天都不一定能下得了酒桌,毕竟古代可没什么小孩子喝酒伤身体的共识。 这话通译倒是能替姚芹回答:“他们喜欢喝并且能喝,以前在京城的宴会上,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闹出了不少事情,之前孙大家被调戏,就是因为对方是个醉鬼,也不好追究。” 孙大家是这个时代的剑舞大家,一舞动京城,在教坊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宴会上被匈奴使者当面调戏,让很多人对匈奴使者极其不满,惹来过一片非议,即使云破军身在边关,也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的。 一提这个问题,云破军就来劲了:“你说,既然匈奴人这么喜欢喝酒,那么我们就给他们提供超级多的酒,等他们醉醺醺的时候去打他们,是不是事半功倍、手到擒来?” 听到云破军这一番异想天开,姚芹颇为无语。 “先不说人家匈奴人也知道轮流值守的重要性,不仅是为了防我们,也是为了防草原野生狼群,就说哪怕人家真的蠢得要死全都喝醉了,你算过让他们都喝醉,我们要准备多少坛酒?这些酒要用多少粮食才能酿制出来?为了省出这些粮食,我们会饿死多少人?”姚芹反问道。 问完之后,看到两眼蒙圈的云破军,姚芹终结道:“说到底,这还是个数学问题,给他们酒真的酒划算吗?怎么给是划算的?是不是有一个临界点,超过临界点后,存在一种效应递减的情况?酒精对匈奴人的作用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曲线,我觉得我们能够好好算一算。” 听闻姚芹这一番话,云破军只觉得她比自家老师还要可怕: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把所有问题都变成数学题啊! 然而,通译、也就是云破军的临时老师特别欣赏姚芹这种钻研的精神,鼓励道:“你们两好好算一算,算好了给我看,这样,明天早上再给我吧,就算肉对恶狗的效应,知道不?”通译主要是怕文字落在纸面上,让匈奴人看去了,反而暴露身份,于是把酒换成了肉,匈奴人又换成了恶狗,反正大家懂得都懂。 姚芹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和破军会好好建模的!” 建模这个词,大家早就懂得了含义。 云破军: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管事和通译将帐篷留给了两个小孩,掀开门帘离开之后,通译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管事简直忍不住嘲笑:“你这个一直说算数的人居然也有今天,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你也有怕计算的一天?不得不说,后继有人啊!”说着还拍了拍通译的肩膀。 通译:……“我那算账和他搞得计算是一回事吗?太可怕了!”将军究竟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小学究啊!怎么看到个事情她就想到了计算模型? 此时此刻,通译和云破军的心情难得同频了,师生感应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姚芹:“为了建立好这个计算模型,我们还要收集更多信息,这个不能急,咱们慢慢来,我估计咱两花上三四个月应该能粗略搞出来一个……” 云破军:啥玩意儿?这模型你要搞三四个月?!我只恨我没有理由溜走,看管事和通译他两溜地多块啊! 57. 第 57 章 三方会面 溜走的管事和通译碰到了郭雪晴。 不得不说,即使郭雪晴蒙着面,两人甚至不用讨论,都一眼认出了她。 毕竟郭雪晴实在是太有名了。 两人不确定郭雪晴是否认识自己,因为大家从来没有交谈过,但是两人都能够确定对方肯定是郭雪晴,毕竟这年头能把少将军逼地青筋直跳的女人也没几个了。 边关只要待的稍微久一些的老人都知道,少将军对将军夫人孙氏那是一见钟情,两人在山上寺庙里碰见,少将军回家就磨着爹娘打听了人家的情况并且提亲,提亲的时候孙大人不太愿意,少将军还“三顾茅庐”,就是为了让人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婚后更不用说,两人琴瑟和鸣,少将军的一心一意看红了多少少女的眼眶。 也就是为了名声着想,对外说是父母之命,结果这些外来人还以为少将军和夫人不过是普通的相敬如宾的关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少将军的头上。 管事和通译都不得不说一句:敬郭雪晴是条汉子,莽汉那种汉子。 这种情况下,大家自然对郭雪晴的印象十分深刻,有人还专门远远地去围观了一下郭雪晴的样子,回来感慨“难怪这小娘皮有信心拿下少将军,长的确实好看”,引发了更多人的好奇:有多好看? 又莽又好看的郭雪晴在边关将士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管事和通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身份。 不过两人对于郭雪晴会在这里并不惊讶,郭奉圣都在这边,她也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刚怎么想着,两人就看到郭雪晴和身边一个少年往青年过渡期间的男人说话,两人神色亲昵。 尚且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声音,通译纳闷地对着管事说:“这人是谁啊?看上去像是汉人,难不成我们队伍里有哪个将士和郭雪晴搞到一起了?” “不可能。”管事回答道:“我知道送嫁的队伍里的所有军官,没有一个人长这副模样,以郭雪晴一眼就看中我们少将军的性子,你觉得她能看得上普通士兵?” “怎么不可能呢?”通译笑道:“万一有个隐姓埋名从小兵做起的将军之后呢?” 听到通译的话,管事不由白了一眼:“少看点话本吧,感情你从姚芹那里没收的话本,你都看进去了?”不然怎么会想出将军之后隐姓埋名当小兵的故事?不知道这年头刀剑无眼容易嗝屁? 听到管事的话,通译笑得更欢快了:“说的好像你没看一样,你要是没看,怎么知道这是话本里写的呢?” 管事想到自己三观遭受话本荼毒的那个傍晚,脸颊抽搐了一下。 开了两句玩笑,两人开始正色讨论起郭雪晴的问题。 “所以那个男人是谁?” “看起来比郭雪晴大不了两三岁,或许是……” “是什么?” “疑似故人来?” “那这故人是从哪里来的,可要好好搞清楚了。” 在管事和通译讨论的时候,匈奴人也得知了郭雪晴出现的消息。 “你们和马匪还有联系?!”不同于汉人的暗中打听,匈奴人是直接问了部落的人。 “他们有时候会来和我们交换一些物资,每次我们都有得赚,又怎么会拦着?” “这些马匪可是抢了我们的东西。” “哎?”那人惊讶,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解释道:“他们很少抢附近的部落,都是汉人的商队遭殃,想来是误以为你们也是汉人?”毕竟这群匈奴人装扮的和汉人一样。 这么说着,部落的人问道:“你们被抢了什么东西?有人员伤亡吗?” “有人受伤了,但是都是轻伤,至于东西……他们抢了个女人,就是在你们这里逛的这个女人。” 部落的人愣住了:“没有抢财物,抢了个女人?这女人又不是天仙?” 匈奴人怒斥:“你懂什么?这是左贤王要的女人!”专门准备下次带去出使来恶心南朝的太子,最好让太子看到和他宠妾一样的脸辗转于多人的床第间,想到那个场面,匈奴人也不禁暗爽了起来。 部落的人探头探脑地看了远处的郭雪晴一眼:“这看起来也不是传说中王昭君那么美啊?” “算了,你们去给我试探一下,这马匪和女人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抢这个女人? 于是,在子凤带着郭雪晴在部落交换郭雪晴需要的女性用品时,另外几方势力暗潮已经涌动起来了。 郭雪晴在部落里找到了最基本的所需,也管不了对方的物品有多简陋,确定是全新的没人使用过的之后,连忙更换上了草原版月经带。 是了,郭雪晴经历了每月一次的大姨妈来袭,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生,本来想要藏住郭雪晴让她暂时别露面的子凤才带着她来到了附近的部落。 子凤也是没想到,自己带着郭雪晴这一露面,就暴露了一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早,管事和通译就跑去拜访郭奉圣。 理由早就有了:家里孩子说郭大人居然在这里,昨天郭大人喝醉睡了我们不好打扰,今天一早连忙过来拜见郭大人。 郭奉圣酒醒之后智商也回来了,还记得昨天姚芹说的话,连忙扶起管事,亲切地表达了慰问,并且表示自己已经不是郭大人了,不必要跪自己,受不起,大家以后都是好兄弟,要互帮互助才是。 两人在匈奴的眼皮子底下你来我往的寒暄,任凭谁看都是一副和谐的样子。 匈奴商队的领头打破了这份和谐,他通知郭奉圣:“你女儿找到了,正和马匪在这里住了一晚上,马上就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郭奉圣立马一激灵:“我女儿现在在部落里?快带我去见她!” 管事也是一惊,内心暗自嘀咕:难道郭雪晴不是和郭奉圣一起来的部落?那男人难道是马匪? 可是他和郭雪晴看起来很亲近啊?管事不解地向通译投去了一个眼神。 “山匪。”通译做了个口型。 管事立马反应过来:是了,人郭雪晴被山匪抓了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要到正式婚礼,那山匪还是拥有好多个小老婆的中年男人,不比这十九二十岁左右的马匪难忽悠的多?人郭雪晴就连山匪都能搞定,面对年轻马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突然对郭雪晴很自信的管事想到:也就是少将军她搞不定,不然的话,千人斩这个名头不应该给姚老将军,而应该给她才对,这世上还有她搞不定的男人吗? 通译也不由默默想到:难怪郭雪晴对少将军如此执着,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念念不忘?:,,. 58 第 58 章 “风雨欲来” 托郭奉圣的福, 通译和管事都看了一场热闹。 匈奴人带着郭奉圣赶到的时候,郭雪晴刚刚上了子凤的马,两人正打算驾马离开, 就听郭奉圣一身大喊:“薛子凤你这个崽种!居然敢抢我女儿!” 听到郭奉圣的声音, 子凤,或者说薛子凤身体一僵。 未来老丈人怎么在这里?薛子凤有点心虚地想。 郭雪晴是万万想不到薛子凤已经将自己当作未来的妻子了,不过如果没人找到马匪, 薛子凤可能真的会安排自己和郭雪晴的婚礼, 但是既然大家在这里撞到了, 事情的发展恐怕就不如薛子凤想的那么顺利了。 在这里碰到亲爹, 郭雪晴连忙喊了声:“爹!”然后示意薛子凤放自己下马。 薛子凤不甘心了一瞬,但还是屈服于老泰山的威力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郭雪晴下马。 脚一踩上地面,郭雪晴就头也不回地奔向亲爹。 薛子凤觉得自己好像在被郭雪晴迫不及待地甩开, 但是又安慰自己:那便是亲爹, 雪晴是个孝顺的女孩子, 着急到亲爹身边是正常的。 这时候旁观的众人完全可以告诉薛子凤:你想多了,人家就是觉得你危险, 之前和你虚与委蛇,现在能跑了,那还不赶紧跑? 不跑还等着当马匪头目夫人不成? 郭雪晴本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她还是很自信薛子凤不会对自己如何, 但是郭雪晴是个有野心的姑娘, 她可不甘心做一个马匪的女人,所以才一直敷衍薛子凤。 只见郭雪晴发挥了犹如50米跑考试的速度,直接回到了郭奉圣的身边,抓住了郭奉圣的胳膊。 郭奉圣连忙问郭雪晴:“你这几天都和薛子凤在一起?他没有怎么你吧?” 郭雪晴摇摇头:“子凤哥哥还是很有君子风范的。” 郭奉圣秒懂, 那就是没有动手动脚了。 这么想着,郭奉圣抬眼看向了薛子凤。 两人说话间,就是再磨蹭,薛子凤也走到了郭奉圣的面前,也恰好听到了郭奉圣的问话,想要挽回自己在郭奉圣心里形象的薛子凤连忙解释:“郭叔叔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雪晴妹妹做什么呢?” “呵,你不会做什么,结果把她劫走了,我就说那蒙面人的眼睛怎么有点眼熟呢,一看是你,我就知道为什么了。”郭奉圣冷哼说道:“你倒是厉害,还干起马匪来了。” 其实郭奉圣既是敲打薛子凤,也是向匈奴人表明自己能够认出来薛子凤是因为他没有蒙面,自己之前并没有和薛子凤串通劫走郭雪晴,他也没想起来马匪是自己认识的薛子凤。 薛子凤连忙解释道:“我看到雪晴穿着嫁衣往草原走,怕有人强迫她,当时也来不及多想,所以只能……” 听到薛子凤的回答,郭奉圣依然还是一边鼻孔喷气:“你以为!” 薛子凤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头,没敢说下去。 郭雪晴茶艺爆发,适时帮薛子凤圆场:“爹,子凤哥哥也是担心我。” 郭奉圣看了女儿一眼,心知肚明女儿是什么性格的他给了女儿一个面子,没再说话。 郭奉圣不说话了,匈奴人就开始说了。 “老郭,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这位侄子?要知道我们因为他可是伤了不少人啊。”匈奴人开口就带了点高高在上的傲慢强调。 薛子凤在郭奉圣面前彬彬有礼,那是因为郭奉圣是心上人的爹,看到匈奴人那副样子,他可不惯着,翻了个白眼问:“你谁啊?!” 在众人的瞩目中,匈奴人的脸白了红、红了黑,而后冷声回答道:“我是这个商队的领头!” “不就是个商人?你好牛逼哦。”薛子凤逼逼道。 郭奉圣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只觉得心情舒畅。 之前都是自己给匈奴人伏低做小当孙子,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 匈奴人阴翳地看了眼薛子凤和郭雪晴,心想你小子拽什么?等我们到王城附近,还会害怕你一个小小的马匪队?到时候我一定要你看着你的心上人在一群人身下婉转悲泣。 感觉到匈奴人的眼神,薛子凤下意识地挡了挡身边的郭雪晴。 看到他的举动,一直远处围观的通译对着管事说:“别的不说,这薛子凤看起来对郭雪晴还挺真心的。” “可惜这一片真心啊,注定是要付诸东流了。”管事摇头说道。 “也是,人郭雪晴怎么可能当马匪夫人呢?除非薛子凤当官了还差不多,官小了人家估计都不愿意。”通译说道。 “也不是不可能啊,我们不是正缺对匈奴这边了解的人才,他要是为了郭雪晴投降云家军,云将军他们肯定会给他机会的,只要不死,立功当个小军官还是可以的吧?”姚芹在边上补充道。 “呵!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通译和管事都吓了一跳。 姚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回答道:“当然是听说有热闹看,我和破军就赶忙出来了。” 其实是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似乎有热闹,云破军就做不下去了,扭来扭去就是想出去,姚芹叶给他搞得心烦意乱,干脆暂停了计算,和他一起出门来看热闹。 一出门,发现热闹竟然的郭雪晴的爱情往事,姚芹不由后悔:早知道早点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剧情! 但是好在姚芹出来的很及时。 最起码最关键的章回——薛子凤匈奴人前怼人护雪晴——姚芹不错眼的看完了。 看到姚芹,通译和管事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能够偷听到大家的说话,才懂了口气,叮嘱姚芹:“说话要小心点,隔墙有耳。” 姚芹无语:这里没有墙啊! 看到姚芹的表情,管事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但是这话又不能不叮嘱孩子,只是管事也知道姚芹和云破军都很聪明,叮嘱一句之后,没再多说什么。 当然,不多说教,不代表管事不会说话打趣姚芹。 “小芹菜你看这场景比你看的话本如何啊?”管事问道。 通译也紧随其后:“是啊,给我们说说看?这比你那本《从小兵到元帅:公主千金为我抢破头》比如何?都是抢破头,换个性别嘛。” 姚芹能是那么容易被打趣的人?听到两人的话,姚芹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一句:“这就叫做,艺术来源于好生活。” “艺术……”通译和管事嘴角抽搐,回想起自己当初翻看姚芹被没收的话本时的震撼。 姚芹当时还在振振有词:这旅途这么无聊,还不能看点不带脑子的有意思的故事吗? 通译和管事表面了批评了姚芹一顿,给她布置了不少背诵作业:你不是很闲吗?那就多背点!背书就没时间看这些东西了。 而实际上,通译和管事在真的感觉到无聊的时候,都偷偷看过姚芹带的话本,而后感慨开了眼了。 故事的余韵太过浓厚,让通译和管事难免受到了一点影响。 几人闲话间,薛子凤和匈奴人都已经拔刀了。 四人组吃瓜看戏的时候,部落头人终于出来打圆场了,“大家都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动刀动枪,我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一起谈谈,没什么不可以谈的不是?”说着,部落头人打算带着两方打算进帐篷里坐下来好好说一说。 处于交锋一线生怕自己被误伤的郭雪晴和郭奉圣也被吓到了,连忙附和部落头人。 薛子凤看了眼郭雪晴苍白的脸,将刀收了回去,匈奴人见状也给了同族头领一个面子,收刀入鞘,大摇大摆的进了帐篷。 姚芹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厚着脸皮挤进了帐篷里:只要没有人赶我们,我们就是可以参加的! 而事实上,头人因为几人救了部落的孩子,不好开口赶人,匈奴人看对方和郭奉圣关系密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郭奉圣自然不敢动云将军的儿子,而薛子凤看到大家都不开口,出于谨慎也没说什么。 四人顺利地蹭到了旁听席位。 只见双方剑拔弩张地分居两旁。 “小小马匪真是异想天开,郭小姐何等人才,怎么会委身于你?!” 薛子凤没理匈奴人,对着郭奉圣说道:“郭叔叔,我一定会爱护好雪晴妹妹,她会比我的命还重要。” “你的命很值钱吗?”匈奴人一声冷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郭小姐嫁去匈奴,至少也是王佐级别的人物家里。” 薛子凤闻言着急地对着郭奉圣说:“郭叔叔,你可别被骗了,这匈奴人的后院和您以前见过的可不一样,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匈奴女人也根本不学女戒女德,他们的正妻可以随意鞭打发卖折磨妾室的!” “甚至那些都不叫妾室,叫做女奴!”薛子凤又急着补充了一句。 “我们对女奴确实不用客气,但是郭小姐过去,正式嫁娶,那都是妻子的名分。”匈奴人倒是不慌,因为匈奴确实是多妻制。 至于你问为什么有人居然愿意给出妻子名分?不怕被人嘲笑吗? 只能说,匈奴人之间还有战斗,部落战争输掉的一方的妻女会变成女奴,郭家本来也不好忽悠,用女奴怎么骗得来郭雪晴?相反,只要给郭雪晴找个注定战败的部落,她女奴的身份就铁板钉钉了。 就算郭奉圣愤怒又如何?这是她命不好!而除了命不好的郭家人,其他匈奴人让左贤王满意了,少不了有一份大礼。 其实看到漂亮的郭雪晴,匈奴探子伪装的商人也难免可惜,但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谁让太子下了左贤王的面子?谁让你姐姐在太子府里受宠,谁让你和你姐姐长的最像? 谁让匈奴探子不能完全理解左贤王的想法,但是他也不用理解,只需要知道左贤王想要这么做,而自己能够获得好处就行。 听到匈奴人的话,郭奉圣对薛子凤说道:“子凤,你也听到了,匈奴那边还是很真诚的,雪晴嫁过去,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屁嘞!郭奉圣一边说一边心里暗骂,要不是知道匈奴人绝对有坑,自己怎么会找云将军求助,又怎么会要提着脑袋跟他们走这一趟? 郭奉圣知道自己说的都是鬼话,但是薛子凤不知道郭奉圣知道啊!他连忙着急地看向郭奉圣:“雪晴妹妹怎么守得住匈奴那些茹毛饮血的人?” 这么说着,薛子凤又看向郭雪晴:“雪晴妹妹,你曾经一直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忍受在匈奴部落和人共侍一夫呢?” 郭雪晴:……我当初怎么说就是为了拒绝你们这些鱼但是又吊住你们啊! 心里这样想着,郭雪晴面上的表情却是期期艾艾:“雪晴固然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是也能理解英雄人物不会在雪晴身边留驻,雪晴不过蒲柳之姿,又岂能期盼太多?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帮助家里脱离困境,父母之恩永世难报,又怎么能因为顾惜自身而不愿联姻?” 听到郭雪晴的话,薛子凤那叫一个心疼啊!就连匈奴人也有微微的动容。 只有见多识广毫不受影响的姚芹在和云破军咬耳朵:“一段时间没见,郭雪晴白莲花的功力又上涨了,不过她显然只擅长白莲花,绿茶还是差了那么点味道,不如她哥哥那么炉火纯青。” 云破军很难不赞同。 通译和管事都偷偷地用拳头抵住嘴巴,防止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因为姚芹的话没有暴露信息,大家也不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阻止她说话。 站在几人身后伺候的匈奴人显然是听得懂汉语的,或者说他就是那种耳朵尖又懂汉语,才会被头人拍到姚芹他们身后伺候,不知姚芹一行人,所有人后面都有人站着,名为伺候,实为监听。 此时此刻,对方即使不懂什么叫做白莲花和绿茶,但是大概也理解了姚芹的意思,忍笑忍地面目狰狞,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那人心想:这小少爷说之前,还觉得那女人又贞洁又可怜,结果他一说,虽然不懂白莲花的意思,但是再看那女人,确实是有点做作了。 而后,那人又听到了姚芹和云破军的更多点评。 “她这个角度,是不是最容易让人觉得她我见犹怜?这是练习过的吧?” “肯定是,这叫一个欲语还休,还专门侧了点身体,好让双方看她都是最好的角度。” “别的不说,她的眼泪说来就来,还只来一两滴玩什么泪凝于睫,实在是,啧啧。” “这可是人家吃饭的本事,羡慕不来的。” 匈奴侍从一边听着两人的悄悄话一边观察郭雪晴,不得不说:好精准啊! 在郭雪晴的眼泪攻击之下,双方的阴阳怪气暂停了下来,薛子凤连忙哄郭雪晴:“雪晴妹妹你别哭啊,我知道你的难处,如果、如果一定要和匈奴联姻,那我陪着你一起去!我会保护好你的!” 郭雪晴红着眼眶抬眼看薛子凤,怯生生地说着:“这样太麻烦子凤哥哥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是应该的吗?!”薛子凤一口答应了下来。 匈奴探子中有人想要开口拒绝薛子凤同行,却被头领按住手,压了下来。 看到头领的目光,匈奴探子冷静了下来: 通译和管事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明白:这是郭雪晴不够信任云家军,想给自己的逃跑计划准备条后路。 从郭雪晴的个人角度而言,大家都觉得这无可厚非,但是站在云家军的角度,这就不知道会多出多少变数了。 要知道薛子凤可是郭雪晴的爱慕者啊!他能眼睁睁看着郭雪晴出嫁不闹幺蛾子吗?! 就在四人内心嘀咕的时候(跟着郭奉圣的领队没资格进来帐篷),突然有人闯进帐篷里来:“头人!景老头说马上会有狂风暴雨!” “什么!”头人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对着帐篷里的人说:“各位客人稍坐。”而后连忙奔出帐篷。 其他人也不是傻的啊,要是有狂风暴雨,大家都会收到伤害,郭奉圣立马开口:“我去让大家准备点保护措施,别丢了嫁妆。”就带着郭雪晴溜了。 匈奴人和姚芹等人既然伪装商队,自然也采购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也连忙以准备东西为借口离开了帐篷。 一出帐篷,姚芹就看到一个老头被部落头人不停的询问,想要知道对方怎么知道接下来天气情况的几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凑了过去。 只听对方在对着头人说:“我已经算过好几次了,非常确定,今天下午一定会有狂风暴雨,还是早做准备吧。” 姚芹听到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等凑近了看到对方的面容,不由吃了一惊:这不是那算命骗钱的骗子吗? 想当初,对方可是来到姚家行骗,但是被唯物主义者姚芹戳破了谎言,所谓的神迹都是一些化学反应,保住了姚家人的钱包,对于对方说什么姚家女有凤命的断言更是嗤之以鼻,就姚家女这样子,你说将军命都比凤命来的靠谱!你以为我们和京城其他人一样,指望女儿进宫或者嫁给皇子,全家鸡犬升天吗? 也不是说姚家多清高,关键是你行骗之前能不能打听打听?好歹你也先去看看姚家女儿长什么样子再说这话吧?咱这长相能凤命?那皇帝皇子是能有多不挑啊! 这话一出,配合姚芹拆穿的化学手段,老头子立马被姚万里挥舞着拳头吓跑了。 在这里看到对方,姚芹立马反应过来,他就是被马匪绑了送给部落头领的汉人奴隶? 所以…他这是在京城骗不下去,骗到匈奴人这里来了?! 59 第 59 章 神女之命 “骗子神算”此时正在和部落头人分说天气。 “头人还是早做决断, 毕竟没有风雨,不过是辛苦多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如果不提防, 风雨来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骗子神算劝说道。 头人原本还有点犹豫, 听到这话, 立马反应过来:是了!汉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于是头人赶忙安排部落的防风防雨事宜去了。 骗子神算这时候反而闲了下来,回头一看,看到了姚芹, 立刻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小友, 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姚芹也打了声招呼:“老头,你这怎么混的越来越差了?给匈奴部落当奴隶?” 老头看了眼薛子凤,摇头:“哎,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可惜我说了实话, 有人听着就是不高兴, 还反手就绑了我卖给匈奴部落当奴隶,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啊!” 薛子凤看到老头的眼神,立马跳脚道:“你就是喜欢放屁!在这边还是喜欢胡乱说话, 还说什么自己是神算!要不是你会看天气又会汉字, 早就被安排去制作马粪牛粪了!” 老头摸了摸胡子:“年轻人,淡定,淡定点, 倒也不必如此激动,我不就是说了句你是个会被同一个女人反复骗的傻子吗?这是实话啊。” 听到老头这话,云破军不由偷偷问姚芹:“这老头难不成真有点本事?我看他对那个薛子凤的预测很精准啊。” 姚芹是不相信老头这个骗子的,至于说老头为什么能够预测的这么精准?姚芹也有自己的理解:“但凡跟这个薛子凤相处几天,肯定就能听到他怎么夸奖郭雪晴,稍微推测一下,得出这个结论也很容易吧?” 说完,姚芹还教育云破军:“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和尚道士骗人的话。” 云破军闻言也点头:“虽然可能真的有人可以,但是得道的能有几个,绝大多数还是骗人的。” 姚芹很想告诉云破军这世上没什么玄学,但是转而想起了自己的穿越、云破军的直觉、四叔姚丑的动物亲和力,突然觉得也不能肯定说没有? 这么一来,云破军的表述就很精准严谨了,姚芹表示了肯定。 老头不由叫唤:“喂喂喂!你们的悄悄话还能再大声点吗?我说了好多遍,我不是骗子!” “知道了知道了!”姚芹敷衍道。 “我是会术数的!” “嗯,就是点石成金什么的,我都懂!”姚芹回答着。 一说点石成金,老头就想到当初姚芹怎么拆穿的自己,不由面上一僵。 虽然僵硬,但是老头还是嘀咕了句:“你们姚家女确实是有凤命啊,凤翔于天。” “得了吧,我们家女孩都进教坊了,能有什么凤命?被匈奴王子看上当了小妾?(本朝皇室不纳教坊女),然后对方当了单于?我们家女儿还当了阏氏?还是说她的孩子当了单于?但是匈奴想从小老婆变成大老婆,或者小老婆的孩子想要继承王位,比我家女孩进宫当妃嫔都要难吧?”毕竟这年头,不是君王妻子或者母亲,不能叫凤命,而匈奴□□妾的鸿沟堪比汉族大户人家,没什么小妾扶正的幺蛾子,而匈奴人的孩子身份看母亲,不是阏氏生的想要继承王位?想想就好。 老头也不知道这种境地姚家女是怎么当上君王妻子的,但是他非常肯定:“我绝对没看错,如果不是你的姐妹……” “难不成还是我的姑姑?”姚芹趁机抖机灵。 老头白了她一眼:“也许是你的女儿侄女也未可知。” 姚芹:“合着没出生的也算呗?那你要是说是我曾孙女,我都见不到那一天,就不能说你说了假话了?” 云破军悄悄嘀咕:“这老头说话真像是骗人哎。” 老头:都说了我听得到! 听得到的老头十分悲愤,虽然祖师爷传下来的密法被姚芹这个小儿破解了,但是自己的相面之术是真的,姚家女真的有凤命! 可惜在应验之前,老头没办法证明自己。 一般情况下,老头其实也不太在意别人相不相信自己的预言,毕竟自己说了,你不信是你的事情,但是这里偏偏就有让自己翻车的两个人。 一个是姚芹,复刻了自己的法术,还说是骗人的戏法,让自己被姚家人赶了出去,另一个就是薛子凤,说了句实话就被他绑了卖给匈奴人当奴隶! 老头:这两人都是我的冤孽! 姚芹此时则是在庆幸,自己当年戳穿骗子老头的时候,没有说自己是姚家的女儿,而是因为着急怕家人被骗,从演武场穿着短打去的老头面前。 也因此,老头应该是误以为自己是男孩子,毕竟自己这么健壮,又一直穿男装,老头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骗子,应当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才是。 在头人和商队们都紧锣密鼓安排好之后,匈奴探子才有空问头人:“你们部落这个汉人奴隶,是会看天气还是会算天气啊?” 头人无所谓地喝了杯酒,说道:“我不在乎他是会看还是会算,但是他预测的十有七八是对的,这就够了。” “十有七八?那还是有不灵的时候?”匈奴探子好奇问。 头人回答道:“也就那么一两次没准。”这么说着,头人又好笑地说:“他还偏说不是他算的不准,是有人逆天改命了。” “哈哈哈笑话!”匈奴探子显然也不太相信神算:“天地之力何其伟也?逆天改命,非神明不可为。” 头人显然也认同这话:“所以我感觉他就是个会看天色的骗子,什么神算,都是假的。” 两人这么说话间,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天色立刻就变了。 “还真是要来狂风暴雨了。”做好了准备的人自然很清闲,匈奴探子对头人道:“要不然把那个算命的叫过来,给我们这些人都算一算?” 头人一笑:“你别说,他还真给我们部落的人都算过,还真有准的,他之前就说我们部落的小孩会偷跑出去玩受伤,但是逢凶化吉,会被人救,结果真有人昨天送了那孩子回来,你要是想让他试试,找你们那些人一起过来就是。” 头人的帐篷很大,自然坐得下几支队伍里主要的人员。 闲着也是闲着,更怕其他人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搞什么幺蛾子,探子头立马让手下把人员聚集了起来。 老头也被喊过来。 “神算,你既然算命很准,就给我们这些人都看看?” 老头天天困在部落,深觉自己的算命水平再不经过锻炼即将下降,闻言自然答应了下来。 “这么多人,谁先来?” 匈奴探子看了眼郭雪晴:“让我们郭小姐先吧。”在匈奴心里,郭雪晴的命运早已注定,就是听听老头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老头让郭雪晴摇了三卦,看到结果之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惊讶地对着郭雪晴说:“这位小姐再写一个字,让我辅助测一下?” 看到老头惊讶的样子,薛子凤预感不妙,对着郭雪晴安慰道:“雪晴妹妹你不必在意这老头的话,他竟会说胡话,看样子又要说你怎么不好了。” “我知道的,只是试试看,全当玩乐罢了。”郭雪晴对薛子凤柔柔地笑了笑,笑得老头内心直摇头,心想你个棒槌活该被女人骗! 这么说着,郭雪晴写了一个“月”字。 老头看了,差点揪断自己的胡须,掐算半天,终于在众人看热闹的眼神中说:“郭小姐,你是神女命啊!” 听到老头的话,众人好奇:“什么叫做神女命?” 薛子凤则是高兴地吹捧郭雪晴:“雪晴冰清玉洁,果然是神女下凡。” 郭雪晴被薛子凤吹捧,心里得意,面上却是红了脸,问老头:“老先生,不知这神女命是什么讲究?” 看到郭雪晴欲语还休的样子,老头面上毫无波动,回答道:“神女,顾名思义,就是神之女,作两个解释,一个是说神的女儿,不能动凡心,一个是说神的女人,除了一心侍奉神灵之外,不可与他人有纠葛。” 匈奴探子一听,立马笑了,心想难不成左贤王他们还是神灵下凡? 郭雪晴内心也暗含惊喜,侍奉神明?不管是紫微星、文曲星、太白金星下凡,都是人间一时龙凤,这岂不是寓意着自己未来的夫君能够位高权重? 没看众人脸上的神色,老头继续解释道:“当然,也有水平不够的人对这个命格解读不成,误以为这种命格需要出嫁当尼姑或者女道士才可以,其实不需要,神女命只是注定以处子之身度过一生,不存在说不能结婚不能居家。” “咳咳咳咳!”众人纷纷咳嗽。 姚芹:神女命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咕呱? 低情商:尼姑命,高情商:神女命。 老头是懂说话的艺术的~ 60 第 60 章 卫霍之像 在咳嗽声的伴奏中, 这一刻郭雪晴的沉默震耳欲聋。 郭雪晴试着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还是被老头批命说会被女人反复骗的薛子凤开口反驳了:“不可能!雪晴妹妹怎么会孤寂一生?你这老头果然是个骗子!” “孤寂?”老头回答道:“我可没说她会孤寂,神女受世人爱戴, 怎么会孤寂呢?”她就是孤寡而已啦! 郭雪晴:保持微笑。 众人很艰难地理解了老头表述的意思:有很多人喜欢郭雪晴,但是她要孤寡一生?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众人已经当老头算命技术不咋地了, 于是匈奴探子很放松地问:“那这里还有什么神奇的命格?神算你一起给大家看看?” 神算老头说道:“不急不急,等我一个个看看啊。” “一个个要看到什么时候?干脆让大家一起摇卦象就是了。”匈奴探子说着, 毕竟确定了老头是个骗子, 也不需要保持什么尊敬和对神仙的敬重了。 探子说完,就让头人给每人发了个可以体现正反面的物品用来摇卦。 老头微微摇头, 不过他本身也是不相信佛祖的,自己学的这一派道家讲究道法自然, 看到的物品都可以卜算,也就没什么不敬神的讲究了。 因此, 老头没有反驳,反而挨个看大家的卜卦结果。 其他人的都平平无奇,薛子凤的已经被看过, 老头看到郭奉圣的时候惊奇地抬头看了郭奉圣一眼:“老头我给这么多人都算过卦,第一次看到你这个命格, 没想到真的有这种命啊。” 郭奉圣想到他给女儿断的命格,微微紧张的问道:“我这是什么命?” “财来财往财不能存,您这是聚宝盆的命啊!” 郭奉圣心想,果然没什么好话:“这财不能存听起来我是个穷命?” “那倒也不是, 你就是没有办法存下家业罢了,经手那么多钱,怎么也不会亏了自己的吃穿用度, 只是你拿了别人的钱,想办法生了钱,但是最后所有钱还是会变成别人的。”老头回答道。 众人:懂了懂了,就像是聚宝盆,人家放财宝进去,是为了等它吐出更多的财宝来。 郭奉圣:拳头硬了! 拳头硬了的郭奉圣转头看到身边等着看热闹的众人:行吧,我先忍了,看你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搞不好有人就替我教训你了。 姚芹打量了一下郭奉圣,心想这老头是不是看郭家父女没啥攻击力,又和他的仇人薛子凤亲近,所以才说了这么离谱的命格? 这么想着的姚芹迎来了老头。 老头看了半天,没有给出答案。 “你在看什么?这命格还能比神女命更难看不成?”匈奴探子带着笑问。 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这命格确实奇怪,要不然姚家小友也加一个字吧。” 姚芹看到老头的样子,心想他还挺会玩心理战术的,于是写下了数学的“数”字。 老头没忍住手重拽了把胡须,仔细打量了一下姚芹,纳闷道:“没理由啊,怎么会是木兰命呢?” 听到木兰两字,姚芹心里一惊:这老头难不成真有点东西? 云破军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木兰替父从军吗?太离谱了吧?” 是啊,太离谱了,你居然真的能猜到?!姚芹惊讶:难道这老头真不是骗子?! 这么一想,姚芹又突然想到和郭雪晴成亲之后被判斩立决的大当家、郭雪晴即将嫁的下一户倒霉匈奴人,不由怀疑郭雪晴的神女命格搞不好也是真的。 还有薛子凤,他可不就是一直被郭雪晴骗吗?只是舔狗当局者迷罢了。 这么想着,姚芹不禁起了敬畏之心。 只听老头给云破军解释:“你看这个数字,下面是个女字,右边是个反文,这代表的就是女人反串,也就是女扮男装,数上面有个米,这其实就是一个木字,就是木兰的木,以及八倒过来,或者说是人倒过来,什么人倒过来呢?身份颠倒,这也预示着改换性别。” 众人听了之后,突然发现数字居然还能这样解析,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但是转头看向姚芹:这看着怎么也不像女孩子啊! 剑眉高挑入鬓的姚芹淡定地回答道:“也许是我以后男扮女装?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众人都笑了,云破军还不忘说:“你要是扮了,记得喊上我看看!” “放心,少不了你的。”姚芹回答道:“咱们见证神算应验。” 匈奴人此时此刻笑得最大声,完全没怀疑姚芹是军中人,只觉得木兰应的是女扮男装,而没注意老头还提了一句替父从军。 姚芹只能在心里感慨着老头还真准,自己真的女扮男装,还替弟充军,简直就是翻版花木兰! 姚芹不由回忆起了前些天姚万里在家里吐槽的时候就说过,当初看到洗三准备用来打小孩的芹菜和洒在水里的芝麻就给两人取了名字,真是不应该啊,怎么也要给姚芹取一个姚兰(蘭)的名字,才应得上她着木兰的身份啊! “就是!人家木兰还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说明安全回家了啊!吉利!”姚丑说着。 当时的姚芹看着众人的目光,强调:“我不改名!” “好吧好吧。”姚家男人们遗憾散去。 此时此刻,老头听到姚芹的话,皱着眉头心想,难不成真的是男扮女装?一个男版木兰? 这么想着,怀疑自己水平尚且不够的神算放过了姚芹:“未来的事情,也未可知。”也许就是有要男扮女装逃命的时候呢?神算看了眼姚芹想道。 这么想着,他拿起了云破军的卜卦结果。 姚芹松了口气:差点就被发现了! 姚芹万万没想到,自己遭遇的性别危机不是上厕所、洗澡,也不是长大之后来月经,而是一个算命的! 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啊,算命能流传这么久,就算不相信,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姚芹心想。 神算老头看到云破军的卦象,说了一句话:“孙白卫霍之像。”说完就闭嘴了。 匈奴人哪怕会汉语,也没有学得太过深入,眼看着老头没有解释,说的又快又轻,其他人也没有反应,没听的很清楚的匈奴人就以为云破军也是个平平无奇的命格。 但是事实上读书人家的郭家父女和薛子凤都惊呆了,而管事、通译和姚芹为了云破军的安全都没敢出声。 毕竟这个批命被匈奴人知道了,他们也很可能会来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云破军夭折在这片大草原上。 云破军是既惊讶又得意:果然是我!我将来可能够和孙膑、白起、卫青和霍去病相提并论哎! 畅享了一把自己未来驰骋草原、封狼居胥、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漠南无王廷,云破军:爽了! 郭雪晴惊讶地看向郭奉圣求证,被自家亲爹抓了把手腕,眼看着亲爹的目光跟随老头去到通译那里,反应过来的郭雪晴也神色平静的看向通译。 薛子凤深深地看了眼云破军,想到郭雪晴这几天不经意透露的一些事情,垂下了眼眸。 通译见老头来到自己这里,微微往前挪了挪,挡住了云破军。 老头继续说着后面人平平无奇的命格。 嗯,和这几个人比起来,其他人哪怕是有什么金钱权力早夭的命格,都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姚芹正在努力回忆云破军有没有什么名将的天赋显现。 讲道理,既然老头说自己的命格说准了,那么说云破军也至少有两三成的准确率吧? 这么想着,姚芹觉得云破军既擅长数学、地理、布阵,又有指路雷达金手指,看起来就是能带着军队直捣黄龙的好苗子! 等几人回了帐篷,云破军就飘了:“我哎!未来的冠军侯!” 说完之后,云破军清了清嗓子,对着几人说道:“你们现在好好对我,将来我立功的时候也能带上你们,到时候搞不好你们也能封个侯!” 通译不由冷漠脸:“醒醒,本朝除了开国封的那些之外,无泼天功劳不封侯,封也是封主将,手下不可能封侯。” 管事也说道:“现在可不是汉朝动不动封侯的时候了。” 姚芹在心里为他两配音:大人,时代变了。 云破军不由瘪嘴:“好嘛,我就是说说。” 低落了一瞬,云破军又high起来:“不愧是我!我可真厉害啊!” 看到云破军这幅样子,再看看通译和管事对视间明显怀疑忍笑的表情,姚芹深刻怀疑:其实神算说木兰,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按照概率来说,占卜的多了,总有几个能碰上的? 这么想着,姚芹再看了开始蹦蹦跳跳的云破军一眼:这么一想,果然合理多了!这个小跳蛙能封狼居胥?这种使命必然是我姚大将军才能达成的啊! 今天的姚芹,也是信心满满的一天! 61 第 61 章 你能算不? 郭雪晴这时候还在和父亲抱怨:“这老头肯定是看我们和子凤哥哥关系好, 故意给我们算成这种命,什么鬼神女命和聚宝盆命,听都没听说过!” 郭奉圣回答道:“既然知道他离谱,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不然还会气到自己, 看看人家姚芹, 被说成会反串也面不改色, 心态好啊。” “他们姚家一群粗人, 什么心态好?我看就是没那个脑子!”郭雪晴嘲笑了一句。 “雪晴!”郭奉圣轻轻喊了句郭雪晴的名字。 郭雪晴连忙正色:“我知道了父亲,淑女是不会这样嘲笑别人的。” 郭奉圣点点头,郭雪晴才低着头偷偷吐了下舌头。 在郭雪晴被亲爹教育的时候, 姚芹和云破军也被老师教育了。 姚芹做了一个戏中拿刀定位的姿势:“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姚大将军!” 云破军连忙才凑热闹:“失我焉支山, 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 姚芹紧跟着说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云破军手指向天:“封狼居胥,漠南无王廷!” 通译和管事不约而同的给了两人后脑勺一人一巴掌。 被打了个**斗的两个小孩默契闭嘴, 又开始挤眉弄眼。 通译和管事:果然是小孩子, 不靠谱!平时看上去多稳重, 也难免幼稚,好在这俩孩子还知道不要喊出来, 用的都是气音。 本来心理年龄可能就不够成熟的姚芹幼稚了一把, 心情特别美妙, 看着帐篷外的风雨和偶尔从门缝搂紧来的雨水,不由唱起了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也许是歌声太洗脑, 也许是大家都闲着没事凑热闹,隐约听到歌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在众人哼着的不同但相似的曲调中,暴风雨总算过去了。 事后大家都对自己的财产进行了清点,因为有神算老头的提前预言,众人准备很充足,除了羊群因为惊慌踩踏伤了几只小羊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天灾,所有人都喜笑颜开,看待世界都变得温柔了。 在这种情况下,匈奴探子组成的商队和薛子凤终于达成了共识,双方一起送郭雪晴去王城。 匈奴探子:等到了王城我们的地盘,第一时间就弄死你!还怕什么王城泄露? 薛子凤:等路上你们不注意,看我不搞死你们!让你们强迫我雪晴妹妹! 表面上,大家则是一派和谐。 匈奴探子:“能有你这个哥哥为郭小姐送嫁,也是彰显了郭小姐的实力,她未来夫家一定不敢小看她。” 薛子凤:“我可是要好好把关,要是人不好,可不能娶走郭家掌上明珠。” 看穿了一切的老头:我都说了!都说了郭雪晴这辈子孤寡,你们可真会演啊! 此时老头正被姚芹几人拉着。 原来是大家想要借着郭奉圣的关系,跟着匈奴人的商队去到匈奴王城,结伴同行,但是匈奴人不知道是出于觉得郭奉圣+姚芹一行人商队人数倍于自己,怕郭奉圣路上变卦不安全的考虑,还是因为不愿意让姚芹他们这种没关系也没女人进献的队伍去到王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即使姚芹几人请郭奉圣说情,匈奴人也完全不曾动摇,不行就是不行。 此时姚芹几人找到神算则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神算啊,你既然这么会算,能不能帮我们算一算,这匈奴王城在哪里啊?”姚芹说服了其他人,借口问问总不会有错,作为代表询问神算。 云破军也点头:对啊,你不是会算嘛,那我们都不用跟着探子去找了,直接让大哥去你算好的地方就好了。 神算看着点头的云破军:“以小将军的天赋,想要跟住这支队伍并不难。” 大家听到之后,都不意外所谓的神算知道大家的身份。 如果神算是真的世外高人,那他肯定算出来云破军的身份了,所以才说他有孙白卫霍之才,如果神算是假的世外高人,那作为骗子更不可能不打听北疆第一财主云家,知道云破军的样子也正常。 何况神算认识姚芹,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给郭奉圣贿赂的商家子,姚家的情况就算没听说,也能大概猜出来,自然能够顺带想到云破军一行的身份不正常。 只是神算本身就是汉人,在各方面也表达了对于大家的维护,所以知道他没有透露大家的信息后,众人也猜到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那加上神算您,可不就是双保险了吗?”姚芹提议道:“何况您在部落是当奴隶的,我们能带着你混出去,这样你就能自由了。” “然后自由的替你们算王城的位置?”神算闻着,又笑道:“不必了,等你们返程的时候,我们会再见的。” “返程我们还会路过这个部落?” “因为我还在这里,你们当然会路过。”神算神秘地说着。 等神算走远之后,云破军吐槽:“搞得他以为自己多重要似的,他算的又没多准!”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是补充了一句:“就说我能封狼居胥准了。” 姚芹:笑死,这真的是根植于民族血脉的玄学信仰法——坏的不灵好的灵。 吐槽完之后,大家还面临选择:我们要跟上吗? “最好不要。”通译说道:“我们都已经联系上了,虽然小将军有天赋,但是我们离的太近会被发现,离的太远可能就没效果了,不如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们正好在这附近的部落走一走,挖掘信息记录地形,下场打仗应该就能用上。” “他们队伍里的人员有受伤,到时候不一定能完成任务。”管事则是另一个想法:“我们还是跟上他们,也许能帮到忙。” 两人各有观点,云破军自然是想要跟上,一比二之后,难免看向了姚芹。 姚芹又转头跑去问神算:“我们到底是跟着他们收益更大还是兵分两路收益更大?你能算出来不?” 神算快要吐血:你就是这么用我这个神算的?遇事不决先起个卦?这不应该是你们搞军事的人做专业判断吗?! 姚芹神色淡定:这算什么,就是考场上都能临时切一块橡皮玄学投骰子,遇事不决,可不是要先问卦象吗? 这么想着,姚芹又不忘问了句:“所以和郭这芹成婚的男人都会死吗?现在让他们送她去给单于当妾还来得及吗?”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这个思路!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是的话,能不能让郭雪晴和匈奴王族挨个结婚啊?!他们不是收继婚,兄终弟及啊! 几人期盼的眼神看向神算。 神算:……你们可真敢想啊! 62 第 62 章 二选其一 那一瞬间, 神算在姚芹的脸上看到了大失所望的表情。 都不用推算,老头就已经可以猜到姚芹的想法:把郭雪晴嫁给匈奴高官显贵, 何愁匈奴内部不乱成一团? 看到姚芹那遗憾的很明显的表情, 老头心想你想的倒是美,天道怎么会允许这么不合理的人存在? 也是老头没有和姚芹说这句话,不然姚芹肯定会替他翻译成:天道要压制大家的金手指, 维持世界平衡。 不管怎么说,想法落空, 姚芹等人只能开始认真思考大家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我们如果跟去王城的话,没有引荐,会在第一时间被抓起来吗?” “说不好。”通译脸色严肃:“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只有匈奴人的商队才可以进入, 因为没有听任何一支汉人商队说过匈奴王城的事情。” “这匈奴人真是搞笑, 搞个王城还遮遮掩掩的,弄的和见不得人一样,也不知道瞒着有什么意思!”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大家很难不赞同他的说法。 神算听到这话, 看了云破军一眼, 突然改变了主意一般, 对着几人说:“我建议你们往西北走,不要去匈奴王城。” “有什么讲究吗?”众人好奇。 “对以后会有用的,特别是对你来说。”神算老头看着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刚问完,云破军就开始得瑟了:“是不是我未来会在西北追击匈奴?!所以要提前熟悉路线?” 姚芹:……你可真敢想, 这是人有多大胆, 地有多大产啊?! 这么想着,姚芹提议:“既然我们难以决定, 那要不然让破军扔铜钱?有字的一面就去王城,无字的一面就去西北?” 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也不是不行!” 此时小芝麻正在和他亲爱的江潋姐姐说姚芹交给自己的办法:“如果实在没办法决定,那就扔铜钱, 字朝上就让你姐姐去竞争,字朝下就别去。” “这事关系到后面几年的地位和生活,怎么能如此儿戏呢?”江潋不赞同地说道。 “我姐姐和我说了,扔出来结果之后,如果觉得就按照结果做,那就根据扔出来的结果来,如果不甘心想要再扔一次试一试,就说明你已经作出了选择,只是还不够坚定而已。”姚芹回答道。 听到这话,江潋顿觉振聋发聩,沉默了一瞬回答道:“我这就去和我姐姐说一下。” 如果是姐姐内心想要的选择,那么就算有风险,自己也姨娘也不会阻拦她的。 这么想着,江潋和姚芝道谢:“谢谢小芝麻!替我解决了好大的烦恼。” 姚芝高兴地笑着说道:“江潋姐姐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潋这时候才有空看姚芝的门牙:“你这缺了牙可千万年不要舔,不然以后都长歪了。” 姚芝严肃点头:“我知道,牙齿不能长歪。” 看到姚芝如临大敌的样子,江潋忍不住笑了:“倒也不必太过严肃,只要注意一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可不想因为以后门牙长歪了被人嘲笑。”姚芝捏着小拳头说道。 “他们有人嘲笑你?小蔷薇知道吗?” 姚芝:……合着我就是等妹妹保护是吧? 不过小蔷薇的武力值确实冠绝课堂,有小蔷薇在的地方一般没人敢惹姚芝:“如果是姚蔷嘲笑的话……” “大度点,自己妹妹,笑就笑了。”江潋坏笑着回答道。 “江潋姐姐你太过分了!” 此时,教会姚芝如何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选择的姚芹也通过同一个办法帮助大家筛选出了目的地。 云破军扔出无字的一面,老头叹息道:“这就是天意啊。” “刚刚那把我们是试一下怎么扔,现在再扔一把重新开始?”云破军问道。 姚芹给出了解答:“当你不想履行硬币扔出来的结果时,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 云破军听后明白了姚芹的意思,用力地握住了铜板:“那我们就去王城!” 出来一趟,不找到匈奴王城见识一下,谁能甘心啊? “冤孽啊冤孽!”听到云破军的选择,老头忍不住摇头。 姚芹听了之后开始好奇了:“你一直说冤孽,难不成小将军会碰到什么命定纠缠之人?” 姚芹这问题一问,大家都好奇不已。 “你怎么就想着是他的冤孽,没想到也是你自己的呢?”老头反问。 姚芹内心拒绝:这听起来就是恋爱脑才会干出来的事情,达咩! 尽管内心拒绝,但是姚芹还是要询问清楚:“所以那人是谁?是未来的小将军夫人?” 老头嘴角抽搐:“不是什么感情,是你们未来的敌人!” “那不是更要去好好见识一下?”姚芹反问。 “就是啊!未来我可是要和他争斗不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云破军说着:“姚芹未来肯定是我的副手,会和他对上也正常。” 老头看了云破军一眼,心想你们谁是谁的副手可说不准,但是今天泄露的天机已经够多了,老头决定闭嘴,让他们好好去享受生活的“惊喜”。 “我去信给大哥说明一下情况,我们就去王城!”云破军下了决定,实际掌控者管事和通译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谁不想去见识一下匈奴的王城能建成什么样子呢? 决定之后,云破军就赶忙写好了信件,和其他人的信件一起,在离开匈奴人的部落之后放飞了鸽子。 其实前两天发现郭奉圣和郭雪晴踪迹的时候大家就应该放飞鸽子了,但是周边有匈奴人和匈奴探子存在,云破军等人都担心会有人射杀鸽子,于是忍到了现在。 当然,为了通信安全,姚芹利用现代密码知识给通信内容进行了简单的加密,加密方式就是指定一本书,通篇写数字对应页码-行数-第几个字,凑出来一句话,在这个时代,只要没人招供是哪本书,着密码已经完全够用了。 姚芹只是有点心疼云将军府的鸽子:信件好多飞的肯定很累。 为了稳妥起见,除了飞鸽之外,云破军一行人也派了三人结伴回去报信和报告情况,告知郭家父女平安和计划进行情况,以免云守边等人担心。 北疆边城中,姚万里吃了口女儿新腌制出来的酸萝卜,不由想到了姚芹:“小芹菜最喜欢吃酸萝卜了,也不再掉她现在怎么样了。” 姚未眼都不眨:“能怎么样?肯定乐不思蜀了!不然能这么久都没个消息传回来?” 姚万里:……艹!好有道理,这孩子绝对玩的忘了家了! 63 第 63 章 第四等人 不知道自己在亲人们的眼里已经被树立了一个贪玩不靠谱的形象, 姚芹正在和大家一起吃草原的风沙。 “呸呸呸!”口鼻上系上了布巾,云破军在摘下布巾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将嘴巴里的沙子吐出来。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沙子啊!”云破军呐喊。 “还不是你领的路?”姚芹吐槽道:“再说人家都说漠南了, 肯定是有大漠在的啊。” 通译看着云家将掌握的地形图, 对着众人说:“我们如果从这里走的话, 应该是要经过一片荒原地区,才能再次见到草原。” “这匈奴人也是狡诈,谁能想到他们把王庭设置在一大片荒漠之后呢?难怪之前将军和少将军带兵都没找到他们的王城。”管事忍不住吐槽。 “我们现在的关键应该是多补充一些粮食和水源,以免路上不够使用。”姚芹提醒道:“虽然我们是跟着郭家所在的匈奴人商队走的, 但是有些地方他们可以补给不代表我们也可以。” 姚芹这话是老成之言,管事和通译都很赞同:“确实, 他们也许路上有控制水源湖泊的部落提供淡水和牛羊,但是我们可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好的待遇。” 这么说着, 通译又问两人:“你们匈奴话说的如何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了吗?” 姚芹和云破军点头:“我们是巴尔卓部落的人, 部落今年歉收,正好我们离汉人的地界近, 就想着拿汉人的东西来换一些生活用品,让部落度过困难的一年。” 巴尔卓是临近北疆边城的一个小部落, 今年因为歉收南下劫掠, 被云将军带人一锅端了,抄了老巢带回了边城。 也因此, 这个部落所有的信物、书信、印鉴都掌握在了云家军的手里,而冒充巴尔卓部落人员是大家一开始就定好了的身份之一,出来的商队人员也都是一对一和巴尔卓人学的匈奴语。 至于说之前一照面就被部落头人认出来是汉人商队、而后又被郭奉圣叫破身份,那都是大家没有经验,也是需要吸取的教训。 即使这种情况下,最终商议之后, 大家还是决定要用匈奴人的身份。 主要是匈奴王城既然是王城,那规模必然不小,会碰到郭奉圣一行人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还有姚芹的化妆术遮掩,毕竟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化了妆容,现在再往另一个方向改,错身而过不至于会被认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匈奴王城应该大概率并没有汉人商队驻扎,如果不冒充匈奴人,那可能都没办法走到附近。 这样风险自然是很大,这也是之前大家犹豫要不要跟上的原因,但是既然决定了要赌,就不能怕这点风险了。 这战场上风险大的事情不知凡几,谁不是脑袋寄存头上,怎么可能有安全的时候? 一行人紧赶慢赶,一直距离郭奉圣一行人一两天路途,用和他们差不多的速度,路过了第一座卫星城。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进入卫星城的地界,第一件事就是要验你是哪里人。 “你们的公验呢?”一列骑着马巡逻的卫兵问道。 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来巴尔卓部落盖章的文书。 “巴尔卓?”卫兵说着,问边上的人:“你们记得是哪个嘛?” “我记得,”有卫兵说道:“南边的一个小部落,总共就两三百人。” 确定巴尔卓确实存在之后,卫兵又在盘问:“你们怎么来王城了?” 管事连忙让人掀开了两辆车的步,说道:“我们从汉人商队那里交换了一些东西,想要来王城换一些需要的。” “哟,你们还经商起来了?” 管事点头哈腰:“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今年收成不好,部落里缺粮,但是南朝那边最近搞什么坚壁清野的战术,郊外都没有粮食可以抢,我们只能想把法让部落里的人熬过下一个冬天。” 听到管事的话,卫兵一声冷笑:“南朝人!也就是那个什么云家能打一点,不过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卫兵边上的人笑他:“不就是你表兄去劫掠却被那个云家军赶着跑嘛?也不用这么生气。” “合着不是你家人。”卫兵吐槽了一句。 “我说不用生气,是因为大汗早有计议,咱们等着以后去南朝吃香喝辣就是了!”虽然汉人们还叫匈奴王单于,但是在设立王庭之后,他们内部用匈奴语早就该喊人家为大汗了。 匈奴王是和秦始皇一样的心理,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尊称,区别于之前的秦王。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对着姚芹一行人说:“行了,我们城市还在往北骑马一个时辰的地方,你们驾车的话,至少要半天才能到,那里有水源补充。” 知道巴尔卓的人应该很少来王城,卫兵好心指了指路。 听到卫兵这话,管事连连道谢,甚至拿出了八只一套的碗,要送给卫兵们。 卫兵坐在马上看了一眼,笑了:“行了,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再指点你一下,这碗的花色比较素雅,普通王城官员和商人都不喜欢买,大家都喜欢金灿灿富贵的,但是你可以去西城,那边读书人多,整天学南朝那些之乎者也,也和南朝学了这个讲究,就喜欢花色素雅的。” 听到卫兵的话,众人心里一凛:山匪没有说谎,她说她儿子被送去王城读书,现在听卫兵这话,匈奴人真的有很多读书人! 匈奴人学汉人文化为什么让人心惊呢?这就好比当年有人喊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匈奴人这明显是正在改革当中,打算吸取汉族人的优点来反制汉族人啊! 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已经默默布局了不知道有多久了,这怎么不让人心惊? 管事低头掩盖眼中汹涌的惊讶,维持着正常的声音对卫兵说:“多谢老爷们指点。” 卫兵笑了笑,“你们后面的车辆都要给我们检查一下。” “当然,当然。”管事连连说道,自己这一行人可没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就是检查也不怕的。 哦,你说护甲和刀枪弓箭啊?匈奴人平时种地放牧,战时直接上场,大家都是有这些东西的,而且行走在草原,谁能保证没有马匪狼群?这不都是正常的自卫嘛? 果然卫兵们并没有在意大家携带的武器,而是指着云破军与姚芹问道:“你们怎么还带了两个孩子?” “我们听其他部落说,他们有送孩子来王城读书,想着汗王一直让人读书,我们就找了两个部落里聪明懂事的孩子,想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入学。”管事连忙说道。 卫兵们都貌似非常理解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部落里确实要有去读书的孩子,你们现在送都晚了,人家早的孩子都能科举当官了。” 听到这话,大家一盘算,早的都能科举当官,匈奴这个读书至少持续了有十来年了吧? 所以匈奴人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等一行人走到卫星城附近,看到城墙后,姚芹惊讶地说:“这比南朝边城的城墙也不差了吧?” “这有什么?”门口的守卫听了,笑姚芹:“你这娃娃是没看过咱们王城的城墙,比那南朝京城都不差!”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南朝称臣啊?”姚芹装作不明白又不满的样子问道。 “大汗他们决定的,我们哪里能明白他们的智慧?”守卫说了句姚芹:“你要是想知道就好好读书,迟早能明白的。” “再说我们也就是名头上称臣,那南朝还不是要大把大把地送我们东西?”另一个守卫说着。 “就是!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姚芹一行跟着嘲笑傻B的南朝人,而后才进了城。 离开城门之后,不需要迟早,在坐了四个人的车厢里,姚芹面色沉沉,将自己所知的古代第一位从乞丐到皇帝的牛人采用的政策说了出来:“匈奴人采用的这个办法,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用称臣打消部分怀疑,暗中积蓄力量快速发展。”如果匈奴人早就暴露了自己汉化改革,朝中肯定会有有识之士在一开始就想把法打压住他们。 “这任匈奴王,也是一时人杰啊。”通译感慨了一句,剩下的一句话没说出来,云家军未来肯定不好过了啊。 此时此刻,姚芹想到京城里那群斗成乌鸡眼的皇子和名为搞平衡实际上脑子糊涂的皇帝,眼前不由一黑:一个冉冉升起蓬勃向上的北方政权和一个污水横流人人自危的南方政权,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不想当四等人!姚芹内心呐喊。 64 第 64 章 盛明书院 云家军众人在卫星城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当然, 大家也不傻,打听的都是巴尔卓部落应该不知道的消息,对于某些核心问题都没有问, 害怕会被卫星城的人注意到。 尽管如此, 大家还是收获了满满的王城生活常识。 例如如果想送孩子去读书要怎么操作、卖这些商品住在王城哪里比较好、王城有哪些区域最好不好去之类的。 怀揣着这些常识,大家在经过三天多的行走之后,终于看到王城巍峨的城墙。 “我说草原哪里来这么多石头建造王城,原来是依山而建啊。”看到王城附近的地势, 大家才明白过来。 有山有水, 本来就是容易建造城市的地理位置,匈奴人在这里建造王城也很正常。 “这里也很显眼啊,为什么之前将军和少将军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过?”管事显得有点不解。 “因为在大漠之后?很少有人会横穿大漠吧?” “也不是,将军和少将军追击敌人, 很多时候都会横穿大漠。” “我听我哥说过他打的战役, 我感觉是匈奴人故意的。”云破军小声告诉大家:“他们可能在周边专门安排了士兵, 我哥只要接近就会和人短兵相接,然后为了追逐且战且退的队伍偏离这条路线。” 听了云破军这话, 众人恍然:这才是合理的解释啊。 但是这个猜测一出, 匈奴王提前做出这些布置,以有心算无心,难免让大家更加警惕了。 “进城之后可千万别说汉语了,被任何一个人发现说了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都可能会被举报。”有着多年谍战片观看经验的姚芹嘱咐大家。 众人自然答应了下来,驱赶马车上前,排在了进城队伍的后面。 进入城门的时候,众人被盘问了。 “哪里来的?” “巴尔卓部落来的。” “来做什么?” “卖一些从汉人那里买的东西,另外送孩子上学。” 士兵检查了一下, 发现对方真的带了两个孩子,警惕性稍微下去了一点。 正常人类都觉得,如果是军队派探子过来,根本不可能带上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大家对于孩子多么关爱,历史上也不乏用小婴儿降低别人戒心的记载,但是这种七八岁九十岁的孩子不一样。 小孩子不像大人,很容易被哄骗不说,嘴上基本都没把门的,带这个年纪的孩子,别说降低戒心了,搞不好小孩子自己就把一队人暴露了。 因此,在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之后,士兵已经基本相信这队人是真的巴尔卓部落的人了,正常的搜检之后,就放一行人进了王城。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一起给了通译和管事一个眼神:都是靠我们你们才顺利进来的。 通译与管事: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很不爽哎,这两皮孩子一路上要老命了! 尽管如此,大家也都承认俩孩子有超过年龄的稳重,心智都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调皮,但是知道轻重,这也是云将军和云守边最后能放心让他们两出来的原因。 进入王城之后,众人就发现城里秩序凛然,和京城相比也不输太多。 “几位要住店嘛?”有人在门口招揽生意。 关于这个问题,在卫星城的时候大家就有向人打听过,说是王城也有人故意宰客,不要相信门口招揽的人,于是纷纷摆手,直接往西城的方向走去。 看大家这幅样子,对方就知道今天是没有外快赚了,但是也不放弃,追着大家说:“我知道有合适的货栈,你们一群人货物带上马可以包一个小院子,价格比你们住客栈便宜多了,不行你们可以去问价格。” 听到这话,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不确定这个院子会不会又有坑。 看到管事和通译神态中带了点犹豫,对方连忙打蛇随棍上:“这种都不是临街的,都是自家的院子隔出来的,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带你们去牙行签一个租房的协议,就是要多一笔给牙人的费用,再说了你们二十几个壮汉,谁敢动手脚?” 听到这话,管事和通译心动了。 不为别的,主要是客栈人多嘴杂,大家很可能会露出破绽,而单独的小院显然更加合适,能够方便大家日常生活。 “行,那你带路,看完院子我们去牙行。”管事答应着。 “哎,好!您这边请。”对方说着就开始给大家引路,同时还不忘攀近乎:“您带着两个孩子,是想送孩子过来读书吧?” “你怎么知道?”管事问道:“就不能是带着他们来长见识?” 那人一听,就笑了:“这个时间门带着孩子过来的,都是来考盛明书院的,您就别逗我了。” “盛明书院这么有名?”管事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哎呀,您不知道吗?”那人顿时起劲了:“前两届科举,三成的人都是从盛明书院出来的,现在可不是有名的很!这个时间门带着孩子过来的,不去考盛明书院才奇怪呢。” “这盛明书院考什么你知道吗?”管事一听,顿时有种要准备起来的感觉,别管上不上,姚芹和云破军还是去考一下比较好,不然可能会引人怀疑。 “听说考汉人的学问,还有什么君子六艺之类的玩意。”那人说着,又安慰管事:“不过您别着急,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没学过这些东西,而且孩子们年纪也都不大,主要还是挑学习的苗子,不是不会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别的不说,咱们部落里长大的孩子骑马射箭不比王都大部分孩子好多了?也有优势不是?” 管事点头:“是啊是啊,就是咱家孩子比较娇惯,骑马射箭的水平也不一定比得过。” 管事想着丑话说在前头,谁也不知道匈奴人马背上长大的孩子水平究竟如何,如果姚芹和云破军没有达到要求,那就是因为我们娇惯,如果达到了要求,就是我们谦虚,总不会出错的。 那人闻言,没有接话,主要是这话也不好接,而是转换了话题:“如果你们要报名的话,今天安顿下来,明天就要去排队了,大后天考试,盛明书院接受报名的招生时间门只有十天,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后面时间门也不多了,咱做生意固然重要,但是晚上一两天也没什么,报名错过去可就没办法要等明年了。” 管事闻言,连忙按照人设答应了下来:“多谢您提醒,我们收拾好了就马上去报名!” 姚芹和云破军忍不住对视一眼:没想到到了匈奴人的地盘上还要考试,关键是,我们要发挥几分的水平啊?! 65 第 65 章 胖墩误我 “首先, 我们肯定是不能去上学的,但是不上学,我们是考不上还是考上了不去呢?”姚芹问。 “当然是考不上最好, 考上了不去,肯定会受人瞩目。”云破军回答道。 “那我们发挥什么样的水平, 才能够考不上呢?”姚芹反问。 “就随便写一下,故意写错?想考好难,想考差还不容易吗?”云破军说着。 “但是我们也不能考的太差了。”姚芹解释道:“这里的人都是各个部落选出来或者王城里的孩子, 如果考的太差当了倒数第一第二, 肯定会有很多人记住我们的。” 根据姚芹的经验,最不引人注目的名次就是中不溜秋, 不管是刚好名落孙山还是孙山本人, 又或者是前几名、倒数前几, 都是让人容易记住的存在。 试想现代最受班主任关注的学生是哪些?好学生和差学生。考公的时候最受关注的除了第一名还有谁?分数线守门员。 只要稍微总结一下经验, 就能够明白这些名次的奥秘了。 如果大家的目的是不引人注意,那么控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控分的时候还要注意,千万别简单的题目回答不出来, 难的题目反而回答出来, 引起改卷人的注意。 “所以假装刚刚识字会算数?”云破军思考着。 “营地里初学者的水平?”姚芹提示。 “你知道他们什么水平吗?”云破军问道。 实际上也没和初学者们同窗多久的姚芹:……“感觉模仿姚蒙应该差不多吧?” 云破军显然大概知道姚蒙的水平,思考了一下就点了头:“确实,我觉得学他应该差不多。” “总之,就是不能回答的太好, 但是也不能全部都不回答,简单的题目尽量答对,难得题目最好空着,如果有除了经义算数之外的考试, 例如骑马射箭啥的,你就正常发挥,我掂量着来。” “尽量吧。”毕竟这些要求一累加,这场考试真的很难了。 再难也要报名,为了符合人设,大家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报名地点。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报名地点排出了一条长龙。 “王城文风居然如此昌盛,竟然有这么多人报名吗?”通译排着队,用带着惊讶语气的匈奴话和管事说道。 “毕竟是匈奴王城啊。”管事回答着。 前后有排队无聊的人干脆找通译和管事聊起了天。 “你们也是送孩子来考学的啊?学了多久的汉语了?” “没多久,让孩子试一试。”管事也不知道多久合适,于是模糊地说着。 “我们部落抓来的那个汉人奴隶据说是个账房,他说他读书不好,只是会算账,我现在就发愁,也不知道怎么样。”随着那人的话语,姚芹和云破军都看向了他牵着的小胖墩,大概七八岁的年纪,左边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好像在吃东西。 小胖墩见到两人一直看自己,有点心疼地掏出来两块马奶糖:“你们吃吧,别盯着我看了。” 姚芹&云破军:我们不是在看你吃糖啊! 但是人家已经释放善意了,姚芹和云破军也不方便拒绝,两人只能接受了小胖墩的馈赠,并且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最后找到块肉干:“你要不要吃肉?” 小胖墩欣然接受了。 于是大人们八卦的时候,小胖墩也打开了话匣子,问姚芹和云破军两人:“你们两学了多少了啊?”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姚芹首先反问:“你呢?” 小胖墩倒是没有很在意姚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宽体胖,听到姚芹的反问之后回答道:“我就读了论语,然后就是算账,其他的都不太行了。” “你论语已经读完了吗?”姚芹微微惊讶的问道,要知道姚蒙可都猜学完启蒙书籍啊。 “是的……”小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进度确实是有点慢了,不一定能够通过书院的考核。” “书院考核要求很高嘛?”云破军也追问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书院考什么。” “书院的要求当然高啦!盛明书院可是最好的书院!”小胖子很骄傲地说道:“我表哥就在书院里,他说这里超级多的神童!” 姚芹和云破军忍不住对视一眼。 【盛明书院里的人这么厉害?】 【想想江南文风最盛的地方最厉害的书院,虽然匈奴人比不上,但是举国之力,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确实哦,我们是要注意一点。】 用眼神完成对话的两人再次找小胖墩对话。 “那我们要是没读完论语,会不会没办法考上啊?”姚芹故作担心的样子问道。 小胖墩安慰两人:“没关系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读完论语了的。” “但是大部分人都读完了?”云破军追问。 “那个……”小胖子眼神飘逸,不想打击两人,但还是说了实话:“我认识的,很多都读完了,甚至读完了孟子和大学。” 孟子和大学一出,姚芹和云破军都惊了:两人现在还没读完这两本呢! “你们不用太担心的,”可能是看两人脸色不好,小胖子继续安慰:“也有人读书不太行的,像是我一个朋友,整天就练骑射,百步穿杨但是只学完了千字文。” 姚芹和云破军再次惊讶:“百步穿杨,是夸张还是写实啊?” “写实……”小胖子回答。 云破军:救命,匈奴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姚芹:艹!我一个成年人处处被小朋友碾压? 受到打击的两人不可置信。 眼看着自家孩子把人家孩子打击的可以,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了,小胖墩的家长连忙带着他报完名就跑了,没敢直接面对深受打击的孩子们。 回到家中之后,姚芹和云破军沉思了一会儿,问管事和通译:“我们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水平放在启蒙结束的阶段啊?不然可能真的会很差很引人注目。” “小胖子说他读完了论语,看起来他的水平大概是中上?那刚启蒙完应该就是中等或者中下,着书院不是据说百人进十三人吗?应该比较安全?” 旁听小胖子凡尔赛全场的管事和通译也心有戚戚:“要不然你们还是别装的太傻,到时候反而引起注意,别人会觉得巴尔卓部落奇怪,居然送了这么差的学生来考试。” 姚芹和云破军当即表示自己明白。 考试当天,因为报名时间接近,小胖子和姚芹、云破军分到了一个考场,坐在两人斜前方,两人看着小胖子奋笔疾书,又看边上考试的人都在快速不停地作答,立马相信小胖子说以他的水平,想要考进书院也很危险的说法,谨慎认真地完成了试卷的作答。 而后,有水平更加明显的骑射环节,姚芹和云破军也控制着按照大部分学生的水平完成了考核。 考核出来之后,管事和通译连忙围上来问:“怎么样?你们有信心吗?”有信心被顺利淘汰吗? 姚芹和云破军当即自信地回答:“放心吧,绝对没问题!”想淘汰还不容易? 听到姚芹和云破军的回答,边上一个家长和孩子嘀咕:“你可别学他们,话说的太满,考不上就丢脸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人家后族萧氏,出了那么多人才,也没这么有信心。” 众人:……被鄙视了,关键是还打不了脸,结果就是考不上啊。 确定考不上的众人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完成了考试,而后就开始紧锣密鼓做起了生意,一边做生意,一边打听整合关于郭奉圣一家人的消息。 这天管事和通译获得了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什么?”好奇的云破军连忙提问。 “郭家女逃婚了,消息已经捂不住传出来了。” “坏消息是他们现在没有踪迹生死未卜?”姚芹一听,就猜到这个结果,连忙皱眉问道。 “不是不是。”管事和通译连连摇头:“坏消息不是他们,他们没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姚芹这么说着,也是安慰大家。 “所以坏消息是什么?”云破军带着点担忧问道,姚芹也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管事和通译互相看了一眼。 【你去说?】 【还是你说啊,我开不了口。】 【那我就能开口了?】 【你这话说的,你可一直是冷面老师。】 最终,通译败下阵来,对着两个孩子说道:“坏消息是刚刚盛明书院放榜了,你俩榜上有名。” “什么?!” “不可能吧?” 姚芹和云破军不敢相信。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和咱们说话的那个小胖孩,他姓萧。”通译回答道。 “姓萧,他是匈奴单于打阏氏家族的人?那又怎么了?”云破军不解。 “对啊,他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姚芹也很是不理解。 通译给两人解释了一下:“据说这个家族的人,在匈奴群体中算是非常擅长读书的,所以他们的进度根本就不能作为参考,人家就是优秀考生代表。” 看到两个孩子茫然失措的样子,通译举例:“就比如钱塘王氏、苏州吴氏、桐城方氏,你们总听说过吧?” 确实听说过的姚芹悲愤:“就是一门十进士、父子双状元、兄弟三探花的那几个家族?听说在他们家族,举人才能上桌吃饭,考不到秀才是要被兄弟们鄙视智力的……” “倒也没那么夸张啦。”通译听了姚芹的话,有点哭笑不得。 云破军闻言愤愤:“我就说匈奴人怎么会学的这么快!原来是小胖子他出生不对!我们前几天就不该和小胖子搭话!” 姚芹宽面条泪:“现在的关键不是当初应不应该说话,而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去盛明书院读书啊?!” 66 第 66 章 雪晴事败 要不要去盛明书院读书, 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果去读书,最多留下两三个“伺候的人”,剩下的都不可能长时间滞留在匈奴王城, 匈奴人也会觉得奇怪:明明是来做生意的,怎么都不走人? 如果不去读书,那就更麻烦了,想来匈奴这边没几个人会放弃进入盛明书院求学的机会,突然你们部落的人都不来读书, 多显眼啊? “要不然, 我们趁着还没开学,先跑了?”云破军出主意道:“等他们发现我们不在的时候, 我们都已经跑进大漠里了,他们估计也找不到我们。” “你这主意,虽然听起来像是馊主意, 但可能确实是个好办法。”管事说着:“就是我们来一趟王城,除了清楚位置之外,别的都打听不清楚了, 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云破军:……“那我和姚芹如果真的去读书, 也很可能露出破绽打草惊蛇啊。” “入学时间还早, 咱们好好想想怎么搞。”管事说着。 姚芹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我看这入学时间,要到半个多月后了, 肯定是给学生家里收拾物品、处理杂事的时间?咱们是不是可以说去拜访一下谁谁谁, 然后路上失踪,这就没那么引人怀疑,毕竟草原里碰到沼泽或者草原狼、马匪,也都可能没命啊。” 姚芹的思路还是云破军那个思路,就是离开的时候给出一点消息, 让人以为一行人是出了意外,算是云破军的完善版本。 此时此刻,大家想的都是逃跑。 但是随即,不需要众人打听消息,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郭雪晴跑了! 薛子凤带着郭雪晴跑了,郭奉圣早在郭雪晴跑之前就不见了人影,左贤王大怒,命令全城搜查,但是已经从城门处确定郭雪晴和郭奉圣都跑走了,现在留在城里的只剩下她那些送嫁妆的人。 秉持着没鱼虾也好的原则,左贤王命令抓住这些人,一时之间,城门进出都要严格搜查。 管事和通译连忙派人打听情况,因为很多外来人员都在打听情况,姚芹一行人的举动并不突兀,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消息。 “这个戒严至少是要一个月的,一边加大城门搜索力度,一边让人搜查城内的情况。”手下来回报打听的情况:“我打听到郭家父女都已经跑了,但是我们的一些兄弟还留在这里。” “不是说让人替代郭雪晴嫁人吗?怎么还被发现了?”管事不解。 郭雪晴的送嫁队伍里可还有隐藏的女探子,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结果居然没用?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左贤王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抓住,所以才会暴怒。”手下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大家:“现在据说要封闭区门、逐户搜查。” 匈奴王城的建造是分块的,因为城市处于平原地区,所以建造的时候人工就分好了区域,各个区域之间有内城门相隔,划为一个个区域,只要关上门,就可以阻止区域间的人员流动。(类似唐朝坊市设计) 不知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考虑了现在这种情况,因为这个设置,云家军的人逃窜起来格外困难。 “不是说匈奴人有画像吗?可以画下来吗?”姚芹问道。 过去看画像的人是擅长速写的,闻言找了纸笔,把贴在城门上的画像一一画了下来:“除了郭家父女和薛子凤之外,总共也只有三个人的画像,想来他们对其他没什么印象。” 三个人的画像,除了女探子之外,就是领头的小军官,打交道比较多的郭雪晴的马夫。 “其实这也不像。”看完复制的画像之后,姚芹不禁点评道:“想要蒙混过关也没那么难?” 大家想到了姚芹传授过的化妆技术:“只要不是在门口放卸妆物品,应该是不难的?” 过去城门打听消息的人说道:“那边没有要求卸妆啥的,就是在严查性别,女性查的格外严格,男性只要长的不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也一律要去旁边脱裤子证明性别,估计是在针对我们这位同伴。”说着指向了女探子的画像。 听到这话,姚芹不禁感慨这也就是在匈奴王城,假如是在京城出这个规定,京城的读书人怕是要闹得沸反盈天。 不过匈奴人这个查法,确实是抓住了主要矛盾。 这年头,来往王城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或者说,不管是匈奴还是南朝,这年头出门的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也因此,进出匈奴王城的女性,排除本地居民或者住在附近的人员后,就不剩多少了。 这数量寥寥的人,查起来肯定是很容易的。 左贤王应该是确认了代替郭雪晴的是一位女性,所以才用这种查法。 姚芹刚开始听说查女人,还害怕自己出不去,后面听说只有看起来不够男子气概的人才查,就放心下来,这明显不是女人的不查,估计也是不查小孩的。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代表姚芹就不需要忧心了,毕竟这代表自家战友时刻处于危险当中,除了被发现身份的女探子,原本以送嫁为借口进来城里的人也不知道滞留了多少,现在情况如何。 “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也没有看到他们留下来的记号?”管事问道。 “暂时都没有,人都已经散出去了,但是能排查的范围还是有限。” 如果说这是一局棋盘,早就偷偷发育的匈奴显然是拿了先手棋,而事先没有察觉的南朝和云家军则是落后一步,在人家的都城没有什么势力。 “还是尽量排查一下,但是要保护好自己,别泄露了身份。”管事叮嘱道。 “放心,头儿。”属下笑道:“我们都是做惯了的。” 等人离开之后,管事回头对姚芹和云破军说:“现在风声鹤唳,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出去,你们觉得人家会相信我们是意外失踪吗?” “当然不会相信,就是真的意外失踪的都会被怀疑是卧底,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通译没等两小孩回答,半是解释半是决定地说道。 “就是能走,我们也不能这时候走啊!”云破军说着:“郭奉圣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就被左贤王发现了呢?我们总要留着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不是,你们都一心关注他们了,没注意一个问题,”突然想到bug的姚芹说道:“他们跑了,封闭搜索,带队的不会是假装商人的匈奴探子吧?毕竟他们才最可能认识队伍里的人。” 听到这话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不妙,果然听到姚芹下一句话就是:“他们也认识我们啊!” 67 第 67 章 不可貌相 众人前一秒还在替同伴担心, 现在发现,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不管怎么说,同伴们暂时藏的都很好,没打听到有人被抓了的消息, 而在匈奴人逐个区域仔细搜查的情况下, 哪怕大家都改了妆容,如果有商队里的匈奴探子来仔细一个个认人,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被发现。 “这事可真是……”众人直呼倒霉。 “我就说郭奉圣他们看起来就不靠谱, 特别是那个薛子凤, 让他掺合进去, 果然出了问题。”云破军马后炮地说道:“现在他们父女两个和薛子凤是跑了, 我们给撂在这里了。”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灭自己威风?”通译作为老师并不怕云破军小将军的身份, 吐槽道:“我们怎么就撂了呢?” “现在的关键不是追悔,而是想一想怎么摆脱危险。”姚芹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只手撑着腮帮子说道:“要是能知道这些探子在哪里行动就好了。” “怎么说?”通译不解。 “一刀一个, 都杀干净了,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姚芹回答道。 通译:……差点忘了姚家人这一脉相承的凶残。 通译看了眼脸上肉嘟嘟、撑着下巴好像单纯可爱的福娃版姚芹,心里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也对, 这毕竟是在山匪窝里宰了好几个人的可爱小孩。 通译不由想:难怪人们都说行走江湖有三类人不能惹:老人、女人和小孩,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凶残啊。 姚芹这孩子看起来可可爱爱一壮实娃娃,谁能想到他力能扛鼎杀人不手软呢? 自诩为文人的通译内心万分感慨。 云破军对于姚芹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说得好!要我说,直接把人都杀了就是!死人还会指认我们不成?那些人都来我们的地界当探子了,全都该杀,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古代人对于敌对方派来的探子间谍, 能留个全尸都是心慈手软了,不管什么年代,这都是高危职业。。 “杀杀杀,就知道杀掉。”管事给了云破军和姚芹一人一个脑瓜蹦:“你们也不想想,人家周围有多少士兵?你们要连着士兵一起杀掉?就算你们有这个能力,那要闹多大的动静?别有事没事就说杀人,咱们要智取!智取!”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智取?”云破军反问。 智取派的管事暂时没有想到办法。 武力派姚芹和云破军的想法意外和郭奉圣队伍里领兵的小将重合了。 恰逢夜间,只见白光一闪,他手起刀落,收割了一条性命。 搞定之后,他才对着给自己放风的女人打了个手势,双方偷偷离开,去往下一个房间再次重复作案。 解决掉三个人之后,看到有巡逻的小队快要过来了,两人才互相配合着爬墙离开了院子。 偷偷跑了一柱香之后,领队小将才松了口气,对着自己的伙伴说:“搞定这三个,见过我们两的就剩匈奴左贤王和他的管家了,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后续的搜查了。” 别说那意识流的画像画的并不像,就是有人识图能力一流,大家也和姚芹学习了化妆术,对于糊弄过去还是很有信心的。 说起剩下的两个人,女探子就可惜:“洞房花烛掀开盖头的时候没直接下手把那左贤王宰了,我这辈子都要遗憾。” “那谁能想得到他居然是奔着郭雪晴去的呢?”领队小将说起来都好奇:“也不知道当初太子究竟怎么羞辱他了?让他念念不忘到现在,对于郭雪晴她姐的记忆这么深刻,想必是经常回想当初的场面?” “你可真够促狭的!”女探子说完之后也笑了:“不过能让这左贤王印象深刻,太子真是难得做了件应该做的好事。” 别的不说,只要你羞辱了匈奴高官,你做的事就是我们认可的好事。 女探子说起这件事情还有点咬牙切齿:“谁知道这左贤王居然是个想要用女人羞辱太子的奇葩,要不是他这奇怪的想法,我们也不至于做了那么多方案也没预料到他的情况。” 说起来,两人还是在昨天抓了个匈奴商队的探子,威逼利诱才获得的消息,等听到对方带上郭雪晴是因为左贤王想要借着她和郭雪霁长得像羞辱太子时,两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总结起来就是,我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个太子的小妾啊!你但凡出息点找个和太子长得像的呢?!两人内心呐喊。 “人都杀了,你和兄弟们也都可以出城了。”女探子说道。 “我们出城了,你怎么办?”领队小将说着:“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在这边找个活计藏下来就是。”女探子回答道。 “最近他们都在严查陌生女人,你怎么可能藏得下来?”领队小将不赞同地说道。 “放心,要是被发现了,我绝对第一时间自我了断,不会给他们严刑逼供的机会。”女探子回答道。 “我们算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平安。”领队小将说着:“而不是担心你会泄露秘密。” 两人说话间到达了大家落脚的院子,进去之后,就有人来找领队小将禀报:“头儿,我们看到有人在找我们,查了之后发现是小将军他们那一队,他们也来了王城,可能是听说了咱们的消息,在找咱们。” “什么?!”听到这话,领队小将惊讶地说:“他们怎么过来了?可千万别让匈奴人发现小将军的身份,不然咱们将军和少将军岂不是要遭受威胁?” “确实,家人在敌人手里当人质,有多少人能够淡定呢?”女探子皱眉。 与此同时,姚芝也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这个表演实在是太大义凛然了,我觉得最少要表现自己的不舍、纠结、挣扎,然后才在看到亲人被吊在城门后,仍然下令军队攻城吧?”姚芝分析着问道。 原来是一行人在排演带有剧情的舞蹈。 “但是传奇当中杨将军就是非常大义凛然的形象,在自己妻子儿子被敌军绑上城门之后,以大局为重,果断下令军队攻城,最终获得了关键性的胜利,为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而且咱们太/祖也十分同情和赞赏杨将军,将自己与夫人的义女赐给对方做了妻子。”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是我觉得小芝麻说的对,他但是看到妻儿,肯定会有所挣扎的,只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或者说对于咱们太/祖的忠心压过了对于妻儿的爱,所以才成就了杨将军的英雄形象。”江潋对着几人说道。 “呵呵,英雄。”一行人在院子里排练,边上扫地的婆子听到之后,小声的冷笑了一声,别过头去继续扫地。 隐约听到对方声音的小芝麻疑惑的看了眼边上的婆子,又很快被江潋喊去一起分析人物心理去了,说着说着,大家又渐渐争论起来。 另一头,匈奴王城。 女探子说完话之后,汇报的人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了,我们要不要主动联系小将军他们?” “肯定是要的。”领队小将说着:“我们必须尽快见到小将军一行人!” 这个尽快变成了第二天一大早。 天才刚亮,云破军就见到了偷偷赶过来领队的小将和女探子。 “山瑞哥,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看到小将的一瞬间,云破军就开口感慨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么厉害,不会有问题的。”这可是云守边的伴读之一。 领头小将,也就是山瑞和几人打了招呼,忍不住问云破军一行人:“你们怎么跟上来了呢?现在王城里危险的很,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们把那些认识我们的探子都杀了?”云破军同时问道。 “那些探子不在,我们的安危就不需要担心了,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匈奴人,现在关键就是你们怎么办?有合理的身份可以出去吗?”通译解释了一句,问山瑞。 山瑞的目光不由投向自己身旁的女探子。 一看山瑞的反应,大家大概都猜测出来了。 “你们都有办法可以混出去,但是女同伴很难出去?”姚芹问道。 山瑞点头叹气:“我们已经有兄弟混出去了,但是不管怎么看,女人想出城真的很难,城门这些人就针对女人来了。” “左贤王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下的命令,想想好像也不奇怪了。”女探子吐槽。 女探子依然是那番话:“你们不用太顾忌我,我会想把法找个能糊弄过去的工作的,比如去大官府里当个丫鬟啥的,这群人肯定不敢刨地三尺地搜索大关的宅子。” “那些当官的买丫鬟难道就不要身家清白了?”山瑞不赞同地说道。 姚芹琢磨了半天,又想到自己和云破军收到的盛明书院录取通知书,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盛明书院,每个人最多携带一名小厮?” 众人立马明白了姚芹的意思,大官府宅不敢认真搜索,那盛明书院这种地方,士兵们也不敢随便动手吧? “难不成你们两真要去书院报道再去读个书?” “就…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本来在封城之后,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离开。”姚芹回答道。 “什么意思?小将军你和姚家小子要去匈奴人的书院读书?”山瑞大惊:“你们来王城之后,还报名考试被录取了?” “咳咳,”通译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这不都是扮演需要吗?带着孩子来考试,不容易引人怀疑,谁知道咱们报名的时候碰到个小胖墩,看着挺憨厚,居然成绩很好呢?” 他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68 第 68 章 同道中人 其实如果有的选择, 姚芹是不愿意去盛明书院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女扮男装都是个大雷。 谁知道盛明书院是几人间?澡堂是不是公用的?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姚芹根本没有考虑过去读书这个选项。 但是出现了匈奴封城搜查之后, 在山瑞说出商队探子基本被灭口之前, 姚芹等人也是担心了一两天的。 如果山瑞他们没有成功灭口商队的探子呢?如果自己等人被发现了呢?会不会还不如赶紧去往盛明书院, 也许还不会被搜查到,毕竟匈奴人也想不到会有南朝人带着孩子参加书院的考试啊,书院肯定是排查中的薄弱环节。 只要不见面,匈奴人也很难想象会有云破军这种人形雷达的存在, 所以也不会知道有人隔着两三天路程的距离还能跟来匈奴王城。 匈奴人肯定以为自己这一行人只是路上碰到, 想不到自己一行人回来,就不会特意查, 不会特意查,自然不会在意书院里的人。 毕竟按照惯性思维, 书院里不都是求学的学子吗? 这一两天的时候, 姚芹考虑了很久,突然想通了:富贵险中求, 呸!不对,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山瑞再晚一点, 姚芹已经准备劝管事和通译带着队伍离开, 至于说带着自己和云破军离开容易引起书院怀疑和追杀?那自己和云破军留下来读书不就好了吗? 咱就是说,就算女性身份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匈奴人又不是没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能比南朝人的身份发现更严重? 而且被发现了是个女孩子, 自己不是能够顺理成章地退学回家了?云破军也可以因为羞愧跟着自己退学离开。 最后知道自己身份的也就是云破军和云将军的个别心腹, 只要说明弟弟身体虚弱难以活命, 为了弟弟的性命、为了不让长辈伤心,自己才自作主张和弟弟互换了身份,家人也是入狱之后才发现的, 这理由摆出来,以云家的人品,面对这种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自我牺牲,也不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这年代,孝顺和友悌这两张牌用好了,有时候律法也要给它两让步。 如果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不就是读书吗?只要伪装到位,不被发现南朝人身份,也就是学习辛苦点罢了,又不是来做什么探子,能有多大危险? 现在大家不方便离开,但是过上一年半载,书院总会放假吧?放假总会有学生回家探望亲人吧?草原这么大,回家路上碰到点意外也很正常吧? 这么一想,姚芹丝毫不再担心自己要不要去求学的问题了。 生活就是这样,反抗不了,就摆烂吧。 听到姚芹的建议,众人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发现很对。 “你们可以尽快做完生意离开匈奴王城,我和姚芹带着不能走的几个人去到书院里,这一波搜查躲过去了,后面都可以再行谋划。”云破军也明白了姚芹的意思,对着老爹和老哥的属下说道。 “但是你们去书院是有危险的。” “危险就是被发现身份?你们回去让我爹控制好巴尔卓部落,我和姚芹本来也是要学汉语的,偶尔说一两句也不会引人怀疑,应当不会有大问题。”云破军回答道。 姚芹点头:“而且早一点进书院,我们也可以打听一下消息,甚至如果有双人间的学生房舍,我们还能选一间房,暴露的可能性更小,毕竟本来因为突然封城,我们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理由离开王城,如果装作落榜考生离开,不多久肯定会被发现有问题。” 姚芹没说的是,即使是落榜的考生,这时候一般也会窝着,不会这种时候离开王城,万一被怀疑了呢? 听到姚芹的话,几个臭皮匠凑在一起以分析,最终决定:干了! “等回去要是因为丢了小将军被处置,就让我来吧。”通译说道。 “让你来啥来,我们一起决定的,谁都跑不了,你还打算包庇不成?”管事回怼。 山瑞和女探子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们办事不力,才让大家陷入这种险境。” 听到两人的话,气氛沉默了两秒,姚芹连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云破军。 “这也不能怪你们。”云破军被提醒之后立马反应过来:“谁能想到左贤王是这种奇怪的人?好歹也算是一个国家辅相级别的人物了,真是……”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不忘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停顿:“刚刚你们提起后我才想起来,这郭家父女跑去哪里了?他们跑出城外,左贤王就不缉拿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山瑞和女探子也很想知道。 “郭雪晴是被薛子凤带走的,可能继续他们马匪的生活?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马匪也许有匈奴军队也不清楚的路径,想来应该是逃脱了的?”通译猜测道。 此时郭雪晴的处境和通译猜测的相似但不同,郭雪晴跟着薛子凤确实是逃脱了,但是逃进沙漠什么的……郭雪晴表示自己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多的苦。 而且沙漠真的好晒啊!天天用头纱遮挡还是晒黑了! 郭雪晴忍不住问薛子凤:“子凤哥哥,我们真的只能横穿沙漠吗?你之前说横穿沙漠要花六天时间,这才一天多,我们真的可以吗?” “雪晴你放心,这里我走过三趟,肯定能够带你安全出去的。”薛子凤回答着:“我已经让手下在出口接应我们了。” 郭雪晴:要不是知道有追兵知道匈奴人打算拿我当玩物,我都想回头自投罗网算了! 这一波,可以说郭雪晴虽然逃脱了,但是辛苦程度超过她的想象。 “郭雪晴应该是确定出城了,这郭奉圣难道是和你们的部分手下一起?”因为城门阻隔,大家也只能这么猜测。 山瑞估计也差不多就是这样:“郭奉圣和我的部分手下在左贤王府里混乱的时候就已经在城门附近了,封城搜查的命令下来之前他们估计就出城了,就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匈奴人派兵追杀?毕竟这么点时间,他们不一定逃脱了卫城的范围。” 此时郭奉圣会用事实告诉大家:你们小瞧人了不是?谁说我们逃不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出来了。 当然,如果郭奉圣真的把这话说出口,那么周围的士兵一定会非常看不起地怼他:“就没听说有人逃跑不是往自家的地盘跑,还叫逃出来的!” 是了,郭奉圣一行人往更北方去了,这种出乎预料的举动超脱了匈奴追兵的想象,于是完东南西南和正南方向追人的三队追兵连这群人的尾巴都没看到。 说起来还是郭奉圣能忽悠。 刚出城门的时候,他告诉大家,“咱们不能就这么跑了,还要接应剩下的人啊!” 队长在城里,临时负责的是个靠资历被推举的兵头,哪里能和忽悠大王郭奉圣相比?他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于是采用了郭奉圣的建议。 “但是咱们也不能就在门口附近等着,毕竟如果出事了,咱就被抓回去了。”郭奉圣继续说道:“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众人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 “我们绕着城墙走一走,这样安全一些。”郭奉圣提议。 于是众人绕着城墙,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走到了王城的西北方,直走到王城依凭的山脉脚下。 这时候郭奉圣通过忽悠功力和打猎所得交换,已经从路过的商旅嘴中得知了情况。 郭奉圣这种人,惜命是第一位的,当即忽悠着队伍和自己走,还攀上了一队往北走的商队:“我们领队的向导病故了,他徒弟吹的厉害,其实本事真的很差劲,我们出了王城之后都不知道怎么走,你们带带我们,好歹去到方便的地方,让我们找个集市能够雇佣向导啊。” 众人也不知道郭奉圣是怎么忽悠的,人家匈奴人居然没有怀疑,还带上了自己这一行。 于是走着走着,夜观天象,大家发现自己离南朝时越来越远了。 郭奉圣:你们就说,是不是我把你们安全带离了王城范围?! 众人:…… 夜间休息的时候,大家围住郭奉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往北走吧?而且这群人明知道王城戒严,怎么会不怀疑我们?明明没有向导,也可以去王城雇佣嘛!” “对啊,他们不会故意把我们带去某个地方抓起来,然后邀功吧?”有人猜测:“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没有人数优势?” 听到众人的话,郭奉圣丝毫不慌:“你们知道啥?这群人和你们可是同道中人,怎么可能抓我们去举报,生怕自己不被怀疑吗?举报完了把自己也送进去?” “什么?!”大家惊讶不已:“你怎么看出来他们也是探子的?” 69 第 69 章 奴颜媚骨 被问起这个问题, 郭奉圣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这么简单,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吗?” 众人明知道郭奉圣是在嘚瑟, 但是自己看不出来问题所在,不得不低头奉承郭奉圣两句:“我们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存在问题,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呗?” 郭奉圣本来也不是什么小人得志的性格,闻言笑道:“都是兄弟,我给你们仔细说说。” 众人连忙竖起了耳朵。 只听郭奉圣对大家解释道:“因为他们长得就不是匈奴人的样子啊!” 众人看了看那些人:??? “有吗?”看起来都一样胡子拉碴啊。 “当然有了,你仔细看看,他们就是故意用头发和胡子遮住, 实际上眉目比匈奴人深多了,眼窝都是凹陷下去的, 而且他们眉骨更加突出, 我在京城看过, 这是大食和大宛那边的特征, 他们和匈奴接壤, 在匈奴西北,这群应该是特意挑了长的比较像我们的。”郭奉圣回答道。 因为人种的差别, 即使是长得亚洲化的欧巴罗人,也有一些欧化的特征, 只是伴随着大胡子、匈奴发型等掩盖方式,让人不容易察觉罢了。 随着郭奉圣的解释,众人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确实是有点不一样啊。” “那是, 我可是火眼金睛阅人无数。” 一提到阅人无数,就有人好奇了:“郭叔,听说你以前还给那些皇室干过选秀,真的假的啊?” “是选美,不是选秀。”郭奉圣纠正。 “有什么区别吗?”士兵挠头。 “区别在于选秀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至少三代良民,选出来的都是有名分的,正妃侧妃也不是没有,但是选美嘛,只要身子清白长得美就行,进后院都是当姬妾玩物的。”郭奉圣回答道。 听到郭奉圣的话,大家有点犹豫的你鼓捣我,我鼓捣你,想问问题又不敢问。 “你们这是干啥呢。”郭奉圣看不过去,问道。 “我们就是想问问您,您给自家女儿送对手,这……?” 郭奉圣听了,差点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你们是听说了我女儿是太子的妾室,觉得我不应该选美人进上?” 众人一致点头。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首先,谁说我送的一定是太子啊?” “那你还讨好别的皇子?”众人惊讶,这算是脚踏几条船吧? 郭奉圣白眼:“合着你们觉得上面的大人除了皇子就没人喜欢美女了?” “可是能让你讨好的,都是大官了吧?” 郭奉圣点头:“确实,一般小官知道我女儿是太子宠妾,讨好我还来不及。” “那些大官干到那个位置都一把年纪了,还不修身养性?”士兵问道。 郭奉圣:……“好问题!这可能就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文人情怀?反正我是没少送过,再说,我早就和我女儿说了,她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太子后院的女人,只有太子一个人,搞定了男人,后院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在意的!” “郭叔真高人也!”众人心想:也就是你没生成女儿身,不然这后宫还有贵淑贤德四妃什么事啊! “可别侮辱文人情怀了吧!”另一头,江潋的姐姐当着大家的面骂道:“我以为忧国忧民才算是情怀,感情红袖添香也算啊!这些文人怕不是小娘养的吧,一个个小家子气的!” 听到江潋姐姐江濛的话,万大妞简直不能更赞同,双手拍着巴掌说道:“骂得好!” 姚芝想到姚芹给自己洗脑时说过的话,纠正江濛道:“濛姐姐你不能这样骂人,骂人凭什么要说小娘养的狗娘养的呢?都是女人,为什么要侮辱人家的女性长辈呢?应该说他们是狗爹养的、小爹养的。” 姚芹教过姚芝,骂人不骂娘,骂爹就好。 “芝芝这话深得我心!”江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顿时大笑着把姚芝搂紧怀里揉搓。 姚芝脸色通红地挣脱了出来,躲到亲娘的身后。 韩春梅看到姚芝的样子,知道他是害羞了,不由心理暗笑,七八岁的小孩子,还知道男女之别了。 姚芝躲开之后,江濛立刻改了口:“那些狗爹养的文人,一天天就知道玩女人,出事了也让女人顶上,最近匈奴单于求娶南朝公主,明明就是在侮辱我们,结果那群没骨头的,一个个建言献策,让皇帝册封宗室女嫁过去,结果人家匈奴说就要皇帝的女儿,可是皇帝的女儿都出嫁了啊,不就是看公主不受宠,那个不要脸的严驸马大义凛然表示可以和公主和离,皇帝还想答应,那些文人还在歌颂严驸马高义,我可去他们的吧,生成他们家的女儿,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 万大妞也很生气:“还称赞那个严狗?我呸!我要是公主,高低得让他给我陪嫁过去匈奴那里!” “就是!那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你们不把姓严的阉了给我陪嫁,我就死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和匈奴人交代!这时候你们不怕匈奴人了?”江濛的娘亲跟着骂道,获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还是阉他这个想法更胜一筹。 “还是老妹你这想法好!我可真恨不得马上告诉城阳公主这个办法,让那个姓严的还敢嘚瑟!” “献出一个公主,得到一个侯爵,他可真是稳赚不赔,生儿子没□□的玩意儿!”边上的老嬷嬷也跟着骂道。 “可不是么!他昨晚还想来我们这里看周大家跳舞,周大家直接给他怼回去了。”有人八卦道。 “什么什么?周大家怎么怼的?”众人连忙八卦。 “周大家说,知道您为了家国大计献出公主内心烦闷,但是这时候您还是回去陪陪公主,替黎民百姓给她磕上千八百个头,这才不辜负公主的舍身取义不是?不然您被皇帝封的义侯可名不副实啊,毕竟这都是奖励您和公主的大义,您一个人受了,怎么也要磕头还公主一半才是?” “哈哈哈,够阴阳怪气,我喜欢!”万大妞大笑。 众人此时则开始‘密谋’:“要是宫里摆宴歌舞送别公主的话,你说咱们有机会把带严驸马出嫁的主意告诉公主吗?” “没有机会,咱们可以创造机会啊!”姚芝说出了姚芹的经典语录。 “到时候有个水袖舞,咱们趁机用水袖扔过去,给公主送一个小纸条?”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我听说公主不哭不闹,所以周围把守也不森严,在公主更衣的时候咱们过去说就是了。” “她边上可一直有宫女看着啊,能让咱们说吗?” “那些宫女又不是死人,就是忠心皇帝要确保公主出嫁,也不代表他们就看得惯姓严的!” “但是咱们可是挑唆公主以死相胁啊,不行不行,还是再想个办法。” “那就还是水袖?” “纸条被发现了怎么办?快点,再想想有没有好主意?” “用糯米纸?”一直旁听的姚蔷出了个主意:“公主到时候可以吃掉的!” 众人惊叹:这难道就是吃货的伟大力量吗? 民以食为天,关键时刻,吃货领先? 众人此时在江濛的屋子里讨论的,正是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大事。 原来匈奴单于向南朝求娶公主和亲,以示双方友谊永固。 这个侮辱的地方在于,他的大阏氏可还没死呢!公主过去说是妻子没错,但是在汉人的礼法当中,这就是小老婆啊! 这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不说什么孔孟之道了,只说入乡随俗,就是妻子,我们可以嫁公主过去。 皇帝没有适龄公主怎么办?万大妞等人都怀疑,但凡皇帝有个十二三岁的公主,他都会把她嫁了,但是没办法,皇帝的女儿要么已经超过十八,早几年就全都嫁人了,要么都不到十岁,完完全全的青黄不接。 这时候,朝堂上的大聪明开始让皇帝过继了。 可是匈奴人本来就是为了打脸南朝,随随便便一个宗室女怎么能让他们满足了,人家使者咬死了:就要公主! 没有单身公主怎么办?那就创造一个呗?正好驸马严某人和城阳公主感情一致不太和睦,城阳公主也未曾生育,加上生母早逝舅家没有势力,本身也不太受皇帝宠爱,城阳公主年纪也不到二十,这不是绝好的人选吗? 驸马当即上书,表示愿意为了国家和公主和离。 朝堂上的文人们立马定下基调,称赞驸马大义,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定下了城阳公主和亲。 所有听到这话的宫妃:MMP! 所有听到这话的官眷:MMP! 所有听到这话的教坊之人:你们这一群死人! 此时此刻,江濛就在自己的屋子里聚众骂爹。 有胆子大的也敢悄悄说一句:“昏君临朝、奸臣当道,朝堂上所有人的风骨加一起都没有一钱重!” 此时此刻,有快马赶完北疆,给云将军送圣旨,要求他配合送嫁。 几日后,接到圣旨的云将军内心:“朝堂那些人都是吃屎的吗?!” 云将军不理解,云将军大受震撼。 传旨官感受到了云将军的震撼,但是眼皮子都不抬,对着云将军说道:“云将军,接旨吧。” “太监(宦官中的官职),这圣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纸黑字,云将军想要抗旨不成?”宦官反问。 云将军:…… 宦官将旨意往前递了递:“知道云将军您心疼公主,但是公主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我们南朝的江山社稷,匈奴人已经承诺了,只要送公主过去,十年之内,他们绝不挑起战火。” “十年?这话圣上也相信?”云将军反问。 “国书上写着呢,为什么不信?” “匈奴人但凡能过十年,我云居安的名字倒过来写!”云将军心理嘲笑,撑死三年就不错了,而且谁知道匈奴人死真的不犯边,还是想要积聚实力,不让我们主动攻打它,等他们发展起来? 匈奴王城这件事情,朝中的酒囊饭袋是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敢让匈奴人休养生息的啊?让他们后续厉兵秣马直捣黄龙? 云将军接过圣旨之后,脸蛋气的都在发抖。 龙行虎步地回了自家书房,云将军看到了自家儿子。 “爹,朝中糜烂,再这样下去就难以挽回了。”云守边凑上前来说道。 “你爹我能不知道吗?”云守边将圣旨一把扔在了桌子上:“皇上糊涂,朝廷里那些当官的,整天醉生梦死,他们怕什么?就是匈奴人打去京城,把脸皮揣兜里,转头投诚就是!都说文谏死武战死,他们这些都是读书人,不需要战死,投降不丢人,改头换面,还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好官’!” “好啊好啊!老子要在史书上陪他们一起被骂成狗!真是宁无一人是男儿!” 云守边觉得自家亲爹真的是快被气疯了。 “爹,圣旨已经下了,这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云守边劝道:“正好有人送嫁,让他们看看匈奴王城也好。” “匈奴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去王城?!肯定是随便扎个帐篷成婚就算了!”云将军说着。 “那总不能把公主留在帐篷里吧?”云守边问道。 “为什么不能?公主娇弱,不能适应北面气候,王廷要迁徙,但是为了公主的身体,让她留下。”云将军一声冷哼:“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找什么理由。” “城阳公主可真是可怜,听说皇帝还打算赏赐那个姓严的一个侯爵。”云守边说着也很生气:“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老子有一天迟早要打到匈奴王廷,把公主接回来!”云将军怒吼:“公主要是出了意外,这群软骨头都应该陪葬!” 这么说着,云将军实在是气不过,招呼儿子:“走,现在跟我去练兵去!” 云守边也很生气,刚刚都是不得不劝亲爹,眼看亲爹要化悲愤为动力了,连忙跟上准备去练兵。 父子俩路过姚家宅子的时候,还听到姚万里大嗓门和女儿说话:“所以老爹早就告诉你们了!咱姚家女儿,只有丧偶,没有休妻!皇帝可真是脑子糊涂,要是我女婿这样干,哪怕被朝堂逼着同意了,我也要送他全家去地府伺候我女儿!” 云将军赞同称赞:“说得好!” 只听姚申悠悠地说:“去地府多浪费啊,带去匈奴一起伺候单于不好吗?都说奴颜媚骨,也是时候让单于见识一下南朝文人的媚骨天成了不是?夫妻同侍一君,这才是佳话呢。” 那一瞬间,云将军和云守边菊花一凉,所有的怒气都伴随着凉意的出现消失不见。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可真是……妙啊! 70 第 70 章 时光倒流 听到姚申的建议, 云将军一边感慨不能得罪女人,一边为姚申的建议疯狂心动。 朝廷规定官员不可狎妓,于是小倌馆应运而生, 朝内除了家风清正的部分大臣, 剩下的都性向成迷, 他们是去应酬其他人还是真的会有蓝颜知己,都是扑朔迷离的故事。 云将军对于京城的风气一项都看不惯,他倒不是歧视人喜欢男人, 而是觉得赳赳男儿不去保家卫国而是承欢人下,不是正途罢了。 但是这时候, 云将军忽然很想让朝廷派一个有如此喜好的使臣,让他出使匈奴,好好教一教匈奴高官们玩男人的乐趣。 让严驸马这种狗东西加官晋爵, 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会觉得血压上升:他怎么有脸呢?! 云将军此时得到的还是滞后的消息,京城的人可是知道,严驸马最近可是在相看新的妻子了。 “居然还有人看得上他,不怕他再来一场大义献妻吗?!”长公主府里, 旬阳公主气愤地说道。 都说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公主们表面上不能也不会反对自己的兄弟/父亲,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不觉得气愤寒心。 毕竟今天牺牲的是城阳公主,谁知道明天牺牲的会不会是自己?不管和城阳的关系如何,大家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公主们看的很清楚,现在自己等人如果不帮城阳讨回一些公道、震慑一下他人,下一个如果轮到自己,人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上来撕了自己。 范阳公主一声冷笑:“他可是有一个用妻子换来侯爵爵位,怎么就没人嫁呢?生下嫡子,少说也能继承个伯爵爵位啊。” “我家那位估计悔青了肠子, 遗憾自己没能像他严妹夫那么醒目,不然这侯爵就是他的了。”惠阳公主和丈夫的关系一向不好,骂道:“要不是我们有个女儿,他估计早就和姓严的一样干了,这样才能把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的表妹扶正啊!” 众位公主看向坐在上首的长公主:“姑姑,我们绝不能看他那么嚣张啊!” “不用你们说,”长公主神色冷厉:“我们是因为皇兄的态度不能反对和亲,但是不代表姓严的干出这种事情还能活的好好的。” “姑姑您打算怎么办?” “是啊,这也不好办,咱们总不能明着和他对着干,这是不给父皇面子啊!” “一想到严家全家都用城阳的血肉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就恨不得把他们杀个干净。” “荣华富贵他们有命拿,也要有命享!”惠阳公主和长公主对视一眼,笑着对妹妹们说:“放心,他们严家就算有了爵位,也绝对后继无人。” “姐姐你难道……”旬阳公主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架势。 “咳咳咳!”惠阳受到惊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下了点绝育药而已。” “哎,我还以为……”旬阳公主的声音有点遗憾。 范阳公主忍不住说道:“就是姓严的不能生了,他还能过继呢!城阳妹妹要是被匈奴人折磨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祭拜。” “你在想什么?我是那种不搞株连的人吗?”惠阳公主说道:“他们严家不过是暴发户,都没有什么宗族,家里人也不多,加上堂兄弟也就十几个男丁,下药还是很方便的。” 旬阳公主和范阳公主忍不住惊叹夸奖:“大姐你可太厉害了。” 长公主却没有那么喜形于色:“就是没有儿子,他该享受的也享受到了。” 几位公主神色一肃,将目光投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神色悠远:“是我朝的公主太没有存在感,让人忘了公主也是君啊,真羡慕前朝公主搅弄风云呢。” 几位公主听了这话,不由轻轻叹息:是啊,谁不羡慕前朝公主的日子?那才是皇室女子该过的生活啊!哪像本朝,驸马纳妾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献妻?! 公主是君、驸马是臣!问问兄弟们的妻子,哪个敢爬到皇子的头上,怎么转换个性别,还能转换走君臣的地位?! 公主们心有不甘:“生而为女,我们就应当如此吗?!” 可能这也是很多这时代开智女性的共同问题,但是这时候,已经有人走在路上了。 在朝堂与边关风起云涌的时候,姚芹和云破军平平静静地办理了入学手续。 “我们书院的环境是很好的,房间门基本都是双人间门,两个人共用一个待客室,也是小书房,两边开了门,每个小间门都可以睡一个人,如果有带小厮的话,可以住去仆人的房间。”书院的杂役带领姚芹和云破军去办理入住的时候介绍道。 单是这样说着,大家难以想象房间门的样子,但是很快姚芹和云破军就带着两个“小厮”走到了房间门口。 原来房间是一个“品”字型的屋子,正门走进去正中央就是待客的桌椅,大约能坐五六个人,正门两边都开了窗户,窗户底下摆放了书桌,而待客桌椅两边是过道,书桌和房门隔着过道对望,走进房门发现是隔开的两间房间门,都开了窗户对外,房间只是放了一张大约一米二的床,加上过道开门的过道,差不多是四平米的一间门小卧室,而卧室墙上有两扇门,其中一扇打开是一间放了澡盆和恭桶的小房间门。 学生的宿舍是建造成了一排,但是按照“品”字形状交错,有人客厅门在东北,有人客厅门在西南,但是总体环境还是适宜的,算下来,两个人用的面积差不多只有二十多平米,但是规划的还算合理,该有的都有了,作为读书求学的书院,也不能再挑剔什么环境了。 姚芹对这里非常满意,并且决定平时少喝水,尽量所有出恭问题都在房间里解决,避免被发现身份。 就在姚芹和云破军准备出门跟杂役看饭堂位置的时候,隔壁萧小胖将脑袋从自己房间门里伸了出来,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之后惊喜地说:“你们也考上了啊!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住在隔壁可以一起探讨学习啊!” 看到萧小胖,姚芹和云破军立马拳头就硬了:要不是你个乱谦虚的小破孩,我们会被坑来学习吗? 在家学习也就算了,明明是来匈奴王城打探情报的,却成了要被关在书院的学子,盛明书院他还半个月才放人出去一天! 如果不是碰到左贤王大肆调查,云破军和姚芹早就跑了。 虽然心里给小胖记下了一笔,姚芹和云破军还是态度很好地和小胖打了招呼,并且(咬牙切齿地)感谢他告诉两人关于书院考试的消息。 小胖憨厚地笑了笑:“应该的,你们是自己有实力,所以才能考得上,我也没做什么贡献。” “还是要多谢你热心肠,给我们普及考试的情况和流程。”姚芹和云破军道谢。 “我是真的没做什么,”这么说着,小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兄台尊姓大名?在下萧虎京。”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想到两人当时为了糊弄考试而糊弄取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报名取名之前,姚芹和云破军一定会掐住自己:醒醒啊!你这个名字未来再书院是会被叫上一年半载的,你倒是选个正常点的啊! 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姚芹和云破军此时只能在萧小胖的注视之下回答道:“我们的名字没你那么好听,你可不要笑话我们啊。” 萧小胖当即拍胸脯保证。 姚芹和云破军羞耻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萧小胖:“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芹和云破军: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71. 第 71 章 公主遗憾 会让姚芹和云破军这两个厚脸皮破防的名字,自然是不简单的。 一开始报名的时候,两人需要给自己取名,但是谁懂匈奴人的名字啊?当即报了两个常见名上去。 结果老师说不行,这名字太常见了,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个名字,你们报上来,到时候老师点名和别的学生没办法区分,为了方便,你们也报一个汉名吧。 这就触碰到了姚芹的神经。 给自己取名这事,哪个新时代青年没干过?具体表现就是网名啊。 网名是用来干什么的?是彰显个性,展示不同的。 一听到报名老师说汉名,姚芹思考了一瞬间,就告诉老师:“我的汉名叫刘彘。” 这时代《汉武故事》话本并未流行,很少人知道汉武帝刘彻的杜撰小名刘彘。 “彘,不就是野猪吗?”老师不接:“你的老师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姚芹心想:那是因为我想要干翻你们匈奴啊!汉武帝不够,是不是要加上卫青霍去病的名字才行? 云破军却听姚芹说过金屋藏娇的故事,知道姚芹采用刘彘的典故,忍笑忍了半天,人家问他叫啥的时候,顺嘴说了句阿娇。 说完云破军就后悔了,刚想说这个不是名字,就听到老师嘀咕:“你们这汉人名字,怎么又是野猪又是驴的?”说着给云破军登记了刘阿胶… 云破军:我的沉默此刻震耳欲聋,阿胶那个读e,不是a!你的汉语真的需要进修了啊老师! 登记完之后,老师不等云破军说什么,就喊到:“下一个!” 云破军:…不是,我还没说名字呢? 管事和通译忍笑带着两人离开了报名点。 云破军索性破罐破摔:“行吧,反正这名字后面也用不到,就这样吧,考完拉倒!” 如果云破军那时候能知道自己会来书院读书,他一定要找老师掰扯清楚! 而如果姚芹知道自己会来读书,也不会给自己取个野猪的名字,匈奴克星那么多,何必需要汉武话本里小名加持呢? 此时此刻,面对笑的打嗝的萧小胖,姚芹和云破军露出了死鱼眼。 萧小胖笑了半天,才勉强忍住了笑,问姚芹和云破军:“你们是找你们部落里的汉人奴隶取的汉人名字吗?这名字也太那啥了吧!” “刘彘,刘野猪,刘阿(a)胶听起来有点像是女孩子,这也还好,但是看起来就是阿胶啊!” 这么说着,萧小胖提醒:“明显你们部门的汉人奴隶是有点仇视你们的,你们要提醒家里人小心,看紧了他的别让他坏了事。” 如果是匈奴人,两人此时应该会很重视萧小胖的提醒,但是姚芹和云破军并不是,此时心里很难有所波澜。 最关键的是,两人还不是被人取了这么个名字,是自己作死弄出来的。 萧小胖对着姚芹和云破军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奴隶送你们一个,他们都很忠心。” 忠心的奴隶?姚芹和云破军可不敢要,两人连忙谢过萧小胖,对他说道:“我们的名字是自己在报名的时候临时取的,和部落的汉人奴隶没关系。” 听到两人的话,萧小胖很不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名字的问题,怎么?” 姚芹摸了摸鼻子:“就是为了好玩,报名的时候那个老师就说我们的名字太常见了,让我们给个汉人名字,我们没取过汉人名字,我就是抖了个机灵,哪知道考进来之后,学生身份牌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听到姚芹的话,再看看边上一直在附和的云破军,萧小胖不由内心吐槽:这两人看起来可真够不靠谱的! 姚芹和云破军并不在意会被萧小胖这样想,甚至两人都乐见其成,只要不被萧小胖重视,自然引不出他背后的萧家,感觉瞬间安全了很多。 和萧小胖道别之后,云破军还在和姚芹说:“看看人家的名字,虎京,听起来就有猛虎出山的感觉,再看看咱两的名字,都怪你给我带歪了。” !姚芹只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明明是你自己取的,我可没逼你。” 两人吵吵闹闹,跟着杂役来到了饭堂。 “这是你们未来吃饭的地方,要提醒的是,饭堂吃饭需准时,超过规定的时间,就没有东西吃了。” 看到冷清的饭堂,杂役解释道:“现在就是非饭点,所以并没有食物。” 姚芹秒懂:就是高中饭堂的模式呗? 看完饭堂,杂役带姚芹两人又看了藏书阁、演武场等地方,才告退离开。 等杂役离开之后,姚芹问两人带进来的“小厮”:“山瑞哥,还有蒙岚姐,你们要不要看看小厮的住处?那边**能保证吗?”关键是蒙岚,也就是女探子,她会被发现身份吗? “行了,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别操心了,还是想想课堂上要怎么表现吧。”山瑞说道。 “就保证考试的水平,我倒是要看看,匈奴人的水平到底是如何?”姚芹说道。 另一边,前脚城阳公主说要让驸马送自己去匈奴那里出嫁,后脚姓严的就摔断了腿。 听说摔断腿之后,严侯爷哭天喊地,后悔自己的不小心,十分懊恼自己不能送城阳公主出嫁。 听到这话,正好被父皇派来带着太医看望他,了解实际情况的范阳公主说道:“你要是实在可惜,也可以送嫁的,城阳妹妹不就坐的车?这一路你也坐车厢里就是。” 听到范阳公主的一番话,严驸马脸都差点黑了。 还是边上放陪客的严妹妹机灵,连忙对范阳公主说:“怎么能让兄长给送嫁的队伍添麻烦呢?这可是不义,兄长即使再盼望,也不会这么做的。” 皇帝都封他为义侯,不义不就是抗旨? 范阳公主被怼回去也不失望,毕竟得知某人摔断腿,就知道他是不敢去,后面厚脸皮的表现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回到公主府,范阳公主看到其他公主们聚集了过来。 “怎么样?姓严的是真的摔断了腿吗?”旬阳公主问道。 范阳公主点头。 “我就知道他是个怂蛋!不过既然他摔断了腿…”长公主看向小辈们。 “放心吧!小倌馆都打点好了,正好他腿断了也跑不了,一定让他试试承欢人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啊,说起来真是感谢教坊里那些女孩子,有想法,我喜欢!下次我们宴会,还是请她们来表演!”旬阳公主拍掌大笑:“也可以给他们分享一下严头牌的反应嘛!” 几位公主纷纷露出笑容:朝堂那些人护着我们整不了你,还不能让你被绑架吗? 真希望能看到黑灯瞎火完事之后,那些反对你一起去匈奴的大臣看到你的脸时的表情啊!公主们遗憾地想。:,,. 72. 第 72 章 上有政策 “怎么样?怎么样?”江濛完成表演后,立马钻进人群里,问道。 “成了!”万大妞说着。 “太好了!”江濛激动地说。 “咳咳。”边上有人咳嗽了两声。 江濛立刻就住了嘴。 对方小声说道:“别太张扬,不然到时候被查到,人家不能拿公主们如何,捏死我们很容易。” 江濛立刻露出了解的表情,默默地闭上了嘴。 另一边,有人弓着身子说道:“各位爷,咱们院里这两天来了一批好货,您大可以看看。” “哦,看来是有好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推荐。” “那肯定的,不满意您尽管找我!” “好!那上些好酒好菜,我们好好品鉴一下你说的好货!” 一里外,马车上的灯笼明灭昏暗,马蹄声“哒哒哒”,路过了一条小巷,偶尔踩踏到雨后积水的小坑,溅出泥点。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画面中,马车背景处的墙头瓦当,正式一半公主府一半侯府的规制。 那是皇帝新赏赐给义侯的府邸,也是前任公主府,工匠们还没来得及更换完墙头的瓦当。 -- 塞外萧瑟的秋风中,盛明书院开课了。 有坐在姚芹和云破军身边的同学和他们八卦。 “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没见过你们,刚刚进来的萧虎京是不是和你们打招呼了?你们认识他?” “我们报名的时候认识他的,他很有名吗?”姚芹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反而跟着八卦问道。 “那可不,他可是萧家人哎!” 听到对方这话,姚芹好奇了:“所以萧家是没有学习不好的人吗?” 一家子都是天才学霸?可能吗? 从遗传上来说,有可能但是概率极小,显然萧家也不是天才基因,而是这时代匈奴的鸡娃高手。 “他们家孩子,从会说话开始就背书,每天吃饭都要背完一篇文章才能吃,就是天赋再差,也没听说有十岁还没读完四书的。”对方说道。 “这个读完,是背下了,还是会破题做文章了啊?”姚芹有点好奇。 “破题?” “就是南朝考科举的讲究啊,他们不是要做策论吗?就是需要破题,然后立论,立下论点之后,才会论证自己的观点。”姚芹解释了一下。 听到姚芹的话,来八卦的小孩用一种看大佬的眼神看向她:“你怎么懂这么多?” 姚芹闻言有点哭笑不得:“教你们汉文的人都没和你们说吗?” 小孩听了之后微微红了脸,悄悄告诉姚芹:“教我识字背书的是个女奴隶。” “女奴隶?”姚芹好奇:“这种读书识字的汉人奴隶本来就少,还是个女性,汉人那里能读书识字的女性就没几个吧?你们怎么会有女□□隶的?” 八卦的小孩闻言骄傲地说道:“那女人找我阿妈求救,说她识字,是被拐卖的,如果我们能帮她,她可以好好教我。” “你们帮她?怎么帮她?买下她?”姚芹不解,被买下当奴隶算是帮忙吗? “哎呀你不懂,我听阿妈说什么只有女人才懂,反正阿妈帮她干了件事,然后她就来教我汉文了,确实比以前的奴隶教地好得多。”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姚芹能确定一件事情,女人才懂,可能是涉及到一些所谓的贞洁或者之类的问题的。 毕竟这年代就是这么讲究这些问题。 控制了一下脑子里的想法,姚芹专心到目前的谈话里:“难怪你不知道,南朝的女人不能科举,她估计也没学过。” 小孩点头:“肯定是这样,我家之前那个奴隶就是经商的,他也完全不知道,肯定只有想考科举的读书人知道,你们难道买到了这种奴隶?” 姚芹找了个理由:“我们部落靠近南边,南人奴隶的选择性肯定要大一些。” 姚芹这个理由很好地被接受了:“确实,你们那边有地理优势。” 小孩还想和姚芹继续聊天,却见老师突然进来了,立马闭紧了嘴巴。 “各位学子,我姓萧,你们可以叫我萧夫子。”这么说着,萧夫子环顾一周,看到小孩子们都还算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日后由我教你们经义。” 姚芹当即提升了萧夫子的地位:这是主课老师。 主课老师第一课:“我出了套卷子,你们写一写,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得!姚芹和云破军悲剧地对视一眼,绞尽脑汁地开始控分。 绝对不能回答成倒数,这不符合自己入学的水平,但是也不能超过萧小胖等学霸。 真让人为难啊!姚芹拿着毛笔看着试卷,整个人头都大了。 —— 此时云守边的头绝对比姚芹要大一圈。 “你们就让两个孩子在匈奴王城待下去了?”云守边不可置信地问会来禀报的手下。 “少将军您放心,不止是小将军他们俩,还有山瑞和蒙岚两人呢。”手下劝道。 “有他们俩才更危险吧!”云守边说着:“知道你们想玩灯下黑,但是这事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万一他们被发现了呢?敌人会怎么对两个孩子?!” 手下承认云守边担心的有道理,两人确实有可能连累云守边和姚芹两人,但是他不赞同云守边的态度:“生在我们边疆,即使是孩子,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才行。” 云守边听到手下的话,揉了揉额头:“我会和将军汇报这件事情。” 于是不多久,姚万里等人都得知了姚芹要在匈奴那里读书的消息。 姚辰在家里发愁:“我怎么感觉自从咱们充军之后,小芹菜的日子过得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仅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就不怕自己身份被拆穿吗?”姚万里也跟着叹气。 “你们懂什么?”姚戌却很理解姚芹:“要是我有这机会,我也去建功立业了!咱这一身武力,难不成就在家里教训丈夫孩子不成?” 作为亲爹,姚万里不理解姚戌,“你家里还不够闹腾,你还想怎么样?” “我自问不比大哥他们差,怎么也要封个万户侯吧?”姚戌畅想道。 “你可得了吧。”姚万里打击道:“你说小芹菜能封万户侯,那我还是相信的,你不行,打仗也是要用脑子的!” 被亲爹说没有脑子的姚戌:“…我可真是你亲女儿啊。”但凡是别人家的孩子,总要客气客气,不会直接说人没有脑子。 不过这么多年,姚戌也习惯了姚万里的说话方法,倒是没有太过收到打击,之前拉着自家亲姐的袖子说道:“姐!你看爹!” 姚申颇为无奈:“你明知道爹说话的风格,还自己去找骂,现在找我有什么用?” 虽然这么说着,姚申还是说了句亲爹:“爹,小妹是你亲女儿,没有这么说自家孩子的。” 双方被姚申各打五十大板,但是都还算服气,这就看出姚申的地位了,在母亲万大妞不在的时候,姚申就是这个家里的管家婆,谁不给她面子,那是给自己找事。 成为了管家婆的姚申担忧道:“我和姚戌也没办法在这边待太久,你们自己生活,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姚丑不明白姚申的担心:“姐,你就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没饿死啊?” 姚申忍不住吐槽的欲望:“确实是没饿死,就是家里又脏又乱。” “别管家里怎么样,我们出去都是干净的啊。”姚丑说着。 姚申觉得姚丑是在挑战自己的耐心。 看到姚申表情不妙,姚寅连忙扯了扯姚丑,让他闭嘴。 姚丑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还是将警惕的眼神投向了姚申。 姚申内心叹息:全部只有男人的家里都这么脏乱吗? 想到自己和姚戌收拾了三天才规整的家里,姚申第一次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存在就是给亲妈老婆姐妹女儿添麻烦的! 此时姚芹也面临了和姚申同样的问题。 姚芹倒是没觉得男人就一定不干净,但是这些匈奴贵族男性是肯定不干净,就是有小厮也一样! 大家住在隔壁的宿舍,同学之间难免会串门,这一串门,姚芹就发现了自家同窗们的毛病。 “你这碟子,我没记错的话,放了有三四天了吧?我每天都能看到它,怎么不让你小厮收走清洗一下?” “这就是放了点干果,又不脏,擦擦就能用,他要是收走,我又要等半天,书院的仆役才会清洗干净还给我,早知道我就多带点碟子过来了。”同窗回答着。 姚芹:你的干果可是有葡萄干啊!那玩意放了会有糖啊!谁知道有没有蚂蚁蟑螂去拜访你的碟子? 当对方再次掏出干果邀请姚芹品尝的时候,姚芹:十动然拒。 不同于“穷讲究”的姚芹,云破军没什么心理障碍,抓了把果子,对着同学说:“你就是想多带也不可能啊!书院不是还会检查大家携带的物品吗?” 同学眨眨眼:“上有政策。” 云破军秒懂:“下有对策。” 懂了的云破军好兄弟一样的问:“说说,怎么操作?” 同学告诉云破军:“带一箱书,把东西偷藏进去!” 书院可以拒绝其他物品,但是绝不会拒绝学生携带书籍进入。 云破军好奇:“那人家不会开箱检查书籍?” “检查的又不是老师,再说弄坏古籍怎么办?给点好处,他们有借口开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云破军赞叹了一句:“厉害!学到了学到了。”而后貌似不经意地和姚芹对视一眼。 嗯,确实学到了。:,m.w.,. 73 第 73 章 一锅乱炖 “你说的那个□□, 能搞出来不?”夜间,云破军偷偷地对着姚芹问道。 “能是能, 但是那玩意太不稳定,我怕我们杀敌之前,先把自己人都噶了。”姚芹回答着。 没办法,以姚芹的知识储备水平和智力水平,能搞出升级版□□已经不错了,就别指望她制作什么现代化稳定性高的火药了。 姚芹想着自己和云破军两人的计划,不由感慨, 这还真是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赶快跑, 轰隆一声学校炸没了~ 两人产生炸学校这年头, 还是听说皇亲国戚要来书院参加活动,兴起了将匈奴高层一锅端的想法。 如果没办法通过正常方式消灭敌人, 那么物理消灭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正好姚芹之前和云破军提到过□□, 知道姚芹会做火药,云破军难免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 姚芹也很赞同一次性搞定匈奴大部分高层,让他们好好地陷入混乱,但是□□有多不靠谱姚芹知道, 面对云破军的问题,姚芹建议道:“与其搞什么火药,咱还不如投毒, 让他们都被毒死好了,后面也能说是食物中毒,咱两还能正常出城。” “正常出城?你可真敢想!”云破军感慨,感慨完之后忍不住说道:“咱两应该第一时间跑路, 这样才不会被查出问题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没人在现场,也不能保证中毒的人数啊。”姚芹皱眉。 “能死一个是一个?”云破军说道。 姚芹不得不赞同:“死一个不亏,死两个净赚!” 要说一开始,姚芹和云破军只想读完一个学期之后,撑着冬天假期跑路,那么在听说匈奴高官将来书院这边参加活动之后,两人不可避免地升起了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 为此,不能出去的两个熊孩子待在一起,详细策划了到底怎么杀掉那个“左贤王”以及他带过来的人。 原本还发愁自己不能出去,结果同学的话语给了姚芹和云破军一个好办法:借着古籍偷渡! 对于利用书院将匈奴官员一锅端的行为,姚芹和云破军内心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一方面是之前说的,内心太敏感的人就不适合在将军事业上有所发展,另一方面也是大家读书才那么一个月的时间,能有多少同窗的情谊? 书院里这些小孩子长大了,是不会跟着他们的父兄来劫掠,还是不会在匈奴朝堂作出攻打南朝的决定?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鲜血淋漓的。 虽然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姚芹和云破军很快发现这法子行不通。 火药的原材料在草原很少见,想要找到都不容易!而毒药的话,能够药死一堆人的毒药分量会引起城中药铺的警惕,而姚芹又不会配置什么复合毒药。 难道就坐视匈奴高官集聚书院这么个好机会在眼前溜走? 姚芹和云破军都没办法接受。 最后,姚芹还是找到了办法,或者说想到了郭家人被野菜坑了的故事:“要不然咱们找一找食物相克,或者找一些毒蘑菇,能放倒多少是多少?” “这毒蘑菇,你认识吗?”云破军提示:“咱两可是要跟着一起吃的。” 姚芹微微沉默:“我能认出来有毒的,匈奴人肯定能看得出来,我也要仔细分辨才行的,煮熟了我不一定认得出啊。” 为此,姚芹想了个办法:“咱就别吃相克的菜或者蘑菇就是了。” “那匈奴人会认出来吗?”云破军好奇问。 “到时候加一道一锅乱炖,蘑菇都给撕成丝,我就不信还有人能认出来!”姚芹回答着。 云破军默默吐槽:“倒是没人认出来了,但估计也没人会吃。” 说起这个话题,云破军特别遗憾:“要是能够早些联系到我哥他们就好了,让他派商队过来给咱们送一些东西,还怕放不倒匈奴人?” “说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平安回去边城?”姚芹嘀咕着。 “咱们那支队伍估计回去了?郭雪晴和郭奉圣他们就说不定了,走之前不是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匈奴人都派了追兵,也没追到他们。”云破军说着。 而事实上,此时的郭雪晴已经回到了边疆,正准备进城,而郭奉圣则是带着队伍来到了西北异域。 “雪晴,咱真的要进边城?”薛子凤问道:“我们这算是办事不力,云将军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郭雪晴说着:“我们又不是当兵的,可是给他们帮忙的人,他们总不能把咱们军法处置了吧?” 说完,郭雪晴再次安慰了薛子凤:“云将军这个人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当年薛伯父因为直言进谏被下狱折磨而死,云将军肯定不会将你作为犯人之后看待的,你在云家军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的。” 郭雪晴看的倒是清楚,主要是在边关生活的几个月,经过长时间的大厅研究,郭家人对于云家的风格十分熟悉,因此郭雪晴开口劝慰薛子凤的时候,十分有底气。 薛子凤表面上自然是相信郭雪晴的,但是内心却没有完全相信:云将军要是嫉恶如仇的话,郭叔叔这种贪污犯能被派出来完成任务? 有一说一,虽然薛子凤心慕郭雪晴,但是在和士兵们同路听说了郭奉圣被流放的原因之后,也不是很看得起心上人的父亲。 在薛子凤看来,大概就是虽然郭奉圣一滩烂泥,但是自家雪晴妹妹是出淤泥而不染。 也因此,在知道郭奉圣被“委以重任”之后,觉得云将军有看在太子面子上照顾郭奉圣的薛子凤对于郭雪晴的说法依然存疑。 “被照顾”的郭奉圣:?什么?你再说一遍?送我去百死一生是照顾? 全身都开始痒的郭奉圣心里叹息:那我可真受照顾啊! “这地方简直了,怎么会一点水都没有?我今天和一个会汉语的人交流,他们说他们这辈子就洗两次澡,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死亡,孩子娘生产的时候倒是能沾光洗一下,其他时候没人洗澡!”郭奉圣不可思议地说道。 同行的兵丁都很淡定:“你看他们喝的水都不够,怎么可能洗澡?不过这地方很干燥,也没什么虫子生活,不洗问题也不大。” 郭奉圣:你们可真能忍! 相比于挑剔居住环境的郭奉圣,士兵说道:“之前我们上大课,云将军说他最近听了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云将军说他深以为然,让我们好好学习攻守之势合纵连横,我想着这地方派探子去匈奴,总归和匈奴不可能是一条心的吧?那他们是不是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郭奉圣连连点头赞同士兵的观点:“那是肯定的,这些人带我们来这里,又给我们安排了不错的免费房子,肯定是想要借着我们和云家军取得联系,最好是联手后声东击西,给匈奴人一些打击。” “他们要是这么想的话,怎么带我们过来之后就把我们晾在这里了?”士兵担忧。 “你总要给人家朝堂一点吵架扯皮的时间嘛!”郭奉圣很熟悉这个流程:“像是咱们京城里,皇帝老爷和高官们不吵架吵上个十天八天的,且得不出结论呢!” 听到郭奉圣的话,士兵们内心默默大逆不道地吐槽:“难怪将军总是关上门骂人,按照京城这个效率,人家都打到城楼下了,你们还在纠结是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城门都没关,还来得及么!” 或者是当局者迷,一个读过书的小兵都能看懂的事情,朝廷中那些能够高中进士的官员们就是不明白。 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田地、赋税、宗族、商路乃至从龙之功,大家都装不明白。 皇帝在告知匈奴人要送城阳公主和亲之后,又被紧急赶回来的老臣抓着怼。 姜国公也是在内书房前哭得涕泗横流的老臣之一,此外还有退休的宰相、当年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以及名震江南的大儒。 这些人的存在,让皇帝也没办法忽略他们。 “皇上!和亲一事不可为啊!当年匈奴求娶已经出嫁的鲁元公主,吕后一届妇人,都能断然拒绝,面对匈奴单于让她改嫁自己的文书暂且忍下羞辱,积聚实力,您怎么可以让已经出嫁的公主再行和亲呢?”老人们声声泣血、痛心疾首:“奇耻大辱啊!” 皇帝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忍不住问身旁的内侍:“那些老东西还堵在门口边哭边骂呢?” 内侍躬着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老大人们还在门口哭闹。” “这群老东西!都说了吕后忍下一时耻辱,怎么不懂朕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忍下一时之辱呢?”皇帝将奏章扔在了桌子上,生气地说道。 “老大人们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没办法理解您的苦心,也不懂您的英明之处。”内侍连忙拍马屁。 皇帝深以为然,说道:“我不知道让城阳和亲名声会不好吗?我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边关平稳、为了百姓不遭受战乱?” 云将军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 “哦?老大人们都去劝说皇上了?但是没劝动?皇上觉得自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忍辱负重?”云居安云将军闻言,好笑地拿着飞鸽传信对着儿子云守边说道:“咱这皇上可真够搞笑的,人家吕后忍下侮辱,是汉初需要休养生息,他是为了什么?把军费拿来修园子?” 但凡他把修园子的钱平分给各地驻军——云将军想着——匈奴人早就被撵走了好吗?! 云将军撇嘴。 74 第 74 章 天差地别 云将军也就是想想, 除非白日做梦,不然云将军从来没想过皇帝会给各地驻军增加经费。 或许是因为即使有忠君思想,云居安也早就看清楚了本朝皇帝并不是一个明君。 相比于自己的享乐而言, 边军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外族人不也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吗? 在这种思想下, 皇帝甚至还很看不惯这些军队呢。 “又是一封折子找我要钱,整天就知道要钱,也没见他们立下什么战功来, 怕不是养寇自重,特意不剿灭敌人, 就等着从我这里抠钱!”皇帝将折子摔倒桌子上,骂道:“一个个的就知道在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 随侍的太监们都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怕惹来了皇帝的关注。 “那群老不死的还在门口跪着呢?”皇帝问道。 “回禀皇上, 老大人们现在坐在门口,说是要静坐示威。”有人躲不过去, 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在今天皇帝没有迁怒其他人, 心情还可以地嘲笑道:“我还以为这群人有多能抗?还不是跪累了说累了?说什么静坐示威, 不就是跪不住了坐下来,嗓子哑了说不了话了?” 这么说着,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利在望,皇帝心情颇好地说道:“想来过不了多久, 这群老不死的就扛不住了, 迟早会离开。” 被堵门堵了好几天,不能招幸自己最近宠爱的美人不说,还每天都被人扯着嗓门骂,皇帝那叫一个生气啊, 好在马上要“雨过天晴”了,皇帝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门外,大儒问帝师:“您了解皇上,他会收回成命吗?” 帝师痛苦摇头:“皇上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非常爱面子又不能设身处地考虑其他人,实在是难啊!” “虽然难,但是君子有所为,我们必须要劝谏。”姜国公说道。 “您说的有理,我们确实是不能视而不见,说起来这事怪我,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是我的过错,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帝师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这如何能怪你?”已经退休的辅政大臣想到将还是小孩子的皇上交给自己的先帝,涕泗横流:“是我没有教好皇帝如何处理政事啊!” 说话的众人并不知道,皇帝此时正在看大家的笑话。 太子府里,郭雪霁也和太子说起了这件事情。 “最近父皇因为堵门的老大人们,可是烦恼不已,平时都要瞅准机会躲着他们跑。”太子和郭雪霁八卦道。 “老大人们德高望重,皇上也是尊重他们罢了。”郭雪霁附和道。 “尊重?我可看不出来!”太子嗤笑道:“咱们这个父皇,八岁登基,做惯了天子,天下都是他的掌控之下,这些老大人反对他,他没指着他们鼻子骂,已经觉得自己很委屈阏,怎么可能尊重他们。” 郭雪霁知道太子说的都是实话,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太子。 好在太子也不需要郭雪霁回答,反而对着郭雪霁说道:“城阳要出嫁的话,送嫁的队伍肯定要在边城休整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让人带一封书信过去,和你家人联络一下。” 听到太子这话,郭雪霁感动不已,顺势靠在了太子的肩膀上:“殿下对我实在是太好了,雪霁何德何能,实在是惶恐。” 太子闻言朗声一笑:“孤的美人自然值得这一切,又何需惶恐?你我之间的情分,难道还不值得我照拂你的家人吗?” 郭雪霁眼中含着盈盈波光,看向太子道:“能遇见殿下真的是雪霁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也不知雪霁上辈子是在佛前叩首了多少次,才换来今生和殿下相逢。” “傻丫头。”太子看向怀里的郭雪霁,难免心生怜爱。 郭雪霁此时还有脉脉不得语的盈盈波光发送给太子,郭雪晴则是差点成了死鱼眼了。 “子凤哥哥,你确定你记住的方向是正确的吗?”郭雪晴不是想要质疑薛子凤,实在是薛子凤看起来不够靠谱。 两人在沙漠里走了这么久,连个参照物都没有,郭雪晴怎么相信他?! 薛子凤还是很自信:“雪晴妹妹,你放心吧,这个方向绝对是对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没问题的!” 郭雪晴只能心里暗想:你要是送死,可千万别拉着我一道啊! 此时,有着对方是在送死想法的人不止郭雪晴一个。 看到云破军的计划,姚芹第一个提出了怀疑:“你是打算毒死自己不成?” 云破军当即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没有那么傻?姚芹看到云破军制作的含毒饭菜:“这些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要吃啊?” “怎么可能?你认不出来吗?这些我们当然不能吃啊,吃了会被毒死!”云破军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别人都吃了,就你没吃?”姚芹询问。 “就说我不喜欢这道菜就是了。”云破军想当然。 姚芹死鱼眼:“可是你把毒下到了最好的一道菜上,相比于其他菜品一锅乱炖,蘑菇小鸡能排前几名,你怎么解释你居然不吃蘑菇小鸡?” 云破军:……“我就想着,放在受欢迎的饭菜上,其他人都会尝一尝。” 好在云破军有姚芹查缺补漏,紧急叫停了这一场“下毒”。 这个方法不信,云破军又开始琢磨起了别的办法。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萧小胖过来和两人分享八卦:“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两人一头雾水。 看到两人的样子,萧小胖笑着回答道:“我们最近最大的八卦,就是南朝要把公主嫁过来了。” “公主?”姚芹一头雾水地和云破军对视,默契地转头问萧小胖:“是哪个公主啊?” 听到两人的话,萧小胖笑了:“你们也听说南朝的公主都嫁人了不是?我跟你们说,公主的驸马奏请皇上解除两人的婚姻,送公主去和亲,正在被南朝的文人表演忠君爱国呢。” 听到萧小胖这话,姚芹和云破军的惊讶完全没有办法掩盖,实实在在地本色出演。 “这事真的假的?南朝皇帝都不要脸了吗?”姚芹问道,显然是不太相信。 “这事肯定是真的啊!”萧小胖回答道:“我要是编故事,能够编出来这么离谱的故事吗?” 现实往往就是比故事更加魔幻,如果编故事,萧小胖自问还是需要讲究逻辑通顺的,但是现实上很多人的行为就是没有逻辑。 云破军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驸马这么干,南朝的文人还夸奖他?我记得我们学习的经史是南朝文人科举必考的内容吧?他们不骂驸马寡德鲜耻也就算了,居然还夸奖他忠君爱国?” “为了皇帝分忧,怎么不是忠君爱国呢?”姚芹嘲讽着回答:“南朝这些文人可真是烂到家了。” “他们烂到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吗?”萧小胖说道:“难道还需要怀疑不成?” “是了。”姚芹找到机会,还专门说道:“就是因为南朝这么烂,我们才有机会会变南下!” “可不是么。”萧小胖此时只觉得姚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得意地说道:“迟早南边那片肥沃的土地,都会住着我们高贵的匈奴部落!” “南边的土地适合耕地不适合放牧,到时候应该就没有部落了,都是直接受到大汗的管辖。”姚芹说道,这也是北方政权统治南方之后的必经之旅,一个国家第一产业的模式永远都是由天气和地形决定的。 萧小胖听到这话特别高兴:“耕地也好啊!到时候我们的百姓也能吃饱穿暖,有米饭吃!有白米粥喝,不再会有老人因为咬不动肉干死于冬天!” 听到萧小胖这话,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不由心生忧虑:匈奴人蒸蒸日上,不仅有明君,还有众多有识之士,而南朝那边一群人争权夺利醉生梦死,朝堂上都是些只会拍马屁的软骨头,这朝廷还能救吗? 救不了,难道要等死吗?当然不能? 所以能救吗?不管能不能救,都要救! 救的不是封建王朝,而是无辜的百姓民众,让他们免于遭受匈奴铁蹄的踩踏。 此时此刻,云破军已经没有心思再给匈奴高官下毒了。 “杀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只要君主选拔贤德人才,匈奴人的崛起就势不可挡,相比于给匈奴高官们下毒,我觉得直接给南朝那群高官和皇亲国戚来个毒蘑菇套餐送他们下去见太/祖,还更合适一些,这群尸位素餐的人走了,没准朝廷还有救。”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姚芹:好有道理!所以赶紧来个人把南朝皇帝高官皇子都给刀了吧! 75 第 75 章 书院比拼 云破军的话如此大逆不道, 姚芹却只觉得爽快。 救国第一步,先杀朝上人,没毛病。 当然, 姚芹心里也清楚, 云破军这么说话,只不过是心生抱怨而已,你要是真让他这么干,他就是有机会有条件也不会干的。 毕竟从小受忠君爱国教育, 谁能说反就反呢? 不说这些古人, 就是姚芹, 心里爱的是现代的祖国,对南朝没什么归属感,让她下狠手搞掉皇室和大臣们,她也是做不到的。 虽然皇帝很烂, 但是杀了他们, 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乱成一团而更烂? 姚芹倒不是可惜大臣们会因为乱而死去,主要是心疼百姓们。 这就是兴, 百姓苦, 亡,百姓苦了。 如果说此时姚芹和云破军还在犹豫是不是真的放弃“投毒”,很快两人就打消了主意。 皇帝要来书院了! 准确的说, 是盛明书院和另一家非常有名的官办书院圣恩书院要进行多方面比拼, 吸引来了皇帝。 一国皇帝的安保水平和左贤王这种普通皇室是没办法比的, 姚芹和云破军连有毒的蘑菇都没敢再保存,找了机会赶紧烧了,就怕被查出来问题。 与此同时,老师们自然是鼓励大家报比拼项目的, 而姚芹和云破军是真的不敢。 姚芹有自信自己能够在力气上比过其他人,但问题是如果赢了,反而会引起注意,特别是皇帝身边人的注意,到时候自己能藏得住身份吗? 而如果输的很有特色被记住了,也是同样的后果。 好在姚芹和云破军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不报名参加。 把握不好分寸,只要不参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而,在大家踊跃报名的时候,没有报名参加的姚芹和云破军就显得有点显眼。 萧小胖还专门问了两人原因:“你们怎么都不去参加比拼啊?” 两人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说道:“过去了也拿不到第一名,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看看书,下次考试考的好看一点。” 在现代待过很多年的姚芹是知道怎么解释的,毕竟哪个班都有不喜欢玩乐和体育课,只喜欢和书本一起“双宿双飞”的人。 萧小胖闻言,觉得确实是有道理,这番话又符合姚芹一贯以来的人设,于是放过了姚芹和云破军。 而另一头,悲催的小芝麻想要逃过比拼,就没那么容易了。 “嬷嬷们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比赛跳舞,跳的不好的还会有惩罚?”小芝麻头疼。 “咱们可是教坊,唱歌跳舞吹拉弹唱才是咱们的主业,你可别读书读傻了。”江潋拍了拍姚芝的小脑袋。 姚芝当然知道唱歌跳舞是必不可少的功课,但是比拼起来要怎么把握好程度呢? 为了不遭受惩罚,当然不能跳的最差,但是跳的很好也容易被挑走专门学舞,到时候自己的男性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姚芝开始准备暗中观察,好好找一个水平在中等的同学模仿。 为了让姚芝能够蒙混过关,万大妞等人都打足了精神替他观察,务必要让水平保持在中等水准——既不会被挑去专门学习跳舞,也不会因为太差被重点关注开小灶。 姚芝自然是找到江潋诉说自己的烦恼。 “奶奶和我娘都希望我不要去台前表演,他们觉得我不会长的很好看,只要没有歌舞特长,后面做个丫鬟、厨子或者打手都是不错的选择。”姚芝对着江潋解释道:”但是又不能太差,到时候嬷嬷们会生气,毕竟我家已经有小蔷薇这个油盐不进的典型了,我要是再犯错,她们估计不会简单的惩罚我。“ 江潋也算能够理解:“人各有志,你不想奢侈的生活的话,确实泯然于众人在教坊才能活的长久。” 如此一来,专业舞者江潋也来专门帮助姚芝进行比拼前的专项辅导。 辅导姚芝一天之后,江潋给出了结论:“你也不需要担心你会获得奖项了,事实上你只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惩罚就行了。” 这么说着,江潋特别不理解:“你筋这么难拉吗?身板怎么这么硬?这就是个下腰啊,你怎么就下不下去呢?” 听到江潋的问题,姚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们家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这下腰下不下去也很正常。” 路过的万大妞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只有你好吗,这锅我们家可不背,不信你现在找个棍子横腰打小蔷薇,她能当场给你表演个。” 听到万大妞的话,江潋偷偷地笑了,姚芝只能死鱼眼:奶奶你怎么能揭短啊! 在姚家孩子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费尽心思的时候,郭雪晴和薛子凤终于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边城。 一到边城,郭雪晴就掏出当时队伍里的人给自己的信物,交给城门的士兵说道:“麻烦告诉一下云将军和云少将军,郭家二女求见。” 云守边很快从自家属下的手里拿到了信物。 “让她进来吧。”云守边说道。 郭雪晴进来之后,连忙行礼,对着云守边说:“见过少将军,少将军安康。” “我很安康。”云守边完全没有和郭雪晴废话,直接问道:“你说说你这边从左贤王那里逃走之后做了些什么?” 郭雪晴看了眼薛子凤,回忆道:“当初我和薛哥哥离开了城门,很快就发现后面有追兵,为了甩脱追兵,我们直接进了沙漠,幸亏薛哥哥在匈奴人的地盘生活了好几年,对于草原、荒漠、沙漠都很熟悉,我们才顺利地走出了沙漠,赶了回来。” “所以你爹没有和你一起是吗?”云守边问道。 “没有。”郭雪晴连忙问:“我爹还没有回来吗?”不然少将军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云守边点头:“你爹和一队精兵失踪了。” 郭雪晴一听就急了:“他们不会是被那什么左贤王抓住了吧?” 云守边摇头:“我的人还有留在王城的,你放心,他肯定没被抓住,但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了,你们沙漠都走出来了,他们还不见人影。” 按理说只要经过,就有痕迹,但是云守边是完全没听说有郭奉圣和自家精兵的痕迹。 已经跑到冰天雪地大北方的郭奉圣和精兵们此时还在凿冰洞,准备抓鱼吃呢。 “这边可真够可以的,冻的要死,一杯热水拿出来,没多久就成冰棍了。”精兵吐槽道。 郭奉圣看了一眼,说道:“想要用热水浇冰冻是不可能的,要么在上面加一个篝火,要么直接凿冰。” “不能在冰上生火!”精兵断然拒绝道:“这样太危险了,人容易掉进化了的冰层里。” “那就只能人力慢慢凿了。”郭奉圣叹气。 “这里滴水成冰,居然还住了不少人,他们也不容易。”精兵们也忍不住感慨。 “可不是么,想吃点好的都要大清早起床,在这里搞半天来抓鱼。”郭奉圣摇头。 “不过这里的皮毛确实是不错,你们可以买一点,回去的时候卖掉!”郭奉圣又突然提醒道。 此时和想要吃一条鱼都不容易的郭奉圣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回家后被奶奶和亲娘各种宠爱的郭雪晴。 “我们雪晴可真是辛苦了,这一路上你一个小姑娘,多不容易啊,都瘦成什么样了。”郭老太太听说郭雪晴的消息之后,连忙赶来看自家孙女,当着云守边的面一边摸着郭雪晴的脸蛋,一边丝毫不心虚地看着云守边说道:“我们雪晴为了少将军你们,受了这么多苦,我儿子现在还下落不明,您可不能视而不见。” “你放心,我们云家有功必赏,不会少了你们的,郭奉圣那边我们也会继续寻找。”云守边一边承诺,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让大家赶紧把郭老太太这个搅屎棍带走,就怕她说的赏赐是让自己纳郭雪晴进将军府。 属下们和郭老太太已经不是第一次斗智斗勇了,看到云守边的眼神,立马簇拥上来,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包围了郭老太太,三下五除二就带着老太太离开了云守边的身边。 郭雪晴被郭老太太搂着,一起被带走之后,薛子凤就孤单地留了下来。 事实上,是薛子凤想要跟着郭雪晴一起走,但是被云守边拍了拍肩膀,留了下来。 云守边认真打量了薛子凤一眼,对着他说道:“薛大人的风骨,我们都是佩服的,你要是不想回匈奴,大可以留在边城这边,不管是种地还是做点小本买卖,都是可以的,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来找将军府,我们不会坐视薛大人的孩子走投无路的。” 薛子凤听到云守边的话,哪怕进城之后知道雪晴妹妹想要嫁给他,这是自己的情敌,但也难免因为他的话语感到一丝暖心。 “多谢少将军关心,我会找到谋生办法的。”薛子凤回答着。 “好的,我看好你。”云守边拍了拍薛子凤的肩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好好的一个汉子,就是眼神不好,居然喜欢郭雪晴那种姑娘!” 薛大人如果在世,知道薛子凤这么舔郭雪晴,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属下也叹息:“薛子凤当马匪这两三年,非常熟悉匈奴人的地形,要不是脑子不清楚就喜欢郭雪晴,我们可以尝试吸纳他的,以他对匈奴的熟悉,很快就能建功立业了。” 云守边无奈耸肩:“那他也要先断了对郭雪晴的念想才行,我可不想提拔一个年轻将领,结果他妻子岳父岳母祖母和大舅子小舅子都跟着跑去贪污军需!” 属下摸了摸下巴:“其实想要用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薛子凤这么对郭雪晴,不就是因为没见识过什么女人吗?” 云守边惊:“等等,你想干啥!” 76. 第 76 章 子凤认栽 云守边的手下不信邪:“不就是个女人,能有多厉害?我看就是这薛子凤没见识过什么女人。” 云守边提醒道:“你想想太子,人家总算见识过女人了吧?不还是一心扑在郭雪霁身上,这郭雪晴有她姐姐两三分的功力,搞定薛子凤都不是问题了。” 属下知道云守边说的是实话,但是依然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虽然是一人之下,但是见识过的女人真不一定有多少,他东宫里都是些温良恭俭让的大家闺秀,骤然看到郭雪霁这种才会被迷了魂,薛子凤也是,从小就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这才看不穿郭雪晴的真面目,我找个厉害的姑娘,保管他想不起来郭雪晴。” “你可算了吧!”云守边无奈地说道:“人家好好一个人,就是眼瞎看上了郭雪晴,别给你整的到时候仇恨所有女人了,别找人玩弄人家的感情了。” “这怎么能叫做玩弄感情呢?!”属下不服。 云守边:……“你可积点德吧!” 属下听到云守边的话,嘴巴上说着:“少将军你放心,我这是给他送媳妇啊!让他忘了郭雪晴好好开始一段感情,绝不是什么玩弄感情。” 云守边看属下这架势,知道就算自己反对,这小子估计也要偷偷摸摸的做,毕竟这事不涉及什么军令,他就是阳奉阴违,只要不闹出什么问题,自己最多小惩大戒,只能加强语气叮嘱:“你给我小心一点,如果出了问题,我绝对不保你!” “哎呀,少将军你放心就是!”属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云守边的视角看来,属下这是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非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可能是看郭雪晴太不顺眼? 殊不知属下回家之后就找到自家爹娘,解脱一般地说道:“爹!娘!我妹她终于有可以接手的人了!” “什么什么?!”属下的爹娘连忙凑过来:“你在哪里找到的冤大头?人材怎么样?你妹妹那个倔驴,不好看的、不识字的、不会骑射的她可看不上啊!” “你们放心,长相标致,书香世家出身,能读书能跑马(属下心想:废话,马匪能不会跑马吗)!” 属下爹娘听到这话,不禁疑问:“这么优秀的人,他能看上你妹妹?!” “爹娘你们放心,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他连郭雪晴都能看得上,咱妹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属下拍胸脯说道。 原来这是家里有妹妹待嫁,实在找不到冤大头,于是盯上了薛子凤,反而让云守边误解了一番。 属下爹娘听了之后,放心了下来:“虽然你妹妹确实不够贤妻良母,嫁给人家显得我们家坑人一样,但是和郭雪晴比起来那不是好太多?” 属下也是这么觉得的,连连点头之后问道:“妹妹呢?” “在隔壁姚家,和姚家女儿学习教夫之法呢。”属下爹娘说道。 属下一听,不由摇头:“姚家女儿哪里懂什么教夫啊?人家不都是一力降十会、直接上演全武行吗?这哪里是教夫,是教训丈夫吧?” 属下爹娘嘴角抽搐:“所以你妹妹学的就是这个本事啊。” 属下:啊吧啊吧。 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的属下说道:“那我争取升官升地快一点,让妹妹揍了妹夫之后不会被训斥。” 属下爹娘:孩儿啊,就靠你了! 此时此刻,属下的妹妹还在姚家听姚申和姚戌传授经验。 姚申和姚戌的小课堂听课人员高达三十多人,都是听说了两人成婚之后“夫妻恩爱”没有通房侍妾、家庭和睦没有婆媳问题,于是纷纷来听两人讲课。 只要学会一星半点,就能受益终身……大家想着。 而后,姚戌传授经验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个侄子她说,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句话我们之前也听说过,说是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所以一个家里谁最有地位,事情就能够按照她的想法来。” “举个例子啊,比如说公主,因为地位高,所以驸马和婆婆都要供着她,当然这是理论上,实际咱们朝廷的驸马是什么样子,大家也都知道。” 这话一说,大家立马想到了严父吗,不由发出了阵阵笑声。 笑过之后,大家听姚戌继续说道:“我呢,嫁妆不算很出色,虽然我爹愿意给我撑腰,但是他官职又不是很大,但是我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为什么?因为我能打啊!” “所以你们想要获得家庭地位的关键,就是要获得家里的权力,让人家不敢得罪你,要根据你定下来的规则生活。”姚戌终结道。 听了姚戌的一番话,小姐姐们都如同醍醐灌顶,有了一番新的计较。 属下的妹妹也在其中,接受了姚申和姚戌的一方灌输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回到家,妹妹就被属下抓住了:“你不是一直在挑人家男人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合适的,就是你要想办法让他愿意娶你才行。” 妹妹一听,立马笑了:“真的有合适的?” “真的有,不信我带你看看!但是人我给你找到了,能不能嫁给他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属下说道。 妹妹丝毫不慌,让自家哥哥带着自己看了眼薛子凤,一眼就看中了。 “哥你眼光不错!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于是云守边和属下一起,见识到了这年头女孩子能有多少追男人的办法。 首先是薛子凤从楼下路过,妹妹的手帕刚好被风吹到了他的头上。 妹妹从窗户探出声来,询问道:“公子,那是小女的手帕,能否还给我呢?” 远处的云守边和属下吐槽:“你确定那是风吹过去的,不是你妹妹用了内劲?” 属下提醒云守边:“看破不说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云守边:行吧,就是有种要把良家妇男送入虎口逼良为娼的感觉。 薛子凤非常知礼,闻言立马捡了块石头,包着手帕砸了回去。 想着手帕抛不上来,对方怎么也要上来和自己面对面说两句话,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给自己包着石头扔了上来,妹妹直接就愣住了。 薛子凤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走了过去。 妹妹设计的第二个剧情,是自己马车惊马,被抛出马车,落在薛子凤的怀里。 再次被属下邀请一起欣赏剧情的云守边看着属下妹妹精准地落在了薛子凤的怀里,嘴角开始抽搐了起来:“我们那些年让你们练的功夫,就花在这上面了,她落得可真够精准的。” 属下对着云守边叹气:“我妹那狗脾气,少将军你还不知道吗?往前十年她可是敢纠集一群女性小伙伴把咱兄弟几个揍的哭爹喊娘的啊!但是她习武可就没讲究过手段方法,偷袭下三路那叫一个准。” 云守边心有戚戚:“所以把她养出来之后,你们又让她去祸害人家无知的男性去了。” “那没办法,知根知底的没人家要娶她啊!”属下也很无奈:是自己不想坑兄弟们吗?这不是大家都知道自己妹妹的德行,坑不到吗? “祝她好运吧。”云守边叹气。 然而,叹气后的第二旬,云守边就收到属下的报喜:“少将军,我妹妹要出嫁了,您可一定要赏脸,来喝一杯喜酒啊!” 云守边发誓,自己属下的脸上洋溢着终于把妹妹嫁出去了的快乐,不过也是,烫手山芋扔出去了,可不是要开心吗? 但是云守边又实在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新郎是薛子凤?” 属下点头:“那是,这世上就还没有我妹妹想要但是得不到的男人呢。” 云守边:突然有点同情。 同情的同时,云守边又百爪挠心:“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饶是属下和云守边如此熟悉,说起自己妹妹的操作的时候依然脸红:“她把人家男孩子睡了,让人家负责,偏偏薛子凤家里教育比较古板,他还真同意负责了……” 云守边目瞪口呆:“等等!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在街头偶遇?” 属下: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极为震撼。 “可能就是偶遇了几次,发现人家薛子凤不吃这一套,干脆就变换了画风,直接找人帮忙把薛子凤灌醉了,然后和人家春风一度……”属下说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摇头:“我爹差点拿门闩把我妹的腿给打断,要不是薛子凤护着她,她现在哪里还能活蹦乱跳?” “薛子凤还护着她?”云守边惊讶。 “感谢老薛大人的家庭教育,人家觉得自己要负责……”属下回答道。 “这可真是……他不知道你妹妹主动的吧?” “酒是他自己喝多的,我妹的说法,是他拉住了自己,她又一心倾慕薛公子,难以拒绝……”属下说着就忍不住吐槽:“天知道我多费力才忍住看我妹表演。” “一心倾慕……她不担心薛子凤心里都是郭雪晴,并不喜欢她吗?”云守边好奇问道。 属下一脸便秘的样子:“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妹妹,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啊?”云守边不解:“她难道不会因为夫君在乎别的女人吃醋吗?” 属下回忆起妹妹说的话,只能心塞地回答道:“她告诉我,人家男人娶妻纳妾的时候也没问漂亮妻妾心里有没有他们,得到美好的身体就行了,那她嫁人的话,在乎他喜欢谁干什么?反正人都是我的了,都要过一辈子了,还不允许人家心里偶尔想一下?” 云守边:……“咱妹子,心胸真广阔啊!”实话说,就是男人,也没几个不在乎妻妾心里有其他人的,只有那些一心事业奋斗或者花心纨绔才会不在乎妻妾的想法。 “可不是……”属下没有说的是,自家妹妹还说了,人家薛子凤喜欢郭雪晴,她也喜欢云家军那群以云少将军为头的年少有为的将领啊! 这种话,还是不要告诉自家将军了吧。属下默默想着。 再一次的分享会后,属下妹妹留了下来邀请姚申和姚戌参加自己的婚宴,单独听她说了这个故事的姚申和姚戌也觉得震撼:“这就是小芹菜之前说过的,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属实是学会男人的做法,让男人也只能认栽了。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憧憬爱情为爱所困,人家就是想找个又帅又识字又有武力的,嫁到就是赚到,你能怎么办? 薛子凤:我只能认栽。:,,. 77 第 77 章 另有其人? 薛子凤认栽之后, 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属下一家抱着终于把家里这个“祸害”嫁出去了的想法,飞快地算了个最近的日子,就怕薛子凤反应过来反悔, 当然,也是怕两人风流一夜,肚子里搞出来人命,赶紧成婚还能遮掩过去。 薛子凤还真的想过要反悔, 特别是郭雪晴笑中带泪祝福他未来举案齐眉的时候。 关键时刻,还是云守边拉了一把:“以我对你未婚妻的了解,你要是现在反悔说不娶,她能把你和郭雪晴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 薛子凤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和雪晴妹妹清清白白……” “得了吧,哪有没有血缘的兄妹像你们这样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你相信吗?”云守边吐槽了一句。 薛子凤忍不住说道:“少将军你还想要沙漠的行走路线吗?” 云守边:行!我闭嘴! 闭嘴的云守边获得了薛子凤告知的沙漠行走路线, 交换给薛子凤一套将军府附近的小院。 没办法,薛子凤未婚妻家里要求了, 要有固定房产,还不能离娘家太远,处于补偿的心态, 薛子凤都答应了下来。 “糟蹋”了人家姑娘的薛子凤只要一想要拒绝, 脑海里就会想到自家拿着戒尺教家规的亲爹, 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主要是心虚啊!婚前发生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作为男人有问题! 心虚的薛子凤很快迎来了自己的大婚之日。 大婚这天, 薛子凤骑着马儿,要绕城中一圈,然后在去到邻居家里把新娘接上,再绕街道一圈回来自己家里。 是了, 云守边给薛子凤送了一套老丈人丈母娘家隔壁的院子,问就是那里正好空着。 在绕圈的时候,云守边就在城门碰到了郭奉圣。 郭奉圣此时志得意满,只觉得自己要给云家人带来一个合作者,肯定能分润一些好处,于是春光满面地回到了边城。 回来之后,郭奉圣进城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喜服的薛子凤。 郭奉圣:我当场就是一个惊吓! 不是吧,不是吧?薛子凤好像是非我家雪晴不娶?难道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京城就出变故了?雪晴难道要嫁给他了? 这么想着,郭奉圣难免伸头看向花轿,发现是空花轿,毫不见外地和薛子凤打了个招呼。 “子凤啊,今天办喜事吗?恭喜恭喜啊!”郭奉圣打招呼说道。 “郭叔叔。”薛子凤点了点头,遵照习俗没有下马。 看到薛子凤的样子,郭奉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知道他娶的是哪家人,但是总归不是我女儿! 毕竟薛子凤要是娶的是郭雪晴,看到郭奉圣不会喊郭叔叔,也不会简单的点头打招呼。 对着岳父,最起码也要来一个下跪磕头的吧,不然还想娶老婆? 和薛子凤打完招呼之后,郭奉圣直接去见了云少将军。 “什么?”云守边听了郭奉圣的汇报,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你们联络到了周边的大食、大宛?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合作遏制匈奴?” 郭奉圣连连点头:“是的,大食和大宛都饱受匈奴人欺负,他们也很担心匈奴人发展起来之后影响自己的国家,所以非常愿意和我们通力合作。” “好好好!”云守边连着喊了三个好,对着郭奉圣说道:“这件事情要是能办成,我记你首功。” 云守边可谓是一个大方的领导了。 郭奉圣听完之后也很激动,“少将军,我把具体情况和你说一说!” “请!”云守边立马说道。 两人于是聊了半天有关大食和大宛的情况与诚意。 天色渐晚,两人也说的差不多了,云守边看了看时间,对着郭奉圣说道:“今晚要去吃喜酒,就不留你用饭了。” 郭奉圣连连点头:“应该的,少将军不用顾忌我,我在哪里会吃不饱呢?” 云守边:……我倒是也没有担心你。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毕竟薛子凤也给了你们家请帖,就是不知道你们家里去了几个人参加。”云守边说道。 “子凤竟然和少将军您如此熟悉了?您还去喝他的喜酒?”郭奉圣笑呵呵地说道。 云守边听到郭奉圣的话,沉默了一瞬间之后回答道:“我和薛子凤确实有些交流,不过主要是给属下撑面子,吃女方的请罢了。” 郭奉圣一听,雷达就动了:薛子凤去了云守边心腹家里的女儿? 这么想着,郭奉圣也问了出来:“说起来,我也算是子凤的长辈,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成亲了,也不知道女方情况如何呢?” 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项,云守边听到郭奉圣问了,干脆就解释回答了一番:“女方是我一个属下的妹妹,是在边城长大的,和子凤是两人碰上了,也是缘分。” 郭奉圣立马明白过来:不是人做媒,是双方年轻人看对眼了! 知道双方看对眼,郭奉圣很不理解:薛子凤是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不是郭奉圣对自家女儿的魅力盲目自信,主要是薛子凤坚持了这么多年,之前在草原的时候还劫走了自家女儿,这像是很快就放下的样子吗? 郭奉圣不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责任远比喜欢重要。 现在薛子凤九秉持着负责的想法,和属下的妹妹进入了婚姻。 郭奉圣倒是没有太纠结自家女儿鱼塘的鱼有没有跑,听到云守边的邀请,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大家很正常地观礼,看到薛子凤和一个女子拜堂、送入洞房,回来应酬。 看到郭奉圣,薛子凤特意上来敬酒,和郭奉圣碰杯之后,薛子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提起郭雪晴的名字,对着郭奉圣说道:“郭叔叔,……多保重身体。” 郭奉圣一听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对着自己说的?这就是对着自己女儿郭雪晴说的啊! 也是郭雪晴没有来观礼,薛子凤才会对着郭奉圣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薛子凤此时内心悲伤不已: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雪晴妹妹呢? 这么想着,薛子凤难免多喝了两杯,但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人有心事的情况下,想要喝醉也很难。 薛子凤处于逃避的心态,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装着醉被大舅哥送回了自己的洞房。 洞房里,属下的妹妹看到薛子凤喝醉的样子,连忙指挥自家亲哥:“哥,你别单把他扛回来啊!帮我把他外衣脱了放床上吧,他一醉酒就睡的死,你扔下人我也挪不动他。” 属下按照妹妹的说法扒了薛子凤的外套,把他扔在了床上,吐槽自家妹妹:“你倒是了解他,做了多少功课?” “这还要功课?”属下妹妹忍不住说了句:“上次他喝醉了,就和死猪一样动也不动,我都推不动他,后面为了睡觉舒服,我花了半天时间才脱了外衣。” “等等!”属下反应过来,看向妹妹:“冯天瑜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死猪一样动也不动,他动也不动是怎么坏了你的清白的?!” “那不就是……”冯天瑜也词穷,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我把他衣服脱了,我的衣服也脱了,但是我又走不了,睡在一起,一晚上过去了,不就没有了清白?” 属下瞬间意识到,自家妹妹虽然平时比较豪放,但是真的还是个小姑娘,并不懂男女之事,以为脱光了进一个被窝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就说呢,这人喝醉了哪里还能玩什么花样,搞了半天是误会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薛子凤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等等!我们其实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那我还因为想要负责娶了你?!我怎么就会相信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话呢?薛子凤非常懊恼。 属下当即打了薛子凤一拳头:“什么叫做清清白白,你们两都睡了一晚上了!怎么也不清白了!” 薛子凤没理大舅哥,只是盯着冯天瑜问道:“所以你说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就是你脱了我的衣服,然后睡在了我的边上?不是我醉酒之后狼性大发糟蹋了你?” 薛子凤忍不住追问:“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清楚呢?” 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清楚、又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冯天瑜:“那你也没仔细问啊?你看到之后就问我昨晚是不是和你睡了一晚,我说是,难不成还说错了?你自己说要负责的!” “所以我看到地上皱巴巴的衣服,都是因为你拽出外衣才会有的痕迹。”薛子凤算是琢磨明白了:“你脖子上的包真的就是蚊子咬的包,我觉得清爽不是因为在房间的浴桶清洗过而是因为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薛子凤想到这个乌龙,又忍不住问出了这几天自己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你们家从小习武,你家马车惊马,也不会被甩出来到我怀里吧?”薛子凤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所以你是故意扑到我怀里的?” 冯天瑜知道瞒不住,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了。 “那之前手帕落下是?” 冯天瑜没敢说让自家哥哥物色男人,撒谎道:“我就是看到你路过,实在是心悦你,于是抛下了手绢,没想到你那么不解风情。” 被心悦的薛子凤听到冯天瑜的话,恍惚地想:我好像真的冤枉了神棍,呸!不对,是神算! 神算说我会反复被一个女人骗,说的不是雪晴妹妹! 我就说雪晴妹妹不是这种人,原来是另有其人,竟然是冯天瑜这个女人?! 被“骗婚”的薛子凤有点怀疑人生。 78 第 78 章 君为臣纲 薛子凤是想要和冯天瑜对峙的, 但是当天晚上冯天瑜被哥哥和爹娘拽出去教训了一顿,留下薛子凤一个人睡在新房里,第二天就出现了意外情况。 第二天一早,某名为冯天瑾的属下就找来薛子凤:“和我一起去见一见将军。” “怎么了?”看到大舅哥一脸严肃的样子, 薛子凤立马反应过来有大事。 “过去了再说。”冯天瑾回答道:“将军布置作战计划的时候, 会详细说清楚的。” 薛子凤没有说说什么, 和冯天瑾一起来到了将军府。 进入将军府之后,冯天瑾带着薛子凤来到了云将军议事的地方,发现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 看到两人之后, 云将军侧头问云守边:“人都来齐了吗?” 云守边点头:“都过来了。” 云将军于是开始说话:“我找你们来,主要是因为有一个和匈奴作战的计划, 需要你们配合, 提前埋伏在我们布置的位置。” 薛子凤听到云将军的话之后,微微惊讶地看向了冯天瑾,偷偷悄声问道:“不是,我怎么也加入你们的作战会议了?” 冯天瑾回答道:“本来你是不能加入的, 但这不是你娶了我妹妹吗?” “你在云将军地位这么高?娶你妹妹就可以被纳入这种大动作中?”薛子凤是真的惊讶了,甚至开始怀疑起了冯天瑾的身份。 “也不是,主要是你爹和我们家双重保障, 加上知道你和郭雪晴断了。”冯天瑾随口解释道:“之前少将军就想用你, 但是害怕你会娶郭雪晴, 到时候和郭家人一起贪污受贿, 所以一直在犹豫。” 听到冯天瑾所说的理由, 薛子凤没有过多纠结, 只是在心里想着:雪晴妹妹并不是那种人。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云将军已经开口了。 “公主的仪仗队已经快要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会派人护送她过去, 她和亲的同时两国也有约定,所以不能主动交战,但是匈奴人狼子野心,绝不会像他们国书里说的那样安分的,正好我们从匈奴王城得到了一些消息,又有西北方的大食愿意和我们配合,是个好机会。” 这么说着,云将军看向了薛子凤:“不过云家军不能和匈奴有摩擦,准确地说是不能主动挑起和匈奴的战争,重创匈奴人的,能且只能是马匪。” 听到马匪,薛子凤立马精神了,这是自己的戏份来了? “到时候我们需要兵分三路,一路护送公主,并且要牵制住婚礼上的人员,一路和郭奉圣一起去和大食人会合,共同点燃西北方向的战火,让匈奴人分兵过去,第三路这是要潜伏到王城附近,配合在王城的人员窃取匈奴人的舆图!” 舆图! 薛子凤听到云将军的话之后,心里砰砰乱跳,竟然是舆图!难道王城的人竟然有窃取舆图的办法吗? 只听云将军继续说道:“舆图失窃,匈奴人必然会全程搜捕,到时候要有逃离的路线,第三路的任务就是配合他们。” 这么说着,云将军看向了薛子凤。 薛子凤立马明白了过来:自己需要当个向导。 云将军简单说了一下大家的任务,给众人做了分工,具体详细的计划这是要根据公主到来后的情况和王城的消息修改确定。 此时没有别的事情,就有下属问了:“城阳公主快要过来了?说起来那个什么义侯严驸马,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起严驸马,众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实在是京城传来的消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众所周知,严驸马和某位主和派大臣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 京城的普通人不关心这个事情是谁在幕后操纵,大家只知道可以看到高高在上的小人跌落云端,而能够查到是谁的人物,要么如同云将军觉得这事干的漂亮,要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个别不满公主们的作为,但是出于忌惮没有发生。 大理寺和刑部调查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意外。 因为意外,严驸马独自一人在路上,被人贩子盯上,当作高档货色卖给了小倌馆,刑部和大理寺已经严惩小倌馆了,但是没有人贩子的消息。 菊花受伤的严驸马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意外,一力要求详查,但是没人理他。 哦,你说他一个腿断了的人怎么不在家休养,反而一个人跑出去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外幽会什么男性朋友呢?——京城流言说道。 不管合不合逻辑,京城的老百姓们吃瓜吃的很开心。 同样开心的还有公主们。 “哈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尖叫声能够冲破云端。” “哎呀,可惜第一个就认出了姓严的,不然还可以让他尝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滋味。” “现在也不差,最起码他是知道什么叫做伺候人了。” “楼里都调教过了,送给匈奴王多好啊,可惜匈奴使者坚决推辞了,你们说说,他们大王一直学汉朝的做派,怎么就不学学汉朝帝王喜欢谁男人这一点呢?” 众位公主叽叽喳喳,都很高兴。 “行了,心里的气撒出去了,也要适可而止。”长公主制止大家说道:“我们做了再多,城阳也是要去塞外和亲了。” 公主们的气氛一时之间都低落了下来。 长公主看到她们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做这幅样子做什么?城阳去到塞外,也未必会过得不好!只要她自己立得住,就能过得好!” “也不是……”旬阳公主不由说道:“您看看教坊里那些罪臣之女,也有不少自己能立得住的,但是命运不还是如同浮萍?就像枝头的花,你自己努力开的多艳丽蓬勃,也随时会被雨打风吹去。” “这就是女人,”长公主说道:“女人没有根。” “就是没有根,不代表没有毒!”旬阳公主一声冷笑:“姓严的以为这事结束了?我会让他知道,着才是开始呢!” 此时此刻,旬阳公主的想法和教坊内的姚家人有了一定的重叠。 “女人就是要依附于男人而活。”小芝麻对着万大妞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 此时万大妞正在问姚芝一篇文章里看不懂的意思,听到小芝麻的回答之后,当即骂道:“放他娘的狗屁!” 万大妞立马举例道:“你爷爷被抓壮丁之后,咱们家里就剩下我和你娘、你伯娘还有你两个姑姑和四叔,不就是我和你大姑撑起来的门户?也没见家里没男人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啊?要知道你四叔那时候不到10岁,随时会夭折的年纪,不能算男丁,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家不是?!” 韩春梅也回忆起了当初的情况,不由笑道:“那时候谁敢欺负我们家啊?姚申当时已经和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差不多高壮了,一开始有人看我们都是女人,来闹事,被她拎起来甩到了树上,撞断了一棵三年树龄的树,从那之后就没人敢来惹我们家。” “人这种东西就是欺软怕硬,发现我们能把他们按着打了之后,个个对我们笑脸相迎。”万大妞撇嘴道。 姚芝认真看了看文人所作的文章,对着万大妞说道:“总之这一篇就是驳斥之前不同意公主和亲的大人们的文章的,给严驸马献出城阳公主找到依据,认为这是一种忠义的行为。” 大家听了之后,都很生气:“夫为妻纲!好一个夫为妻纲!他怎么不说公主是君,君为臣纲呢?” 姚芝经受过姚芹的洗脑,此时倒是很冷静,也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实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推行的思想,实际上不孝子和造反的人也没少过,女人也不是必然就会被丈夫掌握。” “其实说到底,都是当权者想要达成这个结果。”姚芝说道:“想让城阳公主和亲的,是她的父皇。” 听到姚芝的话,冯小玉忍不住撸了一下他稀疏的小黄毛:“你整天跟你姐学了些有的没的,现在听来倒是挺有道理的。” “本来就很有道理。”姚芝一边嘀咕着挡住自己脑袋上的头发,一边说道:“不过我作为男子汉,依然是你们的依靠!” 教坊的姚家小院中,众位女性长辈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另一头,姚芹和云破军也在讨论公主的事情。 “城阳公主,也是可惜了,本来生为公主,她的人生能够超过绝大多数人,结果偏偏碰上了这种事情。”山瑞忍不住叹息道。 “都是因为严贼!”女探子骂道。 姚芹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严驸马敢这样做吗?他做了皇帝会同意吗?会拿到义侯的封赏吗?” 山瑞和女探子从小接受忠君爱国的教育,让他们来看姚芹的话,不免惊讶不已:虽然大家可能会对皇帝有所不满,但是那是天子啊!谁会明明白白的表达对于皇帝的不满啊?! 云破军可能是年纪还小,倒是没有山瑞和女探子那么“忠心爱国”,或者说拥戴君王。 此时此刻,云破军听了姚芹的话,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咱们现在这位皇上,真是没有先帝一分的勇武,继位以来就没想过要和匈奴人打回去,整天就是岁币求和,别提多憋屈了。” “人家还很自豪呢!”姚芹笑道:“之前不知道发了多少道圣旨,都是吹在自己的努力下,两国人民迎来了百年未见的和平。” 姚芹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都便秘了起来。 79. 第 79 章 千里小马 不说别的,就单说在边疆长大的云破军,短短的人生里也未见和平惊喜那个。 是了,匈奴人确实没有率领大军攻击的情况,但是这不代表小规模遭遇战不存在。 特别是匈奴人采用的是平时当牧民、战时当士兵的模式,全员皆兵,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来南朝吃“自助餐”。 吃不完的还会打包带走,掠夺简直是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所以皇帝这话说出来,完全就是个笑话。 嘲笑了一下皇帝之后,姚芹和云破军将话题拉回正题。 “舆图的位置我们已经打听好了,关键就是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 “不是做好了退回沙漠的准备?” “那要是能不被发现,不是更好吗?” “别了吧,可别赌那么一个可能,到时候出问题被关在城里就惨了。” 几人商讨了一下,还没定下来,就听萧小胖敲窗户。 云破军跑去开了窗:“干什么?” 萧小胖热情地邀请姚芹和云破军:“来打球?” 两人立马明白过来,这是邀请自己去打马球。 “这个时间打球?”姚芹从云破军身后走出来,看了看天色:“打着打着就黑了吧?” “嘿嘿,早上总是有人起不来,不挑这个时间,也没人啊!”萧小胖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姚芹和云破军:“赶紧来,到时候我们和其他书院可是有比赛的,咱要多练习才行,可不能输。” 云破军当即嘲笑萧小胖:“你想要打球玩就直说,别说什么和其他书院的比赛,那都是十几岁的那群人的事情,我们都选不上呢。” “你知道什么,这技术就要从娃娃抓起。”萧小胖反驳道。 “我怕你抓的太紧,天太黑有人摔断了腿。”姚芹吐槽,突然觉得和萧小胖比起来,云破军都沉稳了很多。 萧小胖:…… 不管姚芹和云破军说了什么,萧小胖想要练习马球的决心很坚定,同时他也知道两人不情不愿,只好给出自己的“贿赂”:“你们不是好奇王城春宴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可以找我姑妈,给你们两个名额进去看看。” ‘干不干?’姚芹询问的眼神看向云破军。 这个眼神非常明显,萧小胖也看懂了,一起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没有考虑,立刻答应了下来:“行,我们陪你打球!” 萧小胖当即露出了笑容,内心擦汗:要不是他们俩答应了,自己练习的马球队都凑不够有水平的人,毕竟这年头,书院里的学生读书是可以,但是同时马术不错、射击的准头也好的人就不多了。 至于王城春宴,萧小胖毫不担心:不就是个大型男女相亲宴吗?如果姚芹和云破军十几岁的年纪,想让他们进去还很难,毕竟姑母也要考虑他们是不是打算去勾搭贵女,但是他们两现在都是小屁孩,就是想见识一下,和姑母说一声就行了。 说起来萧小胖自己也很好奇相亲宴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想,萧小胖决定到时候和姑母说,让他放自己和朋友进去玩,除了姚芹和云破军,再带上两三个朋友,好好见识一下。 说起来自己二哥也要在春宴上找对象,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姚芹和云破军陪着萧小胖一行人玩了半天网球,凭借配合带领自己的小队击败了萧小胖,心情舒爽地在几乎完全暗下来的夜色下牵着马回了马厩,安抚完马匹之后才回了宿舍。 出了一身臭汗,大家当然要先洗漱,姚芹注意了一下自己浴室封闭好,将可能偷看到里面情况的缝隙都用衣服、布帘挡住,这才快速洗头洗澡。 而后,两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继续和山瑞讨论起了舆图的事情。 “舆图先不用着急,你们要去王城春宴吗?”山瑞问道。 “我们只是假装想去,实际上根本去不了吧?”姚芹说着:“明明最晚寒假我们就要假装回家了,然后自然是路上失踪。” “而且如果偷到舆图,那么可能在考试之前我们就要离开。”云破军补充道。 “如果你们想要参加的话,也可以让你们不沾手舆图的事情,这样你们可以等到参加完再离开这里。”山瑞说道。 “不用了吧?”姚芹看了眼云破军:“一个匈奴人的相亲宴,能有什么巨大的参与价值吗?”了解匈奴高官贵族的联姻情况?这种情况随便派探子潜伏在王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婚姻嫁娶,人家总不能偷着办婚礼吧? “听说匈奴的王子也会参加。”山瑞说道。 姚芹听完之后就笑了,“你觉得匈奴人的王子们会像是我们的皇子们那样各分阵营斗个不停?” 山瑞点头:“毕竟谁甘心屈居于兄弟之下呢?” 姚芹叹气:“其实皇子们会斗成什么样,关键还是看皇帝,这一代的匈奴王确实是雄韬伟略,他的孩子们就是想要争斗,也只能是努力在政事和战争中表现,获得父亲的青睐,而不可能是在朝堂拉帮结派……” 姚芹没说,但是山瑞也听懂了,她这是在说南朝皇子们之所以各自为政损害王朝利益,就是因为皇帝压不下来。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对比两国情况,山瑞也难免觉得心塞。 心塞的山瑞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说一说舆图的事情吧。” “舆图的位置是我意外中在其他小厮的谈论中知道的,目前已知匈奴高官有部分人会制作暗室,里面摆放了从我们这里学过来的沙盘,平时也会推导作战。” 沙盘这玩意姚芹才苏出来不到一年,就被匈奴人全都学了过去,可见云将军的军队里也有不少匈奴人的探子或者是往外漏消息的大嘴巴。 “因为沙盘制作的不够精细,所以边上往往摆放舆图,用来对照。” 姚芹和云破军一起点头。 只听山瑞继续说道:“还有城防的布防图,虽然失窃之后匈奴人肯定会换,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匈奴人的城市,他们的布防图对于我们研究匈奴人的防守逻辑有很大的用处。” “我们会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同学们一起回他们家里拜访。”姚芹回答道。 这个机会很快到来,还是两人的“好朋友”萧小胖,邀请两人一起到他家里玩马球。 姚芹收到邀请之后没忍住和云破军吐槽了一句:“匈奴贵族真的这么喜欢玩马球吗?要不然我们让探子们假装成马球表演队?” “马球表演队?”云破军没听懂。 姚芹心想,就和后世的篮球足球一样,搞个联赛,然后就会有很多队伍参加,我们也可以派出我们部落的参赛队嘛! 这么想着,姚芹倒是觉得可行,但是也不能自己提出,不然等身份暴露,这个联赛就办不起来了,反而是可以让云家军先办几场,让学人精匈奴人学了过去。 这么想着,姚芹默默将在云家军组织体育赛事一事放进了tdlist中。 不过到时候如果搞举重比赛的话,是不是要把祖父排除在外?这么想着,姚芹又觉得:军中需要配合,还是团体球类运动比较合适吧? 被姚芹惦记的姚万里觉得鼻子有点痒,挠了挠,问引路的兵士:“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兵士看了眼当初手绘的简单地图,大致判断了一下位置:“应该还有三五天。” 冯天瑾看到姚万里又在问时间,不由打趣:“姚老哥是等不及要看到自家孙子了吗?” 姚万里哈哈一笑:“说笑了说笑了,这不是秋天草原上斗没菜吃了吗?时间太久,我今天都有点便秘了,就等着到王城之后吃点小青菜呢。” 不管其他地区的人怎么生活,姚万里相信王城里的人肯定是会比较经常吃蔬菜的,毕竟他们和草原贵族学习、草原贵族和南朝贵族学习嘛。 南朝贵族那个奢靡的劲儿,冬天就不吃肉,只吃菜,谁还不知道啊? 冯天瑾闻言也笑了:“是了,这草原上的草都快要没了,咱们也要快点到王城才是,不然匈奴人都组队南下了。” 现在是匈奴人储存牧草的季节,等到冬天,草原上不再长草,因为物资短缺,游牧民族就会南下劫掠。 正好那时候南朝人完成了一年的秋收,还没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家有余粮,也能抢到东西。 对于靠近草原的村庄来说,匈奴人永远都是冬季的噩梦。 好在姚芹前几个月和将军提到过一个“地道战”的办法,冯天瑾想到这一点,还在和姚万里夸奖姚芹:“姚老哥家里有千里驹啊,这地道战的办法,将军已经是屡次夸赞了,我们组织村民们挖地道并且演习,不花够时间都找不到地道的入口呢。” 边上也有兵士在笑:“是了,到时候放哨的村民直接点起狼烟,所有人往地道里面一躲,匈奴人要不然找不到村庄空置的缘由空手而归,要不然找入口耽误时间被我们包饺子,想想就爽歪歪。” 听到众人的夸奖,姚万里嘴巴咧到耳朵根了,还在谦虚:“哪里哪里,她一个小娃娃,估计是玩捉迷藏什么的来的灵感,还是托赖将军慧眼识珠,这才完善了咱们地道战的办法。” “都是玩捉迷藏,我们家孩子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还是姚芹有天赋。”边上的人也紧跟着夸奖不停。 薛子凤偷偷撇嘴,姚丑在叼着个草根听着几人场面上的互相吹捧和寒暄,也觉得没意思极了,眼睛一扫,突然起了劲:“你么看远处那只是不是牧羊犬?怎么单个牧羊犬在这里?是迷路了还是这附近有牧民?大家小心一点,换成匈奴语说话。”:,m..,. 80 第 80 章 匈奴贤臣 一看到狗, 姚万里就想到小儿子的天赋。 要不是动物亲和力满点,姚丑也轮不上被带来出任务,且被云将军派着去养马呢。 为此, 姚芹那个促狭鬼还给她四叔起了个外号叫做弼马温, 讲了个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弄的大家一看到姚丑去马厩就想笑。 因此, 此时姚万里也不客气地对姚丑说道:“你把那狗叫过来,我们看看是不是走失的?” 走失的狗狗至少离开主人好几天了,精神面貌和有人养的截然不同。 姚丑闻言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策马朝着狗狗走去,边走边朝着狗狗招手:“乖狗,过来。” 牧羊犬先是站定不动, 而后果然听话走到了姚丑的附近。 尽管看过好几次,冯天瑾等人还是忍不住惊叹:竟然有人这么讨动物的喜欢?! 牧羊犬走过来之后,姚丑也下了马,先是给狗狗闻了闻自己的手, 而后抱住狗狗的脖子一通按摩,揉地狗狗侧躺在了草地上, 尾巴摇的欢快不已。 薛子凤第一次见, 看的眼热,也想来摸一摸, 结果被狗狗凶凶得叫了一声。 冯天瑾看到之后就笑了, 对着自己妹夫说:“你是不知道,姚四郎可招小动物的喜欢了, 咱们这些人都不能比。” 众人都笑了。 这时候,牧羊犬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又看向姚丑。 姚丑看到这动作,站起来问道,“你是让我跟着你走吗?” 牧羊犬看姚丑没有反应,回过头来用头顶着姚丑的小腿,让他往自己带领的方向去。 “好的好的,我跟你走。”姚丑说着,看了一眼队伍里的其他人,领头的冯天瑾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上了马,跟着牧羊犬奔跑的方向而去。 众人都跟在后面,想看看这只狗狗要带着大家去哪里。 跑了快两刻钟,大家看到了牧民的帐子。 姚丑不由笑了:“你这小狗,是带我们回你家里来了?” 牧民看到自家狗,招呼了一声,又看到一队人马,听到一马当先那人用匈奴话亲昵地说自家狗子,朗声问道:“客人是从哪里来?” 姚丑回答道:“我们来自巴尔卓部落!要去王城行商!” “来者是客,还请来饮一杯奶茶。”主人热情地招呼道。 一行人也差不多到了要驻扎休息的时候,对视了几眼,尽数下了马,道谢之后开始分起了主人煮的羊奶奶茶。 羊奶膻味重,就算有茶调和,味道也不算太好,但是被选上做伪装任务的众人都是有些城府的,都忍住了将奶茶喝了下去。 姚丑一口气喝完了奶茶,就开始和牧羊犬玩了起来。 主人看到之后笑着说道:“难得看到我们家呼哈有这么喜欢的人。” 姚万里顺势搭话:“我这儿子从小招动物喜欢,不过呼哈怎么一只狗在外面走?我们刚刚还以为它是迷路了呢。” 主人闻言叹了口气:“家里的牛羊基本都卖掉了,就剩下五六只带崽的模样,呼哈没有羊可以放,平时没事就喜欢出门去玩。” “怎么牛羊都卖掉了呢?”姚万里关心的问。 这份关心倒不是做假,主要是害怕匈奴人这边有什么不同的变化,所以想要打听消息。 听到姚万里的问题,主人回答道:“左贤王的草场被拿去给南朝的公主用了,大汗补偿了左贤王一片草场,很快这里就是左贤王的了,我们没地方放牧,自然要先把牛羊给卖了。” 听到主人这话,姚万里追问道:“那后面你们要靠什么谋生呢?” 主人闻言之后笑道:“我们被赏了一块卫星城的房子,过去之后总能活的下来的,说不定比放牧更好呢。” “大汗圣明。”姚万里立马夸奖了一句,然后问道:“难道卫星城的民众都是这样定居的?” 主人听了之后立马大笑:“你这话一听,就知道你们巴尔卓确实是边缘的小部落,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城里?那里都是受到贵人喜欢的手下和奴隶才能住的地方,也就这几年才放宽了,有不少牧民迁居了过去。” 听着这话,姚万里装作打听消息的样子,问道:“那我们可以定居王城吗?有没有什么条件?” 主人并不吝啬指点:“你们只要讨了贵人的欢心,定居王城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姚万里假装叹气:“哪里那么容易让贵人喜欢呢?” 主人看了眼姚丑:“我们家呼哈一向不亲人,都和你儿子玩的好,让他好好学养宠物,会有贵人欣赏他的。” 姚万里看着姚丑,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又问牧民:“听您这么说,你们是有见过因为养宠物养的好被贵人赏识的?不知道能不能指点一二,乃至于引荐一二呢?” 这么说着,姚万里解下了自己腰间带宝石的匕首(对战匈奴的战利品),推给主人道:“小小意思,还请行个方便。” 主人看到华丽的匕首,眼前一亮,这匕首寒光闪闪,肯定是精铁!而且上面还点缀了宝石,又华丽又好用,谁能不爱? 喜欢匕首的牧羊犬主人是典型的草原平民性格,见状毫不扭捏,拿过匕首后对着姚万里说道:“我有个兄弟在王城给贵人做马球陪练,他那边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但是贵人看不看得上你们,我们就不管了。” 姚万里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这话之后,主人忍不住问姚万里:“你们打扮的都是平民的样子,连贵族的路子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匕首?” 姚万里连忙凑近主人,和他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就是这匕首,最好也不要在王城那边拿出来炫耀,等过个几十年,传给你的儿子孙子,到时候就可以用了。” 主人看到姚万里这架势,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为什么?” 姚万里回答道:“这是我之前攻打南朝的时候,从我们一个贵族那里捡到的,他装饰的匕首被南朝人打掉了,我捡回来偷偷藏了起来。” 主人一听,立马会意,和姚万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对着姚万里保证:“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主人是半点没觉得姚万里有问题,毕竟这年头跟着账主去南方掠夺物资,谁没偷偷藏起过其他帐死去人员的东西?就是你不拿,也有别人拿。 只是拿到贵族的东西之后,要低调一些,最好是分拆开来就是了。 不过这把匕首吹发即断又华丽闪耀,要是自己的话,也舍不得把珠宝都撬出来变卖。 主人离开为大家准备餐食的时候,姚万里用匈奴话对姚丑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番造化,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让匈奴人留下我们才是。” 姚丑顿感不妙:“爹你把孩子送去读书不说,还想要把我送去给人养马养宠物吗?” 姚万里轻轻咳嗽一声:“难得你有点用处……” 冯天瑾一把揽住姚丑:“我们算是要沾兄弟你的光了!” 不管姚丑去贵人府里养宠物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谁知道哪片云彩能落雨呢?之前不也没人想到姚芹和云破军读书还有偷舆图的机会吗? 搞不好姚丑这一番潜入,又是大功一件呢。 定下让姚丑去试一试的计划,姚万里等人拿了牧民的信物,离开往王城而去。 有第一次跟着姚芹一行人进入王城的人在,大家顺利地通过了城门的检查,来到了城内。 看到匈奴王城秩序俨然的样子,姚万里不由内心感慨:这虽然繁华不如京城,但是比府城也差不了多少了。 匈奴人这些年……按照小芹菜的说法,那真是苟着发育,这究竟是积累了多少年啊! 想到当初要不是碰到了山寨土匪,大家都被匈奴瞒在鼓里,姚万里就一身冷汗:到时候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里这么想着,姚万里和大家一起配合着挡住薛子凤,往租赁房屋的地方走去。 薛子凤在城门口看了一眼自己的通缉令,只能说,有谁能凭借通缉令找到自己,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不说那画的一点都不像,就说薛子凤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征的大众脸,就是不容易辨认。 因此,薛子凤再次进王城,心里半点不虚,只是大家想要挡住自己,薛子凤也不会和大家对着干,乖乖地躲在了众人和马儿的包围当中。 第二日,大家休整好之后,姚万里就拿着牧民给予的信物,见到了牧民的亲戚。 “你们有人擅长养宠物?正好!咱们府里的小郎君要去参加马球比赛,府里的马儿最近吃的不香没啥精神,你来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小郎君肯定会留下你的!”牧民亲戚立马说道。 姚丑就这么被带着来到了管事的面前,露了一手自己的本事。 管事满意地连连点头,欣赏地对着姚丑说:“好本事!我们少爷最近正好有比赛,你好好养着马,回头少爷比赛赢了,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姚丑连忙露出喜上眉梢的表情。 “我带你去见一见少爷,”管事说道。 姚丑跟着管事走过几道院门,才来到了房子门口,管事掀开帘子,带着姚丑走了进去:“少爷,这就是有养马特长的阿丑!” 姚芹此刻炯炯有神地看向姚丑:好家伙,你怎么混进来了? 这么想着,姚芹和云破军交换过眼神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小胖。 小胖啊,你对马球比赛是不是太在乎了?!这时候换个养马人,和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区别? 81 第 81 章 生来是鹰 此时除了萧小胖之外的三人面临一个问题:要不要说大家是认识的? 姚芹和云破军更是担忧:姚丑究竟是用了什么身份成为的养马大师? 掌握了最多信息的姚丑用自己已知的信息分析了一下, 发现这事不可能隐瞒过去,于是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你们两怎么在这里?” “这问题我们要问你才是。”姚芹立马接上:“你怎么在这里?” 姚丑于是顺势解释道:“我这不是和部落里的人一起来做生意吗?结果听牧民给我们介绍,说是给贵人们养动物有很多赏钱, 正好我也有这个天赋,就想着说找个工做。” 萧小胖反应过来, 偏头看向姚芹和云破军问道:“你们认识的?” 两人点头, 姚芹回答道:“是我们一个部落的哥哥。” 萧小胖理解地笑了笑:“能正好碰上,真是缘分啊。” “可不是么, 要不是你让我们来你家,我们还不知道呢。”云破军说着,又问姚丑:“你们过来王城,怎么不来找我们啊?” “你们两小孩子家家的, 都在书院里读书,大家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打扰你们, 认真读书最重要。”姚丑说道。 “你这也太见外了。”姚芹说了一句。 这年头匈奴人同个部落, 不管身份如何,多半沾亲带故, 小部落里的人更是关系紧密, 所以即使萧小胖知道能识字读书的姚芹云破军和姚丑身份不同, 也不意外他们说话时的熟练和没大没小。 姚丑龇牙笑道:“我们这不是见外,是觉得你们两小屁孩也没什么用。” 云破军装作被惹到的样子:“哪有你这样说人的?!” 萧小胖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气氛愉悦地见过面,小胖邀请云破军和姚芹一起看看姚丑的本事。 云破军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都不用看了, 他的本事我从小看到大还不知道吗?” 萧小胖揽住云破军的脖子:“可是我不知道啊。” 一行人走着, 就看到了被奴仆引过来的马球队的其他同学。 萧小胖怕他们对姚丑口出狂言, 连忙赶在大家说话之前介绍道:“这是阿丑,是阿豕和阿胶同一个部落来的朋友,也是我家里人新找到的养马人。” 听到萧小胖这话, 众人自然明白应该对姚丑客气一点,毕竟这是同窗的朋友,总不能和对待家里的下人一样高高在上。 姚丑也因此受到了一些优待。 不过这一份因为姚芹和云破军而起的优待,很快就消失了,在姚丑展示了自己的专业技能之后,众人只剩下了佩服。 有书院的学生围着姚丑转了一圈,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做到让马儿这么亲近你的?”这可都是有主人的陌生马! 姚丑实话实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招动物喜欢。” 这么说着,姚丑还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源自于姚芹曾经给大家说的狼孩:“我小时候还被狼偷走过呢!当时家里人都以为我被狼吃了,结果过了几天发现了狼群的踪迹,发现我被狼养了起来,狼还给我喂奶喝呢。” 听到自家四叔魔改版的故事,姚芹忍不住嘴角抽搐,而其他人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萧小胖更是惊奇地打量姚丑说:“我在家里藏书中有看到,确实有狼偷走小孩之后并不吃他,而是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只是养大的孩子习性都和狼一致,已经听不懂人话了,没想到阿丑哥你居然还有这种经历?” “那是!”姚丑吹牛吹的快乐:“我就是这么讨动物喜欢,没办法的,别人也学不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向往的都是猛兽,闻言忍不住问姚丑:“那你有训过鹰吗?” 草原过于辽阔,也有部落用牧羊犬和鹰隼监控周围的情况。 姚丑摇头:“鹰并不好捕捉,不过如果这里有,我可以勉力一试。” 萧小胖一听,这算什么?连忙说道:“我家里就有新捕捉的海东青,阿丑哥尽管试来!”说着丰富家里人把海东青带过来。 姚芹等一群人看向萧小胖的眼神又妒忌又恨铁不成钢:这败家孩子! 有人憋不住问出了口:“这可是海东青哎,你家就让你随便处置?”萧家未免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萧小胖看了周围人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家熬鹰快失败的海东青,它都绝食好几天了,有经验的老人告诉我们这鹰熬不成了,所以家里也不在乎我怎么处置它。” 听了这话,众人才明白过来,也觉得这样才合理。 萧小胖微微松了口气,给了下人一个眼神,下人立马明白过来,让人把正常的海东青换成家里那只性子很烈就快死去的海东青。 萧小胖心里告诫自己:还是要注意啊,不能露富太过,让别人知道海东青对自家来说不算什么,不然其他人学着南朝那些谏臣在大汗面前攻击自家怎么办? 此时萧小胖心里也有着富二代的苦恼:谁知道他们家里连海东青都这么珍贵啊? 很快众人就见到了一只漂亮但是奄奄一息的海东青。 姚丑看到这只海东青,心疼地接了过来,打算摸一摸它的小脑袋,被仆从提醒:“小心!它就算饿了好几天,也能把人咬伤。” 姚丑不在意地说道:“放心吧,它不会攻击我的。” 仆人们和看傻子一样看着姚丑。 姚丑摸了摸海东青,它果然没伤害姚丑。 看着这只可怜的鸟儿,姚丑问萧小胖:“能给它吃一些东西吗?” 萧小胖回答道:“熬鹰,如果鹰不屈服的话,是不会给它吃喝的。” 姚丑叹气道:“那就看着它死去?” “很多鹰就是临死之前屈服的。”萧小胖回答。 说着,萧小胖侧头看向仆从。 仆从连忙介绍起了怎么熬鹰。 众小孩听的认真,姚丑却摸了摸被拴住的鹰,偷偷说道:“你是不是傻,你就假装屈服嘛,等他们放开绳索,你再偷溜就是了!” 站在姚丑身边听到他说的话,云破军嘴角抽搐:“这是鹰,不是人,它要是有你这么聪明,还是人类占据这世界?” 姚丑:……“所以我这不是在教它嘛?” “说的好像它听得懂你说话一样。”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其实站在旁边的萧小胖和姚芹也听到了这两个活宝的对话,萧小胖一声轻笑,姚芹只能庆幸还好这两人记得说匈奴语。 不然分分钟就是掉马现场! 为了招待好小主人的朋友们,仆从在请示完萧小胖之后,带着大家来到了熬鹰的院子里。 这院子里都是被捕捉的鹰隼,姚丑手上的海东青看到院子里同类的时候,忍不住张开了翅膀,但是因为被绑住挣脱不开,再次掉落了一些羽毛,给自己增加了新的伤痕。 熬鹰的院子和驯服野马的院子一样,都有着人类和野生动物斗争的痕迹。 看到人类驯服动物的现场,姚芹即使知道现在的家畜宠物都会这般代代驯化而来,也不由觉得有些残忍,但是随即又想到:人作为动物,不也是这样被驯化的吗? 看看平民百姓对于贵族阶层的服从度,这不是驯化是什么? 心里第一万次辱骂该死的封建社会,姚芹很快调整好心态,看向这只伤痕累累的海东青,忽然想到一句很久以前听到的歌词:你我生来是鹰,有遮天的翼,何必要低着头学爬行? 这封建社会如此挑战底线,自己难道要学着适应它吗? 姚芹知道自己绝对无法适应,随即又生出了一点野望: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对世道做出一些影响和改变,怎么证明自己来过?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海东青的身上,没人知道姚芹的眼中亮起的火焰,虽然现在可能只是一颗深埋心底的种子,但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82. 第 82 章 是弼马温 基于姚丑的天赋和他与姚芹、云破军认识的事实,萧小胖家中直接留下了这位“养马师傅”。 因为知道家人过来,加上已经在萧小胖一行人面前过了明路,姚芹和云破军干脆请假,跟着姚丑来到了大家落脚的地方。 两人跟着姚丑一进门,冯天瑾就看到了云破军,连忙躬了下身子微微执意,但是没说话也没行礼,毕竟在院子里,怕被周围的人看到发现不对。 一行人飞快地进了屋子,周围都是兵士在一边假装干活,实际上确保没有人偷听。 “你们过来这边,有什么作战计划吗?”山瑞率先问道。 这时候云破军和姚芹都没有开口。 不管怎么说,山瑞和冯天瑾一行人都有官职在身,平时虽然会因为云破军的身份对他比较尊重,也因为姚芹经常有神奇的想法原因听她的安排,但是涉及到任务的时候,还是白身的云破军和姚芹显然发言权很小。 冯天瑾用水在桌面上简单画了图,指着图画说道:“我们这几天观察了一下巡逻的兵力,亥时正这里会有一个薄弱点,踩好了时间能够溜出来。” “亥时会不会太晚了?” “那时候天才会全黑,不然全城搜捕我们很难逃脱。” “亥时城门会关闭,当天没办法离开的。”山瑞提醒道。 冯天瑾既然做了这个计划,自然是有事先准备的:“这里偷溜出来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这时候匈奴人也差不多都睡了,他们最快也要第二天一大早才会发现舆图丢失,我们等第二天一早直接出城门就好。” 山瑞看着冯天瑾的计划,皱眉头。 姚丑提出了一个自己的想法:“这个院子这边的防守比较空虚,主要是这里养了不少恶犬,一旦狗叫,其他地方的守卫能够很快赶过来。” 这么说着,姚丑指向了和外墙一墙之隔的院子:“从这里走的话,也许当天就能出城门。” 山瑞不由问道:“你有把握让狗不叫吗?” 虽然大家都知道姚丑的本事,但是众人还是不相信金手指的存在,毕竟万一在关键时刻失灵了,那就是自寻死路。 相比而言,众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本事。 姚丑:……所以我来是干什么用的? 可能感受到了姚丑的怨念,冯天瑾提出:“阿丑你正好借着养马的机会看一看内部巡逻人员的布置,这样我们更方便行事。” 姚丑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闻言立马答应了下来,又补充道:“我只能看到外院的布置,内部如何要问一问云小将军和姚芹。” 众人将目光汇集到了云破军和姚芹的身上。 云破军和姚芹挠头发愁道:“我们就没靠近过书房,都是在他家花园的藏书阁或者外院的跑马场玩。” 众人想了想,也合理,毕竟两人又不是萧家的心腹大臣,邀请他们去玩的只是萧家一个小孩子,没理由让男主人在书房接待啊? 这事说起来,也是让人发愁,不管外面安排的多好,不知道里面的人员布置,舆图要怎么拿出来? 姚芹左右看看,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草原这边的人都非常迷信。”姚芹提醒道:“或者可以找个神棍试试?” “我们假装神棍?”姚万里惊讶地问。 听到一直没发声的姚万里开口了,冯天瑾和山瑞等人开始考虑假装神棍的可行性。 “人家又不是傻的,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啊?肯定是要有一点本事,不管是忽悠人的本事还是算命的真本事,才能让人相信的。”姚万里紧接着说道。 姚芹提供了自己的化学小知识:“我知道忽悠人的办法,能够点石成金,还能够让水变色,让字迹显现!” 姚万里忽然想到这是姚芹当初拆穿神棍时候展示的,笑道:“要是你当初拆穿那个神棍的时候用的办法,确实挺能糊弄人的,但是神棍不仅要长得仙风道骨,心理素质也要很好才行啊,我们…”姚万里环顾四周:“可能不太行?毕竟人家能当匈奴高官,也不是傻的啊。” 一来周围都是典型的“草原壮汉”,就没个清瘦的人能够伪装,二来大家看上去都不像是很会忽悠的人。 姚万里一提当年,姚芹就对着山瑞说:“你说,给郭雪晴算了神女命的那个神棍如何?”说着转头对姚万里道:“就是我们家当年来的那个,他能骗到京城那群人精,骗个匈奴人精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一说起神女命,薛子凤就开始内心感动了:“他可不是神棍,是有真本事的神算!”雪晴妹妹肯定是因为不能嫁给我,所以才终身未嫁,我也确实是碰到了一个总是骗我的女人! 可是……薛子凤看了眼冯天瑾,又对自己说: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女孩子也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用了一些手段,成婚之后她也没再骗我了,木已成舟,而且自己也有责任,人家女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身也很正常…… 又是薛子凤自我说服的一天。 山瑞想起了姚芹说提及的神算,知道薛子凤已经成婚,山瑞真的有点相信郭雪晴是所谓的神女命了,而且那神算确实是能忽悠,这么想着,山瑞看向薛子凤:“你带几个人,赶紧过去把神算接过来?” 薛子凤傻眼:“不是,他离这里很远啊!就是快马过去,来回都要半个多月了,而且我用什么理由啊?” “你们马匪抢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山瑞反问。 薛子凤提醒:“我可是被左贤王通缉的人,我要是露脸,人家就知道神棍被我抢了。”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左贤王威胁的山瑞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姚芹倒是有别的想法:“一来一回半个多月确实太久了,还要留下献上神算、神算观察布置的时间,我们在城里滞留这么久也不正常吧?你们要么赶紧出去跑马,把鹰放飞,让它传信给边城,他们那里直接出发绑了神算,应该要不了十天就能到了。” 姚芹进来的时候,看到众人带着鹰隼,自然也联想到了在萧小胖家里看到的鹰。 冯天瑾欲言又止。 姚万里直接回答道:“那是姚丑路上捡到的受伤的鹰,我们给治疗养活了,它可不懂怎么飞回边城。” 边城这边确实没有训鹰的习惯,大家用的都是信鸽,这在南朝传递通信很方便,可是在草原上信鸽的速度确实不如鹰隼,而且还容易被捕食者吃掉。 姚芹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姚丑救下来的小动物,忏悔了一秒钟:自己怎么能觉得是个动物就是干活的呢?人类救助无辜的野生动物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难道要放弃神棍这条路?那要怎么看到书房的布置? “说起来,你们坑萧小胖这个朋友,会不会觉得心虚啊?”看到几人又在商讨,姚丑偷偷问姚芹。 “战场无兄弟!”姚芹回答道。 姚丑理解地点点头,但是又不解:“那为什么不偷左贤王书房里的舆图呢?他不是更值得吗?而且之前大家大闹左贤王府,应该也记住了不少信息吧?”姚丑琢磨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萧家是军队后勤和军师,左贤王又不领军,他那里不一定有舆图。”姚芹将自己和云破军这么久以来了解到的信息告诉姚丑。 姚丑纳闷地说道:“这个左贤王,既不领军,好像也不擅长内政?那他凭什么叫贤王啊?就是匈奴单于的兄弟,用贤也奇怪了吧?” “左贤王和右贤王世匈奴人封赏的爵位,就和咱们亲王郡王一样……”云破军插嘴解释了一句。 刚刚说了一半,云破军和姚芹就忍不住对视一眼:对啊!左贤王必须要以功进封,单于的兄弟可有十好几个,凭什么是他当贤王?他看起来阴森森的,也不是很会舔的人啊! 而且这一代的匈奴王如果不是赏罚分明的明君,怎么可能把匈奴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也不可能因为兄弟拍自己马屁,给了人家左贤王的封赏吧? 姚芹忽然想到郭家举报的匈奴探子假装成的商队:“左贤王很可能负责匈奴的情报工作!” “情报工作人员不可能没有舆图!”云破军也立马反应过来。 “所以他的书房应该也有舆图。” “不仅有舆图,大概率还有卧底的信息。” 两人看向了大人们。 姚万里舔了舔牙齿,冯天瑾看向山瑞:“左贤王的府里,好进吗?” 听到卧底信息后疯狂动心了的山瑞回答:“以前挺好进的,薛子凤这种水平都能把郭雪晴带出去,现在就说不定了。” 姚芹忽然想到萧小胖说的马球比赛:“马球比赛……” 云破军也想到了:“左贤王也会派人参加马球比赛!” 姚芹抬头看向了姚丑,笑了:“四叔你要做好被萧家和左贤王两方势力争夺的准备了。” 研究过左贤王的山瑞也反应了过来:“左贤王那个人,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特别是身份和他差不多的人的东西,好像抢过去就显得自己高人一等一般,而萧家在朝堂一向表现的谦逊,通常不会和人争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就是给四叔扬名了。”姚芹说道。 众人都明白过来,姚万里拍了拍姚丑的肩膀:“没想到你还能有个匈奴最厉害养马人的名号。” “这是养马人的胜利!”云破军也跟着笑。 “什么养马人嘛,是弼马温!”姚芹强调。:,m..,. 83 第 83 章 小胖生气 匈奴左贤王很快知道了姚丑的特长。 “听说萧家那边请了一个养马大师, 把他们马球队的马调养的非常好?”左贤王问自己手下。 手下立马明白过来自己的疏忽:最好的居然没给自家主子安排上。 “确实有这么个人,有丁字队的人反应他确实很受动物喜爱,卑下这就安排人把他带来给主子养马。”手下连忙说道,只希望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好在左贤王最近心情不错, 没有计较手下的失误, 反而叮嘱了一句:“对人家客气点, 免得他不用心, 反而耽误了马球队。” 手下连忙答应下来:“卑下明白!” 于是, 姚丑在从萧府回家的路上被人劫持了。 一开始有人想要抓姚丑的时候,姚丑下意识地就进行了反击,好在姚丑本来武艺不算特别厉害,不像自家哥哥们拥有着跟着亲爹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杀人技,姚丑是在姚万里发达之后才跟着武师学了一些刀枪剑戟, 水平也就那样, 凭借着高大威武的身材和天生就大的力气当了皇宫的侍卫, 更是没有实战的机会。 来到边关之后, 一开始姚丑还跟人打了好些场, 但是天赋能力过于卓绝, 很快就被挖掘去当了“弼马温”。 有一说一, 姚丑养的牛马羊那是公认养的好,就是厨房拉磨的驴子都给他养的油光水滑的。 前段时间云将军说要让姚丑加入偷舆图的队伍当中,姚丑的弼马温上司差点给云将军表演了什么叫做痛哭流涕血溅三步:“将军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姚丑这么个人才,您怎么舍得让他去匈奴那里冒险啊!姚丑在这里, 咱们马都能多活几年, 四舍五入相当于多了一只骑兵队啊!” 云将军:……“说话就说话,你别抱着我大腿啊!” 抱大腿也改变不了云将军的决定,姚丑的上司拉着姚丑的手依依惜别:“丑儿啊, 我会想你的。” 姚丑:自家上司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因为跛了改行养马的军汉突然作小儿女壮,看着真的辣眼睛啊! 挥别辣眼睛的上司,姚丑此时碰到了一个更加辣眼睛的左贤王手下。 姚丑虽然菜,但也是和家里其他人相比,所谓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巧的情况下,左贤王下属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他如何。 好在人家也不是为了缉拿姚丑,于是干脆跳开之后夸奖了一句:“好力气!” 看到人家跳开,姚丑作出戒备的样子。 对方看到姚丑面上的警惕,笑着说道:“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要抓你,我们是左贤王的手下,想要邀请你给左贤王府上养马。” 姚丑听闻此言,内心一动:还真和小芹菜计划的一样,左贤王这就来找自己了? 这么想着,姚丑面上还是警惕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而觉得你们来者不善。” 左贤王的手下听闻此言,掏出了令牌:“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拿着令牌去玩左贤王府上,我会吩咐门人带你去养马院的。” 姚丑接过令牌,打量了一番,而后又说道:“即使你是真的,但是我已经答应萧家人在比赛结束之前都为他们养马了,人无信不立,我不可能现在去你们那里。” 听到姚丑的话,手下暗道晦气!竟然是个想要守着承诺的人。 不过手下倒不太意外,毕竟草原人就是这么个脾气,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手下也没少见姚丑这种性格的人,倒还算淡定:“如果萧家人也同意的话,你总能来了吧?” 姚丑点头:“那当然可以,但是他们不会同意的吧?哪有临到比赛关头资敌的呢?” “你别管,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正中下怀,姚丑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萧小胖家里就迎来了左贤王的人。 盛明书院。 大家一起进行体育活动的时候,有和萧小胖一个马球队的人已经破口大骂了:“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萧小胖还有空点评:“欺人太甚这个成语用的不错,但是简直欺人太甚有语病。” 同学扭头就看向萧小胖:“你就不生气嘛?!” “莫生气、莫生气,生出病来无人替。”萧小胖随口说道。 那人看到萧小胖八风不动的样子,气的对姚芹和云破军说:“那不是你们部落的人吗?你们回去吩咐他,不许他答应给左贤王养马!” 听到这话,没等姚芹和云破军说什么,萧小胖就皱眉头了:“你自己都不敢惹左贤王,却让人家拒绝,这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命?” 这么说着,萧小胖转头对要求和云破军说:“你们别理他,让阿丑顺着左贤王就是。” 说完,萧小胖又叮嘱:“等左贤王赢完马球赛,让他找个机会离开,不要长久的养马。”众人都知道,左贤王脾气不太好,有一些府里的人容易出“意外”。 听到萧小胖的叮嘱,姚芹和云破军的心情有点复杂:你人这么好,我们良心有点痛啊! 然而国家大事,在戎在祀。 在战争这种国家大事面前,一点良心不值钱,姚芹和云破军按住自己不值钱的良心,依照计划继续行事。 不多久,就到了马球比赛的日子。 这一天,因为马球比赛的原因,匈奴王城的贵人们还组织了一场相亲会,男女青年和他们的父母都齐聚一堂。 比赛点是萧小胖家中的马球场,因为周围有一圈仿江南的楼阁,大家可以站在楼上看到比赛的情况,能够让更多的观众观看。 而相亲的地点自然是萧小胖家里的花园了。 作为后族,萧小胖家中也是王城的顶尖贵族,花园里的花朵自然是争妍斗艳、芳菲美丽,加上萧小胖家中提倡汉化,花园的建设更是像极了南朝的园林,曲径通沟、九转回肠,姚芹等人刻意隐藏的情况下,众人都很难发现。 这也是当初大家把萧小胖家作为第一选择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定了左贤王府这第二个目标,也没有放弃萧家。 然而萧家的居住区和书房把手还是严格的。 姚万里和山瑞一起来到了萧家,山瑞看到一个粗铜锁锁住的门,对着姚万里说:“姚将军,辛苦了。” “看我的!”姚万里说着,抽出刚刀,砍断了锁。 不管看了多少遍,山瑞都觉得很离谱:怎么会有人能够砍断小儿手臂粗的铜锁? 好在之前姚芹云破军和姚丑分开进行了勘测,这边只是园子里通向下人房的位置,没有人把手,而下人在白天都要工作,也没有人在院子里停留。 至于说他们的家人?那都在府邸外围,不会待在这里,不然小孩发出尖叫哭闹的声音,岂不是影响了主人逛园子的兴致。 闪身进入下人房之后,山瑞和姚万里偷偷的将门再次锁好以防被发现,而后又通过下人房,去往居住区。 居住区这里就有不少人员了,为了不被发现,两人闪身进入书房隔壁的院子之后,就估量着如何进入。 “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像我们在边关那样挖个地道,多方便啊!”姚万里感慨。 山瑞立马反应过来:“地道!这个真的可行!早说的话我们租个院子,挖个长地道不就好了?” 姚万里:?对哦!还能这样! “那我们回去?再慢慢挖地道过来?”姚万里开玩笑问。 “可别了吧,锁都被砍断了。”山瑞忍不住摇头笑道。 两人说笑了两句,又严肃了神情:“待会儿天色暗下来我们就行动!” 另一边,冯天瑾跟着“熟门熟路”的薛子凤,也已经到了左贤王的某间空屋子里。 84. 第 84 章 王府失窃 “你小子可以啊!”冯天瑾看着薛子凤熟门熟路的样子,感慨道:“你怎么对这路这么熟悉的?” 薛子凤看了冯天瑾一眼,说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当初可是带着郭家妹妹离开这里的。” 冯天瑾解释了一句:“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以为你只是对后宅比较熟悉,结果你对整个左贤王府都这么熟悉?” 薛子凤骄傲地一抬头:“那必须的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冯天瑾:……“所以你还是没回答熟门熟路的原因?”我就是想参考下办法,以后让那些人对照着来啊。 薛子凤无奈回答道:“左贤王有招戏班唱戏的习惯,还有请一群喇嘛和巫祝念经跳大神的习惯,多混进来几次,肯定会有人乱走迷路的,只要别被怀疑就好。” 薛子凤说的轻松,但是冯天瑾知道这里最难的就是怎么不被怀疑,想来如果操作的不好,大概率就会立马被发现了。 大家各就各位,就等着到时间打晕或杀掉守门人拿了情报就跑,姚芹、云破军和姚丑还各有事干。 姚丑被左贤王带来了萧家,因为要关注马儿们的情况,当然,马儿此时都已经交到主人的手里了,姚丑也就是在一边待着,以防万一而已。 也因此,姚丑有时间到萧府护卫的身边,和他们交流感情。 “你小子离我远点,我们家鸿运看到你都快忘了我这个主人了,别让我身上沾上你的气味,不然我还要应付它。”一个护卫对着姚丑说道。 姚丑闻言立马笑了:“那我必须要离你近一点啊,好让鸿运知道我来过。” “我算是知道,看门狗在你那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护卫忍不住吐槽。 姚芹和云破军此时正站在萧小胖的拉拉队中。 看过不少足球比赛的姚芹在大家上场之前,还在说着曾经学习到的经验。 “如果我们进场率先就有一个进球,就可以打我说过的那种防守反击的打法,到时候保一个球也能赢,如果是他们率性进球,那必须要全员压上尽快反击,可以尝试控球,把球都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行了行了,你都说了四五遍了,我们都牢记于心!”有人说道:“别唠叨了。” 姚芹:……“我都是为了谁?我又不上场!” 萧小胖适时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取得好成绩。” 说完对着姚芹说:“他就是要上场了,有点紧张。” 又对进场选手说:“人家就是多叮嘱一遍,怕大家紧张后忘了。” 姚芹看着萧小胖感慨:这小胖小小年纪,就很圆滑啊! 圆滑的小胖安抚完双方之后,少年版马球比赛作为开场先开始了。 云破军不由问萧小胖:“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不上场?” “他们比我合适。”萧小胖回答道:“我确实准头没有那么好。” 云破军心里生出了和姚芹类似的感慨:小胖这人,未来必成大器啊! 必成大器的小胖杵在这里,姚芹和云破军都不好走开搞点小动作,一时之间对视一眼,都犯了难。 姚芹挑眉:咱们没办法打掩护,行吗? 云破军毫无障碍地看懂了姚芹的挑眉的意思,眨了眨右边的眼睛。 然而姚芹没明白云破军的意思,这是什么?wink? 两人一番无效沟通之后,只能坐在萧小胖身边一起观赏马球比赛。 看着看着,姚芹突然捂住肚子:“我好像有点要拉肚子,先去如厕!” 云破军连忙担心地问:“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陪你?” 姚芹:你小子还挺机灵的啊! 萧小胖听到,连忙说:“我让你带你们过去!”说着招来了一位丫鬟。 在十几岁的丫鬟的陪同下,姚芹和云破军来到了如厕更衣的地方。 丫鬟看到两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问道:“贵人们需要我帮忙吗?” 姚芹知道这年头很多小孩和女眷如厕都需要丫鬟的帮助,部分男人也是需要的,主要是衣物比较复杂,穿脱起来都不方便,加上贵族小孩大部分没有什么动手能力,有些南朝的贵族十几岁都不会穿衣服呢。 也因此,丫鬟问的特别的自然,并且真的打算上手帮忙。 姚芹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姐姐你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云破军在一旁疯狂点头,给姚芹做证明。 等丫鬟离开之后,云破军才问姚芹:“你说你有办法吸引大家,方便他们逃走,是什么办法啊?” 姚丑那边已经被大家安排了,等到了时辰,就让左贤王家中的恶犬们狂叫起来,不怕别人不被吸引,但是姚芹的办法云破军确实是不知道。 姚芹:其实就是简易版的地雷啦!还是没什么威力就是声音比较大的那种。 说起来,这个还是姚芹在国外的时候了解到的,毕竟国内为了安全考虑,这方面的信息都搜索不到,反而国外部分地区有简单的拆弹课程可以学习,课程中有告诉大家原理和处理办法,作为课程扩展内容,还说明了一些简易的基本伤不了什么人的古法□□办法。 战乱地区,这也是保命的技能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踩在了一个地雷上? 当时好奇心旺盛的姚芹参加了相关的课程,对于现代炸药,姚芹是做不出来,古法□□的话,数量不够根本没啥杀伤力,但是惊雷一样的声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够了。 这种办法别人都很难采用,因为引燃炸药需要有人在边上,而姚芹只需要做好地雷,扔块石头过去那里就好了,正好隔壁院子有树,到时候偷偷爬树扔石头,飞快下树之后,根本没人知道。 要不是自己水平不够,姚芹真想做一个定时炸弹出来。 姚芹对着云破军说道:“既然来如厕,我就在附近安装一个,你给我望风。” 云破军连声答应:“没问题!” 花了一段时间搞定了的姚芹和云破军终于回到了看台上。 萧小胖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去了这么久?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 “不用了,”云破军替姚芹回答道:“就是我们昨天吃了重油的烧烤,结果他又从井里打了冰凉的水喝,他不拉肚子,谁拉肚子?” “这种情况,等他自己好就行了,又不是那种弱鸡的身体。”云破军说道。 当然不能让大夫看!虽然这边大夫的水平比不上南朝,但是姚芹脉搏强健有力,看出他没啥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怎么瞒得住? 萧小胖知道情况,也尊重姚芹和云破军的想法,想着姚芹身体一向健壮,确实不算什么大问题,也就没再提这事。 萧小胖换了话题:“你们不知道!刚刚我们的队伍赢了!” “真的?!”两人惊喜不已,而后又问道:“那左贤王?” “哈哈哈他已经气得脸都僵硬了,估计后面正式的不太好打。”萧小胖笑着说道。 毕竟成年人版本对抗的激烈程度,和少年小孩的没办法比。 几人专心地看完了马球比赛,果不其然,左贤王获得了胜利,剩下来的都是左贤王志得意满、其他人暗自嘀咕的老戏码。 姚丑跟着左贤王家中的马匹回了左贤王府,临走之前和姚芹交换了一个眼神,姚芹两次展开合上自己的嘴唇,用密语信号告诉姚丑一切顺利。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萧府点上了灯笼,开始了花园晚宴。 众人吃茶喝酒,正是微醺的时候,突然一声暴雷声。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连忙问道。 一听到声音,姚万里和山瑞立马行动,趁着书房里看守的人都出来了,挨个偷袭,放倒了四人。 两人进去之后,连忙一顿翻找,把觉得有价值的东西都揣进了怀里,而后赶忙原路返回到下人的院子,从这边翻墙离开了萧府。 此时萧家大部分护卫注意力都在巨响上,机动部队都去了巨响的花园,没人注意到翻墙跑走的姚万里和山瑞。 另一头姚丑也按照计划,让自家的小可爱恶犬们叫地和进了巨多敌人一样,引得巡逻的侍卫都跑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狗怎么突然都叫了起来?” 众人都一脸迷茫:“不知道啊,我们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 “是不是有人进来了,被狗听到了?它们耳朵灵!” “要不要带着狗在府里找人?”姚丑提议。 侍卫长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布置道:“你们几个人领着狗去院子里到处看看,其他人做好警戒,去搜索一下周围的情况。” 这时候,薛子凤和冯天瑾已经偷到了东西,按照之前的计划躲在了一个院子里,在横梁上。 姚丑带着狗走到这个院子,靠近之前就安抚了狗狗们,果然狗狗们经过的时候没有躁动,众人都没有怀疑,很快的就搜索完这个院子。 而后,在远处靠近书房的院子里,姚丑又让狗狗们叫了起来,引来了大家的注意,侍卫长更是吩咐了,让大家都好好搜索。 山瑞和薛子凤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左贤王府。 这时候,搜遍王府的侍卫长才把目光放到了左贤王的书房。 “还剩下书房,贼人会不会躲在这里?”有侍卫问道。 “王爷说过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书房,你们把书房围住,我派人快马去和王爷汇报。 此时最后一丝天光也即将消失,山瑞一行和冯天瑾一行都立马改换装扮出了城。 城门处,守卫问着:“这个时间出城做什么?” 做戏做全套,刚刚已经有人在安排下从这个城门匆忙进了城,这时候也在队伍里。 姚万里回答道:“我们放在城外的货物被马匪打上了主意,现在要赶紧赶回去!” 守卫立马理解了,查看了众人的印鉴和文书确定没问题后,放着姚万里一行二十多人骑马离开了王城。 这时候,左贤王刚刚收到通知,一面让手下通知城门严查出城人员,一面赶往自己的府里,一进书房就发现:有人来过! 宴会上的众人刚刚被巨响吸引注意,还没查出原因,正在听着左贤王嘲讽萧家人,就见左贤王府有人奔来通知。 看到左贤王匆忙离去的背影,众人窃窃私语,一时之间都知道了:左贤王府大概率失窃了! 王府里,看完书房的左贤王震怒,很快又有多名侍卫从王府中奔跑而出,向着不同方向的城门,一面骑马狂奔在街道上,一面喊道:“左贤王令,全城戒严!”:,m..,. 85. 第 85 章 自找死路 左贤王下令的时候,众人已经奔出城门。 当然左贤王也不是傻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一个错误,预估了确实有人已经出城门的可能性,左贤王也吩咐了手下:“都出城门,给我周边巡逻一圈。” 手下领命奔出。 姚丑就亲眼看到一大群人和恶狼一样跑了出去,忍不住心里嘀咕:乖乖,我也要赶紧跑路了,看这架势,冯天瑾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偷了多要命的东西!我再留下来搞不好不得好死。 这么想着,姚丑主动找到自己的上司请命:“要不要带上狗追踪啊?我带着狗一起?!” 借着这个办法,也能顺理成章地出门。 至于说姚芹和云破军要怎么办?姚丑只能在上司同意后表示:“我们去城门不是会路过萧家吗?路过的时候我托萧家门房和我部落的人说一声,让他们通知其他人我要外出几天。” 这也是正常的操作,中间最多耽误两句话的时间,上司没有怀疑,一口答应了下来。 姚丑尽到通知义务之后,就和左贤王府的人带着狗离开了。 姚芹和云破军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两人趁着萧家在调查,窃窃私语:“他们都跑了,我们要不要跑?” “不是说城门封了?我们怎么跑?还是明天出城吧。” “可是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云破军犹豫道。 姚芹不解地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的预感很快就成了真,大家都跑了之后,左贤王和萧家都开始调查起了有谁在今天出过城门。 很快,一行人快马离开的巴尔卓部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部落还有两个人在盛明书院读书,经常跟着犬子来家中做客,还有人在王府养马。”萧家家主回忆道。 左贤王立刻做了决断:“他们有嫌疑!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萧家家主一向是很不赞同这个想法的:“错杀一千不可取,我们黄金民族崛起的关键需要民心所向才行,错杀一千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左贤王一向看不惯萧家人这幅样子:“别整天学南边那些人假惺惺的,实际上谁在乎那些愚夫愚妇啊?就是杀错了,找个理由不就好了?” 可以说,两人的争执主要在于一个学儒一个学法,道德教化和重刑主义永远无法相互妥协。 而这正是匈奴单于乐见的事情。 后宫里,单于和萧后闲话家常。 “你兄弟家里和我兄弟家里都丢了重要的文件,暂时不知道是南朝做的还是西边北边那些人做的。”单于和自己的大阏氏萧后说道。 萧后听闻,笑了笑道:“听单于您说的这么轻松,想来不算什么大事?” 和萧后预料的不同,单于摇了摇头,回答道:“其实影响还蛮大的,对方拿到了我们境内的舆图,还知道了我们一些探子的身份。” 萧后听闻之后严肃了起来,连忙起身跪下,请罪道:“是我没有约束好兄弟,致使他犯下大错,还请大汗惩罚。” 匈奴单于连忙扶起萧后:“这又与你何干呢?说起来,是我没有订立好保密的要求,才让他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置在书房里。” 萧后看单于的脸色,揣度着问:“大汗这么说,是有解决的办法?难道大汗料敌于先机,已经做出了布置?” 单于闻言大笑:“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厉害吗?” 笑完之后,单于回答道:“并没有,我没有提前作出什么布置,不过我知道左贤王有做一点事情,但是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那是为什么?”萧后不理解地问道。 “是因为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足,这是一个自我反省、补足缺陷的机会啊。”单于说着,又笑道:“现在的错误是可以弥补的,这就可以防止我们犯下不能弥补的错误。” 听到单于的话,萧后发自内心的服气:“正是因为有大汗您这样的英主,我们才能够用十几年的时间发展成现在这样繁荣。” 单于听到萧后的夸奖,不由笑了:“也是因为我有你这样的贤妻,才能够心无旁骛地进行改革。” 萧后看着匈奴单于,笑了出来。 匈奴单于夫妻两人甜甜蜜蜜,姚芹和云破军还在争论要不要离开,突然有人来,对着姚芹和云破军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们:“把这两个人拿下!” 姚芹和云破军骤然一惊: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 吃惊之后,两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姚芹立马抓住边上实木椅子的一条腿,将椅子挥舞的虎虎生威,阻挡其他人过来的步伐,云破军这是一把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架在了萧小胖的脖子上呵斥道:“我看你们谁敢!” 众侍卫都没有想到姚芹居然可以一只手拿起死重死重的椅子,有人不察又冲的快,直接被抡飞了出去。 加上云破军又劫持了萧小胖,众人投鼠忌器,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作。 “都往外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姚芹喊道。 众人警惕着,慢慢退到房间外面。 云破军卡住萧小胖,姚芹一把扯下边上的帐幔:“把他的手捆住!” 云破军直接用帐幔绕着萧小胖,让他变成了一个可以走路的毛毛虫。 姚芹则是趁机拿起了房间里用于装饰摆设的两把斧头。 萧小胖这时候忍不住怒斥:“原来你们一直在隐藏实力!” 作为主人的萧小胖自然知道自家这个装饰的斧头有多重,成年男性拿起两个都会觉得困难,姚芹却轻轻松松,想也知道她平时隐藏了多少实力。 萧小胖唯一庆幸的是,因为是装饰,这两把斧头都没有开刃,应该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如果姚芹知道萧小胖的想法,一定会笑他天真,锤子不也没有开刃,只要重量够了,想要有杀伤力还不容易? 在姚芹和云破军劫持了萧小胖之后,萧家家主和左贤王也很快赶了过来。 姚芹见状,将投壶用的箭也收起来挂在了腰间,就算没有办法破皮,投掷出去也能阻止一下对方。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理会还在愤怒叫嚣的萧小胖,对着外面喊道:“防我们出去!让人退开,不然我们不保证他会活着!” 姚芹拆了一块桌板防止冷箭,两人劫持着萧小胖慢慢走了出来。 左贤王一声冷笑,说道:“我们绝不受威胁,给我射箭!” 萧家家主立马打断了左贤王:“住手!” 萧小胖不仅是萧家家主和嫡妻的亲生儿子,还是萧家这一辈最聪明的小孩,萧家家主怎么也不可能放弃这个继承人。 所幸众人在的是萧府,周围基本都是萧家的侍卫,萧家家主喝止之后,他们不仅自己不攻击,还挡住了左贤王人手攻击的路径。 姚芹和云破军就这样带着萧小胖去到了马厩。 云破军先行上马,将萧小胖放在自己身前,姚芹后上马,上去之后,马直接跪了。 云破军一看就明白过来:“武器太贵了,马承受不来。” 萧小胖看到这个情况,差点就笑了。 姚芹见状,直接换了一只萧家的宝马,肌肉彭张,看起来就很壮的高头大马。 “这马的脾气不是不好吗?你能控制得住吗?”云破军有点担心。 “我应该还是遗传了一点我四叔的天赋吧。”姚芹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当着马儿的面掰断了马厩的食槽,对着马儿说:“老实一点,知道不?” 云破军忍不住黑线:“你这威胁它能听懂吗?” “这种好马都聪明的很,真的性子烈不听话的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待在萧家的马厩里?它会听话的。”姚芹回答道。 云破军惊讶的发现姚芹说的很对,在姚芹毁坏食槽之后,马儿瞬间就跪了下来,方便小短腿姚芹上马。 一直不能骑这匹马的萧小胖忍不住受到打击的嘀咕:“原来你是欺软怕硬啊。” 姚芹骑上宝马,带着云破军策马离开萧府,直奔城门。 “拦住他们!” 姚芹直接挥舞着斧头,将挡在前头的拒马挑开,和云破军飞速离开了城门。 后面一群人快马在追。 姚芹跑了一段路,催促这自己的马儿加速,对着云破军说:“把萧小胖扔掉!我们跑快点!” 云破军会意,立马扔下萧小胖。 被扔到边上草丛的萧小胖倒是没有受什么身体上的伤,但是心灵受伤严重:“他们居然叫我小胖!” 后面有侍卫连忙扶起萧小胖,另一群人则是跟着姚芹和云破军紧追不舍。 此时姚丑带着狗儿,已经带人到了沙漠边缘。 “看来他们是进了沙漠里面,我们要追吗?”姚丑问道。 上司看到沙漠之后,一声冷笑:“不用了,他们自找死路,我们也不用费神了。” 听到上司的话,姚丑感到不妙,问道:“这里出去也是草原啊?怎么就肯定他们会死?” 上司对着姚丑说道:“上次那个马匪带着人从这条路跑了,左贤王非常生气,派人进去把里面的湖泊给填了,没有水源补充,他们在沙漠里走不了十几天,迟早会死!” 姚丑一听就急了:左贤王居然这么狠?!要知道这沙漠也不是没有草原牧民横穿的! 不拿普通民众当人的左贤王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有人进沙漠死了?死就死了呗?多死几个牧民们就知道不往那里走了。 上司对着姚丑说道:“我们掉头回去,给左贤王汇报吧。” 姚丑假意答应,和大家一起掉头,渐渐地落到了队伍最后。 趁着众人不注意,姚丑扭头就驱马往沙漠里跑去。 这时候,不需要靠狗狗嗅闻引路的姚芹和云破军已经骑马来到了附近,朝着沙漠冲去。 远处有人看到自家兄弟举着左贤王的棋子,连忙大声呼喊:“拦住他们!” 姚芹的两把斧头派上了用场,直接来回挥舞,打开靠近自己的人。 姚丑听到声音,连忙回头射箭,放冷箭解决了几个靠后的人。 三人合力边战边退,将人都打下(射下)马之后,连忙往沙漠里逃去。 姚丑一边跑一边问姚芹:“你们怎么被发现的?!” “我也不知道!”姚芹回答道。 姚丑又连忙说:“中途补给的湖已经被左贤王派人填了!我们要赶紧和他们汇合,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这时候左贤王的人也来到了沙漠边缘,有小喽啰问:“我们还追不追?” 这天都黑了,沙漠里都是山头,分一吹脚印就没了,追不追得上啊? 领头的人看到沙漠的情况,思考了一下,咬牙道:“我们回去!实在不行派人在沙漠边上守一圈!” 手下们纷纷嘴角抽搐:你知道这沙漠有多大吗?周围守一圈?你怎么不上天呢?! 看到后面没有追兵,姚丑下马给马儿们套上增加脚掌面积的物品,防止它们陷落在沙漠里,然后才辨别了一下星象,说道:“我们往这边走?” 姚芹看了眼云破军:“往哪里走?” 云破军:……就指望我了是吧? 姚万里这时候还在担心:“他们能和我们汇合吗?” “有少将军在,没问题的。”冯天瑾毫不担心。 姚万里:“也是啊。” 云破军还是看了看星星,确定自己感应的方向没有大错,对着姚芹说道:“这边。” 三人往那个方向走去。 姚万里等人已经停了下来,燃气了篝火,大家迫不及待地看起了舆图和探子的信息。 “好家伙!我家那个巷子里卖饼的居然是匈奴人!他明明做了好一手山东煎饼!” “匈奴人这舆图是认真的?他们看着这个图是怎么打仗的?靠直觉吗?!” 同一片星空下,已经到达边城的城阳公主问云将军:“匈奴单于,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86. 第 86 章 奉圣军功 云将军看着城阳公主睁大的眼睛,一时失言。 匈奴单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公正的评价,匈奴单于做君主比城阳公主亲爹好上一百倍,不用猜测也知道是能青史留名的人,匈奴单于做丈夫也比城阳公主之前的驸马好上一百倍,从来只听说他和王后萧氏鹣鲽情深。 但是对于城阳公主来说,这些好处又有什么用处呢? 因为匈奴单于比南朝皇帝厉害,所以城阳公主被送出来和亲。 因为匈奴单于和萧后夫妻情深,所以城阳公主过去之后注定不会被丈夫喜爱。 更何况,城阳公主本来也就是个小老婆而已。 匈奴单于是个英明的君主、负责的丈夫,但城阳公主并不会因此而幸福。 云将军只能低下头对着城阳公主说:“匈奴单于是个英明又理智的人,他不会让人为难您的。” 自古以来明君都胸怀大海,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一个弱质女子,更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克扣和亲的公主,不需要别的理由,就是嫌弃跌份! 城阳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云将军的潜台词,闻言笑了笑,对着云将军说道:“那就好。” 招待完公主回到房间歇下,云将军一时之间没有睡着,因为听到老婆在旁边不停翻身。 “你这是怎么了?睡不着?”云将军问道。 “我一想到城阳公主这事,我就气的睡不着!”将军夫人说着,又骂道:“朝里那群软骨头!怎么还有脸活着?” 云将军听了,不由叹气道:“你这话可别被外人听到了,不然等着我的就是一道金牌,让我回京述职了。” 将军夫人想想就觉得憋屈:“他们有本事,把我们都弄回去啊!到时候让他们来边关试试!一群软蛋!就是嘴上本事厉害!” 说是嘴上本事厉害,云将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起来,难怪郭奉圣之前升官如喝水一样容易,他是真能说啊!” 要不是云将军不知道忽悠这个词,他肯定要安在郭奉圣头上。 将军夫人之前听到云将军提过郭奉圣这人的事迹,闻言好奇地问:“他又干什么了?” 郭奉圣的故事已经变成了云将军和夫人下饭菜一般的存在。 听到夫人的问话,云将军回答道:“他最新干的这事你绝对想不出来。” “我们这里不是有东北面的傍国人过来交易吗?以前他们过来,我们总是被坑,东西买一两样,还派人想办法偷我们的技术,最近就偷到了郭奉圣的头上。” “他倒是能经商,但是能干到傍国人眼红的水平,是他太厉害,还是傍国人没有眼界啊?”将军夫人问道。 “傍国人确实没啥眼界,不过他夫人经商挺厉害的,他们不是流放之前就给了休书吗?这是人家夫人自己的产业,郭奉圣一家人都是她的雇工,不是她一起住的丈夫婆婆子女,总之就是批个皮换个身份,你懂得。” 将军夫人果然懂得,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好奇,“然后他抓到他们偷窃的证据了吗?”将军夫人猜测后面的发展,问道。 云将军笑道:“那必然是没抓到,不然怎么会有后续的故事?” “行了,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将军夫人问道。 云将军闻言,详细给妻子描述了一下情况:“之前郭奉圣夫人想出来一个赚钱的办法,专门请了小姑娘们服务女性顾客,店里男士止步,傍国他们不是偷了郭家的点子仿照做了一个吗?本来郭老太太去闹了一场,也没什么效果,郭奉圣就回来待了几天,就把人家的生意搅黄了。” “他跑去和人家说,你们仿照我们搞这些东西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偷听人家谈论的密语、偷人家带来的茶点回家尝试他们的秘方,这样会坏了这个行当的口碑。” “他当着大庭广众说的?” “一开始他想要偷偷说的,可惜人家做贼心虚,怕他进去看到大家一模一样就有证据了,一直拦着他不让进去,还借口男士止步,所以他也只能在门口说一说了。”云将军说道。 将军夫人不由笑了:“他可真是勉为其难啊,只是这傍国人也太不能体会他的好意了。” 笑完之后,将军夫人又提到:“但是他既然说出了这话,其他人肯定对去这种地方的保密性有了疑虑,这不是影响自己的声音吗?” “所以他后来提出了一个新的点子,在雅间里摆放了乐器,进去的人可以点人弹奏,然后悄声说话,悄悄话会被乐声覆盖掉,反而更加安全了。”云将军回答道。 “那傍国不学?”将军夫人不解。 “他是等到傍国那家店关门转让之后才出的新招。”云将军理所当然的说:“肯定不会让人家占便宜啊。” 听到这里,云将军的夫人认可地说道:“那他算是有本事的人,但也不能说多么会说话吧。” “他说完那番话,从人家那里大摇大摆地走了,人家都没打他,怎么不算呢?”云将军自问,这番话要是自己说的,那肯定要被揍的啊!郭奉圣绝对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听到云将军这番话,将军夫人黑暗中看向云将军:“就算他有些本事在身上,你还打算用他不成?我记得他的贪污罪是证据确凿的是吧?还不是那种上司下属同僚都拿钱了我也象征性拿一点免得被他们排挤,而是自觉自愿主动贪污?这种人你不是一向深恶痛绝?” 听到将军夫人的话,云将军神秘一笑:“我就是突然想到有个可以用他的地方。” “什么?” “你说我提拔他一下,把他和他女儿之前的功劳都算上,派他替我给城阳公主送嫁如何?”云将军笑道:“我还可以定几个小目标,让他给我实现一下,想来他这么有本事,应该不会被匈奴人噶掉吧?” 将军夫人:你可真是怕他不死啊! 被云将军惦记上的郭奉圣此时还在享受自己的悠闲生活。 以前郭奉圣还要按时上班,当官也有不少工作,还要时不时满足自家亲娘和妻子提出的各种要求,绞尽脑汁搞钱还不能被发现,整天都累累的。 流放之后,一开始的生活条件是不如以前,随着自家妻子(已休弃版)经商做的越来越好,郭奉圣的生活水平很快就回到了从前,每天还没有太多事情,只是偶尔要去解决一下妻子店铺里的麻烦,别提多高兴了。 但是就是有人看不得自己这么愉快。 郭奉圣很快见到了云将军派来的人:“郭大叔?云将军有请。” 看到姚苏,郭奉圣有点牙疼地和他拉关系:“小苏今年多大了,又没有十五了?” “过年之后就有了。”姚苏笑呵呵地说道:“多谢郭大叔您惦记。” “哈哈哈,我就是平白说一句,小苏你才十四岁就这么受云将军看中,前途无量啊!”郭奉圣吹捧了一句,旁敲侧击道:“将军有事让我办,都找你来通知。” 姚苏可以算是姚家人中心眼最多的人之一,听到郭奉圣的话,夸张地说道:“郭大叔您竟然知道云将军找你是有事让你办?我都不知道呢!” 郭奉圣在内心骂了句小滑头,堆着笑脸说:“我就是那么一猜,将军要是没事,做什么找我呢?” “我也不知道呢,也许真的和郭大叔您猜的一样,是有事让你办吧?”姚苏打太极道。 两个嘴巴里没有一点有效信息的人遇见了,说着一堆废话来到了云将军面前。 云将军不同于两人,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云将军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和郭奉圣说话的时候不需要太多迂回,直说完全可以。 “郭老爷您之前为了我们探知匈奴王城立下汗马功劳,我们云家军有功必赏,这是你的任命文书,接下来吧。”云将军递出一份文书。 郭奉圣:!!! 郭奉圣打开了文书,发现是任命自己当安抚使司佥事,掐指一算,竟然是个从六品官职。 要知道百户也才正六品啊,郭奉圣之前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官职,这只是去了一趟匈奴就官复原职?郭奉圣自问,自己何德何能啊? 事出反常,必然有诈! 郭奉圣连忙推辞:“我不过蒲柳之姿,之前为官的时候还为人蒙蔽,差点犯下大错,如何能担当的起将军的信任?” 是了,太子给郭奉圣脱罪的一条,说的就是他为人蒙蔽,并非主观想要贪污。 至于被谁懵逼?找个一定要死的人,往他招供的内容里多增加一点就是,人之将死,发挥点作用也好啊。 云将军可不管郭奉圣的推迟,我说你行你就行,你就是不行,创造机会也要行! “郭老爷谦虚了,你和郭小姐立下的功劳完全应该论功行赏,你手下就是。”说完云将军就对着姚苏说:“姚苏,替我送客!” 姚苏发挥了自己天生大力,抓住郭奉圣的胳膊:“郭大叔,将军还要忙,我们这边走。”说着就手下用力,带着郭奉圣走了出去。 郭奉圣:这架势看起来就是要坑我!不行!要找太子好女婿赶紧救我! 回到家里,郭奉圣就赶紧写了信,让人送去京城女儿手里。 云将军这边也把这一批的封赏名单报了上去,军队的信件自然比郭奉圣的家书快得多,太子很快就得到了郭奉圣官至六品的消息,回去就作为好消息说给了郭雪霁听:“听说你父亲和妹妹在边关立下大功,云将军为他们请功,累功后你父亲在军中担任了从六品安抚使司佥事呢!” 郭雪霁闻言先是惊喜,而后又开始怀疑:“我父亲和妹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立的军功?”:,,. 87. 第 87 章 粉红湖泊 郭雪霁倒是没有想到自家父亲和妹妹的立功方式有些奇葩,云将军借口这是军事机密,吓唬郭家人不许告诉其他人,郭奉圣等人怕云将军会派人查自家的信件,于是没敢在信里说这件事情,就是郭奉圣的求救信,也写的很隐晦,确定应该只有郭雪霁能看得懂父亲的暗示。 此时此刻,郭雪霁还在趁着这个机会和太子拉近感情,正一脸感激地看着太子说:“殿下您是不是为我父亲说话了?雪霁实在是惭愧,带累殿下诸多,其实您不需要太顾虑我的家人,您好,对雪霁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郭雪霁贴心的话语和深情的表白,太子感动不已,对着郭雪霁说道:“雪霁你总是这么客气,你的家人,我怎么能不照顾呢?不过这事确实和我没关系,云将军那个人,脾气又臭又硬,我怕让他照顾,他反而为难,所以你父亲他这是靠自己挣的军功。” 听到太子这话,郭雪霁是真的不解了:他们能立什么军功?! 同样有疑问的还有除太子之外的几位皇子。 “这云居安居然投靠太子了吗?他不是一向都不肯站队,怎么突然给太子宠妾的父亲请功了?” “这么就不允许人家真的立功了?” “我的亲姥爷哎!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郭奉圣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相信他能立军功?”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胜凡几,以至于郭奉圣的封赏消息一直都没有下来。 在朝堂争论的时候,云将军已经先斩后奏了。 朝廷的封赏还没有下来,云将军紧跟着发了一封急信过去,告诉朝廷:郭奉圣已经作为使者和城阳公主一起出发啦! 朝堂上各个皇子看到云将军新的信,立马会心一笑:嗐!还以为他投靠了太子,感情是让郭奉圣去送死,那我们必须要支持啊! 在众皇子的支持之下,郭奉圣的封赏很快下来了,太子和郭雪霁却傻了眼。 云居安的折子并不是一件事情,一件说的是封赏,一件说的是送城阳公主出塞,太子之前对封赏的折子表示了支持,这时候也不好自打脸,但是送城阳公主出塞这事,哪怕太子反对,郭奉圣都已经出去了啊!还有什么用? 所以太子和郭雪霁可不就只能傻眼了吗? 郭雪霁这时候还在和太子着急地说:“送城阳公主出塞容易被匈奴人欺负,我爹他一把年纪,塞外条件也艰苦,我实在是担心……” 太子忍不住皱眉:“但是我们也没办法用年纪作为理由推辞,我的皇弟们肯定要说,城阳作为公主尚且要去匈奴的地界生活,你父亲如何就不能做使者呢?” 郭雪霁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叹气:“雪霁明白的,殿下您别为我伤怀,我就是难过一些时候就好了。” 恰逢这时,郭奉圣的家书终于被送到了东宫。 看到郭奉圣的家书,太子才知道这职位是云将军强加给郭奉圣的,郭奉圣发现了不对想要推掉,但是过于困难,所以连忙请雪霁帮忙。 而后太子又得知,郭奉圣之前就去过一次匈奴,还得罪了匈奴左贤王,但也因此被云将军说立下军功。 等见到郭雪霁的时候,太子只能告诉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父亲的罪过匈奴左贤王,这趟公差可能更加辛苦了,好消息是岳父之前就往塞外走过一遭,不用担心他因为不适应而生病。” 郭雪霁:你确定这是好消息?! 在郭奉圣家书到了太子手上的时候,姚芹等人也回到了边城。 却说一行人一开始进入了沙漠,没多久就在云破军的指引之下汇合到了一起。 会和之后,云破军才有空说姚芹:“之前我说要跑,你非要犹豫,要不是萧虎京正好在边上,我们都跑不了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马后炮翻旧账的嫌疑,但是行军打仗就是要不断总结错误经验,云破军肯定要和姚芹掰扯清楚她的思路,日后带兵的时候才不会被姚芹所误导。 (是的,云破军的身份注定了这时候他很确定他会是姚芹的上司) 姚芹听到云破军这话,并没有因此觉得生气或者难堪不好意思,反而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当时我们不确定情况,所谓一动不如一静,如果冒然逃跑,很可能反而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出不了城门,还会连累还在城里的人被搜查。”姚芹回答道:“所以即使当时的判断错误,也是因为信息差的影响,并不是决策有问题。” 云破军当即说道:“当时就是承担一点风险,完全值得的!” “不承担这个风险也可以,你没看我后面一直找借口和萧小胖在一起吗?”姚芹回答。 旁听了全程的山瑞和冯天瑾等人在和姚万里说两个小孩的性格。 “你家姚芹泽性格,求稳看大局,适合在中军,小将军这性格反而是适合重逢或者孤军深入绕后的……”冯天瑾喝了口马奶酒说道:“要是两人性格或者武力值换一换就好了。” 山瑞了解更多,还不忘提醒冯天瑾:“虽然少将军性格适合有冲劲了一点,但是他军事知识学的比你好得多,虽然比不上姚芹会算,但肯定比你更适合坐镇中军,姚芹虽然求稳,但是一身蛮力,很适合先锋,他们两都是多方面的人才,只是有的优点过于突出,与其担心他们,你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这饮用水补给的湖泊被填了,我们后面怎么办?” 冯天瑾听了之后,颇为好笑地说道:“人家亲爷爷啥都没说,你一个书童还护起犊子了。” 打趣了一句,冯天瑾也端正了神色,问薛子凤:“除了沙漠中间补给的湖泊,还有别的饮水点吗?” 薛子凤回答道:“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我并不清楚过去的路,只是听人说过也有其他的湖泊,我们之前那条路是大家走熟悉了的,临时换路,太危险了。” “只要有湖,这事就好办了!”大家看向云破军。 “我知道他找路本事很厉害,”薛子凤犹豫了一下问道:“但是你们会不会太信任他了?” 这同样是姚芹忧愁的地方。 和云破军说清楚之后,姚芹和云破军也来到了众人中间,开始商讨怎么办。 “你们相信小将军,这也没错,但是不能过于相信,重要留条后路,”姚芹说完,指使大家,正好我们行李中也有些容器,到时候你们把自己的尿液都收集起来,关键时刻这也能当淡水用,人体自循环,虽然有损耗,但是也能救命。” 众人听到姚芹的话,都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 但是此时姚芹周围的人都是军中精英,哪怕觉得恶心,但也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很快就开始收集起了自己的尿液,还会放入封口的水囊当中携带。 姚万里甚至乐观地安慰小年轻们:“你们想,这水囊也是猪尿泡羊尿泡做的,不是和尿液是一个性质吗?还有猪大肠,我看你们平时去小饭馆喜欢来一口炖大肠,便宜又香,但是那饭店的老板眼神看起来可不太好,谁保证他洗的非常干净?” 众人:谢谢你的安慰,但是可以不用安慰了。 好在云破军相当给力,隔了大概四天时间,还没等众人开始喝尿,就带着大家来到了一片湖泊附近。 看到湖泊的第一刻,众人狂喜,但是随机看到了湖泊的颜色,不由脚步迟疑了。 “这湖是粉红色的,它的水能喝吗?” “我这辈子见过蓝色的湖也见过绿色的湖,就是没见过红色的,这水里怕不是有毒吧?” 姚芹看到这篇湖泊,立刻想起了自己当年看的《国家地理》,这就是因为水中盐卤和微生物引发了湖泊变色啊! 你要说这湖水没毒吧,里面有盐卤和微生物,确实不适合多喝,但你要说他有毒?不至于,周围的小动物们喝了也没有死掉。 姚芹还记得,这里的湖水需要经过净化才能喝。 这时候,净化的方法主要是两种,一种是蒸馏法,根据气化的温度不同,对湖水进行分层,另一种则是过滤法,有活性炭的情况下,多过滤几层就好。 此时没有蒸馏设备也没有过滤的活性炭,但是姚芹曾经一度沉迷荒野求生电视综艺,对于土法过滤也有一定的了解。 “边上挖个坑,会有水渗透过来,到时候就是透明的水了,煮开了是能喝的,不信你们抓个小动物试试就知道了。”非常时刻,有水喝就好。 这办法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大家经常野外生存,经常看到湖河附近有这种小坑被动物抢着饮水,但是那是透明的咸水湖,这里是红色的啊! 这红色看起来不妙,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看过权威报道的姚芹:“…匈奴人管这个湖叫地球,啊呸是大漠心脏,你们放心,这湖过了这两个月了就和普通湖一样。” 云破军怀疑:“你之前的见过不成?” “那可不!”姚芹心想:这照片见过,不就是见过吗? 薛子凤则是第一时间想到:“咱们能不能用这个湖给匈奴来点有意思的?”:,,. 88. 第 88 章 公主召见 听到薛子凤的话,云破军奇了:“人家都说了这个湖叫做大漠心脏,可见是有了解的,你要怎么给他们一点有意思的?” 薛子凤回答道:“你们说,咱们把这湖的水给灌到匈奴人边上的湖水井水里怎么样?到时候他们看到水源都是红色的,肯定会非常慌乱,咱们就来个煽风点火,就说是匈奴高层不修德行,引发神仙震怒。” 在草原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薛子凤知道匈奴人有多喜欢搞信仰崇拜,绝大多是都是非常忠诚的信徒,有时候部落之间的冲突就是信仰的冲突。 听到薛子凤这话,众人思考了起来。 姚万里率先说道:“兵者,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此计确是可行。” 听到姚万里的话,薛子凤带着佩服赞赏的表情看了看他。薛子凤知道姚万里是差不多三十岁才开始读书识字,但是这时候能够引经据典说出孙子兵法的内容,可见他一直在学习精进且具有天赋,难怪从一介屠夫当上了五品千户将军,只是王朝现在军功难以升迁,高位都被累世公卿的家族把持着,要是早个一两百年,姚万里这种人才,搞不好有机会当上二品大员(武官最高品级)。 不知道薛子凤这个年轻人心里对自己的夸赞佩服,姚万里内心是很笃定自己的判断的,看向山瑞和冯天瑾等人,神色也是极为平静的。 山瑞和冯天瑾都非常认同这一观点,大家都是读兵法的武将,武将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不是要利用周边环境攻心吗? 看到频频点头的众人,姚芹黑线:“你们想的太美了吧?你们要怎么把井水和湖水变成红色?”人家那里有地下水,也算是活水好不好?! “既然这个湖泊能够变红,那里自然也可以。”众人的想法是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没错,但是也要看科学实际啊!姚芹无奈给大家解释道:“这里的湖水也只有几个月份才是红色,变红时因为里面有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这个湖水的环境和特定季节的温度适合他们繁殖,大量繁殖之后会让湖水变成粉红色。” “微生物是什么?”众人都不理解。 姚芹:……“你们等等,等我回去就把显微镜搞出来!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显微镜又是什么?” 姚芹内心叹气:“你们知道望远镜吧?” 山瑞和冯天瑾自然是知道云将军有望远镜,姚万里知道的则更加清楚:“不就是你鼓捣出来的那玩意,给了云将军?后面也没有看到大规模的复刻啊。” 姚万里自然是看过望远镜的,能够看到远方的情况,也认同望远镜的价值,但是只觉得能有这一把是凑巧,并不认为能够大规模量产。 事实上只要愿意下功夫,哪怕姚芹不记得在光学物理里面应该怎么算两块玻璃之间的间距了,用两块水晶镜面不断调试,总是能达成望远镜的效果的,云将军手下并不缺人,拿到姚芹的望远镜之后,之所以没有普及,一是姚芹提及不断调整水晶镜片的厚度和两者之间的距离,能够有看的更远的望远镜,二是云将军害怕现在普及,会导致技术外流被匈奴人知道,现在都还在保密生产,只等着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除了望远镜,姚芹也说明了显微镜的作用,听说这能够看到微小的生物,对于医学发展很有意义,云将军也答应了让人尝试,只是不及对于望远镜的重视罢了。 姚万里有时候也奇怪,难道自家孙女真的是生而知之的圣贤吗?不然小脑袋里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姚家人倒是没有怀疑姚芹是什么妖怪附体,主要是她从小性格就是如此,小时候也犯过傻,看起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子一路长大,只是经常会多上很多奇思妙想。 古人一向迷信,哪怕是不太信鬼神的读书人,有时候也难免会觉得某些事情是得天所赐,姚家人也因此只觉得姚芹是有来历的人,而并没有将姚芹视为妖魔鬼怪。 姚芹从一开始只暴露一点点超时代的想法,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无所顾忌地拿出来,也是经历过潜移默化、试探了家人和周边环境接受底线的。 话说回来,听到姚芹的话,几人也都习惯了,云破军更是拉着她说:“那回去赶紧做出来给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微生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薛子凤之前没有见识过这一出,看到众人理所当然接受的样子,倒是有些惊奇,但是薛子凤也算是有点城府的人,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一行人通过土地的自然渗漏,在湖泊几百米外挖了大大小小的坑,挖到土壤湿润之处,就等着渗水。 水渗透出来,大家又根据姚芹的指挥,捡来小树苗烧成木炭,加上沙子纱布等物品,将清水过滤了一遍,而后烧开,给抓住的野骆驼喂食了大量水,确定无事之后才开始饮用。 抓住野骆驼群是大家的一大收获,姚万里这个之前没来过北面沙漠地区的人还在感慨:“骆驼确实是比马适合在沙漠行走哈!” 姚芹还在和大家说:“给骆驼多喂一点水,它们能够好些天不喝水的!它们的驼峰里面都储存了自己的水,就和牛有好几个胃储存食物一样。” 众人士气昂扬地开展了一场沙漠版荒野求生,云破军小雷达指向的方向和薛子凤之前的有偏差,几人考虑之后还是按照云破军的直觉行进,等跑出去之后派人探路,果然发现原本出口附近有匈奴人守着! 原来在这行人进入沙漠之后,左贤王就命人玩沙漠走了半天路程,确定周边无人停留,不会因为有人进入沙漠后再偷偷撤离出来,而后又派海东青和快马送人,让人堵住常用的出口。 这年头没人敢和云破军一样在沙漠里乱走,大家要么走走熟的路,要么就是看着北斗星往南北直走,司南的存在也无非是判断大致方向,你说什么可以说南偏西30度,谁知道偏离多少度?之前探路的人又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这时候的草原和南朝,绝大部分人认路,考的都是经验呢。 也因此,匈奴人再次和开了挂的云破军一行错身而过。 而后就是一片坦途,众人呼啸南下,直奔边城而归。 姚芹一行人归来的时候,城阳公主这边的队伍也快要出嫁离开边塞了。 听闻姚万里回来,城阳公主专门找了云将军,想要宣召姚家人。 云将军稀奇:“公主竟然认识姚家人?”姚家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五品官,可是够不上公主家大门的,按照姚万里之前的说法,他们也不认识那些官员家中女眷,人家都嫌弃他们粗俗? 听到云将军的话,公主微笑说道:“我和姚家的女眷有一些交集,恰好经过边城,也是为她们捎带一些东西,顺便说一说我所知的女眷的近况。” 云将军不明所以,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点猜测,一口答应下来:“公主所求不过一点小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说着,云将军派人通知姚万里一家人来觐见公主。 姚万里一行昨天刚刚回城,先和云将军那边禀报具体情况,忙到晚上才回家休整了一番,第二天就收到了公主召见的通知。 “公主召见我们?这是干什么?” “不只是召见女眷,是全家都要见?” “妈呀难不成事老婆子干了点什么事情?”姚万里立马就想到了万大妞。 姚芹则是有点心虚地回想:我没给小芝麻灌输一些不该说的吧? 一家人心怀忐忑地面见了城阳公主。 在云将军的帮助和支持之下,皇帝派来监视城阳公主的人都无法近身,公主身边只有自己一直以来的心腹宫女两人,姚家人刚刚行礼,公主就连忙叫起,身边的宫女更是连忙来扶起姚申和姚戌两名女眷。 看到姚家人疑惑的样子,城阳公主也没有用宫里弯弯绕绕的说话方法让姚芹等人猜测,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能报献妻之仇,也要托赖教坊中姚家女眷们的帮助,可惜我无法为她们脱籍,只能带一些亲人的消息给诸位,聊作感谢,日后有机会,城阳必定报答。” 听到这话,姚家人心生好奇,姚万里作为姚家表面上的“最高话事人”,代表大家开口问:“不知道内人如何帮助到公主的,我们实在是当不得公主的感谢。” 听到姚家人的话,公主不由笑出了声,就连身边两个宫女看到公主的笑容,也抿嘴憋笑,房间里一时之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看到姚家人不明所以的样子,公主简单解释了两句:“总之驸马为了忠义献妻,也会与我同甘共苦,从今之后辗转屈居人下了。” 姚家人一头雾水。 “过些日子有商队从京城过来边关,你们就都知道了。”公主说道:“我却是不方便详细说明的。” 公主想到驸马和小倌馆背后那支持自己“改嫁”的大臣之间狗咬狗,不由露出了笑容。 严驸马虽然只被挂卖了一晚,但是那黑心大臣家的黑心小倌馆可是教坊司众人详细打听之后给公主们推荐的,对方调教小倌的手段十分知名,据说每个小倌都极为柔顺。 教坊司作为官方卖艺地点,和这些地方虽然互相看不起(一方觉得教坊世代贱籍不能赎身,一方觉得私人青楼卖艺又卖身),但是互相之间也有一点同病相怜,是会互相通气哪些官员有怪癖,能够互相警醒躲避。 所以教坊中的人也听说了这家小倌馆有秘药,会用在小倌身上,让他们更好地承欢。 严驸马中了秘药之后,只能说身体情况比宫里的公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时候兴致起来了,有感觉的不是男人的部位,而是菊花…… 城阳公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笑一场谢过了姑姑和姐妹们,而后带着笑意离开了京城。 而姚家人……城阳公主想到跳暖场儿童舞蹈的姚芝为自己带来的消息,心里自然是感念的,本来不关人家什么事,人家愿意为你出力,和严驸马已经朝中部分大臣一对比,高下立见。 同时,城阳公主也未必不是有一点姚家人未来能成事,没准能够帮助自己的想法,一是知道姚家人受到云将军看中能够屡立战功、姚万里已经官复八品,二是姚芝这女娃娃也不容小看,就是一直待在教坊,名妓的影响力,没准日后能影响追捧她的文人替自己说话,让自己在匈奴王死后能够归乡。 城阳公主对于自己会死匈奴王之后是很有信心的,匈奴王此时已经四十岁了,而自己才十几岁,只要身体没毛病又不难产,谁会先死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提前下注的城阳公主也为姚家人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个消息也是城阳公主确定姚芝未来会名动京城的原因:“好让姚大人知道,姚芝这女娃娃却是是天纵之才,我朝知名大儒赵夫子已经确定要收她为徒了!” “什么?!!!”姚家人全都目瞪口呆。 “赵夫子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公主说着。 姚家人摇头:“请问公主,赵夫子是?” 公主一噎,只能从头解释道:“赵夫子,名赵辅季,字幼可,号疏三居士,十二岁小三元,十六岁中解元,而后一直任教,未曾入仕,是我朝出了名的狂士,主张复古,推行有教无类,收徒最是不讲究出身,前段时间被朋友宴请欣赏教坊司的歌舞,因为欣赏姚芝,将她收为了弟子。” 听闻此言,姚家人纷纷朝南方拱手作礼:“赵夫子厚爱,没想到姚芝竟然有此造化。” 姚芹心神恍惚:自家弟弟居然被大儒收为弟子了?!好家伙,虽然人家赵夫子收徒不看出身,但是一般人人家也看不上啊,姚芝他是怎么做到的?! 姚家人互相对视几眼,自问自己认识的姚芝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屁孩,他难道有什么自家没有发现的优秀品质和天赋?是自家人眼瞎看不出来? 从公主府告辞之后,姚万里喃喃说道:“难道姚芝这小子平时弱的和鸡仔一样,就是传说中的慧极必伤?” “这就叫上天拿走了你什么,一定会给你一些什么?”姚芹作为和姚芝相处最久的人,也没看出自家傻弟弟有什么让大儒折服并收徒的天赋。 关键时刻,姚苏还是很为姚芝高兴的:“这不是好事吗?就算进了教坊,弟弟还能跟着大儒读书。” 亲爹姚辰开始扳手指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姚戌看到姚辰算来算去的样子,问道。 “我就是算一下,给一个名动京城的教坊大家赎身,比给一个小奴婢赎身要多花多少军功?” 姚家人:??? 姚家人:!!! 突闻噩耗!是啊他不好赎身了啊!!!:,,. 89. 第 89 章 芝麻拜师 刚刚众人听到城阳公主说“好消息”,都未曾反应过来,此时听到姚辰的想法,纷纷想到了一块去了:以后姚芝到底要多少军功才能赎身啊! “小芝麻可真够可以的,以一己之力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姚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谁能拒绝大儒收徒呢?”姚苏说道,姚苍在边上一直点头。 姚荐忍不住吐槽:“是只有你们两没办法拒绝吧?” “小荐子你最近有点东西啊!”姚苍搭着姚荐左肩膀,姚苏搭着姚荐右肩膀:“连哥哥都敢说,你是不是最近能以一打二了啊?” 姚荐: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决不能…好吧,我打不过,我屈服。 几个兄弟在这里打打闹闹,姚家大宅气氛终于变好了一点。 姚芹不由想自家芝麻弟弟,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成为了大儒的弟子,在教坊里的日子是不是好过很多?不过大儒的要求也很高吧,弟弟从小沉浸在书山书海当中,可别成为了小四眼。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用了多少功夫才拜师了这么一个大儒?姚芹的目光看向南方。 一开始被赵某人宣布收为徒弟的时候,被怀疑用了很多功夫打动大儒的姚芝一脸懵逼:这人明明是哭着喊着要当自己的老师?还说自己要开宗立派成为圣人?! 要么说狂士就是狂士,朋友请他看歌舞,他嫌弃靡靡之音,大家都兴高采烈,他说自己要更衣(如厕),一个人跑了出去。 跑出去之后,嫌烦也不想被人打扰,赵狂士带着酒壶就爬上了教坊里茂密的大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得其乐,还嘀咕道:“教坊司的歌舞不咋地,但是酒的味道是真不错,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包两壶带走!” 这时候,姚芝和自己的妹妹姚蔷来到了大树的阴影下开始读书。 看到两个读书的小孩,赵某人挑了挑眉,又灌下一壶酒,想要看看教坊司的教学水平如何。 只听姚芝教导姚蔷:“这句话其实是孟子的民贵君轻思想,说的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实前面就已经说了,水是民,舟是君,君主只有好好的对人民,人民才会将他高高托起。” 这么说着,姚芝看向姚蔷的卷子,无奈地问道:“你说的这什么舟不够大不要轻易地跑去大河里到底是什么鬼?!” “其实我觉得我说的也没错啊!”姚蔷回(狡)答(辩)道:“那君主的能力不够,管理一个小国家就好了,就比如说那什么傍国还有那什么南越,君主能力足够强,才能够管理一个大的国家!” 姚芝此时难免想到姚芹教自己的内容,对着姚蔷说道:“管理这事根本不是因为大小决定的,当机构的层级达到国家这种科层制水平,最高管理者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并且制定一个能够监督下级管理者的行之有效的制度,而不是说每个都亲力亲为,就是老黄牛也干不完一个国家的工作啊!” 赵狂生骤然听闻姚芝的想法,只觉得颇有意思,边开始边听边琢磨了起来,越琢磨越觉得这个管理论极为有意义,立马跳下树来,问姚芝:“小孩,你给我详细说说你这个管理论?” 姚芝看着从天而降的赵狂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啊?” “啧!”赵某人看到之后,以为姚芝不愿意,提出了交换条件:“这样吧,我收你为徒,你教我这个管理论?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名的大儒!你赚了!” 姚芝心想:自称自己是大儒,还爬树?这是骗子还是疯子啊? 看他样子,必然是疯子,骗子也不会这么傻啊! “不必了。”姚芝冷着脸说一句,就拉着姚蔷想要远离疯子。 赵某人一看,这哪行?连忙一把抱住姚芝的大腿:“我求求你给我当徒弟吧!我今天听不到完整的管理论,我这辈子都睡不着了!” 姚芝表情惊恐:“放开我啊你这个疯子!” 姚蔷握紧拳头,一拳头过去“你放手”锤地毫无防备觉得小孩能有多大力气的赵狂生一声痛叫,然后脚步声响起,一群人赶了过来。 听到有人来,赵狂生已经站起来了,看到朋友,维持着风流名士的风范说:“这是我新收的弟子。” 被强买强卖的姚芝:…… 发现自己走神回忆起被收徒的经过,姚芝扶额,又集中注意力,开始给赵某人写自家姐姐之前提过一鳞半爪的管理理论。 此时的边城中,逐渐接受了木已成舟大家只能多加努力的姚家人渐渐平息了心情。 姚丑安慰自家亲爹和哥哥姐姐:“往好处想,最起码姚芝能够学到一些文人的本事,也不用怕他身体不好,以后没有谋生的渠道,搞不好赎身之后还能去考科举呢!” 教坊司名妓转脸成为一甲进士?小芹菜的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姚未摇摇头,作为在金銮殿执勤多年的人,姚未对于朝堂上大臣们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那群腐儒是不会同意小芝麻参加科举的,这是打他们的脸。” “那也没关系。”姚丑说着:“成为一个狂生大儒的话,应该过的也不错,实在不行过来这边当文书,我看云将军和云少将军是不会嫌弃的。” “云将军确实是干事的人。”姚万里不乏欣赏地说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他让郭奉圣去出使,真不怕太子?” 郭奉圣要出使匈奴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风声,本来云将军也没有特意保密,连郭奉圣自己都听到了相关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郭奉圣当即就找了各方面的关系打听,越打听越觉得这事是真的,不由心生恐慌。 别的不说,左贤王可是还记着自己呢!郭奉圣无声呐喊。 郭奉圣急的团团转,郭老太太安慰儿子:“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安全回来的,毕竟人家也要给公主面子啊。” 在这种焦急之中,郭奉圣收到了云将军要给他派任务的通知,被人领着进了军营的议事厅。 这是郭奉圣第一次进来云家军军营的议事大厅,他只希望这不会是自己的最后一次。 云将军看到郭奉圣来了之后,立马招呼道:“奉圣来了?来看看我们这个计划图!” 郭奉圣看到云将军的笑脸,整个人更害怕了,战战兢兢走过去,问云将军:“将军您是想?” 云将军和自家军师对视一眼,揽住郭奉圣的脖子,指点着作战图,对着郭奉圣说:“匈奴的大小阏氏一般都会有草场,咱们公主嫁过来,也必须要有草场陪嫁,你说是不是?” 被云将军这么个大汉拦住脖子,郭奉圣只觉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咽喉,连连点头:“确实,公主的规格应该在匈奴其他阏氏之上才是,只是公主之前的封地城阳在南边,也没办法给公主作为草场啊?” 这么说着,郭奉圣以为自己明白了云将军的意思,连忙说道:“阏氏们的草场是给公主的供奉,将军难道是希望我们联合署名,发奏折回去请圣上继续给公主城阳的税赋作为供奉?” 云将军:……“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我是觉得吧,我们要把这一块作为草场,给公主带上,既然你提到了城阳,那确实是,咱们公主为国和亲,供奉多一点也是应该的,可以替她上个书。” 郭奉圣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听云将军的下半句话,看着云将军伸出手指划拉的一片所谓给公主带上的草场,声音颤抖:“将军,我没记错的话,您指出的这一段,是我们和匈奴人的冲突区?这地方能算我们的吗?” “什么叫做冲突区?!那叫战略缓冲地带!”云将军使用了从姚芹那里学来的名词,对着郭奉圣说:“这里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下,当然就是我们的地盘!又没有匈奴人在这里放牧,我们就是为了防止和匈奴人发生冲突,才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缓冲地带,现在公主都和亲了,我们和匈奴亲为一家,根本就不需要缓冲了,现在这块地我们就作为公主陪嫁的草场,让她带过去了!” 郭奉圣听着,眼前就是一黑,别管云将军说的多么好听,他就是把一块匈奴和南朝争论不休的土地当作了公主的陪嫁! 云将军也确实是这个打算。 匈奴王求取公主,本来就不是为了结两国之好,不过是为了羞辱南朝罢了,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一块地带作为公主的陪嫁,正好能确定这块地就是南朝的土地!不然怎么当匈奴阏氏的陪嫁? 匈奴这边的风俗规定和南朝有类似之处,阏氏的陪嫁,在阏氏有孩子的时候由自己子女继承,如果没有孩子,那就要返还给娘家。 匈奴王会和城阳公主有孩子吗?云将军听着都想笑:匈奴但凡能忍住三年之内不南下大规模劫掠,自己都愿意改和匈奴姓! 云将军琢磨着,这就是姚芹所说的,天气变化的生存之争,不在于匈奴王和皇帝的想法,而在于草原游牧民族想要活下去,只能通过发动战争劫掠,一方面消耗青壮年男性人口,另一方面抢回的食物能够养活部落里更多的老人女人孩子。 除非匈奴王能够让草原人民生产力跃进并且吃饱穿暖,不然即使是匈奴王,也不能对抗多个部落需要靠劫掠生存的最底层诉求,所以南下劫掠是必然事件。 云将军现在想到姚芹当初教给自己的东西,还是觉得头疼,生产力这玩意都听了半天才听懂,不过弄明白之后,越想越觉得姚芹说的对,大白话地说,人家抢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能够活下去,不抢你大概率会饿死冻死,他们本身又有抢劫的实力,怎么可能让他们不劫掠? 这么想着,云将军再次陷入到姚芹之前告诉自己的分析方法中,直到郭奉圣问出了一个问题:“将军这个条件,有没有给匈奴人谈的空间?” 云将军回过神来:“这么点地盘,还需要谈的空间?” “将军不知道,这谈判,就是和做生意讨价还价一样,一点价格都不让也不好。”已经任命郭奉圣问着,只想着减少一点自己的危险:“所以将军的底线是?” 云将军听闻之后摸了摸下巴:“懂了懂了,你们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样吧,底线就是这一块作为公主陪嫁的草场,咱们漫天要价,就让他们把这个作为聘礼送给南朝吧!” 郭奉圣:你这是怕我不死!!!:,m..,. 90. 第 90 章 必会答应 云将军不知道自己布置的任务很困难吗? 不,他当然知道。 不是这么困难的任务,凭什么让郭奉圣去赚这个功劳呢? 郭奉圣对于云将军来说,就是个看不顺眼但是很有能力不舍得不用的人,所以好事情想不到他,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了。 这事要是成了,郭奉圣的功劳自然是很大的,运气好点青史留名也说不准,最差也不过是让他为国捐躯,要是手底下忠心耿耿品德高尚的人,云将军或许会不舍得,但是郭奉圣?不过是个贪污受贿的惯犯罢了。 郭奉圣是很能认清自己的地位的,但是听到云将军的要求,依然觉得很离谱。 “将军您或者说一下最底线的要求?免得我答应了一些您不能接受的条件,这聘礼的要价,实在是太漫天了。”郭奉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云将军:……听着语气,什么您不能接受的条件,这家伙不会卖国吧? 云将军思考了一下,郭奉圣虽然公德不太好,但是从家庭上面而言,还是比较重视他的母亲和妻子儿女的,不至于说直接转头投奔匈奴单于坑了家人。 不会直接投奔,那问题就不大,云将军想着。 这么想着,云将军列出了自己三个一定要达成的要求:“别的你可以谈,但是必须要明确三点,第一,公主陪嫁的工匠和侍卫军队都是南朝人,匈奴人无权将其处死,每有一人丧生,匈奴人必须要告知我们,由双方确定死亡原因是意外或者病亡,第一,公主虽然在匈奴,但是没有不给娘家人探望的道理,我们要求每季度至少要见公主一次,匈奴需要保证我们探亲队伍在草原上不受攻击,第三,边界外的草场将作为公主的陪嫁,由我们实际经营。” 说完之后,云将军问郭奉圣:“都听明白了吗?” 郭奉圣都听明白了,但是情愿自己听不明白:“将军,您这要求,匈奴人不可能答应的。” 云将军摇头笑道:“你错了,匈奴人肯定会答应的,关键要看你怎么谈。” “怎么谈?”郭奉圣实在是不理解。 云将军支使郭奉圣道:“我没空和你详细说明,你去我府里找云破军和姚芹,就说我说的,他们会帮你想的。” 郭奉圣:……两个小屁孩,就算他们之前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能说服匈奴王?你以为他们是甘罗啊! 何况就是甘罗,人家也是十一岁封相,那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懂什么?他们懂人心险恶吗?! 姚芹和云破军自然不如郭奉圣懂人心险恶,但是姚芹懂政治经济形势。 感谢祖国爸爸连屠龙术都愿意教给普通的中学生,让自己可以看懂现在的形势。 面对郭奉圣的问题,姚芹反问他:“你觉得,匈奴人现在的关键是和云将军一言不合不停打起来,还是先统一自己附近的小国家,再专心致志的挥兵南下?” 郭奉圣想到自己去到西北方时,大家告诉自己匈奴人频繁的动作,没有多加犹豫,回答道:“肯定是要先搞定周边的小国。” 姚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在南朝送了公主出去,明摆着软弱好欺的情况下,匈奴人会双线开战吗?” 郭奉圣不解地问:“他们会停止来劫掠?” 姚芹摇头:“他们会停止大规模的劫掠,以防出现战争,而不会禁止有些部落自发的小规模劫掠。” 看到郭奉圣不解的样子,姚芹换了个说法:“也就是说,他们会去村镇里扫荡抢劫,但是不会来攻城。” 郭奉圣立马理解了这个大规模和小规模的区别,不明白地问:“为什么这么肯定匈奴不会攻城?” 姚芹给出了解释:“因为匈奴人的人口、粮草、生产力和经济水平并不能支持他们双线作战。” 未来一次工业革命生产力大爆发的情况下,一战一战中不少国家都是被多线作战拖垮了国内经济,更何况现在农牧为主的情况下,一个国家能撑得住多久的战争? 草原放牧来说,以现在迁徙式的畜牧方法,单位生产力远远比不上南朝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匈奴要是双边开战,除非西北小国和南朝有一方不堪一击,不然都会让匈奴人陷入战争的泥潭。 这个观点姚芹是有数据支撑的,来自于自己在盛明书院时和同学们的交流,大概了解了各个部落的生产情况和人力情况,又估算出了匈奴整体的情况。 误差一定很大,但是在战争这个吞金兽面前,姚芹估算的误差就没有太大影响了。 这个工作在做的时候,姚芹就和云破军说明了,云破军当即就很支持姚芹的想法,和姚芹一起做了不少工作,在估算出匈奴人的情况之后,两人一起推演了很多次,得出的结论都是,但凡匈奴王懂点数学知识又真的和盛明书院里这些人吹的那么圣明,六至八年之内,他都不会主动和南朝开战。 想也知道,和西北开战至少花费两年,消耗西北人民镇压起义至少要两年,准备打南朝的粮草军备至少要两三年,还要给匈奴普通民众休养生息的时间,再怎么压缩,也短不了。 就连匈奴人为什么要公主和亲这件事情,在回来之后,和云将军的智囊们一起分析,大家也找到了答案:匈奴人就是为了试探南朝的态度。 如果南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和亲,还是在没有适龄公主的情况下让公主和亲,说明南朝朝廷两三年内都不会主动进攻匈奴,因为他们很怂,没有这个胆子,匈奴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现在出兵西北。 如果南朝答应了和亲,最终让郡主嫁出来,那说明南朝人暂时没有和匈奴撕破脸的打算,不过也可以晚一年对西北用兵,多做一些囤积准备。 如果南朝断然拒绝,那么匈奴一定要分兵警惕南朝,防止用兵西北的时候被南朝人偷家。 谁能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南朝那群顶尖的“人才”们因为怂或者利益,一点都没有想到,就这么答应了匈奴呢? 凭借着姚芹和云破军调查出来的数据,大致了解了匈奴人囤积的粮草只能足够他们单线作战,又有郭奉圣带来的西北小国人提供的信息,云将军整个智囊团都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让匈奴这么毫无顾忌地出兵西北! 收拾完西北,匈奴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 因此,云将军必须要表态:虽然我们朝廷里都是群怂包,但是老子还在这里呢!老子可不会放过你们,会盯紧你们的! 有了这么个表态,匈奴人最起码不敢大规模撤走南朝防线的士兵,出兵西北的事件至少要晚上半年一年。 而云将军也派了人去帮助西北,只希望他们多撑一段时间,给南朝多一些时间。 至于这多了的时间能干什么?云将军也只能努力发展自己的军队,开发军屯制度,尽量准备粮草了。 姚芹虽然觉得云将军的做法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凭借暗示也明白,老皇帝这醉情声色的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拖一拖,以后未必没有转机。 因此,在面对郭奉圣的时候,姚芹干脆告诉他:“总之匈奴的粮草不足够让他们两边都打,所以不管我们提什么离谱要求,只要你别当场被人噶了,事后都有回转的余地,人家思考之后,不伤筋动骨的都会答应我们,云将军要你争取的三个条件都有机会达成,只要你抓准南朝和匈奴是为了修永世之好这一点,匈奴人必定会答应的。” 这么说着,姚芹又安慰郭奉圣:“我知道你是懂说话的艺术的,记得别让对方气头上杀了你就好,到时候你又有大功一件了!” 郭奉圣听明白了,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感觉脑袋保住了,谢过姚芹和云破军之后,回去了自己家里。 郭奉圣走后,姚芹问云破军:“郭奉圣的大女儿可是太子良娣,云将军不怕他和太子说吗?” “和太子说什么?”云破军不解:“我们是为了南朝争取利益,再说了太子本身又不支持和亲?” 姚芹:不是,我以为你们拿了拥兵自重剧本,结果你们拿的是精忠报国剧本? 不是吧?姚芹想着:对着昏君,精忠报国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郭奉圣这边满脑子两人笃定的神情回了郭家,和自家有资格发表意见的家人说了一下。 郭老太太脑子里也都乱成了糨糊:“可是匈奴人明明是一边打仗一边抢物资,他们要准备什么啊?” 郭奉圣的儿子、郭雪晴的哥哥郭雪飞也参加了这次家庭会议,闻言连忙提醒:“奶奶,云家军从去年开始就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了,还搞什么地道战游击战,现在匈奴人也劫掠不到大笔的粮草。” 郭夫人闻言好奇:“那群村里的愚民,话都听不懂,云将军这政策的效果这么好?” 郭雪飞回答道:“娘您是没出去过,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那地道挖出来后,据说家里孩子在秋天冬天都是塞在地道里的,暖和不说,还不怕匈奴人突然来袭。” “难怪他们这么自信地告诉我,匈奴人打西北的话,不可能大规模来打我们。”郭奉圣恍然:“原来是补给不够啊!” 一家人针对云家军最近两年的各项新举措探讨了半天,只有之前没听说过的郭雪晴眉头越皱越深:“奶奶,爹,娘,哥,你们就不觉得云将军好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们要不要告诉一下太子殿下啊?毕竟以后太子登基,云将军不服管可不好!”:,,. 91 第 91 章 内有恶犬 听到郭雪晴的话, 大家都很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郭雪晴反而觉得奇怪:“这么想不是正常的吗?” “你想想皇子的舅舅家,人家可是河北的将军,五皇子妻子家中世代镇守西南, 还有之前的姜国公, 相比之下,云将军家最近两代都没有女儿出生, 世世代代都是保皇党,反而是最不容易反对太子的人了。”郭夫人对着郭雪晴说道。 “是啊,云将军家里一直以来都有军神之称,他有这么个本事也是很正常的啊, 你让太子把云将军搞下去, 到时候换成别的皇子的舅舅或者岳父来镇守北疆了怎么办?”郭雪飞也说道。 “最关键的是,”郭奉圣总结:“咱们写信给太子,也可能会被云将军查的啊!万一查到了……” “雪晴啊, 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郭老太太一锤定音。 郭雪晴也只是下意识地认为云将军一家不是好人, 不是真的觉得他们拥兵自重或者打算谋反, 闻言只是不满:“我就是那么一说, 你们至于都来说我吗?” “好了好了, 不说了。”郭奉圣打圆场道:“后面爹要去匈奴那边好一段时间门, 你们在家里要好好的才是。” 一提这个话题, 郭家人又开始难受了。 很长一段时间门没有回来读书,老师们纷纷打算检测一下姚芹和云破军现在的水平。 于是乎,姚芹领到了众多考卷, 都是让她带回家回答的问题。 看到姚芹的卷子, 姚荐和姚蒙有些幸灾乐祸:“让你整天祸害我们,说什么时常测试确定水平,现在祸害到自己头上了吧?” 对此, 姚芹只能表示,这才哪到哪儿啊,自己还没引入百分制客观题呢! 除了这事之外,姚家还有一桩烦心事:城阳公主! 说起来城阳公主对姚家带有感激之情,平时对待姚家人也颇为客气,怎么也不至于让姚家人烦恼才是。 坏就坏在,城阳公主太客气了。 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对姚家人的喜欢,也许是真的太无聊了,城阳公主时不时就召姚家女眷或者孩子去见她。 但是偏偏,城阳公主从小成长在皇宫这种地方,受到的是最顶级的淑女教育,不仅观念和姚家人时常有冲突,还没学会礼贤下士的精髓,和姚家人说话的时候难免有点高高在上。 姚芹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样的想法,只知道自己面对城阳公主的时候不太舒服,姚芹清楚城阳公主绝对是用了最和善的态度对待自己,但是说实话,别说面对公主了,就是在现代人人平等的情况下,有几个人想要天天和领导见面? 领导再和蔼也不行啊! 姚芹一开始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想法,毕竟家里其他人都是正宗的古代人,特别是两位和自己接触不多的姑姑,几乎没有受到过自己的“熏陶”,又是城阳公主召见次数最多的人,想来是比较习惯和公主一起闲聊的。 直到有一天,姚戌打了个喷嚏,立马高兴不已地对着姚申说:“姐!我可能得了风寒,你帮我和公主说一声,怕把风寒传给她,我最近几天都不能去她那里了!” 听到姚戌的话,姚申一个白眼:“这时候你怎么就想起你姐了?你怎么就想不到,你姐天天和你住一个房间门,也被传染了呢?” 这么说着,姚申叮嘱姚芹:“小芹菜你去上学的路上,顺道帮我们去公主那里和门口的人说一声。” 姚芹:就姚戌早上吃了碗臊子面的胃口和她那红润的脸色,一个喷嚏就风寒了?我更相信她是鼻子痒! 不过姚芹也没有拆穿姑姑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姚芹算是看出来了,两个姑姑并不喜欢陪公主。 “姑姑你们要是不喜欢见公主的话,要不然我多报几天,十几天不见?”姚芹问道。 “不行不行,十几天太长了,太不像话了。”姚申连忙说道。 姚戌叹气:“其实我们不是不想陪公主,关键是公主说话文绉绉的,还一坐就一整天,我们受不了。” “是啊,”姚申说了句:“我都好久没练一练锤子了。” 就好比哈士奇和布偶猫整天一起玩耍,哈士奇一开始陪布偶猫玩的时候还有兴致,日子一长,哈士奇的运动量长期不足,就会想要拆家了。 姚戌和姚申也是这么个状态。 两人和公主请假之后,公主还派人送了补药过来,嘱咐两人好好休息早日康复,要不是姚戌午睡后脸色潮红,差点就露馅了。 姚申和姚戌是躲过去了,姚芹在学堂里却被大家追问了。 “公主之前说你妹妹被大儒收为徒弟了!她是不是之前就很厉害啊?” 姚芹:……“他之前傻吃傻玩的,可能是进了教坊之后懂事了吧。” “听说教坊里漂亮女人特别多,可惜我不能去京城见识见识。” 听到这话,姚芹笑了:“你们当不上官的话,大概率是没办法见识的。” 古往今来,没钱没权都没办法去这种高级声色场所“见识”。 小伙伴们还想追问,姚芹却和云破军一起被云将军喊去了。 “哎,感觉去了一趟匈奴之后,小将军和姚芹变得成熟了好多啊。” “对啊,他们说话有时候我都听不懂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可能不会再和我们学一样的东西了。” 云将军喊两人也是这个原因。 “破军,小芹菜,你们看看要不要一起学一些深入的知识?不过现在学习的话,你们可能要换一些同窗了。”云将军问道。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犹疑。 “我想你们这两天也发现了,现在学习的内容,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没有挑战性了。”云将军说着。 其实云将军很能理解云破军和姚芹,因为他自己在小时候也是一个早熟的小孩,小伙伴们逐渐被自己甩在身后,渐渐一起学习的都是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人。 云守边小时候也是这样,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同龄人招猫逗狗很是幼稚了,等到云守边十岁,就已经上战场了。 云将军本来以为云破军也会和自己与云守边一样,没想到充军来这边的姚家也出了一个聪明早熟的小孩,这倒是方便两人一起读书,云破军能有一个朋友也很不错。 这么想着,云将军老神在在的看着两个小孩。 姚芹自己倒不是很有所谓,毕竟自己已经经历过完整的童年,人格也已经健全了,但是仅有的儿童教育知识让姚芹担忧云将军这是揠苗助长,于是开口说道:“我们今年才八岁,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马上过年之后你就九岁了。”云将军说道。 姚芹看向云破军。 “如果我现在去学更多的东西,能更早上战场吗?”云破军的眼睛里闪过小火苗。 “你哥十岁的时候能去转一转,你要是能赶上你哥,你也可以去。”云将军点头。 “我说的是真刀真枪和人打仗!”云破军强调:“不是我哥那种十岁跑上去转一圈感受一下氛围!” 云将军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姚芹:“你要是身板像是姚芹这么强壮,也不是不可以。” 云破军立马回答道:“你都不像姚芹她爹那么壮,你指望我,怎么可能?!” “那你就安生跟着感受氛围吧,我怎么也不可能把一队士兵交给十四岁的小孩子带的。”云将军拒绝地毫不留情面:“你要是不想早点去感受氛围的话,就等你十八二十了,再上战场就是。” 云破军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还是妥协:“那能早点还是早点吧。” 这么说着,云破军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姚芹的身体:“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壮就好了。” 其他人眼中未来的肌肉猛男·姚芹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这身体素质,你是羡慕不来的!到时候我去前面作战,你感受一下氛围就好了。” 云破军:我恨! 被羡慕身体素质的不只是边关的姚家人。 南朝京城人士虽然都爱身姿风流的读书人和女子,但是谁也不会嫌弃自己身体好。 当然,最好的就是又轻盈又健康了。 赵夫子赵辅季看着跑的比自己还快的姚芝,羡慕地说道:“你奶奶和你娘她们还特意找我,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让我不要给你布置太辛苦的工作,结果呢?你这跑的比我快多了!” 姚芝一边喘气跑步一边对着赵辅季说:“老师您够了,您有这力气说话,能不能快跑两步!听声音离我们好像变近了。” 赵辅季是真的觉得跑不动了:“你说我和人家商量一下,用题字换人家几朵花行吗?” “后面要是人的话我们还能商量,但是追我们的是狗啊!你和它商量啥啊!”姚芝面对如此脱线的老师,只觉得崩溃。 赵辅季说起来还有点委屈:“我就是觉得这梅花开得好,所以折了两枝,谁知道是人家特意培养还派了狗看着的?” 那里虽然挂着内有恶犬的牌子,但是两人都没注意,主要是没看到狗在哪里。 姚芝只能鼓励自家一把年纪的老师:“老师,咱再多跑几步,等到了你朋友们那里,人多势众,总能解决这些狗的!” 在姚芝的鼓励下,赵辅季提起最后一口气,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和姚芝跑去了朋友们的身边,一边跑一边呼喊:“张兄!万兄!孙贤弟!救救我们啊!” 被呼喊的几人看着跑来的两人,面露不解。 张万两人伸手,一人拎起了一只小狗。 “不是,你们被这小狗追着跑了一路?” 被抓着脖子肉拎起来的小狗肉嘟嘟的身体在两人的手里晃了晃。 赵辅季这才看清楚追自己的狗是什么样的,大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吐槽:“还不是他们的主人,在边上写了块内有恶犬禁止采摘的牌子,我们听到狗叫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块牌子,当然是头也不回地就跑了,要是跑的慢点被狗咬了怎么办?!” 说起这个乌龙,姚芝红了脸蛋:“主要是这狗叫的好凶,不像是奶狗,我都忘了想为什么它们一直没追到我们了。”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们一般不笑,除非实在是没忍住。 孙贤弟忍不住揶揄赵辅季:“难怪你要收这个女娃娃当弟子,你们这师门,真的是一脉相承啊!” 赵辅季:“所以到底是哪个人把这两只狗叫做恶犬的啊!” 孙贤弟打量了一下两只小狗,伸手逗了逗:“确实挺恶啊!也没说错,你看叫的多凶!哎哟哟你看,他们还打算咬我呢!小狗,你断奶了吗?” 赵辅季:你不说话我们还能是朋友! 92 第 92 章 跑路要快 孙贤弟这么说着, 又拿起了边上的脆骨逗小狗,结果就听到咔嚓一声,排骨上的脆骨被小狗咬断了。 孙贤弟立马僵硬了。 “这就是你说的小狗不用怕?”赵辅季悠悠地问着:“还是说你孙可章长了一身钢筋铁骨?” “这狗看着小小的, 没想到牙齿还挺锋利。”孙可章找补一般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狗,之前也没见过哈。” 赵辅季:“呵!” 千言万语抵不过这一个字的嘲讽, 孙可章:我忍! 万宝丹倒是拎起自己抓着的小狗, 认真打量了一下, 对着众人说:“这怕不是幼犬,是成年狗,只是天生长的短小罢了,咬人还挺凶的。” “万兄你竟然懂得鉴犬?”边上张墨恩问道。 “就是家里养过幼犬,如果是这个体型的幼犬,成年犬一般都挺大的, 牙齿腿脚什么的和成年的小狗不一样,而且也咬不动脆骨。”万宝丹说道。 “这么说来,这竟然是个不常见的小狗品种,也不知道主人是哪里得来的,贵不贵。”孙可章摸了摸下巴。 “主人用狗看梅花,应该不会太贵吧?”姚芝补充说道。 “不管贵不贵,这狗应该挺难得的, 我们还是给主人家送回去吧。”赵辅季说着。 “行!”张墨恩刚打算松手, 就被万宝丹制止了:“可别放下, 不然可能会咬我们的脚。” “那怎么办?”张墨恩问:“我们拎着过去?” “让仆从拿个鸟笼子过来,关进去就是, 正好也是从上方上锁的。” 两人把狗放进笼子里后,立马放开了手,一把将笼子门关上。 “别说, 这狗的大小装进笼子里正合适,和小猫似的,也不知道主人家里有没有温驯一些的,我买两只回家给孩子们养。” “这种小狗搞不好是外来的品种,也许很贵的。”万宝丹提醒。 “问问呗,”赵辅季对着姚芝说:“要是便宜,也可以给你养一只。” 姚芝拒绝:“我每天的功课太多了,没有时间养狗的。” “养狗需要什么时间?”孙可章回忆了一下自己养狗的经过:“每天让它自己待着,一天三顿给他喂饭就可以了。” 姚芝扳手指数着:“你要给它做饭,因为狗不是吃的太咸,会掉毛,要定期给它洗澡梳毛,不然会有虱子,要带它出去溜达,城里不能放它自己走不然会被人打晕带回家成为狗肉火锅,还要给它铲屎……” “你这养个狗和养孩子一样费事啊。”孙可章感慨。 “你要是养孩子就干这么一点事情,你这爹当的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没等姚芝说什么,万宝丹就声讨孙可章道。 张墨恩替孙可章说了句话:“孙贤弟平时也很忙碌,不像万兄您喜欢事事亲力亲为,自然不太清楚孩子需要多少精力养育的。” 听到张墨恩替自己说的话,孙可章刚开始还觉得有理,一琢磨就发现了不对:“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怎么会呢?”张墨恩回答:“我明明是在说弟妹贤惠,将孩子教养的很好。” 孙可章:就逮着我欺负了是吧?! 这么想着,孙可章看向赵辅季:“老赵你别逗狗了,我们快去快回。” 赵辅季笑着看了孙可章一眼,想说你说不过人家就催我,但是怕他恼羞成怒,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将鸟笼递给了孙可章。 姚芝带路,孙可章一马当先走在前,张墨恩稀奇地对着赵辅季说:“你竟然没逗他?” “万一他恼羞成怒不付帐了怎么办?”赵辅季说着:“这开销可是他包的。” 张墨恩一听就笑了:“孙老弟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碰到我们这群蹭吃蹭喝的。” 孙可章在前面和姚芝一起,最先到达了狗狗们所在的地方,而后开始找起它们的主人。 正寻找间,有人听到小狗的叫声找来了:“宝宝贝贝,你们在哪里啊?” 众人的眼神立刻看向了万宝丹。 万宝丹:……你们这群人,听到宝宝就想到我了?! 万宝丹的威势一项比较足,平时也和老大哥一眼照顾大家,大家倒是不敢像打趣孙可章一样打趣万宝丹。 几人打眉眼官司的时候,一个身披红底白边披风的女子走了过来,看到两只狗之后,立马叫出了声:“哎呀,几位官人怎么抓了我们的狗?!” “这是您家的狗吗?不好意思,我们是看到梅花开的好,折了两枝,没成想这是有主人的梅树,引来您家狗追我们。”赵辅季作为罪魁祸首道歉道。 “几位官人看起来是文人,若想要道歉的话,还是作诗一首比较诚恳?”女子问道。 四人对视一眼,好在梅花诗句常作,加上道歉,几人都是大儒、文豪、科举出身,作诗还是很容易的。 听了四人的诗,女子笑道:“我要问问我们家小姐,能不能接受你们的歉意。” 说罢,女子转头回去。 赵辅季伸出手来没有被对方看到,只能小声说了句:“你倒是把狗接走啊!它们好吵啊!” 姚芝:……人家就是两只小狗而已啊!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姚芝脑海里瞬间想到姚芹曾经说过的一个词:做张做致。 想到这个词的当即,姚芝就赶忙把想法从自己脑海中清除,但是越清楚越记得清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赵辅季:“老师,这个人说家里的小姐,那她应该是丫鬟了?什么丫鬟能看到你们,还让你们作诗啊?” 赵辅季:“好问题,我也想知道。”这么说着,还看向张墨恩和孙可章。 张墨恩和孙可章:你那眼神明明就是已经知道了,还看我们! 如果是普通地址,张墨恩和孙可章肯定说不出口,但是姚芝出身教坊司,搞不好懂得比自己都多,孙可章也就实话实说了:“这架势,加上这梅花什么的,后面还有个小院,看来是比较有名气的雅妓,不然也没有这么大的架子。” “好在我们当中没有当官的,不然道歉诗文送进去,有嘴也说不清了。”大家还在庆幸,又说赵辅季:“就是你没事手贱折人家的花!” 姚芝一听,不由问道:“所以对方这是要品评你们的诗文,然后决定是否邀请你们进去?” 听到这话,自问在文坛上还有一些地位的四人立马反应过来,最壮的万宝丹一把拉住姚芝,四人连忙带着跑了起来。 “跑快点!还好刚刚没有署名,不然明天京城都知道我们四个人为求见一雅妓送上诗文了!” “你们跑路,倒是把狗放下啊!”姚芝大喊。 姚芝:我时常因为自己太过靠谱而觉得和老师以及他的朋友们格格不入。 姚蔷:其实这话应该我来说!我和教坊才叫格格不入好不好! 觉得格格不入的姚家人不止姚芝和姚蔷两个,北疆众人也时常有这种感觉。 姚蒙和姚荐自认是全家并列前三傻(还有一个姚蔷),但是在军队的读书班当中,时常会膨胀到以为自己是天纵之才。 能够搞出抛物线知识的姚芹不提,被大儒收为弟子的姚芝不提,就是姚苍和姚芝,从小也一直受到夫子表扬,还能够给大家教授抛物线知识。 怎么看自己两人都不算聪明厉害吧?相比而言云家军的士兵水平是多差啊! 当两人在饭桌上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姚芹反应过来,嘀咕道:“人在蛋白质不够充足的情况下,大脑反应是会慢一些的,之前常年吃素的人反应力都会下降。” 大家都没听见姚芹说了什么:“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我是说如果吃的肉不够,人的脑子转不动,是会变笨的,而且也会反应慢!”姚芹说道。 “还有这个讲究?”姚万里等人很怀疑。 “当然了,大家饿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脑子里都是吃?”姚芹反问,虽然实际上不是因为饿,但是大家能听懂就行。 姚家人被说服了,但这事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啊:“这肉就那么多,能怎么办?” 姚芹也想叹气,现在还没有引进白羽鸡这种肉鸡,猪没有饲料也养不了多少个,确实比较麻烦。 除了鸡和猪之外,还有什么产量很高的高蛋白呢?姚芹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还有虫子啊! 养昆虫这件事情,简直是一本万利,人能吃的人吃,人不能吃的喂鸡鸭鹅,肉类不就蹭蹭蹭地上去了? 这么想着,姚芹对着姚万里问:“爷爷,你逃难的时候吃过什么虫子吗?” 又问自家长辈们:“伯伯,爹,姑姑,你们小时候抓过虫子吃吗?有哪些是可以吃的啊?” 姚芹话题的跳跃程度让大家都觉得跟不上她的思路。 “你问虫子干什么?”姚万里不解。 “虫子也是肉类啊!没有肉吃,多吃虫子,人也能增强体魄变聪明的!”姚芹回答道。 “所以你不会打算找云将军吧?”姚万里问道。 “对啊!让云将军带领大家养虫子,到时候士兵都能长肉!”虫子可是优质蛋白,好多杂牌的蛋白粉其实都是偷偷用虫子粉做的。 姚家人:……穷苦人家小时候都吃过虫子,应该不会反应很大吧?自家人不会被记住吧? 这么想着,姚申和姚戌还是看向了亲爹:“爹,我们过来也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家了,家里的皮猴子们这么长时间不盯着,估计都在家里称大王了!” 不管别人听到养虫子吃虫子是什么感受,我们还是先跑吧!姚申和姚戌想着。 姚万里:之前你们不想带娃不想怀孕不想操持家务,赶都赶不走,现在就跑了?父女本是同林鸟啊! 93. 第 93 章 良心坏了 姚万里没有办法更改姚芹的想法,更不可能在姚芹和云破军一起读书的情况下阻止她告诉云将军这件事情,思来想去,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建议吃虫子可以,但是别告诉其他人你提前有告诉我们。” 这样我们才能和别人同仇敌忾不至于被当作你的同伙打击啊! 听到姚万里的话,姚芹反应过来,沉默了:还以为吃不饱饭的古人对于吃虫子的接受度更高,原来也不喜欢啊? 这么想着,姚芹又觉得自己想的不对:姚家早十几年就已经脱贫致富了,他们和真正的贫民是有区别的! 如是这般,姚芹再次坚定了和云将军推荐虫子的决心。 这天上完课,姚芹拉着云破军陪自己去求见云将军。 云将军本来是在读兵书,听闻后让姚芹和云破军进来,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来找我?” 云破军看向了姚芹。 云将军一看,就知道姚芹又有了新想法,问道:“你的小脑袋瓜里面又有什么新主意了?” 就算不是第一次见到,云将军门口的小厮还是忍不住感慨,云将军对于姚芹,真的和对自家外甥差不多了,也就是云将军没有侄子,不然还可以对比一下。 果然啊,有天分才能的人就是容易得到贵人的青眼,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建功立业。小厮心里想着。 姚芹此时并不知道门口的小厮的想法,而是告诉云将军:“我找到了让军里将士们体魄更加强健的办法了!” 一听这话,云将军顿时来了精神:“哦?你详细给我说一说?怎么办?” 云将军自问,无论是肉食的提供还是训练的强度,云将军都已经达到了能力以内最高的境界,提供更多粮食肉类只会让军中陷入财政危机,而提升训练的强度是不拿兵士的身体当一回事。 所以姚芹说她能够提高将士们的体魄强度,云将军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因此也更加好奇了。 听到云将军的问题,姚芹不慌不忙地说道:“很多人不知道,有些虫子也是肉,和鱼肉鸡肉一眼,虽然油脂少,但是吃了也能让人身体强健。” 云将军一听就明白了:“你想让军里吃虫子肉?” 姚芹点头:“是的!多吃点虫子的肉,士兵们很快就能长肌肉出来!” 云将军的表情有点奇怪:“如果这样的话,难道我要让士兵们到处抓虫子吃吗?” 能吃的虫子种类就那么多,士兵们抓起来也很麻烦啊! 姚芹立马说道:“不是,我们可以养虫子啊!而且就算是不能吃的虫子,也可以养来给鸡鸭吃,它们吃了虫子,下的蛋都多一些。” “养虫子?”云将军下意识重复。 “蛐蛐能养,其他虫子怎么就不能养了呢?只要知道它们吃什么、生活的环境温度要求,很容易就会养出一批一批的虫子。” 甚至养虫子还不需要担心什么鸡瘟猪瘟,姚芹也很少听说有什么虫子和人之间共同得的疾病。 虫子倒是不难言,云将军只有一个问题:“这虫子养出来了,怎么吃?” “让您的大厨研究一下?怎么样好吃?”姚芹提议。 “那怎么让士兵接受吃虫子这件事情?”云将军抱着考考孩子们的心态,问道。 姚芹回答:“当然是云将军您和儿子们身先士卒,带着大家一起吃了!” 云破军反应过来:“好哇!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姚芹带了点不好意思,随即又理所当然起来:“这可是帮着云家军的将士增强体魄,你作为小将军,从小享受好处,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嘛!” 云破军:算你说的有理! 云将军此时也详细询问起了姚芹的打算。 姚芹正在阐述为什么养虫子比养牛羊猪更能够提供足够的食物(能量转化率高),就见云守边说要过来,正好打断了姚芹的叙述。 姚芹看着云守边拿着一个大的木质仪器跑了进来。 “这是?”云将军问着。 姚芹看起来有点像是显微镜?这构造,古代匠人真是永远的神!自己就是简单描述一下,人家就搞出来了! 这么想着,云守边果然回答道:“爹,之前姚芹说的显微镜您还记得吗?冯天瑾回来之后就让匠人去做了,匠人今天说是做出来了,我带来给爹您看看。” “哦?这显微镜,真的能显出微小吗?”云将军好奇地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来到了云守边的旁边。 姚芹和云破军也凑到了他附近。 云守边看着仪器,一边调试一边说:“等等啊!匠人是替我们调试好了,就是让我们把要看的东西放在水晶片上,下面有蜡烛的光,就能看到水晶片上的东西。” “你看过了?”云将军好奇地问。 “没有,不过那些匠人看过了,我看他们看完一脸菜色,有人忍不住吐了,就想着拿过来再看,不然我可能都不想拿过来了。”云守边一边操作一边说道:“所以都没人跟着我过来演示,不然他们肯定要来献上宝物领赏的。” “那是他们知道不过来我也会奖赏的,不过真的有这么夸张吗?”云将军的好奇心完全起来了:究竟是多刺激人,让这些匠人的反应这么大?! 姚芹自然知道那些匠人为什么会吐:平时他们吃的喝的居然有这么多虫子! 实话说细胞的形态并不怎么好看,以前读书的时候,姚芹也有同学觉得这些微生物长得很丑,古代匠人突然收到这种冲击,吐了也算正常。 云家人都还算是有理科天赋的一家人,云守边摆弄了一下,就开始调整上下镜片的距离,试图看清水晶片上的东西。 这一看,云守边的手就是一抖:“等等,这玩意就是所谓的微生物?看起来确实是恶心了点。”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云破军连忙说道。 云守边让开,让云破军看了一眼,直到云破军脸蛋皱褶都被恶心表情挤出来了,才拉着弟弟后退一步,让亲爹也接受一把精神污染。 接收到精神污染的云将军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可千万别让你娘看见,不然她一天能让仆从擦十遍柜子。” 姚芹在一旁悠悠地说:“你们只要让将军夫人知道,水里、空气里,到处都是,擦几遍都没用,她就不会这样干了。” 这么说着,姚芹又给三人扔下了一颗弹:“而且大家的嘴巴里,吃的东西上,肠道里,都是这些微生物。” 云将军突然发散思维:“你不会也打算养这种虫子吧?” 姚芹心想,这种虫子当然也能养,但问题是自己也不是什么生物专业的,不懂微生物制糖制药,养了也没有用。 这么想着,姚芹回答道:“我说要养的虫子,都是肉眼看得见的,将军您想到哪里去了?” 云将军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那些虫子虽然丑了点,但是平时都看习惯了。 “养虫子?”云守边不解地问道:“我进来之前你们在说这个吗?” “对啊对啊!”云破军积极地为云守边解释了一遍。 云守边闻言好奇道:“这虫子真的能吃了让人强壮?好吃吗?” 没等姚芹回答,云破军连忙说道:“是好吃的!我吃过!烤知了!” 云破军这话一说,云将军和云守边都有点好奇地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吃到的虫子?” 云破军脸色一僵,而后又恢复正常,秉持着缩头一刀伸头一刀,反正都是一刀的想法,说了实话:“那啥,我小侄子在花园里抓了知了,我之前听军中的人提到知了炸了好吃,就和他一起烤了烤分了吃了。” 云将军和云守边倒是没觉得有啥,两人只是有一个问题:“你娘和你嫂子他们不知道吧?” 云破军哀求父兄:“爹,哥,你们可千万别说!” 云守边好笑地说道:“我们不说,但是你要保证你侄子也能守口如瓶,不然养虫子政一出来,你侄子看到知了,还觉得它好吃,肯定要让人烤,到时候你就暴露了。” 云破军拍着胸脯说道:“你要相信你儿子!他可聪明了!只要知道说出去他就没有好吃的,他嘴巴比我们都严呢!” 云守边忍不住吐槽:“都说外甥像舅,你这是侄子像叔,和你小时候简直一个样,有点好吃的就能收买!” “我们家男孩子都是这样的,”云将军突然插嘴道:“你小时候也差不多,也不知道你和孙氏啥时候能再有好消息,给我生个孙女出来啊!” 云破军偷偷吐槽:“万一大哥生出来的孙女也像孙子一样呢?你到时候就要愁死了。” “怎么可能,女孩子,那肯定是娇娇软软的啊!”云将军反驳。 “姚芹就在这里,爹你忘了姚家的姑姑们吗?”云破军问道。 云将军:!我竟无法反驳! 云将军不得不说,有姚家“珠玉在前”,自己确实是没办法排除小孙女和姚家女孩子一样“勇猛”,毕竟自家已经三四代没有女儿了,万一出了个云破军这样的孙女……云将军打了一个冷颤。 到时候孩子怎么嫁出去啊?万一砸手里了,岂不是要对不起手下忠心耿耿的下属?人家好好的孩子,偏偏要娶自家孙女。 云将军一瞬间有和姚万里好好交流一下养儿育女心得,关键是学习怎么突破心理底线,将自家癞痢头女儿嫁出去祸害人家家里好不容易教养长大的大好青年,良心究竟是怎么才能过得去的? “良心坏了”的姚万里:我谢谢你的认可啊!:,,. 94 第 94 章 太过要脸 说归说, 笑归笑,大事还是要做好。 现在云将军面前正是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要实验吃虫子是否真的对人体有益,毕竟这世上有不少少量吃没关系,但是吃多了对人体有害的食物, 谁能保证虫子不是这样呢? 好在云将军手底下有不少充军过来的人, 总有一些他以朴素的正义感看不过眼的罪犯, 用他们来尝试, 算是废物利用, 再好不过了。 对身体有益, 他们是帮军队试毒了,算是给自己积累一点阴德, 对身体有害, 反正都是些该死的人, 有害就有害呗! 云将军这里可没有什么国际警察和他逼逼赖赖人权不人权的。 第二件事则是要招军队的医官,好好看看这所谓的“微生物”。 只要想到一滴清水里有着在蠕动的微生物,云将军就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虫子在爬。 咿~想想就觉得恶心! 云将军自问自己也是刀口舔血的人, 平时行军打仗, 和马儿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捡过马粪当燃料,吃过虫子当食物,但是想想清水里都有微生物……自己吃过的虫子好歹是咬死了的啊!这些微生物活着吃进嘴巴里, 不就和那什么寄生虫一样了吗? 是了, 古人也知道寄生虫, 毕竟谁没拉出来几只蛔虫蛲虫, 又有谁没见过被寄生的贫苦百姓? 让医官们过来,两件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办,云将军这般想着。 姚芹再次提起了之前就和云将军说过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让百姓们将水烧热了再喝, 不能直接饮用河水井水,多少虫子就是这样喝进去了,然后在人身体里繁衍。” 云将军当即点头:“那必须要!” 说是这么说,负责了不少边疆内务的云守边有点发愁:“之前已经通晓境内百姓,要求大家吃热食喝热水,但是毕竟柴火就那么多,总不能不顾境内草木胡乱砍伐,何况百姓家中也没有这么多伐木的人力,这想要家家户户都能喝热水,还是任重而道远。” 这也是姚芹和云破军去往匈奴之后,云守边发现的问题。 听到云守边提出的问题,姚芹开始思考起来:“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每个村庄和街道统一建立一个烧热水的锅炉房?” 说起来锅炉房还是姚芹后世所在的国家建国早期的产物。 姚芹印象里,似乎是那时候能源不足,为了节省能源,也为了节省人力,所以统一提供热水,还有食堂大锅饭出现的原因里也有能源的考虑。 这就说明,统一供热绝对会比家家户户各自烧热水来的节省。 姚芹虽然没见过锅炉房,也不知道锅炉房是怎么运作的,但是知道这样会节省,加上物理学防止热量逸散的一些原理,在北疆这里复刻一个简易版的还是挺容易的。 何况北疆以军队为主,本身也有这样执行的条件。 听到姚芹的建议,云将军思考了一下:集中难道就能解决柴火不够的问题? 这么想着,云将军也没有急于否定,直接对姚芹说:“你把集中供热水的想法仔细说一说,可行的话,我拿去军里讨论。” 姚芹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到将军府们的医官们这时候到齐了,好奇地问:“少将军喊我们过来做什么啊?” “难道是将军府有人生病了?” “不会吧?没听说啊!难道是重病,不然怎么把我们都找过来了?” “咳咳!”有小厮提醒:“主人们都很健康,别乱说话。” 医官们纷纷噤声。 在云守边的安排之下,医官们很快在院子里看到了显微镜。 “这这这……”第一个看见的医官坐在了地上。 云守边眉毛都没动,对着医官们说:“这显微,就是让大家看到微小的生物,既然看到了,也应该知道,有些病症正是因为这些生物,怎么改良医术,就是大家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么说着,云守边又搬弄了姚芹告诉自己的东西:“大家可以看一看,这烈酒擦拭之后的表面、炙烤或者热水煮过之后的表面,微生物是不是会减少很多甚至全部死亡?或许这才是伤口不会发炎的原因。” 医官们听了这话,纷纷拱手,回去进一步做研究去了。 当然,云将军看不惯的犯人们的大餐也适时换成了可食用虫子,手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研究怎么养虫子了——就是不能吃,也可以喂鸡鸭啊。 事情都布置下去之后,云将军又问姚芹和云破军,要不要“跳级”? 姚芹看向云破军,云破军肯定地回答道:“既然孩儿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北疆的百姓还需要我们守护,义不容辞。”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微微感受到了一丝震撼。 搁在现代军队,军人说为了苍生百姓不惜生死义不容辞,那是因为思想的先进性和军队的纯洁性,但是在古代军队,当官的将领能够将百姓当个人约束士兵不许抢劫屠杀,就已经会被赞扬了,像是云家人这样的想法,何其先进啊! 虽然姚芹也知道古代士兵在面对自己家乡的百姓时,因为有亲朋故旧,不会有抢劫之类的行为发生,云家军守护的也是自己本土家乡,但是能有这个认知,本身就是很难得的。哪怕接受了多年的爱国主义教育,现代大多数人在考虑前程的时候,思考的方向依然是自己会不会过得好,能够先思考国家人民再思考自己的,都是值得佩服的人。 云破军有这样的认知,自己能甘心落在他之后?姚芹立马也回答道:“我也一起。” 云将军见状,欣慰点头,拍了拍云破军和姚芹的肩膀:“北疆的未来,都在你们这些少年人的身上。” 姚芹一遍觉得有点热血沸腾,一边心里略微无语:我这才几岁,就已经是少年了? 两小孩被云将军勉励了一番,而后放出去各自回家休息玩耍去了。 云守边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知道两人要换老师之后,不由找到云将军问:“爹您将姚芹和破军放在一起读书……是有什么考虑吗?” “他们两都有这个天赋,一起不是很正常吗?”云将军反问。 云守边组织了一下语言:“您明白我的意思,姚芹这孩子,经常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见识,似乎是生而知之,破军和他一起,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云将军反问:“担心破军能够知道更多的知识?” 云守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破军现在不过八岁,心性不定,也许会移了性情。” 说完,云守边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两人在一起时,姚芹拿主意的时候似乎更多。” 云将军听到这话,不由朗声大笑:“论及敢为,你这点是比不过你弟弟了。” 云守边略微不解地看向自家亲爹。 “两人在一起是自己拿主意还是姚芹拿主意,你弟弟和他朝夕相处,能不清楚吗?”云将军问道。 云守边回答:“那个傻小子,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数。” 云将军不赞同:“就是再傻的小孩子,心里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你弟弟并不在意,他关注的是把事情做好,用谁的主意并没有关系,毕竟这天下英才何其多?我们云家人难不成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没有这个道理!这世上超过我们的人无数,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云守边心里一震。 云将军看到云守边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自家大儿子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一时想不到也正常,做父母的,不就是要言传身教嘛? 这么想着,云将军粗燥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家不到二十岁的大儿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我给你们取得名字影响,你总是偏于守成,有时候略微保守了些,而你弟弟更加锐意进取,哪怕有时候显得莽撞,但是他更加敢交付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守边,你快加冠了,爹给你取个字好不好?” 云守边听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对着云将军说:“但凭父亲赠字!” 云将军思考了一瞬间,就说道:“等你加冠,便取字观海吧。” “观海……”云守边琢磨。 “海纳百川,不辞溪流故以成江海,希望你引以为戒。”云将军正色说道。 “谨,领训。”云守边行礼道。 云将军教子的时候,姚万里也在教育女儿。 但是显然,姚家人主打一个叛逆,姚万里并没有什么听话的孩子,相比于教儿子教出满心成就感的云将军,姚万里简直快要吐血。 “你们够了吧?你们家里是没有针吗?公主送你们绸缎,你们连针线都找人家绣娘拿,薅羊毛也要有点数啊!”姚万里很崩溃。 原来姚申和姚戌找公主辞行,公主发话,让两人去自己嫁妆中挑选一些布匹,算是赠送给两人家人的礼物,姚申和姚戌去挑选之后,连人家的针线都拿回来了。 “我家确实没有这种细如牛毛的针线啊!”姚戌回答地理直气壮:“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粗手粗脚的,哪里有这些!” “就是没有,你也不能找人要啊!你爹的脸都给你们丢干净了!”姚万里红着脸说道。 “爹你就是太要面子了,以前就是,家里总是被人打秋风,要不是娘,咱家当屠户都吃不到猪大肠!”姚申说着,显然很赞同自家妹妹:“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先羞耻上了!这针线确实不值钱,但是自己找匠人做,能有这个手艺的,都在京城,多麻烦啊!” “就是就是!”姚戌附和姐姐:“娘之前就说爹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针线要是特意找京城匠人打造,一套至少要十几两银子呢!” 姚万里无语:“那能有这个手艺用这牛毛粗细的针线绣花的绣娘也都在京城呢!你们拿回去有什么用?” 姚申和姚戌对视一眼:“那还不兴我们驻地的官家女会绣花?送她们绸缎,还附加针线,多贴心啊!还是公主赏赐的呢!高级1她们亲娘不得多回赠我们一些值钱玩意儿?” “就是!她们不会绣,也有自家爹娘聘请京城退了的老绣娘教她们,怕什么呀!” 姚万里只觉得自己对不住自家两个女婿:“你们这样干,公主要怎么想啊!” “这点小东西,人家顺手就送我们了,公主根本就不会知道,她能怎么想?”姚申回答道。 姚万里是说不过自家两个女儿了,立马找外援,对着儿子们孙子们还有孙女说:“你们好好说说你们姐们,说说你们姑姑,有她们这样办事的吗?!” 众人非常理解姚万里的心情,纷纷发表意见。 姚寅姚辰姚未三个哥哥:“确实不该不该,都要占便宜了,针线算什么?眼光太小了。” 姚丑提议:“姐你们怎么不多要点首饰,要绸缎,翻山越岭,多难保存啊!” “姑姑你们两这事干的,贪一点小便宜,但是人家绣娘日后说给你们行过方便,又是一个人情了。”姚苍分析说道:“还不如顺杆爬,说自家粗人不懂刺绣,让公主给你赏赐成品好了,绣娘都给你们做好,手工费都赚了,还不欠绣娘人情。” “而且给你们同僚送礼,送绸缎就好了,干什么那么贴心送针线啊,他们和你们的关系很好吗?”姚苏不解:“就是让他们自己找针线,还能顺便打听到你的绸缎多难得,这都不需要你自己专门说自己送礼有多贵重了啊!” “就是啊!你们这薅羊毛,好歹也薅一笔大的啊!比如说咱没有车马运送公主的赏赐,让公主给两匹好马两辆马车啊!”姚荐说着。 “两辆车可不够,这绸缎制作成衣服,在京城里可是需要用金线银线绣制的,公主怎么也要提供一些金银绣线吧?”姚蒙补充。 姚芹眨巴眨巴眼睛,对着亲人们说道:“绸缎这么大件,翻山越岭多不方便,何况公主本来就没有带多少绸缎,去了匈奴地界,要是裁衣服的料子不够怎么办?为什么不让公主干脆折现算了?咱们也不是图公主手里的银钱,主要是银票这种玩意儿,去了匈奴的地界不好兑换啊!就是兑换成了金银带过去,匈奴那里要啥没啥的,有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我们拿了,时不时地给公主孝敬一些东西呢!” 姚万里目瞪口呆:我这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孙子啊! 姚万里深刻反思:我家孩子是不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要脸? 我常常因为自己太过要脸而觉得和子孙格格不入。 姚申和姚戌反应过来,后悔地直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公主啊!我们都是为了您着想,这些物质在匈奴不好买,您可千万别到时候不够用,我们不能拿啊!您要是实在想要赏赐我们,给点金银就好了啊!不占地方,我们带回家也方便,大家两相便宜嘛! 95. 第 95 章 太子新宠 如果说姚家人得到公主的赏赐之后欢声笑语,那么郭奉圣得到公主的赏赐之后,全家人都愁眉苦脸。 “太子那边还没有回信吗?”郭奉圣问家里人:“要是再没有回信,我就要和公主一起出边关了。” 此时太子哪里有空给郭奉圣回信啊?就是郭雪霁哭湿了手帕,太子也只能安慰道:“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我们和匈奴这是在和亲,你父亲不会有危险的。” 郭雪霁抹着眼泪说:“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也必然担惊受怕,可能还会受罪……” 太子忍不住问:“那你又想怎么做?” 感受到太子的些微不耐烦,郭雪霁心里一惊,连忙对着太子温声说道:“雪霁自然不敢要求殿下做什么,更不舍得让殿下为了我受到言官们的责难,只是毕竟是雪霁亲生父亲,我实在有些难过。” 听到郭雪霁这话,太子软了心肠,搂了一下郭雪霁道:“孤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会帮你关注一下的。” “殿下~”郭雪霁投入太子怀中。 被太子抱在怀中,郭雪霁偷偷地翻了个白眼:你能理解我什么心情,我爹那人虽然油嘴滑舌了一点、爱偷懒了一点,但是我们父女感情很好的好不好?你巴不得皇上现在就死掉好让你顺理成章登基,怎么可能会明白我们父女感情、理解我的心情? 太子靠不住,郭雪霁只能自己想办法,在那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让下属去办。 “去查查看,太子在外面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欢。”郭雪霁吩咐道。 “良娣您是怀疑?”丫鬟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太子这人,要是心思还在我身上,断然不可能斥责我,宫内没有人,一定是宫外的野花迷了他的眼。”郭雪霁表情冷肃。 丫鬟的神色也跟着狠戾了起来:“良娣,要是查到,用不用我们……” “不用脏了我们的手,”郭雪霁笑了笑:“外面的野花,但凡身份可以的,太子喜欢,完全可以纳进来,他不纳进来,要么就是对方身份不对,要么就是对方拿乔,你说这种情况下,着急的是谁?” 丫鬟露出了然的微笑:“太子妃恐怕要比我们着急地多了。” “她那人一向自诩懂规矩,肯定会好好劝阻殿下的。”郭雪霁微微一笑。 “良娣算无遗策。”丫鬟吹捧了一把。 “行了,下去办事吧。”郭雪霁说着,又开始忧心起了自家父亲。 被忧心的郭奉圣虽然相信自己啊大女儿,但是时不我待,也已经做好了马上和公主出塞的准备。 “公主被云将军留了那么久,也许会留更长时间呢?现在就收拾行装吗?也许过几天太子和雪霁就会来信了。”郭老太太舍不得儿子,问道。 “先准备着,可能就这几天,云将军就会让我们出发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东西不齐。”这么说着,郭奉圣又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云将军之前留了公主许久,所以现在随时可能会放公主出发。” 听到郭奉圣的话,郭老太太不停地说着:“作孽啊!” 这么说着,郭老太太又忍不住问:“儿媳妇最近不是赚了不少钱吗?我们给军队里送些钱,别让圣儿过去,行吗?” 听了郭老太太这话,郭夫人不得不解释:“娘,不是我心疼钱,是这云将军不是接受贿赂的人啊。” 这么说着,郭夫人又强调了一下:“我们做生意肯定会需要打听消息、打点各个环节,但是北疆这边各个环节关卡都没有索贿的情况存在,你要说就是我们一家,那还可能是为了给太子面子,我来往的所有生意人都说是这样,只能更加佐证云将军厌恶下属索贿,所以才没有人这么做。” 郭老太太听了之后并不信:“他不让,别人就不收钱了?也许是看不上小钱呢?” 郭夫人再次解释了一下:“士兵收的都是正常的过路费和茶水钱,云将军是北疆这边的财主,一直未曾听说有收受过贿赂。” 郭老太太忍不住喃喃自语:“居然真有这么清廉的大官?” 如果姚芹听到郭老太太的想法,一定会笑穿地心。 这就算清廉了?云将军也没阻止大家默认的好处费,自己更是利用身份之便参与商业经营,只是没拿那些脏钱,就算是清官了? 你们古代人对于清官的定义和要求可真宽松啊。 当然,姚芹也明白云将军是个好官,以当下的观念来看,他也很清廉,毕竟不能脱离社会环境评价一个人,如果硬要套上后世的标准,这年头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听到郭老太太的话,郭奉圣提起了之前郭雪霁告诉自己的一件事情:“雪霁之前就和我说了,说因为太子想要给我减刑,但是至少也要流放,当时流放的地点就是几个选择,一个是西方边陲,一个是西南蛮夷所在,一个是广南琼岛,还有就是北疆这边,最后太子给我们选了北疆,就是因为云将军。” 听了郭奉圣这话,郭老太太和郭夫人有点好奇:“为什么特意选择了北疆?” “雪霁告诉我说,太子告诉她,云将军这个人比较嫉恶如仇,为人也公正廉明,在他治下生活,虽然没办法得到什么特权,当时日子过的不会差,另外几个方向,琼岛是五皇子舅家的自留地,西北方向是三皇子的人在驻扎,西南守将虽然有想要像太子效忠,当时那里湿热瘴毒严重,实在不适合生存。” “太子也是为了雪霁,才为我们费心啊。”郭老太太感慨道。 “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贿赂云将军这边的人,人家都很看重自己的前途,害怕被云将军发现的。”郭夫人总结了一下,又说道:“太子当初为了帮我们确实是费了心,可是没想到云将军竟然将这么个任务交给了夫君……” 郭家人确实没想到,云将军既然嫉恶如仇,又怎么会看你们顺眼?碍于律令,你们没犯其他事,他当然不会动你们,但是你们想要更多?那就去艰苦的职位去吧! “万般皆是命啊!”郭奉圣感慨了一句,又说道:“只希望匈奴王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贤明了。”最起码别因为一时义愤杀了自己啊。 郭老太太一筹莫展的时候,郭雪霁夜意识到自己遇见了麻烦。 “你说太子迷上了一个暗娼?!”郭雪霁惊讶不已,但也不忘用气声说。 实在是,郭雪霁有想过,太子喜欢的是重臣之女、武将之女、小家碧玉、娇媚人妇、京城名伶,甚至于某个男人,但就是没想到太子会喜欢上一个妓子! “不是,太子他不嫌脏吗?!”郭雪霁只觉得自己皮肤上都有虫子在爬,特别害怕太子出去胡闹染了病,传染给了自己。 太子贵为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为什么要去碰那种地方的脏女人!郭雪霁内心无声尖叫。 这时代很多女子可能不懂,但是郭奉圣本来就是个听妈妈话的妈宝、听妻子话的妻宝,面对女儿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告诉女儿的故事,有的没的和儿子女儿都说了不少。 特别是郭奉圣警告自家儿子不要被同学骗去一起喝花酒的时候,还专门告诉了郭雪飞青楼里面会有什么样的传染病,如果碰了有病的女人你会怎么样,听的边上未出阁的郭雪霁一愣一愣的。 至于郭雪飞更是造成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十五六岁都没有定亲,单身一个人和家里人一起被流放,也是少祸害了一个女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郭雪霁对于太子的怒气值简直拉满。 “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们信任的太医院医士给太子把脉确定他健康,并且解决外面那个女人之前,不和太子同床呢?”郭雪霁很快冷静了下来,问自己的贴身丫鬟。 太子色令智昏,郭雪霁自问自己还是想要命的,万一被太子传染了脏病,他贵为太子是不会如何,自己的下场可不会太好。 失宠就不说了,还可能会因此而病逝甚至被病逝。 郭雪霁此时恨太子恨地牙痒痒。 丫鬟见到郭雪霁的反应,立马明白过来郭雪霁的担心,安慰她道:“良娣您不用太担心,我听说那女人虽然是做暗门子的活,但是也算是京城比较出名的雅妓,来玩唱和的都是一些文人,赵辅季这种大儒和孙可章这种大才子都和她有往来,想来应该懂得保养身体洁身自好才是。” “她竟然还有这种入幕之宾?”郭雪霁觉得惊讶。 “可不是吗?”丫鬟说道:“听说前些天赵辅季、孙可章、万宝丹和张墨恩都去她那里赏梅,还因为折了她家的梅花写了诗给她,张墨恩您知道的,大书法家,他的字迹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 丫鬟这么说了,郭雪霁还是不能接受:“那些文人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背地里找妓子,能有什么好人,谁知道他们玩的多花?搞不好就是被他们传染的!” 丫鬟沉吟了一下:“据说当时还有赵辅季新收的那个教坊司的女徒弟,良娣要不然喊她过来详细问一问?” 郭雪霁沉吟:“你容我想想。” 此时姚芝正和赵辅季等人在一起,正面感受他们四个人的崩溃。 “张墨恩!就是你那一手字,害我们被认了出来,我明明都用了化名写的道歉诗,结果因为你,那叫什么……”赵辅季看向姚芝。 “马甲。”姚芝提醒。 “对,我的马甲都掉了!”赵辅季控诉:“你不秀你的字是不是不舒服啊!” 姚芝看着这个场面,忍不住心想,那什么名妓这手段,就是姐姐告诉自己的传说中的登月碰瓷了?:,,. 96. 第 96 章 赵辅季的悲伤无从言说。…… 赵辅季的悲伤无从言说。 你要说大家真的和那女人花前柳下红袖添香了,那认也就认了。 明明只是折了她家一枝花,明明写道歉诗的时候匿名了,明明反应过来之后跑的够快没被发现,就因为张墨恩这个崽种用他特有的书法写了诗给人家侍女,就这么暴露了。 赵辅季更是后悔不已:你说说你,你不会口头作诗吗?干什么要写下来! 自觉受了委屈的赵辅季并不愿意放任“那女人”扬名,亲自操刀写出来解释情况并且指责轮船谣言人员的文章,让人去各处茶馆朗读。 只是赵辅季不明白,他虽然是大儒,当时一板一眼的文章怎么能有带了点黄色的小道消息流传的广呢? 就连太子,也因为好奇之下,和狗腿子们一起见了见这雅妓。 能够从妓子中混出名声来的人,拿捏男人和公众的手段,绝不是普通女人的水平,要说和郭雪霁谁胜谁负,那尚未可知,但是让太子贪个新鲜,还是毫无问题的。 但是雅妓本人并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 作为一个从小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女人,雅妓很清楚什么样的男人才有可能娶自己为妻、纳自己为妾,不管从哪个角度评估,太子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一来,即使获得太子喜欢,有言官和其他皇子盯着,太子也不会选择接自己入宫,二来,太子本身虽然有很多财务,但是也不会像富商一样豪掷千金,给的钱不足以供养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三来,太子的女人,甚至可能是未来皇帝的女人,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又有几个人敢和自己来玩取乐?不怕太子不高兴吗? 所以,雅妓本人一直在虚与委蛇,并没有和太子产生普通恩客交集之外的关系。 毕竟是雅妓,普通恩客也就是吃茶喝酒作诗宴饮罢了,连单独相处都没有机会呢! 所以郭雪霁暂时还可以放下心来,太子没可能染上脏病。 这件事情对郭雪霁来说,结果并不算太坏,不管她怎么考虑,人家雅妓本身也不想和太子发展更加深入的关系,太子追捧过自己是抬名声的好办法,但是真的让太子成了入幕之宾,那就是找死了!雅妓丝毫不怀疑,万一被其他皇子手下的言官抓着这个弱点攻击,太子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 对于雅妓来说,现在的情况也不算什么风霜刀剑严相逼,当年没出名的时候,可比现在辛苦多了,太子平时出宫的次数也不多,人又从小接受儒家教育,怎么也要作出一个谦谦君子的样子,不会逼迫自己,还抬了抬自己的身价。 就是太子追捧自己这事不好宣扬,好在还有四个官场之外的文人来了自己这里,雅妓当即就让自己的丫鬟小厮们找人多加宣传赵孙张万四人和自己的故事。 也就是郭雪霁困于东宫消息不够灵通,不然此时绝不会为了一个妓子而发愁,但是郭雪霁不用发愁,赵辅季等人却是愁死了。 “你说说这世人,怎么都如此愚昧?明明我们已经反复澄清了,但是流言还是流传甚广?”赵辅季愁的胡子都快被自己拽掉了。 姚芝侍奉在老师的身旁,看到赵辅季发愁的样子,想到姐姐之前做过的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给老师提建议。 万宝丹是四个人当中难得的正经人,闻言忍不住掩面:“我都没脸回去见妻儿老小了。” 姚芝见状,当即决定还是说出来的好。 万伯父是个端正君子,不澄清了,他必定会郁结于心,影响身体就不好了。 如果单是只有自己老师和孙叔叔张叔叔两人,那倒是没什么,老师和孙叔叔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张叔叔的脸皮一向也很厚,都受得了。 这么想着,姚芝说道:“老师你们想要大家不相信这个流言,就必须要用一个更大的更吸引眼球的互相矛盾的故事代替它。” 听到徒弟这话,赵辅季好奇地挑了挑眉:“详细说说?” 姚芝听闻,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有人传言说张叔叔用爱妾换了一幅字画,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知道他新得了一幅字画,又不知道他后宅的情况,所以都相信了。” 张墨恩连忙说道:“我可没有什么爱妾。” 姚芝说道:“是了,这时候我们澄清,说张叔叔没有妾室,是没有人相信的,但是如果有人说,张叔叔的妻子是个醋坛子母老虎,他在家里根本不敢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不然家里就要倒了葡萄架,脖子上也会多一些猫抓的痕迹,大家就相信了,他这么惧内的人,怎么可能有爱妾呢?前面一个流言肯定是假的!” 张墨恩闻言只觉得哭笑不得:“你这是给我澄清了,但是还不如不澄清啊,你叔母一向贤良,如何能让他人说嘴呢?” “您别急。”姚芝继续说道:“因为张叔叔不想要叔母被人说嘴,所以我们传了第三个流言,说张叔叔本身因为购买字画花了大笔金钱,家里入不敷出,祖宗传下来的家产都在慢慢败落,他不纳妾是因为家里没钱,怕妻子对妻子好,也不是因为妻子是母老虎,而是因为他平时花销的都是妻子的嫁妆,他只是有当小白脸的觉悟罢了。” 听完姚芝这一番叙述,赵辅季等人纷纷抚掌而笑:“好好好!精彩啊!这话一出,大家都记得张兄是个花老婆嫁妆的小白脸,谁还记得他有什么爱妾字画呢?!” 张墨恩:“……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我来举例的。” 孙可章替姚芝说了一句话:“这祸事,小一半都是因为你的字,不说你还说我们吗?” 张墨恩:行!都怪我! 众人都是这个时代的聪明人,听到姚芹举的例子之后,举一反三,立马明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们编个什么流言,让那女人的计划落空呢?” “要不然说她和太子的事情?太子痴迷她,我们都避嫌?”孙可章问。 “不好吧,虽然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罪不至死,要是坊间都是她和太子的流言,她离死也不远了。”万宝丹心生不忍,连连摇头。 “那要么,说那个女人派人偷了张兄的墨宝?”赵辅季问。 “你是懂造谣的。”众人感慨:“这写上去的内容是什么你都忘了吗?” 张墨恩想到某个荒唐的前驸马,说道:“要不然我们说,那个雅妓是个男人假扮的,就是为了骗钱?我们是打算戳穿他,所以在侦查?” “离谱,你这实在是太离谱了。”众人惊讶、感慨。 “我觉得应该没有比你想的这个流言更离谱的了,这肯定能风靡京城,很快取代之前的流言。”孙可章认可道。 “问题是我们怎么解释,我们怎么会知道他是个男人?”万宝丹问道。 姚芝见状,心想还是要自己出马啊,对着大家说道:“既然都编了,叔叔伯伯和老师你们也不用太过拘束啊,我看我们可以说,你们爱狗如命,为了雅妓家中成年了依然小小一只的狗,特意折了梅花引起狗狗的注意,而后写了道歉诗,因为怕被人发现你们想把狗偷走这件事情后打你们,所以才偷溜了。” 总结文字精神,就是我爱的是狗,别什么女人都过来碰瓷! “厉害了啊,”赵辅季看了姚芝一眼:“文人偷狗怎么能算偷呢!今天把谣言传出去,明天我们就去偷几只狗回来!” 姚芝:我的老师可真是放荡不羁啊,偷狗也是犯罪好不好! 说起狗来,姚芝也好奇:“这人家里养的狗,应该不是我们中原的品种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国家来的?” “别急,等流言传出来,大家都知道那两只狗的奇特,很快就有商人去找相同的品种了。”赵辅季安慰自己徒弟道。 赵辅季预料的一点都没错,大家很快就知道这两只狗的存在,不少人都出于好奇的心理,跑去看了这两只狗,就连太子,在离宫去到雅妓那里的时候,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两只看门的小狗。 “真没想到,这两只居然不是幼犬?”太子看着也有点惊奇。 “太子有所不知,这是海外一船商送我的礼物,说是他们日常出海,在海外见到的狗,抱了两窝回来的。”雅妓连忙解释道。 “海外?”太子好奇:“我们南朝的商人,有人的船已经去到海外了?” 事实并非如此,雅妓告诉太子:“对方受到他们国家君主的托付,沿着海岸线航船,来到的我们这边,事实上对方和我们距离比较近,行船也不过十几天的路程。”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太子说道。 雅妓故作羞涩:“妾身当年在江南挂牌,恰逢有人船只停靠在苏杭附近,于是才有幸见到海外的商人,那人较我们,有的更加白一点,有的更加黑一点,头发也是卷曲的,看起来就是异域人士。” 太子也只是有一点好奇,听过便算了,问雅妓:“所以四位先生不过是来你这里赏了梅花和狗?和之前流传的完全不同?” 雅妓连忙说道:“之前流传出去的消息不实,我也很是苦恼,一直都说四位先生并为夸奖过我,但是坊间总是将这事当作真相……”雅妓的表情欲言又止。 “这事也不能怪你。”太子这么说着,却也对雅妓失去了兴趣,看了看她的狗儿确实小巧可爱,变说道:“这狗儿倒是确实有趣,不知道能不能割爱?” 两个时辰后,郭雪霁看着在自己院子里狂吠的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但是不免庆幸:“还好太子只是对大儒感兴趣的女人和狗好奇,对那女人没什么真感情。” 相比于听到海船之后还只想着狗的太子,赵辅季等人也听到了海船这件事情,赵辅季等人好奇:“也不知道海外的人长得有多奇特,要不然我们去江南游历一番,看看能不能遇见?” 赵辅季说着,看了眼姚芝,又有点担心:“你们教坊能放你和我们一起去看吗?” “当然不可以了,但是江南如果有海商,确实是值得去看看啊。”姚芝说道。 这么说着,姚芝又想到了姚芹:自家姐姐之前一直念叨要开启大航海时代,还说什么自己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也不知道会不会听到京城的消息?要不然专门写信把有外国海商这件事情给姐姐说一说? 姐宝姚芝,今天也在惦记着龙凤胎姐姐。:,,. 97. 第 97 章 双方碰面 被姚芝惦记的姚芹并不知道姚芝那边已经在试图接触航海的外国商人了,还在和游牧民族的人民进行死磕。 姚芝只恨现在国库不丰,不然搞个羊毛贸易出来,分分钟搞垮匈奴人的经济。 何至于现在公主出塞,受此侮辱? 是了,姑母前几天就走了,公主出塞了,郭奉圣跟着公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边城。 匈奴使者是来边城接的姑母,那个鼻孔朝天的态度,看的姚芹这种后世不讲究民族主义的人都火大,何况是这时候深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云家人? 云破军攥着拳头对姚芹说:“有朝一日,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姚芹能够理解云破军的心情和志向,但此时说这话,于事无补,姚芹更想说将注意力放在可以改变的事情上——比如说虫子养殖事业。 是了,让罪犯吃了好几天虫子,初步确定没有大毒性,云将军已经让姚芹带着人先养殖着了——人吃不了就多养些鸡鸭喂,多大的事啊! 这些虫子,本来吃的都是泥土草木,云将军也不缺这些东西啊。 所以即使还没确定将虫子加入食谱,姚芹也建起了初步的养殖场。 因此,姚芹此时和云破军提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养殖场?” 云破军露出了痛苦面具:“虽然我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但是也不想看到那种丑东西,说实话,大家真的吃得下去吗?” “人饿了,什么吃不下去?”姚芹反问。 “但是我云家军待士兵不错,他们一般也不会饿啊。”云破军说道。 姚芹一梗,又说道:“可以让人把虫子晒干了磨成粉,做成饼子啥的嘛!” 我和粮食掺在一起做成饼了,你们总不能不吃吧?那可真要饿肚子了。 听到姚芹的说法,云破军忍不住吐槽:“你也不怕人家骂你浪费粮食。”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是答应了和姚芹一起去看养殖场的情况。 去养殖场的路上,两人就碰到了逛街的匈奴使者。 “这玩意不错。”匈奴使者说着,扔给了店家一串铜板。 店家大着胆子对着匈奴使者说:“我们小本生意,成本就要二两银子了,您给的价钱……” 匈奴使者立刻就竖起了眉毛:“怎么,你们是打算讹诈不成?!” 说完拿着东西就想走。 云破军和姚芹路过,正好看到了现场,两人对视一眼,上前拦住匈奴使者:“云将军让你们进城的时候,已经说明必须要按照城里的规矩来,你们这是低价强买强卖,违反了约定!”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屁孩,管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匈奴使者立刻破口大骂。 姚芹一声冷笑:“你们就算学了汉话汉文,依然这么粗俗不堪。” 姚芹这话没有一个脏字,但是在自诩学识过人的匈奴使者看来,简直不能更脏,当即暴跳如雷,想要给姚芹一巴掌。 匈奴使者举起手来,手掌快速朝着姚芹的脸运动,手掌即将接触姚芹的脸,手掌被挡了下来。 姚芹捏住匈奴使者的手臂,渐渐加大力气,直到匈奴使者脸上出现痛色。 意识到自己踢到一块铁板,匈奴使者连忙叫嚣:“你们敢伤害使者!我一定要找你们云将军好好说说,他就是这么对待两国邦交的?!” 云破军听闻之后,一声冷哼:“你尽管去,但凡我低头,都算我输!” 看到云破军这架势,匈奴使者心生不妙:这两小孩什么来头? 一个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小小的躯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另一个一看就是底气十足有恃无恐…… 匈奴使者忽然想到,之前有人给自己科普过,说是云将军的小儿子和一个力气很大的朋友,曾经去往匈奴王城做了一波探子,还偷了萧相和左贤王家中的机密资料,匈奴王想要派人谴责,但是云将军装傻不承认,说自己家儿子小小年纪一直在读书,肯定是别国干的! 云居安装傻,匈奴王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毕竟南朝的皇帝都搞不动姓云的,他不认,自己除非带人打过去,不然简单的施压对他没有用处。 想到这个传言,匈奴使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碰到了传言中的正主了! 这么想着,匈奴使者试探地问道:“两位倒是逍遥,什么事情都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一心拿你们当朋友的萧虎京了。” “萧虎京是谁?”云破军一脸茫然。 匈奴使者看他的脸色不像是作假,不由心里打鼓:难道真的是误会了他们? 姚芹则是知道,两人私底下一直叫小胖小胖,平时称呼的也是萧兄,早就忘了萧虎京的大名了。 因此,云破军的茫然真的不是演的,已经回家一两个月了,他恐怕早就忘了萧虎京的大名了。 姚芹虽然知道,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云破军解释,只能跟着说道:“萧虎京是人名?我们并不认识,你说的是之前匈奴网来信质问云将军派孩子过去偷情报的事情?我们早就说明了,你们说是我们干的,先拿出证据证明,而不是指责我们之后,等着我们拿证据出来证明自己的无辜,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听到姚芹的话,匈奴使者还想说些什么,姚芹立马加大了力度,“嗷嗷嗷”匈奴使者叫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断了。 姚芹说道:“我们公平交易,你要是觉得贵了,大可以不买。” “我买买买!给钱!”被抓住胳膊的匈奴使者说着,掏出了五两银子,姚芹才放开他的手。 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接受了店家的道谢和夸赞,心理满足的姚芹和云破军这才满意地离开。 匈奴使者阴翳地看了两人一样,没说什么,给完钱之后转头就走了。 云破军这时候反而对姚芹的养殖事业起劲了:“不是说虫子可以补充什么蛋白质,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一看,军队的人身体要是强壮了,我一定带大家强推过去!把匈奴人撵走!” 姚芹看到云破军干劲满满的样子,领着他来到了养殖场的第一工作间。 云破军:“呕!” 云破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拿粪便养蚯蚓啊!” “这有什么。”姚芹解释了一句:“反正蚯蚓又不是人吃的,粪便对它来说很有营养,它分解之后还能有肥料,鸡鸭又不嫌弃它们,多好的虫子啊!” 雄心勃勃·壮志未酬·想要强军·被虫子吓到花容失色·云破军:道理我都懂,但是真的恶心啊!呕! 云破军怀疑自己是不是娇气了一点,以至于发现自己恶心蚯蚓之后,还自告奋勇要跟着养殖场员工一起试着体验工作的全流程。 姚芹当场为之侧目:能有这种毅力,云破军这小子,未来只要不死,肯定不会差。 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云破军要亲自动手,姚芹自然也只能和他一起过家家一般地做完了全部工作。 别的不说,每天面对氨气攻击,养殖场的员工们也不容易。 两人辛苦劳作一天之后,姚芹恍惚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带了一些田野的味道。 这种味道历久而弥新,哪怕洗过澡,第三天送别公主的时候,姚芹恍然还觉得自己被腌入味了。 为此,姚芹还专门询问了云破军,得到了他也觉得周边有气味在飘荡的信息,默默拉着他往远处站了站:“咱两可别熏到了公主。” 云破军忍住没提醒姚芹,他们两的地位,就是不往远处站,离公主也有十万八千里。 两人站在城楼,目送着公主的仪驾离开。 “皇室受到万民供养,自然应该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只是这只牺牲女人不牺牲男人,皇子们的生活可真是好啊。”姚芹凉凉地说了一句。 云破军和姚芹朝夕相处一年多,自然也了解姚芹的一些想法,无奈说她:“你总是对女孩子有一些柔软的心肠。” 姚芹心想:那可不,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再说了,封建时期的女孩子们是真的很可怜。 即使是公主,也随时会被牺牲。 被两人注视着的公主,在仪仗马车往前走的时候,明知道回头看不到什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背后是故乡,前方是未知。 公主此时可能还只是心有忐忑,郭奉圣才是真的提心吊胆。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这算是某种程度上死亡倒计时了! 为了让匈奴王别第一时间把自己噶掉,郭奉圣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和匈奴人打好关系。 到时候但凡有人帮忙说句话,自己存活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点。 秉持着这种想法,郭奉圣一路当起了与人为善润滑油的模式,颇受了一些苦楚。 比如说,今天这边公主说给她的烤肉居然没熟透,那边匈奴人说早点习惯以后都是这样的食物,郭奉圣只能两头哄,一边让自己的仆从烤肉给公主送去,一边对匈奴人说公主金尊玉贵地长大,总要慢慢习惯。 然后又一天,公主说这驻扎的地方是匈奴和她们作对,蚊虫多到不能直视,匈奴说草原就是这样,就你娇气,郭奉圣又只能两头哄,一边让人给公主扯了帐幔点了驱蚊虫的香料,另一边又对匈奴人说毕竟是公主,还是要让着点。 就这么当夹心饼干当了一路,郭奉圣终于和公主一起看到了匈奴王来迎接公主的王驾。 郭奉圣眼含热泪:这日子总算过去了!这两边都是不讲理的人,处理婆媳关系都没这么难!:,,. 98. 第 98 章 单于震惊 匈奴王迎接公主,自然不会在王城,那不是把自己的小辫子放到人家眼前嘛? 要知道在南朝人的眼里,匈奴还是追逐牧草生活的民族,就是匈奴王帐,那也是要定期迁移的,完全没有匈奴人会建立城市的想法。 事实上在这一任匈奴王之前,匈奴人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建立王城,但是每个时代总有一些惊才绝艳的人,匈奴王显然也是。 姚芹有时候都怀疑,要不是匈奴王之前的单于太过拉垮,匈奴王早就一统漠北挥师南下了。 总之匈奴王之前的单于们凭借自身的拉垮给了南朝多续命二十年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后面能不能出现同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只是姚芹看着,觉得有点难。 南朝那种鬼样子,难道不是只有尸位素餐溜须拍马的人才能掌权吗? 总之,为了不在这种小事上露出破绽,匈奴王哪怕已经猜到云家军已经潜伏进自己的王城了,依然将与公主的会面地点放在了扎起来的帐子中。 猜到是一回事,挑明又是一回事,这是政治意义。 公主到达王账附近,自然是去休息洗漱,准备之后的大婚典礼,其他人则是忙碌不已。 被云将军派了任务的郭奉圣正和其他同僚一起拜见匈奴王。 “拜见单于。”郭奉圣等人一起行礼。 “请起。”匈奴王很客气地说道。 这之后,大家开始走流程,宣读国书,包括皇帝手写的要和匈奴结永世之好的信件。 说完这些之后,大家开始念公主的嫁妆。 郭奉圣眼看快要轮到自己,额头都开始微微出汗了。 等前面的人念完,郭奉圣紧跟着说了一句:“云将军送公主添妆,北疆边城外三十里至一百里地块草场一块!” 郭奉圣这话一出,匈奴王立刻眯了眯眼睛。 看到王上的表情,立马有人发难:“那块草场明明是我们的,何谈成为你们将军的添妆!” 郭奉圣此时只能头铁:“你说是你们的,你有证据吗?你在草场上有人占据吗?都没有的话,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大胆!”立马有人拍桌而起。 郭奉圣之前的头铁只是一个策略,还不至于说傻乎乎的头铁到底,闻言没有和对方辩驳,而是看向匈奴王,对他说:“相比产于也为中间地段的草场无法使用而困扰,现在公主陪嫁了草场过来,两国又缔结永世之盟,这草场完全就可以用来畜养牛羊、方便两国民众跨境贸易了。” 郭奉圣不理解为什么要和匈奴人贸易,明明之前一直都禁止商人向匈奴那边出售茶叶盐铁,现在却突然说要在边境进行贸易。 但是郭奉圣是否理解不重要,只要达成云将军的要求就好,而且郭奉圣觉得,说出双方贸易这件事情,可以减轻匈奴人的敌意,方便自己苟命,有好处的时候就不需要追根究底了。 匈奴单于是真的非常惊讶于郭奉圣说出来的话语。 这要是南朝人说的,自己还相信,姓云的突然派人这么说?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有什么阴谋? 出于对云居安可能有阴谋的预设,匈奴王既没有发火,也没有答应,而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兹事体大,稍后再议。” 这么说着,匈奴王就示意将流程跳到下一环节,先把面子工程走完。 郭奉圣身段一向柔软,自然不会咄咄逼人,一定要有个答复,听到匈奴王这么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于是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等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匈奴王问自己的臣子们:“云居安这一出想要干什么,你们有什么猜测吗?” “他们能干什么?”立马有暴躁的大臣说道:“肯定就是想要抢那一块土地!” “但是他们又提出了要通商,在那块土地上设置交易场,这不是很奇怪吗?”萧丞相,也就是萧小胖的亲爹问道。 “这一定是南人的阴谋!”左贤王立马说道。 说完之后,左贤王又何匈奴王说:“云居安派过来的这个人,他就是太子宠妾的亲爹!因为贪污被流放到边疆的,然后受到了云居安的提拔。” 听到左贤王这话,聪明人们都想多了:“云居安派出这么一个人,难道是南朝的太子在好色昏庸的表皮之下,还有一颗和我们为敌的心?他现在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为了骗他亲爹?” “难道云居安已经偷偷倒向南朝太子了?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要调整我们对于南朝皇室的计划?” “云居安如果已经和太子偷偷达成了一致,那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派太子宠妾的亲爹来和谈?”有人不赞同这个观点:“这里面的关系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这个云老贼!总是坏我们的好事!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赶紧让南朝的皇帝除掉他啊!” “说起除掉他,如果他确定和太子合盟,那么其他皇子不可能坐以待毙的,肯定会对他或者对太子下手!”有人提议道:“要不然就把这个情况告诉其他的皇子,让他们狗咬狗?” “这些都可以稍后再说,我们先说清楚,到底要不要答应这个条件。”匈奴王打断手下们的头脑风暴:“分析一下,答应会如何,不答应又会如何?” “当然不能答应!”有人立马说道:“只要是云居安做的事情,都证明了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怎么能答应?” “我倒是觉得,我们要咬死那块地属于我们,但是可以答应通商,总归都是获得商品,对我们没有坏处。” “是了,人家提了这么多条件,全盘否定并不好,万一云居安以此为借口,说我们侮辱他,然后再兴战事呢?不如选择对我们好的条件。” “打就打!我们还怕他云居安不成?!” “昔日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们自然也能忍这一时,目前还是北境和西方的战事更为重要,只有解决后顾之患,我们才能专心南下,占据南边那块肥沃的土壤。”萧丞相劝诫道。 匈奴王的想法和萧小胖的亲爹一致,毕竟要不是想法一致,他也不会提拔人家当丞相…… 虽然想法一致,但是两人对于细节操作的看法不同。 匈奴王开口说道:“我赞同不能全盘否定,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云居安觉得我们是好惹的,他的条件我们不能一口答应下来,即使赞同通商,也要让对方反复磨,最后才答应。” 匈奴王所说的就是谈判的技巧,毕竟人性就是得陇望蜀,与其让对方一直磨着草场的归属权,还不如直接拒绝要求,然后答应对方通商的要求。 众臣领会了匈奴王的意思,纷纷摩拳擦掌,等待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和郭奉圣讨价还价。 左贤王憋红了脸,对着匈奴王说道:“大汗您这样,只会助长云居安的野心!” “助长野心?”匈奴王问道:“那你觉得,云居安如果野心长起来了,是会先和我们兵强马壮的骑兵硬碰硬,还是会取南朝皇帝而代之?” 左贤王略带不解地说道:“他如果真的改朝换代,我们这一代就很难入主中原了!” “你想岔了。”匈奴王对着左贤王解释:“如果云居安拥兵自重,而后窃取王权,你觉得其他人会干看着?” “大家都有兵权,你行我也行,凭什么是你当皇上?我们当然要清君侧、诛逆贼,是不是?”匈奴王看着左贤王说。 左贤王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是不是在警告自己? 警告自己,如果自己敢有异动,不仅他不会放过自己,即使他过世他儿子即位,自己成功了,也多的是人想把自己拉下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心里又惊又疑,但是左贤王表面上还是绷得住的,当即行礼道:“多谢大汗教诲。” “教”完左贤王之后,匈奴王对着手下一个文臣吩咐:“大致就是这样,你去和云居安派来的人谈吧!” 说完,匈奴王又改变了主意:“等等,你去和他透露一些风声,到时候让他过来,我亲自谈!” “王上,您身份贵重……” 匈奴王一挥手:“云居安这人一向狡诈,还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们去的话,很可能会跟不上节奏,还是我亲自来。”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匈奴王对云居安是了解的,但是也架不住云居安不按常理出牌。 当匈奴王对着郭奉圣说“那块草场一直是我们的,我们不可能接受它作为公主的嫁妆,而且通商是不可能的!”这句话的时候,郭奉圣想到了云居安的嘱咐,眼一闭心一横,对着匈奴王说:“我们将军说了,如果单于您始终坚持,不肯承认这片草场的归属,他也不是不能后退一步,通商就不通了。” 啊?匈奴王都惊讶了,尼玛你后退一步是不通商?! 吐槽完这一点,匈奴王没有纠结,反而抓住重点:“不管是否通商,那一块草场是我们的。” 郭奉圣此时双腿已经在发颤了,想到云居安的军师们告诉自己的那些话,一边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对着匈奴王说道:“我们将军也说了,您如果实在坚持,他也不是不能让让你,不作为嫁妆,您作为给公主的聘礼送他,他也能接受!就是这聘礼可就归他使用了。” 匈奴王当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放屁!” 某些臣子低头掩去了神色:王上您不放心我们,其实您的谈判技巧也不咋地啊!:,m..,. 99 第 99 章 合议达成 郭奉圣多能屈能伸啊?一看到匈奴王暴怒道骂脏话, 立马改了话锋。 “我们云将军是个武将粗人,有时候说话确实是粗俗了一点,但是您想想, 不管是作为聘礼还是嫁妆,这不都是您和公主夫妻之间的事情吗?”郭奉圣劝解道:“不管是嫁妆还是聘礼,都是公主的东西, 日后也是您孩子的东西啊。” 匈奴王深吸一口气,反问道:“所以这草场, 日后是要归公主?” “是这样没错。”郭奉圣说着, 发现匈奴王脸色不对,想到之前云将军的军师们说过匈奴王不会让公主生下孩子,立马一个大转弯, 继续说道:“不过公主都是代管的, 日后有了孩子,这些都是孩子的啊。” 听到郭奉圣的话,匈奴王的脸色并没有好很多,但是稍微缓和了一点。 匈奴王想,南朝人还想着我和他们的公主生下孩子, 想来对这次和亲还是有一点真心在的。 郭奉圣想,都知道你们不会有孩子, 这些公主代管了之后, 估计都会成为云将军和他的孩子们的了。 谈判双方各怀心思,但是在郭奉圣的柔软的身段面前,气氛还是略微缓和了一点。 匈奴王虽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还是强调:“那块草场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领土,没有说让你们作为嫁妆陪嫁过来的道理。” 郭奉圣附和道:“我们将军也是想到了您可能会认为这块草场属于您,所以他说了, 作为聘礼送给公主他也能接受。” 匈奴王:深呼吸,深呼吸! 啥玩意叫他也能接受!他怎么不问问我能不能接受?! 听到匈奴王粗壮的呼吸,郭奉圣又紧跟着说道:“您看看,这样这块土地是属于您的,只是您爱重妻子,所以作为聘礼送给了妻子,我们知道您的阏氏都是有草场的,我们公主也要有才是。” 古代可没有现代这种承认了土地归属就没办法变更的情况,毕竟古代没有详细的国境边界图,土地嘛,谁打下来了就是归谁的,所以云将军压根不在乎这块地名分上属于谁,只在乎谁是这块地的实际控制者。 这也是匈奴王听到聘礼和嫁妆都很生气的原因。 你说的好听,什么归公主了,日后变成我和公主的孩子的,事实上公主的嫁妆要人打理吧?打理的人都是跟随公主的南朝人吧?南朝人打理,这和被云居安变相吞并有什么区别? “我固然爱重妻子,但是也不舍让她的草场距离她这么远,让我看,在附近挑一块,也方便公主打理,免得恶奴欺主,反而不妙。”匈奴王貌似很大气地说道。 郭奉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匈奴王说的恶奴就是云将军。 郭奉圣一琢磨,在匈奴王看来,云将军可不是恶奴欺主吗?连草场管着管着,都不属于公主这个主人,和公主的主人匈奴王了。 毕竟这年头匈奴还是奴隶制,双方联姻,娶的一方也算是嫁的一方的主人。 别说匈奴了,就是南朝,夫为妻纲,妻子的和自己的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要脸,不会动妻子的嫁妆罢了,可是妻子的嫁妆以后都是自己儿子女儿的,也没差,而有些商人之女嫁给学子的,那都是岳父和妻子“主动”用嫁妆补贴家用,多正常啊! 郭奉圣自己也是这么个形式,自家妻子做生意厉害,自己平时吃的穿的,都是妻子赚来的,就是小老婆们,也都是老婆养着。 想到这一点,再听匈奴王说的话,就更能理解他的意思了。 给边境的草场,云居安这个恶奴一定会欺负我这个主人,将那一块地纳入自己的怀里,而给附近的草场,不管是什么奴隶管理,这块地都还是我的。 郭奉圣站在匈奴王的立场,知道他说的很对,但是问题是他是云居安派出来的啊,这条件云将军怎么可能同意呢? 郭奉圣自然也不敢答应,只是说道:“您的草场距离南朝太远,我们也不好派官员帮着公主打理,反而真的可能会被奴隶们中饱私囊,正好有离我们南朝近的地块,我们也能更好地监督公主的奴才们,顺便还能建立一下边境的互市,也是给公主积攒嫁妆了。” 匈奴王知道郭奉圣的意思,想要开互市,你们就要把草场给云将军。 匈奴王自然是想要开互市的,但是他也不想给,于是打算用拖字诀:“这事容后再议,不着急,我们先讨论和公主办婚礼的礼节好了。” 郭奉圣在南朝官场打过滚,自然知道南朝的官员多喜欢用拖字诀,很多事情拖着拖着就没有下文了,自然也不能放任匈奴王这么操作,于是陪着笑脸,对着匈奴王说:“我们不过是武官,如何懂得婚礼礼仪这些事情?要我说婚礼礼仪繁杂,单于您让礼官和我们礼部的大人一起敲定就是了,就是全用匈奴的仪式,也是入乡随俗啊。” 郭奉圣身后的礼官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礼仪很重要好不好!这代表了我们南朝的面子! 郭奉圣没有回头,他身后的副将,也是云将军派过去监视他并且顺便在他被砍了之后接替他的人看了眼礼官,上前半步挡住了他,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知道他们又要说什么。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些虚礼能挣来什么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指望别人给你的,就是婚礼都按照南朝的来,难道大家就不知道南朝送出城阳公主有多丢脸吗? 郭奉圣此时还继续说道:“我们将军也说了,不用麻烦您这边清理边界的马匪,他带着士兵顺手就收拾了,等您成婚当天,他就动手。” 听到郭奉圣的话,匈奴王内心大呼难做,这云居安和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真让人吃不消! 什么清理马匪,不就是说,如果自己成婚当天还有匈奴人在草场里停留,他就全部当作马匪砍了吗?a 什么不用麻烦匈奴王清理,不就是说,不管你给不给,他都自取了吗? 如果是别的时候别的事情,匈奴王还能发国书给南朝,斥责云居安是在破坏两国良好邦交,让南朝朝堂给云居安施压,但是人家都说了这块地不是公主的嫁妆就是公主的聘礼,他就是派兵驻扎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匈奴拿出同样的兵力过来,我们真刀真枪的干,谁赢了归谁啊! 只要你打不赢,你派过来的就不是士兵,是来劫掠的马匪! 匈奴王这时候真的很想派兵过去锤云居安,但是他不能,一个英明的君主是不能被怒气左右大脑的,漠北和西边都要用兵,此时没有能力分一大笔兵力南下找云居安的晦气,匈奴王只能忍下这口气,最多派一些小股部队去劫掠南朝,出出气。 正是因为判断了匈奴的形势,云家军所有人才能提条件提的这么有底气。 有了这么一个情况打底,匈奴王就是再不愿意,暂停了和郭奉圣的谈判,又派官员和他来回几轮,最终还是同意了云家军的要求:那块草场,归云家军管理。 回到王账匈奴王就摔了杯子。 萧后在边上看着,上前来安慰匈奴王:“大汗息怒,此时的忍耐都是暂时的。” “我当然知道,就是忍不住!”匈奴王气道:“云氏一族,不杀不足以平息我的怒气!”在萧后面前,匈奴王一向都是你啊我啊的,没有特意强调过身份的差别。 萧后闻言掩嘴而笑:“大汗虽然说自己忍不住,但扔出去的还是金属的杯子,也没有毁坏瓷器,说明您还是有足够的理智和心胸,至于云家人,确实是将才,相比他们只要愿意臣服于您这位英主之下,您还是会不计前嫌地给他们高官厚禄。” 匈奴王忍不住白了一眼萧后:“就你敢说,说的好像别人不懂一样,但是就你敢说出来,也不怕我因为生气迁怒你。” “因为我知道我们大汗不是会迁怒的人。”萧后笑道。 “我就是不迁怒你罢了。”匈奴王无奈笑着摇头。 此时此刻,匈奴王还有心思和萧后说笑,一个月后,当他把公主留在这边,明着说要迁徙去更北的地方,逐牧草而居,怕公主受不了长时间迁徙,让公主在这里先居住,实际上匈奴王带着大部队回了王城。 启程之前,匈奴王收到了边境驻军来报,说是云居安派人在边境建造了几座城池,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云居安这老贼!”匈奴王拍桌而起。 一获得匈奴王首肯就找了借口回南朝的郭奉圣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前回到了边城,听到训练好的老鹰带来的匈奴王震怒的消息后,擦了擦冷汗,还好跑得快,不然性命不保。 此时还留在匈奴地界被匈奴人招待的南朝中央官员们:瑟瑟发抖,云居安这个老登,他是想让我们死啊! 就说郭奉圣那个家伙在有好酒好肉和匈奴漂亮女奴的情况下干嘛跑的那么快,还说什么云将军比较着急他要尽快回去汇报以免剿匪的时候出现误会冲突,感情是早就知道会有事! 我们好歹同朝为官多年,你郭奉圣不是不懂官场规矩的人,提醒我们一下会死吗?! 郭奉圣:会啊,要不是你们吸引火力,我怎么跑得及啊!要知道云将军可是一个匈奴王敢威胁要砍人,他就敢立马给我们安上一个为国捐躯的名声,然后快乐地以匈奴不遵守和亲国书为由宣战的啊! 这种时候,就像姚芹提醒过自己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100 第 100 章 明码标价 姚芹本意并不是坑其他官员, 这句话也是在另一个时候说过,被郭奉圣听了过去。 郭奉圣这个人,很有一些利己的思维想法在的,但是云将军和姚芹都觉得他危害不大, 因为他算是个聪明人, 一般不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而如果利益不够大,他一般也不会去得罪人。 然而, 碰到他认为性命攸关的事情时, 就不能指望他会考虑到南朝其他官员了。 云将军得知郭奉圣已经跑回来,而南朝其他官员还在接受匈奴的宴请时,叹了口气, 准备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你让人郭奉圣做的任务,人家完成了吧?那些南朝官员你又没让他注意, 他自己走了, 你还能怪他不成? 自问怪不了郭奉圣的云将军等来了匈奴王质问的文书, 大意概括一下, 就是云居安你在边境想要干什么?! 云将军那必须实话实说啊, 他告诉匈奴王:我就是打算建造一个交易用的城池。 匈奴王看到云将军的回复,气的捂住了胸口。 萧后连忙上前搀扶:“大汗, 您要保重身体啊!” 匈奴王站定,对着萧后说:“我没事,就是被他气的头晕眼花的。” 萧后并不相信:“您是心口不舒服吗?”不然怎么会捂住胸口? 匈奴王继续强调:“我确实没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就是被气着了。” “被气到了也要看一下大夫。”萧后强调。 匈奴王只能无奈看着萧后让人去请御用的大夫。 这时候,匈奴王只能手写一封斥责的信件,威胁要扣押下南朝官员直到云将军停止建造城池, 而后让人送给云将军。 当然,匈奴王也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只会打嘴炮的人也当不了一代雄主,让人给云将军送斥责信的同时,也派人去南朝的京城,挑拨云将军和皇帝的关系,散布他不服从皇帝的安排,心有怨怼,想要挑起战争的消息。 匈奴王觉得自己这可不算是冤枉云居安,他干这事,不就是因为不满城阳公主和亲吗? 匈奴王自问,要是自己处于云居安的位置,那肯定是会不满的,毕竟皇帝答应和亲,实在是太过软弱昏庸了,放头猪在上面也比南朝的皇帝做的好,至于修什么交易的城池,那必然是为了修建抵抗骑兵的城墙,和交易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交易哪个不能露天进行的? 云居安还真不是借着交易的名头修建的城池,他是很认真地想要把城池打造成商贸重地。 云居安知道有很多商人冒着生命危险,给匈奴人送去各种物品,换取宝石黄金或者草原特产。 一开始的时候,云居安还想过要通过抓捕商人、明正典刑来杜绝这一情况,而后他很快发现,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杜绝的,后来听到姚芹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才恍然大悟。 姚芹说,当利润达到几倍,商人们为了利益当然会前赴后继,乃至于践踏律法。 云居安是非常会举一反三的人,既然商人们为了高额的利益会不怕死亡的风险,那么杜绝这一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利润打下去。 怎么打下去? 云居安抓着姚芹分析了一番,确定了草原商人们日常最赚钱的项目是茶叶、盐和铁器,因为西边的盐湖还在党项人的手里,匈奴人无法通过内陆盐湖获得盐分,而匈奴和东边的大海之间,不但隔着难以攀越的高山山脉,还有高丽人时代居住在那里,其中有一部分高丽人成立了让南朝也看不起的傍国。 无怪乎南朝这种对着匈奴和颜悦色的国家对傍国会看不起,实在是当初傍国请求赐国名,老皇帝直接笑道,既然是依傍我们生存,那就叫傍国吧,结果居然被傍国人盛赞。 有了这么一出,欺软怕硬的南朝朝堂大臣们自然对傍国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傍国人也不傻,人家就是分析了,让自己打,自己打不过南朝,与其时不时作战获得南朝的尊敬进贡,还不如腆着脸从南朝那里偷学东西获得的更多。 话说回来,匈奴人自己控制的范围内,目前是没有发现能够供给所有人使用的盐湖或者铁矿的,而草原的气候无法种植茶叶,这三样东西当然非常紧缺。 人生存需要盐和维生素,草原一年至少有三四个月被大雪冰封,没有绿叶菜、没有水果,怎么获取维生素?只能通过喝茶。 古人或许不明白维生素的道理,但是喝茶可以改善他们的肠道蠕动,不让人便秘,匈奴人自然是追捧茶叶的。 铁的重要性更不用说,冷兵器时代,比的就是谁家武器和人更多。 所以这三样东西的利润率是最高的。 云将军知道这三样物品的利润率很高,但是不是他可以,也不是他愿意公开贩卖的。 哪怕这年头还没有提出盐铁官营的政策举措,国家对于盐和铁的控制还是很强烈的,给到匈奴的都算走私,云将军更不会去增强匈奴人的实力,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茶叶在这个时代倒是没这么多讲究,但是属于单位利润大,整体利润感人的产品,毕竟一块茶饼就足够草原一个家庭省着用一个冬天。 也正是因为单位利润高,这三样东西才成为走私商人最喜欢的物品。 这事按理说无解,但是姚芹在分析了周边部落商品购买情况之后,对云将军说:“其实商人们真正赚钱的,并不是盐铁和茶叶。” 听到姚芹这话的第一时间,云将军和他的军师们都觉得不可能:“要知道一旦走私这三样东西,商人们被抓了都会投入大牢,搞不好就是死罪,而贩卖别的物品只是会被关上几年加没收罚款,如果利润不高不赚钱,他们干嘛做这种要命的事情?” 姚芹安抚了一下大家:“不要急,先听我说,我说的是实话,商人们真正赚钱的不是盐铁和茶叶,而是他们携带的匈奴需要的其他物品,只是盐铁和茶叶算是匈奴人生活的必需品,如果不携带这三样物品当中的任何一样,商人们没有机会和匈奴人做生意。” 听到这话,云将军和军师们有点反应过来了,看着姚芹说道:“你继续说?” 姚芹见大家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也不卖关子,挑明了说道:“出售完必须的盐铁或者茶叶之后,商人们会告诉匈奴人自己携带了哪些物品,这些物品可以用来干什么,于是就会有很多有需要的人购买或者换取物品,这些物品才是他们盈利的大头。” 云将军当即想到:“如果我们的交易场里放上了这些物品,附近能够购买到这些东西的匈奴人就不再具备让商队冒险过去的价值。” 姚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连茶叶也贩卖的话,到时候过去的商队,能够卖出去的只有盐和铁,但是一个部落一年能吃多少盐?一个商队又能携带多少铁?” 云将军当即拍掌:“这样一来,无利可图,商队们都不会去周边的匈奴人部落交易了!而远处的部落属于生地,商人们都没踩熟地盘,贸然过去不仅容易迷路遇见马匪,还容易被远处的部落杀人夺财。” 军师们纷纷称赞:“这样一来,兵不血刃就能解决头疼已久的走私问题。” 话虽这样说,也有军师提出了疑问:“这计策虽然很好,但是又怎么保证匈奴人会来购买我们的物品,而不是和他们熟悉的送货上门的商人交易呢?” “只要我们卖的比那些商人便宜不就好了?”也有军师说道。 “卖的便宜?谈何容易?难道不赚钱?” “其实挺容易的,商人冒那么大风险,东西肯定会抬价,我们完全可以薄利多销。”有军师分析道。 “我觉得最关键的不是价格,而是怎么让匈奴人信任我们,知道我们这里购买比商人划算,还不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有军师指出了关键。 “确实,”云将军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来,匈奴人为什么要相信我们的价格会比商人的便宜?二来,他们怎么保证这不是我们设置的陷阱?” 这两个问题提炼出来,姚芹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发挥的空间。 “第二个问题我还没有很好的想法,但是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怎么办!”姚芹兴致勃勃地说道。 “怎么办?”大家看向了姚芹。 “我们可以明码标价!”姚芹提议。 看到众人不解的眼神,姚芹详细解释道:“我们完全可以给每一个商品标上价格,就把价格写在边上,这样匈奴人完全就可以看得到我们每个商品的价格,虽然不能逮到冤大头宰一笔,但是就像刚刚说的,薄利多销嘛!” 其实这就是后世的超市嘛。姚芹想着,现代年轻人许多只去超市购物,还不是因为不知道商品真实的价格,不会讨价还价,于是干脆去明码标价的地方,哪怕贵也只贵一点点,总比自己被宰了来的好! 匈奴人就像未来的年轻人,对于很多商品的定价并不清楚,肯定也会有类似的想法的。 这么说着,姚芹又提起了后世的商业手段:“而且我们完全可以印制一些商品价格表,派人送给周边的匈奴部落,他们看到了价格,再看人家商队推销的东西,知道自己被宰了,肯定会不爽,如果商队给不到我们的价格,肯定有胆子大的过来购买的!” 不管什么时候,穷都是第一生产力。 云将军和军师们面露惊叹,半个月后,方圆三百里内的匈奴都收到了云将军送过去的友好信件——价格参考。 101 第 101 章 南朝互市 “塔玛, 你在看什么呢?”有中年汉子策马回到自己的帐篷,问女儿道。 “这是南朝派人送来的册子,里面还有画像, 达达(父亲)你看!”塔玛举起了手里的册子:“这个画了一个小羊, 这里是小马, 我都看懂了!” 中年汉子定睛一看:“还真是, 就两三笔,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正是这个部落的头人。 “这车子是南朝人送过来的?”中年汉子问道。 “是的,今天突然来了一支军队, 我们还以为要打仗了, 结果他们用弓箭射了几本小册子过来,还用匈奴话告诉我们, 说南朝和匈奴接壤的地方已经建立了城池, 将要用于开互市, 里面卖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让我们看小册子就知道了。”这么说着,塔玛指了一下价格, 对着父亲说:“这里是汉文和匈奴文的名称, 边上有简单的画, 最后这里是价格,还用银锭和铜板画出来要多少钱,还说了以物易物要多少马、牛、羊。” 一本册子里的物品不过三十种, 但是这是云将军和军师们在姚芹的建议之下,精挑细选的对于匈奴人有很大吸引力的物品。 小册子里的内容是姚芹让人雕版之后印刷出来的,为了方便大家看懂,也为了雕版方便,姚芹硬是苏出了简笔画, 自己画了简单的狗羊牛,让画匠举一反三地画出所有物品。 中年汉子作为头人,自然是认识一些匈奴文字的,闻言仔细看了看女儿手中的小册子,不由说道:“这里的东西比商队带过来的要便宜很多,除了没有盐和铁器,基本上这里都有。” “达达,这里是有铁的!”塔玛连忙说道:“你看,这里卖针!但是后面写了,每个人出城的时候最多只能携带一根针。” 一个商队最多几十个人,即使一人一根针,一个商队拿到的针也不够打一个箭头,其他商队随便走商携带的铁器都是箭头的百倍千倍,云将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后和军师们商定之后,还是将针线放进了交易的目录里。 这也多亏南朝的怂包皇帝给匈奴王的国书当中写明了不会禁绝官方物品交换,包括了铁器和盐(匈奴人的要求),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句废话,该杜绝的还是杜绝,但是云将军拿出针来,就完全没有触犯朝堂法律。 针也是大家想了很久,用来吸引匈奴人的利器之一。 匈奴人原本是各自为政的部落制游牧民族,因为这一代的匈奴王雄才伟略,这才统一了匈奴部落,成为匈奴共主。 在这种情况下,匈奴人的科学技术水平也是可想而知的了,冶铁可能还勉勉强强,但是打针这种精细活,是真的不太行了。 这也就导致了匈奴的部落缺铁锅、铁壶、铁刀这些大体量铁器的同时,也缺铁针银针铜针等精巧的物品。 商人们贩卖给匈奴人的针和线都很贵,云将军则是拿出了平价的针线布料,吸引匈奴人来贸易。 中年汉子看到姚芹做出来的“宣传页”之后,难免动了心:“这里面的物品比商人带来的便宜了几倍,要是组织部落的汉子们过去交换一次物品,我们可以省下几十头牛羊。” “过去那边,会不会太危险了?”妻子忍不住问道。 中年汉子也觉得危险,沉吟了良久,又说:“富贵险中求!我去问问舅舅,如果他们也打算去的话,就让人去探探路,我们结伴一起过去。” 草原上,和中年汉子有着一样想法的部落头人远不止一个。 渐渐地,小溪流汇集成江海,往边疆而去。 北疆新城中,云破军叼着根草,对着姚芹说:“你说我们干的这事,能成吗?” 姚芹看到云破军这幅二流子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现在的样子,让你爹娘和你哥看到,都要锤你一顿。” “呸呸呸!”云破军将叼着的草吐出来,对着姚芹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会出卖我吧?” 姚芹笑了:“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边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用来回答你这两个问题,都很合适啊。” 云破军一听就反应过来,没忍住揽着姚芹的脖子问:“你不是吧?!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为了利益就能出卖我?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呢?!” 姚芹忍不住吐槽:“我只听说过为了女人和利益插兄弟两刀。” 云破军:……“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和你当兄弟了。”谁也不想自己被插两刀啊! 两人贫嘴的时候,突然有一点小骚动,两人正奇怪什么事情想要过去问,就发现就士兵快马来报:“有一大批匈奴的人马过来了!” 云将军组织人建造的城池虽然以城命名,但是完全没有边城宏伟的城墙,想也知道,郭奉圣离开的时候大家开始建造,他回来的时候风声已经传到匈奴王那里,现在匈奴王的使者还没来,云将军已经把购物参考发到周围部落了,这新城建造起来能用多少时间? 哪怕姚芹给出了最简单的水泥制作方法,但因为姚芹也不懂制作要点,出品并不稳定,新城也不过是一个小土墙建造的城池上面抹了层水泥罢了。 这种城池,可挡不住匈奴的大兵冲击。 主事之人听到士兵的汇报,立刻喝道:“什么情况,说清楚!” 骑马奔跑过来的城门小兵喘着气,对着主事人说道:“城外有一群匈奴人过来。” “骑马带着利器吗?”主事人严肃地问。 士兵连忙点头。 主事人下意识觉得不妙,想要升起戒备。 云破军立马追问:“对方有没有带很多牛羊?” 士兵听到这话,回忆了一下,立马说道:“确实,他们携带了很多牛羊。” 听到这话,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他们可能是来交易的匈奴人!我们来活了!” 主事这才反应过来,新城来匈奴人,做生意的可能性比打仗要大得多!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大家秉持着小心为上的想法,还是去到城墙上确定了匈奴人和牛羊的数量。 云破军和姚芹的算数都很好,两人大致估算了一下:“他们携带的牛羊,完全不止他们来回需要消耗的食物量,应该是来交换的。” 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立马派人用匈奴语喊话:“你们是来交易的吗?!” 领头的匈奴人回答:“是的!” “那请进城里来!”翻译喊道。 如果说之前,看到一大批匈奴人,心生疑虑的是南朝的官兵,那么现在犹豫的就是匈奴人了。 中年汉子也问自己舅舅:“南朝人让我们进去,是不是打算关上门捉我们啊?” 骑兵在城池里没有太大的优势,难怪匈奴人犹豫。 “他们会不会是打算把我们骗进来杀啊?”有人问道。 “不至于吧?”有人觉得不可置信。 “不好说,南朝人最是狡猾了。” 一时之间,匈奴人僵在了城门外面。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城墙上有人不解。 “估计是害怕我们有诈。”姚芹说道:“不敢进来。” “那要怎么办?”大家都担忧地问。 姚芹可是深受地摊经济“荼毒”的一代人,小时候看人摆地摊,长大了自己摆地摊,人家不来自家店,那就去他家门口摆个地摊呗! 于是姚芹和云破军这么那么一说。 云破军觉得姚芹的办法很好,于是和主事人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带着一些精巧的东西,在城门口那边兜售,肯定有匈奴人过去买,我们的人有城门保护,可以往回跑,匈奴人不会那么担心,是双赢的局面。” 听到云破军的话,主事人下意识觉得不妥:“万一匈奴有异心,我们来不及关城门,也来不及救援过去兜售物品的兄弟。” 云破军劝解道:“我们这个城池可以有瓮城的,匈奴人要是冲进来,不是真好瓮中捉鳖吗?至于说自己兄弟的性命,我们都给了兜售人员提成的,富贵险中求,而且这些匈奴人明显不是为了开战而来,你要是担心,我和姚芹下去!我们去干!” “不可,这事怎么能你们来?”主事人连忙否定。 云破军和姚芹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很确定这支匈奴人的队伍是来贸易的,何况不管是打仗还是在边疆生存,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呢?想把和匈奴人的互市办起来,这一队匈奴人至关重要。 云破军力排众议:“都说身先士卒,就这么说定了,士兵能去,我们自然也能去!” 姚芹偷偷给云破军比了个大拇指。 要么怎么自己让云破军发言呢?他天生的小将军身份,比什么都好用,他拿定了主意,主事人都没什么办法! 姚芹和云破军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因为来新城干事,两人的衣物没有用奢华的布料,都是外面一层都是耐磨损的粗棉布,倒是不用换衣服。 确定好之后,两人一人拿起一个小篮子,往城门走去。 眼看着两人要离开,主事人又不能绑住他们,只能赶紧吩咐手下:“还愣着干嘛!赶紧找几个身材瘦小的,和他们一起去!” 找身材瘦小的,主要是为了不让他们两个小孩子这么醒目。 主事人都头疼,小将军喜欢以身犯险,云将军居然都不给自己管他的权力! 另一头,匈奴人还没商量出结果,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南朝人城池的门洞里冒出来两个小孩子。 102 第 102 章 匈奴进城 原本在城池下的时候, 匈奴人充满了戒备,大家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强弓射程之外,确保自己的安全。 士兵也就是报信跑的太早, 不然他可以看到匈奴人在大家肉眼可见但是离城门相当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城门开了的时候, 匈奴人是送了一小口气的。 如果对方有敌对态度,开城门无疑是傻子行为, 毕竟自己这方的人都是骑着马的, 一个冲刺,城门都可能来不及关上。 直到看到城门里出来了两个小孩,大家才真的松了口气。 毕竟小孩子嘛,又不是有江湖存在的武侠世界,谁看到都难免会松一口气,哪怕后面又跟出来几个瘦弱的男人呢,匈奴人也很难提起之前的警惕心。 两个小孩子往前面走了一些, 就开始向匈奴人招手,用匈奴话喊道:“你们派几个人过来啊!” 派几个人过去这种事情,匈奴人是不怕的, 毕竟射死了那几个人,其他人也能组织有效的反击, 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以中年汉子为领头,派了三个不同部落的人过去。 中年汉子带着两人过来之后, 姚芹和云破军也松了一口气:这事算是成了一半。 中年汉子一开始的时候还担忧,是不是南朝那群狡诈的人故意派了侏儒骗人, 虽然出事了其他人可以为自己报仇,但是谁想死呢? 看到两个小孩子的脸之后,他放心了下来, 就是两个和自己家塔玛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面对幼崽,只要不是猫科动物那种有杀婴习惯的哺乳动物,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都会和善两三分,中年汉子也态度和煦地问道:“你们喊我们过来干什么?” 姚芹和云破军亮出了自己携带的商品,问道:“你们是来做交易交换物品的吗?” 中年汉子看到商品,这才反应过来:“可以在你们这里换?” 姚芹点头又摇头:“我们现在有的可以在这里换,这里没有的,你们要进城里换。” 中年汉子听了姚芹这话,又不满又不解:“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换完?” 他刚刚已经打量了姚芹和云破军带过来的东西,虽然有不少自家妻子女儿都会喜欢,但是并没有实用的生活用品。 对方质问的话语因为是对着小孩,还是收敛住了脾气,显得没那么凶狠,如果是一般小孩,可能还是会被吓到,但是姚芹和云破军可是匈奴王城都走过一遭,怎么会怕他那一点点浮于表面的凶狠? 因此,在对方质问之后,姚芹和云破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规矩如此,就是要在城里办互市,要不是看你们是第一支过来的队伍,怕你们不敢进城,我们也不会出来和你们换东西。” 听到姚芹这话,中年汉子好笑道:“嘿,你这小孩还挺厉害的。” 两个人让中年汉子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塔玛,也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有了一点移情作用,中年汉子也不想吓唬两人,而是问道:“那你们带过来的东西都怎么换?” “明码标价。”云破军这些天算是把这个词刻在了灵魂里,“原本给你们的小册子里有的东西,就是按照小册子的价格,没有的东西,你们可以看看这份索引。” 说着,云破军问:“你们认识字吧?” 中年汉子点头,接过索引,一页页的翻看,发现所有的价格都是规定好的。 云破军在一旁解释:“一般我们会每隔半个月左右更换一次索引,价格也会变动,但是所有的价格都是要求商家在摊位旁边写清楚的,你们要是发现有谁卖家不按照索引上的来,可以去新城的管理处举报,举报判定没错,可以获得金钱奖励,对方也会扣钱。” 姚芹在一旁补充道:“当然有一些商品因为品质不同,所以价格不一样,比如茶叶,都是茶叶,价格也会有很大差距,但是他们会在摊子边上放牌子写明价格,要不要买由你们决定。” 中年汉子看完之后,不由问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在这里办互市,还全部都标明了价格?” 云破军反问道:“明码标价不就是吸引你们的原因之一吗?之前和商队贸易,并不知道商队有没有宰自己,但是来了这里就可以确定自己不会被宰,不是吗?” “你这小子,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中年汉子并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地翻看小册子的价格。 姚芹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我们办这个互市,就是为了大家能够交易地放心,你们也可以过来摆摊子卖牛羊不买其他东西,也是同样的要求,只要给城里交钱,并且明码标价就可以。” 姚芹说着,又详细地解释了一下:“比如说你们带过来的羊,母羊统一定一个价格,公羊统一定一个价格,强壮的羊挑出来,再定一个价格,也是完全可以的。” 中年汉子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他能够被派来当代表,脑子也不笨,问道:“你们一定要进城里交易,就是为了收税?我们匈奴人也要给你们交税?” “其实不是税,而是摊位租赁费。”姚芹说道:“我们只按照摊位的好坏和面积,按天收钱,你们牛羊占地面积大,完全可以在城里租一个便宜的院子放牛羊,然后在热闹的地方租一块小的地,放上几只牛羊,有人买走了,再让人牵几头过去摊位就好。” “你倒是聪明。”匈奴汉子笑了一声。 云破军也继续在边上和姚芹一唱一和:“你们都是草原上勇猛的汉子,我们的商人有时候也会害怕,有了这么一个城池,大家做买卖方便,他们也不怕自己被抢,你们也不怕自己被坑,不是很好吗?我们的人要维持秩序,要主持公道,还专门建了房子和城墙,收一点摊位费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 中年汉子往两人身后看了看,问道:“所以你们城里已经有很多商家了?” 姚芹和云破军连连点头:“有很多!你们完全可以先派代表进去看看!” “行!我们商量一下,派一些人进去!”中年汉子沉吟道。 匈奴人去商量了,姚芹和云破军互相看了看,一击掌:“终于成了!” 要知道为了这事,提出建议的姚芹和力挺她的云破军已经忙了快两个月了。 首先就是要到处找商家,说服他们派人来摆摊,还必须要接受大家明码标价的要求,联合不同的商家共同制定一个他们都可以接受的价格。 其次还要监督城池和摊位的建设,确保每个摊位都符合标准,还要根据摊位的不同商定每个摊位的价格。 最后还要培训在互市中维持秩序的士兵和主持投诉事项的官吏,确保大家办事顺畅。 这三件事情办下来,两人差点儿就脱了一层皮。 要是这互市最后没能办成,出师未捷身先死,姚芹和云破军都要吐血三升。 天知道两人花了多少心力? 就比如说摊位费,定高了商家不愿意,定低了不能维持互市的正常运转,还有不同摊位之间的价格,只要定的不合理,大家都一窝蜂地去抢更划算的摊位。 为了将价格确定下来,姚芹最后逼的没办法,甚至开动脑筋,搞出了后世经常用的暗标法。 姚芹但是就送信让大家派人来出价,每个摊位规定了一个自己的低价,如果都低于底价,那就按照底价来,如果是热门的有人争抢的位置,那就去掉高的离谱的和低的离谱的,按照正常范围中偏高的价格来定。 为了确定价格,姚芹连函数图都拿出来用了。 好不容易才捋顺了互市最基本的一些问题,如果因为匈奴人的忌惮办不起来,姚芹和云破军都不会甘心。 好在,匈奴人回去商量了一下,每个部落都派出了人员,跟着姚芹和云破军进了城池。 一进去大家都像是开了眼一眼:“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商人?!” “那是,哪个南朝的商人去草原,不需要经过我们的地界呢?”云破军心里暗暗想着。 商人们在城里已经待了两三天了,看到来了一群穿着明显是匈奴人的队伍,连忙热情地用匈奴话招呼:“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布?” “我们有好茶叶!” “快来看来看,有糖!糖!” 匈奴人看的目不暇接,有年轻人甚至喃喃自语道:“难道南朝的城市都是这么繁华吗?” 听到这话的姚芹看了看两遍灰突突的摊位,心想:“我们走的可是朴素风,这就叫繁华?!等过两年互市发展壮大,你可别吓着!” 今天的姚芹对于互市还是一样的有信心。 103 第 103 章 京城得信 “此物有何不可?”商家反驳道:“这可是壮阳大补之物!” 听到商家的话, 姚芹心想:就是因为是众所周知的壮□□品,所以我们说出去的时候才会不好意思啊。 云破军偷偷问姚芹:“要不然我们别宣传第一笔交易了,换个主题?就说匈奴人和我们互市交易其乐融融?” 姚芹听了云破军的话, 有一点心动,但是很快又摇头:“这样说的话太官方了, 不容易取信于人。” “那要么我们拿第二笔交易做宣传?”云破军又问。 “虚假新闻吗?”姚芹嘀咕着, 又看向兴致勃勃的匈奴人, 问云破军道:“你说, 我们要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会不会有更多的匈奴人因为猎奇而关注?” 原本姚芹只是觉得对方购买的这些壮阳且只有壮阳功效的物品(各种珍惜动物的鞭)一旦报道出去, 实在是让互市的档次都降低了,但是刚刚突然想到,自家这个报道要吸引眼球, 用后世小报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啊。 后世小报靠什么卖出销量?不就是看图说话和内容猎奇吗? 这么想着, 姚芹对云破军说:“比如说,我们说有一个地方买东西,人家可能并不感兴趣,但是要是说有人在市场买了一堆壮□□品,大家肯定好奇到底是谁这么肾虚!” 云破军不有喃喃:“你说的好有道理啊,真的是这样,这谁能不好奇呢?” 两人于是愉快地决定就把这事写出去, 反正到时候大家都去八卦匈奴人了,丢脸的又不是自己。 第一批进来的匈奴人愉快购物了一番, 而后又出去换了一批人进来,再次一番大采购,直到将带过来的牛羊都换成了商品,才满载而去。 商人们赚的盆满钵满, 各个在数自家的收入,姚芹和云破军也都跑去问了商人们:“这一次收入如何?利润和在草原行商相比如何?哪些商品卖的最好?” 收入和哪些商品卖的最好,大家都可以通过观察得知,商人们也没有瞒着,但是一说到利润这个话题,大家就是但笑不语,纷纷说:“例如虽然不大,但是也很够用了。” 云破军为此颇为郁闷:“他们难不成觉的我们会因为利润高提高租金不成?把我们想成什么了?” “想成什么了?”姚芹反问,又回答云破军道:“等过俩年这里火起来了,我们当然要提高租金啊。” 云破开:……“得,那我也算没白被说。” 云破军也有疑惑:“我们到时候提高租金,会不会有人说我们不对啊?” 姚芹侧头看向云破军:“你要说会不会被人说,我只能说,谁人背后不被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肯定会被说的!你涨租金,人家骂你见钱眼开,与民争利,你不涨租金,人家说你们云家人都是群只会打仗不会做生意的傻子,连租金都不变。” 这么说着,姚芹问:“所以都会被骂,只是被骂的内容不一样,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值得牺牲到手的利益吗?”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傻!与民争利好歹是我们真的干了,傻子是我又拿不到钱又要被骂吗?不对,我们争利又不是和民,明明是和这些商人还有匈奴人啊!” “所以啊,这个租金,是一定要涨的!”姚芹一锤定音。 这天之后,姚芹亲自操刀把握主题思想的宣传稿写出来给匈奴人送去了,引起了众多部落的好奇心。 一是好奇这互市究竟是什么样子,二是好奇究竟谁买了这么多的大补之物啊? 伴随着八卦的流传,越来越多的部落知道了南朝在边境搞了一个城市,建立了匈奴和南朝的互市,那里的东西比我们平时和行商们买的要便宜得多。 有了这么一个认知之后,不少胆子大的部落人员带着牛羊前往了北疆新城所在的地方。 新城建设欣欣向荣,姚芹在给匈奴人送宣传新闻稿的时候,当然也没忘了给自家小芝麻随信送一份,并请小芝麻交给自家大儒老师“斧正”。 拿到姚芝送来的信件,赵辅季似笑非笑地问:“你哥哥他真的是要我斧正?难道不是在京城出现传言之后帮他引导一下舆论?” 姚芝的表情很淡定:“我哥说过,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不同的理解,我看信,我哥是只写了斧正,至于说要不要引导舆论,那就是老师你的理解了。” “嘿,你这臭丫头,连句好听的都不帮你哥说,你不怕我不帮忙啊?”赵辅季问道。 姚芝先是强调了一番:“我可一点都不臭。”而后才看着赵辅季认真地说:“难道老师会因为我的求情而改变主意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赵辅季反问。 姚芝摇头:“如果老师会因为我求情就改变主意,那么您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师了,我能做的就是把信件交给你而已。” 赵辅季这人,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不着调,但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一步不让,而且极其固执,其他人不要指望能够说服他。 姚芝虽然只和赵辅季学习了半年左右,但是已经完全了解赵辅季的性格了,自然不会自己找骂。 听到姚芝的话,赵辅季虽然心里满意,但是难免觉得无趣,只能又看了看姚芝拿过来的信件,不解地说:“你哥那么促狭的一个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小古板妹妹?” 姚芝心里忍不住吐槽:我姐姐怎么能叫做促狭!她那是有智慧好不好!我智慧不如她不是也很正常?“ 说完之后,赵辅季又品读了两遍姚芹的信件,对着姚芝说道:“你放心,这个忙我肯定是帮的!” 不得不说,姚芝确实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有赵辅季在,想来京城对云将军和姐姐他们的攻歼都会少一些。 这么想着,姚芝就听见赵辅季说道:“你说你哥和云家人搞这个互市,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挣点摊位费当军饷开销吗?” 姚芝和赵辅季都清楚,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止这些,但是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想的。 姚芹:当然不明白!我也是回忆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经济战争的办法,又没和小芝麻说过。 虽然不明白,但是姚芝对于姚芹是很有信心的:“我哥他们干的这个肯定是有用的。” 看到姚芝这副样子,赵辅季忍不住感慨道:“你对你哥哥倒是推崇,他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也不知道你对你老师我有没有那么尊重。” 姚芝忍不住斜眼:“老师您是不是忘了,正是因为我哥交给我的那些管理的原理和办法,你才死乞白赖地想要当我的老师。” 赵辅季厚着脸皮,毫不尴尬地呵呵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提它也没有意思。” 这么说着,也许是为了挽尊,赵辅季又对着姚芝说道:“你哥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放心。” 正如大家猜测的,云将军搞互市一事,传回了京城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给朕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吩咐自己的心腹宦官:“云将军怎么敢私自和匈奴人商定开互市?!” “父皇,云居安此举,不知有没有不臣之心?”有皇子给皇帝上眼药。 “五弟慎言。”太子说了一句,主要是郭家人还在云居安的地盘上,云家忠于皇帝,对待太子肯定会比对其他皇子更尊重客气一些,其他皇子母家和妻族又有兵权,相比而言,肯定是看云家更加顺眼。 皇帝倒是没有和自己儿子想到一块去,他现在就思考两个问题:云居安要是有不臣之心的话,这个互市并没有必要,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起这个互市来的?有没有惹怒匈奴人?!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皇帝又对宦官和儿子们说道:“既然他做了,咱们也要让他扬扬名,好让大家知道他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利,私自和匈奴人建交互市。” 听了皇帝的话,太子没忍住和五皇子对视了一眼,心想:之前云家军抗击匈奴保卫百姓的事情估计是让父皇如梗在喝,不过也是,做皇帝的,最怕手下的人功高盖主,自家父皇又怎么能让云居安的好名声传出来,不觉得皇位坐的不稳吗? 皇帝已经做出了表态,朝堂中自然有善于揣摩皇帝心思的人上表:“民间听说和匈奴人开互市,大家都议论纷纷,为了平息民众的担忧和疑惑,臣奏请圣上下旨命云将军归京,说清楚他互市这件事情。” “准奏!”皇帝一锤定音。 104 第 104 章 回京面圣 皇上旨意传到边关的时候, 云将军愣了一下。 “只是开了一个互市,皇上竟然让我去京城解释吗?”云居安不可置信地问来颁圣旨的官员。 来人和云居安的关系不差,也是特地争取了这一份工作, 想着提前给他做一些提醒。 听到云居安的话,来人不由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开互市这件事情戳中了咱们圣上的肺管子, 当场五皇子就对着皇帝说‘不知道云居安有没有不臣之心’,皇上完全没有反驳,还是太子说了一句话,但是有人说让你回来说清楚互市的事情, 皇上立马就准奏了。” 云居安听了之后颇为震惊:“我只是开了个市场?” “所以你作为边关守将,应该和匈奴人不共戴天才是, 为什么会突然和他们开展交易呢?”朋友问道。 云居安:我有超多句MMP要说! “我倒是想和匈奴人不共戴天,但是朝廷送了城阳公主和亲?” “我倒是想要封绝匈奴人的商路, 但是有不少走私商人被抓之后都用各个皇子的身份来要求释放?” “我就是和匈奴人开了个交易市场,想禁绝走私的情况?” 这三个问题问完, 朋友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所以你被叫去京城问罪不是很正常吗?你看看, 你都禁绝走私了,这不是断人家皇子们的财路?” 云居安:…… 我知道京城那群皇子都不是好鸟, 但是他们怎么这么蠢?!又蠢又毒,他们也不想想,匈奴人要灭的是他们自家的产业啊! 皇子又蠢又毒也就算了,毕竟这江山社稷也确实算不上他们的,但是皇帝你搞清楚一点, 他们败坏的是你的江山啊! 云居安只觉得无话可说。 朋友提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最好让你的军师们给你好好想一个理由,不然这次去京城要脱一层皮。” 云居安:马德烦躁! 不管多不耐烦,云居安都必须要进京城, 不然就和造反没有区别了。 做了一番准备之后,来使催促云居安一起快马赶去京城。 朋友是这么提醒云居安的:“你不是还留了一群大臣给匈奴王折腾?他们快要被放回来了吧?你可要快点,赶在他们回京告状之前,先下手为强,别让皇帝直接问罪。” 云居安对朋友说道:“你放心,他们在匈奴遭了罪,回来怎么也要休养一下,养好身体才能上京啊,不然死在路上怎么办?” 朋友听了这话,意会了云居安的意思:“那你可要让边城的大夫给他们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免得有人没办法经受长途跋涉。” “何止,我还会派兵帮着护送呢。”云居安回答道。 “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样子。”朋友顿觉心情舒畅。 云居安白眼:“你在说什么?我多关心他们啊,和睁着眼说瞎话有什么关系?” 朋友大笑不止。 在朋友的大笑声中,云居安和云守边做好了交接安排,而后快马赶往京城。 云居安走后,姚芹和云破军才在新城收到了他让人送来的消息。 姚芹颇为担忧:“我关于互市的提议,会不会给云将军带来麻烦?” 云破军奇怪地看了姚芹一眼:“你在想什么呢?这个决定不是我爹自己做出来的吗?你就是提了个好建议,再说就是开个市场,皇帝把我爹叫过去骂一顿处罚一下也就算了,还能干什么其他事情不成?” 姚芹不由担忧:“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你怎么能用常理来判断昏君?! 京城中,姚芝和自己的老师也提到这个话题。 “小芝麻,我考考你,你觉得皇帝把云居安叫了回来,是打算做什么?”赵辅季问道。 姚芝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皇帝打算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在朝堂大臣们的劝阻之下,皇帝应该最多责备云将军一番?” 赵辅季听闻,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你这丫头,确实是有当政客的天赋。” 给了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骂的评语,赵辅季继续问姚芝:“那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判断呢?” 姚芝看到赵辅季一副‘我看你是不是蒙出来的’的表情,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边境还有云家军,哪怕皇上糊涂了,朝堂上的聪明人也不会让他随便处罚云将军,不然云家军反了怎么办?哪怕不反,就是消极作战、放任匈奴人长驱直下,京城也会有危险。” 听到姚芝的话,赵辅季满意地点头:“是了,你抓住了核心矛盾。” 此时此刻,这个朝堂的聪明人都看出来,云居安此行虽然难免会吃一点派头,但是没有什么危险。 云居安自己也是这样判断的,所以和长子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军中的情况,直接跟着颁布圣旨的使者快马回了京城。 此时此刻的南朝,历史上还没有积累足够多骚操作的皇帝,只有见识过一个皇帝究竟能有多离谱的姚芹有点担心云将军的安危,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大家的判断。 事实上,皇上他真的不是个傻子,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事虽然能敲打一下云居安,但是不能对他作出严重的处罚。 因此,在云居安回到京城之后,皇帝开门见山地质问:“你和匈奴王商定开互市,完全没有上书?” 云居安心想,我要是提前说了,您能答应吗?这么想着,云居安说出了自己和军师早就商量过的回答:“我们也是临时想到可以按照匈奴阏氏的规矩要来草场,因为时间比较紧急,也没来得及和您汇报,当时派人出去,我们也没想过匈奴人会答应,也怕上书之后没办法谈妥,反而让您白高兴一场,所以让送信的人不要跑的太快,要是匈奴不同意,我们也能快马把他追回来,这不,一听说匈奴那边同意,我们就赶紧修建了新城,就怕匈奴人反悔。” 云居安说的都是借口,但是他本来长相气质就是一身正气的样子,说出来格外能够取信于人。 他的话说完,朝堂上已经有萌新动摇,相信他的说法了。 皇帝身边都是一群长得很值得人信任的样子的大臣,对于云居安这副样子非常有抵抗力,问道:“所以你是承认自己跳过国书的条件另外谈了条件,先斩后奏了?” “这事确实是我的过错,”云居安一口承认了下来:“还请皇上处罚我,以儆效尤。” 云居安的军师告诉过他,皇帝既然派人让他去京城,那肯定是对他不满,处罚肯定会有的,但是顾忌着云家军的威势,皇帝对他的处罚不会太重,所以不如找个明显的错误承认了,态度好一点,最好让皇帝认为云将军这人城府还是不够,没那么忌惮他,这事也就翻篇了。 如果应对的完美,皇帝还要费劲让人找云家军这边的错误处罚,还不知道会被安上什么罪名呢。 云将军这位军师最擅长揣摩人心,他听闻之后自然是相信对方的建议的,此时也是按照对方的计划表现了出来。 果然,皇帝听了云居安的话,反而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种做法,如果不给惩罚的话,给大家开了多不好的头?不过你认错的态度很端正,就罚你三年俸禄,官降一级吧。” 云居安没有争辩,顺从地接受了皇帝作出的处罚。 看到云居安乖顺的样子,皇帝心口的气才算是顺了下来,开口道:“你获得匈奴的草场确实有功,但是功过不能相抵,这次的功劳就没有封赏了。” 本来就是嘛,就你能,谈判还让人谈来一个草场,我们这群人就给匈奴人卑躬屈膝送东西了,到时候史书怎么评价? 云居安对于没有奖励也接受良好,还和皇帝再次谢了一遍罪。 因为云居安跑得快,皇帝给他的处罚已经确定了,出使匈奴的臣子们才回京。 回京之后,大家狠狠地告了云居安一状,但是皇帝之前金口玉言他获得草场有功,一时也不好改口,只能略微安慰了一下被坑的使臣。 使臣们能高兴?但是皇帝已经表态了,指望皇帝作主已经没可能了,众人也只能自己想办法报复了。 于是不少人都开始密谋。 “咱们要赶紧想个办法,不然云居安都回北疆了。” “要不然咱就在回北疆的路上搞他?” “怎么搞?” “那边有很多山匪啊,咱让人装作山里的土匪,好好招待他一番?” “那要是和山匪打仗的时候被杀死了呢?刀剑无眼啊!” “那不是正好?”为首的人反问道。 众人看到他的表情,心里都是一寒。 等到散会,有关系好的一起走:“我们怎么碰到这么个疯子?要是云居安被弄死了,咱们可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他儿子要是逼着皇帝给说法,我们搞不好都会成为弃子!” “你以为人家是疯子,其实是他家妹妹生下五皇子唯一的儿子,懂得都懂,”另一人冷笑:“搞死云居安,云守边那个毛头小子就好对付多了,他们就有机会在北疆分到军权了,北疆乱又如何?越乱越好,方便混水摸鱼嘛!” “云居安这人,说是一直忠于皇帝,除了皇上和太子,哪个皇子能看他顺眼,就是出事也是应得的!这年头你想独善其身?死人是独善其身了!” “别提他了,我们赶紧想想,有没有办法摘出去?”另一人说道:“云守边虽然不行,但是我也不想接受云家军的怒火。” “要不然?咱两就说自己吓病了?” “因为云居安的操作吓病了?好办法!这是云居安负我们,可不是我们负他!” 这个傍晚,和两人一样作出决定的,不止一个两个人。 第二天大家奇怪的发现:出使匈奴的人好像都病了?! 105 第 105 章 生不见人 云居安走的时候还在奇怪。 手下和他说:“很多去了匈奴那里的官员在称病,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打算?” “通过说自己生病,让皇帝知道自己多委屈,好让皇帝处罚你?”手下猜测道。 听了这话, 云居安一声笑:“那他们是傻的可以。” 说完这话之后,云居安带着手下一起离开了京城:“就是处罚也等我们回了边关再说吧。” 一群人策马扬鞭,往北疆赶去。 “怎么样?计划好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背后的人说着:“为了搞死云居安,我可是连霹雳雷都安排上了。” 听到这话,问话的人满意点头:“这次一定要搞死云居安。” 这么说着, 他又看向北方嘀咕道:“云居安,谁让你这么不长眼, 阻碍了我们南下的大计, 好在你得罪的人多, 有人背锅,自然是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云居安和手下一路上都在赶路。 “将军, 前面是密林,可能会有山匪, 我们要不要休整一下再一口气通过?”手下问道。 不是让人休整,主要是让马休整,不然马儿跑到一半, 一定会在半途因为疲累放慢速度。 云居安不是头铁的人,闻言自然点头:“给马儿喂一些水和草, 饴糖还有剩吗?给它们喂一块,这一路也是辛苦了。” 手下忍不住笑:“将军你就是宠它们, 弄的现在都不喜欢吃草了。” 虽然这么说着, 但是手下还是掏出了饴糖,一边喂一边摸着马儿们。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再次上路。 路过密林, 马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焦躁不安,云居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小心!” 眼看着云居安戒备了起来,有山匪坐不住,想到别人出来买云居安命的大价钱,立刻就激动地冲了出来。 云居安立马掏出大刀和弓箭,与自己的亲卫们边战边走,杀出了一条路。 “不要和他们多做纠缠,先走!”云居安喊道。 听到云居安的指挥,亲卫们纷纷响应,向前推动着路。 眼看他们要跑走,早就被安排下来的人连忙点燃了霹雳雷,一把扔了出去,“轰隆”一声炸了开来。 看到火光的那一刻,云居安和身边受到影响的几个亲卫都被炸飞了出去,有人砸在地上,有人砸在边上的河里。 河水湍急,距离山林的地面有十来米的落差,云居安和两个亲卫落了进去,很快就没了人影。 剩下的亲卫想救却不知道如何救,只能扛起被震晕了的同僚,杀掉挡在面前的敌人,飞快地去到了下一个城池之中,一边让人给北疆的云居安送信,一边让人搜索云居安的身影。 衙役们搜索了两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亲卫们本来心里压力就很大,还听到衙役们嘀咕:“那山上掉下去十几米,落进去水里早就没命了,要是人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让人来报信?” 亲卫们都眼含热泪:“咱们回去,要怎么和少将军还有夫人交代啊?” “跟着主将出门,结果把主将弄丢了,我们还有什么脸当亲卫?!” 大家这么说着,又下定了决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要扩大搜寻的范围,尽快找到将军他们!” 这话一出,衙役们是怨声载道,但也只能出工寻找云居安。 很快,衙役们在下游的一个人家发现了不适宜的盔甲。 “你们这是哪里来的?!”亲卫过来,一眼认出是云将军和另外两个兄弟的盔甲。 衙役们连忙说道:“是在河边搜查的时候,发现一对夫妻私藏的。” “赶紧让他们来见我!”亲卫连忙说道。 夫妻二人被衙役押送了上来。 云居安的亲卫都是真的上过战场的,煞气惊人,大家气场全开,吓得那对夫妻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盔甲你们是哪里来的!”亲卫审问道。 夫妻两人支支吾吾:“我们就是从河里捞起来的。” “一派胡言!”亲卫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话:“将军的盔甲没办法自己脱掉的!如果还在水里,他们解不开,如果上岸了,他们也不需要丢弃盔甲。” 听到亲卫肯定的话,夫妻两对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丈夫率先低头,回答道:“我们就是看到河道里飘着人,还穿着这盔甲,就把人捞上来,然后把盔甲留下来,打算用来换钱。” “那人呢?!”亲卫刚忙问道。 “那人我们又给退回河道里去了。”丈夫实话实话。 “你们好大的胆子!”衙役喝斥:“偷窃他人财物!” “那死人的,我们怎么不能拿?”妻子反驳道。 “你说谁死人?!”亲卫立刻上前。 刚刚衙役训斥的时候,妻子就想明白了,如果说那三个人是被自己活着扒下了东西又丢了下去,自己不仅是盗窃,可能还会涉及杀人,但是只要咬死了自己看的时候就是死的,那么最多就是贪财,罪不至死。 关键时刻,愚民愚妇的脑子也很好用,很快就判断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 至于说万一云居安被找到了怎么办?这对夫妻可想不到这么远,再说,就是被找到了,误以为已经死亡和故意送他们下河,性质也不一样。 妻子说完之后,丈夫也想明白了,和妻子偷偷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了同样的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一口咬定:“我们看到有铁,就把人捞上来了,结果捞上来才发现人都死了,血肉模糊的,我们害怕这个尸体留在这里,有人说是我们杀的,所以脱下他们的盔甲之后,就把尸体送回了河里。” 这么说着,两人又说道:“你们有时间门还不如往下游多找一找,没准还能及时收尸,不然被鱼吃了怎么办?” 亲卫恨的一拳砸在了边上的桌子上,一拳头把桌子锤散架了。 亲卫们跑出去的时候,占便宜的丈夫和妻子两人忍不住瑟缩在了一起,妻子还在唠叨:“我就说不能拿不能拿,就你胆子大!现在惨了。” 惨了归惨了,丈夫偷偷问道:“你真的确定他们都是死人吗?” 当初是丈夫背人捞人,妻子负责揭开盔甲,拿盔甲和值钱的东西。 所以丈夫听了妻子的话,真的有怀疑那三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怕什么,他们伤成那个样子,就是没死,也活不了多久了。”妻子说道。 此时,边疆的云守边收到了亲卫们送来的急信。 刚看了开头的两三句话,云守边就没忍住“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又从头看了一遍信件的开头,确定亲卫们写的是:“罪臣顿首,将军与臣等于十六日受袭,将军与两人被火药伤后坠入河中,现已开展搜寻。” 后面具体的描述和处置办法云守边已经看不进去了,只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云守边呆坐在椅子上,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军师们找了过来。 “少将军,听说将军来信了?”军师们问:“你怎么一个下午都没出门,是收到什么为难的消息了?” 云守边依然沉浸在打击当中。 军师们见状,感觉不妙,也顾不上规矩,连忙看向云守边面前的信件。 这一看,大家立马发现了问题:“将军失踪了?” “收到了火药的袭击?” “哪里来的山匪会有火药?!” “少将军你要振作啊!我们还要找寻将军呢!” 云守边呆坐了一下午,而后才在军师们的拉扯摇晃中醒过神来,立刻说道:“我们派军中擅长寻找踪迹的人去找父亲!” 看到云守边振作起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赞同。 “不仅要找将军,还要派人上京,告状!” “告状?”云守边不解。 军师们提醒云守边:“少将军你觉得草原有马匪会看到将军和他的亲卫们这群刀口舔血的人,还敢劫道的吗?他们说自己是山匪,难道就是了?” 马匪会害怕的,山匪难道就不害怕? 听到军师的话,脑子已经木了的云守边立刻反应过来:“有人故意害父亲!” 这么一说,云守边的大脑也恢复了运转:“是了!普通山匪怎么会有大杀伤力的火药?!” “这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是有人算计,要让圣上给我们一个说法!”云守边喊道。 京城里,不需要云守边来讨要说法,云居安遇袭的消息传来,就已经人心惶惶了。 “他们是真的敢动手?”装病的人都害怕了:“不会查到我们吧?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赵辅季也惊地打翻了茶盏:“云居安回北疆的路上遇袭,下落不明?!” 这么说着,赵辅季惊疑不定地和同伴对视一眼,大家默契地立马拿出了自己手绘的简单地形图,打开之后开始分析云居安受袭的位置。 “这事恐怕不简单。”看到位置之后,赵辅季沉吟道。 此时此刻,云居安拖着自己受伤的一条腿,对着清醒的亲卫说:“他还没醒呢?你们年轻人不行啊!” “不行”的亲卫提议:“要不然我先备着您爬上去,然后再回来接他?” “得了吧。”云居安拒绝:“你左边胳膊都断了两根,还能背着我爬悬崖?”是爬不是走,胳膊没力气怎么行? 这么说着,云居安安慰亲卫:“往好处想,从那么高的瀑布摔下来,我们两就是断了胳膊腿,很幸运了,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晚点上去、晚点让人知道我们没事,也没关系不是?”不幸运的那个还伤着头昏迷着呢。 当初也是因为从瀑布摔下,才会让原本晕过去的云居安醒过来,醒来之后又连忙游泳带着两个亲卫去了岸上,这时候云居安才发现大家来到了一个盆地一样的地方,想要上去,就只能攀爬悬崖上去。 幸运的亲卫:……你说的有道理。 云居安又继续自我安慰顺便安慰亲卫:“他们肯定是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不用自己爬,晚点也没啥,咱就当放假了,不然回去还要被唠叨。” 听到云居安的安慰,亲卫哭笑不得:“将军你是不怕,我就怕晚点回去,我婆娘都改嫁完了!” 云居安:啊这…… 亲卫继续吐槽:“您之前同意大家的老婆带着孩子改嫁本地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对孩子视如己出,后面我们边关的那些人为了符合守孝的规定,要不然热孝改嫁,要不然要守三年,一个人抚养孩子困难,她们肯定都要赶着热孝就嫁了,再晚点,我儿子女儿都要管其他人叫爹了!” 听到亲卫这话,云居安吭哧吭哧:“我那不是怕没人养你们的孩子吗?”多一份父爱,也没啥的是吧? 106. 第 106 章 亲卫只是吐槽两句,但…… 亲卫只是吐槽两句,但也知道现在着情况,就是云居安想走,也走不了。 一个断腿一个断手一个昏迷,怎么也不可能现在爬上去。 现在想想怎么活下来养好伤比较重要。 “我们的盔甲武器都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干的。”亲卫吐槽道:“我现在想抓一只野鸡野兔,还要自己磨尖树枝。” 云居安叹气:“财帛动人心,肯定是我们从河里漂过来的时候被人洗劫了,关键就是你洗劫就洗劫吧,把我们仍在陆地上多好?非要给我们重新扔进河里。” 亲卫偷偷吐槽:“如果是船家洗劫的,我们可能就没上过岸。” 云居安白了亲卫一眼,又问道:“你们身上还剩下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亲卫无奈:“我的将军啊!你衣服都被人扒光只剩下个裤衩子,你觉得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云将军看了眼比自己多留了一条裤子的亲卫,不由说道:“他们人还挺好的,好歹给我们留了点遮羞布。” 亲卫:…… 是了,几人从上游漂下来,路上并不仅仅遇见扒盔甲的夫妇,身上所有的东西还有衣服都被人扒了个一干二净,连木簪子和头绳都没放过。 云居安只能说,好在对方还有点底线,没有给几人把裤子都扒掉,云居安因为采用了姚家人穿内裤的穿衣方式,还留了条裤衩,亲卫则是更幸运一点,因为不习惯内裤,还穿着亵裤,最后保留了下来。 当然,现在这两条亵裤和云居安的裤衩也差不多了,大腿一下都撕下来和木棍一起绑住断手断腿包扎固定伤口了。 这种情况下,云居安毫不怀疑,在过个几天,披头散发的三人就会和野人一样。 如何从野人和人相认?没有信物的情况下,云居安计划,是要先回到城镇里找个工,赚一点钱打理一下自己,然后说服某个商人或者攒下路费,去到自己朋友那里或者回北疆,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没事。 想到这个过程,云居安都觉得头大。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就算头大,云居安也只能和亲卫们先生存下去。 “将军,你说这里也算是水草丰美,有水流路过,怎么周围就没人来呢?”亲卫问道。 “你看看周围的树木,至少有十年以上,这里肯定是深山啊!搞不好周围有老虎有狼,没人不是很正常?”云居安回答道。 听到云居安的回答,亲卫只能朝着四周拜了拜:“神仙保佑,菩萨保佑,我们现在手无寸铁,可千万别碰到老虎什么的。” 云居安:……临时抱佛脚管用么! 就在云居安荒野求生的时候,云守边也因为不相信自己啊亲爹出事,组织了大量士兵沿着河道找云居安的踪迹。 但是云守边始终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是正常的,就和亲卫猜测的一样,云居安一行人不止被一伙人打捞了上来,有的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船家,捞人上来之后,因为怕被发现,偷偷载着人去了另一条支流才把人扔下,只要来回两次,几人就已经进入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水系,沿着原本那条河能找得到才奇怪呢。 云守边如此大张旗鼓,姚芹和云破军在新城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我爹怎么可能被山匪偷袭之后不知所踪?”云破军难以接受。 “现在关键是救人、找人!”姚芹提醒道。 “是了是了!”云破军说着,就策马往边城赶去。 到了边城之后,云夫人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儿子痛苦:“破军,你爹,你爹他不会有事吧?” 云破军拍了拍云夫人,眼里含着泪说道:“娘,你放心,爹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 有了云破军这话,云夫人像是汲取了一些力量,擦了擦眼泪:“你说的对,瞧我,碰到一点事就慌了神,你赶回来应该还没吃饭吧?饿了吧?娘让人给你上饭。” 这么说着,云夫人扭头吩咐:“快让人做一些快手菜。” 边上的丫鬟闻言,连忙对云夫人说道:“大少夫人知道小将军一定会赶回来,之前就吩咐厨房做了饭菜,一直在灶台里温着呢。” 听到丫鬟的话,云夫人对着陈氏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陈氏低头说道:“这是儿媳应该做的,娘自从听了爹的消息之后水米未进,要不要和破军一起吃点。” 听到大嫂的话,云破军立马反应过来,劝说道:“娘,您也要保重身体才行啊。” “好的好的,我们一起吃。”云夫人拍着云破军的肩膀说道。 快速吃完饭菜之后,云破军宽慰亲娘几句,就连忙跑去军营找了自家亲哥。 “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云守边看到云破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下盘很稳,知道这小子没有因为赶路回来损伤身体,放下心来,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爹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息,我想申请带队去找爹,但是要皇上批准……” 云守边身上也有官职在,有守边的责任,没有皇上的调令或者准许,五品以上的五官都不能轻易离开驻地,如果现在云守边离开边疆,朝廷是可以随时以谋反的罪名向他问罪。 不是因为南朝严苛,而是因为这年代,五品的五官已经可以统领几千乃至于上万人的兵马了,要是没有圣旨都可以随便乱跑,拉了一队人马去到京城附近造反了怎么办? 为了维护皇朝统治,这条规定再合理不过。 但是此时,云守边心急如焚,真恨不得自己没有当官。 云守边官职不低,但是云破军不是啊! 虽然作为云将军的亲儿子,云破军身上有皇上之前在云居安立下战功的时候赏赐的八品恩荫,但是八品最多能带个小百号人,不存在说不能到处跑的情况。 只要主将准许,七八品的小官也是最经常被派去给京城送信的人选。 因此,听到云守边发愁的事情之后,云破军立马毛遂自荐:“让我和大家过去,我去找爹!” 云守边立马说云破军:“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才多大,怎么能让你过去?” 云破军连忙对云守边说:“哥你是不是着急傻了?我可是有认路带路天赋的啊!让我过去,没准能找到爹所在的位置呢?” 听到云破军的话,云守边瞬间门反应过来:是啊!我弟他认路厉害啊! 这么想着,云守边立马改变了想法:“我找一支小队护送你,你千万要到周围好好找爹的踪迹。”活要见人! 云守边接受不了死要见尸。 云破军狠狠点头:“哥你放心,交给我吧!” 和云守边交接完之后,云破军就准备启程,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要去境内找人,云夫人连忙收拾了两大车的用具衣物和药品,生怕小儿子在路上不方便。 云破军则是找来了姚芹:“小芹菜,你是和我一起,还是去新城那里?” 姚芹不由地犹豫了。 “我很想和你一起,”毕竟只有找到云将军,边关现在的动荡才能稳定下来,“但是匈奴人虎视眈眈,我害怕到时候新城和边境都出问题。” 姚芹说着,又解释道:“虽然我对战局不会有影响,但是新城如果只是人心浮动的秩序问题,我还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姚芹本身并没有寻人的天赋,即使和云破军一起去了,除了能够安慰支持云破军,也发挥不了什么其他的作用,相反,新城这里,最起码姚芹有信心自己能把一些躁动按压熄灭在萌芽的时候。 云破军很能理解姚芹的想法:“确实,你要是不说,我都要劝你去新城。” 姚芹看了眼云破军的侧脸,还是个没有褪去婴儿肥的小孩子,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些许哀愁。 云破军继续对姚芹说道:“不管我爹能不能回来,新城那里都是他的心血,我们不能让我爹的计划白费,所以我是希望你去新城那里守着的。” 这句话说完,云破军就有了决定:“我这就和我哥说,让他派人帮你镇场子。” 云破军安排完这边的事情,就立刻快马离开了边疆,往云居安失踪的地方去了。 另一边,有教坊司的朋友找到了姚蔷,偷偷和她说道:“你知道吗?他们有人偷听到,是那群从匈奴回来的官员找人劫杀的云居安!” 姚蔷立刻愣住了:“真的假的?她们听到了,居然还敢说出来?!” 这真的不是陷害吗?说出来不怕没命吗? “所以是有人听到,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朋友回答道。:,,. 107 第 107 章 白莲圣女 姚蔷凭借朴素的心计, 觉得这事不对劲。 她找到自家哥哥,将朋友告诉自己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哥哥听。 “所以你朋友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听说的?”姚芝问道。 “很奇怪是不是?”姚蔷问道:“按理说,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 但就是没有人知道是谁最先开始传的。” 姚芝听了之后, 点点头又问姚蔷:“那你觉得, 这件事情传出来之后, 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姚蔷听了姚芝的话,立马反应过来,“你是想要按照姚芹的办法来确定?” 姚芹之前念叨谁受益谁最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时候,姚芝和姚蔷都听到了, 因为念叨的次数太多,哪怕过了两三年,姚蔷也都还记得。 姚芝闻言不由拍了拍姚蔷的脑袋:“我们小蔷薇还挺聪明的嘛!我以前还以为你傻乎乎的,想着是不是要照顾你一辈子呢。” 姚蔷把姚芝的手拍下,翻了个白眼:“我那是小,不懂事!” “那你现在就懂事了?!”姚芝反问, 又看了眼姚蔷的功课。 姚蔷露出痛苦面具。 “嬷嬷们罚你去那里,但是你年纪小,并不影响, 现在出来也来得及,你就没想过……” 姚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姚蔷打断了。 “哥你饶了我吧,以前我的姐妹们还会因为吃不完饭菜,给我匀一些, 现在她们都被饿成小鸟胃了,六七个人吃的也没有我一个人多,我要是回去了, 我得饿死!” 姚蔷这么说着,姚芝倒不好多劝,毕竟生活在姚家,姚芝清楚的知道家里人的胃口,饿多了是真的不行。 但是一码归一码:“不管在哪里,多学些诗书总是好的。” “别了吧,咱们学堂里那些父子,就和被裹脚布裹了大脑一样,我可听不惯她们的说法。”姚蔷撇嘴。 姚芝立马反应过来:“教坊里现在有人裹脚了?” 要知道,现在只有私营的妓馆里有人裹脚,难道已经流行到教坊里来了? “有不少人都这样干,用布把脚裹紧一些,这样脚长得慢,以后脚会小。”姚蔷回答:“我倒是不哟哦那个担心,哥你担心一下自己吧,要不然让你老师写一篇抨击这种不爱护身体的行为,定性为不孝顺父母,然后你就不用裹了。” 姚芝敲了敲姚蔷的头:“每当这时候,你就一堆鬼主意,还有我们强调了多少次,别喊我喊哥,要是习惯了,说漏嘴了怎么办?” 姚蔷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说说云将军这事。” 姚蔷转移话题的能力很一般,但是姚芝也不想一直教训她,顺着她转移了话题。 “我先考考你,你觉得云将军这事暴露出来,谁会受益?” 姚蔷兴致勃勃:“你这就小看我了吧?谁会受益不是很明显嘛?匈奴人啊!” 姚芝之前和赵辅季都分析过,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意外,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子们夺嫡的内斗上,一时竟没有人想到匈奴人,听到姚蔷的说法,姚芝脱口而出:“何出此言?” 姚蔷不解地歪头:“不是很明显嘛?云将军是边疆的匈奴克星,匈奴人搞死他,少了一个对手,然后再嫁祸给朝堂里的官员,让他们狗咬狗乱成一团,搞下去一批能干的官员,剩下的人人自危,他们受益最大啊?” 姚芝:……好有道理啊。 读了很多书的姚芝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不如自家一直傻乎乎的妹妹,最起码姚蔷看问题是直指核心的:不管是哪个脑抽干出来的事情,这事受益最大的就是匈奴人。 这么一看,干这事的不一定是匈奴人,但是放出传言的人肯定少不了他们。 想到这点之后,姚芝对着姚蔷说了句:“你确实很聪明。”肯定了一把小孩。 再次见到赵辅季的时候,姚芝就赶忙说了这件事情。 听到姚芝的话,赵辅季头疼不已:“如果匈奴人掺合进来,这事就不好办了啊。” 孙可章在一旁插嘴道:“哪里是不好办?简直不要太好办,就把云将军遇袭这事定义为意外呗!只要云家人不想反,在咱们皇上看来就是两全其美了。” “他怎么保证云家人和云家军不会心生怨言拥兵自重的?”赵辅季忍不住吐槽。 “云家现在就剩一个云守边长成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孩子,搞死云守边,还怕什么?”孙可章说道。 “你这……”赵辅季不得不承认孙可章说的对,他只能期望:“希望云守边不要露出痕迹,不然皇上的心眼,可不大啊。” 旁听了老师和他的朋友三言两语下了定论,姚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看到姚芝难得露出傻气的样子,赵辅季问:“你觉得,你妹妹能够想到匈奴人,这朝堂上这么多聪明人,是不是也有人能够想到?” 虽然自家老师和他的朋友们之前没有想到,但是这事就是一叶障目,只要换一个思考方向,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因此,听到赵辅季的问题,姚芝回答道:“应该是有人能想到的。” 赵辅季因此回答道:“所以我们只能祈祷想到的人都是争权夺利之辈,而没有爱国爱民之人,否则他肯定会给皇帝谏言。” “给皇帝谏言不好嘛?” “咱们圣上这性格,碰到匈奴人就没有骨头,要是他听说是匈奴人做的,可不敢惹他们,还要美其名曰是为了两国和平,到时候要么随便找个替死鬼,要么就定性是意外。”赵辅季给姚芝解释道。 孙可章在一旁补充:“替死鬼如果没有合适的,这事就是意外了,怎么能牵扯他当爹供着的匈奴人呢?” 赵辅季不由点了点孙可章:“那是圣上!” 孙可章撇嘴:“放个傻子上去,做的都比他好。”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不想要命啦?” “亲小人、远贤臣,我感觉我大可以和他比一比谁的命长。”孙可章嗤笑。 赵辅季头疼:“你要是还这么口无遮拦,倒不如去南方那里游览一下山水。”远离京城,哪怕口出狂言,也不容易传到朝堂官员的耳朵里。 孙可章大笑:“万兄近日新添了孙女,我正好去他老家为他道贺!” 赵辅季:……人万宝丹自己都没回去,你跑去他老家给他道贺?!我头好疼! 头疼这种病症或许会传染,隔了百里,从赵辅季传染到了云居安的身上。 “将军,咱们这怎么办啊?”亲卫甲问道。 云居安连忙捂嘴:“说了别喊我将军,我是你们大哥。” 亲卫甲连连点头,云居安警惕的放下了手。 “大哥,我们真的要落草为寇?” “那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云居安反问。 亲卫甲:……“没有。” 这么说着,亲卫甲就羡慕地看向自己的便宜弟弟亲卫乙,这小子也是好命,一直昏迷不醒,不需要为加不加入□□而烦恼。 此时此刻,□□中的“圣女”走了过来,对着云居安和蔼地说:“教主已经同意让教内的神医为你们医治,我让人带你们去神医那里。” “多谢圣女!”云居安连忙行礼,当然,云居安也留了一个心眼,只是深深躬下身子,没有按照标准的礼节来。 “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圣女回了一礼,便叫来教内的护卫,让他们送云居安等人去往大夫所在的地方。 路上,云居安不停地和护卫夸奖圣女的博爱仁慈,想要从护卫那里套出一些话来。 亲卫甲只能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将军对一个女神棍极尽吹捧。 “圣女不愧是圣女,看到我们兄弟,竟然完全不嫌弃,反而亲自来和我说话,如果我能当圣女身边的护卫,那真是恨不得为圣女抛头颅洒热血!”云居安和护卫说道。 护卫一路上已经被云居安的彩虹屁弄花了眼,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回答道:“你想当圣女的护卫,那必须要有战功才行,你以为普通人能当护卫吗?” “战功?”云居安连忙问道:“是和说书人说的那样,要带着敌人的头颅吗?” 护卫被云居安逗笑了,说道:“头颅倒也不必,但是杀敌是必须的。” “咱们教内的敌人是?” “当然是那些压迫我们的贪官污吏!黄天已死,红巾当立!我们白莲教教众人人平等,绝不受到南朝的压迫!”护卫说着就开始举起手臂挥舞。 亲卫甲看着自家将军,眼睛里的惊恐都快要实质化了:将军!咱们不仅进了□□,这还是一股叛军啊! 云居安看到亲卫的眼神,心想:我能不知道吗?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头疼! 头疼的云居安不由回忆起自己“逼上梁山”的过程。 话说三人在一个小盆地的悬崖底下,饿了吃野果野菜和猎物,渴了喝水,虽然小瀑布到了盆地变成了地下水找不到水流出口,但是依然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水谭在,喝水还是很便利的,而且因为小盆地的面积不大,没有大型食肉动物的存在(大型食肉动物要地盘足够大才能可持续地吃饱),大家的生命安全是很有保障的。 这种情况下,三人只要养好伤,出去找个城池搞点钱,然后就能回北疆了。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亲卫乙昏迷了好些天还没醒来,云居安和亲卫甲乙经计划着等伤势好一些了带他上去找大夫,就碰到了白莲教的圣女。 “圣女,这里就是我之前进山的时候发现的地方,咱们的药材种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随着一道苍老的女声传来,云居安和亲卫甲和对方碰了个面对面。 “你们是何人!”说话的老妇喝斥。 云居安和亲卫甲:啊吧啊吧,这个……圣女这词一听,就是□□吧? 108 第 108 章 造反之论 这么说吧, 这年头的正神教派,就没有圣女的存在。 有圣女存在的组织,在官方的定义上, 都是□□。 听到圣女这个称呼, 再听到对方的问题,云居安和亲卫甲对视一眼, 都知道如果说的不好, 是很可能葬身于此的。 先不说两人一个断手一个断脚,还有一个拖油瓶,就是手脚俱全,两人也只是没有开挂的普通武将, 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以一敌十什么的,想想就好了。 这种时候, 面子算什么?云居安果断装傻:“你们是仙女和仙仆吗?” 亲卫甲垂下了头,表情是忍不住的扭曲。 听到云居安答非所问的话, 圣女没有喝斥, 反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老妇人也与有荣焉:“算你眼神好,这是我教圣女,乃是圣洁的莲花托生的。” 云居安立马说道:“我还以为我是遇见仙女了,原来是遇见了仙女下凡啊!” 听到云居安的夸奖,圣女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能当上圣女, 她本来就不是个傻子, 闻言虽然态度好了一些,但是依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云居安有这一段时间缓冲,已经充分开动脑筋,为自己等人编造身份了。 首先, 肯定不能说自己这些人是当兵的,毕竟三人的体型看起来就是精兵(古代士兵的饮食并不好,精兵才会有肌肉很强壮),这种兵士基本都是主将的心腹,很难被□□洗脑的,就是保下命来,也一定会被警惕。 其次,也不能随便编造一个职业,还是那个原因,三个人的体格摆在这里,说自己是种地的,那不是个小地主,也养不出这幅好身板啊。 这也是云居安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圣女边上老妇人问题,而是装傻说自己碰见仙女的原因。 等到圣女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云居安回答道:“圣女明鉴,我们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奴仆,因为得罪主人家,所以连夜逃出来,失足掉入水中,醒来就在这里了。” 圣女看了看上方的瀑布,判断确实能带得动一个人掉下来,再看看云居安的身板,初步相信了他的话。 但是这年代逃奴是没有人身权的,圣女很怀疑:“你们如果是逃出来的,怎么就敢直接告诉我们?” 云居安立马一个彩虹屁送上:“我们兄弟本来没有验身的文书,想要在山林里当个隐户,却碰到了圣女您,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真神下凡,我们想请凡世菩萨为我们主持公道。” “公道?”圣女问道:“你们是遭受了什么不公的?” 云居安立马说道:“我们三个人其实是堂兄弟,也是家生子,父母死的早,我们从小都一起长大,长大了因为身板还不错,在家里当个家丁,又被主子配了丫鬟,本来生活还算幸福和富足。” 圣女心想:看出来了,你们几个人虽然狼狈,但是看上去都是近日颠簸流离菜有的,本身的身子应该是不错的,肌肤红润有气血。 云居安继续编故事:“但是我小弟的媳妇她不安于室,本来就是因为和三少爷在婚前勾勾搭搭,被主母看不惯,怕三少爷在婚前闹出丑闻不方便迎娶家里有背景的三少奶奶,就拿她配了我弟弟,但是没想到她嫁人之后还是不安于室,和三少爷偷偷勾搭到一起,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三少爷的,是她嫁给我弟弟之前就怀上的,这事被我弟弟发现了,他怕我弟弟传扬出去被未进门的三少奶奶知道,想要杀死我弟弟!我和二弟只能带着他跑出来了。” 故事编到这里,云居安只能庆幸,因为妻子被姚芹安利了不少话本,自己也听妻子念叨过一些,对于这些情节才能张口就来。 听到这个故事,圣女身边的众人完全没有怀疑,还很同情地将目光投注在昏迷不醒的亲卫乙身上:看上去也是个眉目周正的小伙子,竟然被戴了绿帽子。 有圣女旁边的男性忍不住问:“这三少爷可真不讲究,家里仆人的媳妇都睡得下去。” 亲卫甲临场发挥道:“您是不知道,我们后面才猜到,我弟弟他这个傻子,他就没和那毒妇圆过房!” “你们都不教教他?”大家质疑。 “这小子从小憨憨的,谁会特意教这种事情啊,不都是听大一些的男人说话,自己弄懂的吗?结果他居然不懂!”云居安找补道:“府里的规矩又比较严格,大家都是偷偷地说,弄的他以为睡在一张床上就行了。” 这倒也是,众人接受了这个解释,确实,如果男孩子傻一点,成婚之前不明白也正常。 这么想着,众人看向傻孩子的目光就更加同情了。 如果这里是一个男性首领,可能问到这个地步就结束了,但是圣女毕竟是女性,对于其他女性的处境也更能体会,进一步追问道:“你们应该也都娶妻生子了,你们逃出来,你们的妻子孩子怎么办?” 亲卫甲当场就被这个问题问傻了:是啊,怎么办?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应该讨不了好? 云居安还算淡定,回答圣女道:“我这个弟弟刚娶亲不久,还没有孩子,想来他妻子会被主家另外配人吧,我的妻子倒是生了孩子,但是好在她是孙少爷的奶娘,有人护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云居安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他和两个亲卫的年纪差距有点大,两个亲卫二十多岁,但是因为生活条件不错,和这年代的人对比,看上去也可以说是二十岁上下,云居安本人已经年近四十,战场风吹日晒,怎么也冒充不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说他三十出头还比较可信。 至此,这个谎话算是被云居安编圆了。 圣女看到昏迷的亲卫乙,示意了一下老妇人,老妇人立马说道:“我们圣教普度众生,如果你们愿意成为信徒的话,还有教内神医为你们弟弟医治,只要是我们教众,都不需要掏诊费。” 这种时候,云居安会说不愿意吗?当然不会! 他立马答应了下来,一副感动地样子说:“圣女普度众生,圣教普度众生,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行吧,你们收拾一下,我和其他教众看看这里的情况,后面带你们一起回去。”圣女答应了下来。 “圣女有无差遣?我虽然断了腿,但是我弟弟断的只是胳膊,他可以给你们带路!”云居安热情地推荐。 亲卫甲也连忙附和自家将军。 “不必了,我们这里有山林里行走惯了的猎户和老农,你弟弟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家丁,这些还是要看我们教众。”圣女拒绝道。 等人都走了之后,亲卫甲才蹭到云居安边上,悄悄地问云居安:“将军,您真要跟他们去□□里面啊?” 云居安忍不住回答道:“那不然呢?你不入他们教,你想干什么?你一个逃奴,好不容易有个教派愿意接纳你,你都受着伤,居然还不想找不要钱的大夫,你真的是逃奴吗?” 听到云居安的问题,亲卫甲立马明白了过来,作为一个逃奴,不加入是不正常的。 云居安又继续叮嘱:“还有,不要喊我将军,以后记得喊我大哥,我就是你的大堂哥。” 亲卫甲连连点头:“属下……弟弟明白。” 云居安又解释了两句:“我们过去,可以免费医治,提早康复,还能够了解这个□□里面的情况,到时候报给官府,一举两得。” 亲卫甲不由夸奖到:“将……大哥远见卓识,我一定好好配合您!” 云居安这才满意点头,带着两个小弟跟着圣女回到了“圣教”。 路上,圣女随口问道:“还不知道几位的名字?” 云居安立马回答道:“我叫做平安,就是岁岁平安那个平安,我大弟叫做平家,我小弟叫做平义。” 其实就是安、甲和乙。 “没有姓吗?”圣女问道。 “我们家生子都是跟主子的姓,但是我们兄弟实在不想冠他们的姓,干脆日后以平为姓好了。”云居安回答。 “你们主子家是哪一户啊?我们认识吗?” 云居安立马在脑海里搜索着附近的大户,而后又反应过来:“他们不过是一个地主罢了,出了百里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当地的人都喊他们张大户。” 这天下姓张的人何其多,听说只是一个百里之内有点名声的人,众人都失去了兴趣。 好不容易捱过路上的“盘问”回到了教派驻地,云居安和亲卫甲刚松了一口气,就得知了这里是白莲教,他们可能在造反的事实。 等小弟亲卫乙被神医的人抬进去了,亲卫甲才才咽下一口口水,问云居安:“大哥,你说我们到时候和朝廷说我们是偷偷潜伏在造反军当中的,朝廷会相信吗?” 云居安……:“应该会的吧?我可是大将军,家里有人有钱的,没理由造反啊,还是跟着白莲教这么个造反专业户造反?他们不是一直在造反,从来没成功吗?” 听到云居安的话,亲卫甲自我安慰道:“也是,我要是朝廷,我也不相信将军你会跟着白莲教造反,你要是想造反,咱们云家军十万兵士,自立为王不是比给白莲教卖命要好得多吗?谁没事有个十万人,造反不自己当老大,还认别人当老大呢?将军要是振臂一呼,咱们云家军绝对响应者如云!” 云居安:“……所以你觉得朝廷不会相信我辅佐别人造反,但是你们都思考过我可能会造反是吧?” 亲卫甲:完蛋!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109 第 109 章 是黄泉路 云居安听了亲卫的话, 并不因为他的想法生气,说实话,朝廷很多事干的让人怒火中烧, 云居安也经常有那么一些时候想反了算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和现代很多人叫嚣干不下去要炒了老板,但其实并不打算辞职一样,从小接受忠君爱国教育,并且切实享受了身份阶级带来的好处的云居安根本没想过要反。 云居安这话也不过是点一下自己亲卫而已。 听了云居安的话,亲卫甲果然有点慌乱,连忙说:“将……大哥,我就是说话没过脑子, 一时说错了。” 云居安冷着脸说道:“下不为例!” 亲卫甲连忙答应了下来。 这之后,亲卫甲又忍不住问云居安:“大哥,那我们后面怎么办啊?就在这里治疗等伤好?” “不是正好?”云居安反问, 又悄悄说了一句:“正好可以摸清楚这股反贼是什么情况,后面剿匪也方便。” 亲卫甲:不愧是你。 两人来回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神医已经给亲卫乙检查完了, 出来对着云居安和亲卫甲说:“你们弟弟这个伤势……” 都说最怕大夫欲言又止,看到神医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云居安和亲卫甲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怎么了?”云居安问道。 “他应该是撞到头了。”神医下结论道。 云居安:……“我们知道他是撞到头所以昏了,所以我们要怎么治呢?” 神医犹豫着回答道:“我觉得是他颅内有淤血, 给他开一些散瘀的方子,最好是配合针灸, 但是我没有学习过针灸。” 云居安听了这话, 有点奇怪:“神医您学习的时候,没有一起学针灸吗?” 神医无奈回答道:“我就是个半路出家病久成医的书生,无非是看的医书多了点, 你们喊我神医,我是真的当不上这个称呼。” 听了神医这话,边上立马有白莲教众反驳:“神医您别谦虚了!您就是神医啊!我娘之前一直好不了的病,就是你治好的!” 神医无奈:“你娘那是因为之前吃不饱,所以病一直好不了,她现在给教主当老妈子,顿顿都能吃饱,身体自然就好了。”这和自己的医术水平没什么关系。 “那也是您医术厉害、教主洪福齐天!” 云居安和亲卫甲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许明悟:或许这神医是白莲教中央唯一一个不相信白莲教的清醒人。 云居安细细打量了神医一下,想到他刚刚说他只是医书看得多,心中有了些猜测:这估计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书生。 连一个书生都被捧为神医,想想也知道白莲教是个怎么样的草台班子。 换个角度看,连书生都被吹为神医,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也可见一斑。 云居安下意识的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这却是云居安轻视了白莲教和农民起义了。 作为食利阶级,云居安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有经历过学习、培养,才能够获得人才,军事人才需要反复锻炼,一群老农民组成的叛军,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够被镇压了。 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不会有被农民起义推翻的王朝了。 白莲教这个教派很有意思,他们的教义决定了他们都是在底层发展教众,底层的教众又决定了白莲教的高层必须要为广大教众谋取利益,而白莲教的高层又想要享受好的生活、又不能通过剥削教众日常劳作所得来享受,毕竟本来都是底层了,再剥削人家就活不下去了,根本没人会信教了。 这种性质决定了白莲教从成立以来,一直走在造反和起义的最前沿。 没有足够的可以分配的利益怎么办?造反吧,起义吧,杀掉一些官员地主富商,钱和粮食都有了。 白莲教在上个朝代就存在,可以说,南朝成立一百多年,白莲教就隔三岔五造反起义了一百多年。 盛世的时候,白莲教还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但是一旦有连着几年的天灾或者大规模绝收,白莲教就风风火火地起来了。 说到底,人都想要活下去,只要还有皇帝存在,只要人还分三六九等,白莲教就是无法断绝、不绝如缕的,哪怕白莲教没了,也会有红莲教、黄莲教。 云居安虽然没有思考过这背后最深层的原因,但是对于白莲教造反的规律还是有所耳闻的。 “白莲教这个教派,每次都是趁着天灾人祸的时候,蛊惑民众!”云居安骂道。 亲卫甲偷偷地左右张望,对着云居安说:“大哥你自己说让我们注意别被人听到了,你还在这里骂!” 云居安看了眼自己的亲卫甲,怀疑他是个木头。 身份当然不能暴露,但是骂两句白莲教能有什么?他不会以为人家白莲教的人相信他们三人看到圣女就纳头便拜吧? 无知愚民或许如此,但是两人都显示了自己有一定的思考,会直接投靠才是奇怪,总要给人家一个逐渐“感化”“同化”的过程,人家才能真的相信。 你一开始表现的和忠实信徒一眼,谁都知道你是假的。 更何况,云居安也不打算隐瞒自己能读会写的事实,毕竟这教派还是缺读书人的,如果装作睁眼瞎,搞不好会被安排去一线攻城,没有姚万里那么勇武的人,一般云居安不建议尝试这种模式。 云居安有点忧愁:自己的亲卫真的有点傻啊。 云居安只能挑一点能说的,给亲卫说清楚了。 在云居安和亲卫甲说完话之后,有白莲教的人偷偷离开,和教主圣女汇报。 “教主!那几个人果然不是真心心眼我们圣教!刚刚还说圣教蛊惑民众!不过他们都识字,断了胳膊腿也能让他们干活。” 听到汇报之后,教主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又对着圣女说:“这几个人,他们说的身份是真的吗?” 圣女对着教主笑道:“教主心里不是已经有计较了吗?怎么还要听我的想法再确定一下?” 教主黑了脸:“你!” 圣女对着他说:“别忘了,你可没办法复制那些神迹,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能当教主?” 听到这话,教主暂时忍住了怒气,对着圣女说道:“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不要闹脾气。” 圣女一声冷笑:“下次我把你的心腹派去前线的队伍,希望你理解他是为了白莲真主的教义撒播大地而献出污浊的□□,精神已经前往白莲真主身边侍奉了。” 教主只能暂且低头:“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们要是不出人的话,那些泥腿子也不会跟着上。” 圣女心里明白教主和自己的裂缝根本无法弥补,只是面上还维持着和谐罢了,内心暗自警惕,表面却好像因为压过教主一头听到他道歉而舒缓了神色:“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教主连连点头,又问圣女:“所以这几个你带回来的人,你怎么看?” “观其言行,有些本事在。”圣女回答道。 “就怕有本事的人不愿意为我们说驱使,你也听到了,他们可不信你那一套。”教主提醒道。 “怕什么?”圣女这次的笑是真心的了:“管他什么身份,只要杀了朝廷的官员,都只有反了这一条路。” “朝廷官员?”教主问道。 “我们接下来要攻击丰南县,总要有人隔了县令的人头。”圣女说道:“这平安平家两人杀了县令,还指望能投靠朝廷?” 教主大笑:“好啊,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圣女立马喝止:“我身为圣教圣女,自然终身侍奉白莲真主,怎么会成为妇人!” “这就是一个俗语罢了,何必生气?”话是这样说,但是教主眼里的光一闪而过:如果圣女当真是未出嫁过的,自然不会在意妇人的说法,她这么在意,难道之前已经嫁过人了?是应该让手下好好查一查,如果能够抓到她的把柄,日后杀她的时候也师出有名。 圣女看到教主的眼神,知道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不由暗自一声冷笑:知道他不安好心,果然上钩了。 这边云居安在和白莲教的人勾心斗角,另一边云破军已经开始了小蝌蚪找爸爸的路程。 “小将军这神异,到了南边也管用吗?”看着一马当先往南走去的云破军,有亲卫迟疑。 “比你有用!”亲卫头领气得狠狠拍了他一下:“你们一群人,在周边搜索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将军的踪迹,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骂完之后,亲卫头领看着云破军的背影说道:“宁可信其有,别说些丧气的话,小将军一定能找到将军的!” 亲卫连连点头,定下心来跟在云破军身后。 一行人从云居安落水的地方开始,跟着云破军骑马跑了整整五天,到达了一个山头,发现云破军将马勒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家不解地连忙爬上了山,结果看到山下一群人达成了一团,明显是在攻打县城。 亲卫头领问云破军:“下面好像有叛乱,有暴民攻打县城,我们去周边城池,让他们赶紧上报朝廷,派兵镇压?” 云破军迟疑了一瞬,对着亲卫们说:“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要往这个方向走。” “咱们从边上绕过去?绕过下面战场这里?” “可是边上可以绕路的路,我都没有感觉啊。” 亲卫听了眼前一黑:都说小将军带路准,所以是不是将军被奸人所害,小将军带着我们走的是黄泉路,这样还能赶得上黄泉路上的将军啊! 110 第 110 章 攻破县城 好在亲卫统领是靠谱的。 看着指路指向战场的云破军, 亲卫统领提醒道:“我们这一队就算是精兵,碰到上千人的乱民,也是没有办法的。” 云破军对着亲卫统领说:“万一我爹他就在那个县城里呢?” 亲卫统领观察了一下, 回答道:“应该不在,这县城根本没有组织起抵抗来。” “万一我爹是昏迷了呢?”云破军继续问道:“或者县令不相信他的身份?” 亲卫统领看到追根究底的云破军, 只能叹气对他说:“我们靠近看看能不能射杀匪首或者旗帜,解掉县城被围的危机, 但是不管能不能成功,一击即走, 不能多留,一旦流民边城溃军, 我们骑在马上马上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云破军不是傻子, 也不是不听劝的人,从小培养的军事素养也告诉他什么应该做, 闻言答应道:“让强弓手试着过去射箭,射完就回来, 我们立刻去周边报信。” 亲卫统领听了, 这才放下心来, 就怕他不管不顾,硬是要去动乱的中心找爹。 云破军听劝之后,亲卫统领倒是考虑起了云破军的天赋:“等找到周边援军之后,我们来解县城之围。” 云破军反而劝道:“父亲曾经说过, 我们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要动北疆之外的军队,让军队去攻打就好,我们的人不能出头。”不然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听到云破军的话, 亲卫统领欣慰地答应了下来。 商定好之后,就有力气大的亲卫策马去射程之内,判断了一下匪首周围有人遮挡,举弓朝着棋子射去。 射中之后,一声大吼:“头儿死了!”随后立马骑马跑走了。 被裹挟在乱民当中的云居安和亲卫甲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回头。 亲卫甲大喊:“是小八!” “我认识!”云破军也跟着大喊。 两人看到小八跑走,心里都有了希望,小八找到了附近,三人应该很快就能获救了。 这么想着,两人就看到周边的人乱了。 “旗子被射下了,头死了,头死了!” “我们快跑吧!” “跑什么,城里都快要被人攻下,我们杀进去,抢金银!吃肉!睡女人!” 在不一样的想法下,有人往里冲杀,有人掉头想往后,一时之间门乱成一团。 云居安立马意识到了不对,虽然他不知道踩踏事件,但也明白溃败的军队有多可怕,又有多少人是被自己的同袍踩死的。 更何况这支军队是个乌合之众,那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啊! 云居安当场想要控制周边人跑动的情况,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说话也没人听。 亲卫甲站在他身边劝他说道:“大哥,我们就别管其他人了,你腿还没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云居安忍不住说亲卫甲:“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这种情况,我们跑能跑得掉吗?”不整顿军纪,想要逃跑,那只能生死有命,看运气了。 亲卫甲在边上说道:“他们连个督军都没有,根本控制不住的,我们跑快点,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说着扛起云居安,就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断了腿的云居安被扛起来,立马慌乱地匍匐下身体,说道:“你是生怕我不当靶子是吧?” 亲卫甲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背着你跑!” 两人跟着往外跑的人群,跑了几百米,才听到攻打交战处的人传来的吼声:“门开了门开了!冲啊!进去享福啦!” 原来县城的大门被白莲教打开了。 云居安和亲卫甲看到跑在前面的人纷纷停下回头往县城里跑,再次逆流的两人:……艹! “这白莲教的人可真不讲究啊!”云居安感慨道:“逃跑的快,听说可以进县城抢劫,回头的也快。” 亲卫甲忍不住吐槽:“他们但凡讲究一点,也不会让我们两个伤员跟着上战场啊!” 云居安平时虽然也会使用伤兵,但断手断脚这种,走路都走不了,武器也拿不了,怎么打呢?去送人头吗? 所以云居安万万没想到,在教主和圣女逼着自己和亲卫表态之后,又派两人直接上了战场。 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云居安特别纳闷。 “没理由啊,我听说他们特别缺会识字的人,怎么会把我们派过去攻城?”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也会去攻城?”亲卫甲问道:“他们总共应该只有一千多人,去掉老弱妇孺最多一千出头的人,如果分兵去攻打县城的话,胜算并不大,而且这边保护的人不够的话,也容易被人一锅端,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人一起行动。” 听到亲卫甲的话,云居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现在也学会用脑子了。” 亲卫甲:所以之前您一直觉得我没脑子吗?! “想的很好但是猜的不对。”云居安对着亲卫甲说道。 “怎么不对了?所以是为什么?”亲卫甲好奇地询问。 云居安此时身边就这么一个清醒的帮手,自然是要好好教导的:“你想想,我们都去打仗了,你三弟他们怎么办?” “他都昏迷着,当然……”亲卫甲立马反应过来:“他们打仗,不可能带着人跑。” 云居安点头:“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据点,虽然我们看不到完整的地形,但是也应当是易守难攻的地势,哪怕只有少量的人,也守得住这里,那么老弱妇孺和教派部分高层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亲卫甲皱眉:“那他们为什么要派我们过去打仗?” “我们来这边也有小半个月了吧?”云居安问道。 “是啊,我们帮着他们处理了不少文字工作,还要登记算账啥的,”亲卫甲回答道:“结果这时候就让我们带上去打仗了。” “他们给我们编进了押后的队伍,攻城的话,伤亡是最小的,我们的作用就是壮声势,以及攻进城门之后控制县城。”云居安分析着:“所以他们虽然派我们去攻城,但是恶意并不算大。” 云居安此时还不知道圣女对攻城战头领的叮嘱:“到时候让平安他们兄弟负责县衙的清扫,让他们彻底皈依我们白莲教。” 攻城战头领立马明白过来,眼神阴狠:“他们还没有信仰白莲真主吗?” “读过书的人,总觉得自己信奉的是孔圣人,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夫子是没见过我们白莲真主的真身,这才狂妄自大地教授门徒这些鬼话。”圣女说道。 教主在边上跟着说:“虽然如此,但是识字的人才毕竟少,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办,既然他们现在没有信奉,我们帮他们认清事实也就好了。” 攻城首领不可能是傻的,其实他也不相信白莲教的那些鬼话,但是要作出信奉的样子,此时他听到教主和圣女的话,自然是明白两人的意思:这两个读书识字的既然不真心加入想着随时跑,就让他们不敢跑就好了。 所以在云居安和亲卫甲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家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手刃县令的剧本。 当然,虽然安排了这么一个剧本,但是都打仗了,也没人专门盯着或者保护两人——刀剑无眼,一切都要等打赢了再说。 至于说云居安两人会不会进了城之后就跑没了人影?那倒不至于,开战之前下了命令,清扫完县城之后要去官衙附近集合。 当然,如果云居安和亲卫甲命不好死了,头领也不会太惋惜:只要战果足够大,总有有用的读书人能用的,这两个水平看着也不咋高。 此时此刻,亲卫甲背着云居安,看到往回掉头跑的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居安比较灵醒,立马提醒亲卫甲:“赶紧掉头!” 人都跑了,你跟着跑还没啥,人都回来了,你还想要往外跑,那是找死,不管是被主将看到射死还是被人群冲撞踩踏。 亲卫这种兵种,别的都还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为了主将豁出命去的觉悟和听话的性格,主将说啥就是啥。 有些天赋异禀的人能成为名将却做不好亲卫,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想法太多了。 亲卫甲听到云居安的话,虽然没明白原因,但是也立马掉转回头,单手背着云居安就往县城里跑。 顺着大量人流,两人进了城里。 跨国城门的那一刻,所有兵丁四散开来。 “我们往哪里走?” “贴着城门,先往人多的地方走!”云居安指挥道:“往东边吧!” 城里的设计布局全国通用,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群人想要抢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东西两边的大户,相较而言东边富商多官员少,云居安立马就选择了东边。 亲卫甲也二话不说,背着云居安就往东边走去。 “大哥,这宅门都在指挥家丁守卫家里。”亲卫甲一进东边最大的街道,看到到处都是攻打人家宅子的样子,连忙对云居安说道:“这打的都比县城城墙上那群人好。” 云居安刚想笑着附和,而后眼睛一扫,看到和富商家丁互相攻击的人群,看到人群中心有的人的举动,不由眼神一凛,对着亲卫甲说:“他们有可能打算屠城!” 土匪进城会烧杀掳掠,这一点云居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屠城这事超过了云居安的底线了。 “不行,必须要制止他们,不能屠城!”云居安说道。 “我们没办法啊,除非大哥你是老大,不然怎么制止他们屠城?” “你说的对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能做决定的临时的老大!”云居安立马下了决定。 111 第 111 章 微笑服务 “你说那个人?”亲卫甲努嘴, 朝着云居安示意。 云居安一眼就看到抓住穿着大户丫鬟衣物的女人,朝着手下□□的男人。 只见男人一把扯开丫鬟的衣领,在她的尖叫声中剥掉了她的外衣, 然后伸手一推,把她推到了一群男人的怀中,看着她一边尖叫一边被一群男人上下其手。 云居安第一时间撇开了眼睛。 亲卫甲见状忍不住对云居安说道:“除了云家军这种军纪严明的军队之外, 其他军队一旦攻城成功,为了酬功, 都会放任士兵到处抢东西睡女人,中间也不是没有死人的,无非是不允许大规模屠杀,不怎么动这些大户人家罢了。” 云居安看了眼亲卫甲:“你倒是了解?” 亲卫甲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有远房亲戚来投奔我们家, 就是糟了兵灾,还是朝廷的正规军。” “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咱们这世道,当兵的可比土匪刮地皮刮地还干净。”云居安也感慨了一句。 正感慨着,他听到临时主将提高声音对着大家说道:“大家加把劲!等把县城全都攻下来, 我们杀了老人男人孩子, 留下女人好好享受!” 这话一出,亲卫甲就忍不住对云居安说:“大哥, 咱们应该很难说服他了。” 云居安知道很难,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他找到临时的负责人:“黄队长。” 黄队长打量了云居安一眼, 露出黄色的牙齿, 对着云居安一声笑:“平家两个书生,你们还活着呢。” 黄队长因此有些可惜:这两个家伙竟然没有在攻城当中死掉! 黄队长想起教主和圣女给自己的任务,心里就很生气, 兄弟们拼死拼活,还要活捉县令给这两个人杀,这两人就是认识点字,就成了教主和圣女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不就是会写字会拽几句酸话吗?! 因此,黄队长对云居安和亲卫甲是有很大的恶意的,巴不得两人就这么死掉,虽然为了教主和圣女的大计,他不会对两人动手,但是看到两人没死,心里肯定是很不爽的。 听到黄队长的话,云居安和亲卫甲对视一眼,对于成功劝说更加没有信心了:这家伙的厌恶都摆在了脸上,就算自己/将军说的有道理,也要他肯听劝才行啊! 云居安当即拱了拱手,对着黄队长说道:“托您的福,也是白莲真主保佑,我们兄弟都平安活了下来。” “要么怎么说你这名字占便宜了,叫平安,果然很平安。”黄队长朗声大笑。 云居安貌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黄队长说道:“我刚刚听队长你说要杀掉城里所有男人老人孩子,这恐怕不妥。” 黄队长斜眼看着云居安:“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杀掉反抗者也就罢了,咱们兄弟攻城也损失了不少人,不趁机吸纳一些男人扩大队伍吗?”云居安试着从黄队长的角度出发说服他:“这样咱们军队才能进一步扩大,占领更多地盘啊。” 如果云居安说什么有违天和或者杀人过于残忍之类的话,黄队长完全会把这事当屁话,理都不理,但是他说队伍里人少了,要补充队伍,占领更多地盘,黄队长就听了进去。 云居安继续说:“想让那些男人跟着我们干,就不能伤害他们的父母子女和妻子,不然的话咱们也搞不定他们。” 边上有人连忙插嘴道:“城里这群男人都是软骨头,平时都是他们欺压我们兄弟!要是缺人,咱们去周边的乡村,一呼百应,干什么留下城里的软脚蛋?!” 听到这话,云居安心呼要遭,这是要挑起对立,杀光城里人啊! 这么想着,云居安反驳道:“城里的贫民连遮身的瓦片都没有,更没有地可以种,很多过的连村里的佃户都不如呢,这些人如何不是我们救苦救难的白莲真主需要发展的信徒?” 听到双方的话,黄队长抬起手来,对着大家说:“不要吵了!这样,看起来瘦弱贫穷的男人留下,这种大户里面的男人,一个不留!” “队长,说好了分女人和钱……” 黄队长对着那人的脑壳就拍了下去:“你是不是傻,穷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就是有也是丑女人,人都穷了能有多少钱?咱们当然是宰大户,然后睡这里面白嫩的女人啊!” 手下恍然大悟一般,对着黄队长拍马屁:“队长英明!” 云居安也不知道两人是真的在解答还是一唱一和在做戏解释给边上的人听,反正边上的人听过之后,连连和黄队长表示同意拥护。 大家说话的时候都是大嗓门,有周围的家丁听到这话,对着兄弟说:“咱们跑吧,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守得住的,我们过去城南贫民窟,装作搬运货物的人,也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你疯了,这外面都是这些匪徒,我们怎么可能走到贫民窟?!” “扒下一套衣服假装他们的人就是!他们人这么多,互相之间认不全的。” “你这是什么傻办法?”兄弟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墙外吼道:“外面的兄弟们!别打了,我们也是这户人家的下人,和大家一样是贫苦兄弟啊!只要兄弟们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立马开门迎接兄弟们,这家钱藏在哪里,我们告诉兄弟们!” 看到直接转头卖主的兄弟,家丁目瞪口呆。 兄弟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这家人又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卖身契在他们手里,我能受他们的管?现在用他们换老子活命的机会,有啥不好?周围的兄弟们,有想要活命的,和我一起啊!” 一时之间,呼应者众。 观察情况的管家和嬷嬷脸色大变,立马回去告诉了主人。 “他们谁干的?给我把那个说话的杀掉!”主人特别生气地说道。 “大势已去。”女主人瘫坐在椅子上,而后看向自家夫君如花似玉的女儿们,对着夫君说道:“夫君您倒不如主动开门献出女儿们,或许我们还能留下性命。” 反正都不是自己生的,自己的孙女才五六岁,也不需要心疼这些庶女,女主人心想。 主人看了看自家因为貌美而被自己好好宠着,准备待价而沽的女儿,心里闪过了一丝心疼:这都是用来升官发财攀龙附凤的好工具啊! 不过主人拎得清,也清楚命是最重要的,连忙按照女主人的说法,貌似慈爱地对着女儿们说:“儿啊!爹对不起你们,但是全家人的性命,就在你们了啊!” 女儿们纷纷哭成一团。 两人商定之后,命人打开了大门。 总还有怯懦的家丁,也不敢叛主,因为决断地足够迅速,这家人倒是赶在家丁造反之前投了匪。 男主人第一时间找了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黄队长等人,领出来自己的双胞胎女儿,献给了黄队长。 双胞胎怀胎的风险很大,本来古代双胞胎能够平安生下来的就少,更何况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黄队长本来还想动手,但是看到男主人这么懂事,心里满意,看了手下一眼,对着男主人说:“你们既然愿意投诚信仰真主,我们自然能够赦免你们的罪行!” 说完,对着手下说道:“记得留下他们的性命!” 属下红光满面,纷纷应答下来。 男主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黄队长边上一男人抓住了自己的小妾,急不可耐地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这……”男主人刚想说话,就反应过来,女儿都要被人糟蹋了,小妾算什么?! 这么想着,他看了眼女主人:好在家里的黄脸婆没什么容色,求情的话应该能被放过。 男人嘛,妾室都能互相赠送,只要妻子没被糟蹋,就是没绿。 这么想着,男主人看得到有人摸上了妻子,大惊失色,对着黄队长求情道:“队长,这是我的妻子,她已经人老珠黄,能不能……” 黄队长打量了女主人一样,一口唾沫带着脓痰吐了出来:“这群天杀的,一把年纪的老婆都保养的和二十岁的女人似的!这样还说是人老珠黄,我恨不得白莲真主真神降临,用业火烧死这群人!” 男主人听了之后,瑟瑟发抖,和儿子们一起护住家里年纪还小的几个孙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妻子、儿媳妇、小妾、女儿被一群乱民糟蹋。 他开门前不知道,有些底线一让,就只会一退再退。 男主人囿于自身学识见识不知道,姚芹却一清二楚。 当新城守将问姚芹,有匈奴人反复闹事,要不然满足他的要求的时候,姚芹一口咬定:“哪怕派十几个人看着他闹事不让他搞出事情来,也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一旦满足了,我们就永无宁日了!” “这人实在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信不信,现在满足他了,后面他一定会得意洋洋地告诉自己的亲友,他的亲友也会效仿,如果有效果,就会有更多的人来闹,没有效果,那些人肯定很悲愤:凭什么他可以,我们不可以?” 听到姚芹的话,新城守将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那这个人要怎么解决呢?” 姚芹心想,我不是早就给你们总结出了后世政府服务的要点吗?姚芹再次强调道:“派两三个脾气好不容易动怒的人陪着他,他的不合理要求通通拒绝,但是一定要态度好,一定要表示对他的理解但是不能办,一定要对着他微笑服务,懂?” 守将连连点头:“懂懂懂,只是……” “只是什么?” “真的…没有看到那贱人还能忍着不揍他的人了!” 姚芹:…… 112 第 112 章 暂代几年 姚芹闻言, 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你们是不是傻啊? 我说的是微笑服务, 不是让你们伸出脸去给他们打,他们犯贱,你们难道不能比他们更贱吗? 手下面面相觑:属下愚钝,还请姚头儿指教。 姚芹看着确实没有领会意思的手下,只能指点他们道:暗中坑,懂不懂? 大家还是不懂。 姚芹无奈,看来手底下就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老阴比, 这事还是需要靠自己了。 这么想着,姚芹对几人说:他们闹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享受更好的待遇吗? 大家纷纷点头。 他要的是什么待遇?摊位是吗?姚芹继续追问。 管事们纷纷点头:对的, 他说我们抽签的方式不公平, 运气不好的人就总是抽不到好的摊位,所以他要求我们给他重新换摊位。 好的摊位?姚芹好笑地说道:我们好的摊位都是包年的。 这也是他闹事的原因,他说好的摊位都给南朝人了, 对匈奴人不公平, 但是匈奴人的摊位都是日租, 南朝人的摊位都是年租, 我们肯定是让年租的挑完之后,剩下的摊位提供给日租啊。 其他匈奴人什么反应? 他们倒是不太想和他换摊位,但是有些部落的实力不如他, 有些部落指望他占南朝人的便宜, 所以都不说话。 姚芹听完就笑了,但还是想要点拨一下手下, 于是对着手下说起了一件事情:如果我们有一项考核,是这些人的满意度,就是哪怕你们刚给他们罚钱了, 也要询问他们对你们的工作是否满意,大家的工钱和满意度挂钩,越满意工钱就越高,拿你们要怎么操作呢? 你们好好想想,每个人给我一个答案? 让人盯着他们填写? 自己把满意度的表格填了。 威胁他,不写满意就罚更多。 如果不是让人填写,而是有另外的人一直看着你们对话,并且故意派了和你们不对付的人,就比如说朝堂派了个人过来、匈奴人也派了个人过来监督呢?姚芹追问。 这……众人挠头。 姚芹对他们说道:其实第三个方法已经有雏形了,但是没有领会到精髓。 大家都用求知的眼神看向姚芹。 精髓就是,问他们,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吗?如果他们不满意的话,一定要及时认错,说我们的工作一定做的不对您才不满意,这个罚钱您收回去,我们去您摊位上好好查一查,一定找出您没有违反规定的证据。 姚芹说这话的时候,好好查一查和证据都是加重了咬词的。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这时候聪明的都应该说他们很满意,不聪明的,就去他摊位好好查一查,多挖掘一下他们的错漏,给出更重的处罚。 姚芹点头:就是这样没错! 听到姚芹的话,糊弄学不太精通但是有些政治细胞的手下忍不住问道:您这突然教我们糊弄的法子,不太符合您的性格啊?是朝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么? 一开始云破军和姚芹对于大家的要求只是秉公办事,但是随着朝堂有人说边市容易引发匈奴人和我们南朝的矛盾之后,两人又赶忙加上了微笑服务的要求。 我们态度这么好,匈奴人还不讲理,那就是匈奴人故意挑事了! 这之后,姚芹又突然和大家说这些话,让管事们难免觉得又有幺蛾子了。 你猜的对。姚芹承认了:我们已经和朝廷报上去,说我们都是微笑面对匈奴人,绝对不会影响和亲和谈带来的友谊,但是朝廷那边不相信,说是要派人过来好好看看,我们的工作有没有让他们的匈奴爹满意。 众人一听,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啊!这些管事都是边城或者云家军中挑选出来的,一向就看不惯匈奴人和朝廷那些只知道享乐的软骨头,听到这话能开心吗? 他们欺人太甚! 咱们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欺负?! 和他们打嘴仗,是云将军和少将军的事情,云将军现在失踪,少将军忙着整理军务,咱们暂时就别添乱了,少将军也没空和人家来回吵架,朝廷要派人来,就让他来,但是怎么伺候监督的官员,你们懂吗? 当大爷伺候? 没错,还要贴身伺候,新城的人野蛮,怎么能让人家独身一人行动呢?多危险啊! 众人意会,又有人问道:那要是他命令我们不能接近怎么办? 新城人员混杂,人实在是太野蛮了,就喜欢偷东西和抢劫,抢劫伤到人也是正常的……我们一定好好保护朝廷的钦差! 要求抓住小偷和抢劫的人,怎么办?又有人问道。 这话不用姚芹教,已经有人学会了:这里除了南朝的人之外,还有匈奴人和其他小国的人过来,钦差本来过来就是为了南朝和匈奴之间的友好关系,这要是抓住匈奴人,多影响双方关系啊! 众人纷纷猥琐地一笑。 姚芹看到他们的笑容,只觉得辣眼睛,连忙将话题拉回来:现在你们知道要怎么对付那个人了吗? 大家露出纯真懵懂的眼神:不知道。 姚芹:你们气死我算了!朽木不可雕也! 再怎么生气,姚芹也要解决问题:他觉得不公平,那我们就尝试一下别的办法,咱们就先尝试一个月,不定时的放号,先到先得,记得挑他来闹的时候,规定了要摊位的主人拿号才作数,避免他们派人一直等着。 手下的管事们这才明白了过来:放心,我们肯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让他有苦说不出! 散会离开之后,有两个管事结伴回去,还在那里说悄悄话。 自从过来这边和姚头儿一起干之后,我时常觉得自己在往奸商的路上迈进,以后不干这个活,我都能去当奸商。 嘿嘿,你真别说,我确实学习到了不少东西,要是早知道这些,我早就发财了,估计也不会来边城这边讨生活了。 要是还在南边的老家,发财可不容易,你要知道,那边就是再会做生意,没有靠山,也是做不起来的。 这倒是,治下像是我们将军这么讲规矩的地方少,所以讨生活难啊。 两人嘀咕着走远了。 有了姚芹的办法之后,管事们对付起闹事老油条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公布了试行先到先得政策,每次都挑他闹事的时候发第二天号码,导致对方每次都是最差的摊位,远比他之前差的多。 他想要继续闹,管事们用姚芹的办法看着他微笑说:那肯定是我们之前的解决方案让您不满意了,要不然我们继续换一个方式? 看到管事那意有所指的奇怪笑容,匈奴人本来不信邪想要继续闹,但是被自己的同伴拽住了,同伴连忙说道:我们主要是觉得,之前抽签的办法挺好的,公平!不像这个先到先得,有人离得近,实在是占便宜,这样不好不好。 你们的意见我们会反馈上去的,看看能不能恢复抽签。管事答应了下来。 等人走了之后,管事忍不住对着同事笑道:别说,这种暗戳戳威胁人的样子,真的很像话本里面的反派! 同事一言难尽:你要是喜欢,以后这事可以都让你干。喜欢当反派究竟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啊! 姚芹这边为了应对朝堂上搞出来的幺蛾子,正在有条不紊地培训人员怎么应对,京城中的人关注的则是云家军兵权的归属。 云居安已经失踪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恐怕凶多吉少,朝廷上现在为了争夺北疆的军权,闹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有朋友来拜访赵辅季,和他说道。 说到底,就没人把云守边看在眼里。赵辅季提起茶壶给朋友倒了一杯茶,还是云少将军太年轻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年轻也不算很年轻,比如冠军侯霍去病,二十来岁已经封狼居胥了,但是说年轻也太年轻,赵括二十多岁,也只会纸上谈兵。朋友一声叹息:就是一心为国的诸公,也在犹豫是否应该让云守边接任北疆的防守。 不够信任云守边的能力,但是又不信任朝堂上那些四处钻营想要接替北疆军权的人的品行。赵辅季做了一个总结。 是这样没错了。朋友一声叹息:除了品行之外,他们的能力其实也不好说,搞不好还不如云守边,你说这事闹的,但凡云守边再年长个五六岁,年近三十,大家也不会这么不信任,他现在才二十二三,实在是…… 人的能力不是由年龄决定的。赵辅季提醒:而且北疆有诸多老将,他们服气云将军,愿意扶持云将军的儿子,不代表他们会服气空降过去的草包,哪怕不是草包,现今能力能比得上云将军的有几人?为数不多的几位都在边陲各地镇守,如何能让人去北疆呢? 同时,赵辅季也提醒:这背后做事的人,或许就是看云将军后继之人尚且不能担起大任,这才下此狠手,再过五六年,他们也不会玩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朋友一口喝下茶水,把茶杯递给赵辅季: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怕云家军会敌视新派过去的将领,觉得他们身上有暗害云将军的嫌疑,将士不能一心,北疆如何镇守? 赵辅季听闻此言,觉得自己可以提起这次邀请朋友喝茶的目的了:您看,让姜国公去暂代几年,如何? 113 第 113 章 军权归属 你这是为姜国公当了说客啊, 是他找了你吗?朋友忍不住问道。 非也非也。赵辅季摇头:我推举姜国公,为的不是私人情感或利益,而是为了北疆稳定。 听到赵辅季这话, 朋友抚掌而笑:是了, 你赵辅季一直以来都是视功名利禄为粪土, 除了大义,姜国公又如何通过其他来说服你? 事实上姜国公并没有找过我,甚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知道我让他去北疆暂代,搞不好还会埋怨我。赵辅季说道:毕竟是暂代, 不是掌管。 朋友这才意识到赵辅季之前话语中的重点, 问道:为什么是暂代。 赵辅季实话说道:云家军几代以来都由云家人掌管,短短几年他们是不会忘记云家人的, 云守边能力不错,过几年应该也会有晋升的军功,只要他能掌管云家军,那么不管是谁坐镇北疆,都坐不稳的。 这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朋友也不吝于和赵辅季说实话:云家军掌管北疆多年, 云将军出意外,是让云家军易主的要机会,要知道之前云家的情况,和割据的诸侯王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趁此机会召回云家众人,将军队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万万不可!赵辅季连忙制止道:朝堂中有此想法,很容易就导致云家军内部混乱,到时候云家这个假诸侯是没了,但是匈奴这个真异族恐怕就要南下了! 赵辅季这话说的不好听, 但确实是实话,一旦云守边等人离开,剩余的将士恐怕会有这军队已经不是云家军了,朝廷既然能派人过来,那么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一旦军队中有多人产生这种想法,必然会有争斗内乱,而北方的匈奴正在虎视眈眈厉兵秣马,这是将北疆拱手相让啊! 朋友苦笑:兄岂不闻,朝堂内有一说法,名为‘攘外必先安内’? 赵辅季大怒:何人出此言?诚为卖国贼也!民族罪人! 朋友向上指了指:无非是揣测圣意。 赵辅季怒容暂停,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两人此时还能讨论一下云家军的人选,赵辅季还怒斥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但是很快,朝堂就打了脸。 南部多县遭受乱军攻击,白莲教蛊惑民众,攻下四个县城,乱军业已达万人。 在如此的动乱之下,原本想要解决乱军捂住盖子的官员们终于发现自己搞不定这事,只能上报朝廷了--毕竟丢官总好过丢命。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就知道附近发生了动乱,但是谁也不想被朝廷追责罢官,加上对农民起义有发自内心的轻视,下意识就觉得他们成不了大事。 这种情况下,大家当然不想马上上报朝廷,就是要上报,也要等自己率领城中兵马击败乱军,才上报功劳。 在这种放任不理的态度下,白莲教越发壮大,裹挟了越来越多的民众称为叛军。 云破军等人找周边城市说明叛军情况,自然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一开始对方只是让云破军一行人去府城禀报,等到了府城,明明说好了会上报会剿匪,但是一直没有反应,直到有信从前线传来,得知叛军业已招兵买马突破一万人,连克四县,府城的官员们才慌了,冲忙上报。 但凡上报地再晚一点,云破军都要写信给朝廷了。 因为官员准备上报,亲卫首及时领按住了云破军:本地的父母官有守土之责,他们上报情况后,朝廷自然会派官兵来围剿乱军,我们本来就是以私人名义寻找将军,实在不必多事。 云破军已经是十岁的小少年,收到家中多年的教育熏陶,本身也不傻,自然明白亲卫首领为什么阻止自己,无非是因为云家军累世功高,难免惹皇帝忌惮,对于地方军权相关事项,实在是不宜插手。 府城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朝堂于是震惊。 南部动乱已迁绵四城,方有急信送来,知府和当地千户都是干什么吃的?!朝堂震怒。 不管朝堂怎么震惊于南方朝政糜烂,也不管朝堂怎么震怒于南方的官员尸位素餐,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镇压起义,避免南部乱军规模进一步扩大。 是了,现在大家都说对方是乱军,而不称呼为乱民了,实在是乱民没有这么大的声势,更做不到一月下三城。 而后更是三天五天一战报,附从作乱人员日趋增加。 乱军的军字,在于对方已经形成了成体系的军队。 这事还要归功于云居安头上。 众所皆知,农民起义战争在一开始的时候怎么打?用人命堆!运气好的,能够不死,自然能享受战果。 如果运气一直很好,再加上一些能力,那就能称为一只队伍的首领了。 这种战争中,不要指望什么战术什么战略,都是大字不识贫苦出身未曾经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老农民,懂什么战略战术? 你说的头头是道,人家直接扛起斧头大喊跟我冲! 这般情形之下,自然不存在什么方式方法了,无非是人饿的不行,受到活下去这一信念的驱使,以不怕死的姿态蚁多咬死象,攻克县城分钱分粮。 这种情况下,以实力一直活下来的云居安和亲卫甲自然受到了关注,慢慢也吸引了一些脑子还算灵光的人模仿他们的举动,提高自己的存活率。 模仿过一次两次之后,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对兄弟是有真本事的! 乱世人才辈出,有领军能力的人就如同锥子一样突出,知道他们有本事,想要钱想要粮想要女人但是更想要命的人怎么会不拥护他们。 于是有那么一群人就慧眼识珠,铁了心跟平安兄弟两干。 恰逢此时,化名平义的亲卫乙也醒了,来到乱军之中和云居安俩人会和,却被醒目的灾民一声呼唤:平家三兄弟,岂不是和刘关张相像仿佛?! 这一呼,可谓是百应。 要知道云居安即使处于乱军之中,仍有仁义之心,不仅一开始的时候阻止了屠城之举,后续更是多番帮助城中父老躲避兵祸,往日被人戏称为圣人下凡,现今一说,这番举动和刘皇叔的仁义之举又有和区别? 加上他的两个弟弟平家和平义,也都为以一当十的猛将人选,和关羽与张飞多像?! 这三人在一起,如何不是刘关张? 听闻这番话,云将军的汗都要吓下来了:究竟何人要害我? 要知道刘备后面可是称帝了的啊!只要被皇帝知道我曾经被人比作刘备,以当今圣上的小心眼,他是万万不可能容得下自己的啊! 云居安只觉得头晕目眩。 更让云居安头疼的是,白莲教公然反叛不说,还把动静越闹越大,之前云居安寄希望于有人来剿匪,一举端掉白莲教,但随着人员滚雪球一样快速突破了一万人并且似乎还要往上升,云居安整个人都麻了: 自己忍辱负重在乱军里苟了这么久,不就是希望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北疆吗?结果现在这情况,就怕自己还没回去北疆,人家白莲教都打到北疆了! 当然,云居安这只是夸张的感慨,毕竟北疆和白莲教驻地之间还隔了京城,打到北疆,那恐怕南朝都亡了。 云居安并不想要掌握乱军的权力,这年头,只听说带着朝廷的军队剿灭作乱匪人的,未曾听说有通过做上匪首帮着朝廷收编乱民的。 云居安知道,自己但凡在乱军里做上个一官半职,最好这辈子都别回北疆了--回去就是带着全家一起被处死,理由还很充分,毕竟是造反的匪首,满门抄斩还是诛九族,全看皇帝的心情。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会以云居安的想法为转移。 大家发现云居安能够预判对方动向,能够减少己方伤亡之后,自然有人向上推举云居安。 尽管人数已经上万,但是因为是短时间聚集的人员,而且有白莲教的教义打下的基础,普通人只要集群,在这个集体里就能够发声。 大家的声音很快就被教主和圣女听见了。 我之前只觉得平安三兄弟可以为我们教众的文职,没成想他们竟然有带兵的天赋,既然有了,那就别浪费了,圣女意下如何? 彼时圣女麾下一名将军正因为攻城而被流矢射死,他手底下的人没人带,教主想要推举自己的心腹,但是被圣女一力否决,圣女想让自己的人掌兵,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剩下的这些人马中没有可以掌兵的人才,一时之间竟僵持住了。 军队不可一日无将,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事,听到教主的提议,圣女想到对方是被自己手下的神医治疗好的,当初也是自己最先发现他们三人的,怎么说平氏三兄弟也比教主手下的人好,于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么,锅从天降,按理说应该被多番争夺的军权就落在了云居安三人的头上。 等等,圣使,您刚刚说什么?云居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老哥您这是高兴坏了吧!使者笑了笑,重复了一遍:接教主令,命平安为主、平家、平义为副,统领卫教军东军! 说完,使者还不忘补充道:圣女此前已经为三位卜卦问了白莲真主,真主指示三位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在这里先恭喜几位兄弟了啊! 云居安:???!!!不是,我能说不要吗?!我真的不想当什么东军统领啊!白莲教害我! 114. 第 114 章 国公受旨 云居安可以拒绝吗?当然可以。 但是拒绝你总要有理由吧? 别说什么能力不足,教主看好你,圣女问了真主,真主也看好你,他们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除此之外,云居安还有什么理由吗? 没有理由。 白莲教匪首这个锅就这么砸到了云居安的手里,连带着两个手下都成了副职。 三人连夜商量要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偷溜出去?亲卫乙建议道。 不可!亲卫甲连忙说道:附近五县之内都是乱民,我们缺胳膊断腿的一行人,走在路上搞不好就会被抓去当‘敢死队’。 云居安肯定亲卫甲的想法:而且他们控制的范围,哪怕管理的一片混乱,但是想要溜出去还是很难的,一旦发现有人偷偷往外走,他们都是就地射杀。 那要怎么办?大哥,我们一旦领了东军这个职位,可就是实打实地被逼上梁山了啊!到时候我们可以说我们是为了活命,但是朝廷一定会苛责我们不能守节尽忠。 在文官们看来,你碰到这种情况,难道没有别的路子吗?你不能自杀吗?不自杀,你就是心有叛意、不够忠君! 听到手下这话,云居安不由笑了:这要是你们大侄子,他恐怕就舍身取义了。 亲卫甲和亲卫乙面面相觑,不敢和云居安一起吐槽云守边。 云居安说起了他提起云守边的原因:当今之计,咱们想好好活着,就要接下这叛军首领,接下这叛军首领,云居安就必须要在失踪后死亡,云居安死亡之后,云守边那个被儒家荼毒的性格,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好云家军和家里人。 云居安倒不会因为假死心里愧疚,对于朝廷,我不想死,所以假死,有何愧疚?对于家庭,我不想连累你们一起死,我假死好过大家共赴黄泉! 但是云居安却会因为假死而担忧家里的情况。 要知道家中都是老弱妇孺,唯一一个成年男性,还是自家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大儿子。 云居安其实很喜欢云守边这个儿子。 谁会不喜欢一个道德底线很高、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尊重妻子、疼爱孩子、视袍泽为手足、视黎民为亲子的人呢? 但是喜欢和信任不可以一概而论。 评价一个掌权者,不能单单以私德而论,有些皇帝作为一个人,私德寥寥应被万众唾弃,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就是圣明天子,应该被万世称颂。 云居安能够掌握北疆这么多年,也很是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他反复教导自家儿子们,却不明白为什么大儿子越长越有道德。 私底下云居安都在和自家妻子嘀咕:咱家守边,端看能不能有功绩了,要是有功绩在身,怕不是要出一个岳武穆一样的人物! 岳飞之精忠报国、爱护手下、秋毫不犯民众,历朝历代无不称道。 但是私心里,云居安并不赞同他遵守皇命的行为:人赵构都那副鬼样子了,你不会派人途中伏击,把发金牌的使者都杀了,先攻下汴梁,班师回朝之后再说你没收到吗? 譬如南朝老皇帝敢和谈,云居安就敢问他们要草场,是一点都不怕老皇帝找自己麻烦。 要是放在云守边身上,他估计就是咬牙听命了。 不管怎么担忧云守边,云居安首先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最重要的是好好练兵,千万别被人轻而易举的拿下,到时候就是罪人云居安了。 为了能够苟地久一点,云居安带着两个亲卫一起练起了兵。 作为当世名将,大概率也会青史留名的云居安练兵手艺和白莲教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他稍微出点力,手下就像模像样了起来。 再次攻打周边城池,白两脚将东西南北军各自派出去扩大地盘,云居安手底下的人不仅伤亡最少,还是最快拿下地盘的。 这一战之后,白莲教的地盘扩大到了大约半个府,云居安在白莲教内也是一战成名。 叔,我们要不要投去东军那边,咱们兄弟死伤了快一半,他们就死了十之一二,过去那边容易保命啊!有南北西军的人问。 你傻啊!有人立马在边上反驳:咱们加入进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财和女人吗?平安手里的人确实是死的少,但是他不允许大家在城里大肆抢劫啊!没钱没女人,攻城干什么啊! 也不是完全没钱啊!他们手底下不都是按照军功分钱?那人嘀咕道。 你弟说得对!被称为‘叔’的男人说道:这有钱也要有命享,我看平安能成,咱们趁早投过去,才能吃上新鲜热乎的。 有其他军的明白人希望去到云居安的手下,也有云居安手下的人因为不满钱财和女人的事情,而转去其他人手下。 对此,云居安表示大家可以来也可以走,但是只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走了就不要回来,来了就不要想走。 这番姿态,看的其他几路军的首领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而云居安掌权之后,白莲教叛乱人员,在朝廷的称呼也从乱民达成了变为乱军的转化。 军字称呼,表示这一路反叛队伍已经呈现了基础的军纪和军事化特征。 此时朝廷倒没有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虽然派人去围剿叛军,但是去的都是些没有背景的小将,大家还在争论着北疆云家军的下一任领导呢。 说到底,不是为了安内,是为了兵权。 此番争论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往往是一方刚提出某个人选,就会被另一方挖出这个人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一时之间朝堂上御史的弹劾都集中在了武将们的身上。 有本身只想颐养天年的武将也被台风尾扫到了,遭受了无妄之灾,只能暗自说自己倒霉。 在反复的拉扯当中,姜国公可谓是脱颖而出。 姜国公的优秀之处在于,他没有太多可以被御史弹劾的点。 能弹劾的之前撸掉姜国公的时候,都已经被弹劾过了,这几年姜国公在老家就是约束教导族中子弟,给家里孩子拉纤保媒,其他啥也没干。 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姜国公作为一个不做事的中老年人,没出错也是正常的。 而且姜国公有一个很妙的点,在于他被皇子强娶侄女之后,为了防止被划入某皇子党,刚被削了国公的爵位,就连忙跑路,一句话都没和皇子们说过。 而后之所以热衷于给族里的孩子们保媒拉纤,就是为了杜绝类似的情况出现,所以给孩子找的都是隐士大儒的子女,或者当地豪族的人员。 总之就是不碰皇家不碰文官不碰武将,整个人都和朝堂切割开来,生怕后续遭受无妄之灾。 在这种做人做事的准则之下,姜国公在朝堂没有支持者,但是也没有反对者,就好比二战,大家都不帮瑞士,但也不会打瑞士。 必要的时候,争执不下,就有还想着黎民百姓的官员推举姜国公,而有私心的人在自己推举的武将都被弹劾下的情况下,觉得姜国公总比其他人上好,也不反对。 于是,在家快乐退休含饴弄孙的姜国公突然收到一封圣旨,让他去北疆总理军务。 姜国公:MMP! 老头子招你们惹你们了?一大把年纪,连国公的爵位都没有了,就想当个富贵闲人,现在好了,这时候想起我了,还让我去掌管云居安意外失踪后的云家军?! 你问问云家军的将士,他们服气吗?!你们连个云居安遇袭的说法都没有给北疆,老头子过去确定不是送菜? 北疆要是反叛,第一个祭旗的就是老头子我! 皇命难为,姜国公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行李。 家中子孙劝慰他:祖父,往好处想,咱们这算是起复了,后续立几个战功,拿回公爵也不是不可能。 姜国公闻言,一个脑壳蹦对着自家孙子的脑袋而去,骂道:你是不是傻?!是了,你是不傻,你是贪!国公爵位多难拿?那可是你高祖爷爷从龙建国才拿到的爵位!后面我爷爷我能从姜侯爷变成姜公爷,那是花了前后十几年的时间镇压了南蛮反复的叛乱才得到的晋升!现在直接封国公?你想得美啊! 骂完之后姜国公又说他:老子就是重新变成国公,传到你那里最多就是个伯爵,你有本事你自己建功立业,当个国公爷啊! 孙子本意只是安慰一下祖父,却被姜国公一顿骂,被姜国公骂的一愣一愣地,骂完之后还要一抹脸,跟着爷爷一起上北疆上任,路上和任上照顾自家年逾六十的祖父。 其他兄弟同情地看了这家伙一眼,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在认真听,就怕也被爷爷抓起来骂。 姜国公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别的不行,生孩子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前后给姜国公生了二十多个大孙子,就这样,还是不算孙女的情况下,最大的孙子三十岁了,最小的孙子还在他娘肚子里怀着,可想而知过几年,姜国公孙子的数量随时破三十。 孙子孙女们多了就不珍贵了,孩子们集群的情况下,调皮捣蛋的主意都能有一箩筐,姜国公日常在家就是吃饭睡觉揍孙子,因为时常追着孩子们身后揍人,六十多岁的人了,依然腿脚利索胳膊有力,一拳一个小朋友。 于是这一路上,姜国公没带小厮没带护卫,也就带了那么十个八个孙子吧。 老国公爷面上表现地不想去北疆,上马之后跑的飞快,朝着北方奔去,内心一片欢腾:匈奴人!你姜爷爷我来了! 骑术不精马也不如姜国公好的孙子们在后面奋起直追追不上:爷爷!你等等我们啊!:,,. 115 第 115 章 生儿生女 姜国公出发的时候, 云守边等人也收到了朝廷的通知。 是的,就是通知,丝毫没有和云家军的人商量过。 朝堂这些人也眼睛都是朝着天上看的吗?来管我们这么大一个军队的主将, 认命之前都不和我们这群手下通通气?有人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军师喝止道:朝廷最后派姜国公过来,已经不错了!你想想之前那些选项, 要是朝堂和我们商量的时间里反悔了又把姜国公换成他们, 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云守边连连附和地说道:是这个道理, 姜国公人品贵重,治理军队恩威并重、赏罚分明, 而且愿意体恤下属, 还一直坚定要北抗匈奴,是个不错的主将,姜国公过来, 是我们的服气。 作为云家下一任话事人, 云守边开了口, 众人自然会给他一些面子,再说并没有人强烈反对姜国公来接手,大家只是厌恶朝廷不尊重北疆军的行为。 不说别的, 就说听闻姜国公要来,大家都纷纷找了姚万里打听姜国公的情况。 没什么别的原因, 主要是姚万里曾经是姜国公的手下, 对他的脾气性格有所了解,众人找他了解一番, 后续相处的时候也能更加融洽一点。 任何一个智商情商正常的人, 都不会主动和顶头上司交恶,除非大家属于不同的阵营,姜国公虽然和云家军众人不是一派, 但他也不是有暗害云居安嫌疑的人员,众人和他之间无怨无仇,当然希望能够和谐相处。 云守边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大气的,知道什么是大义,姜国公过来是为了统领北疆军队守卫北疆防备匈奴,他自然要好好安抚手下,确保军权平稳交接,不然就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便宜了匈奴人。 云家人这辈子啥买卖都做,就是不做让匈奴人占便宜的亏本买卖。 为了防止有将领因为和姚万里不熟而不好意思找他打听,云守边在会上主动提起:姚将军之前是老国公的手下,对于老国公的为人办事应该很是清楚,不如和我们讲一讲? 姚万里连忙抱拳行礼:少将军您言重了,我只是有幸跟着老国公打过几场仗,谈不上多么了解,只是比大家更早认识国公爷,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和大家详细说说。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可能有人会嫌弃,大家连忙说:实在是求之不得! 听到众人这话,姚万里矜持地开始了科普。 老国公这人,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他一般情况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不管你怎么打仗,只要能打赢,你在他那里就受看中。姚万里说着:别管你有天大的苦衷,你输了,他就对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这一点和我爹倒是很不一样。云居安知道之前的情况,笑了笑道:大家还要尽快适应才行。 确实是很不一样,云居安是一个掌控力很强的领导,他对于每一个过程都有提前的规划和安排,如果全部按照他的要求执行了,就是结果不好,他也不会重罚,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来,就算结果是好的,也难以获得重赏。 可以说云居安和姜国公是完全不一样的领导类型,云居安的管理办法可以保证一场战争的底线,姜国公的管理办法虽然不能保证底线,但是上限也可能更高,更可能出现大胜局。 两人的管理方式没有优劣之分,单看你能不能适应,姚万里刚开始来北疆的时候也觉得略微不适应,花了两三年才和云居安完全磨合好。 听起来姜国公平时很愿意放手让大家干。云居安试图委婉地表述姜国公的放手模式。 姚万里点头:就是平时你会不会天天练兵,姜国公都不管,他就是每个月搞一次比武,倒数的军官扣饷银,还会被他踹屁股。 踹屁股?!大家的关注点都有点跑偏,好多人看向了姚万里的屁股。 别看我,我没被踹过。姚万里说着,还警告大家:你们别看姜国公已经耳顺之年了,我听同僚说过,他踹人疼的很,一直在自家孙子身上练出来的,他一脚能把孙子从树上踹下去。 众人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姚万里,竖起八卦的小耳朵:多说点,多说点。 姚万里知道大家想听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卖了一个关子。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姜国公和他孙子们的故事了吧?这个我就不多说了。 没啊! 没听说过,说说看啊! 我们都是道听途说,万一弄错了就不好,万里兄还是告诉我们吧。 姚万里:听八卦的时候你们就最热情最积极!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姚万里还是满足了众人的八卦欲。 姜国公当年儿子生得艰难,虽然十几岁就有第一个儿子,但是后面府里一直没有动静,三十岁才生了第二个儿子,四十岁又生了第三个儿子。 四十岁生的?不管是姜国公,还是国公夫人,都是宝刀不老、风采不减当年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三儿子是国共夫人生的啊?不兴人姜国公纳妾啊! 你们别说,人还真是国公夫人生的。姚万里告诉大家:他家三个儿子都是国公夫人生的。 没想到国公夫人御夫有术?众人八卦道。 姚万里哭笑不得地告诉大家:哪跟哪儿啊!姜国公年轻的时候要上战场一线,和家里人聚少离多的,哪里轮得到国公夫人嫉妒啊?家里就一根独苗,小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她也很着急,巴不得妾室多生几个好不好? 那怎么? 姜国公每次回家都会被亲娘和夫人要求,不断制造子女,就是妾室的肚子不够争气,从姜国公十八岁到姜国公三十岁,总共就给他添了六个女儿,后面国公夫人三十来岁生了个儿子,老夫人都高兴坏了,直说妾室们没有福气,还是要国公夫人这种福气人才能生下儿子来。 哎哟哟,你别说,人还真的要信命!这就是只有国公夫人才有生儿子的命! 姚芹在角落里也有个小位置,听了之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那按照你的说法,国公夫人不仅有儿子命,更有孙子命,姜国公的儿子们给他生了三十多个孙子,他大孙子比小儿子大,曾孙比小孙子大,就是比起来吧,孙女有那么点少,三个儿子生得孙女还没姜国公生的女儿多,总共也就那么九个十个吧。 我看是国公夫人肯定有生儿子秘方!知道吃什么容易生儿子,吃什么容易生女儿,给国公府里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说着姜国公八卦的军帐一片欢声笑语。 云守边比较老成持重,忍着大家笑闹了一会儿之后,才出声制止:姜国公是平定南蛮的英雄,你们都对人尊重点,别没事就盯着人家后院的事情看。 听到云守边的话,有不怕他的人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少将军你独宠孙夫人,我们都知道你是妻管严!这辈子怕是没办法生九个十个女儿了。 云守边:艹! 此刻云守边艹蛋的心情难得和姚芹共鸣了。 眼看着大家越说越离谱,最重要的是姚万里作为领头八卦的人,要是被人偷偷在姜国公面前告状,可讨不到什么好。 为了拯救自己愚蠢的爷爷,也是为了让自己别遭受这群封建余孽的荼毒,姚芹没忍住拿出小本本来记下不同人所说的话。 边上有小将看到,不解地问姚芹:小芹菜,你这是在干啥啊?大家闲聊,你干嘛记下来? 你不懂,这可是我像姜国公投诚的重要文书,兄弟升官发财就靠大家口无遮拦了。 边上的人渐渐安静。 安静不会消失,只会传导,很快就传导到了其他人那里,军帐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有人说姚万里:不是,万里老哥,咱们都是袍泽兄弟,你就看你孙子怎么对哥几个? 姚芹没等姚万里说话,说道:您别急,我爷爷的话我也记下来了,正好他和姜国公有段时间没切磋了,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人姜国公敢和你爷爷这头凶兽切磋? 那可不,他提刀我爷爷空手呢。姚芹回答道:老国公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武德。 众人:…… 眼看局面终于控制住了,云守边假模假样地批评了姚芹一句:小芹菜你就别吓唬你叔叔哥哥们了,说完又批评其他人:你们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被人姜国公听到,没事就别乱说话。 姚芹看到云守边的做派,还是没说话:他这不就是指望手下出头,然后又自己领好处的那种领导吗? 姚芹开始怀念云破军了,不说别的,这种时候,云破军这孩子有事他是真上,他都兜着! 姚芹觉得要是云破军在的话,一定会和自己一起教导这群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儿生女都一样,什么叫做尊重女性。 被姚芹怀念的云破军此时还在坚持:我爹应该真的就在敌占区! 亲卫统领把绑住的云破军横着放在马上,驱马往北走去:小将军您就别闹了,那群乱军占领的地方,就没有活着的不愿意服从作乱的青壮年男性!将军要是还活着,那肯定是加入了叛军了! 也许我爹他忍辱负重…… 云破军的话没说完就被亲卫首领堵了嘴:我的小将军,你可别胡说了!不管是主动被动,加入叛军那都是至少要满门抄斩,动辄诛三族诛九族的啊! 少将军也知道情况了,咱回吧!亲卫统领说着,策马带着云破军越走越远。 两人身后相隔不到五里的地方,云居安咬住鸡腿撕下一块肉,忍不住和对面的人确认:你是说,要给我们三兄弟说媒? 是啊平老大!这人不可一日无妻,你们正当壮年,都是英雄好汉,怎么能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呢?媒婆说道。 云居安试图拒绝:这城里这么多女孩子,我们想要暖被窝的,一天换一个都行,干什么一定要取个婆娘在家里? 你这话说的,那些谁都能睡的女孩子,生出来儿子,你敢说是你的种吗?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得趁着这机会多生点儿子? 我有儿子和妻子呢。云居安拒绝。 那也不影响啊,纳个妾,开枝散叶!媒婆热情地说道:而且老三的婆娘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了吗?咱不能被这么个贱女人占了妻子的位置啊!必须要娶个好姑娘才行! 亲卫乙:你这话我听了,怎么感觉有点不吉利呢? 116 第 116 章 教育建议 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亲卫乙心里也明白,自己如果已经确认战死了,妻子守孝之后随时都会改嫁。 云家军的抚恤金虽然不少, 但是也很难让她一个人把家里的几个孩子拉扯长大,何况还有父母需要赡养, 钱也不可能全都花在孩子身上。 虽然明白、虽然理解,但是亲卫乙此时还是心里郁闷。 自己好好的一个将军亲卫,就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人害了将军, 害得自己也流落到叛军当中,为了家里人的性命,还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毕竟掌权之前亮明身份, 三人要么被叛军打死、要么被叛军劫持, 掌权之后亮明身份, 那就是实打实的反叛要族诛了。 如果是普通情况, 其实三个人虽然在意娶妻, 但是也不在意纳妾的。 妾室嘛, 长得好看就行, 身份地位之类的,都没关系。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一是大家现在相当于身处敌营, 会担心在日常不小心暴露身份, 二是这时候媒婆所谓的说媒纳妾,女人都是被叛军攻入家门杀死家人、或者被见机投靠地快的家人亲族献上来的,三人比较惜命, 害怕晚上睡觉会被人捅了脖子。 云居安还曾经非常不理解地问过自己两个手下:“这群人是把脑袋别在□□上了吗?他们就没听说过, 什么叫做匹夫一怒血溅十步?是真的不怕有人半夜杀了他们?” “估计是看那些女子比较柔弱,觉得人家做不到吧。” 云居安笑了:“所以还是平民出身,没见识过大宅门里女子的手段。”人家厉害的, 也有让自家夫君瘫痪在床上,自己执掌家业的。 整体社会环境下,固然是男人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但是正如同那句话说的:强者永远不会抱怨环境。 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上! 丈夫不行?就让丈夫出不了门,家里就是我做主了。 儿子不行?就让儿子去制造孙辈吧,家里是我做主了。 厉害一点的,把儿子废掉,我行我上我当女皇的也不是没有。 云居安自己说知的,自己有一个祖姑姑,就是在看出丈夫守不住城池的情况下,派人鼓动丈夫偷跑了,然后自己站出来,接替了城池的军务和日常管理,击退了来犯的敌人,至于她的丈夫,早就在偷跑之后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所以云居安固然不觉得绝大部分女人能干出什么成绩,但是也不至于发自内心的小看、甚至于蔑视她们。 这个道理云居安明白,但是很多男人不明白,不过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姚芹决定要教他们明白。 于是姜国公来了之后,姚芹真的交了一本小本本上去。 姚辰作为亲爹,听到之后都惊了:“不是,你这举动和那些小人有什么区别?” 姚芹反问姚辰:“你们不都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和小人当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姚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对着姚芹说道:“小芹菜,你要知道,我们可是武将,玩这种小心思,只会让同僚不耻,日后带兵打仗,需要合作的,到时候你被围困都没人愿意去救你。” 姚芹白了姚辰一眼:“行了爹,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我那个小本本就不是告状的内容!” 听到姚芹这话,姚辰才放心下来。 但这心也只放了一半,姚辰依然追问姚芹:“你小册子里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和姜国公探讨了一下教育的重要性。”姚芹回答道。 姚辰总觉得姚芹没憋什么好屁,怀疑的眼神一直围绕着她。 而后还是姚万里给姚芹解了围,让她先去学习去了。 “爹,你就这样纵着小芹菜,终有一天会出事的!”姚辰对着姚万里抱怨道。 “行了,能出什么事?”姚万里说道:“她这事都是悄悄告诉姜国公的,姜国公同意才干,不同意都没什么人知道,不比你们年轻时候天天正大光明就在嚷嚷要聪明的多?你出事她都不会出事!” 如果要让姚万里对家里人的聪明程度排名,姚芹肯定是大于姚琛的,聪明人一般不出事,出事也是大事,不过那种大事,本来不够聪明的人就想象不到也阻止不了,干脆躺平就好。 比如说新城那些东西,姚万里自问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但是姚芹和云破军两个小破孩就干成了。 此时姜国公收到姚芹偷偷递上来的文书,还有些稀奇,问自家孙子:“这个姚芹,是姚万里的第几个孙子啊?” 孙子们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小孙子吧,只有这孩子在充军之前因为身体不好、年纪比较小所以还没有上学,我们平时没有见过。” “连学都没上?那她现在几岁啊?”姜国公有点好奇。 孙子们掐指一算,回答道:“现在应该差不多十岁左右了。” “才十岁?”姜国公感慨:“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近日见神童,真是厉害啊。” 孙子们一头雾水。 姜国公掏出姚芹给自己的小本本,对着孙子们说:“你们好好看看,看看人家十岁的孩子,再看看你们自己,都二十岁了,还整天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说完姜国公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没道理啊,这姚万里粗人一个,看起来也不是多么会教育孩子的人,怎么人家的孙子这么厉害,老子一世英雄,你们爹和你们都不咋地?” 孙子们:爷爷您倒也不必如此拉踩。 这么想着,孙子们又仔细看了看姚芹的提议,有人感叹出声:“没想到姚将军家里还能出文人,之前他孙女被赵辅季收为弟子,现在他孙子也不逞多让,都是人才啊。” 姜国公一家一直有关注之前收到牵连的老部下们的情况,姚家女眷被没入教坊,姜国公就专门让家里人去打听了情况,得知她们只是做一些扫洒和护卫的工作,这才放心下来,也相信姚万里应当能够赎出家里的女眷。 直到听闻姚万里的孙女被赵辅季收为了弟子,姜家人简直跌破眼球:“姚万里竟然能生出文曲星下凡吗?”姜国公夫人当即没忍住,就问出了口。 话都问出来了,姜国公夫人也不忍了,继续说道:“这赵辅季虽然为人比较狂妄,不把世俗礼法看在眼里,但是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不管男女他都不会收的,姚万里这孙女,必定是文采斐然。” 姜国公夫人本身是文臣家的女儿,对于文坛的事情都比较关注,娘家的侄子侄孙也都在科举读书,所以她说赵辅季如此,姜国公是相信的,自然也体会到了自家夫人复杂的心情。 我们天天修身养性,孩子一个会读书的都没有,姚万里天天妈了个巴子,结果生出了被赵辅季看上眼的女儿? 想想就有点嫉妒呢。 虽然有一点嫉妒,但是姜国公还是更加担心姚万里一点:“这孙女被赵辅季收为了弟子,岂不是要多花许多军功才能付够赎金?” 姜国公夫人一咬牙:“实在不行,你给找点关系让人评定的少一点。” “怎么?你惦记上了?”虽然本来也打算这么做,但是听到夫人的话,姜国公还是忍不住问。 “说的好像我不说你就不会这样干了一样!我那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我们两的孙子吗?”姜国公夫人柳眉一竖:“咱孙子没有赵辅季教导,也没有赵辅季那些名满天下的男弟子教导,找个女弟子来教一教总行了吧?姚家女娃娃进了教坊,本来也嫁不了太好的人家,人不可能和钱过不去,阻止她收束脩的,如果她不想嫁人,那更好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姜家给她养老送终。” 听了夫人的话,姜国公不得不说,自家夫人算的可真精。 回忆了一下和自家夫人的闲居趣事,姜国公对着孙子们说:“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要不要见一见这位大才?” 孙子们立马明白了,九孙子开口:“我这就去姚家请他过来。” 姜国公满意点头。 九孙子立马去到了姚家,找到了姚芹。 “还好还好,我还怕你不在,到时候就要去云将军府上找人了。”显然在来之前,九孙子也听说过姚芹经常去云将军府上读书的事情。 “我们有好几个月没去云将军府上读书了,现在都是在外面的学堂里。”主要是大家分成了两波,只留姚芹和云破军读书也不好,云居安干脆就将两人送去和十几岁的小少年们一起念书。 “原来如此。”九孙子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又看了姚芹一眼:“看来北疆的水土确实养人,之前我们都听说你从小身体弱,没想到在北疆待了几年,你看起来也挺强壮的了。” 姚芹心想:……身子弱的是我弟弟啊! 虽然如此,姚芹还是试图遮掩过去:“我家所谓的身子弱,其实是相较于家里其他人身体没那么壮……” 一听姚芹这话,九孙子立马明白了过来:“感情你们家的身子弱,是比一般文人家里都要强的那种弱法啊!” 姚芹回忆了一下姚芝的情况,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能这么说……就是没那么健壮,但也不是大家想象中弱不禁风的样子。” 说完姚芹继续解释了一下:“来北疆后我锻炼多了,所以身体也好了不少。” 听了姚芹这话,九孙子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难怪,难怪你给我祖父的建议里,说到要在学堂普及每日早操呢!” 说完这话,九孙子还朝着姚芹挤了挤眼睛:“你说,你是不是也早就看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弱鸡不顺眼了?” 117 第 117 章 姚芹表示:这个锅我可…… 姚芹表示:这个锅我可不背! 什么叫做看学堂里的弱鸡不顺眼?我这是帮助大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没等姚芹说话, 姜九就继续说道:“我就觉得不对劲嘛!你这明显是和那群迂腐文人杠上了!什么给书院安排早操、给书院和军营安排体育竞赛、给各个书院安排联考排名、建立女子书院、尝试建立男女混校、开办夜校对所有人扫盲……” 姜九巴拉巴拉数了一通后,非常肯定地说道:“你肯定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从这计划就可以看得出来, 高瞻远瞩、所图甚大!” 姚芹心想: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姚芹无非是抄了一下后世建国后的一些扫盲和教育举措,只是想要提高全员的文化程度。 提高全员文化程度的目的主要是两个,一个是来到这个时代后, 看不惯阶级不平等的情况, 想要给女性和底层人民更多选择,另一个则是姚芹计划在北疆开展初步的工业化改革,而工业化的前提是有工业工厂的存在,工业工厂存在的前提又是有足够的工人。 军营里重伤的将士们倒是可以转化为工人,但是相较于姚芹的计划来说,这么一点人完全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她必须要足够的工业人口支撑。 可是工人哪里有那么好培养? 现代中国开场,似乎只要把招聘广告贴出去,进来的工人经过简单一两周的培训就能上手, 就是复杂的工作,也有工人能够持证上岗。 在这种大环境下,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训练工人非常容易。 事实上一点也不容易。 后世华国对亚非部分地区进行援助时,就帮助他们建立了工厂,其中有些工厂是建设在某些国家的贫困地区, 招收的也是当地的普通人。 想要把这些从小没学过什么知识的普通人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工人,至少要花半年的时间,前三个月基本就是用来训练, 教会他们学会排队、计数、看时间、定点吃饭、保持清洁等基本事项了。 是的,贫困国家的某些人,就和现在古代的大多数人一样, 连排队要怎么排都不清楚,更不懂什么叫做迟到早退。 姚芹敢说,哪怕边城城中人口基本还能达到基本要求,周围村里也存在大量人口不懂这些事情。 而这些,也只能通过教育来达成。 这也是姚芹给姜国公上有关教育建议的原因。 哪怕有些建议姜国公个人并不赞同,比如看到男女混校,姜国公就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小姑娘了,让小姑娘和他们一个学校,那群臭小子们都没心思上课了,怎么行?!”但是对于大多数建议姜国公还是持有肯定态度的。 所以姚芹到达姜国公住处的时候,受到了姜国公的强烈欢迎,具体表现为被姜国公薅了一把头毛,然后拍了头,被称赞了一句:“好小子!” 被当作小孩子对待的姚芹:……行吧,老爷子也没有坏心,他辈分也确实到这里了,我忍还不行?! 忍受姜国公“动手动脚”的姚芹开口问道:“国公爷喊我过来,是因为赞同我提出的政策建议吗?” 姜国公也不和姚芹含糊:“有几个我觉得可以试试。” “比如说?”姚芹问道。 “增加早操、增加君子六艺课程、增加军中竞赛课程、书院联考,这几个都以。”姜国公回答道:“不废太多精力,推广起来也方便,不容易被大家反对。” 姜国公说着,抬起眼睛看向姚芹:“最重要的是,做成了之后,好处也显而易见。” 这么说着,眼看着姚芹想要说话,姜国公率先说道:“其他几个建议,有些就有点不合适了,有些可以再等等。” 姚芹还妄图据理力争:“怎么就不合适了呢?为什么还需要再等?” 姜国公对于姚芹提出的有些建议也很心动,只是觉得不能实现,有些则是真的不理解:“女子书院这种事情,我们现在有条件让家里女孩子识字的,都是母亲或者女教师教导,她们根本不会同意自家女孩子去书院!而平民家中女儿,也万万没有送进书院中的,束脩可不少。” 姜国公对于姚芹这个提议可不看好,女孩子上学,无非是想要以才学获得更好的婚姻筹码,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家的女孩子符合这个标准? 相反,只要家中有余财,大家都愿意送天资聪慧的男性晚辈去读书,只要读出来一个,就是一本万利。 “男女混校更是要不得了!”姜国公说道:“你这就是想当然,哪里会有好人家愿意送女儿进去?就是北疆这边风气开放,也没有混校的啊!” 姚芹提这个建议之前就知道关于女性教育的问题很难推行,也不是说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办法,她既然提到了,那就是有把握可以说服对方的。 姚芹详细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国公爷您误会了,我说的女校,并不是您想的那种新娘学校,而是教授女子读书认字算账织布等知识的学校。” “这有什么区别?”姜国公问道。 “我说提及的女校人群和混校的女学生人群,针对的都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女孩子,他们本来也要在街面上讨生活,不存在什么和男性一起学习就影响名声婚嫁的情况。”姚芹解释道:“相反,正是因为北疆男性多数要进行军事训练,即使村中男性,之前在云将军的安排之下,也成立了民兵队伍(姚芹建议的),所以在男性人口需要花费时间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女性劳动力就很重要了。” 姚芹提到这一点,姜国公是认同的,男人在前线杀敌,后方后勤可不是大多数要靠女人嘛?! 只是姜国公不明白这和学校有什么关系。 姚芹继续解释道:“军中一直却帐房,不管是居中调度还是算账的,都很缺乏,很多女子掌管家中财政大权,能够管好家里,都是有天赋的,官员家中女子有天赋,平民之中肯定也有有天赋的,我们不妨培养一些,好充实这些缺人的岗位,这是第一点。” 姜国公点头抚须:这一点听起来确实有用,而且只是帐房和军中计算,本来也不需要去前线奔袭,女人也完全可以胜任。 “第二点,则是因为父亲一般需要戍守边关,家中孩子教养都靠母亲,母亲有知识有水平,更能培养出有道德有知识有文化的孩子。” 姜国公继续点头:“孟母三迁,母亲的影响确实很大。” “第三点,”姚芹继续说道:“我们毛线厂需要找女工。” “毛线厂?”姜国公不解地看向姚芹。 姚芹对着姜国公解释道:“云将军在的时候,让云破军和我一起做的一项工作,就是针对匈奴那边的互市,想来国公爷应该听说过。” 姜国公点头。 姚芹继续说道:“这互市交易商品,其中重要的一个商品就是匈奴人养的羊的羊毛。” “你们要那么多羊毛干什么?做羊毛毡子?”姜国公的孙子们都很不解,有人问出了声。 “因为我们发现了给羊毛脱脂的办法,能够通过脱脂让羊毛变得适合纺织,所以我们是计划向匈奴人收购大量羊毛,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两得?”有人不解。 姚芹一边点头,一边解释自己和云破军之前要做的工作:“因为我们愿意收购羊毛,其他商人又很喜欢牛皮牛肉,必然会让匈奴人减少养马的数量,改为养牛羊,变相削弱了匈奴人的战斗力。” 要知道匈奴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人家的战斗力都在骑兵,现在不用抢劫,靠卖羊毛都能过上好日子,匈奴人中真的喜欢战争的还是少数,时间久了,战斗力自然会减弱。 “同时,我们处理好的羊毛可以反向销售给匈奴,或者让南边那些权贵买单,可以缓解北疆军队的经济压力。”姚芹说道:“而这些都需要女性的纺织工人。” 姚芹带着私心对大家说道:“毕竟女性总是擅长纺织的,对啊?” 姚芹知道女性擅长纺织不过是一种性别的刻板印象,但是能够帮助姚芹解放女性朋友们,她也就利用了大家这种刻板印象。 果然,听到姚芹的话,姜家人连连点头:“如果需要搞纺织,还是要找女人来比较合适。” 姚芹连忙说道:“所以我需要一批女性工人,可是如果工人原本都没被人教导过,她们很难胜任工作,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这么说着,姚芹又继续说道:“想来不知纺织厂需要,后续男子需要上前线,为了保持稳定的生产,很多生产岗位都要用女性才行,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因为开战影响生产。”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姜国公有一点不明白:“你开办女校和男女混校,这来读书的都是十来岁甚至十岁以下的男孩子女孩子,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就是我要和您强调的扫盲班了。”姚芹解释道:“不管男女,只要是成年又不识字不识数的,都要去扫盲班里学习。” “他们日常要养家糊口,哪里有功夫上课?”姜国公觉得不妥。 “又不是专门教之乎者也!每天晚上教半个时辰,每天教十个字,三个月就可以让人学会常用的一千个汉字!”姚芹说话的时候信心满满,这都是五十年代探索出来过的行之有效的办法:“姜国公要是不信,不如让我先组织一期扫盲看一看?” 118 第 118 章 扫盲办法 姚芹要主动揽事, 其他人自然也想看看她能把这事办成什么样。 只是办事与办事也有区别。 干同一件事,有人是筚路蓝缕,有人则是衣来伸手,这期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就比如说姚芹揽下来的扫盲班一事, 如果有钱有老师, 那办起来当然容易了,最容易的就是上课给补贴, 何人不抢着上课? 但要是这样, 北疆的财政可支撑不起, 姜国公也不会同意姚芹这么大手大脚的办补习班。 而如果没有什么正规的老师, 也没什么多余的钱财,姚芹能把这件事情办好,那才算是办成了。 因此,听到姚芹的话, 姜国公当场就说道:“让你试试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 我们可给不了你什么协助。” 姚芹是见识过后世扫盲班的,别说什么协助, 只要有两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把这个扫盲班开办下去。 这么想着,姚芹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是也没忘提条件:“没问题, 当时老国公爷, 您给不了什么协助, 总不能一点都不给,是吧?” “你想要什么?”姜国公问道。 “我们这个扫盲班,要是能办下去, 后面也是要向其他城池和村镇普及的,这样的话,如果请老师,束脩就太高了。”姚芹看着姜国公说道。 姜国公点头:“是这个道理,就是只请个童生秀才,这么大片土地,你要搞什么扫盲,怕是一笔不小的支持,要我说,能在主要的几个城池把这个扫盲班办起来就不错了。” “但是我有一个办法,不用花一文钱,只需要国公爷您发话就好。”姚芹立马说道。 姜国公忍不住斜眼:“你有什么办法?可别是让我帮你强权压人啊。” 姚芹连忙上前给姜国公捏肩膀:“姜爷爷您这说的,怎么是强权压人呢?咱们都是讲究人,讲究的是合作共赢!” “哦?”姜国公问道:“你这臭小子,没事国公爷,有事姜爷爷,能憋什么好屁?” 姚芹别的不突出,就是脸皮厚得突出,闻言立马回答道:“那是香屁还是臭屁,姜爷爷您也要闻一闻才知道。” “滚滚滚!谁要闻你的屁!”姜国公一挥手,问姚芹道:“你说清楚,你想干啥?” “姜爷爷您觉不觉得,咱们府城和县城官学的学生们,平时天天读书,不懂民生经济,这当了官,也是被底下小吏糊弄,很应该增加一些实践的课程,给大家积累经验。” 姜国公一听就明白了,暗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依然端着架子,不紧不慢地喝茶。 姚芹看着姜国公的脸色,知道他并不反对,于是继续说道:“小子我看,他们还是历练少了,之前官学门口,有人卖煮鸡蛋,文一个都有人买,还不觉得贵,要我说,哪怕是官学门口,这涨价也过于厉害了。” 一般的鸡蛋一文两个,大一点的两文个,断然没有水煮之后卖文一个的道理,对方怕不是冤大头? 当然,姜国公却不太清楚北疆的物价,问自己的五孙子:“这边的物价如何?” 五孙子回答道:“之前云将军治理有方,米面的价格比咱老家只是略高一成。” 听到五孙子这话,姜国公点头,一方面是暗自赞叹云将军确实是治理有方,北疆属于边城,而且耕种的条件远不如南方,米价面价依然能稳定在比自己老家只高一成,文治昌明。 另一方面,姜国公也清楚了北疆的物价大致会如何,对于文一个鸡蛋依然觉得离谱:“这官学的学生恐怕就没自己买过菜?” 众人都不能更赞同。 自此,姜国公算是下定了决心,要送学生们去锻炼了。 只是……“这实践和积累是好的,怎么就要和你要办的扫盲班挂钩了呢?” 姚芹闻言立马回答道:“咱们官学的学生,有些实在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您让他们过去割麦子,我都怕他们把野草留下把麦子扔了,所以不如发挥优势,让他们在村里给村里人讲解我们下发的各种政令,并且教村里人识字扫盲,在最后对每个村子的情况进行考核,按照通过人数比例,给学生们评实践课程的成绩。” 姚芹继续补充道:“还有咱们的秀才们,不是七十岁以下的每年都要考核才能拿到禄米嘛?咱们可以让他们也去发挥一下作用,做得好的,奖励一些酬劳,做得差的,给一点惩罚,也是可以的。” 姜国公问道:“这方法听起来是好的,但是你又怎么保证实行起来不会出问题呢?” “所以我们可以先试点!” “试点?” “就是先在咱们边城扫盲,积累了经验之后,选取几个村子、两个城镇作为尝试扫盲的地方,再次积累经验,然后再进一步普及。”姚芹回答道。 “那这试点地区的扫盲老师要怎么选呢?”不是同一批开展,这考核未免显得有些不公平。 姚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向姜国公推荐道:“您觉得杨爷爷一家如何?” 姜国公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杨家邦?” 杨家邦和姚万里一样,是姜国公的老部下,不同于姚万里在北疆再次建功立业当上了小官,杨家邦一家人还在种地呢。 姜国公是个有心人,不会忘了自己的老部下们,本来也派了孙子去看杨家邦一家人生活的情况,孙子亲眼确定他们找杨家邦妹妹所嫁的豪家的照顾下过的还可以之后,才说有空的时候让杨家邦和他两个儿子来家里坐一坐。 所以姚芹一说杨爷爷,姜国公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姚芹听到姜国公的问题,连忙点头。 姜国公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时候想起了你杨爷爷?” 姚芹油嘴滑舌道:“这不是看杨爷爷平日里比较闲,给他找点能惦记的事情吗?” 姜国公一巴掌拍在姚芹背上:“别嘴巴花花,给我好好说话!” 姚芹见状,连忙说了实话:“主要是我觉得杨爷爷这人责任心格外强、道德感格外高,做老师肯定很负责,让他先当了扫盲的老师,然后让他去教那些学生和秀才,他肯定能把人都训地板板正正的。” 姜国公听闻此言,忍不住笑了:“你倒是了解他!” 笑完之后,他答应了下来:“既然你这么了解他,我也不能让你的一番心血白费啊,就让你九哥走一趟,去下面乡里,请你杨爷爷明天过来。” 姚芹不忘提醒:“可以请两位杨伯伯也过来,咱们做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们两正好和杨爷爷互补。” 姜国公伸出手指点了点姚芹:什么互补!你明明就是在说他们两能治得住杨家邦! 姜国公的孙子们纷纷憋笑,九孙子一口答应了下来,就要套车过去乡下接人,这时候过去,正好在天黑前赶到,在杨家睡上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能赶车回来。 “要不要让九哥多带两个人?”姚芹提醒道:“北疆毕竟不比您老家乡下路不拾遗,虽然公主和亲带来和平,但是也不妨碍有匈奴的盗贼不受匈奴王廷管控。” 听到这话,姜国公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九孙子说:“你去带一队护卫,带上武器穿上铠甲,以防万一。” 姜九立马答应了下来。 姜九走后,姜国公皱了眉头,问姚芹:“北疆一贯以来皆是如此?那普通百姓又如何防御呢?公主和亲竟然没有用处吗?” 姚芹挑着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姜国公:“公主和亲之前、和亲之后并没有太大影响,倒是云将军力主修建的用来互市的新城建立之后,初始还没有看出来影响,近两个月做起来了,大型劫掠少了一些,但是草原的马匪、小型部落依然有扰边的情况出现。” 说完这事之后,姚芹继续说道:“说到防御,最近四年,我们倒是做了不少工作。” 其中还有不少姚芹的得意之作,姚芹介绍起来自然是特别兴致盎然:“首先要说的是村庄的自我防御,我们以哨兵、民兵团体、地道者相互支撑,一方面在秋收时节,严格训练少年进行放哨,在村庄周围警惕匈奴人的出现,一旦发现多骑未携带辎重奔来,立马吹响唢呐,提醒全村进入战备状态。” “唢呐?”姜七好奇。 姚芹解释了一下:“因为骨哨声音传播范围不够广,我们经过实验之后,发现喇叭和唢呐的效果最好,所以给村里的哨兵都配上了相应的装备。” 姜国公点头,催促道:“这事不是重点,你继续说。” 姚芹继续道:“哨兵示警之后,村里的民兵们会立马集结,点燃烽火狼烟提醒周围的村庄,了解来人的数量,如果人少,大家会集结成阵,对抗十骑一下的劫掠人员,如果人多,会随村里老弱妇孺一起躲入地道。” “这地道,则是各个村中人发挥聪明才智开挖的,入口一般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大家平时将粮食和贵重物品都藏入地道当中,也经常演练如何迅速撤入地道,各个人家的地道有相通的也有不通的,在有些奇妙的地方还有出枪出箭的口,匈奴人如果进入房间门,也有反杀的机会。”姚芹解释道:“之前我爷爷应该也和您简单提起过。” 姜国公点头:“你爷爷倒是没少和我吹嘘,说是你和云居安那小子提起来的地道战,第一年的时候可没少给匈奴人苦头吃,搞得匈奴人现在进房子里搜钱粮,都要人一小组,防止咱们的人偷袭了。” 姚芹挠挠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总之,咱这个动作结合起来,村里的安全基本上是得到了七八成的保障,最近两年伤亡也极低。” 说完村里,姚芹要继续说城里。 “村里都是土做的地面,挖地道方便,城里有砖石,反而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姚芹首先说道。 “便是铺了砖石,想要挖也不是不可以,想来是你们算过了,不划算吧。”姜国公插了句嘴。 姚芹闻言不由笑了:“国公爷您不愧是老将,一眼就看穿了关键,一般将领可都是看不出来的。” “行了,好好说,别拍马屁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姜国公还是有一点小得意的。 姚芹看穿了姜国公的小得意,连忙说道:“我不过说点实话,您就非要说我是拍马屁,您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开心了。” 姜国公忍不住拍了拍姚芹的脑袋:“你就是再会说话,我也不会多答应你什么要求,行了,别作小女儿委屈的姿态,赶紧继续说吧。” 听到姜国公的话,姚芹一边暗叹姜果然是老的辣,这叫什么?这叫马屁收下、好处不给! 暗中叹息完,姚芹还要和姜国公分析城镇的情况。 “在开展地道战战术之前,城镇就已经有抵御匈奴骑兵的围墙了,只是高矮有所分别,云将军之前还提出了瓮城的概念,在匈奴骑兵误以为自己已经攻破围墙进入城中之后,才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进了瓮城,士兵们关上两扇大门,自然能够瓮中捉鳖,在城墙射死被困在城中的骑兵,从那以后,匈奴人也不敢轻易带兵往咱们城里冲。” 毕竟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又修一道瓮城啊?! 姜国公肯定道:“这是云家得意之作,云居安确实是有大才。”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由想起目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云居安,再想起那斗成一团的朝堂,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发现大家都在叹气,众人不由互相看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国公连忙将话题导回正轨:“这村里和城里都不需要太担心,要担心的就是路上了。” 姚芹点头:“确实,对于行路之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也是北疆现在最容易被劫掠的地方,就是派兵日常巡逻,也不能说万无一失。” 姜国公算是理解了姚芹为什么不让姜九一个人上路:“说起来,之前我让你们看杨家情况,还是运气好,不然……” 姜六补充了一句:“不然咱兄弟几个现在也有匈奴人的人头兑换的战功在身上了,确实是匈奴人运气好。” 姜国公和姚芹:…… “我看你们是有点膨胀!这么厉害,先给爷爷我把今天的负重训练做了啊!就去军营和人家一起!”姜国公说道。 孙子们:行吧~谁让这是亲爷爷呢? 姜国公的无语一直无语到了晚上,看到自家孙子也不太顺眼,还让留下来吃饭的姚芹给他们出了几道抛物线的题目,好好考考自家孙子们。 看到孙子们各个算的痛苦,姜国公这才舒心了起来。 此时,孙子们没有一个人不嫉妒姜九:偏偏就让这小子逃过了一劫。 逃过一劫的姜九还在给杨家邦画饼:“杨爷爷,我爷爷说了,他特别需要您和两位杨叔叔过去帮忙。” 杨家邦还在矜持:“我一个罪臣之身,北疆人才济济,云将军手下不知道多少得用的人,如何需要我帮忙呢?” 听到杨家邦的话,姜九立马祭出甜言蜜语:“您也说是云将军手下有得用的人,那些都会他用着顺手的,我爷爷初来乍到,还要和大家磨合,怎么用的顺手呢?不还是需要您出马,才能解决燃眉之急吗?” 杨家邦听了之后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只是追问姜九:“也不知道国公爷是打算从哪个方面下手?有何老身能效劳之处?” 姜九想起了自家祖父之前说过的话。 姜国公是专门教育过孙子们的:“你们跟我过去,不要想着我成了北疆的一把手,你们就能作威作福,你们要知道,我这就是个暂代,早晚要还到人家云家手里的!” 姜国公看的很透彻:“你们想想,人家云家在北疆耕耘了多少年?这北疆军队,多少人从爷爷、曾爷爷辈就是云家手底下的兵?咱们空降过去,人家将士能认咱吗?就问问你身边的护卫家丁手下,他们能突然认其他主人吗?” “我对手下都很好,他们绝大多数都不会背叛的。”姜国公的孙子们很明白。 “这就是了,人云居安、云居安他爹、他爷爷,对手底下的人一直都很好,人家北疆军队,就是认云家人!”姜国公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姜国公又分析:“所以啊,你们要知道,人家北疆军队是把云家人记在心里的,我哪怕过去掌握了大权,也不可能说把心向云家的将士们纷纷调职打压,这样不等我卸任,人家就要营啸了。” 营啸是指古代军营士兵和基层军官反叛,杀死领导他们的将领。 所以要问姜国公会从哪个方面下手?姜九看了眼杨家邦,没敢说实话,模棱两可地笑道:“需要杨公您的地方,自然是最重要的地方了!” 比如说先去给姚芹打个下手去扫盲?这种话还是留给祖父说吧,姜九自认为脸皮不够厚,说不出口…… 119. 第 119 章 张榜开班 杨家邦壮志踌躇地跟着姜九来到了姜国公的身边。 “怎么样?这一路没碰到什么事情吧?”姜国公迎接一行人,问道。 杨家邦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最近路上治安好了不少,已经比较少听说有出事的了。” 听到杨家邦的话,再结合昨天姚芹告诉自己的事情,姜国公确定了这些估计真的是边市新城的功效,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如果确实很有效果的话,也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 这么想着,姜国公对着老部下说道:“你们赶路过来也辛苦了,先去休息洗漱一下?晚上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杨家邦哪里等的急晚上?连忙对着姜国公说道:“国公爷您太客气了,就是半天的路程有什么好接风洗尘的?您说说需要我办什么事,我现在就开始做了。” 杨家邦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瞎客气。 听到杨家邦的话,姜国公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用很冷静的声音对他说道:“这北疆军中的职位,都要有功劳才能担任,我也不可能让你们来当小兵,所以找了个办法,你们先去干一干,等有成绩了,我也好让你来军中继续做文书。” 听到姜国公这话,杨家邦还是很理解的,云居安治军确实严格,如果有人犯错,不存在什么留用的情况,都是先惩罚贬职,再让人自己慢慢立功晋升,所以也不存在说原本有名气就直接任用的情况。 就是北疆军里的军师们,那都是从最底层的文职军官做起,断然没有什么和将军献计就能升职加薪的情况,献计是人家的副业,主要职责是统筹军中各项事务。 在姚芹看来已经是比较粗陋的晋升方法,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非常的严格,甚至于因为云居安这般治军还取得了好的效果,被姜国公等老一辈功勋卓著的人都赞叹。 姜国公来到北疆之后,看到云家军秩序俨然,也不打算打破这个平衡,万一改来改去,大家要花个几年适应,被匈奴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杨家邦在北疆蹉跎了三四年,说到底还是因为放不下身段从最底层做起,姜国公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的话,估计也不行,可能只有姚万里这种从最底层奋斗上来的将士才可以。 当然,姜国公也不会因此就觉得姚万里能再次升上来是理所当然,这年头多少人穷时能吃苦,但是富贵后再次跌落就没了心气的?何况姚万里一把年纪还上战场,和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士兵一起称兄道弟,人确实放得下身段。 只是姜国公能够理解杨家邦的想法罢了。 果然,杨家邦自己放不下身段,但是不存在说姜国公给自己专门安排工作后还嫌弃的姿态,听到姜国公的话之后,连忙说道:“多谢国公爷惦记着属下,您说去哪里,属下就去哪里,一定帮您把事情做好。” 听到杨家邦这番表态,姜国公心里挺高兴,对着杨家邦说道:“这事还要多拜托你,具体的情况你和姚芹好好说一说,争取做好第一期扫盲班的工作。” 等等……杨家邦愣了一下:“我听姚芹的安排?” 姜国公委婉道:“也不是,就是这扫盲的主意是她说的。” 杨家邦再次确认道:“所以我是先听姚芹介绍具体情况,然后将事情接手过来?”还是自己主导? 姜国公再次说道:“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要是有没办法做好的地方,你去找姚芹统筹就好?” 杨家邦听到这话哪里不明白,这说明姚芹的级别比自己高,自己要听他的! 杨家邦觉得没办法理解:“姚芹不过一黄口小儿,今年才多大?十岁?他懂什么扫盲?他通读完经典学说了吗?!” 姜国公咳嗽一声,提醒杨家邦:“甘罗十二岁能拜相,曹冲六岁能称象,人真的不能用年纪来确定一个人的本事,我看过姚芹提出来的计划,他已经想的比较全面了,而且扫盲不过是让人认字,有无通读儒家经典有什么关系呢?” 杨家邦听到这话,拒绝道:“学书不学圣贤之道,教出来的不过是一群蠢禄之辈,绝对不可!” 姚芹这时候“恰好”来找姜国公,看到在院子里就拒绝的杨家邦,不由提高声音说道:“杨老爷种地种了三四年,我问问您,您觉得农人有空学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杨家邦回头看到长高了一截的姚芹,神色倒是还好,但是话说的很死:“仁义不施,学识字又有什么用处?” “那用处可大了。”姚芹笑了:“比如说儿子在军营里,平日见不了面,也不用让人记口信、不用摆脱乡里的人写信,自己写信,不好让其他人知道的家中秘密都能告诉,比如说出门做工,和人签契约自己就能看得懂,不存在说被骗着按了手印,比如说出门卖货,能自己算得出商品的价格,不至于卖完发现被人骗了少给了钱,比如说能看懂告示,不至于贪官污吏告诉他们要收多少税就是多少……” 姚芹说着停顿了一下,没有再举例下去,反而认真地盯着杨家邦看:“杨爷爷和村里人生活了这么久,真的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杨家邦张口欲反驳,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反驳的点。 姚芹继续使出穿越必备杀手锏:“何况圣人都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杨爷爷您不听圣人的教诲吗?” 文言文断句嘛,换个断句换个意思,我就说圣人说了,你能反驳不是这样断句嘛?不是的话你证明啊?姚芹心想。 “这解释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姜国公摸着胡子说道。 杨家邦连忙道:“这句话如何是这种意思?!” “如何不是?”姚芹反问:“和有教无类岂不是同样的思想?” 杨家邦:……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想法:“等等,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情,我不是阻止对普通民众教育,我说的是必须要教授圣人之道。” 姚芹顺着杨家邦点头:“没错没错,您这话说的,就是我们互相之间误会了,我们也要教民众思想品德,提高他们的道德修养的。” 这么说着,姚芹看着杨家邦道:“既然您没有其他问题,那我们别打扰国公爷,我们单独确认一下扫盲班的课程安排?” 杨家邦茫然地点了一下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直没说话的杨气筑偷偷和杨气昂咬耳朵:“咱爹都快给小芹菜忽悠傻了。” 杨气昂瞪了杨气筑一眼:“就你眼尖,哪有这样说亲爹的?” 姜国公见状,连忙把事情定下来:“既然都说好了,那老杨你赶紧去休息整理一下吧,我这边还有其他的公务要处理。” 知道自己应该回避,杨家邦茫然行礼之后,带着儿子离开。 刚走了一小段路,杨家邦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就答应要接手这个工作了!” 看到后知后觉的亲爹,杨气昂和杨气筑连忙装作被亲爹提醒了才发现的样子,同仇敌忾地说道:“对啊!姚芹说话怎么总是在偷换概念?!” 杨家邦听闻之后,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就是看不惯你们爹我的气节坚持,所以明知道人家姚芹在干什么,还助纣为虐!”就连偷换概念这个说法都是从姚芹那里学的,这怪词一听就知道不对,也就是这两人用惯了反而不觉得。 “爹您怎么能这么冤枉我们呢?”杨气筑装傻充愣。 “爹,您可都答应姜国公了,君子一诺千金,咱们也不好反悔,不如您好好去扫盲班把关,面的姚家黄口小儿乱来?”杨气昂劝说道。 杨家邦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气呼呼地走开了。 姜国公在另一头问姚芹:“这是来找我干什么?” 姚芹连忙解释道:“我是来和国公爷您说一声,今日已经将张榜开班的公告贴了出去,说明年满十三未满四十岁不识字的人,可以来学习认字。” 姜国公闻言,不由问道:“第一批人员这么宽泛?只有年龄要求?会不会人太多?”要知道边城可是有不少人。 姚芹回答道:“毕竟是个新鲜事物,我就给了三天的报名时间,总有些人不敢尝试,第一批预估最多能有两三百人,要是再限定更多条件,那就没办法凑够人了。” “两三百人?”姜国公问道:“你是打算让杨家邦一个人教?” 姚芹回答道:“让人轮流上去教也没啥,就是识字罢了,一天教十个字,需要多少本事?我主要是让杨爷爷过来定(当)个基(校)调(长)。”毕竟姚芹脑子里的主意很多,不打算一直耗在扫盲上,等前两批扫盲之后,她还要搞现代化管理体制的羊毛工厂呢! “这么多人,怎么教啊?”姜国公想想都发愁。 姚芹心想不过几百人?后世大学上大课,动不动就是两三百人,这有什么!不就是认字嘛?每隔三四排摆个板子,放上写好的字就是。 说到这里,姚芹连忙说道:“我大概编写了前三天的教案,咱们教人要先从实用的教,不然人家不感兴趣。”说着将纸递给了姜国公。 姜国公定睛一看,嗯,第一天先教“田”、“牛”、“文”、“两”等字,确实是很实用,只是…… 老狐狸和小狐狸对视一眼,抢在小狐狸说话之前说道:“我绝对支持你!你去和你杨爷爷好好谈一谈吧!”想让我开口?没门! 小狐狸姚芹:……你一把年纪了,脑子干嘛转的这么快?!!!:,,. 120 第 120 章 扫盲开课 北里十二弄七十一号, 虎妞匆匆往外走去。 “牛家的,你干啥呢,天都黑了, 还往外走?”边上有邻居看到, 不由问道。 “别提了, 我这不是要去那什么扫盲班嘛?”虎妞抱怨道。 “哟,是那个新搞出来的玩意儿, 已经开始了吗?你怎么报名了?”邻居好奇问道。 “没办法,我家儿子就在人手底下工作, 直接替我报了名,那我能说不去吗?”虎妞抱怨道。 邻居立马明白了过来, 同情地对虎妞说:“就两三个月的事情, 忍忍就过去了。” 虎妞挥了挥手中的篮子:“可不是, 我就打算过去纳鞋底, 正好省了家里的油了。” 邻居听了之后, 不由笑了:“要是灯够亮,下次我也报名, 也不错。” 虎妞脚步匆匆:“我先不说了,赶紧走了, 不然迟到了也丢脸。” “好的好的, 你快去吧。”邻居连忙说道。 虎妞刚到上课的地点,进去之后环顾了一下, 想要找个位置。 虎妞的儿子跑了过来:“娘你怎么才来,现在都是前排的位置了,你坐过去吧。” 虎妞看了一眼前排的座位,连连摇头,对儿子说:“你不是管这里吗, 赶紧给我在后面找个位置啊,娘还要纳鞋底呢!” “娘你还想着纳鞋底?”儿子惊讶了,而后立马说道:“你还是别想了,你没空纳鞋底的。” 虎妞纳闷地看着儿子:“为啥啊?” 儿子想到刚刚被叫过去聚集开会的内容,对着虎妞说:“您很快就知道了。” 虎妞确实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姚芹这时候已经进来,告诉大家:“大家尽快落座,最后一排的,来坐到第一排,倒数第一排的,坐到第一排来……” 姚芹话还没说完,虎妞就赶忙坐到了第三排。 姚芹继续说道:“把最后三排的凳子撤掉,正好在后面可能会被前面的人脑袋挡着,站着听也挺好的。”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回荡着姚芹说的“挺好的”一词,深刻感受到了这个扫盲班恐怕不好上。 这里的很多人是为了自家表态支持扫盲的亲朋来上课,还有部分则是被姚芹所说的纺织工优先录取说吸引、部分是认识到识字更方便所以才来了这里,真的学习热情高涨的人不算很多,甚至有部分人学习态度并不端正,就如同虎妞一样。 但是姚芹可不会惯着他们。 既然已经来学习了,那就必须好好学,不存在说什么得过且过的情况。 如果说这时代的老师对于不想学的学生,除了不管和劝退之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的话,经历过后世义务教育阶段,体会过老师不得不提升学生成绩情况下的姚芹自然多了很多手段。 现在也是姚芹小试牛刀的时候。 只听姚芹对大家说:“我们知道大家忙碌了一天还来听课容易走神,所以设置了一些奖励。” 奖励?!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姚芹继续说道:“今天老师会教大家一十个字,最先上来写出所有字的人,可以得到三个鸡蛋,第一个人获得两个,第三个人获得一个,记得是最先全部写对的人。” 是了,姚芹采用了后世最吸引老头子老太太的办法——送鸡蛋! 天知道在公交工具上柔弱不能自理的爷爷奶奶们抢起免费鸡蛋来有多么虎虎生威,医学奇迹既然都能诞生,那么教育奇迹也能出现一下吧? 秉持着这种想法,姚芹一开始就订好了送鸡蛋的规定。 听到姚芹的话,别人怎么样不好说,虎妞这种持家多年的人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 在没有大规模养殖的阶段,鸡蛋也是硬通货啊!就是自己家里人不吃,也能换钱的啊! 虎妞立马就把自己的鞋底收了起来。 儿子就在边上负责写小板子给后面的人看,看到虎妞的举动,没忍住问自家亲娘:“娘您不纳鞋底了?” 虎妞没忍住拍了儿子一下:“纳什么鞋底?!什么时候不能纳鞋底?!鸡蛋可是钱啊!” 儿子提醒虎妞:“要前三名才可以的。” “怎么你觉得你老娘我排不到前三?” “前三还要全部正确才行。”儿子继续提醒。 虎妞拍走儿子:“知道知道,你别在边上妨碍我!” 儿子:……行吧。 走之前,儿子还不忘和虎妞说一声:“娘您别急着往台上抢啊,先上去但是答错了,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虎妞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和虎妞一样打起精神的人彼彼皆是,杨家邦进门之后看到众人亮的和镭射灯一样的眼神,不由脚步顿了一下。 杨家邦庆幸自己此时不是讲课的人,讲课的是自家逆子杨气筑,这小子从小没心没肺的,应该不会有影响。 杨气筑果然没收到影响,按照姚芹的要求,教给了大家数字和日常常用字。 杨气筑先是教了“一一三”,而后对大家说:“现在我们来学习四。” 下面的人插嘴:“四有什么难的?!就是四道杠嘛!”周边的人一起哄笑了起来。 杨气筑没有多说话,直接把四字写了出来。 下面的人像是掐了脖子的鸡,立刻都失去了声音。 虎妞忍不住嘀咕:“这四就是比三多了一点,怎么字变得这么复杂啊!” 边上的大娘忍不住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等一十个字教完了,虎妞就不停地看着前面的板子,在默写。 姚芹适时告诉大家:“有记下来的人,可以来到台上,台上的字会被收起来,大家用沙盘写对了就可以拿鸡蛋了。” 虎妞忍不住皱眉嘀咕:“谁能那么快记下来啊!” 说是这么说,虎妞还在不停地比划。 儿子路过亲娘身边,对着亲娘说道:“娘你笔画写错了!” 虎妞骂了一句:“就你懂的多!”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询问儿子:“哪里错了?” 儿子指出了错误,边上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确定自己没记错的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记错了的赶紧改了过来。 杨家邦忍不住和杨气昂感慨:“虽然我们在村里也生活了好几年,但我还是万万没想到,这几个鸡蛋就能调动他们这么大的热情?” 杨气昂补充道:“爹,那叫学习积极性。” “别管是叫啥吧,这招怎么这么管用?”杨家邦无法理解。 杨气昂劝杨家邦:“您也不用太担心,不就是和姚芹打了个赌嘛?咱还没输呢!她现在刚搞,大家是积极,但是过几天,很多人就会认识到自己不是学习的料,到时候就只有几个人愿意好好学了。” 原来杨家邦会乖乖地和儿子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和姚芹打了赌。 按照杨家邦的想法,这一开始教书,基调就要定好,当然要教圣人言了,但是姚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她拿过来的所谓“教案”甚至要求大家一开始就教平时用的最多的一些字。 姚芹则是认为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问题:这可是扫盲啊!你教个什么宇宙洪荒、日月盈仄,人家估计就认识日月两个字! 识字是为了什么?为了平时能够看得懂汉字。 怎么样识字最方便记忆最深刻?现代孩子是看动画片字幕,古代人就是平时用的上了! 搞个生僻字在那里,不用过一年,三个月后人就不记得了!现代人普及打字之后都容易提笔忘字,何况古代人平时基本不需要写字呢? 针对这个问题,姚芹和杨家邦爆发了比较大的矛盾,后面两人打赌,说好了要是姚芹促进大家学习的办法有效,如果这一期扫盲结束后大家考试都能取得及格分,杨家邦就要一直帮着她搞扫盲,直到北疆基本脱盲。 杨家邦就这么落入了姚芹的圈套。 虽然姚芹一鸣惊人,通过鸡蛋拉住了众人的心,但是杨家邦还能沉得住气。 这时候已经有人往台上走了。 “哎呀,写错了两个字,下次继续努力!” “错了一个字!” “全队!恭喜第一个完成,鸡蛋拿好!” “又错了一个,别着急啊!” …… 姚芹当起了考核项目的主持人,很快完成了鸡蛋的分配。 众人完成了当天的学习,回到了家中。 第一天,杨家邦想着姚芹今天送鸡蛋,恐怕有昨天速度慢的人开始摆烂了,就听姚芹对大家说道:“今天我们来考一考大家有没有掌握昨天学习的字,纸和炭笔我都发给大家了,大家把字默写到纸张上,我们来看看大家昨天的学习成果,默写全对并且能读出来的人,都能得到一个鸡蛋!” 只是两三百个鸡蛋,姚芹还是送的起的。 下面立马有人不满地说道:“你们也没说今天会考昨天学习的内容啊!” 姚芹立马反驳:“我们不说,你们就不记下来是吗?那学了就忘,有什么用呢?” 这么说着,姚芹又接着道:“再说了,你看看人家正规启蒙读书,那考试之前老师会说要考什么嘛?会提前说要考试吗?” 有人嘀咕:“你怕是因为舍不得那几个鸡蛋。” 姚芹耳朵尖,听到这话,连忙提高声音说道:“咱们这个奖励,除了鸡蛋,以后还会有别的实用物品!但是后面就不是题目做对就可以了的!大家要把握好机会啊!” 众人露出痛苦面具。 姚芹终于感受到当年监考老师的快乐,对着大家宣布道:“你们都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到了我们就收卷!” 说完姚芹还不忘提醒:“大家别忘了纸上要写自己的名字和座位号啊,没有名字没有分。” “啊?!”有人说道:“我没学过名字怎么写啊!” 杨家邦没忍住看向姚芹:“你怎么毛毛躁躁的,人家都没学过名字怎么写,你让人怎么写?”可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看到杨家邦终于扬眉吐气的样子,姚芹没忍住说道:“有没有可能,名字可以让老师教自己写?” 121. 第 121 章 家庭地位 虎妞回家之后就开始念叨之前学过的字,第二天一大早,儿子还没上工,就把他抓了起来,让他再教自己一遍。 出门买菜的时候嘴里还在复习功课。 邻居看到虎妞,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干啥呢?” “哎呀,你不知道,扫盲班昨天给我们布置了作业,我正在记呢,你就别打扰我了,不然我又记混了。”虎妞对邻居说了一句。 邻居听到这话,稀奇了:“这扫盲班不都是随便上上嘛?怎么你还认真起来了。” “你不懂,他们功课做得好,会送鸡蛋!”虎妞说道。 “什么什么?送鸡蛋?!”这话一说,边上一群人围了过来。 虎妞看到周围都是熟人,知道自己不说清楚是没办法离开的,连忙和大家说明了相关情况。 “早知道送鸡蛋,我让我家女儿也去上了啊!反正晚上她也干不了什么活,她从小就聪明,肯定能第一个答出来,这不就有三个鸡蛋了?”有个邻居大娘一拍大腿,后悔不已。 “谁说不是呢?之前是说女娃娃认字也没啥用,咱们一大把年纪认字更没什么用,没想到居然会有东西送,早知道我给全家都报上名了!” 这后悔的一幕遍布了整个边城。 邻居中有人忍不住问虎妞:“虎妞,你儿子不是在扫盲班那里干事吗?能不能帮我们问一问,现在还能加入扫盲班吗?” “是啊,你们才上了一天课,花点时间就补回来了,咱能去吗?你要不让你儿子去给人说说情?” 虎妞闻言立马说道:“他就是个最底层的小工,能有什么面子?我让他问问,但是你们就别指望他能说情了。” 边上的人连忙答应着:“问问就好、问问就好,要是上面同意,咱马上就去上课!” 虎妞答应了下来。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虎妞的邻居们,于是姚芹当天就被很多扫盲班的手下问了:“姚少爷,咱扫盲班不是还有空座位吗?能加人吗?” 姚芹此时正在约杨家邦下棋,看到来来回回跑来问姚芹的人,杨家邦从鼻子里哼出了声音。 两人下棋的地点正是扫盲班的办公室,除了杨家邦之外,他的两个儿子还在琢磨教案和后续激励大家的办法。 听到杨家邦反复的哼哼,杨气筑忍不住和杨气昂挤眉弄眼地说悄悄话:“咱爹哼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办公室养了只小猪呢。” 杨气昂忍不住瞪了杨气筑一眼:“有你这么说亲爹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亲生的呢,爹要是小猪,我们两是什么?!” “猪崽子?”杨气筑歪歪头。 杨气昂给了杨气筑一巴掌。 没有理会两人在后面的动静,姚芹问杨家邦:“您这是哼哼什么呢?哪里不舒服了不成?” 杨家邦又哼了一声:“我吃多了胃胀,哼两声怎么了?” 姚芹一脸惊讶地样子说道:“我以为您是胃里反酸水,原来竟然是胃胀吗?” 杨家邦哪里听不懂?姚芹这是说自己吃醋,不由气道:“我有什么好酸的?” “因为我年少有为?”姚芹回答。 “得了,你要点脸吧!”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云破军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姚芹连忙一脸惊喜地站起来跑了出去,在门口看到云破军,忍不住捶了他肩膀一拳:“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六岁开始,姚芹和云破军就没有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突然看到满脸风尘仆仆的云破军,姚芹还是没忍住抱住他,捶了捶他的后背。 “轻点轻点!”云破军连忙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力气!” 姚芹放开云破军之后,忍不住说道:“你小子,出去一趟还娇气了,我就用了那么一点力气,就开始喊疼了?” 云破军龇牙咧嘴地吐槽:“什么叫做那么一点的力气!你壮的能打死牛你知不知道?!要我说赶得上你脸皮增长速度的,也只有你的力气了。” 姚芹好笑地看着云破军:“明知道我力气大,你还敢说我脸皮厚?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给你松松?” 云破军当即捂住了嘴巴,作出自己要闭嘴的样子。 笑闹一番之后,姚芹才问云破军:“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云破军看了眼杨家父子三人,没有说实话,对着姚芹说:“我在南边也没什么用,所以赶路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说你搞了个什么扫盲班,这不是赶过来看看?” 姚芹和云破军厮混多年,是颇有一些默契在的,听到他的话,立马明白肯定是还有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变故,于是贴心地转换了话题:“你回来都不歇息,就来看我们扫盲了?” 云破军显然还记得两人之前谈过的企划:“这不是为了我们的羊毛工厂吗?” 姚芹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时候,又有人跑来问姚芹:“姚少爷,咱们这扫盲班,能不能再增加一些学习的人员啊?” 听到这话,云破军惊奇地问:“这扫盲班这么受欢迎吗?” 杨气筑笑了声:“扫盲班不一定受欢迎,但是鸡蛋肯定是很受欢迎的。” 云破军不解地看向姚芹:“鸡蛋?” 姚芹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为了提高学员们学习的积极性,我设置了一些学习的奖励。” 云破军稍微一联想,大概就明白了过来。 明白了之后,云破军又很理所当然地猜到了为什么会有人问姚芹能不能加人进来。 “一开始没什么人愿意上?现在听说有奖励之后,又抢着来?” “小老百姓嘛,你也知道的。”姚芹说了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所以你打算答应吗?”云破军好奇。 姚芹摇头:“现在答应了,他们就不会记得这个教训,不答应,等下次开班,肯定会抢着报名。” 云破军忍不住笑道:“你要是去经商,肯定是个奸商!” 姚芹翻了个白眼,和杨家邦三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又对着云破军说:“行了,凑热闹也要等到晚上,你还是回家赶紧休息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云破军倒是没有反对,和姚芹一起步行回了云府。 将军府还是原本的样子,只是失去了它的男主人。 姚芹和云破军到了云破军的小院之后,才问他:“你之前语焉不详的,是找云将军出了什么变故吗?” 云破军沉下脸,点点头:“确实是有变故。” 姚芹严肃了神色:“有什么问题?” 云破军详细解释了一下。 “我一开始的时候是以为我爹真好再叛军攻打的城池里,当时说要过去,当时亲卫他们不允许,后面我发现,我爹他是跟着叛军先锋队活动的,先锋攻城,不可能带其他无关人等的……”云破军这话一说,姚芹连忙堵住了他的嘴。 “这话你也敢说出来,你疯了吗?!”姚芹左右张望,确定周边没有人。 “我又不傻,”云破军扒下姚芹的手,说道:“我谁都没说,亲卫统领都没说,他还一直觉得我爹人或者尸体在叛军占领的地盘,劝我回来了,我没敢让他知道我爹还在攻城的队伍里活动着。” 姚芹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那你就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 云破军一挑眉,看向姚芹,笑了:“谁说出去,你都不会的。” “你这么相信我?”姚芹都惊讶。 “我相信你,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是因为我知道你……”云破军的话没说完,就换了个方向说道:“我连我哥都没说,就怕他那个傻子跑去玩什么大义灭亲,但是我告诉你,是一点都不怕你说出去。”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不由苦笑:“我真是谢谢你的信任啊!” 姚芹有些不解:“你怎么会这么信任我?” 云破军双手交叉背到脑后,说道:“因为你看朝廷不顺眼,我感觉要是给你个机会,你巴不得反了老皇帝。” 姚芹心里一惊,呵呵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我可还不想造反,没那么大的野心好吧。” 虽然对老皇帝和皇子们很不满,但是姚芹此时还真没想过要反了朝廷,毕竟如果发生叛乱的话,不说匈奴那边会南下,就是匈奴人无暇南下,内部打成一团,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姚芹虽然没有济世救民的圣母心,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自认为自己永远是无产阶级的人,是没有办法坐视普通百姓的苦难的。 而且姚芹也确实没有造反的野心。 造反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建设社会主义嘛?生产力不匹配! 那是要建立帝制吗?当女帝? 姚芹不得不承认,说起女帝,作为现代女性确实心潮澎湃,但是只要稍微冷静一点,就知道不合适。 先不说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接班人,谁能毫无负担地成为最大的剥削阶级——皇帝,就说哪怕有人不够认同社会主义价值观,真的想当皇帝,但是女皇帝,是不要命了吗? 首先,帝制的传承注定是家天下,那么作为一个女帝,要怎么确定自己的继承人? 自己生?疯了吗?!这时代不会动手术没有破腹产,没有产检也缺乏抢救手段,生孩子可是搏命啊!男皇帝还能找人生,女皇帝自己生,不怕有人夺权给你生产做一点手脚? 自己不生,那就要确定继承人。 继承人的选择,一般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或者和自己的夫家有血缘关系的后辈,姚芹都不打算生孩子了,自然不愿意嫁人,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避孕手段,那么选自己兄弟家的孩子?姚芹并不看好。 选侄子,那么这个天下和之前帝制状态又有什么区别?选侄女,万一她想不开去生孩子了呢?难道规定一个女性继承,但是继承人不允许成婚生子? 而且一两代的继承人素质还能保障,三代五代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昏君? 只要想想这些问题,姚芹就一点野心都不剩了。 云破军感受到的,应该只是姚芹对于这一届皇室的恶意,而不是他所想象的反了老皇帝。 听了姚芹的话,云破军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总之我觉得,你没有那么抗拒叛军,对于他们有同情和认同,而且你对皇室基本没啥忠心,这点和我哥完全不一样,我告诉你实情也不会有关系。” 姚芹心想,那可不,人家农民起义的正义性永远高于糜烂的封建王朝。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姚芹还是不解:“这只是你觉得,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说出来都是有风险的。” 云破军点点头,愁眉苦脸地说:“我何尝不清楚,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险,但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很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不解:“你有什么发愁的?” 云破军回答道:“你说,我爹他这是加入叛军了吗?为什么啊?他如果醒过来,不应该第一时间来找我们吗?” 姚芹以自己遍阅千百本话本的经验,对云破军说:“有没有可能,云将军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叛军救了?所以他不能暴露身份离开,只能假装自己投靠叛军,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云破军听到姚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感觉你猜的可能是真的!估计我爹就是被叛军从河里打捞起来了,然后他也不能跑啊,可不是只能加入叛军了?”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有点发愁:“他也一把年纪了,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还在攻城的先锋队伍里,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战场刀剑不长眼,真怕他出现意外。” 姚芹只能安慰云破军道:“云伯伯也是上过很多次战场拼杀出来的人,保命的本事不差的。”准确地说,能上战场十几次还有命在,都是能够耳听八路眼观四方躲过袭击的人,不然都早早殒命了。 事实上,云居安的本事比姚芹和云破军想象的要大得多。 亲卫甲发愁地对着云居安说:“大哥,咱们再打下去,整个江南府都要归我们了。” 亲卫乙点头:“再继续下去,朝廷肯定要派正规军来围剿我们,到时候这群乌合之众可打不过正规军。” 听到亲卫的话,云居安叹气:“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事不是我想喊停,就能停的啊!” 云居安示意了一下教主和圣女所在的方向:“这两位可是鼠目寸光,就想着争权夺利、占据更多财产呢!” 亲卫甲眼珠子一转,对着云居安说:“大哥,反都反了,要不然您振臂一呼,咱带着愿意跟我们的兄弟们反了出去,自立为王?” 亲卫乙在边上附和:“教主和圣女都没有人主之像,跟着他们混,早晚会成为炮灰,咱干脆带一些忠心的兄弟们,往南方山地去,占领一些山头,做一个山大王,韬光养晦、以图后日!” 不得不说,能成为云居安的亲卫,两人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不仅武力值高、忠心一片,脑子也很够用,想出来的都是切实可行的办法,对于局势的判断也很敏锐。 云居安内心也是赞同两人的看法的。 原本会加入叛军,就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意外,现在如果有机会能够脱离出去的话,当然是尽快离开更好。 只是……云居安要考虑的问题更多。 “我们想要带人离开,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云居安对两个亲卫说道:“不少人家里人都在后方,如果教主和圣女派人扣押他们的家人,他们也不会跟随我们离开,即使离开了也随时会反叛,而如果只带单独一个的兄弟,咱们的人就太少了,到时候我怕我们不仅没办法离开,还会被白莲教彻底地留在这里。” 所谓的彻底留在,就是人死留尸,自然是彻彻底底了。 “咱们手底下都是些拖家带口的人,这也是没办法。”亲卫乙叹了口气。 “是啊,单独一个人的汉子是多,但是之前都被大哥你排挤到其他队伍里去了。”亲卫甲跟着叹气。 “那种人,就是留着,我也不敢用!”云居安忍不住说了句。 云居安说的这倒是实话。 怎么说呢,恰逢流民四散、战火四起,最容易活下来的还是青壮年男性壮汉,其次才是青壮年女性壮妇,这年代对于女性的压迫导致家中大部分口粮都会供给给男性,小时候女儿分到的粮食不如儿子多,长大后妻子分到的粮食不如丈夫多,所以壮妇的数量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 而如果一个人会拖家带口投奔白莲教,那么这家的青壮年男性一般都算是比较有良心的。 有良心的人更能接受云居安的道德规范,相比于不管家人独自逃荒的人,对县城中的老人妇女儿童也更有同情心,比较容易进行管束,在云居安治军严格不允许烧杀抢掠的情况下,这些人对于云居安的想法也更容易认同。 所以这就造成了云居安手下没多少人是独身一人的情况,就是原本是一个人的,因为人品靠谱性格温和,多半也被牵了红线。 对于云居安来说,这在管理人员的时候是个优势,在自立门户的时候就是个劣势了。 不过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慢慢谋划,总有如愿以偿的一天,正如姚芹想要解放生产力,从纺织业开始发展工业化,从扫盲开始慢慢谋划,一代人、两代人,总有能够实现的一天。 云破军听着姚芹的畅想,并不看好:“你这个扫盲班哪怕成功了,想要复制推广出去也很麻烦。” 云破军开始举例:“比如你说的,想让官学里的学生去干这个事情,他们如果每天就是教二十个字,读完就结束,大家根本就学不到什么,哪怕你考试,只要大家都很烂,就变成一个比烂的事情了。” 姚芹点头:“所以我会加入及格率的考核,不完全比拼排名。” 云破军继续查漏补缺:“哪怕你扫盲了,人家也会优先让男人去找工作,你所谓的那个解放生产力,是没办法解放女性的生产力,多出接近一半的劳动力的。” 姚芹说道:“所以我一开始做的是羊毛纺织,都说男耕女织,我做纺织都要女人,也很正常吧?” 云破军说道:“到时候肯定也有很多女人要把工作的机会让给自家男人。” 姚芹搭上了云破军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你加入的原因啦!让你娘帮帮忙呗?” 云家军的产业、云府的产业或者边城的产业都无法拒绝男性的加入,但是云夫人牵头做的,却可以都是女工。 问就是都是云夫人自己的嫁妆办的产业,就是为了给女人一些糊口的办法,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好开口。 云破军闻言哭笑不得:“你连我娘的嫁妆都惦记上了?” “是不是兄弟?帮不帮忙?”姚芹问道。 云破军一口答应下来:“交给我吧!” 答应了这件事情,云破军还是有点好奇:“我承认如果女人也出来做和男人一样的工作,那么我们就多了很多劳动力,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女人进入工厂呢?其实让男人进入,空出来的工作自然有人补上,最终肯定还是会解放女人的劳动力的。”当然,这种最可能的是依次递补,最后是村里的农夫接手城市最底层的工作,而农妇承担更多的种植劳作。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一句真理吧。” “什么真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姚芹说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当女工的收入普遍超过丈夫,家庭的形态绝对会截然不同。” “我赌会!”云破军立马说道,心想自己又不傻,你这么有信心,我还会跟你反着来不成? 姚芹抓狂:“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赌?!”:,m..,. 122 第 122 章 起义四起 自觉没办法和云破军打赌的姚芹最终还是没能设下赌局。 只能说, 朋友之间太了解了,也不好。 当天晚上,云破军就和姚芹一起去扫盲班见识了一番。 和虎妞一样想要鸡蛋的人不少, 大家认真起来, 一二十个字还是记得下来的,全班一百来号人都拿到了鸡蛋。 云破军见状忍不住笑了姚芹两句:“你还是赶紧换个奖励办法吧, 不然我怕你的私房钱都要换成鸡蛋了。” 姚芹闻言,非常理所当然地对云破军说道:“没事,我私房钱用完了,不是还有你的私房钱吗?” 云破军好笑:“你还惦记上了我的私房钱?” “咱两谁和谁啊?一辈子的兄弟,我的你的需要分的那么清吗?!”姚芹立马回答道。 云破军忍不住白眼:“和你做兄弟,我可真是倒了霉。” 话虽这么说, 云破军还是揭开了自己腰带上挂着的香囊:“这里还有点碎银子,你先拿去用吧。” 说完还不忘强调:“别得寸进尺,就这么多,多了可没有!”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缺钱了!” 云破军无奈:“就你那点零花钱, 够干啥啊!你还是赶紧换个办法吧。” “知道了知道了, ”姚芹答应着:“你好啰嗦啊!” 云破军气:“我这都是为了谁?!” “好啦好啦, 我送你回家!”姚芹连忙转移话题。 “我自己能走!”云破军拒绝。 “你那小鸡仔的样子,都不够我一拳头的,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姚芹说道。 “你不就是长得比我快点吗?我迟早能比你高。” “嗯嗯呢, 拭目以待!” 两人斗嘴了两句, 又和好了,讨论着扫盲班还可以用什么激励方式,回到了云府。 将云破军送到云府之后, 姚芹就挥别了云破军,回自己家里去了。 云破军往自己的小院走,却在路上碰到了云守边。 “大哥!你回来了?”云破军有点惊喜地说道:“不是说要去巡视边界吗?” 云守边对云破军点头道:“正好今天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说你也回来了,本来想回家见见你,没想到你迫不及待找姚芹去了。” 云破军这时候还没注意到,对着云守边说:“我见过娘之后睡不着,听说姚芹搞出了一些新东西,就跑去找他玩了。” 云守边微微皱眉:“你也是十一岁的大孩子了,平时不要总是想着玩。” 云破军闻言连忙解释道:“姚芹他做的事情挺有意义的,不只是玩乐而已。” “给愚夫愚妇扫盲?”云守边皱眉:“这事确实是有意义,但是我们做事也要分清轻重缓急,他们就是认识字了,又能做些什么呢?倒不是将精力放在强军练兵上。” 云破军并不同意云守边的想法:“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现在看来这事可能并不着急,但是如果十年后再着急,就来不及了。” “十年后?十年后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云守边说了句。 云破军也忍不住皱了眉:“哥你不要钻牛角尖,十年后北疆一定也是平平安安的。” 云守边看了一眼云破军,说道:“是了,姜国公是贤明的将领,后续会好的。” 兄弟两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语,讨论了一下侄子的学习,才分别回房。 云破军回房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厮奉箭听到云破军的叹息,不由问道:“二爷您这是叹什么气?” 自从云将军失踪成为定局之后,云守边和云破军也升级成了大爷二爷。 云破军看了奉箭一眼,回答道:“我就是觉得千头万绪,烦得很。” 奉箭能成为云破军的小厮,本来就是仆人中最聪明的那一批人,听到云破军的话,自以为猜到了答案:“姜国公这个人算是君子,而且他也是聪明人,不会占据云家的军权不还的,二爷大可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云破军回答道。 “那二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小厮不解。 云破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你说的对,确实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云破军第一次有了忧虑:大哥对于姜国公施行的政策似乎不太满意,对姚芹的举措也不赞同,如果爹在,大哥肯定能被爹说服,但是爹不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埋在心里产生隔阂……还有爹,他在乱军当中过得好吗?现在安全吗?有没有受伤? 怀揣着满满的忧虑,云破军翻来覆去,最后才睡着。 此时云破军挂念的亲爹可睡不着。 “平将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圣女放下来茶杯,看着云居安说道。 “圣女,我刚刚说,我想要带一些兄弟一起回山里种地打猎,我们都不想过现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云居安神色如常地说道。 “糊涂!”圣女用力一拍桌子:“圣教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你们脑子里就只有自己小农的那些种地想法!” 云居安心里嗤笑,见鬼的一片大好,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被围剿!不趁着这时候跑路,我是要给你们陪葬!心里这么想着,云居安表面不露声色,拱手对着圣女道:“圣女明鉴,我们当初加入圣教,就是因为现在这世道把人逼的活不下去了,现在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地盘,朝堂也不敢轻易动我们,兄弟们自然想着和老婆孩子过平常的日子了。” “他们和老婆过日子,平安你老婆孩子可不在啊。”圣女说道。 “我正打算等安定下来,带人去接呢。”云居安说道。 “所以就为了这些小情小爱,你就置圣教大业于不顾!”圣女用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云居安连忙拱手:“平安愚钝!” “我看你不是愚钝,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有小心思!”圣女说道:“说什么安居乐业,不过是想要分圣教的地盘罢了!” 云居安连忙作出被侮辱的样子,对着圣女说:“圣女何出此言!如果您不信任平安,那平安可以带着兄弟们去圣教地盘外的山中隐居!” 此时,亲卫甲和亲卫乙已经按照云居安的计划,引来了教主。 “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惹的圣女大发雷霆?”教主问道。 一见教主出现,圣女就知道这事没办法善了了。 云居安看到教主之后,连忙陈情道:“教主明鉴,这事其实是平安不对,因为平安和部分兄弟想要回归男耕女织的生活,所以想要向圣女辞行,圣女因为觉得我们是想要分地盘,所以才会生气,刚刚平安也和圣女解释了,我愿意和兄弟们一起去教外的地方隐居。” 听到云居安的话,教主内心大喜,连忙劝说圣女:“平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好聚好散遍罢了,强扭的瓜也不甜。” 按照阵营划分,云居安应该能算作圣女阵营的,而现在教主和圣女正在争权夺利,如果能够削弱圣女的势力,教主当然乐见其成,更何况云居安说了他会带着人去白莲教地盘之外的地方,这不仅和教主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对他来说还有好处。 因此,听到这番话的圣女不管多么生气,也知道今天是留不住平安了,教主也不会允许自己留住他。 但是让圣女轻易地放过云居安,她也不愿意,毕竟如果现在轻飘飘地放过云居安,教内的人谁还会把自己当一回事?人人有样学样,学了云居安怎么办? 圣女的脑袋转的也很快:“你们想要有平淡的生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行为是对圣教、对真主的背叛,想要离开,断然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说着,圣女就趁着教主开口之前道:“既然你们对圣教不够忠诚,就应该接受圣罚,每人十仗,你们能不能接受?!” 说这话的时候,圣女是盯着云居安的,但是她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教主:“教主认为这个惩罚是否足够?还需要增加惩罚吗?” “圣女的判罚很公正。”教主说道。 对于教主来说,圣女虽然是在立威,但是惩罚的又不是自己的人,何况平安一走,她的实力确实是受到了影响,自己占了便宜,没必要穷追猛打。 在两人的决定之下,就打算给众人进行圣罚。 云居安知道圣罚是什么,但是如果所有人都承受,必然会影响自己手下的士气,何况大家后面要翻山越岭,人人带伤就是给野兽送菜了。 这么想着,云居安有了决断:“此事是平安领头,平安愿意代众兄弟受罚!” 有了云居安这句话,圣女如果坚持处罚所有人,教主就可以给她扣一顶不仁爱教众的帽子了。 圣女咬牙切齿地说道:“平将军倒是讲义气!好的!那便让你一人受罚!我也不罚多,二十仗即可!” 说完拂袖而去。 教主笑着对云居安说:“平安你是条汉子,祝你日后顺遂!”后也紧跟着离开了。 “大哥!”亲卫甲乙在边上,对着云居安说:“要不然我替您受罚?” 云居安笑着摇手:“不必,他们会好好招待我的,不会下狠手让我走不出去。” 云居安此时胸有成竹,亲卫甲乙却担心不已。 等到处罚的时候,云居安脱下上衣,运气挺直身板,看着木杖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 所谓的十仗,其实就是将十根木杖打断,可想而知力度了。 众人知道云居安将被行刑,都聚集过来观看。 行刑的人知道云居安被处罚的原因,有些佩服他,但是也不敢手软,下了狠手,打断了二十根木杖。 云居安结束后身板依然挺立,亲卫甲乙连忙上来扶住他:“大哥,你现在如何了?” 云居安对着亲卫甲和亲卫乙说:“赶紧带人,我们离开,夜长梦多!” 亲卫甲乙对视一眼,亲卫甲继续待在云居安身边,亲卫乙连忙联系兄弟们,一起离开了白莲教驻地。 “我们往南走!”亲卫乙代替云居安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带着妻儿爹娘家当,跟着云居安快速离开了白莲教地盘。 云居安离开三个月后,朝廷派了老将围住了白莲教,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说现在,朝廷还在为要剿匪还是要招安争论不休。 姚芝按例在赵辅季家中接受教导。 赵辅季问姚芝:“你觉得,朝廷最后会选择招安还是剿匪?” “老哥您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就考教上了?姚芝这黄毛丫头知道吗?”边上有人笑问。 赵辅季笑骂:“总之懂得比你多!” 骂完之后,赵辅季看向姚芝。 姚芝知道此时是需要自己回答问题,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朝廷应该会剿匪。” “为什么呢?”赵辅季继续考教姚芝。 赵辅季的朋友也在边上捣乱,提醒姚芝:“咱们圣上可是出了名的仁爱,最不忍将士因为战场厮杀丢失性命,就连匈奴的侮辱都能为了大计忍下,怎么会忍不下小小的一个白莲教呢?” 赵辅季没忍住瞪了朋友一眼,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姚芝听了这番话就笑了:“您这是故意考我呢?这匈奴和白莲教如何能混为一谈呢?” “哦?如何不能,是有什么区别吗?”朋友问道。 姚芝一项项地分析。 “首先,在圣上看来,匈奴人兵强马壮,是难以战胜的劲敌,而白莲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打起来的难度完全不同。” 赵辅季和朋友都点点头,表示姚芝说的正确。 姚芝继续说道:“其次,匈奴人不过是需要一些女人奴隶和财物,对于圣上来说,完全没什么,但是白莲教这群大逆不道的,想要的可是他屁股底下的皇位。” 赵辅季笑着对朋友道:“你看,人小孩子也不好忽悠吧?” 朋友拱手:“赵公的弟子,确实是厉害。” 赵辅季朗声大笑,而后又问姚芝:“首先和其次有了,有没有再次和最后呢?” 姚芝点头,继续解释道:“还有就是,对匈奴人进贡,那么也只有一个匈奴人,但是招安叛军,搞不好境内就会反叛四起,朝堂上的有识之士不会同意招安的。” 朋友连连点头:“造反之后能当官,不少人都会付诸实践了。” “最后,”姚芝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圣上被匈奴人教训怕了,拿人家当爹,但是没被叛军教训过,所以还跪不下去呢!” 听到姚芝的话,赵辅季和朋友没忍住都笑了。 笑了几声,赵辅季连忙教育姚芝:“你这话悄悄和我们说了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为师也救不了你。” 人家解决不了匈奴人,还解决不了的乱说话的人吗? 姚芝连连点头:“我也就是在师傅你面前才敢说心里的真话。” “你啊!这话出的你口、入的我耳,以后要更注意一些才是。”赵辅季提醒。 姚芝连忙应是。 喜欢点评朝堂情况的人何止赵辅季这一两人,大家都关注着朝廷的动向。 一开始的时候,朝廷确实是在拉锯状态,有人觉得派兵围剿浪费的粮草完全可以供养几个官职爵位,招安更加划算,有人却觉得对于逆贼绝对不能姑息,这不是能够算什么办法更加划算的时候。 但是很快,朝廷发现这匪是不缴不行了。 原来是白莲教振臂一呼,境内众多受到天灾人祸影响的地方都开始响应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有多达五六处起义的地方。 这还了得? 这种架势,大家只在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和开国皇帝喊出“驱逐鞑虏还我中原”的时候看到过啊。 熟读史书的大臣都觉得不能放任下去。 于是乎,有老将紧急被启用,要求他尽快将白莲教围剿干净。 这个老将确实是有点老了,云破军和姚芹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人,于是来请教姜国公。 听说这人被启用,姜国公笑道:“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在玩‘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呢?” 姚万里看向姜国公:“国公爷和他共事过吗?” “共事倒是没有共事过,就是我们一同为官,有听说过他的一些打法。”姜国公回答道。 “老将军的打法是?” 姜国公顾左右而言他:“他的打法,不好说,不好说啊。” “哎呀,姜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姜家哥哥们也很想知道是不是?”姚芹问姜国公的几个孙子。 孙子们连连点头,大家确实挺好奇的。 姜国公嗦了下牙花子,对着大家说道:“这么说吧,他这个人有个外号,叫做稳如老狗。” “老狗?” “老狗,就是那种波澜不惊,什么都不能让他激动。”姜国公补充道。 听到姜国公这话,云破军好奇地说:“那岂不是他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攻破白莲教的叛军?” “这可不一定。”姜国公笑了:“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把他发掘出来的,他的打法,正好克制叛军这一盘散沙!” 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云居安的安危。 云居安此时已经距离白莲教的地盘几百里外了,大家专心基建,一心建造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寨,等听说到白莲教最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老将军带着人围住了白莲教的地盘了。 “朝廷上还真有有本事的人,居然把这老家伙挖出来了。”云居安也忍不住感慨。 亲卫甲好奇地问道:“这位老将军很厉害?” “要说当世名将嘛,他肯定是排不上号的,但要说剿匪,比他合适的人不多。”云居安评价道:“这人打仗,最喜欢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消化。” “慢慢消化?”亲卫甲乙都不明白。 云居安知道未来自己既然已经开始造反了,自然需要拥兵才能自重,既然要拥兵,那也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领兵,亲卫甲乙都要培养起来才行。 也因为有这种认知,云居安详细地培养他两:“剿灭叛军,最怕的就是死灰复燃。” 云居安说得更加详细了一点:“要知道,这些叛军说是军人,但是实际上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叛乱的时候是兵,但要是碰到朝廷厉害的剿匪,那就把衣服一换,立马就变成了种地的老农民,谁又能分辨地出他们究竟是兵还是民呢?” 亲卫甲乙若有所思:“而朝廷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掉普通百姓?” “朝廷当然能。”云居安笑了:“如果叛军只攻陷了一县之地,那大不了灭口所有青壮就是,朝廷可不在意,但是白莲教的地盘已经太大了,朝廷损失不起那么多人口,而且地盘大了之后,打起来人就更容易跑掉,要是大群人跑去了其他地盘,那其他地方可能又需要剿匪了。” “而这个老将军,最擅长的就是围剿,他把地盘围的水泄不通,绝对不会漏人过去。”云居安评价道。 听到云居安的话,亲卫甲乙都觉得长了见识:“所以他是最合适的!” 云居安点头:“领兵打仗就是这样,有时候最厉害的不一定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以后如果我们要与人短兵相接,你们要牢记这一点。” 亲卫甲乙纷纷点头。 点头之后,亲卫甲还是忍不住问:“所以将军,咱们真的就这么……反了?” 亲卫乙连忙说道:“将军也是迫不得已!” 云居安闻言笑了:“是了,我们反了!” 云居安看向自己身边两个手下:“实不相瞒,对着老皇帝那个脑瘫和他那群傻子儿子,老子早就想反了!要不是考虑到北疆人民生活的安定,要不是顾虑匈奴南下会烧杀抢掠,谁忍的了他们?!” 听到云居安的话,亲卫甲乙连忙喝彩:“将军说的对!咱受了多少气!就该反了他们。” 云居安说出了经典的台词:“如今反了最多一死,不反也免不了一死,为何不反?” 亲卫甲乙眼睛发亮:“将军,咱要不要偷偷联系北疆的兄弟们,咱把队伍拉起来?” “不急。”云居安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不能当出头鸟。”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啊?” 云居安看了看山里,想着多年老农告诉自己,天时已经有两年都不对了,不是洪涝就是干旱,还有蝗灾和白莲教的兵灾,单靠种地大家是活不下去,看今年开春的架势,今年的收成也不会太好,朝廷又毫无作为,流民已经成潮了,回答亲卫甲和亲卫乙道:“再过两年,等起义四起,等这天下乱了。” 云居安很肯定:“要不了几年,天下快要乱了。” 123 第 123 章 扫盲结业 时至今日, 天下大乱似乎已经成为天下有识之士的共识。 有人依然试图救世。 “皇上,黄河泛滥、关中去年旱灾之后依然未成恢复,民生多艰, 真的不能加税了啊!”有人磕头劝说。 “胡说八道!朕治下海晏河清, 百姓安居乐业,你这是祸乱朝纲、危言耸听!”老皇帝生气地斥责。 底下的皇子们,有的是真的相信了奸臣们的禀报,有的则是明明知道民生艰难,但也想着等自己夺嫡成功之后再安抚民众就是。 至于现在,兄弟们都在捞钱收买人心,自己要是不捞,还怎么压过他们啊? 朝堂的乱象可见一斑。 有救民情怀的大臣被皇上一顿臭骂, 安上了不少罪名下了大狱,眼见着就要满门抄斩。 有人来找赵辅季,想让他一起上书,保下忠臣的姓名。 姚芝围观了旁人劝说的过程,在人都走了之后, 忍不住问赵辅季:“老师要和他们一起上书吗?” 赵辅季洒脱地喝下杯中待客后剩余的茶水,对姚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哪怕您可能会因为皇帝的迁怒被惩罚?”姚芝问道。 “死亦不足惧。”赵辅季神色淡淡。 姚芝给赵辅季行了一个大礼, 对着赵辅季说道:“弟子愿同往。” 赵辅季拒绝道:“不必!” 姚芝连忙抬头:“我也想……” 没等姚芝说完, 赵辅季就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尽一份心, 但是你的名头并不值钱, 上书中有你没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实在是不必和我一起冒险。” “我已经身处教坊当中,再差也……”姚芝试图说服赵辅季。 “再差只会更差。”赵辅季打断姚芝,说道:“也许是全家被斩, 连累你家中父母兄弟。” 姚芝忍不住惊讶地看着赵辅季:“不至于吧,如果这么危险,那老师您……” 赵辅季回答道:“我父母已经过世,家中人丁凋零,也没有亲近的兄弟,表亲和族兄应当不会受到影响,说起来也不过是自己一人罢了!就是死了,也是证道!” 说完赵辅季又对姚芝说:“就是这么危险,你要知道,当今可不是什么明君,而只有明君才是有下限的人。” 说完,没有理表情已经愣住的小傻子姚芝,赵辅季继续说道:“这次我如果出事,你平日里有麻烦可以找你万世伯和韩世叔帮忙,我会摆脱他们照顾你一二,我把自己的书箱留给你,你要好好学习,切勿懈怠。” 听到赵辅季交代后事一样的话语,姚芝忍不住眼含泪水:“老师!” 赵辅季看到姚芝的样子,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移开了视线,说道:“行了行了,别作出一副哭丧的样子我就是以防万一!像我这么有名的人,一般皇帝都不会砍的,最多是把我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哭的!” 姚芝忍不住说道:“您倒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不知道我们为了您多担心!” “总之这书我是必定要上的,你且回教坊中,静待消息,以防万一吧。”赵辅季说着,又对姚芝道:“等我收拾完书,就让人带去教坊给你,你记得收好了,免得我的思想都传不下去丢失了。” 姚芝不赞同道:“老师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赵辅季看了看姚芝,抬手想要揉他的头,又想到姚芝现在也大了,于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对着姚芝说道:“如果老师真的有事,日后恐怕是无法庇佑你了,你在教坊当中也要当心,刚过易折,莫要太强硬,说话婉转一些可能更容易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老师您放心。”姚芝答应着。 赵辅季看着姚芝叹气道:“也不知道我当年收你为徒,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有大儒学生这个名头,我只怕对你起妄念的人身份更高,让人难以拒绝了。” 姚芝倒是很自信,对着赵辅季说:“那些庸碌之人,我随随便便用个七成功力就能应付过去了,您放心就是!” 说完又认真说道:“老师教我做人、传授我学识,怎么能说是害了我呢?人这一生怎么都是过,宁愿清醒地痛苦也不能混沌的快乐啊!” 后一句话是姚芹念叨过的,这几年姚芝和姚芹也有日常通信,这时候便学了出来。 赵辅季念叨着姚芝说的这句话,内心颇有感触。 第二日,赵辅季和十数人联名上书,恳请皇上宽宥忠臣。 老皇帝因此大怒:“这群人上书是什么意思?感情他们都是忠臣义士,就我是是非不分的昏君?!” 边上有宦官连忙附和老皇帝:“圣上息怒!这都是群汲汲求名之徒!他们无非是想要通过上谏来博取史书留名,却不想想自己只是跳梁小丑,日后史书记载,肯定是他们这群人贻笑大方,被圣明君主识破!” 听到宦官的话,老皇帝只觉得通体舒畅:可不!这事就是这么回事! “你说的对!”老皇帝点头:“传我的旨意下去!将这群人打入大牢,按律秋后问斩!” 皇帝传了人来写诏书。 哪怕皇朝末年,一个皇帝身边也不全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总有一些逆流而行的人。 奉命来拟旨的翰林官员听到老皇帝金口玉言,额头立马渗出了冷汗。 磨墨的短短时间门,他拼命头脑风暴,终于想到了劝解的办法:“圣上!圣上圣烛明断,只是这世上还是愚夫愚妇更多,赵辅季等人在民间门颇有名气,臣只怕圣上将他们都杀了,反而引起民间门的议论,日后野史话本会乱说啊!” 老皇帝听了之后就皱眉:“这群黎庶!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这样,你多拟一道旨意,如果谁讨论这件事情,就罚他们劳役!” 翰林官员立马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圣上!这不是杜绝之后就可以禁绝的!有时候越禁止,民众越是相信是真的,偷偷传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朕怎么办?!”老皇帝生气了。 听到老皇帝的话,翰林官员顶住压力,对老皇帝说道:“民间门讲究死者为大,您判他们秋后处斩,民众肯定天然同情这群人,但您要是判决他们流放,民众恐怕不会过多关注,这群文人身体素质也一般,死在路上也未可知,就是活下来,在蛮夷苦寒之地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样既显得圣上您圣明仁慈,又不会让他们过的太舒服。” 翰林官员不是不想替人脱罪,而是揣摩老皇帝的脸色,确信老皇帝一定要重罚这群人,那么从斩首改为流放,已经是他能够做的全部了。 听了翰林官员的话,老皇帝也觉得有道理,琢磨了一下后,应允了下来。 很快,赵辅季就被人锁拿,等待判决之后流放。 得知赵辅季即将被流放的消息,姚芝专门找了万宝丹:“万伯伯,老师在狱中可还好?” “好得很!”万宝丹一声冷笑:“吆喝着人家陪自己赌棋,生怕自己无聊了。” 听到赵辅季的行为,姚芝忍不住嘴角一抽搐。 虽然对赵辅季不靠谱的行为有些不满意,但是万宝丹还是真心和他当朋友的,深呼吸压下怒气之后,问姚芝:“你是有什么话要让我帮你传进去给他吗?” 万宝丹家中豪富,金钱开道,打点狱卒给赵辅季送点衣被食物和信件还是没有问题的。 姚芝听到万宝丹的话,点点头,对着万宝丹说道:“老师如果流放的话,会考虑去北疆吗?我爷爷、父亲、叔伯和兄长们都在北疆,如果老师过去的话,他们会照顾他的。” 听到姚芝的话,万宝丹沉吟片刻:“这倒是不错,赵辅季那个性格,没人照顾的话,迟早自己作死,不管是南蛮还是西夷,生活条件也很艰苦,而且民风彪悍、叛乱多起,比北疆也好不到哪里去,倒不如去玩北疆,好歹不会因为毒虫或者瘴气丧命。” 姚芝连连点头:“我听家里亲人说,他们在北疆的日子过的还行,我六哥姚芹前段时间门还发明了火炕,现在北疆过冬也容易多了。” “火炕是什么?”万宝丹好奇? “就是将木床换为砖床,和外面的灶台相连,在灶台烧火,烟气通过火炕下面的烟道走向房中的烟囱,热气留在炕上,人睡在上面十分暖和,而且很节省木柴。”姚芝解释道。 “有做工图册吗?”万宝丹问道。 姚芝默默地掏出姚芹画出来的示意图。 “这……”万宝丹看到姚芹的亲笔丹青,很难想象火炕的实物。 “我六哥她不善于绘画,不善于绘画。”姚芝连忙解释了两句。 事实上,姚芹此时还没有把火炕做出来,只是牛逼已经和姚芝吹出去了,如果做出来的话,此时送来的图纸应该是工匠画出来的标准版,不至于说让万宝丹看了都无语。 同样的大饼姚芹也给云破军画上了。 云破军不太理解姚芹所说的设计:“你说的这个火炕,要是火直接在炕底下烧我还理解,这利用烟的热,烟都是往上走的,怎么可能会绕着炕里的烟道一圈呢?” 灵魂画手姚芹只能表示,等实物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而且火炕不可能直接在炕底下烧的,人会被烤熟了的!”姚芹强调。 云破军无奈,只能答应着:“这几天我帮你看着扫盲班,你去搞清楚火炕怎么做吧!” 其实姚芹想到火炕,主要还是因为扫盲班的原因。 扫盲班要开办大约三个月,因此一开始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现在就已经入秋,随时会有雪下下来了。 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条件穿棉袄,何况北疆的纬度在这里,不是穿棉袄就管用的。 天气冷的要死,人手伸出来就冻僵了,还怎么写字? 姚芹立马就想到了取暖的方式。 此时,人们普遍还是用火盆取暖,但是姚芹很快发现了问题——以往识字都是有钱人家的专利,所以他们可以一边用大量煤炭一边开窗,保证供暖的同时也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但是现在自己要扫盲,意味着普通民众都会学会认字,但是火盆中煤炭的热量不注意供给他们伸手写写画画,如果需要写写画画,开销实在是太大,那自己普及了全民识字,还是有很多人一年有小半年都没办法练习。 此时此刻,姚芹认为自己不得不进行取暖方式的变革了。 其实刚到北疆的时候,姚芹就已经想过要普及火炕,但是因为姚芹前世并不是北方农村孩子,不仅没建过火炕,甚至也没见过火炕,只是通过各种媒体和网络得知这一神器的存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知道火炕这一过冬神器的存在,但是姚芹真的不知道它要怎么造,于是和云将军提了一嘴,渐渐就把这玩意甩到脑后了。 或许真的是有了压力才有动力,此时姚芹认为自己需要这一神器,苦思冥想找前世记忆,加上和工匠们反复交流请教,还真的找出了火炕的建造方法! “灶台垒在屋外,和屋内相连,里面修筑烟道,烟气带着热量,自然让屋内温暖如春。”姚芹和大家反复解释道。 但是这也有一个技术难点,就是云破军提出的,烟气往上走,怎么保证它们进入烟道,而不是直接通过灶台燃烧的口子逸散了呢?而如果把灶台的口子都堵住,那燃料又没有足够的氧气燃烧,完全没办法提供热量了。 姚芹和工匠师傅正是卡在了这一点上,所以才决定把扫盲班的工作暂时托付给云破军,自己和师傅们一起好好攻坚一番,搞定这个问题。 姚芹心想,火炕也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工匠们也是智慧的古代劳动人民,没理由平行时空能搞出来,现在搞不出来啊! 姚万里等人在姚芹死磕火炕几天之后,都对这玩意感兴趣了起来。 下值之后,姚万里回家就会问孙子们:“姚芹那个火炕,今天成功了吗?” 姚蒙摇头:“今天进去烟道的烟还是不够多,她觉得热度不够。” 姚万里不由笑道:“他可真够能折腾的,只要别把咱家房子烧了就好。” 就在姚芹被火炕折磨的第十二天、和工匠相互折磨的第十一天,她终于给工匠们放了一天假期,让大家回去好好思考一番,然后自己来到了扫盲班。 扫盲班要结业考试了。 结业考试采用的是姚芹提出的现代版本试卷,主要包含了选择、判断、填空和问答题,确保全面考核大家有没有掌握好扫盲班的知识。 为了这一次考试,姚芹再次自掏腰包:“考试满分的,每个人都可以领取毛线一捆!” “毛线是什么玩意?”大家疑惑。 “是不是线啊?女人知道的东西?”有男人问道。 虎妞连忙说道:“我们可没听说过,想来是姚少爷搞出来的新玩意,估计和棉线也差不多。” “不知道毛线这东西值不值钱啊!” “值不值钱都是白送的,只要考试满分就能拿到,有就不错了!” “我倒是觉得这玩意肯定值钱,姚少爷可是满脑子的新奇事物,至今就没看他搞出过没用的东西!”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之下,考试卷子被下发了下来。 南朝目前的科举考试,基本都是印刷量不大的考法,而且一年最多也就一次,而在姚芹的主持之下,扫盲班是三天两头地开展考试,因为姚芹对于题型的设置,卷面的字非常之多,和科举考试中题目一句话答题纸一张完全不同,抄写人员的压力会非常大。 针对这一情况,姚芹也把油印给苏了出来。 在打印机和复印件普及之前的年代,油印是学校里非常流行的方式,姚芹小时候亲眼看过老师们的操作。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用没有墨水的钢笔在蜡纸上抄写卷子,然后写过的部分就会形成空,在蜡纸下面垫上纸上,上面刷油墨,一张卷子就完成了。 油印这事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复杂也复杂,复杂的主要是两样东西的制作——蜡纸和油墨。 好在这事姚芹早就开始琢磨了,有之前的一些基础,加上科学的“压榨”古代匠人发明家,蜡纸和油墨也不是技术含量多么高的东西,最终工匠们还是做出了差强人意的作品。 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是也能用了,只要能用,姚芹就满足了,工艺是可以满满改善的嘛! 所以当扫盲班的学员们拿到试卷之后,都小心翼翼,因为油墨蹭到之后,不仅容易沾满手,还容易导致试卷上的字变的模糊甚至花掉。 虽然姚芹没设置什么卷面分,但是出于对读书的崇敬,大家都很注意的。 看到埋头考试的众人,和云破军、杨家父子等人一起监考的姚芹一本满足:老娘辛苦这么久,终于有了第一批识字的可以用的人了! 明天就把羊毛工厂建起来!用羊毛经济搞垮匈奴人! 刚刚这么一想,姚芹又立马忏悔:不不不,不能这么说,匈奴人也是华国人,咱们五十六个民族姚相亲相爱,我就是帮匈奴人认清单于的真面目而已!咱们这是共同富裕啊! 说实话,姚芹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充军经历是利用力大无穷的金手指,和姚万里一样成为先锋,勇于杀敌累功晋升,最终成为一员猛将。 但是实际上,因为云居安对于自己天马行空的一些想法的欣赏,姚芹的充军是不停搞研发提高生产力、解放劳动力,不断发展民生和军工。 理想和现实可谓是南辕北辙,但是姚芹渐渐也觉得乐在其中。 不说别的,就说让姚芹杀匈奴人,虽然为了生存、为了北疆人民,姚芹完全下得去手也毫无心理负担,但是如果让姚芹在屠尽匈奴和匈奴内附中选一个,毫无疑问她回接受匈奴人归化。 毕竟现代人嘛,谁还没有个蒙古族的朋友呢? 姚芹想到当初大学隔壁宿舍有个蒙古族的妹子,和大家一起去刘彻的茂陵玩耍,听导游说卫青霍去病的事迹听的热血沸腾,回来就各种搜索恶补了卫青霍去病的功绩,而后“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但是都一脸懵逼、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妹子哭的这么伤心。 好不容易等妹子冷静下来了,大家一问,才听到妹子说:“我看卫青和霍去病打匈奴,看得我热血沸腾,结果一查,发现匈奴竟是我自己!” 众人:啊这……就很难评。 总而言之,对于接受了民族融合的姚芹而言,虽然身处这个时代,能够感受到匈奴的可恶,但是她从内心又能够理解游牧民族的特性导致的匈奴劫掠。 只要草原在那里,只要生产力没有达到近现代社会的水平,就是没有匈奴,也会有其他名称的游牧民族占领草原,效仿匈奴之举。 所以当云将军把姚芹放在了民生科技研究员的位置上,姚芹一开始别扭了一下,而后已经很自然地接受了,并且已经开始幻想通过经济战击垮匈奴,获得一大片草地和一大群草原劳动力。 经济战怎么能没有碾压性生产力呢?要有碾压性的生产力怎么能没有流水线工厂呢? 姚芹看向扫盲班的工厂储备军,眼神别提多慈爱了。 姚芹奇怪的眼神看的抬头走神的虎妞一抖,不小心就在卷面有了一个墨团,连忙收心认真回答起题目来。 但是看着这些题目,虎妞越看越觉得离谱:自己之前真的学过这些玩意儿嘛? 然而凭借残存的记忆,虎妞知道之前课堂上老师真的提过,只是自己记得老师提过,不记得答案是什么了! 这一刻,虎妞感受到了后世学生们相同的痛。 就连考试结束了,虎妞和同学们聚在一起,还不忘和后世学生一样聚众辱骂出卷人:“他出的什么鬼题目!有这样出题的吗?” “就是!他这样出题,就根本没想让大家拿满分吧?” “什么满分不满分的,只有你们几个人才敢肖想,我现在都怀疑我能不能及格。” “说到底都是出卷人的错!出这么难的题目,就是故意委屈我们!”有学生说道。 边上一群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纷纷附和:“这就是课间门小故事里面说的魔鬼在人心吧!” 偷偷路过众人的姚芹听到大家的话,不由心想:还好当初保密,没说是我出的卷子,不过这中年人遇见考试,烦恼也和青少年中考生高考生一样嘛! 那是不是可以多套用一些后世锻炼学生的方法?——并不魔鬼的姚芹想到。 124 第 124 章 工厂招工 结课之后, 扫盲班的“美名”传遍了边城。 然而财帛动人心,总有人愿意去挣一些辛苦钱的。 这一点在姚芹宣布羊毛工坊优先招收识字工人,并且开出非常好的待遇之后, 以一种十分热烈的形态爆发了出来。 现在大家只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批加入扫盲班,错失了先机。 虎妞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问儿子道:“这么高的工钱,真的不会亏吗?” 儿子看了看虎妞, 不由问道:“您真打算过去干活啊?我和爹收入也不低, 娘您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这么高的工资,都比你和你爹的收入高了,我要是能去,干什么不去啊?”虎妞连忙说道。 儿子对虎妞说:“听说这些工作要严格遵守规定, 不然会出危险的。” “那不是遵守规定就不会出危险吗?”虎妞毫不在意。 儿子不赞同, 找来亲爹帮自己一起说话:“爹您说说娘, 她一向马虎,根本不适合这个工作,要是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虎妞的丈夫看了儿子一眼, 显然他有着比儿子更多的消息渠道, 笑了笑说道:“你娘想去就让她去试试呗,我都听说了,进工厂当工人之前,还要进行培训考试,只有在一个月内考过考试的,才能够获得岗位。” 听到丈夫的话,虎妞连忙问道:“还要考试?考什么?不会又考认字吧?” 虎妞的丈夫摇摇头:“好像考的就是和工作相关的知识,到时候会按照分数排名录取,高分优先录取, 而且还有实践的考试,脑子里的知识和动手能力都要过关才行。” 听到亲爹说的这番话,虎妞的儿子微微放心了下来:“那想来娘是选不上的吧。” 虎妞听了之后,立马炸了:“怎么滴,在你看来,你娘我就这么不靠谱啊?!” 儿子连忙认错:“没有没有。” 虽然儿子很快认错了,但是虎妞还是记下来,心里赌了一口气,就想要去证明自己,于是很快去报名了姚芹工厂的选拔。 姚芹开办工厂还要考试这件事情,真的有惊讶到很多人。 姜国公甚至专门和孙子说了这件事情:“姚芹这小子,是不是什么文曲星的手下投胎啊?怎么就这么喜欢扫盲和考试啊?” 孙子忍不住皱眉:“我只听说过文曲星投胎,还没听说过文曲星手下投胎。” “你懂啥,文曲星投胎那不得六元及第?最差也要三元及第吧?我看姚芹可没这个天赋,可不是文曲星的手下那个级别的吗?”这么说着,姜国公又问道:“除了文曲星之外,也没有管教育和考试的星宿了吧?” 孙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也许是我才疏学浅,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还有什么。” “那不就得了!”姜国公肯定道:“肯定是文曲星手下投胎没错了!” 听了姜国公的话,孙子们互相看了看,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姚芹不知道姜国公的八卦,还在制定工厂考核标准。 云破军也有一些不理解:“咱有必要搞什么考试吗?就是配置碱溶液危险,搞培训就够了吧?” 羊毛纺织之所以在之前上千年的时间里都没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少了用碱溶液脱脂的过程。 没有脱脂的羊毛并不是合适的纺织材料,顶天做成羊毛毡,毕竟草原人民也不是傻的,如果加工起来不复杂的话,他们也不会想不到可以用羊毛做出衣服来,就是因为工艺难以达成,所以只能用羊皮才保暖。 羊皮和羊毛怎么能比呢?天气热起来之后,完全可以割掉羊群的羊毛,每年至少能割一到两次,这属于可再生资源,而羊皮只能在羊死之后才能获得,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对于牧民群体来说,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羊群都是重要的财产,轻易不会杀死一只羊的。 也因此,羊毛和羊皮的获取成本截然不同,更何况硝制之后的羊皮保暖能力也不一定能比过兔皮狼皮。 姚芹开办羊毛工厂,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获取羊绒或者如何防止羊毛线,而是如何制备碱溶液。 草木灰加水是最简单的制作方法,但是这办法显然没办法达成姚芹的需要,毕竟要形成羊毛经济,通过“羊吃人”的经济模式打击匈奴人,那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碱液才行,草木灰的碱液给羊毛脱脂,那要多少草木灰才够啊! 因此姚芹绞尽脑汁回忆初中高中化学内容,终于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本——里面有土法制碱法。 这时候姚芹就要说了:谁说看话本没有用!要是自己没有看这个爱好,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做碱液?! 姚芹不记得化学反应式,但是记得要高温煅烧石灰石,然后和水反应,有了这么一个印象,自从姚芹从匈奴回来之后,就在云居安的支持下让工匠实验了许多次,才得到了稳定制备碱液的办法。 有了这个办法之后,又要对制备流程进行优化和工业化,每一步都需要反复的实验和时间的累积,所以直到现在姚芹才能开办羊毛工厂。 即使自己有金手指在,每一步科学技术的进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研究,姚芹也不禁感慨,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基建文,主角的金手指到底是开了多大啊! 怎么都是穿越,还能这么不公平呢? 不管怎么想,姚芹还是只能勤勤恳恳地开展建设,她知道制碱和制酸等化工措施是现代工业的基础,但是能想到土法制碱已经消耗了所有的脑细胞了,实在是无法再想象要怎么进行酸的制作。 而且一开始云居安愿意投资在制碱上,还是因为姚芹用羊毛经济忽悠他的原因,如果不是看到羊毛产生经济效应后对匈奴人的影响,云居安是怎么也不会答应姚芹搞耗费资金的碱溶液制备研究。 好在经历过重重困难(主要是工匠们经历过困难)之后,姚芹的羊毛工厂顺利地开办了起来。 虎妞第一批参加了姚芹的工人培训。 参加培训之前,所有人都要接受身份审核,主要是确保家中人基本都在北疆、身家清白,这也是姚芹等人为了防止在羊毛产生经济效应之后被匈奴人偷走技术。 在进行初步身份审核之后,众人又接受了简单的考核,而后分去了不同的岗位培训模块。 虎妞去的是煅烧石灰石溶于水的车间。 别以为只是碱溶于水这么简单的步骤,做过中学化学实验的人都知道,这一步会产生大量的热,而且过程是很危险的。 因此,姚芹的培训非常严格,要保证所有工人对于这个步骤牢记于心,闭着眼睛头脑不清的情况下都不会犯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虎妞每天培训结束后,都像是一个游魂一样,回家别说做饭洗衣服了,恨不得让家里人把饭喂到自己嘴巴里。 看到亲娘这幅样子,儿子真的很惊讶:“这工厂训练这么厉害吗?我不信了,比精兵营还严格?” 虎妞丈夫不赞同地说道:“人家精兵什么体格,你娘是什么体格?那精力能比吗?” 听到亲爹这话,儿子不由内心赞同:“确实,我娘和人家精兵不能比。” 虎妞此时就剩下个翻白眼的力气,给了儿子丈夫一人一个白眼之后,懒得和他两废话,直接说道:“干净给你娘端饭过来,我都累了一天了,你们想饿死我不成?” 丈夫直接看向儿子:“你孝顺的时候到了。” 儿子没把法,端了白饭过来,加上虎妞以前腌制好的酱菜咸菜,和儿子在外面购买的肉食,一家人吃完了饭。 吃完之后,儿子又建议亲娘:“娘您这么累不是个事啊,要不然咱算了?” 这还真不是因为儿子不看好虎妞,主要还是心疼老娘:“我和爹赚的也不算少了,您过去工厂,要是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 虎妞能感受到儿子的关心,倒是没有骂他,而是说了实话:“我觉得这工厂大有可为,你可别给老娘我拉后腿,我现在累是暂时的,主要是脑子累,怕做错事情,等作习惯了就好了。” 听到虎妞的话,丈夫稀奇了:“你这是有多大的好处吊在眼前啊,这么累了你都不放弃?这羊毛工厂会给你们洗脑不成?” “你不懂!你要是看过羊毛线成品,你绝对比我还夸张!”虎妞立马反驳道。 虎妞想起了姚芹给大家展示的,各个步骤制作好了之后的羊毛线与织好的羊毛衣,那毛线的柔软程度,那毛衣穿完之后多么温暖,立马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姚少爷可是说了,羊毛做好了之后,厂里的人都有员工优惠价格和优先购买的权利! 穿上羊毛衣,自己肯定会得到这一块所有人的羡慕!而且羊毛肯定会受到所有人的追捧,羊毛工厂的前景肯定一片光明,到时候工厂扩大规模,自己没准能当个小管事呢!赚的比丈夫儿子加起来都多! 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不止虎妞一个,所有工厂的人都卯足了劲,就想要留下来。 就是第一次没留下来,好好学习了,以后工厂还有扩招的机会,到时候留下的机会也更大——被熟练画饼的姚芹忽悠的众人各个都成了卷王,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 此时,继承了姚芹画饼公里的姚芝也在给赵辅季画(送)饼(别),对着自己老师非常不客气地说道:“老师你就放心吧!我爷爷和我爹他们肯定会照顾好你的!到时候在北疆你肯定能够有机会发光发热!” 赵辅季长长地叹息:“这一生所学,也只能去边疆做个失意文人了。” 姚芝闭嘴没有说话,心想:失意文人?你在想什么美事呢!我敢保证我姐早就惦记上你了,你过去不忙成狗,我改和你姓! 125. 第 125 章 锦囊妙计 在朝堂众人的建言和博弈之下,赵辅季最终被判决流放北疆。 这一番送赵辅季等一行人去往北疆的,是姚家的老熟人——张阿大。 张阿大这几年也没少走京城——北疆的流放路线,属于流放差役的熟手,因为经常来回,有时候也兼职给姚家人当一下邮差。 这年头,就是差役也是要吃饭的嘛,当个邮差赚点外快怎么了? 因为这个原因,张阿大和姚芝也是认识的,因为姚家人中,最自由的就是可以跟着赵辅季到处跑的姚芝,教坊里的人也知道有投资才有收益这一道理,既然姚芝被赵辅季收为弟子,那必然是要走才女这一方向,别的不好说,但是来教坊的官员都是经过科举选拔的,对于才女有几斤几两还是能够评判的。 人家寒窗苦读几十载才有的学识,教坊众人可不敢班门弄斧,自然要让姚芝跟着赵辅季好好学习,不然肯定会被人家嘲笑才女的水平。 这种情况下,姚芝也获得了相对多的自由——毕竟赵辅季是个喜欢到处跑的狂士。 对于张阿大来说,将信件给教坊中人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远比将信件给赵辅季或者姚芝来的多,因此在姚芝拜师之后,张阿大和商队带来的信件都直接给了赵辅季和姚芝。 赵辅季本人是个君子,自然不会窥视自家弟子的信件,所以姚芝也很放心老师帮忙收发姚芹和自己的来信。 在这种情况下,赵辅季和张阿大也算是某种程度的熟人了。 虽然是熟人,但是张阿大也不会太客气,毕竟赵辅季这些文人屁事很多,按照张阿大的经验,如果自己客气了,文人们很容易就会蹬鼻子上脸,而且娇气地很,走一走就说不能继续需要休息,如果不能按时把流放的犯人送到,自己一行人都会受到惩罚。 和自己的饭碗收益相关,谁还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熟人啊!你敢耽误我的工作,我就会对你们不客气! 秉持着这种想法,在赵辅季开始自己的流放路程之后,张阿大并没有给他们多好的脸色。 一开始的时候,赵辅季对于自己走完流放路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狂士嘛!没做过一些离谱的事情,怎么能叫做狂士? 赵辅季曾经就有带着书童一起翻阅崇山峻岭的精力,可谓是古代的旅游爬山达人了。 在赵辅季看来,流放和自己带着书童爬山也没有太大区别,自己肯定能够撑得下去。 只能说赵辅季实在是太天真了,旅游和长征怎么可能一样呢? 旅游的时候,累了你就能坐下来歇息,只要没天能找到安睡的地方就好,而且有书童给自己服务,路上碰到人家,还能花钱让人做饭做菜。 但是流放的时候,先不说给的饭就是分量少的,主打的就是让流放的犯人吃不饱没力气闹事,更是要和行军一样,每天一定要走够一定的路程,中间更不能随便休息,而是要统一休息、统一出发。 这路途比不上长征的辛苦,但是对于赵辅季等人来说可不轻松。 而且赵辅季还面临着一个问题:他需要照顾其他人。 可以说,经常旅游的赵辅季在这群人中,已经算是状态还不错的了,有一些年纪更大或者身体更娇弱的人,单是走路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但是这群人都是朋友,怎么也不可能对朋友的困境坐视不理,难免要搭把手。 别的不说,路上扶一下、休息的时候帮忙领一下馒头什么的,总是要做的。 还有平时如果可以烧热水,捡柴之类的活也是这些体力更好的人在做,其他人能帮忙生火看火就已经不错了。 这么一番下来,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过了不到半个月,赵辅季就觉得这日子不能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赵辅季怕自己走不到北疆就要躺下了。 这时候赵辅季想到了姚芝给自己的一个“锦囊妙计”。 根据姚芝将锦囊塞过来时的说法,这是他的哥哥们走流放路的时候总结的经验,平时在来信的时候有和姚芝说起过当初的故事,姚芝总结了之后全都写了下来给自己,但是这些办法其实不太好,如果老师可以忍受流放路上的辛苦,最好就不好看里面的内容。 当时姚芝还要赵辅季保证,只有感觉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能打开锦囊。 赵辅季这人确实是个君子,之前路上虽然辛苦,但是想到自己给弟子的承诺,也一直没有打开,直到有同伴开始发烧,赵辅季发觉自己应该真的不可能撑下去之后,才打开了姚芝给的锦囊。 姚芝给的确实是姚芹总结出来的妙计。 第一计是诱之以利。 流放的差役也是人,而且大概率不是道德底线特别高的人,所以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对方肯定会被打动。 这种利益,可以是钱财上的,也可以是日后前程的,实在都没有,让人差役这一路上走的舒心一些,也是可以交换的利益。 姚芝就建议赵辅季,可以诱惑差役说将他们的儿子侄子收为弟子或者书童,教导他们,让他们日后可以取得好的功名成就,这种利益给出去,对方绝对把赵辅季当作老师来尊敬,不需要担忧一路上的问题。 赵辅季思考了一下,发现这办法确实可行,但是赵辅季还真拉不下脸来,而且就是赵辅季原因,有些流放的同伴估计也不愿意受到这样的照顾。 赵辅季很快看向姚芝给出的第二计。 第二计是胁之以力。 不管是智力武力,找到可以威胁差役的办法,差役自然会客气很多,不敢随随便便乱针对。 赵辅季发现这办法也不行。 武力大家约等于没有,智力?张阿大他有经验,根本就是不听不听的状态! 而后赵辅季看到姚芝给的第三计,晓之以理。 就是和差役们说明,流放的过程是需要双方配合双赢,大家都会有好的结果,并且让他们知道自己这群人如果不被开小灶会死伤殆尽,到时候折损率过高,差役们也没办法交代。 赵辅季琢磨着这办法可能确实可行,但是又分析了一下差役们的计划,不得不承认人家其实已经是卡在每日最低限额那里完成了,毕竟自己这群人是真的废,除非给每个人配上马车送到北疆,不然怎么也没办法提高行进速度了。 第一计拉不下脸,第二计搞不定张阿大,第三计达不成双赢的可能,赵辅季心里暗叹:大概是天要亡我吧! 这么想着,赵辅季看到姚芝最后的一段话:如果老师你们前三计都做不到的话,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告诉差役你们是边军要的人,用你们可以去换来最紧俏的商品,他们肯定会好好呵护你们的。 看到这句话,赵辅季一头雾水,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只见姚芝继续写道:这办法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好,你们要是被用来换商品,恐怕就要去边军那里帮他们办一些事情了,不过您放心,绝对不违反律法道义,也不危害国家社稷。 说完姚芝还不忘叮嘱一句:您可以看看送你们的差役认不认识姚芹,认识的话这办法绝对管用! 赵辅季想到张阿大之前一直替姚芝送信,那肯定是认识姚芹的,也就是说姚芝说的最后一个办法绝对管用,只是要替边军做事? 赵辅季有点犹豫,在所有人都开始夜晚的休息之后,征集了一下大家的意见。 这一支流放的队伍都是谏言的人,总共就那么十几个,因为家属被判的流放里数比较小,所以没有来北疆,是以这一堆人也没带上家属,都是赵辅季认识的“有识之士”。 在听到赵辅季说出来的信息之后,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姚芝给的办法无非是第一条和最后一条二选一。 第一条的话,众人都有些犹豫。 “不是我们看人下菜碟,不愿意收他们家里的孩子教导,就是有些孩子天资不够,教他们这些知识反而是耽误他们,还不如让他们和家里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小吏,未来也不会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而痛苦。”有人说道。 “我这辈子就不会教平庸的学生!有些事情难道不是看看就会了吗?还要怎么教?我不会啊!”有人有些凡尔赛地说道:“我的弟子们都是聪明人,不聪明的根本学不会!”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怎么能用弟子的名义做交换呢?不行不行!” “那要不然,咱们选边军?” “这……”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管是云将军还是姜国公,都是贤臣良将,他们不会有什么离谱的要求的。”在朝堂当官的人率先附和。 “无非就是流放之后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要去边军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也不是不行。”闲云野鹤的大儒思考之后,也表达了赞同。 “有姜国公把关,边军的要求总比这些差役们的要求要合理吧?要不然咱就答应了?”有年轻人试探着问。 “咱就不能一个都不选吗?”还是有人不甘心地问道,并且他显然不太看得起武将:“虽然边军不会有太离谱的要求,但是武将的想法能和咱一样嘛?有些他们觉得不离谱的,我已经觉得很离谱了。” 有几人听到这话,很难不赞同地点头。 年纪最大的老先生反问:“那你觉得,凭借咱们的水平,你能够保证能够活着走到边疆?” 听到对方这话,再看看他的状态,想想自己的废柴程度,众人都沉默了。 赵辅季多机灵一人?这时候当然选择把锅交给大家一起背,于是说道:“现在有人反对吗?如果反对的话,我们可以要求张阿大他们不要照顾反对的人,到时候和北疆边军说清楚,这些人也不用承担边军派发的任务,反对的赶紧说出来,不然我马上就去找张阿大了。” 这么说着,赵辅季发现大家一片沉默。 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赵辅季说道:“行,看来是没有人反对了,那我去找张阿大说了。” 众人沉默着看着赵辅季往外走去。 “往好处想,这办法好歹还过得去,咱们去往边军,估计也是文书或者军师。” “总比让我教一群教不懂的学生来的好,要知道我考上进士之前去某个有钱人家坐馆,他家孩子们差点没把我气死!”这人说得心有余悸:“你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学生!” 未来会有因为辅导孩子作业气得脑溢血的家长,这时候也有因为教导学生气得头晕脑胀的老师。 很多人听到这话,心有戚戚、感同身受。 此时思考未来工作的众人并不知道,等到达边军之后,姜国公会在姚芹和云破军联合的请求之下,大手一挥,把大家派给两个“黄口小儿”帮忙干活,教导的更是一群没有家长可以告状的朽木! 到那个时候,大家会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教导人家差役家里的孩子?他们生了那么多,总有几个能教的吧? 不管怎么说,都比现在真的来个“有教无类”,教会这群人五加七等于十二来的容易吧? 此时此刻,赵辅季还在和张阿大说:“姚芝告诉我,你们将我们交给姚芹或者边军有关的人,可以换取紧缺的货物,回到京城能赚不少钱财。” 差役不解:“我们不是本来就能换吗?北疆又不限制大家购买,就是限制每个人购买的数量……” 张阿大立刻明白过来:“你们可以用来提高配额?” 张阿大这话一出,所有的差役眼中都冒出了光,赵辅季只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好比看到了一堆金币,那种渴望吓得赵辅季都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赵辅季心里发慌。:,,. 126 第 126 章 人才输送 赵辅季并不知道张阿大这群人的感受。 说来说去, 都是因为万恶的配额。 姚芹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搞羊毛,但是也没有闲着。 作为一个穿越者,在有一地军政长官大力的支持之下, 不搞搞发明创造,岂不是白穿越了一番。 虽然很多物品因为技术原因没有办法做出来,但是有一些完全可以完成了,就比如制碱的同时玩一玩肥皂,造高炉的同时试一试烧沙子看能不能出玻璃。 虽然北疆搞出来的肥皂要么有一股难闻的气味(热法制作,为了节省成本用了猪下水羊下水),要么制作成本很高(冷法制作,成功率不高而且皂化程度感人), 但是它洗的干净啊! 虽然北疆搞出来的玻璃不够透明不够大, 但是技术还在进步,当作浑浊的琉璃卖, 什么杯子手镯, 也很贵啊! 虽然姚芹还没有找到能够改善工艺实现量产的工匠,但是简单的产量怕什么?可以限购嘛! 单纯的限购也没有意义,毕竟雇人排队购买又不是只有现代人才想得出来, 对方只要愿意花钱, 多得是想要赚人头费的人办他们购买的。 这时候姚芹又推出了万恶的奢侈品搞出来的经久不衰的办法:配货! 你雇人是吧?可以啊!咱们就是每个人可以购买限制的数量,但是购买之前他要先买够我们家一千两银子的货物, 然后才能买肥皂,买够两千两, 才能买冷法制作的肥皂, 买够五千两,才能买玻璃制品,总之依此类推。 你有本事花钱雇人, 你有本事给每人五千两先配货啊! 当然,云家军还是比后世的奢侈品商家有良心的多,他们配货的商品都是市场价商品,绝不像后世某些奢侈品配货的物品那样让人惊爆眼球。 有了这么个办法,姚芹着实限制了一大批实力不够雄厚的商家。 按理说,张阿大他们应该是很难达到姚芹的要求的,但是他们人多啊!流放的差役本来就捞钱,如果流放犯人比较机灵有积攒比较多银钱的话,差役们走一趟转个两三百两也很正常。 如果碰到富得流油的贪官,五百八百也不是梦。 在这种情况下,经常走流放路的张阿大等人并不缺钱,大家凑一凑,即使因为害怕有风险不敢凑太多,两千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早在两年前,张阿大等人就已经换了肥皂回去京城销售了。 京城里有专门和张阿大一行人有合作的商家,对于这种紧缺的货物,那是要多少收多少,甚至姚芹等人市场价卖出来的货物,张阿大一行押送回京城之后,也能小赚一笔。 在这种情况下,来回多次之后,张阿大等人早就可以购买玻璃了。 只是大家受到限制,每次购买的都不够多,自然也赚不了什么大钱。 因此,在听说这群人可以换紧俏商品之后,差役们的呼吸都变粗了,看向赵辅季的眼神和看金币自然也没有什么差别。 差役们当即就做出了决断:“你们放心,后面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这哪里是流放的犯人?这就是行走的金矿啊! 看到众人这副样子,赵辅季有些担心:“你们不怕我们是骗你们的吗?” 张阿大一听就笑了:“你们每天待在京城,想来是没有很关心北疆的事情?” 赵辅季当即否决摇头:“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很关系北疆的战况,我们又不是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自然知道匈奴人狼子野心,北疆不稳,京城危矣。” 听到赵辅季的话,张阿大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我刚刚确实说的不对,准确的说,你们就关心北疆的大事,对于北疆军中具体的形态和民生情况,都不太了解吧?” 这话赵辅季倒是没办法反驳,只能点头。 点头之后,赵辅季不忘请教:“不知道北疆军中具体形态和北疆民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张阿大看到赵辅季的样子,倒是有些惊奇:“赵大儒倒是和一般读书人不一样,您居然可以放下姿态请教我们这些胥吏。” 赵辅季笑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保佑自己高高在上心态的读书人,恐怕永远成不了人们口中的大儒,学问这事,向来都是达者为先的,请教其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听到赵辅季这话,张阿大暗中点头,态度和煦地对着赵辅季说:“云家军因为练兵有方,其实一直不太缺将领,特别是不怎么缺猛将,但是非常缺文臣。” 边上的差役心有戚戚地说道:“我们之前有看到和我们交接的文书,看身形明明应该是精兵,但是整天埋首于文山文海当中,好好一彪形大汉,忙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张阿大补充道:“这倒不是说云家军要求文书锻炼好身体,主要是对方虽然符合精兵的体型,但是明显能够胜任文书的职责,因为云家军更缺文臣,所以被强制要求去干文书的活。” “如果上一任文书升职了,那么军里学的最好的一批人就要担忧自己是不是要被抓去干文书的活了。”张阿大补充道:“在文臣这么稀缺的情况下,只要把你们送去云家军,对方肯定会给我们好处的,就是你们说谎,也无非就是好处少一点罢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把我们送过去呢?”赵辅季问道。 “这种事情重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吧?我们要是送了一批不愿意干活的,人家也不收啊!”张阿大吐槽道。 赵辅季又有另外的疑问:“云家军的职位也就那么多,就算前任升职,也不至于说空缺很多职位,何至于连精兵资质的人都要被抓去干活?” 张阿大闻言不得不吐槽:“你那是不知道,姚家小子和云小将军两个人是多会搞事!他们每搞出一摊子事,就会需要一大批去管事的人……” “究竟何事?”赵辅季起了好奇之心。 张阿大却警惕了起来,别到时候赵辅季这一行人知道之后,不愿意去云家军了吧?这么想着,张阿大脸色不变地对着赵辅季说:“那些事情,我们一群粗人哪里说得清楚,等你们过去了自然就明白了,不用这么着急。” 赵辅季虽然觉得张阿大不会一点都不清楚,但是对方不愿意详细解释,他也没办法勉强人家说,只能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了朋友们中间。 “怎么样?他们答应了吗?”大家围着赵辅季问道。 赵辅季连连点头:“听说北疆很缺文书之类的文臣,所以张阿大一听就答应了,说即使姚芝说的这些是假的,他们也能换到好处,如果是真的,看他们的态度,估计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老夫也没想到,我都五十来岁了,竟然还能值一大笔钱?”有大儒开玩笑说道:“听起来这笔财帛可是颇让人动心的啊!”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北疆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能够见识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知道后面会受到照顾,大家也有心思开始畅想未来的生活了。 “到时候红泥小火炉煮着绿蚁新酒,赏着雪中梅花,想来也别有一番惬意吧。”有人畅想道。 “北疆不一定有梅花,但是千山鸟飞绝和天苍苍野茫茫的景色也应该值得一观。” 此时的众人并不知道,在北疆的自己即将陷入加班地狱,别说什么天苍苍野茫茫,每天997的人连出军营都没空,看什么雪景呢! 在差役们疯狂放水购买了不少驴子骡子的情况下,众人准时到达了县衙,做好登记之后又被领到了北疆军中。 北疆军欣喜地接受了张阿大等人带来的这群劳动力,虽然姚芝没有提前和姚芹商量,但是因为摊子铺得太大最近在重金求文人的姚芹爽快地给张阿大几人翻倍了配额。 翻倍的利润让张阿大一行人都红了眼,有人对着姚芹和云破军问道:“你们还需不需要人?我们能保证,都是读书厉害,并且人品不错的。” 姚芹和云破军面面相觑:“没听说还有其他读书人流放北疆啊?” “哎呀,这流放北疆的没有,流放其他地方的总是有的啊!” “就是就是!流放嘛,总有犯人死在路上的,上官也都理解,给了我们折损名额的,其他队伍又不像我们头这么讲究,折损几个人不也很正常?”给其他线的人丰润一些钱财,让他们注意点别让剩下的人死了,完全可以挑选符合北疆条件的人直接送过来换稀缺商品配额嘛!这一波,流放的人才得到了好的待遇和职位、云家军得到了人才、自己等人得到了钱财,就是三赢啊! 好家伙!听懂了的姚芹和云破军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流放版高级人才输送渠道? 127 第 127 章 虽然良心隐隐作痛,但…… 虽然良心隐隐作痛, 但是姚芹和云破军都不可能拒绝张阿大的提议。 废话,什么时候公司的HR会因为良心不忽悠人入职了?特别是招聘的还是人事部门人员的时候。 姚芹和云破军现在就面临一个困境:只要没人敢,他两就要干。 于是两人面对张阿大的提议,只是象征性地犹豫了一秒钟, 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张阿大走后, 云破军对着姚芹强调:“你别把我扯进去啊!这事明明没人干就是你干, 和我有什么关系?” 姚芹一把薅住云破军:“咱两可是好兄弟,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干?还讲不讲义气了?” 云破军:……我可真是倒了霉有你这种兄弟。 被兄弟义气的云破军无奈,只能和姚芹继续做现在临门一脚的事情。 赵辅季和朋友们都在等着云破军和姚芹来安排。 姚芹和云破军首先到了姜国公的屋子里。 两人进去的时候,发现云守边也在。 看到云破军,云守边说了一句:“怎么没去读书?还跑来打扰姜国公?” 听到云守边的话, 云破军立马停下了脚步, 对他解释道:“我们已经请假了, 而且找姜国公是有事。” 云守边听了之后皱了眉头,“你们这个年纪,不好好读书, 还能干什么?” 姜国公听到云守边的话,劝了两句:“俩孩子挺好的, 他们多能干啊,你们这种家长, 就是因为孩子太好了所以才不觉得,你们说话都像是在不自觉的炫耀,要是我的孙子, 我每天都给诸天神佛上香!” 听到姜国公的话, 云守边马上回答道:“老国公您实在是严重了,我也是怕孩子荒废了学业,更怕他们不知轻重, 一些小事也打扰到您。” 听到云守边的话,姜国公很理解地说道:“长兄如父,我也理解你,但是破军确实是个聪明又有分寸的孩子,你大可以放心。” 云守边点头,答应了下来,嘱咐云破军一句:“老国公相信你,你别让他失望,知道不?” 等云破军点头之后,云守边才和姜国公、姚芹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房间门。 姚芹略带忧虑地看了一眼云破军。 云破军回了姚芹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和姜国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负责流放犯人管理的差役,将最近流放来的这一批因为谏言被流放的文人送了过来,他们达成了协议,文人帮我们干活,他们路上照顾文人,刚刚我和姚芹已经同意让他们采购多一倍的玻璃和肥皂了。”云破军说道。 姜国公闻言赞赏地点头:“好啊好啊,这里面可不乏大儒,我们用人的紧缺可以缓解一下了。” 姜国公说完,姚芹立马争取权益:“这些人是因为我家姚芝才决定和衙役交易的,我们给出去的又都是我肥皂和玻璃工坊里的东西,怎么也要分个一半人给我吧?” “一半?!”姜国公立马提高了音量:“你在想什么?!不可能!最多三个人!” “三个太少了,他们来了小二十号人,不说给八个九个,怎么也要七个才行!”姚芹据理力争:“我这里多缺人你是知道的!” “最多四个,你再废话就没有了!”姜国公梗着脖子叫嚣。 “六个!少于六个不行!”姚芹开始拍桌子。 “拍桌子也没用,我和你说,就四个!” 眼看姜国公想要定下数量,姚芹再次妥协:“五个!怎么也要五个啊!” “行,成交!”姜国公一口答应了下来。 姜国公答应之后,姚芹就开始后悔,一开始应该咬死了六个,肯定有余地的。 再怎么后悔也没可能,姚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提到了一个要求:“我要先挑人!” “行,你去挑。”姜国公一口答应了下来,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 姚芹嘀咕着“我要把最能干的几个挑出来”,离开了姜国公办公的房间门。 云破军无奈看着怒气冲冲的姚芹,对她说道:“你刚刚和姜国公拍桌子,是不是太激动了一点。” 姚芹往前急走了几步,拐过弯之后看向云破军,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表情了。 云破军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是装的?!” 姚芹无奈地看了云破军一眼。 云破军忍不住继续问:“不是,你这是为了骗姜国公?” “什么骗啊!他心知肚明,我们就是打个配合。”姚芹回答道:“不然到时候大家都去找他,问凭什么我们先挑人。” 云破军经历了全场,但既然觉得自己瞎了眼,不然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真的以为你是因为没和姜国公讨价还价成功所以生气……” “我当然是生气的啊,但是哪有那么控制不住情绪,我这是做给大家看的……”姚芹无奈地看了云破军一眼:“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单长个子不长心眼啊?” 云破军深受打击。 深受打击的云破军决定让姚芹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你这话伤害了我,我感觉我要回家休养一下,最近可能没办法给你帮忙了。” 姚芹一把箍住云破军:“你小子说啥,再说一遍?” 被实力碾压的云破军:“你等着!等我长大一些……” “那我也长大了,你还是打不过我。”姚芹得意。 “等我长大一些,当了你的上官,我看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云破军呐喊。 姚芹眯眼:“你试试?” 云破军:…… 云破军立马认怂,对着姚芹回答道:“我真有事回去,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写好,明天要交了。”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纳闷:“你都干啥去了,昨天的作业都没写好?”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牲口,别人做一个时辰的,你一炷香就能做出来?”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姚芹凡尔赛:“没办法,主要是我太强了,你们也太弱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姚芹也没有强求云破军陪着自己,而是和他告别之后,自己去了赵辅季那边。 云破军直接回了家里。 回家之后,云破军就碰到了守株待兔的云守边。 “哥。”云破军站住问好。 云守边点点头,对云破军说:“你和我来书房。”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还要去书房?我可是回来赶作业的。”云破军看到云守边的样子就警惕起来。 云守边没有入云破军的坑,回答道:“不能在这里说,和我去一趟书房,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门。” 亲哥都这么说了,云破军只能跟着云守边去到他的书房里。 云守边示意云破军坐下,才开口说道:“破军,等翻过年去,你也有十三岁了吧?” 云破军点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进行历练了,你却还在下九流的事情上打转,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爹他生死未卜,咱们两是血亲兄弟,要撑起云家才是。”云守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什么叫下九流的事情上打转?我感觉我做的事情挺有意义的。”云破军不太赞同云守边的想法。 云守边立马说道:“士农工商,你们没事就搞什么商业,这不是轻重不分?咱们云家立身之本是武功,你要做一个领军的人才是。”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高级?”云破军问道:“虽然我和姚芹做的事和经商有关,但是确实能遏制匈奴人的势力啊!” “如果有用,你就让底下的人去做,你一个未来的将军亲自做这些事情,以后是可能会被政敌攻击的!”云守边的话略带了一点烦躁。 云破军不是很赞同地对着云守边说道:“我们堂堂正正的做事,有什么可被政敌攻击的地方呢?何况我们也不是只经商了,教化民众扫盲,总是大功一件。” 提到扫盲这件事情,云守边更烦躁了:“本来我以为你们要提升治下文治水平,结果你们扫盲是为了让农人转为工人,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云破军和姚芹接触很多,早就从内心接受了姚芹一直以来的实用主义,听到云守边的话,不由问道:“难道这些人的生活不是变的更好了吗?” “你懂什么!农才是根本!”云守边说道:“要是人人都跑去做工,没人种地,我们的军粮都不够用!” 听到云守边这话,云破军闭了嘴。 如果姚芹在这里,她会告诉云守边,现在的工厂和工坊规模,可够不上让农民抛弃土地。 当然,云守边的想法非常有意义,不管什么时候,粮食安全都是重中之重,就像现代华国有确保耕地红线、严禁占用耕地的规定,古代统治者也非常希望将农民绑定在土地上,好获得足够的粮食收入。 云破军很快也想到了规模这一点:“我们都是些小打小闹……” “你知道是小打小闹,还是在浪费时间门?!”云守边斥责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单长个子了?” 一天被两个亲近的人攻击只长个子,云破军表示不服,但是没办法反驳。 云守边语重心长地对云破军说:“你现在已经不是随便怎么胡闹都有人兜底的小将军了,现在北疆是姜国公作主,虽然姜国公表态过,说云家军永远都是云家军,但是谁知道后续皇上会不会有新的任命?” 云守边在乎的也不是传承军队,而是家族的延续:“这办法有用,姜国公却让你和姚芹去做,没让自己孙子去做?为什么?因为商人是贱籍!” “他可以不在乎你们的前途,但是必须在乎他孙子们的前途。”云守边肯定地说道。 “也不至于吧?”云破军显然和云守边有着不同的判断:“这事只要做成,功劳也不会小,而且姚芹又不是傻的,他粘上毛就苦熬药比猴还精了。” 听到云破军的话,云守边只觉得他被忽悠傻了:“姚芹他懂什么?他们姚家是从姚万里才发迹的泥腿子出声,就是充军之前,姚万里也没有受到姜国公的重用,说是他的人,当也是苦活累活才会轮到姚万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家累世仕宦的眼界,被蝇头小利吸引了也很正常啊!” 云破军发现自己一时之间门竟然找不到佐证来说服自己大哥,只能闷不吭声,琢磨有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云守边却以为云破军是已经认识到自己之前的幼稚了,放缓了声音对云破军说道:“我知道一时半会儿让你接受这件事情有点困难,但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样,我也不耽误你回去做作业了,你做完作业好好想想吧。”云守边说着,放云破军离开了书房。 云破军回到自己房间门之后,依然没有办法找到反驳云守边的论点,只能闷闷不乐地开始完成作业。 第二天一早,姚芹在上学的时候就碰到了一只郁闷的小破军。 “你这是怎么了?”姚芹纳闷道:“脸都挂下来了。” 云破军思考了一下,觉得云守边的话也没有不可以对姚芹说的,于是将云守边的话告诉了姚芹。 姚芹第一反应就是纳闷:“如果真的和少将军说的那样,那为什么云将军会很支持我的想法,还让你一起做?” 云破军立马也想到了这一点,打起了精神:“是啊!明明爹他是让我参加的,所以肯定是大哥说的不对!” 姚芹倒是不觉得云守边的推理逻辑有问题:“他说的都是事实,从事商业、让农变为工人,肯定会引起朝堂上那些腐孺的非议和弹劾,但是云将军却不在意,为什么呢?” “我哥的想法没错?”云破军想要得到姚芹的否定。 姚芹却给出了肯定:“他的逻辑看起来很合理,应该是没错的,如果你想要入仕,哪怕是当个武将,这件事情应该都会有影响。” “那我爹为什么让我看着呢?” “因为有你看着,这些事情都能办的更好,敢动手的人也会变少。” “我爹不怕我没办法升职吗?” “显然云将军觉得稳固北疆比自家人升职加薪更加重要。” “我爹居然有这么高的情怀?”云破军微微惊讶,又满怀骄傲。 “不对,这是思维方式的差别!”到此时,姚芹终于想明白了过来。 “什么思维方式的差别?”云破军好奇地问姚芹。 姚芹喃喃自语:“一个想要遵守游戏规则,升级打怪,另一个不想要按照游戏的规则来,就想要自己创业……” 姚芹心中忽然有了明悟:云居安恐怕早有不臣之心! 但是姚芹又不明白,如果云居安有不臣之心,那他对云守边和云破军的教育显然是有问题的啊!难道云居安是个王莽之类的人物,在达成目的之前连妻子儿子都骗过了? 姚芹只想要放弃思考:别管云居安怎么想,按照云破军告诉自己的说法,他大概率都成为叛军首领了,还管他曾经有没有想过佣兵自立? 此时,面对云破军好奇的双眼,姚芹回答了一句:“我是说,云将军就是为了北疆能够安宁,也不怕你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是北疆的老大,他说啥就是啥,但是少将军他考虑到自己年纪轻轻不太能服众,所以肯定要遵守规则。”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理解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点完头之后,云破军问道:“别说我家里这些事情了,你昨天挑人,挑的怎么样?” 听到云破军的问题,姚芹不由苦笑一声:“别提了,我都快被姚芝的老师打死了。” 云破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姚芝的老师不是什么狂士大儒吗?这么武德充沛的吗?居然能打你?!” 姚芹面容苦涩:“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流放之后太弱鸡,我完全不敢还手怕碰一下他们就倒地不起,所以才会被打?” 云破军:……原来是这样。 “那他们这么虚弱,能有多大的力气?” “蚁多咬死象啊!”姚芹感慨了一句。 听到这句感慨,云破军实在是好奇了:“他们为什么都想打你,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姚芹目光游移:“那啥,我不就是最近发现咱们商行账本出入明细账太过复杂,计算不清楚容易造假吗?所以就让他们这几个聪明人把账本捋一捋,给我做成复式记账的模式,这些人也聪明,复式记账法一教就会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复式记账,但是云破军明白这只是一种记账方法,于是不解地问:“这听起来也没问题?” “没问题是吧!我就说没问题!”姚芹立马挥舞着手说道:“我不就是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堆满了一个库房的账本吗?赵辅季他凭什么追着要打我啊!虽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他是姚芝的爹,又不是我的爹!凭什么打我啊!” “多少账本?”云破军提炼到了关键字,问道。 “也就那么一仓库多一点,数不清了啊!”姚芹强撑着心虚说道。 云破军倒吸一口冷气,问姚芹:“所以直到春节之前,你都不打算让他们出仓库是吧?” 姚芹想到这时代全部手工誊抄没有电脑设备,不由问云破军:“要这么久吗?” 云破军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就是要这么久,他们肯定是因为你给的这个工作量生气!” 姚芹摸了摸下巴:“我感觉好像不是啊。” 赵辅季一边干活一边暴躁地问候姚芹:“姚芝这哥哥就是个傻的吧!老子是大儒,知道什么是大儒吗?老子不是账房!老子研究的是理学,不是术数!我要是这么会,我怎么可能需要整天找朋友蹭吃蹭喝!” 边上有老头叹气:“老弟,往好处想,你好歹还会酸,毕竟自己管过账,我就会誊抄,我家账本都是我老娘和老妻管的啊!我研究的是史学啊!” 赵辅季同情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骂道:“臭小子爬树倒是爬的快,不然我肯定要给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随便乱做安排。” 老头反而比较同意赵辅季:“我们虽然被选上了,好歹能自认倒霉,你却是被自家弟子坑了。” 赵辅季哼哼唧唧。 “行了,咱们之前可是答应了只要不违反圣人之言,就要好好做活的,君子一诺,再说了,这事虽然麻烦些,但是也不算困难。”边上有人制止道。 赵辅季凑近史学老头:“之前不知道他这么能装啊?” 老头好笑地说道:“你不知道,他从小过目不忘,账本这玩意,他看完一本就知道哪里不对了,毕竟都在脑子里记着呢,所以……”老头给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赵辅季:万恶的天才! 就在赵辅季生气的时候,有没被选上的人真好过来交东西,和赵辅季一行人攀谈了起来。 “你们的活计就是算账?”那人问道。 “可不是,早知道别说我会算账,不被选中就好了。” 来的人听闻之后,对大家说:“其实你们现在的待遇已经是很好的了,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活。” “什么活?” “有人被分配去记录战马情况,每天被马匹熏,还要上手查验马匹身体情况。” “有人被分去做回收兵器数量登记,据说要碰到人家交还的,必须把武器洗干净,才能判断,这可自由自己能洗……” “你们这都算好的,我都不知道,军营里还有专门的调解处,调解军人之间门的矛盾,人家闹过来,所有人都要陪着,要么要拉架,要么开口打断被双方一起问候直系亲属。” 那人吐槽了一堆之后,对着赵辅季说道:“说起来,算账已经算是很好的工作了,你们就知足常乐吧!不愿意的来和我换啊!” 赵辅季: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自家小弟子送入狼窝的感觉。 身处狼窝的赵辅季不知道,姚芹为了奖励姚芝,专门给他寄送了一些“奖励”。 某种程度上来说,赵辅季确实是被姚家人“买卖了”。 姚芝摩拳擦掌地坐在姚芹的礼物面前:也不知道卖了师傅能换回来啥? 128 第 128 章 大势所趋 姚芝看着自家亲姐送来的礼物, 整个人都是不理解的状态。 不是,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其实是个男孩子, 只是假装女孩子而已啊! 你送的这些东西, 姚蔷都不会喜欢好吗?! 最后, 姚芝只能讲姚芹送来的礼物转送给自己的好朋友江潋。 看到姚芝拿来的各种女性用品, 江潋有点惊讶:“你这是哪里来的?” “我哥在北疆买的, 说是给我,但我不喜欢这些, 就借花献佛了。”姚芝回答道。 江潋拿出箱子里的香水,打开瓶盖闻了一下,不由对姚芝说:“现在北疆居然有这么精致的东西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一群糙汉呢。” 姚芝提醒江潋:“你平时用的香皂和玻璃杯, 都是北疆做出来的。” “竟然是北疆的?”江潋第一次听说。 “你自己的东西, 买的时候都不问问是谁给的?”姚芝不理解。 江潋忽然一笑:“这都是那些臭男人赏的, 我问谁去?!” 听到江潋这话, 姚芝忽然沉默了。 江潋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不管是官方教坊还是私营的青楼,这个年纪都不会再被看作小孩子了。 已经长成的江潋也要开始“接客”了。 当然,因为教坊还有一层遮羞的布在, 所以江潋日常就是被叫去跳舞、陪席,但即使这样, 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要看人眼色, 也要忍受浊腻的眼神。 只能说, 别以为文人墨客道德底线就高了,流氓有文化了,那坏的程度更上一层楼, 因为他知道要怎么规避律法了。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江潋提起香皂和玻璃是被赏赐的,姚芝除了沉默之外,竟然说不出什么来。 江潋摸了摸姚芝的小脸蛋,“本来以为有赵大儒护着,你应该不用承受我这些,但是他偏偏被流放了……” 说着,江潋问姚芝:“你家人在北疆不是已经获得了不少功劳吗?什么时候来给你赎身?” 姚芝对着江潋叹气:“几年前我爹和我爷爷他们信誓旦旦要给我们赎身,当时看来还挺容易的,但是现在朝政越发糜烂,他们想给我们赎身,管事也不一定答应。” 要知道教坊的收入那可是非常高的,姚芝这种必然会受到追捧的才女潜力股,不是皇上发话,教坊都能找到不让他走的办法。 姚芝今年已经十二岁了,马上就是豆蔻梢头的十三岁,姚家人也时刻惦记着这个时候,毕竟再不把姚芝弄出去,单是青春期发育的喉结突出、长胡子、变身,就够姚家人喝一壶。 因此,姚万里等人不但自己去询问了赎身的情况,也拜托姜国公帮忙问过,但是得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教坊显然不太想放过姚芝这颗摇钱树。 为了这件事情,万大妞几人也都很发愁。 听到姚芝的话,江潋立马明白了过来:“上面在从中作梗,不然他们用军功赎人?” 姚芝苦着脸和江潋说起家里想要给自己赎身碰到的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我爹和我爷爷他们就是正常询问,想走程序,但是被告知之前只有老夫人赎身的案例,其他的流程还没有定下来,要等他们商定,”姚芝说道:“后来爷爷找了姜国公询问,对方告诉姜国公,像是我们这种被教坊培养的人,还没有界定好怎么定水准。” “我哥说要贿赂相关人员,但是我觉得不靠谱,他要拿多少钱才能换我过去?!” 听到姚芝的话,江潋一声冷笑:“这还不明显吗?他们就是不想放你这颗摇钱树走人!多少贿赂?想想我们教坊里那些大家们都赚多少钱?想要喂饱他们,大出血都不一定够。” 姚芝皱眉头道:“所以我哥他现在一心搞什么玻璃羊毛肥皂香水啥的,就是想赚钱,可惜他也是给北疆赚钱的,人家就是给他分了红,想要攒够,也不容易。” 江潋听了这话之后,立马说道:“不可能,别天真了,就算你哥赚到了钱,他们只会更加抓着你不放,好让你哥不停地给他们送钱。” 听了江潋的话,姚芝恍然发现这确实是非常有可能的情况。 “这群人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他们难道会怕一个有钱的小官?只要你后面没有足够的靠山,他们就会把你当作敲诈你家人的渠道,怎么可能放任你赎身?他们又不是傻!分不清下金蛋的母鸡和金鸡的区别,不可能杀鸡取卵的。”江潋侧过头,看着姚芝。 姚芝看向江潋,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 突然,江潋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姚芝说:“要不然你想想办法,找个靠山?” 姚芝无奈地对江潋道:“靠山哪有那么容易找啊!我老师的朋友们都没有身居高位的,至于说和我老师没关系的人,人家凭什么帮我?” “如果这个方向走不通的话,或者你想办法得罪一些人,让他们把你送去当军女支,然后正好去北疆?”江潋脑洞大开。 “我可谢谢你啊江姐姐。”姚芝只觉得无语:“我都得罪人家了,人家不会查一查我后面的背景吗?知道我家里人在北疆,他们会送我过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么办呢?”江潋替姚芝发愁起来。 另一边,云破军和姚芹也讨论起了这个话题。 “你之前说过,你爷爷他们想要给你妹妹赎身,但是人家教坊把她当成了摇钱树,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云破军关心地问:“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姚芹听到云破军关心的话语,心里感受到了一些温暖,对着云破军说道:“当然有你可以帮忙的地方啊,你现在不就是在帮我?” “现在?”云破军左右看看,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帮你赚钱吗?你打算花钱?还是打算贿赂相关的官员?” 姚芹看到云破军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云破军一脸茫然。 姚芹回答道:“我之前确实想过贿赂啦,不过我打听了一下,觉得贿赂这条路行不通,还是要立下一笔大军功,最好让皇上注意到了,面圣的时候皇上问要什么奖赏,我们提出不要别的就要家人团聚,才有办法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不让我妹妹被赎出来。” “你说的大军功,就是现在在干的事情?”云破军问道。 “这些事情要是做成了,难道不是功劳吗?”姚芹反问。 云破军皱眉:“这事,虽然我们都知道是一笔大功劳,但是朝廷不会认的,他们可能还会说匈奴不来犯边,都是他们奉行绥靖政策,给岁奉的功劳呢!”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也不得不承认,朝堂上的人还真的就敢这么不要脸。 云破军继续说道:“他们只认斩首数量,非要匈奴人犯边,然后才能算我们立功。” 姚芹不是不知道想要给姚芝赎身,一定要有朝廷不能否认的大功劳,但问题是姚家其他人不像是能立下这份功劳的人,自己的年龄也不够上战场,因为公主和亲的原因和匈奴人想对西北用兵的原因,几年之内也难以有战事。 在这么多重因素的叠加累计之下,想要得到一大笔军功,那可太难了。 云破军闻言,只能安慰姚芹:“这几年可能不行,但是匈奴大汗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肯定会南下的,到时候你也长大了,咱们大把赚军功。” 姚芹忍不住说道:“到时候我是长大了,但是姚芝也长大了啊,他……”后面的话姚芹说不出口。 云破军自以为自己了解了:“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到时候派人过去,让大家知道我们一直关注姚芝,别人肯定不敢偷偷碰他,他到时候只要进行一些表演就好了,你要是怕这样她会嫁不出去,咱们北疆也多的是光棍!” 姚芹心想我担心的哪里是姚芝嫁不出去?我怕的是他突然和吃了激素一样飞速生长,长成个一米八的肌肉壮汉的话,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有问题吧! 到时候来个欺君之罪,可怎么是好? 这么想着,姚芹就忍不住埋怨赵辅季:他没事干什么大张旗鼓收自己弟弟当徒弟?收就收了,都不懂什么叫做保全自身吗?竟然飞快地丢下姚芝自己跑来了北疆?! 抱着这种想法,姚芹顿时想要给赵辅季安排更多的工作了。 很快,赵辅季就发现,大家的账本怎么越算越多了? “这不太对吧?”赵辅季看着账本,终于提出了疑惑:“这账本明显不是工坊和工厂里面的啊!也不是新城那边的商业。” 听到赵辅季的话,负责分派工作的人脸色如常,说道:“哦,因为之前的账你们都算完了嘛,那也不能让你们吃白饭啊!所以就开展了一些代账业务,帮其他商家厘清账本。” 赵辅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帮其他商家算他们的账本?姚扒皮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分派工作的人提醒:“你怎么说姚少爷的呢!再说了,这是我们新的收入来源,代账怎么可能是无偿的?” “我就知道!”赵辅季嘀咕道:“就说她不可能这么好心。” 不过赵辅季还是有一些不理解:“这有偿帮忙算账,到底是给了她多少钱,让他同意的?要知道能够找出账本手脚的办法,都是账房们的不传之秘,她这个借贷记账法可是非常厉害的,账本整理完之后,人家也相当于学会了,她就不想藏着这办法?就这么公开了?” 工作人员闻言,和赵辅季解释道:“姚少爷心胸宽广,不会在意这么一点蝇头小利的。” 赵辅季和同伴对视一眼,感觉大家需要重新定义一下“心胸宽广”这个词,就是在场最博学的大儒,也很难在心胸宽广这个词语中找到一个释疑能够和姚芹对应的上。 “姚扒皮”的外号可是名不虚传,大家很难想象姚芹会不计较。 看到众人怀疑的眼神,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替姚芹叫屈了:“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姚少爷确实是个大仁大义之人,他不仅不在意人家学会自己独有的记账方法,还打算开班教大家怎么记账呢!” “他要主动教人怎么做这种账本?!”众人皆惊。 “对啊!”工作人员点头:“所以你们实在是言过其实了。” 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出了名的学者,大家统一的特质就是聪明,听到工作人员的话,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大家开始正大光明地讲起了小话:“总感觉他要干点大动作。” “也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谁?” “赵辅季,你学生的哥哥这样子,一脉相承,你学生也是这样?” 突然被CUE的赵辅季:“如果姚芝是这样,我根本不可能收徒好不好?再说了,你们也接触过姚家其他人,明显是姚芹个人的问题。”所以不要给我拉仇恨啊你们这群人! 有人的脑回路和姚芹已经对上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打算借这个机会,了解其他商家的经营情况?” “人家又不是傻的,肯定是给一些不重要的账本,然后学了方法之后再让自己人整理啊!”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发现姚芹的诡计究竟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单纯看不得我们闲着,所以给我们找点活干?”有人提问道。 此时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等等,你们看北疆军报这一期,有人提议要进行税制改革,优化北疆税收构成!这个作者之一就是姚芹!” 北疆军报是姚芹根据现在的邸报和未来的日报苏出来的成品,每旬(每十天)印刷一次,主要发行地就是云家军和北疆周边的城池,里面的内容包括北疆发生的大事、朝廷关于北疆的政策、新城商品价格,以及一些建言献策板块和娱乐版块。 作为文化人,赵辅季等人来到北疆之后,自然是订购了北疆军报,也因此发现了问题所在。 听到这句话,聪明人立马就反应过来:“她要动税?!” “肯定是!她都写出来了,肯定思考过要怎么动!” 这人猜的确实没错,姚芹也确实是做了税收制度改革的先期准备——普及借贷记账法和清剿以往的偷税漏税。 很多人都觉得,古代的税制是不能更改的,其实也不是这样。 在很多朝代,因为版图较大,中央难以形成对于地方的管控,所以使用的征税方式是包税制。 什么叫做包税制?就是这一块承包给你了,我们每年要收多少税是固定的,税种也基本固定,能收多少上来就看你的,收多了你有的赚,收少了你给我自己垫钱! 在包税制的作用下,地方甚至会进行层层发包,经手的人绝对比现代层层发包的建筑行业承包商还要多。 很多包税制分包到最后,就是由本地的族长或者乡老进行统筹收税,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宗族力量强大的原因,人家真的有实权啊! 南朝实行的就是包税制,除了京城附近皇权能够掌控的地方,其他地区都是由人承包的,而北疆这一块“不毛之地”的承包商显然也只有北疆最大的地主——云家。 这也给姚芹的税收试点改革提供了环境,她还真琢磨起了流转税的征收。 “所以这账本和记账方法,难道是她要让商家都按照这个标准来交自己的账本?”有人猜测道,这个猜测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 “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给她看账本?” “你这话说的,只要还想再北疆做生意,她背后都是云家军,人家倒是不想同意,但是也要问问云家军同不同意啊!” 同样的对话也在很多地方上演,显然虽然大家没有总结出“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但是早就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欺人太甚!北疆这么多人,就放任一个外行人在这里乱搞?!”有商人气怒拍桌。 “就是!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反对她搞这个玩意,什么流转税,听都没听过!” “你倒是想要联合起来,但是有人膝盖软,早就给人跪下了,连账本都送过去让她的人帮忙整理了。” “我能理解这北疆是云家的北疆,是姜家的北疆,但是这姚芹不过一毛都没长出来的黄口小儿,她有什么权力搞这些玩意!” “就是!云居安和姜传继放任一个小娃娃乱来,迟早要出事!” “没错!我们干脆联合起来,找姜传继要个说法!让他派个会干事的人来收税,别放任小孩子乱搞!” 一群人都在义愤填膺地嘴上声讨。 突然,有人笑出声来,在大家怒气冲天的嘈杂环境中听起来也很明显。 众人没忍住看向笑声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里有人悠悠地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刚刚的表现,真让我理解了一个词,叫做无能狂吠!” “你!” 众人还没骂出声,那人就继续说道:“看看你们这幅样子,都只能叫嚣着发泄情绪,难不成你们真觉得,你们反对了,姜国公就会换掉姚芹?” “呵!”一声嘲讽值拉满的冷笑之后,那人说道:“单单看起用姚芹之后,北疆的军费宽松了多少,之前求爷爷告奶奶想要拨款,现在朝廷拨款过来守门的士兵眼皮子都不抬,用用你们生锈的脑子,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管是云居安还是姜传继,只要他不想引起军营哗变,就不可能不用姚芹这个钱袋子!” “改账本,这是大势所趋!” 129 第 129 章 纳头便拜 “这人谁啊?你们谁认识啊?” “我也不认识啊!谁请他来的啊?” “哪里来的人, 这么装?!” 在众位商人的小声讨论当中,那人摆了个很帅的POSE,离开了开会的院子。 看到对方的背影, 有些老油条们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大侄子啊, 我们都不傻啊!但是你觉得为什么我们还要陪着傻子们一起声讨? 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你现在不反对, 他们只会觉得没有触碰到底线,后面只会越来越过分啊! 那人走到门口, 立马有家里的小厮迎接过来:“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那人一声嗤笑:“我过来, 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没想到都是群失败者在抱怨, 那还有什么好呆着的?还不如早点出来, 好歹投诚也要赶早啊。” “投诚?”小厮忍不住问道。 “只要我跪的足够快,我就永远屹立不倒。”男人说笑了一声, 就真的往扫盲班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别人看不穿!这和同行打好关系, 哪里会比获得北疆军青眼更重要啊?!” 于是,当姚芹再次去往扫盲班看是否存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时,就碰到了一位毛遂自荐的商人。 “等等, 你说你是什么人?”姚芹问道。 听到姚芹的问题,对方再次说道:“小可乃是南阳莫子焘(Ta),见过姚少爷。” 姚芹偷偷和杨气筑嘀咕:“你听说过南阳有什么莫家嘛?” 杨气筑非常直接地告诉姚芹:“完全没有听说过。” 既然没有听说过, 就说明莫子焘不是什么大家族的旁枝经商人员, 背后也不会有什么同宗同族的官员当靠山。 这么一来,姚芹对莫子焘出现的原因开始感兴趣了。 “你找我是……?”姚芹问道。 “我知道姚少爷肯定要做税收的改革,一定会需要人手,恰好我对这些事情也有一些见解, 希望能够助您一臂之力。”莫子焘如是说着。 姚芹:啊吧啊吧,我还没有虎躯一震,怎么就有人纳头便拜了? 虽然因为莫子焘不按常理出牌而愣了一瞬,但是姚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莫子焘说道:“我晚上还需要看扫盲班的情况,暂时没有时间听你详细说,这样,你明天中午午时去羊毛工厂门口等我,我会准时过去,到时候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以听你详细说说。” 这也是第一个主动来当小弟的人才的待遇,别管他是不是有真材实料,姚芹的态度放在这里了,不会因为态度不好阻碍以后人才来投效。 将人打发走之后,姚芹第二天就找了云破军。 这几年姚芹和云破军都是一起学习创业的,可以说互相之间非常了解对方的三观想法的兄弟了,在这种情况下,兄弟碰到第一个来毛遂自荐的人,可不是要帮着把关吗? 姚芹和云破军一说,云破军立马就决定:别管今天本来计划要干啥,中午都必须去看看这个“有眼光”的莫子焘。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说莫子焘有眼光的时候,怎么这么酸呢?” “我酸什么?我一点都不酸!”云破军矢口否认。 “别不是有人羡慕嫉妒恨了吧?为什么别人都跑去找姚芹毛遂自荐了,却没有人来找我呢?”姚芹做作地假装云破军的样子,捧着心口问道。 云破军看到姚芹那副样子,只觉得她贱兮兮的,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姚芹无所谓地一挥手:“痒了又怎么样?你又打不过我!” 自始至终一直被姚芹武力碾压的云破军:我忍! 忍归忍,私底下云破军还是忍不住在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吐槽。 “姚芹那副样子,我都怀疑以后会不会有女孩子看上他!” “什么样子?老流氓的样子?”一起读过书的小伙伴们都心领神会。 “别说,姚芹虽然五官长得远超姚家其他人的清秀,但是人是真的糙、性格是真的贱啊!” 还不知道小伙伴们对自己是什么评价的姚芹非常习惯于武力威胁,毕竟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甚至于即使姚芹比自家兄弟们看起来轮廓更加柔和、五官更加精致、长相更加女气,大家也自以为她是撞了好运长得更好看一点,完全没有怀疑过姚芹的性别。 嗯,虽然姚芹穷讲究、不和大家一起洗澡上厕所,但是她却是是个糙汉没毛病啊! 忍住痛揍姚芹冲动的云破军和姚芹一起见到了莫子焘。 “子焘是吧?你会些什么呢?”姚芹问道。 “我从会走路就开始学打算盘,你给我一本账,我一炷香时间就能给你挑出问题,你要做税收的改革,有我在,肯定如虎添翼!”莫子焘自信地说道。 姚芹有些不解:“你有本事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姜将军或者某位官员投效?要知道我也不过一届小官(之前军功换的),给不了你什么名利地位。” 听到姚芹的话,莫子焘笑了:“我这个人,想来信奉风险回报,姜国公和其他人身边人才济济,我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受到重视,但是姚少爷您身边可没什么人,只要好好干活,不愁未来不受到重用。” 云破军听了这话,对着莫子焘说:“这么说来,你是很看好姚芹未来的发展了。” 莫子焘肯定地点头:“当然!” 云破军闻言,对着姚芹笑道:“冲着人家这么欣赏你,你不得把人收下?” 姚芹不为所动地给了云破军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欣赏我的人那么多,总要有本事的人才能让我另眼相看!” 小声和云破军嘀咕完,姚芹就对着莫子焘说道:“既然你都说你算账厉害了,我让人现在取一个账本来,咱们试试吧。” 莫子焘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闻言并无异议。 姚芹和云破军很快就见识到了人型算盘精是怎么算账的,一页页账本翻过去,他很快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说实话,看着这一幕,姚芹和云破军的心情相当复杂。 云破军忍不住对姚芹说:“我以为你算术已经够厉害了,结果这人……他是算盘转世的吗?” 姚芹心想,算盘转世哪能做得到这样啊?这不得要超级计算机转世才行? 人和人的差别,大概就是算同一样东西,普通人算不出来、云破军要牺牲头发、姚芹琢磨半天,但是莫子焘扫上一眼。 整个就是一离谱!他就是翻开账本扫过一眼,就去下一页了!结果提出来的问题和赵辅季用借贷记账法整理之后发现的问题分毫不差! “兄弟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去京城啊?”姚芹实在是不解,不都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 莫子焘的表情微微带上了一点苦涩:“我是商户子出声,根本没有通过科举或者招考当官当吏的可能性,唯一的出路就是来边军,边军这里不讲究这些出身,我还能往上爬。” 莫子焘这话说出来,姚芹立马理解:都是万恶的阶级制度! 农民的孩子最好永远都当农民,商人的孩子最好永远都当商人,不然贵族的孩子岂不是要被取代? 然而姚芹觉得,如果让莫子焘跟着自己干活,确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我相信你是有本事的人,但我不能用你。” “为什么?!”莫子焘非常不理解。 “因为你太厉害了,过来我这边干活就是浪费,整理账本这种事情,让赵辅季这些人做就行了,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姚芹回答道。 莫子焘不解:“什么工作?” 姚芹卖了个关子:“你跟我去姜国公那里就知道了。” 莫子焘一头雾水地被姚芹拽着走。 姚芹带着莫子焘来到了姜国公住所,让莫子焘待在门房,自己和云破军一起跑去见了姜国公。 见面第一句,姚芹就对着姜国公说:“国公爷,我可是给你带了个脑子过来了!” “什么脑子?”姜国公问道:“猪脑吗?” 姚芹无语地说:“咱能别只想着吃的好吗?我带来了一个人!人才!” “有多人才?”姜国公只觉得索然无味:“和那些大儒一样的人才?” “怎么可能!”姚芹立马反驳:“你都不知道,这人算账多厉害!我想着他脑子肯定很好用,特地送过来给你,补充你的军师团队,我感觉他能够负责大规模多线条推演工作,绝对胜任!” 这么说着,姚芹又说姜国公:“再说那些大儒也不是没有用,他们用处很大的!我现在就是磨磨他们的性质,让他们了解一下民生疾苦!” 只有深入基层,才算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群大儒姚芹可是有安排的,这都是未来的政委培训班候选讲师啊! 以姚芹最朴素的价值观想:一个军队,怎么可以不讲政治不讲意识形态?怎么可以不配备政委呢?!没有政委的军队就不是个合格的军队! 也是姚芹现在官职不高,姚芹想着:等哪天我掌握一支军队了,第一个就把思想教育安排上! 当然,手里没兵的姚芹暂时只是畅想。 听到姚芹的话,姜国公没忍住一挑眉:“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人都能被你找到?” 要知道能够进行大规模推演的人才,那都是在现代能上最强大脑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哪有那么容易碰到?云居安收集培养了几十年,也才有两个军师能干这个活,干的还不怎么好,通常需要云居安自己上阵。 也就是云家人却是擅长这些,不然早就被军师们的水平和数量愁死了。 因此,在听到姚芹的话的第一时间,姜国公立马觉得:不可能!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啊! 130 第 130 章 教育孩子 古代将军也有区分。 有些是猛将, 一身武力值,比如姚万里就是这种,最适合攻坚冲锋。 有些是儒将, 文化水平很好, 经常挖坑动心眼子,周瑜就非常典型。 有些擅长带兵练兵, 军队如指臂使, 岳家军的名头甚嚣尘上。 有些惯于长途奔袭、绕后攻击,霍去病、李世民和朱棣都是其中佼佼者。 但是不管怎么区分, 绝大部分名将, 脑子都非常够用。 毕竟别人能推测敌人下一步举动,他们能够推测在自己应对之后敌人如何应对、敌人的援军会怎么应对, 在自己再根据他们不同反应修改对策之后, 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整个逻辑链条至少要有四五层,而且想的事情就好比树状图, 越往后推演越需要更多的精力。 这其中,也有一些脑子够用但是武力值不够用的,就只能当一当类似于诸葛亮、郭奉圣之类的军师了。 因此, 在听到姚芹的举荐之时, 姜国公第一时间就否定地认为不可能。 这年头最强大脑比绝世美女还少见,毕竟受教育率摆在那里, 天赋再高没有接受教育的渠道也没办法显现,正常人都不觉得会有这种人才流落在外。 而姚芹恰好就碰到了。 姜国公即使觉得不可能, 但是闲着没事,想着不能打击孩子们,还是见了他们举荐的人。 而后莫子焘就给姜国公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计算机级别的运算能力。 姜国公整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不仅姜国公,他边上的孙子们也各个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同时, 有机灵的也预感到了不好:爷爷他又要拿别人家的孩子和我们比了! 果然,姜国公立马拍版让莫子焘去找军中军师报道,而后看着身边的孙子们,就不爽了起来:“你们一个个的,十个加在一起算的都没人一个人快,你们的脑子都是怎么长得啊!”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孙子生的多了,难免有那么一两个有反骨的。 所以姜国公说完,就有孙子嘀咕道:“你也不想想,十个你加起来也没人家快啊!你就这样,只听说过虎父犬子,没听说过犬父能养虎子的。” 姜国公当场差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老国公的身体这些年锻炼地非常好,当即抄起手边的物品,就开始追打起了自家孙子。 姚芹带着莫子焘去往军营。 莫子焘之前在姜国公面前就憋了很多话没有说,看到姜国公的安排和姚芹的举动,莫子焘整个人还觉得非常不真实。 “我就这么成了军师?”莫子焘一脸懵逼。 “不然呢?你想做将军?”姚芹明知故问道:“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可当不上将军的。” 莫子焘只觉得有很多槽要吐,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反驳弱不禁风:是男人就不能说弱! “我尚未及冠,现在看着弱也是因为在长身体,过几年肯定会强壮起来的。”莫子焘强调道。 姚芹和云破军都忍不住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他说他多大?”姚芹向云破军确定。 “十几岁,不到二十岁!”云破军肯定道,表示姚芹没有听错。 两人又再次看了看莫子焘,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假的,他不是在诈骗吧?” “我感觉不至于?把自己说的年轻了,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莫子焘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说的问题:“你们连我的身份都没调查清楚,就敢把我往军营里带,让我当军师,是不是太儿戏了啊!” 莫子焘只觉得,如果北疆都是这般行事,那么云家军迟早药丸! 姚芹和云破军却一脸理所应当:“别人可能确实有问题,我们也会好好地查他们的背景,但是你不需要。” “为什么?”莫子焘已经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我长着一副靠谱的脸? 姚芹回答道:“任何一个势力,只要看到了你的价值,就不会把你派出来当间谍,不然不是资敌吗?!” 莫子焘只觉得无语:“不至于吧?我就是算账算的快一些而已啊。” 姚芹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年轻。” 说完姚芹又忍不住说道:“虽然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年轻。” 莫子焘莫名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 姚芹带着莫子焘到达军营里,完成了交接之后,还不忘提醒两位军师:“叔叔们有事就吩咐莫子焘去就好了,他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应该多点历练。” 听到姚芹这话,两位军师没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莫子焘,而后疯狂眨眼,强忍着没露出辣眼睛的表情。 姚芹已经习惯了莫子焘的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其实看他的眼睛,还是很年轻的,都没长什么细纹……” 一个军师实在是没忍住,和莫子焘说道:“你要不然还是先把胡子刮了吧,不然我重视难以将你的年纪和外表对应上。” 莫子焘并不愿意:“我这把美鬓可是留了十几年的!” 虽然名为军师,虽然不像将军们那样膀子上能跑马,但是云家军这两位军师的脾气可一点都不温柔。 你说这小子推算极为厉害?!笑话!在座有不厉害的人吗?! 还没见识过莫子焘的本事,军师们完全不惯着莫子焘,一人直接抬起右手,吩咐周围的手下:“来人,去帮莫先生整理一下仪表!” “你们要干什么!”莫子焘差点惊成了‘你们别过来啊’的表情包。 “莫先生,请!”军队的士兵严肃地对他说。 莫子焘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自家仆从。 仆从们想着人家也就是刮个胡子,又不是要伤害自己家少爷,没必要和人家硬碰硬,于是都回避了莫子焘的目光。 于是,一个中年版莫子焘推出去,一个脸嫩版莫子焘送回来。 云破军看到莫子焘新的形象,终于明白了莫子焘的苦恼:“我总算是到你为什么总是留着胡子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快二十的人了啊!” 娃娃脸莫子焘只觉得云破军是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云破军还在嘀咕:“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张脸,确实觉得这水平不太好了。” 莫子焘忍不住:“喂!我听得到!” “行了行了!”军师之一出来打断道:“我们看的是真本事,又不是看脸!” 莫子焘化悲愤为动力,很快惊艳了两名军师。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姚芹你怎么说的来着,说这家伙只是想要应聘你的账房,帮你参考怎么改革税收制度?” 两名军师异口同声问莫子焘:“你之前就没有考虑过从军吗?!” 莫子焘特别不解地挠头:“我算的确实是快了一些,但是这也没什么吧?” “这还叫没什么?人家都没记下数,你就算完了!”军师们感慨。 别看莫子焘对商人们狂得很,但是面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在北疆非常有名气的两位军师,依然有些拘谨:“确实没什么啊,这只是算数而已,我家里人虽然速度不一定有我快,但是每个人都很精通,也都是看看数就知道答案啊!” 好家伙!大家忍不住互相对望:这人家里人都很厉害啊! 这是什么?买一送N?!而且买的这个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云破军建议姚芹:“这要是在京城,你高低要去赌一赌大小,鸿运齐天啊这是!居然有人主动找你自荐,还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家子都能有用?” 姚芹喃喃自语:“数理化天赋原来真的能够呈现家族式遗传,钱家不是特例,居然是真的!” 这么想着,姚芹又将目光投注到了两位军师身上。 尽管当过姚芹的老师,面对姚芹灼灼的目光,两位军师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不由问道:“你这是看什么?” 姚芹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两位老师家中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肯定有擅长计算的人才!” 听到姚芹这话,两位军师头疼:“我们家孩子什么样,你也是知道的啊!” 姚芹连忙摇头:“我之前也以为是因为智商的不稳定遗传,现在我猜测,肯定是对他们的训练太少了,两位老师干脆把他们教过我!我保证开发好他们的潜力!” 孩子成绩不好,一般都是练习题做少了!姚芹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对着军师们保证:“我保证让他们的能力更上一层楼,老师你们也不希望孩子们落后于人的吧?” 军师们自然不想,听到姚芹的话,互相看看,还是答应了下来:姚芹这小子有点分寸,孩子最多累一点,又学不坏咯! 这么想着,两人目送姚芹离开去抓自家孩子。 莫子焘感慨地对着两名军师道:“原来你们北疆,连女孩子都要学那些听起来就很可怕的课程啊!” 听到莫子焘的话,两名军师连忙互看了一眼。 “我就说哪里不对!他刚刚还说了师姐师妹!” 131 第 131 章 不为神算 姚芹若无其事地开启了卷王地狱。 卷如云破军, 看到姚芹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溜了溜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杨气筑特意警告自己手下兼职扫盲老师、全职官学学生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你们要知道, 最近姚芹可是在发疯,要是被抓住了, 别怪我不救你们啊!” 学生们都露出了皱巴巴的表情。 看到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的学生们, 杨气筑安慰大家:“往好处想, 他要搞那么多事,也没空关注大家, 你们平时注意点, 别当了出头鸟就好了。” 有傻白甜问道:“什么叫做出头鸟?” “就是扫盲班通过率最低、平均分最低的那个人吧。”杨气筑恶魔低语。 众人:!!!那不是逼着我们卷起来吗?卷自己还没用,要学生过关才行! 有人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倒数了:“我那个班上虽然大体都不错,但是有那么快十个人,我真的怀疑是天生不聪明啊!” 旁边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牺牲你一个, 幸福所有人, 兄弟,靠你了。” 那人: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感受到同款福气的人还有萧虎京。 作为一个官N代和关系户(外戚), 萧虎京这辈子最大的跟头就栽倒在云破军和姚芹头上。 在两人跑了之后,萧虎京辗转派人打听, 才知道这是云居安的小儿子和云家军某将领的儿孙。 萧虎京用了生平最大的克制力,才忍住了问候云破军和姚芹祖宗十八代的冲动。 因为这两人, 萧虎京还不得不承受某些垃圾的嘲笑。 “你看那个萧虎京, 平时一副多厉害的样子,天可汗天天夸奖他,结果呢?还不是眼瞎!身边就有两个探子, 他是半点没认出来,还把人家当好朋友!你说,人家是不是都拿他当傻子看?” 每每听到这种言论,萧虎京的怒气值就会上涨一截。 所谓知耻而后勇,因为这些话语,萧虎京卧薪尝胆,最终用各方面的成绩证明了自己:我是很厉害的! 然而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碎嘴子们的本质:“萧虎京这么厉害都被骗了,想来北疆那两个小孩更厉害,估计现在交锋起来,萧虎京还是会输。” “失败者”就像是烙印在了萧虎京的身上,让萧虎京痛苦地经常彻夜难眠(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看姚芹和云破军不爽的萧虎京难免想要搞一些事情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萧虎京在搞事之前,也没忘掉先打听姚芹和云破军的动向。 这一打听,萧虎京简直一头雾水:你们两不好好地习文练武,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究竟在干些什么事情啊! 萧虎京无法忍受自己认定的宿命般的对手们变成现在这样,十分气愤地给姚芹和云破军写了信。 两人收到萧虎京来信的时候正在一起,听说是匈奴那边捎过来的信件,两人都一头雾水地打了开来。 打开之后,姚芹和云破军的表情都有点耐人寻味。 “我以前是怎么和这么幼稚的人教上朋友的?我们真的不是鸡同鸭讲吗?”云破军不理解。 姚芹幽幽地看着他:“你以前也没好到哪里去吧?要不是我拦着,你们都要比谁能尿过墙头了……” 猝不及防被姚芹翻出黑历史的云破军立马矢口否认:“你别血口喷人啊!根本没有这回事!” 姚芹听后笑道:“我就知道你长大之后肯定会后悔的!你不承认也行,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萧虎京也知道。” 云破军赶忙转移了话题:“你说萧虎京他给我们写信,是想干什么啊?” 姚芹抖了抖信纸,说道:“他不是说了,他要和匈奴人的使团一起去京城吗?路上肯定会路过我们这里,我想着,应该是下战书来了?” “真的假的?”说起这一点,云破军就起了兴致:“之前潜伏的时候,我就不敢放开了和他打,现在都到了我们的地盘,他要是想要切磋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听着云破军满口网络梗,姚芹没有丝毫不适,毕竟作为北疆新词汇创造与引领者,云破军这些说法都是和她学的。 两人自此开始盼望起匈奴使团的到来,也没别的,主要是想要揍萧小胖了。 在两人的盼望之下,匈奴使团很快就路过了北疆云家军的地盘。 一开始,匈奴使团的人跑去新城见识了一番。 新城建立在城阳公主的草场之上,这两年已经成为了匈奴和南朝互市最重要的城市,使团中的人即使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像是萧虎京这一类第一次过来见识的人,对于新城互市都充满了好奇心。 匈奴人想象中的互市,整体就和赶集一样,大家扯着嗓门报价还价,周围人挤人,然而展现在萧虎京面前的却是非常井然有序的场景。 作为匈奴最顶尖汉式书院的学生,萧虎京自然是认识汉字的,看到互市上的匈汉双语的牌子,好奇地说:“这所有价格都写上了?那是不是不能还价了?” 有熟悉边市的向导给他们介绍:“也不是,这是零售的价格,如果大批量购买,他们一般会送一些赠品,或者打个九八折九五折,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萧虎京还是很敏锐的,很快就找到了关键所在:“这个所谓的大批量购买,应该要很大才行吧?” 向导连连点头:“至少小部落的采购量到不了大批量,除非五六个小部落联合在一起购买才行。” 萧虎京点点头,觉得这样也算合理。 在新城边市中,萧虎京看到一个很神奇的摊子——算命。 “这也可以摆摊?不是骗人吗?”萧虎京惊奇地说道:“南朝他们就不管?” 向导连忙压低了声音,对着萧虎京说:“贵人您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惊扰了神算怎么办?” 说完,向导才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算命摊子,这里可是神算的摊子,南朝只管摊主有没有骗人,对于摊子卖什么是不管的,但是神算百算百中,他就没有骗人的时候,南朝当然不能管!” 听到向导的话,萧虎京心生疑惑:“有没有这么准啊!” 向导听到萧虎京的话,立马对他说:“贵人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试试,试过就知道真假了。” 萧虎京却是不缺算命那点钱,秉持着我倒要看看老骗子多会骗人的想法,立马在神算的面前坐了下来,拿出钱来,让对方为自己算算。 神算看到小虎京,立马发出了惊奇地“咦”声。 萧虎京莫名其妙:“你别装神弄鬼啊。” 神算连连摇头:“老夫算了这么多命,还是第一次看到贵人这种命格。” 听到神算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起了兴致,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命格,让神算都这么惊奇啊!” “难不成是皇帝命?” “你不要命啦!这种话都说!再说皇帝命也不稀奇吧,这男娃娃是皇后命才叫稀奇!” 显然,有人跟着神算见识了多种奇奇怪怪的命格,对于稀奇的阈值已经无限拉高了。 萧虎京没有管周围的纷纷扰扰,盯着神算问:“我这命格,有什么特别的吗?” “生而为鲲鹏,鲲本应话而为鸟,却遇海浪,最终只能徒叹息:既生瑜、何生亮。”算命先生说道。 萧虎京听的云里雾里:“你这说的一点都不清楚,前面的人怎么敢说他们被算命都是应验的啊?” 在萧虎京看来,这不就是怎么解释都能解释得通的一句断词吗? 不得不说,能当朋友,萧虎京和姚芹云破军显然有思维相通之处,不然即使云破军和姚芹想要逢迎,马屁也拍不到点子上,关于算命这一点,萧虎京和姚芹云破军都同频了。 只是当初云破军被算出来的命很好,所以HIGH了一点,但是实际上,在现场听到了萧虎京算命的卦辞,云破军也是一脸懵逼地和姚芹咬耳朵:“这话什么意思啊?萧虎京是鲲鹏?” 姚芹做出了理解:“他本来就是虎鲸,所以是鲲也正常吧?但是这只鲲太胖了,翅膀提供的浮力无法超过地心引力,所以飞不起来,就只能当鲲当不了大鹏了。” 云破军面色复杂:“我感觉这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姚芹自信地说道:“别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吧,反正萧小胖是飞不起来了,以后有人能够压制他。” 云破军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啊!” “你冷吗?再冷有我的心冷吗?”萧虎京在一旁幽幽地问。 云破军一愣,发现萧虎京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了,不由嘿嘿一笑:“小胖,好久不见你瘦了啊!” 萧小胖忍不住跳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刚刚还在说我是因为太胖所以飞不起来!” 姚芹见状,果断地卖了神算:“不是我们说的,都是他算命说的!我们就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常识解释了一下而已。” 猝不及防被拉出来挡枪的神算:??? 萧虎京觉得自己和这两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就不是两正常人,于是冷着脸没继续话题,而是问两人:“你们两是看到我的信,知道我要过来,所以特地来迎接我的吗?” 姚芹说了大实话:“你信里说了你要过来?” 萧虎京气问:“你们有没有认真看啊!” “那当然没有啊!”两人理直气壮。 “那你们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抓这个神算啊!” 本来想要静悄悄吃瓜看热闹的神算:“啊?!” 132 第 132 章 便为神算 神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当即吃饭的家伙事都不要了,就想要跑路。 云破军见状,哪里还有心思和萧虎京白话?连忙帅气地一挥手, 周边冲出一群人把神算围了起来。 评估了一下敌我的武力差距,神算苦了脸问姚芹和云破军:“小将军、姚少爷, 我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 没偷税没漏税的,算的更是真人真事, 也没顾客投诉我,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呢?” 神算这些天算是在新城经营出了一些名声,有人觉得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听到神算的话, 边上有人壮着胆子帮他说话道:“就是啊, 小将军和姚少爷明鉴, 神算他没有违反规定的地方啊。” 姚芹立马和周边的人解释道:“我们抓他不是因为他做生意的问题。” 有人立马联想道:“那是因为他是匈奴人的算命摊吗?” 听到这话,原本暂缓说话想看看会发生什么的萧虎京立马跳了起来:“他是匈奴人的算命摊子?一个算命的匈奴人?!” 听到萧虎京的疑惑,边上有人立马解释道:“神算本人不是匈奴人啦!他是搞道教的, 算的是紫微斗数和周易八卦,怎么可能是匈奴人?匈奴人那边搞宗教的不都是喇嘛教吗?什么红教黄教的,好像还有内部的区别, 但是都是和尚啊!哪有和尚不剃头发的。” 听到这番解释,萧虎京恍然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匈奴人。” 对于萧虎京来说,印象里所有的宗教人士, 都是穿着喇嘛衣的喇嘛,或者穿着巫衣跳大神的萨满。 虽然他不知道神算是怎么算命的,但是就凭借他测字(汉字)、看手相面相、扔铜钱、扔六爻等等算命手段, 怎么都不可能是萧虎京熟识的两种宗教人士。 换句话说,这两个封建迷信小团体因为长期活跃在人均没那么机灵的少数民族地区,还没有发展出中原道教那层出不穷的忽悠人的手段。 毕竟从古至今道教走的都是上层人士的方向,想要忽悠受过教育的人群,那必须是要有点玄之又玄的本事在身上的。 萧虎京一直以来都学习汉文化,自然也是读过易经的,易经这玩意萧虎京确实是看不懂,不过神算的算命手法萧虎京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二的。 周边人解释过后,萧虎京才觉得理所当然:这人怎么可能是匈奴人呢?!咱们匈奴人,哪里有这种可以熟读易经的人? 听到萧虎京的话,边上人补充道:“我们说了这是匈奴人的摊子,没有说神算是匈奴人啊!” 萧虎京听闻这话,好奇了:“不是匈奴人,为什么要给匈奴人摆摊赚钱?” “因为神算是被匈奴一个部落抓过去了,他和部落的人说好了,给他们赚够钱了,他们就放神算回来。”边上的人解释道。 听到这话,萧虎京放肆大笑,对着神算说:“看来你算命也不怎么准嘛!不然怎么都没算到自己会被抓住?” 对于草原部落抓奴隶的事情,萧虎京显然也是知道的。 听了萧虎京的话,神算不由说道:“善算者,不能为自己算。” “那你们这个有点没用了。”萧虎京笑道:“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来,不过你们也没找个算命的,大家互相算一算对方?” “我们是修道中人,未来如何,天机均被天道遮蔽……” 神算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虎京“啧啧啧”地声音给打断了:“这话术,真是厉害了,还天机被天道遮蔽。” 姚芹和云破军相视一笑:别的不说,这点萧虎京算是和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算不出来就是算不出来呗!承认自己是依靠心理学、概率学和微表情解读算命又怎么了,非要说什么修道中人不能被算,假不假啊! 三个走在破除封建迷信第一线的人的信仰办法就是:见佛就拜、有愿就许,好的都对,坏的不信。 非常有后世广大人民群众的气质在了。 姚芹对着萧虎京说:“你看他在我们来之前都没算到自己会被抓,就知道他算命的水平了。” 听到姚芹这话,萧虎京立马主张道:“还钱!” 神算连忙说道:“算命这事不能不给钱的,不然会有因果!” 萧虎京是会在意因果的人,立马吩咐身边的手下:“赶紧把钱给我拿回来。” 手下虽然遵守萧虎京的命令,但是终归还是敬仰神佛,劝说萧虎京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看要不要还是给他留一点钱?” “他个骗子说的话,哪有……”刚想说骗子的话不需要听,看到叔叔辈手下的眼神,想到对方与其说是自己手下不如说是自己亲爹的手下,是拥有“告状权”这一权利的人,萧虎京终于还是改了口:“那就给他留一文钱,当作算卦钱好了!他刚刚的表现最多值一文,不能更多了!” 手下怕萧虎京改变主意,连忙收回算命的酬劳,给了神算一文钱。 神算见状,只能认栽,问云破军和姚芹道:“两位还未说,究竟为什么要抓我呢。” 被萧虎京一闹,两人差点忘了说,闻言连忙说道:“哦哦,我们不是因为你骗人抓你,没说你税务有问题,更不是因为你给匈奴人赚钱要抓你。” 神算听闻此言,实在不解:“那为何?”我还能犯了什么事不成? 姚芹问神算:“你是不是有个侄子,叫做莫子焘?” 神算闻言一愣,而后点头道:“确实,不过算来我们有十来年未曾见面了。” 姚芹一挥手:“别管你们见没见面,总之莫子焘有事,你作为叔叔,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边上有佩服神算算命能力的民众壮着胆子说道:“神算他是方外之人啊!和俗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就是侄子犯了事,不管是满门抄斩还是株连九族,应该都扯不到神算头上吧!” 在众人想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北疆军派这么多人抓神算?肯定是神算的侄子犯了大事,连累了家中亲属! 姚芹听到这话,和云破军相视一乐:好家伙,这人是以为神算要被抓去砍头嘛?! “莫子焘没犯什么杀头的大事!”姚芹解释了一句,又说道:“方外之人不连坐,要有朝廷发放的度牒才行,你问问神算,他有吗?!” 神算他还真没有。 度牒这种东西,都要官方寺庙和官方道观中的正式工才有会,神算一个全国各地到处跑的算命的,怎么可能会有呢? 换句话说,神算要是有度牒,他根本就不需要替匈奴人赚钱赎身,只要走进新城之后找兵士,说出自己的身份,他背后的官家道观立马就会把他带回家。 面对这种情况,神算也只能自认倒霉,被云破军和姚芹抓住带走。 被带走之前,匈奴看摊子的人还试图阻拦:“这人是我们部落的财产。” 平时不需要的时候,姚芹和云破军不管匈奴人和神算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有需要了,两人就有话说了:“他本来就是我朝的自由民,怎么会是你们部落的财产!他怎么变成你们部落财产的?你们是合法取得的吗?!” 这里可是南朝的地界儿,匈奴人劫掠、从马匪处购买等方式当然不会是被南朝承认的合法取得奴隶的方式,加上形势比人强,那人只能暗自吃了这个哑巴亏,坐视神算被姚芹带走,让人带信回去给头人想办法。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姚芹和云破军刚刚抓到神算,就把他往马背上一放,带着自家队伍快马回了边城。 萧虎京一看,新城都懒得逛了(也看的差不多了),连忙回去点齐人马,跟着追了过去。 神算本人虽然一直在做所为的奴隶,但是因为强大的玄学天赋,加上匈奴人迷信程度远超南朝人,一直以来除了在薛子凤手上吃了点亏,就没吃过什么其他的苦,和云破军还有姚芹赶了趟快马,苦胆都快被颠出来了。 越颠他越是不解:“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还有人追我们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匈奴主人带人过来想把你劫持走呢?”云破军立马说道。 “而且就算没人追,早点回边城也是好的,不然有人要等不及了。”想到深陷计算地狱的莫子焘,姚芹难得的良心让她再一次提升了御马奔驰的速度。 这么一说,神算心里更是打鼓了:“子焘这小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啊?我和你们说,这小子从小就狂的不得了,他要是犯了事,那可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姚芹见状,心里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比较难解释,因为如果解释清楚的话,神算肯定在路上就会闹起来,于是姚芹决定还是把解释的机会给莫子焘吧,反正也是莫子焘卖的人,没理由自己要给他善后,没这个道理嘛! 这么想着,姚芹心安理得地说道:“他没犯什么事,就是交代了一些情况,于是你要有事了。” 神算听的一头雾水:“交代了什么情况?我有什么事?” “不急!”姚芹说道:“你马上就要和他见面了,很快你就知道自己有什么事了。” 听到姚芹故弄玄虚的说法,云破军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原来因为知道理科天才总是呈现家族聚集式诞生,哪怕现代生物学对此没有解释(单用遗传无法解释,因为大量证据表明智商应该是均值回归),但是姚芹又不是什么学者,她不需要知道原理,只需要应用结果就好了。 结果就是,一旦一个家族出现了一个理科方面的天才,那他的父系、母系亲属当中非常容易出现理科天才或者理科人才。 只要有充分的教育。 毕竟如果没有充分的教育,再聪明的人也没可能无师自通。 恰好,莫子焘家里世代经商,别的不说,家里钱挺多的,不属于没钱受教育的行列。 虽然说因为经商难免受到一些歧视,很多名师和大儒不愿意教导他们,但是这年代的名师和大儒都是文科人才,本来也交不出什么理科大佬出来。 只要接受过基础教育、拥有足够多的钱财购买书籍,在这年代学理科,自学和求学的差距并不太大。 果然,经过姚芹的谈心和自习挖掘之后,帮助莫子焘回忆起了自家有“天赋”的各具特色的长辈同辈们。 根据莫子焘的说法,他家族中,颇有一些叔伯有奇人异士之能,爱好和行事也很诡异,所以家里人对于他的包容性很大,毕竟他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和这些叔叔伯伯们不能比。 姚芹当场就露出了死鱼眼:你也知道你有点奇葩啊! 不过为了自家的卡池,姚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听着莫子焘继续说了下去。 在莫子焘的描述当中,姚芹知道了他有一个堂叔叔,沉迷炼丹不能自拔,但是他炼丹又不是炼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而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产物,家里人都不知道他整天在干什么,时不时还会炸个炉子,有次把家里都炸塌了,被他堂爷爷赶去了上山炼丹,让他别祸害家里人的性命。 姚芹当场就懂了:化工大佬! 紧跟着莫子焘又和姚芹说起了一个族里的姑姑,二十多了赖在家里不肯嫁人,整天白天睡觉、晚上观星,非要算什么黄道什么玩意儿,听他娘提起来,说是族奶奶整天发愁,每天都让儿子保证一遍,未来要好好对这个妹妹,按照族里女人家们的说法:这都傻了也嫁不出去,只能看未来兄弟和侄子们的良心了! 姚芹秒懂:天文大佬! 而后还有沉迷木匠工作的表兄(姚芹:力学大佬!)、沉迷九章算术的堂弟(姚芹:代数大佬!)、沉迷周易算命的亲大伯(姚芹:这也是推演计算的大佬!)。 在莫子焘的描述之下,他家亲戚里真的到处都是不被这个时代人们理解的奇葩,相比之下他只是爱好弄权、沉迷经商,已经是很正常很值得让家人欣慰的孩子了。 虽然曾经以为自己能够翻云覆雨的莫子焘现在一直沉浸在推演计算的地狱当中,但是这并不妨碍人家曾经的志向…… 姚芹听莫子焘的描述,眼馋不已:这些人才都过来的话,自己也不用都亲力亲为了啊! 但是可惜,姚芹并不是北疆的掌权者,哪怕有云破军的支持,也没办法代表云家或者姜国公对大家进行招揽,哪怕是姜国公,估计也没办法理解基础学科大佬对于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 不过没关系,凡事都可以潜移默化嘛! 比如说,首先可以把莫子焘那个擅长推演的大伯和喜欢算数的堂弟叫过来啊!现在不是正缺能推演的人才和算账的人才?姜国公肯定愿意给出高薪待遇招收他两的! 这么想着,姚芹当即抓了云破军,一起去“说服”姜国公。 事实上都不用说服,听说有一个擅长推演并且能看天气的人才、还有一个算数看账本不比莫子焘慢的年轻人才,姜国公当即拍板:就是三顾茅庐也要把人请来! 按照老头子的原话:“这种人才,放在外面多危险!必须要带来北疆,让我们军队把人保护起来!这样,我给你们批准一队人,你们问清楚小莫他大伯和堂弟在哪里,去把人好好给我‘请’过来,就是人家不愿意,也可以先‘请’过来让莫子焘慢慢说服他们嘛!” 姚芹和云破军秒懂姜国公的意思:请不过来的话,你们先把人才给绑过来啊!人都过来了,还害怕用不了吗! 听到这话,秒懂的不只要去和云破军两人,一旁的云守边等人也听懂了。 云守边犹豫着问:“国公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们肯定要用诚心打动人家……” 云守边话还没说话,工作量难以负荷的军师打断了他的话:“少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如何不是带着诚心去请他们的呢?只是人心这种东西,总要经过时间慢慢检验,所以让他们来慢慢感受,也未为不可。” 加过班的人都懂,如果有谁阻止你们部门增加新人,那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一个军师说完了,另一个军师紧接着跟上:“何况我们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要是匈奴人知道有这等人才,不能为他们所用的,恐怕都会被他们杀掉,防止我们的优势增加,所以将他们请来我们军营,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连莫子焘也忍不住说道:“如果我大伯和堂弟不愿意,那肯定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了解北疆军,我相信等他们过来了,足够了解北疆军了,一定会愿意为了北疆人民更加美好的生活贡献自己的力量的。” 不就是张嘴胡说吗?007的人无所畏惧,只要自己的工作量能够减少。 在众人的共识之下(云守边:并没有),莫子焘详细提供了自己大伯和堂弟的信息。 “我堂弟现在应该是在江南求学,不过他书院的老师对他有点不满,觉得他把太多时间放在了研究数算上,不能钻研圣人之言,之前还找家里长辈谈过这个话题,但是他在家里算是聪明又正常的人了,家里长辈觉得他和其他人比起来简直太好了,所以都糊弄过去了,你们想要找他,去他的书院就可以。” “他的书院是?” “岳麓书院。”莫子焘说道:“他叫莫子熙。” 岳麓书院可是数一数二的江南大书院,能够考进这个书院的,无不是未来的问号预备役,莫子焘说他弟弟学的不好,但是商人家庭能够进这个书院,可是很严格的,能有多不好…… 姜国公当即就嗦起了牙花,说道:“我们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这么说着,大家又问起了莫子焘的大伯,中年人又没什么名声,应该不是什么书院的青年才俊了吧? 说道自家亲大伯,莫子焘神色奇异:“他早几年算着算着就失踪了,我爹托人查过他的踪迹,发现他被匈奴人抓去当神棍了,看他玩的挺开心的,我爹就没花冤枉钱赎他……” 此言一出,姚芹和云破军立马想到了某个在匈奴部落混的风生水起的神棍,两人对视一眼,心想除了这家伙应该也没别人了吧?闻言都惊讶不已:“那个骗子神棍就是你说很会推算的大伯?!” 133 第 133 章 神算工作 确认神算就是莫子焘的大伯后,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姚芹和云破军都知道他在哪啊! 新城的边市他两还在管着呢! 要知道当初边市规划的可都是实物交易品,从来没出现过出售服务这种交易品的情况,虽然其他店家也会提供服务, 但都是购买实物附带的,比如说买饭附带小二的服务、买货附带送货的服务, 就没有专门一个卖服务的店铺。 因此,在匈奴人不知道被神算怎么忽悠着准备开这么个店铺的时候,下面的管事还专门找姚芹和云破军汇报了,询问这样行不行? 虽然南朝每个城镇几乎都有一个算命的先生,但是新城税收模式和传统城镇不一样啊, 他这样, 我们怎么收税?他算命,又要怎么限价? 这要是南朝的算命先生, 管事他们就说不给在这里搞算命了,但是这是匈奴人的摊子, 说不出合理理由的话,人家是会闹事的啊! 云破军和姚芹收到了这么个请示, 也觉得头疼。 “这老头不在部落给他们好好的算天气,跑来新城干什么?” “匈奴人放他过来, 不怕他逃跑吗?” “别到时候人跑了来怪我们吧?” 姚芹和云破军两人都不开心。 当然, 虽然一直把人家喊做神棍神棍,但是姚芹和云破军也必须要承认, 这老头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云破军不知道, 但是姚芹自己知道,自己真的是木兰啊!人家替父从军,自己替弟充军,这算的简直不能更准了好不好?! 就不说姚芹, 只说对郭家父女,神算算的命可算是应验上了。 要知道郭奉圣在成功出使立下战功之后,虽然总被云居安刁难派去做奇奇怪怪又危险的工作,但是他毕竟是有个官身了,郭雪晴也一跃再次成为了官家小姐。 当初流放的时候,郭雪晴都已经十五六岁了,要不是家中抄家流放,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成婚了,后来虽然因为土匪和左贤王的缘故没能成婚,但是这些事情也都被知情人保密了下来,云居安虽然看不惯郭奉圣,但是还不至于没品到去针对一个小女孩。 就这么个情况下,郭雪晴今年差不多二十岁了,依然没有嫁出去,而且连个定亲的人都没有了。 这不就是神算当初铁口直断的神女命吗?! 在这一点上,神算算的意外的准啊! 这些年,郭雪晴也不是没有嫁出去的机会,就是重视阴差阳错,后来更是谁也看不上,于是一直耽搁了下来。 以至于到现在,郭家老太太都佛了,对郭雪晴的时候还会安慰她:“别着急,等你太子姐夫登基了,让你姐帮忙使点劲,让他给你封个国夫人或者居士什么的,咱就是不嫁人也没什么!” 郭雪晴想了想,依然觉得很离谱。 不是!怎么一眨眼,那么多要娶我的人都不见了!怎么我好不容易点了两次头同意嫁人,一个下水救人被人讹上要求娶她,结果真的退婚娶了!明明我都能接受人家当妾了啊!还有一个更离谱,居然被发现是匈奴人的间谍!如果不是真的被抓起来,郭雪晴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报复自己! 总之,郭雪晴用切身经验告诉姚芹和云破军:这神棍是真的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一开始的时候,云破军怀疑是因为神棍运气好,但是姚芹给云破军分析了:“我觉得肯定是他毕竟精通心理学和概率分析,通过薛子凤和郭雪晴的关系,还有当时知道郭雪晴要嫁给匈奴人当时有发现我们队伍的不对,分析出郭雪晴不可能真的嫁给匈奴人,而且郭雪晴这种性格很难嫁到合适的人,所以才说她是神女命格。” 云破军很快被姚芹说服了:确实是这样没错啊! 在这个时候,听说莫子焘口中很会推演计算的大伯是神算,姚芹和云破军是既惊讶、又没那么惊讶。 想想也是,一个精通人类心理和概率的人,一个能够用脑子直接算周易卦象的人,怎么就不是擅长推演和计算的呢? 有了这么一个定论,再回过头来看,神算不确实是很适合当军师吗?他甚至还能帮忙分析对方主将的心理! 这些想法都只是一瞬间,姚芹和云破军很快告知大家莫子焘大伯的方位:“现在他不在匈奴了,他被匈奴人派出来在新城算命赚钱。” 听到这话,姜国公当即抚掌大笑:“这叫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一事不烦二主,你俩过去把他请过来就是。” 姚芹提醒姜国公:“他现在的身份是匈奴人的奴隶,我们用请的,可能是请不过来的,而且他身边肯定有看着他的匈奴人,我们也没办法和他仔细解释,不如直接找个理由把人带来边城,咱们再好好解释一番?”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确实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军师看了一眼莫子焘,对着姚芹和云破军说:“那你们就不要告诉他说莫家人早就找到了他的踪迹,到时候子焘也好和他大伯交流。” 姚芹和云破军连忙点头:“我们两不傻!” 想也知道,要是知道自己亲弟弟觉得自己在匈奴玩的挺开心的,于是不肯花钱把自己从匈奴人那里买回来,谁知道神算会是什么反应啊!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弟弟不能要了吧?有几个能不迁怒侄子? 虽然神算不一定是正常人,但是总要以防万一不是。 这么想着,大家都觉得莫子焘他爹也挺不正常的:那是你亲哥啊!同父同母的亲哥啊! 哎,等等,莫子焘好像没说他爹和他大伯是一个娘生的,别不是有什么家庭矛盾吧?到时候莫子焘真的能打出感情牌吗? 这么想着,大家连忙找莫子焘确认问:“你大伯和你爹,是同一位母亲生的吗?”是不是某人是庶子,或者你爷爷娶过妾室啊! 听到众人的问题,莫子焘立马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亲爹的做法确实是会让人觉得不地道,于是脸色诡异地回答:“同父同母。” “这……”有人立马反应过来:“所以你们奉行嫡长子继承制,大额财产都是嫡长子的?” 莫子焘亲爹想让亲哥死掉,这样自己就能继承最多的财产了? 莫子焘想骂人,但是不知道从何骂起:“我爷爷二十年前就把我爹确定为继承人了,家里只会给我大伯分一些宅院和浮财。” 不是利益的话……这群聪明人又开始开动脑袋瓜子,猜测道:“那是因为当年争家产的时候伤了感情,所以你爹和你大伯关系比较水深火热!” 莫子焘想说我们家真没你们想的那么水深火热:“我爷爷以前经商一走就是几个月,我大伯比我爹大了十一岁,长兄如父,从小把我爹带大的,两人感情挺好的,真的!” “那你爹可真够白眼狼的啊……”在座有人没忍住,说了出来。 莫子焘脑门上的青筋直跳:“我爹那是尊重我大伯的爱好!他之前就着急忙慌地救我大伯,结果被我大伯埋怨,说他还想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呢!再说我大伯又不是没本事的人,他要是想走,早就能走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众人都是一副貌似被说服,但是带有怀疑的样子。 莫子焘为了证明亲爹的清白,对着姚芹和云破军说:“你们两赶紧把我大伯带来!我一定能证明给你们看的!你们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足够不靠谱,我爷爷怎么可能二十来年前,我爹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决定把家产给我爹不给我大伯!” 莫子焘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是众人也不是没听说过因为偏爱小儿子而薄待嫡长子的故事,所以依然存疑。 于是,当姚芹和云破军带着神算来到边城的时候,众人连忙叫来了莫子焘,冲刺在吃瓜第一现场,打算见证第一手消息。 莫子焘看着这些明摆着想要看热闹的领导和同僚,内心哼哼了一声:一群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当莫子焘站在神算面前的时候,他第一眼并没有看出侄子来。 正如神算所说的,算命的人,没办法算自己的命,同时,近亲属的命也算不明白,所以神算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侄子莫子焘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姚芹和云破军两个人专门跑来抓自己。 在神算的设想当中,这个大约十年没见过的侄子应该也继承了自家人一贯以来的奇葩,既然是奇葩,那干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神算还真的觉得难以想象…… 不管怎么想,神算都觉得他被抓起来的可能性更大,于是没把这个站在自己侧边队伍里的年轻人当作自己的侄子。 毕竟这军帐里不少年轻人,又没有空给他们一个个特意算命,谁知道呢? 看到一个貌似可以做主的老头(姜国公)的时候,神算开口就问:“所以莫子焘这个小子犯了什么事了?您看我和他也有十年没见了,这他犯事,和我没关系啊!” 莫子焘:??? 神算继续说道:“国公爷,我要和您说明啊,我们家很多人脑子都有问题,那孩子要是做了什么冒犯您或者北疆军的事情,那肯定不是故意的!” 被脑子有问题的莫子焘:??? 众人:有点亲情,但是不多。 姜国公倒是不怀疑为什么神算会认识自己,毕竟都知道现在北疆军由自己代管,他又号称是神算,多少会看一点面相,配合上众人的年龄,只要稍微推理一下,都能知道自己是谁。 姜国公作为一个促狭的老头子,这时候就想看莫家的热闹,于是问道:“您们家还有人脑子有问题?怎么个有问题法?您给详细说说?” 听到这句话,神算倒没有怀疑,而是极力向姜国公证明:“那您是不知道了,我们家有问题的人,那是多了去了。” “这么说吧,您见过不想要家里家产,全都让给弟弟,自己跑去修道的吗?” 姜国公听了惊奇道:“还有这种人?” 神算严肃点头:“我就是啊。” 众人绷不住了,这是啥?狠起来我自己都骂? 眼看着自家爷爷张了张嘴巴却啥也回答不出来,姜国公的孙子立马挺身而出,对着神算说道:“您话也不能这么说,您可是得到高人,神算子,想来是您与三清祖师有缘,所以才会一心向道。” 神算笑了:“小友倒是会说话,需不需要我给你算一卦啊?我看你面相……” 说完看你面相之后,神算不说话了,卖起了关子,吊起大家的好奇心。 孙子看了眼姜国公,确定爷爷没有反对的神色,问道:“您怎么收费呢?” “你说话好听,十两银子就好!”神算摸着胡子说道。 姜国公的孙子表情立马冷漠:“哦,那我不算了。” “为什么不算了啊?!”有被吊起了好奇心的人哀嚎问。 孙子冷漠地说道:“他一个神算,连我有多少积蓄都算不出来,感觉算的也不是那么准嘛!我看上去像是有十两银子的人吗?” 众人:卧槽好有道理啊! 你连我有没有钱都算不出来,你算的命也不怎么准啊! 而后众人又反应过来:姜国公的孙子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大手大脚的人啊!姜国公对子孙这么抠门吗? 众人怀疑的眼神看向姜国公。 姜国公立马叫嚷道:“看什么看啊!老子有多少个孙子孙女你们知道吗?还要给这些小崽子们准备聘礼和嫁妆,不节省一点,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啊!” 众人立马理解地转移开视线。 神算听到这话,只是不解地问:“你一向不是最喜欢讨价还价的吗?怎么别人漫天要价,你不搞就地还钱那一套了?” 知道对方喜欢杀价,神算可是特意开了个高价,留给自己发挥的空间的啊。 听到神算这话,姜国公另外的孙子们连忙鼓捣被算命的人:“他都算出来了你的性格哎,肯定还是准的,要不然试一试?” 那人看了神算一眼:“算了,不划算!” 他这么一说,神算来劲了,刚想主动降价,又想起这人性格,怀疑对方是给自己设套,于是闭上了嘴。 他不好奇,别人是真的好奇啊,于是连忙说道:“要不然这钱我替他出了?” 神算摇头:“算命钱,不是至亲关系,是不能替人出的。” “那我出钱算我自己行不?”那人问道。 边上有人说他:“你是有钱烧的慌吗?” “不是可以还价吗?” 神算问:“你想要多少价格?” 那人回答道:“十两实在是太多了,不合适,不合适,您看十文如何?” 这话一出,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好家伙,你这可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十两到十文,瞬间换了一千倍,谁还价是这么还的啊! 神算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笑了:“别人十文不可,你十文可以!” 那人立刻得意地看了眼周围的朋友们,从腰带里掏出十文钱,依依不舍地递给了神算,而后问道:“那您说说,我是个什么命?” 神算收过了钱,好笑道:“您是个什么命,您心里没数吗?您这辈子都妻管严,没跑了,别想小心思了,另外附送一个卦象,你现在赶回家,还来得及救您的私房钱,再晚一点,您妻子要拆洗被套了。” 听到这话,那人立马对着姜国公一拱手:“国公爷,家里有事,我请个假啊!” 说完拔腿就跑。 众人稀奇地说道:“真的假的?这是算对了?” “别的不说,他肯定往被套里藏私房钱了!” 众人议论纷纷,倒是没怀疑神算算命的本事。 云破军忍不住疑惑地问姚芹:“这看概率和看心理,也能知道人的私房钱藏在哪里?” 姚芹也动摇了一瞬间,而后用自己收到的二十多年的科学观告诉自己:这和犯罪测写是一个道理,他肯定是看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 就在众人因为神算的话语议论纷纷的时候,神算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所以你们找来我,是我侄子犯了什么事情吗?” 很多人想和神算说不急,他们还想听一听莫家脑子有病的其他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有人超级小声地嘀咕出了声。 神算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耳聪目明,听到之后简单概括了一下:“还有整天昼伏夜出看星星不嫁人的女孩子,有爱好炸炼丹炉不要小命的男人,有读完四书五经跑去当木匠的,还有每天种地给不同植物授粉、让不同动物乱交想要培育什么新品种的……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家里亲戚做不到的。” 听到神算的话,姚芹眼睛一亮:最后一个莫子焘没说啊!这不就是生物遗传学的大拿!杂交啊! 飞速说完家中典型奇葩之后,神算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姜国公咳嗽了一声,对着莫子焘说:“子焘啊,你和你大伯多年未见,还不来主动拜见你大伯?” 莫子焘相当能屈能伸,当即跪下对着神算说:“大伯,子焘好想您啊!” 见到这么一副场景,神算要是不知道这背后有问题,他就是个傻子。 于是他的脸色立马肉眼可见的变了,阴阳怪气地对着莫子焘说:“可别,你这一跪,后面可不知道要我做什么,我可不敢受。” 听到神算这话,莫子焘连忙说道:“大伯您这话说的,侄子我是真的很想您(想您赶紧过来帮忙分担工作),如果侄子不尊敬您的话,您之前说我脑子有问题的时候,我怎么会不反驳呢。” 神算一听,好家伙:“你怎么不反驳呢?看来是心虚了?” 莫子焘当即差点没绷住,还是加班地狱增厚了他的脸皮,闻言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可是一听说有大伯您的消息,就摆脱姚少爷和云小将军帮忙把您救出来了!” 这么说着,莫子焘越说越有自信:“我都是为了救您出匈奴人的虎口啊!而且姚少爷他们一开始不说明,主要是怕边上的匈奴人听了,不让您离开,我们想着出其不意而已,没想到您一过来就说了家里人脑子有问题的事情,这不是话赶话了吗?” 神算一声冷笑:“小子,你还理直气壮了?你玩泥巴的时候你大伯就已经是神算了,我还能看不懂?”这么说着,神算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吧?” 莫子焘撑住了脸上的表情,对着神算说:“真的!我就是让大家赶快把您救回来,只是救您回来肯定要得罪匈奴人,我面子也不够大,您要是没有用处的话,北疆军的兄弟们也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我和大家说了您擅长推演计算的事情,大家就是想让您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用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神算将信将疑,主要是这话说的太死,也没什么说谎的空间,最多是目的有假,但是是不是就让自己帮忙推演计算,这是一戳就破的谎言,没必要说假话。 所以这群人把自己带过来,就是来帮忙推演计算的?神算不理解。 不理解地神算怀疑地问:“你们让我过来,就是来算东西的?” 众人整齐一致,连连点头。 神算有些怀疑人生:至于吗? 军师们和账房们差点摇着神算的肩膀告诉他:至于!很至于!非常至于! 看到众人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莫子焘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东西,但是神算也打算先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后面不利,于是开口就说道:“我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但是你们帮我从匈奴那里离开是事实,说好了我就是帮你们算一些东西,其他的我可一概不做。” 姜国公作为领导,一口答应:“没问题!就是推演计算,别的都不需要您做!” 不仅如此,姜国公还给神算配备了后勤人员:“衣服也有人替您洗!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军里的大厨做!还会给您工钱!” 神算有点怀疑:怎么总觉得有坑啊!可是都说好了,能有什么坑呢? 后来的后来,当神算深陷加班地狱的时候,每次都忍不住骂莫子焘:莫子焘你不为人子!有你这么逮着自家人坑的吗?! 同样不停加班的莫子焘:我只以为来的人多了,工作就会变少了,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多了,姚芹她能搞得事更多啊! 加班这种事情,居然是没有止境的吗?! 134. 第 134 章 凑个热闹 萧小胖赶过来的速度终究比不上达成目的之后快速返回的姚芹一行人。 虽然决定了要追着姚芹几人一起走,但是萧小胖也要给下属留下收拾东西的时间,还要和使团中的其他重要人物打招呼,这么一耽搁,就大概晚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半天的功夫。 半天的时间门,早足够北疆军把神算给安排麻溜了。 所以当萧小胖赶来边城之后,是没有看到神算这个人的。 听说萧小胖过来了,姜国公一挥手:“他和破军、姚芹不是老朋友了吗?你们接待好他就是。” 姚芹颇为无语:“我们是什么老朋友您不知道吗?就不怕我们当场打起来?” 姜国公淡定说道:“没事,你们都是小孩子,就是打起来了,也不会是外交事件。” 姚芹和云破军:…… 把麻烦甩给别人,自己无事一身轻的姜国公快乐地离开了。 云守边终究没有姜国公那么心大,忍不住拉着云破军和姚芹两个小屁孩叮嘱:“你们小心点,没大事就忍一忍,别真的打起来了,到时候我们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匈奴人万一去京城告状了呢?你们怎么办?” 云守边唠叨的功底丝毫不逊色于杨家邦,单从性格上来说都能让人怀疑杨家邦生的不是杨气昂和杨气筑,而是云守边。 云破军和姚芹痛苦地不停保证,才被云守边放了过去。 脱离魔掌后,不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姚芹都和云破军说:“你大哥是越来越唠叨了,就和个老学究一样。” 云破军是收到压迫的第一线,闻言忍不住吐槽:“之前就觉得我大哥有点迂腐,读书读傻了,自从我爹出事失踪了,他更夸张,你都不知道我和我侄子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姚芹同情地拍了拍云破军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破军不仅觉得自家大哥迂腐,还觉得姜国公老奸巨猾:“这种时候让我们去做陪客,不就是想看我们打起来吗?小芹菜!你说我们叫上姜家几个孙子怎么样?”云破军挤了挤眼睛,问道。 姚芹倒是不反对偷偷坑姜国公一把,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孙子们都机灵的很,你叫不动吧?” 云破军手握成拳,轻轻咳嗽一声:“山不来就我,我们可以就山啊!带着萧小胖过去?” “狐朋狗友”一般的姚芹立马会意,和云破军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萧小胖一过来,就收到了姚芹和云破军格外热情的迎接。 “虎京!这是你第一次来南朝吧?之前都在草原呆着,都没见识过这边,走走走,哥哥们带你好好见识见识。”姚芹一马当先,利用自己相比于云破军和萧虎京而言又高又壮的体型优势,一把拦住萧虎京的脖子说道。 萧虎京试图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用一种被揽着脖子的状态说道:“我比你们大!我才是哥好不好!” 姚芹立马反驳:“我们这边认大哥,那都是看谁拳头大!你能打得过我?”说着姚芹举起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拳头。 萧小胖:……虽然我觉得我可能可以,但是这个可能性有点小。 因为女孩子发育更早,加上姚家人一直以来都是高壮的铁塔一般的体型,姚芹长得可比云破军和萧虎京要快多了,看起来至少比他两大了两三岁。 在这种体型优势之下,再配合上天生的力能扛鼎,但凡有点聪明的小孩都不敢说自己能打过姚芹。 事实上,姚芹的武力值在同辈当中相当突出,虽然全家都力气非常大,但是姚芹完美遗传了祖父,那叫格外的大,没事拿着一般武将八十斤重的天马流星锤都能挥舞半小时,热热身。 要不然姚芹搞了这么多事情,又没有云破军的云将军之子光环护身,怎么到现在都没被人套麻袋揍呢?是那些被她坑了的人不想打她吗?当然不是!还不是打不过吗? 姚芹动手的时候,萧虎京的侍卫们就紧张了起来,一个个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武器,但是随着萧虎京试图挣脱而不得,大家又渐渐放松了:这个力度应该只是打闹而已。 虽然萧虎京不敢单挑姚芹,但是他敢单挑云破军啊! “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是什么叫做哥哥们啊!云破军又打不过我!叫哥哥弟弟们还差不多!”萧虎京强调。 云破军默默地撸起袖子:“你说谁打不过你?!” 云破军身高和萧虎京差不多,长得又没萧虎京壮(胖),萧虎京能怕他?当即说道:“我说你啊!爷从不背后说人,都是当面说,我就说你打不过我!” 云破军连忙对姚芹说:“你把他放开,我和他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谁怕谁啊!”萧虎京叫嚣。 姚芹:……云破军你会不会太容易被激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要尽量不和萧虎京交手? 姚芹伸出两只手,一手按住一个小朋友:“别闹了,萧虎京你过几天还要去京城,被打得鼻青脸肿过去很有面子是吧?” 萧虎京试图叫嚣:“谁鼻青脸肿还说不好呢!” “你能一招搞定云破军吗?不能的话,他打人可是专门打脸的!”姚芹强调。 萧虎京微微带了点犹豫。 “再说了!老二这个名头难道很好听吗?”姚芹继续问,看了一眼萧虎京的下身。 秒懂的萧虎京立马说道:“好的,麻烦哥哥们带我好好逛一逛。” 听懂了的云破军顿时也不想当老二了,“咱们兄弟,恨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如何需要区分大小?走走走,咱们去好好逛一逛!” 姚芹看到两人这情况,不由心里暗笑:这招数就是对两个青少年才有用,但凡两人加起来年纪过了四十,都不会在乎老二的隐藏含义。 好比初中生为了尊严能当一生要强的中国男人,而大学生为了有人带饭可以认十个八个义父。 人有的时候,太要面子了,反而容易被拿捏。 萧虎京就这么被姚芹带着在边城“逛街”。 逛街不是姚芹和云破军的主要目的,两人一开始定下来的计划,就是带着萧虎京路过姜国公孙子所在的地方,顺便薅走姜国公孙子一起陪同萧虎京。 这也就要求要事先要知道姜国公孙子们有哪些“必经之地”。 姜国公虽然带了好些个孙子过来,但是俗话也说了,子孙多了就不值钱,他家孙子自然也不是过来享福的,平时除了要孝敬祖父,有能力的都要去干活。 哪怕当个刀笔小吏,也不能搁在家里蹲。 姚芹对于姜国公这个理念是很欣赏赞同的,但是这也导致了姜国公的孙子们都比较忙,不少人又是在官府和军营里呆着,真的可供偶遇的选择并不多。 姚芹和云破军在经过头脑风暴并且询问身边人之后,将目标确定为姜国公的十三孙。 姜十三本人才能不算突出,但是算账功力还不错,性格也很是坚毅,不怕得罪人,所以来了北疆之后,成为了一名税务小吏,主要负责税务稽查人员。 一般好收的税都轮不到他出马,他一跑出来,就说明有难搞的偷税漏税的商家了。 姚芹和云破军都有听说他最近在南阜街查账,南阜街又正好比较多小摊小贩和私家小商店,两人带萧虎京参观那里非常合情合理,于是一合计,就把姜十三定作了目标。 定目标的时候,两人都忽略了手下欲言又止的表情。 于是,等到两人把萧虎京忽悠到南阜街之后,恨不得从没起过拉姜家人下水的念头。 在姚芹和云破军的想象中,应该是他们两带着萧虎京来到南阜街,正好碰到在工作的姜十三,于是打招呼道:“好巧啊十三哥!正好是晚食的时间门,要不然我们一起?”然后顺势在南阜街某家小店就餐。 然而实际上,三人来到南阜街之后,和所有街上新来的人一样被一团凑热闹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萧虎京往人群中跑去,姚芹和云破军也没有阻止,都跟着去看热闹。 “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在看什么?”萧虎京用流利的汉语问道。 边上的人听到萧虎京的话,根本没发现身边是个匈奴人小孩,连忙回答道:“这是税吏要征税,商家在闹事呢!” 萧虎京听到之后非常不解:“这征税有什么可闹的?因为横征暴敛?” 那人听了之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可不能这么说,北疆多清明啊!我就没听说过那种话本里的贪官污吏。” 因为曾经的贪官污吏都被云居安暗戳戳搞死了,后来的贪官污吏都不敢往北疆跑了。 萧虎京听到这话,更加不解:“既然税吏没有过错,为什么这商家还敢闹?” “你这就问到点子上了!”显然这人看了很久,吃到了第一手完整的瓜,正是分享欲爆棚的时候,和三个小孩解释道:“因为他们对于征税的科目有异议。” “这有什么可异议的?”有新过来凑热闹的人在边上听到了,插嘴问。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家坚持自己做的是推拿,应该十三税二,但是税吏说她们提供那个服务,要十税六,让她们补税呢!” “那个服务是什么服务?”三个小孩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来。 插嘴的路人倒是立马明白过来,看着几个小孩笑道:“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当然不明白,就是那个,那个啊!艳帜高张,懂不?” 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黄色服务啊! 第一次见到黄色服务者的云破军和萧虎京凑到一块,看到和税吏吵架吵成一团的店内人群,满脸的茫然不解:“不是说销金窟里的女人都温柔漂亮有才气吗?这些怎么……”让人看了都联想不到? 姚芹倒是没有太过疑惑,她当年在东南亚、南美和非洲欧洲等地行走的时候,有到过一些不禁性行业的国家,其实颠覆某些男人幻想的是,大部分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孩子,并没有多么好看。 或者说,好看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少的,美貌也能给予更多选择的可能,反而不容易在这个行业沉沦。 因此,姚芹神色淡定地对云破军和萧虎京说:“你们说的那些,都是花魁了,你们觉得她们为什么有名?不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吗?” 云破军和萧虎京立马恍然。 “不是的,你误会了。”没等云破军和萧虎京说话,边上那人连忙说道:“这家按摩店之所以有女店员而且之前也没被怀疑,就是因为只接待女人啊。” “啊……啊?”:,n..,. 135. 第 135 章 手工制品 “女……女人?”云破军难得结巴了一下。 虽然北疆边城民风开放,但是这也太开放了吧?云破军默默想着。 哇哦!难道是百合的小姐姐们?虽然自己是个异性恋,但是姚芹本人并不觉得其他性向的人群有什么问题,此时只是听说这家按摩店进出的都是女性,所以兴起了吃瓜的想法罢了。 萧虎京更不觉得女人好色是什么问题。 匈奴人的社会体制落后于中原人,现在还是部落制的状态,虽然这一届匈奴单于雄韬伟略,眼看着要一扫六合,但是匈奴目前的奴隶制生产关系依然没有更改。 从社会关系而言,封建君主□□是奴隶制的进化,但是从男女平等的角度而言,奴隶制女性地位要远高于封建社会。 毕竟自我以下,皆是蝼蚁,自我以上,人人平等,古代人推崇的大同社会,以及误导了很多人的希腊城邦民主制,无不是奴隶主(公民)人人平等。 但是萧虎京也难免有所疑惑:“这女人……未免也太不挑了吧?这些人长得可真不太行。” 边上有萧虎京的侍卫,自以为了解地提醒道:“这长得好看的都在青楼里,哪里会在这里?干的还是这种职业,想来就是因为男人看不上她们,才做了女人的活。” 话是这么说,但是匈奴人也很好奇,八卦地伸长了脖子想看屋子里的情况。 萧虎京对着姚芹和云破军说道:“这官吏你们应该认识?不上去打个招呼?” 本来姚芹和云破军的打算确实是要去打招呼的,但是看到姜十三深陷“泥沼”,正和人纠缠不清,两人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姚芹当即义正严辞地说道:“他们正在执行公务,我们不好打扰。” 萧虎京更加义正严辞:“你们接待匈奴使臣如何不是公务?外交无小事,这匈奴使臣碰到了乱子,你们正是应该搞清楚事情了,维护好南朝颜面才是。” 听到这番话,姚芹不禁为之侧目。 “萧虎京你可以啊,这些年没白过,这种冠冕堂话话你都能说得出来?”云破军在边上说道。 萧虎京斜眼看他:“怎么滴,现在承认我一直比你们厉害了?” 姚芹忍不住说道:“确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主要是萧虎京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听八卦的借口,还把姚芹和云破军架在这里,导致他们两必须要打听清楚八卦的内容,才能维护好南朝颜面,解释清楚己方没有官吏欺压民众。 姚芹和云破军没办法,加上两人也对这事非常好奇,于是对视一眼,还是和姜十三打了招呼:“十三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闹成了一团?” 姜十三看了一眼两个小孩,和他们身边年纪差不多却跟了好几个侍卫的小胖墩,略一思索就猜到是两人带着匈奴人逛街,正好看到自己这一场大戏了。 也是因为有这么一场大戏在这里,姜十三倒是没有怀疑姚芹和云破军是特意带着萧小胖来到自己这边的,闻言情绪非常稳定地回答道:“收她们漏掉的税,这不是正闹着么。” 姚芹和云破军小小声问姜十三:“所以她们真的是接待女客,这样那样?” 萧虎京也把脑袋凑过来听八卦。 看到眼巴巴地三个小孩,姜十三忍不住说道:“你们一群小孩子知道什么?这不是你们应该听的事情,赶紧逛你们的街去吧!” “别啊十三哥。”姚芹连忙说道:“该听不该听的,我们都已经听到了,大家都很好奇好不好?” “好奇?!你们还想体验一番不成。”姜十三忍不住骂小孩:“你们也要有那个功能才行啊!” 姚芹心想,你们不能,那我也不是不可能啊! 姜十三边上凑热闹的人忍不住嘀咕:“那可说不好,有些男人就是好这么一口,去小倌馆都专门点威猛的,比如那什么义侯,要么怎么连老婆城阳公主都能献上去不怕绿帽子,肯定是不喜欢睡女人,就喜欢被人睡!” 听到那人八卦的话,边上的人连连附和:“没错没错!听说他还被发现自己偷偷假扮小倌,就是为了让人睡他!” “何止呢!还有人看到他和好几个男人在外面就搞起来了,而且找的都是进京城干零工的建房子的人,听说有二十几号男人,但是他叫的可妩媚了!”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种人啊!城阳公主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好在早就和离了。” 就连萧虎京的侍卫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说:“城阳公主这是苦尽甘来,咱们天可汗多么英雄!” 想起城阳公主前夫下场的姚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公主们确实挺狠的哈!反复给人安排睡觉对象,还花样百出、以量取胜。 真是世风日下……干得漂亮! 知道/猜测到一些内情的人听了周围人的话,虽然想说义侯不能作为例子,但是也不打算替他澄清名声,帮人渣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眼看边上人说的越来越偏,知道内情又想要八卦的萧虎京连忙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这店里也有男人光顾不成?” 边上的人说道:“倒是没见过有男人,但是谁说得好呢?万一有人男扮女装呢?” “啊这……”萧虎京不禁佩服起了边城人民的脑洞。 店家这时候又开口了:“我们就是卖一些手工制品,又没有提供过特殊服务,怎么就要交重税了!这不应该啊!” 姜十三忍不住提醒:“你们卖的手工制品是那方面的东西,本来就是重税,我们早就规定了,要主动告知并交税,如果账务混杂分不清,那就全部按照最高的税率交!” 姚芹这时候听明白了:原以为是一家暗门子,原来是一家成人玩具小商店啊! 成人玩具自古以来就是暴利行业,税赋重也很正常嘛! 不过……这边居然也有卖成人玩具的地方?姚芹想着要是有机会,可以买一些见识一下古人是怎么玩的。 相比于老司机姚芹,云破军和萧虎京是两个实打实的小孩,对于两性所有的理解都是书上看来的,听到这话没明白什么意思,还偷偷地讨论了起来。 “这手工制品是什么意思?青楼还有什么需要手工制作的吗?”萧虎京特别不解地问地头蛇云破军。 云破军更加不解,自认为合理地猜测道:“也许是绣一些小物品赠送给恩客?然后说恩客付的钱都是这些绣品的赏赐。” 云破军的逻辑非常通顺,要不是思想肮脏的大人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差点就相信他的判断了。 萧虎京身边的侍卫们欲言又止,大家对视了一番,终于还是没有人开口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以姜十三强制执法,该店家名扬边城作为结尾。 姜十三带人走后,姚芹还看到有人找店里的人八卦:“你们这里有男人来买吗?” 店里的人严肃了脸色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那谁知道呢,就是自己不来,还不能派丫鬟来?” 众人露出了你知我知的表情。 萧虎京走在路上还在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云破军随口说了一句:“要是实在想不明白,你写信问问你家里长辈就是!你爹你哥不都可以?” 萧虎京点点头,又看向云破军:“所以你是打算回去问你哥?” 云破军正色回答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好奇。”事实上是要是拿这种事情问亲哥,担心弟弟误入歧途的云守边能念叨他两个月,云破军可不想遭受这番折磨。 亲哥不能问,这不是还有姚芹吗?让他问他家里人就是了!云破军这般想着,将“靠你了”的意思准确通过目光发射给了姚芹。 姚芹:不!我绝对不会问!太社死了好不好! 于是乎,萧虎京了解南朝风土人情的第一课,就是南朝情趣行业,看完这么个大热闹,再看别的都索然无味,于是早早回了使臣的房间,铺纸磨墨,提笔就给自家亲爹写了封请教信。 萧虎京详细记录了当时所有人的对话,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除了对边城管理工作的思考之外,还问了一下亲爹手工制品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这家店铺是不是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暗语或者暗探驻点?要不要自己派人暗中调查? 可以说,脑洞很大的萧虎京也是很能想的,分分钟就阴谋论了。 几天后,当萧丞相展开自家亲儿子派鹰隼送回来的信件,看过里面的内容之后: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求助要怎么告诉儿子,这个手工制品真的是商品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啊!:,,. 136. 第 136 章 局势糜烂 怎么教好儿子,永远都是让人发愁的问题。 这问题不仅萧丞相发愁,云将军也很发愁。 尽管人在千里之外,但自从拉起自己的势力并且稳步发展之后,云居安也早早开始布局,打听起了北疆的情况。 这一打听,就知道了大儿子日常保守的倾向。 “难怪人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孩子都二十来岁了,还这么让人发愁。”云居安皱着眉头想道。 亲卫甲和亲卫乙作为知道云居安身份的两名心腹,听到这话不由宽慰他道:“少将军一直以来在战场都颇有建树,没有堕云家的威名。” 云居安忍不住摇头:“我倒不是觉得他打仗有什么问题,但是除了打仗之外,镇守边关他是真的不行啊。” 关键时刻,亲卫甲劝说道:“您要是真的担心,就加把劲,争取过几年就把北疆的地盘也占了,不就可以自己管了吗?” 云居安听了之后差点气笑了:“好小子,我都不敢这么想,你可真够敢的,还过几年?你也不看看,那什么白莲教现在是什么样了!” 听到云居安这话,亲卫甲和亲卫乙都有不同的见解。 “其实二哥说的也没错,将军您早几年能想到现在时局会这般糜烂吗?就是白莲教被朝廷派人剿匪剿杀了主要头脑,但是白莲教散出去的人可都还好好的,大家表面上说是白莲教众,事实上不都是自己当家吗?这才多久的功夫?不到两年,四处开花了!”亲卫乙附和亲卫甲的想法说道。 “三弟说的没错,将军您跑得快,但是我看有些人跑的也不慢!虽然他们现在也承担了一些朝廷剿匪的压力,但是眼看着就要发展起来了,更何况除了白莲教之外,其他地方起义四起,当地豪族也有率众反叛的,朝廷现在是镇压了东面、西面就起来了,出了京畿地带和有大将镇守的西南、东南、北疆、西北之外,中原腹地哪里不是烽烟四起?”亲卫甲补充道。 “是啊,放在三五年前,谁能想到时局会糜烂至此啊!”云居安也忍不住感慨。 “就是这样,皇帝老儿还在京城歌舞升平呢!”这话放到两年前,亲卫甲乙都不敢说,但是现在都已经是反贼了,还要尊敬皇家不成?自然是爱说啥是啥了:“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当了亡国之君。” 说起这个话题,云居安也忍不住道:“当初我们流落在外,又恰好入了这白莲教的地盘,也能说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有现在这个地盘,我只听说西南和东南那两家都在蠢蠢欲动,反而是北疆和西北军因为要对抗外敌不能分心,到时候怕是要落后于人了。” 亲卫甲和亲卫乙这两年跟着云居安的身边,也收到了不少战略上的熏陶,听到云居安的话,忍不住惊讶问:“他们难不成打算反了吗?” 云居安摇头:“反是不会反的,但是中原和江南都乱起来了,他们受到阻隔需要佣兵保卫驻地,没办法接受皇庭调令,也没办法送粮上京,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吗?” “裕国公一家世受皇恩、镇守西南,说是西南王也不为过了,西南方向出了成都盆地,云南贵州和川南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一向都是易守难攻的,当中又多寨主土司,一直以来就不服朝廷的管,无非是个面子情,他们家不理朝廷还是好的,要是一心为着皇家,恐怕第一个被土司和山寨拿来当血祭,毕竟这几年,朝廷各种巧立名目征收税款,还总是要求进献一些山珍和奇物,这地方的人可不是什么顺民。”云居安非常有大局观的判断道。 在云居安说话的同时,西南裕国公府中,裕国公世子忍不住问亲爹:“咱们这样,不会引起朝堂不满吗?他们要是派兵来怎么办?” “派什么兵?江南都快打成狗头了,他们派兵能走到我们这里来吗?最多派个官员来申斥我们一番,西南多瘴气,又有毒蛇毒虫,那些养尊处优的人过来,搞不好还没走到国公府人就没了!”裕国公老神在在地说道。 说完,裕国公还不忘教导儿子:“再说了,你爹我倒是想听朝廷的,你也不看看他们那些要求有多离谱?我要是照做了,明天你我父子就会被挂在外面的旗子上,上面要是雄才伟略的君主,我们自当忠心不二,但是上面那个不做人的,为了他断送一家子性命,值得吗?!” 裕国公世子忍不住解释道:“儿子也是怕咱们被惦记上,到时候一边是那些蛮子们,一边是朝廷,咱们腹背受敌。” 裕国公摇头:“不至于不至于,蛮子们打起来虽然凶,但是当兵的可都是他们自己族里的血脉,有几个敢不顾忌人命的?咱们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们不会没事找事的。” 西南方向的情势,竟和云居安猜测的分毫不差。 而除了云居安之外,不少有识之士也都看出了朝廷大厦将颓的现状。 姜国公就在叮嘱自己孙子:“这次回去,除了将你们父母姐妹都带过来之外,记得叮嘱族人建造好坞堡,平时多练姜家拳,以防备乱民。” 被委以重任的孙子们忧愁不已:“爷爷,情势已经恶化至此了吗?之前您说在北疆这边做三四年就请辞,现在竟然让全家都过来……” 姜国公忍住叹气的欲望,对着孙子们说道:“你们知道今年以来有多少起义军吗?” 孙子摇头。 “千人以上规模的,就有十七起!东南和西南迟早反叛,咱们家在那里,就是当靶子的,不早早来北疆,不是被起义军盯上,就是被东南王清走。” “东南王!”孙子们惊骇。 姜国公点头:“福建土司已经联名请植国忠自立为王了,只是植国忠知道树大招风,现在不是自立的时候,才一力推辞了。” “既然推辞了,想来情况也没那么坏?” “没那么坏?他可是让儿子娶了人家吐司的女儿,为此还逼死了世子的原配。”世子的原配是朝廷文臣的女儿,但是既然都对朝廷有想法了,一个文臣,自然是比不过当地地头蛇土司的“公主”。 听到姜国公的话,有孙子立马恍然:“难怪我爹娘给我来信,说是有世家想要嫁女儿给我和弟弟他们,世家这群人,鼻子比狗都灵,肯定是发现了不对,赶紧用女儿到处拉拢人呢。” 姜国公闻言马上一声嗤笑:“都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室,可要我说,这些世家还在抱着以前的想法呢,现在都是科举晋身的时代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人呢!要是一两代没有会读书的,和人家地方的豪族又有什么区别?”除了有地有钱,还有什么? 至此,孙子们对于去接家中亲眷不再反对,只是依然忧心:“但是北疆又真的安全吗?都知道局势糜烂,匈奴人又虎视眈眈……” “呵呵,只要皇上的命令出不了京畿,匈奴根本不足为惧!你以为云居安之前的布局,还有老子这两年的经营都是白干的?”姜国公笑:“怕就怕皇室乱搞事。” “爷爷是不打算将北疆的位置还回去了?那云家军的将士会服气吗?” “人家世家懂儿女联姻,你们就不明白吗?你们那么多妹妹侄女,总有云破军能看得上的吧?”姜国公说道:“我看云家军的未来,还是要在云破军身上,云守边当的了将领,当不了北疆王,云家军里那些将军和军师也不是傻的。” 云破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这时候还在陪着萧虎京这群人呢。 萧丞相反复思考,又收到了心腹们补充送过来的信件,方才明白了自家儿子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萧丞相也看到了云破军和姚芹这两个小孩对于北疆的影响。 知道这一情况,反复斟酌之后,萧丞相还是找了匈奴王禀报:“大汗,云家和姚家这两个小子,最好是除掉他们,特别是云家这个,云守边好过他百倍。” 匈奴王看了看详细的情况:“这两个小子,确实是有点歪才。” “我们匈奴的死士枕戈待旦……”萧丞相提议。 匈奴王摆摆手:“姚家这小子力能扛鼎,天生的神力,咱们的人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再说咱们的勇士都是辛苦培养的,没必要消耗在这上面,让其他人对付他们就好了。” “其他人?” “比起我们,南朝那个糊涂蛋还有他那些大聪明的儿子臣子们可是更忌讳云家军,不如让这两个千里驹去他们那里走一趟,怕是都不需要我们动手。”匈奴王一声笑:“狗咬狗,这出戏才好看啊!” 于是,在姚芹和云破军一无所知的时候,匈奴人就强烈要求让两个特别好的“小向导”陪着匈奴使者一行人一起往京城走一趟。 匈奴人是这么和姜国公说的:“难得云小将和姚小将两人和我们萧使臣投契,他们更是博览群书、待人真诚,如果我们能和他们作伴,那是再好不过了,正好北疆也要派人去京城述职,何不派两人一起呢?也是让少年人好好见识见识南朝京城的样子不是?姜国公爷不必怕朝中指责您派小将过去,我们单于已经派人和朝中大臣打过招呼了。” 这句话的重点就在于“打过招呼”,所以姚芹和云破军是不得不去。 于是,姚芹和云破军莫名接收到通知:收拾收拾,你们两要去见识京城的繁华啦! 姚芹:???:,n..,. 137. 第 137 章 途中遇袭 走在去京城的路上时,姚芹还在听萧虎京和云破军磨牙。 “你说那什么手工制品究竟是什么啊?我问了我爹,他说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等我大了就知道了。” 云破军也没有从姚芹这里获得答案,但是听了这话,也大概能猜测到是什么:“我觉得这就是那什么成亲了就知道的事情一样,估计是不好开口说,但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对萧虎京的侍卫们努了努嘴:“你看他们,都是一副天知地知他们知我们不知的样子。” 两人这么说着,还想要拉上姚芹:“小芹菜你怎么看?” 小芹菜:我没眼看。 不想和小屁孩讨论成人玩具的姚芹转移了话题:“等等,你们看路边丛林里,是不是有一只小豹子啊!” 这年代野生动物繁多,走在路上看到以前的国一国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说有小豹子,大家都没有怀疑,反而起了兴致:“在哪儿呢?” 这也就是碰到豹子,如果听说是狼或者老虎的话,周围的侍卫们都要围成一团戒备了,哪里像现在这样都凑热闹想看小豹子。 也不是说豹子的攻击力就差了,而是豹子捕猎基本靠速度和偷袭,又是独行侠,有了准备的情况下,除非是成群结队的狼群,或者近身攻击力和爆发力很强的老虎,其他动物并没有特别危险。 哪怕是熊,因为速度不够快,远远看到也没那么危险。 萧虎京更是好奇:“多大的豹子啊!要是不大的话,还可以抓来路上养着玩。” 没错,这年头的人就是这么彪悍。 然而豹子们在姚芹心中可是保护动物,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姚芹也不想伤害他们,更别说将好好的野生动物囚禁起来。 之所以提到小豹子,只是转移话题的同时提醒大家注意,姚芹完全没想过这群人会想要抓豹子甚至直接射杀豹子。 听到萧虎京的话,姚芹带了点犹豫说道:“我们赶路呢,不好耽误时间吧,不然晚上没办法进城里歇息了。” 萧虎京还没答应,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群人的杀气,小豹子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去。 一看这豹子的大小,萧虎京来劲了:“这个大小,可能是刚被它娘赶出来独立生活,捕猎技巧差劲,很容易抓捕的!而且大概率能通过食物驯服!” 这么说着,萧虎京连忙命令自己的侍卫们:“赶紧把它抓起来!” 侍卫们摩拳擦掌,纷纷下场。 就在众人围追堵截的时候,突然一只羽箭射来。 “小心!”姚芹连忙说着,用盾牌把萧虎京往边上一戳,让他躲过了这一支冷箭。 萧虎京和他的侍卫们立马反应过来:“有埋伏!” 众人都是上过战场或者受过训练的,第一时间就组织起了军政,面对四方到来的箭枝。 萧虎京和云破军一起被保护在最里层,两个小矮子根本看不到外围的情况,只能问更高一些的姚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些人露头了吗?” “没有,放过来的都是冷箭。”姚芹一边回答,一边把两个小孩的头往下压:“你们倒是藏好一点啊,不然被流矢命中了,死得多冤枉啊!” 两人在姚芹的巨力之下抬不起脖子来。 等对方冷箭放的差不多了,侍卫们连忙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攻,敌人且战且逃,一时之间情势逆转。 萧虎京大喊:“尽量抓个活口!” 姚芹忍不住提醒萧虎京:“很多小喽啰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不是活口就能有价值。” 萧虎京连忙吩咐:“多抓两个!” 在众人的战斗之下,最后终于抓到了三个活口。 “小少爷,咱们还是尽快先通过这里,到了下一个驿站再审问这些活口就是。”萧虎京身边的侍卫提醒道。 和姚芹云破军一路的北疆军军官说道:“到时候我们要看你们审问。” 这句话是通知,并不是征求意见,主要也是怕匈奴人会倒打一耙。 “行了,别废话了,万一还有人埋伏着准备放冷箭呢?赶紧走吧!”萧虎京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带着人策马扬鞭,迅速通过了山林间的路。 等到下一个驿站的时候,萧虎京直接扔出了一块银锭,对着驿站的人说:“给我们腾空房间,准备一些热水。” 能在驿站工作的人,都需要很好的眼力,不然很容易就得罪了过路的权势人家。 毕竟有时候人员的安排不能完全看官位,还要看他们背后的血亲姻亲,是否掌握实权、平时的风评性格等,复杂程度相当之高。 这不,萧虎京刚说话,驿站的人员就反应过来他是匈奴人,连忙禀报了驿站最高的长官,给萧虎京一行人安排了最独立的一个院落。 虽然让萧虎京一行人独立在外,驿站的人说话还是很好听:“各位爷,看您这边有事要处理,我们长官专门让我给你们安排了这个院子,您几位放心,这里离驿站其他院子都有一段距离,保密性最好不过了。” 听了这话,有使者给了边上人一个眼神,赏了对方一小块银角子:“行了,赶紧烧点热水送过来,这是赏你的。” 那人听了,连忙退下。 等驿站的人都走了,匈奴人才看向姚芹和萧虎京一行:“几位不去梳洗一番?休息休息?” 姚芹和萧虎京心想,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傻子啊,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人的目的? 这么想着,没等身边护卫匈奴人去京城的南朝军队官员开口,姚芹就主动说道:“主要是这番袭击来的奇怪,我们也担心他们是对着我们北疆军来的,这人也不仅仅是你们抓的,共同审问应该是应有之义才是,咱们要是各问各的,这活口说谎了怎么办?” 匈奴人立马明白了姚芹的意思:如果你不让我们参加审问,那我们自己抓的人我们就自己带回去问了。 几人连忙互相使起了眼色。 最终还是萧虎京开口:“想来南朝也有专有的询问方法,我们互相学习一下。”给了一个结论。 审问的主体还是护卫和军中人,即使姚芹听说过满清十大酷刑,也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一些古人刑讯的方法,但是没打算在南朝这边发扬光大,所以从来没有研究过,说起审问的能力,自然是比不过专业人士的。 虽然如此,两人也没去洗漱休整,万一审问回来有什么信息,两人刚好不在,那岂不是让护卫军队的长官一个人面对匈奴人,关键时刻连个援手都没有? 匈奴人知道姚芹几人的目的,但暂时没空计较他们的态度和举动,反而讨论成一团:“这些袭击的人,究竟是南朝的人,还是西北那些异族?” “看这群人的长相,实在是看不出来,毕竟不管哪个国家,底层人都是这幅样子,黑黢黢的,脸上五官都看不清楚。” “好歹看发色和眼珠子,知道不是西域人。”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袭击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往好处想,这群人被抓了之后也没有试图自杀,应该不是专门培养的死士。”匈奴人说道。 “也不知道那只小豹子是不是他们放出来的。”萧虎京还惦记着自己没抓到的小豹子。 这些人用匈奴话自然地讨论着,听得懂匈奴话的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也开始咬起了耳朵。 “这些人真的是冲着匈奴人来的吗?”姚芹内心真的有这个疑问:“还是说所有过路的都可能会被袭击?” 云破军立马明白了姚芹的意思:“你觉得他们是山匪?” 姚芹摇头:“山匪按理来说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但是南朝现在武装起义的军队可不少,也许他们也会资助一些匪寨……” 云破军明白姚芹的意思,这就是在别人驻地放一些钉子,又枣没枣打两颗,以后也许就会有用处。 “那他们袭击我们干什么?”云破军很不理解:“这些乱军中难道有人非常仇视匈奴人?” 姚芹看了看萧虎京一行人的装扮,提醒云破军道:“都说财不外露,但是匈奴人比较喜欢把黄金宝石都穿在身上,我们这一行看着也就三十多人,确实容易招眼。” 事实和姚芹猜测的相似,等审问的人来回禀,告知大家的就是“他们是说,有瞭望的人看到我们一行穿着富贵,人数又不多,所以为了钱财才劫道的。” 说着又和萧虎京解释了一下:“那只豹子不是他们的,要不是那只豹子,我们可能会在路上被埋伏。” 听到这个审问结果,有人提出了异议:“山中的土匪哪里有武器这么精良的?你们没看到他们的箭头吗?那都是精钢制作的!” 这个问题其实也被审问过:“他们说武器都是山寨的头领们拿过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确实没人给他们下令,就是他们自己想要劫财。” 这时候匈奴人倒是知道问姚芹一行人了:“你们说,这人是不知道,还是想要替背后的人隐瞒?” 听到这个问题,姚芹直接就是一个白眼:“您也说他们看起来就是底层人,难道你们行动还会和手底下的奴隶们说清楚行动目的?” 说完没等对方发货,姚芹又开始先下手为强,指指点点道:“把家底都挂在衣服上,不是黄金就是宝石,这不是主动和人说‘快来抢我’吗?” 那人怒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觐见!” 姚芹一脸冷漠:“南朝境内的土匪叛军也不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多的,你们派了不少人来南朝,派的都是些废物吗?连这么明显的情况都不知道?” 匈奴人:派探子这事怎么能拿出来当面说啊!:,n..,. 138. 第 138 章 亲人相见 姚芹当然知道不能提派探子的问题。 但是不能提派探子,又不是不能提其他的。 刚用机密事项镇住匈奴人,姚芹话音一转,就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年有不少来南朝的使者和做生意的匈奴人,这边情况怎么样,稍微关注一点都知道,你们的人怎么可能全都是废物,一点消息都没传回去?!” 听到姚芹这话,匈奴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不管怎么说,探子这事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人家说的也是使者和生意人。 因为这一口气松下去,匈奴人连姚芹骂自己同胞都是废物也顾不上生气了。 眼看着匈奴人不说话了,姚芹更是加大了输出的力度。 “要我说,这就是因为你们打扮成一群肥羊的样子,才招惹来土匪抢劫,要不是我们兵强马壮,肯定要出事!这些人就是问你也问不出来什么,人家就是一些拿买命钱的小喽啰,说到底都是那些叛军和土匪干的!”姚芹迫不及待地就把问题扣在了叛军身上,并将匈奴人和朝廷拉到同一阵营。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叛军和土匪的错!我们去了京城之后,一定要好好和朝廷说说,让他们派人来把这边的匪剿干净才好!” 姚芹这话属于正确的废话,谁不知道这些人有错?朝廷难道不想剿匪吗?这不是做不到吗? 再说了……萧虎京默默想到:都还没盖棺定论,姚芹就确定是叛军和土匪的问题了?搞不好就是什么南朝的主战人士做的小动作呢? 姚芹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才急着给事情定性,最起码定性之后,想要再翻盘就没那么容易了。 同时,姚芹还提出了建议:“咱们要加快速度,尽快到京城,不然要是路上的叛军反应过来了怎么办?他们可正缺钱呢!” 匈奴人不是不知道姚芹的小心思,但是姚芹提出的确实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路途安全问题。 为了保障安全,确实是要加快行军速度,尽早去到京畿地区,相比较而言,和姚芹扯皮计较究竟是谁袭击匈奴使团,就显得不是那么紧要了。 当然,虽然暂时放过了这件事情,但是不代表匈奴人没把这事记下,甚至他们私下商讨的时候,都提及南朝时局糜烂至此,如果想办法让皇帝忌惮云家军的将领,说不定可以一马平川南下入京。 按照大家的想法,但凡南朝皇室努力一点,把云家军的死忠将领都搞死,南边大片肥沃的土地还不都是匈奴的囊中之物了? 之前的匈奴人劫掠,掠夺之后都要退回草原,就是因为大家不懂的怎么管理汉人的土地,但是现在的大汗不一样啊!大汗文韬武略,建成了匈奴第一座王城,管理的井井有条,汉人多少土地大汗也能管的过来啊! 此时此刻,云家军的继承人之一还站在眼前,匈奴人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吞并南朝的美好生活了。 在匈奴人的畅想中,一行人将接下来赶路的时间直接压缩了三分之一,比预计早了好几天到达了京城。 匈奴人一行是使者,去到京城之后自然是进了专门给外藩居住的院子,姚芹和云破军一行人只是“护送”匈奴人来京城,护卫们自然要住到城外,姚芹、云破军和护卫首领都留了下来,住在了云家在京城的宅子里。 “我看匈奴人要休整好几天,这几天我们干啥呢?”刚刚睡完一觉,云破军就原地满血复活,问姚芹道。 姚芹告诉云破军自己的计划:“你知道,我奶奶、娘和伯母婶娘妹妹他们都在教坊,我要过去看看她们。” 云破军一听,立马理解地点头:“是要去看看,应该去看看,我陪着你过去?” “你要不然在京城逛一逛?”姚芹带着点犹豫问道。 毕竟想也知道教坊司的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何苦让云破军跟着自己一起去看人脸色? “我们可是兄弟!你奶奶,那就是我干奶奶,你娘就是我干娘,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还不能去看看我奶奶干娘和妹妹了?”云破军立马勾住姚芹的脖子说道。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无奈一笑,而后握住拳头轻轻敲了敲云破军的肩膀:“好兄弟!” 好兄弟两人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云破军在路上还问姚芹:“咱不用给奶奶她们买些东西送过去吗?” 姚芹摇头,回答道:“我奶奶她们有来信,她们可以外出买东西的,送东西的话,很容易送到重复的或者她们不需要的,还不如直接给钱。” 姚芹相信,万大妞女士这么勤俭持家的人,绝对知道怎么样花更少的钱买更好的产品,自己要是买东西过去,搞不好还会被念叨钱是大风刮来的,乱花钱买没用的东西之类的话。 于是姚芹带着钱就直接上了门。 上门之后,教坊里的人果然脸色不算太好,门子看着姚芹和云破军两个明显是少年郎年纪的人,眼睛上下打量地问:“找谁?”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默默忍了被人很不礼貌打量的不舒服感,姚芹上前一步回答道:“麻烦大叔您帮忙喊一下万大妞,就说她孙子过来看她了。” 当然,姚芹知道不能让人白喊人,京城的这些门子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不花钱就别想让他们正眼看人,更别说帮忙通传。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姚芹还塞过去一个银角子。 谁料那门子捏了捏银角子,立马一声冷笑把银角子扔出去到姚芹身上:“你糊弄谁呢!随随便便就想贿赂我们?你怎么证明你是人家亲戚?不是想要偷偷约见教坊里的姑娘?” 姚芹听了这话,不由暗自生气,心想一块银角子都喂不饱这人,也不知道是涨价太快还是对方看自己两人是少年想要讹诈一番,不然就云破军那毛都没长齐的样子,他约见姑娘干什么?! 不知道姚芹想法的云破军正和姚芹同仇敌忾,拉着姚芹走远几步后小声和姚芹嘀咕道:“这门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么说完,云破军忍不住问姚芹:“要不然我们再多给点?” 姚芹闻言立马摇头:“不行,不能随便答应他,不然他下一步就要查我们送过去的东西!” “那咱们怎么见人啊?”云破军着急地问。 姚芹早就有了计较:“这能带话的又不止门子一个人,我们先离开,看有人往教坊去,托人带信进去就是,咱们稍微走远一点,别让门子知道,免得有人怕他记恨不帮忙。” 云破军一听,这办法确实可行,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就往远处,守在去教坊的路上。 两人守株待兔,就等着教坊里的人路过,却正好看到一个婆子急匆匆地往教坊走去。 云破军连忙喊住人:“大娘!您是往教坊去吗?” 那大娘一抬起头,记忆里不错的姚芹立马认了出来:“奶奶!” 万大妞眯着眼睛打量姚芹:“你是……?”看上去确实像姚家人,万大妞心想。 “奶奶,我是姚芹啊!”姚芹连忙介绍自己。 “姚芹?你是姚芹?!”万大妞惊讶地拉住姚芹打量。 “是啊,是我!”姚芹连忙回答道。 万大妞有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看到边上的云破军,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忍不住心想:姚芹怎么会长成这副样子?她姑姑姐姐虽然当年也很魁梧,但是好歹看得出是女孩子啊!姚芹真的不是姚芝的双胞胎哥哥?有没有可能刚出生的时候弄错了性别? 万大妞看着姚芹的糙汉(糙少年)外表,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139. 第 139 章 红了脸颊 按照南朝年纪算法,姚芹今年十四岁,姚芹自己算着,过几个月自己满十三周岁。 虽然很多女孩子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第二性征已经很明显,但是也有很多还未发育,姚芹显然是属于后者。 先天发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举手投足间的仪态了。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平时行动时总会受到相似的规训,例如走路步子小一点,不要大开大合之类的话语。 虽然这种规训算不上女孩专属,这年头的读书人也被要求“四平八稳”,但事实就是很少会有人提醒军队中的男性如此行事。 所以在军队中当男孩子长大的姚芹看起来自然是男孩子气十足了。 万大妞一开始听姚芹喊奶奶的时候,还在怀疑是不是姚蒙,毕竟这个身高和年纪,看起来也只有姚芹长得快一点或者姚蒙正常发育才会有。 但是在姚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万大妞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你和小蔷薇不愧是亲姐妹,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万大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云破军好奇地问姚芹:“你的双胞胎妹妹不是叫姚芝吗?怎么小名会是小蔷薇?” 姚芹解释了一句:“小蔷薇是姚蔷,我最小的堂妹。” 云破军听闻,更好奇了,转头问万大妞:“竟然是堂妹更像姚芹,而不是双胞胎妹妹更像吗?” 姚芹见状,又解释了一句:“我妹妹从小身体不太好,比较瘦弱一点。” 听了姚芹这番解释,云破军瞬间理解了:是了,姚芹身上都是肌肉,袖子撸上去,胳膊上都看得到一团团肌肉,他妹妹要是瘦弱的话,确实不会太像。 姚芹刚解释完,万大妞就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云破军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自我介绍道:“姚奶奶您好,我是姚芹的朋友云破军,陪她来看看您。” 听到云这个姓,万大妞立马反应过来:“你就是云小将军啊!” 知道万大妞听说过自己,云破军好奇地问:“奶奶是从姚芹那里听说过我吗?她怎么说我的啊?” 云破军这么一说,万大妞就回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姚芹可是说这孩子看着像是一只昂头挺胸的小公鸡…… 当然,后来姚芹和云破军相交莫逆,加上云破军长大了,自然是改变了对他的评价,但是小公鸡的形象一直留存在了万大妞的脑海当中。 因此,万大妞不得不忍笑回答云破军:“姚芹自然是经常说你的,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云破军听了之后,满意地挑眉一笑,一把拦住姚芹道:“没想到我在小芹菜你心里这么重要啊!” 看到得瑟的云破军,姚芹差点就笑了。 姚芹本来就不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心意的青少年,看到云破军得意又快乐的样子,立马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没有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 一招反制。 听到姚芹的问题,云破军立马结巴了起来,连连说道:“没有没有,我也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说完脸都红了。 万大妞看懂了姚芹是在逗云破军,连忙拍了拍姚芹拉着自己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逗朋友玩了。 姚芹看懂了万大妞的示意,放过了可怜的的云破军,对着奶奶说道:“奶奶你不知道,我们想要找你们,给了门子一角银子,他还说不够,不给我们叫人,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路过的人,看有没有人帮忙。” 万大妞听闻之后,很平静地说道:“想来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少年郎,门子想要敲诈你们。” 姚芹连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给你们带了东西,怕增加贿赂之后门子觉得我们好欺负,检查我们带的东西的时候又狮子大开口,所以我就说没钱,没再给他贿赂。” 这么说着,姚芹连忙将包裹从肩上拿下来,递给万大妞:“我可是给你们带了好多好皮子,冬天的时候可以御寒!” 听到姚芹的话,万大妞连忙夸奖道:“你有心了,不像你爹他们,就知道给钱,给钱我们也要买得到才行啊!最近几年这天气是邪门了,冬天越来越冷,夏天越来越热,是要有皮子御寒才行,不然人扛不住。” 听到万大妞吐槽天气,姚芹心里涌起淡淡的悲哀:天气的异常是因为进入小冰河时期了啊。 在没有工业化的时代,小冰河时期足以让平民百姓伤筋动骨,因此改朝换代的朝廷也非常多。 正如现代网友所说的,现代的所有人往上追溯十八代,基本至少是小贵族出身,因为平民的基因在天灾频发的农业社会根本无法传承下来。 在小冰河时代,因为洪水、寒潮、旱灾以及各种异常天候,依靠土地生存的农人难以生活下来,如果朝廷不够清明,没有及时赈灾帮助百姓,没有尽量免税休养生息,像南朝这种起义频发,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小冰河时代还有一个需要忧虑的地方,就是少数民族大规模南下。 草原民族是生活在草原上,不是生活在冰原上,他们也需要足够的牧草才能养活自己的牛羊,在冬天越来越冷的时期,南下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做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边防的压力愈发变大了。 姚芹这些忧虑都是基于后世的经验,这时候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冰河时代,即使姚芹说过天气异常、越来越冷,民众日子不好过种田活不了,匈奴人要南迁,众人也很难因此引起重视。 天灾嘛!哪个朝代没有天灾?连着三五年没有天灾,那都是风调雨顺的年头了。 匈奴人南下?匈奴人什么时候不南下劫掠了?不冷的时候他们就不来抢劫了嘛?哦,边市开了之后,匈奴人确实劫掠少了。 姚芹心中的忧虑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在内心,姚芹已经确定未来即将是大争之世,乱世将临,也因此,姚芹和姚万里谈过,认为家里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两件事情,一是家人团聚,二是尽量掌握好自己的兵力。 乱世之中,什么钱财土地名声都不管用,有兵的才是大爷。 俗话说得好,囤粮不囤枪,给人当粮仓。 万大妞不知道姚芹因为自己一句话心思电转想了多少问题,看到皮毛之后心情颇为不错,连忙拉着姚芹和云破军说:“走!跟奶奶回去,你还没见到你娘呢!” 听到万大妞的话,姚芹微微惊讶地问:“我们能进去吗?” 万大妞说道:“那有什么不能进的?别说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就是正当壮年也能进啊!这是教坊,又不是什么小姐的闺房!” “人家进去的,都是当官的花钱进的吧?”姚芹问道。 万大妞好笑地问:“你们两也不也是官吗?小芹菜你不是才告诉我,你叙功已经到从六品了?” 姚芹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啊!孙子我现在也是百户了!” “那不就得了?”万大妞说道:“你们是当官的,进教坊消费怎么了?” 姚芹默默地提了一个问题:“我怕我消费不起……” 万大妞连忙说道:“没事!找个名头而已,你还真给钱不成?” 姚芹闻言略带惊奇地问:“奶奶你们竟然连这个权利都有?” 万大妞忍不住说道:“你是不知道小芝麻现在多受追捧,教坊里的人有谁不给面子的?” 姚芹一方面惊叹于小芝麻的地位,一方面忍不住嘴贱提醒万大妞:“我看那门子就不怎么给面子。” 万大妞一噎,一巴掌拍到姚芹头上:“就你长了嘴巴!” 不会说话的姚芹立马闭嘴。 万大妞带着姚芹和云破军回到教坊的后门,门子看到万大妞之后,连忙打招呼:“万大娘,您回来了啊!” 万大妞点点头,扔给门子一角银子,说道:“辛苦了。” 说完这话之后,万大妞微微侧身让门子看到姚芹和云破军,说道:“我家孙子来看我,我带他们进去。” 门子一看,这不是自己刚刚敲诈过的两个少年吗?连忙变了脸说道:“原来这是您亲孙子啊!我还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外八路的亲戚找您接济,才帮您把人赶走的,是我没眼色,该打该打!” 听到门子的话,云破军和姚芹都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脸色没变的看着万大妞和他寒暄一番,将两人带了进来。 “这就是经典的前倨后恭啊!”等走出一段路之后,云破军才和姚芹吐槽道。 姚芹点了点头,又说道:“看到我们家小芝麻确实是起来了,在教坊里有地位啊。” 万大妞点头道:“那些文人墨客都很追捧小芝麻,还封他京城第一才女。” “真的假的?”姚芹惊讶地说道:“按理说长得好看的才是才女,长得一般的就是才藻非女子事,长得难看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小芝麻难道长得很好看?” 知道小芝麻和姚芹是双胞胎的云破军也不是很看好。 万大妞闻言一指:“喏,你看!那就是小芝麻,应该是刚从他滟姐姐院子回来,难道长得不好看?” 姚芹定睛一看,因为先天不足所以有些瘦弱的小芝麻正处于雌雄莫辨的少年时期,婴儿肥尚未完全褪去,脸部轮廓的硬朗还没有展现出来,五官尚算精致,单凭脸而言不算美人,但是有一股真名士自风流的气质(姚芹:肯定是和赵辅季学的,简直一模一样!),整体看来就是一个有名士气度的风流才子(女)。 看到这幅样子的姚芝,姚芹忍不住感慨:“难怪了,确实是气质美人啊。” 在姚芹没看到的侧后方,云破军看到姚芝,默默地红了脸颊。:,n..,. 140. 第 140 章 你不对劲 姚芹依然欣赏着自己风姿卓绝的弟弟,和奶奶万大妞侃大山:“现在我相信京城人会把小芝麻追捧为才女了。” 万大妞看看糙汉子姚芹,又看看雌雄莫辨的精致少年姚芝,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为什么自家孙子孙女不能换一换啊! 姚芝第一眼就看到了姚芹。 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也许是姚芹和姚芝印象中的父兄十分相像,姚芝当场就问道:“六……哥?” 姚芹点点头,连忙迎上去说道:“小芝麻你都长这么高啦!” 虽然女孩子发育更早,但是姚芝这些年也往上蹿了一截,虽然还没有受到变声期的影响,但是身高也不逊色于姚芹。 万大妞连忙招呼两人道:“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快回家说!” 姚芹连忙和姚芝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了小时候被奶奶教训的回忆,相视一笑之后,连忙答应着往万大妞的方向走。 走的时候,姚芹还不忘招呼云破军:“破军,赶紧和我们一起来。” 说着,姚芹看到云破军脸色有点红,不解风情地问道:“你这是走动久了热了?” 云破军胡乱点着头,不好意思地没有说话。 姚芹只以为云破军是因为在一群相当于陌生人的朋友的家人面前比较拘谨,于是没有多说,拉着他就一起跟着万大妞往家里分到的小院子走去。 姚芝看到姐姐毫不扭捏地拉着她的朋友,哪怕知道姐姐是假扮成了男孩子,这是姐姐的兄弟,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感受到姚芝的视线,没忍住同手同脚地走了起来。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小院子。 看到这个小院子,姚芹有点好奇地问道:“小芝麻现在不是应该很有名了吗?听说教坊的大家都有自己的进院,怎么家里住这么小的院子?” 万大妞没忍住拍了姚芹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呢!那些大家都是挂牌的,小芝麻现在还在学习呢!” 姚芹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虽然万大妞说姚芝现在是受到追捧的才女,但是他还处于被教坊保护起来待价而沽的状态。 没有产生利益的人,当然也没有权利享受大院子了。 姚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履行自己来见祖母等人最重要的事情:“奶奶,您在教坊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万大妞豪迈地一挥手:“你们放心,好得很!不用担心我们,要是有赎人的机会,赶紧先把小芝麻和小蔷薇赎回去。” 姚芹略带忧虑地说道:“我们都在努力,主要是小芝麻的身价,现在不知道是多少?” 万大妞闻言,忧愁地看了姚芝一眼,对姚芹说道:“你也知道他是受到追捧的才女,这身价……” 姚芝很淡定地对姚芹说道:“哪怕家里给的起价,教坊为了能够撑场面的人,恐怕也不会放我离开。” 听到姚芝的话,云破军先是很激动地说:“明明朝廷规定了可以以军功抵罪,教坊怎么能随便决定是否让人离开?!”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芝不由笑了:“小将军难道不知道,朝廷的律法规定就是一纸空文吗?” 朝堂腐烂,还有谁按照律法办事不成? 听到姚芝的话,云破军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也因此更加为姚芝的命运担忧。 也因为这样,当看到姚芹淡定喝茶的时候,云破军忍不住催促她:“你妹妹没有办法被赎出来哎,你就这么冷淡吗?” 刚喝上第一口水的姚芹:谁?我?我冷淡? 姚芹忍不住给了云破军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啊,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对策好不好!” 云破军接收到姚芹的白眼,立马不自在了起来,毕竟刚刚的指控确实有一点严重,云破军觉得很不好意思。 但是再看看身旁气质高华的姚芝,云破军完全无法想象他以后会被那些贪官污吏如何折辱,不由着急问姚芹:“那你们有什么对策,你倒是说清楚啊!” 姚芹虽然觉得云破军有点奇怪,但本来也要和万大妞、姚芝等人说清楚,于是及时韩春梅等人还没回来,姚芹也先说了自己和姚万里等人讨论出来的计划:“到时候我们花钱把奶奶你们都赎出来,然后让小芝麻出外勤,偷偷将他抢走,然后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在北疆生活就是。” 听到姚芹这个计划,云破军立马思考了可行性:“京城这边如果发生恶性抢劫案件,会被当作大案要案来做吧?到时候能够走脱吗?” 姚芹之前也想过这一点,但是大家已经思考清楚了:“到时候只要别伤人,动手的人别超过个,只是失踪了一个女人,城防营也不会把这事当作重大案件来办,单凭教坊司和顺天府的人,搞不出多大的动静。” 这么一说,云破军理解点头,又和姚芹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 姚芝和万大妞连忙道谢:“多谢小将军愿意援手。” 姚芹是真的不客气:“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找你帮忙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姚芹依然还抱有希望:“也许用不到这最后保底的办法,我们也打算通过城阳公主去拜托其他公主帮忙,如果有人给教坊施压,也许能够顺利按照普通身价将小芝麻赎回来。” 姚芝听到这话不由皱眉:“公主?她们可不算有什么权力……” “所以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姚芹说道。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姚蔷跑回来了:“奶奶,今天买了点心回来了吗?我要饿死啦!” “我看你是要馋死!”万大妞训斥了一句:“整天和一个无底洞一样,也不知道你吃的东西是跑去哪里了。” 这么说着,万大妞又开始教姚蔷规矩:“这是云家小少爷,你还不赶紧问好!” 姚蔷连忙正色说道:“小将军好!”说完还伏了扶身。 云破军连忙回礼道:“八妹好!我和姚芹买了一些糕点带给你们,你要不要尝一尝?”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蔷连忙眼含期待地看向姚芹。 姚芹还没说话,后一步进来的韩春梅就问姚蔷:“姚蔷你是不是又找人要吃的了?!” 姚芹闻言转头望去,连忙喊道:“娘,大伯娘,婶!” 听到姚芹的称呼,冯小玉脚步顿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姚芹?你是姚芹?!” 姚芹连连点头,迎上亲娘:“我因为有公务来京城,所以来看你们了。” 冯小玉满怀感伤地摸像姚芹的脸蛋,然后摸到了非常粗糙的皮肤,没忍住说道:“你平时连护肤的油脂都不涂吗?你这脸摸起来,也沙砾也差不多了。” 听到亲娘的吐槽,姚芹没忍住说:“我就是干性皮肤,容易干,但是往好处想,好歹不会满脸油光又长痘。” 话题偏转了一瞬,姚芹连忙拉回来,忍不住说亲娘:“你可是我亲娘哎,怎么第一反应就是我皮肤粗燥?我们娘俩已经六七年没有见过面了!” 冯小玉也意识到自己举动的问题,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知道,娘现在天天就干这事,一时没忍住。”主要没想到亲女儿能这么糙。 云破军连忙在边上帮忙说话:“想来婶娘也是因为太激动所以没办法思考,姚芹你不用太计较这些细节了。” 云破军一开口,冯小玉等人的目光注射到了云破军身上。 云破军连忙问好并自我介绍:“大伯母、婶娘、婶好,我是小芹菜的好朋友,也是她的同僚云破军。” “你好你好。”大家都意识到了云破军的身份,连忙客气问好。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不理解地反问:“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我和我娘的问题!” 云破军僵硬了一下,回答道:“我主要是怕你们母子多年未见,反而有误会,不能敞开心扉。” 姚芹多了解云破军,立马小声对他说道:“你不对劲!等回去我要好好审问你,究竟是什么问题?!” 云破军没忍住撇了一眼姚芝,耳根微红地说道:“我能有什么问题?我还不是担心你?要是因为你不会说话,让你娘亲伤心了怎么办?” 姚芹凑近云破军,在呼吸想闻的距离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确定地说道:“你不仅不对劲,还像是中邪了一样。” 被姚芹凑过来仔细打量,云破军忍住了躲开的冲动,咬定道:“我看你是不对劲才是,疑神疑鬼的。”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想要偷看姚芝,但是怕被姚芹发现,于是忍住了往姚芝方向看去的视线。 云破军心里还在惦记着,自己讨好丈母娘,给女性长辈们留下好形象的计划不知道成功没有,殊不知万大妞和冯小玉等人看到姚芹和云破军凑得那么近,一点都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样子,忍不住齐齐皱起了眉头。 就连姚芝也默默握拳,打量着云破军,心想这人和姐姐两个人这么亲密,会不会是姐姐的心上人? 一方面,姚芝因为自己姐姐可能会被人抢走而愤怒。 另一方面,姚芝又忍不住想,要怎么帮姐姐得到她想要的男人呢? 事实上,信奉智者不入爱河的姚芹和之前一直没开窍的云破军只是习惯了和云破军同吃同住,这个距离对两人来说远没有超过两人的社交距离,因此对姚家人心里的想法一无所知。 两人更不知道,发散思维的几人看着云破军对姚芹也同样亲密,已经在猜测云破军是否是喜欢男人了。 姚芝有点忧虑地想:要是云破军喜欢男人,等姐姐恢复了女儿身,会不会他反而不喜欢姐姐了?:,,. 141 第 141 章 名扬京城 云破军这番表现,姚芹就是再粗心大意,也能发现不对,更何况姚芹只是因为和家人团聚,所以一时忽略了云破军的异常。 此时回想起来,姚芹立马定位到云破军之前脸蛋红红的时刻。 再思考一下当时的场景,姚芹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猪长大了,想拱白菜了。 就是这头猪有点傻,一来以为绿叶子植物就是白菜,二来还不会说话,得罪了非常重要的小舅子不说,也难以获得丈母娘一家人的欢心。 笑话,自家女儿自己可以嫌弃,别人要是嫌弃了,就算是女儿的上司和好朋友,当母亲的也不会开心好吗?! 姚芹想想都要为云破军鞠一把泪:傻孩子没男性长辈教导,以后不会得罪媳妇全家吧?! 姚芹觉得,作为兄弟,自己必须要让云破军知道什么叫做毛脚女婿的自我修养,以及岳家为何会有“岳”这一代表大山的字眼。 父爱如山,是为泰山。姚芹准备让云破军好好体验一下老丈人般的关爱。 当然,当着家里人的面就不必了,好歹云破军也是自己多年的兄弟,姚芹想着给他留点面子。 这么想着,姚芹说了云破军一句:“我和我娘说话,你插嘴做什么?难不成你说我,我娘能开心?” 云破军只是没有经验,人还是很聪明的,听到姚芹的话,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干了蠢事。 当然,云破军确实是个小机灵鬼,听到姚芹的话,脑子里念头一转,就找到了找补的办法,连忙对冯小玉说道:“婶娘,虽然小芹菜作为子女确实不应该和您那样说话,但是我必须要说,在我们兄弟当中,姚芹绝对是玉树临风的!我们边关的男人,和朝堂里那些涂脂抹粉的不一样,我们不讲究皮肤是不是细嫩,这才是咱们武将人家男儿的风范嘛!” 云破军说的都是好话,如果姚芹真是个男孩子,冯小玉估计会因为他这番话,同样为儿子自豪,但关键是,姚芹她是个女孩子啊! 哪怕没人规定女孩子就不能糙,但是冯小玉出于自己朴素的价值观,也不得不说在世俗层面而言,姚芹这样是不合适的。 更何况听话听音,听云破军这话,冯小玉立马想到姚芹在边关估计没少折腾,以自家女儿以前那种折腾劲,现在又是男孩子的身份,想一想冯小玉就觉得头疼:以后姚芹要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就把自己当男人了吧?她和小芝麻总是要恢复身份的啊,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在边关和一群男娃们一起摸爬滚打…… 所以云破军这话,真的半点都没说到冯小玉的心里,还引发了她更多的焦虑。 因为云破军在,姚家一家人都没有提及姚芹和姚芝身份的问题,但是也好好地了解了一下双方生活的情况,并且一起思考了一下要怎么确保家人都赎身成功。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姚芝看了看天色,对着大家说:“我和人约了要游船,时间快到了,先失陪了。” 姚芹一听,立刻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还需要出去应酬?” 姚芝连忙说道:“也不算应酬,都是老师以前的朋友,让我出去,也是为了帮我扬名,说起来他们也是好心。” 这年头,没有名声保护,教坊和青楼的姑娘们都是任人宰割,只有出了名的姑娘,在一些事情上才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姚芝说他们是好心,不算完全胡说,只是这所谓的好心也有限罢了。 说到底赵辅季的朋友们也不全都是君子,很多就是认识而已,所谓的帮姚芝扬名,要不是有万宝丹等私交甚笃的好友帮忙,姚芝怕不是早就被人占了便宜。 不过也许是越得不到的越让人惦记,正是因为有人护着,姚芝反而成为了很多自诩风流才子的人心中的白月光。 姚芹听到姚芝的话之后,当场表示要送姚芝过去游船,过去之后就见识到了这些人对姚芝的讨好。 第一次看到这幅驾驶的姚芹都惊呆了。 兄弟姐妹年纪大了,在公众场合不好亲密地说悄悄话,姚芹只能和云破军嘀咕:“好家伙,要是不说,我还以为小芝麻是他们的心上人呢!” 云破军虽然因为姚芝觉得惊艳,但是也不是会打击女神其他追求者的那种性格,听闻之后立马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拿姚芝当心上人的?” 姚芹听到这话就笑了:“可别,你刚刚没仔细看,这些人看脸色和眼神就知道都是些自诩风流的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追捧小芝麻。” 这么说着,等姚芝上船了之后,姚芹往边上走了走,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之后,才和摆摊的小贩打听:“小哥,刚刚那群人是在干什么?看上去好有钱,都穿着绫罗绸缎,但是女孩子都出来抛头露面……” 小贩给姚芹打了一碗她要的饮子,说道:“这你都不知道?那些明显是欢场的女人啊!” “什么?”姚芹假装惊讶不解:“可是我看那些公子哥很追捧她们啊,不仅主动去马车边上扶人,还一副讨好的样子。” 小贩闻言就笑了:“客官是外地来的吧?那些都是京城闻名的才女美人,一个个都傲气的很,不是谁都能得到她们好脸色的,就是公子哥,也要好好哄着她们才行。” “还有这种事?小哥你能不能详细给我们所说,比如刚刚那个淡绿色衣服的女孩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啊?”姚芹主要还是打听外面对姚芝的看法。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小贩八卦道:“那个我还真认识,是教坊司里的人,还是一个大儒的女弟子,出了名的才女,都说才高八斗,她要是个男的肯定能靠科举进身。” 说着小贩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和姚芹说:“这事你们问我可是问对人了,这姚芝出名的那个场景,我可是旁观了全场!” 姚芹和云破军连忙竖起了耳朵,懂眼色的姚芹不忘说道:“小哥你这饮子味道真不错,我们要多买上一些,带回去给同伴尝尝。” 姚芹使用了金钱攻势,小贩自然是知无不言,笑成一朵花一样给姚芹打包。 一边打包,小贩一边和姚芹八卦。 “要是一般女人,那自然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不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吗?之前姚芝出来,人家把她和暗门一个吹出来的才女并列,说他们俩是姚黄魏紫,被姚芝一顿臭骂,然后她就骂出了名。” “出名之后肯定有人想要教训她啊,但是她背后有人!人家不能动她,加上她应该确实有才学,所以一直被人捧着,捧的人多了,有些够不到的人自然就把她奉为女神了。” 小贩说的虽然有前因后果,但是具体细节依然是全靠编造,但是姚芹知道对方能够知道这些大概的内容已经不错了,具体的还是要问姚芝和相关人员才可以。 姚芹对此尚能接受,就是发现自家弟弟貌似成为了京城欢场客人们心里的白月光和女神,实在是有点恍惚而已。 想想自己在边关,起早贪黑筚路蓝缕,这才挣了个从六品的官职,说起来最多是个百户,但是姚芝呢?他的追捧者恐怕都不止一百个! 姚芹就:心情复杂。 心情复杂的同时,姚芹又忍不住开始畅想:姚芝这吸引力、这受追捧的水平,是不是不需要自家人,自己可以躺平了? 幻想躺平的姚芹目光不小心瞥到了云破军,忽然想起来:姚芝收割的少年心还有这一位啊! 姚芹想想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给云破军白洗脑了,明明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给他灌输了那么多理念,结果这家伙都没和姚芝说一句话,就脸红了! 脸红也就算了,这家伙为了讨好丈母娘,连兄弟都卖! 虽然姚芹也认为在讨好丈母娘的时候兄弟不算什么,但是云破军是不是傻啊!你卖的兄弟是你小舅子啊! 想到这一点,姚芹看云破军就带上了微微的“核善”目光。 还不知道小心思都被发现的云破军还在思考如何帮助姚芝,没有看到姚芹满脸的风雨欲来。 说起来云破军也不是想为姚芝疯、为姚芝狂、为姚芝哐哐撞大墙。他就是看到一个理想型的女孩子,忍不住想要散发求偶信号而已。 在被姚芹点出不对劲之后,云破军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举动,恨不得能够时空倒流,别让姚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但是既然没有时空倒流机器,云破军之能期盼姚芹别“慧眼如炬”。 然而云破军的愿望显然没办法实现,姚芹想起来之后,立马勾住了云破军的脖子:“等等,小破军,今天的事情,你不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云破军:危!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142 第 142 章 青史留名 兄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一般而言,可以说是期盼他好,但是也期盼他别比自己好太多。 在实践操作中,还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以断手足,但不能裸奔的俗语。 对于云破军的举动,姚芹倒没有多稀奇,在北疆也见过不少,主要是之前见识的都是别人,这把云破军看上自己的“妹妹”,姚芹自然要和他好好谈谈了。 当然,因为自己“妹妹”身份的特殊性,姚芹甚至还没有认识的其他“大舅哥”那么生气。 回到驿站的时候,大家很快发现了云破军垂头丧气,护卫头领不由奇怪的打量了云破军好几眼,偷偷问姚芹:“小将军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和被霜打了的白菜一样。” 姚芹心想:云破军还是白菜?他是想拱白菜没成功的小公猪还差不多! 这么想着,姚芹回答对方:“因为他想要踩着我讨好我娘,但是我妹妹不仅没理他,我还教育了他一顿。” 这话出现了四个主要人物,但是护卫头领奇迹地听懂了。 听懂之后,护卫头领挡着姚芹的面说道:“该!” 作为一个有妹妹的人,护卫头领觉得自己非常理解姚芹的心情。 姚芹:不,你不能理解,毕竟你没有一个“男妹妹”。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自家妹妹不是男扮女装,而是切实的女孩子,自己肯定会更加心里不舒服……姚芹忽然想到了姚蔷,不确定了。 要是有人想娶自己和姚蔷,家里人是不是都喜大普奔啊?! 忽然对自己有了清晰认识的姚芹默默为小蔷薇默哀一秒,而后恢复了心情。 至于为啥不为自己默哀?姚芹表示:都说了我不会嫁人,有没有人愿意娶我有什么关系?! “姐你啥时候说了你不会嫁人?”小芝麻惊讶问。 因为之前有云破军在,家里人有很多话不好说,姚芹找机会忽悠云破军去陪着萧虎京,而后自己来见了家人。 和家人说起云破军的笑话时,姚芹顺口说了自己的想法,立马引起了家中大地震。 “姚芹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打算嫁人?!”冯小玉骤然听闻,实在是难以接受。 万大妞哪怕在几十年的人生里历经起起落落,但是还是不理解姚芹的选择:“只听说嫁不出去的,没听说不想嫁人的,你是怎么想的?” 韩春梅等人也稀奇又担忧地看着姚芹。 姚芹看着女性长辈们的眼神,已经可以预料到家中男性长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了。 但是姚芹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娘,奶奶,嫁人有什么好处吗?”这么说着,姚芹转头看向姚芝:“小芝麻你也当了几年的女孩子,你觉得嫁人有什么好处吗?” 姚芝不得不承认:“嫁人的好处确实是没有娶妻大,但是也有好的地方。” “比如说?”姚芹问道。 “比如说不开心了,可以拿丈夫当沙包打,平时可以让丈夫倒洗脚水,可以使唤孩子跑腿……”姚芝说道。 这下轮到姚芹惊讶了:“谁过的这么开心啊?” 姚芝回答姚芹:“我们的姑姑和姐姐。” 姚芹:……好的,原来是武力值镇压。 嗯,在武力值镇压的情况下,嫁人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但是姚芹的想法没有改变:“即使是姑姑,她们在家里也要照顾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如果公婆没被照顾好,别人不会说儿子不孝,只会说儿媳妇不贤惠,如果孩子没被教育好,就是当娘的不会教孩子,和坏处比起来,那点好处不值一提!” 冯小玉实在是不理解:“如果不嫁人,你怎么有自己的孩子呢?娘如果不嫁给你们爹,也不会有你和小芝麻啊。” “众所周知,女人想生孩子不一定需要嫁人呢。”姚芹开始试图反向洗脑:“成婚是男人为了保障女人生的孩子是自己的血脉而创造的仪式,但是女人不需要,现在还有很多蛮夷地区是母姓走婚制,别的部落的男人过来睡一觉,生了娃女人留着,毕竟男人不能保证女人生的娃是自己的,但是女人一定能保证生的娃是自己的。” 所以外婆才是唯一能保证孙子孙女是自己血脉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外婆都最宠爱外孙和外孙女的原因(并不是。 说完这番震惊我全家的话,姚芹又继续说道:“何况我不打算结婚,就是因为我不想生孩子。” 姚芹必须要说,一般而言,女性也能从婚姻中获得好处,比如说现在流行高门嫁女、低头娶妇,虽然姚家女儿难以高嫁,但是确实有一些女性通过上迁婚获得了地位和经济上的好处。 但是相比于这种好处,姚芹更害怕古代的医术水平,在接生钳都没有的年代,姚芹必须要说,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要靠近男人,真的会变得不幸。 就算姚家人身体好不会难产,但万一是易孕体质生了那么十个八个,很可能会发生子宫脱垂等疾病,想想都可怕。 姚芹想了想,又和家里人解释了一下:“京城贵女们,大概有两成都是因为生产死去或者生病长期卧床(运动量不够、年纪小导致骨盆狭小),农妇因为没有医药和靠谱的接生人员,孕期没有营养,死亡率比贵女们还要高,即使北疆这种军官家女儿也注重锻炼(匈奴来了要跑)的情况下,百人中也至少会死去二三人、卧床一二人。” 至少高达百分之三的死亡率,姚芹必须要说这年代的女人都是勇士。 万大妞听闻,摸了摸姚芹的头:“你这是自己吓自己,你自己的身体素质你不知道吗?” “即使是猛将也有因为一场风寒意外去世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无非是概率更小罢了。”姚芹说道:“何况如果我嫁人,我在北疆的事业怎么办?总不能在匈奴人攻城的关口,告诉大家我在坐月子,等我坐完月子再说?匈奴人会等吗?” “抵抗匈奴人又不靠你一个女人……” “但是我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姚芹掷地有声地说道。 姚芝微微抬头,看到姚芹眼中的光芒,不由理解了什么叫做熠熠生辉。 “我支持姐姐!”姚芝立马对着家里人说道。 “你别胡闹!”万大妞连忙说:“要是你们身份换回来,人家也不会让你姐姐继续干的。” 姚芝闻言,不由说道:“龙凤胎本来就比双生子要少见,即使我恢复男性身份,不代表要说姐姐是女孩子啊!” “家里因为我病弱,找来大师算了,十五岁之前我需要假装女孩子,以免阎王收人,所以当初家里对外报了龙凤胎,这个理由如何?” 姚芹闻言一拍手:“是啊!我们没理由要换回来嘛!完全可以说你当初就是当女孩才能养住!” “胡闹!”冯小玉难以接受:“哪有这样的!” “怎么没有?”姚芹对着冯小玉撒娇道:“当男人真的比当女人舒服很多啊!很多事情都可以干!而且娘你看,我天天和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就是恢复了女人的身份,也没什么男人愿意娶我吧?愿意的都是娶不到老婆的那种,你们也不可能答应,而且我还会失去可以赖以为生的军职……” “那也不能这样啊,这事我们好好想想,肯定能给你想到办法的。”万大妞说道。 姚芹眼看说不通,也不着急,能够说得通的,也不是一直以来的固有观念了,反正只要坚持挥舞锄头,终有一天能够挖掉墙角,总要给家里人一些消化的时间啊。 这么想着,姚芹转移话题:“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先想办法给姚芝赎身了,后面再慢慢谈。” 万大妞点点头:“如果我们都离开了,教坊又不让姚芝赎身,那教坊肯定会仔细看着姚芝,怕他偷跑,而如果我们没离开,姚芝被你们带着偷跑了……” “那奶奶你们会有危险的!”姚芝说道。 “傻!我们有什么危险?!”万大妞说道:“我们还要找教坊,让她们还我们的孙女女儿呢!” 众人心领神会。 “对啊!我女儿可是按照教坊的安排出去的,现在人不见了,教坊不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不定还能和教坊谈谈条件,赎身的价格就按照规定的最低价来呢!” 大家头脑风暴之后,最终确定:让姚芹带着姚芝偷跑,剩下的家里人给教坊找事,然后给北疆传讯,让姚家人来赎身。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在教坊的眼皮子底下把小芝麻偷走。”姚芹总结道:“这个方法我们好好想一想,我在这里太久了,要先离开了。” 众人点头,姚芝自告奋勇:“我送姐姐。” 姚芹没有拒绝。 两人走在路上,姚芝看了看姚芹的侧脸,视线引来了姚芹的注目,姚芹不由揉了揉比自己低了半个脑袋的姚芝的头,问道:“怎么了?” 姚芝对着姚芹说:“姐,我支持你,嫁人没什么好的,你在边关几年就能靠自己升到六品,我相信你能够名留青史!” 姚芹听了姚芝的话,不由笑道:“名留青史不是那么简单的,它看的不是你当了多大的官……” “嗯?”姚芝微微不解。 姚芹目光的落点好像在姚芝脸上,但是又不在他脸上:“名留青史,看的是你为百姓做了些什么,一时的名声和当世的评价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百姓的评价。”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那佞臣官不大嘛?”姚芹忽而一笑。 姚芝只觉得胸口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n..,. 第 143 章 “姐姐的志向竟然这么大吗?”姚芝看着姚芹,忍不住喃喃道。 姚芝只觉得,好像每次和姚芹交流,都会发现她比自己早走了好几步。 小时候大家都懵懂的时候,还能说她是早慧,现在大家都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看的更远吧? 其实姚芹并没有天赋异禀,只是看过更好的社会是什么形态,所以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努力。 姚芝看着姚芹,对姐姐说道:“姐,你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 姚芹没忍住,想要和小时候一样揉揉姚芝的头,但是看到姚芝头上的发饰,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只是看着姚芝说道:“那姐姐就谢谢你了?” 姚芝抿嘴笑了,看的姚芹内心直呼:这不就是腼腆系美少年吗?! 姚芹之前一直坚信自己家里没有颜值细胞,家里人都长的普普通通,结果看到和自己双生的弟弟才发现,其实姚家人努力一下,还是过得去的。 毕竟美人从来不是看一张脸,好好保养皮肤、从小锻炼体态,加上可以培养的气质,总能动人心弦。 更别说姚芝长得也算不错,姚芹不由感慨,难怪现代人提升颜值的第一步就是减肥,原来自家的脸蛋在足够瘦的情况下,竟然好看很多。 全家肌肉壮汉的姚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是鹅蛋脸…… 就在姚芹思维已经发散的情况下,姚芝偷偷提醒姚芹:“姐,我听说皇帝看姜国公和云家军相处和谐,看的很不舒服,想要想办法拿到云家的军权。” 姚芹一挑眉,差点骂出声,说道:“怎么他看边疆将军和士兵和谐不舒服?他还想让北疆内乱,方便他实际上的爹匈奴人南下不成?” 实际上的爹什么的,姚芝表示,姐姐真的是不说一个脏字,但是骂地太脏了。 “总之我听闻可能他们会搞一些幺蛾子,姐你要注意一些。” 姚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最后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带你走。” 姚芝点头,看到门房的人影之后,不再说这些敏感话题,只是依依不舍地将姐姐送了出去。 姚芹回到落脚地的时候,就接收到了云破军幽怨的眼神。 看到云破军那副样子,姚芹没忍住搓了搓胳膊上被他看出来的鸡皮疙瘩,说他:“你干什么,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破军幽怨地说道:“小芹菜你不拿我当兄弟了,让我去应付萧虎京,自己却跑去教坊。” 姚芹一个白眼道:“别说的好像我去教坊吃喝嫖赌去了,我那是见我家人好不好!” “你自己去了,都不带我,还是不是兄弟啦?”云破军嘟嘟囔囔。 姚芹好笑地问:“我带你?我和家里人说话,带上你一个外人?你在云府说话,我也没去打扰你啊,那我们是不是早就不是兄弟了?” 云破军吭吭哧哧半天,终于憋不住,对着姚芹说:“我就是想见你 妹妹,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能惦记我妹妹?!”姚芹立马接嘴道。 云破军试图说服姚芹:“好兄弟,你想想,要是妹妹嫁人,你很可能不喜欢妹夫,相处的也很别扭,他还可能会欺负咱妹妹,但是我不一样啊,要是我们成了一家人,我肯定会好好对妹妹的,我的人品你也放心不是?” 姚芹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别想了,我妹妹不喜欢男人!” 护卫头领旁听了全程,在边上开怀大笑,笑声振飞了院子里树枝上的鸟雀。 “你笑什么!”未来小舅哥不敢怼,还不敢怼你吗?云破军心想。 护卫头领忍不住说道:“我就是想起了薛子凤……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提到薛子凤,姚芹和云破军都露出了死鱼眼:好家伙,提他,你是在影射谁呢?! 要知道薛子凤成亲之后,家庭地位逐渐丧失,别说接济郭雪晴了,就是自己日常的零花钱都日渐减少,有事没事就跑去大舅哥那里蹭吃蹭喝,害得大舅哥也受到了制裁,变成收入上缴家中、只剩一点点零花钱的未婚人士。 要说薛子凤也是活该,郭雪晴一哭,他就觉得内疚,内疚了他又不能娶郭雪晴,只能给郭雪晴钱,让她生活的好一点。 可惜冯小姐不是泥捏的,人家是彪悍的北疆将门虎女,人家不哭不闹,直接断了薛子凤的钱粮。 后来大舅哥都看不过去,觉得薛子凤太可怜了,稍微接济了一下他,就被冯小姐找爹娘,说:“大哥也这个岁数了,总是要娶妻才行,年纪大了想要娶妻,肯定要给厚厚的聘礼,爹娘你们可别让大哥随便花销了,也要替他攒攒钱才行。” 至此,这对大舅子和妹夫名扬北疆,谁不知道他们关系好?好到一起穷哈哈。 云破军提起自己和姚芹关系好,又想要娶姚芹的妹妹时,护卫头领难免就想到了和自己同事的那对难兄难弟。 姚芹和云破军自然也听说过这几人的事情,护卫头领一提及,两人立马就想了起来,忍不住同时对护卫头领说:“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这话一处,云破军以为自己和姚芹见解一致,连忙得意地说道:“芝芝从小读圣贤书长大,才不会像我们北疆女孩那样呢。” 姚芹等了云破军一眼,立马跟着说道:“我才不会不帮妹妹帮妹夫呢!亲疏远近都不知道吗?再说了,我妹妹绝不可能嫁给云破军!” 云破军:……大舅子何至于此。 姚芹和云破军强调:“我都说了他喜欢女孩子,你别搞什么情根深种那一套啊!你就是没见识过女人!赶明我就带你多去赴宴几次,好好看看那些美女。” 云破军:……“你带我?” “虽然帖子是给你的,但是你没有经验啊!” “那你就有了?” “我家充军之前可是在京城哎,你说我有没有?” “行吧,算你有。” “什么叫做‘算’啊!我就是有!你到时候好好看看,就知道之前看一面喜欢我妹,就是没见识过而已!” “▓[(” “行行行!谁的真心还没有个几瓣啊!你就是没见识,见识过了就好!” “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见异可以不思迁,喜新也可以不厌旧啊!”姚芹回答。 “我看错你了,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云破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姚芹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话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有点像想带坏纯情男大的渣男? 这么想着,姚芹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你现在是这么说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没给云破军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听教坊里的人说,皇上可能还打算给北疆做人事调整。” 听闻此言,云破军和护卫头领的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两人倒是没怀疑姚芹的情报来源,要知道教坊司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主要是各种宴饮都有她们的声音,哪怕是保密的消息,当各方消息集散到教坊司,抽丝剥茧地分析也能分析出不少保密的内容。 姚芹甚至觉得,要不是教坊司里都是籍没的官奴,匈奴人高低要塞几个探子进去。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也没心思和她纠结自己是不是情比金坚,皱眉头说道:“皇上又想要干什么?” 姚芹无奈摊手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看姜国公和我们关系好不顺眼。” “看关系好不顺眼,难道希望姜国公和少将军斗起来?”护卫头领忍不住问。 云破军轻轻地冷笑:“军队拧成一条心,他肯定要担心人家造反啊,他们家祖上不就是这么开国的吗?” 护卫头领一听就紧张了,连忙对云破军说道:“小将军慎言!” “敢做不敢说罢了。”姚芹说完之后,又道:“不过还是小声点,谁知道隔墙是不是有耳呢?” 看到这两个大胆的孩子,护卫头领觉得自己头都炸了。 云破军很听姚芹的话,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是觉得,不能让军队一条心,容易造反,但是可以让军队乱成团,最多就是给他们匈奴爹送钱嘛!” 姚芹点头:“和匈奴人是外部矛盾,多得是有识之士帮他们北抗匈奴,和军队是内部矛盾,要是有人篡位,多少人会鼓掌叫好?” “哎呀,你们这两个孩子!”护卫头领急了。 “你急什么啊!人家皇家都不急,境内烽烟四起到处起义,他们还歌舞升平多次加税呢!”姚芹凉凉地说道。 “虽然到处都是起义,但是朝廷的兵马还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咱们北疆粮食出产可不够北疆军用的,朝廷只要断了粮草补给,咱们最多只能撑半年!”护卫头领说道:“有匈奴人在,我们也不可能开垦更多土地,所以姚芹和小将军你们这些想法可千万不要在朝堂中人面前露出来!” 道理姚芹都懂,无非是小冰河时期即将到来,北方越加寒冷,种植效率远远比不过南方,养不起几万大军罢了。 道理归道理,姚芹还是觉得憋屈:有没有人赶紧把皇家人都噶掉,好让北疆军顺理成章占领一下华北平原组织粮食生产啊! 这届农民真的不行啊!你们起义怎么各自为政猥琐发育啊?怎么都不去冲一冲中央自立为帝啊?! 姚芹还不知道,这时代的农民起义,还是“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主流思想呢。 水浒式起义,永不缺席。! 第 144 章 因为姚芹和云破军的大实话,护卫头领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时间久了,护卫头领也躺平了:爱咋咋地吧,累了。 在护卫头领躺平之后,姚芹和云破军被通知要参加“国宴”。 原来萧小胖一行人已经觐见了老皇帝,被老皇帝赐宴,而其中北疆派来陪萧小胖走这一路的姚芹和云破军也获得了老皇帝的注意(主要是云破军),于是让他们作为“中匈友谊的桥梁”一起参加对匈奴人的宴会。 姚芹骤然想起姚芝小时候偷听到的匈奴探子,换了个说法和云破军提起。 “我们之前在匈奴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话中含义是匈奴人往我们朝堂和后宫都派了间者,用来探听消息和左右朝廷的决定,也不知道我们这次进宫会不会碰到这些人。” “就是碰到了,我们也认不出啊!”云破军说道:“再说了,现在朝堂这情况,就是匈奴有探子在,也没什么印象吧?” “何出此言?”旁听的护卫头领问道。 姚芹能够理解云破军的意思,对护卫头领解释了一句:“皇帝的后宫,这几年简直是大逃杀模式,他不停地让地方送美人进来,但是只要美人惹怒了她,一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是美人没有惹怒他,以他喜新厌旧的程度,每个人受宠都不会超过一年,失宠之后又会被得宠时得罪的妃嫔宫人针对欺负,下场都不怎么好。” “至于朝堂,就更别说了。”云破军补充道:“匈奴人的探子要是做出反对匈奴要求开战的仪态,确实是能够获得主战派的很多情报,但是也极大概率被老皇帝送去南方岛上吃椰子、西南丛林吃虫子、西北荒漠吃沙子,要是主和派……这么说吧,朝堂上的主和派,全都杀了肯定有罪不至死的,但是至少九成都该死。” 听到姚芹和云破军的话,护卫头领差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在京城当官可真不容易啊。” “给京官当女儿侄女妹妹族人更不容易……”姚芹吐槽了一句:“随时可能会被献给老皇帝,当官还是人家自愿主动当的,献给老皇帝的女人有几个是自愿主动想要入宫的?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蠢肥如猪?” 护卫头领心有戚戚:“确实,这些女孩子很不容易。” “也是家中男人不修德行,这才让女孩子们遭罪。”云破军感叹一句:“她们恐怕是最惨的了,就是那些被贬斥的忠臣义士,好歹也是为了理想牺牲。”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不高兴地挑挑眉:“她们是最惨的?好歹她们还长成了花容月貌的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不用外出劳作遭受太阳暴晒,这样才能皮肤白皙,不用吃糠咽菜有细粮可以吃,这样才不会腮帮子巨大,有人替她们干粗活不用自己大冷天洗刷,这样才会手指细长没有因为冻疮成为粗萝卜,她们确实很惨,但绝不是最惨。” “最惨的婴儿刚生下来就会被父母溺死在便桶,最惨的儿童被父母易子而食,最惨的少年瘦的皮包骨头 一折就断,最惨的荒民吃的是观音土……” 姚芹深刻地同情这些被家族牺牲奉给老皇帝取乐的女孩子们,但是更加同情的是连痛苦都不会被看见的底层人民。 女孩子们好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痛苦,也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痛苦,而底层人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过的那么苦,只有在没办法承受的时候,才会跟着振臂一呼的野心家成为流民军,最后死在不知道哪一场战争当中。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和护卫头领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只听到姚芹继续说着:“这些女孩子作为食利阶层的财产被随意处置,我很同情,但是并不认同她们是最惨的,朝堂上的一些人我固然钦佩,但是还不会让我同情,因为他们好歹都有选择的权力。” “尔食尔用,民脂民膏。”姚芹用一句话总结道。 近现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因其先进性,未曾追究这些资产阶级和买办阶级家中受困女眷的责任,但是古代农民起义可不是这样想的,农民起义之后,食利阶层家中的人,即使是小孩,也很少会被放过。 农民们有着自身的价值观念:别说她们无辜,她们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的血汗!她们的丈夫兄长儿子抢了东西回去给她们享受,我们就应该抢回来并且享受她们! 姚芹并不认同这些起义者的观念,但是也不觉得自己有立场谴责他们。 这些情况只是让姚芹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皇帝这种生物就不应该存在,国家决策者通过血缘继承制决定这种制度就是个垃圾! 然而想归想,姚芹也知道制度需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搁现在搞什么人民代表,就是带着相信这个制度的人一起走向末路。 在生产力没有发展起来、教育程度没有普及、甚至皇权不下乡的这个时代,民主制度没有发展的土壤,强行制定,也无非是近代欧洲那种资产阶级共和罢了,底层人民依然要继续受苦受难。 云破军和护卫头领不知道姚芹的想法,但是听到姚芹的话之后,也受到了一些震撼。 大晚上的,云破军睡不着,找姚芹一起上屋顶看星星。 姚芹也是服了云破军,打着哈欠说道:“你差不多可以了啊!我们明天中午还要去参加宴会(从下午到傍晚,古人休息的早,所谓的正餐一般都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一日两餐),你别明天爬不起来。” “行了行了,当我不知道你多能熬夜?再说了,我是因为谁才睡不着?”云破军一把把姚芹拉上屋顶,而后叹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今天说的那些话。” 姚芹只觉得奇了怪了:“你这话说的,你之前找将军的时候,应该也没少看到那些流民和食不果腹的贫民吧?亲眼看到你都睡不着,就听我说两句话就睡不着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就好比当头一棒、振聋发聩?”云破军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玩笑的语气,但是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朦胧的月光之下,姚芹看不清云破军的神色,只是顺口说道 :“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 ?_[(, 但是你和那些臣子妃嫔宫人一样受到皇权最直接的压迫,所以你能够理解他们。” 云破军双手背在脑后,躺在屋瓦上看天空:“这就是你说过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 姚芝只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好奇怪,纠正了一下:“这里用这句话不太对吧?如果实在要用,应该说是屁股决定脑袋?人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云破军笑了:“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这么说着,云破军很是感慨:“为什么你总是有很多很奇妙的别人想不到的想法,但是偏偏只要好好思考,就知道你这些想法都是对的。” 云破军这句话并不需要姚芹的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你说的问题确实都存在,但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总是需要有人种地、有人服劳役、有人打仗,有人来管理,怎么可能人人都一样?” 姚芹知道可以通过支付危险工程工人更高的工资、免除农业税等方式让世界变得更公平,但是现实是公平不是公正,人天生确实就有差距,哪怕强制让所有人起点相同,但总有更聪明更有力量的人能获得更好的生活,智商和身体素质都是天生的,总不能抹平吧?平均主义绝不是公正的代名词。 后世那么多聪明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姚芹自然也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姚芹也不打算为难自己,只是踢了云破军一下:“别钻牛角尖了,我们只要让平民百姓也能生活的幸福不就好了?” 说完姚芹看了一下天空,又吐槽云破军:“说什么看星星,你看看今天是十四号哎,这月亮这么圆这么亮,在屋顶看个鬼的星星啊!晒月光还差不多!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说完姚芹就拉着云破军下去了。 这一晚云破军意外的好眠,但是姚芹却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起了黑眼圈的姚芹,云破军奇怪问:“你昨晚睡的不好吗?” 姚芹:拳头硬了,是谁非要拉着我看星星害我失眠了? 看到云破军容光焕发的样子,姚芹领悟了一个道理:失眠并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第 145 章 失眠一晚的姚芹被容光焕发的云破军带着去参加了宴会。 是的,带着,毕竟说起来云破军比姚芹官高两级,现在是从五品,两人如果手下有军队的话,云破军能当姚芹的上官。 但是两人此时都是军中文职,一般情况下没有明确的上下级之分,但是在宴会这种正式场合,姚芹都要跟在云破军的身后。 因此,姚芹心安理得地和云破军说:“到时候你负责和人寒暄,我负责吃吃喝喝。” “凭……” 云破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姚芹打断:“凭我的黑眼圈是被你打断了睡眠之后一夜没睡。” 云破军看了看姚芹貌似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拳头:“好吧。” 说完之后云破军还是忍不住贩剑,问姚芹道:“你说说你,平时吃的那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你这胳膊,比我还细!” 姚芹心想你懂什么?这是女性天生的限制,除非大吨量体重,不然就是很难练出男性那种大块头的肌肉。 “我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姚芹白眼道。 “我不信,有本事咱们脱了比一比!”云破军立马说道。 “咦~”姚芹露出嫌弃的表情:“哪有两个男人脱光了在同一个房间的,你不怕别人误会,我还怕名声受损,人家还以为我有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呢!” 听到姚芹的话,直男云破军突然觉得确实有点恶心,搓了搓手臂,说道:“后面天热了我们一起去小河游泳,到时候让你嘴硬!” 姚芹继续拒绝:“我疯了吗和你们一起洗澡?你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他们会直接在河里撒尿!” 云破军毫不在意:“到时候去上游不就好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你一个人啊!”姚芹说道。 因为姚芹一直以来有些洁癖的人设屹立不倒,还专门设置了人员监督惩罚在城里乱拉乱尿的人,说是要防止疫病,云破军倒是没有怀疑姚芹,只是偷偷吐槽了一句“讲究鬼”,还不敢让姚芹听到。 两人收拾好之后,就提前去了宫门口,接受銮仪卫的检查。 宫中设置銮仪卫,主要是君主的仪仗队和安保队,其中安保队是有军功有能力的关系户,仪仗队是长得好看的关系户,安排的明明白白,所以这些人也颇为傲气。 好在云将军虽死,但是云家威名仍在,銮仪卫看到云破军带着人来,也不敢太过分,仔细检查一下之后就让两人进去了。 姚芹亲眼看到后面那个小官被逼着脱了鞋…… 云破军也看到了这个场面,忽然想到:“你说,他们会这么检查匈奴人吗?” 姚芹微微冷笑:“我感觉他们可不敢。” 云破军微微不解:“陛下就不怕匈奴人刺杀他吗?” 姚芹看了云破军一眼,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匈奴人更怕他被刺杀,肯定好好筛选使臣,毕竟如果老皇帝死了,谁知道下一任还愿不愿意拿他们 当爹供着呢?老皇帝可是人家匈奴人的亲儿子呢!” 云破军强忍着没笑出声:“你可真够损的。” 姚芹表示,这叫什么损?这都是事实啊! 两人闲话几句,便一路往宴会处去了。 既然是宴会,肯定会让教坊司里的小姐姐们表演。 姚芹和云破军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丝竹声,这音乐声要等宴会正式开始之后才会改变。 姚芹见此,也不由感慨,教坊司主修乐器的小姐姐们体力和肺活量也都相当可以啊,这吹拉谈敲,一搞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虽然外表可能柔柔弱弱,但是实际上都是健壮如牛。 在姚芹已经听着音乐看着云破军应酬顺便吃完了两盘果脯之后,萧虎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宴会现场。 萧虎京一行人是卡这点来到现场的,等他们来了之后,宴会也要开始了,皇子们紧跟着入了场,而后净鞭声响起,老皇帝也进来了。 所以萧虎京即使看到了姚芹和云破军,也没时间来找两人说话。 京官能够进宴会的,基本都是五品以上,在场姚芹和云破军算是除了站着的侍卫之外品级最低的官员之二,两人就坐在靠近大门口的位置上,鞭子声一响起,就双手撑地跪在座位旁边,直到老皇帝做好,才听到太监喊大家起来。 当然,跪下的只有老皇帝的臣子和儿子,萧虎京等人只是为了表示尊敬站了起来而已。 等大家重新入坐,看到萧虎京瞟来的“你们两也有今天”的眼神,姚芹强忍住了翻白眼的欲望,心想:我迟早让这些不做人的皇帝贵族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无产阶级的愤怒! 所以农民起义军到底啥时候能攻进皇宫噶了老皇帝啊! 老皇帝入坐之后,先是和匈奴人你来我往进行了一番外交辞令,而后就是招待大家吃好喝好玩好,让教坊司的歌舞上场。 开场舞依然是一群小孩,姚芹甚至眼尖地看到了之前在教坊司遇见的小孩子们。 因为品级都很低,云破军的从五品和姚芹的从六品当中就割了一个正六品小官,两人就被分着坐到了隔壁。 大官之间席位相邻较大,但是小官都是小桌子挤挤挨挨,这也是姚芹能够吃到两盘果脯的原因——因为有一盘是云破军的。 虽然空间很小,但是这也方便了云破军和姚芹说话,看到小孩子们跳舞,云破军对着姚芹说道:“真可爱,一个个就像你说的小跳豆,蹦蹦跳跳的。” 云破军边上的人闻言,笑着插嘴对云破军道:“这些小孩都是未来舞蹈大家的预备役,待会儿有舞蹈大家上场,你们就能感受什么是舞蹈之美了。” 被这么一说,云破军不由期待了起来。 姚芹虽然看过多次春晚,早就见识了更厉害的舞蹈,但是也强打起精神,关注着后面的节目。 第二场表演依然是一场群舞。 第二场依然是群舞。 等到姚芹觉得有点累了,终于 有一位独舞上场了。 云破军立马精神一振。 只见对方拖着长长的水袖,周围放上了鼓,合着音乐的节拍,一边跳舞挥舞水袖,一边还能用水袖击鼓。 没见识过大场面的云破军嘴巴都张开了,还是看不过去的姚芹手动帮他合上了嘴巴,以免他丢脸。 姚芹看着云破军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也是可怜,就没见过世面。 边上的小官看到云破军的表演,笑道:“是不是很惊艳?” 云破军连连点头。 这时候舞蹈也到了尾声,舞者endingpse是举起袖子挡住脸,侧过头,于是侧过来的头真好就和云破军姚芹这边对上了。 对方微微喘着气,因为高强度舞蹈而水光潋滟的双眸扫过来,关注着不然云破军宴会失态的姚芹亲眼看到云破军从眼眸发亮变成了双耳红透。 姚芹此时颇为无语:好家伙,你这是看到好看的小姐姐都会脸红?! 虽然知道云破军这番举动不对,但是都是做兄弟的,姚芹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提醒他:“你好歹矜持点啊,这大庭广众的,你不能控制控制,别脸红吗?” “我控制不住啊!” “那你把眼睛移开别看人家啊,你拿眼睛亮的,我还以为安装了两颗夜明珠呢!” 云破军连忙垂下了眼眸,但是又忍不住,一下一下抬起来偷看小姐姐。 姚芹……:“你还不如光明正大地看。” 云破军从谏如流,立马抬眼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边上的小官没忍住,发出了类似“噗嗤”的气声。 姚芹无奈对他拱拱手:“见笑了。” 对方连连摆手,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姚芹看着云破军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随后的歌舞表演,云破军又给边上的官员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乡下小子进城。 这官员也年轻,为人还不错,看到云破军的样子,对他说道:“后面再过一两个节目,还有一个舞蹈大家,表演的是掌上舞,特别惊艳,你到时候注意别错过了。” 因为宴席中间大家都会轮流去上厕所(酒水度数不高,喝多了会想上厕所),确实是有可能错过表演。 云破军谢过边上的官员,连忙盯紧。 很快到了掌上舞的环节,姚芹也不得不感慨,这姑娘能在10寸披萨大小的鼓上跳舞,正是能人,就是放在现代,也一定是舞蹈团首席。 观赏完舞蹈的姚芹一侧头,就发现只是几分钟没关注,云破军的眼睛已经快要放射出光芒了。 姚芹恨不得给云破军后脑勺一下,让他低下头去:你小子怎么见一个爱一个啊! 边上官员注意到了姚芹的目光,笑着对她说:“青春慕少艾,正常,正常!” 姚芹能注意到,边上的官员自然也能注意到,只是云破军的眼中是很纯粹的欣赏喜欢,没有包含任何下流的意味,所以看起来就是乡下人惊叹,而不是色中恶鬼幻想,姚芹也只是觉得有这么个兄弟有点丢脸,而没想过要割袍断义。 只是云破军的想法单纯,匈奴人却不单纯,习惯了来使流程的使者看到掌上舞的舞者扭动身躯(鼓上位置小,难免需要挪腾),早就露出了淫邪的目光,在舞蹈结束之后,更是开口问皇帝要道:“南朝不愧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我们匈奴从未见过如此的舞蹈,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将舞者赏赐给我们带回去,好让我们也能见识掌上舞呢?” 这话一出,姚芹看到舞者的脸颊瞬间苍白,而老皇帝正觉得是匈奴人承认南朝厉害,还在哈哈大笑,云破军惊讶又愤怒地看向匈奴使者所在的位置,和带着惊讶的萧小胖看了一个对眼。 边上原本一直笑盈盈的小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匈、奴!”! 第 146 章 姚芹在脑子里吐槽了一万遍:老皇帝脑子里是不是有坑?! 为什么老皇帝会觉得匈奴人觊觎本朝教坊司的女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眼看老皇帝在大笑之后就打算答应,姚芹忍不住为小姐姐捏了一把汗,顺便压住云破军,防止他一个冲动站起来反对。 云破军本来满心怒气,看到姚芹的举动之后,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眼神: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吗? 姚芹看懂了云破军无语的眼神,回复了他一个“有备无患”,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云破军准确理解。 就在两人打眉眼官司的时候,老皇帝大手一挥:“既然喜欢,这舞女就赏给你们了。” 匈奴人面上露出喜色,但是也带了理所当然。 好在虽然老皇帝不靠谱,但是萧虎京作为学习过儒家思想有道德底线的人,没办法接受这种行为,插嘴道:“城阳公主来匈奴之后,定然思念南朝歌舞,我们一定将这舞女送给城阳公主,好让她一解相思之苦。” 要人的匈奴人闻言,本来想说话,但是看到萧虎京严肃的眉目,知道他家世背景厉害、本人又极为收到天可汗喜爱,于是没有反驳,只是想着送给公主之前自己也能享用,没什么关系。 姚芹闻言,却是为作掌上舞的小姐姐松了一口气。 小姐姐面色从惨白变为了苍白,退下去收拾包袱,准备被人送到匈奴人下榻的使馆。 一离开宴会场所,小姐姐就被教坊司众人围住了。 “怎么会这样?”跳水袖舞的小姐姐握住掌上舞小姐姐的手,担忧地说着。 之前水袖舞小姐姐成功全身而退,大家还以为匈奴人这下不打算要人了,却没想到下一个独舞就开了口。 相比于群舞,独舞和群舞的领舞确实更容易被匈奴人看上,即使这样,因为之前匈奴人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大家还是心存侥幸,没想到马上就碰到了。 掌上舞的小姐姐脸色依然苍白,被握着的双手反向用力握回去,感受到实实在在地踏实感之后才说道:“匈奴的那个少年开口说要将我送给城阳公主,也不知道会不会……” 言下之意大家都听明白了,被送给公主的话,会不会不被匈奴人□□? 听到这话,江潋率先开口道:“不管匈奴人会不会坏了你的清白,至少他们不会做的太过分,一定会把你比较健康地带到城阳公主的面前。” 江滟附和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个萧虎京看起来是要脸的,也许会有其他变数也说不定,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要知道匈奴人之前对被赏赐的女人可不怎么客气,多人反复折磨,身体差的可能没了命,身体健康的也要大病一场。 掌上舞的小姐姐擦了擦眼泪:“想不开的早就死了,但凡能活着,我都会撑着这一口气,错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要去死?!” 这话刚一出口,小姐姐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你 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信不信被那些人听了,立马说你对皇室心怀怨怼?” “唔唔唔。” 小姐姐试图拉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捂着她的人看她神色尚可,知道她应该听进去了,便顺势放开了手。 “我知道,我惜命的很呢!” 这话一出,大家又是长长的沉默。 宴会就在老皇帝开怀、匈奴人高兴、萧虎京略微尴尬、姚芹等人极为不满的情况下结束了。 萧虎京要和同伴一起,反而是和姚芹、云破军坐在附近的小官和两人一起离开了。 走在路上,姚芹照例和小官寒暄:“也是我们失礼,竟然一直没有报上家门,小子昭武副尉姚芹,这位是游击将军云破军,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一般情况下,南朝都是位卑的官员主动先向位高的官员问候,并且自报家门,所以姚芹才会说是自己失礼。 小官并没有在意姚芹和云破军的失礼,如果在意的话,他一路上也不会和姚芹云破军解释,于是听了姚芹的话,也只是带着笑意说道:“在下翰林院侍讲薄采其,久闻云小将军和姚小将军大名。” 听到薄采其的话,云破军惊讶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十八岁就五元及第的探花?” 薄采其闻言,不由笑了:“某确实是探花,但只听闻过三元及第和六元及第,这五元及第是何物,某是真不知道。” 云破军连忙说道:“薄兄您太过谦虚了!听说你考秀才的时候就是小三元,是案首,考举人也是第一名解元,然后考上了会元,本来应该给你一个状元,但是皇上看你美姿容,脱口而出说你应该是探花朗,因为金口玉言,所以错失了状元。” 薄采其连连摇头:“云小将军这么喊了,我就厚着脸皮自称一声愚兄了,其实状元和榜眼的殿试作文确实精妙,愚兄也心服口服。” 姚芹听闻这番言论,想着薄采其倒是一个谨慎的人,明明是糊涂的老皇帝因为嘴太快搞没了他的六元及第,但是他还能这般不卑不亢地夸奖状元和榜眼,也确实是风仪出众。 就是……这副样子也被称为帅哥,那状元和榜眼岂不是大众脸? 薄采其看到姚芹眼里的些微怀疑,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心想:早知道胡子这么能遮掩容貌,我在殿试之前就留胡子了! 这时代,一般人留胡子,会被称为美鬓公,但是薄采其留胡子,却意外封印了二三分的颜值,让上官们看到他那张脸,也不会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出门更不用担心被小姐姐们扔“木瓜”,毕竟他可没有那么多琼瑶可以报之。 三人通过姓名之后,就开始寒暄了起来。 云破军适时对薄采其说:“我刚刚听到匈奴人要人的时候,你也颇为咬牙切齿,是不是也看不惯他们?” 薄采其有一点惊讶于云破军的直接,但是也不惧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匈奴人就像是一群饿狼,人总觉得将自己携带的食物扔给饿狼,喂饱它们就可以了,殊不知此消彼长, 人因为缺乏食物吃不饱,饿狼却吃的膘肥体壮,而食物总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那时候,饿狼瞄准的就是人的咽喉了。” 云破军和姚芹都毫无障碍地听懂了薄采其的比喻。 “可不是!要知道那些畜生只有杀跑打跑,从来没听说过喂跑的,那是狼,不是狗!” 云破军附和道。 姚芹叶适时追问:“想来薄兄是主战的?” 薄采其哈哈大笑:“愚兄在殿试的策论中就表达了对匈奴人不能一味怀柔的观点,要不是一般会元不会落在传胪之后,愚兄怕是早就被发配到某个穷山恶水的下县当县令了。” 听了薄采其这话,云破军和姚芹只能说:你这状元,丢的可真不冤! 说起这个话题,云破军就好奇了:“如果薄兄您主战,是如何升官到翰林院侍讲的?” 要知道薄采其中探花只是两年的时光,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称为正五品的翰林院侍讲,这升官的速度比坐火箭还快,即使是武将立功后跃迁速度快,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他,何况是一级至少要磨三年的文官? 薄采其要不是背后有靠山,没理由升这么快,但是要是他背后有靠山,何至于当初只能当个探花? 显然,薄采其也知道自己升官的速度有多离谱,听到云破军的问题,只能苦笑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升地这么快,主要是我之前的上官和同僚,一批被乱军噶了,一批被皇上罢了,一批被抓去补充六部损失的人员去了,只有愚兄不通俗物,只能留在翰林院,于是按部就班一级级上来,成了侍讲,反而当初比愚兄更擅长实务的人,现在还在六部熬年限呢。” 这番宫宴,薄采其也是因为要写歌颂皇上和这次宴会的时文,所以才有座位的。 “啊这……”云破军和姚芹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被排挤、不被六部领导喜欢,反而赶上了翰林院人员稀缺,所以升官升地飞快? 至于薄采其说他不通俗物的话,直接被云破军和姚芹忽略了:薄采其可是农门学子,出了名的出身贫寒,怎么可能不通俗物?! 想也知道是因为主和派们不喜欢这小子,所以一直让他搁置在翰林院,结果反而促成了他的飞速晋升。 这也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说起这个,云破军非常羡慕了:“要是我能有你这个运气,来个几级跳就好了。” 薄采其挑了挑眉:“我有同年在北疆治上任职,和我说了不少两位小将军主持的举措,愚兄拜读之后,颇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想来以两位小将军能任事、敢任事的作为,迟早也能官居一品。” “接您吉言!”云破军和姚芹连忙拱手。 “如果两位接下来没事,不如去愚兄家中,我们好好探讨一番适用北疆的政策?”薄采其发出了邀请。 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两人欣然接受了薄采其的邀请,去他家中好好商讨了一番。 此时的云破军不知道,他盼望的升职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三日后,北疆急信,原来一支照例勘查边疆情况的骑兵小队失去了踪迹,北疆军师团商讨之后,紧急召唤云破军回去找人。 虽然信件里写的冠冕堂皇,但是姚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别在京城浪啦,赶紧回来找人,再不回来,找到的就是那群倒霉蛋的尸骨啦!! 第 147 章 云破军要赶回去救人,姚芹却不能陪同一起。 “我还要和家人一起商量赎身的事情。”姚芹说道。 云破军闻言点头表示理解:“看宫宴就知道教坊司的生存环境不太妙,确实要赶紧将你家人赎身出来。” 看到云破军这幅样子,不解的人变成了护卫头领,忍不住超大声地偷偷问姚芹:“小将军怎么了?他不喜欢你妹妹了?” 看云破军这幅样子,可不是喜欢姚芹妹妹的样子啊。 姚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还能怎么了?无非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呗,人家看到教坊里好看的小姐姐,心心念念的对象可不是要换人了?” 云破军涨红了脸:“我没有!我之前也只是喜欢姚妹妹一身风仪而已!” 姚芹比云破军更明白怎么回事,青春期的男孩子女孩子,看到男明星女明星,难免会有喜欢的,但是也只是悸动而已,浅薄地如同蜻蜓点水。 看到喜欢的男明星、女明星当然想要讨好他们,甚至会为了他们攻击在他们看来“压榨”自家哥哥姐姐的公司、经纪人、家人等。 但是如果不喜欢,那也很快,爬墙更是只是一瞬间。 云破军的举动和现代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完全契合了,姚芹自己经历过这个时期,也见识过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们经历这个时期,当然明白是为什么。 明白归明白,作为损友,姚芹能放过云破军? “哎呀,自古薄幸多是读书人,没想到咱们云小将军也没读多少书,却学到了精髓。”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差点变成死鱼眼:“所以你希望我惦记你妹妹?” 姚芹像是被人卡住了命运的咽喉:……虽然我不介意你惦记我弟弟,但是我打算让他去北疆生活,要是伤了你的少男心,那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眼看着姚芹说不出话来,自以为赢得一局的云破军得意地离开了。 姚芹也将偷弟弟提上了日程。 两人为此多次见面,并且偷偷做了很多纸面推演。 姚芝和姐姐一起推演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只能叹息地说道:“早知道我当初多练练舞,好歹体力好一些,不然我都怕我跟着你们跑了之后,在山林里跑不动。” 按照两人的计划,姚芝要在路过一片丛林的时候碰到“匪徒”,而后在山林中失去踪迹。 姚芹听到云破军的话就忍不住想要摇头:“你这身体,和人家才子贵女一样,瘦是瘦了,半点力气都没有。” 即使来自同样追求苗条美的后世,姚芹从来都不喜欢纸片人的身材,一直追求的都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说来还是因为姚芹的经历。 二十五岁之前,姚芹是个普通的娇生惯养的小姑娘。 命运的转折在于二十五岁那年,研究生毕业的姚芹考上了联合国的“公务员”。 姚芹考上的是联合国设置在发达国家的岗位,平时的工 作集中在人道主义援助。 但是在这种岗位工作, ??[, 都有经验十足的前辈们过去,但是新人也不可能一直坐在办公室里。 好在愿意考来这个办公室的,在应聘的时候都知道会去到发展中国家开展人道主义援助,本来也都是有做慈善事业的心在,才会报考,姚芹读书期间也做了不少时间的志愿者和义工,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全面脱贫,姚芹也去过不少贫困山区,当过两个暑假的支教老师,对于这些事情都有心里准备。 一开始的时候,姚芹等人被派去的都是和平地区的城市,需要援助的主要是遭受饥饿、疾病和非人类风俗(例如割礼)残害的非洲人民。 在那些地方,姚芹就和同事一起报班学习了拳击和散打,主要是一旦发生危险,能够增加自己存活的可能性。 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姚芹被派往了战乱地区。 也是在那里,姚芹才知道人命有多贱。 姚芹帮助华国援助企业培训过当地的工人,为当地人找到可以糊口的工作,帮助医生照顾过孕妇和孩子们,帮助她们避免因古老孕产方式导致的死亡,但是更多帮助的,是因为国家动乱而朝不保夕的妇孺。 在那里,姚芹遭受过的危险包括不限于转移时遭遇交火、去村中行医时和当地妇孺与无国界医生一起被乱军拘禁、炸弹落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等等。 在被拘禁的时候,只有姚芹这种人道主义援助工作人员和无国界医生因为国籍和护照能够得到保全,不仅仅正当年的女人,即使还在童年少年的男孩女孩,也随时可能会被拉出去取乐,甚至少年们还会被逼着去开枪杀人,而没有武器的援助人员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人回来之后尽量医治他们身体上的伤害。 说起穿越,就是有一天姚芹在人道主义援助的营地听到炮火声,而后眼前一黑,眼睛一睁一闭就被生了出来,成了姚家龙凤胎的姐姐。 云破军常常感叹姚芹懂得也太多了吧? 为此姚芹只能鞠一把泪:天知道世界上有些地方除了武器之外,生产力水平就是封建社会这样,为了能够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自己究竟要知道多少知识!赤脚医生手册和野战军生存手册简直是人人必背的葵花宝典好不好?! 不过前世的经历也给了姚芹宝贵的财富,姚芹常常想,要是自己二十五岁毕业之前那种娇里娇气的状态就穿越过来,那么很可能早就想要一头碰死了。 即使贪生怕死,也会因为心智不够坚硬而和里的穿越女们一样,好好地讨好这时代的当权者们,以嫁一个好人家、嫁一个愿意宠爱自己的男人为奋斗目标。 毕竟,顺从永远比反抗要容易。 但是姚芹有这么多年的宝贵经历,这也就注定了她不会觉得没入教坊是需要以死捍卫清白并对贞洁一说嗤之以鼻的,注定了她面对该杀之人也能杀人不眨眼,毕竟当年早就见识了很多惨状,PTSD早就被心理医生治疗过 了,也只是姚家人和冯家人以为姚芹是天赋异禀而已。 而也是因为这些经历,姚芹对于自身健康和力量的追逐非常强烈,终此一生,姚芹都难以想象自己会为了讨这时代男人的喜欢而节食,但凡是个人都能知道乱世将至,这时候最靠得住的是自己跑得快打得过,而不是什么护卫家丁。 将自己的性命全然交给其他人保护,这是何其愚蠢的行为? 有了这种想法,姚芹难免批评姚芝:“我反复叮嘱你们要保持锻炼,你都不听吗?” 姚芝无奈地回答姚芹:“我真的每天都有锻炼的!但是长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毕竟教坊每天提供的都是素食,肉类限量,就怕女孩子们长胖,姚芝哪怕努力吃,那也是吃不胖的减肥餐啊! 姚芹听了就发愁:“还是吃的少了,等你到了北疆之后,咱们先把一天四顿提上日程,等你长胖一点,再锻炼就能有肌肉了。” 听到姚芹这么说,姚芝开始畅想起了未来美好的生活:“我早就想试试烧烤夜宵了!烤全羊!” “安排!”姚芹大方一挥手:“等回去就让人给你烤!” 姚芝口水差点流出来。 姚芹对着姚芝说:“我这边要和匈奴使团一起回去,路上肯定没办法抽空安排,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匈奴人返程之前完成计划。” 姚芝连连点头,赞同姚芹的想法。 姚芹掏出一张纸,上面写了野战军生存手册中提及的一些注意事项,给了姚芝:“赶紧背熟了之后烧掉,免得被人发现。” 姚芝看了看,当即烧掉了。 姚芹惊讶地合不拢嘴:“你都记下了?”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弟弟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姚芝点头:“都记下了。” 姚芹:你是凡尔赛吗?!“你就扫了两眼,你都记下了?” “前几年姐姐不是有教过我们类似的?我再看到相似的内容,自然是看过一遍就下来了。”姚芝说道。 “我教过吗?什么时候?” “就是我在院门口看你揍堂哥他们那时候啊,你和我们大家都说了!”姚芝闻言,立马解释道。 姚芹默默计算了一下:“你那时候几岁?六岁?七岁?” 姚芝点头:“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所以我记得特别的清楚。” 姚芹表情复杂地摸了摸姚芝的脑袋瓜子。 姚芝满脸懵逼地看着姚芹:“姐你怎么了?” 姚芹长长叹息道:“就是想到了一些早就应该记事但是每次都能忘的一干二净的人。” “比如说?”姚芝好奇问道。 “比如你爹,你伯伯,你叔叔,你哥!” 姚芝:啊这……吃瓜吃到我家里? 姚芹撸了把姚芝的头发,深刻怀疑,自家人是不是生下来的时候脑子就不用都集中捐给姚芝了?不然怎么解释神通的家人们都是群憨憨?就是姚苍和姚苏这种有心眼爱读书的,他们也每次都会忘记啊! 还不是故意不记住忘记了,而是这两人本来读书就很需要“温故而知新”,不然分分钟会失去记忆里。 这么比起来,六七岁听过之后一直记住没忘记的姚芝简直是神童了! 不过想一想,姚芹觉得这或者就是某种物极必反?因为姚家身体健壮,所以物极必反给个小弱鸡,因为姚家人脑子不好用,所以物极必反补偿人家一个神童天才? 姚芹忍不住开始回忆:我小时候没因为觉得姚芝不记事所以在他面前乱说了些有的没了的吧? 别到时候他都记住了啊!! 第 148 章 仔细回忆一番,姚芹感觉自己应该也没说过太多有的没的,就算说了现在也没办法挽回,干脆摆烂:爱谁谁吧。 一直牢牢谨记姚芹教诲的姚芝:姐姐总是很有道理! 然而,姚芝的记忆力在这场失踪戏码面前并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关键还是要行动能力。 姚芹对姚芝作出了详细的安排。 “你要接一些去踏青或者山上别庄的帖子,到时候我们会让人假装土匪打劫,你要跑进丛林里,然后失踪。”姚芹说着大概的计划。 姚芝点头:“这一部分我们已经反复说过很多遍了,现在的关键是,要怎么让教坊司的车夫武仆丫鬟们和我分开,我要怎么在他们面前跑进丛林里,还必须是跑进密林消失不见。” 姚芝反复分析也觉得不行:“以我的体力,基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假设。” 姚芹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她很快想到,也许姚芝并不需要和丫鬟分开? “我们只要牵制住武仆和车夫,你完全可以和丫鬟一起逃跑。” “你的意思是?” “相比于车夫这些在教坊司谋生的人,丫鬟本身应该也是没入教坊的吧?”姚芹问道。 姚芝点头:“如果功课不好,又长得不够好看,会被当作丫鬟,在教坊司里承担繁重的工作。” 这么说着,姚芝特意提起:“有长得不好看的小女孩故意不好好学习,就是觉得当丫鬟更安全。” “所以当丫鬟确实是会更安全吗?”姚芹反问。 姚芝摇头:“只有武婢才是安全的,因为她们有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教坊司会保护有价值的歌女舞女乐手,但是不会保护丫鬟们,她们如果被人拖走欺负了,是没有人会给她们做主的。” 姚芹听了之后就笑了:“没次和你一起出门的丫鬟车夫仆妇都不同,是为了防止你们串通,这也就意味着,从概率上来说,你肯定会碰到想要逃走的丫鬟,特别是那种担心自己会被欺负的。” 姚芝立刻明白了姚芹的意思:“我可以让丫鬟和我一起逃走!” 姚芹连连点头:“你可以逃走之后,再找机会和她分道扬镳。” “如果她一定要和我一起呢?”姚芝担忧地说道:“我可是要恢复男儿身的,到时候欺君之罪的把柄就在她手里了。” 姚芹看着姚芝就笑了,无奈摇头:“教坊司不教,但是赵辅季应该教过你才对?出门需要路引啊!” 姚芝瞬间反应过来。 姚芹继续说道:“你们两即使逃出来,也是没有身份的黑户,这种情况下你们想要获得合法身份,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自卖自身,另一条就是嫁人。” “如果是没资格当武婢的丫鬟,那么她的武力值也不注意让她一个人在山林中生存,不在山里生活,就失去了当黑户的可能性,所以她肯定是要再去当丫鬟或者嫁人的。” “我肯定是要假装嫁人离开,那到时候,就看她自己的选 择了。”姚芝说道:“你们记得给我安排个生意不大的游商,不然她要是说要继续给我当丫鬟,我都不好拒绝。” 说完,姚芝又很遗憾:“如果我不需要恢复身份,就能带她去北疆,让她也多一个自食其力的选择。” 姚芝总觉得,带着丫鬟离开,又不给她找好出路,像是害了对方一样。 姚芹给出了第三种选择:“你也可以和她说清楚,如果她不想跑,就说你们碰到野猪,野猪追着你跑了,你们走散了,然后她再回去教坊就好。” 听到这话,姚芝忍不住问道:“这就是姐姐你说的,我们追求的不是被呵护,而是有平等的可以选择的权力?” 听了姚芝这话,姚芹头都大了。 救命!自己只是说一说,姚芝他居然都记得! 姚芝这么一提,姚芹就想到自己当初说这话的场景,是在宴会上有武将家女眷说,家里男孩子以后要去保家卫国,平时在家里姐妹们让让他们也是应该的,人家要去战场流血流汗,自己当时就嘀咕了:搞得好像你们给了女孩子选择的权力了一样?说是对女孩子呵护,其实就是没给人机会?也许有女孩子就愿意去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在家里被偏袒呢?! 姚芹此时是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姚芝估计都记得,这小子记性是真的好! 没有了侥幸心理,姚芹更加摆烂了:听都听了,还能把他大脑清空不成?刚好,自己在北疆需要助手,云破军这头羊快薅秃了,他以后还要去战场,看起来还是瘦弱的姚芝更加合适。 摆烂的姚芹再次和姚芝确认了一些细节,而后开始找“土匪”。 姚芹思考过要不要自己假扮土匪,但是一个人很难引起姚芝护送队伍的重视,也思考过要不要派人过去,但是这样又容易落人把柄。 思考来思考去,姚芹决定:花钱雇佣! 雇佣一个佣兵队伍,告诉他们自己仰慕姚芝已久,让他们无比好好地把姚芝请过来,最好不要造成伤亡。 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姚芹只是想要请人,又不是打算杀人放火,自然多的是队伍愿意接。 姚芹精挑细选,选了一个口碑最好的。 于是,当姚芝参加宴会归来的路上,突然被几人拦住了去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 那人没说完,武婢就掏出了一个荷包:“给你的买路财。” 喊口号的人立马就蒙了:不是,你们都这么淡定?就这样就给钱了?! 要是早知道,那就干脆一直拦车,赚个买路钱就好了嘛。 找到发家致富新方法的拦路人还在履行姚芹交付过来的任务。 “看样子你钱不少啊!都给我下车!”说着就要往姚芝坐着的马车里走。 敌众我寡,又没有什么大杀伤力的武器,姚芝很快就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下了车。 看到姚芝的样子,土匪忍不住问了:“这是谁啊?怎么长这幅样子,还有丫鬟,你 们不是打听过了,没有找官家小姐吗?” “”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哦?”土匪看着姚芝问:“你会唱歌跳舞?” 姚芝连忙回答道:“我只会一点乐器而已。” 土匪大手一挥:“正好!老大说平时无聊,我们把这小娘们带上去,让老大也享受享受皇帝老儿的待遇!” 说着,就有人想要上来拉扯云破军。 车夫和武仆们连忙上来阻止,眼看着大家打成一团,姚芝连忙完周围山林中走去,嘴巴里还在说着:“我躲一躲。” 丫鬟见状,跟紧了姚芝。 跟着姚芝走了一段路,丫鬟连忙提醒:“我们应该要回去了,不然就我们两个人,很容易迷路的。” 姚芝这时候开始上戏肉了:“我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还想要回教坊呢?” 丫鬟没明白什么意思,懵了一瞬。 姚芝立马解释道:“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是碰到山匪失踪,教坊也不好惩罚我们的家人,不如我们偷跑了吧?” 听到姚芝这么说,不得不说,丫鬟心动了。 “那我们,就偷跑?” 姚芝连连点头。 两人跌跌撞撞地从丛林里跑走,姚芝凭借着和姚芹学会的山林生存技巧,和姚芹提前给过自己的路线图,带着丫鬟离开了这片带着小悬崖的小树林。 两人逃走之后,便开始假装身份生存,演戏演全套,姚芝本想过几天偶遇姚芹安排的商人,这样才合理,没想到没几天,丫鬟比自己还先找到归宿。 “姚芝,我遇见了一个愿意娶我的商队管事,我决定嫁给他,这样就有身份了。”丫鬟说道。 姚芝虽然很想分开,但是也真的不希望丫鬟踏入火坑,闻言连忙问道:“他是娶妻还是纳妾啊?有没有一个说法给你?” 听到姚芝的疑问,丫鬟一笑:“他是做生意的,他们这种,经常会在老家之外的地方置办一个二房,他答应我,让我做他家里的二房,到时候我就在外面,孩子也是我自己抚养,他会给钱,不用伺候老家的婆婆和大老婆,一年他也会有半年以上和我一起生活。” 姚芝一听就明白了:“你这是做两头大啊。” 丫鬟连连点头:“我考察了两三天,基本确定是靠谱的,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这种没身份的人,如果不是商人的两头大,那就只能嫁给穷人,或者给有钱人当妾,他也是看中了我识字又懂礼仪规矩和人情往来,我想要把握这个机会,姚芝你能理解我吗?” 姚芝点头:“我能够理解,你多加保重。” 丫鬟带了点犹豫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可以让他给你介绍对象。” 姚芝连连摇头:“我打算找个猎户啥的嫁了,再带他去找我爹他们,他们在边疆,应该能给我男人安排一些职位,到时候再立军功吧。” 听到姚芝的回答,丫鬟忽然一笑:“是了,听说你们家人一直都给你们寄信寄东西,也愿意赎人,要不是你名声出来了,恐怕你们早就一家团聚了。” 这么说着,丫鬟说道:“那我就先和商队离开了,你多加小心,不要被刁民害了。” 姚芝连连点头,送别了丫鬟。 两人分开之后,姚芝换了男装,来到了和姚芹约定的地方。 看着男装玉树临风的姚芝,姚芹围着他转了一圈:“你女装迷倒一片男人,男装恐怕也要迷倒一片女人呢!” 姚芝被姚芹弄的哭笑不得,只能求饶道:“姐你别打趣我了,我还有事和你说呢,你能帮忙打听下那个商队的管事靠谱吗?人是我们带出来的,总要善始善终才行啊。”! 第 149 章 姚芹很欣赏姚芝的做法,心里也不无得意:从小培养的弟弟,果然善良又有底线。 这么想着,姚芹对姚芝说:“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姚芝不是听人说放心就不会再担心的性格,但是姐姐这么说,姚芝意外地全然放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姚芝忽然一笑:长到七岁都没有分开过的姐姐在自己心里原来一直这么靠谱啊。 尽管和男装的姚芝见了一面,姚芹却不方便和他一起回北疆。 于是只能细细叮嘱:“我还要在这边和家里人一起演一场大戏,你先跟着商队去北疆,然后找爷爷他们,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这么想着,姚芹又皱眉,害怕家里人不够细心,又说道:“或者说你是家里的亲戚,暂住在家里也行,说辞我早就和你对好了,到时候你让他们小心一点。” 姚芝听了连连点头:“姐你放心就是,我都这么大人了。” 姚芹生下来就有记忆,虽然说不上拿弟弟当儿子养,但是也是付出了心力了,恍然发现弟弟确实是大人了,心里还有些不适应。 忽然间,姚芹就理解了一些伏地魔的心态:从小养大的弟弟,就和半个儿子一样,你看他过的不好,怎么忍心? 理解归理解,姚芹还是信奉人要自己立起来才行,所以姚芹“伏地魔”的方式不是给钱给东西,而是好好锻炼弟弟,让他能自己过得好。 虽然但是,姚芝一个人跟着商队上路,姚芹还是会担心就是了:毕竟这是全家武力值的地板啊。 送走姚芝,姚芹和家里女眷们一起演了场大戏。 冯小玉拍着大腿爱好,万大妞揪着管事不依不挠:“我们好好的一个孩子,跟你们出去,现在告诉我人不见了!那可是森林,要是被老虎或者熊吃了,你们能负责吗?!” “那就是片小树林,离京城这么近,不会有大型猛兽的,最多有个狐狸啥的。”管事解释道:“她们估计是迷路了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听到管事的话,万大妞和冯小玉当然不能善罢甘休,不然人家会怀疑自家人在演戏,于是冯小玉一拍大腿:“我可怜的孩子啊!” 万大妞也情绪激动地说道:“孩子要是迷路了,这么些天,他们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怎么过的下去?!” 管事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就怕找到人的时候,人因为误食毒草毒果已经魂归西天了。 韩春梅一手搀扶着冯小玉,一手挥舞着对管事说:“你们就应该把教坊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人最重要的就是刚丢的时候,时间越长越找不到。” 管事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算姚芝是可以预见的未来头牌,那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怎么可能为了她派出所有人? 这么想着,管事说话还是好声好气的:“我知道大娘大姐你们着急,但是我们教坊的护卫也有很多其他的工作,总要留下足够的人保护教坊吧?我 们就是去报官,人家也就给我们两三个衙役,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好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姚芝从外面进来,声音冷的能把水冻成冰茬。 管事一回头,丝毫不害怕但是和气生财地陪了个笑:“姚小将军,这事你也应该理解,就是云小将军丢了,也不能让全北疆军都出去找人啊。” 姚芹维持着弟弟丢了心急如焚的人设,对管事可不会太客气,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云小将军要是在家门口丢了,那是茫茫草原,人全洒出去都布不满,姚芝丢的地方就一个小树林,就是教坊司的护卫不够,你们雇佣一些村民,人人间隔三米五米,从树林一端横扫过去,总能见到人的!”后世援救队伍经常就是这么救人的。 姚芹心里也着急:这群没用的,到现在都没找到自己布置好的小悬崖! 管事笑道:“还是姚小将军有办法,既然姚小将军已经有了定计,应该早就开始了,不会还在等我们出人出力吧?” 姚芹听着管事带点阴阳怪气的语气,嗤笑一声,说道:“那不用说,我早就雇了人了,还给了定金,就是告诉他们,找教坊结账罢了。” “对了,我可是找了三四百人,管事您要知道,天子脚下讲究歌舞升平,可别让人把教坊司围起来讨薪水。” “你!”管事气怒不已。 姚芹可不惯着他,充分发挥自己一个失去妹妹踪迹的人设,继续冷嘲热讽道:“我们想给姚芝赎身的时候,你们说姚芝是非常重要的,不能随便赎身,结果这就是你们的重要?连三百多农民的工钱都舍不得出?” 管事被姚芹怼的哑口无言,强撑着说了句:“你懂什么!我们的开始都需要户部审批!”说完一甩袖子就跑了。 姚家女人们听到姚芹的话,都觉得身心舒爽:可不是,之前一直说姚芝如何如何重要,结果人丢了就这样找?也就是这是假的,要是真的,自家还不要哭死? 这么想着,韩春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到底,之前就是想要卡着我们。” “也不一定。”姚芹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姚芝之前能给他们挣来脸面和利益,毕竟是才女预备役嘛,现在则是找人不划算了,因为找了两天都不见人影,预想就是凶多吉少。” 大家对姚芹的话都比较认同,闻言都点头赞同。 冯小玉抓着姚芹的手问:“姚芝现在,安全吗?” 姚芹点头:“放心,他已经和商队一起结伴去北疆了,我爹他们会安排好他的。” 冯小玉这才舒了口气。 “之前就一直在担心,你弟弟要是变声了,喉结和胡子长出来了怎么办,好在他长得比较慢,最近才有点窜高的迹象。”冯小玉念叨着:“现在就好了,就是没有姚家人的身份也没啥,咱们都是罪臣,你弟弟又不能立军功,军营里摸爬滚打多辛苦,不是也好。” 姚芹耐心地听冯小玉念叨。 万大妞打断道:“行了,你没事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他 们天天在军营混,不比你懂?” “”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姚芹点头:“奶奶你们继续闹一闹,等他们发现姚芝‘失足坠崖’的踪迹之后,我们再找管事要说法。” 万大妞点头:“行,你去忙去吧。” 姚芹又要组织村民搜山又要履行本身的职责,确实是非常忙碌的,闻言和家里人告别后就赶忙走了。 姚芹走了之后,万大妞才教训冯小玉:“我知道你因为一胎双生,姚芝瘦小姚芹强壮,一直觉得对不起姚芝,所以比较偏心他,我们都是这样,家里的孩子最偏心的就是小芝麻了,但是你不能在姚芹面前念叨这些,什么弟弟不能立军功,姚芝身体差又不是姚芹的错!还有什么军营里多辛苦,要知道这辛苦可是姚芹替她弟弟受了!” 这么说着,万大妞看冯小玉似乎想要张嘴反驳,又紧跟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也看中女儿,但是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有些话说者无意,听到的人会伤心!” 万大妞这话说完,冯小玉低头认错:“娘你教训的对,我以后会注意的,姚芝一个男孩子,本来就要靠自己养活妻儿,他现在有身份又认字,肯定能过得好,反而小芹菜的女儿身一直不能恢复,日后反而需要多担心。” 说完冯小玉也坦荡:“我也不是偏心男孩子,咱们家就没有和人家一样只把儿子当人的习惯,我就是有点偏心弱小的孩子,实在是,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弱了总怕他过的不好。”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会互相扶持的,你作为家长就别掺合,不然再好的兄弟姐妹情谊都被你掺合坏了。”万大妞颇有经验的指点道。 “我听娘的,娘是有智慧的人。”冯小玉一口答应了下来,越想越觉得万大妞说的有道理,可不是,像是自家愿意帮大哥三弟四弟,那是自己家里愿意,要是爹娘要求自己家帮他们,谁心里没有疙瘩?怎么,就他们是亲儿子,自己是捡来的不成? 有万大妞这根定海神针在,姚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就连萧虎京都问了姚芹:“你这边需要帮忙吗?” 姚芹摇摇头:“我安排的人,搜山已经是全覆盖了的,就是来再多的人,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两天之后就有人来报,说是在悬崖发现了姚芝的踪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万大妞和冯小玉都假装受不了打击,头晕腿软。 姚蔷更是发挥了毕生的演技,把当年吃不饱的经历都翻出来回忆,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冯小玉不可置信地问:“小树林里怎么会有悬崖呢?!” 姚芝一脸悲伤地说:“悬崖下面是水流湍急的河,我们在悬崖侧壁的树枝上,看到了姚芝衣服刮蹭上去的布条。” 冯小玉假装昏了过去。 姚芹一副强忍悲伤的样子,对着教坊管事说:“我现在要赎走全部家人,管事您总没意见了吧?” 管事也不想把姚芹得罪狠了,连忙说:“没意见没意见。” 姚芹点头:“一共六人,你算算需要多少军功。” “这……”管事觉得姚芹是忘了姚芝已经不能算进去了,小心翼翼地说:“您家里现在是五人。”就怕戳动姚芹的神经。 姚芹一脸悲愤地说道:“我妹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还要让她在教坊里,死了都没有个清名吗?!我不应该赎走姚芝的身份吗?!” 管事连连擦汗:“应该的,应该的。” 姚家人想遍了悲伤的往事,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第 150 章 姚芹快刀斩乱麻地做好了赎身的手续,直接带着家里人收拾起了小院子里的个人财物。 等到没人的时候,姚蔷忍不住给姐姐比了个大拇指:“姐你太厉害了,之前姚芝赎身那军功都能当大将军了,结果现在随便拿点就赎回来了。” 姚芹理所当然地说道:“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你们不是说姚芝值那个价格吗?这个价格的人你们都搞丢了?知不知道这都是国家的财产啊!你们怎么也算是一个渎职吧?这种价格的人出去,你们就给一个车夫两个护卫?还是让人去荒郊野外? 对于管事来说,姚芝既然已经失踪这么久,还有悬崖上的衣料为证,想也知道,不是凶多吉少,就是被人救走抢走了,怎么也回不来,报失踪还会不停被问后续追查进度,还不如就直接报死亡了。 报了死亡之后,一个死人的身份,能值多少钱呢? 在大家各有想法当中,姚芹顺利地赎走了姚芝的身份。 等一行人收拾好东西(本来也就是金钱细软和路上用得到的东西)离开教坊回到云家的宅院之后,万大妞忍不住问姚芹:“我们之前讨论的时候,你都没有提及还要赎姚芝的身份,怎么突然就和管事这么说了?” “对啊,姚芝不是去北疆之后就要改换身份?”众人都有所不解。 姚芹笑了笑,回答道:“我主要是觉得有备无患,万一以后有需要恢复身份的事情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价格也不高。” 用一笔小军功买一个可能性,姚芹觉得完全划算,就和后世人买意外险是一个心理,虽然觉得自己用不到?但是万一呢?保险费也就是一笔小钱而已。 万大妞也就是那么一说,在姚芹给出了解释之后,就放下了这件事情。 而后因为姚芹要随匈奴使团一起回北疆,起到护(监)送(视)的作用,匈奴人又是出了名的不讲究,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姚芹还无权处决匈奴人,不然老皇帝第一个杀了姚芹。 有这一层顾虑在,姚芹拜托了日常会派人去北疆给杨家人送东西顺便赚一笔行商费用的豪家人,让人下次去北疆的时候带上自家女眷。 豪圣闻言,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番一来,豪家人和杨家人都知道了万大妞一行已经被赎身出来了,杨家邦的妻子第二天就来拜访了。 “老姐姐,怎么还麻烦你来拜访?”万大妞连忙上前迎接。 杨家邦的妻子回礼之后,笑着说道:“我就是来见见你们,你们也是苦尽甘来了。” 万大妞笑着点头,又看了眼杨家邦妻子身边的两个小姑娘。 “这是我两个孙女,孩子粗手粗脚的,让你们见笑了。” 万大妞连忙一长串夸奖的话就出了口,心里猜测,莫非杨家想让我们带着两个小姑娘去北疆,好让他们父兄帮忙安排嫁人的对象? 这么想着,万大妞倒是觉得这是个靠谱的选择,毕竟即使有豪家帮衬, 小姑娘们最多嫁给一些中等商户,还不如去北疆嫁给有职位的武将呢。 ⑧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早两年知道我家老头子在北疆那里教书之后,我就想带着家里人和他们团聚了,但是路上到处都是乱民,我们也实在是不放心,现在听闻你们要去,是不是有办法保证安全?如果有的话,能带我们一路吗?” 听到这番话,万大妞有点稀奇地问道:“豪家之前几乎没年都派人去北疆,你们怎么不一起呢?” 杨家邦的妻子闻言,连忙解释道:“前几年是因为北疆苦寒,家里有孩子还小,我们想着,能不受苦,还是别让孩子过去,不然出现意外就追悔莫及了,这几年孩子大了,家里老头子和儿L子们也有了谋生的手段,我们想着过去,但是路上乱了,又不敢了。” 这么说着,杨家邦妻子继续和万大妞抱怨:“妹妹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几个面容姣好的女性敢在没有护卫护送的情况下长途赶路的?那些乱民可是看什么都抢!豪家商队都是男人,带的也不是值钱的能用的货物,这才能每年安全往返。” 听到这话,万大妞笑了笑,对杨家邦妻子道:“那我们可不一样,我们家女人,你看了也知道,也不太担心被抢,实在不行,我们穿上男装和束胸,也不太容易被怀疑。” 杨家邦妻子:……大意了,忘了大家不一样。 万大妞是真的认真考虑过要不要男装上路,这些年,三个儿L媳妇做的都是武婢,小蔷薇更是作为种子选手日日学习打架,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开大合的样子,姚家女眷本身体型就算是高壮,和这年代中等身高的男子差不多,容色又没有出众的,束胸一穿,再把肤色涂黑,谁能认得出来? 相比而言,杨家女孩子都是一副婷婷袅袅的姿态,走路就能看出不对了。 杨家邦妻子只能无奈叹一口气,又和万大妞闲话了一些家常,告辞离开了。 等姚芹回来,知道祖母因为杨家人拜访兴起了女扮男装赶路的想法,稍微思考了一下,就举起双手双脚赞同:“商队和匈奴使团都要过段日子才会回去,我来教教你们怎么扮像男人吧?” 万大妞一挥手:“这有什么好教的!我和你娘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穷苦人谁分男女?至于你妹妹姚蔷,你看看她,是不是像个小子?” 姚蔷今年才十岁的样子,看起来虽然高壮,但是还是个小孩子,本来就是男女莫测的年纪。 而万大妞和家里三位女性长辈,那都是村里争水能拿着棍子跟男丁一起打群架的壮妇,这几年也没断过锻炼,就是穿着女装,女性特征也不太明显。 姚芝之所以这么多年没被怀疑过身份,家里人可谓是居功甚伟,毕竟大家有一个认知:姚家人就是这么糙汉子,姚芝这样,已经很有女人味了! 姚芹无奈承认:“咱家女人确实都天赋异禀哈。” 这头姚芹还在和家里人享受最后的京城生活,另一头姚芝跟着商队赶了好几天的路, 终于成功地把大腿内侧磨红了。 “”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姚芝虽然尴尬,但还是接受了商队管事的好意。 伙计们私底下调笑,都说起了姚芝这个书生。 “这个冯公子,我单看他的样子,都怀疑他是男是女,不过骑马之后我就知道了,哈哈哈肯定是磨到蛋了,所以走路都是八字腿。” “你不知道,京城现在就流行这样,冯公子已经算是有阳刚之气的了,有些男人,那是真的面若好女!” “难不成是京城的小倌?” “就是些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还敷粉呢!” “哎哟我去,他们怎么想的,想当女人不成?” 听到伙计们的话,姚芝只能悲愤地穿着没有穿裤子的长衫,继续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晾涂上了药物的双腿,心中愤愤地想:“你们才磨到蛋了!你们全家都磨到蛋了!” 经历了大约十天的赶路之后,姚芝终于到达了北疆。 和商队的人告别后,姚芝按照姚芹提前给到的地址,去敲姚家的门。 恰好家里没人,都出门去了,姚芝无奈看了看天色,确定天色将晚,就准备在门口等长辈和哥哥们回来。 最先回来的是姚蒙,因为姚蒙才十几岁的年纪,所以平日里操练的强度比父兄小很多,最早结束,所以最先回了家里。 姚蒙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门口站着个小孩,不由上前,低头问道:“小孩你谁家的啊?” 姚芝努力仰起头,看着这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仔细辨认了一下,问道:“请问是姚苍吗?” 姚蒙摆摆手:“我是姚蒙,你找我哥?什么事?” 姚蒙?!姚芝微微惊讶地看着姚蒙,说道:“五哥,我是小芝麻啊!” 姚蒙:“啥?!” 姚家人早就收到姚芹的来信,自然也知道姚芝和姚芹计划的金蝉脱壳,也做好了迎接姚芝并且给他安排个合适身份的准备。 但即使这样,看到姚芝的样子之后,姚蒙还是不可置信地比了比姚芝的身高,确定他比自己矮了有一个头还多,不由感慨地一把揽住姚芝,同情地说道:“之前一直说小蔷薇吃不饱,我们还以为教坊就是吃的少了点,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虐待你们啊!你看看你都被他们苛刻成什么样子了!” 姚蒙心里感慨不已,只觉得弟弟受苦了,大包大揽地对着弟弟说:“你放心,现在你来了北疆,饭和肉都管够!好好补充营养,过两年个头蹿上来了,你也能和我们一样高!” 姚芝看了看姚蒙,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我并没有遭受过什么虐待,咱家人的饭量和身高,就是不正常的呢? 要知道姚芝之所以误会姚蒙是姚苍,就是觉得他的脸看上去年纪很轻,但是身高体型至少是二十来岁的青壮年了啊! 姚芝忽然梦回幼年时代:论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是膀子上能跑马的铁塔壮汉,于是正常体型地我被当成了虚弱的小鸡仔,简称弱鸡…… 姚芝: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第 151 章 姚芝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毕竟教坊司是个人均身高并不太高的地方,女孩子们从幼年开始就追求苗条不会吃饱,怎么也不会长得太高。 而姚芝之前看到云破军和姚芹,云破军只比自己高了一点,姐姐姚芹虽然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但是这个身高差距也不需要抬头说话。 所以一时之间,姚芝也忘了曾经被身高支配的恐惧。 不管哪个年代,能够长到一米九的壮汉都是少数,更何况文人锻炼不足、农人营养不足,即使本来有长到一米九的基因,也会因为后天因素的影响而长不到。 以姚芝现在已经一米六的身高,完全可以预见青春期之后能够一米七几甚至一米八,但是相较于自家一米九的哥哥们和已经差不多一米七的姐姐,还是很不够看,这也是姚蒙会误以为姚芝是小孩的原因。 壮汉姚蒙,看到脸嫩个矮的,都觉得是小孩。 姚芝只能在心里呐喊:为什么我的哥哥会在十七八岁就长这么高壮啊! 呐喊完毕之后,姚芝最后试图挣扎解释:“哥,教坊并没有在吃食上特别虐待人,比普通民众吃的要好多了,最起码我每天都能有七分饱,你有没有想过,只是咱家人饭量特别大长得特别高壮?” “有吗?”姚蒙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看我营里的同胞,最矮的也到了我耳朵的位置,有不少到我眼睛眉毛的,都没有这么矮啊。” 姚芝……姚芝深吸一口气:“我长得慢,后面还能长。” 这么说着,姚芝内心充满怀疑:正常人的身高真的会这么高吗?那京城那帮小矮子是怎么长得? 怎么说呢,姚芝并不知道,姚蒙所在的是精兵营,都是以一当几的打仗能手,如果技巧不够精妙的话,人的体型力气最能影响胜局,所以这些人都是铁塔壮汉……加上北疆的饮食和匈奴人有所相似,云家人不仅不苛扣伙食还会自掏腰包给补贴,所以食用足量肉奶的北疆军如果从十来岁就开始进入军营,确实有不少人的身高突破了家族界限。 换而言之,姚蒙举的例子,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 一路说话间,姚蒙带着小老弟回了家里,和姚芝说道:“这里又一个空房间,是我们收到信之后专门给你收拾出来的,你先住着,看看有什么缺的,和我们说!” 姚芝看了看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箱子的房间,很难说出缺什么,毕竟好像什么都缺。 姚蒙看到姚芝的目光落在了箱子上,大手拍了拍姚芝:“不用太感动,这都是哥哥们应该做的,我们都说你肯定缺一个箱子装东西,这才给你补上的!箱子里我们还给你放了被褥。” 姚芝一时之间,都不敢想象其他哥哥的房间里究竟有多简陋。 姚蒙看着姚芝把包裹放在了桌面上,大手一挥:“房间你看过了,没什么缺的东西的话,和我一起去做饭吧!” 都是亲兄弟,哪怕好几年不见,姚蒙也没有什么要让弟弟好好休息 的想法, 当场就拉着姚芝去和自己一起做饭去了。 实际上觉得自己缺了很多东西的姚芝被姚蒙拉着, 好奇地问道:“五哥你会做饭吗?” 姚蒙奇怪地说:“做饭还不简单吗?烧水把东西蒸熟了不就好了?” “所以五哥你厨艺很好吗?”姚芝好奇。 “咱们自家吃饭,还用讲究厨艺?”姚蒙忍不住问。 姚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姚芝的预感很快就成真了。 到了厨房伺候,姚芝看到了若干张干饼,可以保存半个月的那种。 姚蒙一边生火一边念念叨叨:“我们把饼子蒸一下,有水汽就会变软一些,然后再用酸菜打入鸡蛋煮锅酸菜鸡蛋汤,正好边煮汤边蒸饼,晚饭很快就好啦,你会生火吗?要是不会的话,蒸饼和煮汤你总该会吧?” 姚芝僵硬地点了点头:“我会煮汤。” 说完之后,姚芝实在是忍不住,问姚蒙道:“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吃吗?” 姚蒙闻言挠了挠头:“主要是军营里一天就两顿饭,和普通人家一样,但是我们晚上回来都会觉得饿,所以就加这一顿。” 说着姚蒙又补充:“我们也经常全家一起或者和朋友一起出去搓一顿,但是毕竟月例就那么多,也不能天天下馆子,所以还是要在家里煮一些。” 姚芝知道,姚蒙是误会了,误会自己问他们为什么会一天三顿饭…… 姚芝没有额外解释,继续追问道:“那你们都吃这些东西吗?就没有人会做菜吗?” 说起这个,姚蒙就有话题了:“你不知道!之前姑姑们来了一趟,我们好歹还能吃点炒肉啥的,后面姑姑离开了,我们觉得姚芹作为女孩子,总是有做饭技能吧?结果姚芹说她打人比我们厉害,做饭也比我们差,而且她总是和云破军一起学习,在云家蹭饭吃,所以我们只能轮流做饭,但是做的都很难吃,最后大家还是想了办法,确定鸡蛋汤特别容易做,就会买一些粮食每天蒸了,再做个鸡蛋汤,就是一顿了!” 姚芝听完之后特别不解:“我记得你们还在伙头军待过啊?没有偷学两招?” 姚蒙骄傲地一挺胸:“当然有啊!我现在烧火的火候掌握地特别好!而且我也学会了伙头军的拿手菜:猪肉白菜配合各种根茎一锅炖!” 姚芝无语,姚芝拍了拍姚蒙的肩膀:“哥,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们才是在吃食上受到了虐待的人?” ~ 做完饭之后,姚家人很快就回来了。 看到小芝麻,家里人都激动地围了上来,姚辰甚至掐着姚芝的胳肢窝,将他往上举了举。 姚芝对此再次无语:爹你有没有想过,我都是十四五岁的人了?!你再玩举高高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饭菜好了,大家趁热赶紧吃,可以吃完再和小芝麻叙旧。”就在姚芝想着要如何措辞和姚辰说清楚这一点的时候,姚蒙提醒大家。 大家连忙答应了,风卷残 云地吃完了一顿饭。 姚芝拿着自己分到的饼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锅里盆里都空了…… 姚芝看向家人:他们真的有咀嚼吗? 家里人吃完之后,看到姚芝还愣在那里,想起来姚芝从小身体虚弱,都纷纷理解地说道:“你慢慢吃!” -- “?” 姚芝摇头。 姚荐立马说道:“待会儿你也一起洗洗,反正你也不是小芹菜,和我们一起洗又没关系,等洗完了我带你见识一下小芹菜的其他发明。” 前面一排人很快就洗完了,姚丑还不忘感慨一下:“小芹菜不在家就是方便,洗澡都可以脱干净,不用洗完之后再专门拿盆洗屁股。” 一直以来都是单独一个人洗澡并不习惯澡堂的姚芝:……我可以拒绝吗? 不好意思拒绝的姚芝被家里人拉着,一起享受了一把淋浴。 之后,姚芝就见识到了姚荐所谓的黑科技。 只见姚苍将所有衣服都放进了大桶里,然后找出了一个架子和一个带了木棍的盖子,盖好通之后安装在架子上,然后不停用脚踩,就看到木桶的棍子一直在搅拌,木桶还会翻来翻去,保证被搅的不是同一件衣服。 边上姚荐在介绍:“这是小芹菜发明的洗衣桶,只要把衣服和皂角放进去,洗上一炷香多的时间就可以了,超级方便!” 姚芝看到拿出来的皱巴巴的好像也没有很干净的衣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们不找浣衣妇?她们洗得干净,价钱又便宜。” 像是姚家这种全家都是男人的,拿钱找人洗衣服,应该是很常见的,不会被人说奢侈败家啊? 一听到姚芝这个问题,姚荐就忍不住悲愤道:“你以为是我们不想吗?是我们找不到啊!” “啊?”姚芝一头雾水:“我看了家里人的衣服也不脏啊?怎么可能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工作?” 姚荐继续悲愤:“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姐姐,我的好妹妹,究竟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了?” 姚蒙在边上一唱一和地补充:“就是!兄弟,你听说过羊毛线和羊毛衫吗?” “别说我们了,隔壁家里有女人的,也都是男人回家洗衣服啊!”姚丑吐槽了一句:“这娶媳妇也没啥好处。” 姚苏作为正经人,终于给一头雾水的姚芝解释了现在的情况:“你姐姚芹高喊劳动最光荣,办了不知道多少个厂,把几乎全城的妇女都吸纳过去干手工活了,过去干活的女人发现自己赚钱自己花比在家里伺候一家老小好得多,于是没有人在家干家务了,都宁愿在厂里加班,家务都变成了男人的事情,这浣衣妇自然也就找不到了。” 姚苍还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没有男人闹过,说是女人要回家洗衣做饭,但是她们一句话就怼回来了,说是大厨不都是男人?军队洗衣服的不都是男人?凭什么男人不能干呢?” “然后,你姐迫于压力和形势,不得不发明了这些东西。” “她还不忘感慨,说是懒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第 152 章 姚芝好好见识了一番姐姐的发明,不得不佩服地说:“确实方便了很多啊。” 这么说着,姚芝又问道:“姐姐之前不发明,是因为有人可以替大家洗衣服吗?” 姚荐摇了摇头:“可不止是这样,你看二哥踩洗衣桶很轻松,你去试试?你这种小个子,踩起来很累的!这也就是家里的壮劳力能够干的事了,就算姚芹之前搞出来这么个洗衣桶,人家家里还是女人负责洗衣服,也用不起来啊。” 姚芹做出来的洗衣桶有点类似后世的抽绳洗衣桶,主要就是通过脚踩,让洗衣桶中的轮子搅动,顺便加了一个可以翻转一圈的功能,好让衣服能够在桶内翻滚。 说起来技术含量好像不高,但是北疆人穿的衣服厚,用的又只是木头不是精钢,为了保证不断裂,姚芹实验之后,做出来的洗衣桶很是粗大,力气小的人真的搞不定。 但是在姚家这种全家人都有力气加成的家庭,洗衣服就很方便了,姚苍只要踩上不到两刻钟,就可以洗好衣服,对于日常都要锻炼的军汉来说,这点运动量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姚荐哥两好地拉着姚芝说道:“等明天,我带你上街,好好见识一下你姐搞出来的那些东西。” 姚万里没有拒绝,只是继续说道:“小芝麻和赵辅季学了不少东西,明天也要去拜见一下你的老师才是,之前说谎是不得已,现在也要去道歉说明。” 姚苏点头,顺便叮嘱弟弟:“他们那里正好一直都在缺人,你最近没事的话,可以给你老师帮帮忙,想来雪中送炭也容易让他们消气。” “雪中送炭?”姚芝特别不理解:“老师现在的生活很困难吗?” 大家想起了一直被姚芹压榨劳动力的流放群体,不由望天望地,就是没人敢回答姚芝的问题。 关键时刻,姚丑扎心一刀:“赵辅季可是被小芝麻送到小芹菜手里的,他遭的这些罪可都是拜小芝麻所赐,确定过去之后人家会原谅他?” 姚芝听闻之后,预感十分不妙:“不是,我就是想让老师他们过的好点,才让他们来姐姐手下干活,我姐她干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给大家普及了一下什么叫做六时辰工作制和九时辰工作制而已。”姚蒙偷偷吐槽。 “你姐的名言,人一天睡三个时辰就够了。” “干体力活的还能吃饭半小时,休息半小时,干脑力工作的,吃饭半小时,然后接着干…” “她还搞出来个什么绩效考核制度,每年年初制定量化考核目标,每季度要写工作总结,每个月要进行工作情况汇报,按照绩效决定升职加薪还是扣钱。” “最关键的是,她还试图在军队里推行这玩意,要不是你哥哥们机灵,都不知道被同袍套了多少次麻袋了。” “真怨不得人家看我们不爽,你想想,你们在教坊的时候要是有个什么量化绩效考核项目,规定每人每个月必须接待宴会三次以上、表演节目十次以上,受到夸奖2次以上,奶奶他们 扫地,如果大路出现落叶扣钱,小路出现落叶三次以上扣钱,你是什么感觉?” 单单是听大家关于姚芹的抱怨,姚芝已经感受到姚芹搞出了一个多么天怒人怨的制度。 但是姚芝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 那是自己要搞这种制度吗?那是要进行现代化工厂管理,就必须要采用严格的安全制度和流水线工作,而采用这两项制度,要落实到位,那必须要用量化的绩效考核办法啊! 毕竟如果没有标准、不痛不痒,大家肯定会把安全生产抛在脑后,万一出现意外事故,就是追悔莫及了! 而后,这制度都已经搞出来了,又实在好用,也不能只在工厂用不是? 至于军队里要采用,姚芹义正严辞:“他们是白嫖我的想法!” 姚芝已经开始害怕起拜访老师了。 但是这时代,尊师重教的思想深入人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之前赵辅季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把姚芝当作自己孩子养的,不仅传授学识、带他认识人,还包吃包住。 在这种情况下,姚芝也不可能来了北疆第二天还不去拜访赵辅季。 姚芝这时候就后悔,早知道还不如等姚芹回来,好歹主要责任还是姚芹担着的啊! 此时此刻,姚芝只能弟受姐过了。 姚芝一大早被姚苏带着去到了赵辅季办公的地方,有点担忧地问:“我们来的这么早吗?是不是不太好?” 京城里拜访人,从来没有天刚亮就去到人家家里的,怎么也要接近中午。 因此,姚苏作为家里除了姚芝之外读书读的最好的人,领着姚芝去见他的便宜老爹(师父)了。 听到姚芝的话,亲哥姚苏忍不住笑了:“你老师现在不是能够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了,他每天天亮就要开始办公,一直干到天黑透,咱们要是去晚了,正好打扰他算账,你猜他算到一半被打断,会不已恨我们?” 姚芝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套用姚芹曾经唱过的一首歌的歌词: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姚芝磨磨蹭蹭地跟着姚苏进了门。 姚苏敲了两下门,门里的书生们都抬起头来了。 姚苏赔笑道:“我们找赵老师有事。” 赵辅季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姚苏出去了。 一到校园,在逐渐变亮的天光之下,赵辅季一眼就认出了跟在姚苏后面的小孩:“姚芝!是你吗姚芝?!” 说完这话之后,赵辅季发现姚芝穿了一身男装,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人在教坊司的姚芝怎么会出现在北疆?姚家人的军功够他赎身了吗? 这么想着,赵辅季拉着想要下跪的姚芝,带着姚家两兄弟去到了外院,坐在了开阔的地方,才问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姚芝你赎身了?这身男装是怎么回事?” 姚芝连忙和赵辅季说明了自己和姐姐姚芹的计划。 “我的身份确实是被赎出来了,但是 是因为教坊的管事们误以为我已经遭受了意外,因为之前教坊不愿意放我走,所以我和姚芹商量了之后,假装被山匪抢劫之后慌不择路进入山林,然后坠入山崖之下的河流。”姚芝解释了一下:“我离开山林就来北疆了,姚芹带着奶奶和母亲她们,也正在赶来。” 赵辅季听闻之后,没忍住拽断了自己的胡子:“你们胆子可真大,这是欺君啊!” 姚芝从小学习到姚芹的厚脸皮和浑不吝,更是不太在意皇权,或者说不如接受古代土法教育的人那么在意皇权,闻言也只是说道:“皇帝又不会关注这件事情,再说我确实是失踪了然后自己找到了亲人啊,姚芹也是正常给我赎身,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回家里祖坟安葬,我们都符合手续程序,我也都赎身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赵辅季作为狂士,本身也很看得开,对皇权固然敬重,但是也没在脑子里树立牌坊:“这样也好,你年纪也大了,女孩子的花期就那么几年,现在赎身出来了,老师给你找一下对象,后面嫁人了,也能有自己的身份,不怕黑户,也不用再用教坊司的身份,到时候你别说你是姚芝,就说我看你天资聪颖,又收了个徒弟就是。” 赵辅季这番都是为自己的学生打算,但是姚芝格外尴尬地和赵辅季坦白:“那个,老师,我家里人之所以急着把我赎回来,就是因为我其实是个男的。” “什么?!”赵辅季差点跳了起来。 姚芝伸开双臂展示了一下:“我不像是男人吗?” 以前的姚芝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但是跟着商队风吹日晒,肤色变黑之后,看起来确实是更像男孩子了。 赵辅季仔细一打量,发现姚芝确实是有点男性的相貌特征,不由无语地问:“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假扮女装进了教坊?!” 姚芝只能和赵辅季解释道:“其实龙凤胎本来就比双胞胎少见很多,我出生的时候身体弱,家里也是担心,得知一个偏方,说是拿我当女孩子养,阎王薄上就算记了我的名字,小鬼也会勾错魂,所以家里一直是对外宣称我是女孩子,想要等我养住了之后再改回身份,主要就是想要骗鬼就要骗过所有人。” 姚苏在边上帮忙解释:“这也是家中长辈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谁知道后来会让大家充军,姚芝那时候年龄刚到七岁,从小身体又弱,我们就决定让他加班女孩子,去教坊里等着我们用军功来赎身了。” 赵辅季喃喃自语:“这么说起来好像也可以理解……” 不是!这事谁能理解啊!我家弟子,男弟子,在教坊里男扮女装骗了所有人,弹琴跳舞样样都行,被封为京城第一才女的万千男子心中的白月光,他是个男人啊! 赵辅季:“这真的很难理解。” “不是……”赵辅季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姚芝:“你一个男人,怎么做到让京城那些男人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啊?” 姚芝嘴角抽搐:“老师你这顺口溜还挺押韵。” 赵辅季一挥手:“这都是你哥姚芹说出来的,别提那些没用的,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很简单啊?”姚芝不解地说道:“或者就和姚芹说的那样,只有男人才更了解男人?那些男人的想法不是和盘子里的水一样清浅可见吗?” 赵辅季:???什么男人更了解男人?这是你的天赋技能,这个锅我们男人不背!!!! 第 153 章 赵辅季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姚芝安慰自家老师:“老师,往好处想,京城那些人要是知道真相的话,肯定比你难接受多了。” 姚苏在边上起了坏心思,补充道:“何止啊,他们估计都不敢随便爱慕姑娘们了,谁知道是不是家里有讲究,打扮成女孩子养的?” 赵辅季想了想那个画面:怎么说呢,发现有人比自己惨之后,好像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不管男的女的,姚芝只是自己的弟子,又不是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关系吗?! 姚芝拜访完赵辅季之后,也提到了日后的生计。 赵辅季觉得姚芝完全不用担心:“实在不行你去给你哥姚芹打下手,我看他的架势,这摊子是越摆越大,边城和新城两座城是完全不够他发挥的了。” 虽然和赵辅季承认了自己男扮女装的身份,但是大家可没说姚芹的真实性别,主要是姚芹强烈要求,并且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开展事业。 虽然家里人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孩子年纪也还不大,可以等她回来慢慢劝说,也不急于一时。 姚芝更是非常佩服姐姐的心气,刚刚说话的时候也留了一个心眼,说什么龙凤胎本来就没有双胞胎常见,这话是事实,姚芝半点没说谎,但是也是在误导赵辅季,让他以为自己和姚芹是双胞胎。 但是即使日后姚芹身份恢复,姚芝也不算欺师灭祖:毕竟在古代这种自然选择的环境下,龙凤胎就是没有双胞胎常见啊! 所以赵辅季此时还觉得姚芹能够卷上几十年。 赵辅季这一关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姚苏带着姚芝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神算。 因为姚芹“不为神算、便为神算”的想法,神算被迫转岗再就业,进入了用脑太多、日渐消瘦的工作当中。 好在姚芹是懂得可持续性发展的,并不会竭泽而渔,所以每天都让神算工作半个时辰后放放风一刻钟。 这一刻钟,恰好就撞上了神算。 神算自然是认识姚苏的,于是问了姚芝的身份:“这娃子是?” “这是我弟弟,七弟。”姚苏回答道。 姚芝连忙拉姚苏的衣服,拉的姚苏忍不住回头告诉他:“这神算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你就是不说他也能算出来,和他说谎不管用的!” “咦?”神算掐指算了又算,纳闷地说道:“不对啊,你们家这个卦相不对啊。” 听到神算的话,姚苏心惊胆颤:这老头又要算出什么东西来了?! 神算嘴里嘟嘟囔囔:“这女主天下才叫凤命,姚家没合适的女人啊,难道是他家的男人和东汉那什么董贤一样,当了男皇后?” 姚苏提高警惕,问神算:“您在说些什么呢?” 神算看了姚苏一眼,心想姚家的男丁可都没成婚,这事可说不好,这么想着,还在说:“没什么没什么。” 听到神算这么说,姚苏莫名觉得好像有什么了。 有什么没什么的,黄花大小伙子姚苏叶听不懂,但是看得懂脸色的姚苏知道神算不愿意说,终于还是领着姚芝离开了。 “”“”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听到姚苏的话,姚芝不由好奇地问:“哥你一个月多少钱啊?” 姚苏沉默了一瞬,回答道:“就算现在没姚芹高,我好歹也是从五品……” “姚芹……不也是从六品吗?” “她享受的是五品的待遇!军里给的补贴!”姚苏强调了一下。 姚芝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样啊。” “行了,你哥我虽然收入不咋地,但是北疆现在物价不高,咱两吃吃喝喝是完全够了!”姚苏说着。 “嘿嘿,那我就不和三哥你客气了。” “客气啥!咱可是亲兄弟!”姚苏这话说的半点没错,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让姚苏陪着姚芝见赵辅季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姚苏稳重——姚苍也很稳重。 姚芝此时也才十几岁,还是少年人心性,闻言立马对姚苏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姚苏拍了拍姚芝的脑袋,忽而有一种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出门上学给弟弟妹妹们带外面小吃回家的日子,领着姚芝就去了北疆的大街上。 一上街,姚芝就有点惊叹:“这看上去比京城还热闹?!” 姚苏打眼一看,路上都是急着上班匆匆忙忙的工人们和出来摆早餐的小贩,可不是热闹吗?! “咱们往边上走一走,尝尝这里的酸辣粉。”姚苏推荐道:“你别看里面就是粉丝,但是酸酸辣辣的,格外开胃还饱肚子,到时候你挑点尝尝,我垫垫肚子。” 姚苏没有疑义,点头答应了下来,以姚苏的饭量,一碗酸辣粉确实就是垫垫肚子的。 等走到边上,姚苏才回答姚芝:“这里看着比京城还热闹吧?都是小芹菜搞出来的。” 姚芝是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啊?” 姚苏自己也还没弄明白呢:“就是什么工业化生产、什么商品倾销之类的东西,我也没搞明白,但是现在城里做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舍得花钱出来吃,毕竟每天要忙五六个时辰,也没有时间做饭。” “五六个时辰?秋收也不过如此了吧?”姚芝惊讶地问,继而又很担忧:”每年秋收都会有农人因为过劳身体出问题……” “姚芹在厂里设置了食堂,管一顿午饭,就和军队里一样的大锅饭,饭里还放油水,工厂的工作虽然繁重,但是没有秋收那种重体力活,大部分还是坐在一个地方用手做的,大家都受得住,只是不愿意在家里花费时间做饭洗衣了,洗衣还能用洗衣桶,吃饭就只能都在外面买了。”姚苏解释了一番:“特别是早饭,家里天一亮就要起床去干活,天黑了才能回家,谁都没心思早起做早饭,不吃食堂的大锅饭还可以领一小笔补 贴自己去吃饭,有些饭量小的女孩子就愿意领补贴,所以工厂区域外围的小摊小贩也变得特别多。” 姚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外面都有卖饭的……” “为什么我们还要自己做是吧?”姚苏接嘴说道。 姚芝点点头,看向姚苏。 姚苏叹气道:“这些人都只做早饭中饭,哪有做晚饭的?晚上大家回家,随便喝点水哄哄肚皮就算了,我们就是买也买不到热乎的,更何况,我们家人的饭量你也知道,就是现在大家都领钱,那也不一定够吃啊!” 姚芝是会算数的,姚苏说的这些情况,姚芝心里算了算,就知道姚苏说的是事实,毕竟相比于顿顿在外面吃,家里人更想要吃饱并且能吃肉,而在种植业和养殖业没有跨越性发展的时代,粮食和肉都很贵,姚家的恩格尔系数都能归类到赤贫。 只能说,全家膀子上能跑马的的体型不是白来的,都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对此,全家饭量最小但是一顿能吃江滟姐姐两倍分量的姚芝表示非常理解。 两人边吃边聊,手上渐渐拿了不少东西,姚苏提议:“我们找个摊子坐下来吃吧。” 姚芝自然不会反对,立马答应了下来。 此时上工的人陆陆续续也都买好早餐离开了,摊子上渐渐出现了空位,姚苏眼疾手快地拉着姚芝在一个空位上坐下,看到摊主是做豆腐脑生意的,连忙说了句:“来两碗甜豆腐脑!” “好嘞!”摊主一口答应了下来。 姚芝连忙说道:“我想要咸的。” 姚苏微微瞪大了眼睛:“咸的豆腐脑怎么能吃?” 姚芝反驳道:“甜的才不好吃吧?!” “豆腐脑就应该吃甜的,咸的多奇怪。” “你吃豆腐菜豆腐汤都是甜的吗?肯定是咸的啊!那豆腐脑就是水多了的豆腐,不吃咸的吃甜的才奇怪吧!” 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豆腐脑的咸甜问题,姚苏和姚芝的兄弟情荡然无存。 “扑哧!”隔壁突然传来了笑声。 姚芝和姚苏立马转头看他们。 对方连连摆手:“你们继续,继续。” 姚苏眯了眯眼,认出了那人:“你是……李郎将?” “是我。”对方回答道:“我就是一时没忍住,保准不打扰你们。” 姚苏看了眼对方的桌子,上面咸的甜的都有,李郎将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饭桌,笑道:“我是咸的甜的都喜欢,都喜欢。” 姚苏和姚芝忍不住同时说道:“你的味觉也太奇怪了吧?!” 李郎将:不是,我招谁惹谁了? 姚苏说完这话之后,又忍不住问道:“你们队伍不是迷路了,都找了云小将军过去找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郎将一拍大腿:“你都说了云小将军去了,他的认路能力,那不是杠杠的?” 姚苏看到李郎将略显狼狈的样子,问道:“你们回来之后,没有去军营报道吗?” “这不是正好早饭时间,我们现在回去,肯定要饿着肚子被骂到中午,所以先来垫垫肚子嘛!”李郎将回答着,同时眼观八路,举起手来招呼手上捧了许多早餐云破军:“这里这里,我们占的座位在这里!” 姚芝顺着李郎将挥手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云破军。 两人只是一个多月没见,姚芝就算沧桑了一点棱角分明了一点,也不至于让不脸盲的云破军认不出,于是云破军用自己能弯弓射雕的视力看到穿着男装出现了一点小胡子的云破军,一寸寸地裂开了。 “别说姚芹姚芝当初是三胞胎,我不信!”云破军一走过来就说道。 姚芝:“啊这……” 姚苏:“啊这……”! 第 154 章 这就属实很难评。 三胞胎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么解释姚芝和教坊里的才女姚芝共用一张脸,却和自己哥哥姚芹没那么像? 古人虽然不懂什么同卵双胞胎、异卵双胞胎(龙凤胎一定是异卵所以不会长的一模一样),更不懂什么概率学,但是他们凭借朴素的价值观,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什么人信。 姚苏当即想要傻笑糊弄过去。 云破军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说说吧,怎么回事。” 姚芝:…… 姚苏:……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哥哥的责任感加上并不知道云破军曾经“见一个爱一个”黑历史的姚苏首先开了口:“小将军,我正好要给你介绍一下,这事我爷爷失散许久的兄弟家的孙子,叫做姚麻。” “呵呵。”云破军回答了一句,心想:什么姚麻!别以为我不知道姚芝小名叫做小芝麻,你们装起来能不能用点心?! 姚芝也因为自己亲哥一句姚麻差点把豆腐脑喷出来:不是,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叫这个名字,我会被起什么绰号? 姚芝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被叫做姚麻子的一生了。 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云破军给了姚苏一个白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教坊那里的身份是怎么处理的?你们是怎么成功假装的?” “那个……”看到云破军如此确信,姚家兄弟两没有再敷衍,只是告诉云破军:“姚芹会解决好一切的。” 至于为什么假装,姚苏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寄名吗?同样的道理,假装成另一个身份,可以让勾魂使者勾不到人,是一种保全身体不好的小孩的方法。” 云破军状似冷静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隐瞒了身份,等到抄家充军的时候就顺水推舟,以免身体不好来到北疆熬不过去?” 姚苏和姚芝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云破军扫了眼两人的碗:“你们是吃好了吗?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自便。”说完就回道李郎将身旁。 就算没吃好也不能留下来了啊!多尴尬啊!姚苏和姚芝连忙告辞离去。 两人离开之后,云破军盯着自己面前的豆腐脑,有点发呆。 李郎将好奇问:“小将军你怎么了?” 云破军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我都不敢想象姚芹回来会怎么嘲笑我!!!”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郎将不解。 “不,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有点眼瞎而已。”云破军试图冷静地回答。 “姚小将是会嘲笑您的那种人吗?”李郎将不太相信地说道:“你们平时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就是因为关系好,所以他肯定会嘲笑地很大声。”云破军已经可以想象这个画面了,甚至可以想象假如两人能够活到七老八十,姚芹肯定还会用已经掉了牙的冰冷嘴巴回忆这件往事。 云破军:干脆让我掐死两个月之前的自己好了! 李郎将不理解,李郎将大受震撼:就……不是很理解你们损友之间的感情。 虽然如此,李郎将尊重这种友情,并且体贴地为云破军转移了话题:“等会儿去到国公爷那里,小将军你可要帮我们美言一下,这次迷路真的不怨我们啊!” 云破军点点头:“应该的,这属于天灾,又不是人祸,如何能怪您呢?” 云破军也觉得李郎将有点倒霉,也许是沾了他本家李广的霉运。 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家伙迷路能力差一点就能赶得上李广,要不是云破军找他们找的及时,李郎将恐怕要带着人去吐蕃的地盘了,那里可还是奴隶制母系社会,也不知道李郎将这种英武将军会不会被抓去当了男妾。 云破军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好像,路上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来和姚芹分享李郎将的倒霉事。 一想到姚芹,云破军原本因为李郎将倒霉故事好转的心情再次变差了:呜呜呜我肯定要被姚芹嘲笑到入土为安! 云破军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活的比姚芹久,不然只怕姚芹把这件事情写进自己的悼文中去! 所以姚芝那弱柳扶风的样子,怎么就是个男人啊!!! 云破军内心再次吐出一口血,沉默着和吃好了的李郎将一起面见了姜国公。 姜国公见到李郎将第一面,就开口讽刺道:“哟,咱们李将军凯旋了啊!” 李郎将迅速滑跪:“国公爷,我错了,您可千万别这样说。” “你错了?你有什么错?你不都是不得已吗?”姜国公反问道。 李郎将闻言,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说不出口了。 姜国公看到李郎将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悔意,这才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过多少遍?穷寇莫追,穷寇莫追啊!” 李郎将低头,但只觉得自己是倒霉,并不是有错:“他们来劫掠,如果我们追都不追,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下次周边的村民只会被抢的更惨!遇到沙尘暴是意外,但是追赶过去留下一些匈奴假冒的马匪的命绝对没有错!” 云破军在边上打量着姜国公的神色,发现这位老国公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很多。 只听姜国公说道:“但是你知不知道,皇上和匈奴人有协定?” 云破军的政治敏感度是绝对过关的,听到姜国公的话,他敏锐地意识到了:“难道京城那边有什么说法?” 姜国公将一封信甩给了两人:“匈奴使者像皇上状告北疆军不遵守协定,悍然武装进入匈奴部落的草场,皇上已经准备派钦差过来斥责我们,并押送相关人员进京了。” 李郎将听闻此言,虎目圆睁,双手握拳:“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当然可以这样。”姜国公神色沉沉:“我会努力保住你们一行人的姓名,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的结果也是贬官了,甚至不只是你,整个北疆的高层军官,恐怕都讨不到好 处。”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可以说,这件事情和云破军的利益也切切相关。 “我一听你的副将告知你追逐匈奴人出去却当天未归,就已经预感不妙,后面你果然失联,我迅速找了破军去找你,却没想到还是来不及。”姜国公叹气道:“匈奴人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和皇上告状了,很快皇上问责的旨意就会来到北疆。” 云破军精神一振:“老国公您也会受影响吗?” 姜国公神色严峻:“不一定,但是皇上的使者只要看过北疆城的繁华,回去一禀报,这位置恐怕就要让给一一些有为之人了。” 云破军立刻感受到了形势的严峻。 “要不然让城里人在钦差来的那几天不要出门做工吃饭?”李郎将问道。 “胡闹!”姜国公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知道多少人属于手停口停,人家就靠每天赚的钱维持生活!” 云破军也觉得这办法不行:“钦差要是住上半个月一个月,我们不可能停工半个月一个月,或者国公爷您看看朝中有无人员可以帮您说话?我们也拖一拖云家之前的关系,尽量保住您的职位。” 听到云破军的话,姜国公摇了摇头:“我已经年过六旬,就是再撑,又能撑几年,倒不如……” 云破军微微皱起了眉头,和姜国公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云破军知道姜国公说倒不如什么,倒不如讲位置还给云家人,有云家的关系在朝堂之上,还有姜国公的朋友们,加上姜国公因御下不严免职,云守边岂不是顺理成章接手上任? 原本云守边就可以接云家具,只是朝堂借口他年轻,所以压住了他,现在云守边也已年近三十,当北疆军的统领,岂不是顺理成章?——如果云守边的能力真的到了这个份上的话。 名将和大将的区别,有时候就差在了战略眼光。 姜国公、云居安、云破军都是非常敢于拥抱变化、适应变化、利用变化的人,大家都很看好所谓的经济战、贸易战的概念,但是云守边却更倾向于传统的真刀真枪对着干。 不能说拥有切实的武力这个想法不对,毕竟后世也只有拥有一系列国之重器,才能保证国家在经济贸易的过程中不会随便被人撕毁合约发射导弹。 只是经济和贸易显而易见是有成效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不就好吗? 说到底,不是云守边能力不行,而是这是一场保守派和革新派之间的互相不理解。 云破军和姜国公都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按照嫡长子继承制,云家军本来就应该是云守边的。 好在姜国公刚刚说出口的话,都是偏向于将军队交给云守边,倒不至于引起内斗。 此时,姜国公对着李郎将说道:“皇上会派钦差过来,你好好想想你的说法,找军师给你参谋一下他们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先对对口供,不然我只怕你降职都不够,会被扣上挑起两国纷争的大帽子。” 听到姜国公的话,李郎将也意识到了不好,连忙说道:“末将一定好好想怎么应对,想好了之后会先呈上来给您过目。” 姜国公感慨了一句:“你要是之前有这份谨慎,我还发愁什么呢?”挥了挥手让李郎将退了下去。 姚芹此时正跟着萧虎京一行人返程,老皇帝派去北疆的钦差一行为了给匈奴人一个交代,也跟着一起。 路上,萧虎京等人催促了好几次,让车马快一点,看着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姜国公的笑话了。 姚芹咬牙,却没有别的办法,好在朝廷派来的钦差一行人都是文官,本身马上功夫就不太好,就是萧虎京催促,他们也骑不了多块,不然就是要他们的命了,而如果换了车让他们乘坐,马拉车的速度是远不如快速骑行的,速度也上不来。 这不,荒山野岭之间,因为匈奴人要走近路,马车难以通过,一行人都骑着马,前面忽然窜出来一条蛇,养在京城宅院的马微微受惊,马的主人骑术不行控制不住,差点就摔了下来,还是姚芹一身神力派上了用场,一伸手捞住了对方拽到自己马上,才免了这人的皮肉之苦。 薄采其被姚芹拦腰救下,一把拉到马上,直接横帕在马背上被马鞍顶住了胃,不由对姚芹说道:“姚小将,咱救人可以不拿人当麻袋甩吗?”! 第 155 章 姚芹笑了:“你这要求倒是高,要不是我力气大,你早就摔在马蹄下了好不好?” 薄采其知道姚芹说的是事实,夸奖了一句:“姚小将确实是天生神力,在下佩服。” 说完之后,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所以现在能带我换个位置吗?我真的顶到胃了,想吐。” 姚芹害怕薄采其吐了自家爱马一身,连忙把他竖了起来。 成功坐在姚芹前方的薄采其终于松了口气。 匈奴人的队伍里传来轻微的嗤笑声,薄采其不用猜测,也能想到对方在说什么,无非是嘲笑南朝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呗? 确实差点摔下马的薄采其只能躺平任嘲,毕竟事实在这里,能怎么反驳? 虽然这么想着,薄采其内心还是觉得自己很冤。 要知道自己从小都会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被羡慕的,哪里有被嘲笑的时候? 弓马不熟……你知道一张弓要多少钱、一匹马要多少钱吗?还要家里有院子张弓跑马,或者时常去城外练习,自己一个小文官,又不像同阶武将打个胜仗就有许多战利品,哪有那么多钱啊! 就是现在这匹马,也是朝廷给配的,这能怪自己驭马水平不够吗? 薄采其内心觉得冤枉的同时,心里也发了狠,这一路还长着,自己一定要好好练一练骑术。 薄采其相中的教师就是姚芹。 一来是姚芹从小练习,弓马娴熟,二来是姚芹和自己官位差距不大,不至于不敢下手教自己,也不至于求不动。 薄采其盘点了一下自己能够用于交换的办法,自信满满地找到了姚芹。 谁料姚芹一口拒绝。 薄采其惊讶了一瞬,而后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姚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存在,这才悄悄地和薄采其说:“你要想练习的话,去了北疆之后多的是机会,路上不行,我怕路上会有意外。” “有什么意外,这群匈奴人总不会搞事……”这么一说,薄采其立马反应过来:“有乱军要杀匈奴人?你们哪里来的消息?” 姚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收到相关消息,只是觉得不太对劲。” 丛林里,亲卫甲远远地隐去了,才看到亲卫衣早就等在了约定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亲卫甲好奇地问道。 “姚芹那么敏锐,能探查什么?我老早就回来了,不像你,一直在浪费时间。”亲卫乙说道。 “你小子,就是这么和你二哥说话的?!”说着亲卫甲和亲卫乙打闹了起来。 你来我往两三招之后,两人默契地停了下来,现在可是在丛林里,过度消耗体力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没想到啊,姚芹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我还以为他和小将军一直在后方搞建设,身手锻炼都落下了呢,结果他厉害的很。”亲卫甲感慨了一句。 “毕竟是姚家最像姚老将军的 孙子,这小子可是力能扛鼎,人家天赋就在那里。” 两人闲话间,又开始发愁云居安给两人的任务。 “你说咱们将军是怎么想的,朝廷让姜国公卸任,这不是正好退咱们少将军上去吗?但是将军偏偏要我们尽量阻止姜国公卸任,如果不成,想办法把少将军带过去给他,留小将军执掌大权,小将军才十几岁,他能成吗?” “将军肯定想的比我们多,我们听命行事就是了,想来将军是觉得小将军继承北疆比少将军好。” “但是将军觉得好不一定行,还要朝廷同意才行啊!” “你以为将军不知道吗?他不是都计划好了吗?如果少将军接手,就等平稳交接后想办法把少将军骗出来中原,然后抓了他,姜国公肯定愿意推小将军,咱们云家以前的势力,再加上将军这几年给朝廷那些人喂的钱,朝廷肯定不会反对小将军继承的,到时候咱们的说法就是显然云破军试试,他要是不行,正好换了,也不会让北疆军哗变。” “这都是后事了,我们先看看能不能阻止姜国公卸任吧!” “要我说,把这批匈奴人都杀了,匈奴肯定要起兵南下,朝廷不敢这时候临阵换将的。” “这办法好是好,但是咱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下手啊。” “姚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这群匈奴人护卫地油泼不进……” 姚芹的想法自然和云居安等人不同。 在云居安等人看来,杀掉一些匈奴高官显贵,引起边疆的战斗,自然可以破除姜国公下岗的危机,但是在姚芹看来,要是这些人意外死亡,匈奴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周边小城和村镇就要遭殃了,就是准备再充分,也会有不少人员损伤啊! 硬要说什么差别,大概就是云守边只看得到大势,而姚芹却看得到犹如一粒粒尘埃的平民。 尽管姚芹也看不惯云守边一个老古板,但是她真没想过用这种挑起战争的办法影响朝堂的决定。 云居安也为了自己的大儿子头疼不已。 以对一个人的评判标准来看云守边,他绝对是一个好人,绝大部分人都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云守边勤俭节约、爱兵如子,对待朋友热心赤诚,对待师长尊敬孝顺,对待妻子忠诚专一,对待孩子爱护有加。 但是他就不算一个合格的统治者,或者说,不算大争之世中合格的统治者。 大争之世,是瞬息万变日新月异,云守边是个合格的守成之人,如果云家夺得天下,他又继位在平定之后,怕不是能争一争仁宗的庙号,但是云家现在还在创业阶段,危如累卵前后都有夹击,云守边的战略眼光跟不上,就注定会带着云家军被时代淘汰。 云居安能忍吗?他不能!所以真的想过要不要干脆把孩子绑回来——守边走了,破军他很可以啊! 每当这时,云居安就庆幸:还好当初儿子生的多,真是辛苦老妻了。 辛苦的老妻在家中教孙子,还想和儿媳妇说送点东西去学堂里 给孙子分给小伙伴们吃, , 刚问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又马上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孙氏也惊讶地将手搭在了肚皮上:“不至于吧娘?我当初生老大不是伤了身子吗?老大现在都九岁了,我一把年纪,那里还有可能再怀上?肯定是最近吃坏了肚子,待会儿回去吃两粒丸药就好。” “这事可说不好!有多少妇人就是隔了很多年再次开怀的。” “娘,我都多大岁数了?过几年就是做祖母的人了,以前年轻都没怀上,现在怎么可能?” 如果姚芹听到这段话,一定会告诉她们,二十七八岁正是怀孕的黄金时期,比十几岁合适多了! “不管怎么说,让大夫来家里看看,就是吃错了,也让大夫开药,以防万一嘛,我大孙子一个人也确实有点孤单了,有兄弟姐妹多好?而且万一怀上了呢?你随便吃药会影响孩子的!”云夫人制止道,说完就连忙让丫鬟去请大夫。 孙氏见了,也没有阻止云夫人,心里未尝没有抱着一点期望。 很快大夫就赶了过来,反复切脉之后,对云夫人和孙氏一拱手,恭喜两人道:“恭喜恭喜,这是滑脉,少夫人有喜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两人听了之后,都是大喜过望,连忙赏了大夫,又给家里的下人们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云破军回家取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喜气洋洋的人。 云破军好奇问自己院子里的小厮:“家里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大家好像都很高兴?” 小厮连忙和云破军解释:“少夫人被诊断出喜脉。” “喜脉?!”云破军惊讶地问:“我要有新的小侄子小侄女了?” 小厮连连点头:“夫人今天特别高兴,大手笔给了大家赏赐。” 听到这话,零花钱和俸禄一直不太够用的云破军动了心思:现在去找娘,娘会不会一高兴,送我些什么?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云破军脚步不受控制地去到了云夫人的院子中。 来都来了,云破军也不存在过亲娘门而不入的情况,干脆就迈步走了进去。 “娘,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恭喜您了。”云破军笑着说道。 “同喜同喜。”云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样说了一句,而后对着云破军不解地问:“这个时辰,你不在外面干事,怎么回家了?” “我回家里拿点东西,这不正好听到了大哥大嫂的喜事,所以来看看您。” 云夫人笑着说道:“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你大嫂还能给你大哥添个一儿半女。” 要知道孙氏生完长子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在普通的武将家里已经抬了一个巴掌的小妾了,也就是云守边用情专一,云夫人和云居安也不是折腾儿媳妇的人,这才没有给云守边后院塞人。 云夫人都断了大儿子能再有孩子的盼望了,这一下知道孙氏怀了,简直是意外之喜,喜从天降。 看着喜气盈盈的亲娘,云破军再次恭维了两次,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也获得生育的绩效奖金。 也不知云夫人是不是沉浸在欢喜当中,完全没有听出云破军的言外之意,更没想过哥哥嫂子怀孕要给弟弟发喜钱,就是一个劲地念叨要怎么准备稳婆乳娘。 云破军眼看着没有发财的机会,只能接受这一事实,对着云夫人说了句自己还有事,就打算离开。 离开之前,云破军听着云夫人念叨:“本来还想着最近要给破军选妻子了,还看了好几家闺秀,结果正好碰到家里添丁,这事都忙到一起了,要不然再等半年多?破军现在也不太着急……” 云破军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不是,娘,你要给我选妻子?已经看了几家闺秀?你都不和你亲儿子通个气?!是我娶老婆哎好不好?!! 第 156 章 云破军万万没想到,亲娘已经帮自己相看对象了。 不仅相看对象,还没有和自己通气! 虽然但是,本来应该大喊出“娘你都不告诉我一点也不尊重我”的云破军还是有些好奇亲娘给自己相看的究竟是哪些闺秀,于是忍住了大喊的冲动,问道:“娘你都看了谁?怎么都不和我说说?” 云夫人白了云破军一眼:“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你说?你要是嘴巴不严说出去了,人家女孩子多尴尬?” 提到这个话题,云破军就不高兴了:“我哥当初都是娶了自己喜欢的,结果轮到我,连选都没得选?!” 一提起这个话题,云夫人就生气地给了云破军一个脑瓜子:“你哥那叫不讲究!怎么,你还想学他?!” 云破军撅嘴气道:“你就是偏心他!” 云夫人更生气了:“你都快成亲的人了,做什么小儿的情状,你再作出这种表情给我看看?!” 云破军连忙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离开云府之后,云破军有点惆怅。 怎么一眨眼,自己就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呢?云破军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完全没办法接受过两年自己会有儿女的事实。 可惜现在好兄弟姚芹不在身边,也没人能够吐槽,云破军只能自己默默消化——先吃顿好的,美食能够抚慰心情。 在美食摊位上,云破军再次碰到了姚芝。 云破军: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姚芝看到云破军之后,尴尬一笑,但是周围坐满了人,来晚了的姚芝还是跑来和云破军拼桌来了。 “小将军,打扰了。”姚芝说道。 云破军状似冷静地点点头,寒暄道:“你现在是还没有找到伙计吗?” 姚芝回答道:“家里的意思,是觉得我的身体素质也当不了精兵,让我跟着六哥当个助手,忙活他那些事情。” 云破军知道姚芝的六哥就是姚芹,听到姚芝的话之后,从内心就是拒绝的:自己和姚芹几乎每天都见面,要是这小子跟着姚芹干活,自己岂不是经常会见到他? 一见姚芝就能回忆起自己看到他女装的表现,云破军迫不及待想要毁灭这一段黑历史,又怎么会喜欢黑历史本人来自己面前晃? 但是这是不是云破军能够决定的。 别说现在北疆做主的还是姜国公,就是换成了云家人,姚芹的主云破军也很难做,一定要做的话,很可能兄弟都没得做。 云破军表示,做来做去可能有点绕,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回事,懂得都懂。 恰好今天家里提了娶妻的事情,云破军就拿这事做了由头:“你给你哥帮忙当然没问题,但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你和你哥迟早都要成婚生子,到时候说是亲兄弟,还是不一样了,两妯娌也不一定和睦,所以你最好找个自己主办的事情。” 听了云破军这话,姚芝表情丝毫未变:“我哥又不打算成婚……” 云破军 :啥?我怎么不知道姚芹不打算结婚的? 云破军不解地说着:“平时看姚芹这小子, 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啊, 小时候我俩还一起给踏青的姑娘吹过口哨,怎么突然斩断尘缘,不打算结婚了?” 云破军实在想不明白,但是也不指望姚芝能够解答,在云破军看来,虽然自己和姚芹不是亲兄弟,但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自己肯定比姚芝更了解姚芹啊! 姚芝在一旁听到了云破军的嘀咕,不由担心云破军怀疑姚芹的身份,当即编了个理由:“成婚有什么好的,我们又不是那种娶回家之后把人放着不管或者欺负她们的人,就导致又多了个人管自己,自己钱都不够花,还要赚钱给她花。” 听到姚芝的话,云破军顿时恍然:对啊!娶个妻子回来岂不是不能说不能骂,出门还要报备,和兄弟通宵喝酒都会被说,有什么好的?! 从小不缺“免费保姆”做饭洗衣的云破军完全没感受到娶妻的好处,听到姚芝这一番鬼话,忽然觉得,好像成亲也不是必须的哈? 这种想法在得知自己亲娘看中了的闺秀们之后达到了顶峰。 云夫人不让云破军打听,云破军就真不问了?怎么可能! 之前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所以才会灯下黑,现在都知道的一清一楚了,云破军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他立马就布置了人手,把云夫人的打算打听地一清一楚。 一听说人选,云破军就开始牙疼了起来。 自家亲娘究竟是什么品味啊!为什么会喜欢那些粗俗的女孩子们? 看看这个王小姐,平时训弟弟就和训小狗一样! 看看这个李小姐,和自家兄弟打架胜率五五开! 看看这个张小姐,每天都跑马出去跑不见人影! 看看这个…… 不是,娘你扪心自问,哥哥娶得是温温柔柔懂礼贴心的妻子,弟弟就要去个将门虎女?!娘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偏心?! 云夫人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虽然大儿媳妇人不错,对儿子也真心,管家也还可以,对公婆很孝顺,但是真的不对脾气! 云夫人本人可以算是某种将门虎女,真的没办法欣赏文官家娇娇柔柔的女儿们,不讨厌,但是当儿媳妇相处起来有些别扭!也就是男人们喜欢这种。 大儿媳妇都已经有点别扭,平时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害怕触动她敏感的神经,小儿媳妇还不能选个合心意的吗?! 云夫人表示,那必然要选自己喜欢的啊! 云破军旁敲侧击了一通,终于弄明白了亲娘的想法,只能无奈地想:娘你有没有想过,你小儿子也就是个庸俗的男人,我也喜欢文官家女儿那一种啊!!! 对结婚人选不满意的云破军立马想到姚芹不结婚的事情,思考了一下,还是和自家亲娘宣布:“娘,成婚的事您就别忙活了,我不想这么早结婚,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云夫人白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话谁说的,就是霍 去病死的早成婚晚, 所以死去的时候家里就剩一根独苗!” 然而云破军喜欢不管用, 云夫人并不喜欢。 云破军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自己大哥不是现成的好例子?只要找到合适的姑娘,不怕亲娘不妥协。 现在的关键就是,既然没有合适的姑娘,就要想把法推迟亲娘选儿媳妇的时间。 云破军觉得这事吧,不用急于一时,可以等姚芹回来了再和他商量商量,自己这兄弟别的不多,就是鬼点子多! 被云破军惦记的姚芹还在和山匪打仗。 在云居安的安排之下,亲卫甲乙路上想把法要搞匈奴人,但是姚芹等人太过敏锐,两人商量了之后,决定让真的山匪上,上演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山匪们最想要什么?钱财和女人。 恰好,匈奴人的队伍里都有。 别说什么匈奴人打仗厉害,那是在草原干架,真到丛林里,山匪们觉得自己比匈奴人厉害多了! 充满自信的山匪就这么上了。 当然,上之前,山匪们也获得了亲卫甲和亲卫乙提供的情报:这群人近身功夫很不错,最好直接用弓箭进行远程攻击。 于是姚芹就面临了一场“箭雨”。 “这群缩头缩脑的龟孙儿!躲着放冷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和爷一挑一啊!”匈奴人开始叫嚣。 姚芹也因为箭雨有点心烦气躁,因为她一边要护着自己,一边还要护着薄采其等人,就怕他因公牺牲了。 一心一用,自然就组织不了有效的反击进攻手段。 但是姚芹也不害怕,毕竟匈奴人确实是能打,而且有萧虎京在,他可不会放过一个秀自己的机会。 嗯……用匈奴人的兵剿南朝人的匪,这一波南朝算不算赢麻了? 抱着这种想法,姚芹莫名有一种想要划水的冲动:多快乐啊!给了匈奴人那么多东西,没想到给他们培养的将士还能帮自己剿匪?这算不算是黑色笑话了? 姚芹想一想都觉得南朝这鬼德行,真不如赶紧玩完,来个天命之子,要求也不高,就是东汉开国君主光武帝那种位面之子的水平就好了。 如果不开挂的话,李世民这种天策上将、朱元璋朱棣这种军事人才也可以的啊! 毕竟面对正在崛起的匈奴人,但凡运气不够好,或者武德不够充沛,中原还能不能被汉人掌控都是个问题。 说实话,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坚定的反帝反封建主义者,姚芹都想自己上了。 我上我不一定行,但是肯定比南朝君主好一亿倍!女帝什么的,想想就挺带感的! 然而讨厌君主□□的姚芹连君主立宪制都没办法接受,还真没有问鼎天下的想法,要不是社会生产水平还不允许,姚芹明天就能干革命! “这时局可真是一团乱麻。”姚芹给薄采其挡掉了两支箭,还有空偷偷嘀咕感慨。 薄采其:你认真点啊!我的小命还在你身上啊!左边左边,有箭来了啊!! 第 157 章 薄采其的惊慌感染了姚芹,姚芹左右环顾一下,给他塞了个锅盖:“行了,你自己注意也挡一挡。” 手拿锅盖的薄采其:???你搞清楚点,锅是铁的,但是锅盖是木头的啊! 姚芹微妙地懂了薄采其所有的意思:“虽然你没眼力见下手慢,锅都被人拿走当盾牌了,有个锅盖留给你就不错了!” 薄采其:行吧,聊胜于无。 当然,薄采其也没忘叮嘱姚芹:“姚将军,我的小命就在你手上了啊,这锅盖只能让我保证箭不会射穿我,但是它可能会射穿锅盖到我身上……” 就在两人还有空贫嘴的时候,姚芹边上的军士偷偷对姚芹说:“怎么办啊,顶不住了,要不然咱扔下匈奴人跑吧?” 听到悄悄话的另一个人连忙来附和:“对啊对啊!匈奴人死了没关系,我看人家也是冲着匈奴人来的,我们没必要同室操戈,就让人打匈奴人去就是!” 亲卫甲和亲卫乙一边安排人射箭,一边还在感慨:“还好匈奴人的发型好辨认,不然我们可能就重伤了自家人了。”不像现在,基本就是朝匈奴人去的,对着南朝人的箭都是没射准的。 这年代匈奴人是什么样的发型呢? 怎么说呢,只能说草原民族的发型都相当的有特色。 姚芹穿越之前,清宫剧正在流行,姚芹看到的满屏幕都是月亮脑袋辫子头,但是事实上,清朝初期是金钱鼠尾辫,就是留一个铜钱那么大块的头发,编成比老鼠尾巴还细的辫子。 蒙古人的发型比满清留下的头发要多多了,人家不仅在头顶留一块,还会在两耳边编个小辫子——就是古代年画里那种小男孩的发型。 这时代北方少数民族虽然叫匈奴,但是也和原时空蒙古人差不了太多。 毕竟草原民族,可以是任何民族。 这么说吧,匈奴人能带着大家南下,所有游牧人都是匈奴,女真人能带着大家南下,所有游牧人都是女真,鞑靼人能带着大家南下,所有游牧人都可以是鞑靼,党项人可以带着大家南下,所有人都可以是党项。 大家既然可以是女真、鞑靼、匈奴、党项,那发型什么的,自然会融会贯通了。 姚芹和云破军卧底匈奴的时候也就是年纪小,留着小孩子的发型,像是其他假装匈奴人的探子,那可都留着匈奴人的丑发型,回了北疆之后都要带二四个月的帽子才敢出门。 纯粹是因为觉得太丑了。 姚芹有时候都觉得,大家北抗匈奴的态度那么积极,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被匈奴人的丑发型辣眼睛?! 刚听完兵士的话,薄采其就连忙说道:“可不敢,你信不信匈奴人要是出事了但是我们毫发无伤,皇上能绑了我们去给匈奴人赔罪!” 听到薄采其的话,兵士不由暗暗骂了一句:“日他匈奴人的,真够晦气!” 这么骂完,大家继续抵抗箭雨。 随着时间过去,眼看着还是没有拿 下匈奴人一行,亲卫甲和亲卫乙都有点着急了。 “”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这个可以有,正好底下的人因为将军没有继承人人心浮动,还有好多人想要给将军送女人,大公子去了之后,他们总算是可以安静安静了。” “一举双得、一石一鸟、一箭双雕。” “别卖弄了,赶紧撤,跑慢了小心被匈奴人抓住!”亲卫乙招呼道。 “你怎么跑这么快?!”亲卫甲连忙跟着亲卫乙跑走了。 箭雨停了之后,一时半会儿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对方是搞假动作,听了差不多快十分钟,匈奴人才开口让手下去看看情况。 姚芹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不想去凑热闹。 手下出门探查回来,告诉萧虎京:“人都跑没了。” 萧虎京气得冷笑一声:“升虎岭是吧,我记住这里了!” 姚芹没忍住,嘴贱插嘴问:“怎么,你还想用匈奴人的税收养出来的兵,剿南朝的匪啊?” 萧虎京:姚芹你不会说话可以别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很傻一样! 匈奴人憋着一口气,赶路赶的飞快,这可就苦了薄采其等文官。 薄采其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和姚芹共骑一乘,自己不驭马不说,因为大腿内部磨损,他还侧坐在姚芹的身后,姿态很是娇羞。 姚芹无语的同时也只能无奈接受这朵娇花蹭马,心里腹诽了可能有一万句话。 提高速度之后,姚芹等人很快到达了北疆城。 薄采其僵硬着脸跟在皇帝排出来的宦官身后,给姜国公颁发了皇帝斥责他的升职。 说起来皇帝这人也奇怪,你都干出了不要脸的事情了,居然还想着在表面程序上要脸,想和姜国公玩一出二辞二让,好让人知道,不是自己撤了姜国公,是他自己因为年老乞骸骨。 这戏码假的简直妇孺皆知。 但即使大家都知道,又能如何呢? 姜国公既然不打算造反,更没能力造反(云家军不是姜家军),就必须要听圣旨的话,陪着皇上演这出好戏。 在姜国公二次辞职的期间,朝堂众人一番博弈,最后北疆最高领导人的位置还是落在了云守边的头上。 姚芹当即觉得自己的工厂要玩。 “破军啊,别想你结婚这种小事了,赶紧想想,咱们搞的工厂怎么办啊?”姚芹拉着云破军说道。 在姚芹到达之后不久,云破军就找了这位发小兄弟诉说了一番自己的烦恼。 “你看,你家哥哥们都一十多了,都还没成婚,我们家其实也不着急的。”云破军说着。 姚芹当即就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可得了吧,你那是不想结婚吗?你是不想要你娘选的小姐姐。” “那我又有什么错?!谁不喜欢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你扪心自问,你不喜欢?!” 姚芹扪心 自问,虽然自己性别女爱好男,但是也真的喜欢温柔漂亮的小姐姐。 要不美人计怎么能亘古不变地流传下来呢? 一直赖在姚芹身边的薄采其听闻之后,展现了自己的存在感:“你们要是不知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姚芹忍不住看向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薄采其:“你想干什么?” 云破军虽然和薄采其相处时间没有姚芹久,但是这十来天,薄采其因为好奇工厂一直厚脸皮粘着姚芹,云破军和他也有了不少接触,对他有了点浅显又深刻的了解。 “其实也没什么。”薄采其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说道:“像是云家大少爷这种秩序感极强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坚信的儒家思想制约他。” “那你别想了,他觉得长兄如父,自己弟弟还不是要听自己的?”姚芹吐槽道。 “虽然但是,他这么孝顺,总要听亲娘的话吧?”薄采其说道。 姚芹眼前一亮,催促薄采其:“然后呢?怎么让云夫人替我们说话?” “云夫人不是看中了一些闺秀吗,北疆这边风气也开放,我看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孩子也在外面抛头露面,咱就让云夫人安排她看中的女孩子去工厂管事,考核一下管家能力好了?”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薄采其这么一说,姚芹和云破军立马明白过来。 有考核女孩子这根胡萝卜吊着,谁想要取消工厂,云夫人能和他拼命! 于是,若干天后,好不容易走马上任想要整顿北疆现在风气的云守边发现:不对,这些工坊的管事怎么都是武将家的女孩子? 什么?还是我娘安排过去的? “娘,你怎么能这么干,这样简直就是在败坏风气,有些女人的性子都是被这些人带坏了,要是以后连个愿意给自己男人洗袜子的女人都没有了,多影响军营的稳定性啊!”云守边抱怨道。 “我呸!没人洗袜子就影响那个稳定了了?那你怎么不带着洗袜子的人去和匈奴人硬刚呢?他们不是必不可少吗?” “娘你不懂……” “不懂个屁!我是你娘!我吃过的盐不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被怼的云守边:弱小、可怜、但是老古板。 女德修行的不够于是没想过要夫死从子的云夫人:看我怎么治你! 幕后黑手们深藏功与名。 趁着云破军不在,薄采其忍不住问姚芹:“这场面是你想要的吗?” 薄采其的问题算是问到姚芹的心坎上了。 姚芹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周围。 “你知道吗,刚刚走过去的女工,家里男人病逝了,就剩下她和一个小女儿,堂兄弟想要占她家的房子,就是不让边上人借钱给她们,她们没有收入来源,迟早要被饿死,她和小女儿死了之后,人家顺理成章接收堂兄弟家里的财产,而她之前和女儿都在发热,差点就如了人家的意了。” 族中瓜分无子继承人家的财产是传统,越是近亲分的越多。 “但是我们现在办了工厂。”姚芹继续说道:“她作为熟练工,工作的收入完全能够养的活自己和女儿,就是生病,也可以好医好药,这就是两条命活下来了。” “这场面可能没那么好,但确实就是我想要的。”姚芹掷地有声地回答。 “你想要当圣人不成?”薄采其夸装地说道。 “我可当不了圣人,”姚芹回答道:“但是再给我十年,我能让北疆的人不会因为这事情而白白丢失性命,让北疆的平民百姓的命也没那么容易被收走。” 薄采其听的眼中异彩连连:“你要怎么做到?” 姚芹向薄采其发出ffer:“既然薄兄这么好奇,不如留下来和我一起见证一番?”! 第 158 章 薄采其忽然一笑:“没想到我还有能让姚小将军看上我的时候?” 路过的姚芝忽然补充了一句:“你这话说的真是奇怪了,居然还有姚芹看不上的劳动力,她那雁过拔毛的架势,能放过你?” 姚芹一瞪眼:“就你闲着了是不是?没头没脑的,你插什么嘴?” 姚芝:感觉来了北疆之后,家庭弟位迅速下降。 怼走姚芝之后,姚芹笑着对薄采其说道:“先生不要听我弟乱说,要知道思乐泮水,薄采其芹,这都是咱们两的缘分不是?” 薄采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情上,他以一种震惊我全家的表情看着姚芝,忽然说道:“那是前任京城第一才女?” 姚芹:啊这…… 第一次面对弟弟和京城少爷们的修罗场,姚芹恍然想起这是薄采其第一次在北疆见到姚芝,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采其兄应该没有夜宿青楼的习惯?” 薄采其神色复杂:“我们家家规讲究修身养性,家中子弟没有那种浪荡子。” 姚芹听到这话之后放心了下来:“想来你也没遭受很大的打击?”这肯定不是我弟的爱慕者了。 薄采其抹了把脸:“没有是没有,就是我有点惊讶,京城第一才女居然是个男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更了解男人了,他是第一才女是真的因为文采力压群雄吗?还不是男人吹捧的?!”姚芹回答道。 薄采其必须要承认,姚芹说的对……姚芝的才华肯定是有的,但是才女这个名头,主要就是靠大家捧出来的。 至于大家为什么捧他不捧别人,这不是因为和他关系好吗?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我想泡你,你却拿我当兄弟。”姚芹摇头:“啧啧啧。” 薄采其:你居然还能“啧啧啧”?! 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姚芹丝毫没有负罪感,反而好奇问薄采其:“说起来,你京城的朋友们有很多喜欢小芝麻的吗?” 薄采其斜眼:“酒肉朋友中有。” 姚芹听了之后,立马就放心了:“酒肉朋友嘛,酒肉穿肠过而已,不用在意啦!哪像我们两,我们友谊的见证都上了诗经哎!” 不说这个,薄采其可能已经忘了,一说起这个,薄采其就想起来了:“薄采其芹,也可以是薄采其藻、薄采其茆,你说是吧?” 姚芹立马作出了一副伤心的样子:“小其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一颗红心,你却一边想着芹菜,还一边想着水藻和茅草~” 薄采其……:“这不就是你说的诗经里面写的?” 以姚芹的古文修养水平,那必须是背完前几句就不记得后面的了。 就像小时候背新概念英语,多年之后只记得第一篇第一句“Pumasarergecat-likeanimals”,多一句都记不住。 听到薄采其这么问,自觉心虚不记得全文的姚芹立马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 ,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首诗经?你今年多大来着,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打胜仗了?”因为薄采其芹这首诗歌就是赞颂打了胜仗的鲁王的。 薄采其没好意思告诉姚芹,是因为他爹看不惯的老对手当天钓鱼空手回家,老爹却钓了一条一米长的大鱼,一回家就发现妻子生了儿子…… 这话题一转移,薄采其也就忘了再和姚芹掰扯名字和缘分之间的关系,两人很快就过渡到了之前说起的事情上。 姚芹继续招揽薄采其:“说真的,兄弟,你要不要来北疆和我们干?” “和你们干有什么好处吗?” “我们干的事有意义啊!搞不好能青史留名呢!”姚芹说道,心想这些文人最看重的就是青史留名了。 薄采其笑着摇头:“史书留名确实有可能,但是是不是青史就不好说了,自古改革家有几个不被骂的?改的好被触犯了利益的人骂,改得不好被所有人一起骂。” 姚芹却不在乎:“那好歹后人也知道我们有试图改变过,总比回京城挣忍气吞声溜须拍马窝囊费来的好吧?” 姚芹这么一形容,薄采其忽然认识到,自己挣得钱确实比较窝囊。 “而且你来北疆,更能一展抱负啊!”姚芹继续劝说。 “在京城,影响的范围更大……”薄采其说着。 “你开玩笑的吧?”姚芹好笑道:“京城现在除了京畿地区,其他地方哪个服他管?反贼管的都比朝廷那群人好!好歹人家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听到姚芹的话,薄采其忍不住皱起了眉,最后还是说道:“我总要有考虑的时间,我们先把那些女管事的事情搞定了再说吧。” 姚芹豪气万丈地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 说干就干的姚芹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云夫人。 “夫人,你看谁来了啊?” “谁啊?”云夫人配合问道:“哪家饭桶饭点过来蹭饭了?” 姚芹忍不住向前,给云夫人捏了捏肩膀,声音甜蜜地说道:“夫人,你是不是要给云破军选武将家的女儿啊?” 云夫人一手扶额:“别学这种恶心的声音,你正常点。” 说完,云夫人又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突然问这个问题,怎么,你也想找个武将家女儿,让我一起替你物色了?” “不是不是。”姚芹吓得双手差点摆出残影:“我奶奶和娘她们要过来了,到时候有她们操心,夫人您就别为我费功夫了。” 听到姚芹这话,云夫人想当然的问:“那你是想要我照顾照顾你娘和你奶奶她们?” “不是不是,我爹和我爷爷他们自己会照顾的,不用麻烦您!”姚芹连忙说道。 “那你想要干什么?”云夫人不解了:“以前你们两裤子一脱我都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姚芹连忙和云夫人解释了考验云破军未婚妻管家能力的想法。 “夫人您看, 大少夫人虽然管家不错, 但是府邸这些都要留给大少爷他们,破军迟早要和自己妻子搬出这里,总不能到时候还让嫂子管家吧?所以您肯定要选一个能干的闺秀,我们替您想过了,就让那些闺秀去我们厂里兼职一段时间,让我们有空能够招或者培训一些合适的人,您也可以看看她们的管理能力,多好啊。” 姚芹提及之前,云夫人还漫不经心,姚芹一提出来,云夫人真的开始走心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些女孩子都是家里捧在手心的,我怎么好让人抛头露面去工厂里干活呢?”云夫人有点犹豫地说道:“这给工厂当管事,可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啊。” 这一局不需要薄采其出主意,姚芹一个人就能搞定:“她们怎么能算当管事呢?明明是做慈善好不好?我们工厂就是为了帮助身体虚弱的女子们能够养家糊口啊!” 姚芹这么一说,真的说动了云夫人:“你让我好好想想。” 姚芹连忙提醒:“您别想太久啊,我这边还招人让人当管事呢。” 云夫人连连点头:“你放心就是,我明天就给你答复。” 姚芹闻言,连忙再次哄了云夫人一顿,哄地她眉开眼笑才离开。 还不知道自己被姚芹牺牲婚事的云破军这天刚回家,就听亲妈对自己说:“刚刚姚芹过来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让我派闺秀们去当工厂管事,我寻思这是个好机会,你一直说你不喜欢,到时候过去看看呗?看你和谁合得来,别说娘没给你接触姑娘们的机会。” 听到云夫人的话,云破军非常不理解:“姚芹究竟和你说了啥?!” 不是,姚芹你怎么回事?我们就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兄弟而已,你却想让我当一辈子的冤种? 别的咱将就将就就算了,要过一辈子的对象啊,怎么将就?到时候我和人吵架了,天天去睡你的书房你就高兴了?! 云破军怒火冲冲地就去找姚芹算账。 姚芹立马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哎呀,云夫人同意了?好事啊!” 云破军:“你有没有想过要告诉我?” “当然没有啊,告诉你了,你反对怎么办?” “我现在不也反对吗?” “但是我已经和云夫人说好了,她愿意就可以了啊。” 这下轮到薄采其在边上说话了:“你俩别车轮子地废话了,赶紧驾车走!要送人,你总要有个章程,要知道怎么培养她们吧!” 姚芹哀怨地看了薄采其一眼:“老薄啊,咱看破不说破啊。” “就是,要不是不想做这个章程,我和姚芹会假装吵架吗?”云破军毫无形象的往边上一瘫。 薄采其半点面子没给两人留:“有没有可能,我说破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想被你们塞去做这些工作?” 姚芹和云破军:“……老薄你竟然是这样的老薄,实在是太不朴素了!”! 第 159 章 文心兰是北疆某四品武官家的女儿。 虽然姓文,名字又很有文气,但事实上是能把自己弟弟们当小鸡仔单手拎起来的女大王。 这个形容是文小弟在本本上写的,被文心兰看到之后,哭得鼻涕冒泡地被她揍了一顿。 就是这么一个女大王,家里人都担心她名声传出去会嫁不出去,三令五申不准文小弟在外黑自己姐姐,却被云夫人看上了,成为待选人之一。 文将军和文夫人半夜醒来,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担心。 笑是笑自家女儿居然有人要,担心则是因为要自家女儿的是将军夫人,不会到时候因为觉得自家骗婚把孩子退回来吧? 云家是讲究人,应该不会退婚吧? “所以你们是打定主意要骗婚了?” 文心兰问自家爹娘。 “这怎么能叫骗婚呢?” 文家夫妇异口同声的反驳。 文心兰:“行吧……反正我弟也把我的名声传出去了,云家要是自己不打听清楚,那也是他们活该,云破军看上去也不算很能打的样子,我和他打起来的话,至少能有个三七开、二八开吧?” 文将军显然和姚万里有共同话题,对于自己女儿很自信:“虽然你看起来瘦瘦的,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实在不行你不是会招呼下三路吗?” 一听到这话,文夫人就忍不住骂自己丈夫:“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把她小时候带去军营,你看看都学了些什么!” 文将军只觉得冤枉:“那能怪我吗?我那时候才六品,还要寄俸禄回我家和你娘家,家里就一个粗使婆子,婆子请假你没空的时候,我不带她去军营还能怎么办?” 文心兰忍不住神游:爹娘又开始翻旧账了,这旧帐不知道要翻多久。 就在一家人说话的时候,云夫人派人请文夫人和文心兰一起去云府。 文夫人当即就慌了起来:“云夫人不会现在就定下来了吧?” “娘你想太多,定下来是让媒婆来我们家,不是让我们去她家。”文心兰看文夫人已经慌乱了,连忙说道。 文夫人这才镇定下来,和文心兰一起去了云家。 一进门,文夫人就很确定自己多想了——云夫人请了十几个闺秀和她们娘过来。 看到这架势,文夫人心里有数了:应该是考察我们来了。 考察是没错,但是这考察和文夫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几位都是从小接受管家教学的,姚小将军之前办了很多工厂,厂里的工人都是女人,也是为了让女人能够赚点钱补贴家用,家里生活好,女人们的地位也高一点,现在看来是有成效的,只是这管事们都是当初临时借给工厂用的,其他地方也需要,总不能一直让人干这些事情吧?所以姜国公和姚小将也讨论过,拖了我问问你们,正好闺中无事,有没有兴趣接手管理工厂?”云夫人开口就直接问道。 “这……”有闺秀的母亲迟疑:“她们都是群小孩子, 这么大的工厂给她们,能行吗?” “怎么不行?” 云夫人也是仔细思考过的:“我知道她们都跟着管过家里了,这工厂有规章制度,还是按件计费,能比管家还麻烦吗?” 看到闺秀和她们家人依然在犹豫,云夫人再次给出了杀手锏:“都说我们武将家的女儿难嫁,其实都会外面对我们有误解,人家文官女儿没事就组织组织文会,实际上才华如何也不好说,我们如果约着文会,人家嘲笑我们东施效颦,如果组织骑射的武会,人家嘲笑我们粗俗,现在不就是好机会吗?姚小将的工厂我知道,工厂里面聘用女工,给了很多牺牲士兵家的寡妻生存下来的机会,工厂收益也不是归属个人,两层捐给军队提高伙食,三层给边疆城镇建设防御设施,剩下五层都是作为牺牲、残疾军人和家属的抚恤,供家里孩子读书、父母本人看病,这可都是善事。” 云夫人说的口渴,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她们文名传的再厉害,能有善名厉害吗?而且其他官员也知道咱们家的女孩子们能管事能干活,还发愁嫁不出去吗?” 云夫人这次叫来的可不止自己的儿媳妇候选人,家有适龄女儿关系又不错的将军家中都被云夫人叫了过来,云夫人也是真心这样想的,她自己当年就因为婚事被挑拣过,现在也想要帮帮属下的女孩子们:“依我看,你们三五人一组,互相商量着,实在不会的就回来请教你们爹娘和我,哪有不行的呢?” 女孩们的娘亲听完之后都很心动,相互看了看,一项处于众人中领头地位的文夫人当即对云夫人说道:“那就多谢夫人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教我们家心兰。” 文夫人一出声,大家纷纷附和,争先恐后。 在文心兰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娘给给她抢到了纺纱厂代理厂长一职位。 文心兰被父母紧急培训了三天,就开始走马上任,接受临时管理人员的交接。 姚芹带着云破军和薄采其,特意等在了工厂里。 “文姑娘吗?我是姚芹,我给你说说咱们厂里的情况吧?”姚芹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薄采其的建议是让这些姑娘们进入管理层,但是姚芹回去好好思考了一下,觉得要干就干个大的,加入管理层算什么?管理层都是姑娘们,这才是女子工厂嘛! 主打就是戳老古板的肺管子。 正好姚芹有好多打算实现的事情,就是因为人手不够,一直没能实现,现在将人手都释放出来的话,自己也能多搞一些事情。 别的不说,姚芹早就想要派人去找高锰矿,先把高炉炼铁给整出来啊!不就是充分燃烧吗?和打铁一个原理,多试试,不想着能达到近现代的水平,比现在提高几倍十几倍还是很容易的吧? 实在不行,来个石油矿,我会土法炼油和石油分层啊!姚芹呐喊。 石油这个,主要是战乱地区嘛,基本都是代言人制度,能够乱起来,最起码都是资源富足型国家,总之吧,就是懂得都懂。 当地老百姓可不砍柴不烧煤,土法 炼油就是姚芹和她们学的,主要是没有冷凝设备,资源浪费不说,还不利于环保,华国是早在八十年代就明文要求要取缔小土炼油炉,但是人家国家还有啊,构造那么简单,理科生姚芹看看结构图就知道了。 当然,姚芹可不愿意这边环保出问题,毕竟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但是姚芹相信现在的能工巧匠,他们肯定能在理论的指点下搞出冷凝来! 可能有人问,姚芹要石油干什么?现在又没有内燃机。 石油全身都是宝,别的不说,沥青路和煤油灯搞出来,炼油厂就值得了,更别说还能尝试搞搞化纤衣料,就是姚芹不记得怎么制作的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如此这般,等姚芹和姜国公商(忽)量(悠)了一番之后,决定将现在全员女工的工厂交给姑娘们管理。 事实上,姚芹提拔了一大群有能力的女性中层干部,只要女孩子们不乱来,做好监督和管账,厂里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从京城回来女性家人们,上至万大妞,下至姚蔷,都被姚芹扔进了厂里,一人一个,好好管理。 姚蔷为此特别不解:“姐,既然你提拔的女人都会管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官员家里的女孩子们加入?” 姚芹忍不住戳姚蔷:“我看你和小芝麻,一个就是看得太多想的太多,一个就是看得太少想的太少,你们两中和一下多好。” 姚蔷嘿嘿一笑,撒娇道:“姐,我已经在看了,你就给我好好说说呗。” 姚芹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要打胜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姚蔷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说过,这话确实很对,如果都是朋友,那不是干什么都很方便吗?。” 姚芹心想,那可不,这是伟大的战略家说出来的话好不好? “那我现在在干什么?”姚芹问道,试图引导姚蔷 “你在和武将家的女孩子们交朋友?”姚蔷回答道。 姚芹点头,刚想说准确来说是和他们家里交朋友,以此来对抗云守边可能搞出来的类似“让女人都回家”之类的举措。 姚芹还没说话,就听到姚蔷说道:“但是姐,你现在是男孩子的样子啊,你和那么多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交朋友,不怕把敌人搞成多多的,让他们爹娘兄弟组团来揍你吗?” 姚芹:算了,毁灭吧!小蔷薇是没救了! 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那是一回事吗?!你那是朋友吗?是女朋友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60 章 姚芹认识到自己的朋友和姚蔷的朋友很不一样。 二者的不一样体现在姚蔷小小年纪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也不奇怪,姚蔷的年纪正是小学高年级生,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异性最好奇,但又最避之如蛇蝎,总结起来,就是又菜又爱玩。 明明朋友代指的是可以互相合作利益共赢的人,但是姚蔷就是能够体会不到这个含义,往男女朋友的方向想去,也是很典型的小学生行为了。 姚芹看了看姚蔷这个傻孩子,想着算了吧,就让孩子这样,她才多大?人生要是顺风顺水多没意思?总要经历一下社会的毒打,才知道什么事是对的不是? 姚芹期盼的毒打来的并不算慢。 不要忘了,姚蔷和万大妞等人也被姚芹派去了工厂里。 这一去,大家就遭遇了一场“下马威” ,“” ,反而是“天灾”。 对于反对者们来说,即使他们要搞事,也不会急于一时,总要抓到这群女人的漏洞,才能“有理有据”地提出女人的能力就是不行,女人就应该回家带娃做家务,女主内男主外才是世间真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反对者的套路,姚芹才会在刚交接给大家的时候放松了警惕,甚至有空想一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姚蔷会遭受毒打?总不会哭着跑回家吧? 想想姚蔷猛女落泪,和梨花带雨毫无关系的哭法,莫名姚芹还有点期待。 这大概就是欺负弟弟妹妹的快乐? 但是毒打比姚芹想象中来的迅猛又奇怪。 姚蔷和文心兰一起跑来找姚芹:“六哥,厂里不好了!” 姚芹:这才第三天吧?哪里不好了?发生了什么?! 姚芹连忙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具体说一说?” 文心兰一手压住姚蔷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告诉姚芹:“我们去到纺纱厂,结果好几辆纺纱车昨晚被老鼠要了,脚部坑坑洼洼站不稳,倒在地上。” 姚芹听了之后,忍不住问到:“你们这是捅了老鼠窝?它不咬粮食,跑来咬木头?” 文心兰内心也有疑惑,对着姚芹说道:“我也怀疑过是人祸,但是我检查了老鼠啃过的木头腿,都没有涂抹什么东西,应该不是有人故意做的。” “是没有找到证据,还是真的是天意?”姚芹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没有证据,就是天灾。”文心兰一口咬定。 姚芹略带惊奇地看了文心兰一眼:这小姐姐有点干脆哎! 这么想着,姚芹还是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是天灾,一定会有人出来指指点点,说就是因为牝鸡司晨,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示警?” 文心兰听了之后,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对于某些男人将老鼠和天象示警联系起来的本事,还是佩服不已。 但是文心兰也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没事,我到时候 会用拳头教会他们怎么闭嘴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姚芹摇了摇头:“你能让一个两个人闭嘴,但要是十个八个呢?一百个一千个呢?” 文心兰捏了捏拳头:“杀鸡儆猴,一开始把他们打趴了,其他人后面自然就不敢说了。” 姚芹承认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后续容易引发更大的爆发,但是文心兰确实有天赋,也有这个时代女子难得的反抗精神,所以姚芹试图引导她,问道:“除了这种办法,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句老话,叫做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你的意思是?”文心兰不解。 姚蔷在一旁急了,对着姚芹说:“六哥,你说话能不能直接说?别搞什么书上的话让我们猜,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哪里知道你怎么想的?” 姚芹无奈:“首先,我肚子里没有虫子,其次,就是有虫子,虫子也不知道我怎么想。” 说完这话之后,姚芹忍不住吐槽:“我这不是在引导你们思考解决的办法吗?都让我说了,下次你们遇见事情了,还来找我吗?要是我不再边疆呢?” 姚蔷还想说话,文心兰则是直接开口问:“姚小将是觉得,这个纺纱车竖过来,背后会有扭转局面的机遇?” 姚芹还真的知道,因为后世自己去援建的工厂,看到的纺纱机器都是竖立过来的,据说可以同时纺织更多的纱,要不是看到这个被老鼠咬了的纺纱机,姚芹还没想起来这一点,现在想起来了,也就是理所当然——竖立纺纱机是可以提高效率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天灾,而是上天故意来帮忙了! 姚芹知道,但是文心兰和姚蔷都不知道啊。 文心兰自问自己是头儿,硬着头皮继续问姚芹:“这竖起来,究竟是有什么好处,能指点指点我们吗?” 姚芹再次问道:“你没有发现,这纺纱机竖立起来之后,轴承转地都更快一些?” 文心兰和姚蔷对视一眼,皱眉头说:“没有……” 姚芹深吸一口气:“那你们可以现在去看看,它是不是比普通纺纱机快又多了很多空位?如果改造的好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直接提高纺纱的效率。” 姚蔷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哥,你知道普通的多快?” 姚芹没有回答,但是面上带着惊讶的表情已经表现出来了,整张脸就是在说:你不知道? 文心兰解释了一下:“那啥,我们女红都不太好,平时都不纺纱……” 姚芹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现在的管理者和工作实际脱离严重啊!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姚芹对姚蔷和文心兰点点头:“我明白了,不明白就先弄明白,同时你们也让人先试着改改看。” 说完还不忘叮嘱文心兰和姚蔷:“我觉得这个竖式纺纱大有可为,肯定能够提高效率,你们尝试过两三次不成功也不要气馁,发明创造这种事情,就是会失败很多次才成功一次,但是只要成功一次,就值回本了,所以要耐下心来好好研究,可以鼓励厂里做惯了纺纱的工人帮着一起研究,研究出来的给她们发奖金,她们肯定会积极踊跃参加的。” 姚芹说着,文心兰和姚蔷纷纷点头。 说完之后,姚芹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先试着。”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姚蔷一头雾水地问文心兰:“我哥这么着急的样子,他是想去干啥?”说起来脸上表情还有点惊恐。 文心兰说了句大实话:“总感觉没憋好屁。” 姚蔷给了文心兰比一个大拇指:“你可真敢说。” 很快姚蔷和文心兰就知道姚芹憋出什么来了。 他直接宣布了一件事情:“我发现,现在很多管理的人,对于自己的工作根本不熟悉,所以我们提倡,管理者要往一线去、要往基层去,大家每旬要去一线工厂工作一天,各个流水线岗位都必须体验,只有这样才能理解好管理工作的内容。” 姚芹想的很清楚,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不就是现成的参考模板吗? 文心兰有点同情地对着姚蔷说:“你可千万别说他是你哥,我怕被打!”!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61 章 姚蔷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文心兰救,虽然自己不算力能扛鼎,但是武将家的女孩子有几个练成精兵那样的?自己以一当十总没有问题! 不过虽然这样,姚蔷还是打算和姚芹划清界限——谁想尝试被同伴们敌视的感觉呢? 不管大家怎么抗拒,姚芹都毫不动摇,明天文心兰和姚蔷等人就要准备准备,去实际体验工作岗位了。 恰好云守边已经全面接手北疆的工作了,有人撺掇文心兰等人:“少将军正好想让工厂归于正位,姚芹这么折腾你们,你们不好说自己怕吃苦不做,不如和少将军说说,将厂长的位置交给他提拔的人才,到时候是一桩美谈,你们也能收获美名。” 文心兰等人听了说客的话,满脑袋的小问号,当即用“您说的有道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之类的话把人高高兴兴地敷衍走了,才聚在一起吐槽道:“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傻?” “准确的说,他们觉得女人都很傻。”文心兰说道。 “可不是嘛!”另一个小姑娘气愤道:“什么叫做我们怕吃苦不做?就是巴不得我们吃不了苦,回去家里给他们洗衣烧饭?” “洗衣做饭没啥,但是管不了人,还要嫁人后受男人管,那苦不是比在工厂干苦多了?要不然工厂那些女人怎么愿意每天不停地干四五个时辰,也不愿意回家洗衣做饭?” “还一桩美谈,合着就是觉得我们德不配位,自觉自愿让出来才是有颜色值得夸奖的人呗?” 大家都发表了一番想法,吐槽之后更加坚定了选择:男人想要我们回去自己干,说明这位置一定有好处,没有好处男人怎么会干?所以他们让我们回去的,我们一定不能回去! 虽然大家达成了统一意见,但是仍然存在一个问题:不是所有小姐姐都具有姚芹和文心兰这种家庭地位的。 别看大家都是武将人家出身,但是武将也有不喜欢女儿舞刀弄枪的啊。 云夫人选武将家的女儿当儿媳妇,是看中武将家的女儿有些被教的很直爽,但又不是所有女孩都这样,只是在选管理人员的时候,云夫人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于是让大家家里适龄女儿都出来了,就是性格不适合管理,当个辅助的副职不也可以吗? 这些女孩子里,自然有被洗脑不想干想要回家的,当然,也有体验了这种生活之后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 达成一致意见的自然是后一批人。 众人散伙之后,有跟着堂妹来的堂姐提醒:“你们不想回去,但是家里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你这样和他们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堂妹一昂头:“好处就是我不用变成男人撒气的工具,我能够自己赚钱,能够有自己的人脉、找自己的靠山,男人敢像我们家男人一样,我能直接给他一巴掌,他要是敢打我,我能让我的关系把他给撸下来!” 堂姐听到堂妹的话,心里一惊:“你这也太……” “姐姐你想说我惊 世骇俗?”堂妹一笑:“我觉得姚蔷说的对, ▍_[(, 只要我比他强,不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吗?” 堂姐急得跺脚:“哎呀,人家家里和我们家里能一样吗?他们家都是些大老粗,屠夫上来的,自然不看重女儿品德的培养,救想着自己家孩子不吃亏,我们家,你看看你回去,叔叔和我爹他们会不会放纵你!” 堂妹气道:“这可是云夫人让我们做的事情,他们还敢得罪云夫人不成?!” “你就等着吧!”堂姐说道。 果然,一回家,堂妹的亲爹和伯伯就说道:“少将军,不对,现在要说是将军了,将军一直觉得小将军和姚芹是在胡闹,就是他们把云夫人搬出来了,将军碍于孝道不好反对,但是我们作为下属自然姚体察上意,你们就去辞了这个工作吧,别让将军为难。” 堂姐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堂妹却觉得怒气上涌。 “你们怕少将军为难,怎么不觉得我不干是打云夫人的脸呢?这样云夫人能开心?你们这不是让少将军不孝吗?”堂妹立马反驳。 “反了天了,你是怎么和我们说话的?!”堂妹亲爹怒气冲冲地说道:“果然不能让你们出去干活,心都野了,还学会顶嘴了!” 堂妹的伯伯、堂姐的亲爹在边上敲边鼓:“正好姚芹不是让你们过去干苦活累活吗?我们家养大的千金,哪里是和那些女人一起做工的?你们就说你们不想干,辞了也不会得罪云夫人的。” 堂妹一声冷哼:“反正我不辞,你有本事你去找云夫人说啊!” “好,你好得很!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说完之后,堂妹就被人压了下去。 堂妹被拖拽下去的时候,堂姐亲爹还在嘱咐堂姐:“你就说她病了,替她一起辞了。” 堂妹听到这话,气的头顶冒烟,一边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做,其他姐姐看我没来是会来找我的!”一边被拉了下去。 其他姐姐确实是找了堂妹。 不仅是这一个堂妹,还有好几个被关在家里的“堂妹”,知道了情况。 大家不好谢绝孩子的小姐妹们探病,但是私底下都在抱怨姚芹和云破军:“都是这两个人胡搞,把女人们的心都搞野了,我们家好好的女儿,现在一个个的都想着压过男人,这是什么道理啊。” “还不是姚屠户,不好好教育家里的孩子,搞成现在这样。”有人抱怨。 “说是教育家里的孩子,小将军和姚芹其实是云将军教出来……”那人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立马闭了嘴。 众人也都汕汕,确实哈,这锅是云居安的啊! 但是怎么能一样呢?云破军又没有云居安和姜国公的威慑力,他要搞这种事情,谁会愿意配合啊?! 抱着这种想法,某些老顽固还是管着家里的孩子,不让她们出门。 “哼!他们迟早会后悔的!以为没有那几个女孩子,我们就不能干了吗?”姚蔷撅起来的嘴巴都能挂上油壶 了:“除了他们家的女孩子, 多得是女孩子愿意干我们的工作, 到时候我们有权有势有钱,他们可别想再凑上来,就算求我们,我们也不会答应让她们回来!” 听到姚蔷打抱不平的话,姚芹可谓是哭笑不得:“虽然如此,但是有些女孩子是被迫的,她们也是无辜的啊。” 姚蔷自然知道这一点,听了之后只能皱眉头:“可是让她们回来,又便宜了那些老古板,那也太让人生气了吧!” 姚芹摇摇头,对着姚蔷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其他人的错误,惩罚没有错的人。” 话是这样说,但是姚芹还没时间想怎么处理反悔的人,毕竟现在危机还没有解决呢。 “你哥他是怎么想的?”姚芹和云破军、薄采其凑到了一起,边上还有来汇报工作情况顺便留下来的莫子焘。 “别提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了一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为妻纲的思想,要是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把他揍的屁股开花!”云破军吐槽道。 “揍教你哥的人?”薄采其在边上贫嘴问:“那还有老师敢去你们家吗?” 云破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薄采其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想办法,工厂都要被那些和我哥一个想法的人占据了,到时候我们计划的女红搞营收、男工搞基建,壮年男性训练民兵的计划都泡汤了!”云破军急道。 “还没有那么着急。”薄采其淡定地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呢。” “难道是去找我娘?我哥他被洗脑了,但是这样他更讲究孝道,要听我娘的话。”云破军说道。 姚芹摇头:“你哥是孝顺,但是他也看不起女人,你怕不是不知道,夫为妻纲也有个说法,叫做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云破军真的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缓缓地长大了嘴巴。 莫子焘手动帮云破军把嘴巴合上,解释了一下:“我以前经商的时候去过南边山地,那里的汉人就讲究夫死从子,母亲的权力没有儿子的大。” “但是奇妙的是,那里的夷人都是母系氏族,孩子随母不随父。”姚芹补充了一句:“面对同样的自然困境,产生了两种不一样的社会组织形态,很奇妙是不是?” “哎呀,你们别卖关子了,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不着急啊!你们三个怎么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云破军觉得这三个人在排挤自己。 薄采其和莫子焘都不是什么好心人,最后还是姚芹出于竹马“竹马”的情谊,给云破军解释了一下:“等姜国公三辞三让完成后,朝廷来颁旨,只要没有强调军情火急让他留在北疆,你哥要接这个岗位,就要去京城谢恩,过去了还要应酬交际,这一走怎么也要三个月,足够我们理顺了。” “而且他现在也没空管的,他还要送萧虎京他们离开呢!”姚芹补充道。 云破军恍然大悟:“没错!趁着我哥没空,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先偷家,把事情定下来!” 薄采其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你哥是一家,偷家?”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莫子焘跟着感慨。 姚芹:…… 云破军:…… “行了,还有个好消息你们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研究出了竖式纺纱机,同一时间纺织数量是原本的三倍!”姚芹很快扔下了一个大雷,这才是姚芹真正的底气。 古代纺织的地位不比种地低多少,吃饱穿暖是人最基本的诉求,而一个家庭的女主人,从早到晚织布纺纱,也只是够全家使用的基础上有点盈余。 原本姚芹搞出来的流水线纺纱厂和织布厂已经够让人惊叹了,骤然得知姚芹厂里纺纱的速度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什么?!”三人惊讶地异口同声。! 第 162 章 震惊之后的三人沉默了一瞬,薄采其才说道:“你早说有这么件神器出来,云守边又算什么呢?” 听到这话,莫子焘有点紧张地看了云破军一眼,害怕他会生气。 云破军却在那里附和:“是啊是啊,三倍哎!我哥算什么?就是我爹在这里,他也不能让女人们都回家里去!” 至此,莫子焘算是服了薄采其,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本来以为自己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薄采其这种怪物的存在。 姚芹若有所觉的看了眼莫子焘,感觉他好像一下子耷拉下来,如果知道莫子焘内心的想法,姚芹一定会告诉他: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擅长算计人心?你也不看看你的同事们对你都有大大小小的不满一直在忍着你?你擅长的就是统筹整合推算好不好? 当然,不是说人缘不好的人就不能干好大事,只要推算的足够圆满,就能把人安排的顺当,但是姚芹也是真的希望莫子焘心里能有点数,最好和薄采其学学,人家怎么就能搞好人际关系呢? 别的不说,就说他一次宫宴就给云破军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来到北疆之后,明明是最后加入的,却获得了比自己少不了多少的主导权,还没有引起莫子焘和云破军的反感,人家的手段比在座其他人都高明多了好吗。 姚芹看破不说破,只希望莫子焘能和薄采其学学,平时别净得罪人了。 最典型的,就是别人辛辛苦苦劳动很久查账,这哥看到之后瞬间记忆计算,几个呼吸就把有问题的地方指出来了,之后别人夸奖他,他还谦虚说这个很简单的没什么好夸的,人家心里能高兴吗? 姚芹当时见了,只想要抓着莫子焘的肩膀琼瑶式摇他: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害羞一笑不要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啊! 虽然莫子焘合作的都是些聪明人,大家都能自己消化这些小不满,平时合作起来也很顺畅,但是万一碰到了一个小肚鸡肠的聪明人呢? 话说回来,姚芹也只是瞬间在心里想了想,很快就回答薄采其和云破军:“是不是神器,也要看在谁手上,不然改头换面也很容易不是?” 毕竟竖式纺纱机技术含量并不太高,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很快也能仿制出来。 除非姚芹现在就把蒸汽机□□这些东西手搓出来,不然她想不到基本的改造发明有哪个不会被仿制。 对于姚芹的话,大家都能表示理解,但是有了这么个机器之后,显然众人谋划的胜算更大了。 云破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埋怨自己哥哥:“也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打算不用女工人,用男工人呢?” 薄采其看的很明白:“云少将军虽然迂腐了一点,但是他绝对是个君子,可偏偏因为他是个君子,所以可以欺之以方。” 莫子焘默默地说道:“你这么说小破军他听不懂,就干脆告诉他,因为他边上都是些儒生在和他说,因为女人出门工作了, 家里老人没人照顾,有人出意外死掉了,男人平时没人照顾,回家还要做家务,工作时因为辛苦走神,出意外伤残了,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孩子夭折了,女人们出来工作,家里有两个人工作,但是还有很多男性流民没有工作,家里十分辛苦,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女人回归自己的职位,回到家里当家庭主妇,这样空下来的工作可以给工作不好或者没有工作的男人,北疆也就更加稳定了。” 薄采其笑了笑:“你还忘了一点,就是他们还会说,女人成群结队出门,容易产生意外,前段时间就有淫邪之人试图伤害一个女孩子,然后有三个女工路过,四人合力才制服那男人,所以为了年轻女人的安全,最好让他们留在家里或者男性家属身旁。” 姚芹忍不住鼓掌:看看古代精英们,多会总结啊!从古至今用的不就是这一套?但是这一套有用? 日本经济危机之后,也是将女人赶回家里,给男人腾出更多的工作机会,但是整个社会经济持续下行,有妻有子的中产男人不敢冒险搞创造,底层男性养不起一家人,女性如果找不到能够养一家人的丈夫就不敢结婚,因为结婚就容易失去工作,所有人都变成了隐忍躺平的模样。 这事就不能这么搞! 云破军不愧是姚芹从小养大(不是)的竹马,没有像他哥一样被这套话术忽悠,当然,人家说的也比莫子焘和薄采其总结的要隐晦的多,都是通过潜移默化、各种展示、敲边鼓感叹,从而影响了云守边的想法。 云破军听了之后只会不解地问:“既然家里老人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孩子也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不把人送去我们建好的养老院和育幼院呢?那里有专人照顾,女工的工资交了费用之后还有剩余吧?” “这不是,男人赚的少,家里孩子又多,女人工资可能不够交了费用后再养家吗?” “如果这个男人赚这么少,他为什么不干脆回家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反正他也赚不了什么钱,说起来还危险?”云破军拒绝接受这个理由。 姚芹挑眉一笑:“是啊,为什么呢?” 云破军是真的想不通这些人的想法。 “因为在我们看来,男人女人不需要区分性别,他们就是好用的劳动力,但是在那些人看来,这可是女人哎!她们怎么能成为家里赚钱的主力,男人不要面子的吗?女人都是家里的奴隶,怎么能做奴隶主的主?如果男人不行,那就把女人打下去,只要一直踩着她们,那么男人只要成婚,就能天然拥有自己的奴隶了。”姚芹冷笑说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就是说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吗?” 虽然三人都是男人,但是听了姚芹的话,依旧悚然一惊。 毕竟,即使他们是男人,谁不是臣?谁不是子呢? 薄采其长长叹气:“这话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即使我不是儒生,听到你这话,依然心惊胆颤。” 莫子焘和云破军疯狂点头。 云破军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没有这些 制度, ” “??[, 但是不能把生杀予夺的权力都给对方。” 姚芹这话一出,薄采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君臣之义,君要臣死,你不死是想要造反吗?” 姚芹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说大家就不想造反了,毕竟国内起义队伍大大小小几十个,老皇帝的昏庸人尽皆知,不想反的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人。 云破军:比如我哥。 但是现在又确实不是北疆反的时候,因为种植效率的原因,一年一熟的北疆农民只能勉强自给自足,但是北疆又必须要驻扎军队,拥有很多脱产训练的士兵,这些人的军粮,依然要中央拨付。 所以虽然北疆军队人数最多,但是因为粮草和匈奴人的威胁,依然保持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状态,不像东南西南,都是接旨不听令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朝廷要求云守边去往京城受封的时候,云守边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姚芹等人还因为云守边离开三个月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却不料云守边刚走十来天,就收到了他遭受起义军袭击,一箭穿心后尸体也被起义军带走了的消息。 身怀六甲的孙氏当即就晕了过去。 云夫人和云破军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赶紧一个安排人照顾孙氏,一个飞马去请大夫。 等大夫告知孙氏是因为受惊和悲伤过度昏厥,平心静气好好保养不会有事之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过来报信的亲兵有点心虚:啊这,少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点差啊!还好没事,不然我怎么有脸回去见将军啊! 是了,因为云破军一行人被云居安抓了,所以他非常理所当然地派了一位云守边队伍中忠心自己超过云守边和皇帝的亲卫回去报信。 云居安还不忘让亲卫暗示云破军:你哥被爹抓了,不让他影响你们,你给爹好好干,你爹看好你哦!但是这消息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你娘和你嫂子演技不好,老皇帝派的人会看出破绽的! 云破军看着悲伤的亲娘和亲嫂子:爹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另一边,被抓到云居安身边的云守边看到亲爹的第一眼,就是惊呼出声:“爹,您没事?” “你看我有什么事?”云居安白了云守边一眼:“你是巴不得你爹有事是吧?” 云守边连忙说道:“怎么会呢?爹,您没事的话,为什么不回北疆呢?” 云守边是真的不解,云居安也是真的佩服云守边:“你不会看吗啊?你爹我现在是反贼哎!我回去干什么?好让皇帝下令诛九族是吗?” 反……反贼?云守边环顾四周,发现真的是一队武装队伍,不由难以接受地问道:“爹,咱们云家可是世代忠良、世受皇恩,你怎么能当反贼呢?” “爹,你现在洗心革面,回北疆,我还能假装没有这件事情,咱们家还能好好在北疆生活。”云守边劝到。 云居安:???我儿子是个傻子吗? 亲卫甲也忍不住了,问云守边道:“少将军,您觉得将军绑您,是为了和您回北疆?” 云守边看到亲爹时就已经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作:啊这,这好像不太对啊?! 第 163 章 云守边虽然有时候有点犯傻,但是人智商是真的没问题。 亲卫甲提醒之后,去掉刚刚看到亲爹的不可置信和激动,云守边很快就分析出了问题:“爹你竟然当了反贼?” “多稀奇啊。”云居安说道:“你还要去举报我不成?” 云守边说道:“天地君亲师……” “那你爹我自立为王,既是你的亲,也是你的君!”云居安打断云守边说道。 云守边一顿,而后不理解地说道:“爹你一直教我和弟弟要忠君爱国,咱们怎么能当反贼,陷万民于水火呢?” 云居安忍不住给了云守边后脑勺一巴掌:“陷万民于水火?你不会看吗?是皇帝让万民挣扎于水火中!” “那你反了,他们不是更惨?”云守边说道。 “放屁!”云居安终于被云守边一席话弄的维持不住修养。 听到亲爹说脏话,云守边有点懵:我爹好歹也算是儒将啊,怎么会说脏话? 亲卫甲和亲卫乙倒是很习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军和一群农民在一起混了这么久,有时候骂人还是要骂脏话才行,不然那群不愿意学习的人都听不懂。 云守边被亲爹骂了之后,又换了个话题:“爹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要是不见了,北疆怎么办?” “什么放你回去?你爹我抓你就是不想让你祸害北疆,人家姚芹搞的多好啊?你爹我和姜国公都支持她,是我们瞎还是蠢?瞎的看不到,蠢到不明白?到你手上你就不满意了,那些只知道逼逼的腐儒说两句你就要改了?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儿子啊?有人才不用,就知道用那些腐儒!我要是不把你绑了,北疆大好局面迟早被你祸害玩完!”云居安骂道。 云守边不敢相信亲爹是这样看自己的。 “姚芹他们搞的工厂,招收的都是女工,弄的现在人心浮动……” “呸!你说人心浮动就人心浮动了?我看出了一些懒汉,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就是不能被招工,也都能摆个摊子当小贩,还能替人家打扫家里带孩子,人心向背,你看不出来?”云居安立马反驳道。 “圣人都说了,要……” 云守边话没说完,就被云居安打断了:“圣人说什么了圣人说!圣人都是多少年前的人了?现在用他的说法,那你有本事别用马鞍马蹄铁啊!” 云守边被亲爹怼地说不出话来。 “圣人还提倡周礼呢!那个时代,贵族就是贵族,贱民一辈子都别想当官,那一百多年前你祖爷爷就不应该反,咱们家要遵守周礼、克己复礼,就应该一辈子在土里挖食,当一辈子的佃农!”云居安骂道:“人家陈胜吴广就是懂点知识,都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民为贵君为轻,你懂不懂!” 快要被亲爹骂懵了的云守边只能自己消化。 云居安让手下把云守边带回去看管,好好洗一洗他的脑子,然后又选定了对自己最忠心的亲卫,让他回去报信。 亲卫有点担忧:“将军,不告诉夫人和小将军他们吗?我怕他们因为担心撑不住。” 云居安思考了一下,说道:“夫人一向刚强,但是演技太差,能瞒着还是瞒着,等朝廷那关过了再考虑告诉她,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告诉云破军?你觉得他现在才十五,能行?” 亲卫连连点头:“姚小将也才十五,不比很多二三十的人来的厉害?小将军一直和他一起干,从来没有出过漏子,那些事情多复杂啊,他们都处理的好好的,他绝对没问题的!” 听到亲卫的话,云居安一声冷笑:“云守边还以为他多得人心,其实亲卫都知道云破军干的比他好。” 这么想着,云居安对着亲卫说道:“你回去之后可以给云破军透露一点,他既然撑得住,十五也够了,正好老皇帝不想让我们云家继续掌北疆军权,我给他除了派人之外的第二个选择,选个嘴上没毛的,他肯定愿意!” 亲卫不懂,但是根据云居安得安排,还是回了北疆和云破军报信。 于是,在嫂子晕倒亲娘忙碌的时候,云破军陡然知道了亲爹干的好事。 云破军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地给亲爹擦屁股。 先是去安慰亲娘和嫂子:“我刚刚盘问亲卫了,我哥一直穿着护心镜没有脱下,就是一箭穿心,也没有看到箭头穿出来,我哥可能只是被震伤了然后被抓了,不一定有性命之危,娘和嫂子你们别太难过!” 孙氏忍不住垂泪:“就是有护心镜,朝着胸口去的箭枝,恐怕也受了不轻的伤,何况落在反贼的手里,能有什么好呢?” 云破军:啊这…… 算了,不会安慰嫂子这种贤良淑德以夫为天的女人,要怪就怪亲爹不讲究吧! 这么想着,云破军看向亲娘:“娘。” 这一声喊着,云夫人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刚流了一点点眼泪,云夫人立马擦掉,对小儿子说道:“朝廷刚刚任命你哥当北疆统帅,你哥出事的话,这事肯定又有变化,你赶紧去和姜国公报信,北疆局势刻不容缓,咱们现在派人赶去京城都已经迟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云破军连连点头,一时间想到亲爹的嘱咐,不由担心起亲娘来,丧子之痛和丧夫之痛,嫂子都这样了,娘会不会是强撑? 但是亲爹都已经说了,让自己在北疆统帅确定之前不要告诉娘,云破军顿时感觉到内心的挣扎和煎熬。 姜国公听说了消息之后,马上召集了军中重要将领和军师,来和云破军一起开会。 “少将军出事了?”云守边一派的保守派将领闻言立马问道:“在哪里出事的?是不是要派人过去找?” 云破军摇头:“亲卫亲眼看到,我哥一箭穿心,然后被反贼带走了。” 这话对保守派来说是一场严重的打击,就连偏向于改革的中立派和改革派,也都一时震动不已。 虽然改革派的大家都希望云守边不要那么保守,但是这也不代表大家希望他出事啊 !说句不好听的,他出事了不要紧,北疆怎么办?没有他这么个合适的人选,朝廷肯定要派人过来,现在除了镇守边疆不能动的将领和已经反了的将领,朝廷中官职高的都是些尸位素餐就知道溜须拍马的,这种人过来,北疆能有什么好?! 云破军也不理解,亲爹说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他解决,但是这事要怎么解决?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最后定下来一个决定:“就看朝廷派什么人,咱们再应对了!” 要是派一个敛财无度刚愎自用的,那就提前送他去见他家先祖,要是派一个识时务的,就等人来了把人关起来架空——这话没人说出口,但是大家打眉目官司,显然都对此达成了一致意见。 朝廷现在控制的也就是京畿平原地区,出了京畿,咱就说人是被反贼杀了不就行了? 没道理只有咱们北疆的将领总是碰到反贼啊? 不行的话,我们北疆干干好事,把路上的反贼剿了就是! 当然,剿匪之后,靠南那一块,为了不让反贼继续萌发,咱们也会驻军维持秩序,组织农人耕种的! 天知道北疆众人惦记南边的土地多久了! 说起来云居安不愧是和大家一起驻守北疆多年的小伙伴,想法都想到一起去了。 云居安因为地理优势,更早知道了朝廷听说云守边出事之后的态度,也知道朝堂上吵架之后,将一位靠着祖荫的将军推了上来。 云居安派人调查了一番对方的事迹,得出了杀了不冤的结论之后,直接派人结果了对方。 云守边得知之后还在找亲爹说:“爹,你这是滥用私刑!没有经过刑部和大理市宣判,没有御笔红勾,怎么能判人死刑呢?” 云居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云居安才反问道:“你说,这人欺男霸女、淫辱他□□女、为圈田逼死农户、贪污战亡将士的抚恤金,柔媚匈奴,死在他手上的男人女人就有四五十个,该不该死?” 云守边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他当然该死!” 云居安回答:“那不就行了!你爹我可是自立为王了,我都御笔红批他该死了,自然要派手下杀了他!” 云守边听了之后,依然无法理解也不可置信:“但是这是皇帝的权力啊,爹你……”后面的话云守边不敢说出口。 “我又如何不能呢?”云居安问道:“殊不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云守边这时才真正认识到亲爹的野心,一时之间,失语了。! 第 164 章 云破军在亲爹的叮嘱之下,考虑了很久,还是和亲娘说:“娘,我哥很可能只是失踪了,我们也不用办白事,也许哥他还能回来呢?” 云夫人虽然受到打击,但是和云居安说的一样,心性非常刚强,闻言立马决断道:“办!必须要办!不办的话,北疆这里会有麻烦!” 云守边如果过世,朝廷怎么也要让人等热效应7天后再指定,而且指定的也必须是能够胜任北疆职位的人缘,如果只是失踪,那很可能就是派一个临时代理人,对于身份和地位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 这样一来,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会来。 云破军有点着急:亲娘怎么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呢?! 云夫人摸了摸云破军的脸蛋:“娘知道,你和姚芹还有你那些朋友,都在做北疆制度的改革,如果来了新的统帅,那么你们很难达成你们的目的,只有你接任北疆的位置,也只能你接任北疆的位置。” 云破军被亲娘的眼神振了一下,而后又对亲娘说:“就算不给我哥办白事,也可以……” “不可以!”云夫人一口拒绝。 拒绝之后,云夫人才放缓了口气,对云破军说道:“云家自古以来就是父传子、子传孙,从无兄终弟及,如果不是你侄子年纪还小,今年不过十岁,现在形势又严峻,但凡拖上四五年,你觉得有你的事?” 听到亲娘的话,云破军心神一惊,而后恍然为什么亲爹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绑走云守边:再过几年,保守派就要拥戴小侄子了! 毕竟自古以来,哪有多少兄终弟及? 而后,云破军又开始思考,亲娘这么快决定要给亲哥办丧事,有没有可能也是忌惮嫂子背后的孙家,怕他们以小侄子舅家的名义跳出来争权夺利? 亲娘能撑住,是不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要赶紧落实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将北疆大权拱手相让给孙家人? 要知道,孙家可是保守派的中坚力量。 如果这么思考的话,那么嫂子的晕倒又有多少是夫妻情深,有多少是因为立马想到自己在这一场权利争夺当中的弱势? 云破军越想越觉得头疼——自己家里不过是北疆军队的掌权者,都这么麻烦,难怪京城那边乌烟瘴气的。 虽然亲爹亲哥没事的秘密不能告诉自己的谋士团,但是亲娘和孙家背后这些举动,以及要怎么去京城操作,还是可以好好找大家参谋参谋。 于是云破军召唤了自己的小伙伴,姚芹、薄采其、莫子焘三人。(是的,云破军觉得这是自己的谋士团) 此时此刻,云破军最信任的就是这三个人。 薄采其和莫子焘两人没有根基,而且都是自己和姚芹发掘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想在北疆建功立业,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自己。 而姚芹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感情基础,而且姚家来北疆也不过八年,远远算不上根深蒂固,更没有和北疆其他 人家联姻, 姚芹的父兄又都是能干的将领, 如果自己搞掉保守派那群人,他们也能很快补位避免北疆被匈奴人趁机劫掠。 亲哥出事之后,云破军仿佛瞬间长大了,也许是天赋,将各方关系琢磨地深刻又透彻。 此时此刻,云破军分析,因为利益也因为情感,这三个人都是目前最希望自己好的一群人,就连当年伴读的小伙伴,因为背后家族的利益取向,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忠心不二。 直到此刻,北疆温情的面纱在云破军面前被完全撕了下来,腥风血雨似乎很快就要到来。 云破军虽然想和小伙伴们商量事情,但是如果要为云守边办丧事,他作为云家目前嫡枝唯一的半成年男性,从头到尾都必须要参与进去。 然而单独在府里见三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一定都盯着云府,所以云破军思考之后,决定还是趁着人们来拜会上香的时间,先和姚芹通个气,也让姚芹问问另外两人。 云守边讯息传来的第一天,云破军请大夫照顾嫂子,和亲娘定下给大哥办丧事的决定,给朝廷上表。 云守边讯息传来的第二天,云破军应对不停来上香的军中将领和他们家眷,安置孙家人,派人给舅家报信,准备确定丧事用具和衣冠冢的规格,直到傍晚才抽出时间见姚芹一面。 姚芹见到云破军眼圈青黑的样子,心里一惊,第一句话就是:“北疆现在还需要你,你可千万别哀毁过甚,节哀顺变、注意身体啊!” 虽然云破军这段时间确实劳心劳力,但是也不至于说哀毁过甚,无非是因为忙碌、有心事和没有睡眠,显得精神气不好,而之前又是一副朝气蓬勃小白杨的样子,对比的有点明显了。 如果云守边真的去世,云破军可能会难过不已,但是知道他是被亲爹绑了,云破军能有多难过?难过程度远远不及发现权利背后的暗潮汹涌。 因此,在听到姚芹的安慰之后,云破军回答道:“我这边没什么,就是要拜托你帮忙想一想,怎么能压服之前反对我们改革的人群,又说服京城的人,让我能够接手北疆。” 姚芹听了这话,本来想着和云破军说自己和薄采其、莫子焘都已经商量过了,但是看到云守边这么伤心的样子,作为一个经过多年打磨的合格社畜,姚芹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容易引起老板和老板家人的不满,于是想着过段时间再说,连忙答应了下来:“我们会准备好几种预设方案的。” 于是云破军满意点头,姚芹也和他一起回到了前堂,告别之后,云破军继续守夜烧纸,姚芹则是出门和薄采其、莫子焘会和。 离开云府的时候,姚芹忍不住回望,一眼就看到了云府牌匾上的白色麻布,不由内心感慨。 “你在看什么呢?”薄采其好奇地回头看了眼,问道。 姚芹回过头来,感慨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薄采其非常莫名地和姚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姚 芹在说些什么玩意,不过这诗倒是挺好的,也不知道是姚芹自己写的 莫子焘倒是有些敏感性在,回头看了看云府,对姚芹说道:“你是在说云守边吗?” “?_[(” 莫子焘一声嗤笑:“结果越长越回去了。” 姚芹垂眸,忽然说道:“其实有可能他才是看的最清楚又最敏感的人。” 众人还不知所以,小时候听姐姐提到过社会主义的姚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家亲姐。 姐姐这么说,是又和她小时候提到的社会主义有关吗? 姚芝还记得小时候和家里一起出去佛寺,姐姐看到贫苦百姓捐献香油,路边耕种的人瘦成皮包骨,贵人们在佛寺一掷千金,而后又在寺庙外春游,用丝绸帐幔圈地给家里女眷游玩,但是就说:“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迟早要把你们这群人挂路灯!” 虽然直到现在姚芝也不知道挂路灯是什么,但是却知道姚芹这话并不是什么善意的话。 另一头,云守边躺在亲爹分配给自己的小房间里,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心腹亲卫和云守边一起被关在这里,听到云守边说:“现在这个时候,北疆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的消息了吧。” “算算日程,应该差不多了。”心腹亲卫回答道。 云守边幽幽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世人眼里,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们家中情况会如何?” 心腹想了想,回答道:“自从小将军支持姚芹搞了那什么工厂之后,不少收益都用来做了抚恤,而且家里女眷都可以去工厂做工,老人也能在街上卖卖吃食或者在家里开个托儿院,日子想来是过得下去的。” 听到这话云守边笑了,心腹没有看到云守边带着的一点泪光,只听到云守边说:“是啊,多亏了他们,大家都能活下去。” 心腹只能劝说云守边:“少将军,事已至此,咱们也没什么办法,跟着老将军造反也挺好的,我也早就看不下去皇帝老儿了!造反成功了,咱们身份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造反成功?”云守边喃喃。 “对啊!老皇帝又不得人心,现在到处都是义军,我看将军的势力也不小,到时候群雄割据,还能和北疆的兄弟们合并在一起!”心腹小心翼翼的问:“少将军您不会还在想着忠君爱国吧?老皇帝那样子,值得我们忠君爱国吗?” “他不值得,但是我们应该忠君爱国,君臣父子不能乱。”云守边说道。 心腹已经幻想起未来的生活了:“哎呀,只要我们别杀老皇帝不久好了,等起义军把皇室杀干净,我们就是为君报仇!说不定我也能混个开国功臣呢!要是有那个时候,少将军您说我能不能封个侯啊?” 云守边喃喃:“我只怕,到时候开国功臣,已经不能世袭了。” “少将军你说什么?”心腹没有听清,问道。 “没说什么!”云守边重新看向窗外的天空:“反正我也做不了决定了,以后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躺平,摆烂!” 心腹不由挠头:“少将军你不喜欢姚小将,对他的口头禅倒是记得清楚。” 云守边一个白眼:“我没有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心腹连忙说道:“她要搞的事情,您一直在反对,您可别说您是真的为了孙家吧?总不能因为少夫人家人保守,咱也反对啊!” “你知道什么!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它开始!都是我爹和姜国公那两个老糊涂,还有云破军那傻小子!”说完云守边又说道:“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也是个傻的,什么都不懂!” 心腹:……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攻击起我来了? 被怼了了的心腹不敢说话,看着云守边又开始欣赏月亮。 云居安此时也在发愁:“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养成这幅老保守的样子了?” 云居安发愁到忍不住扯下了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养起来的胡子:“不应该啊,我从小也没教他怎么忠君爱国,总不至于取个老婆影响就这么大吧?”! 第 165 章 云居安此时有的就是家长们最容易有的错觉:都是我家孩子的对象/朋友带坏了孩子! 对此,对象和朋友表示自己真的很冤。 如果孙氏能说话,一定会告诉云居安,你看看你儿子多大的岁数了,是我能带坏的吗? 要说带坏孙子,孙氏还认了,但是带坏儿子?这个锅孙氏可不背! 云守边意识形态的形成,有天生,也有后天影响的因素,要说妻子对其没有影响,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要说是孙氏带坏了他,也不至于。 完成一天的工作后,云居安再次来到了云守边旁边,没办法,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不教而诛吧? 有着这样的想法,云居安只能再次和儿子互相折磨。 这次不一样的是,云居安将云守边身边的人都赶了出去,说要和云守边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云守边的心腹给了云守边一个眼神:少将军您可控制着点,别把老将军惹火了,没人帮你拉着他啊!这还是在屋子里,你想玩小杖受大杖走都玩不了! 说实话,云守边没看懂自己心腹的眼神。 云居安坐到了云守边旁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问云守边:“儿子啊,你也不傻啊,你就说,咱们皇帝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吗?你怎么?” 云守边忽然一笑:“您还记得上个以武将身份建立皇朝的人吗?正是前朝太祖。” 云守边对云居安说道:“我们的身份,就不能当反贼,要是起义军将皇族都杀了,那我们顺势形成群雄割据局面,再一统江山,也称得上顺理成章,但要是以武将的身份窃取皇族权利,五代十国的教训还不够吗?造反大舞台,有梦你就来?” “您造反成功之后我们怎么办?再来一出杯酒释兵权,然后被北方异族南下,把皇族都带去老家当牛做马?”云守边问道:“还是不废用武将,然后让他们稍有不平就觉得我上我也行?” 云守边这话问出来,云居安就知道这儿子的脑子没坏。 “我就说,我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傻的!”云居安立马拍了拍云守边的肩膀。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可以先默默发展,等有人把老皇帝和他那群废物儿子们噶了,咱们再割据一方,适当时候和北疆那么一合并,把乱军平定了,你说是不是?”云居安问道。 云守边笑了:“爹你现在放我回北疆,你的计划还有实现的可能,要是我不回去,你还想要合并北疆?北疆把你合并了还差不多!” “你弟这么本事?”云居安问道。 “有本事的恐怕不是我弟。”云守边认真看着云居安:“我几年前就已经和爹您说了,破军他和姚芹在一起,姚芹才像是那个主事的人,我已经问过您要不要打压警惕,但是您都置若罔闻。” “儿子你这就不对了!”云居安反驳道:“姚芹是什么性格我知道,他就不是一个野心勃勃权欲深重的人,你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他怎么也不可能 反了你弟的。” 这么说着,云居安自以为明白了云守边的意思:“你是不是怕你弟出了意外,他架空你儿子?” 云居安又拍了拍云守边的肩膀:“往好处想,人家架空了,总好过手底下其他人直接抢了位置不是?孩子年纪小或者没本事,就是这样啊,没办法。” 云守边只觉得头疼:“爹你有没有想过,姚芹权利欲望不重,但是他脑子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云居安不解:“我怎么没看出来?人家脑袋瓜子比你的都好用好不好?” “好用是好用了,就是想的太多了,您没看他在工厂宣扬的那些思想,还有工人每周的学习班,人家真的学到心里了,哪还有尊重长辈上级的?上面的人只要做的不对,咱就把他罢免了,重新推选人上去做。”云守边冷哼:“特别是那些女人,都知道自己现在上工的权利都是姚芹给的,一个个的都听姚芹的话,丈夫父母公婆都管不到她们了。” “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做的不好的工头管事,还要留着不成?”云居安说道:“至于说女人的问题,确实是会有那么几个不驯的,但是也不能以偏概全,大多是还是好的,就算女人都向着姚芹也没什么啊,他这不反而是得罪了男人?女人哪能打仗?姚芹就更不可能反了我们啊!” “为什么不能呢?”云守边反问:“现在,做的不好的工头管事会被罢免,等之后,罢免的是不是就是官吏?最后,罢免的是不是就是皇帝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云居安笑了一番,忽然发现云守边表情丝毫未变,戛然停了下来,问道:“你是认真的?” 云守边抬了抬眼睛:“不然呢?” “不可能啊,她怎么做得到?” “怎么做不到?往远了说,咱们将士牺牲的那么多,遗孀如果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的话,改嫁的是不是也少了?” “确实,改嫁总要担心后面的偏心,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总有一些母亲不愿意改嫁。” “那她们教导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向着姚芹?” “这都至少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往近了说,只要让姚芹掌握兵权,她训练出来的士兵,十有八、九都不可能再忠心别的将领。” “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爱兵如子的将领能做到什么程度?和士兵同吃同住?从不打骂士兵?听说有受伤的士兵,亲自探望?”云守边问道。 “能做到这个地步,即使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也是名垂千古的将领了。”云居安感慨道:“姚芹要是真的能够一直都这样,人家成功也是应该的。”毕竟普通士兵的吃食和住所多苦啊!那些脑子一根筋的大老粗,有时候不骂两句,他们都犟着呢! “那如果,她不止能做到这样呢?”云守边反问。 “你说什么?!”云居安这下是真的惊了。 云守边回答道:“我有听过小弟问姚芹,怎么才能让士兵也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能够如 指臂使,能够坚定不移地执行军令呢?” ⑸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云守边看着云居安,继续说:“姚芹回答他,说你要把士兵都当作和你平等的人格,告诉他们自己是为什么要打仗,让他们明白自己执行军令作战,是为了保护领土,为了保护父母妻儿,为了正义与更多人美好的生活。” “你要让他们也读书识字,让他们明白道理,让他们具有道德修养,让他们知道,即使注定牺牲,也必须要坚守,因为只有坚守,才能保住大部队撤退、才能让自己放在心上的亲人朋友和人民能够获得美好的生活。” “你要让他们遵守军纪,军纪必须严格杜绝侵犯百姓家,这样的军队才是有内心坚守的军队,土匪一样的军队永远不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这也是为什么现今大部分队伍都兵败如山倒的原因,因为所有士兵都想着保住自己的命,只恨自己跑的不够快。” “你要提供足够的肉蛋奶和粮食给他们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你的生活用度永远不要高过伤兵,也不能比普通士兵高多少,因为人是会思考的动物,不会有人对自己吃糠咽菜时还在铺张浪费的上等人共情的。” “你的家人不能有超越法律的特权,因为士兵奋斗不是为了让他们家人在大后方被你们家人欺负的。” 云守边问云居安:“姚芹这些话,难道不可怕吗?” 云居安摸了摸下巴:“以我快三十年的经验来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股士兵,确实很可怕,但是不可能有,所以就不可怕了。难不成你还觉得这能实现?” “破军之前也告诉姚芹,说这些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姚芹当时说:‘总要试试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也许回过头,就发现已经走了很远了呢?’” “所以他走了?” “您知道北疆什么样吗?当他把新城和边城盘活了,并且打算扩张到整个北疆,我已经开始动摇了,也许他真的能实现。”云守边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困惑:“您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有这个本事,居然想让所有人都过上差不多的生活?如果有才能的人不能封妻荫子,那大家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爹,您还是快点放我回去吧!不然北疆肯定被搞的一团乱麻。” “也不能说脑子有病,就是,人还年轻嘛!想法不成熟,让他盘活北疆有什么不好?人都有私心,他的想法又不可能实现咯。”云居安说着:“反而是你,你看不惯姚芹的想法,也可以让他建设好之后就把他调走嘛!非要和孙家人一起,搞什么玩意!你以为你强调忠君爱国,人家就忠于你了?其他人都只会觉得你才是脑子有毛病好不好?” 这么一说,云居安反应过来:“我就说你刚刚见我的时候怎么一副蠢货的样子,你还想在别人面前装忠臣是不是?!” 一说起云守边的表现,云居安就痛心疾首:“我之前只是怀疑你傻,现在我确定了,你是真的傻!你想要消除姚芹的影响,是这么干的吗啊?你这样只会让看到姚芹发展好处的人都站到你的对立面,出了读书读坏脑子的腐儒,都没什么人和你站在一起了,你还搞什么?!拉拢一群小人,给北疆发展拉后腿?!” 说道这里,不知道思想传染性有多强的云居安还是下了决心:“我看你是别回去了,姚芹搞的那个也没什么影响,我和你弟说一声,让他注意点,总比你乱搞来的好!” 千里之外,姚芝面对面前一群闹事的人,还在心里默念姚芹传授的屠龙大法:我们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第 166 章 云守边看到云居安的不重视,就像面对姜国公一样无力:不是!你们真的半点不在乎姚芹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嘛? 云居安和姜国公:嗐,从古到今改革家那么多,有改的好的也有改的坏的,最起码姚芹这个看起来很可行,暂时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啊!什么?你说她要改的是整个体制?开什么玩笑,上千年以来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她能搞出什么花头?! 因为云居安和姜国公的放任甚至支持,姚芹才得以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 云居安虽然并不觉得姚芹能够搞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大儿子都这么警惕了,虽然云居安并不想放儿子回去乱搞,但是也给了大儿子这通分析一个面子,和云破军说了,让他也警惕一点姚芹。 云破军拿到云居安的信之后就开始嘀咕:“大哥的胸怀也太小了吧,爹也是,大哥说什么他就是什么,总不能因为姚芹搞内务发展城市比我厉害我就要忌惮他吧?人家比皇帝厉害的大臣那么多,明君从来都是知人善用好不好?谁会都自己干啊!” 出于这种想法,加上云破军自信和姚芹多年的感情,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姚芹一点“制裁”,比如说将姚芹调出军队中枢决策机关,按照她的官职,给了她一小队实打实的士兵——虽然也不知道这是制裁还是帮助就是了。 云破军给姚芹的说法就是:“你天生神力,也不能浪费了,给你一小队人,后面工厂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带着自己队伍就过去了,多方便。” 姚芹此时还不知道政客的心有多脏,听闻云破军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己有兵,莫子焘和薄采其还在中枢,有他们的消息来源,这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姚芹此时关注的重点还是:“老皇帝已经派人下来了?” 云破军一把勾住姚芹的脖子,哥两好地说道:“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不仅派人下来了,人已经在路上了。” 姚芹本来已经做好了微微屈膝以免云破军要踮起脚尖的情况,却看云破军轻轻松松,惊讶地说道:“你最近长得有点快啊!都和我差不多高了!” 云破军立马叫嚣:“你看不起谁呢!我迟早比你高一个头!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搭手架!” 鉴于自己的性别在身高上的劣势,姚芹不敢放大话,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拭目以待。” 云破军哼了一声:“你等着吧!” 两人打打闹闹一小会儿之后,云破军继续回去处理他哥留下来的军务,姚芹则是溜溜哒哒到了工厂区。 “六哥!”听说姚芹来了,姚芝和姚蔷都迎接了出来。 姚芹对他们两点点头,说道:“我看你们厂区外面的地面有些坑洼,有空的话,还是要安排人整修一下,不然运输速度上不去。” 姚芝点头:“我知道的,六哥你说过,要想富,先修路,我都记得的!你不提我都已经打算让每个工厂出一些资金,安排人来修路了,主要是最近下雨多,我想着等雨季过去了再 修。” 大家现在用的还是土法制作的水泥,虽然基建速度已经比以前用三合土好多了,但是因为水泥粉都是手工制造、土法煅烧,所以难免会出现开裂、坑洼的情况,就需要经常补路,而下雨天虽然有利于水泥,但是不利于干燥,最好的修路天气其实是蒙蒙细雨或者阴天。 姚芹看姚芝心里有数,点了点头。 姚芝和姚蔷也问起了北疆这边高层变动的情况。 “放心,大家不是坐视朝廷派一些烂人来摘北疆的桃子的。”姚芹回答道:“总要看对方够不够命硬了。” 姚芹这么一说,姚芝和姚蔷对视一眼,都立马明白了过来。 姚芝还另外问道:“现在大家是打算让云破军上任吗?可是他才十五六岁……” 姚芹笑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姚蔷在边上着急地压低声音道:“姐你别卖关子了,我都听不懂啊!” 姚芹听到姚蔷连姐都喊出来了,知道她是真的着急了,无奈摇头:“你能不能行啊?怎么这么笨?” 姚蔷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现在才十二哎!我就不信,你们十二的时候有这么聪明?!” 姚芹指了指工厂,又往北方指了指:“我十二岁,搞好了新城,已经开始筹建工厂工人的扫盲班。” 姚蔷:…… 姚蔷认怂很快:“我不和你比,你是天才,我和普通人比,我绝对是聪明人!” 听到姚蔷的话,姚芹笑了:“是这个道理!咱们和普通人比!这个心态很好,知足常乐。” 姚蔷一时之间不知道姐姐是真的夸奖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一家人笑谈了一番之后,姚芹对着姚蔷说道:“皇帝如果发现自己派出来的人都出了事,他为什么不同意云破军呢?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总好过二三十岁的青年将领吧?” 姚蔷暗自琢磨了一番。 姚芝倒是有其他的问题想要找姚芹:“姐,你们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什么忙?”姚芹不解。 “那啥,我不是有很多爱慕者嘛……总有那么一些会帮我瞒着我从教坊偷跑出来的人,我给他们写些信,让他们帮我们推一把?”姚芝问道。 听到姚芝的话,姚芹心里一动,但又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云家这么多年的积累,他们的人脉就够了。” 听到姚芹这话,姚芝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后,姚芹再次开始了例行的工厂区检查。 “在你们厂房门口摆摊的小贩,要记得提醒他们每季去官方的医馆检查一次,你们也要及时查看他们的检查结果,不然只要有一个人有传染病,就很容易传染全厂的人。”姚芹提醒道。 姚蔷点头:“我们每个月一号都会检查一遍,看到体检证明超过三个月了的,都要求他当天摆摊结束之后必须要去医馆。” 姚芹继续说道:“占道玩耍也是个问题,让大家看 好孩子, 我们运货的车子太大了, 惯性强,不是刹车能快速刹住的。” 姚芝点头:“我会和所有人再强调一下。” 三个人走走停停,和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羡慕地和朋友说:“我要是也是姚芹的亲戚多好了,就可以借口要陪她查看厂区缺漏,正大光明地放假一个时辰,哪像我们,一天忙五六个时辰没有停的。”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你一个人,正是因为大家都很想休息摸鱼一会儿,才导致抢到最后,变成人家两个人迎接亲戚……” “工作真的好累啊!每天工作就盼着能够放假!” “你这话说的,让你天天放假在家,等着嫁人呢,你肯定就不愿意了,我们这就是劳碌命。” “主要是把未来寄托在丈夫身上,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你也懂得……” “谁不是呢?不然谁想一天干五六个时辰的工作?……” 两人说着,又很快地走远了。 姚芹的工厂区还没有参观结束,就听到有人脚步匆匆来报信:“刚刚有紧急军情的快马去了城外军营!” “什么!”姚芹不怀疑这个消息的正确性,北疆边城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不确定的时候不能乱说,于是连忙对姚芝和姚芹说了句:“我现在去军营。”而后就骑着自己的木头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 刚进入去军营的道路,姚芹看到众人都是往那个方向赶去,就知道消息多半是真的了。 等进了大营,姚芹一眼看到自家亲哥亲爹们,连忙凑过去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群匈奴人,就说他们狼子野心吧?本来合约也签了,新城的贸易也搞了,但是他们听说云守边出事,觉得我们北疆群龙无主,就趁着这个空子,来劫掠了。”姚丑和姚芹说道。 听到四叔的话,姚芹不解地问:“他们就算不怕撕毁合约,难道不怕我们不再在新城给他们卖货吗?” “人家一口咬定劫掠的是马匪,你能分得清?”姚丑反问。 姚芹:……一般人还真分不清,现在又没有照相机和高清摄像头能保存证据。 在姚芹询问情况的时候,人在边城的将领们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前面开始描绘匈奴人南下的情况。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的南明县、北昭县损失都比较严重。”报信的人重复了一遍之前已经说过的情况。 听到这第一手的消息,姚芹和好几个将领同时开口:“这不对,匈奴人不是为了劫掠!” 话一出口,大家互相看看对方,都露出了“你小子有眼光,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的表情。 老将姜国公显然也看了出来:“匈奴人这很可能是在为挥兵南下做演练,拿地图来!” 地图摊开在桌面上,没等老国公找地点,云破军瞬间标记了报信人描述的匈奴人行军路线。 姜国公赞赏地看了一眼云破军,手指比划着地图,和大家说:“你们看,这两条路线就是互相掩护进军的路线!” 姚芹这种小将都被挤在外围,一眼地图都看不到,姚万里倒是在比较靠前的地方,一群人把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匈奴人,野心倒是不小!” “这里,我们给靖城加固了城墙,他们可能远远看着就觉得很难攻破,于是从边上绕了过去……” “这群匈奴恐怕是来探路的,可不能留!” “人家都骑马准备跑了,骑兵的机动性你也知道,跑到草原上人影都没有一个,我们怎么留他们?” “咳咳!”听到这话,云破军发出做作的咳嗽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第 167 章 看到云破军之后,大家立马反应过来:“哎呀,怎么忘了我们云小将军!” “就是!小将军他会引路啊!” “这把总轮到我和小将军出去了吧?” “放屁!前两次就有你,这次应该轮到我了!” 看到大家抢成一团,云破军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没有可能,我哥十五的时候就出去打匈奴了,我都十六了,是不是也能带一支队伍?” 云破军这话一出,众将领沉默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有人妄图劝说云破军。 “但是我是武将,哪有贪生怕死的?”云破军回答。 云破军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没办法反驳:都是做武将的,就算不是先锋,战场上刀剑无眼,有几l个不需要提着脑袋拼杀的? 或许有,但那都是被保护着蹭军功的,在场的将领都是自己拼出来的,还真没有这种人。 于是,面对云破军,大家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有考虑让我接下北疆这个担子,但是我要是连自己领兵都没领过,你们又怎么放心呢?”云破军继续说服。 大家神色已经开始动摇。 云破军再接再厉地说道:“现在叔叔伯伯你们都可以看着我,我也就是试一试,这一波匈奴人总比未来匈奴大军压境要好打吧?” 大家更加觉得云破军说的有道理了。 只是……有人神色犹豫地说道:“老云家现在就剩两个人了,成丁的就你一个,要是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和嫂子交代啊!” 云破军一听,就知道有戏,连忙说道:“马革裹尸是我辈最好的结局!我娘她会理解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讨论了一番,还是同意了云破军领兵的申请。 同意归同意,大家也提出了要求:“你领兵可以,但是我们也会派几l个小队过去,你带好你的队伍,再多待一队,让那队将领做你的副将,我们兵分几l路。” 云破军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提出了要求:“人要我自己选,总要和我合得来才行。”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主将副将不合,才是战场的大忌,毕竟你究竟是去和外敌战斗,还是去玩宫斗宅斗的? 在大家的设想中,云破军应该挑一个有经验的将领,这样对方能够及时为他做补充,防止出现意外。 但是云破军那叫一个不走寻常路,他直接选了姚芹! 这个结果是姚万里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云破军的决定,姚万里、姚寅、姚辰、姚未、姚丑几l人都迎来了众多人询问:你家孙子/侄子/儿子究竟靠不靠谱啊! 姚万里等人:……不靠谱你还能把她换下去不成? 在大家看来,这就是两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还想去匈奴腹地闯一闯,这是搞什么呢! 但是云破军提前已经和大家说好了 ,大家只能委婉地劝说他,没办法强制让他换个搭档,而云破军是会听这些劝说的人吗?想也知道不会!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发愁的可不止军中将领和军官们,万大牛和冯小玉可比军官们发愁多了。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就在和自家丈夫说着:“姚芹现在也十五六岁了,人家来得早的,十二三岁就来月事了,姚芹现在还没来,但是她平时吃的好睡得好,也不会和贫苦人家瘦弱不堪的孩子一样十七八二十岁才来,这一去战场至少一两个月,万一在这时候来了月事怎么办?” “有些女孩子来月事的时候还会肚子疼,疼的厉害的肯定骑不了马,多危险啊!” 两人这么一说,姚万里和姚辰也发愁起来。 姚芹是不知道大家发愁什么,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别担心,我没那么快来月事的! 这个时代的人有身体瘦弱月事会晚来,富贵人家月事比较早的基本常识,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良会影响月事的到来,而穷人家的孩子每天都吃不饱,能量用来生长都不够,哪里有多余的分给繁殖能力? 但是这时代,像姚芹一样每天高强度锻炼并且能天天吃肉的女人很少,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一个人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如果都是肌肉,皮下脂肪含量过低,也不会来月事,就像现代有些女性运动员会停经一样。 姚芹在不想恢复女儿身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识地通过饮食和锻炼,尽量延迟自己来月事的时间了。 更何况,姚芹自己算算,说是自己快要十六了,但是实际上也就十四周岁,十四周岁没来月事多正常啊! 所以姚芹完全没有自己会身份暴露或者因为月事不方便的想法,满心期待起与云破军一起出战。 都穿进武将之家成了一名武将了,居然一场仗没打过,这说出去像话吗?! 于是,在两个少年期待、一群成年人担忧的状态下,姚芹和云破军很快全套披挂出发了。 走了大半天功夫,时间已经到傍晚了,姚芹和云破军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驻扎,让士兵们自己做饭吃,两人则是头碰头地研究起了军事地图。 “说实话,这图画的比你差多了,等高线都没有。”云破军吐槽了一句:“难怪很多将领会在草原和山林迷路。” 姚芹一听就笑了:“要是那地图那么晚上,还有你这个天赋发挥的余地?” 云破军骄傲地一抬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忍不住笑容变得更大:“行了行了,你最厉害,厉害的云将军,我们两的晚饭就拜托你了,愿赌服输啊。” 原来姚芹和云破军打赌,说在场的将军们送两人离开究竟会不会哭,云破军觉得不可能有人哭,但是姚芹却认为会有。 云破军当时还怀疑地看着姚芹:“不会是你爹他们哭吧?” 姚芹连连摇头:“我爹他们都是铁血硬汉子,你放心,他们不可能会哭!” 云破军将信将疑地继续了这个赌注:“说好了,要是你家人哭,那可不算数!” “?_[(” 云破军笑了:“做饭这事,不是有士兵吗?我们吃的和他们是一样的吧?” “一样是一样,”姚芹一脸老实地说道:“但是他们做饭没有你做的好吃。” 云破军:……我谢谢你的肯定。 “我做饭这么好吃?”云破军带着点犹豫地问。 姚芹回答道:“主要是他们卫生习惯不太好,你懂的。” 云破军:我宁愿不懂! 不过转念想一想,云破军又觉得自己不会输,于是也无所谓了,毕竟姚芹做饭味道也不错。 这么想着,云破军在出征当天就看到旗下老将泪洒当场。 云破军整个人就不理解:拜托!我又不是你们的儿子孙子,你们哭什么啊! 云破军一边骑马离开一边还忍不住回望,等看不到人影了,云破军才奇怪地问姚芹:“他们干什么哭啊!” 姚芹一本正经地回答:“估计是看到雏鹰起飞,于是心生感慨吧?” 云破军半点都不相信,逼问姚芹:“说实话?” 在云破军的眼神逼问之下,姚芹老实回答道:“我以我们姚准备军需为理由,断了他们半个月的补贴,离开之前才通知他们。” 云破军:我就说呢! “你耍诈!”云破军愤愤不平。 “我们又没说不可以这样。”姚芹眨眨眼:“兵不厌诈啊,云伙夫。” 云破军只能骂骂咧咧地烧火做饭。 烧火的时候,云破军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姚芹,为什么你带的士兵都在煮水?你们平时训练都是练这些东西吗?” 姚芹听闻,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谁知道野外的水源中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煮开了不是更安全吗?” 云破军惊奇地说道:“野外行军,特别是在草原急行军,哪有那么多草木和时间煮水啊?”草一烧就没了,不像木头能烧比较久,草原又没有多少树木。 “那就做饭的时候一起煮就好了?我也让他们随身携带了一点煤炭的。”姚芹说道:“你知道大肚子病就是因为喝了有寄生虫的水吧?我们之前在红色湖泊边上,我不是也说过?” 云破军摇头:“但那不是因为那水特别脏?你之前不是已经搞出过滤的办法了吗?应该也挺有用的吧?而且煮水比烤熟干粮用的柴火时间都要多多了。”经过多年的潜移默化,云破军渐渐消磨了对于生水的警惕。 姚芹决定,一定要让工匠把高倍望远镜和显微镜磨出来!让这群人好好见识一下,不然他们看不到细菌病毒,只看到小虫子,目力好的还可以看到微小的寄生虫,于是都觉得水只要清澈就行。 只是高倍显微镜和望远镜的难度远高于普通的显微镜和望远镜,还有比较高深的物理学知识,姚 芹一时半会儿真搞不定。 每当这个时候,就想要开理工人才专题培训班了呢!姚芹想到。 但是现在,姚芹还要和云破军解释:“那些寄生虫是肉眼难以看见,我们又没带显微镜,保安期间,还是要煮熟才行,不然即使不是大肚子病,也可能会有痢疾之类的疾病。” “?_[(” 那你迟早要因为喝生水生病!姚芹想到。 姚芹忽然觉得可以让云破军看看自己带的兵研究出来的饭:“水泡饭了解一下?” 提前把粮食泡在装了河水的水囊里,然后加很多水大火煮开,煮的超快,想吃干的可以捞饭吃,水里带点米汤重新灌装到水壶里,带点米味的水也很好喝啊! 两人说着,就站起身来,打算参观一下不同队伍士兵饭菜的不同。 看着看着,云破军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自己做饭也挺好的?” 姚芹不解:“为什么?” 云破军偷偷说道:“他们从边上挖的野菜,居然随便搓一搓就下锅吃了?” 姚芹想到云破军一片片洗叶子的举动,心有戚戚:“要不我怎么和你打赌呢?出门在外,吃顿干净味道过得去的饭菜多不容易啊!” 士兵们看着姚芹和云破军一脸严肃,还在偷偷嘀咕:“咱们将军和副将两人脸色这么沉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没理由啊,咱们不是刚出发?” “难道是后续的粮草没跟上,咱们要不要多采点野菜,省点粮食?” 偷偷讨论的士兵不知道,两位将领此时正在严肃地讨论最重要的吃饭问题:士兵们的糊弄做法,绝对不行!!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68 章 姚芹和云破军还在带领士兵轻松地吃饭,就见到姚丑带兵路过了两人。 云破军和姚芹都惊讶了:“你怎么会在这?” 同为家人的姚芹更不客气:“四叔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姚丑没好气地白了姚芹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跟着一群野马群过来的,本来找了匹野马?[(,说让它们带我去有人的地方,结果来了发现是你们。” “野马群?”姚芹和云破军面面相觑。 “四叔你这业务范围有点广啊。”姚芹感慨道,弼马温进化后居然连野马都能操纵。 姚丑无所谓道:“那我就不能进步了?” 姚芹继续问道:“那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单独行动?” 姚丑说道:“当然是单独,你们不是要自己锻炼吗?我跟在一旁算什么?” 这么说着,姚丑就招呼自己带的士兵离开。 临走之前,姚丑看了眼姚芹的兵,嘀咕了一句:“就你最讲究,每次都要煮过。” 云破军一副“我就说吧”的样子看着姚芹。 姚芹:…… “不是,显微镜都出来了,你们都不害怕吗?!” “之前是害怕的,就是被你搞出来的这东西吓得,后面想想,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不也没事吗?”姚丑说道:“出门在外,又不是和京城里那些人一样春游,你还慢悠悠地煮水吗?稍微过滤一下就好了,传染病都是一群一群爆发的,没听说草原有什么大规模传染病,想来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姚芹突然开始怀疑:“你们之前不会也没煮家里的水吧?” “那不至于,咱不是在做饭的灶台边上挖了个洞放煮水的壶吗?你喝的还是煮开的,就是你平时吃凉拌菜,谁也不会用热水洗不是?不也就用井水洗一洗,然后直接吃了?那喝一口水有事,菜上挂几l滴水就没事了?”姚丑说道。 姚芹忽然觉得自己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并且开始努力回忆自己记不记得打虫药的配方,好像是有个叫宝塔糖之类的东西来着,是中成药还是化合物啊? 可以说,姚芹的战场初体验,都是看不见的小虫子和自己的饮食用水安全。 姚丑走了之后,云破军问姚芹:“你现在还要煮水吗?” 姚芹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要,之前运气好,不代表之后也是!” 云伙夫认命地去煮水去了。 这种轻松地生活过了两天,因为云破军卓越的找路能力,姚芹也不得不接受生水了。 因为大家很快发现了匈奴人,云破军下令吃饭之后积蓄体力,夜晚偷袭,为了防止匈奴人看到不远处的烟火,大家只能吃冷食。 姚芹每一口下去都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因为寄生虫命不久矣,感叹了一下古代当兵的辛苦,默默地再啃一口,嗯,确实不太好吃。 不过行军在外,有的吃就不错了,姚芹也不挑,默默填了填肚子,继续开始靠近匈 奴人附近,潜伏下来。 这一潜伏,云破军就发现了姚芹训练的士兵有多优秀:他们趴在地上,可以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 云破军惊讶地问姚芹:“你是怎么做到的?把他们训练的这么厉害,精兵都不一定能这样吧?” “你不懂,这都是要靠信念的。”这么说着,姚芹又提醒云破军:“别说话了,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群匈奴人在烹羊宰牛寻欢作乐,哪有功夫查看周边的情况啊?”云破军用望远镜看了看匈奴人的情况,吐槽道。 吐槽完之后,云破军又将望远镜递给姚芹:“不信的话,你看看就知道了。” 姚芹不用看就知道会有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直接拒绝了望远镜:“我怕我看到之后,会忍不到天黑就想要带人冲杀结果了他们。” 云破军不由一声叹息:“你不看也是对的,我看了都觉得太惨了,恨不得现在就杀他个七进七出。” 姚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等到晚上,我们有的是机会。” 这个晚上并不是天刚黑就开始,姚芹和云破军的计划是等匈奴人都放松警惕,最好醉生梦死或者进入梦乡之后,才开始夜袭计划。 原本两人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带人冲进去,杀人放火,收割一些人头之后就退出,让匈奴人自己乱起来造成减员,等人员都差不多了,姚芹和云破军再进行最后的收割。 但是匈奴营地里的女人和少年改变了姚芹和云破军的主意。 匈奴人劫掠的时候,是很喜欢劫掠女性和少年男性的。 女性在封建王朝和奴隶社会,一直被视为一种财产,匈奴人当然想要更多的女人,来繁衍壮大自身的部族。 而少年就更好理解了:他们不像儿童需要很久的成长期,也不向青年人有足以反叛的战斗力,虽然暂时干活还不太行,但是过几l年就可以当骡子当马用,等到那时候,时间也久了,这些少年也习惯了当奴隶的生活,反叛的就很少了。 姚芹知道,不管什么时代,这些人口都是国家重要的资源,毕竟一个国家也要有人才能发展,所以如果有可能,姚芹和云破军都不想轻易放弃救出这些人的可能。 两人在天黑之后慢慢挪动到了已经可以肉眼看到匈奴人的地方,趴伏了下来,观察匈奴人的情况。 顺带着,两人还在完善计划。 “原本我们定下是每个小队杀了人就走,我们带人去给粮草放火,但是现在,如果这样操作的话,这些俘虏恐怕会被踩踏地厉害。”姚芹说道。 云破军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不能再用之前那个计划,你说,我们只烧掉粮草,然后让人截杀冲出来想要反杀的匈奴人如何?”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士兵伤亡可能会变大。”姚芹有点犹豫。 两人犹豫的时候,姚丑又一次过来了,不知道对着谁说:“那里好像是匈奴人!我们要不要趁他不备,冲杀一波。” 姚芹和云 破军互相看了看对方看不清楚神色的脸,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怎么又是他! 但是两人不能让姚丑把自己的计划破坏了,姚芹连忙招呼道:“四叔,我们在这里呢!你小声点!” 姚丑突然听到姚芹熟悉的声音,拉着身边的人就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去,和云破军、姚芹两人会和了。 人走近了,姚芹才发现姚丑刚刚对话的人是薛子凤。 转念想想,薛子凤实打实当了好一段时间的马匪,在草原上找人可能比普通将领还厉害些,大家派他出来也是人尽其用。 果然,姚芹听姚丑说到:“我有小动物给我指路,老薛有多年经验,没想到最先找到的还是你们,破军这天赋可真稀奇啊。” 这么说着,姚丑就问两人:“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姚芹向云破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云破军说道:“我们本来打算以小队为单位,让每队进去杀掉一人就走,这样容易造成匈奴人内乱,我们也安全,我和姚芹同时带着亲兵过去把他们抢到的粮草烧了。” 听到云破军的话,薛子凤摸了摸自己最近养出来的胡子,说道:“这办法还算可行,只要你们的士兵听令又行动力强,应该不会有很多伤亡,还能给匈奴人造成乱子。” 云破军摇摇头说道:“这只是原本的计划,现在可能没那么合适了。” “为什么?”大家不解。 “你们注意看,这营地里有很多他们俘虏的少年和女人,他们还没有被统一关押在一块,都被匈奴人拉出来取乐,如果我们用这种办法,他们肯定会有人受伤死亡。”云破军提醒道。 姚丑和薛子凤对视一眼,笑了。 “小将军啊,”薛子凤带着点好笑的语气问道:“云将军之前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慈不掌兵吗?” “关键时刻,云家的精兵都要狠下心来送他们去死路,你居然会因为一些俘虏畏手畏脚?这俘虏里也没什么大人物啊?”薛子凤问道。 姚芹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没有大人物,但这都是治下的老百姓,难道我们不仅不能救他们,而且还要间接造成他们伤亡吗? 姚丑和两人接触的多一点,此时看着两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爱民如子,把这些民众看的很重,但是打仗不是这么打的,你们告诉我,你要顾忌这些人,要怎么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杀伤匈奴人?” “本来按照你们的计划,匈奴人受到重创,如果我们碰到可以合兵的队伍,说不定能吃下这整队的匈奴人,到时候还存活的俘虏也能回家,但是如果因为这些俘虏畏手畏脚,没给匈奴人造成什么伤害,他们还是会被匈奴人带回部落,折磨奴役,也许死的人比我们打仗牵连致死的人更多。”姚丑对两人分析道。 薛子凤在边上补充:“而且那些人又不是傻的,看到我们杀匈奴人,不对着他们动刀动箭,他们在边上的匈奴人死后,不会赶紧躲起来吗?” “但是,就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吗?也许是我们还没有想到呢?”云破军不甘心地问着,姚芹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薛子凤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句诗说起来还是姚芝在京城传出去的,没想到薛子凤也记了下来。 听到这诗,姚丑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了怼薛子凤,挤眉弄眼道:“在你妻子和郭雪晴的夹缝中,日子难过了是不是?”!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69 章 姚丑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沉默了。 云破军并没有关注郭雪晴的现状,闻言只是惊讶地悄悄问姚芹:“郭雪晴还没有嫁出去吗?” 薛子凤在一旁露出了死鱼眼:你这是悄悄话吗?!周围这么安静,我听得到好吗? 但是谁在乎薛子凤能不能听到?姚芹兴致勃勃地和云破军八卦:“那可不,白月光和红玫瑰,可不是世间安得两全法吗?” 云破军继续好奇地问道:“郭雪晴现在能看上薛子凤了?” “看不上也不影响享受人家对自己的好是吧?”姚芹说道。 薛子凤弱弱地反驳:“雪晴她不是这样的姑娘,她有让我不要帮她了。” “那你怎么还在帮她?别人看你一直和她拉扯不清,这不是耽误她的姻缘吗?”姚丑问道。 “我和雪晴清清白白,就和雪晴说的,那些人云亦云的人,就不配娶雪晴!”薛子凤说道。 众人:清清白白? “你觉得那谁家传言和丫鬟不清不楚搞出孩子的大儿L子娶郭雪晴怎么样?”姚芹问道。 “那种烂人,怎么能……”薛子凤刚准备说话,就被姚芹打断了。 “你们怎么能人云亦云呢?那丫鬟的孩子真的不是那人的啊!”姚芹说道。 “那谁能保证,说不定就是他们家遮丑……” “所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姚芹看着薛子凤:“你觉得呢?” 薛子凤涨红了脸蛋。 云破军又开始说起了“悄悄话”:“你说,这冯家女儿L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吗?” 听了云破军的话,姚芹笑了:“你在想什么呢?我可听说了,薛子凤的俸禄直接就被冯家姐姐派人领走了,他给郭雪晴的帮助,就是帮他们干些体力活。” “郭家穷到没钱请人干体力活了?” “那普通人干的和薛子凤干的能一样吗?”姚芹说着。 “薛子凤干的活更加细心更加设身处地地考虑到郭家人的需要?”云破军想当然地问道。 “薛子凤干的不要钱,不过普通人干的比他快比他好。”姚芹狠心地回答道。 薛子凤此时哪能不知道,他们就是在调侃自己? “你们够了,我们说回正事。”薛子凤说道。 说回正事之后,姚芹和云破军就沉默了。 刚刚两人一唱一和八卦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姚丑提到的事情让两人无法接受? 但是逃避只是一时的,所有人都没办法作出晚上不突袭,但是让云破军和姚芹拿出更好的办法?两人也拿不出来。 姚丑两只手各压在姚芹和云破军的肩膀说,说道:“行了,也不强迫你们两个新上战场的新丁,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了,我这边就让士兵冲了,我都这么干了,你们也没必要以更大的伤亡保证俘虏的安全。” 姚丑这么说着,姚芹实在是不想说话。 从理智上,姚芹知道姚丑做的是对的,俘虏是南朝人、是北疆人,但是士兵也是,总不能为了俘虏,牺牲培养了这么久的士兵,还可能会因此取得不好的战果。 但是从情感上,姚芹很难接受大家作为北疆实际的主事人队伍,放弃北疆的人。 毕竟姚芹之前是在一个永远能把祖国当作后盾的国家长大。 姚丑做了决定之后,就对着几l人说:“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按照你们原本的方案上了!” 说完,姚丑没给姚芹和云破军犹豫的时间,直接就带人冲了上去。 薛子凤也紧跟其后。 姚芹和云破军愣了一下,知道现在不做决定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困境,连忙对自己手下的士兵说道:“按照第一个方案,大家冲啊!” 这么说着,姚芹和云破军会和了精兵,由神力姚芹开路,云破军等人在边上放冷箭,直奔粮草所在位置,往上面泼上石油,边站边退,然后几l只带着火光的箭落在粮草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提前制定的战术目标达成,姚芹和云破军迅速地带领手下一起退走。 等北疆士兵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匈奴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姚芹和云破军急奔三十里,终于赶上了先一步退走的姚丑,而后才带着手下一起休整。 姚丑看着两人,笑问道:“怎么样,打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吧?” 云破军点了点头:“确实,匈奴王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也没啥知名将领,我觉得我都能横扫草原!” 听到云破军的话,薛子凤一声冷笑:“你可真是太有自信了。” 姚芹却在同时摇了摇头:“我可能一直都没办法适应了。” 听到姚芹的话,姚丑和云破军的关注度都给了姚芹,云破军也没空和薛子凤理论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关切地问姚芹:“你怎么了?” 姚丑也不解:“你才几l岁,捅刀都很熟练了,杀人之后也没见你做噩梦,怎么就没办法适应了?难道你以后都不上战场了吗?” 姚芹摇摇头:“没办法适应,不代表我不能做,我只是觉得,如果不能保护普通人,那么我们北疆军队作战的意义是什么?” 云破军意外听懂了姚芹的话:“我们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会受到异族铁蹄的压迫,所以有时候不得不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姚芹想了想,又摇头:“这和我一致以来的信念不同,我可能永远都不会习惯,而且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让我的队伍尽量救人。” 薛子凤继续一声冷笑:“你说的好听,不还是和我们一起进去冲杀了吗?你救人了?” 薛子凤刚这么说完,就见姚芹带领的士兵骑马赶上将领们,有的士兵马上带着女人和少年少女,对着姚芹说道:“头儿L,我们进去杀了人就走,但是有时候杀的正好是拿女人孩子取乐的匈奴人,我们怕匈奴人反应过来会报复他们,正好顺手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安危,就把他们带上了。” “头 儿L,我们都是在外围杀的匈奴?_[(,可以确定撤退不会有危险,我们才把人带上的。”有人解释道:“没有违反你们的命令。” 姚芹点头,然后看向了薛子凤。 云破军和姚丑也同时看向了薛子凤。 薛子凤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多嘴,现在尴尬了吧?! 云破军万万没想到薛子凤的大脸来的这么快,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清咳一声之后,对着手下人救下来的人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匈奴人俘虏的?” 薛子凤非常自然的就坡下驴,正了脸色,也跟着问道:“你们知道营地还有多少俘虏吗?” 听到这些士兵的问题,被俘虏的女子和少年人都有些瑟瑟发抖,薛子凤和姚丑都很有耐心,薛子凤还专门和姚芹、云破军解释:“这些刚被救回来的俘虏就是会反应比较慢一点,因为他们被匈奴人伤害的太厉害了。” 手下也连连点头:“他们可能是吓到了,我们快马冲击进去之前,匈奴人正让他们捉对对决,说是赢了的人才有饭吃。” 姚芹很了解这种情况,不是应激反应下自我封闭保护,就是因为害怕军队的煞气不敢说话。 因此,姚芹更加担心起北疆人民的心理健康——会不会有很多具有应激反应的普通民众啊! 毕竟前些年北疆人可没少被匈奴人欺负! 就在大家只盼望有人恢复过来之后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时,突然有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擦了擦眼泪,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回答道:“我们是在去往城里的路上被俘虏的,匈奴人的俘虏多半都是村里或者路上抓到的人,城里他们更关注抢夺钱财,对抓人不太感兴趣,碰到抵抗激烈的城池,可能才会专门多杀一些人。” 这番叙述很符合匈奴人的行事标准,大家都认可地点头。 匈奴人南下难道是因为他们恨北疆的人吗?当然不是,还不是因为利益?因为需要通过劫掠来让族群延续或者获得更好的生活? 城里人那么有钱,进去之后不抢钱抢东西,反而抢人,图什么啊?! 至于路上和村里抓人,那就是闲着也是闲着,这些地方都难以有武装抵抗,抓人也不用担心人奋起反抗,自然是获得奴隶的好来源。 大家若有所思,听到对方继续说道:“匈奴人没有把奴隶放在一起,美貌的女人和少女他们都单独关押的,我们这种已经没有姿色的,都是和干活的还有送死的人关在一起,但是大家都是被分开的,可能怕我们联合起来反抗或者偷逃。” 听到这番话,大家纷纷点头。 看到众人肯定的生态,女人越说越自信,又开始回答起了第二个问题:“不过我之前被拉去做饭的地方洗过菜,根据饭菜的分量,还有不同饭菜的种类,按照大家做俘虏的时候都吃不饱的饭量计算,我推测俘虏至少有五十人。” 听到女人这话,薛子凤惊奇地问道:“你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女人骄傲地一回答:“我当初在姚小将军办的扫盲班,可是全班第二名毕业的!统计方法嘛,我早就学过了!这不就是抽样调查反过来应用吗?我当初数学成绩可是扫盲班第一名!这些都很简单的,我最笨的扫盲班同学应该也知道大概的原理,早知道我就留在边城当女工了,总比当货郎被匈奴人抓走来的好吧,” 女人这么一说,众人忍不住都看向了姚芹,姚丑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扫盲,还要学什么统计学啊?!” 那不会的我们算什么?连扫盲班的水平都没有?!! 第 170 章 姚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扫盲班的统计学,就是简单的抽样调查、概率之类的知识,没什么的。” 就是小学数学的水平,都是成年人去学,能有多困难?那什么排列组合概率之类的,你们是没见识到呢! 从统计学到抽样调查、概率,这些名词姚丑和薛子凤都没有听懂……两人一时之间真的有怀疑自己是文盲。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几人打起精神,问女人道:“你从头详细说说,你们被俘虏之后,怎么样生活?匈奴人日常的作息又是怎么样的?” 女人点头说道:“我们在路上突然看到匈奴人骑马过来,大家都知道会不好,我把孩子藏起来之后,就被匈奴人发现抓走了,然后哦就被丢进了俘虏里面,是之前就被俘虏的人告诉我怎么做更能保命。” 这么说着,女人忍不住发散感慨了一句:“还好我在被俘虏之前进工厂里干了七八个月,人都捂白了,看起来显得年轻,不然恐怕也一刀就被匈奴人杀了。” 匈奴人杀南朝人,优先解决的当然是壮汉壮妇以及青年男性,但也不代表在路上看到老人,不会顺手结果几个人,消灭南朝的有生力量。 听到女人的话,云破军不由问道:“大姐您今年年岁几何?” 女人很自然地说道:“我今年都三十七八岁了!要不是看上去可能不到三十,恐怕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姚丑顺势夸奖了一句:“大姐您看着挺年轻的,看不出来啊。” 女人收到夸奖,笑了:“这位将军您说笑了,我和您家人比起来,肯定是显老的,那没办法比,但是和普通人比,我确实算年轻的,不然我怎么活下来的?” “匈奴人,看到三十多岁的女人,都会直接杀掉吗?”姚芹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够,闻言追问道。 “那肯定的啊,三十多岁还是能够提起武器上阵的年纪,没到四十多五十多力气不够的时候,但是三十好几又不太能生了,俘虏回去除了用来干活也没啥用,干活也干不了多少年,俘虏不划算,当然是杀掉了。”女人说的很理所当然。 姚芹点点头:“匈奴人俘虏咱们南朝的女人和少年,就是为了生孩子和好用的劳动力,没有生育价值又没有劳动力价值的,目前又还有反抗能力,从理性来说,他们确实是会倾向于消灭。” 在场众人除了云破军之外都没有听懂姚芹的名词,但是并不妨碍大家理解姚芹大概的意思。 “匈奴人就是群没有人性的玩意儿!”姚丑骂道。 女人连忙附和:“可不是么!他们把那些女孩子俘虏回去,也不好好养着,特别是那些什么贵族,挑了年轻女孩去取乐,这母亲身体不好,怎么生出健康的孩子?” 一听挑了年轻女孩去取乐,见识过南朝上层如何的几人都绷紧了身体,已经可以预见那些女孩子的悲惨了。 几人都没忍心继续提这个话题,生怕触碰到大姐的伤痕,毕竟大姐说是自 己只是负责洗洗刷刷,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是吧? 大姐本身倒是很豁达??[,还在继续念叨着:“我们当年逃荒来北疆的时候,有个同伴就是,为了自己孩子多吃几口饼子,每天都和七八个男人睡,结果后来就得了病,又没有好医生,到了也没治好,人没了之后她丈夫娶了后娘,自己的孩子不是养大了换了彩礼就是小时候就卖出去当了仆人,划不来啊,当初她换的饼子,因为换的多,她丈夫也没少吃!都不记她一点好!” 听到这里,几人还在感慨,因为贞洁这种事情…… “其他人就聪明得多,一天最多两三个人,换的东西够全家不死就行,现在一个个日子过的都好好的。”女人说道。 众人:好吧,不是因为贞洁,纯粹就是人不在了,是我们误会了! 姚芹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 封建王朝,除了后期礼教森严到变态的明清时期,底层民众什么时候在乎过贞洁了? 如果在乎的话,宋朝也不会有什么典妻典妾的事情了。 姚芹忽然想到当初抄家时候,听说同时抄家的人家有女眷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的,不由有些唏嘘,也是内心感慨,好在姚家是屠户出身的暴发户,不在乎进教坊这种事情,不然别说自己会不会损失一些亲人,搞不好首先勒死自己的就是家里的长辈。 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题其实已经歪了,姚芹努力提起正事:“您还没说,匈奴人里面是怎么样呢?” 女人这时候反应过来:“哦哦,我继续说,这匈奴人你是不知道,他们那叫一个不讲究啊!” “平时吃东西,随便烤烤,半生不熟的就吃了,整天喝酒吃肉,草原上那么多野菜,也不说采点野菜吃吃,净糟蹋那些从村里成立抢过去的粮食。” “匈奴人不吃野菜吗?”姚芹问道。 “可不是,肯定是平时吃的太好了!”女人说道。 姚芹摇头:“不会的,匈奴那边也需要食用蔬菜,不然身体受不了的,他们天天在草原迁徙,对野菜的了解也不会差的,他们不吃野菜,肯定是有理由的。” “话说,这个天气还有野菜吗?”云破军觉得挑战了自己的常识:“野菜不都是春天?” “在我们那里是春天,春天草木长出来了,野菜也就长出来了嘛!去年野菜挖空了,但是还有点根或者草籽,它们第二年就又长成一片,这野菜要是不挖,它不就一直长着?最多老了点,但是也能吃啊!”不用姚芹开口,女人解释道。 云破军恍然:北疆之所以只有春天有野菜,是因为被人挖空了啊! 这么想着,云破军忍不住低声感慨了一句:“什么时候人们能够不用再挖野菜也能吃饱就好了。” 听了云破军的话,姚芹倒是抱有希望,相比于只能幻想那一天的古代人,姚芹知道这一天是能够实现了,于是笑道:“没准到那一天,人们还图新鲜,想要试试野菜的味道呢。” “那不能!”女人在边上说道:“那野菜之所 以只野菜,不就是没有种的菜好吃吗?还能有人喜欢吃野菜?” 那可不??”姚芹说道:“京城里有些大官,吃荠菜用高汤煮,那味道确实不错,一把荠菜虽然不值钱,汤倒是用了猪骨和鸡肉。” “还有这样的。”女人啧啧称奇。 姚芹记下了匈奴人不吃野菜这条信息,继续问女人:“除了野菜之外还有什么?你回想看看?” “还有什么?”女人茫然地回忆,而后又开始念叨:“我们就是被叮嘱,不要一个人在匈奴营地里走,不然容易被抓起来,然后就是不停的洗刷、做饭,还有就是拉车,他们明明很多马,偏偏让人拉车,拉的还是马的干草,明明地上都是草,居然不吃……” 嘀嘀咕咕说到这里,女人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他们的马吃的都是干草,这是不是很奇怪?” 何止奇怪,四个人同时反应过来,立马下令道:“大家都观察一下自己马屁的情况!” 这个命令下了之后,云破军神色沉重地对着姚芹说:“你说,匈奴人不仅自己不吃草原上的野菜,也不让马吃草原上的草,是因为什么?” 姚芹从常理上推断道:“一般而言,我会猜测是因为这些草上感染了传染病,人和马吃下去会生病,比如拉肚子,或者就是他们为了针对我们,在草原投了毒。” “不一般的话呢?”最不熟悉姚芹的薛子凤好奇问。 “那谁知道啊?也许是他们的萨满给他们算了命,只要不吃草原上的草和野菜,就能获得战争的胜利?也许是因为这是某某王族的草地,草和野菜都是王族的财产,他们不敢动?也许是因为想留着草长一张,先把去年的干草和抢来的东西吃完,等冬天再吃?”姚芹回答道:“那谁能想得到呢?” 这三个回答,方向完全不同,姚丑和云破军都佩服姚芹思维能发散到这个地步,纷纷露出了佩服惊叹的表情,只觉得如果姚芹都想不到,正常人应该都想不到了吧? 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被排除正常人行列的姚芹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啊?你们是没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时代,不然就知道什么叫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自媒体信息爆红之前,姚芹也想象不到会有那么多奇葩的事情啊! 什么外国一男子不想当人想当狗,花钱做整形手术整成狗的样子,还有女朋友……什么外国一女子喜欢芭比娃娃,把自己整成芭比娃娃,抽掉四根肋骨……某男子将活的小龙虾放入□□…… 完全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姚芹在亚非拉贫困地区还坚持办理超贵流量套餐,就是为了见识这大千世界。 总之,互联网锻炼了姚芹的接受能力,所以要说起不一般的情况,姚芹只能说,那是多不一般都有可能! 四人只是闲话了两句,而后检查完马匹情况的人就来报告了:“军中的马目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出来,大家更加发愁了:“要么传染病或者有毒,但是发作起来比较慢,要么就是我们想不到的理由了。” 姚芹这时候倒是淡定了:“没事,这草原是匈奴人自己的草原,就是有匈奴人脑子不清楚,匈奴王也是一代雄主,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正常而言,多半是有传染病,只要不是进展极快的传染病,我们都有办法救一救,而且既然匈奴人只是注意吃的东西,说明即使是身体接触,健康的人多半也不会传染,这病大概率是粪口传播的。” “粪口传播又是什么?”薛子凤担当了大家的提问机器人。 “粪口传播啊……”姚芹忽然一笑:“就是你们勤洗手、喝热水就不会传播的一种疾病,一般都是一个人从嘴巴里感染了,然后从肚子里拉出来更多的在体内繁殖的病菌,拉出来之后,经过雨水冲刷和泥土渗透,又到了河流里或者植物上,然后又被不讲究的人吃惊了肚子里,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从大粪到嘴巴,所以叫做粪口传播。” 眼看着大家脸色已经不好了,姚芹坏心眼地说道:“说到底就是没洗干净手,没煮水,所以吃到了人或动物大便的残留物罢了,往好处想想,这种传播方式是不是比呼吸道传播来的安全多了?” 众人:呕!!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71 章 “这这,怎么能说是粪便的残留物呢?”姚丑忍不住说道。 “这有什么,你们吃的饭菜,不都是浇粪的?”姚芹说着。 “但是那都洗干净了啊!”姚丑强调:“我也种过地好不好?稻子和麦子只有根部才有,蔬菜的话……谁有那么多粪水分给菜地啊,紧着粮食都不够用!” 姚芹却不在意:“你们想,土里的水分是不是会互相渗透,渗透了是不是也有去到水里的?有人在上游尿尿,下游虽然有流水冲蚀,但是难道那尿就不存在了吗?” 姚芹心里想着,先试验一下这几个大老粗的态度,要是他们都受不了,推行公厕也许能普及也说不定,不然现在单靠罚款,还是不保险啊。 但是大老粗们先是被恶心了一下,而后就接受了。 “想一想,当年家里杀猪,我们也没少吃猪下水,洗的再干净都臭,不也是腌入味了吗?”姚丑毫不在乎地说道。 云破军默默将猪大肠猪小肠从自己的食物清单中划掉。 薛子凤听姚丑这么一说也就淡定了:“家里吃的香肠,还是用小肠膜做的,平时喝水的水囊,用的也是动物的尿泡。” 云破军:划去的用品再次增加! 大家都表态了,云破军怎么能输?当即说道:“这事说起来确实不值一提,只是我们骤然听闻有点恶心罢了,要我说,不如把这粪口传播改为入口传播?提醒大家要注意食用的物品?到时候大家肯定会注意洗干净的。”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笑了笑:“那怎么提醒大家,不能随意处置粪便,需要集中处理呢?” 云破军:…… 姚芹继续说道:“你们是没关系,但是人家卖肉的、卖菜的、做饭的都不注意,谁知道吃到的东西有没有洗干净呢?洗干净的,他们的手洗干净了吗?” 云破军:…… 薛子凤:…… “说来你们如果真的不在意,也没关系,就是生病死人嘛,没事的。” 云破军:…… 薛子凤:…… 姚丑:…… 这一把,真的是连姚丑都绷不住了。 绷不住的姚丑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探听清楚,为什么匈奴人会如此行事,我看这附近的动物长得也挺好的,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病症吧?” “那不同种动物,也不一定能得一种病,鸡瘟的时候,人也没事啊。”姚芹凉凉的说道。 姚丑忍无可忍,一拳头敲在姚芹脑袋上:“你有这时间恶心我们,还不如赶紧解决现在的事情!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吗?” 姚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着急:“就像四叔你说的,这附近的野生动物活的都好好的,应该不至于是什么严重的传染病,不然我们在北疆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听说,这事确实是不着急,要是实在想知道为什么,匈奴人已经被我们削弱一波了,等过两天再打他们一次,俘虏一些人问清楚了不就知道了? ” “至于真的生病的。”姚芹说道:“我做的大蒜神药还能用呢。” “呸呸呸!不能这样说,不然人家不都知道是大蒜了吗?说了多少遍,那要叫做黄金神药!”姚丑立马说道。 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无奈地想,人家但凡搞到一颗药,里面有大蒜这个事实还能瞒住? 不管两人怎么想,姚丑是盯住了薛子凤。 薛子凤感受到姚丑灼热的眼神,心想北疆中高层现在谁不知道黄金神药是用大蒜做的啊?这么想着,薛子凤还是很识时务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要是说出去,天打雷劈!” 姚芹补充了一句:“应该是你说出去就让郭雪晴被天打雷劈。” 姚丑闻言,连忙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你重新发誓!” 薛子凤:……有没有可能,雪晴妹妹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我在你们眼里究竟是怎么形象啊?! 薛子凤看到姚丑不善的眼神,连忙说道:“行行行,要是我说出去,郭雪晴会被天打雷劈!” 姚丑这才放过了薛子凤。 盘弄完薛子凤,姚丑看着姚芹:“这大蒜…呸呸呸,黄金神药,你带了多少啊?” 姚芹和云破军相视一笑,说道:“已经攻克了最后一道难题,目前来说,吃一颗有疗效的,大约在七成,吃五颗还没有疗效的,已经不存在了。” 说起大蒜神药……呸呸呸,姚芹心想自己真是被古人传染了,应该说是大蒜素才对。 说起大蒜素的制备,姚芹只能说,自己真是个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中的侏儒,搞点科技产品可真难啊! 别的不说,就说大蒜素吧,姚芹自问自己已经十分博学多才了。 一般人知道什么抗生素啊?问就是青霉素、头孢氨苄,要是年纪大一点,可能还知道一个四环素。 古早穿越制作的都是青霉素,网上还有人教大家怎么制作土法青霉素,事实上青霉素的毒性和药效一样强烈,制备起来并不容易,不然几十年前流行的也不会是四环素,造成了一代人的四环素牙了。 青霉素之前,流行的则是磺胺。 其实也谈不上流行,磺胺应用于医疗的时间和二战重合,那时候都是作为军需药品使用的,价格在那里放着,能用的人也不多。 姚芹倒是知道磺胺是从染料中提取的,但是哪种染料?不好意思,不知道。 算来算去,姚芹能够用的,也就是大蒜素罢了。 一开始的时候,姚芹信心满满,用大蒜萃取液给大家当作大蒜素使用,但是却发现好像没有抗生素那么显著的效果? 一开始,姚芹还觉得是不是因为大蒜素不行,而后进一步提升了大蒜素浓度,又尝试用小动物实验是不是要肌肉注射注射,都失败了。 注射或许真的有用,但是姚芹只能说,静脉注射的话,消毒和针头、吊瓶、橡胶管就是一个问题,肌肉注射,效果真的也很随机。 直到有一 次,姚芹为了一个发明又好好地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恍然想起:某本穿越提到过世面上的大蒜素都是肠溶剂,胃酸会破坏大蒜素的结构?! 有了这么一个理论,才有了现今大蒜素的出现。 然而,知道肠溶剂是一回事,怎么防止胃酸破坏又是另一回事。 姚芹自己并没有特别多的时间,于是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手底下的人,让大家好好尝试一下,用什么可食用物质包裹大蒜素,能够让大蒜素不被胃酸破坏,或者能剩下一部分不被胃酸破坏,达到抗生素的医疗效果? 这一试,就是好几个月,中间也有有一定效果的包裹物,但是都不算太成功,直到姚芹再一次吃到了猪皮冻,立马就想起了一个据说不容易被人体吸收所以不让小孩子多吃的物质——明胶!也就是果冻的原材料!(其实果冻是合成明胶,但是姚芹不太清楚) 不过……明胶是从那里提取出来的来着?姚芹又茫然了。 姚芹茫然了,干活的人不茫然啊!婶婶大娘们知道姚芹是从猪皮冻中获得的灵感,当即拍板:先用猪皮熬胶试试就是了! 这一试,就成功了。 但是从成功到推出,中间还是经过了一些波折,因为明胶裹住的大蒜素只能生吞,不能用牙齿嚼(咬开就破坏了保护层了),所以大家试了好多次,才搞出人类能够吞得下去又不至于因为明胶太薄保护不好被胃酸提早分解的明胶大蒜丸药。 有了这个丸药之后,姚芹等人试验,发现对于伤口和炎症的疗效特别显著,这才有了神药之称。 而后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要求姚芹封口,这种神药,必须要成为北疆的特色,尽量晚地被朝廷知道,尽量晚地被匈奴人探知配方。 是了,没看错,大家指望瞒住朝廷不让他们知道,但是没指望能瞒住匈奴人,只想着他们没有配方就好。 大蒜素制取起来麻烦,但是只要种植足够多的大蒜,用猪皮、牛皮、羊皮的动物皮熬胶,也算不得太大的开销,姚芹作为发明人,最近又没有什么大型战役,手上的大蒜素还是足够的。 有大蒜素作保,姚丑和薛子凤都觉得能够放开手脚。 两人连夜拉着姚芹和云破军制定了作战计划。 “我们这一波冲杀,匈奴人那里肯定已经乱起来了,到时候我们结阵和匈奴人对碰,姚芹你和我一起冲锋在前,我们争取夺旗或者杀掉首领。”在场官职最大的姚丑说道,这是打算借着姚芹和自己的神力开道,擒贼先擒王。 至于旗帜,现在带兵都是看旗语,旗帜被夺,以来很多命令无法传递,二来对对方士气也是很大的打击,用处不必抓了杀了对方首领来的小。 薛子凤还补充了一招损招:我去抄匈奴人的后路,到时候咱们给武器上涂上粪水,我就不信匈奴人受伤后还能痊愈,咱们自己有大蒜素,不用怕不小心划到自己。?_[(” 众人闻言给薛子凤比了个大拇指:黑还是你心黑! 几人一番安排完毕,忍 不住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知道大家为什么看自己,因为不想自己冲杀在前,这样太过危险,姚芹能当前锋,自己当不了,但是他们又怕自己年轻气性大,强烈要求一视同仁。 云破军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于是回答道:“我指挥人左侧面包围,避免他们在前后夹击之下从侧面突围。” 至于右侧面,那里是一条河,马匹在河中移动速度慢,河面又开阔没有遮挡,如果有人往那里走,就是留给士兵们射箭的活靶子。 几人想了想,都觉得这个方案比较合理,一来云破军也能发挥作用,二来侧面的危险程度远远不及正面和后方。 有了这么一个认知之后,姚丑也同意了云破军的想法。 分兵之前,云破军找了姚芹:“咱们两一支军队,比姚丑薛子凤的人还少一点,你训练的人手也要分一半给我,我的侧面才能守得下去。” 姚芹看了眼姚丑和薛子凤,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姚丑和薛子凤都赞赏地看了姚芹一眼:是的!就是这样!给他多一点人手,保护好他! 这么想着的姚丑和薛子凤没注意云破军对着姚芹眨了眨眼。 要么说姚芹和云破军两人是竹马竹马呢?云破军一开口要人,姚芹就知道这家伙要不老实,但是姚丑和薛子凤都被骗了过去。 在姚芹的想象中,云破军的不老实可能就是打算多拼一点军功,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云破军这里真的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就在姚芹和姚丑准备进攻的时候,突然来了传令兵告知消息:“云将军已经把匈奴人头领俘虏了!那头领还是个小王爷!队伍里没人牺牲,仅有二个重伤和十几个轻伤!” 听到这话的姚芹看到姚丑的眼光,百口莫辩:“不是,四叔,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打算去匈奴人营帐里偷家,你相信吗?” 姚丑给了姚芹一个“你觉得我相信吗”的眼神,让姚芹自我体会。 姚芹只想抓住云破军的衣领,把他揪起来好好摇一摇,让他好好解释一下:你小子去侧面不是正常杀伤军队,居然是偷偷带我的人再次潜伏进营帐,还把匈奴小王爷给俘虏了,你这么6,我们这群人来干什么?帮你打扫战场?! 姚芹不由想到当年自己干工作的时候,一个老油条告诉自己的话:年轻人,你这样自己吃肉都不给其他人留汤,很容易没朋友的! 虽然在脑海中逼逼赖赖了许久,姚芹还是没忍住憋出来一句话:“莫不是那个神算说准了,云破军这打匈奴的能力,说他不是卫青霍去病再世,这战果就不合理了啊!这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仗?” 姚芹用非常肯定地语气说道:“肯定是老天爷给他开了挂!”! 第 172 章 自认为是主力军的姚丑和姚芹在打扫完战场后,安置好了被俘虏来的南朝人,这才跑去和云破军会合。 姚芹一剑云破军就给了他肩膀一拳头:“你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这不合理啊!” 云破军得意洋洋:“不是说了我是卫霍再世吗?我一出马,没有这个战果才不合理呢?” 姚芹白眼:“好好说话,究竟怎么回事?!” 云破军接收到姚芹的白眼,得瑟的心总算正常了点,和姚芹解释道:“其实就是有人出来,被我抓了,审问到了口供,知道他们现在营地慌乱,准备整装,我想着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就带人冲了一波,结果你也看到了。” 这么说着,云破军不忘夸奖姚芹:“你训练的士兵是真的厉害,按理说你分到的物资也没比其他人高啊,要是大家练兵都有你这水平,也不需要搞什么战术了,这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啊!” 云破军至今还记得姚芹练出来的士兵刚刚那令行禁止、绝不后退一步的样子,而且他们真的懂得什么是纪律,所有人都能够很好的执行命令,比耗费大量物资培养出来的精兵也只差在了体魄上,但论军容军纪和执行力,连云家闻名南朝的精兵铁骑队伍都比不过姚芹的手下。 云破军夸奖的真心实意,真恨不得抢走姚芹训练好的士兵。 姚芹心想:这就算厉害了?那是你没见过人民子弟兵!那才叫人民军队为人民,流血流汗不怕牺牲呢! 见过人民子弟兵,你就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 这么想着,姚芹发自内心的谦虚道:“我练兵也不算特别厉害,还需要进一步改善。” 说完这句话之后,并不打算用谦虚换夸奖的姚芹立马话锋一转,问道:“人家营地就算慌乱,最起码的形制也是有的,你怎么冲杀到最内围,还俘虏了匈奴人的王爷?” 云破军挠挠头:“可能是我的指路能力发挥了作用?我就带着人朝着一个方向冲过去,结果就是没受到太大的阻碍,就看到了一个带着宝石腰刀的人,我想这个肯定是当官的,就把他抓了,结果抓了他,他周边的人都投降了,我一问才知道,这是个王爷!” 姚芹看到云破军那无辜的样子,心想还好没有老将看到你,不然人家一口气上不来,梗死了怎么办。 这世上怎么有人会打仗打得这么轻松啊! 把来劫掠的匈奴人包了饺子,姚芹等人就要班师回朝。 姚丑一早就派了快马过去给边城的人送信,告诉大家:云破军走狗屎运啦!他立了大功啦!抓到了劫掠的马匪和马匪头目! 云破军对这个措辞很不满:“怎么能说我走狗屎运呢?咱能不能实事求是,说得清楚点啊?” 这一把姚芹要帮姚丑说话了:“你这确实有狗屎运的可能性。” 话虽这样说着,姚芹是懂得先抑后扬的:“不过我已经把我四叔的信件内容打回去修改了,让他把你吹成英明神武的样子。” 云破军虽然对姚丑原本的说法不满,但是他也不傻,听到姚芹的话,就忍不住挠头:“这样是不是不好?我实际上也没有这么厉害,而且我们不是打算让朝廷误以为我是黄口小儿给我加封吗?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被云破军定位为猛将和改革家的姚芹回答他:“你觉得,京城里的人听我们那么吹你,他们是相信这是你真的做出来的功绩,还是相信我们为了推你上位给你镀的金?” 云破军:好吧,是我肤浅了。 自认为自己天真单纯的云破军看着姚芹感慨:“小芹菜,没想到你心这么脏啊!”云破军觉得自己可能要调整一下对姚芹的定位,这哪里是猛将和改革者?难道姚芹没有谋士之才吗?明明是全能啊! 姚芹面不改色:“过奖过奖。” 云破军本来想贫嘴两句,但是想到亲爹还在造反,以后还需要人才,于是把贫嘴忍了下来。 一行人就这么赶回了边城。 赶回边城之后,别说朝中官员,就是云夫人都不相信这功绩是云破军立下来的。 “真的是你带着人生擒了马匪的头目?”名为马匪头目,实为匈奴小王爷。 云破军骄傲地一抬头:“那可不!” 云夫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云破军一番,不由感慨道:“没想到,真没想到。” 云破军:……“娘您对我能不能有点信心,这么不看好我吗?” 云夫人忙和儿子解释:“不是我不看好你,我就是觉得,你是第一次上正面战场,这打仗的经验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是吧?” “所以还是不看好我。”云破军幽幽地说道。 云夫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告诉云破军:“拿什么,你既然已经立下这等功劳,咱们在北疆的谋划应该不成问题了,你现在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个人问题?” “什么个人问题?”云破军不解。 “你现在也十六岁了,咱们武将人家成婚早,要早点留下血脉才行,不然战场刀枪无眼,血脉断绝可怎么办?所以你也要物色一下妻子了。”云夫人说道:“不趁着你哥热孝的时候成婚,可是要等小三年之后呢!” 云破军一听这话就头疼:“这短短几天,总不能随意找个人就成婚吧?我未来的妻子可不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的,往小了说,我未来儿子也要上战场,往大了说,北疆这一摊子事情也有她需要抗责任的地方,这人不好选,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人的人品和能力,要不我们还是宁缺毋滥吧?” 别的事情云夫人无所谓,可以随云破军自己的喜好,但是这件事情云夫人觉得不能照云破军的想法来:“这三年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要是三年内出事了,那就看我大侄子能不能扛起来了,他扛不起来,我就是三年抱两儿子,也没用!”云破军断然道。 断然的云破军想:我要是出事了,我爹和我哥至少要回来一个人吧?我有没有孩子,也不影响了。 “那怎么一样呢?”云夫人说道:“你总不能没有儿子摔盆。” “娘你想我点好吧。”云破军吐槽了一句,又说道:“再说了,我儿子和我大哥的儿子,不都是你的孙子吗?您有人摔盆就行了,我不在乎这个。人生无处不青山,何须马革裹尸还?” 听到云破军这么洒脱的话,云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这是打算和蛮族人一样天葬火葬不成?” 所谓的天葬,就是将过世的人放在草地上,喂野生大鸟吃掉,火葬就是焚烧尸体。 要是姚芹在场,高低要在心里说一句:怎么不成?天葬这不是环保多了?化为生态循环的一个链条嘛!火葬也好啊,虽然不够环保,但是不容易传染疾病嘛! 云破军却被启发了想法:“本来我想着,大家打仗带个尸体不方便,就地掩埋也就是了,娘您提醒我了,可以让大家把战士烧了,将骨灰带给家人,这样也不用立衣冠冢了,还能有个念想。” 云夫人嘴角抽搐:“你看人是觉得有念想,还是想捶死你!” 云破军并不打算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挑战大家的神经,但是也记得姚芹提过传染病过世的人尸体必须火化,不然容易造成再次传染,于是有了一种摆烂心态:怕什么,我看姚芹早晚也要推行,到时候大家都能接受火葬了! 秉持着这种利用兄弟自己摆烂的想法,云破军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甚至离开家中之后还找姚芹吐槽了自家亲娘居然想这个时候就让自己成婚。 姚芹打量了一下云破军的身板,标准的少年人发育过快身体瘦长,看上去并不是能够孕育孩子的年纪,于是赞同地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就是不为了选一个合适的女主人,为了自己的身体,都不应该这么早成婚,我最近正打算普及成婚知识,让大家都把婚龄推迟到十八十九岁呢! 按理说,十八周岁姚芹已经可以接受了,古人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十六周岁也行,毕竟现代也有很多国家法定婚龄只有十五六岁,但是现在的人算年龄算的都不是周岁啊! 一个人,一月出生,十一个月后一岁,十二月出生,再过一个月就一岁了。 姚芹就是把人的婚龄定在了十八岁,也只能保证对方十六周岁结婚。 当然,姚芹和云破军都是上半年出生,所以不至于虚岁比较大,但是云破军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五周岁啊! 守孝二十七个月,三年后成婚的时候十八岁,在姚芹看来,这个年龄正好!父亲和母亲算是比较适龄,孩子比较健康,难产率也更低。 姚芹拿出了自己做的小册子:“就是之前说的,统计学,我们来看看数据,看了你就知道,人确实不应该生娃太早。” 云破军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啊,头疼!! 第 173 章 头疼的云破军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干,必须要让大家都知道。 于是当云破军在北疆军事会议上拿出姚芹的结论,并且请姚芹来和大家说明的时候,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露出了头疼的表情:姚芹上来,又要说些听不懂但是会被强迫学懂的东西了! 大家在北疆为官这么多年,对于姚芹,没有人会说自己完全不了解——实在是这家伙太能搞事了! 一般情况下,北疆出了名能够搞事的人,都是那种智计百出或者剑走偏锋或者胡搅蛮缠的人。 或者说自古以来,能搞事并且能搞成事的,基本不会脱出这三类人的框架。 但是姚芹硬生生地靠自己开辟了一个流派:数据统计流。 摆事实、讲道理,用数据统计情况说话,让大家无从反驳。 毕竟想要反驳的人必须要证明姚芹数据统计的谬误,而目前表面上没人学的比姚芹更好(神算和莫子焘其实学的更好但是姚芹统计并没有错误),也就没办法证明姚芹给出的事实是有错的。 这么一来,大家简直头疼无比。 就好比两个人在吵架,一个说咸豆花是异端,一个说甜豆花是异端,姚芹派人蹲点城内所有豆花摊,统计了一个月以来城内大大小小几十家豆花摊咸豆花和甜豆花的销售情况,得出结论是甜豆花和咸豆花都有人喜欢,因为制糖成本原因,甜豆花价格更高,所以咸豆花销量占据六成半,甜豆花只占据三成半,但是当人群具体以收入划分之后,可以发现在高收入群体中,甜豆花和咸豆花的占比大约在五成半和四成半,除此之外,还根据性别和年龄进行了分别统计,统计发现…… 咱就是说,看了姚芹这个数据报告,谁能反驳?! 现在在场的大老爷们听到姚芹说男女生育问题,就像是听到咸豆花甜豆花一样难以反驳。 “统计数据我已经都给到大家了,大家可以看到,我们问了各个地方的稳婆和大娘,可以得知女方满18岁之后生育第一胎,远比15岁、16岁生育第一胎的难产率低,男女双方都满18岁甚至20岁之后生育的孩子,身体远比十几岁的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健康。” 姚芹说着,已经被姚芹锻炼出看报告只看结论的众人连连点头。 所以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和母亲的安全,我们需要将成婚的年龄推迟至少两到三岁。▃”姚芹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结论并不难看出,但是北疆的将领们却发愁地开始拔胡子。 “国家规定男子年满十六成丁,我们兵役也是从十六岁的男人里征兵的,这要是定死了他们要十八岁才能成婚,在成婚生子之前就牺牲了怎么办?” 姚芹提及目前的现状:“我们北疆的士兵基本也会进行三年以上的训练,他们那时候都十九岁了(周岁十八),也不存在这种矛盾吧?” “现在是因为边疆安定,所以我们可以花很长时间训练,要是以后真打起来了,谁还能顾得上呢?”有人 提醒道。 姚芹又说出了另一个事实:“北疆人从小进行军事训练,应该没那么容易战死?反而是其他地方征发过来的士兵才是最容易牺牲的新兵?_[(,但是大家要知道,对于那些士兵而言,在男多女少的大环境下,他们会被抓来当兵,本来就很难在十几岁就娶到老婆,而且朝廷现在这个情况,咱们还能不能有征发兵都说不好呢!” 听到姚芹的话,众人不由都觉得扎心了: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干什么要把我们兵源即将出问题的事实摆上台面来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大家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正是因为日后兵源可能不足,所以我们更应该多生一些孩子?”有人问道。 “我们需要的是健康的孩子以及能生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不是养到十几岁依然身体虚弱的少年和因为生第一胎时自己没发育完全而死在生产上的少女。”姚芹强调。 至此,众人都已经没有反驳的立足点,但是依然难以表达支持的态度。 姚芹见状再次下了一剂猛药。 “还记得我之前提及亲缘关系过近,会容易染上同一种疾病吗?事实如何?” 这是姚芹前几年在大家面前提到的事情,但是有人明确表示反对,并且表明自古以来就是同姓不婚,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姑表亲和姨表亲完全没有问题! 姚芹没有和人争辩这个话题,而是派人去统计了表亲生育的孩子的情况,直接拿数据打了人的脸,这也是姚芹第一次运用数据并得到证明的情况,并且在获得全方位胜利之后,在背后靠山的支持之下,姚芹还抓着这群军队将领好好学习了一下什么叫做遗传定律。 学不会?姚芹表示:我是不是忘了告诉大家,学会这个定律可以更好的培养好马? 众将领: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从那之后,姚芹的数据统计才成了让人头疼的存在。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有了自己会被再次打脸的无力感,于是在最后发表意见的环节,只要是张开嘴发言的,都是支持姚芹提议的。 姚芹:这就是统计学的胜利! 众人虽然说不过姚芹,并且也很怂,但是也不是对姚芹完全没有不满的。 姚芹在开会之后忙着去考量如何规定适婚年龄去了,有比较闲的人却留了下来,还专门跑到云破军面前挑拨他和姚芹的关系。 “小将军,我知道您和姚芹从小一起长大,相交甚笃,有些话按理我是不应该说的,但是为了您好,我还是要说给您听一听。” “如果按理不应该说,又为什么一定要说?”云破军并不上当,反问道。 对方这番话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了多久,怎么可能因为云破军的反问就不说?闻言就对云破军说道:“按理不应当说,是因为大家都明白,疏不间亲,您和姚小将军之间感情亲密,我们如果说他的问题,很可能引起您的不满,危及我们自身。”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云破军说完就想 要走,不想和对方废话。 对方会说什么话,云破军心里早有猜测,并且敢说自己知道的一清一楚,说到底,万变不离其宗,不就是见不得姚芹有信任有支持,干的事情还可能触犯将领们的利益?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173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云破军也懒得听对方废话,只会在心里想:我哥因为不支持姚芹改革已经被我爹抓了,我要是再不支持,估计我爹要杀回来了。 就在云破军神游之时,对方已经在云破军的攻击之下调整好心态,继续开口说道:“我们清楚这一点,但是也不能仅仅因为顾惜自身就不提醒您,不然我们就是北疆的罪人!” 斩金截铁地说完这番话,对方才继续说道:“您没有发觉吗?姚小将军他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听到对方这话,云破军倒是起了兴趣,想要知道对方会怎么在自己这里抹黑姚芹,于是好奇问道:“何出此言?” 一听这话,虽然不知道云破军是真的觉得姚芹不够尊重自己还是只是好奇,对方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即和云破军说道:“将军您没有发现吗?姚芹怎么会突然关注起大家成婚的年龄了?” “因为他自己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被家里催婚了?”云破军信口胡诌。 “非也非也。”对方连忙说道:“姚芹同辈的姚家老大和上一辈姚四都没有成婚,他们家怎么可能去催姚芹这么一个少年郎?” 云破军发散思维地说道:“也许就是因为发现前面的都催不动了,所以从还能拯救的开始?” 和云破军讲姚芹坏话的人差点被云破军带歪了思绪,毕竟想一想,云破军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前面的都是老油条了,可不是要从姚芹这种新成丁的抓起?不然全家光棍,难道很光荣吗? 不过好在对方还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找云破军说话的,没有被云破军带偏,勉强拉了回来:“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姚芹绝不是因为自己在成婚的年纪,所以让大家推迟婚龄,他这么做,是将手中利剑指向了您?” 云破军很好奇他们会怎么把这两者联系上关系,于是捧场地问:“怎么说?” 对方立马提起精神,开篇明义:“他就是为了让您不要在热孝内成婚,三年以后,姚芹的妹妹真好长成,她才有机会!” 云破军:“等等,你说谁有机会?你知道姚芝是男子吧?” 对方连忙说道:“属下当然知道!正是因为姚芝是男子,所以姚家现在没有适龄女儿可以嫁给您,他们才想到这个办法,拖过大公子的孝期,到时候您已经十九岁了,就连姚芹的妹妹也十六七了,姚芹再改个说法,说女子十六十七就可以生子,你们定亲之后再准备一段时间,正好成婚!” 云破军非常不解:“不是,你没见过姚芹的妹妹吗?你是在说姚蔷吗?!” 云破军难以相信,居然有人会在认识姚蔷之后认为姚芹会为这个妹妹高嫁谋划,说实话,虽然小蔷薇这个妹妹为人干事都很不错,但是哪个婆婆和丈夫想要低娶小蔷薇这样的妻子啊! 不是小蔷薇不好,主要是她作为一个事业型高武力值女性,就完全不符合这年代的高嫁模板啊! “你为什么觉得姚家女儿能够嫁给我?”云破军实在是不解,自己娶小蔷薇?然后和小蔷薇吵架之后就上演全武行互殴,输了被打一顿,赢了等小蔷薇找她力能扛鼎的芹菜哥来揍自己一顿? “这不是您和姚芹关系莫逆,大家都很喜欢娶莫逆之交的姐妹啊?”确实没注意过姚蔷的对方理所当然的说道。 云破军沉默了一瞬:“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兄弟情,是我可以为了他两肋插刀,他可以插兄弟两刀?” 自己在这群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大冤种啊!云破军内心呐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74 章 来说姚芹坏话的人沉默了一瞬,心想:这不是大家都觉得,你和姚芹的兄弟情,完全足以让你丢失正确的判断嘛! 云破军看到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说出了口:“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和姚芹感情再好,和他妹妹又没关系,到时候别因为夫妻矛盾影响了兄弟感情。” 听到云破军的话,来游说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来说姚芹的坏话。 说姚芹坏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利益?为了云破军妻子的位置? 云破军现在都已经确定不会娶姚芹家里的适龄女性了(怕影响兄弟感情),自己在这里枉做小人。 要说想要通过这个方式减轻云破军对姚芹的信任?笑话!挖墙脚也要有基本法好不好,重要一锄头一锄头的下去挖,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这么想着,对方迅速的离开了:要赶紧和人商量,在云破军和姚芹通气之后,怎么应对姚芹的报复! 是了,他甚至都没怀疑云破军会告诉姚芹这件事情,也依然跑来和云破军面前说坏话,谁听了不说他敢于牺牲? 姚芹就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 云破军自然是告诉了姚芹这件事情:笑话,都知道疏不间亲,你说我兄弟的坏话,还是根本不成立的理由,我还不能说给我兄弟听了? 哦,你说什么权力平衡什么权术?讲真的,姚芹的分量,你们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比得过吧?而且姚芹和薄采其、莫子焘的关系也很好,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秦始皇为了赵高疏远了李斯王翦蒙恬,咱就是说,赵高他何德何能啊?! 是个正常智商正常心理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云破军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姚芹听到云破军反馈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没毛病吧? “不是,他是怎么想的?”姚芹实在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云破军耸耸肩:“不还是你告诉我的?说不要去揣测蠢人的想法,因为你永远没办法弄懂他们的逻辑。” 姚芹:我弄不懂,但是我还是大受震撼。 虽然云破军告诉自己就应体现了两人之间的信任还在,但是姚芹知道,信任这玩意儿是最禁不起消磨了,于是连忙和云破军又解释了一下:“你也知道,我让大家推迟婚龄,根本不是为了阻碍你结婚,我妹妹我比你还了解,她哪里是能当北疆女主人的性格?我们也不希望她高嫁,不然到时候她和我妹夫互殴,我们都没办法给她撑腰。” 姚芹这话一说,云破军忍不住喃喃:“所以果然有互殴是吧。” 姚蔷还不知道自己的风评被害,仍然在认真地开展自己工厂里的工作。 案牍劳形之下,姚蔷和自己的搭档们吐槽:“我算是知道我六哥为什么说,他工作的目标就是不需要再工作,工作真的好累啊。” 小姐姐们有点好奇:“那不工作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就是在家里待着啊!有钱!挥霍! 不用工作。”姚蔷回答道。 “在家待着可不是不工作,你要知道,当女儿的时候还好,成婚了之后,在家里待着就是每天从睁眼工作到闭眼,还想着下班时间?没有这种东西的!”这时候还留在工厂里的小姐姐们都很清晰,教育姚蔷这个妹妹说道:“等你真的在家里待着了,你就会想要来工作了!” 听到小姐姐们的话,姚蔷不禁产生了恐婚的想法:“那我有没有可能一直当女儿,不要嫁人啊!” “怎么可能?”大家都一口否定。 有跟着亲爹在南方做过官的女孩说道:“要是在南方,女孩子一直不嫁人,是要被送到家庙里出家祈福的,不然会影响所有姐妹的姻缘。” “但是我们这里是北疆?”姚蔷问道。 “都是一样的道理,咱们只是自由了一点,但是你敢不敢信,只要你说你不想嫁人,这点自由很快就没有了。”小姐姐们对姚蔷教育道。 姚蔷却不相信:“不可能!我就算在家里说了,也不会有事的。” 众人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姚蔷提出佐证:“我四叔,年近三十!老光棍一个!我二哥三哥四哥,年过二十,也是三条老光棍!我五哥六哥七哥,都是适婚年龄,一个都不想结婚!” 听到姚蔷这么说,同僚们都很好奇,有人挑头问道:“你家叔叔和哥哥们为什么不结婚,是因为他们不想结婚嘛?” 姚蔷:“对啊,是因为他们不想结婚吗?还不是他们结不了?” 众人非常不理解:“结不了?为什么?” 姚蔷回答道:“他们一个个的,每天锻炼的臭汗淋漓,长得也没多好看,赚的俸禄就够自己吃干净喝干净,兜里一文钱都不剩,拿什么结婚?” 姚蔷这话一说,众人都没忍住沉默了一瞬。 “你哥他们的俸禄半点没剩?我记得他们的职位也不算很低了吧?” 姚蔷点头:“是不算很低,他们都立了好几次功,这些年也都有升迁。” “那怎么可能不够用呢?按理说六七品的俸禄已经可以养活全家了啊。”小姐姐们很不理解。 姚蔷以自我举例:“我们平时一起吃午饭,我饭量多大,你们知道吧?” 小姐姐们连连点头,姚蔷的饭量可是震惊过大家的,就连干惯了体力活的大婶也吃不过她,她一个人能吃完这些千金小姐几个人的饭量。 姚蔷看到大家点头之后,才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大家说:“我们家那群臭男人,每个吃的都比我多!” 听到姚芹这话,大家稍微算一算,就可能也许,但凡一个月下那么一次馆子,加上米面粮油的消耗,俸禄都不剩什么了? 大家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有人憋了半天,对着姚蔷说道:“能吃是福,健康是宝。” 姚蔷:……您可真会安慰人。 然而,姚蔷哥哥们没有媳妇并没有打消小姐姐们的顾虑,反而让有些和父亲一起从底层上来的小姐姐们更 加担心:“你们家钱财不够,那就有可能尽快给你定个亲,拿着你的聘礼给你叔叔哥哥他们娶媳妇……” 姚蔷:不至于不至于!我姐她女扮男装不愿意成婚都没人管,哪里就需要我的聘礼了? 但是这个事实姚蔷不能和大家说,于是连忙说道:“大家不用替我担心,我们家没有这个卖女儿的习惯的,我哥他们但凡节省一点,这么多年攒下来都够娶媳妇了,他们就是嫌弃女人麻烦,我爷爷也不管他们。” 听到姚蔷的话,有小姐姐羡慕地对着姚蔷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的日子也太好了吧!还可以一直在家里待着,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就不嫁。” 大家都表示很羡慕。 当然,也有人家庭情况特殊:“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点都不想在家待着,就想赶紧嫁人。” 同伴们都知道这个小姐姐家里的情况,属于有了后娘,亲爹死直男只要孩子身体健康就行,平时收到了不少软刀子的折磨,在家里待的快要抑郁了。 姚蔷听到这话,想起姚芹之前和自己说的内容,连忙对小姐姐说道:“越是这样,你越不能急着嫁出去,对男方一定要精挑细选,千万不要因为急于脱离苦海又再次踏入火坑。” 小姐姐点头:“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放心就是,我要是没点主见立不起来,现在就应该和周家妹妹一样,被她亲爹后娘卖给人家大太监当老婆了。” “什么?太监还能娶妻?”有些小姐姐奇怪地问。 “什么?她被嫁给哪个太监了?”姚蔷同时问道。 小姐姐先是解答了大家的问题:“有权有势的太监在皇城外都有置办宅邸,里面有妻有妾,他们甚至还有儿女呢。” “他们能让人怀孕?生儿育女?” “什么啊,都是收养的,或者让妻子妾室去怀了别人的孩子生的。”姚蔷在京城多年,特别是在教坊这个荤素不忌的地方,早就见怪不怪了,回答了大家的问题之后,连忙催问道:“你还没说是谁呢?” “还能是谁?”小姐姐说道:“大太监里没娶妻的就一个人,魏振啊!” 一听这个名字,姚蔷就是一个机灵:“魏振他不是好男风吗?怎么突然决定要娶妻?他怎么不娶个男妻,还找女人?我记得他很厌女啊!” 大家听了惊讶不已:“还有这种事情?” 注意到不对劲的姚蔷皱眉道:“这件事情恐怕有不对劲的地方,魏振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周家姐姐才娶妻的,而且我们北疆官员的女儿居然有嫁给皇帝身边大太监的,周家人和魏振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不行!我们要告诉我哥和小将军他们才行!” 这么说着,姚蔷连忙拉住和自己八卦的小姐姐:“你们要随我去求见小将军,这事绝不简单,要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小将军他们!” 被姚蔷拉住的小姐姐微微惊讶,但是想到姚蔷刚刚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重重点头道:“我前几天还被家里派过去隔壁周家探望过周妹妹,你们要是有问题,趁着我还记得,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么说着,小姐姐们又实在好奇,问姚蔷:“他们搞这种联姻做什么?难道是打算让周家人当间者来探我们的秘密的吗?是皇帝让他们这么干的?” 这时候,就在附近的姚芝听到姚蔷的消息之后,匆匆赶来,对着大家就直接说道:“怕的不是皇帝派来的人,而是匈奴派来的人!” 姚芝可没忘记,多年前匈奴人就已经在宫内有钉子了,照这样推断,大太监魏振有问题,不也是正常的吗?! 第 175 章 姚芹话一说出口,看到花容失色的小姐姐们,就感觉到自己莽撞了。 这些女孩子不是自己现代合作了很久的伙伴,她们可能没那么靠谱啊! 意识到这一点,姚芹立马下了“禁足令”:“这件事□□关重大,为了防止外泄,在我报告小将军之前,你们不要离开工厂,我会派人给你们送饭以及洗漱用品。” 姚芹这话一出,小姐姐们越发慌张了。 姚芹给了姚蔷一个眼神,拉着姚蔷出来说道:“你去安抚一下她们,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用的,别让她们自己吓自己。” 姚蔷很能领会姚芹的意思:“六哥你不让大家离开,是不是因为担心有人家中也和朝内的太监有勾连,所以不让她们通风报信,但是事实上并不打算对大家做什么?” 姚芹点头:“你理解地很到位,也可以这么和她们解释,让她们别担心自身的安全。” 姚蔷小大人一样地点头,对着姚芹叮嘱道:“那六哥你记得找壮妇来守门送菜,用男人的话她们容易生乱。” 姚芹听了之后,没忍住揉搓了一下姚蔷的小揪揪:“知道了,你还挺会操心的。” 姚蔷一把捂住自己的头发:“六哥,你注意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姚芹:……行! 将安抚小姐姐们的任务交给了姚蔷,姚芹匆匆赶到军营,和云破军以及在他军帐中的几位北疆高层汇报了这么一个情况。 听到姚芹的叙述,在军账和云破军手把手交接的姜国公都惊了:“周家人这是蠢啊还是傻啊?” 云破军本来很生气,听到姜国公的话之后,只剩下满腔的无奈:“国公爷,这蠢和傻有什么区别不成?” 姜国公认真地告诉大家:“蠢是他们脑子不行,以为送个女儿L就能够攀上皇帝身边的近人,想不到他们的举措对于北疆来说有危险,我们会除去他们。” “那傻呢?”有人在边上好奇的问:“傻就不是脑子不行吗?” “傻的话应该是缺心眼吧?别人说什么都信,就看到好处看不到坏处,人家随便一忽悠,他们就上了人家的船。”姜国公继续解释道。 “别管他们是蠢是傻,”云破军很会抓重点:“还是真的只是家人歹毒要葬送小姑娘的终身,他们既然干了,就没有理由放过他们,把他们全家抓了可能有无辜的人,但是绝不算冤枉。” 这时代的人非常讲究株连,姚芹的接受程度也很良好,就像现代有人提议不能因为直系亲属老赖就不让公务员政审通过遭到大家反对一样,直系亲属老赖的,有几个人没有享受到因为对方不还钱而产生的好处?既然享受了好处,那么自然要承担因为这些举措而造成的后果。 姚芹不否认有不做人的家长,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一点都不疼爱孩子,欠别人的钱一点都没有用在孩子身上,还逼着孩子给钱养自己,但是这毕竟只是极少数,不能因为极个别的人而放纵了绝 大多数享受了父母欠钱不还好处的人。 穿越之后,姚芹也是这样的想法,既然现在是一人得道全族升天的时代,就别怪皇帝喜欢诛九族了。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175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有人无辜吗?有。 但是这些无辜的人真的就完全没有受到庇佑享受好处吗?很少很少没有。 所以他们冤枉吗?从法律而言,并不冤枉。 云破军这话说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立马派人把周家围了,把人以通敌的名义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看到云破军的决定,姜国公满意地一直摸胡子:云家有麒麟儿L啊! 满意地看完云破军,姜国公转眼看到自家傻憨憨的孙子:天不佑我老姜家! 人家云居安生了两个儿L子,就开出一个军事天才,我老姜生了那么多儿L子孙子,怎么一个看起来未来会比我厉害的都没有? 姜国公很悲伤。 云破军派人去抓周家人的间隙,姚芹禀报了自己给武将家的小姐姐们禁足的事情。 听到姚芹的汇报,云破军先是表达了肯定:“你做的对,确实不能让人出去通风报信。” 肯定完之后,云破军又发了愁:“但是这都是北疆肱骨之臣家中的女儿L、妹妹,我们一直关着她们,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这一时半会儿L的可能还好,时间长了怎么办?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能把他们关过夜吗?”姚芹提出了现在最急迫的问题:“咱们军里负责审讯的专才,能在今天入夜前搞定周家人的口供,找到和他们相关的其他人吗?” 莫子焘摇头说道:“即使他们做到了,咱们也不能这么快放人,谁知道有没有人是暗中和京城联络的?人家设置钉子,也不会让钉子们互相之间都清楚啊。” 莫子焘这话也是姚芹想说的,但是姚芹又不好说,因为一旦说出口,原本就下令给小姐姐们禁足的姚芹算是把欺负肱骨之臣家女眷的罪名背到了身上,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你姚芹的掺合,人家女孩子们才会被关在工厂区。 而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就可以推脱这是大家讨论的结果,姚芹拉到的仇恨会小很多。 莫子焘这话一说,反而提醒了很多人:“要是招供没用的话,不如我们请神算来算一算?” 主要是莫子焘站在那里,很容易让大家联想到了他叔叔。 清楚知道神算大概有什么本事的姚芹:人家只是算命,不是无死角监控好不好!他算命就算个大概,怎么可能知道谁偷偷和人勾连? “这是个伪命题。”姚芹说道:“如果神算能够算出来,那是不是因为他算命,本来不应该暴露的人暴露在我们面前?可是如果人家本来就不会暴露,那么神算算出来应该不会显示他有灾祸临头,神算能够算出来的,说明这人本来就会暴露,所以才会被算出灾祸,这么一推理的话,我们找不到的人神算也算不出,神算算得出的我们本来就能找到?” 姚芹叭叭叭一顿输出,成功 绕晕了一群逻辑不太好的人。 但是这并不影响,总有逻辑好的人明白姚芹这番话的意思,沉思之后也纷纷支持姚芹的观点:算命没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要怎么搞?”有人提出了问题。 “我们先一步步解决,首先确定,工厂区那群女眷怎么办?”姚芹说道。 对于这群人,姜国公提出了一个好建议:“你之前不是经常搞什么军训和团队建设吗?没理由只有你手底下的男工人要军训和团队建设,女人都出来做工了,按理说就应该和男人一样,也要军训和团队建设。” 姚芹听了姜国公的话之后,眼前一亮:这个还真的可以有! 看到姚芹发亮的眼神,有高层心生不妙:自家女儿L/妹妹也还被关着啊! 本来嘛,姚芹的禁足就是为了防止女孩子们给家里通风报信,但是自身已经知道这个情况的高层肯定不需要家中女眷通风报信,所以还抱着自家女眷可以接回来的想法,但是姜国公军训和团队建设的提议一说出来,再看姚芹这意动的样子,高层们就感觉到了不妙。 防止通风报信,自家女眷出来是因为受到信任,有理有据,但要是搞什么军训和团建,都是一样干活的人,凭什么你们家女眷就不用训?你是不是想要破坏团结? 真这么干了,自家孩子怕是要被大部队孤立了。 几个涉及的高层愁眉苦脸地想着回家要怎么和老婆、老娘交代。 姚芹的表情不止高层看到了,云破军也看得一清二楚,便顺势对姚芹说道:“国公爷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姚芹你就先安排着?” 姚芹点头答应了下来,打算把大学军训和实习时国内公司的团建项目给小姐姐们直接cpy一份,怎么耗费时间怎么来。 女眷们的安置问题解决了,云破军也没有急着找出有勾连的人:“多派些人手,好好查查究竟谁还会和京城有利益往来。” 云破军话音刚落,有人突然说道:“刚刚被带歪了,其实就算神算算出来的是我们能找出来的人,他算起来不是更快一些吗?节省了时间啊。” 云破军听了都要替神算叹气:“放过神算吧,他还有好多工作,其他人能完成的,也没必要浪费人才的时间。” 云破军这么说着,就是不打算让神算出手了。 众人想一想神算日常的工作量,也算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人家神算是真的不容易,大部分武将觉得,自己要是做神算的工作,第一天就会疯掉,而军师们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也不想和神算比拼计算速度,要完成神算的工作,那必须要竿衣宵食,实在是不比不比。 谁料大家已经打算放过神算了,神算却自己跳了出来:“天生异象!荧惑守心!大凶之兆!京城肯定出事了!” “什么?!”好些人大惊失色。 “荧惑守心是什么?”也有人不明白。 明白的人解释:“刑克帝王的一种星象,始皇死那年就出现了荧惑守心。”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 有人看了看外面的青天白日:“这大白天的,能看得到星象?” 有人默默提醒:“他们搞天文看天象的不是都会计算吗?也许是人家算出来的呢?” 姚芹在边上幽幽地说:“你可以把也许去掉,应该就是人家算出来的。” 荧惑守心,不就是火星周期性回归吗?被算出来多正常?说这玩意和皇帝的死有关系,是不是封建迷信了一点?!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76 章 虽然姚芹经历了可能没那么科学的穿越,还是不能用时空理论解释的魂穿,但是让姚芹相信荧惑守心会影响皇朝?她也只能说,这应该是群体心理学的问题,而不是天象的问题。 正是因为荧惑守心代表了灾害,根据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于是某些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但是姚芹环顾四周,感觉大家都挺想让老皇帝出事的,这么说来,墨菲定律还能生效吗? 在场不少儒生,讲究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和姚芹一样,都持有了怀疑的态度。 但是既然神算能够观察到荧惑守心,大家也不会怀疑钦天监的实力,纷纷赞同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情况。 “别的不说,就怕到时候朝堂乱起来,我们又受到波及。” “如果真的乱起来,那是不是更乱一些,会对我们好一点?” “你想什么呢,我们的粮草还要朝堂拨付呢。” “姚芹不是组织人挑选耐寒的水稻,准备去东北方向播种了吗?都说那边的黑土地肥沃,想来产量应该不会太差吧?”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姚芹连忙说道:“黑土地虽然肥沃,但是也是开荒啊!我们至少还是要坚持两三年,才能保证粮食能够自给自足!” 还能留在云破军军帐附近的将领们都很好说话,闻言纷纷夸奖道:“两三年也很快的,还是姚小将厉害,国公爷和咱们小将军也指挥有方,不然我们还要一直因为粮草被朝廷控制。” “想想过两年我们就能和东南西南那边将领一样不用忍没事找事又没骨头的朝堂中人,我全身都舒爽!” 云破军听到这话,眼中充满了笑意:“高筑墙、广积粮,不管是长城还是东北的黑土地,在我们对抗匈奴中都非常重要,大家要把手好这些重要的地方。” 说起长城,老皇帝那种给匈奴人当儿子的态度,当然不会把珍贵的需要供自己挥霍和孝敬匈奴人的钱粮拨给北疆修建长城,所以现在的长城都是以往留下来的,一段一段的防御城墙,但即使只有这么一段一段,也给了北疆增加了不少防御力。 至于说东北的黑土地,以前大家都不在乎那里,匈奴人觉得那里都是深山老林,不方便他们放牧,南朝人也觉得那里都是深山老林,不方便他们种田。 但是姚芹之前有和云居安提到过,一旦一个游牧民族拥有农耕手段和田地之后,他们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生产力。 云居安思考之后对于姚芹的说法是十分赞同的,然后一下就把目光聚集到了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虽然是深山老林,除了那边的蛮族部落和外邦小国之外没有人在意,但是一旦匈奴人占领了这一块地盘,就会创造出惊人的战争能力! 当即云居安就下定了决心:东北这疙瘩,我们北疆家必须要拿下! 但是那疙瘩山高林深,虽然因为气温原因不比南方树林多瘴气,但是如果说南方树林的特点是蛇和毒虫多,那么东北老林的特 点就是食肉猛兽多,想要拿下,又不能派出太多兵力,不然边防空虚,匈奴人可不是好惹的,所以东北开发起来确实不太方便,云居安之后姜国公紧跟着搞了几年,直到最近一两年才实际占领了一大块东北地区。 占领之后,云家军就开始砍平缓区域的树木来卖,一来是筹集军费开支,毕竟古代人很喜欢这种老木头,建房做家具都很需要,另一目的就是将树林砍伐之后,可以留待耕种。 在这个森林覆盖率达到国内疆土面积一半以上的封建时代,姚芹也说不出什么退耕还林的话题,只是提醒大家,孟子也说了,斧斤以时入山林,柴木不可胜用,所以大家要注意,不能把树全都砍干净了,重要增加一些小树,免得后人都没有树可砍来用了。 东北要开发,云破军和姚芹商量之后,也倾向于等明年农时将姚芹派去东北搞开发,当然这些都是没有向外透露的事项,所以在有将领提起东北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各怀心思的云破军没有接这个话题,反而转向问:“荧惑守心都出来了,除了派人回京城打听情况,我们是不是要防备一下匈奴?” 说起匈奴,又是和荧惑守心一起提起来,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姚芹第一个发散思维说道:“说起来,荧惑守心这个天象,是不是对我们、对匈奴人、对更西边那些国家,都是不好的天象?” 说完,姚芹望向了在座神秘学第一人——神算。 在匈奴待过好几年,和更西边丝绸之路上一些国家的人有过接触的神算回答道:“确实,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凶之兆。”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种大凶之兆不影响昏君,影响的都是明君,比如说匈奴那位天可汗?”姚芹说道。 “啊这……”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有个以冲锋迅猛著称的前锋将领憨厚地挠挠头:“也行吧,要是老皇帝死不了,死个匈奴王,对我们也是好事。” 这句话奠定了基调,众人简直不能更赞同,纷纷点头如捣蒜:“我们不挑的,随便死那么一两个就好了,当然,都死了最好!” 还有什么比自家死了个昏君但是对家死了个明君更高兴的事情呢?如果能够极限一换一的话,估计南朝所有百姓都要向上天祈祷,信众愿以老皇帝三十年阳寿,换匈奴王赶紧嘎掉! 有了这么个期待,也有人积极响应:“我派手下人过去匈奴王城好好打探打探!” “如果匈奴王重病或者出意外,我们的人可能进不了匈奴王城,这样吧,我们再派一队人去探望一下城阳公主?”有人提议。 “这个可以有。”姚芹说道:“毕竟匈奴那边可是收继婚,要是匈奴王过世,公主能不能回到南朝可都说不好,咱们也要安排好公主。” 说起收继婚,和匈奴人对战多年的北疆众人都心有不宣:“确实,匈奴人实在是太野蛮了,我们要把公主接回来才行!” “嗯……”姚芹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匈奴王真的亡故了,我们还是问一问公主自己想不想回来吧?” “这话怎么说?难道公主还会不想回家?” “那可不,城阳公主要是回来南朝的话,她还能留在北疆不成?肯定不能吧?她是要回京城的,可是她真的想回京城吗?”姚芹问道:“在草原,她的草地里,她就是最大的,如果匈奴王死了,她也不用改嫁的话,日子过得多舒服?回到京城,一边要受到父亲和兄弟姐妹的气,一边还要被糊涂人指指点点,还会看到前任驸马那个晦气人……” 姚芹话没说完,大家都理解了:“要是我的话,我也愿意在草原当家作主!” “就是收继婚的匈奴王弟弟或者儿子对自己稍微客气点,都是自己做主比回京城好。” “而且……”姚芹补充了一下:“匈奴王的儿子都是年轻人,也许公主也喜欢年轻的男人呢?自古以来公主要面首的可也有不少。” 众人:虽然有点没有礼义廉耻,但是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啊!哪个女人不喜欢年轻男人呢?! 说起这个,就有将领要抱怨姚芹了:“都是你,搞什么贵宾服务,我家老婆子没事就待着她几个儿媳妇和女儿去有年轻好看男人的店里吃饭购物,我的俸禄都要被她们花完了。” 听到将领的抱怨,姚芹轻微咳嗽了一下,回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们花了您的俸禄,是不是态度也好了很多?” 将领撇嘴:“那可不,她这么多钱花出去,心情能不好吗?心情好了,态度能不好吗?” “那咱也算是花钱买清静了!”姚芹总结陈词道。 这么说完,姚芹又开始说其他人:“而且你们平时买东买西,也没少花钱,不可能都是你们家里人花的,要是你们不想让她们被那些年轻男人哄走花钱,你们好歹捯饬一下自己啊,一个个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上去能有人家好看吗?你们要是好看了,人不就都给你们花钱了吗?” 姚芹这么多年当作男孩子养大,别的不说,养出了男人利益至上的理性思维,婚姻关系中只要把握好核心利益,那还怕什么? 姚芹一点点都没有为自己开店招帅哥店员而羞愧,反而说将领们:“自己难看又邋遢,怎么能怪女人出去大饱眼福?再说了,咱们这些店挣得钱,大头不都是补贴给了北疆军队吗?” 可不是!众人心里吐槽:你那里忙的时候,都是直接拉军队里干净好看的士兵过去顶着服务店员用,你不给咱们军队钱,那像话吗?!保护费你不交,用工费你也不打算给不成? 姚芹:别的不说,这眼球经济确实是赚钱啊!要不是这年头女孩子容易被这些不讲究的大老粗拉回去当小妾,我高低也要再整一个针对大哥们的服务店面!选人也不用网红脸,就按照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性转版来就行! 姚芹想想自己穿越前刚刚围观目睹的两大针对中年男性、中年女性的网红PK,那礼物打赏的数量远超年轻人喜欢的网红,又默默修正了计划:是要多选一点妈妈奶奶们喜欢的男店员,这才是掌握了家庭财权的人啊! 说起来,古代家庭财政大权在握的中年女性,喜欢的究竟是什么形象啊?姚芹心生好奇地想到。! 第 177 章 虽然公主还不算是儿子能娶媳妇的中年女人群体,但是她给出了一个标准的答案:别管什么年纪,女人和男人一样,也都喜欢年轻好看的男人! 你以为男人都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女人就喜欢几十岁的老腊肉了? 城阳公主用事实告诉你:不是的! 当姚芹等人派人问候城阳公主并且打听匈奴王情况时,城阳公主皱眉说道:“这么说起来,匈奴王那边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萧后前几天没有见我派去问候的宫人。” 说是问候的宫人,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是代城阳公主去请安的人,不过因为南朝好歹算是个大朝堂,朝中人看中面子又多过实惠,所以表面上匈奴王和萧后给了面子,没说是妾室向正室的请安,而是说成了问候。 但是真实情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来人一听城阳公主说萧后没有见过去请安的宫人,立马就互相对了个眼神:“匈奴王可能真的有些问题了?” 城阳公主摇头说道:“最近几日匈奴人的管理变严格了,你们想要打听消息的话,恐怕打听不出来什么。” 来人笑道:“公主不必忧心,这打听不出来什么,就已经很能代表一些情况了。” 品味了一番来人的话,城阳公主忍不住点头:“确实如此。” 说完这件事情,来人忍不住问城阳公主:“军中诸公还想让我问公主,如果匈奴王遭受意外,您是愿意归国,还是愿意在匈奴这里继续待下去?” 听到这个话题,城阳公主心中一震。 如果可以的话,城阳公主当然想要回国,毕竟那里的气候环境才是自己从小习惯的,只是回国之后真有好日子吗? 城阳公主带着担忧摇头:“我如果回去的话,恐怕没有立锥之地。” 来人闻言,没有急着劝城阳公主什么,而是告知了她各种情况:“公主如果回国的话,可以选择请皇上给你一小块地盘,寡居修行,只要离京城远一点,也很清静,或者留在北疆,在这边生活也行,如果不回国的话,公主这块草场自然还是您的,只是您要做好匈奴人父死子继的准备。” “父死子继?”城阳公主带了点疑惑说出了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不可能吧?我可是南朝公主!” “您这话说的,匈奴王的那些大小老婆,说起来都是小部落的公主呢!”靠着联姻,匈奴王团结了不少力量:“人家都改嫁了,您能例外吗?” 城阳公主发自真心的抗拒:“匈奴王那些儿子,一个个五大二粗的,长得可不太行,和匈奴王完全没办法比。” 这么说着,公主下定了决心:“要是他那几个大儿子继位,我还是自请归国守寡吧!” 来人连忙提醒公主:“我们讲究嫡长子继承,但是匈奴人讲究的是幼子继承,如果匈奴王有事,继承人应该是萧后的小儿子。” 一听这话,城阳公主好奇问:“萧后的小儿子现在才十一二岁?他会娶我们这些人?” “怎么不会?”云破军和姚芹派人来之前,就已经给人解释清楚了,来人自然是好好和公主解释一番:“他娶了自己之前那些庶母,就代表接受她们背后家族的投诚,加上他庶母生的那些哥哥们的助力,他才能坐稳匈奴可汗的王位。” “她们有的比萧后年纪还大!” “所以娶了也不代表会圆房啊,不过这些年龄比较大的庶母家族中肯定会派她们的妹妹、侄女过来和她们共侍一君,生下孩子能够加深他们之间的信任。”来人和城阳公主解释道。 城阳公主忍不住喃喃:“我还以为君王都是我父亲那种随心所欲,没想到匈奴的王竟然要卖身一般,安抚好各个小部落?” 城阳公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可不是嘛!匈奴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确实是和卖身有那么一点相像。 但是来人接受了姚芹和云破军的指点,知道这种关键时候,要把事情和背后的关系给城阳公主说透,才能让她知道怎么提供消息、怎么做出选择,但凡说的不够透彻,都很可能让城阳公主做出错误的决定,也影响到北疆对于新城、城阳公主草场的实际控制,影响北疆对于匈奴王行踪的获取。 于是笑完之后,来人又和城阳公主解释道:“如果无所顾忌,又不想建功立业,那么随心所欲,只要不超过底线,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想要开疆扩土,就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武装部队,那就要求作为君王的人必须要各方妥协,必要的时候也要忍气吞声才行。” 来人这么一分析,城阳公主自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匈奴王会这么做。 只是听到这番分析之后,城阳公主忍不住感慨:“匈奴王一时豪杰,没想到日子过的比父皇还要憋屈。” 来人一声嗤笑:“您父皇是不憋屈了,但是他喊人匈奴祖宗呢!” 城阳公主立刻为自己生父的举动面红耳赤了起来。 城阳公主是有羞耻心的人,但是南朝皇室的男人们可没有。 这不,面对着带血的铁剑,一片片的跪倒下去,只求留下自己的性命。 老皇帝高坐在皇位之上,龙颜震怒:“老五!你竟然干干出这种无父无君之事!” 老五,也就是五皇子无所谓地一抬眼,对着老皇帝说:“天下人都知道,你当年就是毒死你大哥之后上位的,上行下效,现在反而来怪儿子们?” “一派胡言!”老皇帝立即怒斥:“你大伯是因为突发恶疾去世!怎么和我有关系!反而是你,带兵进宫,这是图谋造反!” 钦天监的官员们这时候都苍白着一张脸喃喃:“荧惑守心,这就是荧惑守心啊!” 五皇子一声嗤笑,直接抬起剑,抹了边上一小太监的脖子。 五皇子的兄弟们都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有平时和五皇子关系还可以的人呼唤:“五哥,弟弟一向唯您马首是瞻啊五哥!” 五哥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兄弟情,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解决这个没用的废物弟弟。 五皇 子这场宫变最在乎的就是两个人——老皇帝和太子。 这两人的名分都在自己之上,老皇帝不死,五皇子无法当上皇帝,太子不死,总会有想要复辟的人围在他身边,所以五皇子在这件事情上头脑很清楚:老皇帝和太子必须要死! 什么?你说可以让老皇帝退位给自己? 五皇子都要嘲笑你的傻! 老皇帝是顾念父子亲情的人吗?那必须不是!他要是还活着当太上皇,谁知道会不会联系他的心腹,把五皇子掀翻了,重归皇位? 就是老皇帝没这个本事,他有多能糟蹋钱,五皇子还不知道?之前可是一整个国库让他挥霍,后面当了太上皇,难道五皇子要坐视这个没太多感情的老皇帝挥霍自己的国库? 所以啊,父皇这种人,还是死了才干净。 此刻兵围皇宫,五皇子倒不急着手刃老皇帝——先把太子找出来才是重点! 要是自己把老皇帝杀了,太子却逃了,太子纠结人马就能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字杀掉自己这个弟弟,名正言顺占据大义。 而如果老皇帝没死,那么太子不管干什么,都可以说他是谋反作乱,对于这个区别,五皇子看的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清楚,五皇子此时才觉得暴躁:太子他跑哪里去了! 不耐烦的五皇子用剑挑起太子妃的下巴,让太子妃直视自己,而后问道:“嫂嫂,我也不想伤了您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只要您说清楚,太子去了哪里,我就放过您,如何?” 太子妃被五皇子的剑尖抵着喉咙,瑟瑟发抖地说道:“太子,太子他……” “不着急,慢慢说,您也不想您和您儿子为了太子死掉,太子却卷土重来,把江山交给别的女人的孩子吧?”五皇子阴测测地说道。 要不怎么说,人啊,还是要对老婆好一点。 要是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感情好,太子妃当然会希望太子能够逃出生天,哪怕日后太子有了新宠,那也是时也命也。 但是太子和太子妃就是表面夫妻的感情啊! 皇家人都知道,太子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妻子,就是给了面上的尊重,对太子妃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太看重,反而是对郭良娣一直不错,最近新宠一个杨姓宫人,连郭良娣都要后退一射之地。 这样的太子,让太子妃为他拼命? 太子妃只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听到五皇子的威胁,太子妃颤抖着告诉五皇子:“刚刚有小太监来禀报,说是杨宫人因为腹痛难忍,痛到哭泣,但是东宫的嬷嬷不给她请太医,杨宫人的宫女给我和两位良娣的贴身宫人都跪下了,也没能求到太医,太子冲我们发了一通脾气,就赶回去看他的心肝宝贝了。” 五皇子一听,不由笑道:“我大哥这人,可真是怜香惜玉啊!” 太子妃和两位良娣的贴身宫人不给杨宫人请太医,有错吗?当然没错! 杨宫人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太子就算宠她,她也就是个宫女身份而已,还没上东宫的玉碟呢!如果这种身份的人都能随便请太医,太医整天就给宫人们看病了不成?! 太子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太子妃心里还气了,看到五皇子的架势,直接给太子抖落了一个干净。 五皇子听闻,抬起左手一挥手:“你们去看看我的好大哥!” “是!”有人应答的声音铿锵。 太子妃被这声音吓得一抖,下巴上划开了细细的血线。 众人内心苍凉:这天,莫不是要变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78 章 太子妃下巴上细细的血线,看得人我见犹怜,但是五皇子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看到抖成一团的太子妃,五皇子一声嗤笑,移开剑尖,这才看向老皇帝:“父皇,这就是您的太子?在您设宴的时候,因为内宠偷偷离开?” 老皇帝当然也很为太子生气,但是更气五皇子的行为:“你一个大逆不道的逆子,竟然还有资格评判太子?!” 听到老皇帝的话,五皇子忍不住笑了:“父皇,您怎么还这么不急不忙的样子,怕不是还以为御林军会来救您吧?” 老皇帝闭了闭眼睛,回答道:“你能控制宫闱,御林军里的人,要么倒戈了,要么都被你杀干净了吧。” 五皇子哈哈大笑,又突兀停止,神经质地表现吓得胆小的官员一抖,才看着老皇帝,不甚恭敬地一拱手:“父皇英明。” 在场部分官员嘴巴里都发苦。 老皇帝这个昏君!做皇帝勤政不行、爱民也不行、开疆扩土不行、文治武功更不行,除了当皇帝不行之外,人品也不行、养孩子也不行,整个人面对强敌就没有骨头,还和养蛊一样巴不得自家儿子们内斗,要不是他是皇帝,清醒的官员们高低要给他两巴掌。 就这么一个哪哪都不行、享受第一名的人,偏偏坐在了皇帝的位置上,这就成为了很多官员痛苦的根源。 现在好了,老皇帝养蛊养出来的儿子终于反噬他了,搞不好自己这些没有投靠五皇子的也要跟着陪葬。 有官员已经在默默想着:五皇子你倒是别废话了!市井最热的话本你都没看过吗?!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你倒是把老皇帝嘎掉,别到时候把我们杀干净了,你爹干掉你了! 姚芹曾经讲过的故事经过姚芝整理并且润色投稿后,在京城可谓爆火,但凡平时有个喜欢看话本爱好的,都能说一两句姚芹传播出来的经典语句,例如反派死于话多、极品会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之类的语句。 只能说,在皇帝昏庸的情况下,指望官员有多么忠心?那要靠官员的道德感才行。 老皇帝此时是真的不着急:御林军没了又如何?虎贲军不是还在吗?老皇帝自认为自己是能够看着五皇子上蹿下跳的。 另一头,太子早就丢下了他的心肝宝贝,自己找了个狗洞,偷偷跑走了。 太子走的时候,只带了贴身大太监和两个心腹侍卫,出身平民后面没有关系背景的那种。 至于东宫的狗洞——那是大太监的干孙子之前发现的,偷偷告诉了爷爷,正好便宜了太子。 太子灰头土脸地出来之后,立刻就进入了护城河里,在侍卫的护送下,泅水离开了内城。 等到在外城找了一户人家空置的院子安置好了之后,太子才一声长叹,心想:五弟实在是太冲动了,父皇虽然不长于政务,但是他足够怕死啊!怕死了之后没办法享受现在的一切,所以他怎么会放心让御林军一只军队保护自己呢?万一御林军反了呢? 太子不用仔细思考都知道,老不死的必然还有后手,五皇子这个造反,暂且还造不起来。 但是太子也不敢赌自己的运气: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父皇那个老不死的肯定会立马动作,但是如果只是儿子有危险——他又不缺儿子,太子也没什么重要的啊! 所以太子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宴会上跑路了。 是的,太子离开宴会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新宠生病,而是因为收到了暗语,知道有危险,才连忙回了东宫逃出皇宫,太子妃和其他女人、孩子都是太子留在宫宴上吸引人注意力的,不然人家看到东宫一家子都不见了,肯定要怀疑,万一耽误了跑路怎么办? 从这一点来看,太子和老皇帝是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可以确定是亲父子没跑了。 毕竟在老皇帝看来,我这么多儿子,死几个又没事!而在太子看来,我还年轻,儿子就算死绝了,只要有女人,我也能生! 在这种想法下,太子跑路地很成功。 五皇子听到人禀报,说是东宫没有太子身影时,气得直接踢翻了案几。 老皇帝也没忍住一声冷笑,嘀咕道:“他跑得倒是快。” 知道老皇帝对太子收到消息后抛下老父亲跑路很不满,御前听到老皇帝嘀咕的太监们都勉强忍住了缩脖子的欲望。 五皇子这时候已经开始嘲笑老皇帝了:“这就是您选的太子,不忠不孝,为了自己活命,都抛下您这个君父跑了。” 老皇帝抬了抬眼皮:“太子一日不死,正统就在他,你的谋算是落空了。” 互相戳痛脚的老皇帝和五皇子愤怒地直视着对方。 东宫家眷没忍住缩成一团,只想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郭雪霁在内心问候了太子父系母系的祖宗十八代: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结果发现有危险,太子他自己就跑了! 郭雪霁此时所有的想法都和太子妃一样:祈祷五皇子不要因为太子跑了迁怒我们啊! 事实证明,五皇子他不迁怒,但是他足够疯! “太子怎么会跑了呢?明明是太子谋反后被本王清君侧,于是太子府所有人畏罪自杀了。”五皇子愤怒地看着老皇帝,忽然一笑:“没有身份证明,他说他是太子,他就是吗?有身份证明?好家伙,居然敢伪造印鉴!直接当场诛杀!” 太子家眷一听,全都悚然。 郭雪霁连忙说道:“五皇子您肯定需要替您证明太子谋反的人,小女没有生儿育女,您可以放心用小女证明,小女愿当大义灭亲告发之人!” 郭雪霁这话一出,够资格坐在宫宴上的太子家眷都怒视郭雪霁。 郭雪霁继续说道:“其他人都生育了儿女,我想您应该不会留下太子的儿女,毕竟后患无穷,但是我无儿无女,正是适合给您证明的人,不是吗?” 听到郭雪霁的话,五皇子感兴趣地一挑眉:“我需要你证明?在场人员还敢说出不同意见不成?” 郭雪霁 当然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她放手一搏也只为活命罢了,当然是能有什么提什么,在五皇子说话的时候,郭雪霁正在脑海里拼命完善自己的活命方案。 只听郭雪霁说道:“您有自己的儿子,何必留下随时可能会造反的兄弟?兄终弟及这事您不需要考虑,反而要考虑皇子们背后的舅舅家和岳父家有没有兵权。” 郭雪霁这话一出,就获得了在场一群人的怒视。 郭雪霁在怒视之下很是淡定:反正你们都要死了,我自救又有什么错?你们以为我不说,五皇子就会放过你们? 听到郭雪霁的话,五皇子的表情特别开怀:“没想到今日还能碰到一美人这么懂我,可惜啊,你是我太子哥哥家中的小嫂子,是当不了我的红颜知己了。” “雪霁当不得红颜知己,但是愿为五皇子肝脑涂地。”郭雪霁说跪就跪,姿态放得很低。 “好好好!”五皇子说道:“你到我身边来。” 郭雪霁情感上觉得五皇子的身边很危险,但是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过去,毕竟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最后一步,所以强行控制着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开始颤抖的身躯,走到了五皇子的身边。 五皇子满意地看了郭雪霁一眼,随后立马下令:“杀!” 话音未落,周边武官士兵们纷纷手起刀落,每个人刀下都有一个亡魂。 官职小坐的远的官员已经有瘫倒在地上的了,实在是这场面太过修罗,五皇子直接下令杀掉了自己除了老皇帝之外所有的血亲。 这番突然发动,在场的皇子们又不是皇朝初年那些真的上过战场的猛将,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让有识之士想要扶持都找不到稍微好一点人选的废物,怎么比得过那些将领? 当场血流成河,五皇子看着老皇帝问:“父皇,现在可以传位给我了吗?” 这话一出,没等老皇帝说话,殿外就传来一个声音:“五哥未免太着急了一些。” 老皇帝眯着眼睛看向逆光走来的人,之间铠甲头盔护心镜一应俱全,等人走近之后,老皇帝才看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皇伯父!”对方一拱手,说道:“听闻五哥造反,父王忧心不已,一直催促我来勤王。” 老皇帝阴怒:“那他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你也是我的好侄子。” 来人羞涩一笑,对着老皇帝说:“好让皇伯父您知道,因为五皇子叛乱造反时联络了流民,所以虎贲被流民军挡在了京城一十里外,父王实在担忧皇伯父您的安危,于是连忙让我带着启明军,护卫京城安全。” 听到这话,老皇帝哪里有不明白的,立马挥袖怒斥:“你们!狼子野心!” 来人笑了笑:“可惜的是,承恩公(太后娘家)全家都被乱民害死,皇伯父您也被五皇子重伤,我们清君侧时斩杀了不肯投降伏诛的五皇子,所以收到您临终托付……” 五皇子愤怒地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就一直等着,等我把其他人都干掉了,再露面想当黄雀来摘桃子?” “五哥您这话说的,”来人继续羞涩一笑:“这桃子天生天长,有德有能者居之。” “好好好!”五皇子夸赞道:“那你要问问我手里的箭!” 话都没说话,五皇子袖中弩箭已经朝着来人飞速射去。! 第 179 章 五皇子这一箭,开启了两方对射。 站在五皇子身边的郭雪霁速度飞快地跑到了案几下面,躲那些射的不够准但是满场飞的箭矢。 随着战斗范围逐渐扩大,官员们也连忙学者学着郭雪霁的样子躲了起来:这时候就别讲究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保命要紧啊! 这么一番对狙之后,场上毫发无伤的幸存人群已经寥寥无几。 来人看着五皇子腹部的箭和流了满地也没有停止流血的伤口,哈哈大笑:“五哥您生于锦绣堆、长于繁华处,这武力不行,我们也能理解。” 五皇子知道自己流血过多将死于非命,于是没理会来人,而是看向老皇帝,对他嘲讽道:“你防儿子防的紧,怕是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害怕会被朝臣联合儿子掀翻下台,只是你怎么都没想到,你弟弟也觊觎你的皇位吧?” 老皇帝一副很能唬住人的表情,不怒自威地说道:“他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来人听了老皇帝的话,笑着说道:“皇伯父莫及,怕您一个人走黄泉路孤单,我们这就送您下去,好歹有您的儿孙陪着您一起走!” 老皇帝怒斥:“放肆!” 直到此时,老皇帝也不算着急,刚刚两人对狙,也没有伤到老皇帝分毫,最精锐的力量还是保护在老皇帝身边,围地水泄不通,而只要撑到虎贲军解决流民赶来,自然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动手!”来人下令道。 “唰!”老皇帝身边的侍卫纷纷抬起刀来。 “噗呲。”一声微小的声音后,老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捂住了胸口。 “魏伴伴果然言而有信。”来人夸奖道。 “魏振!朕待你不薄!”老皇帝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气胸的前兆,以现代的救护手段而言,基本是确定救不回来了。 魏振抖了抖袖子,面对侍卫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依然神色淡定,两只手指夹住刀往前推,抬眼说道:“你们现在弃暗投明,都还来得及抱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这么说着,魏振撇了眼场内四处躲避瑟瑟发抖的舞女:“你们也不想家里孩子男的进宫当太监,女的进教坊当舞女吧?” 侍卫们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 “哈哈哈哈哈!”五皇子发出了他招牌般的大笑,对着自己堂弟说道:“没想到,魏振居然是你的人!” 魏振神色淡然地说道:“五皇子此话差异,我不是他的人,只是和他有个合作而已。” 五皇子并不在意这些,吐了口血又对着堂弟笑道:“本来嘛,我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但是你既然把我父皇送下来陪我了,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报答。” 即使躲在案几之下,官员们和郭雪霁也都竖起耳朵,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 五皇子笑容冶艳地说道:“我袖中弩箭,可是都沾了毒的,可惜啊,堂弟你要不了多久,就要陪我们一起了。” 说完这话,五皇子果断地拔出腹中的箭枝,伤口迅速流血之下,没多久人就没了气息。 来人脸色铁青:“把宫中太医和军中医师都给本王找来!” 老皇帝此时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但是还是带着笑意,猝然倒地。 众人全都慌乱成一团。 有官员已经趁着慌乱,开始和朋友准备下注了:“说起来,现在皇家近亲,还剩什么人啊?” “要看这位杀的够不够干净了,要是干净的话,就剩下他爹、他弟弟,还有太子了。” 混战开始郭雪霁就往更安全的远处爬行,此时正在两人附近,听到两人的话,不由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如果刚刚不背叛太子,就没可能在五皇子手下活下来,但是现在就剩叛王和太子,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官员们虽然不能和郭雪霁感同身受,但是也面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抉择。 正好此时,门口有气势极高的军队冲杀而来。 有官员一眼认出:“是虎贲军!” 虎贲军头领绑着皇帝的弟弟和侄子,看到倒在地上的老皇帝,不由虎目含泪,大声喊道:“皇上!末将来迟了!” 环顾四周,一个幸存的老皇帝子孙都没看到,虎贲军头领激愤之下,直接一刀砍掉了皇帝弟弟和侄子两个人的脑袋。 官员们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见到两个大好头颅咕噜噜地滚在地上,虎贲军头领刀指剩下的最后一人:“贼子,纳命来!” 听到虎贲军头领这话,有人偷偷喊道:“他中毒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将军保全好自身才是,没必要和他拼命!” 听到这话,虎贲军头领哈哈大笑,嗓门如振雷般说道:“你们也有今天!谋反之前可曾想过?!” 原本还在嘀咕的官员继续和自己的好朋友说道:“老皇帝死了,这头领还能笑得出来,你说他是真的在勤王,还是打算捡个便宜,靠着自己手上目前最多最精锐的士兵,自己上位?” “这可说不好!”朋友说道:“老皇帝不做人又不是一天的事情了,真的会有将领对他那么忠心?” 听到这两人的话,脑子飞速在旋转的郭雪霁突然抓到了一条自己的通天之路,连忙站起来说道:“将军!太子依然幸存,还请将军尽快于城内搜寻太子,辅助太子登基!” 郭雪霁这话一出,好几个官员后悔地直拍大腿:怎么又让这个女人抢了先! 虎贲军头领听说这番话后,略带欣赏地看了郭雪霁一眼,连忙拱手说道:“末将这就派人搜寻太子踪迹,尽快拥立太子登基,保障平稳过渡!” 郭雪霁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辛苦将军了。” 有小官“嘶”地一声冷吸一口气,忍不住和边上的同僚悄声问:“这女人现在把太子暴露出来,是想要太子死还是想要太子活啊?!” “有什么关系?”边上同僚倒是明白郭雪霁的目的:“虎贲军想让太子活,她就是有拥立之功,至少不会伤了性命 ,虎贲军想让太子死,她就是有报信之功,好好求求人家,加上她也是个美人,委身于人也不是不可以。” 小官啧啧:“这可真是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啊。” “能在太子东宫那么多美人当中荣宠不衰,唯一一个没有生育、没有家世但是居良娣高位的女人,你觉得她会是什么简单货色不成?人家的脑子搞不好比我们两加一起还好用,我就想到了两点,也许人家会有更多的想法呢。”同僚说道。 小官不由认同地点头,又吹捧了同僚一句:“你已经比我厉害很多了。” 但是我比你厉害这么多还是和你当一样官品的官员,要么怎么说我们朝廷会玩完。同僚心里想道。 郭雪霁确实如同小官所说,有着不同的想法,当周边人退去,郭雪霁紧靠在虎贲头领附近,以袖掩唇避免有人读唇语,装作擦汗的样子,对着虎贲军头领道:“不知道将军是想当周瑜、想当诸葛亮,还是想当曹操呢?” 站在虎贲头领身边的亲卫忍不住气声喊道:“胡说!” 然后又看向将军,疑惑地请示:“将军?” 虎贲头领摆摆手,制止了亲卫的呵斥,颇有兴致地问郭雪霁:“不知道良娣问这些,是有什么讲究?” 郭雪霁回答道:“将军是人中豪杰,自然是有想要匡扶社稷的心的,雪霁为了百姓苍生的存活,肯定会好好配合将军。” 说是百姓苍生,周围人都心知肚明,郭雪霁说的就是自己罢了。 只听郭雪霁继续说道:“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将军如果想要当周瑜,自然是觉得太子有能力,我们好好辅佐太子便是,如果太子如同刘阿斗一般,那雪霁也会好好规劝太子听从将军的话,才能有诸葛丞相治理之下的蜀汉,如果太子无能却有野心,将军自然可以如同刘备所言,自取之,只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是不是天子重病由我传达他的政令比较合适?” 听到郭雪霁的话,虎贲头领没有表态,只是笑着说道:“郭良娣果然博览群书,着实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郭雪霁知道这代表对方还不够信任自己,又或者说事情情势变化太快,虎贲头领也没想好自己究竟要如何,于是也没有逼迫对方表态,只是婉转说道:“将军想要做什么,雪霁都能配合好您的。” 这么说着,若有似无地看了虎贲头领一眼,给出了一个暗自品味起来暧昧但是实际上说不出什么把柄的媚眼。 虎贲头领挥挥手,让人把郭雪霁带了下去,而后自己带人出去巡逻周围的安全情况去了。 一离开宫宴场所,虎贲头领的亲卫就忍不住了:“将军,咱们究竟要做什么,您倒是确定条路啊!不管您想要干啥,兄弟们都支持您!” “对啊将军,您到底是想要当曹操,还是周瑜,还是诸葛亮啊?!” 虎贲头领直接拍了两个亲卫一个人一个脑瓜子:“老子一个都不想当!” 在周边一群亲卫都很疑惑的眼神下,虎贲头领给心腹们解释了两句:“周瑜能在东吴坐稳都督,是因为孙权算得上是有为之君,诸葛亮能成为蜀汉的相父,是因为刘禅真心信重他,我又有什么?” 亲卫听到这里也明白,像是太子这种看不出明君之相,又不够信任将军的,着两条路都不能选。 “那将军为什么不当曹操?” “你傻啊你!”虎贲头领头脑清醒:“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曹魏大势,读过史书的人谁不知道?我要是敢这么干,立马就成了出头的喙子,怕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那我们救驾一场,还找回太子,竟没点好处吗?” “谁说没有好处了?”虎贲头领胸有成竹地说道。!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0 章 虎贲头领这么一说,亲卫们就知道他是在考教自己,纷纷绞尽脑汁思考起来。 “咱们能有什么好处?能拿一大笔钱?”有士兵尝试问道。 虎贲头领不由给了个白眼:“你就掉钱眼里了?” 有读书多一点的亲卫问:“难道将军想做的是司马懿?先苟着,后面得了天下?” “你将军我是那种人吗?”虎贲头领没忍住拍了亲兵一脑瓜子:“再说我当司马懿?人太子能和曹操曹丕一样统一北方吗?” 亲兵们都很快回答道:“太子应该是没这个本事的。” 虎贲军的亲卫们没有怎么接触过太子,但是道理很简单,大家都明白——太子如果有本事,肯定很多能干的人会向他靠拢,想着架空皇帝的权力来干点实事,老皇帝这么废物昏庸,太子都没能出头,可见太子的能力最多不过是普通人的水平。 大家都猜不出来,忍不住追问虎贲头领:“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倒是说说,咱们有什么好处?” “我们立了这么大一功劳,太子登基之后,难道不会如鲠在喉?”虎贲头领说道:“而这时候如果我自请带兵外派,他肯定会第一个答应下来,就怕我和他争权夺利。” “这外派……”亲卫有点犹豫地问:“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选择吗?” 这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开始考虑起国家的局势。 整个北面的临近北疆地区,都是被云家人所控制,云家人虽然没有反叛的举动,但是卧榻之侧也不容他人酣睡,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家将军阻隔在他们和中原之间,云家兵马又是和匈奴人常年练出来的百战之兵,打起来自家的胜率很低。 西南方向云贵高原这一块,都是植家人的地盘,看他们的姓氏就知道,他们本来也是少数民族汉化选的姓氏,对于云贵地区的少数民族更加了解,一直就是云南王的状态,朝堂控制力下降之后,植家人就相当于是反叛了一般,不听令不听宣,自个儿控制自个儿的地盘。 东南方面反叛地就更早了——山中客家人叛乱,东南军剿匪,剿着剿着,自己就成了土匪。 西北地区都是高原,本来中原人群生活在那里就不习惯,何况又有华家人在,这家人虽然和北疆一样没有表现是叛乱的征兆,但是也没少阳奉阴违,在西北地界,也是出了名的世代西北王。 而被这四股军队包围的地区,大多不是一览无余的平原地带,就是山头中驻扎了叛军,哪里都不算好地盘。 看到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虎贲将军朗声大笑,而后对大家说道:“这事要是等你们想,早就来不及了,放心,我早就确定了地盘。” 亲卫们纷纷好奇,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日后生活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气候环境的影响很大,于是连忙问虎贲头领:“将军,您选了哪里?” 将军打手一挥:“中原和东边是别想了,要么最南边广府,要么西边蜀地!” 亲卫一听将军这话,都忍不住 皱了眉头:“您这是在西南西北夹击和东南西南夹击之下想找个邻居没那么厉害的地方?” 虎贲头领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你小子算是说到了重点,但是不是我选,而是只能这么选。?_[(” 亲卫相当于自己的心腹班底,以后虎贲头领去了“封地”,这些亲卫都是要去担任中低层将领的,所以虎贲头领培养他们的时候也尽心尽力:“自古以来,从北边往南边打江山的比比皆是,但是你见过几个从南边和蜀中统一全国的?一个刘寄奴,还有呢?” 刘寄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军,但是正是因为稀少,人们才会记住他的传说。 “不过呢,你们做好准备,太子只要不傻,都知道蜀中沃土千里、易守难攻,不想要搞出个蜀中王,就不可能让我们去西边,所以南边广府就成了我们的第一选择了。”虎贲将军说道:“毕竟哪里除了广州港之外,没什么有价值的地方。” 广州港是因为清朝闭关锁国封锁海运,所以因为广州十三行而兴起,但是在姚芹现在所处的时代,朝廷并没有封闭海运港口,天然良港和深水港又不止广州一个,就算给出去,太子爷不会太在意。 也是因为如此,虎贲将军分析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是会拿到最南边那一块地盘。 此时太子正在民房中躲避,却听外面说,叛乱已经被平定,现在全城搜索太子的踪迹。 太子此时并不知道宫中的信息,只怕这是叛军钓自己出去,于是稳住身边众人,紧闭大门不管不问。 这么一来,大家搜寻太子的进度就无限卡住了。 太子在房子里待了三天,云破军姚芹等人就收到了消息。 “好家伙,荧惑守心真能有这么大威力?不仅匈奴王重病,皇上他们一家除了太子都死绝了?”有将领啧啧称奇。 “匈奴王重病的事情我们打听了,应该是因为风眩之症发作(高血压导致的脑溢血),这不过是巧合,至于京城那边,谁能说不是因为荧惑守心,相信箴言的五皇子才会起兵造反呢?”姚芹反驳道。 “别管是为啥,我就知道,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来了,都说这荧惑守心是凶相,我看不是挺好的吗?” “慎言!”好几人异口同声喊道。 心里高兴是一回事,君父驾崩,你这么高兴算是怎么回事?! 有军师提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也要派人奔丧了?” 薄采其摇了摇头:“这是我们自己知道的消息,不是京城那边告诉我们的,据说他们要找太子回来登基,但是太子那人我知道,他很是胆小谨慎,不会很快冒头出来,我们现在派人过去,可能人连太子的人都没找到,我们一去,被误会成想要分一杯羹就不好了。” 薄采其这话说出来,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同。 “我们本来也不打算掺合进京城那一摊子浑水当中,京城不说,我们就当作不知道好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派人去匈奴王城看看。” 有人说道。 也有人不赞同:“之前京城确实是一摊子浑水,但是现在只剩下太子,形势即将大变,咱们也要提前去布局才行!” 因为意见不一,大家都一同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这时候就体现了一个领导者的素质:决断。 “京城当然不能不去,但是也不适合明着去,就和去匈奴王城一样,派人伪装一下身份,过去京城先打听着情况,如果有问题,可以临时反应,不用担心因为没有人错过重要事情。”云破军下了决定。 两方听到云破军这个决定,都还算满意——这本来也就是智囊团们预计妥协后会达到的结果,云破军的作用就是要把这个办法说出来。 姚芹冷眼看着,只觉得北疆这里已经有了朝廷初步的版本了,大家想要达成C结果,不说C,一派支持A,一派支持B,于是领导折中选了C。 想到这里,姚芹就忍不住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就在姚芹以为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的时候,有谋士开始提议了。 “太子姬妾目前只有郭家长女幸存,或许可以让郭奉圣前往京城,能够获得最内部的消息。” “不可不可!”有人连忙反对:“郭奉圣此人乃是趋利的小人,若是让他去了京城,谁能保证他会告知真实消息?” “他母亲妻儿都在我们手里……” “大丈夫何患无妻?何患无子?至于母亲,母亲当然想让儿子过得好,也是愿意为儿子牺牲的啊。”有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众人不得不承认,人要是底线低的话,确实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郭奉圣可以去,但是他本身不方便和郭雪霁联络,最好让他带着郭雪霁的母亲或者亲姐妹过去。”云破军倒是下了决定:“他是趋利没错,但是脑子还是清楚的,应该会知道现在太子是什么处境,不会为了太子得罪我们北疆的。” 这么说完,有谋士立马说道:“那必须要派人看着郭奉圣。” 云破军点头:“这是应有之义。” 于是有人出列:“末将举荐姚小将去往京城!姚小将之妹之前是京城出名的才女,交游广阔,应该有不少人能看在当初的交情份上照顾一二。” 姚芹听到这话,不由侧目看向举荐自己的那人:你可真行!我妹妹在教坊成了头牌你都知道!还一直记到现在! 一听这人的话,云破军立马就想到了姚芝:嗯,姚芝好像确实可用? 至于说为什么对方举荐姚芹,大家都很淡定,主要是姚芹平时文职类工作做得多,其他姚家人都是一副猛将的架势,以大家固定的想法,那肯定是姚芹心眼子更多更适合去京城了。 云破军被这人提醒之后,也发现了华点,对姚芹说:“那就麻烦你带队走一趟了,看好郭奉圣,也可以带上你弟弟,当个帮手。” 知道云破军知道姚芝身份的姚芹:说!你是不是因爱生恨?!不然为什么这种时候派我去京城?你不知道京城那一摊子难搞的要死,去一趟头发都能掉没了吗?还专门点名让我弟弟也去,为什么,想让他男扮女装过去打听消息吗? 这烫手山芋怎么就到了自己的手上了?!姚芹实在是不解。! 第 181 章 姚芹暗戳戳怀疑了一秒云破军的想法,但是却不好开口拒绝这一工作。 毕竟不想做就拒绝?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容易,如果姚芹现在直接拒绝的话,在场的人估计都会或多或少对她有些不满,觉得她拈轻怕重,不能以大局为重。 ⑼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但是让姚芹就这么接受,姚芹也不愿意。 不是说去京城有多危险,又或者是京城的消息有多难打听,姚芹不愿意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自己现在离开了,那手头上的事情交给谁? 怎么能保证对方能够尽量执行自己的想法? 以及……是不是有人看中了自己手上的什么项目,所以故意让人举荐自己? 姚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毕竟如果按照既得利益者最容易是幕后黑手来看,既得利益者大概率是北疆新一代的推行自己这些想法的将领,这些将领难道都是幕后黑手不成? 又或者有没有可能,有人就是想破坏一些项目,所以才把自己支开,让经验不足的人进行这些工作,好找出漏洞后搞死项目? 姚芹只觉得头都大了。 头大归头大,姚芹还是必须要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清楚:“如果我去了京城,我手上的这些工作大家计划怎么接手呢?” 姚芹这话一出,云破军立马也反应过来:有没有可能,有人突然举荐姚芹,就是因为这些项目? 云破军是真的觉得姚芹很适合去一趟京城。 一来他曾经和郭家人斗智斗勇过,不会轻易被郭奉圣蒙骗,毕竟郭奉圣这人道德底线不太高,之前也出现过贪污受贿的情况,虽然后来通过军功将功赎罪,但是云破军天然对他的信任度就不高。 二来姚芝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作为但是教坊里的红人,还是以才名出名的红人,姚芝接触的都是官员、官员子孙、世家子弟以及豪商,而这些人的消息最为灵通,可能他们觉得是常识性的事情,随便泄露两句,都能让听者得到很多消息。 至于说姚芝要怎么“死而复生”获得这些人的信任?这种操作层面的事情,就不是云破军需要考虑的了,他只需要将任务布置清楚,剩下的底下人自己会解决,如果事事都要自己干,云破军就是不睡觉也干不完的。 如果说别人举荐姚芹可能是因为私心,那么云破军倾向于姚芹就纯粹是认为她能够完美胜任,而没有考虑到别人举荐背后的问题。 可云破军也不傻,姚芹一提及她手上的事情要交给谁,云破军立马反应过来,这次举荐,很可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想到这点,云破军忍不住内心摇头:天呐,这群政治生物,心可真脏啊! 姚芹干的事情好吗?从云破军的角度来说,不能更好了! 毕竟云破军背后的云家是整个北疆的统治者,在他们看来,北疆好了,自己自然就好,所以肯定是认真支持姚芹的举动。 然而云破军能说北疆是我家 ,建设靠大家?_[(,其他人不这么觉得啊! 北疆好了自己家就能好?那可不一定? 姚芹虽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改革,但是她做的每一件实打实的事情,都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 工厂出来了,更好的工业产品出来了,伤害了原本手持秘方家有工坊的人的利益。 工厂出来了,无地农民也有地方去讨生活了,愿意做佃农的人少了,伤害了一群租地条件苛刻的地主的利益。 扫盲班出来了,泥腿子们都能认识字了,姚芹这臭小子居然还打算让大部分人都会简单的拼读算数,伤害了知识垄断的世家的利益。 女人们出来工作了,家里家务都要双方分担,自己在家中地位下降,伤害了一群脑子不太好的男人的利益。 更别说姚芹还组织应急灾难救助,让人牙子们少了许多买卖人口的机会,打击宗族侵占财产吃绝户,伤害了那群族老们的利益,大家偷抢嫖赌,让街头组织无处扎根…… 细细数来,恨不得姚芹死在京城的人可不少。 单说姚万里和他几个儿子,以前在敢死队,脑袋寄存在脖子上,几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怕,但是自从姚芹开始做这些事情并且真的做成之后,姚万里睡着了都要睁一只眼睛,就怕有人摸到自己家里手起刀落。 而最让姚家人佩服的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姚芹居然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半点不往心里放,整个人状态好的出奇。 姚万里私底下和万大妞感慨:“我们家这是要出一个圣人啊!” “圣人”姚芹目前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是担忧自己手上的事情要怎么办。 但是云破军既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然不可能让姚芹过去,立马话锋一转,说道:“当然,姚芹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但是我们北疆人才济济,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人并不在少数,姚芹妹妹会有的关系,姚芹掌握的和他弟弟掌握的也差不了多少,反而北疆很多工作,姚芹不在的话,能够胜任的人虽然也有,但是毕竟大家都很忙,所以姚芹弟弟跟着过去京城就好了,这主要人选,大家再推选一下。” 看到云破军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背后施力的人不由扼腕:云破军这小崽子虽然年轻,但是反应速度可真快!要是云守边没死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大家也不敢再针对姚芹,毕竟云破军显然打定主意要支持姚芹现在搞的工作,现在跳出来的人就是被他和姚芹记住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云破军都明确说了要再推选人选,众人也就各自说了一下自己要推选的人员,至于其中又有没有什么算计或者利益勾连——那必然是有的。 拿到推选名单之后,云破军点头说道:“我这边和被推选的人都谈一谈,到时候大家商量确定一下人选。”竟然是不打算当场定下。 “小将军,京城的情况紧急……” “太子藏的好好的,一天两天的,虎贲也找不到他,不用那么着急。”云破军说道。 “要是虎贲找到了太子……” “登极大典的筹备也要一段时间,不着急,不着急。”云破军说着。 众人此时都心知肚明,太子被找到之后,一定会有登基大典,就是不知道是谁的登基大典而已。 在众人商量的时候,虎贲军的人已经找到了太子。 “太子爷,您可让我们好找,您的近亲都已经遭受毒手,叛乱者也都畏罪自杀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赶紧回宫,主持大局啊!”找到太子的虎贲军小队长说道。 这话一出,太子就知道自己性命稳了。 要是情势不利于自己,刚被发现身份,自己应该就被绑了或者杀了,既然对方见面之后是客客气气的,不管现在的掌权者是什么目的,自己的性命肯定是能够留的下来。 这么一来,太子因为被发现而产生的郁闷都变少了。 虽然没有那么郁闷了,但是太子还是很好奇:“孤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听到太子的话,虎贲队长咧嘴一笑:“这里都是平民百姓,没听说有人会把丝绸放在金水(粪水)中交给倒夜香的人的,就是不小心掉进了,也要捞出来把上面的金水洗干净才是,丝绸多值钱啊!所以倒夜香的人发现之后就告诉了我们。” 倒夜香的之所以直接找虎贲的人,就是因为虎贲军到处说,谁有异常消息举报,他们给予金钱奖励。 正好京城倒夜香的也处于组织当中,属于垄断的生意,虽然实际工作的人只是有些关系,但是背后的大佬可是有不少情面,到处打点的也到位,当手底下的人报上来这个消息,想给虎贲军卖个好的大佬自然是告知了自己能够接触到的虎贲将领,将领又派了手底下的队伍核查,将太子一抓一个准。 太子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伪装的很完善,却是被擦屁股用的丝绸出卖了——明明自己已经用的是最低贱的粗绸布了。 发现太子的踪迹后,小队长自然是连忙派人通知了上司,没多久宫中就派了马车过来,在更精锐的虎贲军队伍的护送下离开了这处民宅。 等太子坐着宫中马车离开之后,队伍里忍不住有队员感慨:“我爹娘他们想象的时候,说什么皇帝皇后用的是金锄头,我还笑他们,说是人家根本没种地,但是今天看到太子擦屁股用的都是丝绸,还不是反复使用是用了就丢,才觉得我眼界是小了。”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用的厕筹都是竹片木片,还是反复使用的! “是啊是啊!我姨夫也是金水队的,你说他们收大户人家金水的,是不是一直能捞到丝绸出来啊?” “你想什么呢?人家大户人家的下人又不是傻的!主子身边的人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倒夜香的人不会赚外快吗?!” “也对哦,他们都负责倒夜香了,想来也不是主子身边的得意人,肯定也需要这些布料换钱用。” “你们不知道,我听说还有人上厕所用的是纸呢!” “啥玩意儿?纸?这个用完了,就没办法回收了吧?” “可不是?而且纸虽然比好的丝绸便宜,但是比粗绸布贵啊!他们可真是舍得!” 小队长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本来内心澎湃激昂,想着老子可是立了个大功,不知道能不能升一级?就听到自己队伍中的队员嘀咕上厕所的方式。 小队长:忽然就心情复杂,太子被发现的方式肯定会传遍虎贲军中,自己到时候升职了,会不会被起相关的外号啊?不要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2 章 此时有心情想这些小事的,也只有小队长了。 他的上司们现在都在因为太子回来了而忙碌不已。 太子回来的第一时间,虎贲将军极其谦恭地请太子即位。 郭雪霁听到身边人打听到这消息,不由和心腹唠叨:“也不知道这虎贲将军,是为了和王莽学习,还是真的周公?”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作为郭雪霁的心腹宫女,在内廷也读过书,还是知道这些典故的,于是也只是敛眉对着郭雪霁说:“娘娘静观事态发展便是。” 郭雪霁确实不慌不忙,不管虎贲将军选什么,自己都愿意配合他,这么好用的人虎贲将军不用?就是太子能有实权,看到虎贲将军对自己的重视,也不敢轻举妄动。 郭雪霁自以为已经算无遗策,却见再探再报的小太监告诉郭雪霁:“太子问虎贲将军想要什么奖赏,虎贲将军说他想去岭南那里当驻军,感受一下岭南荔枝的美味!” “什么?!”郭雪霁惊讶地失手打翻了茶盏。 没空管掉在地上的茶盏,脑子一转郭雪霁就大概猜到了虎贲将军的打算,忍不住气怒地一派桌子:“虎贲老贼害我!” 郭雪霁此刻是真的愤怒:老娘我帮你想好了那么多选择,你一个都不选,跑去岭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不被瘴毒毒死?! 郭雪霁虽然极其愤怒虎贲将军的选择,更愤怒于他事先未成透露半点消息(虎贲将军怕郭雪霁先下手为强把太子嘎掉了,在他心里郭雪霁这女人够狠毒)。 但是郭雪霁不是那种无能狂怒的人。 关键时刻,郭雪霁虽然愤怒,但是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愤怒当中,而是很快强迫自己理智回归,吩咐手底下的宫女:“快点帮我上妆!” 心腹宫女之所以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能够揣摩出郭雪霁大半的心思,闻言连忙问道:“娘娘您是要楚楚可怜的装扮吗?” 郭雪霁点头:“没错,给我改成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 说完,郭雪霁还不忘吩咐:“要快,我们要去见太子!” “太子现在刚回来,可能千头万绪,娘娘您现在过去,会不会反而引起厌烦,要不然等太子……” 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雪霁打断了:“你懂什么!我作为一个时刻挂心担忧太子、柔弱不能自主的女人,听到太子回来的第一时间,怎么可能坐的住不去找太子呢?!” 宫人立刻对郭雪霁的想法心领神会:“奴婢明白,娘娘英明。” “而且,万一太子听信谗言,没来看我就下了命令处置我,那我多冤枉啊!”郭雪霁继续说道。 宫人此时才是真的心悦诚服:“娘娘深谋远虑。” 虽然赞同郭雪霁去找太子,但是宫人们依然担心:“娘娘您去太子那里,很可能会碰上虎贲将军,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和您的对话?” 郭雪霁丝毫不担心:“ 他疯了吗?生怕太子不够忌惮他?他不会以为他据实相告,太子会对他更信任吧?” 听到郭雪霁这么说,宫人放心下来,继续补充道:“这么看来,娘娘您其实立于不败之地,虎贲将军不敢说您,那些官员也不敢,毕竟他们也活了下来不是吗?只要您第一时间获得太子的信任关怀,官员们也不想得罪您的。” 郭雪霁微微一笑,心想什么是立于不败之地,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不都是靠机智应变吗?如果只是等在那里,想要不输都难,只有奋力一搏,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郭雪霁扶了扶耳边的簪花,又扫了眼梳妆盒,对着宫人吩咐道:“给我换一身白色银绣,配上桃红色的腰带,簪花也给我换成一株粉红色的桃花,眉毛画黑一点,脸色扑白一点,嘴唇颜色要淡。” 听到郭雪霁的吩咐,宫人连忙忙碌起来。 等全部装扮完成,贴身宫女看着郭雪霁感慨道:“娘娘真厉害,奴婢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淡极始知花更艳,什么叫做我见犹怜了。” 郭雪霁满意地扶了扶耳边的桃花枝条,对着宫人们吩咐:“我们走!”便带着熊熊燃烧的战意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一见到太子的影子,郭雪霁就变成眼中含泪的样子,朝着太子扑过去:“太子!您总算回来了!妾身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 太子听到这声音,一抬眼就看到郭雪霁犹如乳燕投怀一般朝自己跑来。 还不知道宫廷内发生了什么的太子呵斥了一句:“成何体统?!”但还是顺手接住了郭雪霁。 郭雪霁拿着手帕嘤嘤哭泣:“太子您不知道,妾身有多害怕。” 一旁的虎贲将军内心嗤笑,心想你可不是害怕吗?要是太子知道你为了活下去谄媚五皇子,还教唆五皇子杀了东宫里的皇孙们(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教唆五皇子本来也会杀),你觉得太子会放过你吗? 郭雪霁在太子怀里抬起眼,看到了一旁的虎贲将军,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虎贲将军差点笑出声,但是勉强忍住了。 太子走肾不走心地安慰了郭雪霁一句:“孤已经回来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郭雪霁和虎贲将军同频心想:就是你回来了,我/她才会害怕! 这么想着,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互相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郭雪霁连忙和太子说道:“太子您就是妾身的主心骨,如果没有您,妾要怎么办才好?姐姐他们都被五皇子杀了,雪霁要不是正好当时没有站在东宫席位,恐怕就见不到您了!” 虎贲将军听了这话,耳朵不由动了动,这郭良娣是叫雪姬?这是太子取的字吗?雪姬是说她长得白? “好了好了,这不是见到了吗?”太子拍了拍郭雪霁的肩膀。 郭雪霁已经敏感地意识到太子的不耐烦,连忙安静下来,弱弱地说了句:“太子您在就好。” 虎贲将军看到郭雪霁这个架势,忍不住心想:我就说太子怎么会喜欢彪悍的女人,感情这女人还 有两幅面孔?! 郭雪霁安静下来之后,太子又继续和虎贲将军说道:“之前提到的事情,就托赖将军辛苦了。” 郭雪霁连忙竖起了耳朵:之前提到的事情?什么事情? 在场的人显然没有和郭雪霁解释的打算,虎贲将军听到太子的话,连忙躬身、双手交叉下拜,口中应答道:“太子有令,末将一定万死不辞!” 郭雪霁心里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郭雪霁仗着自己的身高,确定太子不可能看到自己使眼色,于是在太子怀里不断对虎贲将军发送眼神信息。 虎贲将军面不改色心不跳,显然也是有着自己不敢透露和郭雪霁的对话、郭雪霁也不敢和太子透露的认知,自觉自己没什么把柄在郭雪霁手里,于是目不斜视,根本不理她的眼色。 虎贲将军一副我很识趣的样子,对着太子说:“太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末将就先告退了。” 太子以为虎贲将军是因为郭雪霁想要避讳,于是点头说道:“将军先去忙吧。” 等虎贲将军离开,郭雪霁才对太子说道:“太子,这宫中姐妹,不知您……” 是了,东宫活下来的人可不止郭雪霁一个,这才是郭雪霁有信心掩盖真相的原因。 只要自己一直受宠,疏不间亲,朝臣们不会没事干给宠妃添堵,万一皇上色令智昏,听宠妃的话把自己干掉了怎么办?更何况活下来的大臣当时滑跪的也很快,但凡站着没下跪的铮铮铁骨傻子,都被五皇子顺手干掉了,还能留到现在? 而五皇子动手的时候,确实也只是杀了东宫的皇孙和皇孙的生母养母,对于其他年轻未育的女人,五皇子倒不是想着要放她们一把,而是打算成功之后用来犒劳兵士。 只是最后五皇子没成功,虎贲将军这人治军严谨,不会放任士兵□□女性,东宫那些低品级未生育的女人才留了下来,而这些人又不知道宫宴上发生的事情,郭雪霁还是很有信心打一个时间差,那只要太子现在不知道,自己就很安全,就是太子日后知道了,时过境迁,也应该威胁不到自己的生命了。 郭雪霁能够和太子一起生活十几年,虽然算不上荣宠不帅,但是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依然有着现在的地位,平时就很能把准太子的脉,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来回一忽悠,太子此时刚刚归来,一心就在登基上,也没空去追究郭雪霁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是太子也承认,郭雪霁确实是个八面玲珑很会讨好人的女人,于是问郭雪霁:“虎贲将军立了如此大功,又不肯居功,还肯后退一步去岭南,你说孤要赏他些什么呢?要不然挑一些美貌宫人赏赐给他?” “不可。”郭雪霁摇头:“还不止虎贲将军夫人性情如何,如果他们夫妻感情好,夫人又善妒,反而引得将军后宅不宁,施恩招怨,太子您不如赏赐一些宝物,御赐珍宝,怎么都不会出错的。” 太子笑郭雪霁:“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些,父皇的后宫还不够乱吗?这虎贲将军正是因为没有夫人,我才想着给他几个暖床的奴婢。” “没有夫人?”郭雪霁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定亲过三次,第一次还是小将,未婚妻被藩王看上,成了对方的妾室,第二次未婚妻因病过世,第三次未婚妻和全家路过的地界出现了乱民,不知所踪,后面高不成低不就,高门怕女儿出事,太低了又不适合他现在的位置,就一直没能娶妻。”太子解释道。 “这虎贲将军,看起来也有三十好几四十岁了,内宅就没有个有分量的妾室吗?这不是一样的道理?”郭雪霁说着。 太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多少?三十好几四十岁?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啊!” “什么?!”郭雪霁回忆虎贲将军的年纪,忍不住喃喃:“他看着和我爹都差不多了啊?!” 太子笑道:“听闻虎贲将军比你还小一两岁,是不是很惊讶。” 郭雪霁立马嗔太子道:“殿下,您不知道女人对年龄很敏感吗?您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太子嘴上哄道:“怎么会?我可不嫌弃,你家殿下最喜欢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样子了。” 郭雪霁:暗自咬牙!谁徐娘半老啊!老娘今年是三十了(二十八周岁),但是老娘我看着和二八芳龄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郭雪霁:你可以喜新厌旧,但是不能说我老!!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3 章 虽然郭雪霁此时还在对太子生气,但是她脑子已经转到虎贲将军的身上了。 说实话,虎贲将军这种克未婚妻的命格真的难得一见,郭雪霁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见了一个和虎贲将军差不多的人——自己的妹妹郭雪晴。 是的,郭雪晴二十好几仍然没能嫁出去,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郭家老女了。 不过从老女这个称呼来看,郭雪晴的处境并不算太差,因为老女意味着她依然待字闺中,没有迫于压力自梳或者出家。 这也归功于姚芹近些年的改革。 正是因为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门自食其力,能够通过自己做工养活一家人、无需依靠男人,所以才有更多女性看到了不嫁人的可能,不管是未婚还是新寡。 而这一风气也影响了郭雪晴的生活,哪怕自己的兄弟姐妹陆续都成婚,因为亲娘的支持,郭雪晴的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除了心里因为他人的闲话郁闷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在家看爹娘眼色比出嫁之后看公婆丈夫脸色要舒服多了。 话虽如此,但是郭雪霁一直生活在京城,相较于北疆风气更加封建保守,因此在郭雪霁看来,郭雪晴一直没能嫁出去,一定非常郁闷。 郭雪霁和郭雪晴是同母姐妹,小时候郭雪霁还带过郭雪晴,都说长姐如母,郭雪霁对郭雪晴还是很有感情在的,听到虎贲将军这么一个特殊的命格,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没准就能让妹妹嫁出去呢? 当然,虽然有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在,郭雪霁也不是随便帮郭雪晴乱找的对象。 郭雪霁觉得,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虎贲将军的命格究竟有多凶?!郭雪霁能压得住吗?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郭雪霁想到当初给妹妹断了“神女命”的神算,于是想方设法打听了虎贲将军的生辰,让郭家人想办法给神算算一算。 郭雪霁这信一送出去,就和来京城的郭奉圣一行人错开了。 郭奉圣一行人赶到京城的时候,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 说起来还是虎贲将军效率高,所以很多事情都快速地被布置解决,根本等不到第二天。 这么一来,北疆一行人过来,就变成了参与太子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筹备起来比较复杂,需要时间,礼部一向工作相率也不高,因此郭奉圣等人还需要盘旋几日,等待太子登基之后再回北疆。 这几日,就让郭雪霁找到机会和郭奉圣接上头。 郭奉圣一见到女儿,就忍不住感慨:“瘦了瘦了。” 事实上三四年没见过已经胖了的郭雪霁一下子眼泪就差点下来了,忍不住回了一句:“爹就知道说好听话哄我,我这两年可是胖了好几斤。” “怎么还胖了呢?”郭奉圣问:“明明我看你都憔悴了。” 郭雪霁想到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又或者说自从年纪大了又没有孩子之后,在东宫那些吃不下睡不着的日子,不由感慨 了一句:“身如浮萍,在风雨中怎么能不憔悴呢?” 郭雪霁这话主要是感怀自身,但是她也不怕太子或北疆的人知道,毕竟这话怎么解读也不算有错,郭雪霁可以觉得风雨是太子,也可以觉得风雨是那些叛军啊。 这就是话不能说的太清楚,大家各自有自己的哈姆雷特了。 郭奉圣本身也算是人精,知道女儿的处境下,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清楚,于是配合着支开了周边伺候的人:“这次过来,我给你带了不少北疆的新东西,让我们这边的人给伺候你的人好好讲解一下。” 郭雪霁立马吩咐身边的贴身宫人道:“你们跟过去好好学一学。” 大家能够成为伺候的贴身宫人,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郭雪霁和郭奉圣是想两个人单独说话,加上两人所在的位置也是花园中,所以都应声退下。 等人都走了之后,郭奉圣才问郭雪霁:“雪霁,你给爹详细说说,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咱们家要想办法帮太子坐稳位置吗?” “可别。”郭雪霁连忙阻止道:“爹,我活下来可不是因为运气,要是太子大权在握,我只怕我过的还没有现在好。” 这么说着,郭雪霁详细给郭奉圣解释了自己的情况。 听到郭雪霁的解释之后,郭奉圣不由觉得牙疼:“那你要怎么办?就指望太子日后知道真相后时过境迁,没有那么生气?” 郭雪霁忍不住撇了亲爹一眼:“我当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这不是正好要和你说件事情,爹,你觉得虎贲将军怎么样?” 郭奉圣听到郭雪霁的话之后,大惊失色:“女儿,虽然太子对你是色衰爱弛了,但是你也不能去勾搭虎贲将军啊!这要是被发现了,你哪里还有命在?” “爹你说什么啊!”郭雪霁听到郭奉圣的话,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爹知道你不是打算男女之间的勾搭,但是就是利益勾搭,那也会变成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啊!而且你有什么可以和虎贲将军交换的吗?”郭奉圣看到郭雪霁瞪大眼睛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表述可能有歧义,连忙解释道。 “所以,你觉得虎贲将军做我妹夫怎么样?”郭雪霁问道:“这么一来,咱们家和虎贲将军不就有关系了吗?” 郭奉圣一听就觉得这事不靠谱:“这男人娶妻,到了虎贲将军这个地位,要么就是娶对自己建功立业有帮助的,要么就是娶自己喜欢的,要么娶患难与共的,你妹妹一个都不占,她凭什么啊?” “凭太子为了虎贲将军操心,给他赐婚?”郭雪霁说道:“到时候即使太子这边不行了,有妹妹在,我们也都多了一条退路。” “千万别!”郭奉圣在北疆这么多年,好歹养成了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以虎贲将军和太子实际掌握的实力来看,太子将自己身边妾室的妹妹赐给虎贲将军为妻,那是一定要经过对方同意的,不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但是你说,虎贲将军会同意吗?” 郭雪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 但是郭雪霁觉得,妹妹郭雪晴也是有优势的——她也命硬! 于是郭雪霁详细地和郭奉圣说起了虎贲将军的结亲史:我觉得有妹妹这么个优势在?,虎贲将军也不用担心自己有克妻的名头,只要他有那么一点喜欢雪晴,这事就成了。” “所以你要我现在通知雪晴过来京城,让雪晴和虎贲将军见一见?”郭奉圣问道。 郭雪霁连连点头:“要快!不然他们就离开京城了。” 郭奉圣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下定了决心:干了! 郭雪晴当即被自家亲爹加急打包到了京城。 听说郭雪晴被送走了,姚芹还不忘和叔叔姚丑八卦:“郭家人这是想要干什么?去京城给郭雪晴找个对象?难道他们找到能够破解郭雪晴神女命的大师了?” 姚丑也很好奇,所以之前打听地一清二楚:“你绝对猜不到,我听说是他们找到了一个特别克妻的男人,打算看看这两人的命格究竟谁比较硬!” “什么?!”姚芹好奇不已:“谁啊,他们打算吧郭雪晴嫁给谁?” 说起这一点,姚丑也不知道了:“要不然你找云小将军问一问?他们在京城的人手多,也许能收到消息?” “问什么?”云破军刚好来找姚芹,听到姚丑的话,问道。 姚芹觉得这话没什么不能和云破军说的,于是坦坦荡荡地解释道:“我就是在好奇,郭雪晴过去京城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嫁人了?” 云破军听到这话,表情扭曲了一下,而后明明身边没有其他人,云破军还是作出说悄悄话的样子,说道:“他们打算把郭雪晴嫁给虎贲将军,据说虎贲将军克妻比郭雪晴克夫的本事还厉害!” “真的假的?难道神算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姚芹八卦道。 就在姚芹八卦的时候,郭雪霁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安排虎贲将军和郭雪晴的“见面事宜”了。 如果是正常程序,虎贲将军肯定是见不到郭雪晴的,所以郭雪霁的打算是让两人“偶遇”。 为了达成偶遇的目的,郭雪霁专门派人调查了虎贲将军日常的行程,准备拿到行程后就开始头脑风暴要如何偶遇。 这一看,郭雪霁顿时觉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虎贲将军这家伙每天不是见皇帝,就是去军营,除了骑马在路上的时间,他就没有合适的偶遇时间。 “但是总不能让你妹妹去拦马吧?这不靠谱啊!万一他纵马把人踩伤了怎么办?”郭奉圣发愁道。 郭雪霁:爹!我真不至于这么对妹妹!!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4 章 郭雪霁真想好好晃一晃郭奉圣:在你心里,你女儿我就是这种人吗?! “他每天只知道去军营和回宫里,咱们找不到人,怎么就能拦马呢?正常人的想法不都是创造机会让两人认识吗?”郭雪霁实在是不解。 郭奉圣一拍脑袋:“我都是被北疆传染的,干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往的,说什么遇山开山,都忘了咱们京城的规矩了。” 郭奉圣这话一出,郭雪霁忍不住说道:“爹你平时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什么日子?郭奉圣也想为自己鞠一把泪:日子真的是太辛苦了! 北疆不管是改革还是不改革,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自始至终没有改变的方针策略:北疆不养闲人! 一开始的时候,云居安虽然不做人了一点,但是也只是让郭奉圣过去当个使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郭奉圣自己都惊讶了,连当初难当的使者,自己都能说出也只是了? “所以云守边和云破军让你干了很难以接受的事情?”郭雪霁不解:“可是爹你送过来的信件里面没说什么啊?” 郭奉圣摇头叹气:“就是信件里面说不出什么不对,但是真的很累啊,我从来没觉得鸡毛蒜皮居然会比出使还累。” 郭奉圣这种体会,就是日复一日看不到头的基层工作人员的切实体会了。 “后面姚芹搞什么村镇改革,每个村里不让村长做主、也不让族长做主,而是让派下去的官员和村民推举的村主任一起做主,然后还有一大堆扫盲的要求,平时也要调解村民之间的矛盾,他们又不给我们处罚的权力,我想想村里那些学一个字忘一个字的和整天挑事吵架的,我都头痛,也不知道那些和推选出来当村主任的族长争权夺利的同僚是怎么过的日子?”郭奉圣感慨。 怎么过的日子?同僚们可以告诉郭奉圣:与人斗,其乐无穷。 主要是因为姚芹等人专门提了那些公认喜欢挑斗争权的人——你们不就是喜欢内斗吗?给你们发挥的余地! 但是云破军对于姚芹这种办法也提出了疑义:“你把这些人放过去,其实是饮鸩止渴吧?” “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姚芹无奈说道:“先派这些人牵扯住那些地方大族的精力,等咱们发展一波,搞个城镇化和集体农场,把他们族人分散了再说。” 工业和经济还没发展到那个水平,自己手上又没有足够的斗争力量,姚芹也只能说:政治的艺术是妥协。 郭雪霁此时就很难和郭奉圣有同感:“这工作听起来也没有很难?” 封建社会皇权不下乡,是因为到了乡这个地步,就是村民自治和乡老族长内部治理了,而乡老和族长依据的是权威,各种判定是否合理合法,那可真不好说。 比如说出名的吃绝户,就是这群有地位有权力的人干出来的事情。 而当郭奉圣等人被派到这些地方,就要求对方的判定也要合理合法,不然郭奉圣这些“钦差”可不 一定给他们面子,告上去,可是北疆直接派兵。 你村里族里再厉害,能有当兵的横推厉害? 郭奉圣等人也不是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姚芹既然敢用郭奉圣这种有贪污受贿前科的人,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的,后世那么多反腐熏陶,还不能搞定你们这些人? 别的都不用说,先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整上! 姚芹手底下一大堆精通算数的人,每个官员任职之前都要进行财产申报,还会派人过去官员家中清点,而后每季度要进行申报,但凡和各个铺子暗探、账本对不上,都是要从头查的,而如果是一大笔不知道哪里来的钱,那就是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姚芹说的好听,什么不是针对这些人,而是怕有人被敌国收买当了奸细。 北疆这种腹背受敌(南朝有时候比匈奴还要凶猛)的情况,有人敢不然姚芹他们查奸细吗? 这种办法当然能查得出奸细,但是受贿者也就无处遁形了,加上姚芹手下培养的这些算数人才各个精通账本,账本没办法做手脚,贪污也很难,北疆一时之间简直不能更清廉。 “那难道就没人接受不是财宝的贿赂吗?比如说吃喝招待和美人?”郭雪霁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很有空间。 钱财都查了,你觉得人会不查?▎[(”郭奉圣说道:“而且那边两年一任期,下任只要发现上任徇私枉法的事实,举报之后直接官升一级,再也不用去村里干这种苦活,是你你不会盯着前面人干的事情?但是被发现的可是要送去开矿的!如果只是吃喝玩乐,这种小恩小惠,值得冒险吗?” “北疆的吏治真的就这么清明?”郭雪霁很难相信。 “你说特别清明,那肯定不是,总有胆子大的敢顶风作案,但是你爹我胆子小,不敢试,人家是真的敢把咱们家都送去做矿工的!”郭奉圣回答道:“而且他们特别狠的地方在于,南朝官员有错罢免了,还能起复,他们只要查出犯罪,这辈子都不给再当官,家里儿女孙辈父辈祖辈全都不给!” 郭雪霁:……“可是我这个太子良娣还在?想让你官复原职,求个圣职不就好了?” “你看现在还有人理会中央的人吗?糊弄过去就差不多了。”郭奉圣说道:“你敢求,他们就敢拍你去草原执行匈奴人任务。” “这么严格?”郭雪晴感慨了一句,又问道:“爹你看,北疆当官这么惨,太子登基之后,家里要不要搬回来?” “别的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我看北疆应该会比中央这里平稳……”郭奉圣说了实话,虽然抱怨,但是郭奉圣觉得北疆能成事,环顾四周后,郭奉圣悄悄对郭雪霁说道:“你到时候机灵点,看到大事不好,赶紧跑路,别管那什么太子,北疆光棍多的是,到时候爹给你找个,咱继续当官太太!” 这年头,男人还不有的是?自己女儿年纪是大了点,但是长得漂亮啊!郭奉圣心想。男人嘛,郭奉圣非常理解,找对象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如果已经有孩子可以传宗 接代了,那漂亮肯定比年轻更重要。 也幸好郭雪晴不知道郭奉圣内心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和郭奉圣理论一下,什么叫做年纪大了点? 说起来,北疆也没有那么多年轻女孩子给官员选。 为了鼓励人口,云居安还在的时候就下了死规定,将领不允许娶比自己小十五岁以上的女人,纳妾也不行! 十五岁这个年纪,在古代差不多差了有一辈人了。 云居安的想法大家都明白:好好的育龄女性人口,不去繁衍孩子,和老头子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 这也就导致了一旦将领超过三十多岁,续弦基本只能找寡妇,毕竟北疆还有个规定,就是女性要在二十岁之前成婚,不成婚会有罚金。 什么新妇十八老夫八十,一树梨花压海棠,在北疆都是不存在的。 姚芹其实看单身税这个规定不是特别爽,但是北疆现实如此,凭姚芹的身份地位,想要废止也很难。 对于郭奉圣随口画出来的大饼,郭雪霁表示敬谢不敏:“爹你要是这么容易能找到个军官让我再嫁,妹妹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郭奉圣:扎心了……雪晴嫁不出去,那能怪我吗?她总是出意外你也不是不知道啊! 郭奉圣和郭雪霁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找个机会,让郭雪晴来宫里陪伴郭雪霁,然后再想办法和在宫中的虎贲将军偶遇。 宫妃召见妹妹侄女外甥女来宫中陪伴自己是常事,倒也不用担心郭雪晴的名声如何,所以郭家父女放心地制定了这个计划。 现在这个时候,太子周围可谓是漩涡的中心,郭雪霁将妹妹接入宫中,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管是有暗探在京城打听消息的各方势力,还是在朝中做官的各家官员,又或者是郭雪霁剑指的虎贲将军,都开始猜测起郭雪霁这番举动的原因。 “郭雪霁这是因为害怕自己在宫宴上做的事情被抖落出来失宠,所以找妹妹来给自己固宠?”有人猜测道。 “那就是找人,也不是找她妹妹这种二十好几的啊,没听说太子殿下有喜欢熟女的爱好啊。” “难道是打算趁着太子登基,有权力在手,给自己妹妹找个对象?”有人的消息更灵通一点:“我听说她这个妹妹可是有点神异在身上的,每次都能因为各种意外没办法成婚。” 在众人的纷纷扰扰当中,郭雪晴开始了和虎贲将军的偶遇。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虎贲将军再傻都有所察觉了,忍不住问亲卫:“是不是我自我感觉太好了?我怎么感觉,这郭家二小姐的目标是我呢?” “将军您应该没感觉错,”亲卫回答道:“她这明显不是偶遇,就是故意的啊!” “郭雪霁这娘们怎么想的,把她妹妹嫁给我,我就会闭嘴不提她干过的事情?还是说觉得我会因为婆娘支持她?”虎贲将军不解:什么女人啊,会这种重要让我改变想法?! 亲卫挠头:“也许是因为自信她妹妹长得好看?觉得将军你会色令智昏?” 虎贲将军看了眼远处的郭雪晴的背影,嗤笑道:“什么眼光啊!那个二小姐清汤寡水一马平川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了都提不起想法来,郭雪霁要是肯亲自下场,老子倒是能给点面子睡一睡!” 亲卫当即了然:“哦~将军你整天那娘们那娘们的,原来是惦记着郭良娣!” 周围三五个亲卫轰然大笑:“将军你早说啊!” 有人压低声音:“太子没找到之前,兄弟们还能找机会让将军你玉成好事!” 亲卫当场收获了一脚:“别胡咧咧,老子是说喜欢那一种!一种不是一个!懂吗?!”! 第 185 章 北疆再次收到京城的消息,惊呆了一片人。 这时候,云破军本来正在院子外来回用脚磨路上石板的厚度,等待云守边妻子孙氏生产,但是姚芹等人带着这消息一过来,云破军惊地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太子把郭良娣赏赐给了虎贲将军,不对,现在不是虎贲将军了,赏赐给了牛将军?” 姚芹艰难地点头:“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看错,京城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怎么办,有时候一个人看报告也觉得很无助啊! 姚芹只能说,太子的脑回路,自己真的看不懂。 云破军也看不懂:“他把自己的良娣,有封号的妾室,赏赐给了一个即将坐镇岭南的将军当妻子?” 姚芹说道:“报告上说,太子说了,当妾也行,但是牛将军可能考虑到自己还在京城,拿太子有封号有品级的良娣当自己的妾太过狂妄自大,所以娶了郭雪霁当妻子。” “不是……”云破军试图捋一捋这其中的逻辑:“郭雪霁和牛将军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总不能他们之间毫无关联,太子因为郭雪霁和五皇子搭话发疯,所以随机创始一个现在手握重权的将军?” “据说是遭人算计,被太子捉奸在床。”紧跟着跑过来报送更加新的消息的薄采其拿着最新的报告说道。 这一番过来的就不止薄采其一个人了,好几个人过来,估计都是薄采其看了报告之后就来了云府,现在大家赶来听第一手消息的。 云破军和姚芹脸上都是一脸“我不理解,但是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郭奉圣是派人接郭雪晴去了京城没错吧?我以为他要专注给郭雪晴找丈夫?”云破军咽下口水说道。 “显然他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姚芹接话道。 云破军瞟了姚芹一眼:“是个人都知道他计划出现了偏差,然而我更好奇捉奸在床。” 周围所有人心有戚戚:“谁不是呢?” 薄采其看完报告第一页就赶忙过来找云破军和姚芹了,云破军干脆接过信纸,紧跟着看了起来。 一边看,云破军还好心地和周围好奇不已的下属们解释:“据说太子在宴会上喝了点酒,说是有点微醺的状态,然后不小心衣袖带翻了一壶酒,过去换衣服,正好撞到郭雪霁和虎贲将军两人人事不知地睡在一起,盖着被子但是衣衫不整。” 听到这里,众人都开始发表意见:“这个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我就没听说人事不知还能睡在一起的。” “没错,要是真的偷情,那不是完事之后赶紧离开吗?哪有傻乎乎的还在宫里睡的?” 云破军也点头,继续看信继续说道:“显然太子也不傻,他也知道这两人估计是被人坑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有一顶绿帽子,太子当然很生气这两人做事不行,怎么就被人迷晕了呢?” “我要是太子,我也会阴谋论,你虎贲将军手握大权,边上还有亲卫,什么人能把你迷晕了 ?” “而且虎贲将军不见了之后亲卫难道没有找他吗?郭雪霁不见了之后宫人难道没有找她吗?谁这么有本事?” “没有宫人找郭雪霁这个倒是很清楚。”云破军继续说道:“说是郭雪霁说要休息一会儿,宫人就去门外守着了,结果后面发现睡在床上的女人是郭雪晴。” “好吧,就算郭雪霁是被人偷龙换凤了,虎贲将军这个解释不通啊?” “就是!以虎贲将军现在的威势,他不见了,他的亲卫可不是要翻天?” “说是虎贲将军要和太子汇报事情,亲卫以为他还在和太子说话。”云破军继续往下看。 “这不合理啊!太子都去宴会喝酒了,虎贲将军汇报什么啊?!” “亲卫以为太子有秘密任务?”云破军也不理解,只能猜测道。 “不合理,不合理。”众人纷纷摇头:“这里头肯定有事,就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郭雪霁此时正在说郭雪晴:“你说说你,走在路上都能被人迷晕了!你还能干什么事啊!” “姐你就知道说我,你在自己宫里不也被人迷晕了?你对自己宫里的掌控力也就那样,到现在也不能生孩子,不会是被人暗害了吧?”郭雪晴不服气地说道:“我都怀疑你贴身宫人背后有各自的主子!你可要好好查查!” “查什么查?”郭雪霁说道:“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早就查出来了,现在都出事了,还有什么好查的?反正我以后也不在宫里待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一个人嫁出去就行!” “那就放过那些人?”郭雪晴不甘心地问道:“他们可是害了你!” “结局不是好的吗?”郭雪霁很看得开:“我现在可是相当于土皇后了,不比皇帝宫里没有孩子的妃子强?而且这南朝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别到时候在史书上给我打成祸国殃民的妖妃。” 看着郭雪晴依然不服气的样子,郭雪霁继续说道:“而且你是不是傻,你想想,我走了,这群人没有主子,在宫里还不是受欺负的?有背景的能忍得住不求助?宫里精明人那么多,谁不知道?迟早有人对付他们!” “那也便宜了他们!” “行了行了,我现在的关键是,怎么从虎贲那个蛮牛手下过好日子,他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都知道的!”郭雪霁想到就觉得烦恼。 此时宫外有高官家中正在发火:“我让你们想办法,破坏郭雪霁想要给自己妹妹和那个蛮牛拉线,是为了在祖中选人嫁过去,结果你的破坏办法就是让郭雪霁嫁给那蛮牛当妻子?!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谁能想到太子这么大方?居然把自己的良娣送给其他人当妻子?他都不生气的吗?”下面的小辈磕磕巴巴:“我们本来觉得计划万无一失,太子生气肯定会处理郭雪霁,后宫中我们可以送人上去成为宠妃,不用受到郭雪霁的制约,太子就是再生气,也不敢处理虎贲将军,但是肯定会厌恶他,我们正好和他联姻,帮他改善太子的印象,换取他的 承诺,又能经略岭南?,而有虎贲将军和郭雪霁的事情在,郭雪晴和他肯定成不了,这不是一石三鸟吗?” “好一个一石三鸟!”高官愤怒地一拍桌子:“这么浅显的事情,虎贲和郭良娣那么明显被陷害的情况,你觉得太子是傻子吗?现在好了,太子直接掀了桌子,不和你玩这一套了,你怎么办?” 太子确实不是个傻子,此时还在拉着虎贲将军的手,殷殷安慰:“孤知道这不是将军的错,都是宫里漏洞太多,才让将军着了道,孤赐婚您和郭家长女,也是为了让这事不影响将军的名声,孤已经下旨让郭家长女归家了,您要是实在不愿意,纳妾也可以的。” 太子能够看懂的算计,虎贲将军在联想到之前和郭雪晴的偶遇、了解到郭雪霁想让郭雪晴嫁给自己的事实之后,大概也猜测出是京城里这些官员干出的事情。 虎贲将军连忙对太子说:“太子您过虑了,末将也知道,都是那群烂肠子的算计,太子您智计百出,末将都听您的,您觉得娶妻好,末将自然是娶妻。” 虎贲将军心里非常清楚,太子是不想让自己和京城大族联姻的,于是状似粗人,但是表态很清楚。 私底下虎贲将军还对着亲卫感慨:“这群人下手可真脏,太子也是厉害,当机立断,居然想要玉成好事,我估计这群老头子都要傻眼了。” “将军您这是心想事成?”亲卫打趣道:“想什么来什么?” “去去去!”虎贲将军再次强调:“我说的是一类!” “你要是不喜欢,干什么娶妻啊!咱纳妾不就行了?”亲卫说道。 “人郭家惦记着我后面的势力,可是我也惦记着郭家和北疆有联系啊!”虎贲将军说道:“你别说,当初姚家怎么就不流放去岭南呢!不然这便宜不就被我捡了?!” 每次看到北疆的东西,虎贲将军是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巴不得姚芹就是自己麾下大将。 对于将军们来说,打仗怕什么?怕的不就是没人没粮?人和粮都到位了,怎么可能打不赢呢? 被惦记的姚芹正在和云破军一起吃瓜,大家头脑风暴脑洞大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云夫人突然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一群人吓了一跳:“你们在干什么呢?” 云破军反应过来:“娘?我嫂子生了?!” 我还要给亲爹亲哥报信呢!云破军心想。! 第 186 章 “你一直等在门外,生没生你不知道吗?”云夫人没好气地冲了云破军一句:“你说你有什么用,等你反应过来,事情全都干完了。” 现在的北疆,也就云夫人能够用这种语气和云破军说话了。 一开始云破军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必然是有很多老将不太服气,也不是不接受他统领北疆,而是觉得你一个黄毛小儿,懂什么呢?居然还不听我们的意见? 但是云破军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吗?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敢偷偷跟着云守边的剿匪队跑出门,胆气智谋实力都不缺,现在让他听老人的话?他认同的可能会听听,不认同的那就是过耳不闻。 当然,云破军也不会狂妄地觉得自己不听老将们就没有办法,为了让自己的想法能够贯彻下去,云破军还是做了一些举动出来的。 云破军的思考方式很简单:你们看不起我,不就是觉得你们比我能打吗?虽然打仗和治理不是一回事,但是只要我证明我比你们厉害,谁还能不服? 云破军:我可是卫霍再世啊! 不知道是不是神算的批命给了云破军勇气,他在受到质疑之后的态度就是,不服就是干! 正好朝廷对北疆的掌控力日渐衰弱,云破军干脆带人去草原练起了兵。 这一练,大家就发现,云破军这小子真的有点东西啊! 首先,他的认路能力就是一个最大的金手指了。 很多时候大家在草原打仗,怕的就是迷路,毕竟苍茫大地,连个标志物都没有,碰上阴天雨天,没有太阳和星星指路,谁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啊? 但是云破军不存在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了之后,他又受到多年的训练,本身性格比较体恤士兵,能够受到士兵的爱戴,又宠姚芹那里“偷学”了一些练兵的法门,能够融会贯通,做到自己的队伍指哪打哪,保证胜绩就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保持胜绩胜率很简单,但是每一场都能赢却很难,当姚芹听说云破军连连获胜的战绩之后,当场露出了和老将们一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小子真的是卫青霍去病转世不成?”有老将不可思议地说道。 “卫青都不敢和他比战绩,你说他是霍去病转世我倒是相信,但是他还有卫青的朴素又体恤下属的性格,不得了啊!”姜国公在一旁点评,恨不得和曹操一样说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 “这是天佑北疆啊!”有人封建迷信。 “别说,就是老将军他们,刚上战场的愣头青阶段,也没有说一直获胜的道理啊,二场里能赢一两场就不错了,这才是有天赋的小将的真实情况,他这,不合理啊。” “就怕一直赢一直赢,结果后来跟头跌了个大的。” “呸呸呸!不许咒小将军!” 自从云破军拿出战绩之后,就成了老将们的心头宝、年轻将领们的领头羊,不管是出于佩服还是出于爱惜才能,云 破军的想法总算是能够很好地贯彻到军中各处。 云居安听说了这个消息,还专门找云守边喝了顿酒。 “我一开始把你绑来,那是真的心里忐忑,毕竟你弟弟就十几岁,他能行吗?可是不绑你不行,北疆形势一片大好,你居然倒行逆施!你知不知道,你不用姚芹的办法,边上多少人虎视眈眈要挖墙脚,就想要姚家人去自己麾下效力?现在看来,是老天爷站在了咱们这边!你弟弟他可真能啊!我做梦都不敢想打仗能打成他那样!”云居安喝了酒之后就开始和云守边碎碎念。 云守边苦笑地说道:“破军领兵打仗的才能确实在我之上。” “治理才能也在你之上。”云居安哼了一声:“最起码人家知道要用什么人。” “他这是因为和姚芹从小长大,所以非常信任他,事实上姚芹要干的事情……”云守边试图和父亲解释。 “停停停!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云居安揉了揉额头:“我和你说,那些改革家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是理想主义者的性格,想的都是什么天下大同,什么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姚芹她就是想要普通民众过的好一些,让当权者的权力小一点,又怎么了?那些改革的,不都是把贵族的东西想办法掏出来分给民众?姚芹要不是这种性格,他还改革做什么?为了争权夺利改革?那样我才不放心呢!” 听到父亲说的话,云守边承认父亲说的非常有道理,从古至今,改革家都是一些不太在乎自己的利益而是想要天下人过上好日子的人,是一群有公心的人,他们也确实都在损害贵族这些食利阶层的利益,但是云守边很难和父亲解释,自己看了那么多改革情况,姚芹这个给自己的感觉不太一样。 别人的改革,好像都是迷茫中探索,但是姚芹他看起来就信心十足,好像是已经知道了正确答案,只是再重复一遍一样! 而且从古至今,除了商鞅之外,云守边没听说有姚芹改革这么有成效、这么快速改变情况的! 正是这些,让云守边不敢深入思考下去。 云居安是现实的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能说服他,在云居安看来,姚芹改革之后,北疆人民更加安居乐业,小匈奴不是求着自己这边贸易给大家送钱,就是被亲儿子打得嗷嗷叫,北疆的官员和将领们虽然利益有一点小受损,但是影响也不大,受损肯定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所以才只是暗自嘀咕,没人直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云居安又有什么理由不让北疆用姚芹? 如果姚芹能够听到云居安的想法,那她就能告诉云居安,之所以北疆大部分官员和将领不明确反对,是因为自己把蛋糕做大了。 之前是六寸的蛋糕,食利阶层分九成九,民众们分剩下的,现在是十二寸的蛋糕,食利阶层只能分二分之一,民众们能分二分之二。 但因为十二寸的蛋糕分量有六寸蛋糕四倍那么多,即使是十二寸的二分之一,大家也比之前至少多了二成的好处。 当 然,确实有那么一些跟不上时代进步的人利益受损,有一些思想更开放的人吃到了更多的蛋糕,这些利益受损的人也是现在反对姚芹最厉害的一群人,但是这群人里,聪明人真不多。 北疆的聪明人早就上了姚芹的船,吃上了新鲜出炉的第一口蛋糕了。 也因此,当没有足够地位的人支持的时候,这些人上蹿下跳,也不能阻止姚芹的各项举措推行。 总而言之,在能打的云破军和能治理的姚芹的带领之下,北疆人民生活得蒸蒸日上,对于统治自己的领导阶层不能更加拥护,会当着云破军的面这样骂他的人,就剩下云夫人一个。 云破军面对云夫人的指责,不敢说大家因为吃太子、虎贲将军和郭家的瓜太入迷,只能赔着笑脸问云夫人:“所以嫂子生了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啊?大人小孩都平安吗?” “母女平安。”云夫人提起孙女,才缓和了脸色:“这是弄瓦之喜,记得把瓦挂到门外。” “娘您忘了,现在不讲究什么弄璋之喜、弄瓦之喜,我们现在正和民众说生男生女都一样,您可不能给我们拖后腿!”云破军连忙说道。 云夫人一拍脑袋:“我都忙糊涂了,你说的对,是不能,赶紧的,出门给我放十挂鞭炮,咱可不能比你小侄子出生的时候逊色!” 云破军一咧嘴,说道:“那当然!我们还要全城公告呢!”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发挥领导的本色,为难起下属来:“阿芹、老薄,你俩赶紧给我想想,咱们怎么做,才能让大家相信我们非常重视女娃?” 姚芹也是服了云破军:“观念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现在不管干啥,民众都觉得你是作秀,只有在日后的很多年,你让你小侄女和小侄子一样念书、习武,给她权力,才能让大家真正的相信,你们云家人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 云破军摸着下巴:“可是我们就是现在着急啊!” 原来,在北疆建设更好之后,云破军感受到了解放女性劳动力的好处,百姓们却觉得现在有钱了,可以生更多娃娃了! 这些年,北疆因为稳定和民众生活好,吸引了不少其他地方的流民过来,北疆又是建设缺人的时候,吸纳了不少人群,尽管北疆本地人因为连连和匈奴人打仗,只要是血脉都很重视,但是也有不少外地的流民只重视男娃,不重视女娃。 以前生了女娃,他们都是扔掉或者溺死,但是自从姚芹改善孤儿院的环境,提高了孤儿的成活率之后,忽然发现孤儿院每个月都要捡好多健康的女婴。 这哪成啊?!北疆智囊团们经过来回的分析,还是认同了姚芹推出的方案:想办法让大家知道,生男生女都一样! 以及孤儿院的女孩子不能随便嫁出去,不是说多高的彩礼,而是要设置好条件,别让那些只养男娃的家庭未来轻轻松松娶到妻子,不然他们都不知道养女儿的重要性! 有了这么个观念,加上越来越多的女工因为自己挣得多在家中挺直了腰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北疆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迅速向全境普及。 这种时候,云家作为表率可不能拖后腿。 云破军和姚芹等人听说生的是女儿的时候,都内心窃喜:这不是,做表态做表率的机会来了啊!! 第 187 章 产房内,孙氏虽然有些脱力,但是依然清醒。 稳婆们清理了新生儿后?_[(,将她放在了孙氏身旁。 孙氏慈爱地看着女儿,想起小叔子和姚芹的计划,又有些发愁。 嬷嬷看孙氏愁眉轻锁的样子,不由关怀道:“小姐,您在担心什么?” 孙氏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来的好,却也不好。” 嬷嬷很不理解:“二爷和老太太都很重视咱们小小姐啊?” “就是因为重视,所以她必定不能和普通女孩子一样长大。”孙氏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脸蛋,说道:“她以后要和男孩子一样,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了。” 嬷嬷这把是真的不解了:“但是现在的普通女孩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啊!” 嬷嬷说着,还恨铁不成钢地对孙氏说道:“您好好看看,现在那些未出阁的女孩子,除了守旧家庭的,哪个不是要和男孩子一样活着?大家都乐意的很!” 孙氏不理解地说道:“那么辛苦……” “我的好小姐,那是你命好!在家里是嫡女,夫人宠你,出嫁之后丈夫爱重,也没有纳妾,公婆两人也都不盯着你们夫妻,出嫁没多久就生了儿子,但是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有你这种好命?”婆婆说道:“这种一辈子都靠别人的日子,只有命好的人才能过得好,但要是自己也能干活赚钱成为自己的依靠,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无怪乎孙氏不理解,这年代的嬷嬷,也算是古代传统的职业女性的一员了,毕竟嫁人之后也没有在家里相夫教子,而是做着嬷嬷的工作拿着月银,不少赚的都比自家男人多,在家里谁当家作主可不好说。 孙氏听了嬷嬷的话,依然转不过弯来,只是笑说嬷嬷:“嬷嬷您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要是有的选择,您也不希望女儿那么辛苦,我的女儿未来靠着北疆能过一辈子好日子,但是因为她二叔想要改变大家抛弃女婴的风气,所以这日子必须要辛苦很多……” “我就把我女儿送到工厂去了。”嬷嬷用一句话结束了孙氏的自怨自艾。 孙氏:…… 孙氏:??? “春月姐去了工厂?”孙氏惊讶不已,春月是孙氏小时候伺候的丫鬟,和孙氏还是很熟悉的。 “何止春月,夏月、秋月都给我送进去了。”嬷嬷回答道。 “这如何至于?如果家里困难……”孙氏不忍地说道。 “家里没啥困难,小姐您给我多少赏钱您不知道吗?”嬷嬷回答道:“那些赏钱拿出去,够他们婆家一家人开销了。” “那嬷嬷您为什么?”孙氏欲言又止。 嬷嬷回答道:“我是能赚钱,但是我给钱给他们,你奶兄他们能乐意?就是你奶兄他们乐意,他们媳妇能乐意?都巴不得我的钱都是她们的钱呢!” “他们要是不孝,您可以……” “那倒不至于。”嬷嬷一摆手:“就是不乐意,他们也都给我憋着呢,但是 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帮她们多少年?等我出事了,他们兄弟难道还会接济她们吗?” “我这里总不至于没有姐姐们一碗饭……”孙氏说着。 “她们自己要是立不起来,就是您这里留着饭,她们也出不了婆家的大门!”嬷嬷回答道。 “那这和工厂又有什么关系呢?”孙氏不理解地问。 “工厂里和您这里不一样,您这里,嬷嬷们的家人想要见人,您肯定也会让她们见,但凡家人要钱,要么您赏赐,要么她们拿自己节省下来的钱,总归是能让他们随时拿钱的。”嬷嬷说道:“就是不想见人,只要人在门口闹起来了,您也会因为名声发愁,打发他们三瓜两枣。” “是这个理。”孙氏点头,名声确实也重要。 “但是工厂里可不管这些,只要女人不想见,就是婆家闹上天,工厂都敢直接告到衙门里,让衙门出一份和离书,然后一群人过去人家里把嫁妆拉出来。”嬷嬷说道。 孙氏简直震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嬷嬷说的激动了,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就是有这样的事情!要不是知道这件事,我还不会把春月她们送进去,要知道春月和秋月这两个丫头从小脾气就软,就该送进去让她们看看别的女人都是怎么活的,别整天给婆家当牛做马的,我看着都心疼!至于夏月,我不送她可能都要自己进去,没准还能混个小领导呢!” 孙氏虽然是传统女人,但是也有好奇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嬷嬷您怎么都没和我说?” “这不是小姐您因为姑爷伤怀,后面又怀孕保胎,我们也不好用这些消息打扰您。”嬷嬷说着:“所以您正好没听说。” 嬷嬷说完,就给孙氏解释了一下:“工厂里的女人们能赚钱之后,腰杆子也就硬了,回家自然是有了一些话语权,大部分人家,媳妇能赚钱了,脾气大一点也正常,但是总有一些男人,拿着媳妇赚的钱出去吃喝玩乐,还喜欢打骂媳妇。” 孙氏虽然前二十多年生活幸福,最大的坎坷就是中年守寡,但是也不是不通人□□故的人,闻言也点头感慨:“所以说成婚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婚前一定要好好挑一个人品贵重的丈夫,不然确实是……” “可不是!”嬷嬷感慨了一句,继续说道:“所以这个后面和离的女人,就是在家里被丈夫打得厉害,回了工厂,厂里的领导看到她举止有问题,一问才知道因为被打胳膊不舒展,然后就给她在工厂里留了个小屋子,让她别回家挨打了。” “这也没错,总不能不管不顾吧。”孙氏为人还是很有同情心的,没有说这事于礼不合之类的话。 “然后她丈夫就来闹,说工厂扣押他妻子,让工厂把他妻子的工钱都交出来,还要工厂赔钱。” “这种混账也是有的,之前王家奶娘的丈夫也去闹过,后面还是给了十两银子签了卖身契才搞定的。”孙氏以前也是见识过的。 “但是工厂可不是讲究名声的人家,工厂说,我们赶工,就留人加班了 ,给了加班费!工钱都是给人的,你说你是她丈夫你就是了?那明天后天都来人,我们厂里几百个人,我们怎么确定谁是谁?钱给谁啊!”嬷嬷特意模仿了一下语气。 孙氏此时已经听进去了,连刚生产的疲惫都忘了,连忙催促嬷嬷:“然后呢?” “然后她丈夫就叫嚣让她出来,工厂说她的岗位,机器开了之后不能离人,人要是离开,损失上百两,让她丈夫赔!”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嬷嬷说道:“机器的事情咱也不知道,但就是真的这样,这厂里难道不会准备备选的人吗?不然有工人突然晕倒怎么办?” 这年头因为吃不饱,特别是家中粮食主要供给男性,女人有贫血的比比皆是,确实容易出现眩晕的症状。 孙氏发现自己疏漏了,笑道:“确实是这个理。” 嬷嬷点头:“工厂里和那男人交涉的都是女领导,自然也理解咱们女人的苦,骗他就是为了让那女人攒点钱,买点吃的喝的自己补补,有钱了也能看看大夫,开点补身子的药,别都给那男人花天酒地地花光了。” 孙氏也很理解:“虽然妻子赚来的钱财应该归家里,但是与其被拿去花天酒地败坏身体,还是补养身体是正道。” “但是丈夫不干啊!自从他妻子能赚钱之后,他每天就是游手好闲地花钱,钱都花光了,要不到钱他也不去赚钱,整天就是去工厂前闹事,从早闹到晚,工厂里的领导烦了,找了姚小将她们拿主意,姚小将让她们直接说服妻子别要这烂男人,给两人办和离去了。” “我之前就想问,怎么能这么轻易和离?这两人难道没有孩子的吗?妻子自己在工厂里,孩子又怎么办?”孙氏担忧地问道。 “他们生的两个女儿早就被丈夫卖了,还有两个儿子,也都有十四和十二岁了,两小子跑得快,丈夫找不到人,打也打不到人,工厂里就是用孩子说服的女人,钱攒起来,可以给儿子娶妻,可以给女儿赎身,也不用担心儿子活不下去,都是半大小子了,有口吃的,找个地方能挡风,过两年就能打得过他们亲爹了,他们亲爹也不敢随意动手了。” 嬷嬷补充说道:“吃的住的还不简单,每个月送一半工钱出去,让小子们自己出门买吃买住的地方就是了,北疆现在别的不多,小吃摊多的很,便宜管饱,就是为了孩子,这钱也不能给男人啊!” 孙氏倒是没问工厂怎么办的和离,姚小将都发话了,衙门里也有不少他的人,办这事再难,也无非是到自家小叔子面前吵几架的事情,小叔子肯定偏帮姚小将,这结局还需要考虑吗? 嬷嬷在边上感慨:“我就是看工厂能给苦命的女人做主,才一定要春月她们进去,现在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对我几个女儿不算太差,就是正常对媳妇的搓磨,要是我没了呢?她们好歹有厂里给她们做主!现在有我这个想法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好多人家嫁女儿,都开出条件了,必须要同意让女儿出去做工,这样才允嫁!” 孙氏顿时哑然,看了看放在自己边上刚出生的女儿:“原来大家竟然觉得这是好事吗?” 云夫人带着云破军来到了孙氏产房的窗外,两人驻足良久,听完了孙氏和嬷嬷的对话,云夫人做了手势不让丫鬟通报,又拉着云破军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我还怕你嫂子想不开,这经年的老嬷嬷就是看得开,现在好了。”云夫人感慨道:“你嫂子能想通,家和才能万事兴。” 云破军点头:“娘您可以让人赏那个嬷嬷。” 云夫人瞟了云破军一眼:“还用你说?!” 说完,云夫人缓缓长叹一声:“这工厂,也不知道救了多少女人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8 章 孙氏产女的消息送到山寨,云居安为了庆祝,给云守边送了一壶酒。 云守边却对着心腹苦笑:“我这女儿,怕是要成为我弟弟他们的招牌了。” 心腹安慰云守边:“这也是好事,最起码足够重视,小姐也能平安长大。” 云守边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有感情的,闻言叹息:“本来孩子想努力,可以给她延请名师,不想努力,也可以给她挑个好人家过一辈子,现在这么一来,她是不想努力都不行了。” 云守边的想法,应该是这时代疼爱女儿又品格不错的士大夫阶层父亲的共识。 姚芹的观点却截然不同:“没尝试之前,谁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也许只是父母自以为对孩子好,实际上并不是孩子真实的想法呢?” 姚芹在现代也看到过真的沉浸于工作当中的人,有的人就是会因为工作的成就感而获得快乐,但是是奋斗还是躺平,这不应该是女孩子的父母能够决定的事情。 “他们所谓的女儿不想努力,究竟是清醒的不愿意努力,还是被父母影响觉得自己不需要努力?”姚芹曾经就提出过这样的观点。 云破军再次听到,依然觉得振聋发聩,只听姚芹继续说道:“我相信人有懒惰之心,但是不相信这么多女人都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而不是尝试依靠一下自己。你想想,要是你,一个人说他养你一辈子,但是你是好是坏全部靠他的能力和良心,你不觉得可怕吗?” “所以你小侄女她日后可以选择不去努力,但不应该是几岁、十来岁,小小年纪脑子不清楚想要偷懒的时候下的决定,而是在她已经熟读历史、了解市井,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帮助她判断的时候,再听她说,她是想要躺在父祖的功劳上混吃等死一辈子,还是也想要和男人一样追逐功成名就、醒掌天下权。” 云破军深受震撼的同时,也不忘告诉姚芹:“女孩子应该没办法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吧?” “难道男人中就没有美人?还是说谁规定美女的膝盖上只能躺男人?”姚芹反问:“女性掌权者就不能让美男美女伺候自己了?” 云破军只觉得哭笑不得:“主要是女人掌权……” “往西边、北边去,那里有个国家,现在的皇帝应该就是一位女帝,她的祖母是女帝,还是从丈夫手中拿到的皇位,现在这位女帝她也是干掉了自己的丈夫和公公,登上了皇位,并且文治武功都很出色,开疆扩土也不在话下。”姚芹对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感受到了震撼:“感情那些蛮人才是真的唯才是举啊!这皇位继承,连老婆、儿媳都能继承?下面的势力都没反?” “所以说,不要小看女人,要不是我让北疆的女人们都出门干活,咱们现在能发展的那么快?”姚芹说道。 与此同时,姚芹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年代的女人如果有机会,绝对会比后世更加拥护“女性不应该回归家庭”这一观点。 这年头的 男人可远远不如后世,毕竟少了好些法律的约束,他们又怎么可能获得这时代女性那么多信任? 姚芹以前看笑话,说是有大学女生觉得考研太累太苦,但是男朋友安慰的时候随口一句‘不考也没事,以后我养你’吓得女孩子第二天五点多就爬起来去图书馆排队自习…… 被养大概率不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有少数幸运儿才会真的获益。 这时代“被养”过的人们都可以发言。 不得不说,领导者有时候可以影响很多人。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姚芹作为这个时代的实权派,当她明显展露出对于女人依靠男人的不赞同,很多女人都会开始思考:姚芹这种厉害的人认为这不是好事,所以是不是真的不好? 这些人当中,有因为想要偷懒所以愿意让渡权力的人,但是也会有受到影响,紧紧抓住机会的人。 更多的人,则是位于这二者之间。 郭雪晴就是这样的存在。 虽然郭奉圣和郭雪霁试图给郭雪晴选的夫婿成为了她的姐夫,但是郭雪霁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郭雪霁始终觉得,自己妹妹雪晴嫁不出去,肯定是因为亲爹亲娘他们没有认真找,加上北疆那里看的过眼的青年才俊肯定也少,所以郭雪晴更应该趁着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好好找个对象。 有着这种想法的郭雪霁积极行动,给郭雪晴找了好些个备选对象。 备选对象的情况摆上郭雪晴的案头之后,说实话,郭雪晴是看哪个都觉得不满意。 郭雪霁只能劝说郭雪晴:“这些已经是优中选优了,你想想,二十好几三十来岁依然要娶妻的,不是从底层奋斗上来以前没顾上,就是续弦,你姐夫不就是个泥腿子?你挑人家是泥腿子出身觉得生活习惯和不来,找个家里条件好的,你又说人家之前的原配已经生了儿女了,这哪有十全十美的啊?” 郭雪霁说的是实话,郭雪晴在这个年纪想要嫁人,除非有机遇,不然也只不过是在一群人里将就选一个罢了,毕竟真的好的,人家十几岁二十岁的时候都成婚了。 但是郭雪晴深受北疆思想的影响,虽然想要嫁人,已经不觉得嫁人是必选项了。 “姐,我嫁人,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好,如果嫁人之后要将就丈夫一家的生活习惯,或者头疼之前的嫡子嫡女的教养,那我还不如不嫁人来的快活!”郭雪晴说道:“最起码在我们家里,哥又不嫌弃我,以后你们的孩子也不会看着奴仆们欺负我,奶奶和爹娘肯定会给我留够未来生活的钱财,我去当个女居士也比嫁给这些人好,要是联姻有利可图也就算了,无利可图,我家人图什么呢?” 郭雪霁思考了一下……觉得郭雪晴说的好像很对。 但是郭雪霁紧跟着思考了第二下,开始想到其他问题:“这不嫁人,有家人庇护,确实不会过的太差,但是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很伤人啊。” 人是社会动物,即使是社恐,只要是心理健康的人群,也需要社会关系,不可 能一个人封闭起来完全不和任何人交流,真的能够内心强大到完全不受外面风言风语影响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郭雪霁虽然不懂这些心理学的原理,但是也凭借生活经验,认为流言蜚语会影响到妹妹未来的生活。 郭雪晴丝毫不担心:“姐你没去过北疆,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北疆街头都是出门做工的女人,多得是人家立了女户,甚至我来京城之前,北疆还在那里吵吵,说要给出女性男性不嫁娶,两家成婚后,出钱出力完全等同,赡养义务一直对等,孩子姓氏商量决定,或者干脆平分或者抽签决定孩子和哪家姓的政策。” 郭雪霁简直不能更惊讶:这种都有人接受?○[(” “那不然怎么办?家里男人打没了,就留个女儿,要断子绝孙?或者老子为北疆奉献几十年,儿子因为上战场或者生病没了,就剩下女儿孙子,你不让他们延续姓氏血脉?” “这不是有过继和上门女婿吗?” “好多都是没有家族的人,打仗打出来的低品级小官,而且本来就是小官了,上门女婿能找到什么好的?有的是同袍愿意照顾牺牲的兄弟家人的,自己娶同袍妹妹或者出个儿子娶同袍女儿,反正孩子姓氏是按照顺序自己约定来的,双方两家合并成一家,也没什么不好的。”郭雪霁回答道。 郭雪霁算是开了眼:“原来还有这样的。” 郭雪晴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北疆算是把结婚这套玩明白了,让不想嫁人的不用嫁,未婚只要交税就好,寡妇连税都不用交,让想嫁人的尽可以嫁,谁都不允许阻拦,他们扫盲班出来的女人说,这叫做选择的权力与自由。” “北疆这些政策,是因为云夫人吗?”郭雪霁猜测是目前北疆权力最大的女人给大家谋的福利。 “娘一开始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爹说,是因为几个没成婚的年轻男人,特别是姚芹和云破军,两人为这个政策据理力争……” “那云破军也是云夫人教导出来的啊。” “不一样,云夫人虽然也做了一些举措,但是她没有这么激进,都是配合她儿子,云守边之前在的时候,这政策可是怎么都通不过。”郭雪霁说道:“虽然我知道想要承认有男人为我们摇旗呐喊有点难,但是好像确实是这样。” “云夫人没什么权力?”郭雪霁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北疆的女人能够不一样,原来只是普通百姓不一样啊。” 郭雪晴一听这话,就猜到了姐姐的野心:“姐你原本打算效仿北疆,影响本地政令不成?” 郭雪霁在妹妹面前也不打算伪装:“本来还以为有个摄政太后的模版,毕竟云破军才十几岁啊!结果……啧啧。”云夫人她不行啊! “枉费我在你姐夫说要去北疆一趟之后总是在担心,怕他看到女主北疆后对我多加限制,都白担心了。”郭雪霁说这话的时候,又松了口气。 郭雪晴当即就笑了:“到时候姐夫看到好处,肯定会抢着让岭南的女人也加入劳动,姐姐你可算是有机会发挥这一身本事了。” 郭雪霁眉目间野心尽显,在郭雪晴眼里却美的更加张扬:“那是,我要是个男孩子,家里还用指望爹和你哥两人吗?咱们家早就成为本地的望族了。” 去往北疆路上的虎贲将军:“阿嚏!这往北边确实是冷哈。”!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89 章 “将军你一个北方人,和我一个南方人说北边确实是冷……”作为虎贲将军的对话对象,某亲卫只觉得很无语。 “你小子,我算是什么北方人?你们岭南人是不是觉得岭南以北都是北方人?”虎贲将军也是无语。 “难道不是吗?”某亲卫说道:“你们就是北方啊。” 虎贲将军:……“这时候就恨我读书少,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你了。” 和亲卫斗嘴之间,虎贲将军来到了北疆的实际控制区边界。 “这北疆是有钱啊,边缘的村子都建了篱笆,还栽种了荆棘。”虎贲将军感慨着:“这是为了防止有乱军攻击村庄?” 某北方人亲卫跟随虎贲将军来到了村庄门口,对着将军说:“这设置看起来却是不错,还能够防骑兵。” 岭南亲卫紧跟着回答道:“但是等我们去了岭南,就不实用了,那边打仗不骑马,反而要担心人家用蛇。” 说起蛇,好几个人都忍不住抹了把鸡皮疙瘩,怕不怕的另说,冷血动物真的不太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 进了村里,虎贲将军凭借经验例行扔出一角银子给在村口最先见到的人:“给你军爷几个整点热饭热水,顺便让你们村长来见我。” 那人接过抛过来的银角子,问道:“将军要在这边歇一晚还是吃完就走?您是公务还是私人行程?” 听到这话,虎贲将军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读过书?难道你就是村长?” “不是,您误会了。”那人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村长,只是村里的守卫,但是村里有人路过,我们都要搞清楚身份才行的。” 虎贲将军听了之后就笑了:“你们北疆还搞这一套,每个路人都要查明身份?” “住宿的话就要,如果不住宿只是吃饭,就不用的。”村口的人说道。 这是姚芹参照的现代管理模式,吃饭当然不用出示身份证,但是住宾馆、买房、租房那就必须要登记了。 虎贲将军突然带了点玩味的笑,对着周边的亲卫和自己的军师道:“我想到了当初的商鞅。” “商鞅怎么了?” “商鞅是谁?” 两个亲卫同时开口问道。 虎贲将军气得给了一人一脑瓜子:“让你们平时多读书,多读书,你们就给我读成这个样子!” 军师倒是明白虎贲将军的想法,但是却不觉得这种做法有问题:“古往今来,改革的人,就没有怕死的,怕死的可当不了改革家。” 虎贲将军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说,这位未来会不会和商鞅一个结局?”毕竟北疆的改革看起来很有成效。 军师却摇头:“商鞅在秦国毫无根基,但是姚家多将领,不可能像是商鞅那样的。” 虎贲将军摸了摸下巴:“也是,要么更好,要么全家一起,比商鞅还惨。” 军师不由看了虎贲将军一眼:“你啥时候能管管你的嘴巴啊。” 几人闲聊结束之后,村长也过来了。 “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村长问道。 虎贲将军一听就笑了:“你这还是,当过店小二啊?” 村长笑道:“客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北疆吧?我们这边都是这样。” 民宿、旅游村、农家乐这些东西姚芹怎么可能不搞呢?村长也是去过城里的人,都学过。 “给我们提供一些食物和热水就好。”虎贲将军说道:“刚刚你们守卫也说了,吃完我们就去城里歇息。” 村长闻言点头,又问道:“那您是要点菜,还是吃点速食?” 虎贲将军从小兵爬上来,技能还是有很多的,看了看天色就说道:“速食就可以了。”天色不好,要早点去赶路。 村长闻言,立马让人做了饼子,一炷香的时间就准备好了交给虎贲将军一行人。 虎贲将军接过之后,和属下一起驱马离开。 村长看着虎贲将军一行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才对村民说:“快用信鸽报信,有一行不知道干什么的军人来了北疆!” 鸽子飞的比马跑的快得多,等虎贲将军一行到达县城的时候,守门的兵丁都已经知道有一队陌生军人过来了。 一行人在门口被直接拦下。 “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明,才可以进城。”士兵说道。 一听这话,虎贲将军等人都不能理解:“边上的人都是直接进城的。” “他们都是登记过的,城里或者周围村里的人。” “笑话,你们还能记住这么多人?”亲卫不相信:“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 守门士兵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对方解释,只能指着来往的人对他们说:“你们看到他们都佩戴了牌子,那就是证明他们是这个城里和周边的人。”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确实进出的绝大多数人都带了牌子。 “这牌子,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你们不怕伪造吗?”虎贲将军突然问道。 兵丁不解:“伪造这个干什么?” “比如说匈奴人派出来的那些间者……” “那他们就是登记个真的,也不麻烦啊,我们北疆接受了那么多流民,这牌子就是方便大家管理罢了。” “这多个身份牌子,又没有严格牌子的派发,有什么用处呢?管理什么?” 虎贲将军发现,北疆确实有很多自己不理解的事情。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在这里守大门了。”兵丁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你们先告知你们的身份,然后进城直走,去县衙办理临时身份牌,就可以在北疆到处走了。” 虎贲将军虽然不理解,但是这次过来北疆是找了理由光明正大地过来的,于是也坦荡地去了县衙登记。 “虎贲军统领?”刀笔吏听说之后,不由追问道:“不知道将军带人来北疆,是公事还是私事?要办什么事情?” 虎贲将军坦荡地说道:“这不是太子给我和 郭家长女赐婚了吗?我想着总要找人家家里提亲啊,所以来北疆跑一趟,提亲来了。” 刀笔吏万万没想到,一个将军跑来北疆,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好的,原因我会报告上去,这是你们的临时证件。”刀笔吏很快就办完了事情,也没有暗示虎贲将军一行人给好处费。 原本已经准备好银子的一行人互相看了看,被衙门里的人送了出去。 亲卫稀奇地对着虎贲将军说道:“将军您的威名都传到这里来了?他们都不找我们收辛苦费?” 虎贲将军也说道:“大概是因为北疆的面子,不收我们这些将领的?” 边上有路过的人听到,说了句:“什么收钱?哪里有人收钱?是那些办事人员收了你们的钱了?” 虎贲将军一行非常不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所以真的收了你们的钱了?”对方连忙确认问。 “没有没有,就是因为没收钱,我们才觉得奇怪。”众人连忙解释。 一听这话,路人就失望了:“还以为我能发财,搞半天你们就是随口一说啊。” “这位大哥,您说发财,是怎么一回事呢?”虎贲将军带来的军师连忙询问。 “你们新来北疆不知道,”对方随口解释了两句:“北疆是不允许官吏收红包的,如果发现了,可以举报他们,举报者能够收到红包十倍的奖励。” “北疆这么有钱?十倍?” “都是罚官吏和主动行贿的人的罚款,拿一部分做奖励的。”对方解释道。 对方解释完就急匆匆离开了,虎贲将军和自己的军师对视了一眼,不由说道:“北疆这么搞,那些胥吏居然没闹?” 虎贲将军不理解,虎贲将军大受震撼。 而这份震撼持续了很久。 在接下来的旅途当中,虎贲将军发现,北疆巡街的人吃饭是要给钱的,北疆是没有人收保护费的,北疆的路上是没有垃圾的,北疆的官吏看起来真的都非常清廉。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啊?”虎贲将军一脸震撼我全家的表情:“虽然可能暗地里依然有贿赂的情况,但是最起码他们表面上都是清廉的,普通的小民也不会受到盘剥……” 军师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找虎贲将军说自己的想法了:如果我要留在北疆学习,将军他能接受不? “你们说,姚芹我大概是请不来了,但是我听说她有个弟弟,也懂得不少,用岭南丞相的位置,能把人请回去吗?”虎贲将军问手下道。 听了虎贲将军的话,军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和虎贲将军说道:“但是将军你没听说过吗?姚芹的弟弟,就是名满京城的姚芝啊!您当初还当面讥笑过他和那些文人一群弱鸡,您觉得姚芝会不会还记得啊?” 虎贲将军一脸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军师内心腹诽:装!你继续装! 虎贲将军的脸皮足够厚:“我肯定没欺负过女人,不用担心!不过,看来这姚家和我们应该是故交啊!那咱们岂不是又多了点优势?” “没错没错!咱们这叫做原是故人来,他乡遇故知,多难得啊!”亲卫们附和。 军师:我常常因为脸皮不够厚而觉得和你们格格不入。! 第 190 章 故知姚芝此时还在京城,尝试发挥魅力打听消息。 “七公子,好久不见。”姚芝示意车夫停下,掀开车帘对路边路过的男人打招呼。 “芝芝?”七公子惊讶地看着姚芝的容貌,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之前教坊说你坠崖,是不是受了伤?你既然好了,怎么不回教坊?” 有时候姚芝也是很佩服京城里这些达官显贵的智商的:谁好了会主动回教坊啊! 因此,姚芝只是笑了笑说道:“误以为我出事的时候,我哥就已经将我们全家赎身了,现在我也不是教坊里的人了。” 七公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那芝芝你就是自由身了,这样好,这样好!” 姚芝忍住白眼的冲动,安慰自己:这人要是不傻,我还能忽悠他拿情报吗?! 摆正心态之后,再面对七公子,姚芝就显得格外平静了:“多谢七公子的惦念。” 七公子听到姚芝的声音之后,回过神来,问姚芝道:“那芝芝你现在住在哪里?” 姚芝也无所谓欺骗,不说自己还需要他们提供情报,就是不需要,只要他去教坊打听,都能知道当初给家里人赎身的人是谁,知道了姚芹的身份之后,正常人都能猜到自己住在云家的房产中。 当然,要是智商太低的话,可能确实不知道…… 不考虑这种情况,姚芝觉得这位七公子应该没有那么傻,于是笑了笑说道:“当初是我哥姚芹来为家人赎身的,后面我们家里人就去了北疆,我在被当地山民救了之后,听说了家人被赎走,于是也直接去了北疆,最近北疆送郭家小姐过来京城,我便顺路来这里探访老师的朋友。” 其实姚芝早就到了北疆,只是郭雪晴来了北疆之后他才在明面上活动,所以干脆托词说和郭雪晴一起来的,郭奉圣父女也不会傻乎乎地揭穿他。 七公子一听就很激动,问姚芝道:“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姚芝的白眼差点没忍住:你多大脸? “我是来看看老师的朋友,还有以前关系好的几个姐妹。”姚芝说道,心想,你够不够格当赵辅季的朋友,你心里没点数吗? 然而作为一个狂士、一个囊中不太富裕的狂士,赵辅季是那种谁请喝酒都能过去和人称兄道弟的性格,七公子心里还真没点数。 只是姚芝都专门强调了,七公子再傻也知道姚芝把自己排除在赵辅季朋友之外,只能尬笑道:“这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芝芝你拜访完朋友之后,有没有空和我们一起聚一聚?” 姚芝点头应道:“七公子相邀,自然不能拒绝。” 本来姚芝的目的就是和对方搭上关系,毕竟这位七公子不咋地,但是他哥干的还不错,要是家里没能人,也供不起他吃喝玩乐。 至于说为什么搭上关系还要摆架子,姚芝只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在这种男人眼里,贴上来的都不值钱。 这时候姚芝就想到姚芹当初的感慨了 :“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毕竟女人还以为自己被男人感动后,温柔体贴的举动很打动人,其实人家就是征服欲上头,你高冷他们还有兴趣,你一软化,他们就觉得食之无味了,要么小芝麻一直端着架子,还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呢。” 想到姚芹当时感慨的语气,姚芝就忍不住内心吐槽的欲望:什么叫做男人了解男人,自己并不想了解好不好?还有什么端着架子,笑死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当然端着架子不想和他们亲近啊! 内心吐槽的姚芝和七公子告别之后,坐车去赴约自己真正约好的朋友——潋滟姐妹。 潋滟姐妹可不是七公子这么傻的人,当看到姚芹的第一秒,欢场中打滚的姐妹两人立马反应过来:“你是姚芝的双胞胎哥哥姚芹?” 姚芝听了这话,不由笑了:“滟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哥长什么样子,你不是见过吗?” 江滟一拍脑门:“是我傻了,我见过的啊!” 这么一说,江滟倒是反应过来:“所以你们不是龙凤胎,而是双胞胎?” 姚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解释道:“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弱,家里怕阎王爷把我带走了,所以……” 剩下的都留给潋滟姐妹脑补。 江潋和江滟果然脑补了后续的剧情:“难怪,民间确实有把小孩子换个性别养着的传统,这样能够让黑白无常勾不到魂,没想到因为这般,你倒是逃过一劫。” 毕竟江家当初也有男丁流放,存活率可没有姚家这么高,主要还是因为身体没那么健壮,而以姚芝的身体情况,跟着充军,大概率路上就要生病。 姚芝没有聚焦这个话题,毕竟多说多错,姚芝只是道歉道:“之前骗了姐姐们,实在是抱歉。” 江潋和江滟都是非常有头脑的人,理智在,自然明白姚芝不是故意欺骗,于是连连摇头说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又不是故意骗我们,大家在教坊身如浮萍,都是为了活下来,何必要道歉呢?” 这么说完,江滟还忍不住打趣姚芝:“我说你怎么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如厕,感情是有这么个大秘密!” 姚芝:脸色一僵。 看到姚芝的脸色之后,潋滟姐妹不由大笑:“所以当初为了掩饰身份,也不容易啊!肯定憋尿了好多次吧?” 姚芝苦笑道:“可不是,总要挑没人的时候去更衣,害得我都不敢多喝水。” 三人笑闹了两句,潋滟姐妹开始进入正题:“小芝麻你找我们,为的是什么事情?” 姚芝不由反问:“我找姐姐,是一定要有事情吗?” 潋滟姐妹同时瞪了姚芝一眼。 江潋忍不住说道:“没有事情,你专门约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你是个男的?” 姚芝尴尬地砸吧一下嘴:“咱能别提着话题了吗?” 江滟捂嘴笑道:“小芝麻你可是粗鲁了很多,而且你这口音,一听就是北疆那边人了。” 姚芝无奈:“他们的口音太具有传染性了,没办法,我是改不过来了,至于粗鲁很多,男人嘛,不都这样?” “你现在哪里有当初才女的样子?” “才女要餐风饮露才行,我还想要大鱼大肉呢。”姚芝也笑了一句。 这么说完,姚芝严肃了神色,对着江潋江滟说道:“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事要找两位姐姐,首先我想问,两位姐姐,你们想赎身吗?”!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91 章 赎身?怎么不想? 江潋和江滟姐妹两虽然豁达,但是能够离开教坊,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姐妹两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代价自己又给不给得起。 对于姐妹两来说,两人已经在教坊找到能够让自己尽量过好的生活方式了,这种时候,反而有些惧怕改变。 毕竟一成不变的未来已经清楚,轻易改变之后,谁又知道会如何呢?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使姚芝和两姐妹关系很好,也没有说会无偿给两人和她们姨娘赎身。 “只要两位姐姐在教坊和京城为我们收集消息就行,你们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可以给我们一份,消息的价值足够,就能够赎身。” 倒不是姚芝不愿意替两人赎身,而是想要给几人赎身,就必须要用军功兑换,或者用北疆的面子权势,这些代价姚芝也不可能让其他人无偿支付,而姚芝本身也没有太多可以交换的筹码。 不过姚芝可以给出承诺:“如果两位姐姐愿意的话,到时候不管京城发生什么变故,我们都会尽量保全你们。” 江潋和江滟对视一眼,非常敏感地提问道:“难道在北疆看来,京城的局面已经危如累卵了吗?” “明明大行皇帝已经过世,太子即位,即使没有那么贤明,但是也好过以前养蛊的局面……”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姚芝摇头苦笑:“两位姐姐没有出过京畿地区,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是什么样了。” “虽有流民军,但也是官逼民反,等招安政策下去,他们自然会好好种地……” “怎么可能?”姚芝笑了:“你们以为就只有流民在农民起义吗?地方上世家大族、白莲教、红花会,多少浑水摸鱼的?他们的高层能愿意被朝廷招安?如果只有一两家,招安或许是个选择,但是现在十几个势力,朝廷要给出多大的利益才能全部招安?” 说完之后,姚芝继续说道:“就是招安了,东南、西南怎么办?还有虎贲将军将要去的岭南、现在依然称臣的西北和北疆,你们觉得他们以后会一直乖乖听话吗?” 北疆之前听话,是因为粮草不够,但也是阳奉阴违,何况现在地盘进一步扩大,姚芹将工业化生产代入北疆之后,北疆又接受了不少因为战乱逃来的流民,耕地面积进一步提高,很快就能实现自给自足了呢? 姚芝自认为自己军事素养并不突出,但是这么多年的熏陶,加上本身和赵辅季学会的大局观,用脚趾头想,都想不出南朝朝廷要怎么破局——除非天降天才? 单看老师赵辅季,在北疆被自家姐姐用得像一个账房和教书先生,农闲就被派出去讲课,农忙就被抓回来算账,就是这样也一声不吭,不就是看好北疆未来的发展,想在北疆好好苟一苟,以免遭受战乱吗? 就是文豪,也顶不住乱军中的一把刀啊。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流放去北疆被“抓壮丁”的官员还经常哼哼唧唧,但是自从形势进一步 败坏,朝廷各种操作让人眼花缭乱,比如民众受灾不去赈灾而是直接去射杀防止他们也依附乱军之类的动作,让各地都举起了反旗之后,一群流放官员立马安静如鸡,让干啥干啥,主观能动性简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迅速提高。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给好友写信,让好友辞官/想办法被流放来北疆,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啊! 响鼓不用重锤,姚芝只是透露一点点,就足以让江氏姐妹两人窥一斑而知全貌了。 “难道有人攻入京城之后,我们教坊里的人都会有危险吗?” “对啊,危险的难道不是那些世家豪门吗?” 姚芝苦笑:“现在心有成算的势力,都在发展自己内部的情况,只等着有短视的流民军队攻入京城杀光皇族,然后才会打着诛逆贼的名号打来京城,而流民军,在他们看来,教坊也足够富贵,只要是年轻的或者漂亮的女人,他们都喜欢……” 不是姚芝吓唬两人,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两姐妹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江滟先下定了决心:“北疆需要我们收集消息,会有危险吗?又能给我们什么程度的庇护呢?” 姚芝笑了笑:“我是不会坑你们的,北疆是这样……” 听着姚芝细细说来,潋滟姐妹逐渐相信了他的招揽:“这事我们干了!” “之后会有人联系你们,你们把消息都给那人就行。”姚芝应答着。 三人于是再寒暄一番,姚芝就因为还有约,先行离开了。 潋滟姐妹看着姚芝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 “姐姐,你说我们答应姚芝,会是个正确的选择吗?”江滟忍不住问道。 “不会更差了。”江潋回答着:“而且姚芝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北疆给出的条件和庇佑也很实在,听起来就不是画饼。” “是了,我原本也犹豫,是听到姚芝说,如果流民军攻进来的时候内部正好有人作乱让他们没办法接我们,就让我们想办法去提前准备好的屋舍先躲好,在门外做个印记,他们会尽快派人来守着,我才觉得他们是真心的,毕竟画饼谁会说自己顾不上的状态呢?”江滟说道。 江潋微微一笑:“如果一直保持这种诚恳的态度,姚芝此行,恐怕会有不少收获啊。” 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么诚恳的态度的,姚芝也充分践行了,什么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离开潋滟姐妹,姚芝下一个约见的是脑子不太清楚的贵族子弟。 “芝芝!”对方赶忙几步迎接上来,想要抓住姚芝的手。 “王公子。”姚芝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暴露了自己粗哑的嗓音。 王公子被姚芝的声音吓得一抖,本想执手相看泪眼,关键时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着姚芝说:“我们进去说。” 姚芝满意点头,率先进入房门内,坐定看着王公子关上了门。 王公子一 脸心疼地落座,对着姚芝说道:“之前听闻芝芝你坠崖,没想到竟然伤了喉咙?芝芝受苦了。” 姚芝好笑地说道:“我没有伤到喉咙,就是变声期罢了。” “变声期?!” “王公子十四五岁开始,难道没有嗓音嘈哑难听的时候吗?”姚芝问道。 “我确实是有,但是我的姐妹们没有经历过啊?”王公子挠头。 姚芝无奈,提醒他道:“我也有喉结和胡子?” “难道是因为奇怪的病,所以过来京城求医?!”王公子问道。 姚芝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个男的呢?” “怎么可能,你在教坊……!”王公子大惊失色:“他们都不检查性别的吗?” 姚芝笑了笑:“我当初进教坊的时候才刚刚七岁,可能教坊也没想过名册上登记的女孩子,居然还有人家是用男孩当女孩,所以并没有细致检查。” 王公子闻言忍不住说道:“这教坊司,简直是乱来!” 姚芝只是笑道:“王公子之前一直说是仰慕我的才华,才和我相交,原来看的还是性别?” “怎么会!”王公子立马反驳道:“我确实是仰慕你的才华。” “那我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差别呢?难道我是男人,就不可以和你交流了?”姚芝反问。 姚芝这一次来京城,约见的人也是有讲究的。 对于一些气量狭小又只是用才女彰显自己品味的人,姚芝当然是不可能约见的,而像是姚芝约见的王公子,就属于单纯好骗但是心思纯净,所以成了姚芝的目标。 另一方面,这也是姚芝和姚芹的私心:为人不太行的人,利用就行了,合作的话,如果有的选择,还是找一些人品好的人才好。 让姚芹来形容,王公子就是一个傻白甜,所以姚芹和姚芝当初商量的时候,就把他列了上去。 “王家小子虽然傻白甜了一点,但是他爷爷可不傻,他的消息基本都是从他爹和他爷爷那里得来的,你到时候记得想办法让他给你传递一次消息,然后再让他给他家长辈递信,有一次透露消息的把柄在手,再有北疆的邀请,事情或许可成。”姚芹分析道。 “如果不成?”姚芝有点担忧。 “王家人向来胆小,也不敢告发你的。”薄采其在一旁补充道。 “何以见得?”姚芝和姚芹都看向薄采其。 “王父和我是同僚,他们家祖训如此,他爷爷也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不愿得罪人,所以就算不愿意接受北疆的招揽,怕得罪北疆,他们都会好好说话赔罪,也不敢透露出去。”薄采其解释道。 姚芹于是总结:“行吧,虽然小心谨慎会导致他们不愿意给北疆做事,但是往好处想,他们也不敢透露出去,你过去先拿这种人练练手也挺好的。” 于是,练手的姚芝看向王公子,笑着问道:“不知道王公子最近是否有空?我也想办个文会,让大家聚一聚,互相品评一下呢。” 王公子挠头说道:“我确实是有空,但是你的身份,是不是不方便暴露啊?我需要给你保密吗?” 姚芝说道:“到时候说我是姚家子就好,有血缘关系,长得和姚芝相像,不是也很正常吗?” 王公子闻言点头:“你放心,我嘴巴最紧了!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正好我们最近有个文会,我先带你去刷刷脸,方便你邀请其他人!” 姚芝一笑:“那真是多谢王公子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92 章 姚芝的间谍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虎贲将军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向往之的姚芹。 在云破军接待虎贲将军时候,虎贲将军看姚芹的目光让一向心大的姚芹都觉得发毛。 虎贲将军被人带下去安置洗漱准备参加晚宴的时候,姚芹还忍不住和云破军吐槽:“好家伙,刚刚我还以为我是人家的盘中餐,马上要被人吃了下去。” 虎贲将军的目光那么明显,云破军自然也察觉到了,闻言不由打趣姚芹:“看来人家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对你久仰大名啊。” 姚芹瞟了云破军一眼:“别净说一些风凉话。” 云破军连忙说道:“当然,我们姚千户是王佐之才,才会名镇南北。” 姚芹好笑地说道:“你就吹我吧,啥时候能把我让你帮忙办的事情搞定了?” 云破军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问姚芹道:“什么事情?” 姚芹眉头一竖:“你别给我装傻,我前天才催过你的,赶紧的!让那些大夫别敝帚自珍,把村医给我普及了!还有综合医院要找各个专科的大夫合并坐诊,你别给我拖了。”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只觉得头疼:“这看病开药,都是大夫吃饭的手艺,人家怎么愿意教给别人啊,而且这合并坐诊也很难,毕竟很多大夫看病开药的配伍不同,容易有争议。” “我只听说真理越辩越明。”姚芹说道:“没听说害怕别人指出自己药房错误的。” 这么说着,姚芹又说道:“人家大夫不愿意教,你不能想想办法吗?威逼利诱都行啊!再说村医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医术,只要掌握常见病和急救方法就好了啊。” 云破军挠头:“有几个人敢威胁大夫的啊?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这么说着,云破军忍不住抱怨:“之前那些工匠、文人,哪个我不是办的好好的?但是大夫不一样啊,你今天敢威胁他们,谁能保证有没有人记恨在心,之后在你生病的时候故意开不够对症的药方?” 听到云破军的抱怨,姚芝也不得不承认,医术这个问题,确实难搞。 但是即使难搞,村医政策姚芹也要落实到位。 在古代这种环境当中,人均寿命低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医疗技术不发达。 为什么说七十古稀?是因为古代人大部分都活不到七十岁,而古代贫民更是寿命短暂。 有钱人家有医生有药材,平时也能够保养身体,倒是有不少人能够活到五十知天命的年纪,贫民家庭大部分只能达到三世同堂,即使这年头的人都是十五六岁就成亲,但是四世同堂对绝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都是妄想。 但是北疆土地闲置的多,标准的地广人稀,姚芹搞工业化生产又需要人口,村医政策是姚芹必须要落实的政策。 此时,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很好办法的姚芹只能继续鼓励云破军:“你可是卫霍再世,肯定有办法的!” 被吹捧的云破军:就是卫青霍去病本人 来了,他们也搞不定! 医生的话题让两人愁眉苦脸?[(,但是说起别的事情,云破军可就眉飞色舞了。 “咱们今年的粮食产量是不是创了新高?” 姚芹得意地点头道:“不管是总量还是亩均产量,都在上升!” 云破军不由感慨:“这育种和化肥可真是好用。” 姚芹心想,能不好用吗?现代种地三法宝:种子化肥和农药。 农药姚芹搞不出来,但是姚芹知道土法化肥的生产方法啊!当年因为三年疫情封闭,姚芹的小区比较倒霉,封起来过好几次,最长一次被封了8个月,让姚芹成功地培养了阳台种菜的爱好。 自己家阳台种菜,怎么也不可能喷农药的,姚芹自然不记得农药怎么配置,但是因为社区封闭了快递进不来,姚芹可是好好学了一番土法化肥怎么制作,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小黄瓜小番茄长大一点。 等穿越之后,这段经历给了姚芹制作化肥的知识储备。 技术含量高的不敢说,很简单的办法姚芹倒是了解了不少。 有姚芹的方向指导,就上北疆经年的老农尝试协助,这么多年之后,北疆才终于全部推行了化肥和育种。 而这种突破和姚芹举办的扫盲班也息息相关。 自从在边城进行扫盲班试点之后,姚芹对于推行扫盲的信心还是比较足够的。 免费的识字班,就是村人自认为自己学不会,也会送家里大一些不会在学堂闹的孩子过去学习,而孩子学会了简单的文字和计算,在推行土化肥研究配比的时候,也会告诉家里人怎么操作。 在育种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育种从来都不是一代两代能够搞定的事情,高产抗病农作物的出现也需要运气,但是当北疆每个村都有一群会写会算的人出现之后,大家很容易理解上面想要怎么样的植物种苗。 人数扩大之后,在概率之下,找到特殊物种的可能性又更大了。 经过长达四五年的耕耘,从去年开始,北疆的粮食生产终于开始了一场爆发。 听到姚芹的消息,云破军高兴不已地说道:“按照这种态势下去,再过两年,我们就不用看朝廷脸色,也不用他们运输粮食救济了!” 北疆不能自给自足一直以来都是云家人头疼的问题,现在在姚芹的操作下有自给自足的可能,云破军激动的差点绕着边城跑一圈。 云破军都这么激动了,云居安和云守边更甚。 “北疆粮食丰产!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云守边感慨道。 “你还说不要用姚芹,不用姚芹,粮食能有这个产量吗?云居安高兴的同时,也不忘再说说云守边。 “姚芹这种,按照她之前的分类,应该叫做技术型人才,最好就是让他们搞技术,别当官。”云守边很淡定地说道:“用她,但是不能给她这么大的权柄。” “你开玩笑呢!”云居安受不了自己儿子:“干活没有好处,人家凭什么累死累活给你干那么多事啊!” 云居安痛心的摇头:“你就是从小毒打遭受少了,所以才觉得人家应该忠心耿耿为你服务,事实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好处不给够,就想要用人,你被老皇帝搞的时候满心愤懑,凭什么觉得你的手下不会把你看作和老皇帝一样?” 云居安吐槽地非常犀利:“你也不怕人家也联合其他想赚更多的人,换个东家?前车之鉴,你都看不到吗?!”! 第 193 章 云居安教子,姚芹却在教父。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到现在的人,姚芹表示,自己活的时间也不比亲爹短,必要时候,教一教亲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说亲爹会不会觉得没面子,那就不是姚芹可以控制的了。 姚辰或许真的会觉得没面子,但是还是实用主义的心理占据了上峰。 毕竟听女儿的,能够少走很多弯路啊! “爹你带兵的时候发现的问题很典型,确实不好处理,但是很多时候挑战也是机遇。”姚芹说道。 姚辰无奈的对着姚芹说:“所以到底怎么做,你就不能直接说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磨磨唧唧?” 姚芹一个白眼对上天空,而后无奈地说道:“你总不能以后都找我出主意啊,我这不是在和你分享原理,跟你说要怎么思考吗?” 姚辰:……“如果可以的话,爹我真的想要放弃思考,你每次说的那些原理,我一思考就觉得别扭,还不如你说啥我做啥来的方便。” 姚芹听到这话,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姚芹能够从一个充军的武官之女,摇身一变成为北疆实际掌权人之一,她本身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既然亲爹一次两次教不好,那就教三次四次乃至三十次、四十次,总有能把他改过来的一天。 毕竟这年头,要是家里人都不支持自己的想法,在边上拖后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干事业要多累啊! 这么想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姚芹继续对姚辰说道:“我先来和您说你刚刚说的事情怎么解决。” 姚芹继续说道:“您手下的士兵们都很沮丧,无非是因为知道老家那边生活的水深火热,他们镇守北疆虽然生活的不错,有些也在北疆成婚生子了,但是心里还是惦记家乡的亲人。”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除非是和家里关系已经变成拔刀相见的状态,否则谁不惦记父母和兄弟姐妹?就是全家死绝连近亲都没有,也有小时候处的不错的朋友邻居,难免会物伤其类。” “这道理你爹也知道,但是我总不能让他们回家探亲吧?!”姚辰忍不住说道:“先不说那些地方多危险,就说咱们营地,那也要对抗匈奴,哪能随便让人离开?” “他们担心家里的情况,也不是非要见到家人才可以,只要知道家里人平安的信息,自然也就放下了泰半的心,士气会回暖的。” “那连连战乱的,怎么知道家里人平安的信息?”姚辰无奈说道。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姚芹说了句诗,而后对着姚辰说道:“杜甫不都已经教您了吗?我给军队扫盲的时候,也没漏下你们部队啊。” 姚辰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嘲笑女儿的机会:“你这可真是想当然,士兵会识字,他们家人又不会!” “我们不是会派人去送信吗?送信人会读会写就行了。”姚芹回答道。 不管怎么想,姚辰都觉得自己女儿太理想化了,这事哪能这 么办呢?人家送信的人就能找到士兵的家人? 姚芹却早有计划:“这送信人就可以选要去探亲的士兵,如果当地社会组织形态还没有受到乱兵破坏,就给附近所有同袍家人送信,如果受到破坏,正好也可以打听乱军的消息。” 姚辰却觉得女儿的想法更加不靠谱:“那士兵一去,就不知生死了,特别是涉及乱军了,很可能会被裹挟进入乱军丛中……” “此事并无关系,既然爹你军中有人有这种情况,那么其他杂军当中,类似情况应当不少,你们可以一起解决,每个州府选一队人马出来,让他们去探亲,至于要怎么保全性命,我抽时间给他们开个培训班。”姚芹说着:“现在主要是要集齐人马……” 听到女儿的话,姚辰总算反应了过来:“好家伙,什么探亲?我看你是打算派一队探子出去?” “怎么能说是探子呢?您知道要培养一个探子,需要多少时间吗?我就是和他们仔细说一下注意事项,稍微培训一下,然后让他们利用自己对老家的熟悉,回家探亲的同时为同袍们带来家人的信息,如果能够顺便得知老家的一些势力情况,那自然是更好了,他们也能获得军功!”姚芹眼不眨心不跳地面对姚辰的质疑。 说完,姚芹就告辞了:“这事我还要做一些工作,我先去找人讨论方案了啊爹。” 看着很快走远的姚芹,姚辰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孩她娘怀孕的时候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怎么生下来的孩子脸皮这么厚呢?还探亲?我信你个鬼!” 姚芹是在和姚辰说话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办法的,主要是这年头士兵探亲可以请假,但是没有路费等支援,姚芹想给这些带信的士兵一些好处,让他们能够用心一些,就想到了他们对于北疆的用处。 自古以来,人们打听消息,都喜欢用本地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乡音难改,外地人学本地人说话,除了语言天赋特别高的人之外,其他人也不过就是学个皮毛,本地人一听就会发现问题。 而即使学会了语调,这年头可不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于本地很多事情,外乡人都不熟悉,稍加试探很可能就会暴露自己不是本地人的身份。 也因此,姚芹才想到,可以让士兵回家“探亲”,但他们和老乡攀谈的时候,肯定能够获得更多不同于探子们发过来的信息。 姚芹一开始想的就是让士兵和家中取得联系,而后想到获取信息这个途径,便想到能够 而且虽然姚辰不相信,但是姚芹是真的觉得,让他们送信息回家是可行的,甚至姚芹想的比姚辰等人还要深入,士兵知道家中的安好情况,固然会安心,但是如果发现家里不好的情况呢?比如人去楼空,家人不知所踪?岂不是会更不安心? 为此,姚芹还专门列了计划,让北疆士兵家人中愿意来北疆的集合起来,迁徙来北疆,尽量安士兵的心,如果实在找不到踪迹的,也可以给北疆在各地的常设机构发信息,让他们平时稍加留意。 姚芹觉得,别说什么士兵 回家之后就会出危险甚至被迫加入乱军之类的话,姚芹相信,只要做好安全教育和思想教育,这些问题都可以尽量被避免,即使不得不加入乱军,有机会士兵们也会回来北疆。 因为北疆的军队组织方式,在这个时代的别的军队绝不会出现。 就像后世全民抗战时工农队伍军人的表现一样,姚芹虽然不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士兵能够达到那种信念感,但是也对他们很有信心。 在姚芹的推动一下,这个方案很快就落实了。 总归就是几十个士兵而已,哪怕都出问题了,北疆也就是损失一点钱财,众人想不出要反对的理由——为了反对姚芹而反对?那也要看看云破军答不答应啊!当他这个北疆领导人傻吗? 于是,姚芹的计划就这么实施了下来。 小钱就是被选中回家的士兵之一。 在姚芹的主导下,这些士兵的选取,兼顾了回家的迫切愿望和士兵的能力。 小钱急着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老家乱起来之前听闻弟弟重病,而家中只有小钱和小钱弟弟两个男丁,如果弟弟重病出问题,父母和侄子侄女都无人抚养,因此小钱着急不已,但是之后通讯断绝,小钱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和小钱一队的人都知道小钱的情况,虽然大家探亲都有原因,但是也有轻重缓急,加上小钱家属于本州府东北方向的位置,回州府可以选择先进入小钱家所在的县,所以大家就将小钱家的探亲放在了第一位。 然而来到小钱家门口,众人心里都是一凉——家门口是个正在给小动物剥皮的男人,显然是猎户,而家门大开,小钱家中人并不见踪影。 小钱没忍住后退一步,被同队人扶住了,安慰道:“不要自己设想,既然还有人,我们可以先问清楚。” 小钱点头,开口对已经开始疑惑打量自己的猎户说道:“这位兄弟,请问这家人现在去哪里了?” 猎户皱眉:“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我是这家的大儿子。”小钱说道。 小钱一说,猎户就开始打量起了小钱来。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暗自警惕了起来:不会是小钱家里犯了事,猎户打算举报小钱受赏吧?! 第 194 章 但是随着猎户的打量,大家发现对方眼中的警惕之色开始消解,这时才略微放心了下来。 但是即使心里放心了,身体依然还在暗暗戒备。 猎户看着小钱的脸,略微放心地说道:“你看起来确实和你弟弟挺像的,应该不是冒充的。” 小钱略微不解,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有很多人冒充我吗?” “那倒也不是,没什么人冒充你,但是有挺多人冒充你们家亲戚的。”猎户说着:“至于你是真是假,看上去长得这么像,还是值得让人来认一认的。” 这么说着,猎户对小钱说:“你们先进来歇歇脚吧,我让你去通知你弟弟。” 小钱一行人谢过猎户,而后在猎户走开去通知人的时候,偷偷讨论了起来。 “你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明显,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同伴一针见血地说道:“小钱你弟弟看来是发达了啊。” 小钱摸不着头脑地说道:“在这地方,怎么发达?我家要是有能让我们发达的关系,我当年还会来北疆当兵吗?” “别着急,等人来了就知道了。”探亲小队的小队长说道。 大家对于小队长都是很信服的,毕竟能够在姚芹的各种培训之下遥遥领先并且没有短板,才会被选择作为小队的队长。 要知道,为了对士兵的人身安全负责,也为了对北疆的防守安全负责,但凡没有办法通过姚芹培训的士兵,都被延迟了探亲的时间,只有全部课程通过的,才能获准探亲。 要不是担心弟弟重病,小钱觉得自己可撑不住全部考及格。 这种情况下,就知道能获得优秀成绩的小队长有多么引人注目了,小钱只觉得除非给自己换个脑子,不然自己都拿不到队长的分数。 小钱一行人没有等很久,小钱弟弟就赶来了原本的家中。 一见到小钱,小钱弟弟就认出了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喊了一句:“哥!” 小钱也虎目含泪:“好小子,之前收信,还说你重病,我担忧不已,但是因为到处都是起义的人,通讯也断了,一直也没打听到你们的消息,看你脸色,应该是养回来了。” 小钱弟弟嘿嘿一笑:“弟弟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我大舅哥突然发达了,我身体也养不回来。” 小钱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到戏肉了,关键就是自家弟妹的哥哥! 意识到这一点,小钱连忙问道:“大舅哥他现在在做什么?怎么就能帮到你了?” 要知道,小钱一家人也不算什么殷实人家,自然也娶不到什么厉害人家的女儿。 如果小钱一家足够殷实的话,当初就会花钱顶掉小钱的兵役,而不是坐视小钱被征兵征去战乱不断的北疆,等小钱离开之后,家里的壮劳力少了一个,还是少年的小钱弟弟好几l年都没娶上媳妇。 后来还是南边遭了灾,有许多难民逃难路过小钱家 附近,小钱父母但是做主,从难民当中选了小钱的弟媳妇,给了小钱弟媳妇家里一些粮食,帮着他们在附近落了户。 但是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小钱弟媳妇一家就是之前过的还马马虎虎,等逃完难之后,也变成了要开荒要新建房屋的贫民家庭了,至少要十年才能缓过来。 但是这才几l年?小钱的大舅哥就起来了?小钱可不信他是走常规渠道发达的。 弟弟这才和小钱解释道:“当初爹娘给你去了信,没多久我们这里不就反了吗?”小钱弟弟说道:“我大舅哥直接加入了他们,混了个小头目,去有钱人家抢东西的时候,给我抢了一只老参回来,正好也有医生在,我命就救了回来。” 听到弟弟这话,小钱忍不住感慨:“大舅哥是你的恩人,你可一定要对岳家好才行啊。” 弟弟笑得傻呵呵地说道:“那还用哥你说?你是不知道,你弟妹现在在家里地位多高,爹娘跟前都快没我的位置了。” “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小钱说道:“你的命都是他们救的,不得对弟妹好一些?别说什么她是你婆娘,都是应该的,咱家可不兴恩将仇报啊,你要带我回去,我得好好感谢弟妹和你大舅哥。”说完,小钱地指了指边上的人:“这些都是我兄弟,也是我们州府的,都要来找家人,你看能不能问别人家有没有空房间,给他们安排一下。” 这么说着,小钱弟弟反应过来:“看我,都傻了,站在这里和哥你说话,哥你赶紧和我一起,我们现在换大房子了!问什么别人啊!你这些兄弟,咱们家就住得下。” 小钱顺着口风问道:“就是大舅哥给你抢了药回来,咱家也不会有大房子啊,你这是干什么了?” 小钱弟弟挠挠头,说道:“哎呀,这不是我大舅哥因为能干,成了小头目吗?然后我媳妇就被介绍去当了照顾小主子的婆子,我们大王的儿子,那都有金山银山啊!手指缝随便漏一点,咱家都能发达了。” 听到小钱弟弟这话,小钱的队友们都不禁给了小钱一个眼神:你弟弟这软饭还能可持续地吃啊! 小钱把他们一一瞪回去,而后又有点忧愁:弟弟家这情况,不好办啊。 看到小钱带了点愁眉苦脸的样子,队长适时地怼了小钱一下,说道:“你别摆脸色啊,我看你弟过的也挺开心的,家里人过得好就行,别没事替你弟发愁家庭地位。” 说完,不等小钱反驳,就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 小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弟媳妇都能当小主子的婆子,那说明这里是人家大王的地盘啊!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周围监视?! 自己弟弟家里发达了,自己反而愁眉苦脸,这看着不就不对吗?幸好有队长在,队长也厉害,三言两语就解释了自己脸色不对的原因。 小钱弟弟听到队长的话之后,不由说小钱:“哥你就别乱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媳妇能挣钱,多好的事情啊,别人想让媳妇挣钱还想不上了,我可不会管那些人酸言酸语的。” 小钱一听,果然,有人说弟弟吃软饭,但是也作出哥哥的样子,点头道:“你说的对,那些背后说人的,都是在嫉妒你,要是有机会,你看他们上不上?!” 这么说着,小钱又忍不住看向队长。 队长微微摇头,示意小钱稍安勿躁。 但是小钱很难不担忧:在回来之前,姚芹开设的课程就包括了各地军阀的情况,自家弟弟上的就是条破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边上的叛军攻打下来啊! 说什么大王,搞得和山寨一样,也就是之前那个土匪头子运气好,才暂时占领了这块地盘,人家之前都在发展观望,没人动作,但凡叛军攻入京城,边上三个势力都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小钱发愁地想:“本来还想要想办法把爹娘和弟弟一家接到北疆去生活,只是发愁要怎么安全把人带回去,现在弟弟的岳家在土匪手底下还当上了头目,还要发愁怎么说服他们又不被土匪发现……” 这么想着,小钱跟着弟弟来到了自家的宅子面前。 小钱弟弟骄傲地介绍道:“我们建这栋宅子,可是花了小两百两呢!也就是之前我媳妇伺候的好,去年救了小主子一次,女主子赏了我媳妇一根金钗,我们换了钱才建起来的。” 小钱一听,无比心痛:本来一根金钗带着跑回北疆多方便啊!结果自己家给换成了栋没办法带走的房子! 盛世田宅乱世黄金,小钱只恨自己为什么去年没回来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95 章 小钱一家人相聚的场面,自然是很感人的。 小钱父母摩挲着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大儿子,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北疆硬汉们都眼含泪水。 来这里探亲的硬汉,有几个是不惦记家人的?没有。 在小钱一家人感动的相聚之后,小钱偷偷找到了队长,发愁地问他:“我这要怎么办才好?我家人现在虽然过的不错,但是他们上的是一艘烂船啊!” 队长一时半会儿L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比小钱要淡定很多:“别着急,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家要去呢,可以先想办法给北疆送一封信,等我们去完了同袍们的家里,北疆的回信估计也来了,到时候肯定就有办法了。” 小钱立马赞同道:“确实是这个理!北疆的智囊团可不比我们聪明很多,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这要是其他士兵听小钱这么说,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谁听说有士兵把自己家里的私事托付给上级们想办法?而且他还丝毫不担心上级利用自己家里。 这就是云家几代人爱兵如子和姚芹思想教育的成果了。 从各方面而言,小钱是很相信北疆现在的智囊团的,多次经验也证明他们不会算计旗下忠心耿耿的士兵。 毕竟云破军等人也不傻,虽然难以做到像姚芹那样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和士兵应该人格平等,但是也知道信任建立起来难,毁坏起来却容易,为了小钱这么小一件事情毁坏基层士兵的信任,一点也划不来。 毕竟将在外,也需要士兵如指臂使、愿意效死,才能保证自己的战绩和生命安全。 说干就干,既然决定了要给北疆写信,小钱和队长自然就动作起来。 当然,小钱和队长也不是傻子,谁知道这年头送信的人靠不靠谱,会不会偷看?就是送信的人不会偷看,路途遥远艰险,谁又能保障他路上不会遇见意外? 也因此,很多事情都不能落在纸面上。 好在姚芹在培训班中,给他们培训过怎么隐藏字迹的办法。 小钱和队长先是商量好了小钱写给家中妻儿L家书的内容,大致就是表示找到了父母和弟弟一家,现在弟弟他们过得也很好,之后会回去,让妻儿L不要担心,让儿L女好好学习,不要惹母亲生气之类的话语。 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是里面的字句小钱和队长都有仔细琢磨,保证能够完成自己的密信。 而后,小钱和队长就地取材,用本地非常多见的香柠皮挤出水,在信中几个数字下加了点,告知北疆自己采用的密码本序列号,而后用密码翻译了要说的内容,用更小一号的笔写在了字迹之间空隙上。 这般结束之后,小钱和队长才松了口气。 “这下行了,一般人也不知道要烤一烤信,让字迹显示出来,就是有人这么干了,看到的也都是横杠和点,能猜到什么意思才怪!”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小钱也很感 慨:“你说姚小将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厉害的办法他都能想得出来。” 队长一听就笑了:“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让你侄子的脑子照着她长!” “你想的可真美!”小钱唾弃道。 此时,被众人佩服的姚小将正在承受人生十几年来最大的危机。 “虎贲将军,您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姚芹已经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撕破脸了:“我要去如厕,您怎么也要一起呢?” 虎贲将军一挥手,说道:“一起如厕怎么了?我们兄弟,不都是一起的吗?” 姚芹满头黑线:“虽然您的军中有这么个爱好,但是我很在乎隐私,我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如厕,亲兄弟都不行!” “哎呀,这又有什么不行的,都是大男人,何必害羞呢?”虎贲将军说着,就想要一起进去。 姚芹连忙踩了一脚云破军的脚,云破军痛的脸部肌肉都抖了抖,无奈对虎贲将军说道:“将军还是别为难姚小将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才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如厕了。” 云破军这话说的半点不心虚,当年尿远大赛,姚芹可是一次都没参加过。 听到姚芹和云破军都这么说,虎贲将军略微遗憾地说道:“那行吧,姚小将你先上,我在门外和你说说话。” 姚芹:救命啊!谁上女厕所,外面有个壮汉和你一直说话的啊! 姚芹将目光投向了云破军:你倒是管一管啊! 云破军移开了目光:管不了,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姚芹用目光威胁:你要是不管,我就摆烂罢工! 云破军轻咳一声,用目光回答道:这边你培养的人才还挺好用的,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也能撑下来。 姚芹继续用目光威胁:那就别指望我提出新想法了。 云破军思考了一瞬,终于还是决定牺牲自己,伸手拉住虎贲将军的肩膀,亲热地喊道:“哥,这茅厕外多臭啊,谁想开口聊天?咱们先回去,我让军里的老哥们陪你喝酒。” 虎贲将军哪里是云破军能拉的走的?他能从底层爬到现在的位置,脸皮那必须要够厚,刚开始的时候,虎贲将军可是连比自己小的将领都能舔着脸上去叫爷爷,认亲认地那叫一麻溜,云破军这点小盘算,在虎贲将军看来和过家家一样。 因此,脸皮巨厚无比的虎贲将军说道:“你们军里那些老哥,实在是太老古板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年轻人一起,不去了不去了。” 云破军没想到虎贲将军能直接说其他人是老古板,但是云破军本身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因此应变起来也很机灵,对着虎贲将军直接说道:“哥您简直说道我心里去了,不行,您必须要去,好好说一说这些人,好让我以后要办事的时候,他们不会反对!” 这么说完,云破军就拉着虎贲将军的胳膊,要把他拉走。 从当将领这方面来说,云破军的天赋是在虎贲将军之上的,但是云破军打仗讲究的 是长途奔袭和奇袭,自身又还在发育期,就是体育特长生,十几岁的年纪,绝大多数人的身体都不够厚实,云破军又没有姚家祖传的大力,自然是很难撼动虎贲将军。 虎贲将军暗暗扎了个马步下沉中心,云破军就怎么也推不动了。 这时候,姚芹也上完厕所出来了。 虎贲将军一脸惊奇地说道:“姚小将居然是这么讲究效率的人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姚芹无奈,又对着虎贲将军科普道:“将军可曾听闻有种疾病,是肠内赘肉赘出,伴有出血?” 虎贲将军一听,连忙说道:“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不就是痔疮吗?” 姚芹点头说道:“每次大解,时间控制在一百息以内,能够减少得痔疮的可能性。” 一百息时间,就是一百次呼吸,大概三分二十秒左右。 一听这个时间,虎贲将军就觉得做不到:“谁能这么快呢?” “多吃蔬菜和粗粮,养好排便习惯,就可以的。”姚芹并不吝于传授养生知识。 虎贲将军打蛇随棍上:“想不到姚小将竟然对养生也这么了解,为兄要好好请教了。” 这话一出,姚芹和云破军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头疼。 这虎贲将军,不仅脸皮够厚,人也够执拗的! 别的不说,就说姚芹已经告诉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新的举措要推行,他要看的都能看得到,不能给他看的,他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知道跟在姚芹身边也看不到,粘着姚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云破军实在不解,但是云破军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将军,说好了,您要帮我好好说一说老古板们,您可不能不干啊!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去。”云破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拉虎贲将军。 姚芹和云破军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云破军都不用给眼神,这话一出姚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仗着自己力气大,姚芹也立马说道:“是了是了,将军您可一定要走一趟。” 这么说着,姚芹直接和云破军两人搭把手,仗着两人都比虎贲将军高了半个头,把虎贲将军架了起来,直接带走。 虎贲将军的亲卫还在后面咂舌:“刚刚将军是双脚离地了没错吧?” 另一亲卫闻言,连忙点头:“没错!我也看到了,北疆这两个臭小子还挺不讲武德的,就直接动手把人带走了。” 两个亲卫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指手画脚两个年轻人的行为。 “就是年轻人,莽撞!居然这样干!” “没错,这也太不尊重我们将军了!” “这样你都能忍?”一个亲卫说道。 另一个没忍住,白了对方一眼:“将军都能忍,我怎么就不能忍了?” 谁不知道姚芹的力气特别大啊!人家又不打算对将军做什么,干什么傻乎乎地去阻止?到时候姚芹随手一推,你断了根骨头就好玩了? 被“挟持”的虎贲将军此时心里也苦,不由心里骂道:这两个小崽子力气还挺大的!平时也没少锻炼,这都架着我走了一炷香了,两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有这个姚芹,你不知道你力气大啊!掐我胳肢窝的手能不能轻点用力!真的疼啊! 虎贲将军说道:“让我自己走,自己走!” 姚芹连忙拒绝:“那怎么行?将军你还要留着力气去讲道理呢!” 虎贲将军这么多年靠着厚脸皮无往不利,第一次被坑就是两个话不多说就是干的小伙子,听到姚芹留着力气的说法,虎贲将军心里感慨: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脸皮厚啊!! 第 196 章 姚芹和云破军架着虎贲将军来到了老将们所在的地方。 一般而言,老将应该卸甲归田,但是因为云破军、姚芹等人均为少年登上高位,大家终归是不够放心,于是中年将领依然驻兵在外,但是要退休的老将们集聚在了云破军身边,有事没事就要劝他两句。 对于这群人,姚芹接受良好:不就是参谋团吗? 云破军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很多时候,这些老将的举动和行为都让云破军头疼,但是也有不少时候,云破军是在他们的提醒之下才避免了错误的决策。 老人们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米还多,不一定代表老人比年轻人睿智,但是有些时候,他们确实也更有经验。 云破军已经很有做领导的觉悟了:管底下的人怎么建议,我就选我有用的干。 因此,虎贲将军被两个毛头小子架着来到老将们所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喝茶下棋打牌的老头子。 虎贲将军惊讶地说道:“我看你们的手下,一个个忙的脚不着地,怎么这些人竟然这么悠闲?” 姚芹和云破军也没有办法,毕竟这群老将都是一群众多伤病在身的老头子了,让他们接受现在北疆的加班强度?那就是想要早点送走他们。 古人的医术不必现代,人活到七十岁都叫古稀,这群老头子不是年近六十,就是六十好几七十来岁,放在姚芹所在的现代也是退休的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因为征战,多多少少身上有伤,一个个身体都不算很好,云破军和姚芹就是再缺人,也不能让他们每天点灯熬蜡地干活啊! 不过没关系!姚芹神色淡定地说道:“他们家中的子孙和孙女,现在也都在脚不着地呢。” 姚芹这话一说,就有老头子开始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姚小子,原来你心里也清楚,给我家孩子派了多少工作啊!” “就是!上次中秋家宴,我好歹有四个儿L子十几个孙子啊!结果呢!陪我们过节的就一些不到腰高的曾孙!就连十二三岁的,都被你们叫过去给村里人普及卫生知识去了!” “你说你抓人干活,找那些臭小子不就好了,怎么我乖孙女只是去工厂打发时间管管事,都被你搞得每天鸡没叫就要起床,天黑透了都回不了家?”这个老头子是宠孙女的:“我家那几个没用的小子,给我生了二十几个孙子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之前都是在灯下见到她,前几天好不容易白天见了我孙女一面,好家伙,给你们摧残地小脸蜡黄!” 虎贲将军听了之后,特别羡慕地说:“众位将军家中可真是人丁兴旺啊!”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生了二十多个孙子才生了个孙女!要知道虎贲将军现在连说生了两个儿L子才生了一个女儿L都说不出口,家里就一个儿L子当独苗呢! 虎贲将军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北疆这些将领有什么生子秘诀了? 生子秘诀这种东西,北疆人是没有的,但是在姚芹的卫生常识普及之下,大家也懂一点 生育的知识。 于是,当虎贲将军问起老将们有什么生儿L子的秘诀的时候,每个人都能给虎贲将军说出那么个二三四五六来。 “最重要的是母亲要健壮!你耕地都知道找肥田,母亲瘦条条的,那地里没有肥力,种子怎么长得好?母亲痴肥的,那地里是非太多,烧苗的根!”有老将指点道:“你们学那些文人,喜欢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女人,哪里能生得出健壮的儿L子来?” “而且母亲身高高,孩子也容易生,孩子长得大点还没关系,母亲要是不够高,可不能补得太过,不然孩子就生不下来了,母亲的肚子就和房子一样,你从大房子里驾车出来,当然轻轻松松,但要是从小房子里拉大车出来,那要被门卡住的!” 虎贲将军:好有道理,奋笔疾书,逐字记录! 看到虎贲将军求知若渴的认真眼神,老将们再次感受到自己被需要的尊重感,立马又和虎贲将军普及道:“作为男人呢,也要好好保养自身,别有事没事都拉着女人睡,一定要保持每个月就那么六七次的频率,你想,你种地都要好好选种子,生娃当然要好好保养身体,让种子养好,一次播种多一点种子,才能保证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好的,是吧?!” “种子这是怎么说?” “你不知道,男人生娃,是要……” 眼看老将和虎贲将军一个沉迷科普、一个沉迷请教,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地偷偷退了出来。 出来之后,确定这些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云破军才和姚芹吐槽:“没想到你之前扫盲普及的那些知识,这群老爷子一个个学的都很深入。” 姚芹忍不住笑道:“你是不知道,就是生娃这个普及,派人去偷听的人最多,表面上嗤之以鼻,实际上逐句学习!” “好在暂时把虎贲将军甩脱了。”云破军笑了笑,继续问道:“最近没什么大事吧?” 看到云破军这样,姚芹有什么不明白的,用北疆的俗话说,云破军一撅屁股,姚芹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你又想带兵去草原浪?” “那怎么能叫做浪呢?”和姚芹认识这么多年,云破军自然也掌握了“浪”这一个字的深层含义,闻言反驳道:“我这叫练兵!叫做对匈奴人进行必要的武装威慑!” 姚芹:你小子,一涉及打仗的名词你就学的飞快!政务处理的事情没见你学的这么厉害,你怕不是不想处理政务所以装傻吧?! 不怪姚芹这么想,主要是这么怀疑实在是有理有据。 只看历史上出名勤政的君王,比如赢政、朱元璋和雍正,哪个不是宵衣旰食,工作时间随机能够熬死一个社畜? 这年头,有心无力或者不够热爱工作,都做不成一个勤政的执政官。 云破军是热爱工作的人吗? 云家从骨血中传承给他的,虽然有过人的认路天赋,也有不错的数学能力,学习一直也算名列前茅,但是云破军最爱的还是在风中驰骋的感觉。 说人话,就 是加班工作太累,他更喜欢带人去草原上跑马。 面对这种上司,姚芹还能怎么办?如果是下属,姚芹会把他抓来工作,如果是同僚,姚芹会想办法让上司把他抓来工作,如果是没有人可以约束他的上司——那只能放他去跑马了。 “武力威慑确实有必要……”姚芹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云破军高举双手“呜呼”一声,喊他身边近卫:“小的们!跟我点兵,去草原巡视一下马匪!” 姚芹忍不住露出痛苦面具:“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学人家山寨里的土匪大王,说什么小的们!”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姚芹就有种想要斩妖除魔的冲动。 说完之后,看云破军心思已经飘走,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唠叨,姚芹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出去半个月之内一定要回来,别追着匈奴人跑远了,这边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的。” “好的好的。”云破军回答地非常敷衍,姚芹不用思考都知道他没有听进去。 忍无可忍的姚芹一把拉住云破军的后衣领子,仗着自己的大力气,拖住云破军,嘴巴上还说着:“将军,我看有虫子爬到你衣领里面了,等我给你拿出来啊。” 云破军乖乖停了下来,说道:“没有虫子,我都听到了,半个月我一定回来。” 听到云破军这番回答,姚芹才稍微满意了一点,但是嘴上还谦虚着:“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我真的是看到小虫子了。” 说着,姚芹还扫了扫,然后说道:“现在虫子被我赶走了。” 云破军点头:“那我们出去了。” 姚芹拱拱手:“期待将军凯旋。” 云破军崩着脸点点头,脚步飞快地带着近卫一起离开了营地,和点兵点到的队伍骑马奔腾而去。 远远地边城已经变成黑点了,近卫才问云破军:“将军,我们这次去哪里?” 云破军志得意满地说道:“我带你们去城阳公主草场北边逛一逛,保卫一下匈奴人来新城交易的商路不被马匪侵袭。” 听到这话,近卫忍不住提醒:“那地方逛一圈至少要四五天天,我们赶过去再赶回来,七天恐怕有点紧张……” 云破军一脸理所当然:“谁跟你说我七天就回了啊!我才是老大好不好!我能怕她姚芹?” 亲卫忍不住提醒:“您要是延期回去,姚小将一定会因为你逾期,给你更多的工作报告……” 云破军一个哆嗦,也没敢再放大话,只是说道:“你既然知道七天时间紧张,还不赶紧一点,不然到时候我把报告也分给你们做!” 近卫忍不住内心腹诽:说好的你才是老大,根本不怕呢?! 近卫再次确定,姚小将,一个云破军都不敢惹的人,他的法宝加班简直恐怖如斯!! 第 197 章 云破军离开之后,北疆军队中能够帮着姚芹阻挡一下虎贲将军的人已经没有了。 好在姚芹一直信奉,没有没用的人,只有没用对地方的人。 很快,姚芹就找到了可以放在对的位置上的人——虎贲将军的岳家祖母。 郭老太太有多难缠,当年充军路上姚芹可是见识过的。 老太太本身读过书,又豁得出去和村里泼妇一样作为,见势不妙见风使舵地也很快,可不是用来应付虎贲将军的好人选吗? 当然,人选再好,郭老太太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姚芹这些年,别的不说,有一件事情是进修地越来越厉害,就是对于人心和人性的揣摩。 虎贲将军要娶郭雪霁这件事情,年轻人们虽然一起分享八卦乐了一乐,但是也明白轻重缓急,还是专门拿去让智囊团们分析了一番。 大家虽然不知道其中各种博弈,但是单看郭家没有把家眷迁出北疆的打算,就知道虎贲将军和郭雪霁之间谈不上什么深情厚爱,郭家留在北疆不仅是为了留一条后路,也是因为他们觉得在北疆能够有利可图。 那有什么利可图呢? 不管是什么,北疆众人都自信的认为,其中必然有北疆现今的实力和远超其他人的商业技术水平。 既然北疆对虎贲将军有用,那么郭家人自然不敢和北疆人翻脸,姚芹也就能放心的让郭老太太帮自己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别让虎贲将军缠地这么紧。 姚芹的说法也很干脆:“老太太,你也知道,虎贲将军看中郭雪霁,其中有一点就是看中你们郭家在北疆的关系,您也不想让他知道你们在北疆……是吧?” “嘿,你这小伙子……”郭老太太立马就被点燃了:“我们在北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姚芹不会傻到把猫憎狗嫌说出口,但是郭老太太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你们整天说什么,北疆是我家,建设靠大家,什么来了就是北疆人,结果呢?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就不是一家人啊!” 姚芹无语。 姚芹问道:“我说来了就是北疆人,北疆是我家,你就觉得,来了就是我家人?” 郭老太太一脸理所当然:“这不都是你们说的吗?人家商鞅都知道一诺千金、立木为信,你们呢?” 姚芹很快意识到不能按照郭老太太的思路想下去。 毕竟郭老太太这一类人擅长的就是把你带入他们的逻辑中,并且运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而一旦跟着他们的思路走,离失败就不远了。 因此,姚芹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马说道:“既然是家人,想来虎贲姐夫不介意我和他说一下雪霁姐家里的事情吧。” 郭老太太立马像是被卡了脖子的鸡,再也没办法咯咯哒出来。 姚芹继续说道:“所以现在,老太太,我们能聊聊了吗?” “聊,聊,我们不是一直在 聊着吗?”郭老太太赔笑说道。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威胁完郭老太太之后,姚芹就开始给好处了:“往好处想,我找你帮忙,外人看来,是不是会觉得我们关系紧密?您孙女在虎贲将军那里都会有面子一些。” 郭老太太暗自琢磨,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点虚无的好处,值得自己劳心劳力吗? 姚芹一看郭老太太琢磨的脸色,就知道她还是心有不甘,怕她直接撂挑子不干,于是连忙加码:“当然,如果虎贲将军这种级别的将领您都能接待好,那就说明您有调解的天赋,我会向相关部门建言,最近在选拔的城区调解队一定要考虑吸纳您。” 郭老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 城区调解队可是现在老爷子老太太们心里的白月光! 孙女能不能挺直腰板,哪里有加入城区调解队来的实际啊!这可是让自己能够在周边所有老头子和老太太当中抬起头说话的差事! 城区调解队也是姚芹新搞出来的事务,主要是为了调节邻居和家庭的矛盾。 生活在社会主义的大政府之下,姚芹可没有什么家事政府不应该管的想法,想当年,家里邻里有矛盾,大家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单位领导或者居委会大妈,让人家来给主持公道。 这时候的生产力虽然还跟不上,但是姚芹觉得社会形态和五十年代已经有点像了,为了解决女性外出工作后的家庭问题,以及大量农村空闲劳动力涌入城市后邻里矛盾,姚芹建议大家设立城区居住问题调解队,根据原本划分的城区配备人员进行管理。 城区的划分参照了唐朝时期的坊市,主要是在北方平原地带的城市,这种四平八方的划分手法能够比较好地保证坊内人员步行到中心点的时间不会太长,正适合调解队的设立。 调解队既然要调解,那么主持的人必须是有本事又有威望的人,同时这人又不能有专职工作,不然会影响调解队工作,所以姚芹等人的目标就放在了老人家们的身上,初步标准就是选取有名望、能说会道、处事公道的人。 如此一来,能够成为调解队的人员,简直是对于自己的全方位认可。 郭老太太再无二话,一口答应了下来。 答应之后,郭老太太还在说姚芹:“你这孩子,你也不早点说,早知道有这么个考核机会,我早就来帮你了。” 姚芹可不相信郭老太太的鬼话,这是自己先把她的气焰打压下去了,她才会愿意被小恩小惠收买,要是一开始提的就是这个条件,那就等着老太太狮子大开口吧! 最起码,调解队长的位置是绝对保不住的! 有了这么个好处,郭老太太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去找她的好孙女婿——虎贲将军。 要不是有这么个孙女婿,靠区内人推选,郭老太太可轮不上当调解队员! 于是,虎贲将军才吃完饭,就听亲卫说,岳祖母找上门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虎贲将军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虎贲将军不由对亲卫说道:“你们不会说我不在吗?” 亲卫很是无语:“我们都在这里,你说你不在,人家会相信吗?将军,你说你怎么会怕一个老太太?你又不惧内,怕什么岳祖母?” 虎贲将军头疼地说道:“那老太太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过来找我准没好事!” “那将军您也不好惹啊。” “可是我不想惹事,就怕老太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虎贲将军说道:“我当年一文不名的时候,如果不要脸能够有好处,只要没有性命之危,那我必然要上去碰瓷的。” 虎贲将军无奈说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有自信我不敢对她这个岳祖母动手,所以她要是撒泼打滚,我也不好办啊。” 虽然没有仔细接触过郭老太太,但是虎贲将军对于这种老太太是非常了解的。 在虎贲将军成长的过程中,接触过不少类似的人,特别是幼年家里比较穷的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是穷人,对于穷人来说,一针一线都需要计较,自然也少不了互相争执的情况。 所以虎贲将军敢拍胸脯说,郭老太太一开口,他连她后面会有什么动作都知道了。 虎贲将军说的信誓旦旦,亲卫们不置可否,但是郭老太太的行为却打了虎贲将军的脸。 “哎呀,孙女婿,我可找着你了。”郭老太太上前就说道。 虎贲将军立马戒备起来,心里想道:她来了,她要动作了。 只听虎贲将军说道:“祖母,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小婿帮忙的吗?” 虎贲将军的经验就是,别和他们废话,先问他们想要什么,能够给的就把人尽快打发走。 谁料郭老太太没有诉求,而是拉着虎贲将军的手说道:“我寻思女婿你第一次来北疆,都不知道北疆这边特色的东西,我带着你去好好逛一逛,咱们看到好的,就学习了,回去岭南也给安排上!” 听到郭老太太的话,亲卫们不由侧目:这就是将军你说的,不好惹的老太太?这多好一个长辈啊!想你所想,急你所急的。 虎贲将军也有些惊讶:所以真的是自己以貌取人了吗?难道郭老太太不是相由心生,而是面恶心善? 虎贲将军怎么想都觉得不可置信。 此时郭老太太已经拉着虎贲将军不放,让他跟自己走了:“这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如果一个地方的老人很多,说明这里不仅富庶,而且当地民风很好,大家都很有孝心,有孝心的人都不会太差!北疆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边城绝对是一个有孝心的地方,我估计你也没有看过老人怎么生活,我带你好好看看咱们北疆的敬老爱老举措!” 虎贲将军一听,这位岳祖母确实是读过书的人,说出来的话很有道理啊!于是也没有反对,跟着郭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还奉承:“要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您为我操心了,我之前逛边城的时候还真的忽略了,多亏您带我见识。” 这么说着,虎贲将军还问道:“咱们北疆的老人平时都干什么?给儿孙纳鞋底?还是下棋、择菜?晒太阳?” “那些都算什么活动?!”郭老太太不屑地一挥手,带着虎贲将军走了一千米,一指广场说道:“咱们边城现在最流行的老人活动,可是很高雅的,你看,我们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广场舞!” 虎贲将军看到随着高昂的喇叭声挥舞丝带的老太太们,不由陷入了沉默:……这,确实挺高雅的哈!! 第 198 章 不是虎贲将军歧视老太太们的活动。 说实话,老太太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舞蹈看上去也很是不错,虽然技巧性不足,但是也能算得上优美。 但是,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些动作如果是教坊司的小姑娘们一起作出,虎贲将军一行人只会觉得赏心悦目,但是如果是一群弯腰驼背的老太太在做,远远看过去,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除此之外,宫宴当中,教坊司表演的配乐都是高山流水的高雅,虽然虎贲将军自认为听不太懂琴弹奏的好坏,但是还是比较相信那些酸儒的品味,他们听着好的,最起码难度应该不小。 相比较而言,现在这个喇叭,究竟是什么能送人走的神器啊! 有这么个配乐,就是一群美女都会显得滑稽,更何况是一群老太太? 虎贲将军环顾四周,很快发现周围的人都是匆匆路过,不少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显然老太太们的活动方式不太受到大家的欢迎。 虎贲将军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郭老太太:“祖母,您也是这跳舞队伍的一员吗?” 一听这话,郭老太太立马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虎贲将军当即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老太太也受不了这情况,故意说反话,就是想要通过我和云破军他们说这件事情,让他们面对客人觉得不好意思丢脸了,于是赶紧取消这些扰民的活动? 虎贲将军这算是非常常见、融入骨血的阴谋论了。 但是郭老太太脸色难看的原因和虎贲将军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跳舞队伍的一员,是因为受到了其他人的排挤。 郭老太太心想,等我当了调解员,不比你们没事干只能跳舞的人厉害多了?到时候我才是这条街上最靓的老太太! 抱着这种想法,郭老太太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谁和他们是一起的?” 听了郭老太太这话,虎贲将军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她肯定是想利用自己取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郭老太太没有纠结广场舞这里的事情,甚至因为害怕对方因为跳完舞过来嘲讽自己,连忙带着虎贲将军离开了广场。 虎贲将军见此,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这老太太,也受不了喇叭声音的攻击了,还说什么这个体现了北疆老人的精神面貌,什么优雅,都是反话呢! 就在虎贲将军肯定自己想法的同时,郭老太太带着虎贲将军真正见识了北疆的生活。 “像是我呢,每天早上我起来,都要来这里买早餐,你是不知道,我们老年人,醒得早,家里那些孩子,一个个都年轻,睡觉怎么睡都睡不够,还得我买了早餐回去,喊他们起床吃。”郭老太太和虎贲将军念叨道。 “怎么能让您自己买早餐呢?如果您家里缺伺候的人,等我和雪霁成婚,我让她选几个丫鬟给您?”虎贲将军客气地说道。 “不用,我用不上!”郭老太太说道:“家里有人定期来打扫卫生, 衣服有洗衣机洗,平时我也没什么事情,不需要伺候的。” 这么说着,郭老太太又看了看左右,对着虎贲将军说实话道:“再说了,你就是送了人过来,我们也留不住!” “这是什么原因?”虎贲将军不解地问。 “你是不知道北疆有多缺人,人家家里的女人都被叫出来干活了,有钱人家的奴仆能不被盯上吗?前几年北疆刚刚出台一个政策,说是各家奴仆,只要给足主家赎身的价格,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可以自己去官府申请!” “然后那些工厂就出来了,跑去和那些奴仆说,他们每个月的待遇是多少,只要和他们签订用工合同,他们就给赎身的钱,每个月的工资扣掉一半还钱,两年不到就能还清,到时候他们做工一个月可以收入比现在多得多的钱,他们好多人本来就懂管家和算账,搞不好还能当工厂的管事呢!” “这……这么多奴仆都去了吗?” “为什么不去,工厂里不打人不骂人,而且工资也高得多。” “架势人家就没有提出反对的?” “怎么没有?但是大头兵都听云破军和姚芹这两个毛头小子的,反对有用吗?”郭老太太说道。 “竟然没有忠仆吗?” “有是有,但是人家不忠心的吃香喝辣,忠心的难道靠吃糠咽菜活着吗?那你要是先要给忠心的人一样的待遇,家里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啊,人少了,忠仆也觉得干活累,工作量比厂里还多,这么一来,忠心程度也有限了。”郭老太太说着。 虎贲将军表示,这跟着郭老太太,还真能学到一些东西,只是虎贲将军不解:“咱们家里应该不会对奴仆太差,给的钱财也够用,怎么这工厂还能多许多不成?” “好多工厂里的工作是计件工资,就是做得多给的多,做的熟练的,收入变成原本三四倍的也是有的,现在除了家里条件很好的人家,其他人最多是养一两个打扫的仆妇,平时擦擦桌子扫扫地罢了。 虎贲将军不由喃喃自语:“全部工厂都能有这个待遇,说明工厂的利润远超过给员工的待遇,北疆这群人,是真的要发了啊!” 这么想着,虎贲将军就特别嫉妒云家人,并且再次发出感慨:怎么当初姚家人没被流放去岭南呢?! 别说打仗看的是战术,虎贲将军这种底层爬上来的将军最是明白,打仗比拼的其实是背后的实力! 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是没吃没喝,哪个当兵的能卖命? 所以一个名将,他也必须要懂一些经济学。 虎贲将军虽然还不算名将,但是作为当世知名的将领,他自然是懂得经济道理的。 越是懂得这些道理,虎贲将军就越是眼馋姚芹。 如果可以的话,虎贲将军甚至想过给姚芹套一个麻袋,偷偷把他带到北疆去发光发热! “云家人究竟是什么运气啊!居然碰到这种人才!”虎贲将军愤愤不平。 郭老太太却正好带着虎贲将军来到了洗衣 服的店家门前,对着虎贲将军说:这里就是洗衣服的地方了??[,将军应该没来看过吧?” 虎贲将军确实没看过,但是年轻的时候也见过浣衣妇们的工作,觉得大差不差,都会拿着棒槌捶打衣物,然后用皂角洗干净就是。 可是一进来,虎贲将军就看到了一个围着大通拉动的骡子! “这是干什么的?”虎贲将军好奇问道。 郭老太太听到虎贲将军的问题,自认为自己的见识已经在虎贲将军之上:堂堂一个将军,懂得还没我老太太多! 这么想着,郭老太太特别积极主动地给虎贲将军解释:“这个桶里有很多层安装了棒槌,骡子拉车就会让木桶来回搅动,和人力洗衣服一样,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 虎贲将军闻言点头,觉得郭老太太确实是带自己开了眼界:“这玩意儿好,特别适合洗军中的衣服,到时候看看我们能不能仿制一个。” 郭老太太得意地说道:“那是,我给孙女婿你介绍的,那可都是有用的!” 不得不说,郭老太太不胡搅蛮缠的时候,还是挺让人顺眼的一个老太太,最起码虎贲将军从之前的暗自警惕,已经变成了看起来顺眼,也愿意和老太太扮演一下孝顺的孙女婿和慈爱的祖母。 两人这一路其乐融融,非常融洽,分开之后都各自对亲近的人给出了对对方的好评。 郭老太太的好评只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广场舞领队就开始找郭老太太麻烦了:“好你个郭瘌痢头!你说,是不是你前天带过去的那个男人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他们看着我们跳舞还要皱眉头?现在好了,广场舞不给吹喇叭了,也不允许我们占用公共活动空间,说什么人家年轻人和小孩子也要用,你自己不能跳,就把我们也搅合黄了,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郭老太太听到之后人都懵了:“啥玩意,广场舞怎么就没了?关我什么事?我不就带着我孙女婿过去看了看你们跳舞?”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说了,就是你孙女婿说,我们这群人制造噪音,让周围人都不开心,姚好好管一管!”老太太怒气冲天地说道。 什么?!郭老太太眼前一黑:这都是什么孙女婿啊!我带你去看我喜欢的东西,你当天乐呵呵的说好,结果转头就给举报了?什么怨什么仇啊! 郭老太太不理解,郭老太太深受伤害:“不行,我找他去!”!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199 章 虽然虎贲将军是一员大将,但是郭老太太作为虎贲将军未来老婆的祖母,自然也是想找他就找他的。 听完郭老太太的控诉之后,虎贲将军只有一个感觉:头疼! 这世上怎么会有郭老太太这么不讲道理的老太太啊! 我都解释了是误会了你的意思,你怎么还不依不挠呢? 你想让我找北疆政府恢复广场舞队,但问题是北疆政府也不能朝令夕改啊! 虎贲将军因为郁闷,很快就带出了杀万人后自带的杀伐气势。 郭老太太在这番气势笼罩之下,越说越心虚,看到虎贲将军这幅样子,最后只能小声说道:“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干什么这么凶?” 虎贲将军:???我好冤? 冤枉的虎贲将军意外发现这招很好用,于是依然摆出一张凶兽脸,无言威慑郭老太太,嘴上还说着:“祖母的要求我听明白了,小婿尽力而为。” 郭老太太只能说着:“尽力就好,你记住就行!” 虎贲将军总算找到了对付郭老太太的办法,一时之间精神略显振奋,对着郭老太太说道:“既然没有意见,祖母您归家静待消息便是。” 郭老太太这时候想起来姚芹和自己的交易,心不甘情不愿,不想离开,却在虎贲将军的注视之下,略怂地离开了。 郭老太太离开之后,近卫才找到虎贲将军说:“看来这郭老太太是受到北疆人的指使,故意缠住将军的?” 虎贲将军一笑:“对方没什么恶意,我已经猜到是谁了,她无非是不想被我叨扰罢了。” “是谁?!”近卫虎目圆睁。 虎贲将军无奈说道:“谁被我叨扰地最厉害?” 近卫终于反应过来:“竟然是姚小将安排郭老太太拖住将军您?!” 这么说着,近卫又好奇道:“姚小将是不想和您有来往吗?她是害怕会被云家人怀疑?咱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虎贲将军闻言只是摇头:“不可,她可不是害怕被姚家人怀疑,现在串联起来分析,当初云破军和我交谈,估计也是被姚芹支使来的,她恐怕只是嫌弃我们烦人罢了。” 听到虎贲将军的话,近卫颇为无语:……因为嫌弃烦人就这么对一个封疆大将,姚芹她是真的觉得岭南和北疆天南地北,不会开战? 姚芹确实不怕和岭南开展——虎贲将军去到岭南,第一时间应该是解决内部的土司和蛮夷头领的问题,且没有时间对外出兵呢! 就是对外出兵,也要等他一统南方,有机会问鼎中原,才会有土地和北疆接壤啊。 于是乎,对于会不会得罪虎贲将军这件事情,姚芹毫不在意,一点小玩笑,还不足以让虎贲将军这种从基层爬上来的理智人不顾一切找自己打起来。 虎贲将军确实不好找姚芹打起来,但是他可以厚着脸皮继续跟着姚芹啊! 刚刚享受了几天没有跟屁虫生活的姚芹:…… 姚芹也是服了虎贲将军,为了躲他,干脆就呆在家里,不出门了。 看到姚芹这番作为,姚万里不由问道:“总不能他一日不走,你就一日不出家门吧?” 姚芹神色淡然:“北疆又不是我的北疆,缺了我一个,又不是不能运行了,既然北疆无事,我也多年未曾休假,如今在家中休整一下也未尝不好。” “但是云破军不在,你又不出门,有意外情况……”姚万里担忧道。 “您这话说的,我和云破军一年之前还未掌北疆大权,大家不也干得好好的?我早就和您说了,别总觉得自己很重要,身体不舒服,该休息就休息,天塌不了,别人也顶得上!”姚芹拿着本画册,一边照猫画虎地学着画画,一边说着姚万里:“您还非得带病撑着!” 姚万里却不认同姚芹的观点:“你这样,一旦位置被人占去,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姚芹好笑道:“以我脑子里的想法,现有的位置有人占了,我可是求之不得,这意味着我能够脱手去干新的事情了。” 姚万里听到姚芹的话,不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是,你现在这摊子已经这么大了,到处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又有新想法了?你有想要干什么?!” 姚芹挠头说道:“我的新想法很多,至于后面要干什么,那要等有空想了才知道。” 姚万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很多……她还有很多想法……” 万大妞此时来了祖孙两人身边,看到姚万里神思不署的样子,不由问姚芹:“你又和你祖父说啥了?把他都吓到了。” 姚芹只觉得自己不能更冤枉:“我能和他说啥啊!我啥都没有说,是他自己乱想!” 万大妞并不相信,而是问姚万里:“这娃子又和你说啥了,她是不是又要推行什么事情?” 姚万里摇头:“她没说她要推行什么事情。” 万大妞不解地说道:“那你怎么看上去不太能接受的样子?” 姚万里悲愤地说道:“因为她说她有好多想搞的事情,现在都没来得及搞!” 听到姚万里这话,世上的伤心人已经不止姚万里一个了。 万大妞也惊到了:“你已经搞出这么多事情了,你还要搞啥啊!” 姚芹觉得祖父祖母两人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我之前就是建立了新城,开办几个工厂,搞了搞扫盲,顺便再训练了一批军士,其实也没干啥啊。” 姚万里和万大妞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管这叫做没干啥?!那别人是什么,尸位素餐吗?!” 姚芹嘿嘿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我还有好多计划都没说呢!” 万大妞和姚万里忍不住同时眼前一黑。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已经天天从早工作到晚,为官为吏,要从卯正(6点)工作到亥初(9点),你还要搞其他事情?!” 万大妞不能理解,万大妞甚至想要辞职。 姚芹也不能理解,这工作时长也就是比996长了点,完全比不上007呢,再说工作强度,现在官吏处理一份文件的时间,可比后世宽松的多,都没有什么24小时办结时限的限制呢,从6点工作到9点又怎么了? 中间还有他们用来吃饭的一个小时和午休的一个小时呢! 回家洗漱一下,每天晚上至少能睡八小时,是后世多少人的梦想啊! 姚芹觉得,自己可比资本家们强多了! 北疆官吏:不,你个姚扒皮! 自从姚芹通过工作量开始整顿职场之后,北疆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停留在了闲职的老头子们身上——其他人忙到没有勾心斗角的时间。 就像后世,听说越是闲的政府部门,越是妖风大,忙的就是几个没背景没资历的人,其他人说句话大家都要心里琢磨好几遍,而忙的脚不着地的政府部门,能把事情办完回家休息最好了,除了秉性坚强的个别人,谁都没空勾心斗角,大家直来直去,没背景没资历的人反而活的比较轻松——特别是对于技术型人员来说,干活比琢磨人心来的快乐得多! 所以写材料才成为一个苦差事:因为你要琢磨上面几重领导的心思,一稿完成了,部门领导改两三遍,分管负责领导改两三遍,主要负责领导改两三遍,正所谓八稿九稿回到一稿,改来改去用了初稿。 别以为姚芹穿越前在联合国机构就不用干这种事情,联合国的工作人员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务员”,写材料也不是华国专属,姚芹想一想都是一把泪。 也因此,姚芹在北疆给大家加工作量的同时,倒是减少了材料狗的负担,三令五申不允许上行文歌功颂德、写没必要的内容,日常工作全部通过表格保送,确实没办法写成表格的,才简明扼要说明事情之后网上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姚芹身体力行的倡导之下,北疆所有官吏掌握了各种统计法,表格做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以前会写奏章的人反而也要转而好好学习统计方法的课程内容。 姚芹不仅要表格数据,她还开发出了数据应用比对,通过内在逻辑勾连,之前查处了一批数据造假的官吏,惹得北疆官吏们不得不将数学、统计学和逻辑学等几本书翻烂了。 有实在不擅长的人简直想哭。 比如北疆某县令,就曾和师爷哭诉:“我从小也是神童,十三岁中童生,十五岁中秀才,二十而冠,不久之后便中举,三十之前就登天子堂,但是这数学、统计学什么的,我是真的学不会啊!” 这就是典型的数学不好的学生了。 当然也有人文理兼备,不仅学的津津有味,还能举一反三,进度已经遥遥领先,甚至开始看起了姚芹准备的中学教材。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不管学的如何,大家加班起来都很痛苦。 所以,在听说姚芹有新打算之后,就连自己祖父祖母也有了辞职的欲望。 万大妞和姚万里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虽然姚芹觉 得自己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受到了伤害的万大妞和姚万里觉得还是需要给姚芹找点事情干,以免姚芹闲下来就开始琢磨给大家增加工作量。 于是万大妞和姚万里对视一眼,率先问道:“小芹菜啊,你难道打算一直女扮男装,当个男人吗?” 姚芹无奈地回答道:“我们之前不是达成共识了吗?我扮都扮了啊。” “所以你是真的不想成婚,也不想有孩子吗?”姚万里问道。 “我是真的不想!我这人惜命,不想死在产床上!”姚芹一口回绝。 在姚芹看来,人就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能因为生一个未来不知道如何的孩子影响自己的存活率:北疆可是有不少人都靠自己吃饭呢! 姚万里和万大妞再次对视一眼,开始说出了心中忧虑:“小芹菜你不愿意恢复女儿身嫁人,究竟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还是舍不得云破军却也不想当妾呢?” “什么玩意儿?!”姚芹都惊呆了,这又有云破军什么事啊! 姚万里说出了大家一直以来的猜测:“你和云破军一直形影不离、青梅竹马,但是我们家显然没办法和云家匹配,你是不是因为暗恋云破军,但是怕袒露身份之后不能和他相守,够不上他妻子的位置,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默默守护在他身边?” 姚芹吃惊的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我,姚芹,北疆名义上的高级军官、实际上的二把手,因为暗恋我兄弟,也就是一把手云破军,所以不愿意恢复女性的身份,只想要通过男人的身份默默守候云破军? 这传闻对象要不是自己,姚芹都会觉得这绯闻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是涉及到自己,姚芹就不得不说了:“我寻思,我脑子也没病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干啊!” “特别是那什么我只能给云破军当妾,我这么贱吗?”姚芹不理解。 “主要是你平时和一群男人同吃同住,云家势大,肯定会和京城有联姻,最适合的娶家中实权的淑女,你名声有瑕疵,妇德妇言妇容妇红都不太行,这不就……” 姚芹无奈对着两个老头老太太说道:“究竟是谁给你们两灌输的这种观念?我要是想要哪个男人,怎么可能存在什么爱而不得默默守护,不管是云破军还是最近一直跟着我的虎贲将军,只要是个聪明的领导,都会把那男人打晕了送上我的床!” “要是我看上的是某地的领导,信不信他们自己兴高采烈地脱光了来给我暖床?!”姚芹的话掷地有声。! 第 200 章 姚芹“给我暖床”的话语一出,万大妞和姚万里都惊呆了一瞬。 而后,两人也反应过来,睡个小娘子就能获得多项治理良策,自立山头的这些头领们确实不介意伏低做小为人暖床。 反正在男人们看来,自己又不算多吃亏,皇帝三宫六院的高位妃嫔也有不少是权臣大将之女,皇帝不也要为了江山卖身?只要别传出去就行! 实在传出去了也没事,扭转一下舆论,就说对姚芹心向往之有淑女之思,所以才情不自禁,绝不是自己在卖身换资源! 总而言之,别影响自己的名声就行。 影响了也没关系,等日后卸磨杀驴,也不算委屈了自己,毕竟人死债消嘛! 但是话虽这么说,姚芹的说法还是让姚万里和万大妞开了眼界。 “我们姚家是清白人家,你妹妹和侄女们以后还要出嫁的呢。”万大妞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说道:“你就是有这么个想法,也收敛一点。” 姚万里不能更赞同:“我看那些能当大官的,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别管你实际上是不是找男人暖床,你对外可不能这么说!” 姚芹叹气道:“我又不是傻!再说了,我是真的很惜命,所以真的不会找男人!” 姚芹又不是接受这时代教育长大的人,不觉得自己在古代当个独身主义者有什么问题,一来姚芹是个标准的异性恋,但是在古代很难遇见一个灵魂契合的人,二来古代避孕措施可不保险,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三来,以姚芹从现代汲取的生理知识而言,很多妇科病都是因为男人!男人真的很脏很容易导致妇科病,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知道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医生就会在考虑病因的时候直接排除掉某些因素,因为知道没有男人的小姑娘不会得。 而这时代,可没有高明的妇科医生和产科医生…… 出于对自己的小命着想,姚芹是真的半点不想男人,毕竟妇科病也可能会要命的! 姚芹不想男人,姚万里和万大妞看似是接受了,私下里还是觉得不对。 “这年头,哪有女孩子到了适婚的年龄没考虑过嫁给什么丈夫的?”万大妞私底下还在和姚万里讨论:“我看,小芹菜她不是没有想法,主要是周边没有她看得上的心仪之人。” “还没有她心仪之人?那她是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啊!”姚万里一一细数:“你看云破军,少年将军,霍去病一样的人物,年少成名意气风发,她看不上?” “好的,她看不上这种武夫类型的,那薄采其,也是单身,学富五车聪明绝顶,又会说话,她也看不上?” “武将不喜欢,聪明人也不喜欢,那文采风流的公子她嫌弃人家脏,长相帅气的男孩子她嫌弃人家傻白甜,老实肯干的官吏她嫌弃人家木讷,家财万贯的商人她嫌弃人家傻……”姚万里说着就摇头:“她究竟是喜欢什么样的啊!” “那些人确实是各有缺点,就不能有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男人?”万大妞说 道。 “那是找男人呢,还是找菩萨呢?这是许愿啊!”姚万里回怼。 万大妞开始细数起来:“我们小芹菜,文能治国武能安邦,长得也不错,多受人爱戴啊!平时还能洁身自好、保持学习,她都有这么多优点没那些人的缺点,怎么就不能要求对象了?” 姚万里自觉和万大妞说不通:“你要是一直这么想,你就不可能把她嫁出去!” 姚芹此时不知道姚万里和万大妞的争执,还在和姚蔷吐槽姚万里和万大妞两人的担心。 “爷爷和奶奶他们担心我一直不找对象会影响你和侄女们未来的婚配,简直不要太好笑,咱们那些哥哥连对象都没有,还侄女?侄女的影子都不见!还有你,你需要我影响吗?你要是怕被我影响,就不可能每天在路边摊吃掉十几个大肉包子!”姚芹吐槽道。 姚蔷不答应了:“我吃肉包招谁惹谁了?姐你干啥这么说我?” 姚芹一声叹气:“虽然咱们家人吃的确实是有点多,但是十几个肉包,是不是太多了点?毕竟一个都有巴掌大啊!” 这里的肉包,是北方那种菜肉大包,不是南方的小包子,南方小包子可能就一个鸡蛋大小,北方的菜肉大包的直径能够超过一台手机的长度。 即使姚家人饭量很大,一般吃上七八个也就饱了,像是姚蔷一口气吃掉十几个,别说北疆其他人震惊了,就是姚家人也觉得姚蔷饭量略大,担心她吃撑了。 相比于家里人,姚芹更担心是因为姚蔷小时候一直吃不饱,导致心理疾病,所以才会猛吃猛喝。 所以,大家对于姚蔷在街上吃了十几个大包子的事情,时不时就会提起来,以免她再次这么放纵。 姚蔷听到这个,却觉得很心虚。 十几个包子确实是自己买的、自己吃的,但是那是因为自己每次午饭,实在是饿很了啊! 姚蔷作为一个保守秘密的人,不能说出自己曾经把午饭给了别人,只能无奈忍下家里人对自己的唠叨。 等姚芹唠叨完姚蔷,一身轻松地回房间做工作计划梳理之后,姚蔷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从家里打包了几块糕点,回到了工作的工厂。 “快快快!小蔷薇你来了,我要饿死了!”一人扑向姚蔷。 “你又没吃饭?”姚蔷见怪不怪地说道:“他们是打算把你饿死嘛?” “我哪知道啊!”那人无奈说道:“我就是喝水就胖的人,他们总是嫌弃我胖,不给我吃饭,在他们看来,女儿长胖恐怕比女儿饿死还要可怕吧!” “明明你们家里也让你出来做工了,按理说不是食古不化的……” “他们那是为了讨好云夫人!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我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好提携我那几个废物兄弟!”女人说着,连忙吧小蔷薇带来的糕点吞了进去,之后又问小蔷薇:“我脸上没有糕点屑吧?不然被发现了我就惨了。” 小蔷薇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没有没有,你放心,我给的带的是不掉屑的顶饱的糕点,今天的都是糯米做的,你应该检查一下牙齿才对。” “你提醒我了。”女人连忙拿起小镜子看向自己的牙齿,而后放心道:“毫无痕迹,你检查一下换班的事务,没问题的话我就回家了!” 姚蔷检查了一下交接的东西,点头道:“你回去路上小心。” 在姚蔷看来,这就是简简单单资助吃不饱的姐妹的一天。 也许是自己淋过雨,姚蔷就会想要给别人撑伞,因为小时候挨过饿,姚蔷最见不得别人挨饿。 一次偶然的机会,姚蔷知道和自己两班倒的姐姐被家里强制减肥,一直都吃不饱,因为饿肚子差点晕过去,姚蔷贡献了自己当时的午饭之后,这个姐姐直接风卷残云地吃光了所有饭菜,要知道那可是姚家大胃王数量的饭菜啊!那天女人硬是一粒米都没剩,让姚蔷不得不买了十几个包子当自己的晚饭。 从那以后,姚蔷就经常给她带一些吃的,事情也非常顺利,没什么人关注在意姚蔷的举动。 这一天,姚蔷觉得这也是平平常常开展日常投喂的一天,直到她被姚芹传唤:有人告状到军里,说是姚蔷因为嫉妒其他女人漂亮,每次都带食物想让其他人多吃长胖,别人不好拒绝,受到了她的影响,要严惩她这种恶毒行为!! 第 201 章 姚蔷整个人:??? 不是,说出这种话的人真的不觉得自己很离谱嘛? 我因为嫉妒别人漂亮,带东西给她们吃,让她们变胖,可是她们又不是傻子,我给什么她们就吃什么吗?! 怕变胖可以不吃啊!我又不可能给她们灌下去! 姚蔷保持着懵逼的表情,查验了通知自己的士兵手上的符验,确定没有错误之后,一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朝外走去。 边上有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事,连忙和同事说道:“你们撑一会儿,我赶紧去和姚蔷家人说这件事情,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去,万一被人坑骗认罪了怎么办?” 同事听着连连说道:“阿若会骑马,让她去!” 阿若一脸义不容辞地说道:“姐妹们放心,我一定通知到姚家人!” 阿若走了之后,才有人有空发言:“各位姐妹要知道,这事虽然是有人告姚蔷,但其实就是在蚕食我们女人的权力,我们如果放任,就是将自身的利益拱手让人!” “没错!哪个男人会因为同僚经常带吃的,就说他居心不轨?就是居心不轨,想的也是他想要拉拢其他人,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谁会说是因为嫉妒同僚长得漂亮?!”边上立马有人一唱一和。 脑子清醒的女人早就看了出来,就是刚刚因为冲击一时懵了的,听到这两人的分析,也渐渐反应过来。 “这些人,表面上是针对姚蔷,实际上一定会延伸到女人出来工作身上,说不定会说什么女人究竟嫉妒心强,不适合聚集起来工作,不然容易因为嫉妒闹出事来。”女人们当中也有很能阴谋论的,当然以前因为见识和影响力,只能发挥在宫斗宅斗上,现在也有在政局上思考的机会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细思极恐。 有影响力的人就站了出来,倡导道:“万一,万一到时候北疆高层要因此解散工厂女性管理层,各位姐妹一定要团结一致,我们要向他们抗议,支持姚蔷带食物的行为。” 众女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此时也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答应地铿锵有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直对外了。 达成共识之后,主导的人让大家散了,先去工作,听说姚蔷要被带走而聚集过来的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时,还在和同伴八卦那脑残理由。 “这究竟是哪个人想出来的?给同伴带吃的,就是迫害她们?因为影响了她们苗条的身材?”正常人都觉得难以理解:“那是不是厨子做饭做的好吃也是有罪的,因为不利于大家减少食入,影响了身材?” “笑死,这究竟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理由,别不是那些腐儒吧?他们有这么傻?” 不仅众女觉得这个理由很离谱,受到这么一个告状理由的时候,北疆做决策的正常人都觉得很离谱。 因为云破军不在,姚芹还在家里躲着,而且姚蔷是但是人,姚芹也不方便裁决,薄采其怕压不住来告状的人,找了姜国公 和当参谋们的老头子来“审判”。 姜国公表示自己闻所未闻居然有这种罪状:“我能接受他们构陷,但是他们能不能别当我们傻?” “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足够傻,所以察觉不出来这个借口有问题?”有老伙计对姜国公说道。 姜国公忍不住露出了痛苦面具:“这种人是怎么在北疆活下来的?因为怜悯吗?” “总有那么几个子孙不修的,老一辈都过世了,还能怎么办?”有人说道。 听了这话,姜国公一个机灵,看向了自己的孙子。 跟着薄采其办事的孙子突然觉得有点冷,环顾四周之后就接收到了爷爷姜国公的眼神,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老头子不会又受到了刺激,想要搞什么事情吧? 孙子暗自警惕了起来。 对于姜国公来说,儿子孙子这种生物,多了就不值钱,肯定要好好摔打摔打他们,才能保证成材不是?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姚蔷这个离谱的状告还等着大家拉偏架呢! 是的,姜国公对于这一次的定义就是拉偏架——这种情况,不用审问都知道要偏向姚蔷啊!对方的理由多离谱啊! 要不是涉及到的是姚芹一力推动、云夫人等人也参与了的女子管理层,姜国公等人都不稀罕管这种事情! 在这种想法之下,大家很快就见到了原告被告双方。 姚蔷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想清楚了所有有嫌疑的人,最怀疑的就是被自己投喂的姐姐的家人。 在姚蔷看来,能饿自己女儿的家人,多半脑子就是有问题的,脑子有问题的人告自己,那不是很正常? 姚蔷去到“公堂”的时候,看到的果然是自己接济的姐姐的家人。 不是姚蔷之前见过他们,而是听说过这个姐姐家里人的样子,因为太有特征,所以姚蔷一样就认出来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胖到两三百斤的。 所以,当对方声泪俱下,表示因为姚蔷自己女儿已经长胖了快要十斤的时候,姚蔷骤然发出一声嗤笑:“你们这种父亲和爷爷,自己肥的和头猪一样,女儿孙女养的随时都能被风吹上天,为了让她们瘦下来,一天只给吃二十粒米,每天都要把女儿饿晕,怎么滴,是你们家里没钱吃饭,你们又吃的比猪多,所以要抢女儿的饭吃?” “你你你!粗鲁不堪!竟然辱骂于我!”对方颤抖着手指指着姚蔷。 “我哪里骂你了?”姚蔷可不承认。 “你,你竟然我父亲和我肥的,肥的和……”说不出“猪”这个词,男人伏地大哭,让姜国公等人给自己做主:“各位大人,你们都听到了她的无礼之词,你们要给我们做主啊!” “我就是简单地进行了一下写实的描述,我又没诽谤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啊!”姚蔷可是在教坊里撕逼出来的高手,哪里怕这点动作? 要知道,姚芝本人芝兰玉树,一直都是被教坊重点培养的心肝宝贝,本身又有赵辅季这么个大佬罩着, 加上为了身份要躲着其他小姑娘,其他不熟悉的人都觉得他面冷心冷,自然没人敢招惹他。 但是姚蔷一直都是后进生,还是那种因为肥胖和学习不好被老师批评的后进生,这种孩子在学生时代最容易遭受同学的霸凌,简直是叠满了BUFF。 好在姚蔷继承了姚家人的力大无穷,于是所有的武力霸凌,都被她用拳头解决的一干二净。 自从姚蔷一个人横扫了一个小团体,打掉了六七个人的门牙之后,武力霸凌这种事情,只有姚蔷对别人,没有别人对姚蔷的——虽然姚蔷也并没有对别人展开霸凌,但是地位就在这里。 姚蔷虽然有武力压制,但是霸凌这种事情,也不止是动手动脚这么简单。 抱团排挤、眼神、话语、冷暴力,都可以摧毁一个小孩的内心,教坊的人代代相传,也是深谙其道的。 可是姚蔷能怕她们? 姚蔷的宗旨就是,你们不理我,我就不理你们,你们敢用眼神挑剔我,我就瞪回去,你们敢骂我,我骂得比你们还难听,你们要是气得要动手……多好啊,正好锻炼锻炼! 经过多年的打磨,姚蔷气人的功力简直是进入了宗师境界。 两人非常生气,都不稀罕和姚蔷说,对着姜国公直接道:“各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这姚家女如此猖狂!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各位爷爷,这两个大老爷们不要脸污蔑我一个小姑娘,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谁还不会求人做主呢?姚蔷想着。 两人这辈子见到过的女人,要么就是很陌生,待人也算有礼,要么就是家里那些大气不敢出的女人,也有见过撒泼的婆子,但是哪里见过姚蔷这么泼辣的年轻小姑娘? 姚蔷都没等这两人说话,巴拉巴拉地说道:“他们非要莫名其妙地说我喂胖他们家女人,但是人家是人,又不是傻子,自己知道要不要吃好不好?” “再说了,他们家女儿孙女确实都被他们饿晕了,我都没告他们略带子女有谋杀嫌疑呢!他们先倒打一耙,我怀疑就是阴谋被我破坏了所以恼羞成怒!” “各位爷爷们,你们看看这两人,除了肥的像头猪我都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牛羊都没这么胖的啊!他们这身材,看这就不是会在乎身材的人,居然说我故意喂胖他们女儿孙女,这肯定是阴谋!” 看到姚蔷理直气壮的样子,姜国公沉默了一瞬,差点把心里话说出了口:有没有可能,这两人就是姚芹说的那种双标呢?他们对自己的身材不在意,但是很会审视女人的身材? 在众人的沉默当中,姚蔷沉痛地摇头说:“要我说,身材什么的,只要健康就好了,只是这两位,实在是不够健康,我看他们家女眷控制体重的办法挺好的,要么让两位也试一试?” 姚蔷专门强调:“我不是歧视胖子啊,我也是个小胖子,但是我是健壮健康,看着是胖了点,但是我没有超过限额,身体没问题,你们这绝对就是身体问题了,为了健康着想,是要减肥了。” 姚 蔷心想,我确实不歧视胖人瘦人,但是我歧视不做人的东西!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自己告状,怎么就突然话题到了让两人减肥的事情上了? 两人试图把事情拉回来:“各位将军,这姚蔷不仅害我孙女,她还骂我们,您都听到了,要给我们做主啊!” 姚蔷满头问号:“除了做主,你是不是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说完姚蔷就开始摇头晃脑:“我哥和我说,长得太胖会因为脂肪堵塞大脑,我还不相信,看到你们,我就知道是真的了,原来胖了还会变蠢!” 姚芹说的堵塞大脑是心脑血管疾病,就是怕小蔷薇吃的太多会得血栓,不是姚蔷想的堵塞大脑之后变笨! 不过姚蔷觉得无所谓,只要能侮辱这两人,信口胡诌也没事! 听到姚蔷这话,姜国公奇道:“你哪个哥哥说的?姚芹说的?还有这种事情?” 姚蔷连忙说道:“是我六哥说的,确实是这样没错,人胖更容易脑梗心梗!一旦中风,就很容易复发!” 对于这些富贵人家来说,家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心脑血管疾病走的,因此姜国公和老爷子们都起了兴趣。 “那你哥有没有说,怎么防止这种情况?”大家追问道。 “我哥说要养生,少吃肉,特别是猪肉肥肉羊肉,平时吃点牛肉鸡肉和鱼肉虾肉,还不能多吃,每吨最多吃自己一个拳头大小,当然,牛肉咱们一般不吃啊,然后多吃绿叶子青菜,别吃甜的,多吃粗粮少吃细粮,油炸的也不可以吃,然后不能喝酒,都做到的话,再加上定时运动,绝对能改善身体健康!”姚蔷科普道。 姜国公几人对视了一番,都感觉到了其中的艰难。 “所以你们都这样做吗?”姜国公问着,还觉得不对,记得姚万里前两天来自己家还喝了自己不少好酒? “当然不可能了,用我爷的说法说:那样活着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姚蔷回答道。 听到姚蔷这话,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家就是能做几项做几项,减轻风险嘛!”姚蔷说道。 众老将军听完,都觉得姚蔷这小姑娘对自己胃口。 要不是姚蔷看起来确实是个敦实的小姑娘,怕以后夫妻感情不好,大家都要给抢回家让姚蔷当自己的孙媳妇了! 这么想着,大家进一步和姚蔷讨论起养生方法。 但是姚蔷传授的办法,大概就是类似于枸杞泡可乐这种赛博养生套餐了。 被忽略的父子俩人:有没有人看看我们啊!我们是来告状的啊!你们究竟靠不靠谱啊!就这么把我们两个苦主给忘了? 大家自然是很靠谱的,不过忘了苦主这种事情,其实都是假装的,大家也是故意忽略掉了两人。 没办法,这当面锣对面鼓的好戏总要等姚蔷的家长到了再开场吧?不然真的让两个不要脸的欺负小姑娘? 虽然姚蔷丝毫没有自己被欺负的姿态在,但是老爷子们做事也是 有基本法的,这种事情大家不屑于做。 就在姚蔷和老爷子们交流了药材泡酒就是药酒,喝酒伤身体但是药酒对身体好之类的赛博养生方式的时候,姚芹收到了工厂众女来报的信。 听说这事之后,姚芹忍不住笑了出来。 “姚小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笑呢?你赶紧进营帐看看小蔷薇她怎么样了啊!”阿若着急说道。 姚芹却笑道:“我笑,一是因为这借口可笑,二是因为觉得,现在反对我们的就剩下这么一些蠢货了,实在是不足为惧。” 姚芹说完这话,眉目中都是自信:“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真的有影响力有智力的人,已经不会跳出来公开反对了,你应该回去和你们姐妹说这个好消息,咱们女性管理层,势力已成,已经不会轻易被毁掉了。” 听到姚芹这话,阿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姚芹知道,那是希望的光芒。 “行了我去走一趟,你回去告诉大家,该干啥干啥,他们都应该放心。”姚芹对阿若点点头,说道。 阿若重重的点头:“我这就去!” 姚芹很快到达了审问的场地。 看到姚芹来了,老将们也不再拖时间了。 说来也奇怪,看到比姚芹小了两三岁的姚蔷,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孩子,不能任由两个男人欺负孩子,但是只看着比姚蔷大了两三岁的姚芹,众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公务处理多了,姚芹身上自带了一种叫做靠谱的光芒,加上姚芹已经处理了北疆这么多的大事,大家只把他看成青年才俊,完全没考虑过她也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或者说,大家都考虑过,不仅姚芹被质疑过年纪,云破军、薄采其、莫子焘等人都被质疑过,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是几人用行为和成果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不看好他们的人的脸。 在多次轮番的大脸之后,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学会了闭嘴——等这群小子失败了再说他们。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人的光环实在是太闪耀,至今还未失败过,于是也奠定了他们的地位。 就连老将们私底下八卦,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啥,是那些封侯拜相的人在地府呆累了,集体转世来了我们这边?” 他们年少有为到让大家觉得害怕。 姜国公曾经庆幸地对着大家说:“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早生了几十年,所以还有扬名的机会,现在这些晚生了几十年的年轻人注定要被掩盖在这些人的光环之下,恐怕,人才辈出的时代已经来了。” “人才辈出的时代?”有人不解。 “看史书,乱世将至的时候,总会出现一群惊才绝艳的人,我们当初开国皇帝和功臣们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对手们也是这样的人,现在各地起义四起,南朝朝不保夕,恐怕又是一个人才井喷的时段到来了。” 也许是因为这种想法打底,加上云破军实打实的军功、姚芹等人搞出 来切实的政绩,人老成精的老头子们都学会了什么叫做不要倚老卖老。 当然,对于老头子们来说,不倚老卖老也是分人的,对于云破军这种十八岁打得比自己二十八岁还厉害的将军,当然不能指手画脚,对于姚芹这种改革举措频出塑造了北疆完全不同面貌的人来说,自然也只有建议权,对于薄采其和莫子焘这种聪明人,也要小心翼翼不能随便得罪,毕竟小心眼的聪明人可会坑人了! 但是对于这蠢如肥猪的两父子,他们有什么值得大家尊(害)重(怕)的?! 于是当姚芹以来到审问的地方,就看到了大家的笑脸:“姚小将来了啊。” “姚小将来的时候可曾隐藏行踪,应该没被虎贲将军看到吧?”有人打趣道。 姚芹因为虎贲将军的热情躲在家里,已经成为了议事中心的笑谈。 笑归笑,各位老将教育子女的时候,都举了姚芹这个例子,并且对他表达了高度赞赏。 “虽然姚芹年轻,但是对于人性的把握和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让人惊叹的,他并没有仗着自己和小将军一起长大,就觉得两人的情谊密不可分,一开始虎贲将军示好的时候,她就拉着小将军一起,以展示自己忠心不二,并没有被虎贲将军诱惑,在小将军离开边城之后,她找了郭家人拖了虎贲将军几天,安排好工作之后立马闭门不出,这是避嫌啊!” “要知道,只有足够的谨慎,才能杜绝君主的猜疑,其中三味,姚芹算是全都懂了。” 被众人私底下给出了高度评价的姚芹一进门,立马拱手说道:“这次我来,算是被告家属了,也不知道各位将军有审议出结果吗?我妹妹是……” 姚芹这话说完,立马有人说道:“这还需要审议嘛?正常人看了,都觉得是原告不正常,我们已经看过了,也统一了一件,这事与姚小姐毫无关系,反而是这对父子有诬告之嫌疑!” “你别血口喷人!姚蔷就是拿了很多食物诱惑我女儿/孙女!”两人连忙说道。 “不过后来姚小姐和我们说了一件事情,”说话的人理都没理两人,继续说道:“我们又觉得,也许这两人不是故意的,就像姚小姐说的,因为过于肥胖,脂肪进了脑子,影响了脑子。” 说完,老头子们就宣布道:“所以我们决定采纳姚小姐的建议,让他们尝试用家中女眷控制体重的办法减肥,看看能不能帮他们脑子清醒一点。” 脑子不清醒的俩个男人:什么?让我们干什么?!! 第 202 章 姚芹看向不可置信的两个男人,不知道应该嘲笑他们蠢,还是应该怜悯他们看不清形势。 笑话,姜国公他们不惩罚你们,难道会惩罚姚蔷不成? 姚芹忽然想到一句话,叫做傻逼活该活的坎坷点。 想也知道,不管是双方的权势对比、北疆为了杜绝溺婴举动倡导的儿L子女儿L都一样,还是几位老爷子的情感偏向,都不可能让他们做出不利于姚蔷的决定。 这才是姚芹听说消息之后也不急不忙的原因——胜券在握。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是很爽的打脸老顽固的场面,姚芹也觉得索然无味。 敌我差距太明显,连打脸都没有意思了,毕竟无敌就是这么的寂寞。 目送两位不能理解的人被押送离开,姚芹带着笑脸感谢各位老将军。 “多谢各位叔叔伯伯们,要不然我们家姚蔷真的是要受冤枉了。”姚芹说着,压着姚蔷的头让她鞠躬。 看到姚芹不客气的举动,老将军们都要怜爱姚蔷了:哪有哥哥这样压着妹妹鞠躬的?那可是女孩子啊! 这么一想,老将军们纷纷开始打量起之前没有注意过的姚蔷——这可是姚家的女孩子。 不管怎么说,姚芹现在可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云家的野心大家都有猜测到,而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会发展到军阀争霸,等未来开国,姚芹这种紧在帝心的开国功臣说不定能拿到个万户侯。 而姚家更是繁荣昌盛,家中男子除了姚芝之外,都有扛鼎之力,未来交战,就是不幸过世那么两三个,也还有足够多的留存,姚芝虽然不擅长武力,但是毕竟师从赵辅季…… 众人怎么看,都觉得姚家是个应该拉拢的未来之星。 不,甚至不用说未来,就是现在,姚芹也早就拥有了足够多的权柄和影响力。 在姚芹自己看来,自己可能会随时被罢免、被废弃,自己的执政理念不一定能够得到贯彻,自己未来也许会和改革家们一样身首异处,但是在其他人看来,管他日后如何?北疆政令,十分之三四均出于姚芹之手,姚芹现在已经足够被称为显赫一时了。 老将军们也觉得姚芹现在的声势有些赫赫扬扬,这一看姚蔷,大家立马就想起了之前有人阴谋论说姚芹希望和云破军结为亲家。 老将军们忽然觉得,这可能不是阴谋论。 大家试探着问姚芹:“姚小将,你妹妹今年也不小了,你们没想过给她提前相看起来?” 姚芹看了眼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姚蔷:“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姚家男人都不着急结婚也就算了,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能够建功立业,何患无妻?但是女儿L家不一样了,女儿L家花期就那么几年,错过了,好男人都被别人挑走了,就找不到了!”大家说话说的非常为姚蔷着想,半点都听不出是对姚芹的试探。 虽然很烦这种想法,但是姚芹不得不承 认,老头子们说的确实是老成之言,这时代可不怎么流行不婚主义。 只是姚芹私心觉得,真的不用太着急,姚蔷要是现在就定亲,那么年满十六七就要嫁出去了,哪怕姚蔷武力值非常高,哪怕大家可以给姚蔷选一个就在边城的夫婿,但是还是难以放心。 按照姚芹的想法,姚蔷二十岁成婚都算是英年早婚了! 更何况,姚芹觉得,再过几年自己家中的地位未尝不能更进一步,也许能够有更多选择的可能性。 这么想着,姚芹也只是对大家笑道:“多谢各位老将军们替我妹妹着想,家中有祖父母做主,他们心中也是有数的。” 姚芹这话说完,大家心中就感觉到了不妙。 等云破军浪完回来,好几个老将军都找了云破军提了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和姚芹有什么口头协定,要娶她妹妹成为姻亲?” 什么玩意儿L?云破军一口否决:“没有的事,之前我不是都已经澄清过了吗?谁会喜欢母老虎啊?” 听到云破军的话,老将军们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一心为公的说道:“其实少将军可以考虑考虑。” 云破军满脸的不理解:“我考虑什么?娶姚蔷?” “其实不是娶姚蔷,关键是娶姚芹的妹妹,他妹妹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姚芹这个小舅子,用一个未来的后位把姚家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难道不划算吗?”建议的人说道。 云破军是很了解姚芹的,闻言断然拒绝道:“千万别,别到时候我们好好的兄弟情,因为夫妻关系反目!” “怎么可能?”说话的人不以为然。 “怎么不可能?”云破军说道:“你们姚将军可是一夫一妻的坚决拥护者,他非常讨厌男人纳妾找通房或者嫖,我要是娶了他妹妹,这辈子就要做好守着他妹妹过的心理准备,不然肯定会被他厌恶。” “这世上哪里有男人就守着一个女人过的,就是那些儒家的坚定分子,也没几个只守着妻子的。”老将军们非常不理解。 “反正姚芹和我说了,他们家已经定下来,就只能找一个妻子,他爷爷是这样,他大伯亲爹三叔是这样,未来他四叔和兄弟们也都会这样。”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这么一说,老将们的眼睛都亮了。 “哦?他们真的这样说?列入姚家的家规祖谱了不成?” 云破军没有注意到眼睛亮了的老将们,只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保密的:“姚家发家才两代,哪有什么祖谱?不过你看他们家男的都不敢找妻子,就应该是知道因为没得后悔,所以小心谨慎地不敢随便找一个,就怕未来感情不好。” 某老头子摸了摸胡子说:“这确实是个好家风。” 其他人也有附和点头。 云破军好奇问:“难道你们打算效仿?” “那可不行!”老头子们立马否决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孩子的夭折率又高,肯定要多纳妾多生子才行,不然断了香火怎么办呐?” “ 那你们这是?”云破军略微不解。 老头子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很快,云破军就知道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毕竟媒婆踏破了姚家的大门。 原来大家都是给自己的女儿L、孙女、曾孙女找姚家说亲! 从古至今,人类的双标都很明显:我要娶妻纳妾延续香火,但是女婿/妹夫/姐夫最好只要一个妻子。 在这样的标准之下,姚家人自然是受到了强烈的欢迎。 姚家提亲门槛差点被女方家踏破,一直关注姚芹的虎贲将军自然是有所耳闻。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虎贲将军直接找到姚家,对他们说道:“我家里有两三个女儿L,从十来岁到三四岁都有,随便你们挑选,我们当个亲家吧?!” 姚芹假装叹息地说道:“原来将军是想要当我们叔叔啊。” 姚蔷在边上一唱一和:“谁能保证是叔叔呢?也许将军看中的是咱们家四叔?” “四叔给他女儿L当爹都够了。” “老夫八十妇十八,一树梨花压海棠?”姚蔷也很懂。 姚蔷和姚芹这一唱一和,要是普通人早就羞的满脸通红了,但是虎贲将军他就不是一般人,听了这话,还能够笑着说道:“也不一定是叔叔,要是姚芹原因的话,我也可以当泰山。” 姚芹:啥玩意?你想当我岳父?! 姚芹这时候反应过来,不犯傻了:差点忘了我也是适婚男青年啊!可别被什么姑娘毁了清白不得不娶她! 这么想着,不顾虎贲将军在场,姚芹就对姚蔷说道:“妹啊!你可得保护好我,要是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女人往上扑,你要制止住啊!” 姚蔷非常严肃地说道:“我尽量吧。” 看到姚芹和姚蔷这幅活宝的表现,虎贲将军被两人逗笑了:“你们可太有意思了,这女孩子投怀送抱,多有意思的事情啊,何必如临大敌?” 姚芹听了之后就想要翻白眼,心想虎贲将军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您忘了自己在京城当乘龙快婿候选人的日子了?” 虎贲将军:……这玩意就不应该被提起来! 总之,话不投机半句多,虎贲将军好说歹说,姚芹也对和他结亲没有兴趣。 虎贲将军悻悻地离开了姚家,看着亲卫们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参加太子登基后第一次祭天大典。 云破军也被虎贲将军打包走了。 “我来之前,陛下殷殷嘱托,让我一定要带着云将军一起去京城,陛下说从未和云将军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所以扫榻相迎、期待与将军交流。”虎贲将军如是说道。 虎贲将军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北疆众人不打算扛起反旗,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众人都是支持云破军跟着虎贲将军去走一趟的:“将军能够直接判断朝堂的情况,加上此番拜见天子也是表达北疆依然臣服的政治作态,我们分析了,危险性很小,京城的危险甚至比不上路上遇见劫匪的危险。” 众人这番分析云破军是信服的,原本云破军就是敢领军轻骑深入匈奴腹地,本来就是有胆量的人,自然是不惧怕往京城走这一遭! 就在大家说京城危险是毛毛雨的好时候,姚芹吓唬云破军:“听说京城人男女不忌、荤素都可,这陛下可是说了扫榻相迎抵足而眠……不管怎么说,破军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云破军:??? 云破军:!!! “艹(一种植物),不会吧?!” 看到一时之间被姚芹忽悠住的有着英俊脸庞的云破军,北疆的军帐中响起了震天雷一般的大笑声。! 第 203 章 听到大家的笑声,云破军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姚芹给骗了。 云破军深刻反省自己:怎么能姚芹说啥自己都相信呢? 这么想着,云破军反驳姚芹道:“你别危言耸听,到时候虎贲将军也是一起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种情况?” 姚芹感叹,云破军这娃还是太纯洁,张口就是一句:“那可说不好,万一他们喜欢三人行呢?” 云破军:??? 众人的笑声再次震天响。 笑过自家小主公之后,大家都起了逗他的兴致。 薄采其说道:“据说太子宫中有一敲筑的乐工,姿容美甚……” 薄采其说的全都是实话,就是给大家留了比较多的想象空间而已。 莫子焘也跟着凑热闹:“据说京城开了几十家小倌馆,每年收入比青楼还多。” 这也是实话,毕竟官员不允许嫖女支,可不是只能去这些地方? 姜国公更是来凑了下热闹:“太子好像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特别的癖好,难道是隐藏的深?老姚,你听说过吗?” 姚万里很给老领导捧场,说道:“您都没听说过,那我肯定也是没听说过的,毕竟我家娃长得一个个五大三粗,想来不是太子的口味。” 这么多人纷纷开口,云破军再想不到他们是在逗自己,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老一辈的人云破军不好说,就对着姚芹和薄采其几人骂道:“去去去,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众人笑过之后,就开始商量正事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虎贲将军来北疆,是因为我们做出来的一些新奇的东西,没看他这些天一直缠着姚芹吗?可是临走之前一定要带着小将军去京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该不是打算把小将军扣留在京城吧?当人质?” “你傻了啊你,他们要人质,要的也是老夫人或者小少爷,让小将军当人质?京城那边就不怕北疆其他将领直接摘桃子反了?” “这可说不准,他们看上去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许他们觉得其他人反了更好呢?” 说是这么说,众人还是叮嘱云破军:“小将军过去之后,要多加小心。” “我们到时候派人伪装商人流民过去,在城内城外接应您,要是京城真的有异动,立马保护您回来!” 云破军虽然内心觉得不至于,但是确实像大家所说的,京城人的想法大家都猜不透!要是能以常人揣测,那老皇帝一家人也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不说别的,就说根子老皇帝,天灾来了,他不想着赈灾,反而觉得是人太多了粮食才不够吃,射杀围在其他城外的难民就能解决问题了。 就这种治国思路,他没当上亡国之君是运气好,被宫变及时宰了。 为了防止自己死的太冤枉,云破军虽然觉得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听话做了很多准备。 花了两天时间 做好布兵排阵,云破军跟着虎贲将军一行一起出发了。 送走云破军,姚芹本来想着要继续干活,但是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姚蔷手上的金镯子。 “这是哪里来的?”自己家什么时候给姚蔷买金镯子了?这开销可不小啊! 姚蔷挠头:“之前虎贲将军找我当导游,带他了解北疆,然后给我的报酬。” “他什么时候让你带他去了解北疆了?!”姚芹连忙追问。 “就是前两天啊,我带他逛了好久,腿都走麻了。” 姚芹心存质疑,对姚蔷说道:“那他给金镯子你就要,你不怕他是贿赂吗?” “我又没和他说半句不该说的话,他愿意给,我怎么就不能要了?” “糊涂!”姚芹急道:“他如果打听到什么消息,到时候就是你说你没有透露,别人看他给你金镯子,都会觉得是给你泄密的谢礼!” 姚芹却嘿嘿一笑:“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傻的,我带他逛来逛去,都拉上了那谁呢!这金镯子也给了一对,我们一人一半!” “那谁?”姚芹问道。 姚蔷往人群中努努嘴:“就那谁啊!” 姚芹顺着姚蔷的眼光看过去,立马看到了比众人矮了一个头的小豆丁——云灭奴。 云灭奴比姚芹和云破军小了有五六岁,但是和姚蔷的年纪差距并不大,现在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准少女,一个是十一岁上下的小少年,两人能够玩到一起去,姚芹也觉得很正常。 但是这两人居然一起给虎贲将军做了次导游?他们这么缺钱吗? 姚芹觉得,自己需要和云夫人好好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两个娃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即将被掀开给云夫人,主要是云灭奴拿到金镯子之后就直接卖掉了,不像姚蔷还带在手上,所以云夫人都没发现他身上多了一笔钱。 等姚芹找过来的时候,云夫人都惊了。 “将你们大太太和少爷请过来。”云夫人听闻姚芹的来意,立马让人请人过来。 孙氏过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但是云灭奴已经有点心虚了。 “娘,您喊我们?”和姚芹见礼之后,孙氏不解地问着。 云夫人对孙氏点点头:“是灭奴的事情,你先坐。” “灭奴的事情?”孙氏带了点忐忑坐了下来。 等孙氏坐了下来,云夫人看向云灭奴:“灭奴,你告诉奶奶,是不是你撺掇姚蔷一起给虎贲将军领路介绍的?你这么缺钱吗?” 云灭奴听了这话之后,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而后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才心一横,抬头挺胸说道:“没错,我特别缺钱!” 孙氏一听就急了:“你要钱干什么?是不是打算干坏事?!” 云夫人也很不解:“你平时每个月月例并不少,我记得你叔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啊,你难道不够用吗?” 云灭奴看了眼孙氏,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的钱都给我娘收走了,我 手上一点钱都没有,出门和同窗朋友一起,都是他们请客,我觉得不好意思一直让他们付钱,所以前两年开始就已经在赚钱了。” 听了云灭奴的话,云夫人两眼就像鹰隼一眼,盯紧了孙氏:老大家的,你收灭奴的钱干什么?⒀” 听到云夫人的话,孙氏一颤,说道:“儿媳是觉得,他小小年纪,叔叔给他那么多零花钱,怕他学坏了。” “那也不至于一分都不给灭奴留啊?”云夫人继续问道。 云灭奴既然已经开口了,就做好了决定,不想让母亲糊弄过去,连忙说道:“都是舅舅他们,说家里生活艰难,让娘给他们钱!” “竟有此事?!”云夫人惊讶问孙氏:“老大家的,你说清楚!” 孙氏脸红道:“妾身娘家确实生计艰难,但是毕竟生我养我,妾身也不能……” 云夫人看向姚芹,带了点不满地问道:“我记得孙家之前也是殷实人家……”别不是小儿子打压他们吧? 姚芹听了之后,差点没忍住笑,心想这个状可必须和云破军告,嘴上却恭敬地解释道:“北疆近年来对于玩忽职守和渎职的查处比较严格,孙家长辈比较有自知之明,害怕子孙不肖反而坏了北疆大事,于是卸任了原本的职位,却不想竟然会出现家计艰难。” 姚芹等人手上可不用混吃等死的人,孙家其实是怕苦怕累更怕死,所以才辞职的。 孙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家里人口变多了,加上人工价格上涨,所以暂时艰难了一点,我也只是拿了自己和灭奴的份例补贴了一二,绝对没有动家中的账务。” 不是孙氏不想拿女儿的,主要是女儿被婆母和小叔子盯着要成为示例,孙氏也不敢随便乱动。 “所以你就让我孙子吃了这么久的苦,让他和同窗出去都没钱可用?!”云夫人真的生气了,儿媳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才和她是一家人?苦了亲儿子补娘家,这不是里外不分吗? “他现在是读书的时候,就不应该花钱,而是一心苦读……”孙氏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就是娘家不用补贴,也不应该给云灭奴一个小孩那么多花销。 “且不说我们云家不是孙家这种只知道读书的人家,灭奴以后要统领千军,不学会怎么花钱怎么行!就说现在外面学堂的教育,你不给孩子钱,孩子怎么做得好学习项目?!” 云夫人可是了解过,姚芹改革之后的学堂多了不少实务课程,如果钱不够花的话,那就只能花费更多的经历,想到这里,云夫人都心疼自己大孙子。 云灭奴就是因为知道奶奶会生气,所以才没有告状而是选择自己赚钱,现在看到奶奶和亲娘的矛盾,小少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奶奶,我自己也能赚钱的,外祖父家里全家都没本事,这事大家都知道,娘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啊,给他们就给他们了,您不知道,我现在可是组织了不少同学和我一起勤工俭学,大家都很喜欢自己赚钱呢!” 孙氏:什么叫外祖父没本事大家都知道?你一个孩子怎么能看不起你外祖父和舅舅表哥们呢? 云夫人:他们饿死难道不是自己活该?!就是大孙子能赚钱,也不能克扣我大孙子,肥了孙家那群不事生产的人啊! 姚芹:这小子值得培养!又发现了能干活的劳动力! 另一头,不知道自己大侄子左右为难的云破军已经秘密和亲爹大哥见到了面,见面之后还和大哥邀功请赏:“哥你是不知道,咱小侄女又聪明又漂亮,特别健康,要三个奶娘才够喂她!还有,灭奴这小子可厉害了呢,他在学堂每次都能拿到甲等,而且一呼万应,同学都愿意听他的!”!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04 章 云破军和父兄的相聚时间并不长。 毕竟虎贲将军在一旁,几人能够找到机会见一面,已经是十分努力的结果了。 特别是边疆现在还不知道云居安和云守边的情况,云破军这边也调动不了什么人用来干这事。 三人之所以父子相聚,还是云居安怕云破军此番进京会有问题,所以赶紧见一面叮嘱一些事情。 此时听到云破军说的家中近况,云居安颇为满足地说道:“说起来我有很久没有见过灭奴了,我离开之前,他才到腰那么高,现在应该也长个儿了吧?” 云破军连忙和父亲说道:“现在已经到胸口了,最近在努力喝牛奶羊奶,就想着长个子呢!” 说着,云破军又继续说道:“爹和哥哥离开之后,娘可能猜到了一点点,但是嫂子并不知道你们没事,所以她把灭奴看的和眼珠子一样,现在还在管着灭奴,怕他乱来呢。” 听了云破军的话,云居安生气地说道:“灭奴都多大了?你们怎么就放任她还在对灭奴的生活这么管束?你们十岁的时候战场都上过了,现在不然孩子见识,难道以后灭奴都要听妈妈的话怎么办吗?!” 云守边连忙为妻子说话:“爹,孙氏也不是这种控制欲强的母亲,她就是因为太紧张孩子了。” 听到云居安的话,云破军忍不住脖子一缩,心想自己已经艺术美化过了,爹居然都这么生气,要是让爹知道嫂子不仅生活上管的厉害,还一直让大侄子学之乎者也,不在乎姚芹的理学课程和家中传统的武艺课程,甚至因为侄子没时间背那什么中庸集注还随意停了武学课非让侄子背完,爹他会不会爆炸啊? 想到亲哥现在的处境(云破军也是有眼睛的,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云破军想着,算了算了,就不给亲哥生存增添难度了,说出来爹和哥他们两又管不了,还是要让我管,还不如回去和娘说一说,让娘和嫂子好好谈一谈。 至于为什么不是云破军谈?且不说孙氏从小学的内容让她避讳寡嫂和小叔子的关系,就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孙氏嫁进来的时候云破军不过三四岁,在孙氏眼里一直是个小孩子,她哪能听得进小孩子的话?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教育云破军一顿呢。 此时的云破军不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找亲娘谈话,亲娘已经知道了所有。 云夫人气的胸膛起伏。 姚蔷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脚步挪啊挪,默默地躲到了姚芹的身后。 姚芹没忍住给了姚蔷一个白眼:你好意思躲起来吗?现在这情况都是因为谁? 姚蔷努力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都是云灭奴带着我做的啊!不能怪我! 姚芹接收姚蔷想要传达的信息失败,给了她一个老实点的眼神,继续关注起了云家大战。 一边关注,姚芹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好家伙,云破军回来之后怕不是要被当作夹心饼干。” 现在享受夹心饼干待遇的则是小可怜云灭奴。 “灭奴,你给你娘说清楚,你平时是怎么赚的钱?”云夫人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云灭奴看了眼桌子上被拍地一跳的茶盏,又偷偷用余光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亲娘,回答道:我一般就是给新来的商队当引路的人,然后赚些钱。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你怎么找到这种工作的?”云夫人追问道:“这种工作,一般人可是接不上的。” 云灭奴只能说实话:“因为我之前在酒楼当钟点工,掌柜的看我机灵,给我介绍的。” “你是怎么当上酒楼钟点工的?”云夫人继续追问,显然清楚酒楼的钟点工也不好找。 “我同学亲戚家里的酒楼,因为他要过去干活挣钱,所以我拜托他带我一起……”云灭奴回答道。 云夫人立马斥责孙氏:“你看看,就是你把钱都拿回家养你们家那些个不干活的大爷,我孙子他要求同学,去人家店里当店小二!” 孙氏却很生气地说道:“灭奴!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人要有志气!要能守清贫,你怎么能够为了五斗米折腰呢?” “你们家男人倒是不折腰,站着问嫁出去的女儿要钱。”云夫人冷嘲热讽。 “娘,你不知道!我们家男丁在读书的时候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花钱。只有手中没钱,才不会因为外界的诱惑失去读书进取的决心!家规森严,这才是我们能诗书传家的原因。”孙氏解释完自己举动的原因,又替自己父兄解释:“我们是清贵人家,怎么能去做那些不体面的事情?难道要让我父兄和那些浑浊的税吏一样,和生活困苦的小民去锱铢必较吗?” 听了这话,姚芹闭上了眼睛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是,你们高贵,除了只动动嘴皮子动动笔的岗位,别的都配不上你们呗?你也不看看你爹他们,说是进士出身,但是除了之乎者也啥都不懂,说起学问又比不上那些大儒,写的文章也没多好看,算数都算不明白,还不愿意做事务官,不然他们回家吃自己,白养着他们不成? 姚芹转念一想,现在可不就是云家白养着他们吗?等日后,如果云家造反成功了,云破军能够不给自己妻子家封承恩公,但是对于寡妇嫂子的家里,那必须要表示表示,给人家一个爵位啊! 好家伙,这家人居然真能靠着嫁出去一个女儿混吃等死几辈子! 姚芹立马在内心抨击起了封建制度的不公。 云夫人立马对云灭奴说道:“灭奴,你告你你娘,你是乱花钱吗?!” 云灭奴无奈,但是也确实需要自己平时的零花钱,于是老实说道:“我们理学课程要求大家自己做一个小发明,我们想要拿到优秀,所以要买一些实验材料,这些都是大家分摊的。” 孙氏一听,就立马说道:“那难道穷人家的孩子就拿不到优秀了吗?人家家中不也没有钱?” “穷人家……成绩好的有奖学金,成绩不好的,都学完基础后早早退学了,我们已经是中级班了,班上没有成绩不好的穷人。”云灭奴 说道。 云夫人在一旁凉凉地说:“可不是,人家家里穷,既然读书读不出头,自然是赶紧换条路走了,你儿子拿不到奖学金,要不然也干脆让他退学,以后当个店小二算了?” “娘您何必如此冷嘲热讽?!”孙氏气的胸脯起伏,显然是在大喘气。 云夫人冷笑:“我看我就是之前对你太宽容!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婆婆!传我的命令,从今天开始,孙家来人,都给我盯着,我看他们敢拿出了孙氏嫁妆之外的一分钱,我就告他们偷窃!” “娘你……”孙氏已经急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家陪了多少嫁妆你心里也有数,就看看你能贴补他们到几时了。”云夫人冷淡地看了孙氏一眼:“我今天非要给你醒醒脑子才行。” 孙氏闻言,忍不住垂泪,但是此时却没有人安慰她,她儿子此时还被姚芹拽着问东问西。 “你们学堂里只有有奖学金的穷人才会继续读下去?那岂不是只有前几名?其他孩子就算成绩还不错,但是家里穷没有奖学金也没办法读书吗?”姚芹忽然关注到这个问题。 现在北疆扫盲班是免费的,针对幼儿的基础教育收费极少,一年不过两百文,甚至姚芹之前以女工的利益说动了决策层,如果有家庭能够送女孩子读书,那么一个女孩可以带一个免费读书的男孩子名额,而且所有女孩读书都不收费。 但是这基础教育只是教会一千多个常见字,数学也只是学到了四则运算,科学和历史等方面也只是一些常识普及。 等结束这一阶段的学习,中等教育就需要考试进入,并且缴纳学费了。 其实姚芹定的学费并不算高,但是现在听了云灭奴的话,才发现居然会存在有人家读不下去的情况:“我还以为只有不给女孩子读书的情况常见,既然儿子能够读到中学,只要成绩过得去,难道不是全家的希望吗?也会辍学?” 云灭奴挠挠头:“家里条件还可以的,自然会继续供下去,但是家里比较穷的那些,在咱们北疆有这么多机会的地方,还能过得不好,那家长肯定是又蠢又短视,哥你懂吧?” 姚芹听了,哪里有不明白的地方,当即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要搞个助学贷款,还要禁止家长强行带回想要读书的孩子?” 百年树人这工作,可真不好干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05 章 这边云家婆媳两人斗成了乌眼鸡,那边姚芹薅了把云灭奴的头发:“好小子,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漏了这件事情。” 这么说着,姚芹直接打了声招呼:“老夫人、大夫人,我这边还有公务要忙,先行告退了。” 云夫人没在意,直接挥了挥手同意姚芹离开,孙氏虽然心里憋气,但还是维持了礼仪对着姚芹点了点头。 姚芹当即就要走,姚蔷眼疾手快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姚蔷一边跟着姚芹,一边还在心里想着:我姐她有点牛逼哎,云夫人和孙氏撕成那样,居然都没有波及她,对她还带了点客气。 姚芹如果能够听到姚蔷的想法,肯定会笑她:这不是当然的吗?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太后和前皇后撕逼,还会波及现任大臣的,这要是事业脑的皇帝,太后和前皇后恐怕都要“被礼佛”了。 姚芹手上的权力和她的工作能力就是她的底气。 不过此时,姚芹可不像姚蔷一样,还有空想云家两位女性的想法,姚芹赶忙召集了教育相关的官员,提出了云灭奴告知的情况。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问题,自古以来,读书就不是穷苦人家能够承担的事情,最底层耕读人家的读书人,那也是有自家的土地,好些人耕地供一两个最有天赋的人读书罢了。”大家听到姚芹的描述之后,倒是显得很淡定。 “你现在让他们都能够识字算数,又让学的好的拿奖学金继续读书,北疆的普通民众已经感恩戴德,并且都在盯着自己儿孙读书了。” 姚芹想要的教育环境却不是这样。 “一个班里,只有获得奖学金的前二名才能获得涵盖学费和生活费的钱财,才能继续读下去,那如果穷人家的孩子是第四名、第五名呢?难道他就要眼睁睁地放弃,即使他比班上绝大多数人都优秀?” 姚芹不认同地继续说道:“所以难道中上水平的孩子就不能继续受教育?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需要大量的基层干部?如果学堂里都是有钱人家,那谁又愿意去干繁琐的工作呢?” 姚芹的话说的语重心长:“现在我们不管,十年之后的我们就会感受到人才紧缺,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到时候急着用人,就来不及了。” “但是你这助学贷款……”莫子焘并不看好:“越是穷困的人家,越不敢尝试,因为只要行差踏错,他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所以他们即使退学,应该也不会借款。” “那就要让大家看到贷款切实的好处,恐怕有脑子的就会争着抢着要贷款了。”姚芹说着。 “什么好处?你可别说什么不用他们还啊!”莫子焘非常警惕。 “什么啊。”姚芹无奈撇撇嘴:“我是说,我们可以给他们包分配!” “包分配?”薄采其和莫子焘都非常不解。 是的,就是包分配。 虽然姚芹读书的时候已经不是包分配的时代了,但是对于非顶尖的人才而言,与其 毕业后失业,还不如等国家分配岗位。 对这时代的人而言,包分配应该是他们更加没有办法拒绝的好处,毕竟这时代,没钱没关系,根本没可能走进政府部门工作,而如果贷款读完中学就能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哪怕挣的薪水要用来还助学贷款,也有许许多多贫苦人家趋之若鹜。 这是一个很难解释的现象,越是没有权力的人,越是敬畏权力,越是贫穷短视的人,越是相信有关系就会有好处。 姚芹详细给大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众人都承认姚芹的办法确实可行,但是也有不适当的地方。 “这种人员,来工作之后,确实更容易贪污腐败、以权谋私……”薄采其严肃道:“特别是刚工作的前几年,要还贷款,应该没剩下多少薪水,其他同僚家都有自己的屋子,自己家却依然穷苦,一家人的生活压力都在自己身上……” “这就要用制度来约束,而不是用什么人心、概率直接拒绝拥抱可能性。”姚芹表达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姚芹说着,一挑眉:“正好,女学那边也有要毕业的了,我们不如试试?” 众人对视一番,虽然女学的助学金和助学贷款截然不同,但是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散会之后,莫子焘和薄采其并肩而行,就听到前面有人不解地说:“明明这助学贷款的目的和助学金一样,怎么女学那里就是助学金,男学生就变成需要还的助学贷款了呢?这不是偏心吗?” 这个原因薄采其和莫子焘都很清楚,两人干脆和前面提出疑问的人解释了起来。 “如果一个家里,有一个还算会读书的男娃,送他上学,让他贷款,毕业之后他会自己慢慢还钱,还能进入衙门工作,你觉得这家里会让这男娃读书吗?” “九成九都会!剩下的那一点点,就是说不动的人家,脑子都僵住了。” “那如果这个是女娃,迟早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薄采其继续说道:“你是让她去读书,还是让她在家中做家务做绣活赚钱?” 对方立马觉得自己明白了过来。 薄采其微微摇头,继续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免费给读书的机会,也会有很多人不让女儿出门读书,更何况是贷款?” “说得好!”薄采其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喝彩。 众人闻声,抬眼望去,竟看到一个扎着男士发髻的女人。 只见女人大马金刀地走了过来,对着薄采其和莫子焘等人就拱手说道:“不知两位谁是莫先生?徐立娘前来报道!” “你是?”莫子焘一头雾水。 徐立娘直接回答道:“女子中学一期生,徐立娘。” “你来找我报道?”莫子焘有点不明白。 徐立娘点头道:“听说先生要改革税制,我在学校的时候非常善于统计计算,本身身手也还可以,所以被分配去了您手下,要进行税收改革!” 听到徐立娘的话,大 家都有点惊讶:居然这么快就有人分配了?姚芹不是刚才说吗? 徐立娘却继续说道:“我就是各位所说的,即使有读书的机会,家里也不愿意让我继续读书,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女儿,是一盆要被泼出去的水。” 徐立娘很清楚地说道:如果不是姚先生提倡的女性教育助学金,不是工厂管理层和各个军官家中女眷捐献的助学金,让我在读书的同时还能因为省吃俭用省下一小笔钱,恐怕我也没办法读书。[” “我可以明确地说,就是因为助学金还有一定的余裕,因为我愿意克扣自己带钱回家,家里才愿意让我去上学读书,因为我能赚钱,我才能读到毕业。” “我这么说,可能几位先生会觉得我家中一定很贫困,所以才会对女儿带回家的省下来的助学金都计较,但是你们不知道,我弟弟每天必有肉蛋摄入,就是成绩不好且厌学,家里都找人补习,想送他进中级班。” 徐立娘脑子清楚的说道:“说到底,他们就是觉得,我弟弟功成名就后他们自然能有好处,但是培养我的话,也获取不了什么好处,甚至会因为我不安于室,不太好嫁出去收回彩礼呢。” “正好,他们既然这么想,我可不会傻乎乎地通过给他们好处证明自己不比男娃差,他们获得了好处又怎么样?难不成还会真心认可我?他们只会可惜,恨不得我把岗位都让给家中男性!” “这就是北疆女孩子的现状!姚小将助学金的决定,绝不是偏心,而是确有必要!”! 第 206 章 vip内容加载中... 很抱歉,系统检测到vip内容加载失败,可能是您的浏览器版本可能过低导致,建议您: 1.若当前使用的是带有极速模式的浏览器,建议切换到极速模式; 2.若您使用的是IE浏览器,建议升级为; 3.若您暂时无法进行以上操作,可以点击 <frmmethd=&t;pst&t;style=&t;dispy:inline-blck&t;> <inputtype=&t;hidden&t;value=&t;1&t;name=&t;vippatible&t;> <inputtype=&t;hidden&t;name=&t;brwser&t;> <inputtype=&t;hidden&t;name=&t;referer&t;value=&t;&t;> <buttntype=&t;submit&t;>兼容模式加载</buttn> </frm> (兼容模式仅作为过渡使用,将在不久之后下线,建议您尽快升级浏览器。)! 第 207 章 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就是给新人一些大家都不想干、劳累无功的工作吗? 谁不是从新人时期过来的?除了有关系有背景的,都是这么熬出来的。 当然,也有熬不出来的——网上吐槽90后小朋友的80后和吐槽00后小朋友的90后。 但不管如何,这是一条职场默认的潜规则,毕竟前辈也不是你爹妈,没理由自己干苦活累活,把轻松的容易出彩的工作都给你干。 连理由都是现成的——新人能力怎么样也不清楚,怎么能给重要的工作呢?一定要先锻炼一下他们,等他们都展现出能力了,再让他们去合适的位置。 徐立娘和杜燕回在任职之前就预设了这种情况。 太阳底下无新事,毕竟这种情况又不仅仅是职场,加上杜燕来也会给妹妹简单说一下相关问题,所以两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听到大家的话之后,两人脸上堆满了笑脸:“哎呀,怎么办,我们才接到通知,还要回去准备明天下乡的物品,恐怕没时间做这些,前辈们有哪些数据,有多少先给我们多少,让我们看看呗?” 前辈们闻言,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我们手上的数据都杂乱无章的,倒是不好给你们,要是用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这倒是,前辈们说的话都是老成之言,我们听你们的。”徐立娘一边点头肯定,一边问杜燕回:“要不然我们去问问莫司长?看看他是否了解相关情况,好让我们做个准备?” 众人一听,连忙带着点阻拦说道:“这点小事,问莫司长不好。” 这下子,两人却不听前辈们的话了:“咱们有事,那一定要及时报告领导,不然中途出了问题,领导心里连底都没有,这可不行。” 说着两人就要往莫子焘的办公室走。 几个前辈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拦着她们,就让她们这么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一小截路,杜燕回见仍然没有人拦自己,不由奇怪地对徐立娘说道:“没理由啊,他们不是应该拦住我们,让我们赶紧回去,然后把数据交给我们吗?” 徐立娘也不明白:“就是他们手上真没有数据,也不应该坐视我们去找领导告状啊!” 不明白的两人骑虎难下,最终还是走到了莫子焘的面前。 莫子焘见到两人进来,只是抬头瞟了一眼,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 徐立娘实话实说:“我们想说提前了解一下乡里之前的数据,问了前辈们,他们说没有,所以来问问您,我们有没有可以提前熟悉的内容?” 听到徐立娘的话,莫子焘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正视这两个小姑娘,突然笑道:“你们要是有空,就自己去翻找看看,要是没空,就明天再记,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回家,好好收拾一下行李,下乡可不像你们以前走亲戚那么轻松,要是有问题,小杜你可以问问你哥哥们。” 徐立娘和杜燕回满肚子疑 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听从莫子焘的建议回家收拾东西。 两人离开之后,办公室的小吏哼笑了一声:&ld;两个小丫头片子,还以为告领导能拿捏我们。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就是!咱说两句话拦一下就算了,谁狠命拦她们?司长就是知道了,还能定咱们的责任不成?咱们该做的工作都做了,这事情这么多,总不能让我们睡在办公室,天天加班到深夜吧?”有小吏吐槽道。 “每天工作五个时辰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逼急了咱也辞职,看他们怎么干工作!”大家的怨气非常满。 莫子焘隔着院子都能感受到旁边的冲天怨气,见到姚芹的时候不免又提了一句:“能不能给我们多分点人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给干活的陪笑脸,求着他们别辞职了。” 姚芹笑着说道:“再撑一两年,兄弟你相信我,等咱们的学生都长起来了,就是他们赔笑脸,求你别给他们免职了。” “还你的学生!”莫子焘吐槽道:“你们分到我这里那两个小姑娘,鬼精鬼精的,不想干没啥意义的工作,还想着用我去压人家老油条,但是我和老油条们都没理他们,估计现在还懵逼着呢。” 徐立娘和杜燕回确实都很懵逼,两人还专门在女中同窗们约好的聚会上提了提,想要发挥大家的聪明才智。 这个聚会开始的比预料的晚很多。 大家同窗二十多人,有几个被分去了他们老家附近的城池营地,有几个决定回家继承家业,留在边城工作的也不过十来个而已。 但是这十来个人,第一天聚会就迟到了一半。 最后一位匆匆赶来,看到水杯就是一口干,而后才抱怨道:“我今天忙的脚就没粘过地!” “怎么这么忙?”有人好奇地问道:“你都干什么了?” “别提了,”说话的女孩子简直一脸泪:“我刚报到,就被一大哥拉着,一天调解了五起吵架、一起家庭内成员互殴,说话说的我嗓子都快哑了。” 众人闻言不禁同情,徐立娘又给对方续杯了一杯水。 对方再次一饮而下,接着抱怨道:“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我之前还害怕那些人会排挤我一个女人,结果好了,他们简直是争相让我跟他们组队,看到女的就让我上,说什么性别优势,我好干工作。” “执法队也不容易啊。”同学们不禁感叹:“这是忙的没空给你下马威了。” “谁说的,今天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特意给安排的下马威?!”立马有人反驳:“你以为他们忙就没空给你找事了?我今天去的衙门忙吧?忙也没耽误领导给我安排了个带教的师傅,师傅说女孩子心细,让我给他们组整理了一天的档案,写了一天的总结报告,我足足写了八份报告你们敢信?!” “你那不算什么,我可是过去的第一天就被拉过去塞了一打表格,让我找各个部门统计数据,我腿都跑细了!” 听着众人的抱怨,徐立娘和杜燕回面面相觑:“怎么听起来,咱两过的很不错了?” “你们今天干啥了?”大家好奇。 “我们就过去报道了,然后被通知,明天下乡,也没让我们干什么,有前辈让我们整理数据,我们一推辞,他们就不说了……”杜燕回说道。 某个同伴听说之后,目露同情:“傻孩子,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把最苦最累的下乡工作推给你们了,所以才不在乎你们少干点活?” “什么?下乡很苦很累吗?”另一人忍不住说道:“我们农业促进司明天要和税收改革司一起下乡,我们领导听说税改那边有女的,就也点了我。” 这话说完,说话的人也收获了同情的眼光。 同伴没有卖关子,和几人说道:“我今天去报到,正好碰到下乡的几人归来,他们出去,没地方洗澡、每天睡觉还要守夜,三天要走十几个村镇,特别是一些山疙瘩里面,不能用马车驴车,腿都能给人走肿了!回来还要立马药浴消灭虱子……” “虱子?!”众人惊讶。 这里的女学生都是第一批进入中学的,基本都是城镇的人,自从姚小将搞出卫生运动,大家都多久没有见过虱子了,没想过下乡居然会感染虱子? “而且听说,往南边去,新占领的地盘,那些山里的人还会抢女人回去当老婆……” 徐立娘&杜燕回:莫子焘那个好好准备,还让我们准备武器,不是打算干架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08 章 杜燕回和徐立娘骑着驴子赶路的时候,依然回不过神来。 “不是,我们就这么跑了吗?”杜燕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发不出去。 莫子焘“呵”地一声短促地笑了一下,而后反问:“不这样跑,你又能干什么呢?” “当然是给他们好好普及一下,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然后对他们进行处罚!”杜燕回说道。 莫子焘点点头:“回去找姚芹说一下,他们会安排人过来好好‘教育’他们的。” “这种事情,咱们都等着姚小将做吗?”徐立娘问道。 “不然呢?是你能打还是我能打啊?咱们跑的要是不快,等姚芹那边过个五六天确定咱们失踪了派人找我们,你们两可能孩子都怀上了。”莫子焘说道。 杜燕回&徐立娘:憋屈! 杜燕回和徐立娘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面对一个村子的村民,两人和莫子焘一行显然都不够看。 在村里人流露出让杜燕回和徐立娘嫁给他们的意思之后,莫子焘瞅准机会,就带着几人偷跑了。 没办法直接报复回去,杜燕回走在路上还在骂那些村民。 “他们真是又蠢又毒?怎么会以为摸了我一把我就会嫁给他们?我没把他们手砍断就算好的了!” “因为你一直生活在北疆。”莫子焘说道:“北疆本来就民风开放,这些年在云将军、姜国公、云少将军和云小将军执政下,女人一直都能出来工作,所以你们不觉得被男人碰一下有什么,但是这个村里的人都是安置的流民,他们当地可能就有女人被碰到就必须要嫁给对方的保守风俗。” “如果不是他们有这么个观念,我们搞不好还跑不掉!”同行的人庆幸道:“在他们看来,你既然都被摸了,那么除了嫁人就只能出家或者找根绳子吊死,不怕我们跑,我们才能顺利地偷跑掉。” “我看这村子应该挺久之前就落户了吧?他们外面都开垦起来了,之前都没有发现,没去好好教育他们?”徐立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不是之前我们下乡的人里面没有女人吗?”同伴嘿嘿一笑:“所以才要带上你们下乡啊。” 徐立娘和杜燕回立马反应过来。 “敢情你们是在钓鱼执法,我们就是鱼饵啊!”杜燕回忍不住吐槽。 钓鱼执法的梗姚芹只是提到一次,就得到了普及,因为实在是太形象了。 同伴听到这话,只是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们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真没想要用你俩,没看到我们也是仓皇逃出来的吗?我也是没想到村里人会这么蠢,你们可是跟着我们一起下乡的啊!都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还对你们下手?!我们本来只是打算让人伪装成小商队,里面有女人罢了。” 莫子焘倒是在边上补充:“你们说的没错,确实是要钓鱼执法,毕竟这些流民有些风俗让人难以理解,他们出门倒是会伪装,但是不搞清楚拔除 掉,只会和之前他们溺婴一样,发现了也悔之晚矣,只是没想到这一轮还不是钓鱼呢,连个鱼饵和鱼钩都没有,他们看到钓竿就自己往上蹦哒了。” 这么说着,莫子焘又提醒几人:&ld;我们回去的路上还会碰到几个流民村庄,要做好准备,别阴沟里翻船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听到莫子焘的话,众人连忙应答,好在下一个借宿的村庄看起来很正常,看到人群里有女人,村里人只是凑起来嘀嘀咕咕,但是还是专门让大娘和杜燕回、徐立娘搭话。 “闺女,你们怎么跟这些官爷一起赶路啊?”大娘抱被褥过来给两人铺床,好奇地问道。 “大娘,我们和他们是一个衙门的,都是同僚,当然是一起做事啊。”徐立娘在一旁给大娘搭手,一边回答道。 “什么同僚?”大娘表示不明白:“你们怎么和官爷一起做事?官爷还又是需要女人做?” “就是我们也是官爷,女官爷!”徐立娘换了个方便人理解的说法。 “什么?女官爷?”大娘惊讶不已:“这这这——女人还能当官啊?” “怎么不能?”徐立娘看了眼和杜燕回玩的开心的小女孩:“大娘你们家孙女送去学堂,学堂毕业之后,只要她能考进女学,她也能当官!” 北疆的教育体系是在妥协当中完成的。 虽然姚芹不觉得男女混学有什么,但是也接受这是个逐渐被人接受的过程。 现在姚芹的扫盲班和小学都是混着学的,而中学则是男女分开,即使没有条件的地区,也要专门有个女班,或者让女孩子寄宿到大城的女中。 在这年底的人看来,七八岁到十一二岁(虚岁,小学)男女混在一起,也就是老学究比较在乎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一般城里村里,不都是一起疯跑一起玩耍的? 但是十二岁到十五岁(中学)年纪就太大了,这年纪都是说亲的时候了,再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村里人都没办法接受。 “哎哟,哪有让姑娘读中学的?这不是赔本买卖吗?”大娘连忙摆手说道。 “账不能这么算的大娘,要是你孙子都笨的要死考不上中学,孙女能考上,你当然要让孙女上了,孙女上了中学成了官爷,多少要照顾家里人不是?”徐立娘看到在地上和杜燕回轮流用树枝写字的女孩,再看边上挠头抓耳的两个男娃,再看看他们的穿着和脸色,对老太太说道:“这人老了,真的就是指望孩子?那也要孩子有本事能养老才行,没本事的孩子,养活自己都困难了,还能指望他们养老?” 老太太在边上念叨:“你看这家家户户,要不是女娃去读书能免一个男娃的学费,谁家送女娃出去读书啊?家里的事情不用干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有本事,也是婆家有好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立娘忽然一笑:“我看,您孙女天天干家务活,学的可比您两个孙子好多了,搞不好她是你们家唯一能考上中学的人呢。” 老太太顺着徐立娘的目光看向了门外。 门外,杜燕回给女孩子奖励了一颗糖,在男娃伸手想要抢的时候,一手一个把孩子拎了起来,表情凶恶地说着什么,然后直接把糖塞到了女孩子的嘴巴里,一直守着她要看她吃完。 “这丫头!”老大娘一拍大腿:“还有这两个臭小子!” 好在徐立娘没有从老大娘那里听到什么应该把糖让给兄弟的话,这让徐立娘觉得老大娘还可以说服,不像自己家那群老顽固。 这么想着,徐立娘就想给这个小姑娘一条好走一点的路。 “大娘,你想,你兄弟要是过的苦,过来找你,你有能力,多多少少会帮他们一点,是不是?现在不就是这个道理,女娃学的好,以后出息了,多多少少也能帮家里啊,而且出嫁之前工钱也会给家里,完全能抵过那几年的学费。” “而且现在女中的政策您应该听说过,如果父母不愿意供女娃,中学可以给女娃学费生活费,就是她们要接受学校的安排,给衙门工作十年不能辞职,平时的薪水扣一部分偿还费用。”徐立娘说道:“不瞒您说,我就是这样,您觉得我愿意让家里拿我的工钱?” 大娘看徐立娘这个强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和家里闹翻了。 这么想着,大娘忍不住嘀咕一下:“学的好肯定还是让她学的,学的好能找到好对象,以后彩礼也能要一大笔钱呢。” 听到大娘的话,徐立娘只觉得无奈,北疆现在确实没有取消高价彩礼的想法,毕竟如果没有彩礼,在老百姓看来,嫁闺女真的是白贴钱,怎么看管女婴存活率都很难提高。 说句不好听的,对这群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村民,就是要有利可图,他们才会愿意养大女娃。 徐立娘无奈的时候,云破军在京城中也被前任太子现任皇帝问起北疆的事情:“听说云将军将小侄女作为北疆的标杆,就是想让农人不要杀家中女儿,不知道效果如何?” 云破军实话实说:“这还没多长时间,效果如何,还不明显,就是农人不杀女儿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们管的严格会坐牢,还是因为看到了我们的倡导。” “这青壮男性娶不到妻子,确实是个大问题啊!女婴确实不能杀!”皇帝感慨道。 “有恒产者有恒心。”云破军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说,就怕说错了什么。 皇帝长叹一口气:“可不是,这加入流民军的,不都是一些没地没妻儿的人?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这些人都娶上妻子,众位爱卿有没有好办法啊?” 云破军看着周围在宴会上穿梭上菜的宫女,忽然想到姚芹之前的话:从古至今,统治者觉得安抚青壮年男性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发个妻子,那是妻子吗?那是奴隶!!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09 章 要知道,这年代的丈夫对于妻子儿女是有人身控制权的。 什么叫做人身控制权?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一旦娶了妻子,家里缺钱,他可以决定把妻子卖了,也可以决定让妻子去卖。 相反,作为妻子却不能卖出丈夫。 所以姚芹很早之前就和云破军说过,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妻子就是他们的奴隶。 想想,除了嫁妆之外,家里所有的财富,包括妻子劳动力创造出来的财富,都归属于这个家里的男主人,这不就是奴隶吗? 姚芹曾经和云破军说过:“很多统治者都有一个认知,一旦一个男人有了妻子儿L女,他就不容易反叛,因为他有了可以压榨的人,就像上层人压榨他们一样,相比于男性,女性的战斗力更弱,所以只要牺牲女人的利益,社会就会更加平稳。” 实话说,听了姚芹的话,云破军一边同情那些女人,一边又觉得这个选择确实是合乎统治者利益的。 但是姚芹却不认同这个观点:“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的时候,有妻有子又如何?该反还是要反,最关键的是要让治下的人民能够活下去、能够活得好,每天都能吃饱穿暖,有几个人会提着脑袋干造反?” 云破军记得自己当初还问了个问题:“那为什么现实当中,有妻子有孩子的人,确实造反的更少?那些造反的,都是单身汉一个?” 姚芹当时一声冷笑:“因为上层男性占据了大多数女性资源,所以能够娶妻生子的男人,本身在社会上就不会是底层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官员家中美人三百,至少就有几万个男人娶不到妻子。” 此时此刻,云破军一边看着年轻的宫女们来回穿梭,一边听着皇帝在说青壮年娶妻为之奈何,不由感受到了一种讽刺。 你要是真发愁,你把宫女都放出去,让他们嫁给那些人啊! 不过云破军也只是想一想,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一旦说出来,皇帝不会感谢自己,姚芹听说了的话又要给自己“制裁”了。 云破军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姚芹那么关注女性地位? 云破军承认,姚芹所谓的“孩子是未来,孩子都要靠母亲教育,只有女性好了,才能教育出更好的孩子确实有道理,但是真的有必要让女性地位处处提高到和男人一样吗? 北疆的男人杀敌在前,确实做出了非常多的贡献,在家里稍微享受一点,不做家务是也很正常?姚芹非要支持那些赚钱后不满丈夫当甩手掌柜的女人,搞什么家庭分工,说是大家都在外面赚钱,没理由女人就要多做家务。 就是因为姚芹的支持,不想失去妻子的男人们只能每天工作完之后回家也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不然妻子恐怕拍拍屁股就是一个离婚申请。 姚芹的公平更是体现在了方方面面。 工厂做工,要让女人做工的同时,让女人当主管,小摊小贩,也让女人参合进去,平时工作,还启用女人当基层官吏…… 云破军只怕 姚芹接下来就要在军营里创建女兵营了! 别说,姚芹还真有这个打算。 不是所谓的医护兵,姚芹是真真实实地打算创建女兵兵营。 这年头,许多军队里只有军女支才有女人的存在,但是姚芹却知道,女人的战斗力并不比男人差。 且不说有些国家男人逃难之后,女人端起枪支和侵略者开展反击,就是中国古代,也有不少出色的女兵女将。 花木兰、穆桂英、秦良玉…… 抛开整体谈个体是一种耍流氓,但是抛开个体谈整体也是。 从整体上而言,女人的战斗力比不过男人,但是依然存在个体上,部分女人的战斗力就是高于一般男性。 膀大腰圆的女仆妇一掌就能扇晕一个文弱书生。 很多二三十岁的女性也有强烈的阶级上升的欲望,但是往往因为结婚生子而没有机会,但是中原这几年的动乱、家庭变故,让她们也开始强烈渴望起能够建功立业,给家人撑起一片天。 比如带着家人逃难到北疆的青壮年女性,因为常年耕种,身体强壮力气不小,路上守卫家人也没少动手,有些甚至统领过抱团的姐妹们打退逃难路上想要打劫的人群,既有武力又有一定的指挥才能,但凡是个男人,都很容易投入北疆军中,但就因为是女性,只能“卸甲归田”,失去所有上升渠道。 只是世俗的偏见没有给她们机会,只是这年代女人唯一的上升渠道就是通过婚姻。 姚芹可以肯定地说,连从小收到自己影响的姚芝和云破军都难以接受职业女军人,更别说其他人了。 有些人真不一定是出于恶意,可能就是觉得男子要保家卫国,女子只要被保护就好,但是固有的性别偏见抹杀了女性在这方面的可能性和创造力。 “自古以来,女性掌权,都是通过父权、夫权和子权。”姚芹淡淡地对着姚蔷说道:“我现今让女子去当小吏,就已经戳了很多人的肺管子了,想要动军权,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姚蔷拍胸脯:“我才十几岁,不着急!姐你一步一步来,我二十出头的时候参军也正正好!” “你可真看得起你姐我,你二十出头也没多少年了,我都不敢打包票我十年内能够做到这一步!”姚芹默默吐槽。 “怎么不行?姐你多厉害啊!十年前北疆的人能想到他们会过上现在这种日子吗?”姚蔷对于自家姐姐信心十足:“现在和十年前比,都是一个天一个地!” 姚芹默默摇头,心想这可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是发展北疆,就算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但是蛋糕做大了,掌握强权的人都支持(云家和军队将领),所以才能一直推行下去。 但是女兵入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并不见得。 姚芹还在发愁的时候,姚蔷已经发散思维,问起了姚芹之前的话:“说起来,为什么会说女性掌权都是靠老爹、丈夫和儿L子啊?” “难道不是吗?”姚芹反问:“女皇,是 因为丈夫愿意给她放权,才让她一步步获得了权力,摄政太后,是因为儿L子没办法掌权,她们通过儿L子获得了权力,翻云覆雨的公主们,都是依附在家中男性亲属的权力之上,而后慢慢获得权力。” “就是出名的女将,红拂女是因为丈夫是将军、秦良玉是因为丈夫是将军、花木兰替了父亲的名额参军……”姚芹笑了笑:“如果不是有姚芝,北疆有我发挥的空间吗?说不定此时我还在教坊和你一起套招呢。” 姚蔷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些一般,内心受到震动。 姚芹继续叹了口气:“我们要走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两人闲话期间,忽然有姚芹的手下敲院门来报:“姚头儿L,莫先生回来了,他们让我们赶紧去把一些村里的人抓起来!” 姚芹一听,连忙出去见了手下:“回营,边走边说!” 手下对姚蔷点了点头,就立马跟着风风火火的姚芹走了,边走边报告道:“莫先生这次下乡带了两个女吏员,结果发现了一些之前完全没有发现的问题!有些村里的人妄想直接把女人留下给他们的光棍当老婆,有的村里表面上没什么,看莫先生他们一行人不太能打的样子,实际上埋伏在路上想要抢人!” “什么?!他们抢到人了吗?”姚芹立马问道。 手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您培养的那些女学生都相当能打,油皮都没让莫先生伤到!” 姚芹表情怪异:“他们要抢的是莫子焘?” “当然不是了!”手下不由说道:“抢一个书生干什么?人家买人,都要女人或者能干活的男人,谁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 “那你说莫子焘油皮都没伤到?”姚芹无语反问。 “那不是莫先生的武力值最低吗?!”手下回答道:“您那两个女学生带着他杀出一条血路回来的,别的不说,这两个女孩子确实是这个!”手下比了个大拇指:“放在咱们军里,至少是精锐!可惜是女孩子,只能去当当吏员了。” 听到这人的夸奖,姚芹行李颇有点得意,心想:那可不,要不是女子不能当兵,她们就是你同僚,搞不好过几年还是你上司! 其他人都不重视女学,随便自己怎么折腾,这种放权之下,自己的女学可是培养了一批文武双全的人才出来的。 不优秀的,也不可能把她们拍去当吏员啊!你以为我只是打算让她们当一辈子小吏吗?那是要让她们去攥取权力的啊! 这么想着,姚芹也没有耽误事:“赶紧带我去看看她们,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未来的心腹候选人女学生们,不会受伤了吧? 这么想着,姚芹加快了脚步。 姚芹担心的时候,杜燕回还在偷偷和徐立娘八卦:“莫头儿L的腰可真细!你当时一把把他拽上马,鞭子都绕了三圈,要知道以前我们同学鞭子只能绕两圈半的!” 徐立娘无语凝噎:“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这么奇怪,那是我们领导!” 杜燕回无奈说道:“这就是八卦八卦嘛!没想到男人也能这么柔弱啊!” 你别不是对领导有了什么心思吧??_[(”徐立娘刚说完,就看到杜燕回见鬼一样的表情,放心下来:“你最好别有什么心思。” 杜燕回忍不住说道:“你别说恐怖故事了!谁会对他有什么心思啊!他这种人真的能娶到妻?他妻子以后要气死的吧?” 徐立娘好笑道:“虽然人家经常骂你做事不行,但是也不至于娶不到妻,毕竟在传统女性看来,人家可是香饽饽。” 想想,一个家里有钱,自己在北疆有前程,没事就喜欢加班也不出去乱搞的男人,除了不够顾家性格严厉之外,没有什么缺点,多好的对象啊! 也就是杜燕回和自己这种有野心“不安于室”的女人不喜欢罢了,就是女学的同学,那些自己平时看不惯的、只学了知识没有改变思想的人,也都愿意嫁给莫子焘这样的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还是喜欢温柔听话的,嘿嘿。”杜燕回猥琐一笑,徐立娘忍不住捂眼,只觉得杜燕回都和那些老油条们学坏了:你可是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能不能别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 虽然徐立娘扪心自问,自己也喜欢温柔听话的,最好再长的好看点…… 两人八卦的时候,姚芹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出于对姚芹发自内心的敬佩和尊重,徐立娘和杜燕回立马站了起来问好:“姚小将!” 姚芹点点头,关心问:“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 杜燕回举了举胳膊:“胳膊上划破了皮,没什么大事,不过姚小将你赶紧去看看我们领导吧,他看上去可不太好!” 姚芹一听就奇了怪了,问边上的人:“你不是说他油皮都没有破?” 杜燕回挠了挠头,看向了徐立娘。 徐立娘给了杜燕回一个眼神 杜燕回硬着头皮说道:“那啥,我用铁棍砸碎人脑袋的时候,人脑浆飞溅进了莫头儿L的嘴里了,他还在吐着呢。” 徐立娘连忙在一旁给杜燕回找补:“您放心!我鞭子用的好您也知道,我直接把他带上了马护起来了,然后我们骑马跑了,那群人都没追上,除了恶心,他别的事都没有!” 姚芹:……我就说莫子焘的武力值也没那么差劲,好歹也是个青年小伙子啊!虽然是书生但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这么柔弱,敢情是你们给他送了个DEBUFF啊! 脑浆进嘴这种事情,姚芹都不敢想,一想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姚芹看到两个女学生都还算完好,叮嘱了杜燕回一句:“你小心点,多用酒精消毒伤口,别沾水,如果发烧了,找我要药。”又转头看向徐立娘:“你照顾好她。” 在两人连连点头之后,姚芹才进去看可怜的莫子焘。 姚芹进去的时候,莫子焘还在吐着,吐完又漱口。 姚芹干巴巴地安慰:“那啥,子焘,往好处想想,你这和人家士兵上战场也差不多,人家那血肉横飞的,谁没吸入一点不可言说的东西呢?” 莫子焘吐槽:“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血什么的,我还能接受,但是那是……呕!” 姚芹一边给莫子焘轻轻拍背,一边安慰道:“我确实是没有,但是我爹我爷爷他们估计也没少被溅到!他们喜欢用流星锤,你也知道!” 莫子焘可不听姚芹的话:“那人和人能一样吗?……呕!” 干呕了一下,莫子焘才继续说道:“你平时都叫女学的女孩子们一些什么东西!看到劫道的人,她拿着根铁棍就是上,一棍子直接干人脑袋上去了!” 姚芹呵呵一笑,干巴巴地说道:“也没啥,这都是选修课,教她们一些防身技巧,你看人小徐,就是鞭子用的好点,也不太能打,人小杜是家学渊源,家学渊源!” “我信你个鬼!”莫子焘给了姚芹一个白眼:“什么家学渊源?人小杜她哥杜燕来看上去一点都不能打!” 姚芹眨巴下眼睛:“那就不兴杜燕来是子不肖父吗?我们家全家猛人,不也出了小芝麻这么个纯种文人?” 莫子焘:我竟无法反驳…… 听说妹妹有事赶过来,正好隔着帘子听到姚芹说话的杜燕来:你说谁子不肖父?!你给我出来!我们比划……哦,是姚小将说的啊,那没问题了,咱也不用比划了。 杜燕回看到自家哥哥默默将已经薅起来的衣袖又放了下去,内心吐槽:我哥这人,还挺从心的哈!! 第 210 章 从心的杜燕来转头就看到了妹妹。 “你们怎么搞的,第一次下乡就引起这么大麻烦?”杜燕来批评两人道。 杜燕回和徐立娘都不太服气,就在杜燕回想要反驳的时候,姚芹掀开了帘子:“这不是她们的过错,相反,这是她们的功劳,要不是有她们这次下乡,我甚至不知道乡间形态还是保持弱肉强食的模样。” 这么说着,姚芹对徐立娘和杜燕回点头道:“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我做主给你们放两天假。” 徐立娘和杜燕回也是在职场上走了一遭的人,听到姚芹的话,两人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的直属领导莫子焘。 莫子焘对两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大后天再去找王主簿就好。” 徐立娘和杜燕回这才告退。 杜燕来想要和杜燕回一起离开,但是被姚芹叫住了:“老杜,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我妹妹第一次受伤,我送她回家,还要安慰家里人呢。”杜燕来只想赶紧逃跑。 姚芹能那么容易放过杜燕来:“说的也是,这事我也有责任,老莫身体原因不好过去,我要跟着去给你家中长辈好好解释解释,还要赔罪呢!” 杜燕来脸颊抽搐:倒也不必! 杜燕来知道这把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也不再想着跑路,而是带着一种爱咋地咋地的坦荡,面对姚芹,也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直接说道:“我想了想,还是公事重要,我妹都这么大的人了,在说也没怎么受伤,也不用我送她回去。” 杜燕回闻言再次鄙视了一把自家大哥的从心,知道姚芹肯定是有事找自己打个,于是和徐立娘两人一起,很有眼色地在众人的目光当中走了出去。 等现场就剩杜燕回和莫子焘之后,姚芹才说起了自己喊杜燕来的目的。 “老杜啊,不是我说你,原理我都给了你多久了,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给我造出来呢?”姚芹表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杜燕来嘴角抽搐:“要是那么容易,你自己造啊!你自己造不出来,我们就能造出来了?” “那不一样啊,术业有专攻,”姚芹说的很理所当然:“你们工坊里的匠人又不是养来吃白发的,当然要有成效才行!” 杜燕来听闻只觉得头疼,并且想让姚芹赶紧换个人:“你说的那些我都看不懂,你还是换个看得懂的聪明人吧,也许人家很快就搞出来了?” 姚芹心想:有个见鬼的聪明人!这可是数理化,培养一个人不需要时间吗?等那个人培养起来了,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这么想着,姚芹连忙给杜燕来带高帽:“现在的工作你做的很好,要是找个人管理,对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怎么能让你们放心做实验,不需要担心外物?你能放心吗?” 杜燕来还真不放心!要是放心的话,杜燕来也不会兼任苦逼的领导。 这其中的区别有多大呢?大概就是莫子 焘算是财税经济部门老大,薄采其是政治外交意识形态方面的总抓手,姚芹算是发展改革和工业化的领导,云破军则是军长兼政脑,那么杜燕来就是苦逼的兼职领导的科学家…… 专门搞政治管理的,当官当然高兴,但是专门搞研究的,只要经费充足,有官瘾的人真的没那么多! 毕竟当领导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做起来也头疼啊。 姚芹还要再催,杜燕来直接摆烂:“你行你上!不行别给我加工作!” 姚芹:虽然我接受了多年数理化教育,但是我当年要是擅长这些玩意儿,我早就参加竞赛保送进名牌大学了,谁还高考啊!我不就是因为不太行,所以才学了社会科学吗?我不学数理化是因为我不喜欢吗?! 哦,我确实不算多喜欢,但是我也确实是考得不行。 那就没问题了,这些研究还是需要杜燕来这种理工科大佬来干! 姚芹也不敢催促太过,怕杜燕来撂挑子,于是也只是说道:“总之你注意点进度,总不能把经费和人群都打水漂吧?” “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继续督促大家尽快拿出研发成果!”杜燕来再次被负责拨款的甲方爸爸们催促了一番工作进度,内心哭唧唧地回去找同伴们加班科研去了。 姚芹和莫子焘这才讨论起了已经不得不解决的社会问题。 “说到底,一来是观念问题,二来就是逐渐无法平衡的性别差异。”莫子焘概括道:“以前北疆女人多,是因为寡妇多,寡妇改嫁也多,但是现在……” 姚芹明白莫子焘在说什么,但还是摇头:“现在矛盾产生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我办工厂让一些寡妇可以自食其力不愿意再嫁,而是因为我们接纳的流民逐渐增多,而在战乱逃难的过程中,不得不承认,女性就是比男性难以活下来的,这不仅是生理性结构的差距,更是因为一个家里最主要的粮食都是攻给家中男性……” 姚芹内心很笃定:“这不是鼓励寡妇再嫁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这已经是结构性单身了。” “如果不鼓励寡妇再嫁的话,你想要怎么办呢?”莫子焘提问道。 “别的不说,首先剿匪吧?” “谁去剿匪?” 姚芹的手指头伸出来,掉了个头指向了自己。 “你去?!”莫子焘有点惊讶地问道。 “那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姚芹无语地说道:“你敢说这些劫匪背后就真的没人支持?” 莫子焘确实不敢。 不过莫子焘刚刚的质疑也不是因为担心姚芹,而是希望姚芹能够继续坐镇边城,但是既然没有比姚芹更好的选择,莫子焘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并且觉得,姚野猪这种横冲直撞的态势,过去地方上好好教人做人,也是不错的。 姚·喜提野猪外号·芹并不知道莫子焘给自己取的爱心昵称,此时还非常理所应当地说道:“所以我确实是剿匪的最佳人选!” 这么说着,姚芹还有点期待:“说起 来,我都好长时间没有活动活动了,天天文山会海,累死个人。” 莫子焘听到姚芹这话,忍不住露出了死鱼眼:所以文山会海究竟是谁搞出来的?要不是你,大家需要加这么多班吗?!” “嘿嘿,咱们这叫精细化管理,我这不是给你加人了吗?以后人会越来越多的!”姚芹厚脸皮说道。 没办法,姚芹采用的是后世华国采用的大政府模式。 什么叫做大政府模式?就是政府精细化管理,管得多,工作量就多,需要的人自然也多。 姚芹不是没想过仿照现在的政府管理模式或者部分外国政府那样,放权到基层,但是实在是现在的基层太不当人了! 姚芹敢放权,村长族长就敢当土皇帝! 姚芹:我想学人汉文帝垂拱而治,是你们逼我学秦始皇启用秦吏的! 想要达成姚芹计划的政府管理精度,在人员不够的情况下,大家自然而然地陷入了加班地狱,这也是莫子焘对姚芹怨气十足的原因。 当然,姚芹也不是什么不当人的资本家,没事也不会随便画饼,她说会给大家补充劳动力,也是真的补充了的。 徐立娘和杜燕回分来了,最起码税务核算部门的人一个月都能少加班一两个时辰。 要不是因为看到姚芹画的饼有实现的可能,大家早就摆烂不干了! 毕竟能有希望,大家就还能再撑一撑。 莫子焘和姚芹确定了姚芹剿匪的时间,这才获得病假回家休息一天,姚芹也跑去找薄采其,要在自己离开剿匪的时间里将急事托付给薄采其代为处理。 对于薄采其来了之后就分薄了自己的权力甚至后来居上,莫子焘或许有一点不平,但是更多的就是庆幸。 最起码薄采其来了之后,自己的工作量不再是致死水平了啊! 比如现在,如果没有薄采其,莫子焘肯定是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带病工作,哪能因为不舒服休息一天? 莫子焘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里屋檐下的躺椅,终于有空躺上去晒太阳,并且长舒一口气:这才是生活啊!之前天天加班究竟是什么苦日子! 一想到明天这日子还要继续过,莫子焘甚至都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上了姚芹这艘破船!早知道……早知道也没有别的合适投靠的对象。 这年头,各路起义军简直是比烂的集合体,这时候有北疆这种不仅不比烂还能一枝独秀的存在,莫子焘想不到自己弃北疆选择其他势力的理由。 就这样躺在摇椅上晃啊晃,莫子焘很快再次就迎来了太阳落山。 太阳落山的时候,莫子焘的叔叔莫神算回来了。 “哟,今天太阳也没从东边落下啊,你居然在天还亮的好时候回家了?”神算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子焘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叔叔你看起来还挺闲的,每天太阳落山就能回家,肯定是大家没有认识到你的实力……” “停停停!”神算赶紧叫停:“我现在一天 算的比之前一个月都多?你没看到我头发都快离开我了吗?你可别找人说什么给我加工作,不然我迟早要和你断绝叔侄关系!” 这么说着,神算又看了看莫子焘的面相:“侄子啊,你要干,就自己干好了,我看过了,你不是个短命的,看起来能青史留名当大官!你干活是有意义的,但是你叔我不是啊!你就让我轻松点吧!” 神算这么一说,莫子焘是真的好奇:“叔啊,我可是你亲侄子啊!” “想干啥?”神算警惕。 莫子焘好奇地问:“我琢磨你之前的相面,姚芹以后会比云破军厉害?还是更加有权有势的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神算白眼:“那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是叔你看的不准啊?”莫子焘好奇地问:“你看现在,姚芹也就是云破军的手下,虽然云破军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开疆扩土和防备匈奴上面,但是他也不是云守边那种傻子,姚芹以后能架空他?我可不相信。” “我要是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算出来我就没命了!”神算没好气地说道:“也许是云破军生病了呢?战场刀枪无眼,然后姚芹当了摄政王也未可知?” “摄政王?难道不应该是摄政太后和辅政大臣吗?”莫子焘挠头。 “一时半会儿,云破军可不像是要娶妻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顾忌什么?”神算叹气:“最难算的果然是人心啊。” 莫子焘却丝毫不着急:“他不想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要是他,我也不想成婚!” 神算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你们又不像我,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娶妻了?” “因为自由啊!”莫子焘说道:“娶妻这种事,自己选妻子,总不能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吧?既然娶的是自己喜欢的,那肯定要顾忌一下人家的感受?比如我,我娶妻之后如果还天天加班睡在办公室,我妻子能高兴?” “如果妻子不是自己选的,是家里人选的或者利益联姻,那不喜欢还要忍让,多难受啊!这么算起来,娶妻有什么好处?”莫子焘补充道。 “云破军和你可不一样。”神算说着。 “当然,他的婚姻有更多的利益考量。”莫子焘肯定地说道:“他现在确实没有合适的妻子人选,选地方势力联姻,容易被人捅刀子,选中央的?中央的联姻对象都不配!选手下的女儿妹妹就更麻烦了,对自己没有助益,还容易引起大家的不满。” 神算深觉莫子焘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这帝王联姻,可不简单。” 莫子焘神神秘秘地问神算:“所以云家真的有帝王之气?” 神算一笑:“可不是?” 帝王之气携带者此时面对真的帝王,额头的汗都差点冒出来了。 因为前任太子现任皇帝,他扔下了一个大雷! “说来爱卿年未过二十,青年才俊!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皇帝对着云破军一顿夸。 云破军连忙谦虚:“臣只是履行职责,算不 上青年才俊,皇上谬赞了。” 皇帝却不赞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如何配不上青年才俊的称号呢?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210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这么说着,皇帝就开始细数云破军的功绩:“你上任之初,匈奴人想要趁着北疆无头领袭击北疆,你带人千里奔袭,灭了匈奴一队士兵不说,还生擒了一个郡王。” “此后北疆和匈奴来回交战,每次你均有胜果,甚至带着骑兵快速奔袭,直接切断了匈奴的粮食补给,气得匈奴单于吐血……” 皇帝在上面数着,云破军在下面行李打鼓。 好家伙,这太子爷是什么时候打听到的这些事情?之前老皇帝在的时候,他不是没什么权力吗?他究竟在北疆安插了多少眼线啊!怎么我们没汇报给朝廷的他都知道? 还有匈奴单于吐血这事,他都能打听到?我们的探子可是辗转猜测的啊! 云破军只觉得自己的秘密都摇摇欲坠。 如果仅仅是这样,云破军还不会出冷汗。 只见皇帝夸奖了云破军一番之后,才开口道:“云爱卿一心许国,都没有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正好朕有一女,今年也有十四岁了,不如为云爱卿和朕之爱女赐婚?明后年挑个黄道吉日成婚?” 云破军人都傻了:“皇上是想将大公主嫁给微臣?” 皇帝连连点头:“真是如此,朕只觉得生子当如云爱卿,就是不知道爱卿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当你半父的机会?” “微臣不敢!”云破军连忙回答。 皇帝没忍住眯了眯眼睛:这小子什么意思?朕想要赐婚,他打算明目张胆拒婚不成? “公主如果是天鹅的话,微臣就是那癞蛤蟆,公主和微臣云泥之别,微臣如何敢癞蛤蟆吃天鹅肉呢?”云破军连忙说道。 这时候,云破军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癞蛤蟆的问题,只要能够拒绝赐婚,自己改名叫癞蛤蟆都没问题! 云破军不得不说,前太子这一招确实狠,一看就是老阴B。 此时云破军才有了实感:别的不说,这皇帝宅斗宫斗功力肯定很强! 说起这个,云破军就后悔:之前这皇帝敢把自己良娣直接赐婚虎贲将军当妻子,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货色,现在好了,被坑了,要怎么才能让皇帝没办法给自己和他大女儿赐婚啊! 如果是个阴险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云破军,就直接把皇帝的大女儿二女儿杀了,找不到人选,他敢随便找个宗室女封为公主,你就能理所当然的拒绝! 云破军本身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也不想粗暴地残害一个小女孩,自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云破军想的就是——让皇帝不好开口。 “爱卿何必妄自菲薄?”皇帝是打算不要脸到底了:“还是说爱卿对朕的女儿不满?” 眼看再不掀桌子,公主这盘菜就要上上来了,云破军直接回答道:“皇上怎么知道?我想娶个聪明又漂亮的,听说您的女儿都不怎么聪明,也不怎么漂亮。” 皇帝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边上的保皇党立马跳出来指责云破军:“公主乃是天皇贵魁!哪里是你能嫌弃的?!你这是不敬君父!” “你这么喜欢,你怎么不娶呢?怎么不给你儿子娶呢?”云破军反驳道。 保皇党义正严辞:“臣的儿子不配。” “哦,那我也不配,因为我这人不能尊重公主,我就是个喜欢美人的大老粗,”云破军脑子里突然想到之前姚芹说过的女人的要求,说道:“所以我才和皇上实话实说啊,说实话如何是不敬君父呢?难道我骗皇上,娶了公主之后在外寻欢作乐,对公主一点都不好,才是对君父的尊敬吗?” 皇帝和保皇党只想拽着云破军的衣领吼他们不在意公主过的如何,你娶了公主之后纳十个八个妾都没关系!但是这只是默认,不能摆上台面说,毕竟公主的颜面也代表了国家的颜面。 皇帝还不敢直接和云破军翻脸,只是找补道:“云卿一片赤诚,正是因为你这样说了,朕更相信你的人品,知道你绝不会如此对待公主。” 云破军:女儿嫁不出去你可以自己养着!为什么要塞给我!? 当然,云破军也只是抱怨,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公主下嫁,不是单纯的嫁女儿,是皇家要云破军给出的表态,也是向外界展示,云家军力挺皇上即位,让那些叛军都好好估量估量,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过身经百战的云家军? 但是云破军并不愿意。 一来,因为父母感情好,并且父亲并没有妾和通房之类的女人存在,所以云破军自身对于婚姻是有向往的。 别的不说,云居安和云守边和妻子的感情确实很好,用举案齐眉都不足以形容,可谓是恩爱两不疑了。 二来,云破军也不愿意被皇家借势。 如果有叛军攻破京城吊死所有皇族,云破军只会拍手叫好,别忘了,自己父亲和哥哥现在都在当反贼呢!要是南朝永存,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父子兄弟团聚?! 云破军不想答应,甚至之前都用了自贬和直接拒绝的方式,但是皇帝下定了决心,他就可以听不懂人话,硬是想要和云破军成为岳父和女婿的关系。 云破军已经拒绝了两次,所谓事不过二,虽然北疆势大,但是云破军此时也是在皇帝的地盘上,如果继续拒绝,说不好皇帝觉得北疆难以掌控,直接送云破军一程,云破军可不敢担保自己能够全须全尾离开京城。 所以此时此刻,云破军的冷汗已经全部下来了——皇帝他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有着这种想法,云破军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带来的侍从。 侍从都苦着脸:皇帝都不要脸了,大家还能怎么办? 云破军一咬牙:“实不相瞒,本来这事微臣私事,微臣不打算说的,但是微臣也不敢耽误公主的终身大事,主要是……” 皇帝身体前倾,就想要知道云破军想说的是什么? 云破军心思电转,最终还是选择了胡言乱语:“微臣的母亲之前也想要给微臣选名门闺秀作为妻子,但是也被微臣拒绝了,主要是微臣就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听到云破军的话,皇帝饶是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嘴巴也没忍住开合了两下,才发出了声音。 皇帝对云破军说道:“龙阳之好并没有什么,朝中多少大臣也有爱慕的男子,但是也不耽误大家传宗接代不是?京中贵妇都不在意,公主也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 云破军见这样都不行,干脆下了一剂猛药:“微臣就不喜欢女人,怎么能让女人怀孕呢?” 童子鸡云破军此时还是很单纯的,本身话的意思也是不喜欢当然不能和对方生孩子,不然对对方和孩子都不好,但是身经百战的皇帝和京城朝堂中人都想歪了:云破军面对女子会不举?真的假的?! 众人的眼神暗含猎奇和微妙看向了云破军。 完全不知道众人脑补了什么的云破军看到大家的眼神,内心莫名:这些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他们的表情好扭曲啊! 这么想着,云破军还在心里哀嚎:皇帝搞这么一出,南朝不完蛋,我都不好娶妻了啊!! 第 211 章 或许是云破军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太过震惊,并且自己对女人没有“性致”的暗示让人过于无语,一时半会儿皇帝还真没想出要怎么说服云破军。 这场宴会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云破军也并没有喜提公主妻子。 但是回去自家在京城的宅子之后,跟着云破军来的随从亲卫们都炸了。 “将军你可真敢说?你居然告诉皇帝你就喜欢男人?”随从不能理解:“就拒绝一个公主,也不用这样吧?” “不用这样!那一时半会儿的,我哪里想得到其他啊!能有个办法推脱就不错了!”云破军心里也很烦躁,不由吐槽道:“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好办法一样。” 随从挠头:“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但是将军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云破军随口问道。 “以后我们跟别的军队打仗,人家骂仗的时候又多了一个题材了,您以后估计和某些话题脱不开关系了。”随从提醒道。 云破军:心塞! 心塞的云破军开始甩锅:“这都是姚芹的错!就是他,没事非要在我出发前,说皇帝要和我抵足而眠是因为京城男人都喜欢男人,害得我在紧张的时候就想起这个,想不起别的办法了。” 随从表面上偷偷实际上很大声地吐槽:“您这话敢在姚将军面前说吗?” “怎么不敢?我还真就……不敢。”看到随从和亲卫想要告密的样子,云破军认怂:“我那不是怕他,我是尊重他,你们知道不?!” “知道知道。”随从连连点头:“就像老贾不是怕他妻子,是尊重妻子一样。” 老贾是云破军亲卫当中出了名的妻管严,家里随时会倒了葡萄架子,说法简直和云破军刚刚一模一样,随从一说云破军就幻视了老贾说自己尊重妻子的表情,立马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嘲讽。 “你小子,胆子肥了啊?”云破军说道。 “将军您就说像不像吧?明明地位在其之上,但是就是怕他,”随从笑问:“或者说尊敬他。” 云破军当即锁住随从的喉咙:“好小子,你连我都敢打趣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 随从连忙伸手呼救:“救命!我错了!将军放过我吧!” 毕竟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云破军和随从打闹了一番,之后就不再郁闷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爱咋咋地,至于自己的娶妻问题,二十出头娶妻也正常,云破军不觉得南朝还能活个十年以上。 话是这样说,云破军还是觉得有点憋屈:“你们说,这南朝现在又没什么能威胁我们的能力了,我干嘛还要听他们的呢?” 看看人家西南和东南,鸟都不鸟朝廷,西北也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而已…… 随从在关键时刻扎心了:“因为人家面对的都是蛮族,不是匈奴。” 云破军:好的,这个理由很足够! 东南、西南、西北的蛮夷民族虽然也有凶狠好 斗的,但是整体还是比不过游牧骑兵的战斗力,人家随便花一些心思就能把人压下去,不像北疆还在腹背受敌。 云破军也只能咬牙:“等我把匈奴荡平了,就回来找回面子!” 随从不得不提醒云破军:“说不定南朝没了的时候,匈奴还好好的呢。” 云破军:艹(一种植物)! “你小子给我拆台拆习惯了,你这是给我做随从的态度吗?我看你是想要去你姚将军手底下干活?”云破军吐槽道。 随从跟着云破军好几年,哪里会不知道姚芹手下人那可怕的加班量?听到云破军的话,立马认怂道:“将军,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对吧?” “我这可是给你升职啊。”云破军说道:“去和姚芹干活多好,立功多升的快!” 随从忍不住说道:“虽然但是,我觉得人不能只是工作,这升职也要有时间享受才行。”谁不知道姚芹手底下加班的时间全部拉满,那群人有没有休息日都是个问题! “你还嫌弃上了,那工作人家都打破头想去干,你不愿意,多的是人愿意的。”云破军吐槽道。 “所以那些被姚芹培养出来的工作狂除了原本有对象的,一个都没找到对象。”随从回答道:“我还想要成婚生子呢。” 云破军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自己,自己算是工作狂吗? 不过别的不说,云破军觉得随从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姚家那群被姚芹培养出来的亲兄弟们,还有莫子焘薄采其这些和姚芹走得近的,一个有对象的人都没有,很难说这不是共性问题。 当然,云破军想这些的时候,是排除了自己的,云破军想来,自己又不是找不到,那是我不想找好不好! 事实上,这些没结婚的大龄男青年都是这种想法。 万大妞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姚丑今年已经快三十了!人家在他这个年纪都当爷爷了,姚苍姚苏姚荐也已经二十好几,哪里能不娶妻?别说什么不想找,不想也要想!” “奶你这是包办婚姻。”姚荐非常勇地说道:“姚芹现在正打击呢,说是不能卖儿鬻女。” “放屁!谁结婚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大妞可不惯着孙子:“你给我找个不是包办的人出来?” 姚荐勇于追求自由,直接捅了姚丑一下,说道:“不信奶你问我四叔,姚芹就是这样搞的,你强制四叔结婚,小心姚芹把你抓起来树立典型,好让人知道她大义灭亲也要推行政策的决心!” 听到这话,万大妞真有点怀疑了:“姚芹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管?” 边上韩春梅和冯小玉可不会让自己儿子得逞,连忙给万大妞解释:“我们在厂里也听说了,说是父母不能违反子女意愿给子女强制婚配换取高额嫁妆、彩礼,所以这个有两个前提的,一个是子女要明确表明自己不愿意,一个是对方给了高额嫁妆和彩礼!” 一听这解释,万大妞就明白了:“好小子,我就说姚芹不可能搞那么个有 问题的政策,原来你给我省略了这么多前提啊!” 姚荐却对着万大妞说道:“奶你不懂,我是用心良苦,为了你好啊!” 万大妞已经拿起不洗衣服之后荒废了的棒槌,对着姚荐说道:“你赶紧狡辩,让我听听有没有道理,有的话我可以不打你。” 姚荐默默地后退一步,对着万大妞说道:“奶,你看我四叔和我们兄弟,看起来是受女孩子欢迎的样子吗?我们要娶一个想要攀附咱们家的女孩子家庭,人家肯定会给很多嫁妆,到时候你就是贪图人家嫁妆,要被姚芹用来立威,你要是想娶个不贪图咱家权势的好女孩,人家凭什么看上我们这一把年纪的人?你肯定要多给人家彩礼才能让人愿意,这不也违反了姚芹的规定吗?” 万大妞承认姚荐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这事本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我让你们成婚,你们还会去告我不成?” 姚荐:…… 孤军奋战的姚荐忍不住看了看其他人:你们倒是不着急,赶紧应付一下啊! 其他人都露出了摆烂的表情。 眼看队友靠不住,姚荐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技能应该发动了,于是对着万大妞说:“我才刚过二十没两年,我叔和我哥他们比较着急,奶奶你先关注他们。” 和亲娘对抗很怂,但是怼侄子很有一手的姚丑在一旁幽幽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和你哥哥们都这把年纪了,确实不好找,但是你正当龄,十五六岁的姑娘也不会嫌弃你太老,正是适合找对象的年纪啊!” 姚荐:抗争的时候你不来,拆台的时候你们出现了?!你们这种人,是要遭受唾弃的!!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12 章 这么多年,以万大妞和家人的斗争经验来说,她可以很有心得的说,关键时刻,就是要从薄弱点开始,柿子从软的捏,逐一击破。 现在最软的柿子明显就是姚荐和姚蒙。 没别的原因,就是这两个人职位不够高,年纪又比较轻,一来确实比较好找对象,二来两人反抗力量也不会太大。 比如说姚丑等人还能说一句军情似火偷跑,但是姚荐和姚蒙说这话就会被万大妞一把抓住:你们两个小兵,军情似火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乎,姚荐和姚蒙就遭了殃。 姚荐的遭遇遭受了叔叔和兄长们的嘲笑,被姚荐无辜牵连的姚蒙整个都不太好:为什么我也要和姚荐一起相亲?!我招谁惹谁了? 当姚荐和姚蒙深陷相亲之中时,姚芹的个人问题也被家中的长辈关注了。 万大妞特意挑了晚饭后散步的时间,和姚芹好好地谈心。 “你就打算这辈子作为男孩子生活了吗?没有自己的孩子,不会后悔吗?以后老了怎么办?”万大妞带着姚芹在院子里转圈圈,很平淡地问出了这句话。 “武将的结局难道不是马革裹尸吗?竟然还需要孩子养老送终?”姚芹忽然一笑:“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听到姚芹的话,万大妞心里就是一梗:“你这是什么话?而且你现在都是在做文职的工作,哪里有什么马革裹尸的机会!别乌鸦嘴了!” 姚芹笑着对万大妞说道:“可是奶奶,我现在一直在搞改革,自古以来的改革家,如果不能一直当掌权派,或者主君不够信任,迟早不得好死!” 万大妞听了之后,不由地觉得发冷:“你做的事情,竟然这么危险吗?” “也没有啦。”姚芹看到似乎有点吓到奶奶了,连忙说道:“那就是最坏的情况嘛!就和女孩子嫁人,最坏的结果就是生产时一尸两命一样。” 万大妞觉得自己对姚芹的催婚是开展不下去了。 怎么说着说着,结果都是英年早逝呢? 这孩子,怎么就不能想自己点好呢? 万大妞带着一言难尽地表情结束了和姚芹的对话,内心纠结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姚荐这时候跳了出来:“小芹菜,还是你厉害啊,随便两三句话,奶奶就偃旗息鼓了。” 姚芹被神出鬼没的姚荐吓了一跳,稀奇地问道:“你是从哪儿跑出来的?”难道姚荐学会了什么隐身吗? 姚荐指了指角落:“我一直站在那里。” “你大晚上的站在那里做什么?喂蚊子吗?”姚芹不理解。 姚荐长叹一声:“就是思考人生,为什么我会落到这个地步。” 姚芹一个白眼:“你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不同的女孩子,很多还挺好看的,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好的话,你怎么不去试试!”姚荐忍不住说道:“刚刚还把奶奶吓唬走。” “我说的都是 实话。”姚芹一本正经地说道。 姚荐:我信你个鬼! 所以真的打定主意,不恢复女儿身了?⑶_[(”姚荐也问了一句。 “从现在而言,没有这个打算,以后情况有变化,也许会不一样。”姚芹实话说道。 “你应该知道云破军在京城说了什么吧?”姚荐说道:“你就不担心自己声名受损?” 姚芹知道姚荐在说些什么,整个人都很无奈:“我怎么知道云破军那个傻子在京城胡言乱语啊!他嘴巴上都不知道有个把门的吗?!” 要知道,在云破军说完自己喜欢男人之后,就有人开始怀疑姚芹和云破军的关系了。 想一想,青年才俊、青梅竹马、青春爱少艾……怎么看云破军和姚芹都不够清白啊! 别说什么还有其他人,那其他人又没有云破军和姚芹之间这么信任,姚芹想干什么云破军都支持! 而且云破军都说了,他对女人没有感觉,那说明什么?再看姚芹,确实不是阴柔的样子,很符合大家的猜测啊! 当然,也有人提出,云破军对周边的人也挺信任的,他身边的薄采其、莫子焘等人也都没有成婚,想来他应该不至于对重要的手下下手吧? 已经全然相信云破军喜欢男人的人提出反对意见:谁说喜欢男人,就只喜欢一个男人?没准北疆的新一代掌权年轻人都是云破军的禁脔呢?老皇帝之前更离谱的事情都干过,云破军他就是提拔一下自己的情人,哪有问题了?没有问题!怎么想怎么逻辑通顺。 要是不喜欢,云破军之前的伴读那么多,还有好多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家里长辈世代效忠云家,也没有身居高位,凭什么这么支持姚芹啊? 这两人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风评被害的姚芹、薄采其和莫子焘等人分别给云破军写信骂了他一顿。 几人当中最男人的姚芹甚至声称:如果我因为你信口开河找不到对象,你是要负责任的! 云破军回信,说如果姚芹这么担心,他可以让亲娘和姚芹家长辈一起给他选妻。 姚芹又回信,表示大可不必,让云破军有时间多琢磨一下怎么从京城捞到更多好处,别净瞎想这些没用的事情。 接到姚芹信件的云破军一声冷笑:“我就知道!这家伙就是想要好处,实际上根本不想找女人!” 听到云破军的话,随从好奇地问道:“姚小将为什么不想找对象啊?” 云破军一撇嘴:“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是因为嫌弃那些女人跟不上他的想法。” “这女人不懂男人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随从难以理解。 “你不懂,他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从小就说,夫妻两人要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估计是看不上只会打理后宅的女孩子。”云破军说着,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我怀疑,他开女学,就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他看得上的妻子!” 随从闻言,不由伸出大拇指:“姚小将可真够厉害 的!对女人们不满意,就自己养一个满意的出来?!” 云破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可不,你想想姚芹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工作效率不高,就改了考核方式让大家完成工作,觉得工作不够精细,就让所有人都要加班,觉得账目不对,就专门搞了借贷记账法查账,觉得劳动力不够,就把女人都拉出来工作,他对妻子的人选不满,可不是要培养个自己喜欢的吗?!” 随从摇头“啧啧”出声:“姚小将这人,可怕如斯!” 这么说着,随从忍不住问道:“将军,您都知道姚小将这么可怕了,为什么还敢惹他不高兴啊?您不怕回去之后……?” 云破军:完蛋!总觉得回去之后没有好日子过! 这么想着,云破军专门让人找来了姚芝:“小芝麻啊,你哥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能让他看到之后就消气的那种?” 姚芹实在好奇:“您怎么惹到我哥了?” 云破军脸色尴尬:“我哪里惹他了?还不是京城和北疆那些闲人,总觉得我喜欢男人,就和姚芹关系不正常!” 姚芝听到这话,心想,如果云破军喜欢男人的话,和姚芹肯定清清白白,因为姚芹是女孩子啊! 这么想着,姚芝无奈说道:“我哥那个人,您和他一起长大的,应该比我了解啊,他是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消气的人吗?” 云破军:……还真不是! 想到回去可能会陷入姚芹特意安排的加班地狱中,云破军非常从心地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哄他的好办法吗?” 姚芝不由警惕:“哄?你不会真的是?” 云破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不想回去加班啊!外面的人会误解,但是你应该理解我才对!” 姚芝瞬间理解云破军的意思,但是带着同情地看向云破军:“可是你离开北疆来京城这么久,就是我哥不记仇,你也要天天加班啊。” 云破军吐槽道:“加班和加班也不一样啊,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和每天工作十个时辰的区别我还是懂的!” 姚芝耸肩:“不好意思,我也爱莫能助。” 云破军不相信,又求姚芝道:“不管怎么说,好歹帮帮忙啊!” 帮忙的姚芝顺着云破军的意思,给姚芹寄了“家书”。 收到家书的姚芹看着姚芝信中的内容,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等等,云破军这小子怎么找到小芝麻了?他之前在教坊就喜欢女装的小芝麻,不会是贼心不死吧?他说他喜欢男人,不会是实话吧?!” “不行不行!”姚芹琢磨着:“他之前在北疆好好的,一去京城就心思浮动,肯定是工作少了!等回来给他工作排满,让他没时间想我家小芝麻!” 今天的云破军,依然惨遭姚芹的怀疑,并且加班的安排更多了,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 213 章 皇帝想把北疆和自己绑定在一起,嫁公主不太好操作,但是不代表他已经放弃了。 当天晚上,郭奉圣带着郭雪晴和郭雪霁来见了云破军。 云破军听人说郭奉圣来了,没有提起太多戒心,让人放他进来。 结果他一进来,云破军就感觉到了不妙:“你身后这两位,是你的两个女儿?” 郭奉圣三人有点新奇地看着云破军:“将军真是好眼力!”郭奉圣夸奖道。 云破军忍住吐槽的欲望:十年前我就知道你小女儿长什么样了,她又没有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我是傻了还是瞎了会认不出来? 好在郭奉圣不需要云破军的回答,就顺杆爬继续说道:“听说将军您最近比较苦恼,我们这不就来给您送办法来了吗?” 云破军非常警惕:“什么办法?我可不会娶你女儿!” 郭奉圣本来准备好了的满肚子的话都噎住了。 “将军!我现在没出嫁的女儿就这两个了,其他的都嫁出去了啊!”郭奉圣强调,虽然如果自己的庶女没出嫁,自己可能真的做梦梦一下女儿嫁给云破军,但是她们都嫁出去了,自己哪有这种想法啊! 而且就是嫁,郭奉圣也不敢肖想云破军娶自己女儿啊!都是庶女,能纳为妾就不错了,哪里敢肖想娶妻? “没有就最好。”云破军意识到郭家人也没有那么突破下限,于是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轻轻扫过郭雪晴和郭雪霁。 郭雪霁掩嘴笑了笑。 郭奉圣立马反应过来:云破军以为自己要把女儿塞给他! 谁说这女大三抱金砖,但是自家女儿实打实比云破军大了三块多金砖啊! 自己怎么敢想云破军会明媒正娶郭雪晴? 倒不是古人封建,虽然这时代续弦是常态,但是改嫁也不少见,加上童养媳的存在,女大男小的婚姻关系大家都很能够接受。 但是云破军是什么身份?郭雪晴又是什么身份? 郭奉圣可不是姚芹这种敢于视权势为粪土的无产主义战士,在郭奉圣的价值观里,云破军是北疆掌权人、黄金单身汉,作用北部几l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而自己女儿只是普通小官的女儿,还一把年纪没有嫁出去,大女儿稍微努力点甚至能把云破军生出来,这怎么比得上? 所以郭奉圣想都没敢想。 云破军倒不是说开明到这个地步,而是他见识过郭家人的贪得无厌——郭家刚开始到北疆,云破军就见识到了云守边和郭家人的掰头。 那段时间,云守边可没少被孙氏扭。 有云守边这么个前车之鉴,云破军对于郭家人自然是警惕满满。 郭奉圣并不想继续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连忙对云破军说道:“将军一直苦恼皇上想要让您表现出北疆支持朝廷的态度,不妨采用我的办法。” 云破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郭雪霁:“是凭借郭大小姐对皇上的了解想出来的办法?” 云破军并不敢小看郭雪霁的本事,郭雪霁一个没有半点后台的人?_[(,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能够一直荣宠不衰,除了长得好看,也必定是非常了解现在皇帝的脾气,能够把准他的脉。 所以在云破军看来,郭雪霁的建议是可以好好考虑的。 郭奉圣听到云破军的话,连忙点头说道:“正是我的大女儿想出来的建议,将军不妨听我大女儿仔细说。” 云破军看向郭雪霁。 郭雪霁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皇上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总是觉得,只要关系和感情到位了,人自然会帮他。” “也就是说,相比于利益交换,他更加相信亲戚关系。”郭雪霁说道。 云破军若有所思:“所以他当初会帮你们家找关系,照顾你们流放的家人。” 郭奉圣三父女:尴尬,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郭雪霁适时转移了话题:“所以您想让他不再逼迫您表态,甚至想让皇上信任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成为亲戚。” 云破军摇摇头:“我是不可能娶什么公主的。” 郭雪霁连忙说道:“我的意思不是您娶,您不是也有侄子侄女吗?反正他们年纪也不太大,不如结个娃娃亲?娃娃亲也不用很快兑现,等过些年再看形势变化?” 云破军闻言,良心有了一丝挣扎,而后很快就被自己说服了:娃娃亲这种,动辄几l年十几l年之后才会实现,到时候搞不好老爹都当了皇帝了,谁还能逼迫自己侄子侄女和他们成婚? 云破军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皇帝能同意娃娃亲?毕竟空口无凭,也没有什么保障。” 郭雪霁一笑:“只要按照我的安排来,他肯定会同意的,将军您不用担心这一点。” 云破军闻言点点头,又问郭雪霁:“所以皇帝有适龄的孩子吗?” 郭雪霁说道:“现在没有,但是他的美人们当中又有怀孕的了,很快就会有了,您拿侄女表个忠心就好了。” 如果让云破军选,他也选侄女——毕竟南朝迟早药丸,但是几l年后侄子能娶妻的时候,也许还在苟延残喘呢? 十几l年之后,南朝肯定就不在了!云破军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确定了人选和可行性之后,云破军又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不是说皇帝的子女都被他弟弟杀了吗?这公主又是哪里来的?” 云破军真的非常疑惑不解,姚芝也找各种男性朋友女性朋友打听了情况,都不知道现在的公主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怀疑是没有怀疑的,皇帝的宗谱上应该有这位公主的名字,至于太子后院生了几l个女儿?大家连老皇帝的公主都不关心,谁会关心这个?打听消息也是对着太子的儿子们去的啊! 不过,其他人不清楚的消息,作为皇帝原先枕边人的郭雪霁倒是一清二楚。 “这位公主,命好,也不好。”郭雪霁说道:“命好,是因为皇帝的孩子死光了,除 了还在肚子里的,现在就她一个独苗,命不好,是因为她只是公主而不是皇子,公主依靠的就是皇帝的怜惜,但是大公主和她父皇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云破军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就连来找云破军汇报的姚芝在门口听了一耳朵,也默默地移了近门,想要知道这个神秘的大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雪霁看到众人的胃口都被自己吊起来了,微微一笑,说道: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大公主想要和皇帝亲近,皇帝心里都打鼓呢。?[(” “什么什么?皇帝还杀过自己的姬妾?!”云破军一脸吃到大瓜的模样。 郭雪晴连忙说道:“太子,不是,皇帝即使有不喜欢的姬妾,也完全可以放任他们在后宫被搓磨,何须自己动手?姐姐所谓的父杀母,应该是指太子间接害死了公主的母亲?” 郭雪霁露出回忆的表情:“如果不是我进宫早,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太子确实是亲手手刃公主之母的。” 云破军一副跌破三观的样子:“皇帝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衣冠禽兽呢!”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啊?”姚芝忍不住插话:“多大仇多大恨啊?” 沉迷吃瓜的众人这才发现姚芝的到来,云破军看了姚芝一眼,没有说话,郭奉圣父女三人会意云破军默认让姚芝听,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郭雪霁回答姚芝:“因为这位姬妾的娘家必须满门抄斩,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太子的舅舅家,而太子想要保住舅舅家,姬妾手上有证据,知道太子靠不住,想找其他皇子的母妃,把证据桶到朝堂之上,保住自家人的性命,太子知道了之后,当晚宠幸姬妾,第二天姬妾就暴毙了。” 云破军听完不由啧啧:“这姬妾听起来可不太受宠,受宠如你,家里应该抄斩都变成了流放,还路上找人照顾,不受宠如她,家里人都要被利用起来给舅舅家挡事,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郭雪霁只觉得好笑:“不受宠?不受宠的姬妾怎么可能生下大公主?那可是皇帝第一个站住的孩子!我会受到太子帮助,无非是帮助我家人对他不痛不痒罢了,要是我处于那个位置,怕是孩子都要被送下去陪我!” 郭雪霁这话说的,大家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说起这个话题,郭雪霁也不想和大家慢慢说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完了问题:“因为在宫里很不受宠,大公主日常用度被克扣的厉害,叛军杀人的时候,她还穿着小宫女的衣服在荒废的宫殿里捉鸟吃,于是逃过一劫。” 云破军听到这话,对于皇帝要安排给自己的公主倒是有了些改观:“这公主居然懂得抓鸟?听起来挺活泼的性格。” “将军您不是打算反悔娶公主吧?”姚芝问道。 “怎么可能?!”云破军断然否定:“我就是说,这公主不像父亲,挺好的!” 郭雪霁倒是露出回忆和怀念的目光:“小公主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很皮实,小小年纪天天上房揭瓦,爬树摘果子、下池塘摸鱼,看起来和小地主家里的野孩子一样。” 听着郭雪霁的回忆,姚芝立马想到郭雪霁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不由猜测郭雪霁是不是对公主有一些母爱的移情作用? 听郭雪霁这番话,不像是对小公主毫无感情的人说出来的。 “小公主在母亲过世之后仍然活到了现在,想来以前的郭良娣贡献不少?”姚芝试探着问道:“郭夫人即将入住南疆,这时候来找云家献计,又是为了什么?”! 第 214 章 姚芝问出的话题,其实云破军也在考虑。 云破军又不傻,如果郭奉圣过来也就算了,郭奉圣带着两个女儿过来,排除了想把郭雪晴嫁给自己的可能性之后,想也知道郭雪霁肯定有所求。 毕竟郭雪霁和虎贲将军成婚之后,很快就会成为南疆的女主人,又有什么事情会需要她来眼巴巴地给云破军献策呢? 照顾郭家人? 只要郭雪霁和虎贲将军屹立不倒,云家就不会太亏待郭家人,至少性命和生活水平都是保得住的,毕竟这都是以后用来制衡的筹码。 所以云破军的内心也有很大的疑惑,只是郭雪霁不主动提,云破军就很能沉得住气,不会主动问郭雪霁到底想要什么。 毕竟,主动问了,就是落于下风了啊! 但是姚芝问了,云破军也不介意竖起耳朵听一听。 郭雪霁听到姚芝的话,就猜到了他可能心里有数了。 “姚公子想的没错,我过来,确实是和公主有关。”郭雪霁大方地承认道。 云破军表面淡定,内心不解:等等,姚芝什么时候说郭雪霁过来是为了公主啊?我是不是漏过了什么话? 姚芝也有点惊讶:我就是随口一说啊!都还没想到中间有什么联系,郭雪霁就自曝了? 好在姚芝在教坊司这么多年,别的不一定学的多好,但是表情管理是非常到位的,闻言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郭雪霁看着云破军和姚芝淡定的样子,内心更加确定两人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和公主之间的联系了,于是不再隐瞒,继续说道:“虽然云将军不会娶公主,但是我还是想请您拿出手下足够有分量的人,为他们求娶公主。” “这是为何?”云破军问道。 郭雪霁实话实说道:“因为公主只有离开了京城,才有自由自在过日子的可能性,而现在所有地盘当中,北疆是对女性最友好的地方了。” “我听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之深远,郭夫人这番心意,和父母也差不了什么了。”云破军很敏锐地问道:“小公主和您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简单啊,不是什么单纯地同情她的样子。” 云破军和姚芝对视一眼,两人甚至有另外的想法:既然郭雪霁当初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住了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小公主也是她保住的? 听到云破军的话,郭雪霁忽而一笑:“我就是用点不值钱的计策,给孩子换一个可能性罢了,如果云将军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云破军探寻地看了看郭雪霁的表情,但是郭雪霁也滴水不漏,反而提出了告辞:“主意已经都给将军了,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云破军连忙表示郭雪霁可以去忙自己的,让人过来送走了郭家父女三人。 几人离开之后,云破军就问姚芝:“你是不是也觉得郭雪霁不太对劲。” 姚芝嘲讽一笑:“可不是,如果不是知道郭雪霁这么多年一直有出席宴会 没有怀孕的可能,我都要怀疑小公主是她的亲女儿呢。” 改嫁的亲娘对亲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云破军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云破军这话不说姚芝都知道,但是究竟有什么猫腻呢?姚芝也开始深思起来。 云破军看向姚芝:“小芝麻啊!” “您好好说话。”姚芝用尊敬的称呼和不尊敬的语气对云破说道:“没事别学我哥喊我小名。” 云破军从谏如流,改口说道:“姚芝啊。” 姚芝无奈:“什么事?” “你在京城有人脉有关系,不如打听打听郭雪霁和小公主是什么关系?”云破军说道。 姚芝只觉得更加无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连小公主和皇帝的关系、哪里冒出来的小公主都打听不到,怎么会知道郭雪霁和她之间的关系呢?” 云破军长叹一口气:“你还是不行啊,你要发挥你的魅力,想办法从人家口中获得才行啊!” 姚芝忍不住说道:“之前五皇子那顿嘎嘎乱杀,东宫留下的人本来就没几个,知情人都不一定有没有,我发挥什么魅力啊?” 云破军闻言忍不住挠头:“真是好奇啊,你总要去试试嘛!” 姚芝:还能怎么办?云破军他是领导啊! 云破军就是再没有架子,他话都说到这里了,姚芝也不可能还说自己不做,于是只能答应着:“我尽力试试看吧。” 等姚芝离开之后,云破军连忙给亲爹和亲哥写了封信,信的主题内容就一个:爹!哥!我能给侄女定个娃娃亲不? 看到云破军信件的云居安和云守边:我们还能怎么样?还能不答应吗? 不过云居安造反的动力更加充足了而已。 却说另一边,郭雪霁等人从云破军跟前离开之后,郭奉圣长叹一口气:“你刚刚直接让他们带小公主去北疆,实在是太冒险了,不是只要让小公主保住命就好?” 郭雪晴也忍不住在一旁不停点头:“姐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好心的人了?” 郭雪霁没忍住说道:“我就是看云破军和姚芝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故意诈一下他们。” 郭雪霁说完,没忍住就露出了笑脸。 郭奉圣无奈:“你这孩子,怎么一直这么调皮?” 话虽这么说,郭奉圣还是想办法给郭雪霁找缺补漏:“你这话,能够证明真假的人也没几个,云破军他们两应该发现不了。” 这么说完,郭奉圣又问道:“这事要不要让人进宫和小公主多说一声,好让她做好准备?” 郭雪霁摇头:“大可不必,会有人告诉她的。” 郭奉圣不解,但是郭雪霁也不打算解释地太过清楚。 毕竟自己和娘家的利益,也不一定是完全一致,有时候确实应该留一手。郭雪霁如是想道。 宫里,确实不需要郭雪霁担心,已经有人告诉小公主情况了。 “ 郭雪霁求了云破军,让北疆的心腹人家求娶你,已经完成了当初和娘娘的约定了,只是这能否如愿,还是要看家里其他人啊。”老宫女一边帮小公主梳头,一边说道。 小公主听到老宫女的话,神色很淡然:“和郭雪霁交换条件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需要看云家人的想法了,只是不搏一搏,我总是不甘心的。” 这话说完,小公主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啊,云家人崛起地太快了,不然他们正经历两代当家人离开,云破军少年一人支撑,肯定需要协助人员的!我们还有发挥的空间,现在看来,人家是不需要我们了。” 老宫女耐心地给小公主挽着发髻,在一旁说道:“云家崛起的速度能够加快这么多,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归属于姚家人。” 小公主忍不住感慨:“天才式人物,只要出现一个,就足以改变一个时代。” 老宫女适时建议:“如果公主赌赢了,北疆愿意接纳公主,公主记得想办法和姚家人处好关系。” 小公主撅嘴:“我能怎么处好关系?我又不能直接嫁给他们?!” 老宫女目光中带着慈爱地说道:“公主莫要任性,如果可以的话,嫁给他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宫女提醒道:“想想您的姑姑,他们嫁的人家可都远不如姚家,能嫁给姚家,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越说,老宫女越觉得这事可行:“要不然我们让人在皇帝面前使使劲?好让皇帝觉得,嫁公主可以挑拨离间北疆和姚家,方便自己掌握臣子?” “以皇上的性格,他肯定会很感兴趣的!”老宫女带着点兴奋地说道。 小公主听罢犹豫:“可是姚家人,他们是屠夫出生啊!我嫁过去?”小公主觉得心里有点发怵。 “屠夫怎么了?”老宫女纠正小公主的观念:“你可别听京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看人家!” “别说姚万里那一辈才是屠夫,小一辈都是发家之后出生长大的,没真的杀过猪,就是人家现在还在家里杀猪,那又怎么了?谁还没点癖好了?人在战场上,杀的人还少吗?”老宫女说道:“京城里有些人家是清贵了,但是也没见皇帝多么重视他们啊!” 听了老宫女的话,小公主反而下定了决心:“好的,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嫁入姚家!” 老宫女连连点头:“姚芹就很不错,姚家领头人,和云破军也是一个年纪。” “云破军说他喜欢男人,平时接触的男人就是那么些,有没有可能他和姚芹……?”小公主问道。 “怎么可能?”老宫女断然否定:“哪家主君会这么折辱重臣?” “但是他两青梅竹马。”小公主提醒道。 “那如果是你情我愿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姚芹的兄弟多啊!你到时候挑个自己喜欢的呗!”老宫女立马转了口风。 小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姑姑这话说的,好像我可以随便选一样!” 老宫女怜爱地看向小公主:“我们公主这么美,怎么不能随便选了?” 小公主看向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 此时还在加班的姚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公主惦记上了,就是知道,姚芹也会说:北疆惦记我的女孩子千千万,公主还不知道排哪里呢! 姚芹:手握重权,就是这么自信!!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15 章 不怪姚芹自信,她是真的有底气。 要知道,姚蒙和姚荐这几天相亲的姑娘,有不少都表示相信姚芹小将军家人的人品,肯定会对媳妇好,所以才跑来见这两人的。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面对这种情况,姚蒙没说什么,姚荐却很哀怨:“支持姚芹的都是一些喊着解放思想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还不好惹,都是工作狂,我喜欢的是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啊!为什么相亲对象都没有个文静乖巧的女孩子……” 姚蒙在一旁补刀:“有没有可能,你喜欢的那种女孩子,人家家里根本看不惯咱们家的风格?” 姚蒙可没忘记,人家都斥责自己家里不讲究礼节、粗蛮无礼呢。 姚荐却受到打击:“这和看不看得惯咱们家风格有什么关系,这是人家没看上我!说什么看不惯,我就不信了,姚芹要是说自己要娶妻,这些人家还会不愿意嫁自己家女儿?” 对于一个普通的求娶者,大家都会有条条框框的要求,但是对于英雄豪杰,条件算什么? 姚荐心里很清楚,无非是因为自己没有姚芹的权势罢了。 “那哥你要是不服气,你和姚芹比一比成绩?”姚蒙挠头。 要让姚荐上,姚荐也上不了,毕竟……“年纪轻轻就和姚芹一样声名远扬大权在握的有几个人啊?也就北疆这里有那么几个单身汉,年少有为真的让人嫉妒啊!” 姚荐已经认知到了自己的平凡,但是还是忍不住感慨:“咱们就是日月之下的萤火虫,连个星星都捞不到啊。” “那我觉得,我还是能当个星星的。”姚蒙发表不同意见,打破了姚荐的伤春悲秋:“北疆比咱家人力气大的,也没有几个……” 姚荐:……行吧,你有道理! 在姚荐感慨的时候,云破军正在督促姚芝赶紧搞情报。 “这不是你的水平啊,这都几天了?那个公主的消息你是一点都没打听出来?”云破军问道。 姚芝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打听到情况?你要是着急的话,不如直接问郭雪霁。” “我要是能问郭雪霁,我会找你打听吗?”云破军颇为无奈地说道。 “说起来,公主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姚芝问道:“您那里应该有老人家啊,人家收集太子信息的时候,也许有印象呢?我们可以从公主的母亲查起。” 姚芝这话提醒了云破军,在姚芝走后,云破军当即休书一封,让自家亲爹好好回忆一下公主的亲娘是谁。 别说,云居安还真知道一些消息。 云破军就收到了亲爹让人送来的小纸条。 【吾儿: 见字如晤。 你说的公主亲娘,我有印象,她好像是什么苗族圣女。 你问这事干啥? 你爹】 收到自家亲爹格式完美内容简短的信件,云破军不由感慨亲爹的秩序感,这时候还不忘写个见字如晤呢! 感慨完亲爹的话语之后, 姚芝在一旁开始稀奇了:“苗族圣女?什么玩意儿?和白莲教圣女是一回事吗?” 云破军听到姚芝的话,心里也有点好奇,但是根据逻辑判断,觉得苗族圣女和白莲教圣女应该不是一回事:她可是进了太子的后院哎!如果是白莲教圣女,太子是要谋反不成?十几年前太子的地位又不像前几年那样不稳固,他谋自家江山的反做什么啊!②②[” 姚芝点头认同云破军的想法:“这么一分析,确实是这样没错,太子没理由,所以这苗族圣女,究竟是什么?” “我感觉这苗族圣女也不怎么强,要是强的话,还能被太子搞死了?”云破军进一步分析:“像是这种蛮族,很多都有自己的信仰崇拜,估计苗族圣女就是祭祀之类的角色,因为出生时间或者什么特异的地方才被尊为圣女,但是苗族本来就弱小,所以圣女都拿出来联姻,送给太子当妾室了。” 姚芝举一反三说道:“就和我姐说的,西北高原那里的□□一样!前任死去时间出生的男娃,就有机会成为下一任□□!” 云破军点头,随后紧跟着说道:“这身份是解惑了,为什么郭雪霁愿意帮她呢?” “也许是因为苗族有什么特色药物,不是说公主她娘之前帮过郭雪霁吗?没准就是治病救命呢?人家报答一下,放下心理负担。”姚芝猜测道:“这些民族经常会有一些有奇效的药物。” “郭雪霁,这这么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吗?”云破军表示怀疑。 开展情报工作之后,姚芝变得敏锐了:“您的意思是,公主背后有让郭雪霁动心的能量?或者说是不得不报恩的能量?” 云破军点点头:“你去打听一下苗族的分布情况,看虎贲将军将要去的广南有没有大量苗族聚居,如果没有的话,谁的领地苗族人多?” 姚芝立马反应过来:“是怕虎贲要和这人背后联合起来?” “联合起来倒是没什么,这种合作关系,也不会多真心,但是提前能够知道,好歹能避免一些坑。”云破军说:“最起码不会打仗打到一半,发现背后来了支其他地方赶来救援的军队。” 姚芝明白轻重,连连点头:“我找一些南方的人问一问,看看这苗族究竟在哪里。” 云破军此番过来,没有军师在身边,便也抓着姚芝陪自己头脑风暴:“你说说,这虎贲要是和苗族驻地有合作的话,为什么要把圣女的女儿塞进北疆?” 姚芝哪里能想明白?只能漫天猜测:“也许是因为想和我们合作?总不能是想拿她们当细作吧?我们肯定会看着她们啊!” “如果她们真的是来当细作的,那就好了,我可有好多真真假假的消息迫不及待想让人传出去了。”云破军好笑地说道。 姚芝叹气:“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郭奉圣抓了,逼着郭雪霁说出背后的事情?” “然后我被京城的虎贲军直接捶死?”云破军斜眼。 “回去抓也行啊!”姚芝说道。 “虎贲将军能坐视妻子为了不怎么 重要的岳父给我们通信?”云破军继续斜眼。 姚芝想了想,继续叹气:虎贲将军和郭雪霁看起来确实没啥深情厚谊,但要是我爹我爷爷他们,肯定是愿意的。?_[(” 云破军攀比的心思起来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爹就不愿意一样!我们家也是很爱妻子的好吗?!” 姚芝……:“你好幼稚啊!” “你说谁幼稚?!” “你啊,这种事情你都要攀比,我就是随口感叹一声好不好?”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我可是你们主公!主公!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 “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您是主公了,你这么不稳重,我们实在是很难真情实感啊!” 门外,原本要来报信的随从默默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守卫眼神示意:你不进去吗? 随从悄声说道:“等这两个幼稚鬼吵完架我就进去,不然又要被拉扯进他们的战争。” 守卫同情地看了随从一眼,表达了理解:“你也不容易啊。” 随从听了这话,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没有姚将军和姜国公镇压,咱们将军都快要上天了!” 不知道自己随从如何腹诽的云破军凭借身份优势掐赢了姚芝,正得意洋洋准备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随从。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到。”随从连忙说道,可不敢说自己等了好一会儿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回来啊?”云破军随口问道:“我不是让你去采购粮草去了吗?” 秉持着贼不走空,啊呸,不是,是节省人力物力的想法,云破军回程的时候,打算和护卫们一起再押送一批粮草回北疆,补充北疆的粮食缺口。 因为云破军带的队伍人数不多,所以采购量也不大,不至于说影响京城粮食价格,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这种不难办的事情,云破军随手就交给随从去做了。 此时此刻,随从应该是在粮食铺才对,所以云破军看到他之后,才不解地发问。 随从说道:“我刚刚听到消息,说是皇上打算把公主赐婚给姚家人,用来挑拨离间您和姚将军之间的关系!” 云破军听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皇帝怎么想的啊?姚芹他是我兄弟!没听说什么叫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兄弟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公主和我离心?!” 姚芝在边上幽幽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哥可是说过,兄弟如手足,但是人断手断脚也能活着,女人如衣服,也没见谁裸奔啊,所以衣服和手足谁更重要?将军您是不要手足,还是不要衣服呢?” “啊这……”云破军嘴巴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随从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都什么时候了,将军你们别逗乐子了,赶紧想想怎么拒绝皇帝吧!再拖一拖,圣旨可能都写好了!” “为什么要拒绝皇帝?”姚芝不解地看向随从:“白送个大媳妇,还 有大笔嫁妆,我祖父祖母估计要高兴死了,拒绝皇帝赐婚公主,是打算让我叔或者我哥他们继续打光棍吗?” “啊这……”这次说不出话的就成了三个人了(包括守卫)。 仔细想想,姚芝说的真的好有道理啊!皇帝嫁公主,这不是白送女儿和钱财吗?! 姚芝还在继续说道:“我家除了姚芹,其他人有什么政治象征意义吗?没有!公主嫁给他们又怎么样?反正只要不嫁给我六哥就好了啊。” “那万一皇帝赐婚的就是你六哥呢?” “那将军就要进宫陈情,告诉皇帝我六哥就是和他心心相印但是碍于性别不能在一起的爱人,皇帝也不想公主以后独守空闺吧?”姚芝开口说道:“反正我哥也不打算成婚,就和小将军一样先单着呗。” 云破军:“……我的命也是命,能不能给我留点名声?” 姚芝斜眼:“你在宴会上公然说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不就应该已经把名声抛到一边了吗?” “那喜欢男人和喜欢重要手下能一样吗?这样一搞,那些有才华的人会不敢来投靠我的。”云破军思路很是清晰。 随从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吐槽,这时候,自家将军关注的居然不是自己和姚将军的“感情”,而是会影响天下英才来投奔自己,就凭这一点,随从觉得,自家将军绝对能成大事! 姚芝挠头:“那要不说一下,你们两情深似海,中间插不进第三个人?你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我哥?” 云破军:“你这样搞,我回去还有什么脸面见我兄弟?!”!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16 章 云破军很想知道,姚芝的小脑袋瓜子里面究竟想的是什么? “你哥和你没仇吧?”云破军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人家好好的能够青史留名的人,你这主意要是实行了,他得进佞幸传!” 姚芝作为姚家读圣贤书最多的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即使云破军不散布谣言,自从他说了自己喜欢男人之后,姚芹的名声就好不了了。 要知道,以前云破军和姚芹青梅竹马读书的时候,特别是在匈奴那里苟了小一年的时候,两人可是天天住在一起的。 而且云破军对于姚芹的信任也让很多人难以理解:这又不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就敢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任凭他到处搞事? 在这种情况下,姚芹还能洗脱断袖嫌疑? 姚芝心想,洗脱断袖嫌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家亲姐公布自己是女的,然后天下人再顺理成章地盖棺定论:姚芹和云破军就是有男女关系! 不过……姚芝转念又想到:只要自家姐姐的性别暴露,别管云破军喜不喜欢男人,她名声都清白不了。 在姚芝看来,姐姐现在的处境完全称不上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有信心,觉得自己不会有问题? 倒不如坐实了姚芹和云破军有染的名声,这样想对姐姐动手的人,都会顾忌一下姐姐是云破军的“真爱”内宠,怕云破军是个情种,动手的时候都要掂量一下。 这种想法,姚芝是最近在京城才琢磨出来的,还没有和姚芹商量过,就已经准备实施了。 说起来,一开始云破军说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姚芝还因为自己姐姐可能被觊觎而心生不满,但是很快姚芝就见识到了好处。 在封建朝代,朝中有人和朝中无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这时代,人们信奉的是“关系”,是疏不间亲,是想当然的觉得,有人吹耳边风,再英明的主上都会偏向这后院之人所代表利益方。 而姚芹作为和云破军有非常规亲密关系的嫌疑人,毫无疑问,让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她的影响力可能远大于自己。 这么说吧,姚芹搞这么多改革,其他人觉得姚芹迟早要被云破军卸磨杀驴,甚至许许多多人都跃跃欲试试图把姚芹搞下去。 一鲸落而万物生,搞下姚芹这个庞然大物,大家都能吃肉喝汤。 但是自从想到姚芹可能会和云破军有不正当关系之后,很多人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大家都是读过史书的人,那些恋爱脑皇帝可是连皇位都可以给男宠的(点名汉朝某皇帝),云破军不过是给了姚芹一点权力,还是在姚芹这么能干的基础之上,这给的可一点都不多。 哪怕云破军再怎么英明,认同“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姚芹的本事在这里,大家代入自己想一想,都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会觉得我已经这么克制,给我喜欢的人的好处远远小于他的贡献,你居然还敢动我的心肝,你怎么不赶紧去死?! 秉持着这种想法, 不少“聪明人”都收敛了一些。 这一人收敛了一点可能不明显,许多人都收敛了一点,姚芹和姚芝都发现自己的工作好像好做了很多? 有天,姚芝和江潋江滟聊天,说起了最近日子好过很多,被两人嘲笑是沾了他哥哥的福,才恍然醒悟过来:竟有这种好事?! 于是,这才有了姚芝向云破军提议的这一幕。 姚芝不好意思承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也和亲姐学坏了,不就是亲姐的名声吗?生前没人敢说,死后谁管得着? 底线这东西,只要我没有底线,世上就很难有事能够打击到我。 可是姚芝没想到,自己是不要底线了,但是云破军这人还有基本的是非观念。 云破军拒绝道:“你哥可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害了他?皇帝这玩意儿喜欢男人不要紧,汉武帝男宠无数也不影响他的丰功伟绩,但是臣子一旦涉及这种名声,那可是动不动就会被拉出来骂的,我就是再怎么放飞,也不能坑了我兄弟啊。” 姚芝一时之间竟因为自己和姚芹的姐弟情远远不及云破军和自家亲姐的兄弟情而羞愧。 云破军也拍着姚芝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和你哥两个人自小分离,但是你哥他们也是浴血奋战给你们攒赎身的军功啊,咱们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在心里啧啧:都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民间俗语诚不欺我! 没良心的姚芝一脸木然地问云破军:“那要是皇帝将公主赐婚给了我六哥?” 云破军理所当然地看向了姚芝:“公主又没见过你六哥,实在不行,让驸马姚芹回家荣养,你哥换个名字继续在北疆发光发热呗?” 这么说着,云破军忽然觉得这个主意简直不能更棒:“姚芹这些年也惹了不少人,他名声大了之后,不管干什么事情,那些人总是很警惕,我们想推行什么都不好搞了,正好换个名字,让他们放松一下警惕,再说了,姚芹这名字也不太好听,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给你六哥换一个?” 姚芝不得不说:“我以为我已经和我哥学很多了,现在才知道,将军你才是学到了精髓!” 这种换个名字让人放松警惕方便你们搞事的主意,你是怎么脑袋瓜子一转就能想出来的啊?苟还是你苟! 云破军笑纳了姚芝的评价,摸了摸自己下巴,不怀好意地说道:“说起来,你觉得我要是把姚苟这个名字作为选项放进给你哥改名的待选名当中,你哥会不会暗鲨我啊?” 姚苟?! 姚芝露出死鱼眼:“我哥他不会暗鲨你,毕竟容我提醒,她力能扛鼎,不需要暗鲨,一拳头就能送你去见云家祖先。” 云破军想到姚芹那力大如牛的属性,不由讪讪一笑:差点忘了,姚芹她虽然总是在干文臣的活,但是她也能当猛将用啊! 论打仗,云破军觉得姚芹干不过自己,但是一对一捉对厮杀的话?云破军面对姚芹这么怂,有多少是因为她给的工作量,又有 多少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只能加入呢? 云破军连忙和姚芝商量:小芝麻,你也不想让你哥知道你打算牺牲他一个吧?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被商量的姚芝:“……当然,将军也不想让姚苟这个名字出现在我哥面前吧?” 云破军一把揽住姚芝的肩膀:“好兄弟,咱们可是说好了,走走走,咱俩必须要歃血为盟!” 姚芝……“倒也不必,您忘了我哥显微镜下那些病菌了?伤口发炎可不是小事。” 云破军:“喝鸡血鸭血也行啊!” “寄生虫警告。”姚芝对姚芹科普的寄生虫记忆犹新。 “你怎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鸡鸭身上的寄生虫不容易在人的体内存活!又不是猪血。”云破军反驳道:“一看就知道,你哥讲课你都没认真听。” 姚芝只觉得敬谢不敏:“禽流感了解一下?” 自从北疆开始大规模饲养鸡鸭补充肉类之后,姚芹把禽流感防治规定也拿了出来:没办法,鸡鸭这种生物,养多了就是容易生病,一旦发生禽流感,必须就地隔离火化,不然一传染就是一大片,人吃了病鸡病鸭也容易出事,而且虽然概率很小,但是人也有可能会被传染啊! 姚芹:这封建社会哪哪都是阎王殿一日游大礼包,难怪人家穿越女只顾着谈恋爱、穿越男也就想着当皇帝权臣,毕竟当食利阶层享乐比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水平、普及常识要容易得多了! 姚芹花了整整十年,才让喝热水这件事情在北疆变得深入人心,可想而知社会变革有多难…… 但是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姚芝受益的同时,姚芹发现自己手下的很多事情也加速了,这就给姚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白糖能够大批量制作了! 不容易啊!姚芹简直眼含热泪:在北疆干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白糖了! 糖这玩意儿有多重要? 可以说,在近代,西方人多次战争,都是因为“糖”引发的战争。 不说糖能给人带来多巴胺分泌,让人感受到快乐甜蜜,也不说糖能够快速补充身体能量,是作战部队重要的补充物资,就说一点:糖这玩意,它能用来造炸药啊! 虽然姚芹不知道怎么制备其他物质,但是这不重要,先把糖搞出来,后面可以普及化学基础之后让有天赋的去推算成分!总而言之,要先有糖。 姚芹穿越之前,糖是一个国家重要的战略储备物资。 这么说吧,在现代,囤一吨盐可能没人管,但是囤一吨糖……先不说能不能买得到,就是买到了,最好也自求多福,毕竟——你小子想干啥?! 姚芹当年在某些战火纷飞的地界,可清楚知道白糖这玩意儿的重要性,所以在北疆发展之后,就着手开始制糖。 但是制糖并不容易,这其中的科技树可是让姚芹头疼了一番。 一般而言,用甜菜或者甘蔗都可以熬出红糖,再用过滤的办法去除杂质,白糖的制取也不算复杂,北疆虽然种不了甘蔗,但是已经有了甜菜这一物种,想要白糖并不困难。 但是难的是怎么大批量生产白糖啊! 种植糖料作物,需要占用种植粮食的土地。 高效率生产白糖,更是需要有现代科技的支撑。 姚芹所知的,就是一个早就被淘汰的酸法制糖,但是因为没有能力生产耐强酸的金属,这办法压根没啥用。 本来吧,姚芹觉得,按照现在的生产力,大规模制作白糖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没想到,在云破军喜欢男人而自己可能是他的内宠这个消息传遍北疆之后,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 手下告诉姚芹,他们发现了一种含糖量极高的花,姚芹一看他们带过来的玩意儿,立马反应过来:这不应该还待在南美的甜菊吗?!!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17 章 相比于甜菜和甘蔗,甜菊的产糖效率更高。但是如果姚芹没记错,甜菊这种产物,应该是建国之后才被引入国内的。 不过……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这世界历史走向和原时空完全不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姚芹只关注一件事情:“这甜菊是从哪里引进来的?有没有和它一起的植物啊?没准也有有用的植物呢!” 要知道,甜菊可是原产于南美,南美代表什么?别的姚芹可能不知道,但是是个中国人都知道红薯和玉米是美洲过来的啊! 虽然姚芹觉得这时代红薯和玉米在印第安人的培育之下可能也就是刚刚脱离野生农作物的状态,但是甜菊都出现了,也许近现代版本的红薯和玉米也提前被培育出来了呢? 其他人不知道姚芹的想法,但是对于姚芹说的甜菊还是明白的。 立马有人给姚芹拍马屁:还是姚将军取的名字厉害,这看上去就是一种菊花,但是又是甜的,可不是适合叫做甜菊吗??[(” 姚芹:……马屁你们是会拍的。 “所以这不叫甜菊?你们叫它什么?”姚芹假装淡定地问。 “我们也是才发现这种植物,当地人喊这个叫做甜花,哪有您的甜菊精辟又准确呢?” 姚芹:……我还以为我暴露了自己植物知识储备的不足,喊错了名字,感情你们都不知道这个的名字啊,还好还好。 没有纠结名字的问题,姚芹继续问道:“这个叫做什么名字都没关系,关键是你们是在哪里发现这种花的?它周围有什么特殊的植物吗?” 尽管不理解姚芹的意思,但是来人还是老实回答了姚芹的问题。 “这是一群小孩在山里发现的,他们发现这种植物很甜,回家告诉了家人,家里人就会采摘回家煮甜水喝,您之前让我们想办法提高糖产量,我们有一个工人家里亲戚嫁过去山脚的村里,工人去送嫁的时候发现了这种植物,报了上来之后,我们去了山里确定确实是那里生长的植物,当场采摘了之后做了尝试,发现它的产糖量远超过甜菜,又考察了这甜菊的生产环境,确定我们可以在北疆种植,这才来报告您。” 说完甜菊的来历,来人又补充道:“至于说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植物,周围也都是一些野草,您说的特殊植物是?” 姚芹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玉米没有了! 玉米的植株和果实都很特殊,如果长在甜菊附近,肯定会被大家发现,不至于让这人汇报的时候一脸茫然。 但是玉米虽然没有了,红薯还有希望! 红薯长在地底下,如果不看果实,地表上确实都是绿叶藤到处乱爬,和其他野草掺杂在一起,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被当作野草的一种也是有可能的。 姚芹凭借自己当年买番薯叶当菜吃的经验,简单用简笔画画出了番薯叶的样子,叮嘱手下:“你们派人过去看看,这甜菊生长的地方,有没有这种叶子的植物?如果有的话,顺着 植物挖一下根茎,看看有没有萝卜山药葛根一样的粗壮根茎。” 来人接过姚芹的画作,仔细看了两眼,虽然印象应该没有,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我马上派人过去确定。” 姚芹点点头,才对来人论功行赏:“解决用糖问题,你这是大功一件,我之前说过会给奖励,想听听你想要什么?是升职还是出任糖厂厂长?” 来人听到姚芹的话之后,眼睛立马布灵布灵了起来。 如果升职的话,应该可以调入北疆中央,后续升官速度也能快很多,如果选糖厂,也算是官升一级,只是日后升迁不会太快,但是想也知道糖厂的效益不会差,厂长的收入和福利肯定会很好! 姚芹这个奖励,属于仕途钱财一选一了。 来人很难马上下定决心,问姚芹:“我能考虑一下吗?” 姚芹理解地点头:“你好好考虑,三日内回复我就可以了。” 来人谢过姚芹退下,薄采其的助手才连忙上报:“姚将军,薄主事有事找您,让您有空了尽快过去。” 姚芹疑惑:“最近能有什么急事?还让尽快过去?”一边疑惑,一边往薄采其的办公室走去。 薄采其的助手大概猜测到是什么事情,但是不敢提前喝姚芹透露,只是说道:“您过去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还是去听我们领导怎么说吧。” 姚芹没有计较,一头雾水地跟着去了薄采其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姚芹就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喊我过来?” 薄采其笑着说道:“我这是要给姚将军道喜了!” “喜从何来?”姚芹挑眉,心生不妙的感觉。 薄采其假笑着说道:“听说皇帝想把自己的大公主赐婚给姚家人。” 姚芹惊讶地用手指指向了自己:“把公主赐婚给我们家?” “是的,你没听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荣耀?”薄采其开玩笑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啊?”姚芹难以接受地说道:“我们家配得上公主吗?” 薄采其收敛了笑容:“因为咱们云将军推辞了驸马之位,皇帝可能打定主意要用公主挑拨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姚芹难以理解:“我们全家不过是泥腿子出身,值得皇帝牺牲一个公主吗?” 薄采其笑了:“你弟弟传来的最新消息,皇帝和这个公主之间的关系可不咋地。” “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心不向着自己的公主能够挑拨北疆的关系?”姚芹很不理解:“不怕公主嫁人之后倒戈相向吗?” 薄采其回答道:“因为大公主虽然在南朝只有名分没有实质的感情和地位,但是她在苗裔那里可是有不一般的地位的,她娘是苗族圣女!按照苗族的规则,她的地位大概相当于郡主?” 一听苗族圣女,姚芹被诸多武侠荼毒过的大脑就开始发散了:“苗族圣女听起来挺厉害的?她娘是会毒或者蛊吗?她有没有学会几手?” 薄采其 补充道:“大公主很小的时候亲娘就过世了。” 姚芹并不失望:“学个皮毛也好啊,所以苗疆有毒蛊的本事吗?” 薄采其皱眉:“他们生活在南方的山林里,毒、蛊应该都会一点,但是咱们在北疆,那些在这边发挥不出来,你倒是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会威胁控制你干什么。” 姚芹一听就明白了,这界面还是低武界面,没什么不合理的医术和武功,所以苗族圣女之后在北疆都发挥不出来什么本事。 “既然如此,皇帝打算怎么挑拨?”姚芹不理解。 “大公主出嫁,直接带了自家亲娘背后的苗族势力,你们家就可以有一块在西南方向的地盘。”薄采其解释道。 “所以?” “所以有了自立门户的条件,你们还想要在北疆讨生活吗?”薄采其无奈说道:“多少人宁为鸡头?” “但是我在北疆也是鸡头啊!”姚芹忍不住说道:“北疆现在,有人不听我的吗?” 薄采其:虽然好像也许这是事实,但是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些? 薄采其没有纠结:“不管怎么说,皇帝打定主意要赐婚,你打算怎么应对?” “应对?又不是给我赐婚?为什么要应对?”姚芹表情漠然地说道:“这不是应该被赐婚的人头疼吗?” 这么说着,姚芹又忽然笑道:“白赚一儿媳妇或孙媳妇,我爷爷奶奶估计要高兴坏了。” 薄采其想到姚芹家那群大龄单身男青年,只觉得姚家好像确实是赚了,差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确定被赐婚的人就不是你?你这自信是哪里来的啊?” 看到薄采其疑惑不解的样子,姚芹突然笑道:“因为云破军肯定会努力阻止啊!他都敢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了,必要时候,能不拖我这个兄弟下水?” 薄采其忽然想到云破军那些对女人“不举”的暗示…… 姚芹说着,坏笑对薄采其说:“像是你和莫子焘这种左膀右臂,估计也逃不过被编排的命运,咱哥几个就认下一起乱搞的名声吧!” 薄采其试图拒绝:“你们是为了躲赐婚,拉上我就不必了吧?” 姚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确定不用?皇帝虽然没有其他女儿,也没有侄女残存,但是宗室认几个公主还不简单?” 薄采其感觉自己没那么倒霉:“我这种官员,南朝一抓一大把,不会引人注意的,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觉得有云破军这个前车之鉴,皇帝会不会在云破军‘造谣’之前就直接赐婚?” 薄采其刚说完,就有人来报:“皇帝将大公主赐婚给了姚六郎!” 薄采其一副“你看吧”的表情看向姚芹。 姚芹无辜回望:“我叔在家里排行老六,没毛病。” 薄采其忍不住说道:“这个六郎指的是你吧?” 姚芹连忙道:“你可别胡说!我明明是姚家小六郎!六郎明明是姚丑!他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不是六郎谁是?皇上也是懂礼之人,怎么可能越过我光棍的叔叔哥哥,直接给我赐婚呢?” 薄采其看到姚芹面不改色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这就是你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吧?姚丑可真惨。” “他一个娶不到老婆的老光棍,被国家分配了一个身份高嫁妆多的白富美,他有什么惨的?你问问我奶奶,她肯定要乐坏了!”姚芹一锤定音:“我这就回去恭喜奶奶去!” 薄采其:……每当我觉得自己修炼到位的时候,都会因为姚芹颠倒是非的能力而觉得自己还差得远呢。 卖叔不眨眼的姚小将,可怕如斯!!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18 章 姚丑人在军中坐,媳妇天上来。 上一刻,姚丑还和家人一起,为皇帝可能会赐婚姚芹而发愁,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姚芹她虽然长身玉立英俊潇洒,但是她是个女孩子啊!以女子之身成为驸马,这不是欺君吗? 虽然现在以南朝皇室的威严,欺君也无所谓了,但是君又不止南朝一个,云家人会不会有意见? 在姚家人现在的认知当中,北疆这地盘已经是云家的了,云家就相当于是自家的主公,未来要是能够更近一步,云家当上了皇帝,自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不能裂土,好歹也能封侯吧? 对于姚家人这些想法,姚芹只能在内心默默吐槽:真是想太多! 啥时候就敢想裂土封侯了?首先,谁能保证北疆能问鼎天下?要知道现在逐鹿中原的势力一个个起来了,谁也不差,更别说搞不好还有刘邦朱元璋这种前期靠苟后期爆发的人才。 其次,就是北疆能问鼎天下,谁知道多久啊?秦朝统一天下要奋六世之余烈,司马家在三国苟了几十年才得西晋,南北朝那时候可叫做五代十国,简直就是皇位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搞不好北疆上位的时候,这代人都尘归尘土归土,早就被微生物分解干净了。 最后,就算北疆顺利地在短期内获得了天下的主宰权,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天下定功臣亡?洪武大逃杀了解一下? 因此,对于所谓裂土封侯,姚芹完全是嗤之以鼻的。 虽然看不上所谓的裂土封侯,但是姚芹一时半会儿L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年代,想要做事,男人的身份还是更加方便的,姚芹现在手上许许多多千头万绪的事情,暂时还分不出精神和人辩论自己作为女人应不应该参与北疆决策。 索性先把这个麻烦事掐灭在萌芽状态——暂时不想因为性别辩论,那就别让人知道自己的性别不就好了? 这时候,姚芹就想到自己大龄未婚的叔叔了——都是排行老六,你一把年纪没结婚,一定是命运让你给我挡枪! 于是,下一刻,姚丑就发现,自己把姚芹当家人,姚芹把自己当工具人! 要说姚丑完全不想娶公主,那是假的。 这年头的男人,特别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谁在喝黄汤听说书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也娶了天下最顶级的白富美——公主呢? 娶了公主之后,驸马就能够获得一个爵位,公主的儿L子女儿L也能获得爵位,公主的嫁妆对于底层的小子们来说,那是全家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更别说除非基因变异,不然皇朝传承几代之后,公主就没有不好看的——公主的亲娘亲奶奶亲祖奶奶这么多辈基因改良下来,要多返祖才会难看啊? 所以说,公主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不少男人都幻想过娶公主之后的生活,这些男人当中自然也包括了姚丑。 别看姚家现在牛逼哄哄的,在北疆算是权势家族,也别看姚丑在充军流放之前已经是个小官二代了, 但是当年姚万里算什么啊? 讲句不好听的,姚万里放在公主面前,也就能当个家里的护卫,公主侍卫长的级别都比姚万里要高一级半级。 何况姚家可是暴发户,还是武职出身的暴发户,连公主举办的宴会都进不去! 姚家那么多人,也就姚未之前混上了皇宫守卫的职位,能够经常见见这些天潢贵胄,其他人想见公主也不容易。 那个时候,要是有人告诉姚丑,皇帝给你家和公主赐婚了,因为圣旨写的不够明确,就写了六郎,你家坚持称你是六郎,让你去配公主了,姚丑能高兴地一蹦三丈高。 天下竟有这种好事?!姚丑能当场演出和范进中举一样千古留名的戏目:姚丑接旨。 当然,现在姚丑接旨估计也会被搬上戏台了。 宣旨太监过来,姚芹随口一指,他连姚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带去了姚丑面前。 此时宣旨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对象并不是姚芹,他只是面上不露情绪,心里奇怪嘀咕:听说姚芹也就十几岁啊,虽然说是力能扛鼎,但是这也太壮实了吧?这看起来完全是壮年男性啊。 这么想着,宣旨太监拿捏好了架势:“姚家六郎接旨!——” 姚丑一群人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现将大公主赐婚姚家六郎,钦此!” “微臣,谢主隆恩!”姚丑回答后,伸出双手接过了圣旨。 太监堆笑道:“姚六郎,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谢谢公公。”姚丑回答着。 “那姚六郎您这边要准备一下,后头还有六礼要走呢!” 姚丑很好脾气地答应了下来。 姚丑这边在接旨,姚芹则是跑回去给家里人报喜去了。 “奶奶,咱家小叔,你多年的心病,他终于要成婚了!”姚芹面带喜色地对着万大妞说道。 万大妞的表情似喜似怒,一时半会儿L扭曲的厉害。 小儿L子好不容易要成婚了,当然是喜事,但是他娶得是公主,这就麻烦了。 以后姚芹要对南朝的皇帝动手,这叔侄俩会不会尴尬啊?毕竟姚芹可是要嘎掉小婶婶的父亲啊! 边上韩春梅显然明白万大妞的心思,劝慰道:“娘,您要这么想,这嘎掉叔叔的老丈人,总比嘎掉自己的老丈人要容易不是?” 万大妞……确实,你这么一说,好有道理。 万大妞发愁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媳妇啊,听说公主是君,我们是臣,这不能摆婆婆的谱倒是没什么,就是,我们不会还要给公主请安吧?” “不至于吧?”万大妞的三个儿L媳妇都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真的没见过尚公主的人家怎么生活,但是还是凭借朴素的价值观认定:“这虽然有君臣之别,但是公主也要遵守孝道,哪有让婆婆和嫂子给她请安的?!” 姚芹听了几人的话,在边上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出声后 ,姚芹就感受到了家中女人们投注到自己脸上的目光。 姚芹这些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特别是现在年纪大了,家长们已经不会打孩子了(主要是姚家这些孩子长大了家长不一定打得过),姚芹自然是胆气十足,在女人们的目光下也面不改色。 “怎么说?”万大妞给姚芹递了一个梯子,问道。 姚芹嘿嘿一笑,回答道:殊不问强龙不压地头蛇?公主就是再厉害,来了咱们北疆,是龙女也要盘着、是母老虎也要卧着,不然她不怕自己初入北疆水土不服急病过世吗??_[(” 这可是在自家的地盘,公主懂事自然会被留着,但要是不懂事,北疆众人也不在意帮姚丑动手,病逝公主换个老婆。 别说什么人权道义,这年代,当权者不讲人权、政治家不讲道义。 开玩笑,要是姚家人压不服公主,这代表这公主能搞事有手段啊!一个这么有手段有本事,又天然立场敌对身份高贵的女人,你不赶紧把她搞事,是不懂什么叫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懂什么叫做反派死于话多是吧?! 北疆这群人尖子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太监顺利宣旨之后,被北疆人安排着去休息放松了,这才有空和接待自己的人八卦一下:“这姚将军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不少啊。” 听到太监的话,接待的人并不同意:“谁说的?他都没有蓄须啊,就是这样看着才年轻,都三十岁的人了吧?看上去二十出头,已经很显年轻了。” “什么?三十?”太监的脸色变了。 接待的人理所当然:“姚家六郎的侄子都二十了,他有个三十不也正常?” 太监确认:“姚家六郎,不应该才十六七岁吗?” 接待的人刚刚才听过姚芹的理由,直接回答道:“您说的那个是姚家小六郎姚芹,他们家人丁兴旺,叔叔辈六个孩子,侄子辈八个孩子,姚家六郎,应该是姚丑才是。” 太监连忙说道:“皇上要赐婚的就是姚芹啊!” “不可能,你们都说了是姚六郎!哪里会是小一辈呢?” “怎么不可能,明明职位也是姚芹的职位!” 这不是巧了嘛?接待的人心想:姚芹就是和姚丑一个职位啊。 别看姚芹现在在北疆很有权势,但是人家的官职就是和姚丑一样,毕竟姚丑这么多年功勋也有不少,姚芹后来也没能居上,有实权,但是品级并没有得到相应提高。 “对啊,姚丑就是这个职位。”接待的人说道:“您这边信息都对嘛!” 太监看着对方热情的笑容,已经开始发愁了:这回去后,自己要怎么交差啊! 但是即使发愁,感受到笑容中威胁的太监没有乱来,毕竟他还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留在北疆这片土地上。 于是只能僵笑着说道:“哈哈,竟然这么巧啊。” 扭头就让人赶回去给皇帝送信去了。 还未收到信的皇帝志得意满:“还好朕下手足够快,这就叫做先下手为强!不然等云破军知道后帮着拒绝了,咱们又陷入被动了。” 说着,皇帝还忍不住吐槽云破军:“这小子是个不走正道的,居然想着要给姚芹改名,什么换个姚苟的名字就不用娶公主,朕能让你这么容易达成吗?朕可是专门用排行和官位确定了人选,就不信你们找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云破军此时已经收到了北疆的飞鹰传信,忍不住感慨:“好家伙!姚芹这把可是帮家里赚了个媳妇回去,不亏啊不亏!” 说着,云破军吩咐:“这事圆满解决了,咱们也要请郭家人过来,收点好处不是?” 被惦记的郭家人:我们想存个定期,你给我们买成了理财基金,居然还想要我们的本金去给自己买保险?! 资本家看了你云破军都要流泪。 毫无知觉又足够黑心的云破军:“咱可是帮着达成了要求,这承诺的好处是不是该给清楚了?另外咱要是愿意照顾照顾公主,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价钱?”! 第 219 章 显然,被请过去的郭雪霁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问我要好处?”郭雪霁喃喃重复。 云破军强调了一下:“也不是问你要好处,你转达给背后那些人也可以。” 郭雪霁忍不住笑了:“云将军,您凭什么啊?” 云破军歪歪头:“就凭你们想从北疆图谋一些东西,而公主去北疆,就会落在我们手里,不去北疆,你们的图谋就没办法实现?” 郭雪霁笑了:“小将军,首先,我要明确一点,我和公主,可不是你们。” 云破军心领神会,立马说道:“既然都不是一派人,我问他们要好处,郭娘子好好传话,没准在中间还能拿点差价呢。” 郭雪霁意有所指:“有命拿,也要有命花才行,这世上不是所有好处都能拿的。” “为什么会没命花?”云破军问道:“是因为大公主的娘亲出身苗寨?” “将军不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郭雪霁直视云破军,声音冷冷地问道。 “我就是想要见识一下,这苗寨的毒,究竟是多毒?”云破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郭雪霁一怔。 不是,小老弟你咋回事啊? 你可是北疆名义上和实质上的第一统帅哎,你这么不怕死的吗? 我知道你们武将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也不是你这么作死的吧?被人毒死难道很光荣吗? 郭雪霁不理解,郭雪霁只觉得大受震撼。 云破军是真的好奇:“所以这苗寨的毒,是有多毒,见血封喉吗?” 郭雪霁摇头道:“苗寨擅长的其实不是毒,而是蛊。” “蛊?”云破军问道:“毒虫吗?” 郭雪霁皱眉,还是忍了下来,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他们的蛊虫非常厉害,能够寄生在人体内,只有苗族人知道怎么控制,相当于命在他们手里。” “所以真的有那什么情蛊,被下了之后就会爱上对方吗?”云破军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郭雪霁一脸荒唐地说道:“云将军你是哪里听说的?这说法也太夸张了吧?” 听到这话,云破军内心失望,还以为能见识到话本里的蛊虫,接过就这?这不就是姚芹搞出来的寄生虫知识吗? 但凡来个人去北疆的高等专科学校学习一下医学知识,都不会觉得苗疆的蛊虫多么神秘,说到底就是寄生虫罢了。 至于说什么只有苗族人能够控制,大概就是在许多年的生活经验中,苗人找到了医治寄生虫的办法。 云破军想到姚芹一直在念叨的什么宝塔糖,据说研发成功的话能够解决一种叫做“蛔虫”的寄生虫,可以治疗肚子痛和营养不良,对一种叫做“蛲虫”的寄生虫也有效,可以让人不再因为肠道痒又抓不到而坐立难安,就是不知道姚芹这边什么时候能够研究出来。 说起来,姚芹一直要建糖厂,是不是就是宝塔糖这药需要很多糖 ?云破军发散思维一般地想着。 感受到了云破军的神游,郭雪霁轻轻咳嗽了一声。 云破军立马回过神来,看向郭雪霁,说道:“刚刚说到苗人这蛊虫,听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嘛。” 郭雪霁点点头:“日常注意防范的话,确实很难中招,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将军恐怕有所不知,这苗人最让人忌惮的,不是因为他们擅长蛊毒,而是因为他们非常团结一致,为了给不认识的苗人报仇,所有苗人都能不顾一切不计伤亡,不死不休。” 对于这一点,云破军倒是很能理解,反而和郭雪霁说道:“这也是正常的,越是穷山恶水人员数量少,就越是要报团取暖不会坐视外人欺负自己的族人,这也是生存之道,不这样,他们根本不可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匈奴人就是这样,”云破军继续说道:“匈奴人前些年可比现在要团结多了,也是日子好过了,所以人都没那么团结了。”这也是云破军和姚芹开展边疆贸易的意义所在。 其实说到底,不管是草原人还是中原人,但凡有好日子过,日常生活物资富足,又有几个人愿意豁出命去争抢? 所以,当姚芹把边疆贸易玩成花之后,有不少小部落暗地里已经和他眉来眼去了。 因为有匈奴人这个前车之鉴,云破军对于苗人的抱团十分有心理准备,端坐在那里,一脸“就这?”的表情。 郭雪霁笑了笑:“我们自然比不上云将军胆气十足,确实是怕这些人的。” 想一想,你处理了一个小宫女,结果别人告诉你,这个是苗人,而后有许许多多他的同族前赴后继进宫,当宫女当太监当嫔妃,就是为了干掉你,你什么想法? 郭雪霁表示:惹不起,躲得起! 不就是忍着苗人吗?多正常!这宫里包括皇帝在内,哪个生存靠的不是妥协的艺术啊? 想想皇帝有时候都要“卖身”,自己一个东宫的小妃嫔,被人踩脸也没啥的! 有着这种阿Q精神,郭雪霁顺利地在东宫和大公主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十几年,甚至还通过给大公主提供一些方便和援手,获得了不少报酬。 所以当苗人找来,要郭雪霁帮忙让大公主嫁去北疆的时候,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威慑,郭雪霁都当仁不让地答应了苗人的要求。 本来嘛,事情办好了,郭雪霁应该守口如瓶,但是架不住云破军自己都查出来了,郭雪霁也没有帮大公主保密的必要了不是? 郭雪霁卖信息卖地毫不心虚。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时候,话也不用说的太明白,两人来回几句之后,云破军心里也有数了,又恢复了风度,让人好生得将郭雪霁送离了家中。 姚芝这时候才出现在云破军的面前,问道:“我们准备回北疆了吗?” “你倒是机灵。”云破军笑着说了句。 姚芝忍了忍,没忍住,说道:“虽然你和我哥称兄道弟,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长辈的样子看 我啊!我哥和我是双胞胎!双胞胎你懂吗?” 云破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年纪差不多大,每次看到姚芝的时候,总会有种他还小的感觉,一定是姚芹带坏了我!云破军心虚了一瞬,又理直气壮地想到:谁让姚芹每次提到弟弟都是一副长辈的感觉! 这么想着,云破军还是摆正了态度,回答姚芝道:“是要赶紧跑人了,不然皇帝知道你哥这个姚家小六郎的骚操作,怕不是一怒之下把我们扣下来当人质了。” 姚芝看向嘴巴跑火车的云破军,一时之间竟然怀疑谁才是姚芹的亲兄弟,只能说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人?云破军这样子,姚芝幻视了直接拿叔叔顶缸的姚芹。 虽然这么想,但是姚芝对于云破军要跑路的想法还是赞同的。 为了在北疆消息传来之前跑人,云破军以要给心腹大将和公主准备婚礼为由,向皇帝请辞。 因为没有养鹰所以还没收到消息的皇帝挽留了一番,看到云破军去意已决,还是给了一笔赏赐,便放任云破军离开了。 云破军走后,皇帝还心情颇好得对身边的人笑道:“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知道自己的打算没成,这就坐不住了,都不愿意和朕敷衍,就要走人了。” 身边的太监侍卫连忙拍马屁道:“这都是因为皇上您算无遗策,所以才让人觉得沮丧,只想着赶紧回去自己的地盘上。” 听到这个马屁,皇帝却不怎么高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们也有自己的地盘?” 太监和侍卫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全部跪下,请求皇帝息怒。 皇帝神色难辨地大笑几声,才让众人站了起来。 这头,相比于对朝堂控制力实在见仁见智的皇帝,大公主的消息显然更加地灵通。 “公主,这北疆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保母对着大公主说道。 “我们去往北疆,是为了获得第一手的信息和资料,不是为了和北疆结仇的。”大公主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虽然没能嫁给姚芹,确实是少了很多直接的信息渠道,但是姚丑应该比姚芹好糊弄很多,也许能获得一些防守不那么严密的消息。” “但是那姚丑的年纪都够当您爹了!”保母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和姚芹能一样吗?” “保母!”大公主好笑地说道:“我们结这个亲,难道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一起到白头的吗?年纪大又有什么关系?” 保母只是叹气:“也不知道北疆那些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我们都派人过去买了,还是不清楚这中间是什么步骤,总是仿制不出来,如果不是这样,也不用委屈公主您。” “我不觉得是委屈,”大公主说道:“只要能得到其中一二的秘密,不用多,单是一个黄金素,那么我嫁姚家这一场都能回本。” “汉人可真狡猾!这黄金素实在是太奇妙了,活死人肉白骨,怎么真神竟然放任汉人获得这种神药呢?”保母愤愤不平地说道:“这能够治愈蛊虫的药物,真的不是针对我们的吗?” “当然不是!”大公主断然说道:“这可是为了我们苗人才诞生的药物!虽然蛊毒厉害,但是族内长辈们也颇有不少饱受蛊虫之害,有了黄金素,肯定能帮助长辈们恢复健康!” 这时代苗人的生活方式比汉人还要落后一点,苗人首领们的体内有寄生虫是毫不奇怪的事实,而被命名为黄金素的大蒜素,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药物之一。 大公主此时野心勃勃:“如果能够拥有北疆的药物和造物,我苗人也必然能够称霸西南!”! 第 220 章 回顾历史可以发现,对于环境险恶的民族而言,要么女性地位远高于汉族女性,要么女性地位远低于汉族女性。 大公主所在的苗人聚居区显然女性地位不低,是以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也有让苗人称霸西南的野望。 甚至于,大公主也想过,如果家里人能够争气点,那么成为北疆的合作对象,万一北疆以后一统江山,苗人也能分一块地皮下来,成为云南王之类的人物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个合作对象可以是北疆,也可以是自立为王的任何一个势力,端看到时候天下大势如何。 正如大公主嫁的可以是姚丑,也可以是姚家任何一个人,甚至以后情势变化,搞死姚丑再嫁一个势力,对于大公主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说什么生了孩子怎么能搞死生父之类的,大公主母亲所在部落本身就是以自身血脉计算孩子的身份的,不然也不会将大公主纳入保护范围,更何况大公主长在南朝,也没少见男人搞死妻妾,依然将孩子好好养大。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大公主想着。 姚丑目前还不知道将要嫁给自己的公主是这么一个思想开放的人士,他还在试图通过这个“联姻”从理亏的姚芹手上拿到更多的好处。 什么?你问姚丑为什么不反抗就接受了? 你这话说的,姚丑反抗的了吗? 姚丑要是不答应,搁在南朝看来,这叫抗旨不遵,虽然北疆有不遵守的底气,但是问题是北疆高层并不打算为了一个姚丑和南朝杠上。 如果赐婚的人是姚芹,可能大家还会想想办法,但是姚丑?即使姚丑是姚芹的亲四叔,啊不,现在应该叫六叔,即使姚丑是姚芹的亲六叔,但是在北疆高层看来,他的价值还不配。 身后无人撑腰,姚丑也只能躺平了。 但是躺平归躺平,姚丑觉得自己还是能仰卧起坐一下的——比如问侄女要一些顶替她成婚应该给的好处。 姚芹看着就差在自己面前打滚的叔叔,脸上的表情非常耐人寻味。 姚芹给一个文件用上印鉴,对着来找她盖章的人点点头,说道:“辛苦了!”而后摆出了送客的表情。 被送的客人并不想走,甚至想要留下来好好看看姚家的热闹,但是鉴于姚芹虎视眈眈在一旁盯着,来找姚芹盖章的人只能遗憾地一步一回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姚芹的办公室。 人走了之后,姚芹才拿纸团了个纸球,扔到了姚丑的脑门上:“你能不能别显眼了?!还不赶紧站起来,地上坐着舒服是吧?” 姚丑半点不怕姚芹的纸团攻击:“我这是争取自己正当的利益!你要是答应了,我当然会站起来。” 姚芹就不是会被姚丑威胁的人:“你要是不想站,在这里坐着也行,我让人给我换个办公室。”说着自己就站了起来,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姚丑:行!你狠! 姚丑麻溜地就爬了起来。 “不 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给你挡灾了吧?你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才行吧?”姚丑理直气壮地说道: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弱势群体流血又流泪啊!” 姚芹整个人都无语住了:“我有说不给你补偿吗?但是你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你要补偿要三千匹马,你怎么不去抢啊!你现在出门去匈奴人的草原上抢,抢十个部落都不一定能凑够三千头!” 姚丑听到姚芹的话,不在意地说道:“都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好歹还一还价,然后就答应我呗?” “我在街上看到个烧饼,它卖十文钱,我还会看看能不能还价到三文五文,它卖一百文,我扭头就走。”姚芹举例道:“卖一百文的人就不是真心想卖烧饼!” 姚丑连忙表态道:“我绝对是真心想卖的!再真心不过了!” 姚芹直接问:“所以你说,你真实想要多少马?” 姚丑试探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姚芹扭头就走。 姚丑连忙拦住姚芹:“八百,八百也行!” 姚芹理都没理姚丑,就想要往前冲。 姚丑又连忙改价:“五百!五百就行!” 姚芹停下脚步:“三百!多一匹都没有。” “三百不行,怎么也要……”姚丑试图讨价还价。 姚芹抬脚就走。 “三百,三百也行!”姚丑连忙卑微地说道。 姚丑可以了,但是姚芹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最多两百。” “你怎么还越来越低了呢?不是说好了三百吗?”姚丑难以接受。 “此一时彼一时,”姚芹笑着说道:“这晴天的雨伞和雨天的雨伞能是一个价格吗?” 姚丑可怜巴巴地说道:“要不再给我加一点?” 姚芹看到姚丑的样子,实在觉得不忍直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给你加五十,一百五,不能更多了!这数字特别合适你,你不觉得吗?” 姚丑不由嘀咕:“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有证据……” 姚芹一个斜眼过去,姚丑一句话都没多说:“说好了一百五十匹马,我这就回去通知大家接收!” 看到姚丑欢快远去的背影,姚芹觉得有点发愁。 发愁的姚芹找来了莫子焘和薄采其:“好兄弟,快点帮我想想,我怎么找来那么多马给姚丑这个讨债的?” 莫子焘发出了一声嗤笑:“怎么,这时候想起我们是兄弟了?让我们干活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 “我怎么没想了?要不是你是我兄弟,这两年女中女高的优秀毕业生能去到你手上?你说说,她们是不是很能干?帮了你多少忙了!”姚芹连忙说道。 莫子焘皱眉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分给我们的确实是多,人也能干,但那不是很多部门的人都去抢男学生了吗?他们不要女学生,这才轮到我们!” 姚芹立马说道:“我看他们就是工作不够多,所以才挑挑拣拣的,工作多了才知道,管同僚是男是女呢, 只要能干活,就是好同僚!”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得!别到时候又多了需要加班完成的工作,所有人都会来骂自己!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薄采其沉默微笑地看着莫子焘又吃了一憋,不由微微摇头,心想莫子焘可真是,吃了这么多次亏,怎么就不学点乖呢?像是我,早就知道修闭口禅的奥妙了! 但是不说话的薄采其也没有被姚芹放过。 “老薄啊,我知道,这北疆最靠谱的人就是你了,你给我好好想一想,我去哪里给我叔找那么些马啊!总不能真的去打劫人家匈奴人的部落吧?”姚芹一把薅住薄采其问道。 莫子焘幸灾乐祸地看了薄采其一眼。 薄采其把姚芹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姚芹:……好家伙,我差点以为我在调戏民男! 薄采其说话的时候,办公室外面就传来了云破军的声音:“什么动手动脚的,你们干什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姚芹整个人都惊呆了,立马站了起来,看到云破军从门口走了进来,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不成?”云破军白了姚芹一眼:“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一直留在京城,山中无老虎,让你猴子称霸王?” “你是老虎?”姚芹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好笑,有些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云破军当即就把手搭在姚芹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你说话之前好好想想,我可是你的主公哎!” 姚芹皮了一下:“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毕竟你看,北疆没你在,也发展的好好的啊!” 云破军:白眼。 “你就承认吧,其实你就是个人型图章,有没有你,咱们北疆都能蓬勃发展。” 云破军:继续白眼。 “所以啊,真的放只猴子上去,估计做的也不比你差。” 云破军: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行了行了,你再翻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故意埋汰了云破军一通,姚芹还是把话题拉回正题:“你前两天不是还在京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都是因为谁啊?”云破军抱怨道:“要不是你神来一笔,给你六叔安排了个媳妇,我能因为怕皇帝那边知道真相日夜兼程跑的飞快吗?” “你还会怕皇帝?”姚芹表示自己不相信:“我看你胆子可不小,居然也有日夜兼程的一天?”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最是忠君爱国了好不好?”云破军说道:“再说了,我可不想在皇帝发现了问题之后,替你们看他那难看的脸色。” “你作为主公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事情我们都干了,骂名你还不背一背?”姚芹打趣道。 “我背的骂名还不够吗?为了能够原过去,我可是都说了我喜欢男人了!要知道那些人误会我硬不起来,我都忍住了没解释!”云破军感觉自己已经做出了非常巨 大的牺牲。 你还好意思说?一说这个姚芹就来气:你不能好好想一想借口吗?怎么突然用这个理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北疆官兵眼里,都已经是云少夫人了! ⒏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关于这一点,云破军还真不知道,骤然听姚芹这么一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还有这种事?哎哟,那你可是赚了!毕竟多少北疆的女孩子都想要坐上云少夫人的宝座,结果被你捷足先登了。” 姚芹举起拳头:“嗯哼?” 云破军在和姚芹多年同窗的经历中,学会了在姚芹举起拳头的时候及时闭嘴。 云破军闭嘴了之后,姚芹开始说话了:“我不管,因为你,我的名誉遭受了严重的损害,你必须要给我足够的赔偿和补偿才行!” 云破军发现,一旦姚芹放下拳头,自己就学不会闭嘴:“你怎么不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呢?你看人家薄采其和莫子焘,人家就没被误会成我的禁脔,为什么呢?还不是人家那人品,看着就让人知道是走正道的吗?” 姚芹再次举起了拳头:“所以你是在说我走的都是歪门邪道咯?” 云破军看着姚芹并不大的拳头,轻轻掩唇咳嗽两声:“我可没这么说,主要是外人对你误会颇深。” 看到两人这番做派,薄采其和莫子焘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之后,两人也跟着声讨云破军,薄采其开口说道:“您可别瞎说!姚芹的名誉受到了损害,我们两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他要是云少夫人,我们俩在传言里就是如夫人、通房丫头了。” 莫子焘在一旁补充:“据说还是那种伺候完夫君继续伺候夫人的通房丫头,不仅要□□,还要管家。” “然后天天点灯熬蜡还拿不到多少报酬。”薄采其强调。 云破军:……“所以怪我吗?你们要加班的这些工作,也不是我安排的啊。” 某种程度上加班的罪魁祸首姚芹:“所以我让他们加班,难道不是为了北疆吗?” “当然,你们加班也不能怪姚芹!明明是因为你们工作安排不合理,没有培养出足够的人才,所以才需要亲力亲为造成了加班!”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马上话音一转道。 薄采其&莫子焘:别的不说,你碰上姚芹就这么怂的样子,是有点像家里葡萄架子倒了的妻管严。 几人故意笑闹一番之后,算是将事情说开了,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一档子事情揭了过去。 安抚心腹手下情绪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之后,云破军才有空说其他重要的事情:“马上皇帝赐婚的大公主就要来北疆了,姚芹你们要不要给姚丑单独置办一个宅子?” 提到这个话题,姚芹就头疼:“按理说是要的,但是附近哪里有空宅子买啊!我们又没有足够的钱砸人家,按照我们的预算,都要买到城墙边上去了!” 听了姚芹的话,云破军安抚道:“宅子的话,我家还有两三套空置的,原本是想要安置家中探亲的亲属用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回去我让我娘 找出来,派人带你们看看,你有看上的,都可以便宜转给你们。” “这……” 姚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云破军连忙紧跟着说道:“你可别跟我客气,咱们什么关系?你收一个宅子怎么了?别人要是敢废话,就说我是对你忠君体国清廉任事的奖赏,到时候正好钱也不用收了。” 说姚芹清廉,云破军是挺直了腰板的,云破军敢打包票,北疆应该没几个能比姚芹更加清廉的人! 这年头,当官的或多或少会用手上的权力谋求一点好处,就是不贪污不受贿,利用信息差和关系做些买卖,也能收入颇丰。 但是姚芹是没有这样做的,云破军有时候觉得姚芹这人在某些方面就和圣人一样,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姚芹主导的,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姚芹想要发财再容易不过,但是她就是没有动过这些利益,拿的都是之前父亲云居安在的时候定给她的分红。 平时姚芹又喜欢搞点小发明小实验,手上的钱结余不了多少,也是因为如此,姚芹说家里买不起附近的房子给姚丑,云破军半点没有感觉奇怪。 姚芹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拒绝的理由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其实我们考虑不让我叔搬出去,主要是姚丑有时候有点傻,我们怕他被大公主忽悠了。”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能被十几岁的小姑娘忽悠了?”云破军忍不住吐槽:“你们想什么呢?” 姚芹也觉得这个说法很离谱,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前几天,有个匈奴少年和他说,有宝马要卖,然后他跟人去看马,要不是武力值够高,差点被匈奴人用麻袋套走抓回去当奴隶了。” “什么!竟然有匈奴人在北疆这么干?”云破军震怒:“你们没好好教训那些匈奴人吗?” “怎么没有?我四叔把他们抓回来之后,我就把他们送矿山了。”姚芹说完,挥了挥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别人说什么,姚丑他居然都相信!要不是武力够高,他就回不来了!”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因为自己武力值够高,所以才不太有戒心?”薄采其在边上插嘴道。 姚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姚丑不够聪明:“我力气比他还大,虽然打起来不一定有他们厉害,但是我就不会这样没有戒心啊。” “你那是特殊情况。”薄采其说道:“根据我的经验,那些武将,特别是个人武力比较强的武将,走在路上看到老弱妇孺,确实没啥戒心。” 就好比人走在路上看到小奶猫,谁会觉得小奶猫能伤害到自己?因为这种自信,所以被奶猫抓伤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姚芹如果不是穿越过来的,如果不是穿越之前是个力气正常武力不高的妹子,如果不是穿越之前的警戒心影响,估计比姚丑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之,我觉得我四叔,啊不,我六叔这人不太靠谱,有点怕他阴沟里翻船,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比较放心。”姚芹总结道。 云破军不得不提醒:“大公主是苗人,尤擅蛊虫。” 姚芹理解又无所谓地点头:“没事!我已经让家里普及好饭前便后要洗手、平时只喝开水的习惯了。蛊虫这玩意儿,在我们家算是碰到克星了!” 寄生虫嘛!沸水一滚也就死翘翘了,洗手又断绝了粪口传播的链条,有什么好怕的? “那要是洗手的水里有问题……” “我们用的都是我改良后的肥皂,水里的蛊虫也活不了。”碱性环境绝对是寄生虫的克星,姚芹很有自信。 听闻姚芹这么说,云破军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忽然又想起来刚刚姚芹说的话:“对了,我刚刚进来前,你在说什么动手动脚啊?” 话题早就变了几次,骤然听到云破军的问题,姚芹三人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 这一想起来,薄采其和莫子焘的脸色就不好了:人姚芹好不容易忘了这件事,云破军你怎么还提醒他啊!!! 想起问题所在的姚芹连忙说道:“你提醒我了,我把婚事推给了我六叔,说好了要给他一百五十匹马,现在这些马还没影子呢,我这不是找他两帮我想办法吗?” “一百五十匹马?”云破军不由嘀咕:“这数字有点微妙啊。” “别怀疑,他就是因为被敲诈所以在骂他叔。”莫子焘在边上说道。 云破军好笑道:“要是有人愿意送我马,就是数字在骂我也没事。” “显然姚丑也是这样想的。”薄采其说道:“也就是某人在头疼的时候稍微有点心理安慰。” 某·姚芹·人:“你们能不能别废话了?好歹帮我想想,这马要怎么来?” “这还不简单?”在京城憋屈了好一段时间的云破军正好想要松散一下筋骨:“我这边马上带人出去北面一趟,搞掉几个马匪帮,马匹不就来了吗?” 姚芹闻言,长叹一口气:“因为你时不时带人出去打击马匪,现在除了匈奴和我们通商的部落,已经没有马队活跃在附近了,你要去哪里打马匪?” “附近没有,那远点总是有的。”云破军说着:“只要给我人,我带路过去就行!” 姚芹很相信云破军带路的能力,所以:“我真怕你带路带去了匈奴人的老巢,到时候就不是你剿马匪,而是人匈奴人剿汉匪了,你别被人给拿下了,我可不想想办法营救你。” 云破军:啊这,这可真不好说啊。 云破军偃旗息鼓,姚芹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寄予厚望的两个手下。 莫子焘和薄采其也觉得头疼:“这要不去匈奴抢,哪里还有地方有那么多马匹啊!” “就是!这马匹不都生活在草原上吗?除了草原,哪里能找到那么多马匹?”云破军附和。 “姚丑和动物不是挺亲近的吗?要不然你让他出门走一趟,也许能收服野马群?”莫子焘建议道。 姚芹嘴角抽搐:“有没有可能,姚丑这个骑兵营的马匹大半都是他陆陆续续收罗来的野马群?我都怀疑草原还有没有野马群的存在了?” 提到姚丑这个本 事,云破军等人是服气的,正如被云破军找麻烦找地销声匿迹的马匪,野马群也差不多被姚丑收编殆尽了,反正北疆沿线方圆百里,难得一见马匪和野马的踪影。 真要有野马群,也要往匈奴腹地去了,不带着大军就去空手套白狼,实在是有点危险,搞不好会给匈奴人送一波奴隶和马匹。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头脑风暴了半天,也不知道哪里去找这一百五的马。 “你就是现在配种,那也来不及啊!马本来也不是容易怀孕的物种,想用小马糊弄也不行。”云破军也想不出来能怎么办:“马多重要啊!现在那些势力,一个个的都有野心的很,谁会愿意交易马匹给我们?不偷偷从我们这里偷马买马就不错了!” 云破军这话却提醒了姚芹:“这些势力要马,是因为需要骑兵机动,以后打仗的时候方便驰援和快速打击目标,但是有势力不需要啊!” “啊?”三人听到姚芹的话,都一头雾水。 “人苗人世代生活在山上,他们哪里都是高山峻岭,马匹只能用来运输,也没啥别的用处,那种地方马也跑不快,还不一定有驴和骡子好用呢,这大公主嫁过来,苗人不要意思意思给点添妆吗?我觉得添些苗族饲养的马匹也挺好的,正好给他们的驸马用嘛,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姚芹越说越觉得是路顺畅。 “不是,人家凭什么啊?”云破军表示不理解。 薄采其和莫子焘也觉得大受震撼。 “人家只是嫁了个公主,不是嫁了个人质过来,没理由给赎金的。”莫子焘提醒道。 薄采其也颇为不看好:“这苗人怎么可能愿意陪嫁马匹过来,他们又不是傻!” “他们当然不傻。”姚芹说道:“但是执着要将公主嫁过来,肯定是有所图谋,就看这代价我们能不能付罢了。” 这么说着,姚芹也不用让三人给自己出主意了:“我这就让姚芝派人去和公主接洽一下,看看公主想要用马匹换点啥。” “不是,那她如果想要你现在所有药品和日用品的配方,你难道也给他们吗?”云破军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不给?”姚芹反问道。 “黄金素可是我们保密的配方,这可是能救命的……”薄采其连忙反对道:“这个技术肯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才行。” 看到几人的样子,姚芹忍不住内心摇头:这些男孩子,还是太年轻,不懂什么叫做淘汰技术再盈利。 一个技术研究出来之后,直接捂着藏着,哪怕有更好的技术,也不能把自己基础的制造方法放出去让别人知道,这都是封建地主的想法,而正好,从云破军到薄采其再到莫子焘,又一个算一个,都是封建王朝的地主阶层。 姚芹当年研究的却是资本家的玩法。 资本家是怎么玩的?特许使用权、技术代差与老旧产品出口倾销。 只要技术代差拉起来了,国防军火的技术都能卖,还有什么不能卖的? 姚芹此时摩拳擦掌,就是想 要和苗人试一试资本家的玩法。 难道还有比苗人更合适的尝试对象吗?姚芹越想越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一来,苗人的族群族内抱团的特质?,以及双方语言方面的障碍,决定了他们难以获得汉民的支持,而在人口基数的对比之下,苗人很难兴起大势力。 一来,苗人地处西南,和北疆正好没有接壤之地,按照远交近攻的策略而言,很适合作为远交的对象。 三来,苗人本身对于北疆这些技术也有想法,毕竟人家圣女的女儿都派出来了,要说没什么想法,姚芹敢说,云破军还在喝奶的小侄女都不会相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苗人所在位置多山地,但也是茶马古道所在地,他们不缺马,对于马又没有那么需要啊!茶马古道用骡子也完全可以的嘛! 在这种情况下,姚芹觉得这事可以干,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嘛! 在坐三人都很了解姚芹,看到姚芹兴致勃勃的表情和摩拳擦掌的肢体语言,就知道姚芹已经想好要找苗人换马了。 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别的不说,要是人家知道黄金素是大蒜做的,咱以后药都卖不上价格了。”莫子焘旁敲侧击提醒了一句。 姚芹摆摆手:“谁说一开始就把配方和制作方法直接给他们的?我们要帮助我们的苗族同胞,当然要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他们拿马来换聪明娃进学的机会,等人学会了,自己就会造了,不是比我们直接告诉他们配方要来的有诚意的多?” 听到姚芹这话,众人细细品味了一下,薄采其率先反应过来,竖起了大拇指:黑还是你黑! 紧跟着,莫子焘就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两人立马就拉着姚芹一起讨论起了详细的内容。 “这些知识都学通耗时太久,我们也可以让苗人派人先通学一年,然后选自己感兴趣的,我们倾囊相授,教导他们。” “公主也可以去上课,正好咱们也有女学,别人学什么她就学什么,总不能说我们藏着掖着吧?”三人讨论的很是起劲。 云破军的反应也不慢,什么叫做等人学会了?好家伙,薄采其等人又不是没看过姚芹给的课本,等人学会了,五六年都过去了,而且学的还是基础,能干成什么样全靠天分和运气。 是,经过系统的学习,人是知道了肥皂的制作和去污原理,也明白了寄生虫相关知识,但是想要制作成黄金素这种药物?再学一十年吧! 对于下手如此之黑的姚芹,哪怕自己是最终的受益者,云破军都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你还是收着点,别把人坑太狠了,不然我怕你走在路上,我都要让人清空一楼,免得有人想要砸死你。” 云破军:我时常因为自己不够黑而觉得和这三人格格不入。!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21 章 姚芹对云破军提出了严正抗议:“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云破军不由露出无语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我可能早就忍不住要暗杀你了。” 姚芹:……“不至于吧?”我也就是稍微放飞了一点、放纵了一点? 云破军忍不住点姚芹:“你看你干的这些事情,要是我不相信你,肯定会觉得你想要获取权力,在手握重权的同时又对我这个领导不够尊敬,够不够赐死你一百次?” 姚芹闻言笑道:“那真是多谢将军的信任了。” 表面上笑着,姚芹心里却警醒了起来:谁知道云破军是不是特意这样说,好让自己收敛一些的? 就好比赵匡胤和开国大将们说他担心以后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会造反,如果将军们不是当场交出了兵权,恐怕赵匡胤就不是担心,而是确信将军们有问题,杯酒释兵权也要变成洪武大逃杀了。 如果有可能,姚芹是半点不想面对一个朱元璋式的领导,洪武大逃杀的生存几率也就比汉武大逃杀高了那么一点点,姚芹可不敢说自己能活下来。 所以不管云破军是不是故意这么说让姚芹收敛一点,姚芹在表面上装傻之后,内心就已经开始不停地算计应对方式了。 算计归算计,此时姚芹在和云破军说笑几句之后,还要解决手上这一大摊子的事情。 公主的问题刚刚已经与云破军和智囊小伙伴们达成了一致,先通过学习吊着公主,但是姚芹也要帮着家里准备姚丑的婚事,并且和家人商量好对待公主的态度。 除了公主之外,南朝赐婚的举动更凸显了皇帝的蠢蠢欲动和朝堂的暗潮涌动,云破军也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安插人手,及时获取消息,调整应对举措。 虎贲将军近日已经要去岭南上任,之前对北疆的一番示好,让北疆高层们开始考虑起和岭南之间达成互助关系,毕竟远交近攻,两个势力一南一北,正适合短暂结盟,只是这么一来,北疆技术能给虎贲多少又成为了一个问题。给的少了,虎贲没办法合理牵制南方的势力,给的多了,搞不好虎贲带领的军队以后会成为北疆的心腹大患…… 当然,还有西北王、东南王、西南王、各路叛军,混乱的像是一锅八宝粥。 这些外事上头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内部需要姚芹头疼的就更多了。 姚芹现在在北疆有点像是内相,主要管理的还是内部的经济发展和产业布局,真正的外交、打仗和布置间谍之类的事情,其他人也有丰富的经验,即使姚芹完全不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内部发展这些事情,如果姚芹敢放手不管,很快就会收获一堆惊喜。 这些惊喜的表现形式让姚芹敬谢不敏。 例如女校,姚芹如果不盯着,很快就会走向极端,要么成为尼姑学院,要么成为新娘学院。 比如发明创造的工匠,要不是姚芹一直力挺,很快又会像封建时代的 科学技术一样,成为为顶层人更好地享受而发明创造的工具人,脱离姚芹发展生产力的初衷。 讲道理,封建朝廷把可以当选大国工匠和化学家的人都拉去雕花、做首饰、修陵墓、炼丹什么的,真的是目光短浅的统治阶层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啊!这些人用的好,可是能够手搓炮弹的存在啊! 更别提还有良种选育、种植方式推广、工厂建设开办、全员扫盲、女性地位提高、老人幼儿妇女保障体系、医疗卫生系统建设、奴隶主与奴隶人身权性质废除等等事项,姚芹一个人恨不得分为十个人去忙,很多事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好像开始之后就没怎么管理,实在是姚芹管不过来,只能定时检查一下现在推行的情况。 就这种忙碌程度,谁敢给姚芹找事,姚芹敢去挖他家祖坟! 说道祖坟,姚芹忽然又想起来:之前推行火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时候检查一番,土葬实在是太容易传播疾病了,真的不能放任…… 就在姚芹这么忙碌的时候,云破军又突然和姚芹说,他要去给匈奴人一点颜色瞧瞧。 姚芹:……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领导,领导就是再XX,他也是领导。 秉持着打工人的卑微地位,姚芹忍着脾气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又要给匈奴人一些颜色看看了?” 云破军连忙半是告状半是解释地和姚芹说道:“还不是萧小胖他太嚣张了!我们不能这么放任他搞事情!必须要摁死他!” 听到萧小胖三个字,姚芹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 “我不管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要秋收了吧?”姚芹突然提高声音,,终究是没有忍住,大声吼道:“秋收你把壮劳力都带出去打仗!你是不是不想要军粮了啊!” 云破军被姚芹吼地身体一震。 隔壁帐子的文书们都听到了姚芹清晰的怒吼声,当听到内容之后,大家内心不由对姚芹表达了理解和同情:妈呀,秋收跑出去打仗,粮食来不及收回来就下雨下雪的话,明年要饿死多少人啊!咱们大将军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听到姚芹的怒吼,云破军吓得抖了抖之后,连忙讨好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现在匈奴人要忙着秋贮粮草吗?他们现在不准备,冬天和牛羊马匹一起冻死饿死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等秋天过去他们准备好了,可能又要来劫掠我们收好的粮食,所以咱这是先下手为强?” “嗯,想的挺好,等我们和匈奴人一起饿死两败俱伤之后,正好将大好江山送给造反的乱王们,人家睡着了都要梦中惊醒,大喊一声‘谢谢北疆的慷慨!谢谢大自然的馈赠!’,多好啊,无私又伟大。”姚芹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听到这番话的云破军:……咱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虽然但是,通过姚芹的阴阳怪气,云破军也发现了自己有多不靠谱。 尽管这样,云破军还是想要挣扎一下:“我看你不是让人发明了什么收割机?说是妇女和少 年人、老人用起来效率不比壮年农夫差……” “收割机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和天抢时间,让农民们尽量避开下雨,赶在合适的天气收割完毕并且及时晾晒谷物,不是让你把好不容易抢出来的时间用来打匈奴的!”姚芹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 云破军有点心虚,但是依然试图说服姚芹:“那你节省了劳动力,原本一家四口人做的,现在三个人就做完了,不正好可以多出一个人去打仗吗?” 没等姚芹反驳,云破军又连忙说道:“再说了,我们出去的骑兵多半都是一直在训练的服役士兵,战争不扩大的话,涉及的普通民众家庭不多的。” 姚芹眼前一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了缓解北疆粮食危机,搞了一个东西叫做军屯啊!” 你老云家就是北疆最大的地主,北疆无主之地都有士兵种地呢,现在你把士兵拉走了,是想要看粮食烂在地里?! 人家农人收自己的地都来不及,你想指望谁?让工厂的女工都去给你收粮食? 姚芹深刻地认识到,云破军能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都是之前吃的太饱。 “我不和你多废话,我忙的很,你放心,我找人和你说!”姚芹放下话来。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心里不由打鼓:不是,你打算找谁啊? 姚芹很快找来了老一辈从小兵小将爬上来的将军,好好给云破军“上课”,坐镇的人士更是邀请到了姜国公。 于是云破军很快感受到了痛苦。 “你这娃娃,别人听了你的想法,都要笑话我们北疆的元帅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哪里有秋收的时候跑出去打仗的啊?!”老将军的拐杖真·掷地有声。 “这时节,我们派人巡逻防护,防止匈奴防火抢粮都不够人了,你居然还想带着大队人马去找匈奴人麻烦,到时候你是打上了,我们这里要被偷家了!”另一个老头没有拐杖,只能拍桌子。 云破军不想气氛太过沉闷,回答了句:“您连偷家都知道呢!这是没少玩姚芹拿出来的棋牌游戏啊?” “我们在给你说正事!你正经点!”老将军举起拐杖,又敲了一下地板。 云破军闭嘴不说话。 大家围着云破军说了半天,直说的云破军头疼,看到这个“小领导”油盐不进,有人找地位最高的姜国公:“国公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姜国公不紧不慢地喝茶说道:“不用急,破军就是从小没吃过苦,所以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正好秋收开始了,让他试试就知道了。” 老将军们一听,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纷纷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本人并没有什么自讨苦吃的习惯,但是看到大家的目光,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不知道!姚芹现在搞出来的收割机特别好用,根本没有之前那么辛苦,不然我怎么会想着带士兵出去呢?不信您几位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地里试一试?” 要用姚芹新搞出来的收割机,自然要和姚芹说一声,众人这番话也传到 了姚芹的耳朵里。 听到云破军的说法,姚芹忍不住一声嗤笑:收割机是让收割轻松了很多,但是轻松了很多你以为就不辛苦了?! 开玩笑,在大型收割机发明之前,种地就没有不辛苦的! 就是拿着手持拖拉机不用弯腰,一天重复劳动下来,远比徒步一天要累得多。 不慌不忙的姚芹直接答应了大家的要求:既然觉得容易,让云破军去试试就知道了。 当然,姚芹也不会针对云破军一个人,她针对的是所有和云破军一起想要秋天出兵的将领:闲着无聊都想要去匈奴境内玩了,还不如来帮普通士兵多收割一些小麦稻米。 于是,云破军去“忆苦思甜”的时候,好多年轻将领和中年将领被姚芹一起打包了进了军屯田。 虽然如此,但是云破军对姚芹确实是没话说,云破军认为,你不仁,但是我不能不义,于是主动给相关将领介绍了姚芹今年新带人搞出来的发明。 “你们看这个收割机,别看造型简单,收割的时候不用弯腰,节省了许多时间,而且人也不会太累!”云破军热情地给同来劳动改造的将领们介绍道。 有些好奇的将领看着新式收割机,直接上手尝试了一下,而后纷纷感慨:“这个操作起来还挺简单的!神器啊!” 可不简单吗?在姚芹看来,这就是一个用了杠杆原理的大剪刀,无非是让人不用弯腰收割,说是神奇,实在是太夸张了,这样搞的姚芹都不好意思坑他们了。 于是,不好意思坑大家的姚芹提议,北疆最高领导人莅临秋收现场亲自秋收,这么有跨时代意义的一件事情,还要专门用收割机,不如大家搞个比赛吧? 就看看,谁收的最慢最不合格? “和将军们说,不用着急,我们只和大家说最后一名是谁,其他人慢一些也没关系的。”姚芹还专门叮嘱。 现代搞出绩效激励计划的资本家看到姚芹的方案都要给个大拇指。 这是谁最慢的问题吗?这是面子的问题啊! 就好比□□,每次公司都通报最后一名同事的分数,而为了不得到最后一名,所有人都不得不卷起来,成绩远比规定一个数值要高得多。 同时,姚芹比的是最后一名,不是第一名,也是一个聪明的方式。对于姚芹来说,这些将领要么年纪不小了,要么身份贵重从没收过地,真让他们拼死拼活收割稻谷,出事了自己可脱不了干系。 有着这种想法,北疆第一季收割大赛就此开始,参赛人员包括主战派各层人士,为了防止自己“扬名”北疆,各位将军各显神通、奋勇拼搏,为摆脱最后一名桂冠而努力奋斗——这种时候,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大家通过比赛可以看到,这边有人偷偷将其他人收割好的稻谷放入自己的筐中,那边有人联合兄弟抢了其他人的稻谷,中间又有人偷偷将自己的筐和其他人的筐进行了对换。 一场简单的收割,愣是给大家玩成了合纵连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三十六计轮番上演,看的观众咋舌。 经过各位将领的努力,北疆第一届收割大赛圆满结束,姚芹在统计之后,毫不留情的公布结果:“让我们恭喜薛子凤将领,荣获本次比赛最后一名!现在请他来发表感言!” 薛子凤:……艹!最后一名居然还有感言! “感谢大舅子的无私帮助?”薛子凤忍不住吐槽道:“他帮我收割了一分田,然后直接拿走了我的箩筐。” 众人哈哈大笑,并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安慰道:“好在回去能和妻子交代了不是?” “这可是大舅子,你要是不帮忙,不怕回去跪搓衣板睡客厅吗?” “咱们北疆的女人们,现在可不得了了哦,以前在家哪里敢大小声?现在我回家就是没轮流洗碗,都能被念叨一晚上!” 薛子凤:…… 在这种氛围之下,大公主和郭雪晴到达了北疆。 专门甩开送亲队伍偷偷先行溜走来到北疆的大公主:“都说北疆女性地位高,这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挺高的哈?不知道在郭家,是不是郭爷爷洗碗?” “我爹?”郭雪晴忍不住摇头:“他能忽悠地让我弟弟妹妹们替他洗十几年!还能和这些人一样?” 不会忽悠但是听到这番话的薛子凤幽幽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正好和郭雪晴来了个对视。 大舅子给了薛子凤一个轻轻的肘击:“你完了,你出城见了郭雪晴,回去我妹会做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 看到和郭雪晴对视时眼神不对的男人,大公主好奇地问:“雪晴姨,这是你裙下之臣?” 围观众人:噗嗤!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薛子凤连忙摆手:“你要给我证明,这真的是因为意外啊!又不是我要出城!” 看到薛子凤的样子,大公主补充了一句:“原来是假对象啊。” 薛子凤瞪眼:“你是哪家小姑娘,不会说话别乱说话!” 大公主眼睛一转,实话实说道:“我是姚丑家的啊,您应该也认识吧?” 脚踩泥巴地的众人反应过来:姚丑家的,这是南朝的大公主啊!! 第 222 章 大公主说话之后,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云破军。 看到众人目光聚焦点,大公主好奇的问:“你应该不是姚丑吧?我记得姚丑应该一把年纪了?” 云破军默然无语,尴尬地说道:“我是云破军。” 在尴尬的时候,云破军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化被动为主动:“公主的仪仗现在应当在百里之外,怎么公主却先过来北疆了?” “要不是先过来北疆,我还不知道北疆有什么多好玩的事情呢,就连收割都可以比赛。” 大公主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说道。 公主是大方了,北疆众人却整个都不好了。 “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懂的人都懂,你一个做公主的,脱离保护跑出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北疆多冤枉啊! 天知道当人选换成姚丑之后,我们可没打算做什么手脚,到时候要是一口黑锅扣过来,啧啧!北疆众人心里都有一些小情绪在。 但是这人话没说完,就看到公主不耐烦的表情和扫过来时不太友善的眼神,不知道公主什么性情,那人立马住了嘴。 因为说话停止地突兀,众人都注意到了公主看过去的表情,不由内心同情姚丑:所以说不能大龄不成婚,你看你,挑来挑去,最后一纸赐婚配了公主! 不过,好在姚丑给姚芹挡灾了,部分人内心庆幸,毕竟北疆要是和姚芹离心,后面发展速度肯定会降下来,姚芹其他方面如何不说,但是搞建设发展真是一把好手! 有人庆幸,自然有人遗憾:这公主看起来就不好惹,要是真的赐婚给姚芹多好啊!到时候云破军肯定会因为公主的各种乱来和姚芹之间出现裂隙,这就是我们上位的时候啊! 被姚芹拉来种地的,都是支持云破军力主秋季用兵的人,所以后一种人更少一些,但是在众人意味繁杂的目光注视下,大公主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先下手为强:“不是说姚丑是我驸马吗?怎么看到本宫,都不过来请安啊?” 云破军万万没想到,公主居然是这样的性情,按理说她一个东宫小透明,性格不至于这么跋扈啊? 听到公主让姚丑请安的话,云破军只能安抚地看了姚芹一眼,然后回答道:“禀公主,姚丑并不在人群中,今日末将只是和部分将领一起帮军屯收割粮食,并没有带所有人出来。” 姚芹没理会云破军安抚的眼神,而是暗自打量起了大公主。 姚芹想不通的是,按道理来说,大公主应该不蠢啊?为什么一过来北疆就端起架子,想要压下姚丑呢? 所谓的让他面见请安,公主这么对驸马,是想要确定女强男弱的家庭地位?但是这对公主有什么好处呢? 郭雪晴在大公主身后也一头雾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公主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你这样很容易连累我一起被打哎! 郭雪晴当然清楚北疆这群人不会动手打两个看起来不 太有武力值的弱女子,但是此“打”非彼“打”,郭雪晴怕北疆众人会针对公主,而后有人迁怒到自己身上,逻辑很简单:你和公主一起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姚丑不在,姚芹就要扛起责任来,在云破军说完之后,姚芹走出来行礼:“禀报公主,末将姚丑之侄,见过公主。” 大公主的目光投注在姚芹的身上,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父皇说要给自己赐婚姚家人,大公主也是有打听的,都说姚家人力能扛鼎,当家的姚万里又是屠夫,大公主早就做好了未来夫家全家膀大腰圆的准备,却没想道这个姚家人看起来体格修长,并不是什么壮汉? 姚芹要是能听到大公主的心里话,一定会在心里给她解惑:女性先天生理条件决定了,除非增肥增加块头,不然再怎么锻炼,也不会像男性那样有大块肌肉,自然没办法看起来像是壮汉了。 总之都是心里的话,那知不知道、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当然,姚芹的出现对于公主是一种安慰:往好处想,也许姚丑也不是什么黑熊精呢? 黑熊精,是姚丑在大公主这里的最新代称。 知道自己被赐婚姚丑,公主虽然有点失落,但是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姚芹这种人一定很精明,日夜相处完全没办法有秘密,还是姚丑妻子这个位置更好,进可攻退可守,作为姚芹的长辈,也许还能有一些身份上的优势。 心态调整好了之后,大公主对于姚丑唯一的抗拒就变成了长相:“他究竟有多丑,才让家里人给他取名姚丑?!” 大公主当然知道姚丑的兄弟姐妹都是按照生肖起名的,但是姚丑这个名字还是让大公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谁家给孩子取名丑啊?就是要和兄弟姐妹保持一致,叫姚牛也行啊!我就不信,如果他大哥二哥叫姚虎姚龙,他三哥真能叫姚羊?他姐真能叫姚猴姚狗?肯定是因为他也真的丑,所以才让家长觉得这个名字就应该属于他!” 大公主对于自己的婚姻并不太在意,也很乐意做利益交换,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每天对着一个丑八怪啊。 就好比听说相亲对象有钱,一般人都比较乐意,毕竟有钱比没钱好啊,但是看到相亲对象之后,很多人就会发现,自己可能也没那么爱钱…… 大公主就是这种心态。 当然,大公主足够爱权势,所以并没有拒绝这桩婚事,而是打定了主意,如果姚丑太丑,自己一定要别府另居! 大公主时常觉得,当公主也就是能够立公主府这个好处最大,不然普通女人嫁人了,想要摆脱丑丈夫可不容易。 抱着这种想法,大公主决定先来北疆考察,买个宅子或者是庄子,于是才拖着郭雪晴提前来到了北疆城外,又被气氛热烈的人群吸引,看到了云破军一行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公主的表现会有些“跋扈”的感觉,因为只要想到会嫁给丑男人,大公主的心情就不太美妙,偏偏这事又无法和其他人言说,于是憋着憋着,难免露出来一些。 看到姚芹之后,心里又有了些期盼的大公主心气也顺了很多,对着姚芹“和蔼”一笑:“原来是六侄子啊,快起来,不必多礼。” 六侄子姚芹狠狠闭了下眼睛,移开目光无法面对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和蔼微笑,用正常的嗓音说道:“公主出行应当带着保护的人,不然出了什么意外可怎生是好?” “北疆在诸君的治理之下,风气极好,路不拾遗,能有什么危险呢?”公主反问。 这可问到云破军的心理去了,云破军内心的小恶魔立马冒了出来,吓唬小女孩道:“像是公主这种年轻女性,走在路上,一旦碰到来劫掠的匈奴人,一定会被俘虏回去当女奴的。” “这路上会有匈奴人?” “匈奴人向来野蛮,也是说不准的。”姚芹按住了想要继续吓唬大公主的云破军,继续说道:“如果公主没有要事,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北疆城中?” 大公主没理由不答应姚芹的要求,虽然知道云破军是在吓唬人,但是也知道云破军不会信口雌黄,肯定是出现过类似情况,他才会说出来,闻言点头同意道:“那就麻烦六侄子了。” 于是,等姚芹一行人回城的时候,就带了两位美娇娘。 两个女孩子穿着紫色和天蓝色的衣服,骑在马上,在一群灰扑扑的男人中,看上去十分显眼。 “这是干什么去了?”下班路过的万大妞好奇地看了眼群体中的两个女性:“出门种地,回来还带了两个女人?”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不是郭家的郭雪晴啊?”万大妞的同事八卦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像!”万大妞点头道:“她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她去京城不是打算嫁人吗?结果她没嫁成,她姐姐却再嫁了。”大家八卦地说道:“没嫁人的话,那肯定要回来了啊。” “等等,之前是不是说大公主和郭雪晴的姐姐郭雪霁关系很好?” “那郭雪晴应该会和大公主出嫁的队伍一起回来吧?” “如果郭雪晴回来了,那她边上的女人……” 众人恍然大悟:“一定是公主的侍女!” 万大妞嫌弃地说道:“什么侍女,我看肯定是女官!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赶紧回家,也许是公主让人家女官来和我们沟通婚礼问题了。” “去吧去吧。”众人理解地催促万大妞:“毕竟咱们是南方,低头娶妇,面子一定要给到位的。” “还用你们说?”万大妞一扬头:“我家那些小崽子们能不能找到老婆,这次婚礼很重要的!” 提到万大妞家里的小崽子们,大家又羡慕又同情。 羡慕家里孩子各个出息,同情万大妞为了给孩子娶妻,明明收入不错,依然不敢吃不敢穿攒彩礼钱。 特别是姚家最出息的姚芹搞出女工和女工管理员,又普及女子教育之后,想要娶到一个优秀的姑娘,花费的彩礼更是不计其数了。 不说别的,就说我家女儿嫁 去你们家里,她赚的也没比你们儿子少多少,相当于送给你们一个能赚钱的劳动力,怎么就不能多要彩礼了? 这个问题姚芹和北疆的智囊团们有专门讨论过,要不要遏制越来越高的彩礼问题,但是大家考虑到多方面因素,难免束手束脚。 要知道,在后世姚芹生活的时代,国家也只是倡导新婚俗,在法院判决的时候不予以高价彩礼保护,而没有专门规定彩礼的限额。 那还是一个将男女平等写入宪法的时代。 现今的北疆,许多民众愿意养大女儿,就是因为女儿嫁出去能够挣钱。 在姚芹等人严禁溺婴行为之前,南方逃来的这些难民家里女儿存活的数量,几乎要取决于她有几个兄弟。 如果家里儿子生的多,考虑到未来儿子成婚的彩礼问题,生下女儿之后才会考虑将孩子养大,未来嫁出去,获得一笔彩礼,然后给儿子用来娶妻。 一个儿子,一两个女儿就够了,两三个儿子,也是两三个女儿就够了,毕竟多了也养不起。 当然,如果儿子数量达到五六个甚至七八个,那么家里的女儿也很难存活下来,甚至新生的小儿子也会成为溺婴的对象,因为家里的收入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在北疆禁绝溺婴又在多个城市设立育婴堂之后,每个月育婴堂都会在门口一条街上捡到好些个健康的小女孩,偶尔也会看到健康的小男孩。 姚芹等人甚至不敢派兵守着这条街杜绝遗弃婴儿的现象,毕竟现在人家还放在育婴堂门口,如果派兵守街,那么这些人会把孩子遗弃到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在明文禁绝的情况下依然如此,姚芹等人怎么敢动彩礼? 可以说,在女性全面大量进入工作岗位之前,姚芹动彩礼,就意味着扼杀了很多女孩子跟随父母长大的可能。 这笔帐多好算啊!反正以后孩子成婚也不用什么彩礼了,干什么要养女儿?生下女儿就扔去育婴堂,等儿子长大后,花少少一笔钱娶个媳妇,就相当于是朝廷替自己养儿媳妇了! 北疆智囊团的聪明人们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就忍不住脑壳疼。 甚至大家知道这个情况是很大可能会出现的。 之前推行育婴堂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害怕未来这些抛弃女婴的家庭娶妻的时候将主意打到育婴堂的女孩子们身上。 小民的想法很好揣测。 一方面,育婴堂的女孩子相当于没有娘家,娶回家不用担心她补贴娘家,另一方面,育婴堂里可是有自己的女儿,自己生了她,我可是她爹/娘!她怎么能不孝顺我?她哥哥弟弟娶媳妇困难,她怎么能不帮忙?!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当然更是因为害怕亲戚成婚的情况出现,姚芹之前就出了个规定,当地捡到的遗弃婴儿,要送往百里之外的城池抚养,并且送去的城池要随机分配,主打就是遗弃女儿后就别想再找到,防止有恶心人以生恩要求女儿报答。 同时,想要娶育婴堂出来的女孩子,男方家庭也要 支付一笔“抚养费”,以免有人专门设置对这些女孩的骗局,将她们骗回家之后,带着离开北疆又转手卖掉。 这些层出不穷压榨女孩子的手法,让生于信息爆炸时代的姚芹都时常觉得目瞪口呆。 你们这些人是觉得女人弱,就盯着一只羊薅羊毛吗?! 莫子焘曾经就在知道一起拐卖案后感慨过:“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发财的办法那么多,怎么这些人就盯着女人和孩子呢?” “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人太蠢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姚芹当时就一挥手:“这种又蠢又毒的人,可不能让她们轻松去死,干脆都发配矿山吧!” 对于姚芹这个决定,所有人都举双手赞同。 北疆的发展过程中,矿物需求量逐年增加,北疆也早就把所有的矿产都收归官营,但是及时姚芹尽量保障开矿工人的生命安全又多次让手下人改良开矿工序,有一些危险也难以避免。 现代开矿有时候都会出安全问题,更何况是生产力没那么发达的古代? 所以这时候,大家就会更倾向于让囚犯去做最危险的工作。 以姚芹朴素的正义观来看,既然这份工作一定要有人做,当然是让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去冒险更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了,还能对后来者进行震慑。 当然,因为矿山的警示效应,会被发配矿山的,都是些罪大恶极的囚犯。 比如说杀人犯、□□犯、贪污犯、拐卖犯等等,就会专门被派去负责点火,而小偷小摸过去矿山,主要就是做一些搬运和开凿的工作,严格执行五时辰工作制,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不像点火,看上去没那么累,但是随时会被炸飞。 开矿嘛,想要有效率,那必须要上火药。 □□、黄火药的成分姚芹都知道(利用初高中化学知识就能知道),虽然搞不出更厉害的化学火药,但是现在也完全够用了。 火药有了,点火却还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这年头,点火的火信不能太长,毕竟太长的话,中间很容易因为意外熄火,而没那么长的话,点火就变成了一个危险的事情。 而且即使没有被炸飞,在火药爆炸之后,地理环境发生变化,也会随时因为石质疏松或者地下有溶洞等原因出现塌方、滚石、地陷等等情况,总之生还率虽然不算低,但是也不怎么高。 因为这个震慑在,郭奉圣这些年别提多清廉了。 一开始的时候,云破军可不想放过郭奉圣:这老小子当年可是贪污了军队的粮草! 但是姚芹和一些军队的文官拦住了云破军。 “贪污犯非常可恨,但是我们作为立法者,民众是法无明文规定即可为,我们却是法无明文规定不可为。”姚芹说道:“我们的公信力就在于,之前没有宣布禁止而民众做错的事情,我们不能用新的法律去处罚他们旧的行为,郭奉圣也是我们的民众。” 就好比红腹锦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杀害红腹锦鸡会被判刑,但是在刑法条文和 野生动物保护条文出台之前,人家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受保护啊?今年出台一个法律,然后把人抓进去,理由是你二十年前杀了野鸡? 立法者的公信力马上会荡然无存,而社会也会变得人人自危——谁知道自己现在不违法的行为在多年之后会不会被追究? 军队的文官们则是另一种想法,并且也获得了很多流放人员的支持。 “以前南朝那个坏境,除非是能够青史留名的清官,不然没几个不贪的,不贪的早就被人搞死了,人家也只是为了和光同尘,如果要罚,是罚不过来的,咱们北疆自己禁绝贪污,最好就是从我们自己的地盘做起,也不能因为人家苟全官场的行为罚人家。” 在云破军还有点愤愤不平的时候,有北疆的老人点他:“如果拿了朝廷拨款就叫贪污的话,你爹以前也干过这种事情,他拿朝廷准备建造庙宇的钱用来买了铁造盾牌和盔甲,那批盾牌和盔甲还在呢。” 云破军:……“我爹那是为了北疆军队的战斗力!” “北疆军队的战斗力和朝廷拨款有什么关系?人家那就是用来建造庙宇的,你北疆自行截下一笔,是不是打算装备军队拥兵自重啊?”老人说道:“这么严重,可不要判个全家抄斩?” “咱们现在搞这些事情都没给朝廷交税,将军你明知故犯,是不是罪在不赦啊?” 云破军终于学会了法治精神——新法不能罚旧事。 于是郭奉圣幸运地没有被发配矿山。 打听到这一番争论之后,为了表达自己保住性命的感激,郭奉圣甚至还专门写出自己贪污的方法给监察部,帮助他们抓贪官来“戴罪立功”。 有了郭奉圣这么个前贪污专家的指导,北疆的反贪事业发展的非常红火,一开始的时候堪称一抓一个准,给矿山补充了不少劳动力。 北疆官场现今也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清廉。 当然,发配矿山的做法能够震慑北疆的官员,却很难震慑一些铤而走险的犯罪人员。 北疆的官吏本身就处于比较良好的生活状态,有着不错的社会地位和收入,姚芹上台之后还搞出了不少福利措施,除了加班太多之外,没有太多为人诟病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官员本身贪污的欲望很容易就会被遏制住。 但是当北疆接受难民之后,很多逃难的时候习惯不劳而获的人也开始铤而走险了。 在北疆种地和做工虽然有收益,但还是辛苦一整年勉强吃饱饭,对比原本南朝治下辛苦一年还可能会饿死当然好了非常多,但是有过路上打劫搜尸不劳而获的经历之后,这些蝇头小利实在是让人看不上。 铤而走险,抓了之后固然难过,但是不被抓住的话就可以过上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北疆又没有后世的监控,侦破手段也不怎么高明,自然有很多人起了犯罪的心思。 这也就造就了矿山源源不断的劳动力补充。 负责炸矿山的官吏:不用愁,根本不用愁人都死光了没人点火。 单看莫子焘带着几个官吏走在路上都能被袭击,就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但就是这样,北疆也是整个中原大陆治安最好的地界了……姚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该哭该笑: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能在这种地方和郭雪晴两个人上路并且安全走到边城,姚芹知道大公主这人肯定不简单。 不说别的,就说手上没点本事,大公主就不敢和郭雪晴两人上路。 郭雪晴的武力值如何,姚芹等人心里一清二楚,别看郭雪晴貌似干掉了好几个厉害角色,但那是因为他体质神异,和她的武力值没有半毛钱关系。 在北疆尚武的情况下,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郭雪晴最多就是在骑马逃跑的时候不会拖后腿,别的可不要想。 这种情况下,大公主敢单独带着郭雪晴来边城,要么就是又蠢又莽,要么就是有所依仗。 姚芹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大公主又蠢又莽的可能——就是大公主蠢,郭雪晴又不蠢,大公主没本事,她怎么可能冒着危险和她一起偷偷先来边城?她不要命了吗? 但是如果大公主并不蠢,那她又有什么依仗呢? “我看过大公主手上的茧子,她应该没有高强度习武,最多就是用用鞭子。”北疆的武学大家说道。 “很正常,毕竟是在宫里,不可能给她刀枪剑戟这些有危险的武器,能偷偷练鞭子就顶天了。” “但是鞭子这种武器,除非是钢制的九节鞭,不然杀伤力还是有限的。”又不是武侠,哪里有内功高手用鞭子取人性命的?能够伤人肌肤还需要鞭子上有倒刺才行,不然可能连皮肤都不会破。 说到这里,北疆这些人都好奇起来了:“所以这大公主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她是苗人后裔,也许是用毒?” “说不好,也许鞭子上就带了毒?一鞭子下去人就死了?” “什么毒见效这么快,她也不怕误伤自己?”如果见效不快,等毒起效的时间,都够大公主被杀好几次了。 “嗐,这还不简单?有神女在你们都想不到?是时候请咱们神算出场来个相面了!”姚芹说道:“遇事不决,先算个命?” 众人:高!实在是高!! 第 223 章 神算被找来给大公主相面算命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拒绝的。 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明明不相信我算命的结果,还非让我看人家大公主什么命! 再说了,你们不知道皇家人有龙气护佑,一般情况下都看不清他们的命运的嘛?! 怒气冲冲的神算本来打算把这群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臭骂一顿,但是一转眼就看到了远处空地上等待的大公主和郭雪晴,整个人都顿住了。 看到神算这个反应,不管是之前见过神算算命的,还是没见过神算算命的,都起了兴趣:看样子,这公主的命格确实是有那么点神奇啊! 神算看到大公主的面相,不由掐算了一下,然后“嘶”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姚芹等人立马凑了上去:“这大公主的命格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 神算不由撇了姚芹一眼:“好歹她是你未来的小婶婶,她命格奇特对你们家有什么好处不成?” 姚芹:对哦…… 不过姚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重要,要是她命格足够独特,也许还当不了我婶婶呢。” 神算闻言一噎,也不得不承认姚芹说的有道理,但是大公主的命格显然还没有那么独特:“放心,她的命格影响不了她和你叔叔的姻缘。” 闻言,姚芹更加好奇了:“那您给我们说清楚点?毕竟这也是我未来的家人了,命格独特,我们也要做一些准备才行,您说是不是?” 神算想吐槽,但是不得不承认姚芹说的有道理。 虽然神算日常都会和姚芹互怼,但是两人感情还是不错的,即使姚芹不说,神算也会提醒姚芹,更何况姚芹专门问了。 “这大公主,是个黑寡妇的命格。” “黑寡妇?!”众人震惊大喊。 有人不禁喃喃:“姚丑竟然是这么命短的人吗?我可怜的兄弟啊!” “去去去!”神算叫停这人的哭丧:“黑寡妇命,又不是寡妇命!” “这有什么区别吗?难道黑寡妇就不是寡妇了?”众人不解。 姚芹也紧张地注视着神算,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 神算没有吊大家胃口,为众人解释道:“这黑寡妇的命格,和寡妇命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丈夫死亡的方式。” 姚芹立马梦回动物世界:“因为黑寡妇的丈夫,都是被它们吃掉的?” “吃掉的那是螳螂!”神算白了姚芹一眼:“黑寡妇只是会杀掉它们丈夫而已。” 原本停止了哭泣的人立马又哭了起来:“可怜的姚丑啊!”居然要被自己的妻子杀掉! 神算没理背景音乐,继续说道:“黑寡妇命格的女人,这辈子不管会嫁多少个丈夫,都会杀掉每一任丈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有人难以接受地说道。 神算摇摇头:“黑寡妇命格更多是出现在那些命运悲惨的女人身上,她们不是狠毒,只 是常常遇人不淑,乃至于因为意外害死丈夫,我只是没想到,公主居然也有这么一个命格。” 大家听闻之后,第一时间关注的却不是大公主,而是好奇地问道:“遇人不淑和意外害死?是怎么个不淑和害死法啊?” 讲实话,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命格,都好奇地不行呢! 听到众人的话,神算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干脆为黑寡妇命格的女人解释了一下:“比如说,嫁人之后,有男子回家就喜欢打妻子孩子,因为被打得受不了,随手反抗,明明男人把她打得下不来床也没伤到性命,她随手拿个砚台灯烛就直接杀死了丈夫,是不是很惨?” “偏偏如果再嫁,可能碰到的又是人渣,于是往复循环……”神算摇头叹息道:“至于说意外,可能就是有那么几个黑寡妇命的,嫁的人还不错,但是就是能够意外搞死丈夫,比如大家都出门挖野菜和蘑菇,她就是能挖到有剧毒的,回家还让公婆丈夫先吃饭,自己忙家务等着吃残菜剩羹,结果家里人被毒死了,她因为没有一起吃所以捡回性命。” 姚芹:“啊这……” 众人:“啊这……” 云破军拍了拍姚芹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姚丑是给你挡了灾了,你看看要不然想个办法,别让她两结婚了?” “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姚芹说道。 “什么问题?”云破军问道。 “以前咱们想过,碰到搞不定的对手就想办法把郭雪晴嫁过去,看看老天爷能不能为了不让她出嫁搞出事情,但是这也不保险,可是黑寡妇命不一样啊!咱可以想办法嫁一些有黑寡妇命格的人给对方的关键人物?”姚芹畅想道:“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硬骨头?” 众人:我们以为姚芹的“啊这”和我们的“啊这”感慨的是同一件事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想到把黑寡妇命格上升为战略武器了?! 不得不说,这主意可能还真的可行哎! 别的不说,郭雪晴的神女命有多神奇,大家可算是见识到了。 为了阻止郭雪晴出嫁,老天爷能让她当太子良娣的姐姐嫁给虎贲将军当正妻,这搁在事情发生之前,谁能想得到啊? 之前就有人想过能不能让郭雪晴反复出嫁,这样能给对方势力添加不少麻烦,但是被神算阻止了,按照神算的说法:“万一老天看不惯你,不然郭雪晴出嫁的方式是搞垮你,让她失去联姻价值呢?” 因为神算这番话,大家打消了原本计划做出的神女命的100种使用方法。 但是现在,貌似可以有黑寡妇命的100种使用方法?! 听到姚芹这番话,众人都没心思同情姚丑了,纷纷开动脑筋,畅想嫁人出去就能收复地盘的美好生活。 “咱们多找几个有黑寡妇命格的女人,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都嫁一个过去他们老大那里,然后趁着他们老大死掉,咱们就扩张地盘……” 神算也是为这群白日做梦的人的想法打败了 。 你们清醒点,黑寡妇命只是保证丈夫死在这人手里,但这乱世里的一时豪杰命都够硬,也许人家是快要老死或者气运不够的时候才会死掉!神算无语地说道:也许九十多岁被手抖的妻子喂药呛死,也许兵败被围被妻子拿项上人头换孩子的生路,这都是说不准的啊!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叹气:“九十多岁被喂药呛死?都九十多了,还算是什么寡妇啊!” “就是,那不都是老太君了吗?还寡妇?寡妇不应该是孩子未成年吗?” “谁说的?”神算反驳:“寡妇就是死了男人的未亡人,只要不再嫁,就是这家的寡妇,那一百多岁比男人后死,也是寡妇啊!” 有人嘀嘀咕咕:“这个命它还欺软怕硬,碰到命硬的居然能让男人活到七老八十,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是!我还指望找那么百八十个黑寡妇命,送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一起上西天呢。” 神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你们以为这命格很常见吗?我这么多年,算上大公主,也就见过三个人!还百八十个?!你怎么不找百八十个神女命出来呢?” 众人:哼哼唧唧,不敢说话。 既然黑寡妇命没有想象中那么有用,大家也开始有空关心姚丑了。 “所以姚丑是命硬的人吗?他应该不会轻易的死掉吧?” “你没听神算说,这也要看时运的吗?那西楚霸王是一时豪杰,按理说也是命硬的,但是时运不齐,不就饮恨江东了吗?” “他饮恨的地方应该是江西吧,他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所以不是没回江东吗?”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了,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听神算说!” 话都快被这些围观人士说完了的神算:……“你们还记得我啊。” 大家不由堆笑:“那怎么能不记得您呢?您赶紧说说啊。” 姚芹也在一旁关切的问道:“所以我四叔成婚,会有危险吗?” “你放心。”神算意味深长地看了姚芹一眼:“本来你四叔的命格就够凶的,现在碰上大公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鹿死谁手的意思是? 众人看着神算的表情,有人立马反应过来:“所以姚丑原本的命格克妻啊!搞不好大公主会先被他克死?!” 神算没有反驳,众人立马知道这人的猜测正确了。 听到神算这个论断,姚芹内心简直快被各种各样的想法刷屏了:好家伙,这是成婚,还是玩大逃杀啊? 姚丑和大公主这两人要是结了,岂不是随时开启中门对狙、西部牛仔决斗,就看谁命更硬? 姚芹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已经开始开动脑筋想拆散这两人的办法。 神算最后好心提醒了一下姚芹:“虽然你们家人应该都挺命硬的,但是可能比不过这俩人,所以平时还是注意点,别被误伤了。” 你说什么?误什么?误什么伤?什么伤?姚芹:这两人 我拆定了! 毕竟这种情况,很容易让姚芹联想到多年之前过的虐文。 男主女主全家都死了,他们还在互虐当中达成了HE的那种。 姚芹觉得吧,这事可以,但是也没必要,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世界的背景板NPC,不适合这种角色。 姚芹此时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怎么解决姚丑和大公主的婚约了。 “我就觉得,这姚丑和大公主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咱们让他们结婚,两人很可能说不到一起去,要是变成怨偶就不好了,所以这事还是要好好斟酌斟酌。”姚芹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不禁为姚芹的厚脸皮而惊叹。 之前究竟是谁说姚丑是姚家老六,大龄未婚,多亏皇帝关怀,所以能够取得娇妻不再打光棍?现在立马就变更了说法? 而且在听到大公主是黑寡妇命的时候没有改说法,在听到姚丑克妻的时候没有改说法,一听说家人可能因为两人出现意外立马就改口了? 该说不说,你在惜命的同时,也不怎么有叔侄情谊啊!就是不知道姚丑听说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姚丑能有什么想法? 姚丑听到这消息第一个想法就是:那我是不是能不成婚了??_[(” 万大妞当场给了姚丑一个脑瓜子。 揉着额头,姚丑还在叫屈:“娘,我可是你亲生的啊!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您和爹总不能看着我殒命吧?” “你的命格也挺凶的,神算都说了,你和大公主不知道鹿死谁手,看起来你这命格和黑寡妇命差不多凶,除了大公主,哪里有那么命硬的女孩子能嫁给你?”万大妞发愁道。 “那也不能让我去比谁命硬啊!我要是被克死了,您不难过啊?” “呸呸呸!别乌鸦嘴!”万大妞连忙说道。 “那我把公主克死了,也不好吧?”姚丑挠头。 “圣旨都已经下了,你现在说命格不好,不能和大公主成婚,你觉得皇帝会有什么想法?” “皇帝会明白以后赐婚之前要让钦天监合一下八字?”姚丑回答道。 话音刚落,姚丑再次收获一个脑袋瓜子。 “皇帝肯定觉得这是北疆故意的,对于北疆众人来说,本来答应赐婚就是为了不让皇帝过于防备我们,能够苟着发展,现在肯定不会同意退婚。”万大妞分析道:“很可能还是让你们两成婚,毕竟按照神算的说法,除了正常死因外,你只会因为意外死在你媳妇手里或者被她谋杀,但是你命够硬,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可以先让你娶妻,等过几年不需要苟了,再让你休妻或者和离。” 姚丑必须承认,亲娘话说的很对,分析的也很到位,但是他真的不想娶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啊! 虽然男人会喜欢年轻女人,但是姚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看着十四五、十五六岁的小孩子,难免会觉得幼稚。 姚家人受到姚芹或多或 少的影响,都认同夫妻应该思想同频才能举案齐眉??[,姚丑不觉得自己能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思想同频,毕竟这世上有几个智多近妖、惊才绝艳的少年? 越是认识到这一点,姚丑就越是不想成婚,因为随着婚姻观逐渐清醒,姚丑发现能够和自己同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之前接到赐婚,姚丑也算是妥协了:既然找不到真爱,那么拿婚姻换取利益也算划算,总比无利可图要好得多。 但是现在知道大公主被神算批的命,姚丑不愿意了。 “娘您只是知道要给我娶妻,我不愿意又这一大堆理由,你都不说说姚芹,之前人家可是说了,姚芹听说大公主的命格,可是半点都没担心过我。”姚丑决定祸水东引。 听到姚丑的话,姚芹回答地非常理所当然:“人家神算都说了我们会因为你们两遭殃,那我担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说你担心不正常,但是你就担心自己,不担心我!” “谁说的,我还担心祖父祖母、我爹娘和伯伯伯娘叔叔婶婶哥哥弟弟妹妹他们啊!”姚芹反驳道。 姚丑:……“合着所有人你都担心,就是不担心我是吧?!” 姚芹忍笑点头:“你知道就好了。” 姚丑不能接受:“你居然还承认了!” 姚芹哈哈大笑。 姚丑破防了。 破防了的姚丑决定互相伤害:“你有时间笑,不如你娶了公主,这样又不会得罪南朝皇帝,他估计巴不得,又不会损害你的性命,毕竟你是女的。” 姚芹忍住了笑容,对着姚丑说道:“那可不行,丈夫是一种身份,而不是一种性别,我可没你这么命硬,搞不好就被克死了。” 姚丑:…… 看到姚丑理智濒临崩溃的样子,姚芹才安慰姚丑道:“你放心,我们已经有办法了。” 姚丑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姚芹回答道:“公主不是来学习的吗?学习的话不是要进学校吗?咱们的女校不是都是住宿制的吗?那住宿了不就不用回家了吗?” “你和公主都见不到面,总不用担心被她杀死了吧?”姚芹说着,又给姚丑一颗定心丸:“我问过神算了,黑寡妇命一定是亲手杀死丈夫,绝不是那种因为自己一个举动引发连锁意外害死丈夫,所以只要你俩别碰面没有接触,你就很安全,该担心的是公主,她可是被你克着呢。” “要想不被我克,公主也可以解除婚约啊,她不是都知道了吗?”姚丑反问。 为了让公主接受不和新郎见面这一情况,云破军是告知了公主算命这事的。 主要是也瞒不住,神算算命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清场,周围听到的人还挺多了,云破军等人也不能保证没有别的势力的探子,他们知道了,自然会有那么个别势力会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大公主,与其让别人说,不如自己说,好歹掌握了主动权,解释起来也更容易让大公主接受。 云破军当时很真诚地表示, 他可以帮助大公主一起解决婚约问题,但是被大公主直接拒绝了。 也是因为知道这个消息,姚丑觉得大公主会出于惜命而解决婚约,但是得知大公主的选择之后,真的非常不解:“公主她为什么不拒绝啊!这样以来就变成我一直克她,她不怕吗?” “为什么要拒绝?”姚芹却看得很清楚:“如果觉得自己被防克了,那不是有需要就忍一忍,不需要北疆之后直接搞死你就好?南朝这位大公主,可是厉害人物。” 要知道姚芹等人一开始让神算算命,是想要知道大公主身上有什么依仗的。 神算第一眼就是大公主神奇的命格,让众人的注意力当场转移了,但是事后姚芹等人还是想起来一开始的目的。 不过神算却说:他也算不出来大公主的依仗是什么,毕竟这种小事,又不会显示在面相上。 得到神算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姚芹等人都颇为无语,但是好在姚芝比神算要靠谱多了。 姚芝通过各方渠道,搞到了公主的消息。 “咱们这个大公主还挺厉害的,听说她随身饲养了毒虫毒蛇,还有苗疆专门为她打造的带毒的暗器盒子,鞭子上也有让人神经麻木的麻药,总之走在路上,想要抓住她可不容易。” 暗器盒子?姚芹好奇地想到,难道是暴雨梨花针?这不是唐门神器吗? 发散了一下思维,姚芹才有空说道:“虽然但是,这毒虫和毒蛇可不认人,她就不怕自己被咬了?” “人家苗人能传承这些东西,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你就不要操心她会不会被咬了。”云破军虚空点了点姚芹:“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要怎么在家里和公主的毒虫毒蛇共处吧!”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忍不住道:“难怪神算让你们担心自己,想想看,姚丑受动物喜欢,虫蛇应该不会攻击他,这么一来,毒虫和毒蛇被放出来,伤到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同住的家人吗?” “也不至于吧?你也说了,那些动物喜欢我四叔,所以应该都会待在我四叔身边,没事干嘛攻击我们啊?”姚芹说着。 姚芝点头附和:“就是,我们家的老鼠和蟑螂都在四叔的房间安家了,家里除了会被它们觅食厨房,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它们的身影,那毒虫和毒蛇也是虫子和蛇啊,还能有差别不成?” 听到姚芝这话,云破军只觉得大开眼界:“所以姚丑的房间里有很多老鼠洞和蟑螂窝?” “何止啊,他那里都快形成小生态了,蜘蛛、蚂蚁、野猫,应有尽有,主打一个内部循环、自给自足。”姚芹说着都笑了:“反正我们没事是绝对不会进他房间门的。” 姚芝补充道:“四叔两边的屋子也做了柴房和洗浴间,大家都不愿意住……” 云破军只觉得叹为观止。 “不管怎么样,公主如果住进去,她的毒虫毒蛇就很可能会找姚丑,你们和姚丑又不会一直不见面,这样你们也会碰到毒虫毒蛇,万一被咬了呢?毕竟虫子和蛇感觉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又 不会认人。” 正是因为这一担忧,才让云破军一手推动了大公主入读寄宿学校,防止自己心腹大将某天因为倒霉被毒虫咬了一口而壮烈。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姚芹不得不承认,云破军这给出的也确实是个解决办法,于是帮着完善了一下,最终才告知了姚丑。 听闻这个办法,姚丑接受地非常良好:这不就和没成婚一样吗? 万大妞却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造反:“这媳妇娶了,根本碰不上面,还算什么娶媳妇啊,等几年再和离休妻吗?这不是耽误你四叔生孩子吗?” 本来嘛,虽然姚丑一直不愿意成婚,但是万大妞还有希望,现在婚是结了,但是夫妻两人根本不见面,姚丑作为驸马又不可能随便纳妾(姚芹也不答应家人纳妾),这不是又要当好几年的单身汉了吗? 对于万大妞发愁的事情,姚芹只觉得爱莫能助,只能转移奶奶的注意力:“我叔这事也只能这样了,奶奶你与其发愁他,不如想想怎么给我哥他们找妻子,这样你就有曾孙抱了。” 曾孙这种大杀器一出,万大妞立马就淡化了对姚丑的担心。 姚丑很快就发现,自己为侄女当这个挡箭牌,当的太值得了:家里没人对自己催婚了! 人的快乐很多时候需要对比,在自己的侄子们被催的脚步漂浮鬼哭狼嚎的时候,一身轻松的姚丑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幸福。 解决了姚丑和大公主的问题之后,云破军和姚芹也兑现了承诺,将大公主送去了学校学习。 当然,是在南朝使团来到并给大公主办了婚礼之后。 送大公主进学校的时候,姚芹还有点怅惘,回忆起了自己当年进学校的记忆,忽然有一种当了家长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转瞬而逝,因为现实没有给姚芹太多惆怅的时间,因为在得知大公主和北疆的将领要成婚,于是现在依然和南朝有着名义上结盟关系的匈奴也派人来了。 匈奴派的还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恰好是姚芹和云破军的熟人——萧小胖。 或者不能喊他萧小胖,而是应该喊他的大名萧虎京,毕竟人家萧小胖在常年的马背生活中瘦身成功,现在和胖子是半点不挂钩了。 云破军看到萧虎京的时候惊讶地问了一句:“匈奴那边是绝收了吗?怎么把你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后荣获萧虎京的拳王争霸赛邀请。 两人赤手空拳,实打实地较量了一顿。 姚芹都服了云破军的嘴贱了。 “你差不多就得了,我知道你想出去揍萧小胖想了很久,被大家用秋收按压下来,现在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撩拨,但是人家萧虎京只是匈奴的年轻一代领头人,你可是北疆的统帅!你见过人家匈奴王亲自下场和北疆的使者打架的吗?打赢了没有好处,打输了我们多丢脸啊?!” “没事,反正我赢了。”云破军得意洋洋地说道。 “然后收获了脸蛋上的青青紫紫,躲在将军府不出门?”姚芹只觉得无力吐槽:“你等等吧,知道你 不好出门,肯定好多人要来教导你了。” 姚芹这话一出,云破军立马意识到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别的不说,那些自诩北疆老臣的叔叔伯伯爷爷们,肯定要来劝谏自己。 云破军当即带了帽子和围巾:“我去找萧虎京叙叙旧。” 这些人都讲究面子,不可能去萧虎京面前把云破军逮回家教育,所以现在萧虎京那里已经是云破军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别,你等等,你现在这样过去,不怕萧虎京笑话吗?”姚芹连忙阻止。 “笑话什么笑话啊,我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更多,大哥不笑二哥你懂不懂!我现在就走了,你别想拦住我。” 云破军可不会犯下反派死于话多的错误,要是和姚芹多说几句话,没准那些老头子们就过来了,所以云破军跑的飞快,徒留姚芹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瞪眼。 一个人瞪眼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意义,就像生气不能发泄只会伤身一样,姚芹虽然难以杜绝,但也会尽量控制,不让自己陷入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事情中。 追求生命意义的姚芹立马决定追上云破军。 废话!如果不追上逃跑的云破军,待会儿在云破军房间里迎接老头子们的人就要变成姚芹了,想也知道作为需要被时刻提醒教育的年轻人,姚芹会遭受什么对待,逮不到云破军的老头子们肯定会把一腔生活经验和教导倾泻给姚芹,姚芹又不是傻!这种事情只要经历过一次,都不会再让自己犯错,更不会傻乎乎地等在那里替云破军受过。 于是姚芹跟着云破军跑到了萧虎京下榻的地方。 因为跑得快,姚芹在半路还赶上了云破军,于是两人是一起到达萧虎京的住处的。 两人过去的时候,碰到了萧虎京的随从。 这么多年亦敌亦友,萧虎京的随从对于云破军和姚芹都还算熟悉,看到两人之后就说道:“我们主子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姚芹忍不住看向云破军:“看来你这打架的功力还是不行啊,要是萧虎京真的脸上青青紫紫,他好意思出门逛街?” 云破军闻言只觉得纳闷:“不应该啊,我可是专门往他脸上招呼了,他怎么可能脸上没伤?” 随从听到云破军这话,不由嘴角抽搐:感情您也知道您是故意往脸上招呼的啊! 姚芹听到云破军的回答之后,挑了挑眉:“也许是萧虎京天赋异禀,所以受伤了不容易显出痕迹来?” “怎么可能?!”云破军反驳道:“你忘了我们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他就是摔了一跤,胳膊都磕碰青了一大片?” “那是为什么?”姚芹看向随从。 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消息,姚芹想要打听也很容易打听到,于是随从直接给两人解惑道:“因为南朝公主赠送了我们主子一些药膏,说是活血化淤的效果很好,涂完第二天他的痕迹就消下去了。” 听到随从这话,姚芹和云破军没忍住对视一眼,用眼神无障碍地传递起了心里的想法。 云破军:萧虎京和大公主是怎么认识的?居然还赠药? 姚芹:我怎么知道啊? 云破军:有情况,绝对有情况!萧虎京这小子听说在匈奴最招桃花了,而且有不少风流韵事,没准你叔叔头上已经有点绿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话说,这黑寡妇命,在情郎身上管不管用啊?蜘蛛也没婚礼,所以没有说一定要结婚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24 章 姚丑最近感觉很不好。 不仅仅是因为大公主的命格让人内心担忧,更是因为自己的兄弟们都在热衷于想办法给自己带绿帽子。 这群人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怎么让匈奴的贵族们和大公主都有那么一腿。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上谋伐国……”有人引经据典。 姚丑无奈,只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想这些有的没的,有问过神算可能性吗?” 听到姚丑的话,众人立马反应过来了。 是啊!都还没有问过神算,谁知道能不能起效果? 姚丑这话一出,大家就看向了莫子焘——神算是你叔,你不问,让谁问? 莫子焘:我看起来像是冤种的样子吗? 莫子焘拒绝提问。 最终,这个担子压在了云破军的肩膀上。 主要是云破军真的很好奇,大公主就能能不能搞死萧虎京? “为了搞死萧虎京,你也够拼的?”姚芹偷偷吐槽。 “什么啊!我那是不想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想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云破军义正言辞。 “嗯嗯,我相信你!”姚芹非常敷衍地说道。 云破军:……“你可以再敷衍一点?” “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姚芹回答道。 “行了,你可别和我贫嘴了,萧虎京可不是沉迷美色的那种人,他和大公主之间的联系,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云破军正色说道。 姚芹却不太在乎:“他们就算有一些蝇营狗苟的交易,又能如何?” 听到姚芹的话后,云破军沉默了一下,忽然振奋道:“你说的对!他们就是达成了什么邪恶的交易,又能影响什么大局?!” 云破军忽然深刻的认识到,北疆已经不是以前的北疆了。 且不说苗人的势力并不能影响大局,就说他们地盘都是在西南那疙瘩,能对北疆的战局有什么影响? 就说哪怕不是苗人,是西北羌人和匈奴联手,难道北疆就会怕了吗? 工业社会的生产力是农业社会无法想象的。 即使北疆刚刚一只脚迈入工业社会的初级阶段,生产力的大爆发也会让人眼花缭乱,云破军自己就深有感触,他在京城待了几个月,回来之后就发现有些事情又跟不上了。 而北疆的丰收又给了云破军足够的底气。 古代打仗打的是什么? 可能很多人认为最关键的是主帅、是兵法,但是作为一军主帅,云破军非常清楚,打仗最重要的是粮草、是后勤。 这时候的云破军回忆起当年神算给的批语,觉得自己算是揭开了其中一星半点的面纱,比如神算为什么说姚芹是那种比自己还厉害的人物。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任凭哪个将领,手下的士兵兵强马壮、军纪严明,单反不是个蠢货或者倒霉蛋,云破军都想不出他能怎么输。 你就是不太会打仗,你还不会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吗?你会围而不攻坐等胜利吗? 云破军可以说,就算没有自己这个被众人称赞的“卫霍再世”小将军,稍微有点能力的,在姚芹手下,也能连连获胜,无非是胜利果实大小的问题,更何况,北疆不少将军也颇有将才。 这么一想,云破军忽然又开始发愁了:这么有能力的姚芹,凭什么把他一直留在北疆,又怎么保证他的忠心呢? 云破军不由想起了云守边和自己说的话。 “破军,我知道你信任姚芹,父亲也觉得姚芹的想法过于理想,翻不出风浪,但是我依然心存忌惮,姚芹这人既然是个理想的人,那么他肯定有设想有抱负,当他觉得在北疆没办法实现理想抱负的时候,也许他没办法反叛,但是换个效忠对象,对北疆也是很大的伤害,所以你一定要有所提防。” 不得不说,云守边的叮嘱给了云破军一些灵感:姚芹这人,其实不太在乎物质条件,对金钱和官职的欲望不大,但是很喜欢施行一些新鲜的政策,特别想让普通民众都生活富足,既然这样的话,那给姚芹更多实现理想抱负的空间,是不是…… 云破军和云守边的想法很不同。 云守边觉得,自己治下可不能有个王莽,谁知道他表现的那么优秀,是不是“王莽谦恭未篡时”? 云破军则是觉得:我这么优秀的人,上天给我派个忠心耿耿的周瑜诸葛亮不是很正常吗? 人家周瑜在孙策死后帮着他还是毛头小子的弟弟孙权,诸葛亮在刘备死后帮扶教导小皇帝刘阿斗,不都是忠心耿耿,抛头颅洒热血吗? 就是姚芹这种理想主义者,人家才讲究心中道义,才会忠心嘛! 秉持着这种想法,云破军专门问了问姚芹:“你最近是不是打算搞一个什么遴选考试?被他们否决了?要不要我帮你说说?” 听到遴选考试,姚芹那就有许多话要说了:“我们人手一直不够,我想着从基层军官和吏员那里选一批上来干活,结果那些人都在反对,说什么没有军功,没有功名,不可以!” 姚芹说着就想翻白眼:“我看他们就是害怕这个成了定例,他们好不容易考到的功名和积攒的军中人脉都不管用了!我找个军中的文职竟然也要看军功。”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摆明车马给出支持:“我是支持你的想法的,要是他们不同意,可以让他们找我?”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奇怪地打量了云破军一番:“你好奇怪啊,怎么话题突然跳到遴选不说,还大包大揽的?你之前不是怕麻烦,一项不想理会这种需要扯皮的事情吗?” 云破军恍然想起自己和姚芹刚刚讨论的话题确实和遴选半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你就说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吧!” 有冤大头要解决既得利益阶层,姚芹能反对,当然立马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姚芹又把话题扯回原本的问题:“虽然萧虎京和大公主密谋什么我们不 知道,对我们也没什么大影响,但是我们还是尽量杜绝他们的接触为好,不然他们搞些小动作,我们也不舒服。” 这件事情云破军是非常同意的:“我们怎么杜绝?不能明确说不让他们接触,又不能不让他们出门。” 好在接下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姚丑和大公主成亲的吉日。 姚芹于是定下了论调:“我们南朝人,向来迂腐,就算是公主嫁为人妇,也不能随随便便和外男联系啊。” 听到姚芹的话,薄采其忍不住提醒道:“你家女人全都在外面抛头露面。” “那对女儿的要求能和对儿媳妇的要求一样吗?” “大公主的三个嫂子也在抛头露面……” “她嫂子都是一把年纪了,平常妇人这个年纪,出门也不怕见外男了,公主还是一朵花的年纪,怎么能随便外出呢?要是被人冲撞了怎么办?” 姚芹这话说出口,云破军忍不住点了点她:“你这信口开河的能力,我也是叹为观止。” 姚芹忍不住白眼:“我这都是为了北疆好不好?你以为我说这种话不想吐吗?” “好好好,多谢你的牺牲。”云破军说着。 一旁的姚丑忍不住插嘴问:“讲实话,牺牲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众人:啊,不好意思都忘了你的存在。 于是大家不客气地叮嘱姚丑:“你知道那些迂腐的男人是怎么说话的吧?” “不知道可以和那几家人学一学,总之别让公主能够顺利出门。” 当然,大家也是关心姚丑的:“别的不说,你小心点公主手上的毒虫和蛊虫,别中招了。” “对啊,和公主说话,如果实在说不通,也别硬来,她要是真给你来个五毒套餐,我们可不一定能来得及救你。”姚芹也说着。 姚丑不得不说:“又让我管住公主,又让我别硬来,你们可真看得起我,觉得我能办得到?” 事实上,姚丑还真的能办得到! 洞房当天,姚丑刚和公主一起喝交杯酒,三个嫂子在一旁就连忙提醒姚丑:“老四你可别动。” “是啊,阿丑你小心点,别动弹,不然咬你怎么办!” 姚丑听到这话,僵硬着看向自己和公主交汇的胳膊。 韩春梅作为长嫂,这时候不得不说公主:“老四家的,你这怎么,洞房还带着蛇和蝎子呢?” “就是,这万一出点意外,红事变白事可怎么是好?” 大公主敢带,就是根本没在乎未来丈夫的性命,但是此时大公主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指着姚丑就问道:“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毒宠都在讨好你?!” 姚丑看着盘成一圈绕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毒蛇和拿尾巴轻轻蹭自己蝎子,不得不反问:“所以难道没人告诉公主您,我从小就受到动物的欢迎?” “但是我这是蛇和蝎子啊!” “你这话说的,我屋子里的蟑螂都比其他地方的多,蛇和蝎子不也是动物吗?”姚丑回答。 恰逢此时,一对蟑螂夫妇带着小蟑螂快速爬过公主的婚服。 大公主僵硬地看着消失在枕套附近的蟑螂家族:“……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 225 章 新婚第一天,因为蟑螂洞房失败的姚丑喜提分房套餐。 因为最终没能圆房,想要见识一下大公主和姚丑命格对碰的人只能继续翘首以待。 大公主成婚之后,不等北疆人说什么,萧虎京就告辞了。 看到这么痛快告辞的萧虎京,云破军甚至有些不习惯。 “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而言,萧虎京这小子没打什么好主意。”云破军断言道。 莫子焘没忍住告诉云破军:“这种事情,不需要多年经验也能知道好不好?” 云破军给了自家不会捧场的手下一个眼神:“你不懂,我是为了体现我对他的了解,加深肯定程度。” 相对而言更有眼色的薄采其忽略了云破军从中二持续到中六的沙雕,对着云破军说:“所以将军有什么计划吗?” “那我必须要跟着他去到草原上,防止他干出什么坏事来啊!”云破军理所当然的说道:“看我们这个主人公多负责,还会负责护送!” 众人: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是想去草原浪呗? 薄采其不得不提醒云破军:“姚芹只是去送使团,不是不回来了……” 云破军一僵,又梗着脖子说道:“他回来又怎么样?我还怕他不成?”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人儿想吐槽,夜夜想起破军的话,闪闪的目光钦佩他。 众人的目光让云破军很快理解了自己的地位。 云破军试图给自己挽尊:“你们不懂,我那是出于对人才的尊重!” 大家纷纷点头:“我们懂,我们懂!” 有不太熟悉云破军和姚芹的官员心里默默想:没想到云破军居然还是个妻管严,看来这两人的关系确实是不一般啊。 风评被自己所害的云破军此时只能强调:“我要去草原,姚芹他是没办法阻止我的!” 是的,没办法阻止你,但是能让你回来之后工作量多到生不如死。众人心里默默想着。 姚芹回来正好就听到了这句话,当即皱眉问道:“你要去草原?” 云破军一听到姚芹的声音,立马就顿住,沉默了两秒钟才说道:“是的!我想跟着萧虎京,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点点头道:“那你多带点人马,别到时候被萧虎京联合其他部落的人一窝端了。” “我觉得有必要……哎哎哎?你同意我出去?”云破军反应过来。 “我什么时候阻拦过你?”姚芹反问。 “话是这么多,但是你同意的这么爽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云破军偷偷嘀咕道。 听到云破军的低声嘀咕,姚芹不得不解释道:“萧虎京来边城这事确实蹊跷,你多带些人,好好查查究竟怎么回事,跟住了萧虎京,可别让他搞什么幺蛾子。”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忍不住感慨自己居然还有今天! 被云破军用稀奇的眼神看着的姚芹很 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忍不住说道:“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不让你打仗,是你之前太离谱了好不好?” 云破军貌似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有吗?▌” 姚芹非常肯定的回答:“有!” 行吧!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作为北疆的财税总长、后勤大总管、中央银行行长、发展研究部长、工业局长,姚芹说话就是这么管用! 因为其他人太拉胯不得不身兼多职的姚芹:…… 因为姚芹的大力支持(姚芹:只是不反对,并没有支持,更没有大力支持),云破军很快就点齐人马,偷偷跟着萧虎京跑了。 什么?你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快跑了,粮草怎么办? 粮草当然就全靠大冤种姚芹了。 忙完粮草调动安排的姚芹在好不容易出现的休息时间躺在躺椅上,悠悠一声叹息,对打扫自己院子落叶的老人说道:“所以他们有没有一个人还记得,我是个力能扛鼎的猛将?” 猛将不都是胸大无脑的吗?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人间疾苦?姚芹不明白。 老人听到姚芹的话,默默无语,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姚芹道:“当你觉得他们支出不合理工作偷懒把他们拎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记得。” “怎么会?我从来都是以理服人!”姚芹断然否认。 老人嘀咕道:“是以力服人吧?” 这世上能够军政一把抓的人物不少,但是为什么出名的就是诸葛亮一个人呢? 还不是因为就算你有权有能力,人家也不一定能够服你? 手底下人就不配合,事情当然就不好办了。 但是姚芹不一样,姚芹带着金手指。 身怀巨力的姚芹在说不通某人的时候,只要一生气拍碎一张石头桌子,很快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毕竟大部分能够玩小心思的人都有一堆心眼子,谁也不想试一试自己头和石头究竟谁硬。 不敢搞小动作的文人们甚至能够安慰自己:文谏死武战死,人的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不能和莽夫计较,不然死的都丢脸! 虽然逻辑不通,但是考虑到对方几乎都是文科生,姚芹也就原谅了逻辑思维不太好的他们。 是的,姚芹当然也听说过这些说法。 但是如果这些说法能帮助好面子的文人学会怎么听话,姚芹也不是不可以当作没有听到的。 这不,在云破军走后,布置工作的姚芹再次给文人们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姚将军,您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底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姚芹反问:“我以为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但是也没听过让女人和男人一起考试的啊!” 姚芹好像地说道:“在小学,已经让男童和女童一起考试了,难道我们北疆的读书人这么胆小,连男童都比不过?” 底下 的人心想:就是因为男童和女童一起考试的结果太过惨烈,所以才担心有青少年男人输给女人之后想不开啊! 要知道,姚芹既然推行教育,就当然会把后世老师的法宝——作业和考试,统统都安排上! 后世教育推行减负,不让小学老师给学生打分,但是姚芹可不是在这个政策下长大的小学生,姚芹读书的时候,老师不仅会批分,还会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呢。 秉持着我淋过雨,就不能看别人打伞的心态,姚芹果断决定在小学教育阶段,要让孩子们体验一下每月考试、每季度家长会、试卷签字和日日作业的生活。 毕竟,没被家长揍过的童年是不圆满的! 众所周知,姚芹让十一岁(周岁十岁)以下的孩子混班教学。 虽然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是姚芹说了,人家都是男男和女女同桌,又没有同席! 更何况这些村里人和城里小市民阶级的人家,本来也不存在说让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男男女女日常生活中经常会有接触,只是注意不要单独两个人在密闭空间瓜田李下罢了。 十一岁还是能够让这些人家接受的年纪,毕竟再大一些就要说亲了。 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也都进入了中学教育阶段。 经过多年实践,姚芹最终将学制定为了433,也就是小学四年、初中3年,高中3年,读出来正好十七岁(十六周岁),让姚芹毫无用童工的负担。 小学四年时间,也基本完成了对于孩子的扫盲和基础教育,让不再读中学的人也达成了普通工人需要的基本知识和学习能力。 既然是混班教学,那么考试也没有单独分开的道理,所以小学阶段孩子们都是一起读书考试的。 然而,甭管是不是性别偏见,因为这年代对于女孩子的要求和约束,同年龄的女孩子们就是比男孩子们更加乖巧听话坐的住。 小学的知识,往往不需要什么聪明才智,只要足够认真,就能够获得良好的成绩。 于是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当大规模联考开展之后,北疆教育部门的官吏们发现:啥玩意,前一百名,六十多个都是女娃,前一千名,七百多个都是女娃? 这不合理!怎么女娃学的比男娃还要好?! 姚芹却觉得这很合理:“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统计一下倒数前一千,估计八成九成都是男孩子。” 毕竟在没有教培没有鸡娃父母的年代,姚芹的班级和学校都是这种成绩性别分布。 大家不信邪,真就去统计了一下。 “倒数一千名,男娃居然占了九百一十二名!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官员们很不理解,官员们无法接受。 没办法接受的还有男娃们的父母爷奶。 特别是家里同时有女娃和男娃的。 “你堂姐考了三门一百(识字算数和科学),你三门加在一起都没考到一百,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虽然没掌握北疆考试大数据,但是凭着身边的对比,家长们很快掌握了自己孩子的学习程度,并且对家里娃娃给予了“爱的鼓励”。 “你姐回家写完作业还帮着烧火扫地割草喂猪洗衣服!你回家出了写作业,就知道找二牛他们疯玩!结果你考这个分数!” 村里很快就听取“哇”声一片。!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26 章 人们很快就发现,女娃的学习成绩居然普遍比男娃好。 既得利益者难以接受,既得利益者不能理解。 不是,这世上从来都是男尊女卑,怎么可能这些卑弱的女人学的比男人还好? 当这件事情闹到姚芹这里的时候,姚芹随口的感慨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 “都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些女娃平时在家里就要做家务,又不会被偏心,反而男娃更受重视,有一些家里劳动力充足的,还可以每天出去疯玩,也就难怪在能够读书的时候,女娃们会付出更多的努力了。”姚芹当时忍不住感慨道。 因为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那里,困难的人学习欲望通常也会更加强烈。 姚芹只是随口一感慨,有些人却觉得找到了原因。 “是了!学的好才有奖学金和好吃的,这些吃的可不会让她们带回家,有些女孩子出生之后都没怎么吃过鸡蛋和细粮,为了一口吃的,可不是要拼命吗?等年纪大一些懂事了,就更拼命了,毕竟女娃考不到奖学金,家里可是不会给读书的。” 姚芹在设置之初,就知道有一些人家长拿了孩子的奖学金,并不会为他们存起来,而是自己花费掉,但是为了鼓励人多送孩子读书,奖学金的政策依然保持了下来。 除了奖学金之外,也设置了能够落在孩子自己身上的好处——肉蛋细粮的补给。而这一些补给,惠及的孩子并不少。 可以这么说,全年考试综合排名前三名的学生才有奖学金,但是每次考试只要考了290分以上,全都有食物补贴。 对于考试获得优秀的孩子,学校会发放鸡蛋饼或者肉沫馅饼,但是要求必须要当着老师的面全部吃完,吃不完的都会被没收走。 这就是为了防止有孩子被家里人要求将食物带回去。 姚芹以前在亚非拉发展中地区待着的时候就知道,有时候相关组织给妇女儿童的捐赠,并不一定就能落到妇女儿童的手中。 包括姚芹有时候碰到国内来援建的人员,交流免费午餐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起过,免费午餐发放的鸡蛋是会回收鸡蛋壳的,就是为了防止孩子们被家里要求将鸡蛋带回去。 姚芹还记得有个后辈告诉自己:“我当时刚刚过去支教,负责发放鸡蛋,听说杜绝孩子带鸡蛋回家,我还以为是因为重男轻女,女孩子被要求带鸡蛋回家给哥哥弟弟吃,结果发现我太天真了,真正需要防止的是有些人让孩子把鸡蛋带回家给自己吃!” “不得不承认,父母,特别是父亲,并不会天然地爱自己的孩子,我们在城市里看父母对孩子好,好像司空见惯,但是这也是一种基于法律知识、道德素质和责任心的培养,在山村里,青壮年男性天然地就占据了最多的资源,因为在艰苦的环境下,人都是先保证自己活下来,才会去想其他。” 见识过贫苦地区生活状态人员的姚芹对此不能更赞同。 不说别的,就说姚芹在这个时代,普 通村落人员的素质甚至可能会比有些近乎原始部落的现代部落高出不少,但是一旦碰上天灾需要逃难,易子而食也屡见不鲜。 (易子而食,因为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于是难民会交换孩子煮来吃)。 幼儿的夭折率居高不下。 当好欺负的老人孩子寻不到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天生力气不如的女性。 大型灾害逃难,最后活下来最多的就是青壮年男性和壮妇。 毕竟,谁不想活着?固然有青壮年男性护佑全家成功逃难的,但是只要家中壮丁(无论男女)不足,危险就无处不在。 因为身处这个时代,了解到时代最现实的情况,所以姚芹从来不会认为这时代所有的父母都不会抢孩子的口粮。 要知道,在姚芹让所有人都能勉强不饿肚子(不饿肚子不等于吃饱)之前,农家粮食分配中,最稀的就是家里不受宠的幼儿——谁知道这孩子能活多久,让他/她浪费粮食干啥?有那个粮食,不如让壮劳力多吃两口,孩子嘛,特别是要嫁给别人家的女孩子,只要养大了就好了,身板养的再壮也是要嫁出去的。 以前姚芹喜欢看科举类,总是说农村人家偏心某一房,让他读书识字,吃好的喝好的,其他人过的多苦多累。 来到这个时代,姚芹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能够送孩子读书的,至少自己家里有好几亩地,都是个小地主阶级了! 佃农怎么可能有节余? 现实如此残酷,但是姚芹等人让人提供肉蛋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获得好用的聪明人,而不是让成年民众改善生活。 更准确点说,其他人中,良心坏一点的不觉得需要让底层人经常吃到肉,甚至觉得给那些泥腿子读书已经是开恩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肉吃蛋? 良心好一点的很同情孩子,也同意给他们一些好吃的,但是他们同情的是老人孩子这些弱势群体,而不是青壮年们——青壮年有手有脚,想要吃肉吃鸡蛋你们不会自己赚吗?! 姚芹虽然认知地更加深刻,也不会觉得青壮年就不配改善生活,但是更加知道,台阶要一步一步往上走,步子跨地太大会容易扯到蛋。 当前北疆急需的是发展生产力,发展生产力需要的是更加精细化的管理(管理人才)和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研究人才),而为了保障北疆的平稳发展,在已经显而易见的乱世当中,更需要有肌肉(兵力)。 从培养成本来说,孩子和少年明显是更容易培养出遵守自己的规则又有天赋的人群的。 秉持着先富带动后富的观念,姚芹近几年的重点都要倾斜到这方面,而人类的身体素质养成和大脑生长又十分依赖蛋白质等营养的摄入,所以为了以后能够收获大批量的士兵和聪明人,姚芹必须要杜绝孩子家长占用孩子食物的情况。 相关的规定也就应运而生,并且得到了严格的监管。 而在北疆,因为大家生活的保障,不少具有父爱母爱的人家也愿意多宠孩子几分,当 然,重男轻女也难以避免。 有了读书好能吃肉蛋这个规定打底,某些人就觉得理解了:男娃受宠的隔三差五还能吃个鸡蛋,女娃想吃鸡蛋只能好好读书,那肯定是女娃更有动力啊!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在有了这么个解释之后,某些人又到处和人说明,将这个理论“发扬光大”。 因为他们不遗余力的宣传,大家很快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于是很多男孩子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悲惨的境地中:为了激励孩子好好学习,家长把学习不好的男娃的鸡蛋给断了! 想吃鸡蛋?你自己去好好学习啊! 当然,这些本来受宠的男孩子只要坚持半年一年依然没有好成绩,家里也就不抱希望,让他们恢复了原本的肉蛋供应。 可是也有那么几个拥(足)有(够)天(嘴)赋(馋)的通过这种办法成绩得以跃升。 于是,他们很悲惨地被划掉了在家中享受好食物的资格。 这些悲惨的娃在两三年后,陆陆续续地升入了中学。 升入中学的男娃们热泪盈眶:终于和那群卷的要死的女孩子分开学习了! 好日子还没享受太久,哐叽一下,老师通知大家:我们要和女中一起联考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变声期少年们:救命,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不管孩子们怎么抗拒,这项政策都推行了下去。 别的不说,就是最顽固的老学究,也不会因为要让中学联考和姚芹死扛到底,在姚芹坚持要全北疆联考“检验各地教学水平”的情况下,大家象征性反对几句,也就妥协了。 联考进行地十分迅速。 主要是姚芹有多次大型考试参加经验,照葫芦画瓢总是不难的,更何况北疆是处于“军管”状态,军队的执行力还是比普通市民和农民强很多的,所以行政效率还不错。 和后世比起来,可能是小电动和高铁的区别,但是架不住这时代其他人都还骑牛车啊! 这时代哪个人看到北疆的行政效率不惊叹的? 经过一个月的通知、准备、组织、考试、改卷,姚芹拿到了全北疆中学的考试成绩。 中学生们简直要哭晕在考场——谁家搞大型考试这么快!连复习的时间都不够啊! 毕竟大家习惯的是乡试都要三年两次,谁能想得到北疆通知考试后一个月内就考完并且拿到分数。 于是某些人家的鞋底子、扫帚、扁担、木棍也提前派上了用场。 姚芹拿到分数,自然是志得意满,特意跑到反对开设女中的老顽固们的面前,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啊,难道女孩子天生就更适合学算术和搞科学研究?都是免学费的公费生,怎么男女校平均分差了这么多呢?” 老顽固们一看到成绩就互相通了气,八风不动,任凭姚芹怎么炫耀。 姚芹炫了两天,看到人都没反应,颇觉无趣,忍不住感慨:“生活啊,真是平淡啊!” 薄采其一听就觉得不好:“你能不能别乌鸦嘴,平淡点不好吗?你还想怎么波澜壮阔?!” 姚芹看到薄采其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想要澄清:我只是感慨,真的没想着要搞事! 可惜,姚芹要澄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有军师来报:“我们已经有二十六天没有收到前线追击部队的军情信件了!” 薄采其不解地问:“通行困难,个把月收不到信不是很正常?”搞不好就是迷路了呢? 姚芹却立马神色严肃起来:“不对劲,云破军他认路多厉害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二十多天都没有信件情报回来!” 这么一说,薄采其心里就是一紧:云破军不会出事了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27 章 云破军踪迹不明,一开始众人都还坐的住。 也许是有什么军事打击计划,也许是跟着萧虎京去了什么没有传信人的地方。 但是又十几天过去,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一般将领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我们都要怀疑他们出现意外了。”军中的将军们说道。 “匈奴王城传来消息,萧虎京已经回匈奴王城了。” “萧虎京都回去了,咱们将军没理由还没消息啊?” 姚芹的目光投向了薛子凤。 姜国公很快也反应过来,看向了薛子凤。 薛子凤看到姜国公的眼神,很快反应过来:“我在马匪那边的兄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生意。” 云破军和一整只队伍不见音信,如果是马匪干的,那么必然有消息传出来,要知道,云破军带的人马对于马匪来说是一笔大生意了,马匪本身又是比较松散的组织,不可能一丝消息都没有。” “萧虎京已经回去了,马匪那里又没有消息,云破军这是去哪里了呢?”姚芹有点发愁地想到。 发愁的不止姚芹一个人。 “破军这小子不会是出意外了吧?”有老将军说道。 “呸呸呸!别乌鸦嘴!搞不好只是迷路了而已。” “别人迷路我信,但是他从小认路就厉害,怎么可能会迷路了?”立马有人反驳。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此时都因为云破军失去踪迹而担忧不已。 此时的云破军正在草原上吃草根呢。 说来也是倒霉,云破军在跟踪萧虎京的过程中,突然遇见了一群饿狼,双方打过一场,在付出多人轻伤和收获十几只狼尸的代价下,云破军成功失去了萧虎京的踪迹。 云破军随便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群狼又不是疯了,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稍微聪明点的动物都会跑的远远的,怎么这群狼还主动跑过来呢? 但是想不明白,云破军也就不想了。 此时此刻,云破军对于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凭借自己的认路找人能力,很快就能再次找到萧虎京的踪迹。 但是云破军怎么也没想到,百试百灵的能力居然也有不管用的一天? 如果姚芹在场,肯定也会好奇:怎么金手指也有失灵的那一天?难道是老天爷终于发现了这个漏洞,于是把金手指收回去了? 奇怪的人不止云破军,萧虎京也很是稀奇。 过了几天,萧虎京手下的探子来禀报:“王爷,云破军和他的人马都不见了。” “奇怪,难道这小子不是来跟我的?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萧虎京很是不解。 “也许他就是跟丢了?”手下有人猜测道。 萧虎京摆手:“云破军这个人我知道,他的认路能力非常厉害,基本不存在说跟丢的可能性,这么多天都没发现他的踪迹,想来他是有其他的计划。” 有其他计划的云破军本来认准了 一个方向打算追赶萧虎京,但是追了好半天都没看到人影。 如果是其他将领⑽,这时候手下的人一定会质疑是不是走错了路,但是带路的人是云破军哎! 出于对云破军从娘胎生下来就没有做错过路的信任,大家都不认为是云破军走错了路,只觉得是萧虎京一行人跑的太快。 “将军,那些狼肯定是匈奴人搞出来的!您想想,从我们遇见狼群之后,匈奴人就跑的没影了,肯定是知道我们在后面追,所以急行军!”手下的语气非常的肯定。 云破军也有些相信手下的判断:“确实,不过这些匈奴人是撵兔子出身的吗?怎么一个个跑的飞快?” 队伍里的人都很不解。 云破军干脆下令:“既然这样,我们加快一下速度,尽快追上他们!” 云破军这话一出,大家都没有反对,一起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快速赶路三天之后,大家还没有发现不对。 “这些匈奴人是日夜兼程吗?他们这么跑,马儿受得了吗?”大家都很不理解。 尽管不理解,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匈奴人跑这么快,肯定是想干一些不正经的事情,可让我们逮着了! 众人这一追,就追到了戈壁沙滩上。 “将军,前面可是沙漠,再往前去就是西域了,咱们还追吗?”手下忐忑不安地问道。 云破军皱着眉头咬了咬牙:“追!” 军令如山,云破军说完“追”字,大家立马策马出发。 当然,云破军和姚芹一起生活这么久,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和效果还是知道的,在没有追上萧虎京,大家晚上在沙漠里点起篝火之后,云破军才开始为大家解释为了什么要追匈奴人到沙漠。 “如果匈奴人是往东边或北边走,那我马上就带着你们打道回府了,但是匈奴人竟然往西边沙漠走,”云破军解释道:“这事绝不简单,所以我们不能随便放弃跟踪。” “那如果匈奴人只是准备去沙漠出使呢?去完我们北疆,还要去西域的小国一趟。”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怕就怕他们已经和西域国家联合起来,准备给我们找事呢!” “那西北的地界也不是咱们的地盘啊,让西北那群人操心去就是了。”有手下不解。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就是害怕会尾大不掉吗?”云破军回答着:“万一他们这么的勾结在一起,那么以后肯定会有烦恼的时候。” 云破军想:现在发愁的是西北,以后这块地归我的话,我岂不是还要麻烦? 带有这种想法,云破军和手下在沙漠里又快速地移动了起来。 没几天,战马就受不了了。 对于这时代的军人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战友,大家不由都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见到战马这么“娇气”,无奈地说道:“行吧,大家都放缓速度,咱们让马儿好好休息一下。” 只能说,幸亏云破军还想着要休息,不然一行人恐怕早就跑到欧洲去了! 等深入沙漠好些天,终于见到了第一个绿洲之后,云破军也发现了不对。 “你的意思是,之前并没有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路过这里?”云破军问道。 “是的除了您之外,其他的商队最多也就二十来人,人太多了,这管理起来也不方便啊!所以咱们这里的商人,一般都是十几人的队伍。”招待云破军一行的侍者回答道。 云破军顿感不对:“除了你们这里之外,方圆几十里还有其他绿洲吗?” 侍者带着骄傲地笑容回答:“您这是问对人了!您不知道,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这里有地下水!所以只有我们这一个绿洲!” 云破军终于发现了不对:萧虎京就是再能躲,这沙漠里,他还能躲着绿洲走不成?!!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28 章 一群正常的人类,不管携带了多少饮用水,考虑到这年头动物的负荷量和本身需要的饮水量,都不可能会躲着绿洲走的。 沙漠里行走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水源和食物的充足。 经过常识性的判断,云破军就是再不愿意承认也能明白一个事实:萧虎京他就没往这个方向走! 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云破军整个人都傻掉了:“这不应该啊!” 这确实不应该。 别说云破军,就是给云破军当了好几年手下的军官和士兵都不能理解:咱们老大,人形地图,姚芹认可的追踪仪导航器,怎么可能有失灵的一天? 大家甚至帮云破军想好了理由。 “头儿你是不是最终的时候想的不是萧虎京,而是匈奴人啊?” “或者你想的是某个东西?” “所以带着我们来到了西域这边?” 云破军头疼的说道:“不至于啊,虽然我不是一直想着萧虎京的名字,但是我想的也是把他带着的那群麻烦的匈奴人解决掉啊!”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华国有句老话,来都来了,是吧? 既然来都来了,云破军一行人也想着好好了解一下西域这边的情况,知己知彼,好歹有些收获啊。 秉持着这种想法,当天下午,北疆一行人就开始了逛街活动。 是的,就是逛街! 常规情况下,逛街可以说是了解一个地区最好的办法了。 首先,逛街可以看到这个地方人们的生活情况,特别是走在路上行人的面貌,其次,可以看到商业情况,并且在西域这种地方,大概率能够看到一些在北疆见不到的物产,最后,逛街可以让大家了解到西域这个绿洲城市的地形。 逛街具有这么多的好处,云破军想不到不让手下逛街的理由。 听说可以去逛街,手下同时感受到了快乐和痛苦。 快乐是因为谁不喜欢逛街呢? 即使都是大男人,也喜欢逛街啊。 不喜欢逛街是现代女性对于男性的一种性别偏见,事实上,人家只是不喜欢陪老娘老婆女朋友和女儿逛街罢了,毕竟看的是不太感兴趣的衣物,甚至可能要成为试穿者,穿完十几套才买一两套,还要给出女伴穿着衣物是否合适好看的准确评价,是个人都不会喜欢的。 就好比作为老婆陪老公看什么军事展览,暴走三四个小时听他说这个坦克那个大炮和边上坦克大炮的区别,还要给出正面反馈,并且回答老公关于你觉得抗战时期德械和美械哪个更适合装备游击队这种死亡问题,除非本身对军事史和军事装备感兴趣,不然都会感受到痛苦的。 事实上,真让一群男性去逛自己喜欢的事物,比如智能装备、比如手机汽车、比如二次元漫展,他们还是很快乐的,并且也能步行五六七八个小时不觉得累。 云破军手底下 的人一起逛街,当然不会和陪女性亲属逛街一样,大家去的都是自己感兴趣的,当然很快乐了。 但是大家也很痛苦,痛苦在于没有钱。 讲道理,出城追着匈奴人跑,谁会在身上带太多钱啊?带上够吃喝十来天的钱财不就够了吗? 因为这种实际情况的存在,导致大家看得到,买不起,痛苦简直加倍。 以前大家在买不起的时候,还可以问云破军借钱,毕竟那都是在京城这一类繁华的地方,云破军还是很有钱的,就是没带足够的钱,人家也任云家这个招牌。 但是西域人可不认识什么云家人。 于是下午逛街回来,手下就开始和云破军诉苦了:“头儿!你不知道,我看到一种作物,看起来就像是姚老大要找的,但是他们那□□商要多少钱你知道吗?他们要等价的金子!” 云破军早就无力吐槽自己这群手下管自己叫头儿却管姚芹叫姚老大的情况了。 讲实话,自己这个做头儿的还被姚芹欺压呢,人家叫一声姚老大也正常,好歹没叫老大不是? 只是——等价的金子?! “但凡能从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我都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价格!”云破军简直要跳脚:“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他们这不就是想要抢我们的钱吗?”手下叹息地说道。 听到这话,云破军无法反驳:是啊,这不就是在抢了吗? “那东西很有用?什么玩意啊?值得吗?”云破军确认一般地问道。 “有用我们也买不起啊!”手下说道。 “我们这么多人,凑一凑,应该可以吧?”云破军说着:“可以买一点点,带回去让姚芹看看,如果确实有用,派人过来采购就是了。” “可是,那玩意儿很重啊!”手下很绝望。 “到底是啥啊!”云破军说道:“你说了半天,连名字都没说。” “就是姚老大之前和我们说过的那个南瓜!说是橙色的瓜,里面空心有囊有籽,每个都挺大的,产量很高,能当主食的那个!”手下说道。 云破军恍然想起姚芹提过南瓜大的,一个可以有三四十斤…… 想想三四十斤的金子,云破军立马摇头:“买不起,不可能买得起,我们全部攒到一起也没有三十斤的金子啊。” 听到云破军这话,手下连忙说道:“他卖的南瓜倒是没有那么大,好像小的也就七八斤一个,长得不太好的那种。” 云破军闻言不由皱眉:“长得不太好的,后代是不是也不好啊,他还敢卖那么贵?” “对方说,这是高产粮种,他们国家是禁止带出来卖的,他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才带出来几个,当然需要很高的价格!”手下解释道。 对于这一点,云破军倒是没有怎么怀疑——任何一个健康的政权,都不可能随意出口高产粮种给其他国家,而姚芹曾经提到过,南瓜的别称除了五色瓜之外,还有救荒瓜之称。 这么说吧 ,明朝末年,番薯和土豆才传入中国,但是在那之前很多年,南瓜就已经传入了,在番薯和土豆进入中国之前,南瓜也是被作为过主食和救荒粮食的,当然,那时候的人一般都叫它倭瓜。 鉴于这是个非常神奇的架空时代,所以姚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有用的粮食作物和医学作物都列明了出来,让大家有事没事多留意,没准就能获得惊喜。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云破军一行人就是这么获得了惊喜。 可惜,惊喜是有了,大家买不起…… “哪怕只有八斤重,这南瓜买了,我们也没钱继续住宿吃饭,更没钱补充回程的粮草和水了。”绿洲嘛,水是要买的,粮草也是要买的,不存在随便灌水或者随便割草的情况,而且粮草和水还卖的很贵! 总不能南瓜买了,大家回不去了,那买了南瓜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买了南瓜,咱们就不能回家了?”手下说着。 “显然是的,回家和南瓜,这是个二选一的问题。”另一个手下总结道。 这话一说完,大家就把目光投向了要买南瓜的云破军。 显然,这是要让云破军选择的时候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云破军也没有选择,他只能选择放弃买南瓜,或者选择和大家一起回家。 而云破军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已经不是八岁的小孩子了。 成年人和小孩子的区别就是,小孩子能够随心所欲地做不靠谱的选择,而成年人可以不做选择全都要。 “这城里就没什么赚钱的机会吗?”云破军反问道。 众人:啊这……有没有可能,我们给你老云家卖命,卖的就是打仗的命,出差在外,你还要求我们兼职打工赚自己的伙食费路费,是不是有点不合理了? 可惜,南朝并没有完善的劳动法,但云破军提出了要求之后,众人只能想办法去打工。 “赚钱的机会可能是有的,但是要本钱的都有风险,搞不好会把本钱赔光,而不要本钱的……咱们战士也没那么多本事?这里也不缺扛大包的人啊!”手下很发愁。 打工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工的嘛? 首先大家语言就不怎么通,在这边生活还是雇佣了会汉语的翻译,因为有南朝的商人偶尔会去往这边,所以有一些混血儿生活在绿洲,因为他们小时候具备一定的双语环境,所以可以进行简单的汉语沟通。 语言不通,文职类的工作基本可以杜绝了,就是想给商家算账,账本上的字也不一定能看得懂。 涉及文化知识的工作干不了,体力工作和技术类工作总是可以的。 不是云破军吹,云家军,特别是云破军带领的、由姚芹手把手训练过的云家军,具备了非常多的复合人才。 队伍里不仅有擅长医学的、擅长算账的、擅长语言的(这位已经可以简单对话了),还有相当多的会基础简单工作的木匠、石匠、铁匠、泥瓦匠、建筑工、维修工、屠夫、厨师…… 总之,大家能找的工作还是很多的,唯 一的问题就在于绿洲有专业的工匠,并没有大家的就业机会。 众人空有一身技能,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为此,大家差点愁秃了头。 云破军为了想就业方向,没事就在绿洲逛,逛来逛去,逛到了红灯区里。 跟着云破军做安保的手下看到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冒着被领导记住的风险,勇敢劝谏:“我们的将士都是好男儿,干活可以,卖身不信啊将军!” 云破军:……“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又不知道这里是□□买卖的地方,就是路过!路过!你别坏我名声,我可没打算让你们干卖身的活!” 手下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云破军心情不爽地威胁道:“要是我名声坏了,我就把你们送去给工厂女管理选夫!” 手下嘴巴张合,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过了几个呼吸才终于找到了声音:“头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要知道,工厂女管理选夫,对男人们是非常摧残的啊! 虽然古人都更偏好于贤良淑德的女性,但是工厂女性管理层出身都还不错,又有着相当的权利,更是各个长袖善舞、能力卓群,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想娶她们的人并不少。 男人们的想法都很简单:妻子嘛,选个有能力的,能把家里管理好,能孝敬好父母、教养好孩子,自己还有权势,搞不好能够助力丈夫的事业,多好啊! 至于你说妻子的性格强势不讨喜?那有什么关系?讨喜有侍妾就够了,妻子就是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嘛。 而一些儿子能力很差的父母就更看好这样的儿媳妇了:儿子靠不住,儿媳妇能把家业撑下去啊!以后有了孙子,也是后继有人,儿子只要在家里吃喝玩乐,别沾染恶习,也不是不行啊。 秉持着这种想法,工厂女性管理们的行情一度很是不错。 但是权力会滋生女性主义的萌芽,很多女管理发现了不对。 如果自己收入和男人差不多,地位和男人差不多,工作和男人差不多忙碌,为什么男人一回家就可以红袖添香软玉在怀休息做乐,自己还要孝敬公婆管教孩子梳理家里的产业?给家里赚的钱可能还要分给男人的其他孩子? 不是,凭什么啊! 这还是建立在男人前程不错的情况下,有些人家,男人就是个废物,全家未来都要靠自己撑着,男人的地位还在自己之上,他怎么有脸?! 女性意识初步觉醒、感受到巨大不公平,并且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和权势的女管理们不干了。 嫁人?那要按照我们的标准来!不然还不如不嫁舒服呢! 女管理们不愿意嫁人,他们家里也不答应啊,又闹了起来。 于是多方角力之下,云破军和姚芹具有北疆特色地给她们安排了相亲大会,或者在北疆民间中更准确的描述——选夫。 那我们要求也不高,男方官职能力要是不如自己的话,孝敬岳父岳母、教养孩子、管理家中事务,女主外男主内, 也是应该的吧? 男方官职要是和自己差不多,那么家里的事情一人负责一半,很合理吧? 当然,这种情况下你们就不要想什么纳妾了,不然你能保证妾室的孩子是你的,女管理也能保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人家天天要往外跑,孩子父亲可不一定能保证是你了,懂得都懂吧?) 至于说男方官职比女方高——北疆未婚男青年能比工厂女性中高层管理官职高的没多少个,这个基本不需要考虑…… 在这么个情况下,云破军的选夫威胁就很给力了,手下纷纷指天发誓,绝对不会讲无厘头的猜测外传! 解决了糟心的属下,云破军开始考虑正事了:“你们感觉,这条街上还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手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没去过北疆的青楼,不知道缺什么东西。” 云破军轻轻给了手下一脚:“北疆现在根本就没青楼这种东西的存在!我说的是作为娱乐区,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 娱乐区大家都去过啊,看戏、听说书、看表演、按摩洗头,这里不都缺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和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无奈提醒:“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缺了点小吃?那谁谁不有好几手的本事吗?西域人做饭水平多差你们都知道,我们摆个小吃摊,有没有可能赚够买南瓜的钱?” 云破军还记得姚芹和自己说过,别看有些小摊生意小,又累又不体面,但是人家赚钱多啊!日流水很高的好不好? 创业致富第一步,学个手艺去摆摊!古今中外,放之四海而皆准!! 第 229 章 为了盘活本地的地摊经济,云破军和姚芹曾经可是做过不少努力的。 刚出现小商小贩的时候,北疆还是云居安当家,姚芹和云破军也不过是两个不被其他人重视的小孩子,虽然两个小孩在新城干了笔漂亮的大仗,但是当时北疆的官员们更倾向于事情都是普通的小官们做的,成绩归到了小将军和小将军的心腹身上。 两个小孩把新城盘活之后,回到北疆,姚芹就开始搞工厂。 工厂一开始只是小作坊一样的形式,但是已经有头脑灵活的人在女工们回家的路上摆摊了——这群女人手里有钱而且工作忙碌没有时间,是很愿意花一点钱买服务的。 小商贩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姚芹却第一个注意到了。 要知道在后世,改革开放之后,第一个发家致富的群体,就是这些小商贩。 恰好,姚芹了解的更多。 后世刚开始经营的小商贩没有系统的管制,盗版、抄袭、撒谎、造假的比比皆是,以前说商品不好,说的都是假冒伪劣。 而且地沟油、老鼠肉,这些也都是监管不到位的市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相比较而言,国内已经好了很多了。 要知道,在二十世纪的欧美,食品安全问题简直让人听了都心惊胆跳。 为了葡萄酒好看,进行铅酸反应,为了奶粉白净,在里面加上白垩……只有想不到,没有资本家做不到。 为了防止这些情况的产生,姚芹对这个行业着重进行了调研。 云破军当时十分不解:“这有啥好研究的?路边不都是一些买卖东西的小商贩,和人家店铺也没啥区别啊!” 姚芹听到云破军的话,颇觉无奈:“这些摆摊的小商贩和店家的区别,就和游医与医馆的区别一样大!” “你想想,你要是有个店铺,做生意不说诚信为本,至少不敢随便乱来吧?随便乱来,人家可能把店里都砸了!这就和医馆的医疗水平都还可以,不会看的病不敢乱医治一样,因为人家能够找得到你的老巢啊!但是游医就不一样了,他们治疗一波人就换个地方,就是治死了,家属都找不到人,这些商贩也一样,他们做的食物把人吃死了,怎么找人?” “就这么几个人家,怎么找不到?”云破军不解。 “你现在不管,很快就会变成几十个几百个小商贩,到时候谁对谁你都认不清,还想找人?”姚芹丝毫不看好没有规制的地摊市场。 “所以你的管法是?” “让他们都登记,还要交摊位费,固定摆摊位置。”姚芹回答。 “那我们在这边喝茶观察他们的生意就是为了收费?”云破军问。 “你不懂!这每个摊位人流量都不一样,当然不能统一定价,而且这个费用也要衡量,不能太多,让大家都不愿意做生意了,也不能太少,到时候农民都去做生意去了!还要负担得起管理这些摊贩的官吏的俸禄,这 可是很麻烦的!” “很麻烦吗?我们扔给军师他们不就好了?”云破军反问。 听到云破军的话,小小的姚芹就非常肯定:这娃根本不会好好处理内政,一心就想着打匈奴呢! 好在,虽然云破军的心里只有匈奴,但是跟着姚芹蹲点蹲了好些天,云破军还是学会了怎么制作小吃。 虽然可能只是脑子会了手不会,但是没有关系,队伍里还有厨师啊!口述出来让厨师研究不就好了? 厨师研究半天,才知道云破军所谓的“煎饼卷万物”究竟怎么操作。 不过杂粮煎饼确实是久经考验的小吃种类,经过实验之后,队伍里所有人都给出了好评。 在厨师研究煎饼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 一个小吃摊怎么够赚钱呢? 当然是小吃一条街更加能够发挥集聚效应啊! 自己手底下这么多人,总该搞那么十个八个摊位才像话吧? 云破军这样计划着,手下人只想问他:“那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搞定你们的摆摊问题啊!”云破军回答的理所当然。 想到这件事情确实没那么容易搞定,手下都轻易原谅了云破军,还觉得头儿也不容易。 被认为不容易的云破军找到了售卖南瓜的外国商人。 当然,外国商人并不会叫南瓜这么平凡的名字,他们自称自己售卖的是黄金瓜。 “哦,这位先生,你想要黄金瓜的话,要尽快将钱币给我们了,因为我们已经打算要启程了。”商人催促云破军道。 云破军一听,并没有如商人所料的一般着急给钱,而是问道:“你们都要走了,这黄金瓜还没卖出去?不如便宜给我们如何?” 听到云破军这话,商人反应过来这小子并不好忽悠,甚至还想要砍价,连忙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云破军一听就笑了,还有一个月,这么和我说,看我是冤大头好宰吗? 两人略微交锋了一番,云破军还真的当了次冤大头。 “亲爱的朋友,我实在是想要购入黄金瓜,但是它价比黄金,实在是太昂贵了,为了能够买下它,我想要做点生意赚钱,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边的治安官?” 西域这种国家,治安官就和南朝巡街的衙役一样,而对于摆摊的人来说,只要搞定了治安官,没有人在街上赶人,那么就可以摆摊了。 “我们很不容易才和治安官拉上了关系,可不敢随便使用关系,”云破军晃了晃手里的钱包,外国商人充分发挥了资本家的本质,立马改口道:“但是帮你介绍是可以的,以我们的友谊,这都是应该的,就是需要给治安官准备一些礼物……” “我和您都是一个商队出来的。”云破军厚脸皮说道。 商人看了眼云破军,点头:“可以,得加钱!” 云破军听闻也只能感慨,姚芹说的没错,这世上九成九的问题都能用钱 解决,有钱真的是太快乐了! 外国商人和云破军讨价还价一番,终于定下了双方都满意的价位。 此时试图赚西域人的钱、买西方人的瓜的云破军还在开展摆摊小实验,姚芹等人都快为了云破军一行人担心死了。 人群纷纷扰扰散去之后,姜国公叹气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老云出事了,有我顶上,我被罢职了,有云守边顶上,云守边出事了,有云破军顶上,现在云破军也要出事了?云家现在可就剩下一个男丁,他上了,下一个谁顶上?” “他儿子?”姚芹试探的问。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姜国公更生气:“云破军那臭小子,我们还没来得及给他选夫人!给了那么多人选他都不要,他怎么不上天找仙女啊!” 姚芹差点被激动的姜国公喷了唾沫星子,偷偷后退一步。 姚芹后退一步的动作可能伤害到了姜国公的感情,姜国公对着姚芹也开始说:“你们这群人也是有样学样,咱们北疆的姑娘们多好啊!一个个的,都眼高于顶,看不上!说什么相信缘分真爱,要找携手一生的人,结果一个个都是光棍!” 自觉被扫到台风尾的姚芹觉得自己很冤枉:云破军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给他灌输了什么单身万岁的思想! 虽然姚芹穿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不打算结婚了,但是姚芹发誓自己决定没有和云破军讨论过婚恋关系!主要是屁股决定脑袋,姚芹害怕自己为了给女性说话和云破军吵起来。 这个锅我可不背!姚芹内心呐喊。 姚芹不仅不背锅,还要谴责一番云破军:“还不都是云破军信口胡诌,害得我现在行情不好,都找不到合适的妻子。” 听到姚芹这话,姜国公想起了面前这娃被迫和云破军传出来的桃色新闻,对姚芹的同情暂时占据了上风,只能安慰一句:“男人嘛,这种名声也没关系的,过两年风声淡了,照样好找女人。” 说完这话之后,姜国公终于不纠结云破军的个人问题了,而是发自内心的询问:“咱们的人,还是没有云破军的消息?” 姚芹沉重地摇了摇头。 姜国公忍不住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我这能帮他撑几天,一时半会儿还没人敢轻举妄动,但云破军要是一年半载都没消息,这北疆怕不是要变天啊!” 姚芹觉觉的头疼:“不管怎么说,大家目前还是团结一致在寻找云破军的踪迹的,而且应该也没有人想要偷偷做手脚,只盼着短期内能找到云破军,不然的话,局势如何可真不好说了。” 姜国公和姚芹两人对视,纷纷长叹一口气。 云破军这撒手没,他到底跑哪里去了啊!!!! 第 230 章 在姚芹等人担心不已的时候,云破军这个“撒手没”还在骄傲地率领手下创业中。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看看来自南朝的烤肉串嘞!” “南朝煎饼!吃过的都说好!” “甜汤!一口甜蜜蜜!” 一开始的时候,云破军只打算让大家做煎饼,但是手下很快就发现了不合适的地方:所有人都做煎饼的话,这绿洲哪有那么多人吃煎饼?还不如差异化经营,多搞出一点商品赚的多。 手下这么建议了,云破军当然从善如流,只是:“你们有什么适合摆摊的小吃手艺?” 没啥手艺的人想到了他们临走之前带来的五香粉。 不管怎么说,行军打仗的人,烤肉的手艺都是还行了,再配上香飘十里的五香粉,烤串摊子就这么开起来了。 另外大厨再煮个甜汤,这年头糖很少见,不管糖多糖少,大家都会很喜欢。 不管这么说,这波拿着调料粉和糖,大家觉得自己能赢麻了。 事实上,生意也确实不错。 五香粉本身是香料制成,这年头除了点满了种植天赋的南朝人,其他地方的人并不怎么擅长种田,所以香料作物这种本身产量就不高的作物,收获就更少了。 收获少就导致价格高,一般人有一点香料也不会和北疆这群人一样搭配什么五香粉,一来是想不到,二来是如果搭配的不好浪费了,多心疼啊! 糖就更不用说了,也就是云破军带人打仗,为了帮助大家快速补充体力,姚芹才给他们配了一些糖,就算姚芹找到了甜菊,糖产量拉上来了一些,但是和北疆的缺口比起来,这点糖才哪到哪儿啊。 好在糖和香料因为只是辅助品,每次的用量都不多,所以大家出门,一人携带一小包,此时放在绿洲,也完全够用了。 北疆小食铺很快就受到了绿洲人民的追捧。 本来国外擅长料理的国家就不多,加上东坡先生说的富者不屑食用,贫者不懂烹制的现象比比皆是,北疆这种降维打击的小食铺,一开业就受到了追捧。 生意好到云破军一行人都怀疑自己是经商的天才。 “头儿,要不我们回去之后,派一小队人过来做小吃吧,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吧。”手下忍不住心动地说道。 云破军本身也是心动的:“别的不说,这一天赚的,就够我们这么多人四五天的开销了……” 云破军开始畅想:“如果派五六个人过来,他们一年赚的,够一百人一年的军费了。” 手下在心里偷偷算了算数,发现确实是这样,也跟着畅想了起来。 大厨适时打断了两人的畅想:“我们做这个买卖,就是买了本地的食材,糖和五香粉的成本可没算进去的!” 听到这话,已经开始飘了的几人才冷静了下来。 云破军的小食摊子吃的人多了,也有人注意到,他们能够成功都是因为带的调料。 烤肉的时候,将红红黄黄的粉末洒在了肉上,比普通烤肉香出许多。 摊煎饼的时候,把身旁的酱料涂抹在煎饼上,于是味道提升明显。 煮甜汤虽然没看到什么佐料,但是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加了糖的。 加上他们没有在本地采购这些佐料,有心人很快就能发现,那些都是他们自己携带的! 立马有人打起了主意。 “这些中原人食物的定价并不太高,又很舍得用香料,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香料应该很便宜,我们去买了然后回来卖出去,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有人闻言,拒绝道:“你们这样耗时太久了,你们忘了出关时候的时限了吗?” 听到这话,问问题的人沉默了。 为了把控东西商路,赚贸易差价,横亘在东西之间的约尔曼帝国并不允许非国民过境。 简而言之,就是你从哪儿来的只能回哪儿去,别想着离开我们国家去另一边! 非国民可以这样一刀切,对于国民,如果还这样管理,那么只有勇敢的约尔曼人民可能就要推翻皇室的统治了。 不敢搞得过狠,约尔曼帝国的统治者们想出了个好办法:限时离境。 不同于现代一天之内能够去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古代人能去到的距离和时间是呈现绝对的正比关系的。 约尔曼帝国规定了,如果有人超时才回到国内,都要缴纳大额罚款,如果不缴纳,就会失去国民身份。 失去国民身份,惨一些的会被贵族抓住成为奴隶,好一些的则是成为了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商人。 因为有这么一项规定在,时限的长短就成为了经商的重要因素,而只有贵族家中的商人才能够获得半年、一年的时限,所以绿洲往往都是这些稍微有一点实力的中型商人的最后一站,再往东走,沙漠连绵威险不说,时间也不够了。 一提及时间,商人们都沉默了。 大家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我听说这群人是最东边的那个国家的人,他们也是意外来到这里,也许身上香料和白糖的价格并不低廉,只是为了回家而赚取路费,所以便宜出售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低价把香料卖出去?”有人不解。 云破军几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当有人很喜欢烤串的五香粉,并且表示愿意给钱购买之后,大家突然意识到:“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香料卖出去,这样应该可以直接凑够买南瓜的钱财?” 这是一个好问题。 云破军:这不是没想到吗?! 看着众人的沉默,问问题的人也意识到了很可能是因为之前大家都没想到:“那我们不如……?” “不如现在卖掉?”有人说到。 “我们置办锅炉都已经花了一笔钱了,现在卖掉没办法回本!再说了,做小吃的利润要远远高于卖香料的,现在做下去,我们能买到手的东西也更多……”云破军劝说道。 众人最后决定,还是继续干个十天半个月。 等人走后,云破军才挫败地揉揉脸:“以后这种事情,你们要及时提醒我,我要搞小吃摊就是为了赚钱,不要发现了香料白糖值钱,还让我继续错下去。” 心腹手下听到云破军的话,不由提醒云破军:“头儿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不是不敢反驳你的提议,是我们也没想到。” “就是,谁能想到北疆随便买的香料在这边会这么值钱呢?”另一人说到。 这玩意不是田间地头随便种点就够大家吃了吗? “有想到白糖值钱,但是又不能流出去,没想到香料值钱,于是也没打算用它换钱……”手下感慨:“我们算是绕了个大弯啊。” “话说这五香粉究竟加了什么东西啊?价格这么便宜,有的赚吗?”有人八卦问云破军。 “我怎么知道?”云破军斜眼,又说道:“应该是有加一些海里的东西,据说这样比较鲜。” 认识到自己多费了功夫的云破军只能破罐破摔,时间都耽误了,那就多赚点钱,多买些植物回去也好啊。 秉持着这种想法,云破军继续了自己小吃摊的生意。 却没想到,云破军这边勤勤恳恳做生意的时候,另一边收保护费的人来了。 “我们领主很喜欢你们的香料调味,愿意让你们成为他领地的领民和厨师,还不赶紧收拾好了,和我们一起走?”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不打算做什么领民?” “呵!我告诉你们,别不识好歹,我们领主愿意让你们当领民,是他的仁慈,如果你们不知道如何侍奉好主人,我们不介意教会你们如何做一个奴隶!” 云破军等人:???你说啥?! 第 231 章 大家听完翻译的话之后,都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号:这你都能忍? 讲实话,云破军带领的这一队士兵,也是闾右人家出身,古代一十五户人家为一闾,贫者居左,富者居右,换算到现在,这群人至少是个中产人家的孩子。 想想也容易理解。 一方面,父母的身体素质和经济情况会影响到出生后婴儿的身体素质,古代贫穷的人家连饭都吃不饱,父母身体差,孩子出生后也吃不了什么大鱼大肉,即使来到北疆之后勤加锻炼,也少有能够突破身体限制的。 另一方面,古人都讲究有恒产者有恒心,秦朝征兵,正规军队都是闾右人家子弟,秦律还规定了不征闾左人家子弟,即使秦朝末年有征,都是去当辅兵或者做苦役的,后面朝代都遵从了秦朝这种模式,即使冗兵的宋朝,十万禁军也都是有产人家。 这也不能怪人家古代当兵都歧视,主要是没有信仰的军队,如果都是贫民组成,谁会拼命去保护后方的人民? 你说田地会被匈奴人糟蹋?可是我家又没田地。 你说家产会被匈奴人抢夺?可是我家又没家产。 你说房屋会被匈奴人焚烧?可是我家就是两天能搭建好的茅屋。 你说媳妇会被匈奴人掳走?可是我本来也娶不起媳妇。 匈奴人来了,只要我藏好,能够活命,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干什么要为了人家的田地、家产、房屋、媳妇和匈奴人拼命? 即使姚芹在军队中带来了先进的思想,这种观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L能够扭转的。 在姚芹将北疆建设成第一个华国之前,看不到多少希望的贫民们就是不会拼命。 但这都是姚芹需要头疼的问题了,目前云破军面临的形势,就是外国人格外嚣张,而云破军这一行人从小就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你是啥玩意儿L要我去给你们当奴才?大家都要气炸了。 感受到手下人的心情,加上云破军本身也是个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当即就和手下说:“这必须不能忍,咱要干他们!” “干!” “不过不能着急,”云破军话音一转:“毕竟我们没有人数优势。” 听到这话,有脾气急的手下急着问:“总不能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我现在就想要搞他们!” “报仇当然不能等十年,但是咱们这点人,也不能硬碰硬。”云破军挑了挑眉,故作帅气地问道:“你们给匈奴人想的那些阴招,不是都能用在这上面了?” 众位男士并不吃云破军的耍帅,但是很赞同他的话,纷纷露出了“嘿嘿嘿”的笑容。 “报仇归报仇,但是也注意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们人是真的不多。”云破军再次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手下纷纷应答。 有人偷偷吐槽:“头儿L你年纪轻轻,比我老丈还要 啰嗦!” 云破军:……“我都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人!” 要知道,在云破军一行人刚刚流落到绿洲这边的时候,手下人看到很多宝石黄金,甚至提议要不要客串一下马匪,抢一波回去。 是的,抢一波。 不说云破军接受过姚芹多年持之以恒的三观培养,就是云破军是传统军阀的观念,这时候也干不出抢一波这种事情——人家上万人,你才多少人?就不怕被人追到沙漠里,到时候没有绿洲补充水源,又来不及走出沙漠,变成干尸? 云破军当场把手下说了一顿,表示这种为了钱不要命的事情不要带上自己。 也是因为如此,手下在逛街看到南瓜的时候,才没想着明抢,加上南瓜体型比较大,也不适合偷种子,只能遗憾地告知云破军,这才让云破军想出了卖食物的主意。 却没想到,卖食物还惹上了不长眼的人。 好在,对于绿洲来说,这群不长眼的也是外国人,云破军琢磨着,就算双方起了什么冲突,也不至于惹上绿洲的管理者。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群外国人有点多,好像是一大群人一起的。 “咱们现在就给他们下巴豆?”手下问道:“等他们没有战斗力了,再一举拿下他们?” 云破军叹气:“你们手上有巴豆吗?”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没有。 “你们当初给匈奴人准备的拉肚子大餐呢?”云破军问道。 “那是想着下到水里的,匈奴人喝生水,但是这群人他们只喝酒不喝水啊!”手下感慨道:“我们也是收集过他们的消息,他们这样,我们没办法下到水里啊。” 这时代的西方人也意识到生水中有很多病菌(他们还非常不讲卫生),所以日常都是喝度数低的酒度日(酒中很少有致病的细菌)。 说到这个下药,无非就是之前北疆军队收集到的致病菌,打算阴险地用于和匈奴人的病毒战。 为了防止自己人误饮水,也为了防止以后攻下草原后匈奴都没剩多少人,北疆也没敢拿出什么能够形成瘟疫的东西,无非是喝生水会肚子痛,一般拉一天肚子就好了的那种。 在姚芹死命普及喝开水举措之前,北疆人也经常会这样。 “你们傻啊!他们喝酒不喝水,但是不是会吃水果吗?!”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去布置起来。 一边想办法在搞了一批水果卖给这群人,一边暗地里诅咒:“拉不死你们!” 结果,这群外国人毫无反应。 “这不对啊!” “是啊!难道是沙漠太热太干燥,病菌失效了?” “怎么判断,又不能随便找个无辜的人尝试?” “要不……”有人提议:“我们去他们屋子里躲着,找机会把他们领主绑了?” “感觉有点难,还不如偷偷去他们厨房,我看他们厨房好像没布置什么兵力。” “就去 厨房!”云破军决定道:“挑两三个身手好的,探探他们的情况,顺手再给他们下点病菌。” 手下连忙踊跃报名。 经过激烈的竞争和严格的选拔,终于有三个人脱颖而出。 脱颖而出的三人带着炭笔、白布和病菌培养液一起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骑士,防范能力确实不咋地,北疆经过半现代军事培养的人很容易就溜进了厨房里。 而厨房里只有几个忙忙碌碌的伙夫和厨娘。 “这群外国人可真是心大,我看他们厨娘的围裙都黑了,他们也照常吃人家做的饭。”潜伏进入的人偷偷和同伴嘀咕。 “刚刚那个烤肉的伙夫,擤鼻涕之后直接接着做的!” “有没有可能,他们平时就吃的不太干净,所以对我们特别炮制的水果很有抵抗力?”第三人问道。 “不是,你看那里!”同伴连忙指点位置。 另外两人看过去之后,顿时都失去了言语。 “那个是煮蜜瓜?” “还有烤葡萄?” “这群人要是这样吃水果的话,难怪他们没生病啊!” “他们没问题吧?烤肉还带着血,蔬菜根本没煮,但是水果是煮熟烤熟的?” 三个标准的中原人表示,自己真是长了见识:这都是什么黑暗料理啊! “难怪吃了我们做的觉得惊为天人,这随便做做都比他们的好吃啊!” “就是,这也太挑战人的味觉了吧?我这辈子除了炖梨就没吃过煮的水果。” 几人一边吐槽,一边去摸排敌方的布置。 “为什么他们屋子里这么多粪便啊?他们都随地大小便吗?”北疆人士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 “难道因为空气干燥风干的快,所以他们的大小便不容易传染病菌,即使随地大小便也没有问题?” “我觉得姚老大要是看到他们,估计要疯。” 虽然在大概十年前,北疆的部分市民和个别村民依然会在街边大小便,但是经过姚芹多年的整治,所有人都养成了饭前洗手、定点排便、不喝生水的好习惯。 卫生要求普及之后,北疆人生病的概率进一步降低,民众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样对自己身体好,于是也将这些要求变成了习惯执行了下去,所以现在的北疆,真的很难出门踩到粪便。 这也给来探查的三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这屋子是不是他们老大的屋子啊?” “我觉得不是吧?虽然里面布置的很华丽,但是门口走廊就有粪便!谁会去老大门口拉屎啊!” “也许是他们觉得这是一种尊敬?”其中一人提及。 另外两人都露出了拒绝的脸:大可不必! 不管怎么说,三个人都兢兢业业地绘制了地形图,尽管不能判断,但是也对每个房间进行了详细的描述。 除此之外,三人还有了意外收获。 “等 那群神弃之人离开绿洲,我们就追上去把他们抓住,这样就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当奴隶,到时候我要让子爵给我分一个回去做饭。”两个骑士讨论道。 “好主意!这样还能拿到他们烤肉赚的钱。” 听不懂骑士对话的三人一头雾水。 恰好这时候,这两人往边上走去。 一头雾水的三人决定偷偷跟上。 却见到两人找到衣着更加华丽的子爵,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起来,还用黑头发的小人做标志物。 富有军事素养的三人立马看懂了这群人的打算。 三人愤怒地对视一眼,默默记住了这两个骑士和子爵的样子。 等三人带着探查好的情报回到队伍中后,所有人在听情报的时候都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 “他们菜吃生的,肉吃半生不熟的,但是水果吃熟的?”团队大厨的表情简直要怀疑人生。 “这不重要。”云破军说道:“我们现在的关键消息是,他们打算等我们离开绿洲之后袭击我们!” “不,这很重要,这是对于厨师的侮辱。”大厨默默地嘀咕。 云破军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而后对其他人说道:“既然他们打算袭击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给他们来一场以少胜多的伏击?” 手下军官连连点头:“正好趁着给他们下了药,他们战斗力肯定有削减!” 说干就干,北疆众人连忙准备了起来,第一天就带着行李离开了绿洲。 监视北疆众人的骑士连忙回去禀报:“那群东方人跑了!” “什么?跑了!肯定是害怕我们了!” “我说怎么前天东方人居然敢拒绝我们,原来是早就打算要逃跑!” “不行!我可是打算要日落大道上开一家异域餐馆的!必须要抓住他们!” “咱们追!” “抓住东方人,金子和奴隶都是咱们的!” “冲啊!” 一群穿着盔甲的骑士朝城外冲去。 绿洲居民探头探脑,语带同情的讨论道:“不知道是哪些人惹到了这群土匪,他们回去的时候可能又会带上不少奴隶了。” “今天离开的,除了一些小商队,就是那群东方人,小商队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去追,看来那群东方人要惨了。” “那可不一定,我看东方人都是骑马跨刀来的,估计也挺能打的。” “再能打,人家可是出去了一两百人!” “说起来这群东方人还挺有礼貌的,做的东西也好吃。” “是的,他们从来不会喝地大醉又闹事,每个人都干净又勤快,可惜啊……” 被绿洲居民同情感叹的东方人此时可维持不了他们干净的外表了。 云破军带着人在绿洲外低矮的沙棘林埋伏了下来,就等着这群喊打喊杀的骑士送上门。 不到交锋的时刻,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外人可难以预测。 马群带着沙尘而来,眼看着对方毫无戒心地进入了埋伏圈,云破军一挥手:“上!”! 第 232 章 北疆人这一上,为钱冲锋的骑士们就被沙尘迷了眼。 毕竟阴险的北疆人率先攻击了骑士们的视线。 扔出一些尘土包,然后用箭射穿,直接眯了骑士们的眼。 而后再放冷箭,收割一批马匹,让骑士慌乱起来。 最后来一波冲锋,直接砍杀。 打到后来云破军等人发现了:这群人怎么这么弱啊!而且他们好像不太懂配合? 讲道理,日常就是打劫为主业,打一打领地之间几十个人的战争,国战也只有几千人的地方,人家的配合精度要求怎么可能比得上北疆的十万大军? 而且北疆还被姚芹用民兵训练方法调理过,最讲究的就是如指臂使。 工业革命之前西方有多弱? 被汉朝压着打的匈奴,是让中东西亚闻风丧胆的东方风暴。 唐朝突厥的领导人要给天可汗表演胡旋舞,文官一人也能灭一国。 元朝铁骑几乎统治了大半个欧洲。 被明朝压着打的女真瓦剌,能让西方诸国瑟瑟发抖。 以云破军现在能对战匈奴也胜多输少的兵力,对上这群西方人,只要对方不是五倍十倍的兵力,那打起来和玩一样。 云破军甚至都有空和边上的手下说一句:“这群人打起来比那些叛军还容易啊!” 手下也忍不住感慨:“早知道他们这么弱,我们干什么还跑来外面伏击?直接在城里把这些人绑了就好了。” 一边说话,一边也没妨碍手下砍倒一个人。 东方人如此勇猛,贵族和骑士们都觉得不科学。 “你们这些黑发黑眼的神弃之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神佑之人!”有贵族振臂高呼。 “这家伙在鬼吼啥呢?”北疆的人不解。 “管他说啥,这么明显的靶子,不射不是对不起自己吗?”话音未落,振臂高呼的贵族就被射了下来。 一看这种情况,本来就是为了钱的骑士们纷纷投降。 眼看着投降的人没被伤害,其他人简直是望风而降,云破军感觉自己还没砍多少下,敌人已经纷纷伏地了。 云破军一看,挺好的,投降了多好啊!省得杀起来还累,投降就可以把人都绑上。 杀的杀,绑的绑,结束了之后,云破军轻点了一下大家受伤的情况,带着这群人回去了绿洲。 知道绿洲不禁止在城外捉战败方但奴隶,云破军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城里居民本来都很同情云破军一行,一看战败的居然是那些野蛮的西方人,不由都瞪大了眼睛。 “这群东方人这么厉害的吗?” “西方人的人数可是他们的三四倍啊!” “而且他们看起来都没怎么受伤,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之前还占了这些东方人的便宜……” “我吃了他们一块煎饼没给钱……” “我想把黄金瓜卖高价给他们……” 目睹了这一切,又恰好和云破军一行人有交集的人脸都绿了。 谁能想到这群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东方人这么能打啊! 要是早知道,我们不就不敢占便宜了吗?! 云破军等人意外发现,自从绑了人回来之后,绿洲的人对自己客气多了。 绿洲的贵族阶层甚至还派人给云破军送了信,要宴请他们。 “早知道这群人这么不能打,我们直接给人打杀了就是,看这绿洲也是欺软怕硬的,也不用辛苦卖煎饼烤串了。”有手下嘀咕道。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 “行了,现在知道也不晚,丁辛队随我去赴宴,其他人好好休整一番,注意警戒,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路数呢,搞不好是个鸿门宴。”云破军一锤定音。 事实证明,确实宴无好宴。 整个宴会上,宴请的贵族都在打听云破军家里的权势、军队的规模。 云破军倒是不介意好好震慑他们一番,开口就说到:“我家中有十万大军,镇守北疆!” 贵族们对视一眼,纷纷了解:懂了懂了,是吹牛的!估计手底下的民众奴隶加一起有十万吧,不过这也很厉害了。 问及家中物产,手下人替云破军吹牛道:“我们库中白银就有几百万两!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贵族们:懂了懂了,估计是贵族都能吃饱饭,白银几百万两什么的,也太能吹了吧! 想到这里,绿洲的贵族有点同情他们:真惨!就连他们头领都是穿着朴素的衣服,这南朝人未免太穷了。 穿上第一手细棉花纺织衣物的云破军如果知道自己被误以为是穷人,一定会好好嘲笑一番这群人。 贵族们客气地送走了云破军一行,并且自以为对云破军等人背后的势力有了评估。 古人有一个说法,叫做坐井观天、以貌取人,犯下这两个错误的绿洲贵族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傲慢和自以为是会带来多大的灭顶之灾。 于是,有和西方勾连比较深的贵族给他们传了信——你们的人被一个东方来的小子一锅端了! 西方纽吕国国王听闻此言,顿时震怒。 要知道,此时西欧那地块还打得脑浆都能出来,作为横跨东欧和西亚的大国,纽吕国可谓是一直很有优越感的。 他们不仅把持了东西方来往的商道,还拥有数以十万计的士兵。 面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自认为小国的绿洲自然不敢对着干。 于是,当纽吕国国王告知绿洲贵族,自己要这些人活着到纽吕国接受审判的时候,对云破军一行人实力估计不足的贵族们很快就倒戈了。 贵族立马派人去请云破军赴宴。 云破军看到宴请的请帖,特别无聊地一扔:“不去!” 这些天云破军实在是闲出毛来了。 本来抓住贵族一行人之后 ,云破军就打算带着他们和南瓜回北疆大营了。 但是没想到被资深向导劝阻了:“秋冬交替的季节,东边沙尘暴频发,现在走在沙漠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好是等两个月再出发,这样比较安全。” 一开始的时候,云破军有怀疑过是不是绿洲这些人有什么打算,但是他很快发现有商队飞快到达绿洲,而后修整不出,真的没有人打算往东方走。 “这沙尘暴难道只在东边吗?”云破军找了一些普通的绿洲民众问。 “这沙尘暴又不是人控制的,怎么可能只往东边去?”民众好笑地回答。 “那为什么西边有人出去,东边却没有?”云破军问到。 通译翻译后,回答问题的人忍不住看了云破军一眼。 云破军合理怀疑,那个人的眼神刚刚在说:这莫不是个傻子? 尽管心里可能真的是这样想,但是回答者还是对得起云破军给他的银两:“因为往西边走,大约两天就是下一块绿洲,后面虽然是荒漠和高山,但是不用担心沙尘暴了。” 云破军想到自己为了追萧虎京,日夜兼程在沙漠赶路的六天时间。 万一有个沙尘暴,云破军可不敢担保自己能顺利回北疆。 即使是自认能与卫霍比肩的云破军面对大自然也只能低头。 云破军低头了,手下提醒他:“您之前觉得跑丢了很丢脸,也是怕报信的人在沙漠迷路,让我们缓缓再回去报姚老大他们,只是让商队帮忙捎一封信,后面又准备带着南瓜一鸣惊人拖延了归程,现在……如果商队出了意外没有带信回去,我们就要失踪三个多月了。” 云破军:……“那沙尘暴还是不要过去了吧。”不然怕姚芹一个没收住力,自己就无了。 云破军开始切实地发愁了起来。 因为人员流动幅度变小,以前出门经商的人家也基本就在绿洲,一时之间,绿洲的宴会变得特别多。 云破军刚开始收到请帖的时候,还看人家的面子去了几次,但是这些宴会过于无聊,加上云破军还忧愁自己回去会被姚芹打死,于是很快就不耐烦了起来。 手下听到云破军说不去,只觉得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捡起了请帖,对云破军说:“这次是绿洲国王的岳父邀请,您如果没事,最好还是参加一下。” 云破军掀了掀眼皮:“这人很牛吗?” 手下歪歪头:“在绿洲这地界算比较牛?” “有我牛吗?“云破军继续问。 手下嘴角抽搐:“您这问题,我回去问问姚老大?” 云破军:…… 云破军破防了:“你们不提姚芹,是不会说话了吗?!” 手下不想和中二犯了的云破军多说话,只是说道:“这家人掌握了绿洲一半的粮食。” 云破军当即嗤笑:“他们国王脑子里都是什么?居然让一个外戚掌握了一半的粮食。”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有这么多粮食,所以才能把女儿嫁给国王?” 云破军:“这国家这么没用,这么还留着?” 云破军这么多年就没听过国王还需要卖身的,就是南朝那几任废物君王,折腾大臣和商人也和玩一样。 “因为没人看得上这块地皮,懒得争夺?”手下猜测。 云破军摇头:“蚊子再小也是肉,看来是边上都太忙,没空收拾他。” 这么说着,云破军笑:“看来这场是必须要去了,毕竟以后我们打下这里,也需要掌握粮食来源嘛。” “那我让大家准备。”手下回答道。 云破军带着人刚去往宴会地点,还没来得及吃喝,更没来得及抱怨这家人的熏香太浓,就发现身体发软。 “不好!屏住呼吸!”云破军立马提醒手下们。 众人警戒地聚在一起,却发现四周都是盾牌和弓箭手。 在云破军带着队伍警戒的同时,薄采其、莫子焘等所谓的姚党诸人偷偷聚集姚芹的房间,门口姚芝守着,关闭了门窗的屋子里有一些昏暗,只有一豆煤油灯点燃后的灯光。 “是时候做个决断了。”薄采其看向姚芹。! 第 233 章 看到姚芹没有说话,莫子焘开始摆事实。 “现在是云破军失去消息的第73天,从近两个月前,军中就有让云灭奴暂代统帅一职的说法。”莫子焘说道:“但是直到现在,云灭奴依然没有掌握北疆,原因是什么,您也知道。” 众人都忍不住点头。 莫子焘继续说道:“孙家人借助云灭奴外公和舅舅的身份,已经聚拢了一批人在他们身边,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他们能够掌握一定的权力,我们的工作会受到阻力。” 边上一小将已经等不及说道:“何止是阻力,我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人家要是后续能够掌权北疆,估计第一个就要搞死我们,现在还在拉拢我们,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不过是妥协罢了,就希望我们支持他们上位。” 姚芹抬眼看了小将一眼。 小将身旁的朋友偷偷踹了他一下:“大家都知道,你别插话,等莫师说完。” 莫子焘神色不变,好像没听到小将说的话一样,继续说道:“北疆部分跟从云居安云将军而获得战功的将军看不起孙家人,并且对性格比较文弱的云灭奴也不看好,而且因为他的年纪对他也有所轻视。” 姚芹此时认真看向了莫子焘:“你觉得,灭奴是文弱的孩子吗?” 莫子焘直视姚芹,不闪不避:“云灭奴近年来一直在我们的新学中接受教育,是一个品学兼优、心地善良又有一定领导能力的孩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只有十二三岁,武力和能力都不足。” 说完之后,莫子焘继续说道:“不是谁都是云破军,受上天偏爱有认路能力,能够自己带几千人长途奔袭直捣黄龙,并且在之前还有卧底匈奴、新城建设、边城改造等政绩。” 姚芹微微点头:“你继续说。” “总之,这些将领对云灭奴的上位持有否定态度,并且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成为下一个姜国公。”莫子焘说道:“姜国公的人品我们都钦佩,但是您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够完璧归赵的。” 莫子焘半含半露地说道:“毕竟北疆统帅这职位,也不是云家世袭的。” 姚芹胆大包天地嗤笑一声:“这皇位,也不是南朝世袭的啊。” 云家已经在北疆经营了五代以上,和国祚稍短一些的大一统朝代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时候说职位不是世袭的,无非就是看云家只是妇孺,想要在北疆分一杯羹罢了。 “我们都知道,这些将领无非是想要更进一步,但是想要的人太多,让谁上?人心易变,即使推举的人素有声名,谁能保证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会初心不变?”薄采其说道。 莫子焘点头:“而且需要防止下面的将领因为不服气,所以形成割据的事实。” 姚芹好笑地说道:“你们没说出来,但是我也知道,在其他人看来,我也是这群将领中的一员吧?” 薄采其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没等姚芹回 答,薄采其就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是的话,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开会了,干脆躺平等他们争斗出一个结果,然后我们继续干我们的活就是了。” “你不必激我。”姚芹早就思考了很多天,此时还是非常冷静的,对着薄采其说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都清楚。” “你如果清楚的话,就不应该坐着不动!”薄采其怒斥道:“你难道到现在还指望云破军能够回来不成?我告诉你!等这事尘埃落定了,就是云破军回来了也没有用!” 一向笑脸迎人的薄采其怒了,效果远比容易发怒的人生气要明显的多,边上的人连忙劝他:“消消气,消消气。” 姚芹却好像无视了薄采其的怒火:“你觉得我一直在感情用事,因为无法接受云破军可能意外丧生的可能,所以才没有举动?” “难道不是吗?”薄采其反问道:“如果要扶持云灭奴上位,第一重要的就是向云夫人表态,然后把孙家这种糟粕打压下去,如果要让别的将领暂代,现在就应该考察并选择有倾向的人,如果要自己上,那更是应该排除异己!” “如果你不是沉浸在云破军出事的悲伤中,为什么总是喝令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薄采其犀利地问道。 姚芹叹了口气:“破军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知道他可能出现意外,我当然是悲伤的,但是我也不是会被情绪左右大脑的人,我不让你们动,只是因为动了,我们的处境也许会变好,但是北疆民众的处境恐怕会更难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哪怕影响了民众,只要我们掌权后多注意,还是会恢复过来的!”薄采其说道。 “如果我要上位,或者我要支持某一方上位,那么我是不是要妥协,让出一部分利益获取支持?所以是让新学的学生成为他们的拥附门生,是让女子退出管理岗让给他们的族人,是让民众加赋税供养他们的亲族,还是让法律再次偏向于他们裁定?”姚芹的反问掷地有声。 “这都是必须要经历的!只有我们掌权,以后才能改革过来!”薄采其争执道。 “一个给出去又收回来的政权,再次给出去,还有人相信它吗?”姚芹问着,又继续说道:“而且你要花多少年把那些人都斗下去再收回来?五年?十年?十年能影响多少人?外面那些起义军能不能给我们十年时间?” “那总好过在这里等死!”薄采其甩袖。 “我已有计议,只是还没确定是否要这样做。”姚芹说道。 “所以是什么?”薄采其问道。 “给我点时间,最多三天,我会给你们答案。”姚芹回答道。 “你最好真的有答案,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薄采其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莫子焘笑了声:“行,那我们先告退了。”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其他人连忙行礼,跟着莫子焘跑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守在门口的姚芝才看向姚芹。 “你应该知道,时不我待。”姚芝说道:“有时候牺牲是必要的。” “但是我们身处这个位置,就永远不能把民众的牺牲视为理所当然。”姚芹干脆地回答道。 “所以呢?所以你现在犹犹豫豫又有什么用?”姚芝忍不住走进屋子里:“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但是我有办法让损失变得最小。”姚芹说道:“我没有犹豫,我只是在等待时机。” “什么办法?”姚芝问道。 姚芹却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小芝麻,你记不记得,我很久之前和你说过,我非常感谢和你互换身份,让我有了凭借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 姚芝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头:“你说过互换不仅是对我生命的保全,也是对你的一种成全。” 姚芹笑了:“是啊,有了男子的身份,我想做的很多事情才能做到。” “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可以拼搏获取功名,而女子想要掌权,只能通过父权、夫权、子权获得,不管是将门虎女、将军遗孀还是摄政太后,都是分享了她们父亲、丈夫、儿L子的权力,才能号令众人。”姚芹感慨道。 姚芝有些不明白,心里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这些女性虽然失去了自己奋斗上升的可能,但是从一开始,他们的起点都很高,他们父亲、丈夫和儿L子的拥护者,在有其他竞争者的情况下,天然也会拥护她们……” “姐,你要干什么?!”姚芝感觉已经已经猜测到了姚芹的打算:“你……” “还要多谢云破军在京城传出来的那些谣言?”姚芹忽而一笑:“你说,我和云破军心心相印两心相许,他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更想要北疆发展好,所以我们约定等北疆进一步安定之后才成婚这个剧本如何?” 姚芝惊讶地已经快要失去言语。 姚芹又继续说着:“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匈奴那边共同生活了快两年,又是青梅竹马,他知道我是女孩子也很正常吧?平时他那么信任我,肯定是因为爱情啊!现在他生死不知,我作为他的爱人,当然会想要嫁给他,作为未亡人送他一程?” “我嫁给云破军,就是云家人了,担心云灭奴掌管不好北疆又忠心云家的,自然会支持我,支持云灭奴的,除了孙家这一派没用的货色,也不会反对我,其他将领没有占据大义名分,我未来也不会有孩子,云夫人她们不会担心我,我分享夫权代管北疆,是不是理所应当?”姚芹歪歪头,问姚芝。 “姐,你是疯了吗?”姚芝喃喃。! 第 234 章 姚芝对于姚芹的选择完全无法理解。 “你要是想要权力,咱们纠结大家推选你上位也完全可以,你要是不想要出头太快,我们苟一苟,等过几l年再以对方背叛云破军的名义剿杀这次上位的人,然后自己上也行。” 姚芝越说越无法理解:“你有什么必要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你刚刚提到的什么民众?你是疯了还是想做圣人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身成仁的想法呢?”姚芝情绪有点激动:“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爱上了云破军!” 姚芹看向姚芝,神色却很认真:“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有点精神上的追求?如果我可以妥协无视,那我和那些政客又有区别?” 这已经涉及到哲学层面的问题了,姚芝只能反问:“所以你觉得你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就可以庇佑更多的民众?但是有意义吗?你现在办女学,等你死后,女学还存在吗?你现在让工厂关注工人权益,等你死后,能保证管理层不会将工厂私有化吗?你现在能保证适龄儿童入学,难道能保证以后学习的渠道不被垄断吗?” 姚芝自认为看的很透彻:“历史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开国初期政治清明,将更多的土地分给失地农民,亡国末期政治黑暗,土地兼并严重,上升渠道被堵塞,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后人提到你,只会和提到女帝一样,都是污名。” 姚芹却很有信心:“没有办法改变,是因为这是封建皇朝的特性,但是如果跳出封建帝制,就不会再走上老路。” “而且,”姚芹拍了拍姚芝的肩膀:“人活一世,总要做点什么?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既然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做?就算以后会失败,我已经把火种种下了,迟早会有人变了这天。” 这世上姚芹能够畅谈理念的人没几l个,姚芝算是姚芹目前最放心的人了,于是不知不觉的就说得多了。 等姚芹看到姚芝那一脸不解,只能安慰弟弟:“这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是没这个条件,要是有的话,他们恨不得自己嫁给云破军!” 毕竟这可是能够占据大义和平演变的机会啊! “你就不要被别人影响,总觉得我是个女人,成婚了这一辈子就毁了,你想想,如果是个男人,和某个女人成婚就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和军权,那些男人会不会为了争抢成婚的名额打得脑浆都出来?”姚芹说服姚芝道:“因为我是个女人,其他争夺的人都没有我的优势,又天然对女人掉以轻心,加上无法否认我和云破军之间的关系,北疆能够尽入我手,难道不值得吗?” 姚芝很难否认姚芹想法的好处,但是对于代价也难以接受:“人家男人趋之若鹜,是因为娶了老婆之后,也完全可以纳妾、停妻再娶,我们都心知肚明云破军应该凶多吉少了,你如果嫁人,难道要守寡一辈子吗?” “如果情势让我要一直以云家女眷身份活动,那就是守寡一辈子也没啥,反正你也 知道,你姐我不打算在死亡率这么高的情况下生娃▉_[(,”姚芹却很豁达:“至于说如果我们干得好,我又碰到了让我昏了头愿意嫁的人,改嫁也没啥吧?” “那要是云破军没死的话……”姚芝忽然提到一个可能。 “啊,那先做一段协议夫妻,之后和离?”姚芹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云破军那个认路能力,除非是人死了或者被俘虏了,不然不可能杳无音信的!” “那万一的万一,他回来了,你还没能完全掌握北疆,需要依靠云家势力?” “那就是我和他之间对权力的争夺战了。”姚芹冷了表情说道。 看到姚芹这个表情,姚芝终于相信了:“我现在能够肯定,你是真的对云破军没有爱情了。” 姚芹白了姚芝一眼:“你想说我心狠就直说呗?我还能打死你不成?” 说完姚芹又说道:“我和云破军当然是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也不是假的,但是通往顶峰的道路就那么一条,一旦进入你死我活的局面,自然不能心软让路,不然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姚芹倒是不介意让一让云破军,但是姚芹介意自己的政治理想无法实现。 如果一开始姚家没有被流放,云居安、姜国公、云破军几l人也没有因为对姚芹的欣赏让她走上现在的位置,那么姚芹可能也会认命地将所有的想法藏在心里。 但是既然姚芹已经走到了现在的位置,有了对于北疆极大的影响力,甚至随着军阀割据局面的形成,能够进一步辐射其他人的地盘,并且随着北疆军的扩张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要让姚芹继续接受一个封建吃人的社会,她才是真正会疯掉的。 当我不能救人的时候,我可以看着他们死去,但是当我有能力拯救他们的时候,我的良心就让我无法无动于衷。 面对是非利弊分析透彻的姚芹,姚芝也没办法说她的计划不好,只是……:“你想要嫁云破军,云家人同意吗?” 姚芹眨眼一笑:“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和,所以就看云夫人同不同意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云夫人同意,我也不会和薄采其说要等三天啊!”姚芹说着大实话。 “云夫人怎么可能同意?”姚芝半点都不看好。 “她当然会同意。”姚芹却很有自信:“这太后和太皇太后,可完全不一样,毕竟皇孙可都是有自己亲妈的啊。” 妈亲还是奶奶亲?一般来说,还是要看是谁带大的。 但是如果是妈妈和奶奶一起带大的呢? 那可就说不好了。 姚芹觉得,以云夫人的清醒,应该很清楚,自己之前能够压制孙氏,靠的不仅是名分,更是实际掌权者是自己的儿子。 而如果云灭奴上位,即使云灭奴脑子清楚,并不会偏袒母亲,但是以云灭奴之前受到委屈依然维护母亲的做法看来,孙家人恐怕都要蹬鼻子上脸了。 这可不是云夫人想要看到的局面。 秉持着这种自信,姚芹很快就求见了云夫人。 “姚小将来拜访,不知是为了何事?”即使云破军生死不知,但是没有坏消息传来,云夫人就依然稳如泰山。 “破军一时没有音信,最近也是人心浮动,所以想要拜托您一件事情。”姚芹略带了点害羞的样子,微微低了头。 “什么事情需要拜托我?若是老身能做的,当然不会推迟。”云夫人说道:“你和破军十几l年的兄弟,他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 姚芹明白云夫人这是为了云破军拉拢自己稳定局面,只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还是继续自己的计划,说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想要为破军守好北疆,毕竟我们说好了,等他这次回来,我们就成亲。” 云夫人整个人都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成亲?是澄清什么吗?” “成亲,是成婚,不是澄清事情。”姚芹再次强调,还不忘补刀:“其实破军在京城就已经暗示过我们的关系了。” 云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你们两个男人,我儿子我了解,他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 姚芹适时让脸上出现一些害羞的表情:“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其实是女儿身,当初因为害怕姚芝身体不好,充军路上出现意外,所以才和他互换了身份。” 云夫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难以接受的云夫人打量了一下姚芹,明明看起来就是壮汉……定睛一看,云夫人不得不承认,姚芹看起来确实不太想姚家男人,虽然有力量有身高,但是人还是纤细了一些。 这么想着,云夫人又不相信了:自己儿子自己知道,那小子喜欢的是美女啊! 看着姚芹的眼睛,云夫人没有感受到她提起云破军时有什么深刻的爱恋,结合现在的形势,云夫人瞬间灵光一闪、福至心头:姚芹并不爱自己儿子,她就是想要嫁进云家! 云夫人本身具备了一定的政治素养,她对于姚芹的目的虽然不能猜测完全,但是也大概能够明白,姚芹嫁入云家,对于她和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合则两利的局面。 云夫人以前只有一种选择,就是扶持云灭奴,但是鉴于云灭奴的年纪和他讨人厌的外祖父家,如果云灭奴上位,云夫人肯定会有很多吞蟑螂一般恶心的时刻。 现在云夫人多了一个选择:和姚芹合作。 “好孩子!”云夫人立马变了脸,拉着姚芹亲切地说道:“破军那孩子生死不知,你现在嫁进来,搞不好会耽误一辈子啊!” “我这辈子本来就和破军定了终身,他如果真的不幸,我也要替他好好孝敬母亲、友爱妯娌、抚养侄儿,才不辜负他。”听话听音,姚芹立马作出了承诺。 云夫人满意地说道:“好孩子,真是个痴心的好孩子啊,我作为母亲,不能棒打鸳鸯,这样,我马上就准备去姚家下定,云家主母的位置,虚位以待!” 姚芹瞬间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用敲重鼓,人家就能明白。 两人默契地做好了决定,姚芹也就告辞,等云夫人来下定。 云夫人不是拖拉的人,花了一天时间找好了媒人,第二天就给姚家送了求婚的婚帖,又送了定礼。 薄采其和莫子焘听闻都惊呆了:“云夫人替云破军给姚芹下聘礼?!” 千里之外,本来收到消息想带着大儿子回去北疆主持局面的云居安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啥玩意儿?我夫人替我儿子求娶妻子姚芹?这不是侮辱人吗?姚芹能答应?” “事实上,姚芹答应了。”传信的人回答道。! 第 235 章 “咳咳咳!”旁听的云守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云居安也不可思议:“你说姚芹同意了?” 来人认真点头。 云居安立马反应过来:“是了,如果不是和姚芹早就有了默契,夫人她也不会跑去提亲……” 这么说着,云居安还是不解地挠头:“所以姚芹怎么会同意嫁人的啊?难道一小子和姚芹真的两情相悦?平时也看不出来啊!他们两都喜欢男人吗?” 云守边在边上默默提醒云居安:“也没见他们喜欢什么女孩子啊。” 云居安不得不承认,云守边的话确实扎心了,不由轻斥责云守边:“你懂什么?你一个被孙氏摆弄地明明白白的人,没资格谈论别人的感情问题。” 云守边:“我们夫妻举案齐眉,我怎么没资格了?” “他们那是兄弟情,你这个要老婆不要兄弟的,怎么可能理解?”云居安反驳。 兄弟情这个词一说出口,云居安也感觉到了不对,云守边更是觉得身上发冷:兄弟情什么的,云破军和姚芹这么一搞,都没办法直视手下的将士们了。 云家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既然北疆那边的局势能够稳定下来了,我们就别去了,你去把东西归置归置。”云居安指挥道。 云守边一脸遗憾,心想亲娘和姚芹的动作未免太快了,自己就这么错失了和妻儿团圆的机会。 云居安打眼一看,就知道云守边心里不舒服,当即就说道:“正好没事了,你带着人好好地在我们的新地盘里犁一遍,那些土匪村霸,都给我抓起来,正缺人开荒挖矿呢。” 这活计云守边已经干熟了,干不过自家亲爹,只能答应了下来。 答应下来之后,云守边想到弟弟,心情又有一些不妙,问亲爹道:“爹,破军他,不会真的出意外了吧?” “他这才失踪两个多月呢!你老子我当年打匈奴的时候,三四个月都在草原找路!”云居安立马反驳道。 “但是破军……”云守边没有说下去,反而说道:“您说的对,他肯定没事的。” 云居安没有言语,也沉默了下来:破军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孩子从小就调皮,都说祸害遗千年,想来是没那么容易出事的吧? 被很多人惦记的云破军一个喷嚏都没打,只是感慨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谁知道西域的迷药毒性这么大的? 云破军也没想到,西域的贵族这么赶,都不怕被毒死吗? 要知道,发现空气不对的云破军第一时间就让身边的同伴警戒了,大家都拿着武器围成了一团,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没想到人根本就没打算和云破军一行人战斗。 绿洲贵族:我又不是傻的,明知道他们擅长战斗,我还能鸡蛋碰石头? 绿洲贵族派人,就是围住云破军一行,别让他们跑了,真实 的打算是把所有人包括自己人都迷晕,然后等气味散了,再带人绑人。 别说,他们的计划还真就实现了。 等云破军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和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的同伴。 好在大家的嘴巴没有被堵上,云破军还能开口说话:“小疯子你们几个也被绑了?是被迷晕的吗?” 外号小疯子的属下比云破军要早一点醒来,闻言也皱着眉头,说道:“是啊,谁能想到这些人这么不讲武德!” “防范是防范了,就是没想到他们的迷药这么厉害。”云破军叹了口气:“我们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知道要被送去哪里呢?” “头儿你醒的晚,我们的迷药没你们那么多,我提前醒过来,有听到,他们好像打算把我们送去那什么纽吕国赔罪!”另一个手下说道。 “油嘴你可真行,他们那话说得和琵琶一样哒哒哒地,你居然还听懂了。”小疯子感慨道。 油嘴闻言忍不住说道:“你不给人起外号会死吗?什么油嘴,听着就不好。” “你们叫我小疯子我都没说你,喊你声油嘴怎么了?” “那是我们喊你小疯子吗?那不是你本来就姓肖,名风姿吗?”肖风姿,谐音可不是小疯子。 “行了行了,啥时候了你俩还斗嘴。”云破军贴身亲卫看不下去了,说两人:“有空斗嘴还不如好好想想,咱们被送去那什么纽吕国,会不会出事。” 小疯子闻言,倒是安慰几人:“咱们兄弟逃出了两个,我看这些人都不知道漏了两个人,也不会去追查,他们挺安全的,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这沙尘暴挡着,他们也没办法去找援兵,两个人要怎么救我们?”大家都有点忧虑。 云破军倒是信心十足:“只要他们想办法把咱们手脚放了,抢回个武器反杀一波还不容易?” 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热武器,冷兵器时代,空手夺白刃也不是什么传说。 要么怎么说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别说,不仅云破军是这么想的,他跑脱的两个手下也是这么想的。 “咱两都没什么沙漠里认路的能力,回去是回不去,两人结伴跟着头儿他们的队伍,还能找机会把人救出来。” 合计一番,两人也没敢再在绿洲路面,而是包着头只露出眼睛,去偷偷拿了没被绿洲贵族搜刮走的粗粮和水,带上就跟着押送云破军一行人的队伍上了路。 此时正在经历西部大冒险的云破军并不知道,自己家都要给姚芹偷了,自己亲妈还成了内贼,和姚芹里应外合。 但得知云夫人要为云破军求娶姚芹,第一个闹出来的就是孙家人。 “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这是滑天下之大稽!闻所未闻!于礼不合!”孙家人坚决反对道:“亲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你怎么不相信自己亲孙子,却相信一个外人!” 面对来闹事的亲家,云夫人眉眼未动,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这不是您也说,灭奴年 纪还小,需要家里人辅助吗?他亲婶婶接过担子,不是正好?” 年纪小的托词是因为孙家人想要分享云灭奴的权力,这时候却像是回旋镖,直接扎到了自己身上。 “云家现在就剩灭奴这一支血脉!姚家可是枝繁叶茂,您就不怕姚家人抢了云家的军队吗?”孙家人忍一时之气,劝说云夫人道。 “您这话说的,好歹姚芹是嫁到我们家的,她以后就是云姚氏,其他那些将军可对受到你们影响的灭奴不满意的很,换成其他人,那真的就没有云姓的份了。”云夫人依然笑容满面。 “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要给小儿子娶一个野心家!”孙家人觉得姚芹这种能够为了权力嫁人的人,是名副其实的野心家。 “您这话说的,”云夫人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破军和姚芹两个孩子是真爱啊,破军在京城说的那些,可都是真心话,你们之前不是还怀疑过破军和姚芹的关系吗?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呢。” “从未有男人娶男人之先例!你还敢说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谁说……姚芹是男人了啊?”云夫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像自己真的很不解:“她都嫁来云家了,你们不是应该知道她是女孩子了吗?” “什么?!姚芹她是女的?不可能!”云灭奴的外公捂住胸口就要往后倒,可谓是刺激大发了。 同一时刻,薄采其和莫子焘闯入了姚芹的房间:“你说的主意就是你嫁给云破军,你疯了吗?!” “好好的开国功臣不当,你想当男皇后?!” “为什么想不开当皇后,你现在振臂一呼统帅北疆,搞不好能当个皇帝啊!” “难不成,你对云破军是什么真爱?” 两人连珠炮一样地提出质问。 姚芹不紧不慢地写完了自己纸上最后一个字,犯下毛笔,看着两人一一回应道:“我没疯,也没打算当男皇后,我对当皇帝也没什么兴趣,对云破军是纯纯兄弟情。” “那你为什么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莫子焘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翩翩君子的形象,怒吼道。 “因为这样的话,北疆的权力可以平稳过渡,我也可以实现我的政治抱负。”姚芹神色笃定而淡然。 “你也太想当然了吧?知道你为了权力都敢嫁给云破军,大家对你的权欲和野心都很警惕了,你还指望平稳过渡?”薄采其嗤笑一声。 姚芹很理解,毕竟大家也会怕,开国功臣嘛,最怕的就是自己以为是杯酒释兵权被荣养,结果发现坐在龙椅上的不是老赵家是老朱家,人家要和你玩洪武大逃杀! “但是我是个女人啊,我和云破军青梅竹马,两心相许,我一心要嫁给他为他守寡,我又有什么错呢?”姚芹说道。 “你觉得有几个相信你和云破军是什么见鬼的真爱的……”话没说完,薄采其和莫子焘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叫:“你是个女的?!”! 第 236 章 薄采其和莫子焘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 姚芹的脑海中默默地响起了一首歌:你后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那么大…… “不是,你们两后退是什么意思?怎么显得好像我很饥不择食一样?”姚芹忍不住吐槽。 两人不禁尴尬地握拳捂嘴咳嗽两声。 姚芹看到别扭的两人,立马来劲了,戏精上身,说道:别说我就算饥不择食也看不上你们,你们难道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 “老薄,咱两可是有个搭配叫做薄采其芹啊!这还是你告诉我的诗经里的句子呢!”姚芹看向薄采其。 薄采其面部僵硬,嘴角抽动:“说笑了说笑了。” “老莫,你当年为了能和我朝朝暮暮一起工作,可是连工钱都愿意不要的呢!”姚芹继续攻击莫子焘。 莫子焘沉默一瞬,忍不住大声反驳:“那是我不想要工钱吗?还不都是因为有人不做人,不给工钱啊!” 作为“有人”的姚芹:“往事回忆历历在目,你们却如此伤我的心。” “你够了啊。”薄采其终于恢复过来,而后认真打量起姚芹:“你真的是女人?不是假装女人哄其他人的?” “他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让他们母亲夫人女儿和我一起进女性大澡堂嘛,大家坦诚相见,不就知道了?”姚芹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薄采其和莫子焘这时候也回忆起来:“难怪你从来没和我们一起去泡过澡。” “我就是个男人也不会和你们去泡澡!”姚芹强调之后,又说两人:“我都取消公共澡堂的泡澡池了,你们这些人还非要搞私人的,搞私人的也就算了,还热衷邀请朋友一起,你们知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染病,你们这群人就会被一锅端!” 姚芹对于泡澡并没有意见,但是对于聚众泡澡这种会传染疾病的行为深恶痛绝。 忽然发现自己给姚芹送了个把柄,莫子焘和薄采其两人稳住了心神,决定抓大放小,转移走姚芹注意力躲避唠叨的同时,也能问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 “所以云破军知道你是女孩子吗?”莫子焘和薄采其忍不住问道。 这种事情,姚芹当然不会告诉两人啦。 哪怕是再好的关系,人在职场,总是要留一手的,如果所有事情都向属下坦诚,那么自认为看透上司的属下忠诚度反而不会太高。 管理学一直是一门学懂易、学深难的学问,就好比忠诚度和交心程度的关系,在到达临界值之前,交心程度越高,忠诚度越高,但是临界值之后,反而有时候会出现反比的关系。 试着做好一个管理者的姚芹保持着自己的神秘:“你们觉得破军他知不知道?”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思考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道:“所以他肯定是知道的吧?毕竟你们两可是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见过你洗澡如厕换衣,怎么也会有些疑问的。” 姚芹:……所以啊,是个人都觉得云破军知道,但是谁能想象到云破军他居然真的没有怀疑过!某方面来说,这兄弟也是很信任自己的朋友了。 听到薄采其的猜测,姚芹也只是但笑不语。 姚芹这种表现,倒是让薄采其不会了:难道我猜错了? 莫子焘也生出了疑惑:“难道你和云破军真的是两情相悦?” “那你们这感情也太像兄弟情了吧?”薄采其满脸疑惑:“你们两真是为了对方不成婚的?” 被连番追问的姚芹颇为无语:你们两个单身狗,怎么可能分得清友情和爱情! 姚芹没有理会这两人诸多的疑问,而是重启了一个话题:“现在,你们之前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联姻云家,是最好的选择,也能让其他人愿意支持我。” “那也不一定吧?”薄采其也恢复了正常的表现:“这世上的女性野心家也不少,女皇、摄政太后、掌权公主也屡见不鲜,大家一起共事那么久,他们对你都有了解,要让他们因为性别就放下对你的戒心,那可不容易。” 听到薄采其这番分析,姚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因为大家没有性别偏见而高兴,还是因为没能成功示弱而悲伤。 莫子焘挠挠头,对薄采其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补充:“我觉得也不一定?之前我们加班那么多,大家只觉得你不做人,现在也许会多说一句:女人就是斤斤计较,生怕给出的俸禄没换回足够的劳动!” 姚芹:啊这…… “然后你每次推行新政,那些老学究们终于不会骂你倒行逆施了,他们之后估计都会骂你牝鸡司晨。”听到莫子焘的话,薄采其也没忍住看热闹的心,补充道。 姚芹闻言,忍不住一笑:“所以我是不是需要和你们所有人做一个科普,告诉他们母鸡群在没有公鸡之后会自动转化一只母鸡成为公鸡?让大家一起进修一些生物和养殖知识?”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只想告诉她别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所以母鸡真的能变成公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在郊外养一群母鸡试试!”姚芹回答地很肯定。 莫子焘忍不住露出了“长见识了”的表情。 薄采其这时候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努力往回拉扯道:“总而言之,想要通过女性身份示弱,你还差了点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我并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对你的意思?” “你俩别绕口令了行不?”莫子焘说道。 “咳!”姚芹轻咳一声,正色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俩说话就正经不起来,一定是因为你们两的气质问题。” 薄采其&莫子焘:???人言否?! 不说人话的姚芹在贫嘴了这么久,终于疏解了心里的压力,正经起来对两人道歉:“之前一直和你们隐瞒我的性别,也是因为不得已,实在 是很抱歉。” 看到正经道歉的姚芹,薄采其和莫子焘连连摇头:你做的事情⒒⒒[,和你是男是女关系也不大,我们认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又不是因为你的性别。”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姚芹是个女孩子,薄采其和莫子焘也不会那么容易纳头便拜。 所以姚芹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大度是你们胸怀宽广,但是我确实是要为隐瞒道歉,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我是女性,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时机公布出来。” 既然道歉解释了,最好是说清楚,以免大家心生芥蒂一直藏在心底,姚芹干脆从故事的开头说起。 “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家里忽然抄家,那时候姚芝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让他跟着充军,他可能流放路上就会生病走不下去,而我和他是龙凤胎,两人本来长得就比较像,我又是传统老姚家的身板,所以就偷偷和他换了身份,让他去教坊里好好养身体长大。” “偷换罪犯是欺君之罪,我们当然不敢说出来,后面也是一心挣军功,就想着尽快把姚芝赎出来,以免被发现。”姚芹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但是也没想到我会有这番际遇,最终在北疆执掌大权。”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忍不住说道:“你这可不是际遇,北疆现在这架子,大半都是你拉起来的,我相信你就是没有云家的欣赏,也能干一番大事。” 听到莫子焘的话,姚芹只能表示:多谢欣赏? 好在话说开之后,几l人之间不见隔阂,薄采其继续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利用好女性身份,成为北疆实际的掌权者?” 就在薄采其和姚芹讨论应对的时候,北疆普通人群也知道了姚芹的性别。 消息是从孙家传出来的。 孙家人没撕过云夫人,被打发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恍惚,就惹得一直关注北疆权力交接情况的人在云府门口堵住了孙家人,追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孙家人可能是被打击地过于厉害,没从爆炸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一被问,就喃喃了一句:“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这话一出,简直和点燃了一仓库的烟花一般,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假的吧?姚芹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她一个女的能单手举起石桌,这合理吗?” “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消息说云夫人给姚家提亲了?” “我们还说消息传错了,求娶的肯定是姚芹的妹子,原来求娶的是姚芹吗?” “难道她和小将军两人真的是早就定了终身?” “肯定的,这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起不是也很正常?” “她这女人,自己抛头露面,还带着许多女人学坏了,我说怎么她总是支持那些女人出门干活,又撺掇人家和离呢!” 这话出了,惹来周围很多女性的唾弃。 在工厂里,被姐妹们包围的姚蔷神色认真地说:“我姐姐是男是女,有什么影响吗?难道她是女人,我们就不承认她的贡献了?不承认因为她的推动,我们才能走出家门有自己的事业?” “不!”有脑子清楚的管理者说道:“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感谢她,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有谁对姚将军不满,就是和我、和跟我站在一起的姐妹作对!” “我们又不傻,姚将军是女人,真正证明了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和我们感同身受,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辛苦,也只有姚将军一直掌权,我们才能一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谁反对姚将军,就是要过回以前没有自由的生活,让我知道,看我不弄死她!” “就是!多蠢的人才会反对姚将军啊?我们巴不得北疆是女人掌权呢!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更进一步,不是吗?” “谁要是背叛姚将军,就要好好想想,你投奔的人能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别想着到时候当什么公主皇后,古往今来,被废被赐死的皇后还少吗?被随便嫁人被杀头的公主还少吗?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别好日子不过,回去给男人当奴才!” 头脑清醒的女管理者们将事情分析的透彻清楚,就怕有人毁灭了现在的好生活。 听到大家发出的声音,姚蔷松了口气:姐姐的基本盘之一算是保住了。 事实上,这些女性保住的不仅仅是基本盘,她们更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姚芹的上位添上了一把火。!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37 章 姚芹想要执掌北疆,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分清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而后,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并不容易。 首先最难的一点,就是人是多面性的,不能简单地划分为友方敌方。 某位英国人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姚芹看来,这话并不准确。 别的不说,几乎所有在北疆试图掌握自己人生的“新式女性”,都是姚芹永远的朋友。 这个问题,就要归因于上升通道的堵塞。 南朝为什么会起义四起? 王朝末年,土地兼并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一旦发生天灾,艰难维系生活的出于这个社会底层但又是基石的佃农、自耕农、小手工生产业者、低端服务者就会活不下去。 这个时候,封建王朝面临的往往是烽烟四起的起义大军,最终再由其中最有实力最有运势的统一天下,建立王朝。 王朝建立之初,政治清明,因为重新洗牌杀死了很多土地拥有者,大范围释放出来的土地让经过战乱减少了的人口能够顺利活下去,于是再次安定了下来。 但是这些循环,从很多年前,就不关女人的事了。 因为天生武力值的差距,男人可以通过战场拼杀获取功绩,而女人不行。 或者说,不是女人不行,而是掌权者为了获得更好的环境、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够繁衍,所以不让女人行。 壮妇在秦朝的军队都是最靠前的炮灰队伍,何况是束缚日渐趋紧的后世? 这年代底层女人想要上位,就是嫁给一个厉害的男人,并且祈祷能够平安生下儿子。 最牛的想象,也不过是入宫受宠,而后被封为继后、成为太后,这已经几乎是一个时代的女性能够想象的最幸运的女人的缩影了。 诗人说,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见识过光明之后,固然有人想要偷懒,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件所有物。 这么说吧,别看现代很多小姑娘看古装电视剧上头,真要让她们成为剧里的妃子小妾,能忍的了的可没几个。 这都能忍,有这心志,当年读书的时候怎么不忍一忍努力一把呢? 所以姚芹天然就获得了一群同盟者。 薄采其和莫子焘在初步接受了姚芹是女子这个身份之后,对于姚芹的一些行为终于理解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总是坚持要让女人出门工作,现在看来,你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等你是女人这事一公布,估计北疆会成为不少女子向往的地方。” 听到两人这话,姚芹自信地笑了:“即使我是女子的身份没有公布,北疆也已经是很多女子向往的地方了。” “是啊,你提拔的那些女官,肯定对你忠心不二,真是 一步好棋!”两人感慨道。 姚芹摇摇头:“她们不是忠于我,而是忠于自己的内心。” 而北疆这些出门工作的女性,真正让北疆诸多高层见识了女性的力量。 譬如薛子凤,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被夫人威胁:“我听说你最近和郭家人走的很近啊?” “那啥,我真的早就没有和郭二小姐有来往了,你不能老是吃醋啊……”薛子凤闻言,连忙解释。 “谁说你和郭雪晴的事情了,我问的事你是不是和郭奉圣达成了什么勾当?!”冯天瑜打断了薛子凤的话,问道。 听到冯天瑜的问题,薛子凤愣了一下,而后不满地说:“什么叫做勾当啊。” “见不得人,又见不得人好的,可不就是勾当吗?”冯天瑜冷笑一声:“我警告你,我可听说了,郭家人最近和孙家走的有点近,你给我离他们两家远一点,要是耽误了姚芹掌权北疆,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有家不能回!” “你知道什么?孙家……” 薛子凤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天瑜扭住了耳朵:“我知道什么?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明天我就给你儿子女儿改姓冯!” “哎呦哎呦,你轻点!” 薛子凤: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母老虎? 有冯天瑜这种直接威胁丈夫的,当然也有绕指柔的。 虽然北疆的女管理们给人们的统一影响是强硬,但事实上,管理的方式千千万,也不止是板着脸这一种。 有的领导很严肃,有的却会利用亲和力优势打成一片,只是管理的方法不同,但只要能够干好活,姚芹又不会嫌弃。 有人回家就对自己丈夫儿子发送糖衣炮弹:“听说你们最近和那谁走的比较近?”问问题的同时,也没忘给丈夫儿子夹菜。 丈夫吃了口夹到碗里的鱼丸,咽下去之后才回答道:“最近确实有好几拨人来拉拢我们,我看我老领导他们家比较有诚意,所以接触了一下。” 儿子附和父亲:“人家也是父亲的老领导,而且一直比较照顾我们家,我们也不好回绝人家。” 话虽这么说,但是女人根本不相信对方的真心。 不过,经过管理学教育之后,女人也知道直接反驳也许会引起丈夫儿子的逆反心理,于是迂回地说道:“老领导一家确实对我们不错,还记得有一年你打仗在外,公公那时候生病了,婆婆也跟着病倒了,儿子又小,家里的钱财根本抵不住公婆看病的花销,为了治病,我上门找老领导他们化缘……” 丈夫点头道:“是啊,多亏了他们给了二十两银子,不然爹娘他们也撑不过当年。” “是啊,我记得当时我去到他们家,天气那么冷,我们家里都取暖的炭都不够,儿子耳朵和脸蛋都冻烂了,但是他们屋子里暖和的和春天一样,我站在屋门外等他们家丫鬟请示夫人老夫人的时候,站着都冒汗。”女人壮似回忆地说道:“当时我没见识,人家丫鬟拿了装银子的荷包给我之后,我还说要给夫人 他们磕头,还是老夫人的陪房婆子好心,和我说让我在屋外磕几个头就好了,好险没有弄脏人家屋内的地毯,听说那地毯一尺就要十几两银子呢!” 听到女人这话,不知怎么的,丈夫和儿子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老领导没有错,但是她们家人脚下踩的是十几两银子一尺的地毯,自家妻子/亲娘站在屋外为了二十两银子磕头,还被嫌弃会弄脏地毯,都不让进屋里见面。 “当时老夫人听说我在外面磕头,一直说我是个懂事的,后来孩子爹你升了,我有幸在老夫人办宴会的时候去伺候,老夫人还夸奖我了,我当场又磕头谢了老夫人,老夫人问过公婆身体,还赏了我根人参!”女人笑着问丈夫:“你还记不记得?但是你们拼了命打了老虎孝敬上去后,我去参加的那个宴会?” 丈夫和儿子此时不由想到,是不是孝敬了拼命打死的老虎,才换了妻子/亲娘伺候人给人磕头的机会? 这么说着,女人话音一转:“不过我们现在算是时来运转,不用担心以后生病熬不过去了,姚将军可是我们的再生恩人,以前你们虽然也做将领,但是俸禄不多,人情往来花销也大,现在我也能在外面做工,家里宽裕了不说,姚将军还严格要求官吏要清廉从政,平时大家人情往来都不敢用贵重商品,结余多了,医疗又有统一的什么保险制度,能够预支一部分工资,同事们还一起捐助内部互助金,不需要求人也能治病了,真希望这种制度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啊,这样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官吏家才能过上好日子。” 丈夫和儿子内心不由都一动:是啊,之前云家虽然不允许克扣军需,但是朝廷给的就那么多,家里确实困难,姚芹是个搞建设的好手,又在乎官吏民的平等,现在大家才有了好生活。 有人旁敲侧击,自然有人重拳出击。 “我已经决定了要跟着姚芹走,你们都不用再劝。”坐在大堂中央的女干事神色笃定。 “可是女儿,姚芹她是个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女干事一声嗤笑:“我们家不都是靠我这个女人才过上的好日子,你们倒是男人或者有儿子有男人,靠的上吗?” 听到女干事这话,她父亲非常暴怒:“你这个不孝女!” “我要是不孝女,今天就把你扫地出门,毕竟按照你们的观念,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没听说过要女儿养父母兄弟子侄的!”女干事冷眼看过去。 女干事的父亲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立马叫不出来了。 女干事的母亲又劝说:“姚芹她是个女人,嫁给云家,她就是云家人,云将军很可能没命了,她要是一个寡妇,怎么比得过小云将军呢?以后都是小云将军的天下,你现在跟着姚芹和他还有孙家做对,以后怎么办?” “以后?”女干事笑了:“你们居然还会想以后?我还以为你们脑子里都是稻草呢!你也不想想,女官吏都是姚将军提拔的,你们说的那个孙家,可是不支持女人工作的,要是他们上去了,你们还指望我能当官 ?我当不了,你们还能有现在这种生活条件?” 女干事母亲劝说道:那不是,如果不让你干了,你哥他们也能顶替你吗??[(” “笑死!他们字都不认识多少,能干什么?你以为自己在孙家面前是盘菜不成?”女干事指着兄弟的鼻子大骂:“一旦姚将军被拉下台,你们就是第一批被赶回去喝西北风的人!别想着让爹娘说话就能顶替我的职位,当初都是一样的读书,你们自己废物地都考不进中学,还指望动脑子能赢过官场里打滚的人?!” 有和家里闹翻的,也有全家齐心协力的。 “咱家能起来,都是因为你,我们不如你懂,你说啥就是啥,你说支持姚芹,我们就支持她!” 众生百态,莫不如是。 可以说,因为女性的影响,各方面支持姚芹上位的人比孙家想象地要多了许多。 而除了这些女性支持者带来的影响,姚芹在军队的支持度才让其他人心惊。 事实证明,屠龙术到哪里都是屠龙术。 自从发现姚芹练出来的兵格外好用后,云破军把自己的嫡系军队都送姚芹那里深造了一番。 这里就要提起北疆的军队构成了。 云居安时代,云家是北疆的掌权人,战时也是兵马大元帅,但是这并不代表北疆所有军队都是云家的兵马。 要是这样,老皇帝早就无法酣睡了。 北疆的军队,是由编制十万实际上只有六七万的云家军,以及杂七杂八合起来也有七八万的其他军队构成的。 因为云家多年的耕耘,加上一直以来善待士卒,云居安时期对于北疆整体的掌控力度就很不错。 朝廷派来的军官,要么纳头便拜,要么彻底被架空。 原本世代在北疆掌握兵权的人家对云居安也是服气的,愿意受到他的指挥,云居安如果要振臂一呼,大家也想混一个从龙之功。 所以在云居安时代,这些将领都非常安分,姜国公代管的时期略过,云守边从少年时期就一直被父亲培养锻炼,人聪明且性格稳重,大家对于他也没什么不满,北疆也过渡地很平稳。 等到云破军接过北疆指挥棒,底下人是有声音存在的,不然云破军也不会率兵出击匈奴以求证明自己,只是大家刚刚有了些唧唧歪歪的声音,就发现云破军他是个能和卫青霍去病相比的军事天才! 这家伙不能按照常理判断,往往让大家陷入‘这也能赢’的感叹当中。 云破军的天才表现打断了大家积攒的不满意程度条,让所有不如他的人都学会了闭嘴。 可惜的是,云灭奴并不是云破军这样的天才。 这时候,很多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云家虽然掌握了北疆最多的军队,但是云灭奴他没办法掌握啊! 我虽然军队没那么多,但是我XX方面厉害啊! 有着这种想法,才是北疆这段时间乱局产生的重要原因。 这些人基本也是离北疆 中央比较远,拥有自己武装的队伍,有意思的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将云灭奴和姚芹都视为了对手,并且不认为他们能够联合。 “姚芹怎么可能和云家人合作?要知道他能够起来,靠的是云家人,现在他要是想要北疆,那必须要挖云家人的墙角啊!” “也说不准?万一姚芹的妹妹和云灭奴联姻了呢?”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孙氏就是死,也不会让云灭奴娶姚芹的妹妹!”有将领自认为看的非常透彻:“姚芹之前的举动和刨了孙家的祖坟有什么区别?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孙家要是能凭着云灭奴上位,第一时间就要搞死姚芹。” “那也说不好,不喜欢姚芹的妹妹,也可以娶回家,把姚芹搞死了,然后休妻再娶嘛!” “你也知道可以休妻再娶,所以即使联姻,你觉得他们双方之间能有多少诚意?” 非常笃定双方不会合作的将领们都认为自己有一拼之力:“云家军队人数虽然多,但是姚芹和云灭奴闹起来,肯定一部分站姚芹,一部分站云灭奴,还有一部分谁也不站,这时候咱出来,说咱们只是代管等云灭奴长大,肯定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自认为算无遗策的将领们怎么也没想到,姚芹还真的和云家联姻了,就是她联姻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她居然把自己嫁给了云破军! “好了,这下子好了,云家军队,一部分的人站她,一部分的人站云灭奴,但是站云灭奴的也会有一部分觉得姚芹为云家妇,云家这些势力她迟早要给云家人,所以也不会反对她,加上中立的军队,咱们还玩什么?” “最可怕的是……一旦他们接受了姚芹,那军队慢慢就会被打上她的印记,咱也别指望以后云灭奴会和她闹起来了,等过几年,那恐怕就不是云家军,而是姚家军了!” 这么说着,有将领问他之前派去边城学习的儿子:“你说说,姚芹那种练兵方式,就是要和士兵同甘共苦的那一套,咱们能学吗?” “爹,她不仅仅是同甘共苦那一套,也不是让领兵的吃苦就行,她那一套,咱们是不可能学的!”儿子忍不住说道。 “为啥啊?”老爹不理解地发出灵魂询问。 “因为学了她的话,咱们只会死的更快!”儿子回答地斩金截铁。 老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啥玩意儿啊? 有同款疑惑表情的还有姚家人。 在支持姚芹那一派的队伍当中,姚家人可谓是铁杆姚党了。 对此,外人毫无疑惑,都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姚芹万一能够登基,姚家可都是皇亲国戚了。 因此,姚万里等人都很关注军队的情况,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够帮到姚芹。 在密切的关注下,姚万里当然第一时间发现孙家人在仿照姚芹,让投诚了他们的将领按照姚芹练兵的方式练兵。 姚万里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姚芹,并且为姚芹手下的战斗力会不会变得削弱而担忧。 姚芹听闻,却毫无 焦急的反应,反而心情还不错。 “为什么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姚万里都不理解了。 姚芹没说话,反而姚芝笑了笑,替姐姐解释道:“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他们如果只是相似,没有相同内核,那么很快就会受到反噬,而如果他们学到了精髓,那不是更好了吗?” 姚芹练兵法的精髓是什么?是精神建设啊! “如果他们学到了精髓,那么他们完全就是在为我练兵啊!一个认同我们观念的士兵,是不可能甘愿被他们支使的,如果他们真的学会了我,那么他们也会成为我。”姚芹补充道。 姚芹现代的时候,华国军队号称最强陆军,其他国家不想学华国吗?还不是因为他们学不了!一旦他们学了华国的核心精神,那么他们还能说是资本的军队吗? 这个时代也是一样,如果能够拥有华国军队的精神,那么士兵们再也不会是封建王朝某一家某一姓的私兵了。 学习姚芹练兵的人发现,要么怎么也学不会,要么学会了,但是手下大头兵们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一种想把头儿刀了的眼神) 偷偷学姚芹练兵的孙家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我让你们练兵是为了对抗姚芹,结果呢?你们要么练兵练地一点效果都没有,要么那些士兵已经打算偷偷加入姚芹的队伍了!” 能够把士兵练成想要加入姚芹队伍的将领,可想而知是受到了多少熏陶,一听孙家人这话,脾气上来也不伺候了:“你们一群只靠女人裙带的废物,也配和我指手画脚?老子不伺候了!我这就去投奔姚芹!” 孙家人:???我们就说你两句,你就不干了?! 只能说,孙家人不理解将领们,就好比资本家永远无法理解打工人为什么要辞职,明明我都给你们画饼了,你们怎么能拒绝我们的饼还反手一个劳动仲裁呢?! 很快,只剩冥顽不灵、蠢货环绕的孙家人发现了一件悲惨的事情:云灭奴居然当众宣称他支持自己未来的婶婶姚芹管理北疆! 孙家人暴怒地找了孙氏见面,开口就骂她:“你怎么回事?怎么都看不住你儿子?!我们这里在替他争权夺利,结果他居然支持敌人?!” 孙氏还没说话,云灭奴就已经走了进来,对着自己的外公舅舅说道:“你们不用吵着我娘发火,事实上,姚芹本来就势不可挡。” 云灭奴好笑地说道:“你们这么多年居然都没认清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你们想要动姚芹,就和蚍蜉撼树一样不自量力,别说姚芹现在要嫁入云家,就算她不嫁云家,你们也不可能有胜算!” “你这孩子,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我把话放在这里!就是我叔在,他也干不过姚芹!” 被侄子非常“信任”的云破军此时感受到了十分的不理解。 “我以为他们路上给咱们待遇那么差,是因为我们是俘虏,但是进城了我才发现,这些人是真的很离谱啊!” 亲眼看到街边都是随地大小便的人,并且有人直接从二层阁楼倾倒马桶到路上并且溅了行人一身的云破军一脸嫌弃:“我有错,我应该对南朝的蛮夷们道歉,我不应该称呼他们为什么南蛮西夷,和这些人比起来,他们要文明多了,怎么能说他们是蛮夷呢?”! 第 238 章 云破军对自己以前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认为自己真的是冤枉了以前遇见的异族人。 听到云破军的话,属下无语地说道:“将军,咱都是阶下囚了,您还挺有空闲,能替人家想街道脏不脏。” 云破军看了属下一眼:“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是阶下囚我才会想街道脏不脏?如果不是这样,我都是骑马快速路过的,哪里看得到?” 属下:好有道理啊! 有道理的云破军等人被带着进了一家旅馆,当然,押送的人不会好心给云破军一行人开房间,他们自己住房间,让云破军一行人住的是马棚。 “真是难为他们,居然在这里能找到这么大这么多空位的马棚。”云破军感慨道。 属下忍不住提醒:“我们也就几十个人,还不能躺着都是坐靠着,并不需要太大的位置。” 云破军说道:“你就没看出我是在感慨马棚里的马匹少吗?” “多了少了,又不归我们。” “你傻啊,要是马匹多,晚上让那两个跟着咱们的兄弟把我们的绳索割断了,我们就能骑马跑了。”云破军看着不争气的手下说道。 手下并不是不争气,而是想的更多:“我们能跑到哪里去?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长相和他们有很大的不同,很容易被抓住的。” “只要我们跑回沙漠……”云破军说着。 “就可以顺利地葬身于沙尘暴中。”手下补充道。 “……你不和我抬杠不舒服吗?”云破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形容词:“你个杠精!” 和姚芹接触颇多的众人都完美理解“杠精”的含义。 手下不由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们现在跑回去,沙尘暴还没结束呢!怎么也要在这边等一两个月再考虑回去吧。” “但是看这边用奴隶的方式,我害怕我们撑不过两个月,”另一人说道:“我们路过的那些地方,所谓的奴隶真的太惨了。” 连封建社会见惯了阶层压迫的普通人都觉得惨,可见西方统治者在面对农奴的时候有多么不做人了。 “我之前以为,最差也不过是去做矿奴,但是现在发现,这边的农奴可能还比不上我们的矿奴啊!”手下惊叹道:“他们这样干,怎么都没被推翻啊?” 这是个好问题,云破军也想知道。 当天晚上,就有云破军“贿赂”了的看管过来给云破军通风报信。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对方问道。 云破军无奈地说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们干掉的那个贵族,就是你们杀掉的那个贵族的亲爹,要求国王来信迫使绿洲那边抓住你们的那个,他死掉啦!” 听到这话,云破军点点头:“确实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不会有人坚持要对我们进行酷烈的惩罚了,所以坏消息是什么?” 听到云破军的问题,对方说道:“ 坏消息是,他妻子继承了他的爵位!” 这话一出,云破军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之前那算是什么好消息? 要知道在男女生育成本的差异下,为孩子报仇的母亲可比父亲要坚决的多,有些父亲可能还会因为报仇的代价放弃复仇选择重新生个孩子,但是绝大多数母亲都难以放过自己的仇人。 云破军即使不懂生育成本这个词,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知道母亲更加在乎自己所生的孩子。 看到云破军的表情,看管坏心地说道:“然后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云破军表情无奈:“好消息。” “好消息是,继承了爵位的女伯爵她不是你杀死的贵族的亲娘!她是老贵族的继妻!”看管笑着说道:“人家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杀死了她的继子,她可没办法继承爵位,只能看继子的脸色生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破军面色终于转好,也有空闲关心这外国的继承法了:“你们的爵位还能由妻子继承?” “没有血脉亲人,又不是限定继承的情况下就可以。”看管解释道:“有些国家的皇位都可以由妻子继承呢!这些继承了爵位的妻子还可以改嫁,她们嫁人之后,她和新丈夫的孩子也可以继承爵位,如果没有孩子,妻子又比新丈夫早死去,那么她新的丈夫也能继承她的爵位。” 听到这话,云破军和属下不由对视了一眼:西方这个继承法,还真是有点东西啊!如果这样的话,理论上,通过婚姻可以获得很多爵位、土地和财产? 搞死一群女人的丈夫,分别和每个女人成婚并成婚后搞死她们,就可以获得这一群人的遗产? 内心感慨了一番,云破军不由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坏消息是什么呢?” 看管同情地看了云破军一眼:“那个女人是个放荡的人,最喜欢十几岁到二十岁出头的青少年,还有收集癖好,就喜欢不一样的男人,所以每个品种的情人他都有。” “情人?”云破军疑问地重复。 看管点头,说道:“因为丈夫可以拥有管制她们的权力,并且可能为了爵位财产害死她们,所以这些女大公、女侯爵、女伯爵们都不会选择再次结婚,而是会养一个到很多个情人。” 云破军想到看管的眼神,不由问道:“所以她没有来自东方的情人?” “显然,她没有。”看管看到已经有所意会的云破军,说道:“这就是那个坏消息了。” 看管走后,手下才问云破军:“刚刚那人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们可能过去之后不是做奴隶,而是做男小妾?” “什么男小妾啊!人家说的是情人!” “那有什么差别吗?不都是几男共事一妻吗?” “当然有差别了,小妾是拜过堂的,小妾的孩子也是合法的婚生子,这地界的情人,最多算是个男外室!”另一个手下说道。 云破军:“……现在是让你们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听到云破军的话,手下们都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这里最危险的就是将军您了!毕竟人家喜欢青少年,这里你最年轻,长得又最好看,人家就是要情人,也是要你。” 云家也娶了多代美人改良基因,云破军长的着实算是不错的。 差点被创飞的云破军决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你们想多了,没听说人家什么类型的都想要试试?那除了好看的青少年,肯定也会想要试试肌肉壮汉吧?试过帅的,是不是也想试试满脸横肉的?” 手下们:……面面相觑,总觉得自己并不安全。 “而且,如果当不了情夫,那么就要去装满屎的屋子里住了。”云破军继续说道。 自认为长得不好看绝不会被选上的手下们也被创飞了。 被创飞的手下及时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将军你是怎么和这个看管勾搭上的?他居然还会透露情报给你?” 云破军微微得意地说道:“你们不懂,我看他总是在看管的队伍里受欺负,传授了他好些工作的方式方法,人家当然尊敬我!” 其实说到底,就是云破军用自己的厚黑学指导“贿赂”了看管,达成了PY交易,而这个看管不敢放走云破军等人,但是传点消息还是可以的。 提前获知了消息的云破军对着手下说道:“看这个女贵族的画风,应该不算难对付的人,要不然我们去到她的封地上就逃跑?” 有个别敢想的手下却有不同的看法:“将军你不都说可以通过成婚获取资料,或者您可以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一下,哄一哄对方,万一真的能成婚,我们成婚后就把那女贵族噶了,咱就白白的了一批空地啊!” “三十六计,美人计也很厉害嘛!” 云破军:……“感情你们都觉得可能会被看上的不是你们。” 虽然对于成婚就能不劳而获这种事情有点羡慕,但是云破军真的没想过自己上啊! 属下纷纷劝说云破军:“将军,咱要顾全大局,您一个男人,也不吃亏是吧?” “怎么不吃亏了?”云破军反驳道:“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小伙子,那肯定不能被分流的女伯爵毁了清白啊!” 清白这个词用了两次,可见云破军心里有多抗拒了。 众人:好的好的,都知道你是童子鸡了。 “可是……这事也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吧?”属下提醒云破军。 云破军:……“我现在给脸上来一刀毁容还来得及吗?” 属下连忙劝说:“我们带的黄金素(大蒜素)可没几个!不能用在自残上啊!” “而且,您也说了,人家喜欢收集不一样的,万一觉得脸上有一道疤很有味道呢?” “说到底,你又不能把脸全毁了,不然回去北疆要怎么证明身份呢?” 听到这些,云破军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傻话,只是忍不住:“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屈服当什么情人的!” 众人:明白明白,你要捍卫清白嘛! 这么想着,大家忍不住眼神交流了一番。 【你们说,咱将军为啥还为自己童子鸡的身份骄傲啊?】 【难不成他是为了谁守身如玉?】 【这种事情,男人真的算不上吃亏,他干嘛那么抗拒啊?】 【万一那女伯爵又老又丑呢?】 【老确实有可能,但是不可能丑吧?不然死掉的那个贵族看得上?】 【所以说,将军还是太纯情了】 【有没有可能……】 【可能啥?】 【京城那些传言……】 属下眼神交流后的表情,一时之间尽在不言中,总而言之,懂得都懂嘛!! 第 239 章 云破军并不知道手下人的想法。 什么姚芹,什么守身如玉?没有的事! 如果是适龄漂亮东方人,云破军其实也很难保证自己会坚守节操,毕竟人在异国他乡,面对地头蛇,为了更大的利益,也不是不能低头娶个妻子的。 但是一来,西方人不符合云破军的审美(很长时间里古代人推崇的都是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二来,西方人的卫生习惯实在是突破了云破军的底线。 在城中路上云破军等人也见过逛街的小姐夫人,云破军可没有和她们共结连理的打算。 共渡春宵这种事情,云破军还是保留了一些美好想象的。 说到底,还是姚芹搞出来的卫生运动拉低了云破军的承受能力,毕竟在柴火等物资也难以获得的年代,其他地方的人基本是十天半个月才洗澡一次的。 休沐这个假期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要给官员放假让他们回家洗澡啊! 这年头,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长时间不洗澡都是正常的事情,当然,相比起来,东方的贵族每个月还是会沐浴几次的,而西方部分贵族可能时间就长了。 但是北疆人独立于东方和西方之外。 北疆不是人人都每天洗澡,但是确实有人每天都要洗澡。 特别是一些产业线的工人。 姚芹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吃的米线粉丝是从一个卫生习惯及其不好的人手中做出来的,不是煮它们热水消毒不到位,主要是心里膈应…… 而有些产业线,冲澡则是为了健康和工厂的财产安全。 有的工厂生产时有微毒,大家都是带了口罩帽子的,下班前冲澡能够防止将毒素携带出去。 而涉及高价值物品的,为了防止工人盗窃,也会通过冲澡的方式,把工作服留在工厂,杜绝随身携带盗窃的可能。 总而言之,冲澡在北疆已经成为一个潮流、一个习惯。 夏天每天冲澡,冬天隔二差五冲澡,都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 以往人们不洗澡,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燃料,但是因为工厂的开工,部分工厂有很多热能外溢,姚芹抓了好几个人做实验,采用流水法,外溢的热能加热了水流,而水流也能给机器锅炉降温,这些加热的水流会就近输送到澡堂里,因此城里人洗澡还是比较方便便宜的。 讲究卫生习惯之后,北疆人发现,以往很多皮肤问题和腹泻问题都得到了解决,于是良性循环,大家都乐于保持自己和周边环境的干净卫生。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云破军对于脏乱的忍受力自然是下降的。 如果是行军打仗,云破军自然可以忍受战友的脏,但是如果是洞房花烛…… 云破军积极捍卫自己清白的行为已经给出了答案。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云破军想要捍卫清白,也没那么容易。 当众人被押送进贵族的庄园时,大家都挺惊叹的:“这石头 房子看上去很结实啊,和我们的城墙有一拼。” “这好像是所谓的城堡,主人仆人还有那什么骑士都住这里。” 大家八卦了两句,就被领到了农奴居住的地方。 “小子,算你们好运!老爷已经过世了,夫人是个善心人,不想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做农奴就可以!”庄园管事态度恶劣地说道:“要我说,你们这些低劣的人就应该当园子里的花肥,但是夫人发话了,你们就给我好好干!敢动什么坏心思的,哼哼。” “哼哼什么,和猪叫一样。”手下仗着语言不通,低头小声嘀咕道。 云破军差点被他逗笑。 但是语言不通的问题依然让云破军头疼:就是最有语言天分的,也是连蒙带猜听懂了管家的话。 不过很快,云破军就不为语言不通头疼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等人的住处被安排在了猪圈。 还是那种吃饭拉屎都在一起的猪圈! 自己等人要和猪睡在一起! 这支队伍里,家里条件最差的,也是村里的富户,看到这环境也饱受打击,忍不住喃喃道:“这环境,就算给庄子里的奴仆或者村里的佃农,他们也是要造反的!” 几人备受打击的时候,管事走后就有被安排回来喂猪的农奴嫉妒地看向几人:“你们这群黑发黑眼的神厌之人,凭什么能够和猪住在一起?!” 对方使用的单词十分初级,大部分人都听懂了,语言能力强的甚至还能问一句:“和猪住一起,很好?” 农奴嫉妒地说道:“猪可以温暖睡在边上的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傻了。 不是,你们的取暖方式是靠猪牛羊这些动物?日常就是和它们同吃同住? 大家不由有一些小小的震撼:这可是一千多年前我们老祖宗才会采用的方式啊! 这一千多年,你们都没想过可以用别的办法吗? 比如火炕、火桶、火坑? 事实证明,他们没想过。 当被拉出去站在田里的时候,看到农具的云破军心里疑问:他们没有合适的犁吗? 我们老祖宗发明的曲辕犁都流行那么久了,你们怎么都不学学? 而看到空地,得知这是在轮休的云破军更没办法理解:猪圈里那么多猪粪,你们都不知道施肥的吗? 中世纪的西方世界,给云破军带来了一点点小小的震撼。 等辛苦劳作了一下午,云破军等人在晚上只分到了一小把豆子。 因为这一小把豆子,云破军不由和身边的手下们确认:“我们真的没有回到一千年前吗?” 手下们这是充满疑惑:“就这生活条件,他们为什么不造反啊!” 很多喜欢历史的爱好者总是说中国的农民逆来顺受,举证就是国外的农民动不动就起义绞死国王王后。 但是事实上,在文艺复兴之前,思想完全被禁锢住的时代,西方农民们造反的频率 是远远比不上东方的。 公元前陈胜吴广就敢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千多年后的西方还讲究君权神授,认同贵族血脉天生高贵。 艰苦求生,每天都在鞭子的监督下耕种的云破军还没见过这块土地的主人,就已经找到机会和队伍里幸存的两位自由人接上头了。 “头儿,你是不知道这地界有多离谱!”俩个男人一见到云破军就开始抱怨。 “有多离谱?”云破军不理解。 “我们走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一个商人的车队,车队经过坑坑洼洼的路面,颠簸掉下去的东西,居然都有当地领主派人在边上随时捡,据说只要是掉在他们领土地面上的东西,就不再属于商人,而是领主的东西!”一个手下和云破军吐槽道。 听到这种收过路费的方式,云破军不禁再次被小小地震撼到:“难怪我们路过的时候,那些路都是坑坑洼洼的。” 这么一来,哪家领主会修自家领地的路啊?修了之后,不是过路费都变少了吗? “我们打听了,只要搞定监工,咱们直接跑就可以了,他们这里的人,只要跑出奴隶主的追踪范围,就是自由民,他们可没有户籍传验这种东西。”手下对云破军说道:“如果想走的话,我们马上就能走!那几个监工看起来也不是多能打的样子。” 事实上,户籍这种东西,是为了保证农耕,将人固定在土地上,而耕地全靠农奴的领主们,显然并不需要用户籍来固定。 云破军听到这话,非常心动,心动之余,又有了点其他的想法。 “这些人可是和绿洲的那些孙子一起黑了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未免也太轻易了吧?”云破军说道。 “所以您想怎么办?”手下问道:“咱们现在可是没有刀枪没有弓箭也没有马了。” 云破军忍不住说道:“你这话说的,人家山贼落草为寇的时候,也没什么武器啊,开局一把锄头,后面不是也能成几千人的大山寨?你说人家靠什么?” 众人立马领会:靠抢啊! “但是这里的农奴只有锄头,监工也只有鞭子,刀剑和盔甲都在那些骑士的手上,而那些骑士和城堡的主人一起,都窝在石头房子里,有事没事都不会出门,我们也抢不到啊。” “这么简单的兵法都不懂,你可别说你是被我教出来的!”云破军无奈说道:“你没发现,这边的田地快要收获了吗?” “田地快要收获了……” “持久战,围而不攻啊!咱们有地里的粮食,只要把城堡围住,一个鸽子都别放出去,他们储存的食物迟早会吃完的!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怎么可能不投降?”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有人能进到城堡里,来个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这地方的武力,咱们还不是一天就能拿下?”云破军忍不住说道:“你动动脑子啊!” 云破军这么一说,手下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的并且不动脑子的手下只剩下一个问题。 “头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要持久战,人家粮食吃几个月才吃完,等你磨蹭到那时候再回北疆,姚老大会不会把你扒皮萱草啊?” 云破军:……!!!! 第 240 章 关于姚芹比自己有威慑力这件事情,云破军很早之前就放弃了挣扎。 按照云破军的说法,自己是亲民亲兵的将领,和手下人打成一片,和姚芹这种严肃派不是一回事。 但是事实上,姚芹不仅有威慑力,还挺受尊敬爱戴的。 毕竟士兵们都是能够辨别是非的成年人了,不是只会看谁对自己露出笑脸、谁对自己凶的幼儿。 不管怎么说,即使姚芹很具有威慑力,也不影响云破军的地位。 云破军甚至能够很好地利用姚芹的威慑力,在关键时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很多时候,大领导都不会做那个黑脸的人,因为他是最后的底线,要在最紧急最重要的时候展现态度。 如果大领导轻易黑脸下任务,那么在很多任务都无法完成的情况下,众人不仅失去了一定的转圜余地,还会让领导的威严受到损失。 二把手就不一样了,二把手下了任务,如果无法完成,大领导还能“劝解”一下,既保持了大领导的逼格,获取了小年轻们的感激,也能够在一唱一和之下实现实际控制,尽量压榨出手下的能动性。 总之,云破军和姚芹的工作配合还是很愉快的。 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云破军面对姚芹有时候会比较“怂”,亲近的人更是会打趣云破军,但是事实上,云破军还是有对北疆的掌控的,他坚持的事情,姚芹也很难撼动。 即便如此,在听到手下说扒皮萱草的时候,云破军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至于不至于,我可是她的主公哎!她能对付我吗?”云破军嘴硬的说道:“对主公一般不是只有劝诫吗?” “一边捏碎石头一边劝诫是吗?”手下和云破军玩笑。 “怎么能说捏碎石头呢!人家捏碎的只是石头做的毛笔杆而已!你们力气大的时候没捏碎过吗?”云破军替姚芹辩解道。 “我们那叫做捏断,姚老大那是捏碎!都碎成渣渣的那种!能一样吗?”手下说道。 云破军这时候有点回过味来:“我一直觉得,你和姚芹关系挺好的?原来你这么看不惯她吗?” 听到云破军的话,下属一脸茫然的表情:“头儿您在说什么啊?” “你句句话都像是打趣,但总是在提醒我,姚芹已经压在我头上了,姚芹对我很不满,姚芹她敢惩罚我,姚芹才是老大……你要不是和她有仇,是蠢的这么天然吗?”云破军问。 属下:……“您这么能这么说我?我哪里蠢了?” 听到属下这么说,云破军倒是放心了:“看来你确实是个蠢货,而不是故意给姚芹上眼药。” 属下:怎么就这么确定地说我是蠢货了?这是人身攻击! 被攻击的属下憋屈的抗议:“您怎么能这么说我!” “知道了知道了。”云破军说道:“你看你都能说我了,我还不能说说你?” 属下憋屈地咽口气:“您 为什么觉得我是在上眼药啊?” “难道不是吗?让我看清姚芹的地位,然后对她产生不满?”云破军说道。 “那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上眼药?” “因为你第一时间反驳的是你不是蠢货,而不是去反驳说你没有挑拨离间。”云破军无奈地说道:“当然,你也让我切实的认识到,我可能面对姚芹的时候确实不够硬气,才让你们产生了这种错觉。” “所以?”属下不解的继续问。 “所以我准备好好在这边打下一片地盘带回去,好让你们知道,我和姚芹谁才是上面的那个!”云破军说着:“就算我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也不会怎么样!” “虽然但是……”属下没说出口,内心却想着:谁是上面的那个,听起来就有些歧义啊! 不知道自己给属下又提供了幻想素材的云破军回去就安排了起来。 先是夺走监工们的武器,将他们控制住,然后安抚农奴,安排他们收割农作物,并且分配食物,同时通过自制的木弓木箭和弹弓封锁了城堡中人出门的几处出口。 这些事情一般人做起来困难重重,可能一开始就卡在了夺取具备武装的监工手上的武器这一步,即使顺利搞定监工,也可能面临农奴四散逃跑找不到人收割农作物,哪怕这两步都完成了,武器的缺乏也很难让人有能力和城堡中的骑士们硬刚。 但是这一切在云破军这里都不是问题。 这么块小领地都安排不明白,云破军这么多年就是白干了。 云破军非常顺利地就完成了这些步骤,而后就开始安排人喊话,告诉城堡里的人投降不杀,他们没有食物迟早会死掉。 毕竟这城堡都是尖顶,外墙只有小洞口供骑士们和护卫们射箭出去,想要攻打可不比攻城容易。 农奴们显然不会在这种地方拼命,而自己的手下云破军就不舍得了。 培养一个弓马娴熟知书达理的北疆士兵要多少投入啊!绝对不能栽到了这个地方,那也太不划算了。 秉持着这种想法,云破军才会选择围而不攻的方式。 幸好,这城堡里的人们心理素质并不算很好。 固然贵妇人已经以极大的毅力熬死了丈夫,并且继承了他的爵位,但是面对兵临城下,她也很难冷静下来。 事实上,这年代的西方人看到云破军他们整只队伍离谱的战斗力,都很难冷静下来,毕竟大家日常交战还是维持在领主带着几个或者十几个骑士和隔壁领地的领主中门对狙,面对面冲锋。 这种交战方式分分钟能让云破军梦回千年之前,春秋时期交战还要等对手的军队安排好队伍众人站位再开始交战的时代。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打仗的人? 要知道,在异时空,蒙古铁骑之下,整个西方都在瑟瑟发抖。 云破军被称为卫霍再世,蒙古人某种程度上的先祖匈奴面对他的时候也经常被打得没脾气。 这样的云破军带 的队伍,对着西方这些小领主⑥,那简直是降维打击。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指望人家贵妇人保持冷静呢? 自觉干不过云破军而又想维持和平与地位的贵妇低下了她一直高昂着的额头,吩咐自己身边的女管家道:“你可以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保留我对封地的管理,我愿意嫁给他,让他也称为一位贵族。” 贵妇人自认为纡尊降贵:自己可是女伯爵!多少人家的次子都想要自己的青睐? 云破军听到女管家的传话之后,第一反应非常直接:“什么玩意儿,一个注定战败的俘虏,居然还打算占我便宜?!谁稀罕他们那什么贵族身份啊!” 不稀罕的云破军让人把女管家带到了城堡的墙下,让人喊话:“告诉你们那个女伯爵,老子家本来就是比公爵厉害的,堪比异性王,她这种,改嫁给我属下,他们都不愿意!” 女管家梗着脖子:“您这是对我们伯爵的侮辱!” 云破军想了想,这话说出来确实是比较没品,内心默默忏悔了一瞬间,云破军从善如流地改了说法:“这样,你们给我喊话,告诉她她手下太垃圾,我们能够直接打下领地,不打算妥协娶妻!” 女伯爵简直没办法接受这番喊话。 她找来了骑士长:“这些外邦人如此嚣张,我们竟没有克制的法子吗?” 骑士长苦恼地说道:“我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那么快速地控制周边所有农奴,现在我们处于被动地位,只能寄希望于我们的求救信能够被回应。” “门被封锁了,你要怎么派人出去求救,这很难吧?”贵妇担忧地说道。 “您放心!我可是专门从京都购买了受到专业训练的信鸽,只要我们放飞了,很快大家就能知道消息!”骑士长十分自信地说道。 一公里外,看到城堡里飞出两只信鸽,云破军直接弯弓射了下来。 射下之后,看到信鸽满身血红色的印迹,一只箭洞穿了身体,眼看是活不下来了,云破军直接拎起,咧嘴一笑:“告诉大厨,有两只鸽子,我想要烤乳鸽和红枣鸽子汤!” 大厨打眼一看:“呦呵,这鸽子可够肥的!” “那可不,本来还发愁没肉吃,结果就看到了鸽子,必须要说,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啊!”云破军直接忽视了鸽子脚上绑着白布信件的事实。 大厨:神TM的大自然的馈赠,幸好人家城堡里的人听不到,不然岂不是要被气死。 事实上,人家即使没有气死,也快被云破军气得不想活了——吃完鸽子之后,云破军把鸽子头赠送给了骑士长。 “人家这么热情送了大礼,咱们怎么能不给回礼呢?”云破军说道:“来个嗓门大的,把鸽子头射回去,再好好感谢一下他们!” “骑士长,这可是一鸽三吃啊!您可要好好品鉴一番!我们头儿说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自然要见者有份。” 骑士长:艹!我明天就把你们杀了!! 第 241 章 云破军在别人的地盘搞东搞西,别人也在姚芹的地盘搞东搞西。 通过拉拢各方势力外加武力威慑,姚芹成功地达成了目的,成了北疆实质上的摄政元帅。 当然,名义上还是代夫管理北疆。 这是云破军失去消息的第三个月,云家派出去的兵马几l乎将匈奴人的地盘都扫了一遍,终于不得不确认,云破军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这么多人没有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敢抱有他们还好好的想法,只希望他们别被草原狼吃进肚子里就好了。 云破军失踪的消息,一开始还瞒得住,随着北疆各方争权夺利,东方大陆上大部分势力都得到了云破军失踪的消息。 当然,这些势力得到云破军失踪的消息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脚,姚芹就联合云夫人强势宣布了她和云破军的婚约。 因为,姚芹女扮男装的事实昭告天下。 按理说,这是欺君之罪。 但是南朝的朝廷不比以前,登基后称为皇帝的太子面对姚芹也有些怂了。 所以欺君之罪这种东西,太子自己不提,也不让其他人提,毕竟不提还可以当作不知道,如果有人说到自己面前了,那是处理姚芹,还是不处理姚芹啊? 处理姚芹,自己现在处理得了吗? 不处理姚芹,虽然皇帝已经没什么威严了,但是也不想扯下这块遮羞布啊! 皇帝还在这里掩耳盗铃,其他势力的反应则是千奇百怪了。 云守边还在试图和云居安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爹,您也看到了,姚芹她就是一个野心家!为了能够获得北疆的权力,她居然直接宣布自己和破军要成婚,我们不能放任她,不然北疆都是他们姚家的了!” 云居安看傻子一样看了眼云守边:“我问你,姚芹是不是女的?” 云守边不解地点头:“肯定是啊,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她是不是嫁入云家?”云居安继续问。 云破军继续点头。 “那她是嫁入云家才有的权力,要是改嫁,别人会答应让她继续掌权吗?”云居安说道:“只要她不改改嫁,不管你弟弟是生是死,权力难道不是留在云家吗?她要是敢传给自己兄弟的孩子不给灭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答应吗?” 云守边忍不住说道:“那隋朝怎么来的,您也不是不知道。”不就是皇帝的岳父抢了女婿的皇位吗? “隋朝那废物公主能和姚芹比?”云居安好笑的说道:“哪怕姚芹是个女人,你也不能就觉得她不想掌权了啊!那权力在爷爷和爹手里,和在自己手里能一样吗?” 看到云守边担忧的表情,心大的云居安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感觉姚芹最多是当个摄政太后,轮不到姚家的!” 云守边忍不住嘀咕:“还摄政太后,我看她是想要登基!” 时至今日,云居安和云守边都默认了自己家造反的目标就是 当皇帝了。 云居安和云守边还算稳得住,虎贲将军听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没坐稳,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虎贲将军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跤的,甚至没空细想,只顾着追问:“你确定消息没错?姚芹是个女人,她还要和云破军成婚了?” 传信兵非常认真地说道:“绝对没错,他们要举办婚礼,您过几l天也许就能收到请帖了。” 虎贲将军难以接受的摸着自己因为岭南太热所以剃掉头发变成短发的头:“娘嘞,人活得久了,真的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见得到啊。” 听到虎贲将军感慨的郭雪霁给了他一个白眼:三十多岁在他嘴里好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一样! 偷偷白眼之后,郭雪霁才开口说话:“这北疆要是给你送请帖,你去还是不去啊?” 听到郭雪霁这话,虎贲将军为难地摸了摸头:“人家这说是喜事,但是新郎生死不知,也不能算是喜事了,我们过去也尴尬吧?别到时候因为说话没说好反而得罪了姚芹。” 虎贲将军这话一说,郭雪霁就笑了:“对云家是不是喜事我不知道,但是对姚芹肯定是喜事啊!别管她后面是不是要守寡,她现在可是北疆的万人之上哎!等权力交接的过渡期过去了,她把稳了权力,云夫人日常都要顾忌她的想法和心情,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这果然就是妇人的想法了,姚芹如果带着手下武装夺取北疆,以后的路还好走一些,现在她是继承了云家的东西,以后想要撇开云家,可就不容易了。”虎贲将军说道:“不说别的,我看我姚芹兄弟,确实是有称王称帝的潜力,但是这王位是传给云家人还是姚家人,日后可有的讲究了。” “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你替人家担心那么多!”郭雪霁说了句,而后又说道:“现在这世道,不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皇位传承的时候,想那么多干嘛呢?” 虎贲将军夫妇地处岭南,已经是最晚一批收到消息的势力了,比他们还晚的那些,要么是山路实在难走,要么是根本没有问鼎中原的想法,所以消息滞后的厉害。 前者的代表就是自立为西南王的军阀,后者的代表则是没有关注这方面消息的少数民族。 西南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姚芹之前相当于是北疆的内相?” “您没记错,就是她。”底下的人肯定之后,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这么一个杰出的人物,竟然是个女人。” 西南王闻言,很是扼腕:“你说说,先帝当年流放姚家的时候,怎么就把他们流放去北疆了呢?北疆那里确实是需要和匈奴对阵,但是我们西南也很艰苦啊!要是姚家人被流放来了咱们这里,我就不用担心世子的妻子怎么选了。” 听到西南王这话,手下人纷纷附和安慰,只是有一些明白人在心里吐槽:就算是姚家人来了西南,你也不见得和云家父子一样给人这么多机会,人家过来搞不好就泯然众人了,更不敢表现的比你儿子厉害,哪里有机会出头呢? 这么一想,有一些忠诚度不够的明白人就开始动摇了:这北疆似乎更能不拘一格降人才,要不要试一试去北疆发展呢? 如此这般,姚芹和云破军的婚礼请帖,读作请帖,写作OFFER,动摇了不少墙角的心,并且真的有部分势力中怀才不遇的人去往北疆寻求发展。 姚芹发请帖挖走了自己好些人才,有些势力主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苗人那是既不想打听北疆的消息,也地处偏僻,拿到消息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大公主还在人手里呢!怎么也要知道这姚芹上位之后,姚丑会怎么样啊? 大公主这时候也发愁:“这姚芹要是控制了北疆之后,强令我洞房,可怎么办啊?”! 第 242 章 可以说,大公主发愁的事情,姚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姚芹这时候忙着维持稳定生产和权力交接呢! 云夫人和姚芹下手都颇为果断,所以其他争权夺利的势力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 但是没有大浪花,不代表没有小浪花。 姚芹表示:他们那简直是浪花一朵朵啊! 这些天,姚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幺蛾子的多样性。 首先,云破军只是消失了三个月,军中的账目就变成一团乱麻。 “麻烦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士兵们一个月能吃掉这么多粮食?我按照他们每天三顿,每顿吃的一样多,他们是一顿吃六碗饭吗?”姚芹将账本甩到某将领眼前,质问道。 将领本来就不太服气姚芹,听到这话,顿时反驳道:“您家人哪顿不是八碗饭?怎么只许你们吃这么多,不许人家普通士兵多吃点?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姚芹一听这话,就快气炸了:好家伙,你这是什么反派发言?! 我们家里人吃得多,那是他们天生就吃得多?你以为我们没和别人吃过饭吗?我当伙头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一般士兵能吃多少我不知道?六碗饭!差不多有接近两斤,你们整个队伍都是大肚汉?! 当然,如果北疆没有提供其他富含蛋白质和脂肪的菜,姚芹是相信士兵们能吃这么多饭的,成年男性,肚子里没油水,一顿两三斤饭都是正常的,但是问题在于,姚芹的养虫子计划早就大获成功了啊! 自从有了虫子,大家的蛋白质都得到了充足的补充,士兵嫌弃虫子不愿意吃?不存在这种事情,大部分小时候都吃过烤蚂蚱和知了的人,怎么会嫌弃虫子呢? 就是真嫌弃也没关系,姚芹的养虫大业也早已实现了工业化,通过烘干碾磨,大家获取的都是粉末,可以和各种粉末类主粮混合,制作成面食,也可以煮成糊糊粥。 总之,是绝对不存在蛋白质补充不足的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人均两斤粮食就显得很假了。 姚芹听到那将军的话,当即一声冷笑:“将军的亲卫们想来是队伍里最优秀的一批人了,既然体能最棒,那肯定也很能吃,我这就让人把你亲卫聚集起来,看看他们一天三顿,是不是顿顿都能吃两斤粮食!” 要知道这个两斤粮食可是实打实的,不是大学打饭那种加了水的粮食。 听到姚芹的话,那将军勃然变色:“就是云破军在这里,也要叫我一声叔父,你一个女人,竟敢这样对我?!” 姚芹一听这话就笑了:“我敢不敢的,之前那么多年,将军你都不知道吗?” 说完,姚芹问另外几个账目查出问题的:“几位粮食有问题的,是不是也要和他一起让亲卫测试一下?” 听到姚芹的话,几人脸色非常不好地说道:“姚芹!你也不怕得罪了大家?你一个女人,不懂事!最好回去问问 你爹,这事是不是这么干的?!” 姚芹对这些人也是服气的:“我就是公布了我是个女人,也不代表我的脑子就没有了、我的性格就大变了,所以你们怎么敢贪污的呢?是觉得我爹能管我了?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说完,姚芹没等变了脸色的几人说话,对着帐外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来人,把这几个贪污犯给我绑了!” “黄口小儿!尔敢?!” 姚芹一挥手,众多士兵围上来,打算绑住这些将领。 将领们受到”奇耻大辱“,当然不能束手就擒,立刻就反抗了起来。 姚芹一看:好家伙,不愧是当将军的,确实是员猛将,两个士兵一时半会儿都搞不定他! 这么想着,姚芹也没有束手旁观,直接发挥大力属性,一把按住了两个人。 等人都绑起来了,将领们面红耳赤地朝着姚芹吐口水:“呸!我倒是要看看,你敢这样对我们,怎么管好北疆的军队!” 姚芹心想:那可就不用你担心了。 “你以为你是云破军,也能屡战屡胜直捣黄龙?!你还差得远呢!”另一个将领骂道。 姚芹闻言点头:确实,论长途奔袭的追击战,自己是远远比不过云破军的。 虽然姚芹的数学也不错,但是打仗也不仅仅是靠数学就可以的,还是需要一定的用兵天赋。 但是姚芹也不沮丧:云破军有天赋是他的本事,我又为什么要拿自己平庸的地方和他的长处比?我们干事,发挥自己的优势不就好了? 姚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当然是受到多年熏陶的屠龙术啊! 咱不玩什么以少胜多,咱玩的就是民心所向、人民战争,咱就是要壮大自身,用十万打你一万人,还不是毛毛雨? 要搞军队政治工作,姚芹可以放话,整个北疆就没有比自己厉害的人! 开玩笑,就北疆现在这种军队形态,谁能和姚芹争锋? 这本来也是姚芹的计划,她很早之前就想要改制了,只是之前一直没能掌握大权,现在自己都成了北疆实质上的一把手了,还不赶紧把计划提上来? 你们这么牛气,不就是觉得你们手底下的兵会因为你们被抓出现乱子? 姚芹拿出自己准备了好些年的亲兵,就等着接受这些人馈赠的兵员了。 军队的问题有解决的对策,民间又有人进行莫名其妙的宣传。 “你们不知道,姚芹那个人,最喜欢拆散别人的家庭,让家里的女人都不安分地想要出去,现在好了,云将军失踪了,她开始称王称霸了,到时候你们家里的媳妇女儿都要跑去拥护他,你们媳妇也跑了,儿子也娶不到儿媳妇了!” 别说,这话还真有人信。 有人吵闹到里长那里:“里长!咱们可要支持小将军上位啊!这云家就算世袭,也是小少爷的,关姚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什么事?咱们可不能让女人压在咱们头上啊!” 听到这话,里长稀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觉得不能让女人压在头上?” 那人连连点头:“没错!咱们可要帮着小少爷守住位置啊!” 里长好笑地说道:“那正好,你之前不是还去了采石场干活吗?那采石场的大管事就是女人,你先把工作辞了,我就陪你去县城请愿。” 那人一听,立马不愿意了:“我们一家老小是要靠工作吃饭的,你怎么能让我辞工?” “不是你说不能在女人手下干活吗?”里长笑眯眯的表情骤然严肃,怒斥道:“别给老子在这里作妖作致的!老子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些工坊,都是姚将军开的!那些工坊里,管事的头儿都有女人,你要是不想在女人手底下干活,你就别进工坊,村里也没地给你种,你自己去开荒去!” 疾言厉色之后,里长忽然又笑了,说道:“看我,差点忘了,现在我们这块的税吏也是女人,你要是看不惯,不如离开北疆,回你老家接受那些男人的管辖?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去告诉你们工坊的管事们。” 听到里长这番话,反对姚芹的男人都快被他骂哭了,连忙向里长求情:“里长,您千万别告诉管事们!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说不在女人手下做事了!” 被人抱着大腿哭,里长也不慌不忙,还来得及扫视一番周边的人,确定没人再打算和自己说话,才平静地看向哭泣的人:“我这不是,随了你的心愿吗?” 说完,里长就招呼周边的壮汉:“二牛,大柱,把他送回他家,让他好好想想!反正怎么也要明天才能报告工厂的管事,还有一晚上,让他慢慢想,来得及!” 那人哭嚎着被二牛和大柱拉走。 杀鸡儆猴的里长这才敲了敲拐杖,环视一眼周围的人,意有所指的说道:“别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就忘了是谁带着我们这群泥腿子过上好日子了,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大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去辞工!” 众人噤若寒蝉。 里长回家之后,妻子才偷偷说他:“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不生气?”里长好笑地问道:“我不生气,你们以后不能去纺纱织布、不能去扫大街、不能去食堂烧饭,你和儿媳妇们能答应?” “哪有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你不知道他支持的那个小少爷,背后的外祖父可是说出过女子如果拿东西时和外男有接触,就应该砍断手臂以示清白的!”里长说道:“这样的人,你还指望女人能出门做工?要知道现在也有不少男人认为工厂的活计应该全部给他们,女人在家里做家务种地就好了。” “你能为了我们发这么大火?我怎么不信呢?”妻子说着。 “咱们家大妞,可是在女中读书!毕业了能当官的!谁都不能耽误了大妞的前程!” 里长妻子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我说呢,感情你是为了你大孙女!你个官迷!” 部分人都在村长、里长处被拦了下来,但是也有风声传到了北疆上层的耳朵里。 姚万里听到自家孙女的名声,又开始发愁,一开始发愁,姚万里就想要重操旧业,找一头猪杀杀,通过庖丁解牛得方式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虽然姚万里这种解压方式往往看得他边上人心理压力巨大,但是姚万里并不在乎。 这天,终于憋不住的姚万里还是跑出了家门,去了郊外的养猪场做义务劳动。 听闻姚万里要去城郊杀猪,被躲了好几天的姜国公听闻消息赶过来,一眼就看到磨刀霍霍的姚万里:“万里啊!你瞒得我好苦啊!你可真不厚道啊你个姚屠夫!”! 第 243 章 这世上会当着面喊姚万里姚屠夫的人不多,姜国公就是一个。 毕竟姚万里从当炮灰小兵开始,就在姜国公麾下,后来也是因为姜国公的赏识,才能够平步青云。 别看五品官官职好像不太大,一个平民,不管是从文还是从五,这辈子能够迈上五品这个关卡,实力、运气、靠山缺一不可。 如果不是姜国公力挺,又给了姚万里诸多机会,即使姚家全家砍人如切菜,在战场上收割了众多人头,这辈子顶天也就是个七八品的小官。 姜国公对于姚万里来说,和座师对门生是差不多的地位了,别说叫一声姚屠夫,就是喊一句“兀那小子”,姚万里都不带翻脸的。 因为不能翻脸,所以姚万里之前采取的措施才是躲着。 只可惜,想要排解心理压力的姚万里被姜国公逮了个正着。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连我也瞒着?你们怎么那么大胆子,直接把孙子孙女换了个身份?你们不怕欺君之罪吗?!”姜国公说起来的时候,还特别纳闷。 “怕啊!当然怕了!”姚万里说道:“我知道的时候都怕死了好吗?谁能想得到姚芹和姚芝那么大的胆子!” “你的意思是,换身份这件事情是两个小孩子自己干的?”姜国公稀奇地问道。 “准确地说,是姚芹一个人拍板的,姚芝只是配合她而已,”姚万里解释道:“我当时看到姚芹的时候,吓得都不敢呼吸,想要说她,结果那丫头振振有词,说姚芝那身体,别说充军,流放的路就能要她的命,相反她来了北疆还能建功立业,到时候把她弟弟赎回来,两人身份再一交换,不就没事了吗?” “嗯,她没说大话,她确实是建功立业了,建的还不是一般的功劳,立的也不是一般的业,”姜国公说着:“她现在可是实质上的北疆王了啊!” “我也万万没想到,”姚万里嘀咕着:“我们家祖坟的风水肯定不一般,才冒了这么一股邪门的青烟。” 听到姚万里的嘀咕声,姜国公差点没憋住笑。 艰难忍住笑的姜国公保持了严肃的表情,声讨姚万里道:“好吧,我们就算你当初不知情,但是后面我来北疆,你怎么都不和我通个气?” 这才是姜国公生气的地方。 要知道姜国公主政北疆的时候,可没少为姚芹这个自己欣赏的小辈撑腰,结果呢?姚家人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姚芹身份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和自己说一声? “那不是,我们瞒着瞒着,姚芹干的事就越来越多了吗?而且她干的都是些得罪人的差使,那时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是个女孩子,我都不敢想大家会怎么群起而攻之。”姚万里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叹气:“就怕人把她排挤下去之后,还不收手,要了她的小命,所以只能看着她往上爬,那她要往上爬,我们当然不能扯后腿啊!” 姚万里瞅着姜国公说道:“您老人家扪心自问,要是您当初知道姚芹是女的,是不是会犹豫很 多?您也不会因为看着姚芹长大就一定站她吧?万一你们这些决策者一个犹豫,让我家孙女被冷待了呢?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是个机会?,想办法搞死她?” 姜国公扪心自问,这可真不好说啊。 怎么回事啊?姜国公内心呐喊:明明是我来质问姚万里,怎么最后变成我很心虚了? 姚万里这头解决了姜国公信任危机,获得了心怀莫名愧疚的姜国公一枚,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 另一头,其他姚家人可算是被烦死了。 其中,作为姚芹的亲爹亲娘亲哥亲弟,姚辰、冯小玉、姚苏、姚芝可算是陷入了马屁精的汪洋大海中。 马屁精们有自己的处世哲学。 都是拍马屁,拍一个小商人的马屁,最多获得一些商品添头,拍大商人的马屁,人家手指缝中漏出来的都够发家! 同理可证,拍小官的马屁,最多在一县之地有个靠山,拍大官的马屁,你也能当上小官! 拍马屁这种事情,当然要对着自己能接触到的最有权势的人拍啊! 跪舔一个衙役可能会被人看不起,跪舔皇上的话……虽然还是可能会被人看不起,但是也只有有权势有风骨的诤臣才会看不起你啊! 马屁精们:跪舔皇上怎么能叫跪舔,那叫做为君父排忧解难! 姚辰、冯小玉、姚苏和姚芝在众人看来,可不就是待烧的热灶、待抢的香饽饽了吗?那可是未来的国丈、承恩公夫人、大国舅、小国舅啊! 不对!马屁精们再次更新人物关系,认为不能用简单的国丈国舅形容姚家人,毕竟万一姚芹效仿武则天,姚家人和当初的武家人有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姚芹和姚家的关系比武则天和她娘家的关系要好得多。 鸡犬升天的机会就在眼前,少舔一点,都是对自己马屁精身份的不尊重好吗?! 被马屁精包围的姚家人们感受到了痛苦:从未觉得被人拍马屁也这么难受! 别看大部分人的劲都往姚芹的亲爹亲娘和亲兄弟那边使,也有人想要异军突围,围绕着其他姚家人。 男人女人,各个说话好听长得好看(最起码长相喜庆),却让姚家人看到就害怕。 听说家人这种烦恼,姚芹不由大笑:“你们哪里是害怕他们拍马屁,你们是害怕被架在高处不得不给他们一些好处,但是自己却给不起!如果确定能够给得起,听人家说好话哪里会让你们害怕?” 听到姚芹这话,大家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听人拍马屁却不舒服了。 这些人是单纯的拍马屁吗?他们都是想要获取利益的啊! 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想要的利益,姚家人可给不起。 说起来,这么多年的情人,大家对姚芹都有所了解,知道姚芹不会姑息卖官鬻爵这种行为,甚至姚芹上位后,都不会给自己的亲人升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情,在姚芹这里是行不通的,她如果要给家里人升职,是因为她觉 得功绩到了,或者对方能够胜任新的职位。 对于这一点,要说姚家人心里一点不满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升官发财都会惦记着家里人,但是你呢?你受责难的时候,家里人要陪着,你上去了过后,家里人却没有实质的好处。 这搁谁谁心里没点小意见啊? 但要说姚家人对姚芹多么不满,却是没有的。 一方面,姚家从姚万里这一代刚刚发家,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一母同胞的,感情本来就和那些庶出旁枝众多的大家族不同。 另一方面,姚家人是共患难过的,一起流放充军、在教坊战战兢兢,经过磨砺的感情比普通人家还是更加深厚一些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刚刚发家处于上升态势的姚家人就没有一个是废物。 姚芹的考核擢升办法不针对北疆的任何能人,只针对废物。 按照姚芹的说法,自己家里养废的,就自家继续养着好了,别放出来让北疆财政养你家的废物,你敢放出来,就祈祷他别坏事,不然法不容情。 不过好在经过姚芹多年孜孜不倦的改革,北疆的律法大多数都是行政处罚,废物只是能力废,不是什么犯罪分子,没事干一般也不会触及刑法,而那些家族也不敢把不能干的孩子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所以即使是法不容情,也就是罚款罚地人心肝脾肺肾疼,或者做一做社会劳动聊作惩罚,因此也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反对。 但不管怎么说,姚芹通过铁面无私的执法,以及真的敢把做错事的大家族子弟压去掏下水沟的执行力,将威立住了。 好不容易达成初步法治的苗头,姚芹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亲人徇私,毕竟其他人都盯着呢!这边姚芹敢放个小口子,那边其他人就敢开个大口子。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些情况,姚家人在面对马屁精们时才会浑身不舒服,不过也因为姚家刚发家一两辈人,对于孩子的培养抓的非常严格,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下都能脱颖而出,大家也不会有太多怨言。 为此,姚芹颇为庆幸,家人能够给予支持,而不是拖后腿,倒不是说家人拖后腿姚芹就不能干成自己想干的事情,关键是要制裁家里人,特别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那种家人,难免会很心累的。 姚芹本身并不认同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可如果在攘外的过程中,内部本身就是安的,那谁也不会嫌弃不是? 这段时间姚芹为了北疆权力交接可谓是忙的天昏地暗,每天都睡在军帐当中,好不容易回家换洗一下休息一晚,听到家中人的感慨,姚芹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定心丸吃完之后,姚芹提起了一件对姚家人来说颇为重要的事情。 “最近我很忙,肯定没空管,家里人要不要看看哪几位比较有空闲,去把姑姑和姐姐他们全家接回来北疆?”姚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家里几个男丁。 没办法,专职打仗的几位男士在没有战争的此时,比在工厂和衙门挥洒汗水的其他人闲得多了。 姚芹这话一出,就获得了姚万里和万大妞的肯定。 “是了!小芹菜都称为北疆掌权人了,咱家其他人在别的势力也不可能混的下去了,还不如赶紧收拾包裹,趁着大家没打起来的时候来北疆,不然等过几年打起来了,他们可不要成了人质?”万大妞一拍大腿,说道。 姚万里更是补充:“好让亲家们知道,他们要是成了人质,我们打仗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第 244 章 姚万里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他敢打包票,要是哪个亲家不愿意跑路,等两方势力打起来了,可别想着做什么重要人质或者左右逢源,主打就是只要自己女儿孙女外孙曾外孙不死,其他人死了也无所谓。 就是女婿死了,也能给女儿换个老公不是? 姚万里相信,自己的女儿孙女绝不会那么傻,听从婆家的话留在当地,只要家里兄弟们过去接人,绝对跑路没商量。 既然如此,自己的血脉又不会陷于危险当中,谁管你们那些不听话有小心思的人的死活? “爹,您这话我们要是照着说了,这亲家可就没得做了。”姚寅无奈摇头:“哪怕有这么个计划,咱也没能说出来啊。” “你小子,一直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肚子里的坏水不知道多少!”姚万里白了姚寅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亲家他们不是这样的人,结果?你不也默认他们会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吗?” 倒不是姚万里和姚寅心存偏见,而是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搞出一些局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在正常人想来,姚家的亲家们不来北疆,能有什么好处? 之前姚家的亲家效力其他势力,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这年头大家族都分开下注,更何况人家只是亲家关系? 必要的时候,送儿媳妇娘家或者闺女婆家一程,搞一出落井下石也不少见。 但那是建立在姚家也效忠其他人的基础上。 怎么说呢,诸葛亮和他哥诸葛瑾能够分别效力蜀汉和东吴、荀彧和荀谌能够分别效力曹操和袁紹,但是没听说除了联姻之外,魏蜀吴谁家驸马跑去对面势力给人干活的。 这就不合理! 但是真就有那么一些人,觉得北疆这边都稳了,上位靠着儿媳妇躺赢就行,那万一北疆不能上位呢? 所以肯定要投靠其他有可能的势力,这样才能保全家里,以免和北疆一起被清算啊! 姚万里只希望,自家的亲家们中不要出现这种傻子。 如果出现了,姚万里敢担保,关键时刻人要是用什么孝道亲情绑架,姚芹可不会手软。 别说那就是亲家,就是亲爹被挂在城墙墙头,都有人不管他死活的人(不用点名大家也知道刘邦)。 当然,姚万里和姚辰也干不出那种千里送人头的事情来,只要两人稳住别浪,一般人也很难绑架两人。 “别管其他人怎么样,把姑姑和姐姐她们接回来就行,如果姑姑家孩子想和他们家族一起共沉沦,也不必勉强。”姚芹下了定论。 至于姐姐家里的孩子,都才几岁大,不跟着娘亲,还能去哪里? 听到姚芹这话,姚万里万大妞都是一震:好家伙,你连你表兄弟表姐妹都能下得去手啊! 姚芹也知道这话会影响二老的心情,毕竟这都是他们的外孙外孙女,论起血脉来说,和自己也没有区别。 但 是姚芹也要让二老明白:“如果他们坚持和家族共进退,说明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偏向,就是强制要求他们来北疆,也只会让他们心存不满,甚至可能会拖累姑姑没办法前来。” 说完这话,姚芹也不忘安慰两句:“当然,这都是我们把丑话说在了前面,实际上有姑姑教导着,想来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他们都是明白道理的人,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不会有人硬是要试试自己在其他势力到底是什么地位的。” 听了姚芹这话,姚万里和万大妞都放心了下来,自己女儿自己清楚,肯定教不出那种不懂事的小畜生。 “最担心的,是对方势力不愿意放人。”姚芹话锋一转:“所以如果前往那些地方,可以先行打听一番,若是发现不对劲,就别说接人来北疆,只说邀请他们参加我的婚礼。” “身外之物,带一些重要的就好了,命比什么都重要。”姚芹叮嘱。 大家了然认可,开始讨论起了派谁去,怎么接。 趁着众人讨论,姚芝抓着姚芹汇报:“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势力准备了女孩子来参加婚宴了。” 听到姚芝这话,事业脑的姚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是听说我不拘性别降人才,所以把自家才女派来给我?他们有这么好?”这不是资敌吗? 姚芝听到自家亲姐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无语。 “有没有可能,人家是听说你家全家都是光棍,派来很多女孩子想要联姻?”姚芝提醒道。 姚芹:啊这…… 没办法,实在是北疆的女孩子们已经开始独立自强了,有的独立地姚芹都害怕,所以真不怪她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人家是来联姻的。 不说徐立娘和杜燕回这种经年为吏、履立功劳得到提升的女官,也不说姚蔷和她那些在工厂说一不二掌握北疆工业生产的同伴,就是村里的小芳小菊小红,现在想的都是怎么进入衙门、怎么进入工厂、怎么自己赚钱。 也许再发展几十年,会有女性不想工作只想要靠嫁人实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太太生活,但是还处于工业发展初级阶段的北疆,这种人是极少见的。 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千年以来只能被人决定命运的人群爆发了极大的工作和学习热情。 已经习惯了移风易俗之下周边女孩子们的事业心,骤然听闻别的势力要派女孩子过来,姚芹一时半会儿愣是没把人家的目的往联姻方面想。 被姚芝点破之后,姚芹才为难了起来:“你们之前和北疆的女孩子们互相看不上,是想要娶那种传统的女孩子吗?” 姚芝听了这话,无语地说道:“先别说大家是不是想娶传统女孩,就是真的想,娶回来是传统女孩子,没多久就被你变成了一心事业无心家庭的北疆女性了吧?” 姚芹:弟弟可真了解我啊! 姚芝没有理会姚芹脸上显而易见的表情,对着姚芹说:“所以,你对他们想派人来联姻是什么态度?赞成、反对,还是随其他兄弟能不能看对眼?” 听到姚芝的话,姚芹大为震惊:“什么?反对?为什么要反对?” “当然是让兄弟们自己来啦!和谁看对眼,我都同意的,我特别尊重大家的婚姻自由!”姚芹大声说道:“你记得让人放出风声去,告诉他们,我们姚家的男人,最欣赏最喜欢的就是有本事有见解能读书识字的女孩子!” 姚芹这话一出,姚芝就露出了死鱼眼:“我信你个鬼!什么让兄弟自己来,你就是想要白嫖人家势力能干活的女性劳动力!” “哎呀,”姚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种话,看破不说破嘛,都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再说了,你难道能保证他们当中就没有看对眼的?” 姚芝:……我常常因为自己过于要脸而感觉无法应对亲姐。 不过姚芹既然已经定下了基调,姚芝大概也明白要如何应对其他势力的联姻想法,相关工作开展起来也很容易了。 现在姚芝只剩下一件事情需要姚芹给态度:“姐,大公主和咱四叔这事,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坐着看啊?”姚芹笑,升起了逗弟弟的欲望。 被逗的弟弟姚芝真的很想罢工! “你要这样,我现在就去请缨接咱姑!”姚芝威胁道。 姚芹想了想,虽然姚芝有B角C角等备选项,但是最近因为自己要接手北疆,情报小组的工作格外繁忙,姚芝要是跑了,他的BCDEF角会联合起来杀了自己。 因此,姚芹格外听话的见好就收,直接给出了姚芝想要的态度:“他们两这事,你们也别着急,反正让他们处于不圆房不和离的状态,我们等等苗疆和朝廷的人。” 听到姚芹这番话,姚芝忍不住追问:“他们的人过来,会有什么影响吗?” 姚芹这下没骗孩子了,老实地告诉姚芝:“其实也没影响,只要这两方的人没发癫,咱们四叔四婶的关系就维持这个状态就好了。” “维持这个状态?”姚芝再次确认。 “是啊,离是不能离的,不就是凑合过吗?我感觉现在也没人敢让他们两圆房,去拼一拼谁的命更硬吧?”姚芹说道。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姚芝替四叔鸣不平:“咱家因为你的政策,四叔也不能纳妾,难道一直就……?”姚芝都不忍心说。 听到姚芝这话,姚芹特别费解:“你是不是对你们这群单身汉有什么误解?” “什么?”姚芝没明白姚芹的意思。 “不是,你怎么就觉得四叔他不想单着呢?”姚芹不解地问道:“扪心自问,你不想单着?想找妻子了?” “我当然……暂时还是不想成亲的。”姚芝突然明白了姚芹的意思。 明白归明白,但是我自己想单着是我自己的事,被迫单着就不一样了,姚芝为了四叔,也是为未来的自己争取权利:“但总不能这辈子都这样吧?” 虽然姚芹觉得姚丑可能并不介意这样过一辈子,但是她毕竟不是什么魔鬼,还是为自家亲四叔考虑过的:“你放心!等南朝被灭了,或者苗疆投靠了南边哪方势力,咱叔就能恢复单身了。” “因为到时候大公主就没有价值了?”姚芝问道。 “谁说的?是到时候咱不用考虑大公主背后的关系了,我给她孙明厉害,我相信大公主到时候肯定愿意改头换面嫁去匈奴的!”姚芹畅想道:“匈奴人现在还是收继婚哎!要是神算这次也算准了,人大公主一个人能抵得过一个军!这种人才,怎么能浪费在姚丑身上啊?!” 姚芝:……不愧是你,我没有下限的姐姐!! 第 245 章 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完家里人的问题,姚芹将绝大多数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这是告知我们要参加婚宴的名单,”薄采其拿了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来:“你拿去给云夫人看一看?” 姚芹接过薄采其递过来写着密密麻麻信息的纸张,稀奇道:“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 “你是不是对北疆的实力有一些误解?”薄采其无奈地说道:“现今中原大陆各方势力,北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好不好?” 姚芹对于北疆的实力并不意外,毕竟北疆的基础建设和工业发展都是自己一手主导,经历过后世的姚芹清楚的明白:农业社会的生产力怎么和工业社会相比呢? 姚芹奇怪的是:“他们竟然都愿意向我们表达善意?” “不然呢?”薄采其反问。 “按理说,他们不是应该和六国合纵连横一样,对抗老秦人吗?”姚芹说着:“这可都是历史留下来的宝贵经验,怎么都不好好学习一下呢?”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忍不住内心吐槽的欲望:“合着你还盼着他们联合起来打你是不是?” 听到薄采其这话,姚芹知道他是有那么一些不满的。 但是当老大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不触及情绪临界点,也不影响利益,那么手下有什么不满,一般也只能憋着! 要不然大家干嘛想当老大呢? 所以姚芹忽略掉薄采其小小的不满,笑道:“我这不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这种态度吗?” 既然姚芹提到了秦灭六国,薄采其干脆就给她用历史上的案例好好解释一下。 “你看,燕国太子对秦国怎么样?找个了刺客杀秦始皇,直接将亡国时间提前了,人家本来没打算先打燕国的,结果呢?” 薄采其举的这个例子真可谓是老少皆知,燕太子丹用自己的血泪教训告诉后来者:对强国帝王,最好尊敬点。 不然人家本来没把你看在眼里,结果你自己搞事加速灭亡。 举完这个例子之后,薄采其对着姚芹说:“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别人都送了举足轻重的人物来给你道贺了吧?” “因为不想被我记恨?”姚芹说完,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他们别在婚礼上搞事,谁有空记恨他们啊!” “话不能这么说。”薄采其不赞同地说道:“那别人都来祝贺了,就一个势力没来,你说你会不会记住它?” 姚芹看到薄采其满脸不赞同的表情,就知道:“我可能不会记住它,甚至不会仔细看参加宴会的名单,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会记住。” 薄采其给了姚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并且控诉地超大声:“我当然会记住啊!这不都是因为你把这些事情都丢给我做?” “因为你专业对口啊!”姚芹反驳地也超大声:“你以前在南朝当过礼部员外郎啊!” 姚芹超级理直气壮:“你在这北疆找一找,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吗 ?你要让我爹他们来干,他们连要走哪些程序都不知道!”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就不服气了:“不说别人,就说你弟弟姚芝的老师,赵辅季,一代大儒!人家不比我懂?” 对薄采其这话,姚芹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说起礼仪制度,他可能不太懂,也可能真的很懂,但是说起具体办事,他怎么可能比你懂?” “你说说,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狂生,自己都没有遵守过礼仪规章,你让他来,他肯定一头雾水,不知道从哪里干起!”姚芹深刻地认为,这就是学术研究型人才和实践性人才的区别。 就好比让做文学研究的老师去写,虽然他写的不管内容和销量都会比大部分普通人好,但是也很难卖得过受过市场检验的畅销作者。 赵辅季在姚芹心里,就是个文学哲学双修的研究人员。 让赵辅季干婚宴礼仪和待客这个活,他肯定能做得比姚万里好上几百倍,但是和薄采其相比,姚芹觉得还是薄采其更合适。 听到姚芹的话,薄采其一边为姚芹对自己的认可高兴,一边又愤怒地抱怨:“那你倒是看看我手上有多少工作啊!赵辅季不会具体的事情,他可以当把关的,你去找人协同他干啊!” “可是赵辅季我都还有用……”姚芹也是算过账的:“赵辅季指导人干,他要花半天功夫,被指导的人要花一天功夫,中间还很可能出纰漏要返工,后面也要汇总到你那里,你也要花一盏茶的时间核对,但如果你干,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但是我已经每天只能睡两个半时辰了!”薄采其控诉。 姚芹拍了拍薄采其的肩膀,摆出了资本家的嘴脸:“年轻人,偶尔少睡一点也没关系,这段时间过去了,你就可以恢复每天睡三个时辰的好日子了!” 薄采其:我感觉到了愤怒。 不知道手下已经想要挂自己路灯的姚芹终于严肃了神色:“赵辅季那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作为姚芹的心腹、搁在朝堂上好歹算是皇帝左相右相之一的总览大臣,薄采其也听闻过一些姚芹干的事情,所以知道赵辅季现在在干什么:“你说的更重要的事情,是给军队排戏?” “当然,目前这个阶段,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姚芹非常肯定地说道。 薄采其很难想象这能有多重要。 “虽然朝廷也会借用戏剧来移风易俗,改变人们的观念,但是这这么也算不上最重要的事情吧?”薄采其怎么看,也不觉得排戏能够比婚宴更重要。 听了薄采其这话,姚芹心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一出白毛女可是抵得上百万大军呢! 姚芹穿越之前的时代,先辈们早就摸索出了好办法,给大头兵们演一出白毛女,再开开诉苦大会,就没有搞不定的队伍! 所以姚芹当然也不会放过演戏这种宣传利器。 “对于普通人来说,学习是痛苦的,但是娱乐是快乐的,看戏是一种娱乐,大家都喜欢,即使个别不喜欢的 ,也不及讨厌ㄨ,”姚芹说道:“用一个他们不讨厌甚至很喜欢的形式把思想传递到他们的脑海里,这是赵辅季非常喜欢并且主动请缨的事情,也是我们改编军队的需要。” “现在北疆的军队制度,你怎么看?”姚芹问薄采其。 “令行禁止,秩序俨然。”薄采其给了很高规格的八字评价。 评价完之后,薄采其还不忘夸奖姚芹:“这都是因为你带兵带的好,所以才会有这么样的面貌,实在是令人惊叹。” 听到薄采其的夸奖,姚芹忍不住想:这才哪到哪呢? 这种基本的、每个人能够听懂号令、排列整齐有秩序的队伍,秦始皇都已经搞出来了,怎么可能和伟大的人民军队相比? 姚芹直接指出了自己非常不满意的地方:“现在的军队,内部的小派别格外的多。” “比如说?”薄采其问道。 “比如说,有几十个人都出自同一个家乡,那么他们就是一派,有一群人都娶了北疆本地的女孩子,他们又是一派,有些以前驻守过同一个地方,他们又是一派,”姚芹有点头疼地说道:“好像不加入某个小团体,他们就没办法当兵了一样。”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只想说:“这人和人之间有亲疏远近,他们愿意聚在一起也是正常的事情,什么同乡啊、同窗啊、同好啊,我们这些当进士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拉帮结派,你对他们也不要太严格!” 听了薄采其的话,姚芹颇为郁闷地说道:“如果他们就是根据兴趣爱好结社,那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还根据自己跟的将领分派别!” 这是姚芹最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方:这样的军队还在自己手底下有不少!人家就差分山头了! 为什么有将领敢抱一个正常人都知道不对劲的粮食消耗量?不就是觉得那队伍也是他们的私兵,上面会顾忌他们的实力吗? 但是姚芹可不信这个邪,姚芹崇拜的先行者们也未曾妥协。 你不是想让士兵跟你干、和别的小团体对立吗?我就要让士兵们知道,他们才是一伙人,我们的敌人是不做人的地主老财、是私欲无限扩大的贪污犯、是外部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土匪、是北方想要侵略我们的外族人。 作为北疆的士兵,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来自何处、在谁手下干事,大家都是一样的北疆人! 当然,姚芹也考虑过,这个说法不能一成不变,如果后续地盘再扩大,也可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中原人、一样的华夏人、一样的黄种人。 总之,姚芹需要的不仅仅是凝聚力,更是消除小团体小山头。 这么一来,赵辅季的工作有多重要,就显而易见了。 姚芹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和薄采其解释了一遍,听说是要让那些和姚芹对着干或者欺上瞒下的将领的士兵归心北疆,薄采其也不再说话,只是质疑:“那这事为什么非要让赵辅季去做呢?” 姚芹挠头:“这不是,有他那个文学创作能力的人不愿意干这事,愿意干这事的人都不如他会写?” 就好比薄采其要负责婚礼礼仪,就是比他更懂的人没他能干,能干的人没有比他更懂的,都是一样的道理。 薄采其想一想,赵辅季确实是出了名的狂士,别人不敢干不愿意干的事情,他第一个冲在前面,不过既然姚芹说了其他人不愿意,薄采其就留了一个心眼了:“所以你要排的究竟是什么戏?” 姚芹眨眨眼睛:“戏剧还没有命名,但是主要情节就是小钱一家在外饱受压迫,来到北疆过上了新生活?”! 第 246 章 小钱,一个悲催又幸运的娃子。(详见193-195章) 小钱的这两年,完全就被福祸相依这个词给统治了。 当初姚芹派士兵回家探亲,小钱非常幸运地被选中,但是愿意是因为他弟弟重病。 回家之后发现弟弟病愈全家鸡犬升天了,但是全家加入了流民的起义军。 家里有大房子了,但是是用乱世的黄金换成的不能带走的不动产。 顺利给北疆寄了回信等组织处理,但是流民军乱了通信断绝。 小钱但凡心脏差一点,可能都撑不到带着家人一起来到北疆。 这么具有戏剧性又具有教育意义的真实素材,姚芹怎么可能不用呢? 于是小钱一家就被搬上了舞台。 听姚芹说了主线依然不明白这出戏演什么的薄采其秉持着对北疆负责的态度,百忙之中抽出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观看了被命名为《下雪之前》的戏剧。 下雪之前,是说小钱一家在被寒冷的冬天冻毙山野之前,终于回归到北疆母亲的怀抱。 虽然薄采其对于这个名字嗤之以鼻,但还是认真的看完了整出戏剧,并攒了满肚子感慨和姚芹分享。 听说薄采其居然有空去看戏,忙得只能草草看过剧本给出大方向的姚芹嫉妒地说道:“看来采其你的工作量还是不够饱和啊,你挤一挤,居然还能有整个下午的空闲!” 薄采其:这熟悉的想要弑主的感觉又来了。 再次充当了一把万恶的资本家角色的姚芹有点好奇地问薄采其:“所以你看完这出剧,有什么感受呢?” “普通民众生活真是不容易,而且他们的抗风险能力极低,一场大病、一场天灾、一场人祸,都有可能让他们家破人亡。”薄采其感慨着,对姚芹说道:“你之前不是让莫子焘研究全民医疗保险制度吗?我感觉你是时候应该催催他了,别磨磨唧唧的一直拿不出来。” 姚芹这时候倒是良心发现,给莫子焘说了两句话:“你不知道,这种全民的保险,既不能给大家造成太大的负担,又要有健康的资金流确保后续的运行,计算量可大着呢,莫子焘把他家所有长辈都薅出去成立专项小组帮他计算了,你没发现好几天都没见过神算了吗?” 说起神算,薄采其就想起来在北疆高层内部广为流传的话语:“之前神算是不是说您是木兰命?而且你们姚家女人有凤命,木兰命这个是算准了,女扮男装从军,这事神算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们都觉得人家是真有本事,现在一个个都想着要把姚蔷娶回家,赌她是那五分之一可能的凤命呢!” 姚芹听到这个就觉得很无语。 “不是,先不说神算算命是不是概率问题,会不会每次都准,哪怕他是铁口神断,我们家女人就是有凤命,他们又怎么保证自己压得住这个福气啊?”姚芹特别不解:“他们都没听过薄姬被神算断言将为天子之母,薄姬也确实生了汉文帝刘恒成了薄太后,但是她是死了丈夫之后 改嫁的刘邦啊!又不是说娶了她就能当皇帝!” 姚芹忍不住吐槽:“如此相信命运的他们是真不怕自己命格压不住,被克死了,好让我妹妹换个丈夫。” 姚芹这么说完,薄采其都忍不住笑了。 一边笑,薄采其一边为姚芹分析:“你要知道,现在大部分人都觉得凤命在你,未来北疆如果能一统天下或者划江而治,你肯定逃不了一个皇后太后的名分,真的想要靠自己出头的,都谋划着要从你这里入手呢,只有那些没别的本事,只想要拼一拼命的,才跑去求娶姚蔷。” 姚芹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烦躁归烦躁。 而且有件事情姚芹很不服气:“凭什么说我的凤命就是皇后太后啊?” 薄采其死鱼眼看向姚芹:“那难不成,你还想当女皇?” 姚芹觉得薄采其的思想完全不够解放:“谁说凤命就是女皇呢?皇室才能用龙凤,这是前朝和南朝的规定,那我执掌北疆,怎么就不算凤翔九天呢?” 听到姚芹这种说法,薄采其一想,觉得也对:姚芹的凤命说不定已经实现了? 废话了几句,因为挤出时间观看彩排而导致公务格外繁忙的薄采其就去忙了。 姚芹坐在帐子里琢磨,自言自语道:“老薄看戏还是太高屋建瓴了一点,一点都没办法作为普通士兵观后感的参考,说起来老赵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人物,会不会写出来的戏只有老薄这种人才看得懂啊?” 这可不行!姚芹想着:我这出戏是要唱给广大劳苦大众看的! 姚芹决定,在正式上演之前,还是要听一听群众的想法。 于是乎,广大工厂和农村的乡、里都发布了通知。 “这上面写着啥啊?”有人个子不够高,又挤不进去张榜的内围,连忙问周围的高个子。 高个子看厂里张榜粘贴的内容正稀奇呢,听到边上人在问,连忙向对方转达。 “上面说是为了鼓励生产,树立榜样的作用,要大家推选劳动榜样和道德榜样,会放三个时辰的假让大家去看戏,工资照拿!”高个子说道。 矮个子不由惊叹:“还有这种好事?” 边上矮个子的朋友不由说他:“你想什么好事呢?不管是劳动榜样还是道德榜样,能轮得到你?” “怎么就轮不到我了?我今天还给一个老爷子让行了呢!”矮个子说道:“劳动模范不敢说,道德模范我怎么也能轮得上吧?” 但是事实证明,朋友是了解矮个子的,最终他也没选上劳动模范,当然更没有选上道德模范。 被推选上的人都喜滋滋地准备去看戏,大家叽叽喳喳:“据说是新戏呢!我们是北疆第一批看到的人!” “嘿嘿,我丈夫就没选上,知道我能去,可眼馋死他了,直念叨让我回去给他好好说说演了什么。” 被选中的人当中,也有当初被儿子以支持工作为由报名了扫盲班的虎妞。 虎妞能够 被选上,靠的是实打实的人缘。 没办法,都怪自己有个好儿子。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一开始的时候,儿子跟着姚芹做扫盲班,就拿自家亲娘来充了业绩。 后来,扫盲班大获成功,儿子的能力也受到了认可,升官了! 升官是个好事,但是虽然儿子他升去了新成立的民政部门,专门负责定期关注责任片区老弱病残的情况,必要时候为他们提供援助。 常人做这个工作,做到规定要求、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但是虎妞儿子不一样,他是个卷王版本的官迷。 人家定期慰问,他定期上门帮老人打扫屋子、帮病人擦洗窗户、帮儿童辅导作业。 儿子不仅自己这么表态,还对着亲爹亲娘耳提面命,让他们与人为善,力所能及又不会妨碍自己的情况下要尽量帮助其他人。 别说,北疆的衙门在姚芹的管控下,把论迹不论心这种方式贯彻了一个彻彻底底,别管虎妞儿子怎么想,他能坚持做好,上面也看到了她的付出,还真给他升了官。 但是升了官,之前的好人好事不能就这么不做了啊! 特别是虎妞之前热心肠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总不能突然翻脸不给人帮忙吧? 虎妞还是拉不下脸来拒绝一些小事的。 于是,在官迷儿子的带领下,虎妞就这么被推选成了厂里的道德模范,获得了提前观剧的机会。 因此,相比于其他纯粹高兴的工友,被“道德绑架”的虎妞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了。 不过,虎妞的难过只持续到了戏剧开场前。 这出戏开场不到一炷香,虎妞就一拍大腿,全情投入地说道:“这小钱也太倒霉了吧?!” 虎妞不敢想象,这世上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同样是被家里人坑,自己只是平时要帮人多换换班、多搭把手、多花点时间,小钱被坑可是要命的啊! 不由的,虎妞产生了优越感:别的不说,我儿子也不会这么不靠谱啊! 不靠谱的钱家人看到自己家的故事被搬上了舞台,一开始是激动不已,而后这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凭借村民劳动模范身份来看戏剧的小钱弟弟当场学起了鸵鸟。 特别是边上人一边拍大腿一边骂他:“这个傻子啊!有好事人家自己人不上,让你一个奴才的家人上!那土匪又不是你亲爹,你娘又没和他有一腿,他凭什么对你那么好啊?!” 听到这话,小钱弟弟不得不承认,人家骂得确实对,但是局外人清楚、事后复盘清楚,并不代表人处在当时的环境下,脑子就是清楚明白的。 差点一个人葬送了整个北疆探亲队的小钱弟弟暗自嘀咕:“我确实是蠢,但是你们这些马后炮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不过很快,小钱弟弟就和观众们和解了。 当演到小钱一家努力拼搏但还是被慢慢夺走了一切的情形时,很多观众都落了泪:“都是一家子勤快的好人啊,怎么就好人没好报,勤也不生财呢?” 是啊,怎么那么努力的生活,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呢?小钱弟弟想着: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舞台上的演员替小钱弟弟说出了心声:“真正有罪的,是那些万恶的寄生虫!他们从不劳作,却寄生在民众身上!他们吃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民众的血肉!而这些流民首领,明明自己也是受过苦的人,一朝翻身,想着的却都是怎么让自己的血脉世世代代都能大口大口吞咽民脂民膏!” 观影的人群一片小声的喧哗。! 第 247 章 看戏的人群从来没听过这么振聋发聩的话语。 以前的那么多年,如果遭遇到不好的情景,大家只会说,“这是命不好”、“都是老天爷不让人活下去”,了不起说一句“都是贪官污吏的错”、“咱们没办法和人家比”。 陈胜吴广千年之前就能喊出开天辟地般的话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年之后淳朴的人民很多真的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在这个时代,阶级是可以继承的,贵族和贫民的差距也大到人难以想象。 所以当这出戏将背后的原因赤裸裸地撕开给观众们看,才引起了观众们压低了声音的喧哗。 是了,因为内容如此大逆不道,大家连惊讶都不敢大声。 姚芹也硬是通过压榨手下把自己的工作分出去了一些,赶来看了戏剧和工农代表的反应。 看到大家从激动、到感怀、再到愤怒、最后惊讶讨论,姚芹心里有了底:这事稳了! 当然,姚芹也提了一点细节上的小意见,参照白毛女的情节,给整部剧加了一点令人咬牙切齿的地方,又给反派丰富了一下形象,让最让人咬牙切齿的反派管事也受到了更高一层的剥削,最终死于非命,而二号反派在进入北疆之前,扔掉了自己一直以来赖以为生的赌具,再次拔高了戏剧的立意——最恶的恶人,是食利阶层,是整个扭曲的社会制度。 总之,概括而言,就是旧朝代把人变成鬼,但是北疆能把鬼变成人。 听到姚芹修改建议的赵辅季:老赵我只打算杀人诛心,你小姚还打算让人陈尸街头啊! 狠还是你狠!果然最毒妇人心! 颇为感慨的赵辅季二话不说就回家肝了一晚上,改了戏剧的情节,并且非常尊重著作权地把姚芹的大名也加了上去——这种会被人骂“彼其娘之”的剧本,怎么能只写自己一个人呢? 姚芹得知赵辅季干出来的事情,并没有在意,毕竟祖坟被刨了个干净的阶层都受到良好的教育,骂人最脏的话也不过是“尔母婢也”,对于经历过网络骂战的姚芹来说,洒洒水而已啦! 就是净网之后,网友都能发明“你爸庭前种有枇杷树”这种话呢。 丝毫不在意的姚芹在看过赵辅季的新版剧本之后,便开始了催促:“什么时候开演啊!你们排练的也差不多了,今天能不能开始?现在去郊外军营还来得及,就一个剧组吗?没有临时可以替换的角色?有的话干脆开两班,一起去给咱们的将士们送温暖?” 赵辅季:……我只是刚改完了剧本? 总之,在姚芹的催促之下,戏班两天之内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直接被分为两班拉去了不同地方表演。 至于说表演的效果:看看姚芹已经有空搞别的事,就知道将领们多噤若寒蝉不敢惹她了。 事实上,不怕被骂并且有空的姚芹做了一个让手下都惊叹的决定:因为没有新郎陪喝酒,她决定给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唱戏,达到宾 主尽欢的场景。 手下们:总感觉只有你这个主会欢。 ④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但是老大都发话了,大家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将老大的快乐建立在同僚和外宾的痛苦之上? 陆续抵达北疆参加婚宴的来宾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参与一场让人胸闷头痛但是能载入史册的婚宴。 在婚宴开始之前,还有一些小插曲。 因为古代赶路天气和路途的不确定性,大家一般都会提前出发,这也就导致了好些人是提前了好一段时间到的北疆。 既然到了北疆,那自然要好好参观一下。 边城对第一次来的人来说,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处处有惊喜、处处有惊吓的旅游景点。 北疆婚礼参观团到来的第一时间,北疆接待人员就为他们准备了房间休整,并且演示了一下怎么用屋子里的设备。 开局就是一个下马威:冲水马桶。 虽然没能搞出橡胶产物,没办法做抽水马桶,但是在上方加个水缸,做个拉绳式冲水马桶还是很容易的。 姚芹甚至让匠人们做出了坐式和蹲式,适应不同的如厕需求,最简便的版本是仿照了部分中小学厕所,一个长条几个蹲坑,拉一次绳,水会一起冲掉。 冲走的粪便会被集中收集起来制作成肥料,而为了不污染边城的地下水(井水),姚芹还规定了每个出口都必须要埋一个大缸,每天都会有人司职掏粪。 除了专门的掏粪工之外,这还成为了学堂的处罚项目,对于有违纪行为但是还够不上正式处罚的学生,学校专门给他们安排了实践课——如何做一名熟练的掏粪工,以确保他们毕业之后也能自食其力。 众调皮蛋刺头学生:见鬼的自食其力! 马桶给了众人第一个震撼。 第二个震撼则是接待人员告诉来人,这些天只要不出边城,你们想去哪里、想怎么逛都可以。 这话一出,所有的使团人员都不停地用眼神交换信息。 北疆这边这么有自信不会被我们探听到情报? 是不是他们重要的东西都在城外啊? 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放任我们到处走,不会是故意做出的样子,就看谁居心不轨吧? 接待人员完全没有理会众人在空中用眼神交换的信息:笑死!谁有空陪你们这些人啊!大家不用加班吗?! 是的,北疆没让人陪同参观的原因就是这么朴素:因为谁都不想牺牲睡觉时间加班。 一般情况下,各方势力接待外来的使者,客气地找人一路陪着,一边做向导一边监控,不客气的就让人待在使馆里,不许出门。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自己的部门接受陪同参观的任务,也实在是抽不出那么多人脱产接待,最终大家一致同意,派一男一女两个登记管理人员就算了。 为此,也有手下提议,要不然就别让使者们出门了? 姚芹倒是觉得没必要:“我们难道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看的吗 ?” 说完这句话,姚芹打了个补丁:“有些涉密场所确实不适合让他们看,但是他们也进不去啊!普通的北疆民众都进不去呢!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应该没有使者们不能去的吧?”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给予了肯定。 主要是姚芹搞的是大政府模式,虽然大家都陷入了加班地狱,但是管理确实说的上精细化,管理一旦精细化,各个地方的涉密等级自然也明确了,早就进行了规范管理。 就连工厂的技术车间都有个涉密级别呢!其他不需要保密的地方,除非随便给人看会影响工作生产,不然都不带赶人的。 别的势力想要打听情报,只需要送个探子在北疆当个平民百姓就能打听到,不需要使者们做这种工作,所以自然也没有不能向使者开放的地方。 “既然没有,那就让他们自己去逛呗?”姚芹这点心胸还是有的,而且姚芹成长的环境,非常讲究外交对等原则,自己把人家使者关在宅子里,以后有什么底气抗议其他势力对自己势力使者形同拘禁的管理呢? “但是这些派来的人,也算得上是那些派别的精英了,如果被他们偷学去了……” 听到手下这话,姚芹笑了。 “既然大家觉得他们会学我们,说明我们比他们好是不是?”姚芹问道。 大家连连点头,都有这种自信:“要是我们北疆还不算好,我都不知道什么算了。” “既然我们这么好,那让人多看看,没准有人愿意弃暗投明,来给我们干活呢?”姚芹说着:“这样大家也能少加点班。”毕竟来劳动力了嘛! 众人:未曾想过的手段增加了! 是啊!北疆这么好,看过之后你们还忍得了原先那种草台班子?! 每天都在加班的手下们疯狂心动。 先用第一个理由拉拢住加班官员们之后,姚芹又给出了第二个理由。 “而且嘛,我们北疆好东西这么多,可惜的是很多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我们肯定要让他们多走走看看,知道北疆有好东西,他们能忍得住不用嘛?”姚芹露出了狐狸一般的表情:“试用了我们的好东西之后,他们还回得去从前吗?回不去的话,是不是要派人定期来北疆采购一下?他们采购了,我们的东西是不是就卖出去了?有商队来往,是不是有些商路也能开了?” 姚芹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不愧是你! 姚芹摊手:没办法,北疆现在已经开始生产过剩了! 西欧诸国当年为什么要抢殖民地?为什么要发动鸦片战争?因为生产力过剩,他们要倾销啊! 姚芹自认为自己是要脸的人,北疆也是要脸的政治集团,关键是其他势力旗下的民众也是一脉相承的同族血脉,姚芹真干不出西欧诸国当年干的那些事。 事情干不出,但是销路要找啊! 这么,姚芹的脑筋就动到了自己婚礼来宾的头上。 能够被其他势力派来当使者宾客的,怎么滴也不会太差, 接受过教育已经是最基本的了,不管原本家庭如何,在新势力里混的都不会太差,就算原本是个穷秀才,现在应该也有钱了。 有钱人好啊,有钱人才愿意消费啊! 北疆的好东西这么多,你们不看看嘛?我们有免费试用,不试试嘛?试了好用,不买点嘛?买了用习惯了,不继续买嘛?而且你们还可以买回去倒卖赚差价哦! 来宾使团被姚芹安排的明明白白。 手下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气氛更是热烈,每个人都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怎么能用看待敌人的方式看待宾客使者们呢?怎么能想着把人家都关起来呢?这是应该有的态度吗?!人家可是我们的送财童子哎!能不能有点尊敬?! 给出了十万分尊敬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共同为“怎么从送财童子手里掏出钱来108种方法论”做出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当然,仍有手下依旧担心:如果那些人依然心系自身势力,把我们的好方法都学了回去发展自身,未来会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啊?⑸_[(”这也不是不可能,有些势力派来的就是老大的亲戚,什么哥哥弟弟妹妹儿子女儿的(没有姐姐是因为势力老大的姐姐一般都嫁人了),人家怎么也不可能背叛的。 听到这话,姚芹笑了:“如果他们只学会皮毛的话,又有什么用处?而如果他们学到了精髓,那有何必区分我们和他们?” 但凡有个势力学到了姚芹这套的精髓,姚芹能当场宣布对方是北疆在外的XX支部!那哪里是敌人,明明是亲人啊!! 第 248 章 对于姚芹的想法,别管是不是姚芹的心腹,众人都保持了沉默。 在姚芹观念的拥护者看来:皇帝这事姚芹想的对啊!这不就是大家孜孜以求的天下大同吗?这是恢复圣人时期的制度啊! 是的,古人们对于姚芹的想法接受良好,孔子都想恢复周礼,我们想恢复个尧舜禹时期的公天下怎么了?统治者这个位置,就是应该所有人推举大贤上!最好是来个大贤常委会,大家共同开会决定国家政策,多好啊!(对标古罗马公民大会形式) 文人们有多喜欢桃花源记,就有多向往天下大同的桃花源:你看人家桃花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没有皇帝统治,过得不是好好的吗?甚至比桃花源外的民众过的好得多! 姚芹一开始只是试着说了说一些粗浅的想法,没想到直接获得了一大堆拥趸,特别是一些崇尚黄老和墨家的,简直把姚芹带来的后世思想奉为圭高! 当然,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因为多年以来封建帝制的清润侵蚀,反对者并不是少数。 可是反对者听了姚芹这话,也没有反驳。 要知道,反对公天下的人,往往也更加支持男尊女卑。 将天下人分为三六九等,各行其是才是他们的政治理念和诉求。 都男尊女卑了,他们不沉默,难道还要劝姚芹当女帝不成? 按照他们的想法,姚芹最好是不要有太多的权力欲望的,先干几年,把北疆干上去了,一统江山了,姚芹就可以退位了,连继位者大家都选好了,如果云灭奴不行,姚芹的弟弟和侄子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姚芹想搞天下大同,就让她搞呗!在反对者看来,这些信黄老和墨家的,根本搞不出什么大事来! 别管桌子底下如何风起云涌,大家摆在桌面上的,都是有志一同准备收割其他势力的钱包。 于是,在北疆中央的大力支持之下,送财童子(划掉)各势力使者们开始了北疆多日游的行程。 使者们惊讶的发现,北疆真的不管大家。 只要大家遵守北疆的法律和规则,不头铁闯入明令禁止不让人进的地方,想干什么都是自由的。 为此,有使者大为不解:“北疆这样搞,大家都去干轻松的工作了,谁还愿意种地干苦工?” 如果有人陪同的话,他们会告诉使者,北疆现在最大的苦工就是当官吏啊!官吏天天加班,还被各种监督审计,为什么大家都抢着当官呢? 还不是因为当官有好处! 谁愿意种地干苦工?只要好处足够大,大部分没有足够能力干更好工作的人自然会愿意的。 甚至姚芹最近已经准备搞改革试点,设立农场企业,把农民也变成一种领工资的职业。 北疆都是平原,大片土地都留待开荒,特别适合大农场模式,还有阿美利卡等农场工人的经验作为参考,搞几个试点农场企业,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总之,见过国际上多 少小国被坑地头破血流的姚芹坚决要确保粮食底线,坚持北疆的粮食生产量必须覆盖所有人吃饭的同时,还能存在至少一两年用于救荒的粮食。 当然,既然没人陪同,也就没人解答这些人的疑问了,不过当这些人问一问来城里摆摊卖菜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农民的商贩,他们心里也大致有了一些答案。 这么说吧,有时候不是工作辛苦,主要是钱没给够。 钱给够了,大厂007也能让年轻人抢破头,钱没给够,955都要嫌弃午休不放3小时。 人性如此,放之四海而皆准。 想的多的开始陷入死胡同,思考学习北疆的可能性,想的少的则是土包子进城,看到什么都新鲜。 “哥!你看那个车!能够自己骑!”这是看到了无减震版本的木制铁链自行车和三轮车,基本只能在北疆的城内使用,一出城门就能被路况毁坏的那种。 不过就城内使用而言,自行车、三轮车确实方便,城外道路宽阔,可以用马车牛车驴车,城内有些小巷子本来就窄,有时候还会堆放一些东西(因为治安好了,屋内空间又太小),想让牛车马车走进去就太难了,就是体型最小的驴子拉的驴车,有时候也会被卡住,而且骑马飞驰在北疆是危害公共安全罪,骑自行车飞驰只要不撞到人就没有关系,这么一来,人力车辆就显得很方便了。 北疆的管理层们普遍使用自行车作为本部门收发信件的跑腿工具,即使自行车的铁链造价不菲,也基本达成了自行车自由。 没办法,不给配自行车,人家能全部去云破军和姚芹门口哭…… 这边少年的目光被自行车吸引走,那边少女则是注意到了北疆大嗓门的女性们。 “北疆这边真的和传说一样哎!你看她们,袖子都卷起来了,小臂胳膊露出来了也没人在意。” “露出胳膊的都是大娘,你有看到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了脸。 两人一齐看着一个打扮精致,全身行头一看就很贵的少女撸起袖子叉腰,和人大声吵起架来。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糊弄!你这个价格,给我们的是这种品质!你这是诈骗!你要是不退钱,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告我!这价钱就是这品质,你告啊!怎么滴,你还想打人不成?你有本事打啊?!”老板也提高了嗓门,一下子站了起来。 吵架的两方,少女看起来是深闺娇养的瘦弱小姐,老板是草原厮杀的铁塔壮汉,大家都害怕少女和老板打起来出事。 使者团看着也提起了一颗心。 只见少女根本不怕威胁,知道老板是想用气势压倒自己,于是干脆爬到了柜台上,俯视着老板说道:“今天不让你涨涨见识,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你也不去街上问问,我们厂是好欺负的吗?你这种文盲最会虚张声势,还告你啊,你以为我们不敢告吗?我告诉你!我们有个部门就是专门负责告人的!” 女孩子这么一说,周围有人反应 过来:“我知道她们,因为供应商成分复杂,隔三差五要往衙门跑,她们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诉讼部,找了一堆吵架厉害又懂法律的人,专门干这事。” 使团们听得啧啧称奇。 有人忍不住和同伴说道:“看来北疆的衙门公务很是繁忙啊!也不知道这少女背后的东家是不是打点的还不到位,居然还需要诉棍们来帮忙。”在这人看来,吵架厉害又懂法律的,就是诉棍无疑了。 听到这话,边上立马有人说道:“几位是外地人吧?好让几位知道,如果碰到宰你们的商家,尽可以去向衙门举报,衙门是绝对秉公执法的,之前他们连北疆军中的产业都处罚过!” 听到这话,使团众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不管大家多么不相信,在周围热心人的解释下,大家不得不相信,北疆的衙门确实做到了依照法律办事,最起码他们做到了面上的公平,才让北疆的民众如此推崇。 而且大家惊恐地发现,北疆人真的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都喜欢找衙门。 “不是,他们衙门里到底雇佣了多少人啊?”使团的人大为不解:“这么多事情,真的干的完吗?” “他们两方不是打算去衙门了吗?我们跟过去看看?”有人提议,又担心:“就是不知道让不让我们进。” “这有什么不让的,只要不耽误人家办事,人家不管我们是不是远处站着看。”周围人说道:“不少没事干的老头子老娘们在门口看热闹呢。” 使团众人:…… 大家跟随看热闹的人一起走到了衙门门口,对里面办事的人更加同情了:这门口简直快成了戏台子了!还有小摊贩兜售零食饮料给看热闹的人。 一边心疼着,使团众人一边毫不犹豫地掏钱购买了热心群众倾情推荐的盐水蚕豆当零嘴,这零嘴是用一串线穿起了几十个蚕豆,可以一个一个扯下来吃,吃完如果把线还回去,还能多得五个零散的蚕豆。 使团众人适应力非常强地融入了北疆看戏的群体。 只见少女和壮汉在一个柜台领了标号,然后被分流去了一个处理柜台排队,排队小半个时辰就轮到了两人,少女把契约书和产品样品往柜台一放,柜台认证了之后,劝解了双方两句,见双方坚持,也给了凭证。 使团众人还在奇怪的时候,热心群众帮忙解答了:“这两人的事情估计有点复杂,现在是样,是择期审判,你看另一队,那就是即来即判的。” 使团看向了抓着一个男子不放的女孩子们:“他偷我们的钱!” 因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且有证人,男子很快就被压下去关了起来,前后时间不到一炷香。 “他们审案子,都是这么快的吗?”使团有些恍惚。 “不快的话,衙门就算不关门也干不完吧?”热心群众理所当然地说道。 使团: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北疆的同僚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啊?他们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北疆官吏的精神状态好得很,因为不好的早就被淘汰或者主动辞职了…… 但是使团成员们的精神状态很快就不太好了:因为到了婚礼那天,大家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发现,出来迎宾的是本应该在家待嫁的新娘! 不是,你一个新娘跑出来迎宾,新郎接亲接谁啊? 哦对了,这婚礼没有新郎啊,那就没毛病了……使团众人试图说服自己,但还是难以接受:你们这办的是婚礼还是戏园子开业啊!! 第 249 章 戏园子园主姚芹龇着八颗牙向尊贵的宾客们展现了标准的迎宾笑容。 不提出使北疆的众人看了什么反应,北疆的官员都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想问一句颅脑有疾否? 姚芹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用亲切热情地态度将人迎接进去之后,直接交给了云夫人。 云居安二十年的手下、驻守在北部荒原的云麾将军(三品官职名)看到云夫人之后,实在忍不住了,问云夫人道:“您如果被姚芹威胁了就眨眨眼?” 云夫人眨了眼。 “我就知道,您一定是被威胁了!姚芹她是怎么威胁您的?”云麾将军压低了声音愤怒道。 云夫人无语地说:“你见过哪个人能够一直不眨眼的?” “啊这……”云麾将军也知道自己干了件特别不靠谱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这可以理解,毕竟云夫人出现在这里待客,也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您难道是自愿的吗?您就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云夫人反问:“我无非就是接待一下客人们,给他们安排座位,招呼一下他们而已。” “可是您一个妇道人家,姚芹这样安排,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云麾将军说道:“她有不是没有人用,怎么能让您做这些事情呢?” 在云麾将军看来,云夫人就应该端坐高堂之上,等姚芹二拜天地高堂之后,和妇人们一起去新房里陪新娘,或者去后院花园招待一下女客,这才是正常的南朝贵妇人应该干的事情。 “姚芹自己都去大门口迎接你们了,怎么我接待一些客人就是欺负人了?”云夫人并不能够共情。 “那她不一样啊!”云麾将军立马说道。 “她又有什么不一样?”云夫人的眼神开始凌厉起来。 云麾将军感受到云夫人的眼神,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姚芹有什么不一样? 她现在主政北疆,不应该用女人的标准要求她? 她从小混迹男人堆,不需要用名声来限制她? 她身手厉害力能扛鼎,不能用弱者来衡量她? 还是因为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改革家,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来揣度她? 这世上可以有一个姚芹,但不能每个女人都想和姚芹一样,享受和男人一样的权力?有些权力对于女性来说反而会害了她们? 云麾将军就是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 “姚芹从小在军营长大,已经习惯了这种抛头露面的生活,但是您一直是官员夫人的生活,我这不是怕您不习惯,但是被姚芹要求着来干活吗?”云麾将军能够爬到这个位置,情商根本不会有问题,只区分他愿不愿意而已,此时面对云夫人,他的话说的就很好听。 当然,云麾将军也不是完全没有真心,这确实也是他担心的地方,不然说的太假,云夫人也不会相信他。 听到这话,云夫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必担心,是我看姚芹很忙碌, 去问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才被分到了这个任务。” 说完,云夫人又催促云麾将军:我还要去接待其他人,你也赶紧去坐着等开场吧。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说完,云夫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云麾将军见状只觉无奈,又恰好看到了云灭奴,于是抓住他问道:“你祖母和婶婶都在忙着,你就在这里躲闲?” 被抓住的云灭奴颇为无奈:“主要是我继续帮忙的话,就不只几个使团的姑娘扭脚,不止十几样贴身物品遗失了,为了大家的健康和财物安全,我还是歇着比较好。”毕竟敢于直接走到桌子边上搭讪的女孩子还没几个。 一听云灭奴的话,云麾将军反应过来,打量了一下已经十二岁的云灭奴:“合着你这是成了香饽饽了?” 这么说着,云麾将军有点奇怪道:“我仿佛听说这些姑娘都是人家给姚家兄弟们准备的?怎么突然朝着你使力了?她们应该知道我们不会让你娶她们为妻的,这当妾也上赶着?” 要知道,人家姑娘过来,那些势力都是打着要和姚家联姻的打算的,联姻自然是要当正妻的,这好好的放着正妻不当,怎么还想要当云破军的妾? 难不成是看好北疆能一统天下,看好云灭奴成登基? 毕竟这世上,宠妾灭妻受人诟病,但是立妃妾为后或者立皇帝生母为太后都很正常。 云麾将军想不明白的是,这云灭奴固然可能登基,但是姚家兄弟的儿子也不是不能接过姑母的位置啊? 武则天执政天下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传位给武家人。 当然,说句大逆不道的,云麾将军自己也曾偷偷想过,万一姚芹真的应了凤命但是云破军已经仙逝,她是不是会立几个男皇后男贵妃啊? 这么想着的云麾将军看着一直不成婚的薄采其和莫子焘,都觉得这两人很有嫌疑。 听到云麾将军这话,云灭奴一把云麾将军的手,颇有知己之感:“我怎么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您不知道,我刚刚差点都慌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嗯,因为姚家男儿比较大龄,各势力带来的都是年龄适合马上成婚的女孩子,毕竟你敢让姚家男人等两年,没准人到时候已经准备联姻其他势力共同打你了。 所以这些小姐姐们,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不乏有被近年战乱耽误了的年近二十的女孩子,二十以上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人家都是主攻姚家大龄男青年,没想着和云灭奴发生些什么了,毕竟女大二女大五还正常,女大十岁也超过了古人的接受程度。 但即使面对十五六的女孩子,云灭奴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我还是个孩子啊”。 毕竟小学六年级和初二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云麾将军憋着笑拍了拍云灭奴的肩膀:“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都有女孩子喜欢你了。” 云麾将军除了喜欢之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因为南朝以瘦为美,这不仅仅是对于女性的规制,就连男性,大家喜欢的也是风度翩翩的文 人,绝不会喜欢胖子或者壮汉。 不巧的是,姚家全家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壮汉。 就是之前名扬京城的姚芝,也是当年跑的早,不然早晚跌落神坛——这家伙也长到了接近一米八,就是还是纤瘦的少年体型。 姚芹作为一个女孩子,通过坚持不懈的锻炼和天生的饭量,成功地长到了一米七五,加上每日练武,身体的皮肤下都是满满的肌肉,手臂稍微用力就会出现明显的线条。 以体重来说,姚芹的体重绝对是现代营养学意义上的超重,但是因为她的重量集中在骨头和肌肉而不是脂肪,所以视觉上只是觉得不纤细,但也属于正常体型。 只是……一米七五的正常体型,骨头架子在那里,想也知道有一定的威慑力在。 就是因为姚芹这大高个,大家才没怀疑过她的性别,毕竟这年代的女孩子要么运动不够(贵族)要么营养摄入不够(非贵族),哪里见过几个这么高的女孩子啊? 姚芹的两个姑姑年少时亏了嘴,长到一米六多已经算高的了,大堂姐长到接近一米七,当初可是愁坏了家里人,就怕她因为“魁梧”嫁不出去。 相比较姚家壮汉,还是小少年的云灭奴因为从小读诗书、还没有疯狂发育,所以显得颇为符合时代审美,被女孩子们选择也很正常……对吧? 云灭奴:……“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呢?”云麾将军问道。 “一定是姚家人做了些什么!”云灭奴肯定道。 “阿嚏!”姚苏打了个喷嚏。 姚蒙默默离他远了点,怕传染了感冒。 姚蒙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挪动了一下座位,他侧后方的女孩子僵硬了一瞬,而后偷偷地往后缩了缩。 太可怕了!女孩子们心想:姚家人真的太可怕了!我不想嫁给他们啊! 说起来,姚家人也没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就是在使团某个车夫耍酒疯想要占北疆某个平民女性便宜的时候锤了他一顿而已。 姚家人:见义勇为,人人有责。 使团的女孩子们:他们把车夫的胳膊腿都打断了!大凶残了!以后结婚肯定会打我们的!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误会大了,不过如果姚家人知道这个误会,为了摆脱各个势力的纠缠,没准会默认这个事实也说不定。 女孩子们没凑近,姚家人身边倒是没少了来打招呼的人:这可是未来一把手/对方势力未来主公的娘家,哪怕提前混个脸熟也好啊! 打招呼的人太多的后果就是姚家男人基本一个人都没记住。 “哥你记得今天和你说话的人吗?”姚蒙问姚苍。 对人态度最好最真诚的姚苍:“这都几十个了吧?怎么可能都记得?我就记得几个有特点的人。” 听到姚苍这话,姚蒙放心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没记住啊。 关键时刻,不靠谱的姚荐对着姚蒙说:“我教你,你不用记得他们是谁,到时候人家来打招呼,年轻的你就喊兄弟,年纪大的你就喊叔。” 刚说完,姚荐就给姚蒙演示了一下。 “姚荐,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有人来打招呼。 “还不是那样!兄弟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看起来过的不错?”姚荐回答道:“有好事记得告诉兄弟我一声啊。” “嗐!我就是升了一小级来了边城的道路交通部,以后还要姚哥你照顾啊。”对方说道:“我们遇见不配合工作的,也需要你们安全部出马,该拘禁拘禁,该处罚处罚啊。” 姚荐立马通过回忆职位调动信息想起来这是哪位,和对方亲热地寒暄起来:“我们是互相关照,互相关照,到时候要是需要捕捉嫌犯,还需要你们帮忙啊。” 旁观的姚蒙:学到了学到了! 两人因为公务配合需要,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吹到最后,突然听闻一声嗤笑:“我还以为安全部多厉害呢,感情就是捕快啊!看来姚芹也没怎么提携自家人嘛!” 这话一出,姚荐立马看了过去:“您哪位啊?!”! 第 250 章 那一瞬间,姚荐脑海里的想法是:谁家的狗没拴好,放出来乱吠啊? 你知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我妹妹的地盘了,你是真不怕死啊? 姚荐回头说出“您哪位啊”之后,才盯紧看了眼对方的长相,然后再次增加了一下自己的刻板印象,吊梢眼鹰钩鼻,看起来就很刻薄。 看起来很刻薄的兄弟一拱手:“在下湖山苏子查!” “苏子查?”姚荐带着疑问看向了兄弟们。 大家纷纷微微摇头:没听说过。 那人非常骄傲地一甩长袍的前襟,一副尔等凡人还不快来瞻仰我的样子。 姚荐:这是哪里来的傻子啊! 眼见众人没有反应,更没有吹捧,苏子查忍不住皱眉:“正是在下,有何见教?” 姚荐:不是,这不是你先来杠的吗?你问我有什么见教? 关键时刻,萧虎京鼓捣了一下姚芝:“你们的情报体系不行啊,苏子查你们都不知道吗?” 姚芝看向萧虎京:“他很有名吗?” 问完,姚芝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你干脆整天生活在边城算了!” 萧虎京没有理会姚芝的吐槽:“这北疆之主要成婚,我不管是作为匈奴大臣还是成婚两人的旧友,都应该参加一下才对。”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虎京又对着姚芝说:“这是那个,把水泽十八寨大当家忽悠瘸了,把女儿嫁给他的那个苏子查啊!就是那个说自己要和结发夫妻不离不弃,公主也只能给他当妾,还直接去函南朝朝廷的那个苏子查啊!” 萧虎京这么一说,姚芝就知道了:“就是那个南朝没放在眼里没有理会,然后他们觉得南朝是害怕自己才不敢来剿匪,还说就算南朝要用公主和亲求饶,公主也只能当妾的夜郎兄?” 萧虎京点头:“你这不是知道吗?” 姚芝略微尴尬:“因为我们给他取了个夜郎兄的外号,所以大家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人,你说是吧?” “夜郎自大”这个典故萧虎京自然是懂的,而且萧虎京不得不承认,这个外号确实生动形象,一下子就让人记住了。 这场交谈,萧虎京和姚芝获得了双赢,萧虎京学会了通过外号记忆人的方法,而姚芝能够提醒正在和苏子查正面相对的姚荐:“夜郎。” 耳尖听到弟弟提醒的姚荐:原来是这位仁兄啊! 本来看对方是宾客,姚荐还想客气客气,一听是他:不用客气了! 原因也很简单,那什么湖山十八寨根本不需要姚荐客气,就是姚芹不搞国舅那一套,正常要脸的人都不会给苏子查好脸色。 “我说是谁啊,原来是你想给公主当妾啊?可惜公主养面首都要选好看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您配吗?”姚荐的嘴也是很毒的。 “满口胡言!”苏子查愤怒地说道:“苏某明明是为了妻子拒绝公主!羞于你为伍!你这么 侮辱我,不怕我们向北疆宣战吗?” 你说啥?姚荐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啥?”边上的人都懵逼地重复。 不是,兄弟,你在人家地盘,说你们要和他们宣战,你们要是有实力也就算了,就你那野台班子,不怕人家当场把你噶了吗? 姚芝反应过来,挥了挥手:“把人带下去,醒醒酒。” 姚芝还是留了个口子,如果姚芹不打算翻脸,到时候可以说苏子查喝醉了。 苏子查被压下去,人都没离开,就有人当面问道:“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很显然啊,这你都有疑问?” “不是,他们那寨子都是这种水平,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人家都说了水泽嘛!小船往芦苇荡一藏,谁找得到?” 众人议论着,就见听说了这场闹剧的姚芹过来,直接抓住了自己控制江淮地区势力人员:“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水泽剿匪的办法?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们可以包教包会的!” 周围人一听姚芹这说法,内心都有点计较:姚芹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态,她以后只会用严格的态度对待各方势力,不要指望她有所让步妥协了?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阴谋论:这苏子查是不是姚芹故意让人安排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如果是这样的话,姚芹的目的是达到了,众猴乖乖地观看起了婚宴流程,一句废话都没敢说,江淮使团更是立马答应了姚芹的“派员指导”。 相比起来,姚芝等北疆势力的阴谋论就更甚了:大当家被苏子查这种人随便忽悠,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又是匈奴之前的配置吧,大当家当个门面,二当家三当家实际控制匪寨?这模式匈奴人十几年前就在搞了,现在还这样吗? 尽管心思都已经不在婚礼上了,但众人还是被姚芹婚礼的程序搞的头大。 一般婚礼,新郎去岳家迎亲,然后带新娘回来拜天地高堂。 姚芹的婚礼,她直接迎接宾客,然后一个人拜完了天地高堂,连个替代新郎的公鸡都没用。 姚芹还信誓旦旦:“用公鸡是什么意思?是诅咒破军死吗?!” 如果说到这里,大家还能接受,之后姚芹又直接掀开了盖头,拿出一个酒碗,对大家说:“感谢到来,吃好喝好啊!” 众人:不是……你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姚芹没管,说道:“知道大家吃饭无聊,我让人排练了戏剧,大家可以边吃边看啊!” 说完,姚芹就把一碗酒都干了。 “好!”有人喝彩:“姚将军好酒量!” 众人不由为之侧目:不是,这你都能拍马屁? 使团人员更是心情复杂:没想到北疆的将士们居然是这样的人? 就连不管他人死活搞出这么一出的姚芹,听到喝彩都尴尬了一下:不是,你什么毛病? 好在这时候,戏剧已经开场了。 经过亿点点艺术加 工的小钱家的故事,就这么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开局就是小钱因为弟弟重病,获得了批假,回家探亲。 ⑹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探亲的小钱意外得知弟媳妇的哥哥发达了,弟弟的病也治好了,于是放松地和家人享受团聚生活(北疆的间谍行为当然不会展现出来)。 但是没多久,给匪首当奴婢的弟妹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有一笔好生意,要小钱弟弟干。 小钱发现事情不对,阻止弟弟,但是弟弟被好处冲昏了头,执意要做。 结果做了,才发现是要给赌局出老千,并且逼着人还债。 对方还不起债,就要拉走他家里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先去孝敬一番几个当家,再去慰劳一些功臣,最后送去接客获取收益。 讨债过程中,因为小钱弟弟心生不忍,疏忽之下让被抵债的大闺女跑走了。 赌坊的管事则是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小钱弟弟的身上,小钱家就承担了对方还不起的这笔钱。 如果小钱家不还钱,那么小钱的亲娘和弟媳会被拉走卖掉,小钱父子几人则是被拉去矿山——毕竟小钱全家的价值都比不过一个有点姿色的未婚闺女。 这时候,心眼明亮的观众已经看出来了:“这其实是个局,有人早就想要放走那闺女,可能早就和人暗通曲款,所以才找了个替罪羊!” 小钱听说弟弟的事情,当即立断:大家都躲入山中,等待北疆派员来接! 这期间,因为流民军扫荡、内讧等原因,越来越多的人往山里来,小钱家交了朋友,和和人互相争夺过资源,经历了众多波折,九死一生终于等到了北疆的军队。 当然,也有永远都等不到北疆解救的人。 在在座人员看来,这出戏的剧情着实没啥意思,但是戏剧里的很多东西都值得人思量。 这玩意儿不就是一边科普北疆有啥好东西,一边宣传北疆的军队吗?! 想的更深一层的,才看到周围角落因为听戏偷偷抹眼泪的侍从使女。 几乎清一色贵族出身的观众无法产生强烈的共鸣,于是错过了知道这部剧厉害之处的机会,最多只是觉得姚芹想要展示北疆军队的雄武和吸引人才。 看完一出平平无奇戏剧,大家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姚芹开始了总结。 “多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婚宴,在此,趁着人比较齐全,我也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忍不住抬头。 “北疆第一届官员选拔考试将在两个月后举行,报名人员不显身份,商人工匠都可以,也不限性别,男女都可以,只要没在北疆犯法就可以。”姚芹说道:“考上之后,我们直接任命官员身份。” 说完之后,姚芹又说道:“为了保证考试公平公正,我专门请了两位德高望重的有识之士来监考,确保考试不会有作弊等问题!” 姚芹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差别吸引人才,当着不知道忠心有多少的使者就公布了人才选择计划。 说着,姚芹看向已经做好了发言准备的两人。 姜国公看了一眼云夫人,正准备上前一步,被云夫人抢了先。 云夫人略显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想到姚芹前几天和自己说的话:“夫人您既然决定加入我们的工作,那您就和我们其他女性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里,您不是谁的夫人,只是您自己。” 这么说着,姚芹忽然有点感慨地问道:“您有过不甘心吗?就是自己明明也很优秀,但是只能站在男人身后辅佐他,甚至即使立下功劳,受益的人也不知道您是谁,只知道是云夫人,但是历代云家女主人,不都是云夫人吗?” “您就甘心,做这么一个符号吗?您不想为自己活吗?作为一名女性,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姓名吗?” 云夫人向前一步,微微握拳,说道:“各位好,我是沈芙芷,负责女性考试的作弊检查,和整个考场的监考工作。” 是的!我是云夫人,但是我更是沈芙芷! 这一刻,活了四十多年的云夫人,终于在大众面前有了姓名。! 第 251 章 姚芹要嫁人,万大妞和冯小玉最担心的是她未来的婆媳关系。 是的,别看她现在大权在握,鉴于云夫人在云家死忠团体中的地位,姚芹确实也要搞好婆媳关系,毕竟人家支持姚芹的原因之一就是姚芹是云家的媳妇。 但是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非常微妙,姚芹即使认为自己和云夫人可以定义为CEO和股东这种单纯的利益关系,也不敢说云夫人就是这么想。 秉持着要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的想法,思来想去,姚芹决定给云夫人找点事干。 拜现代发达的网络和众多具有分享欲望的网友所赐,未婚的姚芹有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当婆婆有自己的事业追求并且很忙的时候,通常是不太会管小夫妻的,最大大事表达一下态度,而如果婆婆很闲又没有人生追求,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当作大事吵起来。 为了达成和谐的婆媳关系,看到日常管家游刃有余空闲时间实在太多的云夫人,姚芹在心里默默做了个计划。 马斯洛研究理论认为人有五种需求层次,对于云夫人而言,生理需求、安全需求从出生就已经满足,因为云将军和她感情一直不错,两个儿子也算孝顺,云家又是北疆的金字塔尖,所以社交需求和尊重需求也一直能够得到满足。 所以姚芹很容易能够判断出来,好像什么都不缺的云夫人只有一个需求没有能够满足——自我实现的需求。 如果有可能,谁不想青史留名?和吕雉、武则天一样有自己的传记,而非在丈夫或者儿子的传记里被寥寥提上一笔“妻沈氏”、“母沈氏”。 所谓蛇打七成,准确剖析出云夫人需求的姚芹很快就说动了她,让她愿意加入北疆的教育事业。 此时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云夫人,而是沈芙芷。在这个认知之下,沈芙芷的手指都微微有些紧张的颤抖。 在沈芙芷说完话之后,姜国公接着介绍了自己。 姚芹让两人在这个时候介绍,自然不是为了让云夫人告诉大家自己的闺名,通告云夫人的名字只是顺便,主要还是为了这一场考试。 自己上任之后的北疆第一场公务员考试,重要程度不亚于往年朝堂开的恩科,自然要找个重要的时间亮相。 这场婚礼就是姚芹选定的时间。 让莫子焘来说,姚芹算是把自己的婚礼利用了一个透彻,一般姚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婚礼都有自己的想象,谁会像姚芹这样专注于算计? 不过也正是如此,莫子焘又觉得格外安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北疆可不需要一个存有少女幻想的领导人。 看着依然滔滔不绝介绍北疆人才引进和考试面试政策的姚芹,莫子焘忍不住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神算看到自家侄子的样子,没忍住提醒:“小子,你可没有龙命,别肖想你得不到的人啊。” 莫子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神算在说啥,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顿时跳脚:“您什么眼神啊 !我那是崇敬主公!不是憧憬主公!你看看姚芹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准确的说,莫子焘和薄采其这种甘愿跟着姚芹干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喜欢她的,但是这种喜欢不是出于男女之情,而是出于对于姚芹思想、能力、人格魅力的欣赏。 自古良臣择枝而栖,肯定是因为对于主公的欣赏喜爱,才会甘愿为之辅导。 神算没有多说话,只是看了莫子焘一眼,确认之后放心地说道:“你没有那种心思就好,吓死我了。” 莫子焘这种人精,神算不需要说太多,就会分析出来很多东西,听到一句“吓死我了”,结合之前的内容,莫子焘很容易猜测出:“难道姚芹是个克夫命?” 神算一摆手:“算不上,算不上,你知道的,姚家的凤命很可能应在姚芹身上,这凤命嘛,男方福气不够就要杀气够,不然都镇不住这个命格。” 说起这点莫子焘就不明白了:“您老人家算了那么多年的命,怎么就看不出来谁有凤命呢?” “因为那股气若隐若现啊。”神算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凤命这么要紧的命格,哪那么容易让人算出来?天地自有规律,道法自然。” 被讨论的核心人物姚芹红光满面地和大家分享完了考试政策,还不忘和大家强调,北疆任用人才不看出身不看性别,只要说华语写汉字,都可以报名任职。 姚芹这么一说,萧虎京就来劲了:“这么说来,萧某我也可以报名了?” 萧虎京这话一出,就和按了消音键一样,一瞬间周围就没了声音。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颇为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虎京:不是,小老弟,你对自己心里有没有数啊!你可是匈奴后族哎!你要来北疆当官?你疯了北疆都不可能疯了一样给你一个官。 萧虎京没管周围人的反应,只是看着姚芹。 姚芹一挑眉,非常有胸怀地说道:“萧兄的学识和办事能力我一向佩服,您要是愿意来参加,是我们北疆的荣幸。” “我要是考上了,也能当北疆的官?”萧虎京问道。 “当然!”姚芹回答地斩金截铁:“你报什么职位,只要考上了,都可以当!” 姚芹这话一出,现场的眼神含量一时间都有一些超标。 大家纷纷“眉目传情”。 北疆这么搞,就不怕有人假意投靠,获取北疆的情报?众人想着。 姚芹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是既然敢开这个口,姚芹自然不怕。 先不提北疆的政治组织形态和他们知道的差异有多大,各个部门之间联系虽然紧密,但是术业有专攻,各项事务又有保密规定,最多只能收集到自己经手的事务和关联人员手上事务的情况。 哪怕真有势力往北疆各个部门都派了人,严格贯彻落实保密方针的姚芹不但不怕泄密,还要好好谢谢对方:这么多有用的人手都送我们用了,您可真是大好人! 听到姚芹这话,萧虎京没忍住,跟着姚芹学着挑了 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就真的去试试了?” “尽管去试!”姚芹大手一挥:“我们的考试绝对公平公正公开,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偏袒你!” 萧虎京&众人:“我们是怕你们偏袒吗?我们是怕你们歧视啊!” 萧虎京当天就去报了名。 这倒不是因为萧虎京真的想要在北疆当官,而是萧虎京打算看看,如果自己考上了,姚芹是不是能像她对外界承诺的一样,好好让人才有发挥的空间。 如果不能,自然要帮姚芹好好宣传她的不公平,如果能的话……萧虎京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怎么可能做到?那姚芹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姚芹并没有在乎萧虎京的报名,只是告诉大家,不要区分是什么地方的人,总之那些职位,都可以让人去考,考上了,让人正常去干活,真有需要保密的岗位,我们再好好审查他背后的关系就是了。 姚芹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很多地方的读书人都准备收拾收拾包裹,前来北疆报名,准备考试。 离得近的和消息灵通的早早过来,想要打听主考官的信息,却发现这考试居然没有主考官?! 除此之外,北疆非常大气地给了考试题纲和例题例卷给大家,让大家好好学习…… 不是,谁家考试这么搞啊!外地的读书人呐喊。 特别是一些家里藏书多或者有关系的读书人,更是对姚芹考试的方式不满: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优势? 姚芹要的就是削弱这种优势。 不是完全的削峰平谷,姚芹也非常愿意承认这些人本身能力,藏书多的更加博学,家里有关系的有家学渊源,自己能拉到关系的情商过人,人家本身有优势,没必要为了迁就其他人,硬是把他们的优势砍掉。 但是姚芹也需要情商不高但是能力过硬的人,需要家境不好但是本身聪慧的人,于是这么一场考试,经过多方的平衡,才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外地读书人看到单选、多选、判断、填空、简答(规定不超过多少字的那种)这诸多题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只有论述题给了大家一点点熟悉的安慰。 而当他们知道,一套卷子只考两个时辰,却至少有一百多道选择填空题和数十道简答论述的时候,所有人都崩溃了。 姚芹不用出门都能在家里听到隔壁学子的哀嚎声。 “不是,这才哪到哪啊?现代公务员考试,可是一个时辰做一百三十多道选择题呢。”姚芹忍不住嘀咕着。 姚芹在家里听外面哀嚎遍野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久未蒙面”的四婶婶——大公主。 “公主怎么过来了?”姚芹问道,心想她不是和我四叔相看两相厌吗?怎么不在公主府带着,还过来姚家这边? 听到姚芹的问题,公主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姚芹总觉得自己要是问她的话,会有什么不好拒绝的事情,于是假装没看到大公主的表情,等着她回答。 大公主磨蹭了一会儿,眼看姚芹一直沉默不开口,无奈只能对姚芹说道:“姚将军,您看,我能够报名这次招人考试吗?” 姚芹一边觉得稀奇,一边回答道:“当然可以了,您想报考哪个部门?” 大公主立马回答:“我想报名检验检疫部!我已经把北疆相关的法典和图鉴倒背如流了!而且我本来也有医学基础,应该是符合报名条件的吧?” 不是,这不是是否倒背如流的问题,而是我刚根据特长给出人事任命,让我四叔去当了农业部养殖司的司长,你丫就要去专门找他麻烦的检验检疫部,他怎么惹到你了?你们究竟多大仇啊?! 第 252 章 “公主是,最近和我四叔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姚芹敏锐地问道。 大公主露出假模假式的笑容:怎么会呢?我们夫妻相处非常和谐,我的宠物们也非常喜欢姚丑。??[” 响鼓不用重锤,姚芹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四叔姚丑到处散发他吸引小动物的特殊魅力,让人家公主的小宠物都跑去舔他,公主这个主人嫉妒了! 嫉妒的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干出来,比如公主,就能够短短时间背完北疆刚刚引发的学习资料,要知道里面可是有各个养殖师傅和医学家编写的牲畜家禽常用病图册啊!这都涉及兽医的内容了。 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想想都知道,要考这两门的考生背书会有多么困难。 咱就是说,别拿兽医不当医生啊! 检验检疫部门的非技术岗考的没有那么深入,但是也要记下所有常见病及其处理方式,当姚芹听公主说她已经都背下来的时候,姚芹只能感慨:嫉妒真的是第一生产力,催发了公主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 弄清楚公主和四叔之间的小矛盾(公主:并不是小矛盾!这可是夺宠之恨!)之后,姚芹非常仔细地回答了公主咨询的相关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检验检疫部门平时对养殖司的抽查次数和明察暗访情况如何…… 好不容易回答完公主的所有疑问,并不打算掺合这两位小学生打架的姚芹内心如释负重表面不动声色地打算送公主离开。 走到门口,姚芹已经止步看着公主登上有盖人力三轮车(北疆目前最流行),却见公主在登车之前,转过头来和姚芹说道:“你在听我说我要考检验检疫部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我和你叔叔有矛盾吧?” 已经是一个合格政治家的姚芹面色丝毫未曾改变,回答道:“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报考的自由,也有报考的可能。” 姚芹如此公式化的回答,却没想到获得了大公主的一击必杀。 都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大公主看着姚芹说道:“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所以我也想试试,作为一个人,而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我能不能在史书上也留下姓名?” 听到大公主这话,姚芹沉默了一瞬,忽而笑了,这次的笑容就要真心的多了:“一定能的。” 姚芹再次肯定:“一定能的!” 说完这话,姚芹又道歉道:“抱歉之前未曾问过,现在还来得及,能问问您,您叫什么名字吗?” 大公主忽然一笑:“我的父亲并没有给我取名,出嫁之前,大家都喊我大小姐、大郡主、大公主。” 大公主这种情况不是个例,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很多人家家里女孩子只是称呼排行,出嫁前是大小姐二小姐或者老大老二,出嫁后则是冠上夫姓,成为XX氏。 说起来万大妞也不算是有名字,大妞二妞,其实也就是家里的排行而已。 但是听到大公主这话, 姚芹并没有急着安慰她,反而说道:“但是我想,您的母亲或者您自己,其实是有取名的是吗?” 大公主笑了,点了点头:“母亲在时,曾给我取名叫做卡伊,在苗语里是开心的意思,我想她肯定是希望我能够一直开心。” 姚芹点头:“这确实是非常美好的祝愿。” 大公主笑了笑:“那么姚将军,我先告辞。” 姚芹目送着大公主走远,忽而有那么一刻,更加感受到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一点意义。 当然,振奋归振奋,提防归提防,不该让大公主知道的,她肯定是一点都没办法知道的! “毕竟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和被保密项目排除在外也不冲突嘛!”姚芹偷偷嘀咕。 ~ 北疆的考试顺利地开始。 一大早,考生们就带着考篮去往考点排队。 “北疆的搜检不知道会不会放宽一点,我带的馒头可不想变成馒头片。”有考生吐槽道。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大家脱衣洗澡,我连夹袄都没敢穿。” 大家讨论着,就看到考点的大门开了。 两个魁梧的士兵把守着大门,让人排成两列纵队,一个一个进门。 一进去,看到考篮,搜检人员就皱了眉:“不是告诉你们,只需要带笔墨入场就可?” 听到考官的话,排在第一第二个的考生有些紧张:“家里人怕我们饿了。” “饿了忍着!就这么点考试时间,你还能有空吃饭?”搜检说完,看到后面排队的考生都拎着篮子,连忙走出门外,掏出扩音喇叭,大声说道:“所有人都把考篮交给送考的人或者寄存!考试除了两支笔一个砚台一个墨条,什么东西都不允许带!” “算盘也不行吗?”有人问道。 “算盘也不行!”考官大声说道。 说完之后,立马有人呢慌了:“不是,为什么要带算盘啊,还会有计算题吗?” “肯定是因为他考的是财政税收部吧?” “工业建设部也要考计算啊!” “计算好像是都要考的,就是难度不一样而已!” “不然带算盘,我们怎么算啊!” “我不会计算这些怎么办啊?” “别着急,不是说都是选择和填空吗?可以赌一下运气的。” 大家议论纷纷。 议论归议论,众人还是把物品都留在了门外。 让大家放松的是,考官就是简单搜了一下大家的外衣口袋和衣袖,确认文具数量正确,考生、报名回执和报名信息一致,就放人进去了。 这么简单的搜检,让大家又是一番讨论,连有女考生进去被女考官专门搜检都忽略了。 “他们这样,怎么杜绝作弊啊?这不是不公平?”有考生愤愤不平地说道。 打了小抄的个别考生内心窃喜: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虽然你们不敢作弊呢? 而后在搜检的时候,果然这些考生藏在发髻或者里衣的小抄并没有被搜检出来。 这些作弊考生的窃喜直到看到考场。 看到考场的那一瞬间,大家终于知道姚芹为什么敢搞一场上千人的考试了——她不需要建设那么多号舍,她就是在空地摆了上千张桌子,每个桌子之间间隔一米以上,然后派兵在各个节点站着监考罢了。 以确保每两排、每两列一个士兵的密度布置,姚芹只要拉来一支队伍,就能做好监考了。 人人都在监考的眼皮子底下,又没有遮挡物,更不准考试的时候随便动,想要作弊也确实太困难了一点。 不过,这点困难在看到题目的时候,所有人都想不起来了——题目都做不完,谁还有翻小抄的时间啊! 不好意思,有翻小抄的时间,已经可以做三四题了。 当大家如此内心哀嚎的时候,上面监考官开始宣布考试注意事项,监考官说一遍,监考的士兵重复一遍。 “本次考试分为三个模块。” “第一个模块,选择题,考试时间半个时辰,时间到后,禁止动笔,动笔者成绩作废。” “收齐选择题试卷后,下发第二个模块,填空和简答题,考试时间半个时辰,时间到后禁止动笔。” “第三个模块,论述题,考试时间半个时辰,时间到后禁止动笔。” 这个情况一宣布,考生就发出一片抽气声。 大家以为的考试时间两个时辰:卷子都发下来,自己分配时间。 实际的考试时间两个时辰:每个卷子考半个时辰,每次收卷发卷一柱香的时间。 这就尴尬了,平时练习的时候,时间卡地也没有那么准啊! 薄采其对于姚芹这个安排有点不同意见:“你这么干,还不提前告诉他们,不太好吧?” 想想自己当年,如果南朝科举的时候突然告诉大家我们改了考试的时间和方式,举子们能把贡院给点着了! 姚芹当然也不想,但是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报名啊!人力不足,连搜身都没那么多时间(按照南朝搜身的办法,今天一天都别考试了),自然只能尽量通过缩短考试时间让大家没办法作弊了。 姚芹只能安慰自己和下属:“往好处想,咱们北疆日新月异,需要的就是能够拥抱变化随机应变的人才,这不就正好也筛选了吗?” 以前在南朝当官,一个村子遭遇流匪,官府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发现,然后半个月勘察情况,半个月上报中央,半个月做准备,才会派兵剿匪。 可以说,派兵的时候,村中惨死村民的七七都过了。 就这种行政效率,在北疆根本行不通,如果北疆官员干事这么慢,早就回家吃自己去了。 虽然到达不了后世有通讯设备那种程度,但是北疆固定每旬要开会,村庄出事没人来参会,不到10天镇乡就会知道,而后一天内确定情况并且快马报告上级,上级接到当天就要派兵,军队第二天就要整装出发。 这还是村庄这种联络起来不方便的,要是城镇和工厂发生事情,三天内没有解决预案,是会被“退位让贤”的。 在这种工作环境下,考生需要适应北疆,而不是让北疆适应他们。 姚芹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这都是为了提前选拔出适用的人才,考验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实在不行……我们考完就宣布三个月后还会加考一次就是了!以后可以成定例,三个月考一次,也很合理嘛!” 反正北疆一直缺人,以后扩张地盘只会更缺,何必像南朝一样三年一次?人生有几个三年? 编制招考这种事情,国考省考事业编考,一年考个三四次才是正常的吧? 而且总要让姜国公和沈芙芷有点事干嘛!常设考试院就挺合适他们的?姚芹心想。 薄采其:你这么硬气,倒是别说最后一句话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53 章 沈芙芷喝了一杯热茶,老神在在地看着和拉磨的驴一样来回转悠的姜国公。 “差不多得了,你看能不能别转悠了?”看着姜国公这样子,沈芙芷莫名觉得有些心烦。 姜国公忍不住看了沈芙芷一眼:“他们可是在考试哎,你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又不是我自己考。”说完沈芙芷将茶杯放下,对着姜国公说:“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去考场看看就是了。” 姜国公人老成精,看到沈芙芷的样子,当即就笑了:“你是自己也着急,想要去考场看看吧?” 沈芙芷想说“没有的事”,但是面对姜国公洞悉一切的眼神,最终也没说出口。 在和沈芙芷赶往考场的短短路上,姜国公还在感慨:“你说说,要是搁在几年前,谁能想得到我们两也能成为主考官啊?这可都是那些两榜进士的专属工作。” 别说沈芙芷这种后宅女人,就是姜国公这么受人尊敬且世代袭爵的贵族,在朝堂上的名声也一直很好,但是如果他表露一点想要成为科举考官的意愿,弹劾的折子都能把他淹没。 科举的考官,向来只能由进士担任,同进士都不行。 哪怕是武举,姜国公作为南朝排名前十的武将也没可能染指,那都是进士出文题、武进士出武题,和你一个勋贵又什么关系? 可以说,姜国公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监考,他距离贡院最近的距离可能就是带兵搜检作弊人员了。 姚芹这一项大胆任命虽然很能镇住场子,但是也颇受诟病。 可是北疆就摆明了这种态度,凡是抨击女性干活和不拘一格任用人才的人,就被认为是和他们理念不合的人,对这些人,北疆就一句话:爱来不来。 怎么能爱来不来啊!北疆可是这年代最有前途的势力之一哎! 读书人薛定谔的气节让很多人决定放下成见,好好去北疆一展所才。 有人放出豪言,自己这是去教化北疆的百姓!至于他究竟是去干啥,总而言之,懂的都懂。 姚芹会预估错北疆的参试人数,也是因为那些言行不一的读书人。 姚芹本以为,自己的态度放在这里,其他势力的很多人才不会愿意来报名考试,结果姚芹发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一些人:人虽然嘴巴上骂得欢,但是也不妨碍人家想为北疆发光发热。 所以果然打是亲骂是爱?不爱你都懒得骂你?——姚芹想到了这句有毒的民间传言。 不管怎么说,既然人都来了,姚芹当然来者不拒了:那么多下乡、统计报表、扶贫、科普、扫盲、秩序维护的工作要做,来的是个能干活的人就好! 别管人家原本是什么立场,我们还不能做思想工作吗? 就是思想被荼毒得厉害、难以改造的顽固分子,我们还不能让他们用劳动力给北疆建设添砖加瓦吗? 姚芹成功的将这些思想传达给了北疆众人。 楚王好细腰,宫中 多饿死,姚帅好勤勉,手下累吐血。 两位主考官迈步走进来的时候,靠近角落的考生已经发现了他们。 然而考生甚至来不及紧张,只是余光看了两人一眼,就立马收拢心神沉浸到题海当中:“已知只有一个人说了真话,那么凶手是?” 逻辑推理能力不太好的考生已经快要哭了:我又不是来考昭狱大理寺刑部的!怎么还要知道犯人是哪个啊? 我就是考一个对标御史台的纪检监察部,不是风闻上奏就可以了吗?哪里还需要推理?! 对此,姚芹只能表示:你想太多,连逻辑都不清晰的人,真的很难相信你的审理能力,要知道现代法学专业可是有专门的逻辑学课程的。 人家纪检监察部门一直招学法律的,肯定是有理由的!姚芹虽然不懂原理,但是并不妨碍她照抄做法。 姜国公和沈芙芷两人围着考场转了一圈。 两人后面也感受到自己可能打扰了考生答题,于是一圈之后,两人就静悄悄的离开了。 “这次题目看上去很难?我看有考生一边哭一边做题。”沈芙芷大为震撼。 “考不出来大哭是正常的,”姜国公话虽这么说,但是以前都是听人转述,这把看了次现场,实在是心有余悸。 “哎。”沈芙芷叹气一声。 姜国公听了,只能说道:“后面肯定还有考试的机会,不用这般。” 虽然这么说,但是姜国公也有点同情失态的考生们,毕竟十年寒窗啊。 这种同情直到姜国公看到了考生们的卷子。 这次考卷,姚芹很简单地采用了装订糊名的方式,选择题让简单认识字的人改即可,填空题也只是完成扫盲的人,毕竟答案都给了空格,填写之前大家就知道要写几个字了,只要和标准答案不一样,一律算作错误。 所以有学识的考官们只需要批改简答和论述题。 很早之前,国内的考官们就知道怎么在改卷的时候进行流水线作业,而北疆从来没有什么底下人干事干活、领导轻松享福的传统,所以沈芙芷和姜国公也各分到了一道简答题的批改。 这一改,两人着实见识到了所谓物种的多样性。 “这些家伙不好好学习,居然还有脸哭!”姜国公立马倒戈,变化了态度。 沈芙芷:……你这翻脸也太快了吧?人家不就是不会才哭的吗? 这么想着,倒是不妨碍沈芙芷在卷子上打了大大的一个叉,翻开下一张卷子:字太丑看不清!给他扣分! 姚芹要七天内出成绩,大家全都加班加点。 等七天之后,熬出了黑眼圈的两人顺利地将成绩单交给了姚芹。 姚芹拿着单子抽查了一下试卷,确定抽样没问题之后,才对着自己新上任的亲卫队小青年说:“你拿出去,把名字做成名单,张贴到贡院门外吧。” 这么说着,姚芹又忽然想起来,这贡院门外放榜,可是很拥挤的,别到时候发生踩踏事件伤了 被选上的人才! “你还是别张贴了吧,拿个小本子吧,临时派十个人,让考生排队去查成绩。”姚芹改变主意说道。 亲卫领了任务就去做了。 姚芹这时候才像是看到了姜国公和沈芙芷的黑眼圈一样,对着两人说:“两位实在是辛苦了,北疆想要建设好,是缺不了两位定海神针的,您二位一定要保养好身体,好好休息才行。” 一番吹捧,让再就业的两人身心舒爽。 发现自己派上用场于是志得意满离开的姜国公和沈芙芷回家倒头便睡,无视了老年人觉少的规律,好好睡了一个大整觉。 一觉醒来,身体劳累已经康复,心里满足感非常强烈的姜国公难得起了兴致,让家中无事的小辈来和自己一起吃饭。 可以说,快乐总是短暂的,姜国公才放松两天,就听家中小辈说:“听说以后考试要每年举行四次,还有别的考试,都归新成立的考试院管理。” 听到这里,姜国公还觉得挺好的:“人家十年寒窗,多给几次机会,也是正常的。” “您可是被任命为第一届考试院院长,沈……云人是副院长。” 饱受改卷困扰的姜国公听说后,难得失去风度,骂了姚芹一句:“她这是想要累死我们吗?” 说完又改口道:“十年寒窗都读不出成绩,还是多加进修,别一个劲考试了吧。” 另一边,沈芙芷听嬷嬷说了姚芹在考试后宣布一年四次考试之后,更是有一些后悔:其实,可能,也许,拥有姓名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云夫人是婆婆,可以随便说姚芹,沈芙芷却是北疆官场中人,怎么能违背姚大帅的命令?要脸的沈芙芷觉得自己不能公私不分。 沈芙芷:我说姚芹怎么这么努力劝我自己争取青史留名?感情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被念叨习惯了的姚芹打了个喷嚏,丝毫不在乎地想到:“又是谁想念我?” 习惯了的姚芹未曾在意,又叮嘱放榜人员:“边上的大夫可要准备好,我可不想看范进中举和名落孙山的人都出现问题。” 放榜人员好奇:“您不是不要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吗?” 姚芹:那就是个和薄采其胡诌的借口啊!而且……“那我们不看好归不看好,总不能让人家因为北疆的考试失心疯吧?” “你知道流言能够有多夸张吗?今天有人因为考上发疯,明天外地的流言就是北疆用邪术控制官员,给新入职官员做法时出现意外,导致人家疯了!” “这是为了让人不要逃来北疆?”亲卫问。 姚芹点头:“如果是没考上的疯了就更好了,罪名现成的,北疆蔑视圣贤学问,举子做题终遭恶报!” 亲卫们:您可真懂怎么传谣! 等等,外势力那些脑残洗脑包,不会都是你搞出来的吧?——众亲卫怀疑。! 第 254 章 北疆招人这种盛事,各势力但凡能找到理由不离开,那是一定会赖着不走的。 放榜当天,他们甚至包了贡院周围的酒店饭店旅店茶水摊(姚芹:哪家这么穷啊),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观察北疆放榜的情况。 然而这个打算被姚芹无情地毁灭了。 北疆居然一个一个告知成绩,那放榜的热闹自然是少了很多。 有学子习惯了每次待在家中等报喜,却不想北疆根本没有报喜的闲人,在家中待不住后,终于出来了。 好在成绩查询的时间是3天,也没有耽误什么。 萧虎京原本坐在对面茶楼等人报喜,但是听说这一情况,二话不说就跑去排队了:没办法,人家规定了,只有本人能查询,本人确实无法前来查询的,才可以委托他人查询。 本来萧虎京也不是什么处处讲究排场的贵公子,匈奴人汉化只有二三十年,他也懒得搞什么排场,干脆就自己去排队等查分了。 查分的队伍很快就变成一条长龙,为了防止有人插队,北疆专门用绳子拉出了排队的位置,而这位置一拉,萧虎京很快就看到了来兜售零食饮料的小商贩。 边上的考生也在感慨:“北疆别的不说,就是这些小商贩,也够灵敏的,才听说这里要排队,就已经有人来卖吃食饮子了。” 萧虎京闻言,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面目普通的青年男子,没有搭话欲望的萧虎京和他对视上之后,客气地点了点头。 普通男子的同伴听到他的话,不由笑道:“这不是方便了你?每次出门都忘带水囊,来北疆终于可以随地买水了。” 听到朋友打趣的这话,普通男子并不在意,反而对朋友笑道:“也不知道北疆的俸禄够不够我每天买饮子。” “那应该是够的。”朋友对着不远处努努嘴:“你看,维持排队秩序的小吏都买了一杯。” 普通朋友见状,不由感慨了一句:“难怪其他地方都没有这些摊贩,北疆却遍地都是啊。” “你想到了什么?”朋友好奇问道。 “在其他地方,你有见过街上的吏员给小摊贩银钱购买货物吗?当官的或许会给一些钱财甚至赏银,但是当吏员的,不问你要孝敬就不错了,怎么还不能吃你一些东西?”普通朋友说道:“这是北疆吏治清明,才能让小商贩敢于做生意,其他地方不是没有头脑灵活的人,只是人家又没有贡院等地方的关系,怎么敢在门口做生意呢?” 听到对方这话,萧虎京立马觉得对方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容变得俊朗了。 俊朗的人总是吸引人靠近,萧虎京就主动上去搭话:“不知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变得俊朗的人看着萧虎京,说道:“我知道你,匈奴外戚萧公子,在下舟山常益恩,有礼了。” 听到对方这客气的话,萧虎京连忙给出友善的回应:“常兄有礼,刚刚常兄谈及北疆和其他地区的摊贩差异主要在于吏治差异,实在是鞭辟入里,让 人振聋发聩。” 听到萧虎京的追捧,常益恩微微一笑,对着萧虎京说道:“不去匈奴任职,不给匈奴人当幕僚,多少钱都不去。” 被一句话怼回来的萧虎京愣了一下,心里颇为无语:你这是就业歧视! 人家北疆搞个考试,你自己跑来考,我想邀请你直接去当官,你直接拒绝我,凭什么啊! 民族主义常益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朋友听到常益恩的话,都替萧虎京觉得尴尬:“你说说你,都知道他是匈奴贵戚,你惹他干嘛?” “那好不容易能够怼人家匈奴大官,我不怼,怼匈奴小兵又有什么快乐呢?”常益恩说道。 听到常益恩的话,萧虎京咬牙:“常兄可真是一颗红心向北疆啊,就是不知道,北疆能给常兄什么职位了?” 常益恩闻言,微微一笑:“不劳萧兄费心。” 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共同走向了并排查询分数的位置。 “常益恩,考号110703156,恭喜你,进面试了。” “萧虎京,考号110703008,恭喜你,进面试了。” “麻烦签收一些面试通知,去隔壁交面试考试费。”俩个工作人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萧虎京和常益恩看向对方,眼中闪过噼里啪啦的火光。 两人都是机灵的人,早就打听到了考号之间的规律,这开头110703,就是两人的报考职位,11代表报考的单位,07代表报考单位的下属单位,03表示岗位的序号,这一串数字一样,说明两人报考的是一个位置!面试1:3进面,两人可谓是直接对手。 这可谓是新仇旧恨了。 友人看到两人闪着火花的样子,不由摇头感慨:“孽缘啊孽缘!” 姚芹等人并没有关注萧虎京的情况,就像姚芹说的,萧虎京想要当义务劳动者建设北疆,北疆没理由拒绝不是? 姚芹的关注点已经去到了之前婚礼上搞事的那谁身上了。 那谁:我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 “他那什么十八寨在我婚礼上搞事,我要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别的势力都以为我是软柿子,都想来捏一捏我呢!”姚芹一开口就给这会议定了一个基调。 手下人听到姚芹这话,并没有嗷嗷叫着要给她找回面子,亲弟姚芝更是吐槽道:“姐,咱们北疆现在想揍谁都能揍,你也不用找这些理由了,不就是扩张地盘吗?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好不好?” “你知道什么?”姚芹立马说道:“我们出军,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众人无奈心想:你连嫁给人家云破军,女主天下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居然在这一点上这么遵循古礼? “那如果对方做的很好,没有让我们出师的理由,你还临时制造一个不成?”姚芝问道。 “莫须有?”边上有人都机灵。 “我可不是宋高宗完颜构!”姚芹说道。 “你 想当秦桧党羽你去当,别找我。”同僚们嫌弃地说道。 别管怎么说,对于出师这件事情,北疆上下都有一致的认同。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既然这个十八寨撞上来了,那就正好拿它开刀了。”薄采其给了总结。 在北疆众人看来,也是时候进行地盘扩张了。 一直以来,在姚芹这位实质上管理者的管理下,北疆的战略措施就是照抄朱元璋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而现在,北疆众人都认同:地盘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人民也都归心了,反而是北疆工业体系下巨大的人力缺口成为制约北疆发展的重要因素。 吸引人过来还是不够快速,华夏人自古安土重迁,还是打地盘来人口快。 工业国家和农业国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工业国家依靠的是人和技术,而农业国家依靠的是土地。 当然,这不是说工业国家国土面积的大小无所谓。 众所周知,煤炭石油能源和矿产都是不可再生的,那谁占据了地盘,谁就有了优势,所以对工业国家来说,国土面积大,内藏资源多,需要的资源国内都有不需要依赖他国进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疆域大的国家通常更有实力的原因。 发展到这个阶段,姚芹之所以不一鼓作气打残匈奴,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南方,就是一个原因:她看上了山西的煤炭。 虽然现在蒸汽机只是一个雏形,但是又不是只有蒸汽机需要煤炭。 不管是冶炼还是取暖,煤炭都是重要资源,先手抢占下来,总比以后被卡脖子来的舒服吧? 于是,露出土匪一般姿态的姚芹直接给现在山西驻军的势力去了封信:我要去打那个对我不尊敬的十八寨,用这块土地和你换路上山西这里哈!这块更肥沃,别客气哈。 接到信的势力:谁TM愿意和你换啊! 你这一换,要是你把那什么十八寨打下来了,我不就处于你半包围的环境下了吗?再肥沃也不行啊! 肥沃意味着什么?一马平川没有天险,那不就是你们的跑马场了吗?! 当地势力的智囊团群情激愤,都认为绝不能换。 “不换的话,人家强行借道,咱们的队伍有办法吗?” “以少胜多也不是……” “我们侦查到的最新情报,对方在这里摆了十万大军,军容整肃,而且还有增兵的趋势。”这就是姚芹打仗的风格了,她不玩什么奇计,就是实打实的实力碾压。 智囊团:……你早说啊!打不过就加入嘛! 智囊团给首脑出了一个很骚的主意:“我们作为北疆的友好盟约单位,对于十八寨挑衅北疆的行为深恶痛绝,为了帮助我们的好朋友北疆,我们愿意帮助北疆一起攻打十八寨吧,并且可以让北疆随时借道山西的路,换地盘这种事情就不用提了,我们不占北疆这个便宜。” 在智囊团看来,北疆想要在自己境内来去,凭借十万大军甚至更多的军队,人家本来就来去自如,同不同意借道都不影响,既然如此,自己又不想换地盘,干脆做出一个姿态,这样北疆灭了十八寨,人家和十八寨很远,自己肯定也能凭借地理优势分一杯羹。 这答复回到北疆之后,姚芹几l人相顾无言:这势力滑跪地这么快,姿态摆地这么好,表现地这么有眼力见,我们要说我们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不是在天下看来有些不讲究啊?! 我们难道要和大家说,我们看重的就是借道这块地盘的煤炭吗?今天这样说了,明天所有势力都要去勘测自家地盘的煤炭了,别在我们北疆打下来之前,把那些煤炭都霍霍了啊! 北疆很不满!你小子,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第 255 章 北疆黑心的众人痛批了一顿其他势力没有眼力见,但是情况这样确实有些尴尬。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了,打就是了,他说借道就借道吗?那我借道中途发现你们也有问题,把你们一起打下来总行了吧? 但是吧,谁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呢?名声坏了,以后真要借道的时候,人家可就不敢答应了。 姚芹说师出有名,北疆即使没有表示强烈赞同的人也没有反对,就是因为这种打法能够让其他人安心,会觉得只要我没有惹北疆,北疆不会来打我。 都知道这是在等死的鸵鸟心态,但是重要有个沙地放在那里,让鸵鸟埋它的脖子啊,你告诉人沙都没了,人家想说服自己都没有理由,可不是要干起来? 其实这也是该势力智囊团的想法。 姚芹第一次觉得有点左右为难:“我们是直接通过借道占领、直接宣战,还是找他们的毛病宣战呢?” 从始至终,姚芹就没考虑放过这块地盘——废话,煤炭的缺口还在等着呢! 姚芹说完,不由叹息一声:“你说说,他们怎么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呢?不然我还能放他们一马,不送他们去挖矿。” 姚芹这话一说,大家都笑了。 好家伙,你可真够仁慈的! 挖矿这个说法,是真有其事,而不是姚芹的夸张。目前北疆的重刑犯当中,除了被判断出有危险需要立刻执行死刑的,都被送去了挖矿。 好好一个劳动力,挖矿又这么危险,这些犯人本来就是重刑犯,早就该死的那种,还不废物利用一下? 没有人在边上指手画脚逼逼赖赖人权的年代,姚芹这样干,所有同僚只会拍手叫好。 而为什么俘虏会遭受和犯人一样的待遇? 普通的俘虏当然不会,但是查明有犯罪事实且情节严重的,也是作为犯人管理的。 恰好,这些流民军起家的势力,有一个算一个,高层就没有无辜的人,至少也是杀人放火奸杀掳掠的主力军。 真的那种起义就是为了反抗朝廷,除了抢朝廷的粮食分发众人之外不干别的违法乱纪事件的,真的就一个也没见过——毕竟人家起义,为的就是有钱有权有粮食有女人。 这些人按照北疆的规定,都是要送去干苦力的。 “那他们要是识相,你就不送他们去挖矿了?”姚芝是很敢问的:“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法律的威严何在?” “人家主动自首积极改正,我还不能从轻审判?”姚芹反问:“不说别的,采石场是不是比煤矿要好多了?” 众人:采石场……这么一比,采石场确实不错。 姚芹看到众人的反应,不得不提:“我是问大家有什么好主意,不是让你们确定采石场确实不错的。” 姚芹这么说的时候,姜国公忽然一笑,说道:“我觉得,把你刚刚那段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们就行了。” “告诉他们,他们能束手就擒?” “他们但凡动作一下,咱们就有理由出兵,他们要是一直不敢动作,咱们就直接占了位置,就说和对方换了地,他们还敢和别人说他们没同意换不成?”姜国公分析道。 骤然听闻这种说法,众人恍然:对啊! 姜国公还在一旁念叨:你们就是缺少经验,我就没听说过有人自己能够实力碾压,还会害怕对方的,要是搁在我当年打蛮族,我说太阳是从南边升起来的,他们敢反驳吗??_[(” 知道您老的丰功伟绩了!又开始听老将忆往昔的小将们无奈:这都说了多少遍了,真的腻了啊! 北疆上层做出了决定,也开始调兵遣将,以全力狮子搏兔,当然也是检验姚芹新式练兵法练出来的兵战斗力究竟如何。 因为明确宣战,不属于先期需要秘密调动的军事作战,所以很多参军的人都在上战场之前回家探了亲。 小钱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经过《下雪之前》戏剧的宣传,小钱一家在北疆的知名度直线上升,小钱刚走到村里,就有许多人和他打招呼。 “小钱回来了?” “你们队伍是要去南边打仗了?我看你娘还给你准备了烙饼!” “钱大哥回来了,快回家吧,我看婶娘老早就在门口等你。” 小钱一边和村里人打招呼,一边走到了飘着烙饼香气的家中。 “你回来的正好,我让你弟弟给你收拾东西呢!赶紧去帮他塞一下。”小钱母亲招呼小钱道。 一听到塞一下这个词,小钱就知道母亲给自己准备了非常多的东西,这才导致包装装不下。 小钱无奈,对着母亲说道:“娘,我和您说过很多次了,军队里会帮我们准备的,我根本不可能带那么多东西上战场。” “那军队里准备的东西,能有家里的好?”小钱母亲固执地说道。 小钱母亲还是之前的老思想,在以前,当兵的能够拿到的东西少,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准备,特别是锋利的武器、抗得住攻击的盔甲和冬天的棉衣。 如果不自己做好物资准备,那么就要做好手上的刀砍不动敌人、敌人的刀砍破自己的皮甲和冬天被冻死的准备。 可北疆的队伍不是这样。 云家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克扣手下人军需军饷的习惯,所以北疆的士兵基本都能拿到朝廷配备的物件,而北疆又是和匈奴人对抗的第一线,因此不存在说战士被冻死、武器没办法破防的情况。 等云破军上位,姚芹实质上接受北疆相关事项后更是如此。 姚芹从小收到的熏陶就是不能让战士们流血流汗又流泪,接手北疆军队后勤和日常训练之后,更是将这一条贯彻了彻底。 彻底的体现就是她不仅给大家配备了非常完善远超预期的物资(北疆的生产力在部分领域过剩),还让大家了解了什么叫做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对于发的这些物品,战士们自然欣喜不已,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满意不高兴的,就是东 西被规定了不能拿回家给家人。 因此,此时小钱只能和母亲描述自己拥有的东西:“我们发了冬季军服,不是您给我准备的大棉服那么厚重,轻飘飘的,我们本来以为根本不保暖,结果穿起来身上能出汗!” “还有这种东西?”小钱母亲怀疑。 “没错,据说叫做羽绒服,以后生产多了,民间也可以购买的。”小钱回答道。 “这羽绒服,里面不是棉花?那是皮草吗?”小钱母亲难以想象。 “娘,都说了是羽绒了,就是鸡鸭鹅的毛!”小钱说道。 小钱母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后立马反应过来:“这个做起来容易啊!不用出去买,赶明我自己做了!” 小钱听到母亲这话,不由笑了:“这羽绒服看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的,不然早就大街上到处有得卖了。” 姚芹在苏出羽绒服之前也不知道这玩意要这么多科技树,单是给绒毛去腥就很难,后续还要防止跑毛,姚芹好不容易才搞出了这么一些羽绒服,都拉到军队去了。 战争从来不是说打就打,后勤压力一直以来都不小。 为了这场战顺利,羽绒服厂已经开始二班倒了,大家挣加班工资挣地快乐又痛苦。 此外,冶炼厂更是加了一个锅炉,军用粮食生产厂已经开始不断生产耐存放高热量的干粮了。 就连养老院和孤儿院这些天都忙的飞起,和妇女协会发动的街道主妇一起,天天不停地纳鞋底子。 毕竟这年头赶路全部靠腿,鞋子的损耗也不能不计入。 当北疆如同一个战争机器被全盘调动起来的时候,萧虎京和常益恩也迎来了他们的面试。 本来姚芹想要搞一个结构化的面试形式,但是因为北疆忙于生产和后勤准备,原本划分过去的考官直接被其他部门借走了一大半。 姜国公和沈芙芷气得跑去堵了姚芹的门。 为了安抚两位,也是实际需要,姚芹给出了一个新颖的面试形式——无领导小组讨论。 于是,好不容易盼来面试环节,只打算把对方狠狠碾压的两人一脸懵逼地被领去了一个会议桌前做好,一同做好的还有同岗位和不同岗位的考生,听考官介绍这种新颖的考试形式。 而后,这场面试就是一场灾难。 关于谁应该成为本小组的领导者这个问题,萧虎京和常益恩谁也不让睡,为了一个角色吵完了整个面试发言时间。 考官的脸都绿: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是在考试? 萧虎京:小爷我这辈子还没试过不当领导! 常益恩:匈奴人怎么能当我的领导?! 两人扰乱考场秩序的行为,直接被记在本本上,报告了姚芹。 姚芹百忙之中还要关注这两人,无奈地说道:“既然他两这么闲,我们先给个实习生的岗位,让他们先来免费干活适应一下,这样以后工作才能确保工作正常良好的运转,怎么样?” 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意见,就是……“送他们去哪里干活啊?先说好,可不许给他两人好岗位!”沈芙芷说道:“最好是手下人都不遵守纪律,难以管理的那种岗位,好让他们深刻认知到自己的错误!”! 第 256 章 在座众人又不是萧虎京和常益恩的亲朋好友,对于姚芹想要让两人见识一下社会险恶的打算,当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于是大家愉快地决定将两人送去历练,还有人专门提出了手下已经抱怨了很多次难搞的事情,就等着两人去干。 当然,实习生归实习生,考试归考试,姚芹直接让人用扰乱考场秩序为由,给了两人零分,一点都没带客气。 要不然其他人有样学样,误以为只要在考场捣乱就能来实习,未来的考场岂不是秩序堪忧? 所以这两人的实习生,属于不在编制内、随时可以变动、只提供食宿或者食宿补贴但没有工资的工作。 即使这样,两人还是上了岗。 萧虎京作为匈奴后族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不缺钱的,但是常益恩可是个买饮料都要畅想未来工资够不够买的人,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他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姚芹知道这人之后,还好奇问过手下:“这个常益恩斯哪里冒出来的?” 手下自然是把相关的信息都交给了姚芹。 按理说,常益恩的履历毫无问题,但是姚芹看着看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何必为这种人烦神?”薄采其抱了一堆资料进来,看到皱着眉头的姚芹,说道:“最多就是其他势力的探子,但是你给他们找的实习生岗位可涉及不到什么机密。” 姚芹一想,确实是。 现在人都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要听自己的指挥,谁会管他们背后是怎么样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背景?按照自己之前设计的那样,做好自己的政务分级分类,把不重要不机密的都给他们做就是了。 如此这般,萧虎京和常益恩都被扔到了生产组织队,专门负责管刺头多的队伍。 在未来的两三个月,两人能够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小民的难缠。 把萧虎京这个铁杆探子和常益恩这个疑似间谍抛到脑后,姚芹带着大军出发了。 一开始的时候,姚芹的打算是让北疆几位将领领兵,自己在边城等消息即可,但是被依附自己的智囊团死活劝了出来。 “云小将军当初接手北疆,就是靠打了几次胜仗获得了拥戴,现今主公您想要执掌北疆,战功绝对是少不了的。” 云破军当初那件事情,姚芹也是亲身经历过,并且是帮助他坐稳北疆统帅之位的重要助力,听到手下这话,不由分析道:“但是我现在的情况和破军当时并不相同,当时内忧外患,北疆还没有发展起来,现在北疆的工业基础已经奠定,爆发的生产力已经让世界为之侧目,匈奴人更是被破军消耗了很多有生力量,南边局势更加复杂,很多起义军因为内讧和互相征战迅速崩解,北疆虽然仍有敌手,但是也不需要我亲自上场了。” 北疆统帅亲自去征伐这种事情,姚芹觉得已经可以成为历史了,毕竟很多将领都可以代自己去打仗,但是北疆很多生产的事情只有自己能够给出解决方法。 但是幕僚们是这样劝姚芹的:“北疆是北疆,您是您?_[(,北疆不需要统帅御驾亲征,但是您需要彰显您的带兵本领。” 薄采其和莫子焘说的更加不客气。 “你别忘了,云破军只是失踪,不是死了,他要是活着回来了呢?”薄采其问道:“是你把北疆统帅的位置让给他,还是和他争抢?抢过了,你忍心杀了他吗?没抢过,你想过自己会死吗?” “怎么,你不会是怕自己领兵打仗比不过云破军,觉得丢人所以才不上的吧?”莫子焘说着,看着想要反驳的姚芹,说道:“你今天告诉别人你不去,明天这个流言就能传遍北疆。” 薄采其和莫子焘这么一说,姚芹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之处:权利的斗争,每一步都很惊心动魄,而自己想要平稳过渡,必然是要全面碾压,所以战场是非去不可的。 既然已经决定去,姚芹自然要安排好后方的政务,让弟弟姚芝帮自己监督其他人的履职情况,就带兵出发了。 行军的路上,姚芹也加强了锻炼的频次,以前是为了身体健康而锻炼,现在则是为了战场厮杀而锻炼,强度是没办法比的。 作为一个继承了姚万里大力属性的将领,姚芹的武器选择和姚万里也比较靠近。 所以当姚芹拎出天马流星锤的时候,在姚芹完全转为内务工作后才进入北疆军事体系的将军士兵都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姚帅的武器?”有人指着天马流星锤问随军的姚蒙。 姚蒙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不然呢?我妹妹可是最像祖父的人,祖父老了之后,她估计是全家力气最大的那一个了,最起码我比力气是比不过她的。” 听到姚蒙这话,对方看了看姚蒙那能够吓哭小朋友的壮硕体型,又看了看姚芹那劲瘦的身型,喃喃道:“这不合理啊。” 出场第一天姚芹给了北疆新一批将士一点小小的震撼。 姚芹到达了演武场,还特意找了个空旷的位置,一抡带着铁链的流星锤,就给大家平整好的地上砸了个坑。 周边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周围的将士默默地默默地退开了好一段距离:这谁不怕啊!要是姚帅没拿稳飞出来了,一锤一条人命好不好? 离得远远的,将士们开始欣赏自家主帅的表演。 看着看着,就有将士问边上的朋友:“你发现没,咱家姚帅练来练去就是那么几招,我都给想好名字了,一招横扫千军,一招喜从天降,还有一招助你升天。”说起来就是横着抡、从上往下抡和从下往上抡。 听到围观小将士这话,朋友颇为无语:“那你给我说说,除了这三招,流星锤还有什么招数?” “用锤子的铁链缠绕住敌人的武器?”小将士畅想道。 朋友一副你清醒点的表情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姚帅一锤头过去,谁的武器不报废不豁口?就是武器扛得住,人的头盔也扛不住啊!为什么需要用铁链缠住人家的兵器,是为了活捉吗?” 啊这…… 小将士发现,确实哈,如果不为活捉只为杀伤,谁能扛上一锤头? 你说流星锤为什么没有招式,就好比射箭和你拿刀剑的比拼,人家远远的就给你射死了,谁会等你近身之后拼招式啊?朋友说着:箭没了,射箭的可能还会被近身,但是我难以想象谁能从姚家人手里抢走他们的锤头。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看着一锤一个坑的姚芹,小将士咽了咽口水:“我之前从未发现我们北疆这么阔气。” “怎么了?”朋友不解地问。 “就连姚帅这种级别的猛将,我们都能让她搞后勤,我们北疆,可真阔气啊!”小将士感慨道。 朋友:…… 给了新入职将士们一点小小震撼的姚芹热身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中帐。 姚芹走后,新士兵中一片哗然。 “刚刚那是咱们元帅?!” “很显然是的,就是有人能冒充她的样子,也冒充不了她的力气吧。” “她她她……她力气这么大的?” “你不知道,听说姚家人都力能扛鼎!”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不信谣不传谣。”这之后边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是随军的薄采其,不由有些被抓住说小话的不好意思,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因此还都站得住。 只听薄采其说道:“别的姚家人我不知道,最起码我知道姚芝是没办法扛鼎的。”姚芝只是正常人的体型和力气,和姚家牲口们十分格格不入。 听到薄采其的话,大家反而倒吸一口冷气:“就是说,除了姚芝,其他人都可以?” 薄采其:怎么感觉是一种变相佐证? 这时候,有个人幽幽地说道:“我不惊讶别的,我就是惊讶,知道姚帅这么厉害,咱们云将军是怎么做到和她两情相悦的?” “人家是青梅竹马啊!” “但是想想一旦惹夫人生气,夫人和岳父大舅哥能把自家给拆了……我是真的佩服云将军。” “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 薄采其:啊这…… 被将士们钦佩云将军正在赶鸡撵狗。 真的鸡和狗。 云破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攻陷这家堡垒之后,预见的最大阻碍是城堡里养的鸡鸭鹅狗。 城堡骑士没能让众人破一点油皮,但是鸡鸭鹅狗做到了。 攻陷城堡十分钟,抓鸡抓鹅一小时。 某种程度上说,战斗力不如鹅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云破军时刻警惕,面对随时飞来的飞禽,要及时挥剑打下,以免被啄。 一边挥剑,云破军还一边吐槽:“这些西方人的剑可真不好用。” 众人和云破军守望相助,外围还要时不时警惕来自狗狗的偷袭。 “等把它们抓了,我要全部宰来吃!”手下放出豪言。 云破军:……“你倒是抓啊!你别抱头啊!你护着脸干什么!” “头儿你不懂,我要是破相了,还怎么找妻子?我可还没有娶妻呢!” “大丈夫何患无妻?”云破军昂然而立。 空中一鸡骤然俯冲,被云破军挥剑斩下。 本来是帅气的画面,配上半空中飞舞的动物和这一地鸡毛,莫名搞笑了起来。 此时还有手下的配音:“您是不愁妻子,人家公主们都想嫁给你呢!”!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57 章 云破军没有计较手下的“大逆不道”,再次挥剑斩下一只战斗鹅,催促道:“搞快点,我们在这里休整好之后,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 云破军说完,手下都郁闷地开始乱杀,期间被禽类混杂羽毛的粪便误伤了不少次,伴随着“汪汪汪”的叫声,终于逃入了城堡的粮仓,并且关上了门。 在门内休整的众人忍不住喘了口气,随后就被各种粪便的味道逼得屏住了呼吸。 “这地界别的不说,就是在自己的宅子里随处大小便这种事情,真的挑战人承受能力。”手下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何止啊!我就不理解了,我们只是杀了一个地盘的什么女爵,而后往家走的每一个地盘都要和我们打起来,他们是图什么啊?搁在咱们南朝,我杀了一个小势力,别的势力都等着去瓜分地盘了,谁有空招惹我们啊?”大家都很不解。 “这就要说这国家特有的挑战继承制度,我们杀死了那个地盘的人,我们就能够继承那个地盘,别人再抢占土地,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杀死我们,才能够获得我们之前挑战赢的那些地盘。”云破军擦了擦剑,说道:“而且他们这些领主也会光明正大抢劫路过的商队,不管有没有得到消息,看到我们这么多马,都会动心。” 听到云破军这话,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他们怎么总是热血沸腾地要和我们厮杀呢,原来都是为了利益啊!我就说那女爵又不是什么大美人,没理由和这么多地盘的主人都有一腿,让人家着急为她报仇啊。” “你可得了吧,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想到男女关系上?”有同僚嫌弃地说。 “我也想过别的关系,可是就是没办法解释啊!总不可能他们都和那女人是兄弟姐妹叔伯父女的关系吧?”被嘴的士兵觉得自己很无辜。 云破军适时补充道:“他们还真的都是亲戚关系,而且都不是什么一表三千里的远房亲戚,往上数两三代,肯定有很亲的亲戚关系。” 手下们听到云破军这话,都很惊奇:“这些人居然都是亲戚。” 惊奇完大家又找到了理由:“不过也是,就这么小的地盘,贵族也就那么些,互相联姻也很正常。” 说完,众人又很好奇:“不过头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没理由只有云破军知道这些消息啊? 云破军解释了一下:“你们姚老大不是喜欢看话本吗?平时看的时候又挑,国内的话本看完了,觉得没意思,她还会收集其他地方的话本,让人翻译了给她,我在她那里翻看过这个国家的话本,这些天验证了一下,发现大部分社会情况都是对的上的。” 云破军这么一解释,众人都理解了:原来是早就看过这个国家的话本啊! 对此,众人都不由感慨:“看来看话本也能学到东西啊!” “怎么不能呢?像是我们以前听话本,虽然很多都是对不上实际的,但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如果不是唱戏的,我 小时候都不知道宫女和嫔妃的区别。”有人说道。 解决了疑惑之后,大家就面临一个问题:难道以后回家的路,就要这么一路打过去? 说起这件事情,云破军就头疼:“这些贵族地盘的划分太奇怪了,他们又没有地图这种东西,不然我们规划一条又短又少经过人家地盘的路,就能少打几次,快速回家了。” “其实我们现在打的也挺快的。”手下说了句实话:“基本只要他们别龟缩在城堡里,咱们一炷香就能解决战斗,如果龟缩在城堡里,也挺好的,直接路过就是了。” 听到手下这么一说,云破军示意了一下门外的狗叫声。 因为众人在粮仓里待了好一会儿功夫,脑容量不够的鸡鸭鹅已经都跑走了,只有几只狗狗毫不懈怠地守在门前。 “那还不是因为老大你说这家地盘种了不少果树,想要补充一些水果……”手下嘀咕道。 “我是为了谁啊!”云破军说自己的手下们:“一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你们没好好上生理健康课!回去就抓你们去补课!你们知不知道,一直只吃谷物和肉干,不吃蔬菜和水果的话,会导致三号维生素(维C)摄入不足,很容易得那个什么坏血症,一旦得了,身上伤口就很难结痂,牙龈还会一直出血。” 云破军说着,给了周边人一人一个脑瓜子:“我要不是为了大家的健康,我这么闲,就为了点口福来找水果?我这不是想着有些水果比蔬菜耐放吗?” 因为蔬菜水果容易腐坏,所以并不会被带在路上当干粮,云破军带人是为了回家,路上就算消灭一些拦路的人,也不会跑去人家城堡玩什么攻城战,自然是比较缺少相关营养元素的补充。 为此,云破军只要停下来做饭,都会薅一把路边难吃的野草一样的野菜,让做饭的人一起蒸熟了。 听到云破军这话,手下挠了挠头:“那些什么什么素的,我都没学到那个课程呢,我还以为一直要吃菜是为了防止大便拉不出来,我想着水果又没这个用处,以为您,嘿嘿,原来还是为了补充元素啊!” 云破军一听这话,更加恨铁不成钢了:“你说说你,怎么连初中的生理健康课都还没学到?!” 手下不得不告诉云破军:“那一边操练一边学习就是会慢一些的啊!而且我们本来又不是擅长学习的,那些学的好的,老早就被姚老大薅过去处理政务了,天天加班那叫一个惨啊!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在大漠奔驰?” 别看现在很多国家都有蓝领的用工荒,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初期发展阶段,特别是还没有完成全面扫盲的时代,体力劳动者是远多于脑力劳动者的。 换而言之,北疆不缺能打的人,但是很缺能写能算的人。 于是,原本军营里的大老粗们,如果被文官团发现了天赋,很快就会被拉去捏着和他们小拇指差不多粗的小笔头干活了。 聪明又不想去跟着文官们天天加班的,也学会了怎么拖延自己的课程,考取一般化的成绩,不会装会难,会 装不会还不容易吗?! 这么以来,很多人也就是一个小学生毕业的学识水平了。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257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不了解相关情况的云破军被这个解释糊弄了过去,还特别纳闷:“你们平时也都很机灵啊!怎么中学都读不到?!” 众人互相对视,心照不宣。 云破军却发了狠:“不行,我的手下,怎么能这么落后?回去你们就都给我考中学去!考不上我就给你们塞到补习班里去!” 一听到补习班这三个字,手下们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家虽然自己没上过补习班,但是谁还没几个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要上补习班的呢?就是都没有,同僚家也有,多少都听说过。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多年以来嵌入了东亚人民脑子里的认知,当发现不管男女,只要考进了中学就会有一个堪称一本万利的好前程之后,北疆的小民们做出了世世代代祖祖孙孙都会做的一个操作:鸡娃。 咳咳,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叫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虽然你老子/老娘我做不到,但是我小时候是什么条件,你现在是什么条件?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还有老子娘挣钱给你吃好的用好的,你就考这么点分数,你对得起谁?你不考上中学,对得起你吃进肚子里的那些好东西吗? 百姓们是很现实的,以前家里重男轻女,是因为儿子才能养老,家里儿子多的,更是会偏重长子。 但其实,如果哪家生出来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重男轻女?不存在的!这女儿送出去有权有势的人家当小妾,可是能带着一家人改换门庭的!谁敢动这女儿,长子嫡孙也要打死! 因为生存不得不“势力”的百姓们发现北疆男女都可以当官赚钱,并且北疆立法,女儿出嫁时,只要彩礼和嫁妆的差额不超过一定的比例或限额(确定不是卖女儿),女儿也必须参与赡养没有收入的父母之后,百姓们最看重的孩子往往变成了家里成绩最好的那个。 可以说,谁家有孩子能够考进中学,别管是男娃女娃,父母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在这种情况下,有机灵的人也创办了补习班。 课堂是一样的课堂,老师也是一样的教导,学生们成绩的差异,一方面是因为先天的智商差异,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学习习惯、和老师讲解方式是否适配等问题。 有些学生不习惯这个老师的教学方式,换了另一个讲解地更加细碎的老师,可能成绩就有一个阶梯式的提升。 对于家里收入不错孩子数量也不多的家庭来说,给成绩差那么临门一脚就能考上中学的孩子上补习班,是一个很合理的选择。 而这些补习班为了出成绩,完全是军事化管理。 放学之后就接到补习班里,然后就是高强度的授课、做题,甚至有请老头子老太太一对四、一对六盯着学生学的,发呆两分钟都能被发现。 这种学习,是从放学持续到晚上子初(11点),第二天卯初(5点)就爬起来跑步背书。 经过这样加强补习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不少学生都考上了中学。 其实姚芹也知道这种补习班的存在,但是因为现在招生还不是比例制而是合格制,所以这些学生也没有挤压其他考生的名额,实在缺人的北疆便也没有为了教育公平而打击。 提起补习班,云破军的手下们终于端正了态度:能考的,回去还是赶紧考军队中学吧!不然那补习班比加班还惨啊! 端正了态度的手下们和云破军一起合力赶跑了狗子们,带着水果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也不知道我离开这几个月,姚芹能不能把北疆稳住啊!”云破军内心暗自嘀咕:“我可要快点赶回去了,不然北疆乱套的话,难道要靠我爹出山?” 云破军敢这么浪,其中未必没有一个原因就是知道亲爹还在,就是自己失踪,亲爹也能直接回北疆掌握住局面。 而此时被云破军视为考上的云居安搓着牙花,一脸纳闷地看着新收到的情报,一边焦虑地挠头一边和亲卫甲亲卫乙说着不方便和新招揽的幕僚说的话:“我这儿媳妇,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这丫头可真不好惹啊。” “不是!”云居安不理解:“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绕路啊!怎么遇山开山,遇水平水啊?!”! 第 258 章 姚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队伍带成了工程兵部队。 “这一定是先头部队领路的方式不对。”姚芹肯定地说道。 听了这话,随军的薄采其只觉得无语:“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看到这些地盘都想着以后怎么把煤炭运回北疆,所以顺便做一下基础建设吗?” 姚芹依然坚持:“这就是领路的方式不对!我相信如果云破军领路,他肯定能找到一条又方便运输又不用耗费人力物力修缮的路的!” 云破军认路的神奇能力,大家都领教过了,薄采其也不敢说云破军就做不到,只是……:“这路就是地图上大家经常走的路,是你在北疆待久了,才看这路不对!” 什么路上都是坑?那么多人和车走,又都是土路,路上有坑不是很正常吗? 姚芹:我那是为了防止以后运输车被卡轮子! 什么明明只是几座山却需要绕路走两天?人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走了,你仗着有炸药非要把山沟炸一个豁口修路,那不是你自己找事吗? 姚芹:我那是为了节约时间成本和运输成本! 什么这种河蹚水过去不合理还是造一座能简单用的浮桥?那就是一个到成年人腰部的河沟! 姚芹:货物不适合泡水啊!不搭一座桥,每次路过这里要么绕路要么蹚水,多麻烦啊! “或许你还记得,这都是别人的地盘,你搞得这么方便……” “以后都是我的了。”姚芹肯定地说道:“我修路搭桥花了那么多钱,周围积善之家们怎么能没有眼色?肯定要孝敬我一些土地的!” 薄采其:说个笑话,积善之家。 姚芹对于积善之家的定义,懂的人都懂,就是不懂的,看一两次,大概也懂了。 无非就是那些实际上趴在民众们身上吸血但是依然营销自己的好名声的人家,姚芹也只是让对方出一些血而已,出血和出人命,脑子正常的都知道怎么选。 “现在没空收拾他们,希望他们自觉一点,跟着北疆的政策做好自我革命,不然……”姚芹哼哼了一声。 薄采其总觉得姚芹脑子里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主意。 实际上想了想挂路灯的姚芹很快就转移注意力,投入到其他工作中去了。 当然,如果是真的善人,姚芹也不会把人怎么样,甚至还会好好表扬对方,让对方在官府里担任能够胜任的相应层级的监督员。 只是……这年头真的善人,也很难累积下大笔家业,能当个小地主就不错了,是当不了一番豪强的。 姚芹可以肯定的说,每一个豪强家族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人的血泪,不然那么大片的土地,不靠用尽办法的兼并,难道靠人家土地的主人看他们心善,主动送给他们不成? 姚芹一行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重要的关口。 本地势力的老大和一群幕僚已经反复和手下确认:“你们把口子都堵好了吧?姚芹她不会带着军队来我们 这里吧?” “您放心!”手下拍胸脯保证:“我们特意爬上险峰,推落山石,堵的严严实实,北疆就十万大军,在那么窄的位置挖石头,至少也要挖上五六天!” 人多也没用!因为那里就能站十几个人。 听到手下这话,老大松了口气:“想来姚芹也不会废这个闲功夫来攻打我们了。”毕竟还有个十八寨在前面拉仇恨呢。 并不知道本地势力干了什么的姚芹正在和北疆培养的工程师们算要放多少炸药——因为前方的山脉堵着路了。 姚芹他们在勘测算数的时候,没事干的士兵们都在休整。 小钱所在的队伍在搬运了五六天的石头之后,获得了两天休息的权力。 同伴叼着根带点甜味的草根,对着小钱,一脸沧桑地说道:“出北疆之前,我还以为我能建功立业,策马封侯,杀他们个人头滚滚,我爹娘还担心我,不停嘱咐我不要头脑一热往前冲,要听指挥和战友配合,结果出来之后,才发现我是来做苦力的!” 小钱惹不住撇了同伴一眼:“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打仗有什么好的?像我们现在这样稳扎稳打一步步推进,靠着炸药就能把十八寨端了,也不需要我们兄弟把脑袋提在裤腰上,别提多幸福了!” 边上队长听到两人这话,也笑了:“就是!小张你好好听听!人家小钱说的才是人话!也只有你这种生瓜蛋子才幻想着和敌人搞什么正面厮杀,我告诉你,真让你上去,你不是拿不稳刀,就是吐的一塌糊涂,人家砍过来你懂得躲就不错了!” 小张一听就梗了脖子,不乐意地说道:“队长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我可是拿了优秀标兵!” “要不是优秀标兵,你也分不来我的队伍啊!我们队伍里,哪个不是标兵?你一个新兵团的标兵,不也是个生瓜蛋子?!”队长说道。 小张:……!队友都是标兵的痛苦,谁懂啊! 就好比你好不容易考了个北疆某镇中考状元,却发现边城的中学里都是城状元、乡状元和镇状元,连炫耀都没办法炫耀。 小钱感受到了小张的痛苦,拍了拍他说道:“往好处想,咱们作为标兵,只需要搬运石头,不需要去玩泥巴,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 小张想想自己现在还在后面玩泥巴的邻居,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玩(抹)泥(水)巴(泥)虽然好玩,但是这事变成工作并且有严格标准之后,就不好玩了啊! 后面的工程兵几人承包一段路,每段路抹完水泥之后,要和前后严丝合缝地衔接上,还要时刻关注不要让山中鸟雀落在水泥路上造成坑坑洼洼,可废心力了。 要不怎么说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相比于后面的真·工程兵,小张心里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在小张放假期间,姚芹带着人算好了炸弹的布置点位,直接让爆破兵安置好了炸药,炸开了一条路。 炸药炸开之后,因为地形原因,也要防止滚石滑落,所以姚芹是会派一队人腰间系上 绳索,排成长列爬上两边的山峰,确定周围落石头的安全性的。 如果碰到不稳的石头,小队的人也会把它们直接推落。 纯文科生·薄采其不放心地问:“你确定你们算的没错?这次的炸药用量怎么比之前少了很多啊?” 姚芹看着薄采其担心的样子,给了首席工程师一个眼神:你去和他解释一下? 首席工程师扭头,拒绝和一个学不懂力学的人解释:废那个力气,我宁愿多算几次! 姚芹无奈,一边内心感慨作为领导,这种时候只能自己上啊,一边和薄采其说道:“炸药用量不一样,是因为这里的岩石层和之前那山头的不一样啊。” 这边岩石更加酥脆,山谷两边距离也更窄,就是不需要那么多的炸药。 “总之,我们算的没有错,你要是担心,可以拿我那本初中物理好好学一学,等你学会了,根据工程爆炸实验手册就知道了。”姚芹也不想给学渣讲题,于是直接说道。 从来都是学神来了北疆却被作为学渣的薄采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嫌弃我! 别管薄采其怎么想吧,炸药炸了,也达到了预计的效果,姚芹很满意,薄采其也并不想和物理互相折磨,于是说服自己:术业有专攻。 小张和小钱再次进入了搬石头的工作中。 山中传来巨响,本地势力当然要关注。 负责布置关口的手下一进屋子就被一群人盯着问道:“北疆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有打算攻打我们吗?” 手下不得不告诉老大:“北疆看上去并没有攻打我们的想法,但是我听说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老大不由一瞪眼:“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和我们卖关子?!” 手下只觉得冤枉:真不是我卖关子啊!主要是我怕我直说,你们会受不了啊! 这么想着,在众人的瞪视之下,手下老老实实的说道:“因为姚芹在开山修路,所以他们在山里用了炸药,这个炸药炸了山峰之后,北疆通往我们的关口被堵的更加严实了,北疆想要过来,怎么也要派人干上两二个月。” 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这确实算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不用担心晚上睡着,第二天醒来就在北疆的囚车里了。 虽然但是,手下又如实告知了坏消息:“因为那里堵的格外严实,所以我们想要派人疏通,也需要两二个月,要么就要绕路六七天,而北疆一直在修路……所以现在北疆去我们的地盘,快马不到两天,而我们至少要七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一时间房间里呈现出了一副静止的画面。 这情况,确实,是有点,不止有点,那啥,是吧?大家心里疯狂活动。 势力老大最终开了口:“所以人家到我们的地盘,二天能差不多跑个来回,我们去我们的地盘,翻山越岭七天,等两二个月后那路口通了,那地盘还能算我们的地盘吗?” 好问题!大家都熟练地装死装失聪。 老大悲愤:“这就是你们出的好主意?!” 幕僚们:这能怪我们吗?这不是因为姚芹她不讲武德吗?打仗哪有她这样打的啊!谁能想到她会打到哪里就把路修到哪里啊?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不正常的姚芹看着自己面前平稳的道路,满意地点头说道:“这条路修通了,不仅以后开煤炭厂方便了,周边的村镇经济也都能盘活了,到时候又是一批心向北疆的有生力量!” 最擅长官场斗争的薄采其不得不提醒姚芹:“虽然百姓会心向北疆,但是其他势力肯定会更加警惕你这一边行军一边修路的战法,现在是他们没反应过来,以后可能会有人专门给你修好的道路搞破坏。” 姚芹听了,不由点头,这种事情确实不得不防,毕竟这么长的路,又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安排人守着,人家就找到地广人稀的地段,用锤头镐头破坏道路,又能怎么管? 这么想着,姚芹突然说道:“你说,我以对方势力故意破坏北疆资产为由,把他们打下来怎么样?” 姚芹思考了一下,短期内能让自己修路的地方,都是有价值的地盘,怕别人破坏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把地盘变成自己的? 刚刚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大问题的薄采其:“你是懂什么叫做核心问题的。”解决了核心问题,其他问题都迎刃而解啊! 听到薄采其的夸奖,姚芹略带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姚芹的基本操作简直惊呆了云居安的眼球:“不是,我记得我教破军和姚芹兵法的时候,她学的也挺好的啊?她现在这是什么打法?她是慢悠悠地带着修路队修路还是打仗啊!等她过去,人家十八寨都准备好了好不好?!” 云守边在一旁幽幽地说道:“您给您儿媳妇的兵法教的确实不错,人家这叫做实力碾压,不需要讲究什么二十六计。” 云居安给了云守边一个白眼:“那能有计策解决的事情,干嘛要浪费那么多人力和物资!”大军开拨在外,每一天烧的都是钱啊! 云守边不得不提醒云居安:“有没有可能,她是把人家的地盘当成了自己的,提前建设了呢?” “那地界都是山,要来干什么用啊!她就是占地盘,也往东边去点啊!那里才是平原粮仓!”云居安非常不理解:“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儿媳妇?!” 云守边很不客气地说道:“得了吧,您小儿媳妇粘上毛比猴子还精,她肯定是看上地盘中的东西了!” “啥玩意儿值得她这么惦记啊。”云居安嘀咕。 “您别琢磨她惦记什么了!您要是不想和她接壤天天打仗,赶紧收拾收拾,咱们抢别人地盘去吧!”云守边指着地图提醒道。 云居安一看,不由一惊:“我们中间不是还隔了两个势力吗?” “知道北疆要打十八寨,人家早就望风而逃了!现在估计在南边和人抢地盘呢!再不跑,您就是对抗北疆第一线了。”云守边都不忍心看亲爹的表情:“你小儿媳妇的威慑力有多大,您不知道吗?” “不是,他们跑什么啊!”云居安不理解:“北疆之前也没和反贼们打过啊,他们就能确定自己打不过直接跑了?” 云守边意有所指:“因为民心所向啊!姚芹要来了,多少民众听说北疆要来,都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我早和您说了,不能让姚芹发展壮大,您不听,现在知道她那套的厉害了吧?不过还好,姚芹嫁了破军,您以后好歹能捞到个太上皇或者国丈爷!” 听到大儿子阴阳怪气的话,不惯着孩子的云居安直接问道:“那你是不是还挺庆幸的啊?国舅爷?” 云居安没破防,云守边直接破防:“爹!” “哎!”云居安答应地响亮,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别这么大声,你爹我还没老到耳背。” 云守边:TAT!你皇位没了啊!江山姓姚了啊!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看着儿子悲愤的神情,云居安甚至还能在他伤口上撒盐:“你一直说姚芹那一套,我感觉你研究地挺透彻的,要不再给我讲讲?咱们也学学人家好的地方嘛。” “不是,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学姚芹,咱们就直接被她同化了啊!到时候那势力还是我们的吗?”云守边说着,一脸抗拒。 “你一个国舅爷想要什么势力,难不成想造反?”云居安一脸稀奇,用云守边的话打趣他。 “爹!”云守边再次悲愤喊道。 “哎!爹在呢!”云居安答应地响亮。! 第 259 章 虽然逗儿L子很好玩,但是要说云居安没有半点触动,那是假的。 一开始云守边说姚芹搞得东西会有问题,云居安的反应是:逗人玩儿L呢?那玩意儿L,有人相信吗?人都是傻子吗? 因为一开始就不认为姚芹能够搞成功,云居安根本没在意过这些事情,等到现在一看,姚芹竟然已经形成规模,并且取得一部分的民心了。 云居安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他愿赌服输。 既然当初是自己赌姚芹搞不出什么阵仗,现在输了,云居安也愿意认。 但是认输归认输,并不代表云居安要躺平。 就像大儿L子说的,这皇帝和国丈的区别,是个人都明白。 此时此刻,云居安觉得自己还有救。 老百姓要什么?要的不就是安稳生活,每年到年底能攒笔钱,用来买地娶媳妇养胖娃娃吗? 满足了老百姓的需求,就是有人不停地告诉他们远方有个叫北疆的势力对百姓多好多好,真的心动愿意冒险支持北疆的又能有多少? 谁敢保证,别人说的这些北疆好处不是假话?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何必要冒险?万一冒险了,但是北疆不做人呢?也说不定北疆对他们自己地盘的人好,对新纳入的地盘都二般对待呢? 农耕文明最强调稳定性,过得下去的情况下,老百姓都不会反,过得稍微好点,大家都愿意维护现有的生活。 云居安深刻地觉得,前面那两个自己和北疆之间的夹心饼干之所以跑的那么快,就是平时统治的时候太不做人了!但凡他们对老百姓们好一点,老百姓们也不会翘首以盼北疆军队的到来啊! 要知道这年头,军队比土匪还厉害,不怕军队的老百姓可不多,当地百姓能够箪食壶浆,说明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在老百姓们的想象中,不管来的是谁,都不可能比之前更差了,更别说是素来有好名声的北疆军队。 不然怎么前面两个势力被老百姓逼得跑路飞快,自己却完全没有听说底下有“以迎王师”的动静呢?云居安想着。 不得不说,云居安分析的非常正确。 因为有原则且道德底线高,云居安一直以来都不喝兵血、不过度剥削民众。 在云居安的管理下,辖区的民众即使不算安居乐业,也是能够吃饱穿暖的,这么一来,想给北疆当领路人的民众就没多少个了。 云居安认真分析了一下处境,才和新招揽的幕僚们商议:“北疆每次扩张一块土地,都会在当地搞建设搞教育,全部搞好了,确定民众归心了,他们才会去扩张下一块土地,所以即使我们和北疆有接壤的地方,只要有天险可守,短期内还是不用担心的。” “可是将军,北疆有个新武器,您也听说过,威力极大,能够开山啊!”幕僚劝说道:“这山川天险,也并不保险。” “所以我们据守长江以南即可。”云居安指着地图说道:“他们的新武器就是威力更大的炸药,但是 炸药这东西,能把山炸平⒖,可没办法把江河炸平,只会让江河决堤,而且北疆的士兵都是内陆兵,并不擅长水性,他们想要攻过长江,还需要几年。” 大家分析了一番,都赞同了云居安的观点。 整个势力中最具有战略眼光的云居安还提出了一点:“我们把兵力都收缩到长江以南,只需要派遣少量士兵即可,北疆一时半会儿L不会攻打过来,我们现在经略的重点,应该是往东南,直取岳阳,剑指长沙!” “这……”众人面面相觑:“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对北疆兵力旱鸭子数量十分有信心的云居安非常肯定地说道:“北面两个势力南逃,正是我们趁乱取两湖平原的好机会!搏中这一把,我们十年可无忧矣!”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云居安也是很会画饼的,十年无忧这话一出,大家都动了心。 于是,在姚芹在边南征边开路的时候,云居安也带着人马,打起了快速骚扰战。 各地纷争一起,南朝君臣就开始瑟瑟发抖,生怕北疆接着吞并十八寨的机会,直接沿着黄河东进,把大家一锅端掉。 当了皇帝的太子爷信誓旦旦:“姚芹必然是狼子野心!从未听说过太行山脉有什么值得她修路的资源,我看她肯定是想要修通北疆去黄河的路,为了占据洛阳之后,直取京城!” 啊这……南朝的武将眼中都透露着迷茫的信息。 人家想要京城,直接从咱平原走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太行山脉开路? 人家想走黄河水路,直接从新城去黄河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太行山脉开路? 人家想要洛阳郑州,先取了京城然后再直取洛阳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太行山脉开路? 武将们怎么看,都看不出姚芹想要攻打京城的信息。 看着瑟瑟发抖的皇族和文臣,武将们:不理解,但是尊重,不多废话免得被记恨。 因为担忧北疆想要取而代之,南朝朝堂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好在因为反贼众多,被北疆吓到望风而逃的势力不止一两个,南朝这番防备也不算做了无用功,最起码保证了自己没被小势力随随便便搞死。 虽然小势力们认真起来也许真的会搞死自己——想想也是很心酸了。 现在整个国家的局面都很神奇。 一项属于必争之地的中原大陆华北平原,现在群魔乱舞,反而各方有能力争霸天下的势力,各个窝在山区边境,不知道在等什么。 更神奇的事情是,看到北疆军队快要到来就吓得跑路的势力们,碰上南朝的正规军,偶尔也能按住他们摩擦。 就连逃往成都盆地和江浙平原的势力,也能和西南王、东南王打得有来有往。 更别提靠着骑兵称霸两湖平原的云居安了。 于是唯一一个没和人交手过的北疆实力究竟如何,依然成谜。 “有没有可能,其实北疆也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大家传的玄乎?”有人已经开始猜测 了。 听到这话,脑子清醒的老大都会告诉说话的人:“我给你一千兵马,你去找北疆试试?” 往往大家得到的都是拒绝的回答。 就是真有那么一两个愣头青表示自己要试试,都会被骂回去:“你是傻子吗?!北疆那炸药就和不要钱一样,你以为你真的和白莲教说的那样有金刚不坏之身啊!人家都不需要派兵,就是派人扔炸药过来,我们都没处给你收尸!” 在威慑性武器的坐镇下,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想和北疆硬刚。 在姚芹看来只是用于修路的炸药,立了除了开山之外的其他功劳,于是当其他势力打得脑浆都要出来的时候,姚芹的军队还在勤勤恳恳的和水泥搞建设。 把大军用成了工程兵的姚芹毫无自己跑偏了的自觉,甚至看铺路进度不太快,还打算沿路搞点扫盲…… 收到姚芝转送来的各地军政情报的薄采其以及其他军事参谋:…… 众人想象的北疆战斗:大军拉过去,给人城围了,实在不行炸一炸,人家看到势力对比,乖乖投降。 实际上的北疆战斗:沉迷修路,因为修得太慢其他势力都得到了消息,在北疆去直接就把地盘拱手相让,人都跑没了。 不是,小老弟,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不挣扎反抗一下啊? 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发挥作用的军事参谋们愁眉不展:你们知不知道,就是你们这种打仗的态度,导致我们都没有工作了!我们没工作不要紧,看不得手下闲着的姚芹已经让我们能计算的去给工程师打下手,不能计算的去给沿路居民扫盲了! 我们要当的是诸葛亮周瑜啊!再不济毒士贾诩也行啊! 参谋们很憋屈,姚芹却觉得进入了舒适区、回到了快乐老家。 想当年,姚芹在亚非拉干的不就是这些工作吗?! 基建!给对方把公路铁路都安排上! 民生!种地工厂医院一个都不能少! 教育!开学校扫盲给工厂输送工人! 三板斧一下,当地就能有无数个家庭脱离极度贫困的状态。 已经把这一套干熟了的姚芹再次重操旧业,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东亚人民可真勤奋啊! 相比于以前要想办法让人学习干活,现在的老百姓争着抢着来干活识字,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回到快乐老家的姚芹真的想一直这么单纯地快乐下去,直到姚芝派人送来紧急密信:匈奴大汗病危! 嘿!这大汗也挺脆皮的啊?姚芹想着,和薄采其以及众位参谋们开头碰头会议的时候还说道:“他这也还没到古稀之年,这就撑不住了?” 众人:有没有可能,古稀之所以叫古稀,就是因为很稀少啊! “匈奴未来如果是萧后掌权,大家觉得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姚芹询问道。 薄采其第一个回答:“别的变化不知道,不过您那位青梅竹马的同窗萧虎京,估计能拜相了。” 姚芹不由啧啧:“他这才二十吧?这就拜相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匈奴迟早药丸!” 众人:说这话之前,要不要看看才十九岁的您自己?! 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姚芹对于匈奴的“美好”祝愿,纷纷祭出言灵祝愿匈奴政权。 祝愿完后,看着自己面前的脸上都是胶原蛋白的姚芹和胡子还没留起来的薄采其,想想战无不胜的云破军、处理内政速度堪比一群人的莫子焘、以及远方正要拜相的萧虎京,以及即将死去的匈奴王和化为尘土的云居安、看皇帝,胡子老长的某参谋忽然内心感慨: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老头子们都落幕咯! 策马奔腾、老当益壮、实际只是四十多岁中年的云居安忽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第 260 章 匈奴王病危当然是一件大事。 这位匈奴王称得上是文韬武略、一代雄主,要不是碰到开了挂的云破军和姚芹,一个能追着他的军队打,一个能把北疆生产力搞起来,匈奴搞不好早几年就入主中原了。 姚芹甚至不敢说,匈奴入住中原,百姓会生活的比在南朝差,毕竟老皇帝和他手下的贪官污吏们是真的很不做人。 这么一代雄主,也难以抵得过时间的残忍。 从大概两三年前,年过五十的匈奴王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 曾经因为匈奴王身体的原因,城阳公主还打听到过匈奴王城封城的消息。 公平的时间洪流下,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寿终正寝的匈奴王才五十多岁,就要不甘地留下娇妻幼儿,回归他们神的怀抱。 匈奴王病危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下一任继承人。 按照匈奴的习惯,幼子守灶,法定继承人应该是匈奴王后最小的儿子。 萧后和匈奴王的年纪差距不会很大,所以按理来说,幼子继承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架不住萧后她老蚌怀珠,四十来岁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么一来,此时两人最小的这个儿子才虚岁也才十二三岁,可不就麻烦了吗? 萧后和匈奴王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都是父汗母后生的,青年王子们能服气幼弟登基? 父汗你都学着汉化了,汉人的嫡长子继承制你怎么不学学? 立贤立长,现在北疆不比从前,匈奴需要的是有决断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只会往母后怀里扑的娃娃! 不得不说,北疆众人连零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看匈奴这一场夺嫡的大戏了。 北疆驻守的将士恨不得在王子们边上喊:打起来!打起来! 东方大陆上所有的势力,都不由把目光聚集在了匈奴的土地上。 自觉时日无多,匈奴王依然是一个有决断的君主。 “我死后,就让恩和即位。”匈奴王召集了自己和萧后的几个儿子,说道。 恩和是匈奴王和萧后最小的儿子,此时听到父亲的话,又惊讶又不知所措。 大儿子们并不服气:“父汗!您不能偏心恩和!” “恩和的能力并不足以抵抗北疆!” “咳咳咳咳!”匈奴王连续咳嗽了几声,拍了拍急忙为自己拍后背的萧后的手,对着儿子们说道:“自古以来,我们匈奴人的儿子们都要离开父亲去开疆扩土,去自己获得自己的草场,从来没有听说已经成年的儿子还来惦记父亲的遗产的。” “可是我们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您也学过南朝人的学问,他们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国赖长君!” “我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匈奴王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对着儿子们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觉得恩和应对不了北疆的崛起。” “您都知道,还……” 匈奴王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 看着一群盯着自己的青壮年孩子们,匈奴王说道:但是恩和不可以⒙_[(,你们难道就可以了吗?” 听到父亲这话,匈奴的王子们都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你们各自之间,能力差距并不大,不管谁当了王,另外的人都不会服气,”匈奴王说道:“选择你们当中的任一个,都是战争的开始。” “可是!”那也不能让恩和捡漏啊! “本来你们当上汗王,就不可能比得过姚芹,如果再打起来,就更不可能对抗的了北疆了。”匈奴王说着:“你们都说我是比天高、比草原辽阔、比苍鹰更有远见的汗王,但是我也不敢说,如果我和姚芹出生在同一个年代,我能够将匈奴发展成现今的规模。” 听到匈奴王这近乎认输的话,儿子们都着急了:这可是我们的天可汗! 看到儿子们焦急的表情,匈奴王继续说道:“和姚芹生在同一个年代,是你们的不幸,如果要保留匈奴一族的火种,你们答应我,要往西边扩张。” “西边?” “是的,越过荒漠和沙漠,再往西去!”匈奴王说道。 “西边都是不毛之地……” “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一个来自极西边的商人,那边常年温暖,人们也习惯放牧和耕种。”匈奴王说道:“而且他们非常落后,只要我们的军队拿出对抗寒风冰雪的意志对抗他们,一定可以战无不胜!” “如果这是父汗您的期望……” “那么我们会去实现的!”儿子们最终答应道。 “即使没办法实现也没关系,回来,回到我们匈奴人的故乡,我们的人民在北疆的统治之下,也不一定会比我登上单于之位前差。”匈奴王说着:“北疆,你们无法和她为敌,不要过多地去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 匈奴王的儿子们点头。 和儿子说完,匈奴王又继续说:“你们母后的政治素养和眼光远远超过你们,将匈奴王城交给她,我才能放心,而除了恩和之外,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遵循你们母后的所有决定。” 鹰学会飞之后,就再也不可能等在家里。 匈奴王向小儿子招了招手。 有点害怕的小儿子恩和走上前来。 匈奴王摸了摸儿子的头,对儿子说道:“不要害怕自己当不好王,在你成年之前,都听你母后的,多听多学多看,在你成年之后……” 说完这话,匈奴王又是一笑:“如果北疆在你成年之后才攻打匈奴,那你就率领大家投降吧。” “你成年之前,你的母后和舅舅们会做出决定的。” “以我对北疆的了解,只要你之后没做昏君暴君,他们是不会害你性命的,也不会折辱于你,最多就是工作辛苦了些罢了。” 说完,匈奴王最后慈爱地说道:“恩和,父王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一生平安,希望神灵真的能够听到我的祈祷,保佑你平安到老。” 说到最后,匈奴王的声音已经越来 越轻,所有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萧后的一滴眼泪落在了与匈奴王交握的手上。 匈奴王最后留恋的看着萧后:“朝堂诸事,我都托付给你了,以后都要辛苦你了,南朝人说,人死后有奈何桥,要是我真的能去,我会在桥头等着你,下辈子我们一起投胎,继续做夫妻……” “好的,我要继续做你的阏氏。”萧后哽咽地说道。 说完,影响了东方半个世纪的匈奴王闭上了他的眼睛。 王城大哭,各个城门出去了一匹又一匹快马回部落报丧。 北疆的探子也趁着这个机会,将匈奴王过世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回去。 姚芝连忙发了信鸽和快马给姚芹。 “元帅!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匈奴人一波?!”幕僚连忙盯准姚芹。 姚芹挠头:“我记得上一个想要欺负孤儿寡母的,还是玩驴车漂移的大宋车神?” 听到姚芹这话,众人脸色就是一僵:对哈!差点忘了,人匈奴王死了,但是萧后还在呢! “可是这时机千载难逢!” 姚芹心想,千载难逢不至于,但是百年难遇确实说的上了:“现在也是匈奴防备最厉害的时间,哪怕是想要王座的匈奴王子们,现在也是枕戈待旦,防备北疆的偷袭,暂时都不会内讧。” “不如等等他们内部打完,我们再看看能不能捡漏?”姚芹说着,又提醒:“而且,我们是真的很缺煤炭……” 姚芹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想起了北疆那些嗷嗷待哺的工厂。 要不……就再观察观察? 北疆和匈奴陷入了一个微妙的互相防备的阶段。 匈奴王子中,已经有暴脾气的开始叫嚣了:“我看父汗就是年纪大了,和老狼王一样,不敢拼搏了,所以才这么害怕北疆!” “北疆生产是厉害!但是以前北疆种地也厉害啊!还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你要是想去试探北疆失去云破军之后的战斗力,你可以自己过去,不用在这里说什么,这里没人脑子不好,会被你一撺掇就给你去当了试金石。”有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挑拨兄弟们去送死?!” “那可不好说。” “好了好了。”这种时候,往往会有和事佬跳出来:“别管什么事情,父汗现在尸骨未寒,你们要吵也要等恩和登基之后再说。” “三哥你倒是学了一股子南朝的娘娘腔劲。”暴躁脾气的王子嘲讽了一下当和事佬的人,直把他气得脸色发青。 不过,不管如何,大家倒是不再争吵了。 此时,匈奴不仅要忙匈奴王的葬礼,也要忙恩和的登基大典。 登基之后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收继婚”。 匈奴收继婚这一习俗,确实有看上父亲小妾的儿子存在,但是更多是为了保障下一代成长和巩固联姻的势力。 因为除了妻子之外,大部分男人妾室都是比较年轻的存在,生育的儿女可能只有几岁,如果继承了草场的兄长不愿意抚养他们,他们也很难长大。 而单于的阏氏更是各个部族的纽带。 所以即使恩和还是个孩子,也将要进行收继婚。 这种事情,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城阳公主了。 姚芝一天就收到了城阳公主发出的三封求救信。 “救命啊!我不要嫁给能当我儿子的匈奴新王啊!你们快接我回家啊!” 知道自己姐姐在城阳公主和亲一事上有自己的想法,姚芝没走普通寄送渠道,而是把城阳公主的求救信和重要情报一起送给了姚芹。 看到求救信的姚芹一拍脑袋:“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什么,你们写封信去南朝,匈奴王死了,城阳公主是不是应该归家了?!”! 第 261 章 南朝皇帝还在和重臣讨论匈奴王过世之后北疆和匈奴会不会打起来,就听见太监来报,有来自北疆的信件。 打开之前,皇帝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甚至已经开始想如果要南迁的话,哪些东西一定要带上了。 看了内容之后,皇帝才松了口气,将信件交给其他重臣,说道:“北疆那边说,匈奴王已经过世了,我们也应该接城阳公主回娘家了。” 一提城阳公主,大家就明白了过来。 如果北疆不提的话,大家几乎都要忘了这位公主的存在了。 就是不得皇帝喜欢的大公主,没拿到封号就嫁入姚家,存在感也比城阳公主强多了。 这也很好理解。 之前将城阳公主嫁出去,是因为老皇帝时代,大家都认为匈奴人是最大的威胁。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匈奴人?和我南朝有什么关系! 你匈奴人想要占我们的地盘,先把北疆拿下再说吧! 北疆,已经取代匈奴人成为南朝的心腹大患。 大公主说是下嫁北疆臣子,在姚芹上位之后,谁敢说她这不是联姻? 皇帝甚至都有点后悔,当初就应该和大公主培养一下感情才对啊! 现在南朝和匈奴,已经变成南朝根本就不理匈奴,而匈奴人也懒得探听南朝情报的关系了。 北疆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地化解了南朝和匈奴双方的斗争。 南朝觉得匈奴人搞不定北疆,根本影响不了自己,匈奴人觉得南朝迟早药丸,根本不需要在意……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姚芹提醒,没人会在意已经是弃子的城阳公主。 但是既然姚芹提了,皇帝也不介意去接自己妹妹回来。 在皇帝看来,这个妹妹和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命运也确实比较坎坷可怜,派两个文官过去接她回娘家守寡,也没什么影响。 看见信件内容后松了口气的皇帝还在和重臣说:“这时候就看出来姚芹是个女人了,也只有她们女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关注守寡的公主。” 重臣纷纷附和,心照不宣地diss了姚芹一顿,但也一直认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给姚芹找不痛快,公主也是南朝的颜面,接回来总比让她改嫁给匈奴小皇帝好。 南朝皇帝很爽快地就点出了使臣。 使臣们到匈奴的时候,萧家人接待了他们。 “南朝的公主?”萧虎京和他爹说:“南朝的公主现在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吧?” 萧丞相说道:“我打听到,是北疆去信,南朝才决定将她接回来的,你说南朝公主和北疆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利益往来?” “就是有,我们也利用不上。”萧虎京说道:“我们要是想用公主威胁,姚芹才不会理我们。” 萧丞相琢磨了一下,不由点头:“估计公主之前也没少打听我们的消息给北疆,不过她要是回去了,确实也没什么用了,她要是不回去,我们也 用不上她。” 对于这种鸡肋,萧丞相一项不纠结,直接找了萧后,抬手放过了城阳公主,派人护送城阳公主归家。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在离京之前,城阳公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能够离开匈奴回到祖国的时候。 为了让城阳公主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北疆让大公主在门口迎接了一下她的姑姑。 看到大公主的那一刻,城阳公主握住她的双手,大哭出声。 大公主面无表情。 一旁的姚芝没忍住,提醒大公主的嬷嬷:“你们公主也不表示一下吗?就是哭不出来,也好歹安慰安慰啊。” 嬷嬷无奈的说道:“问题是,我们公主和城阳公主不熟啊,除了大型宫宴照过面,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们公主在东宫挣扎的时候,这些公主看到了也都没吱声,怎么现在坏事轮到自己头上了,就会哭了?” 嬷嬷的话刚开始还是解释,后来就成了抱怨,姚芝莫名感受到了南朝皇室之间的关系有多凉薄。 城阳公主的事情,对于姚芝和各方势力来说,都是小事,哪怕大公主当天没给出很好的反应,城阳公主没能力计较,自然没有人再追究大公主的问题。 虽然这些年北疆和城阳公主的合作还算愉快,但是也不可能给城阳公主太多的特权,城阳公主确实是为国家牺牲,但是她的牺牲很难说是为了庇佑民众还是维护南朝皇室的政权,北疆愿意给城阳公主优待,但是不可能让她享受历朝受宠公主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 北疆现在实际上的公主、云灭奴的小妹妹都只有两个奶娘照顾,一个南朝公主还想要几百人服侍不成? 当然,姚芹也说话算话,北疆既然说了如果公主不愿意回京城就可以定居北疆,在城阳公主明确表示不想回去看南朝那群人的嘴脸时,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给城阳公主准备了住处,并且定期提供生活物资。 可是这么一来,城阳公主还是不习惯:“每天洗澡还需要定时定点,衣服穿过两遍之后还要反复的穿,这日子哪里能过啊!” 被城阳公主拉着抱怨的对象正是大公主。 大公主一听城阳公主这话,就是一个白眼:“你还以为你是在南朝呢?北疆这边,人云夫人都是这样,姚芹穿的直接就是棉麻的衣服,哪里轮得到你挑剔?” “你这孩子,怎么做这怪形怪状。”城阳公主虽然看到大公主的白眼,但是并没有介意,在她看来,别管以前关系如何,现在北疆两人就是最亲的人,自然是要守望相助的:“你一个公主下嫁,北疆没有提供合适的待遇,我们自然要好好争取一下的。” 大公主只能说道:“争取?公主的待遇是能够争取来的?” “当然,我当年出嫁匈奴,不也是谈过条件之后,日子才过得好起来了吗?”城阳公主说着。 大公主一听就笑了:“姑姑你是傻了吗?当年是你谈的条件吗?你说话人家匈奴人会听吗?当年是北疆替你去和匈奴谈的条件,也是因为他们有需要,所以好心给你也 争取了一下待遇。”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还有资格谈条件?谈条件是差距不大的双方能做的,现在南朝,是能和匈奴比,还是能和北疆比啊?”大公主嘲讽道:“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啊!” 城阳公主略带生气地说道:“你这说话都是什么态度?我是你长辈啊!” “行了姑姑,你要是还盼望以前的那种呼奴唤婢的生活,就赶紧让北疆把你送回京城,在京城你估计还能享受几年,要是害怕京城被流民攻陷不想回去,那就忍着,北疆也就这待遇了。”大公主直接站起身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呢,不像你天天闲着没事干,你没事别找我,找我一次就害我加班一次,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说完大公主就直接离开了。 城阳公主气得不行,对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说道:“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一点皇家人的样子?!” 婢女和城阳公主一起生活十几年,自然向着城阳公主,跟着说大公主的不好。 城阳公主感动的拉着婢女的手:“我也只有你们在我身边了。” 听到城阳公主这话,婢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告城阳公主:“青蓝青黛还有玉屏玉湖那几个丫头,都说她们要辞工,去北疆其他地方干活。” “辞工?!”城阳公主惊讶。 贴身婢女显然知道城阳公主惊讶的是什么,告诉她:“北疆这里不承认奴隶制度,所有的奴婢在他们的界定里都是服务工作,奴婢想要离开,只要给足所谓的“违约金”,并且没有查出侵吞主家财产的行为,都可以自由离开。” 城阳公主一下子抓紧了婢女的手:“没有奴婢?!那云家人和姚家人都不担心被背叛吗?” 婢女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城阳公主:“姚家确实没有小厮丫鬟婆子的存在,他们家除了洗衣外包、每个人都去吃食堂之外,剩下的家务都是家里人自己做。” 虽然大家都不算清闲,但是也没忙碌到偶尔打扫一下屋子都没空,真的没空,姚家人其实也会请专门给人打扫屋子的人清理一下,无非是不让人进卧室和书房罢了——毕竟姚家住的就是个小院子。 “至于云家,”婢女说道:“现在除了孙夫人身边还有不少人伺候,云夫人只有三五个老仆,云少爷只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小厮,云小姐只有两个从小带她的奶嬷嬷……” 说完姚、云两家之后,婢女又说道:“北疆现在,守旧人家中依然有奴仆,但是也不能随意使唤对方,待遇给的不够,奴仆也会随时辞工离开,新式人家,基本都是比照姚家来做的。” 城阳公主脑海中已经一片混沌:这姚芹,掌权不为了享受,还自己做家务,她图的是什么啊?! 此时,自诩自己是新式人家的冯家人正在大扫除。 冯天瑜呼唤薛子凤:“老薛!赶紧过来搭把手!这梁上的蜘蛛网我站在椅子上够不着!” 薛子凤一遍过来抱起冯天瑜,让她用鸡毛掸子够蜘蛛网,一边说道:“那好像是益虫哎,能吃蚊子和蟑螂的。” “能吃蚊子和蟑螂,我也不想和蜘蛛网共处一室!”冯天瑜瞪了薛子凤一眼:“行了,赶紧放我下来。” 薛子凤蹲下将冯天瑜放在地上,站起来笑她:“是,你嫌弃人家蜘蛛长得丑。” 说着薛子凤又说道:“怕蜘蛛在屋子里待着,你倒是不怕蟑螂在屋子里带着。” 冯天瑜拍了薛子凤胳膊一巴掌:“你那边搞干净了吗?” 薛子凤听了,颇为得意地说:“那必须的啊!你都不知道,咱们家的小童工有多便宜好用!一包糖搞定!” 说着薛子凤打开窗户,让冯天瑜看到自家子女和侄子侄女正在一点一点用小破布擦着雕花桌椅的死角。 冯天瑜……:“让你干点活,你就欺负孩子们不懂事,你可真行!”! 第 262 章 北疆行军队(划掉)北疆大工地中,姚芹正在看姚芝送回来的情报。 边上薄采其喝了口热茶,长叹一口气说道:“南边跑了好几个势力了,都怕你搂草打兔子。” “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姚芹反驳道。 薄采其不想说什么。 但是薄采其还是说了:“这地盘的势力要不是祖宗十八代都生长在这里,夹在我们和西北王之间,他也早跑了。” 姚芹倒是有不同意见:“他不跑,难道不是因为有地形优势,一时半会儿暂时不会被打下来?” 薄采其并不认同:“你觉得人家跑了的,都没雨地形优势,还不是都害怕你的炸药?” 一提炸药,姚芹就得意了:“所以说嘛,科技改变生活!你看看,我们那么多研发经费的投入,还是有用的,炸药不就被改良了?” 姚芹自认为在自己的推动之下,北疆已经进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并且将革命的时间大大压缩了,最起码已经完成了小一半的进程。 对于姚芹来说,这个进度可以说是缓慢,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日新月异的发明创造已经让人目不暇接。 当然,这也是姚芹敢搞“天下大同”的底气。 我辛辛苦苦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把工业革命都搞出来了,眼看着再过十来年就能达成“天下大同”所需的基本生产力了,高产粮食也都到位了,这时候你让我□□?你在想屁吃呢!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自己不想当皇帝的理想主义者,姚芹理想中的画面也不是建立在空中楼阁。 而且姚芹偶尔会想起自己在后世读过的一些赛博。 赛博,往往建立在一个科技非常发达,但是阶层固化十分严重、社会分层极高、社会组织形式非常落后的时代。 姚芹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科技越先进,越能帮助上层人管控住下层人。 想到自己推动的工业革命,姚芹不得不怀疑,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建立好社会制度,等一两百年后,是不是所有中低层的人都没办法反抗皇族和贵族? 毕竟在没有科技物品的时代,大家可以密谋造反,当权者想要抓捕也非常困难,但是有天眼系统在,随时处在监控下的人们怎么密谋地起来? 怀揣着这样隐藏在心底的担忧,姚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选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姚芹非常得意于自己推动的基础教育。 直到她看到姚芝送来的最新情报。 好消息:有学生做出热气球升天了。 坏消息:他们把家里的猪送上了天然后摔死了。 姚芹:脸色一僵、瞳孔震动。 “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啊!”姚芹感慨。 薄采其不得不提醒姚芹:“你觉得是哪个熊孩子值得你弟弟专门送信告知?” 姚芹立马反应了过来:“云灭奴?” 薄采其摇 头道:“不止,还有你姚家的小孩子……” 不是,家里大人就看着他们这样搞?姚芹惊讶:这是他们还知道不能自己上,送了只猪上去,要是他们再熊一点,自己爬上去了……姚芹都不敢想那后果,机灵的孩子还知道赶紧往下跳,不机灵的是不是也跟着热气球一起……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这事情不是没发展到那一步吗?”薄采其说着:“姚芝就是来给你告个状。” “发展到那一步就晚了,他们是知道不能自己上,别的孩子会不会有不知道的?”管中窥豹,姚芹觉得不能这么放任:“必须要给学校加一门安全教育才行。” 安全教育什么的,有姚芹去考虑,薄采其只是想到一个事情:“热气球这个,咱们能让它装着炸药飞去人家的城门上吗?” 虽然有炸药,但是攻城战也并不好打。 毕竟人家缩在城内就是不出门,有炸药也要派人送到城墙笑,才能起到作用啊。 敌人可不会让你轻松地把炸药送到自己的墙下,箭雨覆盖是必须的,拒马等障碍物也不会少。 一直以来,姚芹想的都是造大炮。 明朝时候就有大炮了,没理由现在的科技水平造不出来啊! 可是姚芹根本不知道大炮内部的结构和原理,这种知识,除非加入军事爱好者的论坛,不然在网络上随便搜索,是不可能搜索到的。 如果知道自己会穿越,姚芹肯定会好好去记忆,但这不是提前不知道吗? 这种事情,就只能交给工匠们去实验了。 北疆幕僚团们之前想过最少牺牲士兵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只是如果碰到一个头硬的,就不知道城里会有多少人饿死了。 在这种前提之下,看到热气球这一物品之后,薄采其很难不联想到攻城战上。 听到薄采其的话,姚芹一声冷笑:“等热气球升空了,一阵风吹来,正好在我们头上炸了……这不是正给了人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说辞?” 这种没有安全控制的事情怎么能干啊!姚芹呐喊。 薄采其思考了一下,也发现了这事确实不太靠谱:“那等他们再研究研究,好歹能控制方向才行。” 说完这个话题,薄采其又开始说起了这次征战的目标:“南方的势力都跑了,但是十八寨没有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水军?”姚芹随口说了一句,又说道:“当然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之前的猜测,这个山寨也是匈奴人控制的,山寨老大太蠢,匈奴人因为匈奴王过世不好轻举妄动,所以还留在哪里给我们当靶子打。” 薄采其也认同姚芹的猜测:“如果这样的话,之前匈奴人可在南朝下了不少钉子啊。” “南朝都那么多了,北疆难道会少?”姚芹心有灵犀地对薄采其说。 两人对视一眼,内心都有一些怀疑的人选。 “看来姚芝的工作是要加强啊。”薄采其感慨。 姚芹摇头:“姚芝的工作主要是收集外 部情报,对于内部的监督管理,我打算新设立一个部门。” 有这个必要吗?不都是一样的……?”薄采其不解。 “当然有。”姚芹挑眉:“有时候内部自发的蛀虫可要比外面势力的探子还要胆大包天呢。” 这么短短的一段话,薄采其好像闻到了未来的腥风血雨。 在姚芹的逐步推进中,北疆渐渐也走到了十八寨附近。 此时,北疆内部依然和风细雨,十八寨附近确实愁云笼罩。 “老爷,我们要不然跑吧?”儿子问父亲道:“这北疆要是打过来,我们想要守住土地,也要有命才行啊。” “慌什么!”老爷子呵斥了一句,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说道:“咱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再说,惹了北疆放了事的是十八寨的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家里的土地在这一块罢了,我不信北疆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们又不是流民,还能强抢了我们的土地?” “他们确实不强抢,可是他们吊死过地主啊!” “那是人家犯了事!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吊死的时候不是所有乡里的人都拍手称快?咱家又没干过这种事情!”老爷子很能稳得住,自己平时就是普普通通的收佃租,既不比其他人高,也不比其他人低,更没有做什么强取豪夺、违法犯罪的事情,根本不怕北疆来。 这么说着,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问儿子:“不会是你家里的小崽子干过什么不当人的事情吧?” 对于儿子们,老爷子是了解的,干不出这种事来,但是孙子们,数量多了老爷子也管不过来,可不敢说如何。 “他们能干什么事情啊!了不起就是往同窗的茶杯里偷偷撒尿,这也罪不至死啊!”儿子说道。 孩子欺男了吗?欺了,情形还很恶劣,但是这属于小孩子的恶作剧,不属于犯罪行为,北疆都不判刑的。 “什么?!”老爷子听闻之后,瞬间暴怒:“你怎么教孩子的,这么侮辱人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是对他同窗做?知不知道莫欺少年穷,里面万一出了个举人老爷呢?我们这就结仇了啊!” 相比于老爷子坐的住,也有人家收拾细软望风而逃。 “娘,我们为什么要跑?”少女依偎在亲娘怀里,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北疆就是群土匪,到时候他们看到你,肯定会把你抢回去的!”亲娘吓唬少女道。 “哼!我才不怕呢!生哥会保护我的!”少女说道。 “是的是的,你生哥会保护你!”亲娘拍了拍少女的背,笑道。 此时生哥正在和少女的父兄研究地图。 “我们要尽量远离北疆的话,最好是去长江入海口这边,这里近些年被一个盐贩子控制,因为是他家乡,所以内部还算安稳,而且有大船,能够随时撤离,去到东南、岭南或者海岛上。” “我们听你的。”少女的父亲说这话,老泪纵横:“万万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经历逃亡的生活。” “泰山大人,这都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生哥劝导道。 “是啊父亲,很快就会好的!”儿子也说道:“北疆这般倒行逆施,儿不信他们真能统一大地!” 边上不远处一直在擦拭自己箭头的护卫闻言不由内心嗤笑:要不是为了探究你们这些人手底下海船的数量和洋流地图,你以为你们能跑到沿海地区?! 还我们北疆倒行逆施!你们要是手上没几条人命,知道北疆眼里不揉沙子,你们害怕地跑啥啊!在老家等着北疆自取灭亡就是了,好笑!! 第 263 章 姚芹这时候也在和薄采其说这一情况:“我们派过去的人,现在已经跟着他们去到江浙那边了吗?” “按理说应该是已经到了。”薄采其说道:“但是这些人赶路的速度你也知道,所以也说不好。”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北疆这些战士一样长途奔袭,像是云破军那种三天能带队从匈奴王城跑到边城的存在,千万人里面不知道能出几个。 这些前往沿海地区逃命的人,可都是原本养的身娇肉贵的人,跑不快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姚芹没有纠结这群人的跑路速度,而是和薄采其强调:“让我们的人多注意一点,这些海船和航线都非常重要,以后的战争,都会是海上的战争。” 海权的争夺,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必然的事情,就好比后世对太空主权的争夺一样。 即使姚芹在生前不一定能够看到这个局面,也不想因为短视造成未来子孙的落后。 这时代,最先进的宝船制造技术和最完善的海图都掌握在海商的手里。 这些海商,平时为商人,必要的时候也会客串海盗,在海外还会占岛为王,早就引起了姚芹的警惕。 姚芹掌权的第一时间,就让姚芝给这些人安排了间谍大礼包,目的只有一个——把他们的船和地图都搞到手! 问完海商这边的情况之后,姚芹的心思终于放到了十八寨上。 “这水泽……” “是有点难打。”薄采其接话。 “好适合水产养殖啊!”姚芹同时说道。 薄采其:我就不应该对姚芹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她根本不懂打仗!整天就想着吃的喝的穿的住的用的! 始终把民生放在第一位的姚芹还很高兴地和薄采其分享:“你看这位置,多适合水产养殖啊!等我们打下这块地盘,可以让农科院水产养殖的人过来,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那可说不定……”薄采其嘀咕:“人家被你薅到农科院之前,可没想过自己还要背井离乡到前线来养殖。” 薄采其这么一说,姚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想当然。 要是搁自己穿越之前的农学家,知道有一块地方适合出实验成果,那必须是第一时间就过去驻扎,但是现在的农科院人才构成复杂,不仅有刚刚毕业的中学生,也有富含经验的老农,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过来。 但是人家不愿意归不愿意,姚芹知道,别的科学还能够通过科技手段达到效果,但是农学就是一个和天时地利极其相关的学科,有些地方必须要去。 “多给补贴,总有人愿意的。”姚芹说了一句,紧跟着就打起了精神:“我都好多年没吃到新鲜的河鲜了!” 别看北疆的边城附近也有水流,但是都是些小水沟,养出来的鱼虾容易有泥腥味,远没有大河里的鱼虾好吃。 听到姚芹的话,薄采其看她心里有数,也不打算多说,只是说道:“说起来今天午餐就有鱼,你 可以好好尝一尝了。” “那正好,我们要早点去,不然都抢完了可怎么办?”姚芹笑了。 这又是薄采其没有办法理解的一个点了,就是姚芹坚持让将军们和士兵一起吃饭。 一定级别以上的将军,不仅要操练,还要进行脑力劳动,消耗是很大的。 对比普通士兵来说,他们也需要更多的营养。 姚芹没有否认这一点,所以也做出了一些改变,没有强制要求将军和士兵的吃食相同,只是规定士兵每天两荤两素,将军可以三荤两素再加上每顿一个水煮鸡蛋。 而且,将军多出来的荤菜,不是普通士兵吃的什么青菜炒肉或者炒蛋,而是实打实的荤菜,比如红烧鸡、酱烧肉。 但同时,这些大荤也会被提供给生病受伤的士兵作为病号饭,所以说大家是和士兵一起吃的,也没有毛病。 其实说到底,是因为姚芹并不反对承担责任、消耗更多能量的将军受到自己应该有的待遇,只是强烈反对士兵吃糠咽菜、将军鱼翅鲍肚。 只有让将军和士兵一起吃饭,才能最大限度的杜绝在口粮上的造假和贪污。 姚芹没和薄采其多加解释,直接和他一起去往了最近的食堂。 “元帅今天来的这么早?”看到姚芹出现在食堂,大厨招呼道。 “这不是听说有鱼虾?早点来,免得凉了腥了。”姚芹笑着说道。 “您这就白担心了,我们做的是凉拌大虾。”大厨回答。 听到大厨这个回答,姚芹开始担心起来了:“是煮熟了的吧?” 水里可有不少寄生虫,姚芹可不想自己的军营里爆发寄生虫感染。 大厨一听,连忙说道:“这哪有不知道的?现在大家吃什么喝什么都要煮开了,这虾我都是煮熟了才放凉的!” 听到这话,姚芹才放心下来。 等士兵们到达食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吃虾吃的津津有味的主帅。 有不喜欢鱼虾的偷偷和朋友说:“我怀疑主帅上辈子是一只狸奴,这么喜欢这些水产品。” “你知道啥?我听文书说,主帅还在边城设立了水产养殖的研究项目,打算让人专门研究怎么养殖水产。” “这鱼虾不都是天生地长?还有人特意养的?” “我们北方少见水,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养,但是南方都是水沟,等我们占领南方,这研究肯定派得上用场吧!” “不用等以后,”有人的家人就负责这些工作,告诉大家:“我家里人就在海边专门养昆布,养出来的昆布晒干送来内陆,防止大脖子病,很有用的!” “你说这个我就知道了,海藻粉和海带粉,确实能够治缺碘的大脖子病!医学科上都有说。” “何止啊!你们不知道,我们连珍珠都可以养殖了!” “珍珠?!” “没错!现在没有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然珍珠就卖不上价格了,但是我家里人就是在做珍珠养殖 的,所以我知道。” 那你这样告诉我们,是不是不好?⑾_[(” “怕什么?”透露消息的人说道:“我又没有告诉外人,而且我家人告诉我,因为珍珠养殖太过于成功,导致产量过剩地厉害,已经打算低价倾销了。” “你们就说说,都是珍珠,一个天生天长,一个养殖的,但是两者价格差了几十倍,你买哪个?” 那人一说完,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是便宜的了!” “没想到我还有给我老娘买珍珠带的一天,”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养出来的和野生的,能有多大的差别?养的猪不还比野猪好吃一些?!”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吃完饭路过的姚芹看到这桌人激动的神情,好奇地问道。 “元帅!”大家连忙打招呼,又看向家人在养珍珠的队友。 那人没有隐瞒,在姚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直接告知了相关情况。 听到这番解释,姚芹笑了:“是的,我们现在确实是可以养殖珍珠了,而且产量出乎意料地多,以后大家估计都买得起。” “这个消息前两个月就不是保密消息了,你们要是还在北疆,估计能看到大家抢购珍珠的场面。”姚芹说道。 “已经开始往外卖了吗?”士兵们都忍不住说道:“那我是不是要把津贴寄回去,家里人才买得起?” “没有那么贵,现在养出来的都是小珍珠,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就能买一条手串了。”姚芹说着。 “珍珠这么便宜?”众士兵惊讶。 “珍珠这么便宜?”第一个问及珠宝店门口堆放的珍珠价格的女孩子惊讶地喊出了声。 “哪里有便宜的珍珠?有多便宜?”周围的人一听,立马聚集过来了一群人。 店小一不慌不忙在人群聚集之后,对大家解释道:“这一批是东边海边养出来的珍珠,都是小号不规则的,所以低价处理,一两银子一两珍珠,任凭挑选。” 一听店小一这话,大家哪里坐的住啊! 这可是珍珠哎!是价格比黄金还贵的珍珠哎! 就算这里都是残次品,珍珠不仅不圆,表面也有点坑坑洼洼,但是一两银子至少也有十来颗,都可以串起来当项链和手链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管男女老少,所有人都爆发了极大的抢购热情。 有身上一两银子也没带的人遗憾地直跺脚,赶紧跑回家拿银子。 “冷静点!大家冷静点!”店员劝说了,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是怎么回事?”大公主路过,问道。 “小珍珠一两银子一两。”有人打听到消息,给公主解答:“大家都跑去抢购了。” “什么?这么便宜?”公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嫁妆里的珍珠要贬值了。 第一反应:“咱们也赶紧抢一些啊!我今年给大家的年礼就送珍珠了!” 送珍珠多划算啊!既有面子又有实惠! 于是,当郭雪霁收到几斗珍珠之后,奇怪地问虎贲将军:“北疆是捅了河蚌的老窝了吗?怎么大家手上都有这么多珍珠?” 虎贲将军也奇怪:“这看上去是海里的珍珠?他们难道训练了这么多擅长潜水的海女?” 这年头,野生珍珠都是采珠人在海里潜水寻找的,而东部沿海,尤其以海女出名。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对南方有野心,也不可能不培养水性好的士兵,也许这是练兵的副产物?”郭雪霁猜测道。 虎贲将军显然认同了郭雪霁的想法:“姚芹这人,走一步看三步,这时候就开始练水兵了,显然有经略南方的野心,真是恐怖如斯啊!”! 第 264 章 当一个人走到一定的地位,很多人都会觉得她之前的行为是有深意的,是故意这么做的。 对此丝毫不知情的姚芹只能说:我真的就是想要丰富一下百姓家的菜篮子! 养珍珠什么的,就是为了赚钱啊,谁去练什么水兵顺便捞珍珠了? 但是姚芹不可能和其他人解释,于是误会就这么形成了。 好在因为这种误会,大家更加忌惮北疆,于是给了姚芹更多的时间发展。 此时此刻,姚芹派人对着十八寨可能在的位置放了一些炸药包冷箭,就引来一只正面迎战的队伍。 “这么久了,终于有愿意和我们打的了!”大家都很感动,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十八寨这些匪徒,哪怕擅长水战,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呆在船上并不愿意下岸边,等北疆人登船之后,又跑得飞快。 “追吗?”大家心里都有这个问题:“他们究竟是真的跑了,还是诱敌深入呢?” 关键时刻,还是主帅姚芹做了决断:“我看到他们船上还有炉子!追!” “炉子是?” “一看就是做饭用的,也许人家就是打算顺流而下,所以才带上了。”姚芹说道。 姚芹赌的这么一把,还真赌对了。 过来正面应战的船只,全都是虚张声势为了跑路故作姿态的。 这还是十八寨里面的聪明人想出来的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发现寨子里的一当家跑了,大家都慌了。 别看大家都说尊重大当家,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当家是真正的聪明人。 这种聪明人都跑了,说明什么? 说明十八寨打不过姚芹的军队啊!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心里骂起了大当家:看看你把什么人派去北疆那边祝贺啊!居然都能得罪人! 骂归骂,因为一当家跑的时间过于微妙,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北疆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种时候,大家应该一哄而散才对,但是也有聪明人想到了一个逃命的好办法。 一哄而散,北疆肯定会到处抓捕,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漏网之鱼,但是过去应战呢? 把船开过去,做出要打仗的样子,然后飞速跑走,北疆肯定会怀疑这是想要诱敌深入,不敢追。 这样,大家就争取到了很多的逃跑时间。 就是北疆追了也没有关系,还有第一个步骤,就是逃跑的时候先往大本营绕一圈,让大当家他们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给大家挡一挡,等北疆收拾了他们,自己等人也跑没影了。 这才有了北疆见到的这一幕。 姚芹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收拾完大当家之后,追逃跑的匪徒也实在是追地大家头疼。 最关键的是,追着追着,很可能就跑到了别人的地盘。 北疆兵要骂天的是:人家土匪跑到你们的地盘,你们都不拦着,也 不怕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搅风搅雨,结果我们北疆的士兵一过来,你们就把我们拦着了? 其他势力:你当我们傻啊!土匪过来了,我们了不起就是缴匪,就那么一丁点的人,最多是治下的百姓遭殃,有钱有权的人家都有护卫,那些土匪又不敢动手的。 相反,你们北疆确实是剿匪了,但是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来霸占我们的地盘呢? 姚芹突然觉得,自己风评受害:“我怎么就霸占他们的地盘了?” 幕僚们沉默地指了指地图。 姚芹一噎,忍不住说道:“我们不是拿地和人家换了?” 大家沉默地看向姚芹。 姚芹不得不认输:“好吧好吧,我确实有时候是不讲究了一点。” 说起这个,姚芹又好奇了:“之前不是有小势力听说我们要来,地盘都不要就跑了,怎么现在还有势力敢拦着我们呢?这不是很矛盾吗?” 薄采其解释了一下:“因为敢拦着你的,都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流民军队,人家在本地也是有声望的,有乡老支持,你想要打下他们的地盘,也没那么容易。” 姚芹于是明白了过来:这两个跑路的是知道底下的民众想要他们死啊! “现在怎么办?继续追?还是?”薄采其问道。 “首恶已经抓到了,剩下的也没必要浪费人力,跑就跑了吧,反正咱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了,抓了大当家也可以给其他势力一个说法(为了报仇),现在建设比抓人重要,赶紧把大家召集回来修建水库吧!” 听到姚芹的话,就是薄采其心里也不由浮现了一个想法:不愧是你。 消失的一当家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姚芹的军队所以跑了,而是作为一个匈奴人,收到了匈奴王去世后调动的消息。 “我们就这么放弃经营这么多年的山寨吗?”有手下不由问道,很是不甘心。 “当然!”一当家回答地干脆:“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些山寨,为的就是在天可汗挥兵南下的时候给予帮助,但是现在天可汗已经去世了,去世之前还专门嘱咐各位王子往西边去,我们当然应该去西边帮助王子们完成天可汗的遗愿,而不是继续留在南方。” “我们真的要放弃南边的土地了?”匈奴人不甘心地说道。 “北疆现在如何,你应该也听说过,听说他们要来打十八寨,挡在我们前面后面的小势力都跑了,你觉得南方最后会归谁?” “就算南方都归了北疆,我们也可以……” “不,我们不可以。”一当家打算了手下的话:“北疆的绊马索、铁蒺藜、炸药的产量非常之大,又十分克制我们的骑兵,我们现在已经很难在北疆的村庄城镇进行劫掠了。” 这些装备可能没办法攻打匈奴,但是要搞个防守还是很容易的。 一当家说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我们的部落现在缺粮食,都是去北疆村外的田里偷偷收割……” 总之别指望能够拿村民们收割晾晒 好的粮食,只有因为耕种面积太大难以防护的土地,才有匈奴人偷偷收割的可能。 “收割要花很多时间,没办法打谷,马匹的载重量也不大,所以真的是很缺粮,他们才这样干。” 就是这样干,也有被北疆抓住的,但是好在因为没有伤人性命,北疆和匈奴在面上也开了友好互市,所以匈奴人一口咬定了这都是个别人小偷小摸的行为。 这种定性之下,北疆只是将人送去做苦工,还是匈奴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只是家中壮劳力被送去做苦工,老人孩子和女人就不一定能够活过冬天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家中壮劳力被抓,部落里面的其他人就会帮忙把对方家里的老人和还没有马背高的小孩也送到北疆,让他们偷割?_[(”粮食,获取做工吃饭的机会。 别管怎么样,北疆都不会让老人孩子做会要命的工作,总比在草原饿死好。 至于比较大的孩子和女人,都是匈奴未来的劳动力,加上家里去掉这么多人口之后口粮还算富裕,也能生存地下来。 这在匈奴已经成为一条产业链了。 北疆的小吏们就特别烦这些匈奴人:“又是这样!抓了一批壮劳力,你们通知民政做好准备,很快又有老的小的要过来了。” “这些匈奴人可真是的!他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有人抱怨:“要我说还不如不抓这些人。” “不抓?不抓的话明天你家田里都能被偷偷收割完你信不信?!” “可是抓了之后,我们不就相当于给他们养老人孩子了吗?” “也不是给他们养,他们做工也能赚钱嘛!放平心态,你想想,要不是有这些人,谁去掏河泥粪沟呢?而且老人孩子干手工活,也能负担一些。” 这倒是实话,谁也不想干,所以这些匈奴劳力还是很有用的。 为了让他们好好干活赚够一家子的生活费,北疆甚至非常人性化的让他们没隔三五个月能够看一次家人…… 这些姚芹提出来的举措,谁知道后不叹为观止? 一当家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路从南朝的地盘跑到了匈奴,而后就接到了随着王子们的部队西征的通知。 此时此刻,云破军终于打穿了西部小国,在获取了许许多多他看不上的土地之后,走到了沙漠的边缘。 “咱们准备好东西,这下必须要把绿洲那个敢坑我们的国家给灭了!”云破军壮志凌云。 看到云破军的样子,手下全都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手下人提醒道:“虽然他们真的很弱,但是那个国家也有十几万人?几十万人?咱们这几十个人,灭灭和村庄一样的封地还行,和人家国家打,不太行吧?要不然咱们回北疆拉了大军过来?” 云破军当即说道:“我说的是准备好东西,回家之后拉人过来把他们灭了,为了防止他们下黑手,我们这次不能去他们的绿洲补充物资,肯定要多准备一些啊。” 众人:……你话倒是说清楚一点啊!我们差点以为你失心疯想要一百单挑十万呢!! 第 265 章 心里吐槽了云破军一百遍,手下们还是和他一起做好了食物和水的准备。 “好在我们抢到的马屁多,一人两匹马,应该能走得出沙漠。”手下不由说道。 “说起来,如果要绕过绿洲,是不是往北走更合适?南面似乎都是沙漠?”也有人问云破军。 云破军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金手指,最终还是说道:“应该是要从绿洲的北面绕过去。” 话这么说,云破军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金手指这次不会失效,心理依然有些担心。 手下人比云破军自己更加信任他,云破军这么说了,大家就根据他指路的方向走去:毕竟云破军小二十年就指错过一次路,不管怎么看,走上正确道路的概率都比其他人高得多。 大家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前面好像有大批人马? “赶紧躲起来!”只有几十骑,云破军也知道什么叫做保存实力,立马带着所有人躲了起来。 这一躲,云破军就看到很多西方人骑马狂奔一般的逃跑。 “这是怎么了?后面是有老虎追吗?”云破军不解。 手下人也很不解:“这看起来确实是被人追着跑的样子?” 几人话没说完,一群西方人就跑没影了。 而后,很快又出现了一队兵马,看上去是明显的东方人,发型也是匈奴人喜欢留的发型。 “匈奴人怎么追着这群人跑?”手下不解的说道。 云破军也不明白:“没理由啊,匈奴人难道没事干就打打他们?” 这么一说云破军更加想不通了:“他们哪里有什么东西可抢的?而且如果匈奴人经常打他们,没理由绿洲那些人敢对我们下手啊。” 在西方人看来,匈奴人和云破军这一行人应该长得很向才对——看起来除了发型大不一样,别的都没有太大差别。 匈奴人要是真的打出了名号,没理由绿洲人和西方人看到自己不害怕的啊。 云破军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理由:“难道这也是匈奴人第一次打本地人?” 不得不说,云破军猜到了真相。 云破军推测出真相是因为他基于最合乎逻辑的判断:匈奴之前经略南方那么多年,哪里有空天天跑来打他们啊? 哪怕匈奴人跑马快,搂草打兔子,那也要嫌弃过来远的啊。 云破军这么想着,就看到两批人马逐渐失去了踪迹。 “附近有什么城池吗?或者我们去绿洲那边瞧瞧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破军问手下。 手下并没有云破军这么旺盛的好奇心,只是提醒道:“头儿,你还记得,咱们离开北疆多久了吗?有什么事情咱回去再说行吗?反正不管是打绿洲,还是打匈奴,我们都可以等回去了带兵马过来。” 都做足了准备,如果还不赶紧横穿沙漠地段回到北疆,又想干什么呢?! 云破军将匈奴视为 一生之敌,这种时候,怎么能安心回北疆呢? “等一等,让我看看匈奴人卖的什么关子。”云破军说道。 手下几人对视一眼,拉住云破军:“你不需要知道他们卖什么关子,你只需要赶紧回家。” 有手下苦口婆心:“头儿你是不是快忘了,你已经失踪快半年了!” “所以也不差这么几天啊。”云破军试图挣扎:“我早两天晚两天回去能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有手下立马说道:“也许就晚那么两天,你家里人的性命就没了呢!” “谁那么丧心病狂啊?”云破军不理解:“我家都是些老弱病残,这都不放过?” 云破军也确实考虑过自己的父亲兄长没有重新夺回北疆大权的可能,但是并不认为自己的女性亲属和云灭奴会有生命危险。 前任元帅家属,这么好的政治作秀对象,谁舍得杀他们啊? 此时此刻,手下们还在说回去北疆的策略。 “咱回了北疆,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好先打听一下掌权者的情况。” “是的,别到时候几十个人被人家几万人追杀……”显然大家都有了不好的联想。 云破军不能说自己父亲还活着这件事情,大家难免都对北疆的局势有这不太好的推测。 “要不然咱们回去之后,先联系一下姚老大?”有手下提议道:“哪怕有人窃据北疆政权,有姚老大相助,咱们也多几分胜算。” 云破军对于这个提议表示了认可。 此时此刻,云破军和他的直系手下们甚至想过云灭奴回灭掉云破军,都没想过姚芹会这么干。 “我和老姚那么多年的兄弟,他能不帮我?”云破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有老姚帮忙,别的不说,咱们偷偷回边城整天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所以您老人家跑快点吧,别到时候姚老大也被人噶了。”手下提醒道。 “不至于吧?谁那么傻?姚芹这么有用的人才也舍得杀?”云破军真正地瞳孔地震。 “您侄子的舅家不是看姚芹已经不爽很久了?”手下提醒。 云破军一挥手:“不至于,就他们家那能力,能掌管北疆?别人能服气他们?我侄子要是没这么个外家,继承的可能性都大一些。” 话虽这么说,云破军还是默默放弃了试探匈奴人的打算,加快了回北疆的速度。 手下人私底下忍不住念叨:“说别人,头儿都要去看匈奴搞什么,一说姚老大,头儿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如果这都不是爱!” 另一人嘿嘿一下,提问道:“所以你也磕他们两?” 再次被手下人怀疑性向的云破军带着大家朝着北疆快马赶去。 赶着赶着,云破军一行人和匈奴人正面撞上了。 云破军:我艹!匈奴人! 匈奴人: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有人?!这是不是北疆人! 双方互相看着对方警惕,谁都没有 率先出手,离得越来越近。 最后还是人少的云破军做了决断:“咱们赶紧跑,对上了咱这暂时可对付不了他们!” 手下从未觉得云破军的决定如此英明,连忙跟着云破军从侧面跑了。 跑远了的云破军远远的看着匈奴人的旗帜:“我怎么看着这像是萧家人的?别不是萧虎京在这里吧?” 萧家的旗帜只有萧家嫡系才能用,萧虎京的父亲和哥哥们应该不会出门带兵,云破军有把握往西边走的是萧虎京,这么一来云破军更加疑惑了:西边究竟有什么?惹得匈奴人把萧虎京豆派出来了? 这世上眼神好使的人不止云破军一个。 “主子,刚刚我们正面遭遇的那群人马,为首的好像是云破军!”手下有人对萧虎京说道。 “你确定?!”萧虎京一惊,问到。 “我确定!”那人说道:“我跟着您去过不少次北疆,云破军的脸还是认得出的。” 听到手下人这么一说,萧虎京就开始阴谋论了:云破军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故意等着自己这一行人?他究竟是失踪了,还是和姚芹妇唱夫随,跑到西边的地盘搞事去了? 这么一来,天可汗过世之前让大家经略西方的决策,是不是不适合了? 萧虎京想到这里,立马对着手下说道:“刚刚跑马过来的人不多,不管是不是云破军,都派人去追!可以把她们请来我们这里额做客!” 如果是云破军的话,那就更好!手上有人,干事不愁啊! 云破军刚刚带人躲过匈奴大部队,就看有人朝着自己追来了,立马加快了马速:“大家跑快点,可别让匈奴人抓了啊!” 看见有人追自己,云破军更加确定:带队的肯定是不干人事的萧小胖!! 第 266 章 云破军在前面跑,萧小胖在后面带人追。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云破军没有插翅,但是他有宇宙无敌自助导航金手指,带着萧小胖一路跑偏。 已经在预定地点等了两个时辰的匈奴王子纳闷:“表弟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到?他遇见什么事了吗?” 另一个王子说着:“要不我们别等他了?我们现上吧!” “他的队伍里,有据说从北疆偷来的技术……” “再等下去,时间都耽误了!” 此时的萧小胖在干什么呢? 他看着跑离向导固定路线,一头扎进大沙漠的云破军,露出了无语望苍天的表情:“这都能给他跑掉?” “其实如果我们要追……” “追什么追?风一吹沙子上就没脚印了,要是跟丢了,你能自己从沙漠里跑出来?”萧小胖打断道。 因为萧小胖对于自身能力的深刻认知,他最终只是疯狗一样地把云破军撵进了沙漠深处。 分开后的两人各自怒骂对方。 “云破军这祸害还没死呢!真是能跑啊!”萧小胖骂道。 “萧虎京这个胖子居然敢追我?又本事进沙漠啊?胆小鬼!”云破军骂道。 骂完之后,两人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萧虎京不在一线和我们北疆互相防备,怎么跑到西边来了?难不成,北疆把匈奴人给端了?”云破军畅想:“谁啊?这么牛?” “不对!云破军他没死啊!他没死为什么不回北疆?他是真的愿意让姚芹掌握北疆的大权吗?”萧虎京想到:“他回去之后和姚芹肯定会争抢权利吧?也许会有匈奴的机会,我是不是应该回去时刻关注北疆的变化?” 在萧虎京还在纠结要不要回程的时候,手下提醒萧虎京:“我们好像迷路了……” 萧虎京:……艹!都是云破军那个怂货太能跑了! 云破军的手下也提醒他:“我们携带的食物和水,在这里只能撑住八天。” 云破军第一反应也是骂人:“萧虎京那个疯狗!居然追着我们不放!不然我们何至于要躲进沙漠里?!” 骂完之后,两人都第一时间寻找对策。 “我记得这边的地图,我们根据太阳的方向,往正西方向走,一定能找到路的。”萧虎京说道。 “可是今天没有太阳,是阴天。” “那就等晚上!” “晚上也是阴天啊,没有星星!” “谁说晚上要根据星星来看路?” “那不看星星,怎么分辨呢?” “你这种问题都要问我?你是怎么当上将领的啊!”萧虎京难以接受:难道我们匈奴人都是这种水平? 萧虎京和手下吵吵闹闹的时候,云破军已经用直觉选定了方向了。 “直觉告诉我,要往这个方向走。” “头儿,关键时刻,你的直 觉可别掉链子啊!”手下的人纷纷说道。 “除了追萧虎京那次,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啊!”云破军信心满满。 于是,手下将信将疑地跟着云破军行走在沙漠的无人区中。 事实证明,云破军的金手指还是靠谱的,只是在萧小胖凭借常识找到大部队的五天后,云破军才带着手下找到了可以取水打猎的地方。 此时匈奴的探子已经把北疆的消息都给萧虎京传了一份了。 看完消息的萧虎京问王子们:“你们觉得,姚芹知不知道云破军不仅没死,还即将回去?” 匈奴的王子们眼睛也发亮:“她肯定不知道!我们可以趁着他们权力争夺咬下一大口肥肉。” 萧虎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点头道:“所以我现在打道回府,你们继续西进。” 王子们不服气了:“凭什么是你回去啊!” 萧虎京提醒道:“让你们往西边,是天可汗的遗愿,但是天可汗可没有让我也去西边。” 王子们:…… 萧虎京继续说道:“天可汗让我们萧氏辅佐新可汗,不管是开疆扩土还是防备邻居,都算是辅佐,这是我的职责。” 王子们:…… 王子们又不是傻:“你不就是想要看姚芹和云破军的热闹吗?” 萧虎京坦荡地点头。 “你想看我们也想看啊!”王子们说道。 萧虎京不由反驳:“我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们小时候没有你小时候那么傻。”王子们嘲笑道:“交了两个朋友,自信满满以为能收两个手下,结果人家是北疆的小间谍!” 萧虎京:拳头硬了! 不管怎么说,通过(拳头)讲道理,文武双全的萧虎京成功地让匈奴王子们继续原本的计划,而自己则是回去了王城。 王城之中,萧太后看到萧虎京,不由好奇又担心地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是受伤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受伤也没有意外。”萧虎京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得知云破军快要回到北疆了,想看看他和姚芹这对夫妻,究竟谁在权利争夺中占据上风,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萧太后听闻之后,有些不可思议:“我听说她们夫妻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应该很好的,既然云破军回来了,姚芹肯定会后退一步,重新成为云破军的贤内助的,就像她之前当内政管理者一样。” 萧虎京却一声冷笑:“姑姑,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对于权利没有那么大的欲望的,正是因为少见,天可汗才会这么信任您,您才能成为史书上也记载称赞的贤后。” 萧太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您别谦虚了。”萧虎京能够断定萧太后一定能够在史书上获得美誉,没有过多让萧太后自谦,而是对萧太后说道:“但是我了解姚芹,她不是那种甘心为了丈夫让渡自己利益的人。” 如果没有机会,那么姚芹可能会给 云破军做一辈子的副手,但是既然有了机会,姚芹也不会轻易放手。 “怎么会?她一个女人……”萧太后还是不太相信。 “姑母,她不是女人,她是个性别为女的统治者。”萧虎京强调:“更可况,她从小就被当作男人养大,您觉得她有学过什么女人应该学的本事吗?” 不得不说,萧虎京作为一个和姚芹、云破军相识超过十年的人,确实很了解姚芹。 姚芹既然都已经当上了北疆的元帅,别管云破军有没有回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踪的,云破军要是想着一回来就收到姚芹拱手相让的权利,那就是想太多了。 姚芹不可能让,也不可能退。 哪怕对于很多夫妻来说,如果有一方需要在事业上牺牲,大家一般都默认是女性牺牲,但是对于姚芹来说,不是这样的,别说她和云破军就是一对假夫妻,就是真夫妻,又凭什么呢? 这种性格让姚芹在后世很难迈入婚姻,但是却给了姚芹更多内心力量的支撑,让她能够很刚强的面对所有的消息和局面。 薄采其脚步匆匆地进了姚芹的办公室:“听说刚刚姚芝有紧急密信!” 薄采其脑子里已经开始转起来了:“是匈奴那边闹事了?还是北疆那些人又开始闹幺蛾子?谁在闹?孙家人,还是那些儒生?” 姚芹摇了摇头,很淡定地告诉薄采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云破军回来了,已经去了一个驻点补充粮草食水,驻点紧急飞鹰告知了姚芝罢了。” 听到这话,薄采其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管这叫不是什么大事?!” 姚芹撩起眼皮,看了薄采其一眼:“这事很大吗?不就是我们北疆的骠骑大将军回来了吗?这是好事啊。” 薄采其立马跳脚道:“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你丈夫啊!你的多少权利是通过他妻子的身份继承的?” 姚芹当然知道,但是姚芹并不害怕:“北疆女性解放都多少年了,现在又不讲究夫为妻纲,云破军回来了,那作为前任元帅,和姜国公一起养养老不是挺好的?” 第一领导人这种职位,姚芹只听说过中途卸任的,还没听说过有退休下岗之后返聘的。 和姜国公一起养老……薄采其嘴角抽搐:姜国公多大?云破军多大?姚芹这话真的能说得出口?! 而且姜国公那养老岗位,汇集了北疆最有权势的几个老年人,貌似也不太好做。薄采其发散了一下思维。 姚芹这时候也开口说出了打算:“正好北疆考试院最近接收到的压力有点大,我怕姜国公和沈芙芷他们快扛不住了,云破军跑来完美顶坑,多好的人选啊!” 提起沈芙芷,薄采其就有话说了:“怎么说沈考官也是云破军的亲妈,人家肯定会帮儿子想办法重新获得应有的地位的!” 听到这话,姚芹笑了,对着薄采其说道:“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沈芙芷。” 在薄采其莫名的眼神当中,姚芹心想:在深受我影响的女性当中,能有几个觉得儿子比自己更重要的? 姚芹承认母爱的伟大,也常常为无私付出的母亲们感到热泪盈眶,但是要让姚芹把儿子看的比自己重?不好意思,真的很难做到。 以前封建社会的女人们不得不将希望都寄托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北疆的新型女人们则是把搞事业青史留名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沈芙芷或许会在心里期望自己儿子夺回北疆的大券,但是很难说会为云破军付出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不得不说姚芹是了解沈芙芷的,沈芙芷看到亲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啊!儿媳妇确实是娘给你娶的,但是这人都娶回来了,再有什么事情,就是你们夫妻小家庭的事情了哈,你自己去找姚芹抗议?你也不能让娘为了你毁了婆媳关系不是?”! 第 267 章 如果云破军能够反应过来,一定会吼一句:见鬼的婆媳关系! 但是云破军的大脑现在处于CPU完全被烧了的状态,完全就是懵逼的表情听着亲娘说话。 云破军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是!我那么大那么好一个兄弟,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女的,还成了自己的媳妇?! 这世间太玄幻,一定是我闭眼睡觉的方式不对!云破军想着,再次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狠狠闭眼之后,云破军依然睁开了眼睛,接受了这不是梦境的现实。 不是!自己只是去了趟西方,又不是去了趟西方极乐,怎么回家世界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啊?!云破军难以理解。 事情还要从云破军好不容易脱困开始说起。 凭借着老天爷给的金手指,云破军顺利地带着兄弟们一起走出了沙漠,回到了熟悉的草原上。 到了草原,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云破军一行人花了两天功夫就赶到了最近的一处北疆军驻点。 北疆军驻点这天正闲着没事干,讨论要不要出去打兔子呢,就看到一群奇装异服的人。 因为衣服的磨损和丢失,此时云破军等人穿着的都是西方人衣服的样式,在北疆人看来,确实算是奇装异服了。 将士们看着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策马靠近,已经开始准备弯弓了,目力好的神射手说道:“是云将军!” 云将军?哪个云将军?大家心里嘀咕着,还是做好了准备,没有把箭射出去。 等一群人跑得再近一些,大家都认出来了:这是云破军啊!失踪了半年终于回家的云破军啊! 将士们沸腾了,不少人举起手臂挥舞,大声喊道:“小云将军!” 感受到众人的热情,云破军的心首先放下了一大半。 别的不说,北疆现在的势力不是自己亲爹亲哥,也应该是和自己极其亲近的人,不然这些士兵看到自己不会这么热情。 知道权利斗争中云家没有失败,可不值得云破军松一口气吗? 松了一口气的云破军也活波地举起手,在马背上挥手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啊!我们回来啦!——” 驻点的将士热情地接待了云破军,并且用信鹰直接通知了边城。 既然将士们这么热情,心里大概有数的云破军干脆打听了一下北疆现在的情况。 “我离开这么久吧,北疆肯定换主帅了吧?现在的主帅是谁啊?”云破军没玩虚的,开口直接问道。 驻点的北疆战士也没和云破军绕关子,直接和云破军说道:“现在是姚元帅。” 云破军听到之后,点了点头:“姚芹啊,也正常。”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当初都喊我云将军,现在都喊姚芹元帅啊?他怎么了就比我高一级别?” 没理会云破军的嘀咕,充满了八卦欲望的战士们纷纷询问云破军:“云 将军,听说您和姚元帅是青梅竹马,真的吗?” 云破军虽然觉得青梅竹马这个形容词不太准确,但是知道战士们的文化水平没那么高,所以也很能够理解的回答道:“这样说也没错,我们从七岁开始,基本没怎么分开过,是一起长大的。” “哦哦哦!”将士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将士们继续八卦:“听说您之前还拒绝了南朝皇帝给您和公主赐婚?姚元帅也拒绝了和公主的赐婚,所以最后公主才嫁给了姚元帅的叔叔?” 云破军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怎么大家的问题跳跃地这么快,但是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根本没有需要保密的地方啊?这么想着,云破军继续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和姚芹,不管谁娶公主,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云破军想着:这不都显然的吗?我一个前途光明的势力老大,凭什么娶公主啊?姚芹作为北疆的重臣,娶公主不是惹猜忌吗? 前两个问题都得到了验证,将士们这时候也从心里开始相信,云破军和姚芹真的是两情相悦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北疆驻点的战士继续八卦:“云将军,姚元帅当了这个元帅,您不生气吧?” 云破军听到这个问题,自以为能够理解将士们的意思。 本来姚芹是自己的手下,现在却当了北疆的元帅,这元帅搞不好还不愿意把北疆的权利还给自己,自己会不会生气? 说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假话,但是云破军也确实不生气。 “这种事情吧,本来就是因为我失去踪迹,姚芹又不是反了我,他当上元帅,我还是能够理解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就是我侄子当了,掌权的也不是我侄子本人,相比于其他人,姚芹反而是很好的选择,所以我当然不会生气。”云破军解释道。 解释完,云破军又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要是姚芹真的把北疆拱手相让,让我们之前执行的政策都没办法继续实施,我估计是真的会生气!” 云破军这话一说,将士们就是一顿挤眉弄眼。 “你看,我就说云将军胸怀宽广嘛!” “人家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支持的啊!”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就盼望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云破军听到将士们的揶揄讨论,还是很端得住的:凭借自己和姚芹这么多年的兄弟,姚芹总不会让自己没了去处吧? 至于说抢回北疆主权这种事情,云破军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觉得需要从长计议,最好别伤了兄弟感情。 倒不是云破军妇人之仁,而是有云居安和云守边这个底牌在,加上对姚芹的了解,云破军感觉以后还是可以和平过渡的,那一时半会儿的,让姚芹掌一下权也没关系。 别的不说,姚芹在后方坐镇,自己就可以天天去匈奴那里武装逛街了啊! 这么想着,云破军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驻点的将士们 也热情地招呼着云破军归来的手下们吃吃喝喝。 吃吃喝喝间,大家也问及了云破军这么长时间来的经历。 手下们当即吹嘘了一通自己的战绩?[(,还额外吐槽了一下西方人的卫生习惯。 “你们不知道!那什么西方的女子爵,身上的味道冲得人受不了,居然还看上了我们云将军,想让云将军给她当情人,那我们能答应吗?我们当场就反了!” 听到这话,驻点的将士们同仇敌忾:“就是就是!云将军都有姚元帅这样心意相通的妻子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蛮夷女人!” “所以啊……”吹牛还没开始,就中途夭折了,吹牛的人声音颤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碗汤就喝醉了:“你说什么?什么妻子?谁的妻子?妻子是谁?” 看到这人的反应,北疆驻点的将士一拍脑袋:“看我!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姚元帅她和咱们云将军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在云将军失踪之后,就在云夫人的主持之下嫁入了云家!” “什么?!”云破军露出了一张呆滞脸。 “哎呀,将军您还不知道自己结婚了是吧?就是和您一直互相爱慕的姚元帅在您行踪全无的时候,坚持嫁给了您,还稳定了北疆当时混乱的局面,贤妻啊!而且她一心就认定了您,听说您母亲和侄子也特别支持她,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姚元帅也没有辜负您,明知道您可能凶多吉少依然坚持嫁给了您,您是不是很感动?” 云破军:我不敢动。 啥玩意儿啊?姚芹他是个男人啊!我娘也是荒唐,我说我喜欢男人,那是为了应付南朝啊!她怎么真的给我娶个男妻子?! 跟随云破军一起去到西方的手下已经忍不住问出了声:“姚芹嫁给了我们头儿?他怎么能嫁人呢?他是个男人啊?” “哎呀哎呀,你看我,刚刚忘了解释,姚元帅是个女孩子啊!她当年就是替代自己弟弟姚芝充军的,姚芝不是还进了教坊嘛?就是和元帅换了身份,这事云将军也知道,他们两当初还在匈奴一起生活过一年呢!就是因为姚元帅是女孩子,所以才和咱们云将军相互爱慕啊!别看她嫁人的时候新郎官不在,但是做媒的流程可没少,是拜了天地高堂的!” 手下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云破军:头儿?你早就知道姚芹是女人?你们还互相爱慕? 云破军神色麻木地接受着这过量的信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云破军回过神来:姚芹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年…… 对哦,我们这么多年,我和姚芹睡过一个被窝,但是就没一起泡过澡撒过尿,所以她真的是个女的?! 云破军难以接受:我就是稍微浪了那么一点点,回家晚了这么一点点,上天如果想要惩罚我,可以让我遗臭万年,但是不能、也不应该,直接给我安排了我兄弟当老婆? 我也没大闹天宫啊?更没调戏嫦娥啊!更没有学习堕天使给自己的羽毛换了个颜色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我寻思着,我罪不至此吧?云破军心想。! 第 268 章 云破军不明白,自己又没有触犯天条,老天爷至于和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嘛? 云破军觉得,此时能够体会到自己一点感受的,也只有和他一起跑了趟西方的手下。 看看他们那被“小小”震撼到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内心有多么不平静了。 手下的内心确实很不平静,但要说和云破军感同身受?——那是没有的事情。 在这次幸运的西方“旅行”中,大家损失了所有的马,不少人也受过伤,但是唯一幸运的是,所有人都活着回了北疆。 原本看到北疆驻点的时候,大家内心都兴奋于老子活着回来了!但是心里也早有预料,惊喜程度远远不够。 现在,大家则是兴奋地像是瓜田里的猹,连受过的伤似乎都不疼了:怎么回事啊?怎么才离开了半年,你们这剧情一下子走了一大半? 我们头儿L和姚老大居然是心心相印的关系?头儿L的亲娘亲自给姚老大下定并且把媳妇娶回了家? 最关键的是:姚老大居然是个女人?! 所有的八卦当中,大家都觉得这一条最不合理。 要说云破军和姚芹之间有爱情存在,因为之前云破军的大放厥词,真的有人是相信的,甚至相信即使性别不对,他们两也非常相爱。 要说云破军的亲娘娶了儿L媳妇回家,大家也觉得没什么,这年头新郎不在拜堂现场的,也有不少。 但要说姚芹其实是女郎? 已经有人开始回忆着姚芹的样貌猜测:“有没有可能,其实姚老大只是撒谎说自己是女郎,就是为了能够正大光明的嫁给头儿L?因为觉得头儿L出了意外,要祭奠他们的爱情?”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猜测,不由地都看向了说话的人:你是懂爱情的! 云破军听了更是无语:姚芹她和我有个见鬼的爱情啊! 你说友情亲情兄弟情,那都没问题,你说爱情? 云破军此时只想知道,自己和姚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是怎么编出来的。 抱着这种求知欲和想要找人算账的劲,云破军吃完饭后就快马加鞭,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边城。 在沈芙芷见到云破军的时候,姚芝还没通知到姚芹呢! 下班回家的沈芙芷和云破军在家门口相遇,被亲儿L子堵了个正着。 云破军见到亲娘就忍不住想要质问:“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云破军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像是自己亲娘这么坑儿L子的母亲,那自己和姚芝的关系如何,娘你都不求证一下?她说我们两情相悦你就相信了,你就把她娶回了家? 听到云破军的话,沈芙芷不由气道:“你和你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你要不是我亲生的,难不成事你爹找了哪个外室生了你,和我亲生儿L子做了调换?” 云破军有槽觉得不吐不快:“您没事少看点姚芹让人写来赚钱的话本!什么玩意儿L还用外室子 换嫡子?!” “你既然知道,怎么能伤娘的心,问出你是不是我亲儿L子这个问题?”沈芙芷反问,完美的掌握了拒绝自证的套路。 云破军无话可说,这是亲娘,还能怎么办? 只能解释道:“我那是因为您干出来这事,实在是让人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你这话说的,姚芹她那里不好啊?又聪明又能和你说的来,你俩还有感情基础,找儿L媳妇不就要找这样的?” 说完,沈芙芷又继续说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破军无奈,对着亲娘说:“娘您就别装傻了,要说我不满意,那就是我现在回来了,姚芹她能把北疆的权利还给我吗?我和她,谁当贤内助啊?” 听到云破军这话,沈芙芷不由正眼看向他。 沈芙芷深刻地认识到,之前真的是小看了自己儿L子啊!这小子居然能够意识到贤内助的角色不一定由姚芹担任,自己也能担任? 对于云破军刮目相看的沈芙芷同时也意识到,云破军第一反应是北疆的权利问题,而不是自己和姚芹的婚约。 为此,沈芙芷真的怀疑:“你和姚芹真的在之前就已经互相喜欢了?” “怎么可能!”云破军喊得超大声:“我和姚芹什么关系,您还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沈芙芷说道:“我就看着你们两天天干啥都在一起,我哪里知道你们是在商量大事还是在谈情说爱呢?” 云破军:…… 说完这话,沈芙芷终于说出了最终的决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小夫妻两自己的事情,谁主内谁主外,你们自己商量清楚就好,不要找我做主,破坏婆媳关系的你懂吗?” 云破军:“……我不懂。” “娘!你是我亲娘哎!”云破军整个人都充满了疑惑:“在这种关于权利的事情上,你居然不支持我?” 自己亲娘不支持自己,那不就和支持姚芹一样了吗?!云破军不理解。 沈芙芷支支吾吾想要糊弄过去,但是发现真的没办法解释,于是干脆摆烂,说出了实话:“我是你亲娘,你也是我亲儿L子,但是姚芹她是个女人哎!如果儿L媳妇当权比亲儿L子当权的好处大,我也没理由帮着儿L子对付儿L媳妇,你说是不是?” “她能给你什么好处啊?!”云破军忍不住说道:“明明我能给的更多!” 云破军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会比被掌权儿L子孝顺更有好处的事情。 要知道,亲爹有权,女儿L可能会被送去联姻,丈夫有权,妻子可能会有很多竞争对手,但是儿L子有权,母亲一般能够得到比较好的赡养。 “虽然但是……”沈芙芷看了看自家人高马大的儿L子:“跟着你干,我是被你赡养,跟着姚芹干,我是自己养自己啊!” 也许有女人觉得被人养是一种幸福,但是从小不缺人养自己的沈芙芷并不这么觉得。 明明工作那么辛苦, 明明和姜国公一起骂过不少次姚芹这群不干人事的管理者,但是当看到自己保证了考试的公平,看到自己出的试卷成功让大家被难住,看到考试出分数之后喜极而泣的考生,沈芙芷觉得辛苦也好像有了意义。 沈芙芷这一生,想要躺平再容易不过,但是却甘愿辛苦,就是因为有心灵层面的追求。 这份追求已经不仅仅是青史留名,而是知道自己的每一滴汗水,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意义。 已经走上更高追求道路的沈芙芷看着亲儿L子,也只能抱歉地说:“你自己加油?” 云破军:人刚回家,就发现亲妈倒戈儿L媳妇,这年头婆媳关系还能比母子关系更好的? 云破军不理解,云破军要找姚芹说清楚。 但是一去到官衙,云破军就知道姚芹还在外面“开疆扩土”呢。 此时坐镇的是莫子焘和姚芝。 云破军端了把椅子在两人面前坐下:“老莫,小芝麻,你们两不厚道啊!” “我怎么不厚道了?”莫子焘问道。 云破军叹气说道:“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这一边的呢,结果你支持的是姚芹,你说说你,是不是不够厚道?!” 听到云破军的话,莫子焘笑了笑:“那主要是因为姚芹之前就是你这一边的啊,后来,这不是时过境迁,你都生死不知,我们总不能给你陪葬吧?” 莫子焘说的在理,所以云破军其实并没有计较,只是对着莫子焘说道:“那你们也不能让姚芹嫁给我啊?你们都出的什么主意?我和姚芹清清白白的,能有这种关系吗?” 莫子焘并不想替自家主公背锅:“这都是姚芹自己想出来的,我都是被通知才知道的好吗?” 听到莫子焘这话,云破军忍不住说道:“你难道是我和姚芹成婚才知道她的计划不成?你都不阻止一下?” “怎么没阻止?”莫子焘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我们都阻止了好吗?但是姚芹她觉得这样收益最高,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莫子焘给云破军提了一个建议:“你要是不想继续这段婚姻,你可以找姚芹商量和离的事情。” 莫子焘这话一出,云破军立马狐疑地看向他:“现在和离,应该不符合你们的利益吧?这你都主动提出来?” 莫子焘给了云破军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那和不和离,是根据姚芹的需要来的好不? 收到眼神的云破军莫名地看向姚芝:“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姚芝替大家高度概括:“他的意思是,我姐想离你管不了,不想离你们两就要受着了。” 听完概括的云破军:“……” 云破军终于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问姚芝:“你姐她,真的不是为了借助结婚掌权,所以男扮女装……” 实际上男扮女装的姚芝:……“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联想?是我姐她不像吗?” 云破军发自内心的提问:“难道会有人觉得她像是女 孩子吗?” 姚芹疯狂点头:“朝二暮四,一会儿L一个想法,出错了都是我们的错不是她的错,每个月总有几天和吃了炸药一样,这不是典型的女孩子吗?” 云破军闻言,同情地看了姚芝一眼:“原来你碰到的女人都是这样啊?” 云破军都没好意思告诉姚芝,自己就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女人。 “那是因为你没和她们产生亲密关系。”姚芝不由说道:“不过你都成了我姐夫了,迟早也会知道的。” 女孩子的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能一样吗?! 姚芝打破云破军的幻想:“你就别想着什么我姐男扮女装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以前神算还说她有木兰命,你记得吗?她就是替弟充军啊!” 说完姚芝又提议:“你要是实在不相信,又不怕死的话,可以自己验证的。” 云破军没好意思问姚芝怎么验证,更没思考过在自己验证的情况下,怎么才能不被姚芹打死。 拥有这时代独一份夫妻关系的云破军只问了姚芝一个问题:“姚芹什么时候回来?” “你让她回来是?” “这么大的事情,她难道不应该回来和我当面说清楚?”云破军反问。 云破军深谙不管怎么谈判,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才好谈的道理。 姚芝非常支持云破军的想法:“没错,这种事情,当然是当面说清楚最好!你们两都是夫妻了,我们在中间转达,多不方便啊!” 这么说着,姚芝拍胸脯担保:“我这就去信催她回来,别在外面浪了。” 一听到“浪”这个字,云破军就膝盖一痛。 痛完之后,云破军的心更痛:姚芝居然是自己回北疆之后最支持自己的人!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的云破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事实上,还是有不少人支持云破军的。 但这不主要是姚芹发出的洗脑包太过于深入人心,让人以为云破军和姚芹真的是相爱的夫妻,所以即使云破军回来了,人家也认为疏不间亲,不适合去挑拨人家的夫妻关系。 挑拨成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成,不就和上官婉儿L那个倒霉蛋爷爷一样,被李治和武后收拾了? 前事之鉴后事之师,先辈们早就用血的经验告诉大家:没事别掺合人家夫妻两的矛盾。 可以说,除非云破军摆明车马和姚芹不和,两人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不然支持云破军的那些势力也不敢轻易试探云破军对姚芹的态度。 别这头云破军和自己吐槽姚芹,大家说好了回去就把姚芹一系铲除了,结果那头云破军就和姚芹交代了清楚,自己成了她们夫妻PALY的一环。 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势单力孤,云破军等姚芹回来的时间里,越来越冷静。 姚芹则是不急不慢,那态度看得薄采其都忍不住怀疑:“你不会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云破军,所以在这拖着回去的时间吧 ?” 不怪薄采其这么怀疑,薄采其带入姚芹想一想,这要是自己,也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多年的兄弟啊! 姚芹并没有薄采其想的那么没办法面对。 要知道,在薄采其等人反复劝说自己去争权夺利,而自己一个人闭关在家里的那些日子里,姚芹早就想清楚了各种举动的后果。 既然选择了和云破军成婚,自然有想过云破军生还回到北疆的情况。 并且姚芹还根据对于云破军性格的了解,对他的反应做出了一些预测。 在这么完备的准备之下,姚芹实在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虽然她确实挺不想面对云破军的。 姚芹之所以不赶紧回去,不是因为云破军在那里等着自己,而是她要看着矿产建立规范,确保将出现安全风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这是北疆第一座大型矿产,以山西煤矿的储存量,姚芹认为周边甚至可以发展出小城镇,形成独特的矿区经济,所以更是要把样给打好。 等搞完这些重要的事情之后,姚芹菜开始头疼云破军回来之后的风云变动。 首先第一点,也是姚芹最明确的一点:就算云破军回来了,北疆这大权也不可能再还给他! 后世多少女强人和丈夫一起拼搏奋斗,等创业成功之后,但凡回归家庭的,至少一小半的丈夫都会出轨。 人性就是这么不能考验,别管以前云破军和姚芹之间关系多好,这一遭之后,姚芹都很难担保自己对云破军还如同从前。 更何况,不仅仅是人身生命安全,出于自我实现的需要,姚芹也不可能将北疆拱手相让。 但是怎么让云破军心甘情愿地退让,就很需要方式方法了。 姚芹的办法就是见到云破军第一面,就打招呼:嘿,兄弟,我现在掌管北疆,你好好带兵干活?毕竟你也不想你的黑历史成为北疆所有人餐前饭后的谈资吧?▏” 云破军那是能受到威胁的人? “我有什么黑历史不敢说的!你倒是说说啊?”云破军问道,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哪有人一上来就威胁的啊?你懂不懂谈判的基本法啊?! “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云将军是个小时候会用尿和泥、比谁尿更远的男孩子吧?” “呵呵!这是男孩的必经之路,你懂什么?!”云破军毫不在乎。 “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云将军小时候在匈奴那边,吃了……呜呜呜。”姚芹的嘴巴被云破军一把捂住。 “你恶不恶心啊!”云破军跳脚:“你别忘了你也吃了啊!” 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黑历史互相知道的太多。 姚芹一把抓着云破军的手拉下来:“好吧,这个是恶心了点,我就不说了,那我们说说下一个问题。” 就着和云破军近在咫尺的站位,姚芹微微抬眼看向云破军:“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初恋是一代才女姚芝吧?” 云破军:???!!! 云破军的脸蛋直接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可恶,真的被她威胁到了! 所以说,为什么我什么黑历史姚芹都知道,我却拿不出对等的威胁她啊!云破军内心呐喊。 只是,这么简单又小儿L科的威胁,难道就想让我妥协吗?云破军直接盯住了姚芹的双眼。 “咳咳!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看到云破军和姚芹紧贴着深情对望,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姜国公骤然走进来,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姜国公不由教育道:“你们年轻小夫妻啊,知道你们刚刚团圆如胶似漆干柴烈火,但是也看看场合啊!” 只是给姚芹捂嘴的云破军:…… 看云破军羞愤正得意的姚芹:…… “国公爷,您有钱的话,还是去买一副水晶镜吧。” 您什么眼神啊!姚芹和云破军同时心想。! 第 269 章 姚芹和云破军对于姜国公的眼神都很无语,但是姜国公的到来也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姜国公是来和姚芹汇报目前考试院的组织情况的。 没办法,作为一把手的姚芹南征归来,几乎所有的部门都要排队和她汇报,这才是北疆现在的行政生态。 云破军冷着脸等着姜国公和姚芹说完话。 姜国公说着说着,云破军就发现不对了:我娘的闺名现在传遍四海了? 现在她一个签名可以决定一个人能不能进北疆的衙门? 不是,我爹和我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云居安和云守边天天关注北疆的消息,当然知道这件事情。 云守边还专门嘲笑了自己亲爹。 “爹,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没让破军告诉娘你的消息?你猜猜,等日后她知道了,会不会原谅你?”云守边问道。 云居安提醒儿子:“你的消息,你娘和你媳妇也不知道。” “我们不一样。”云守边说道:“我那时因为你控制着不让我报平安,你是自己主动选择。” 云居安听了这话,都要嘲笑云守边的天真:“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了,你说我控制你,也要你娘和你媳妇相信才行啊!”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云居安确实心虚。 自己和妻子这么多年感情,一开始的时候是怕她在南朝面前暴露,没敢告诉她,后面不知怎么的,就开不了口了。 云居安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好的解释的时间,拖得越久,云居安就越不好意识开口。 时至今日,云居安已经在思考,通过洁身自好和皇后之位,能不能获得妻子的原谅? 这个谜题答案如何,要等云居安日后向沈芙芷坦白才知道了。 此时此刻,云破军只是感慨姚芹真是好手段,换来了自己亲娘的倒戈:“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娘居然会在我们之间保持中立。” “这已经她对你非常大的母爱了?”姚芹见怪不怪地说道:“搁在咱们北疆有些家长身上,人家也不是不能和孩子决裂的。” 就好比后世,如果你做家庭主妇,孩子就能当上一个跨国公司总裁,但是你的称呼就是XX妈妈,甚至没人会提到你的付出,而如果你不做家庭主妇,你自己能当上一个不小的领导,自己的人生价值能够得到体现,受人尊敬扬名国内外,别人提到你都是XX领导XX老师,孩子也能名牌大学毕业衣食富足,你怎么选? 两个选择都会有母亲选,两个选择都不应该被批判,只是沈芙芷更喜欢第二种而已。 北疆也确实有因为自己追求事业,和要求母亲回家伺候一家老小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丈夫孩子决裂的女性。 云破军本身和姚芹青梅竹马长大,能够和姚芹一直玩在一起,就不是思想保守的人,更不会认为女人牺牲是应该的,对于母亲的选择,云破军能够理解,他此时不怪母亲,只是谴责姚芹:“都是你太会蛊 惑人心!” “你还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母子关系这么多年,还没我了解娘的心。”姚芹不接受云破军的“指责”。 云破军凉凉地说道:“你喊娘倒是喊地顺口。” 姚芹:“初恋警告!” 云破军:!这破事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你没什么黑历史吗?!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云破军威胁姚芹:“你要想清楚哦,这事暴露出去,人家都会以为我是为了姚芝拿你当替身的。” 姚芹神色不变:“没关系啊,又不影响我掌权北疆,大家只会更同情我好不好?” 云破军继续说道:“你说出去了,姚芝还怎么做人?” 姚芹撇撇嘴:“更没关系了,我看他短时间内根本不想找对象,为姐姐牺牲是他的荣幸。” 云破军:……姚芹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她的精神状态未免太好了吧?! 云破军:“你狠!”终究还是要脸的自己输了!云破军宽面条泪。 看到云破军服软,姚芹撤回嬉笑怒骂的表情,认真的看着云破军说:“破军,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再让你回到原本的位置的,这个位置我坐上来了,就不能轻易下去,不然我的下场可不会像你现在这么好。” 云破军听到这话,微微沉默了一瞬,带着点保证地说道:“不会的,我也不会看着你没有好下场的。” 别管姚芹是用什么手段坐上这个位置的,在之前她没有背叛过自己,在自己失踪的时候她也没有对不起过自己,两人十二年相知相伴的情谊,云破军也绝对没办法看着别人对付姚芹。 姚芹却想的清楚明白,说的也认真:“你不会看着我没了下场,但是人不是吃饱穿暖就能够满足的。” “我在这个位置,我敢放你出去打仗,敢说我能够压得下所有反对你掌权的人,但是你成为北疆主帅,你敢说能让我继续毫无顾忌地执掌内政改革创新吗?” 姚芹很肯定地说道:“你不敢,你也做不到,因为我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 “作为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完全不同的,一把手要改革,受损害的人家想的是怎么获取好处,二把手要改革,受损害的人家想的是要怎么把二把手搞下去。”姚芹笑了笑:“到时候,我实施的科举制度、我推举的女性官吏、我推动的全民教育、我落实的部队精神、我推崇的科学发明,每一个都会被他们否定,或者改动的面目全非。” “我即使不为了我,也要为了我身后那些工人、那些女性、那些士兵、那些学生和那些研究者,坐好坐稳这个位置,所以我决定不可能和你实现权力的平稳过渡,将这个位置让给你,你想要夺回你的位置,咱们只有见血了。”姚芹分析地非常冷静。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支持你的士兵也都是我的兵,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和你见血的。”云破军说着。 “你即使想要武装政变,恐怕也没有机会了。”姚芹笑了笑:“半年时间实在是 太久了,你先看看现在的宣传报纸和演出,再来找我兴师问罪吧?” 深知枪杆子重要性的姚芹第一时间就拿稳了这把武器,她连地方的世代武勋都拿了好些个,还怕士兵会反对自己? “但是如果我承诺,能够延续你的所有政策呢?”云破军问道。 “也许男人们会相信你,但是我的基本盘,所有的女性,包括您的母亲在内,有识之士都不会相信你。”姚芹笑了。 “你获取权力的依凭是什么?是因为你是云家人吗?因为历代祖宗的浴血奋战守护了北疆这一块土地,可是我现在也是云家人了,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姚芹笑着说道:“如果你是云家的小姐而我是赘婿,我掌权似乎是理所当然,但是你是云家的少爷我是儿媳妇,你掌权就变得似乎理所当然,这是因为血缘吗?是因为能力吗?我想不是吧,这都是因为性别。” “因为大家默认,掌权者应该是男性。” 这么说着,姚芹不由轻笑一声:“所以作为男性的你,依靠性别可以理所当然剥夺我的权力的话,其他所有的女性,要怎么相信你会给她们公平的待遇呢?” 云破军微微睁大了双眼。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娘保持中立,就已经是对你的母爱了吗?”姚芹自问自答:“因为她一时半会儿可能会因为你这个元帅儿子不受影响,但是当五年后、十年后,所有的女性都被一步一步逼着再次回归家庭之后,她作为一个插手政务的女性,哪怕是太后,也会显得太碍眼了。” “后宫不得干政,不也包括了太后?” 面对姚芹这番话语,云破军沉默了。 脑子混乱了云破军沉默了很久,终于提出了一个逻辑上不能自洽的地方:“你说你也是云家人了,这不对吧?我都回来了,我们两不和离?” 姚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云破军:“你要和我和离?!” “那……我俩也没啥感情啊?不和离你想怎么整?”云破军难以理解地说道:“不是,兄弟,你晚上看到我,还能睡得下去吗?” “那有啥睡不下去的?”姚芹反驳道:“我们两从小也没少睡一张床啊!你又不打呼不磨牙不梦游不咋说梦话,我能睡的可香了好不?反正我的东西都搬到你卧室里了,咱两一时半会儿可不能和离,我不同意哈!” 那一瞬间,云破军觉得自己的思想好污秽啊!姚芹她还是个啥也没想过的黄花闺女呢! 污秽的云破军:我有罪,我就不该把我们的兄弟情往那方面想一丁点,我好脏! 纯洁的姚芹:当个同居室友怎么了?我们也没少一起吃睡啊!行军在外还裹过一条小被子呢,怎么这时候知道我是女的,就开始矫情了? 认为云破军矫情的姚芹看到云破军闪烁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的睡,是我理解的那个睡吗?!” 云破军破罐破摔的点头:“应该是你现在理解这个!我就说睡不下去吧?!” 不是?!姚芹只觉得离谱: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不能真的懂男性思维,但是你们男人也太离谱了吧?你想过我睡不睡得下去,和薄采其想过莫子焘能不能睡有什么区别?! 看到姚芹无语的表情,云破军提醒:“所以你是不是要考虑搬个家?” 一提到搬家,姚芹立马想到还没稳定的北疆局面依然需要自己云家儿媳妇的身份,还需要让那些暗戳戳支持云破军的人忌惮自己和云破军的“夫妻感情”…… “搬什么搬?你都说了睡不下去,我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当然是继续住下去了,你院子比我家好多了,再说了,咱两真发生什么,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姚芹勾了下云破的下巴,发言道。 那一瞬间,云破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女土匪调戏的男书生…… 姚芹还在输出观点:“思路打开,你们家这么多代美人改良,全家都好看,我不吃亏啊!” 只要你情我愿,谁占便宜还真不好说……毕竟姚芹这武力值,云破军也很难你情我不愿。 姚芹这么一说,云破军突然觉得自己吃亏了。 特别是姚芹这时候还调戏道:“既然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我们也要验验货,晚上回去脱了给我看看腹肌胸肌啥的?”女孩子也是有男色审美需求的嘛! 云破军只觉得胸口一凉:这是哪里来的女流氓!! 第 270 章 被调戏的云破军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也严辞拒绝了女流氓的要求:“看什么腹肌!你是个女孩子!你矜持点!你不是流氓啊!” “只是要求看看,又没有上手摸,算什么女流氓?”姚芹撇撇嘴,被云破军一提及两性话题,姚芹就开始怀念起了以前的电子榨菜。 美好的□□谁不喜欢呢?姚芹穿越之前,经历的可是男色时代呢! “你还想上手摸?!”云破军大惊失色。 看到云破军的表情,姚芹连忙说道:“放心放心,肯定不会这样干的,就是口嗨,嘴巴说说,懂吧?咱两可是从小的兄弟,我能觊觎你吗?” 云破军这时候不得不回答:“虽然我也觉得你确实应该只是敢说说不敢上手干啥,但是鉴于我俩在房间里一对一我肯定打不过你,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危险。” “所以?”姚芹等着云破军的下文。 云破军继续说道:“所以你可以不搬走继续着,我决定搬走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被吓到的云破军心想。 姚芹不得不提醒云破军:“那个啥,你没有屋子住啊!” “我们家那么多宅子,我院子里没屋子,还不能找个宅子住着?”云破军反问。 提到这个问题,姚芹就尴尬了。 不提姚芹那种要在其他人面前假装夫妻情深的小心机,就是姚芹真不在乎其他人拥护串联云破军愿意让他出去住,也没房子了啊! 姚芹只能尴尬地解释道:“那个啥,媳妇进门之后,会把管家的事情交给媳妇,这个你听说过吧?” 云破军有了不妙的预感:“这是常理,所以我娘把管家权交给你了?” “主要是娘她现在忙工作,实在是没空管家……”姚芹解释了一句。 “你应该更忙吧?但是你却有空管家?”云破军吐槽道。 姚芹只能解释道:“其实我也没管,我就是进行了一下方向性的指导。” “你指导后呢?”云破军耐着性子询问。 “我指导后觉得,咱家资产空置率太高了,所以都拿出来租给衙门,用来当学堂、实验室、办公楼和宿舍了……你现在想要宅子,是真的一个空着的都没有!” 云破军:两眼一黑! 两眼一黑的云破军:“那我院子那么大,腾出一间小房间总是可以的吧?!” “我修建了一个浴室、一个卫生间,然后搞了个书房和实验室……正房三间都用完了,厢房和偏房都住着人呢,人家丫鬟小厮也不能睡同一间房间,这不是必须的?”姚芹细数着。 云破军同意姚芹的说法,但是这意味着自己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搬出去……毕竟小云同志通常是个月光,没钱用来租房。 适时,姚芹提到:“房间里有榻,还能加个屏风。” 云破军斜眼:“你睡榻?” 这年头,榻的大小和床是没办法比的,睡是能睡, 但是也别想摊成“大”字形就是了。 姚芹捏了捏手指:“床榻之别,咱们可以每天比试决定?” 看到姚芹举动的云破军:说什么比试决定!还不是诉诸武力! 诉诸武力这种事情,不是已经决定了自己睡榻吗?!谁能肉搏打得过力能扛鼎的女壮士? 缩手缩脚和姚芹共处一室……云破军宁愿去睡军营! “我去看看现在军队的情况,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家住了,就在军营歇息了。”云破军找了个理由。 看到跑的飞快的云破军,姚芹后知后觉:这小子好像被我吓到了,特别担心自己的贞操?! 不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不相信我啊! 结伴进来汇报工作,特意等云破军走了再进不想被他说的莫子焘和薄采其听到了姚芹的嘀咕声,两人对视一眼便交换了同样的信息: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下限太低! 低到大家都分不清,姚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莫子焘就忍不住问了:“所以你真打算一直和云破军过下去,不和离?” 姚芹挠挠头:“等地位稳定了,云破军需要娶妻生娃了,再和离也来得及?” “他要是没打算生孩子,不和离也没关系吧,反正我不打算生孩子,算起来,和云破军维持婚姻关系也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所有人当中,他已经是我最不抗拒的成婚对象了。”毕竟两人多年兄弟,有相似的思考方式和兴趣爱好,云破军也能理解姚芹绝大部分的“离经叛道”,在后世也是很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至于不生孩子这事,姚芹早就和手下的心腹大将们通过气了。 虽然大家也担忧姚芹的继承人问题,但是听说姚芹不打算生,大家还是松了口气。 继承人这种,可以抱养其他人的,只要当事人自己不在意,手下们一般也不会在意,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古代大臣催着没有儿子的皇帝过继侄子了……但要是姚芹因为怀孕生子嘎嘣掉,她的所有心腹都能气到吐血而死! 如果是战场受伤或者身体生病,那还能说是天灾人祸,但要是因为生孩子……心腹们没办法接受。 哪怕姚芹做了产钳出来,大大降低了难产率也不行! 一个政权的老大,他可以因为重病而死、可以因为重伤而死,但是不能因为难产而死,那样北疆所有人都会被其他地方的势力嘲笑一辈子的!就算北疆一统江山了,也会一直被笑的! 也是云破军不知道姚芹早就明确的打算,如果知道的话,他就能很清楚的明白,姚芹真的是口嗨而已,就是云破军主动,姚芹都能一手掀翻他让他离远点——毕竟这时代真的没有什么靠谱又安全的避孕措施。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莫子焘和薄采其都会觉的姚芹是真的狠人。 在两人的成长环境和教育中,出了出家人,有哪个女人不急着在成婚之后生儿子的?但是偏偏有姚芹这种,和出世半点关系没有,爱权利爱美食爱搞事,这么接地气, 却敢为了权力直接断绝自己生育的可能? 姚芹也是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嘲笑他们,是他们平时就没关注过女性。 不生孩子哪里是姚芹一个人的选择?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宫里不出嫁的宫女,就是年龄到了可以放出宫的时候也不愿意出宫嫁人,才留下来升职当的姑姑嬷嬷啊? 还有很多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不愿意嫁人当陪房、不愿意给男人当小妾,就是因为人家丫鬟觉得,靠小姐比靠男人靠得住地多! 莫子焘和薄采其一起过来,也确实是有事,两人和姚芹讨论了一下领导夫妻之间的关系之后,就开始了工作的汇报。 “最近改良的纺纱机已经可以一次性纺织三十六条线了……” “各地学堂期末考卷和成绩出来了,教育的城乡差距还在增大……” “最近实施的鼓励性农作物返购效果不算太好,要考虑是否要加大相关作物种植的补贴……” “目前戏班子最新的反家庭暴力普法效果好像不是特别好,还需要进一步跟进,可能需要重新打磨剧本。” 在几人讨论正事的时候,来到军营的云破军也看到了反家暴的戏剧。 “这戏剧,有点东西啊,大家确实不应该随便打自己的家人,这样是不对的。”云破军发表着感言。 “但是家里人脾气上来了,打几下多正常啊!我小时候也被我爹娘用棍子抽呢?现在的小孩子哪里有那么金贵?”有人说道:“特别是有一些淘气的、不好好学习的,你不教训他,他都不知道要学好呢!” “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讲道理哪有用啊?就是要打疼了,才知道乖!”有人附和。 “虽然如此,但是打妻子的人确实是少了,毕竟你敢打人,人家就闹起来,工厂都让离婚呢!谁还敢打啊!”有人提及。 “你这也是想当然,闹出来的都会少数,那些确实打得厉害的,我都看不过去,但是普通的那种,别说村里,就是家里女人在做女工的城里家庭,不耐烦的时候打一巴掌的,还少吗?大家不都是忍忍就过去了?”有人立马反驳道:“这个反对家庭暴力,就是不现实的嘛!非要说什么家人之间的暴力和陌生人之间的暴力一样,那能一样吗?我打一下妻子孩子,我妻子生气用擀面杖锤一下我,难道我们都要接受再教育?这样的话,谁养家啊?” 相比于这些人,云破军是坚决拥护反对家庭暴力的规定的。 一听到大家的话,云破军就忍不住反驳:“就是互相之间生气,夫妻互殴也是不对的!不管是丈夫打妻子还是妻子打丈夫,都应该被劳动教育!你们这些人觉得这个没有普及的必要,无非是因为你们年轻力壮,要打也是你们打别人,不会是别人打你们!但是你们也有老了的时候,要是你们老了之后,儿子女儿女婿儿媳妇动不动打你们几下,你们能高兴吗?” “他们敢!那可是不孝!”大家立马生气道。 “可是有些老年人脑袋糊涂了,和小孩子一样,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只有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懂啊。”云破军把理由原封不动的还给不支持的人,顺便补了一刀:“再说了,都这把年纪了,不是脑子不好记不住,就是靠子女养着,还不是忍忍就过去了,还能去告子女不成?他们要是被官府抓去再教育了,谁做工养家啊?” 众人不由沉默了,有人也开始了思考。 这一刻,云破军就是反对家庭暴力第一线的战士。 云破军心想:毕竟我现在的妻子姚芹,她是真的有可能打我,而我打不过她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71 章 家庭地位如何,云破军还有待和姚芹拉扯。 此时云破军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蛰伏还是和姚芹争权。 好在云破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偷偷派人给云居安送了消息。 云居安是前后脚收到云破军平安的消息与云破军的信件的。 当然,信件肯定是加密版本,北疆出来的人都学会了姚芹那一套密码,转译加密或者以一本书为蓝本,总归就是让一般人没办法知道自己信件里写了什么。 这种做法对于目前的各方势力而言,都非常安全。 没有算力强大的计算机、也没有培养出足够的数学天才,这种密码的破译,真的只能是撞运气了。 当然,姚芹即使知道一开始密码破译是根据各个英文字母出现的频率推测的,她也没办法采用,毕竟常用字母只有26个,但是常用汉字有上千个啊! 所以,拿到云破军的信件之后,云居安第一时间就是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默默地做好了翻译工作。 翻译完成之后,云居安才知道云破军说了些什么。 在云居安看来,如何应对姚芹,确实是目前最需要明确和解决的问题,这也决定了自己家族的两个发展方向。 如果蛰伏,就是坐看姚芹发展北疆,努力在北疆的人才中发展自己人,在姚芹把北疆发展好、吞并了北方相当多的势力之后,再一举摘桃子。但是蛰伏也有一定的风险,有时候,强龙趴久了,可能真的就被人当作蚯蚓了,等姚芹起势之后,云家能够得到多少支持可不好说。 相反,如果现在云破军要和姚芹相争,一定会有很多将士支持,未必没有胜数,风险就是可能很快失败,或者哪怕成功,因为没有姚芹的存在,北疆的发展也会停滞不前。 归根到底,这是一个要权力还是要发展的问题。 而云居安并不辜负十几年前姚万里对他的评价。 对于这个问题,云居安很洒脱:“如果我们当皇帝是为了让大家日子过的更差,又会有多少百姓愿意一直支持我们?” 云居安当即挥墨,给云破军写了一封回信。 云守边来找云居安禀报的时候,看到了云居安回信的封面,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是破军的来信吗?” 云居安点点头。 “他是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们吗?”云守边继续问道:“他当初的失踪,是不是意外啊?” 云守边始终觉得弟弟的失踪和姚芹有脱不开的关系,不然姚芹当初怎么那么痛快放云破军出去追击萧虎京,云破军这么有认路天赋的人又怎么就偏偏迷路了? 阴谋论的云守边甚至怀疑,是不是姚芹和萧虎京勾结在一起,特意把云破军骗出去,就是为了获取云家在北疆的基业。 对于云守边这个怀疑,云居安只能说他实在是想得太多。 “你弟弟又不是个傻子,姚芹要怎么和萧虎京勾结,才能让他自己失踪?他们要是勾结,也应该 是大军压阵直接灭杀你弟弟,而不是让他跑到了西边去!”云居安说着,下了判断:“这失踪很显然就是破军自己的问题!” “而且如果是姚芹害了破军,你娘是不可能和她合作的。”云居安说的很笃定,相信自己妻子对于儿子的感情。 说起亲娘,云守边就忍不住皱眉:“我听说,娘她公开支持姚芹?” 云居安知道的更多一点:“她不只是公开支持姚芹,而且你弟弟回来之后,她也没有支持你弟弟夺回家业。” 云守边听到这里就特别不解:“姚芹是拿我的儿子女儿威胁娘了吗?不然说不通啊!” 也是云守边不知道下降头这种说法,不然云守边一定会怀疑姚芹采用了邪术,让自己亲娘变得行为奇怪。 听到云守边的话,云居安差点就笑了。 “你娘这样,其实也挺正常的?”云居安说着:“你出生之后,你娘修身养性,你是没有见识过,她在怀上你之前,可能搞事了。” 云居安当初会挑中沈芙芷当妻子,就是觉得她这个人很有“劲”:“在当你娘之前,她首先是个雄心壮志的女孩子。” 所以,对于沈芙芷的举动,云居安并不陌生:“姚芹这算是找到拍她马屁的办法了,我看她是舍不得回家当老夫人了。” “可是就算这样,娘也没理由不支持破军啊!”云守边觉得很奇怪。 “确实,”云居安说道:“要说她不支持你,我还能理解,毕竟你一上位,第一个就是要她做表率回归家庭,但是破军不是这样的孩子啊,破军也挺支持女性出来工作的,肯定不会阻碍自己亲娘,你娘没理由不支持他啊?” 云守边:我怀疑你在攻击我,并且有证据! 云居安虽然不解,但是大致的意见已经拟定,于是没有针对沈芙芷的事情发表意见,就把密信再次秘密地送给了云破军。 送走密信的时候,云守边还在问道:“所以爹你是指导破军可以找哪些人一起联合掀翻姚芹吗?” 云居安无奈地说道:“掀翻姚芹?你在想什么啊?你爹我想的也只是施压和平政变,你不会不知道姚芹的爆炸发明啊?” “我和你弟商量了,决定让你弟好好蛰伏,等我们一统南方,就吹响北伐号角,你弟和我们里应外合,正好。” 云居安说着,又有点庆幸:“幸好姚芹是以云家儿媳妇的身份拿到权力的,既然接受了这个名头的好处,那么未来也不方便否定,我作为公公,南北合并的时候压她一头,不是很正常?” 云守边并不看好:“姚芹这么离经叛道的人,可不像是会屈服于一个公公的身份的。”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都会你的敌人呢? 云守边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这些年可没少研究姚芹那套理论,对于姚芹的了解,那是远远高于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 此时云破军还大开眼界一般地看着姚芹冷酷无情地下决定。 几个月前,当姚芹已经确定 要接管北疆之后,就给自己的姑姑和堂姐发了信件,让她们带着近亲属来北疆。 因为姚家人把自己作死的亲戚我们绝对不管摆在了明面上,姑姑和堂姐的婆家也没敢尝试自己的脖子是不是不铡刀硬,加上北疆势大,想当然地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姚家的提携之下能够有成绩,于是包袱款款麻溜地来到了北疆。 来到北疆之后,这些人才发现生活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 或者说,北疆整个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作为一把手的亲戚,不仅没有好处,要跟那群泥腿子一起竞争考试当官,还要接受更严格的监督,杜绝什么“利用影响力受贿”! 北疆这种严防死守的样子,当官还有什么意义啊!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嘲笑过姚芹的天真:这当官的,哪有不贪污受贿的? 但是很快,姚家出嫁女的婆家们就见识到了姚芹的厉害之处。 先说贪污。 因为贪污的钱基本源于公款,而公款不会随意地被消耗掉,不管怎么做,账务一定会出问题,不是前后账本没办法平,就是虚报物价,这些事情恰好又是会计审计的范围。 姚芹只是养了一批比较擅长算数的人,交给他们审计核算的本事,就让大部分贪污犯无所遁形。 因此,北疆的官员们早就知道贪污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贪污走不通,按理说受贿是没那么难查的。 在权限范围内给予人家一些好处、偏向对方一些,或者干脆偷偷透露一些衙门的计划,让对方可以提前动作,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好查。 毕竟你不能盯着每个官员下班之后干什么啊! 受贿又不像贪污要平账本,人家偷偷拿了金银珠宝过来,你姚芹能怎么查? 姚芹她根本不从源头查。 你受贿者的目的是什么?不都是想要好的生活? 可是我们北疆的东西,都是配售制! 我们北疆全域,都只允许花费衙门的铸币,不允许私人金银流通,发现有人用私铸的金银付钱的,所有商家都有举报的义务,不然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就会从官员身上变到了商家身上。 然后姚芹又搞了个骚操作,她没年都给金银换个模子,上面还刻印了年份,所有人都只允许用当年的金银,不然也视为有问题。 啊,你说没花出去的怎么办?没关系的,衙门提供一比一兑换服务,可以把去年的银子换成今年的花。 反正有金银的人家也就那么多,铜板不受影响,大家习惯了兑换之后,也就不再觉得多么麻烦了。 加强对于金银和首饰店的管理之后,北疆所有的金银流通都需要从衙门过一手。 这么一来,除非受贿官员的爱好和葛朗台一模一样,就享受攒钱的乐趣,不然花不出钱的官员受贿了也没办法改善生活。 北疆官员都管理的这么严格了,想当官的人的考核更加严格。 姚芹堂姐夫的一个弟弟试图作弊,被沈芙芷手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对方被抓到之后还在叫嚣自己家是“皇亲国戚”,被拉来衙门,正好给调研基层情况的姚芹和沈芙芷碰到了。 于是,客串了一把两人护卫的云破军就听到了姚芹和亲娘的对话。 “正愁最近学风越来越不好,这不给我送了个儆猴用的鸡?”姚芹说道:“既然对方作弊已经确定,那就成绩作废,送去采石!” 姚芹面目冷然:“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在考试这件事情上动手脚!”! 第 272 章 对于华国人来说,在公平统一的考试中动手脚,那愤怒程度堪比被刨了祖坟。 北疆现在的官员选拔考试,相当于是高考和公务员考试的结合体,姚芹正是要靠这种考试脱离阶层桎梏大范围选拔人才,把北疆唯才是举的名声打出去,这时候谁要是敢动考试,那就是坏了北疆的根基! 对于这种人,别说观念被影响了二三十年的姚芹,就是北疆其他掌权者,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也就是人是姚芹姐夫的弟弟,不然沈芙芷的手下直接就把人发落了。 确定了这位弟弟的归处之后,姚芹专门去见了自己的堂姐。 “我让人抓了你的小叔子,他后面会被送去采石场做苦工,刑期之后司法部门定了之后会告知你们。”姚芹说道。 听到姚芹这话,大姐姚葵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小子迟早会出问题的。” 姚葵和姚芹说着自己和丈夫的不容易:“这小子是家里的老来子,今年也才十八岁,比你姐夫小了十来岁,家里难免多疼爱了几分,我们也很难改变老人的教育方式。” 这么说着,姚葵又开始说情:“他虽然胡闹了点,但真不是个坏孩子,这次就是一时动了歪脑筋,采石场对他来说真的待不下去的,你看能不能?”姚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姚芹微微一笑,说道:“不能!” 姚芹再次说道:“大姐你们进入北疆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在北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不是什么虚言,勿谓言之不预,当初你们是怎么保证的?” “如果说说情就减轻他的处罚,后面北疆的考试还有什么公信力?”看到想要说话的姚葵,姚芹继续给出一击:“你话没说出口,我也就算了,但凡你刚刚说出口,哪怕你是我姐姐,意图妨碍司法公正,也足够送你去和你小叔子作伴了。” “说起来也正好,你们这么担心他在采石场过得不好,你过去采石场和他做伴,顺便伺候他,不是很好吗?”姚芹微微笑着,目光射向躲在屋子里的人露出来的门缝。 姚葵的公婆一同捂住了胸口,只觉得刚刚似乎在面对一头凶兽。 姚芹动作舒展地站了起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姚葵说道:“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父亲母亲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被判刑的,家里的孩子不允许考北疆的公开考试?已经当官的,都要调职回避?” “你们尽可以动作,别人恐怕都要一边嘲笑你们是傻子不要一家子前程,一边占据你们空出来的位置呢。”姚芹掸了掸袖口:“该说的我都通知了,告辞!” “我送送你!”姚葵说着,追着姚芹出了门。 出门之后,姚葵一改之前担心的表情,笑意盈盈地对姚芹说道:“多亏了你跑这一趟,不然我要头疼死了。” 姚芹嗤笑:“你就是当惯了好儿媳,太给他们脸了!” “哎,如果不是为了夫妻关系和谐,我怎么可能理他们这种无理的要求?什么我 妹妹都是主帅,这点小事和她开个口就行了,什么都会因为姚家不近人情,才逼得他们的好儿子好弟弟作弊,什么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姚葵说了说着,都气笑了:他玩丫鬟小妾的时候怎么不说他还是个孩子呢?但凡他花点心思在学习上,都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 “蠢归蠢,他看人还挺准,那个和他交换成绩的考生,确实考的不错。”姚芹笑了声。 “这么说来,这还是个人才?”姚葵说完,又犹豫着问:“这种人才,也要和我那蠢货小叔子一起去采石场?” “不是所有聪明人都是人才,这人就是自以为,觉得北疆的官吏太过辛苦,不想在北疆干的那么累,但是又不愿意清贫地活着,于是想出来这种代考的主意,自以为赚钱比官员们轻松多了,”姚芹笑:“这种人,就是考上了,多半也有些经济上的问题,现在好了,他不想吃工作的苦,就要吃劳动的苦了。” 听到姚芹的话,姚葵看她并没有展露出对于人才的惋惜,不由感慨:“你现在是人手多了,都看不上这种人了?” 姚芹略带得意地挑了挑眉:“这可都是我百年树木十年树人,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学生们。” 姚芹这话一点水分都没有,姚葵哭笑不得地再次谢过姚芹的帮忙,又回去面对婆家人去了。 离开之前,姚葵还提醒了姚芹一件事情:“这次这种作弊,也许不是一个两个人干过,说起来,还是你们制度有漏洞,还是赶紧改一改吧。” 姚芹只管点头:“我知道,已经堵上了,你放心就是。” 等姚芹回到家中,万大妞给她端来了晚饭剩下的蒸红薯和青菜肉丝,给姚芹当次来的晚饭。 “你去你姐姐家了?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把脸一板,他们家人都没敢出来。”姚芹得意地说道。 听到姚芹的话,万大妞放心地点了点头:“你姐她那个婆家啊,真是一言难尽!” 说完,万大妞啧啧了两声:“这都是你爷爷挑的好女婿!” 姚芹并不想掺合爷爷奶奶之间的战争。 说起作弊,万大妞的好奇心就上来了:“说起来,你姐夫那个蠢弟弟,是怎么作弊的?又是怎么被抓到的?” 姚芹一提起这些人的骚操作,也不得不感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首先,考生们会找到一些没有显著生理特征,并且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替考。 在找到替考之后,考生也不会直接让对方替自己去考试,毕竟考场上总有那么一些记性好的人,万一被以后的同僚记住了怎么办? 他们就想到了李代桃僵的主意。 替考和考生都是真实报名参加了考试,只是经过检查之后,在去座位的路上偷偷交换准考证,坐在了对方的座位上。 为什么要坐在对方座位上,那是因为姚芹的每张卷子都要编码,要填写座位号,一旦收卷的时候发现座位号不对,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了。 相比而言,因为古代没有照相机,所以画像和人的相似程度并不高,也给了他们瞒天过海的机会。 大家互相坐在对方座位上,用对方的名字考试,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姚芹只能说,想出这个办法的也是人才,但是人才也架不住金主坑啊! 替考的人杀了姚葵小叔子的心估计都有了。 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在申论里写明了自己生活的村庄,因为泄露信息被改卷人员盯上,而后去查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作弊? 万大妞听到姚芹给出的解释,不由也同情起了替考的人:“这说明就是替别人考试,也不能只看钱啊,还是要看对方的水平才行。” “他们也是活该!就是我姐她公婆想当然,还以为能捞人。”姚芹吃完了饭菜,放下碗筷说道。 听到姚芹这话,万大妞也忍不住感慨:“当初你爷爷就是看着你姐夫出息,而且平时老实可靠,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你姐夫这人确实可靠,有责任感,对你姐也挺好的,但是问题是,他老实可靠就是因为他在家不是被偏心的那一个,他爹娘没有教他,才把他养成了可靠的人,他爹娘言传身教的那两个,简直了!” “要不怎么说买猪看圈呢?要不是你姐夫这么个突变的,你姐夫那一家,就是一家子好吃懒做白日做梦的!”万大妞不满地说道。 说完,万大妞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姚芹的身上:“虽然你成婚只是为了掌权作出的权宜之计,但是结都结了,云破军也没死,你们两总是要把日子过好才行啊。” 万大妞其实也不太习惯北疆动不动离婚的风气,觉得孙女都嫁人了,自然要先想办法培养培养感情,实在培养不出来就再说。 “讲实话,破军这孩子,也算是你爹、你叔伯和你爷爷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都说不出破军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显然是个好孩子,而且你们两关系也好,从小就能玩到一起去,这种情况下你们都过不到一起去,那只能孤独终老了,你们也没可能和陌生人磨合成功的。” “谁说不可能啊?我和云破军,随便和谁成婚,对方不捧着让着我们?” “一直一方捧着让着,那是过日子吗?人家那是看你们的权势来的,万一有一天你们跌落了,人家第一个踹了你!” “所以啊,你和破军一直分房睡,这也不是个事啊!” 姚芹觉得自己不能更冤枉:“那是我分房睡嘛?那不是云破军天天住军营?” “山不来就你,你可以就山嘛!他睡军营,你也和他一起就是了!”万大妞提点:“这夫妻感情,就是朝夕相处,才看对方越来越顺眼、越来越好看的。” 听到万大妞这话,姚芹还不能说她不对,只能感慨:“奶你真是厉害了,曝光效应你都懂啊!” “我这就是不听会吃亏的老人言!” 说完,万大妞就把姚芹房间的铺盖一卷收了起来:“你今天要是不去军营,家里也没你睡的铺盖!” 姚芹:……“可是,我可以去云府睡啊?就是因为云家是我的天下,没有独立房间的云破军才跑到军营去的啊!” 万大妞:“我还真不信了!我今天不把你们两整明白了,我就回去改和你们姚家姓!” 生活不易,姚芹叹气:“何必呢奶?我们这属于缘分未到,强求会天打雷劈的!” 听到姚芹的话,万大妞第一反应说道:“打雷不是天神发怒惩罚,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就是被雷劈了,也不代表被劈的就是坏人。” 姚芹:该说不说,婚姻关系课的效果不好说,但是我这自然常识普及课,搞得还挺成功?! 第 273 章 姚芹虽然欣慰自己的普及教育做得好,但是依然发愁长辈们的催促。 在长辈们看来,结都结了,虽然当初是为了利益,但是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么过夫妻生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人家那些夫妻,成婚之前都不认识对方,婚后不照样过日子吗? 哦,你说你不能生孩子啊?那也没事啊!也不是所有夫妻都有孩子啊。 姚芹:虽然但是…… 好吧,那些话对奶奶这一辈的人来说,都没用! 姚芹就差去求万大妞,没事多关注一下四叔的婚姻生活和自家的大龄单身男青年们,别盯着孙女了! 但是考虑到叔叔和兄弟们最近干活干的辛苦,还有点底线的姚芹没忍心用出祸水东引这一招。 不过很快,姚芹就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了。 在最新的会上,云破军专门提出了西方国家的情况以及路途中遇见匈奴人的遭遇。 “所以匈奴下一步,是打算经略西方?”北疆智囊团们不由分析起来。 “西方那边大多都是不毛之地,他们的眼光怎么放在那里?”有人不解。 姚芹却摇头:“不毛之地是你看到的紧挨着我们那一块,再往西边走,有气候温和适合耕种放牧的土地,有漫长的海岸线,关键是,还有地底下的能源。” 虽然不知道姚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北疆智囊团已经接受了姚芹“生而知之”的事实,没有过于追问,毕竟看姚芹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哪里是看书学习能够学的到的? 姚芹这么说了之后,智囊团便开始在这个基础上分析起来。 “这么说来,西方的土地也挺有价值的,不能都给匈奴人占了去,要不然咱们也派人出去抢?”说话的人看着云破军:“正好云将军已经去过一次,可以给咱们带路。” 有人也有不同意见:“西边怎么样,咱们一时半会儿手不能伸太长,不然多线作战,后勤压力太大了,要我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匈奴赶到西方去,先让他们和西方的国王啥的互相攻打消耗一番,等我们腾出手来,再接手他们打下来的土地?” 听到这番话,大家不由点赞:“阴险啊!还是你阴险!” 这和让匈奴人替自己打地盘有什么区别?! 众人都很赞同这一办法,有人已经开始出主意了。 “要我说,围三缺一这办法永远不过时,咱们把匈奴人往西边赶就是了。” “匈奴人又不是傻的,往那边去了,人家也会绕个路回来的啊!现在关键的是怎么让匈奴人自己愿意西迁。” “或者作出我们要和他们抢西方地盘的架势,好东西大家都着急抢,他们肯定会加大对西方的兵力投入?” 众人谈论着,都已经要定下给云破军任命西征大将军的名头了。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姚芹皱着眉头扳手指,一言不发。 姚芝最先注意到了姚芹的不对劲之 处,问姐姐:“怎么了?” 姚芹像是被姚芝惊醒一般,抬头看了眼讨论中激动地面红耳赤的众人,说道:“我就是在想,西方这年代是不是瘟疫频发来着?” 瘟疫两个字一出口,哪怕姚芹的声音在争吵声中显得非常轻微,周围都不由为之一静。 在古代,大家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瘟疫,也听长辈、邻居们说过瘟疫的可怕。 古代对抗瘟疫最常用的做法就是封城。 因为没有有效的对抗传染的手段,在瘟疫初始,就会封闭村庄或者小镇,如果发现的时候已经扩大,或者瘟疫流传过快,便只能封城。 封城之后,等人都死光了,瘟疫的病毒细菌没有宿主了,或者等那么一些有抗体、身体不错的人扛过去了,再给城镇解封。 朝廷会派一些大夫过去,但是真的能够解决瘟疫的大夫,古往今来也没有多少个,但凡出现一个,都能青史留名。 在这种情况下生活,大家是在经历真正的大逃杀。 古人闻疫色变,就是因为这是一件赌命的事情。 姚芹还在思考:“这年头那里是不是有什么黑死病、天花、伤寒来着?”姚芹当年外国历史只学了些课本的内容,就没有深入研究过。 不用深入研究,大家单是听到姚芹爆出来的病名,一个个都心惊胆颤了起来。 有人已经看着云破军,默默挪动地离他远了点。 云破军:倒也不用这么明显…… 主管医疗卫生的司长硬着头皮给姚芹报告:“之前云将军那一队回来的人,我们都没有隔离,是不是……?” 姚芹听了这话,反应过来:“他们啊,他们有人生病吗?”姚芹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看着姚芹投注来的目光,摇了摇头:“我们一路上没有人生病,受伤的人也没有发烧。”毕竟大家携带了足够的大蒜黄金素。 听到云破军这话,众人都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感染风险小了很多。 姚芹点了点头:“那还是隔离一下吧,我记得他们是从北疆驻点直接快马回来的边城?那就在驻点和边城实行一下一级防疫应对措施,也是做个演练。” 姚芹这么一说,众人松下来的气又提了起来。 “西方这些病,潜伏期很久吗?”大家看云破军仿佛在看一个病原体。 姚芹摇头:“怎么可能有病毒潜伏期这么久都还没一个人发病的?潜伏期长是小概率事件,只有个别个体会这样,如果他们有感染,早就有人撑不住病倒了。” “而且我记得你刚刚是说,你们遇见匈奴之后,一头栽进了沙漠,过了七八天才出来是吧?”姚芹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点头。 姚芹更加放心地说:“一般病毒在高温干燥的环境下都活不了太久,他们这也算是被动消毒了,问题不大,大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自己的小命。” 姚芹说的轻松,手下却不敢放松:“那我们一级响应是因为……? ” “演练嘛!”姚芹说道:“我们放松了太久了,明明有人远方归来,居然都没有先行体检隔离,这是没事,要是有事呢?咱们手拉手下去和阎王爷忏悔我们的疏忽?!” “而且只是一级响应而已,这还没到三级四级呢!” 手下:三级是要封城的好不好?!四级,四级我们在座所有人能不能有命都不好说! 早在进行北疆行政部门改革的时候,姚芹就已经带着卫生部门的人做好了传染病形势的分级,确保大家能第一时间完成抗疫工作。 庆幸的是,因为穿越前的祖国有做过类似的工作,而且当时大家都比较关注这一方面,所以姚芹有现成的作业可以抄。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医疗水平的限制,传染病的分级也要重新找大夫们开会鉴别。 比如伤寒,在古代就是会要人命的传染病,而且传染性不低。 对于北疆来说,一级响应,大概就是严格限制监控人员流动,并且统计各城区患病人员情况,关闭对外堂食等举措。 而且如果边城一级响应了,那么他们周围其他城市都要一级响应,严格排查入城出城人员的健康状况。 手下的人都很犹豫:“既然他们都没有患病,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姚芹很肯定地说道:“有必要。” 说完,姚芹又对姚芝说着:“我们启动之后,记得把消息透露给匈奴人,他们要是打听,就让他们知道西方的传染病。” 听到姚芹这话,脑子快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演练,是在防止匈奴人带病毒过来啊……” 这么一说,就有毒士建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提醒匈奴人,就让他们自取灭亡不好吗?” 别说,真有人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姚芹脸都黑了:“你以为病毒是投毒呢?!传染病传染病,是会传染的好不好!” “那我们只要封锁边疆,别让匈奴人过来,靠近的一律射杀不就好了?” 先别说这个主意多不人道,让姚芹听了头皮都发麻,就说北疆真这样做了,那也没办法阻断传染病啊。 “你能杀人,能杀干净打洞过来的小动物和鸟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畜禽共感疾病?!” “而且你们也知道,匈奴人流行天葬,因为这事你们还嘲笑过他们是蛮荒之人,没理由不记得了吧?” 姚芹深吸一口气:“那些天葬的人,尸体被食肉和食腐的鸟类吃了,鸟类携带病菌来到北疆境内,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安全吧?” 传染病永远是人类需要共同携手对抗的,所有试图通过传染疾病损伤对手实力的,永远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姚芹骂了一通,明白重要性的众人立刻将会议决定执行了下去。 这时候,北疆基层的执行力就和其他势力展现出了区别。 西南王的探子入夜之后听到有人敲门,顿时紧张了起来,和同伴对视一眼 ,暗自准备了武器,提心吊胆地开了门。 开门之后,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进入门内:“户籍登记你们家里就夫妻两个,最近有没有收留外人住宿?” “没有。”探子暗自警惕,心想是什么地方暴露了,惹来了怀疑吗? “没有是吧?把你妻子叫过来,你们俩测个体温,记得最近七天都不要出小区,如果有工作,要工作单位凭条才能出门,自己做生意的话……”说着对方掏出最新研发的体温计,银光在探子们面前一闪而过。 话还没说完,基层工作者就看到这家的墙头翻过去了一个人影:“什么人?!” 周围顿时喧哗起来。 探子直接亮出了武器,看到周边的人不敢上前,直接一个快步,翻墙而去。 徒留只是来做疫情普查的基层居委会人员和被借调加班的小吏一脸委屈地对着赶来的差役说:“我就是确定一下人数,让他们测量体温,他们其中一个人就翻墙跑了,另一个掏出软剑就对准我们,我们没人带了武器,也不会打架啊,就看着他翻墙没了人影。” “他们这一看就是做贼心虚,本来抓捕犯人也不是你们的工作职责,面对武器威胁放跑了人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们又不会被追究,你这么委屈做什么?”来勘察现场的差役头头不解地问道。 防疫工作人员:“因为我们今天内要把这个街区的登记做好啊!他们跑了,我们要向上报告,要维护现场等你们来,你们结束工作之后我们还要继续询问,这都大半夜了,我们晚上连觉都不能睡,还不委屈吗?!” 差役头头同情地对小吏说:“我们尽量搞快点,你们的话……这是运气,偶然一次,也免不得的。” 说完这话的差役头头两个时辰后再次看到了这位小吏。 “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们想进去查他们家马匹的情况,结果刚走进去一点,我同伴就被他们砍伤了。”小吏说道。 “砍伤?这么嚣张?!” “对啊对啊!”同伴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然后他们骑上马就跑了,跑的时候还朝着我们放冷箭想要灭口,还好我们机灵,躲起来了。” “你们只是看马,怎么惹到他们的?” “他们有金子放在马棚没来得及收起来,后来他们逃走的时候还拿包袱搜罗金子,我们都看到了!”小吏说道。 “这是悍匪啊!”差役们特别重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他们抓捕回来。” 说完,差役头头忍不住问受伤的人:“你这都伤了,是不是去歇歇?” 受伤的人长叹一口气:“算了吧,这时候哪里找得到人来替我,还有几l十户户,今晚熬一熬,干完我正好明天去休病假。” “我就怕第三次我伤的就不是胳膊了。”居委会工作人员神情哀怨。 “没事的,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大家都起来值守了。”差役头头说道:“你们躲好,大声喊救命就可以了!” “别了吧,比起喊救命,我希望后面不要再有这种情况了。”被借调来的小吏嘀咕:“基层居委会也是不容易啊。” “肯定不会有的!”差役头头肯定道:“我们北疆的治安多好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你们能碰到两次,都很稀奇了!” 说完这话的一个时辰后,差役头头再次见到了这两位倒霉蛋。 这次又碰到了什么……?差役头头欲言又止,最终抬起手,看到对方受伤的胳膊,转了个方向拍了拍借调小吏的肩膀:“你们这运气…我…就…节哀?” 小吏们:TAT!! 第 274 章 查瘟疫结婚查出来一群间谍和犯罪分子这种事情,任凭北疆智囊团走一步看十步,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收获。 “听一个被抓捕回来的说,他看到体温计的银光一闪,以为是我们的人伪装了,实际是带着武器要抓他们,所以才狗急跳墙。”有人报告道。 要不是北疆发生了这些事情,姚芹都快忘了前世看到的新闻,什么逃犯因为健康码被抓之类的,和北疆现在的情况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也反应了北疆现有的问题:“我们抓了多少个探子了?” “不排除有心理素质好,没暴露出来的,单是暴露出来的,已经抓了有五队了。” “五队,还不是五个人,咱们北疆一向自诩管理精细,但还是和一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漏人,你们搞户籍和搞情报的,工作都没做到位啊。” 听着大家的讨论,姚芹替姚芝和户政司说了句公道话:“除非我们不再接收外地流民,不然这种事情很难禁止的。” 说完,姚芹又强调了一下:“就算不要流民,除非北疆不再招揽外来的人才,不然人家想要派探子,总是有办法的。” “人家的人才,哪里舍得派给我们……”有人嘀咕道。 姚芹笑了笑:“可是我们找人,要的又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而是具有一定逻辑能力和常识,能够做好工作的小吏,识字能干活的人,人家怎么舍不得?” “换句话说,派出去的探子,有多少是不识字的?不识字的,人家怎么获取军政情报?” 听了姚芹这话,大家都微微沉思:其实不识字的也有,那些美男美女探子又不是假的,只是在北疆美女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北疆还会给探子扫盲,所以才显得我们抓到的探子都识字罢了。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不对外招人……”北疆发展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力资源了。 甚至不是缺人才,而是是个守法良民,北疆都缺!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杜绝外来的探子,现在挖出来的是埋地浅的,那些埋地深的探子,这时候还在乖乖响应传染病防治呢。”姚芹说着,话音又一转:“不过我们虽然不能杜绝,但是确实可以做到更精细的管理,减少这一类的情况。” 这么说着,姚芹问道:“我记得有一个二人小组碰到了三个有问题的?” 提起这两个人,大家都有耳闻,忍不住笑了:“碰到了两个探子、一对匪徒,还有一窝盗墓贼,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听说安全司已经考虑借调他们,蹭一蹭他们的运气了。” 姚芹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笑,笑完之后,紧跟着说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按照街区来进行普查的,既然他们碰到这么多,就说明那个街区有这些探子盗匪觉得合适的地方,你们总结一下共同点,例如邻居之间比较陌生有距离,或者是周围人员复杂逃跑方便之类的,有针对性的进行排查和防范,应该能够改善一下。” “而且也可以鼓励民众 一同观察邻居,举报有奖?[(,给一些可以优先被招工之类的好处,虽然这样抓到的大概率都是小鱼小虾,但是对他们来说,工作也不好开展了。” 姚芹这话听着很有道理,相关部门连连点头,户政司更是拍胸脯说,这就叫各个居委会的头儿来开会培训,让大家管理好辖区居民,及时举报有问题的人,换取美好人生! 抓到探子盗匪这事,只是一个值得在工作会议上提一提的小插曲,大家的重点还是放在了这次防疫发现的缺陷上,以及匈奴人的反应上。 有人实在不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匈奴人,反而这么拐弯抹角地让他们知道消息?” 听到这话,姚芹等人也很无奈:“匈奴那些高官,脑子里的九曲十八弯不比南朝的少,直接说,他们会不会相信、会不会重视,都是一个问题。” 云破军更是大胆发言:“别人不敢说,萧虎京要是知道了,肯定先是惊讶,让手下注意疫病,而后怀疑,开始阴谋论,觉得是北疆故意拖慢他们西征的脚步,虽然不至于适得其反,但是效果如何可真不好说。” 在场了解匈奴高官的人,都觉得这话再正确不过了。 一代雄主,能够出现匈奴王一个人,就已经很厉害了,其他人没有匈奴王的眼光和决断,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这种“正常”让姚芹颇为头疼,但是不得不说,如果有一天匈奴直接告诉自己一个消息,北疆的人也难免会将信将疑。 “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打听到消息,才会觉得自己是拿到了正确的信息,”姚芹说着:“才会重视瘟疫这件事情。” 云破军在一旁嘲笑道:“顺便也扒着北疆学怎么预防瘟疫,我还不知道他们吗?都会一群学人精!” 云破军这么一提,所有人都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怎么能不自傲呢?要知道现在其他势力都在学北疆怎么治理,有些势力送人来北疆,不是为了当探子打探消息,纯粹就是为了能够学到北疆的知识和先进的管理经验,这多值得骄傲啊! 大家几乎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这种时候,姚芹不得不给所有人泼一点冷水了:“我们虽然做的比他们都好,但是也有不足的地方,像是这一次的防疫,就发现了很多问题,如果真的有瘟疫,这些疏忽足以让其他工作付诸东流。” 姚芹说着,向边上一个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向前一步,翻开自己的本子,开始汇报发现的问题。 “第一是在逐户检查的过程中,基层人员存在未每次消毒、未穿戴完全、未保持安全距离、未检查婴幼儿等情况。” 众人看向民政司,感受到未来居委会的培训项目又增加了。 “第二是在发生意外情况后,民众聚集,未被及时疏散。” 民政司:好的,又是我的锅! “第三是针对民众中潜藏的凶徒,没有做好预案,导致人员受伤,特别是在第一次发现有凶徒之后,安全司的人依 然没有引起重视,后续接二连三出事之后,才开始派人值守。” 安全司老大低下了头,周围人不由想着:好家伙,有人陪民政司了。 “第四是对于发热的群众,没有采取好隔离措施,依然和医馆里普通病人碰面。” 卫生司:轮到我了? “第五是对于市场上的商店,没有做好管理工作,明知不可堂食的情况下,依然放任顾客购买十几人的饭菜,于家中开展聚会,没有及时报告监督部门。” 市政局:回去就给商家做教育!明知人家有传染风险不报的,今年评分统统减分! “第六是学堂里学生未佩戴口罩,老师和巡检人员没有及时提醒。” 教育司:万万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我头上来。 “第七是部分区域蔬菜供应不充足,没有菜农走街串巷之后,没能及时根据需求调配。” 市政司:这不会也算在我们头上吧? 农业司:这总不关我的事吧? “第八是部分工厂过量开具证明,导致无出门需求的人员也在城中随意走动。” 工业司:那群姑奶奶,我可怎么惹啊!一说她们,就说人家有这个生产需要! “第九是……” 这条还没说,已经有人在眉来眼去了。 “第九还没说完,你猜他要说多少个?” “看起来问题可真不少!别到处看了,不然说到我们,又被记一个态度不端正。” 眉来眼去的两人微微低头,仔细记录。 等年轻人说完十二条之后,姚芹才总结道:“你们也听到了,我们发现的问题就有这么多,还有没发现的呢?大家回去要做好自查整改,戒骄戒躁,好好做好这次工作。” 众人答应着,又说了几句,就散了会。 散会之后,云破军和薄采其走在了一起,问他:“今天汇报的那个小年轻是谁啊?之前怎么都没见过,是最近提拔上来的?” 薄采其听到云破军的问题之后,不由失笑:“你不认识吗?” 云破军一脸莫名:“我应该认识?” 这么说着,云破军开始努力回忆,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么一号人,只能懵逼地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是谁啊?” 薄采其好心地提醒云破军:“当年您和姚元帅在南朝参加宴会,萧虎京和我也在那一次,你还记得吗?” 云破军努力回忆,大概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但是……“所以这人是谁?” 薄采其无奈:“她就是那个舞姬啊!” “那个舞姬,哪个?”说这话,云破军想了起来:“是掌上舞那个?!” 薄采其点头:“就是她,你终于想起来了。” 想当初,你看到人家跳舞都眼里放光,谁能想到,你居然都不记得人长什么样?! 哎,男人!哪怕身为男人,薄采其也忍不住感慨。! 第 275 章 在几年前,云破军和薄采其初见的宴会上,确实欣赏了不少舞蹈演出。 其中有收到云破军好评的童子舞,也有让云破军移不开目光的水袖舞和掌上舞。 当初有匈奴人看上了掌上舞的舞姬,向南朝的老皇帝讨要,老皇帝也直接答应了将舞姬送给匈奴人,只是萧虎京当时在场,因为一向看不惯这种事横插一脚,才让舞姬去了城阳公主那里。 城阳公主回北疆之后,舞姬也跟着回来了北疆,随后参加了招考,成为了一名小小的北疆公务员。 听到薄采其的提示,云破军知道了这位人员的情况,却大为不解:“掌上舞的舞姬不是个女子吗?刚刚那是个男人吧?而且……她一个刚刚加入衙门的小吏,怎么会来这么高级别的会议,这不合理吧?” 北疆虽然号称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空降也讲究基本法的。 目前为止,空降最多的都是高难度技术岗位,因为技术这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熬资历能够提高熟练度,但也很难干的过天才的灵光一闪。 但是管理岗位,鲜少能够见到空降的人员。 毕竟管理这种事情,是一种熟能生巧的经验学科,从大概率来说,见多识广就是更加擅长,熬资历真的很有用。 “人家是特殊人才。”薄采其说着。 “她从小接受的是教坊的教育,又要花那么多时间练舞蹈,后来跟着城阳公主也不像北疆有那么多学习机会,这才回来多久?能有多特殊?”云破军不太相信地问道。 薄采其咳嗽一声,说道:“特殊在人家可以乔装打扮暗访,所以进了审计司,你刚刚看到也以为他是男的,这技术难道不够吗?” 从小除了学习乐器舞蹈,就是学着怎么打扮,加上自身有天赋,对方无师自通了特效化妆手法,能够成功的假装成各个年龄段的人,凭实力进了审计司的暗访部门,现在已经开始带徒弟了。 听到薄采其这么说,云破军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好的技术,用来暗访多浪费啊!这不是适合交给我们的探子们吗?她应该进安全司啊!” 云破军这话一说,薄采其没忍住笑:“什么化妆手段能让人一直用还没破绽?普通的探子们用不上,顶级的探子们周边都是人精,用了很容易被发现,教给安全司的人,偶尔用一下可能还好,说靠这个探取情报,基本没可能。” 说起这件事情,薄采其不由抱怨一下姚芹的坚持:“别的势力都在用美人计,给高层送美男美女,只要嫁给一个关键职位的人,就能够有众多信息来源,但是咱们元帅在这方面实在是太有底线了,说不要就不要,导致我们的情报来源都少了很多。” 听到薄采其这话,云破军替姚芹说了两句:“虽然如此,但是人家势力也没办法用美人计从我们这里拿到情报啊,也算是扯平了?” “那可不?”薄采其扯着嘴笑了一下:“因为大家根本不成婚是吧?” 云破军: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北疆的黄金单身汉和高质量单身女性都非常多,但是大家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有些人是不想找,但是大部分还是找不到。 这其实是个心理学问题。 黄金单身汉们,通常是对妻子的能力和见识有要求的,但是他们既要妻子有学识有能力,又要妻子长得漂亮身材苗条,还要妻子温柔体贴贤惠顾家,三个条件满足两个或许人数不少,但是三个都满足:你想屁吃呢! 当然,北疆的职业女性也是这样的想法,对于对象的要求,基本是个不可能三角。 这种既要又要的态度造成了北疆的大规模单身,加上北疆对于纳妾制度的非法化,原先男人们通过妻贤妾美实现的既要又要也行不通了,大家就更难找对象了。 不过好在这种思想要求基本集中在北疆年轻一代的中高层中,还没有蔓延成为普遍情况,这点生育能力的损失,北疆完全负担地起,加上姚芹本来也不推崇血脉继承地位的制度,没有觉得手下没有成婚不生继承人是很大的问题。 因此,大家单身归单身,没有被组织催婚,更没有被拉郎配。 被拉郎配的姚丑:怎么?是我不配被统计进去吗?! 在成功进入检验司之后,大公主给畜牧司找了不少麻烦。 这些麻烦包括但不限于把格式错误的报告打回来重写、揪着养殖场的卫生条件不放、对检验临界值的一律判为不合格等…… 姚丑最近最庆幸的就是,因为侄女姚芹要搞什么防疫,所以检验的人也被拉了壮丁,这时候大公主还在和老爷子老太太们解释为什么不能出门呢,一时半会儿没工夫找自己麻烦。 就姚丑这个遭遇,但凡听说的人,也是男默女泪了。 姚芹其实也一直把四叔的婚姻问题挂在心上,只是碍于南朝皇室的存在,大公主属于公主出降,不存在什么和离的说法,和离是抗旨不遵。 虽然已经没什么势力尊重地盘日渐缩小、武力值日渐下降的南朝了,但是姚芹也不会随意发言惹来火力,只需要坐等南朝自取灭亡,大公主的身份自然消解,两人的婚姻关系也能顺利解除了。 姚芹早就看出来南朝必将走向消亡,只是她也没想到,南朝居然消亡地这么快。 北疆还在搞轰轰烈烈的防疫运动呢,姚芝就收到消息:乌合之众的乱军已经攻下京城了!皇帝带着一些大臣逃亡了,京城易主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芹当即就一愣,仔细问姚芝:“皇帝带着大臣往哪里跑了?” 姚芹不解地说道:“这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京城已经变了主人,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 是天街踏尽公卿骨?还是接受拥护约法三章? 此时姚芝想的都是未来大局的变化。 姚芹却有不一样的担忧。 “京城不管怎么变,既然我们一时半会儿不想和那些乱军争抢,那么谁是暂时的京城之主,对我们来说,问题都不大,”姚芹解 释道:“但是要是皇帝没往东边海上、南边江河或者西边山林跑,而是来北面投奔我们北疆,那我们问题就大了!” 一国皇帝来了,这个国家还是你扯着大旗说要精忠报国的国家,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北疆当不了忠臣,但是你一时半会儿还不想扯下虎皮,要怎么对待皇帝? 视而不见?奉为上宾?严格看管?驱逐出境? 不管怎么做,都会一件麻烦事。 想到这里,姚芹就特别烦躁:南朝这边是怎么回事啊?京城那么高的城墙,那么多的禁卫军,连个京城都守不住?居然被一群流民军攻破了?他们的文武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不成?㈩” 姚芝嘿嘿一笑:“要都是酒囊饭袋,估计南朝还能撑得久一点,毕竟他们那位置,就是放一头猪上去,也能多守几天,但就是因为这群人太机灵了,一个个的看南朝这船快要沉了,争着抢着跳船求生,一个个和其他势力眉来眼去,所以才这么快就丢了京城。” 毕竟丢了京城,没命的是皇室,浴血奋战,没命的就是自己了。 姚芹很能理解:“君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知道自己现在就职的公司快要到米了,谁还有心思和公司共存亡啊?还不是不断找内推找猎头,同时海投简历,就等着这家倒了,拿了钱跳槽啊! 理解归理解,但是北疆帝王逃跑的方向也很重要。 “你放心,现在华北那块都是大大小小的势力,皇帝怕又碰到一些能打的把他们都俘虏了,所以他们一群人坐海船跑了!我估摸着,大概率是去投奔虎贲了。” 现在还承认南朝政权合法性的势力,就剩西北王、北疆和岭南王虎贲了。 考虑到坐船,南朝拥着皇帝逃跑的人群最终还是选择了虎贲,一来虎贲独立经营的时间短,在岭南还算不上一言堂,二来虎贲这里坐船去更方便。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虎贲: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你们不敢碰北疆和西北,我看上去就是好惹的吗? 虎贲打听到情报之后,决定给南朝多添几个堵,才能好好报答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然而,虎贲的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 南朝皇帝的宝船,居然和写作海商读作海盗的船只碰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芹都不禁同情起大公主的父亲:“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人家怕陆地上有势力对付他,结果自己跑去送?还送的是海盗?” 就南朝这气运,真龙天子也就这运气水平,谁看了不说一句迟早药丸?! 第 276 章 关注南朝皇帝行踪的并不止北疆和虎贲。 毕竟是中原大地上两三百年的主人,南朝皇室的生死颇受大家关注。 如果是在陆地上,大家应该已经打听到消息了,但是在海上,众人只听说遭遇海盗,便不见了南朝重视的身影。 先是内部杀了一波,而后又被海盗一锅端,现在南朝除了出嫁在外的公主,已经没有近亲宗室在族谱上的皇族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南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风云际会,只看军阀们谁能笑到最后了。”姚芹对着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点头,赞同姚芹的说法,又问道:“所以你要对京畿用兵吗?” 京畿地区目前鱼龙混杂,各方小势力来回搞事,旗下的百姓但凡能跑的,都跑去了江南或者北疆。 剩下的,要么是跟着流民军随便混混,要么是安土重迁,难以离乡的人。 姚芹对于这些百姓是有着深刻的同情的。 虽然这在大家看来有点奇怪,但是姚芹确实比那些所谓的软心肠的好人更加同情这些百姓。 但凡见识过后世祖国最基层民众生活的情况,都会认为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没把底层百姓当人来看。 姚芹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就是当你出生在华国,拥有华国国籍,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已经胜过这世界上70%的人了。 而现在,姚芹也很想让自己治下的百姓生活地更好一些,让饱受战火煎熬的南朝百姓生活地更好一些。 “我粗略计算过,如果工厂的工人和农村合作社的社员愿意延迟一年分红,那么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兵京畿。”姚芹说着:“理由也是现成的,我们要为皇室报仇。” “延迟一年?”云破军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人家辛辛苦苦努力干一年,就为了年底多一点分红,你一开口就不给,大家意见会很大的。” 姚芹点头,认同道:“确实如此,所以我想让人先放出一点风声,让人偷偷观察看看普通民众的态度。”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啊?”云破军非常不解地说道:“还有什么好观察的?” “也不一定……”姚芹犹豫着说道:“也有很多人有亲朋好友在京畿地区,没来得及来北疆,他们也许更加希望我们早日收复京畿?” 姚芹犹豫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带领的朝廷有没有足够的民心,而不是担心民众们会坚决反对。 在国家大义上,如果做好观念的普及工作,基层集体往往会比精英分子更加懂得大是大非,也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做贡献。 华国刚开国的前几l年,民众节衣缩食帮助国家买飞机大炮,争相入伍,其实就很能说明这一点了。 也是因为知道当一个国家的人民心向国家、信任当政者时能够做到哪一步,姚芹才会有北疆民众愿意北疆提前发动京畿地区战争的信心。 但又是因为不知道自己 和华国的差距这么大,民众是否还愿意支持自己,所以姚芹才想着先吹吹风。 相比于姚芹,北疆其他人并没有考虑说要提前解放京畿地区水深火热的民众,而是出于对于当前形势的判断,也支持提前对京畿地区用兵。 “大争之世已经到来,”薄采其代表和自己类似观点的官员总结道:“南朝已经是昨日云烟,我们没有一个势力可以置身事外,只有掌握先手,才能够有更多腾挪的空间。” 地皮大的好处不用赘言,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国家嫌弃自己地皮大的,就是常年低温的冻土,也说不准随着科技发展能够有自己的作用。 “京畿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咱们不要,还要送给其他势力占领不成?那些小流民军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的。” 大家对于占领南朝原本控制的地盘都有一致的想法,制约出兵的,也就是粮草储备以及经济实力了。 事实证明,也不止一个人把主义打到民众的身上。 “现在已经是后半年了,要不然咱们提前收一下税?凑一凑也许也够了。”有人提议道。 有人制止:“不可!很多百姓家里并没有存钱,现在收税,他们就要去借款,如果借款借不到,很可能会被逼着变卖家产,变卖家产的人多了,当铺还会压他们的价,我们要是这样做,和南朝有什么区别?” “没错!我们北疆的立足根本是民心,提前收税这种事情可不能干,一旦出现第一次,后续很可能会出现第二第二次。” 大家都反对征税,但是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时候,舞姬小分队已经按照姚芹的要求,在北疆的城镇乡村放出了风声。 “哎,你怎么还买胭脂啊?不知道攒钱吗?” “怕什么!再过两个月工厂有年终奖励分红下来,我提前花一点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年工厂可能没有奖励了!” 这话一出,周边的人都偷偷竖起了耳朵,偷听两个年轻女性说话。 “什么没有奖励了?!” “嘘!”消息灵通的女性比划。 另一个人连忙降低了声音,却又将音量调整到边上人聚精会神能够听到的程度,问道:“你是不是又听你叔叔说什么内部消息了?上面要干什么大事?连年终奖都不给发了?” “你听说过那个消息吗?就是京城被叛军攻陷了,我们北疆想出兵去把京城附近的土地拿回来,但是财政比较紧张,所以想要延迟发钱。” “京城被叛军占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晚发我们的钱啊!” 边上偷听的人忍不住点头,都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凭什么我们要被拖延工钱啊? “哎呀!你是不是说过你爹娘和兄弟都在京城附近?你不担心他们?”另一个探子假装关心说着:“要是北疆把京城拿下来,你们就可以团聚了!到时候你也有娘家撑腰了啊!” 这话一出,偷听的人中又有人点头:确实!找点 拿下京畿地区,大家也可以和亲人团聚。 可是他们打仗,为什么要动我们的钱呢?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276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你不懂,你看着是他们动了我们的钱,晚发了,但是如果不是北疆的姚元帅他们,谁会给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工钱?现在正是各个地盘扩张争夺的好时机,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如果北疆输了,我们以后在别的势力手底下,还有这种好日子过吗?” “北疆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 “就是再厉害,也比不过人家几l十万雄兵啊!要是地盘都被别人占了,咱们就这一小块地方,还怎么发展?而且我们北疆能搞研发,人家又不比我们傻,他们也可以啊!” “他们能这么快赶上我们北疆?”声音中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能?”另一个声音说道:“你想想,咱们北疆发明东西,都要用低价让大家都能购买,还会给发明的人奖励,我们工资支出也特别多,这样财政才会没钱,但是其他势力可不管普通民众死活,他们手底下的人做工,十天都不一定有我们一天赚的多,赚的钱就够买一些豆子糠米的,是不是成本就比我们低很多了?课堂上说的倾销你也听说过,到时候市场都是他们的,大家都买便宜的,咱们北疆的东西都卖不出去,姚元帅他们买粮草都没钱,能怎么办?” “相反,人家粮草也是强征高额赋税拿来的,东西也卖了钱,对于发明的匠人,更简单了,想要小命就给我拼命发明,到时候我们怎么比得过他们?” “你真厉害!这些你都知道!” “我也是听我叔叔说的,听说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北疆想要赶紧去发展,但是又怕老百姓都不同意,他们最近还在考虑能不能发售一种债券,就是民众购买债券相当于借钱给衙门,一年后衙门还钱还会给民众利息。” “要是我的话,我是愿意买的,反正钱放在家里,也没有办法增多,衙门我还是信得过的,我觉得这个办法比让工厂晚发钱好!” “可是买的人少的话,也起不到筹钱的作用,所以衙门就想让工厂直接用年终奖给咱们买了这个债券,等过一年,就可以有更多的钱。” 放风声的人说到这里,已经有人意动了:“小姑娘,你有没有听你叔叔说,这个债券,利息多少啊?” “对啊对啊!”看到有人搭话,边上好几l个人都围过来了,有人问道:“是不是九出十二归啊!” 听到这话,探子都笑了:“大叔您想的也太美了吧?衙门不是早就规定,一年利息超过一成的都是违法,衙门不保护违法借贷吗?他们还能知法犯法?” “别理他,他就是做梦!”说着,边上大娘一脸诚恳地说道:“你知道大概是多少吗?” “我听说怎么也有个小半成吧?十两银子,最少能多拿二四钱。”肩负散步风声的人员小声地说道。 “二四钱也是好的啊!这不是白赚的吗?” “就是!借给别人还担心人不还钱,借给衙门,衙门总不会赖账的。”这就体现了北疆衙门在民众心里的公信力了。 “难道只有工厂的年终奖可以借吗?我们自己做小生意的,能不能买这个债券啊?” “我觉得应该可以的吧?不可以的话,咱们可以通过工商协会向衙门反应啊。”工作人员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边上的小摊贩主嘀咕道。 通过多点散步消息,很快,边城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莫子焘气势汹汹地跑来找姚芹算账:“你说你要扣工厂的分红,虽然我们觉得百姓会不高兴,但是也能理解,结果你散布出去的消息是衙门要找大家借钱,还会给利息?你告诉我,你哪里来的利息啊?!这笔钱我这里可没有!” 听到莫子焘的话,早就有预料的姚芹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杯茶:“喝点热茶,冷静点,既然这钱借了,我肯定是有办法让你赚到利息的。” 国家往外卖了那么多国债,亏了吗? “行!那你告诉我,怎么回本?” “或许你先了解一下什么叫做国有投资?咱们拿着这笔钱,可以投资实业赚钱嘛!比如说投资羊毛厂扩大规模,扩大规模之后增加的收入,咱们和羊毛厂六四分?”姚芹带着点鼓动地说道:“没准到时候付了利息,咱还有的赚呢!” 莫子焘:我信你个邪!! 第 277 章 姚芹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着实打蒙了不少北疆高层。 “你就是直接告诉大家,又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提前偷偷散布消息?”云破军最不能理解的是:“你明明就告诉别人你要压下工厂的分红,但是偏偏又突然散布了债券这个消息?”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云破军想着。 姚芹用看地主家傻儿子的表情看了眼云破军:“你是不是傻啊?” 云破军:???你别以为你暴露了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打你了啊! 当然,考虑到自己确实打不过姚芹,云破军也不是不能稍微让一让她,随她嘴上占一些便宜的。 云破军只是抗议:“你这是诽谤攻击了哈!” 姚芹只能无奈问道:“如果我说,我们收到钱之后,会给工厂投资扩大生产,获得的利润对半分,你觉得现在这些有钱的人家会怎么办?” “当然是掺和进来了。” “那他们拿钱进来了,我们是给他们利息,还是给他们分红呢?” “北疆工厂现在还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肯定是要求分红的。” “有分红的话,工厂还是我们全权管理的吗?他们是不是算作股东?”姚芹继续问道。 云破军认怂:“这就比较复杂了,你还是让那些有十八个心眼子的人考虑吧,我不行。” 姚芹一声笑:“我防的就是这些有心眼子的人。” 姚芹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现在北疆的民众都知道有衙门的债券,而且大家都很期待信任,衙门可以不发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民众们肯定很失望,而且想要打仗的钱,也很难不发债券吧?” “如果有钱人家将打仗的钱包圆,还多出可以投资的钱,倒是没什么问题。”姚芹说着:“但是他们肯定只愿意投资不愿意出钱打仗。” “这不是当然的吗?他们出钱是为了多赚钱啊!” “原本他们用了民众的分红,或者直接多收税用于打仗,自己的钱再去钱生钱,现在,他们只能接受大家的钱都拿来钱生钱,北疆衙门吃肉,他们和民众喝汤。”姚芹说着:“我要是提前说出来了,这事基本上就办不成了。” 姚芹确信,到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阻止自己。 “可是你现在直接做了,大家不还是会不满?” “不满?”姚芹一挑眉:“在滔滔民意之下,不满他们也只能憋着了!” 云破军点头:“这一波除了财税司要疯了,衙门算是赚麻了。” 不提财税司还好,一提财税司,姚芹就心虚。 心虚的姚芹底气不足地问云破军:“你最近回来府里睡觉吗?我可以把床让给你,我睡榻就可以了。” 云破军警惕地看向姚芹:“你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呢?!” “我这不是怕莫子焘半夜在我床头磨刀吗?想着有你在,他也许不好意思进来房间。”姚 芹说着。 毕竟万一自己和云破军在过夫妻生活呢?莫子焘不得回避一下? 从这一段话,云破军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莫子焘的怨念。 “没理由吧?你不是都想好了支付的利息从哪里来吗?怎么莫子焘还天天找你要说法?”云破军显然对莫子焘之前的行为有所耳闻,不由好奇地问姚芹。 姚芹叹了口气:“因为后面的工作确实挺难的。” 姚芹给云破军举例:“债券这玩意儿,既然要付利息,就不能随便发行,发行多了,工厂再怎么扩大生产,当年都有一个利润限值,很可能盈利没办法支付所有的利息,但是发行少了,去掉打仗的经费,剩下的盈利也不够利息的钱,你说说,这计算复不复杂?” 颇有数理天赋的云破军只要稍微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黑,瞬间明白姚芹为什么会担心莫子焘半夜到她床头磨菜刀了。 这搁谁碰到姚芹这么个领导,不发疯啊? 在莫子焘还带领冤种同事们一起加班的时候,老百姓的期待值已经拉满了。 “怎么样?打听到债券什么时候开卖吗?咱可以买吗?”有小老板问家里人,说着又遗憾:“早知道就留个人在工厂干活,别全出来做买卖了。” “打听到了,买是都可以买,就是数量有限,不是不限量卖的。” 听到这话,小老板急了:“那这购买顺序,难不成还是什么工人优先?” “没有没有。”家人连忙解释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说是按照在柜台排队的顺序,我听说有人已经打算一下班就过去通宵排队,等第二天发售了。” “哎呀,那我们有优势啊!到时候我从中午就去排队!” 家人听到这话,都很同意:“不知道到时候能买多少,最好去两个人,还有人能回来报信。” “听说可能会限制每个人购买的数量,咱家到时候占了位置,买的时候一起过去,凑个人头!” “这办法好,把我小孙女也报上,到时候咱还能多一个人头!”小老板家中欢声笑语。 关于限购这件事情,姚芹和莫子焘都在犹豫。 “不限购吧,怕有些人囤货,限购吧,怕实际上想购买的民众没那么多,很多债券卖不出去。”莫子焘发愁道:“你让人搞得那个购买意向调研,到底靠不靠谱啊!” “按照抽样调查方法来看,应该是可以反映民众购买需求的,但是也保不准人家是不是嘴上说说支持债券,实际上并不打算购买。”姚芹回答着。 最后两人商讨了许久,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作出了决定:“先不限购!如果卖不完,再用工厂的分红顶!” 这个决定作出之后,北疆的债券终于开始发售了。 发售当天,有两个排队了许久的人用方言说着悄悄话。 “咱们老大这是什么毛病?派我们排队买北疆的债券,这不是资敌吗?”其中一人不解。 “什么资敌啊,你不懂,这钱我们赚了,是他 北疆在资助我们这个敌人啊!” “你们还挺相信北疆,不担心反而血本无归?” “你这话说的,你要是不相信,你能把家里人都送来北疆生活?”另一人白眼。 质疑的人:…… 说个笑话,各个流民小势力的中高层,有不少人都把家里人送到北疆当平民,主打就是北疆的平民比他们势力里的中高层还要安全。 质疑的人就是把家里人送到北疆,自己冒充行商,时不时来看看家里,就是因为来过北疆之后,特别认可北疆的治理水平。 自从传出北疆要卖债券,并且债券不限制购买者的身份之后,不少流民势力都拍了人来观察情况,有些甚至是派人购买北疆的债券。 哪怕有人心知肚明,这债券筹集的钱款是要用来打自己这群人的,也不妨碍他们大笔购买债券:毕竟京畿的势力们要被打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不买债券赚钱,人家就能没钱打了不成? 即使对于北疆群众的购买热情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在抢购当天,下午去排队已经排到几百号之后的小势力代购人还是怀疑人生:“北疆人都这么有钱?” 说完这话,他看到前面排队的人还有补丁,又改口道:“北疆人都这么相信姚芹?没几个钱也要买债券?” 同伴没忍住给了个白眼:“我们作为外面的敌对势力,都相信北疆衙门的公信力,何况是生活在他们境内的百姓?” 在两人无聊地说了许久话之后,终于到了第二天发售的时间。 前一天晚上看到排出来的长队,姚芹和莫子焘就已经紧急修改了每个人限购的分量,以免后面排队很久的民众购买不上。 但是即使这样,两个小势力小头目到达柜台的时候,依然和不要钱一样地抢购了所有能买的债券,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被人挤出了柜台。 狼狈地抢完债券之后,小头目们一起排队出门,在排S形长队的时候,两人忽然和三个男人看了个对眼。 这一对眼:好家伙!不是刚刚和我们老大打过的那个山头的当家的吗? 双方眼神对视,传达了诸多消息。 你们土匪也来买债券啊? 土匪买怎么了,你们反叛军不都来了? 大家眼神交流的期间,还没走出交易场地,就听柜台的人在吼:“一年的债券已经卖完了!现在只剩两年、三年和五年兑付的债券了!不买的可以不排队了!” 土匪和流民军的人忽然又些心灰意冷:这么快居然全部卖完了!北疆如此得民心,自己这群人不就是坐等给北疆送菜的吗?这还有的打吗? 不过想想自己和其他势力都有人跑来北疆买债券…… 说起来,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内附北疆啊?北疆接受主动投靠的势力吗?还会清算吗?小势力的人已经开始思考起来了。 等那人回家和家里人一说,家里人立马赞同:“你们那破船看着就要沉了,这时候不赶紧到北疆这条大船上来,等死啊?!” 民心向背,已经让有的势力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第 278 章 北疆债券的发行,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思辨风暴。 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和北疆的差距,想到箪食壶饮以迎王师的场面,都觉得前途无亮:这还怎么打? 当也有没啥自知之明的,只觉得泥腿子的支持有什么用,关键还是笼络地方豪强,人家家里的家丁武力才高呢! 远在南方,刚刚打下长沙郡的云居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们说,如果是我们势力发行我们担保的债权,民众会有这么强烈的抢购热情吗?”云居安问自己的智囊团们。 大家只是沉默一瞬,紧接着纷纷摇头。 有人直言不讳:“如果我们要卖债券,那就需要挨个拜访地方豪强,让小吏去和各地地主打招呼,确保有人兜底。” 有人说得更加明白:“我们治下的普通百姓,也不会有什么余钱能够购买债券,主要还是要靠有钱人。” 云居安皱着眉头,手指敲击着膝盖,长叹了一声:“姚芹这人,实在是可怕啊。” 大部分不知道云居安之前真实身份的人都简单地跟着叹气,个别知情者却难以展颜,等开小会的时候,都在和云居安说他这个儿媳妇的可怕。 “将军,您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办,不然咱这些地盘,未来不是给姚芹做了嫁衣?”侍卫乙劝说道。 云守边在一旁嘲笑:“挺好的,以后就是姚芹的征南大将军。” 云居安白了倒霉儿子一眼,放平了心态,对着同伴们说:“大势所趋,咱们又有什么能改变的办法吗?” 有人立马建议:“要不然让小将军赶紧和姚芹生两三个娃?我不信姚芹是那种传位弟弟不传位自己儿子的人。” 显然,建议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伏地魔,但是也抓住了云家的核心诉求:“这样就算姚芹当了皇帝,肉也是烂在了自家锅里。” “对啊对啊,女人不像男人生孩子方便,她最多能生几个孩子?还不是要妥协。” 云守边在边上嗤笑:“你们怎么觉得人家想生孩子呢?你看那些世家主母,基本有两个儿子长成之后,都积极给丈夫纳妾,就是不想再过生产的鬼门关。” “你也说了是生了两个儿子,怎么可能有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姚芹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告诉他,人家想生娃是因为地位需要生娃来巩固,以后也要靠娃养老,要是没有这些担忧,真的想生的有多少,可不好说。 云居安没有放任云守边和对方争论,打断道:“好了好了,破军和姚芹连真夫妻都不是呢,哪可能生娃啊!” “这……嫁人之后,竟然不和夫君同床?” 云守边继续在边上嘲笑:“怎么?长见识了?你怎么会觉得姚芹是普通女人啊,她好歹也是执掌北疆的一代枭雄,你觉得普通人的道德标准能影响她?” 被云守边怼了之后,大家虽然心里不服,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姚芹就不是个普通女人,当然不能用普通女人的行 为逻辑揣测她的想法。 想想也是,她要是个普通女人,当初能代替她弟弟去北疆充军? 恐怕早就在教坊挣扎,或者寻死了。 以姚芹的心智,加上不知道在哪里的底线,想单纯地对付她可不容易。 如果姚芹完全是统治者心理,那么普通的道德标准根本就没办法约束她。 大家不由都发愁起来,甚至有人觉得:“如果姚芹登基的话,是不是有可能会休夫?” 休夫这事,谁也不敢说姚芹干不出来。 大家缩手缩脚地离开了议事厅。 云守边留在最后,问云居安:“怎么样,现在后悔当初没听我的了吧?姚芹这种对手,你一开始没把她看住,后面根本不可能管的了。” 云居安再次给了云守边一个白眼,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父爱:“你从小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我问你,你碰到这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难道要阻止她,不让百姓过好日子吗?” “就是我输了,我也不可能后悔,回到十年前,我依然会接受姚芹的建议!”云居安说道:“你从小都说,大道直行,怎么会生出这种蝇营狗苟的想法?” 云守边听到父亲的话,不由一怔。 对啊,为什么我那么害怕姚芹的各项举措呢? 是因为怕她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还是因为怕她让自己再也过不了好日子? 云守边不由想到现在连年征战的日子:自己真的需要那么多吗?现在这种活法,让自己很不满吗? 云家最具有哲学家思维能力和洞察力的云守边陷入了深思。 有时候,想太多的人总是过于内耗,而不内耗的人转瞬就能把事情丢到脑后。 北疆很快就集齐了出兵的费用。 自从费用集齐之后,姚芹发现云破军就成了自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的跟屁虫。 “所以这次出征,我能当元帅吗?” “不能当元帅,给我支队伍当将军也行啊!” “实在不行,偏将也不是不可以……” “小队,尖刀小队用行了吧?” “你不会不打算让我上战场吧?不要啊!!!” “你再不闭嘴,真的不用去了!”姚芹被吵地头疼。 云破军立马闭上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姚芹。 姚芹:……不是,你有没有点权力斗争失败者的修养啊! 你听说过哪个二把手上位之后,还对一把手委以重任的? 就是动物,新狼王不赶走老狼王都算对它客气了! 哪有像你这样,还来要兵权的啊! 你这种要权的行为,放到刘邦赵匡胤朱元璋这三个人不管哪个人面前,都活不过一集! 但是偏偏,云破军就这么做了。 姚芹也确实考虑过,要不要隔绝云破军和军权,但是想到李世民打下人家的地盘还把人家领导薅来当将军……让云破军去打 仗,也不是不可以吧? 毕竟不能浪费云破军的打仗才能啊。 姚芹心动地考虑了一下,说道:“听说南朝有个势力崛起很快,为了防止他们来抢地盘,要不然你去那边驻守,防备他们?如何?” 云破军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好:不会是让我防备我亲爹吧? 不太想和亲爹亲哥对上的云破军又开始磨姚芹:“防备就是傻呆着,没意思啊!咱换个有意思的行吗?” 姚芹:“是谁说上战场就行了?你还挑上了?” “那我这也不是上战场啊!”云破军觉得委屈。 姚芹忍不住说:“你要是不想去,就给我去水师!” 云破军:…… 水师,好像也不是不行啊!未来北疆要和南方开战,需要的都是水师的人,这不是送到自己手里了吗? 虽然有点对不起姚芹,但是好心动啊! 云破军转念一想:我就是拿回我的东西罢了! 自我说服了的云破军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水师就水师,也比发呆好。” 姚芹狐疑地看了云破军一眼,转念一想,这家伙对西方也算熟悉,等北疆水师练出来,让他跟船去西方和美洲也合适。 对于水师理解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就这么达成了合议。 等姚芹进行安排的时候,以薄采其为首的众原姚党人士都表示了明确的反对。 “云破军这种身份,就应该留着做一个吉祥物!哪有势力主的另一半出去到处跑的?更何况他还是前任北疆元帅!” 对大家反对的理由,姚芹倒是能理解,后世的第一夫人和第一丈夫也都要为总统首相的工作进行一定的让步牺牲,但是姚芹觉得北疆似乎没有那么多的外交需要? 有人反对的理由则也是担心云破军会搞事:“他如果掌握了军权之后,再夺权,怎么办?” “而且水师是我们对付南方的重要准备……” “等等!”姚芹打断了对方的话,奇怪地问他们:“水师打南方?大材小用了吧?水师我是打算打海盗和西方的啊!”名为水师,实际上是海军。 “啊这……” 意识到自己误解的众人立马改了口径。 “其实云破军去水师也挺好的,让他和陆地军队割离。” “是的,他也去过西方,对那边熟悉,适合他。” “海盗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担心他们和云破军联合。” “云家继承人为替原君主报仇,苦练水师剿灭海盗,这个题材大众都挺喜欢听的。” 姚芹忍不住斜眼:“这把你们不反对了?” 众人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姚芹:我们这不是没想到你的水师是用来干这个的嘛! 云破军很快就被打包去了辽东的海边。 看到一群群排队下海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对的云破军心想:没有合适的江河,在海边练是不是不行啊!毕竟江水和海潮,它也不一样啊! 等到下午,当大家都开始进行抛物线等知识学习的时候(大炮需要),云破军满心不解,水军也要射箭吗? 紧跟着,云破军说服了自己:两船相遇,肯定靠射箭攻击啊! 今天的云破军,依然在认真练兵。! 第 279 章 小云进行自己的海军生活,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姚芹已经做好准备,挥兵南下了。 这一次,大家真正见识到了北疆的实力。 云守边有时候会打趣云居安:“您看,这都是您教出来的好学生,人家这兵法用的,百战百胜啊。” 云居安再次给了儿子白眼:“她可不是我教出来的!我从来都没教过她这样打仗!” 姚芹打仗是什么风格呢?让云居安来形容的话,必须要说姚芹是稳扎稳打、稳如老狗。 能够一万人赢三千人,她绝对不会用五千人去打。 别管什么兵法策略,主打就是一个实力碾压。 云居安只觉得,自己当年教给姚芹的那一堆东西,她估计只学会了要怎么计算军队粮草的消耗。 云居安对这个“学生”很不满,哪里有这样打仗的? 大家打仗,虽然不能指望以少胜多,但是也要尽量节省开销啊! 姚芹的想法和云居安完全不同:能够以多胜少,干什么要保存实力? 军费开销大有什么关系?挣回来就好了啊!总比被人家以少胜多来的好吧! 不然姚芹堆人海战术,就好比手里有机关枪和子弹,却偏偏让人去拼刺刀一样,这操作就让姚芹想不通。 不过,虽然对姚芹打仗时喜欢碾压浪费粮草人力这一点有所诟病,但是所有围观群众都对姚芹的练兵能力给予了肯定。 “别的不说,就说北疆士兵这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样子,姚芹也能算得上一位优秀将领了,人家工作都做到了平常,真的和流民军一比一的打,北疆也不会输!”一直偷偷拍人关注的东南王说道。 “越是这样,就越觉得姚芹这样的对手很可怕。”东南王的儿子也忍不住感慨:“姚芹这个人,有弱点吗?” 抛开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影响的性别不谈,姚芹又能发展经济、又能笼络民心、又懂如何练兵,自己武力值还高得离谱,这种人要怎么赢? 派人刺杀都不行! 东南王的儿子已经开始忍不住焦虑了。 东南王却笑呵呵的:“干什么那么着急,没准姚芹的缺点就是短命呢?她要是突然嘎嘣死掉,咱们也还有机会嘛!” “您能不能别就指望这种小概率的情况?”我们好歹找个靠谱点的办法啊,总不能真的指望姚芹早死吧! 东南王非常淡定地对着儿子说:“你要是像我一样,活的久了,就知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我少年的时候,先帝还没登基,南朝一片欣欣向荣,匈奴人反而过得不咋地,结果呢?风云变幻,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已。” “几十年都够北疆把我们打下来十遍了!”东南王儿子吐槽。 东南王足够淡定,西南王却颇为焦虑:“要不我们还是往西南方向发展一下?不然我怕到时候被北疆灭的太快了。” “主上,您能不能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手下们都很无语 。 无语归无语,自己选的主公,还能咋滴?西南王旗下于是开始了东南亚发展计划。 在一片摧枯拉朽一般打下来的路途中,姚芹的军队终于遇见了一个硬点子。 这硬点子之所以硬,就是足够心狠手辣。 知道姚芹要来,早早地把城墙的护城河加深了,添上了河水防止姚芹的炸药,又囤积了粮食,准备了强弓,北疆的战士只要一靠近,就会遭受弓箭洗礼。 按理说,照他们这么射箭,箭枝早就不够了,但是他们每次都会派平民下去捡箭。 让平民少年、女子、瘦弱的男子坐入筐中,放下城墙,他们在护城河上打捞箭,或者游泳去地面捡。 这期间,如果北疆有人过来,上面的箭照射不误,根本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北疆的军队中就有一两个逃来的平民。 接收了这些逃过来的平民之后,北疆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平民会这么拼命。 “粮食都控制在他们手里,来捡箭的,都是家里有亲人的,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他们就会随机杀掉一个亲人,并且全家三天都没有一粒米可以吃。”过来的平民含着泪往嘴巴里塞饭,回答着北疆战士提出的疑问。 听到这话,很多战士的拳头都硬了。 “那你这样逃走,你的亲人……” “不管是死在城墙下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回去都会死一个亲人,我堂叔上次没完成任务,我爹死了,我弟弟妹妹都已经被杀死了,还是被我堂叔和后娘推出去的,我爹死后他们两就勾搭到一起了,人家要杀人的时候直接把我妹妹推到了前面,现在我的亲人就是我后娘和她带来的拖油瓶,还有我堂叔一家,我干什么要为他们拼命?”少年说的满不在乎,嘴巴里塞满了白饭:“我巴不得有人能宰了他们呢?!” 听着少年的话,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少年却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我跑来投奔你们,就是希望你们替我报仇,赶紧把杀死我爹和我弟弟妹妹的那群人解决掉,不过我又希望你们慢点解决他们,好歹让我堂叔和后娘死干净再说。” 这个情况自然报到了姚芹那里。 “拿亲人逼着他们捡箭?”姚芹听了之后,没有过于惊讶,只是叹息:“他们也太狠了。” 会需要拿亲人威逼,就说明这个势力平时就不怎么得人心,只是拿平民当消耗品用。 遇见这种情况,姚芹也注意着,不让将士和平民平白送命。 虽然心怀仁慈,但是姚芹也知道,围而不攻对于这种势力旗下的平民来说,根本不是仁慈,而是另一种残忍。 为了能够让士兵吃饱饭,他们完全能够活生生饿死城里的人。 所以攻城必须要进行,而且要尽快攻下来。 这时候姚芹就要问了:“那个大炮你们研究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 明朝时期就有的红衣大炮,姚芹不觉得以现在的科技水平造不出来,筒形和点火之后 炮弹发射出去这一设计理念姚芹早就告诉工匠了,往这个方向走,总归是能出一些成果的。 北疆现在也确实是出了一些成果,造出了无比重的大炮。 匠人和姚芹汇报:“但是我们现在只能发送实心弹过去,通过撞击力撞毁城墙,还不能发送炮弹,一旦炮弹里放了炸药,就容易炸膛。” 技术开发还没到位,这个姚芹懂,很多时候,一些技术需要的是灵光一闪,没到那个临界点,就是研究不出来。 没炮弹也没关系,实心金属弹已经够姚芹使用了。 把大炮推到刚刚好的弓箭射程之外,填装炮弹,直接给对方城墙来上一弹。 冲击力和重力势能叠加,成功地砸塌了一小段城墙。 “我就说嘛,这就是一小城的城墙,又不是北疆那种经常受到匈奴侵袭的地方,城墙能有多结实?”姚芹说着,就让大家不要慌忙,把炮弹拉去了不同的角度,给了城墙好几个重击,成功地让力学结构受到破坏的城墙坍塌了一小段。 在姚芹看来,这些没什么大不了,实心弹才哪到哪儿啊?在双方士兵看来,这弹几乎是从天而降。 帮着给大炮挖坑(防止后坐力危险)的士兵纷纷咋舌:“这是什么神器啊!点火之后一声巨响,然后就砸了巨球过去,对方城墙都塌了!” “肯定又是那什么科学格物的成果,我回去一定要让我女儿好好学,以后也造大炮。” “行了行了,知道你女儿考上了中学,别炫耀了,赶紧干活吧。”边上的人打断道。 “嘿!你们就是嫉妒!谁让我女儿遗传了我的聪明?” 如果说北疆的士兵只是惊讶不已,感慨科学造物的神奇的话,那么流民军的士兵已经被吓得胆破了。 一声巨响之后,从天而降一个炙热的铁球,这是什么? “神罚啊!” “雷公老爷发怒了!” “快逃啊!” 听到士兵的话,有头目强行镇定:“慌什么慌!这都是北疆玩的把戏!” 边上头目的兄弟拉他:“别管是不是北疆的把戏,墙都塌了,不跑等着被抓吗?” 姚芹根本不知道,自家的炮弹没打几发,城墙上的士兵就已经跑没了。 正好墙塌了,北疆也没围拢,大家都赶紧跑去了附近的山林里。 “元帅你这排兵布阵,也讲究围三缺一啊!还放个口子给他们跑?”手下挠头,不解地问。 “你们懂什么,那林子里面有人守着呢!我这不是考虑到不让他们看到逃跑的机会,他们可能会祸害城里人吗?看到能跑,他们就忙着逃命顾不上了。”姚芹解释道。 “还是元帅您有先见!”手下夸奖道。 夸奖姚芹的手下跟着大军进了城里,看到路边饿地虚弱没办法移动的平民,不由头疼起来:要保证这些人活到下次丰收,北疆要多多少支出啊? 咱们的军费,真的够吗?手下开始怀疑。 这事真正发愁的人是姚芹。 姚芹特别不理解:“他们不是抢了周围村镇和全城的粮食吗?怎么粮仓里就剩了这么一点,其他的粮食还能不见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80 章 为了调查粮食失踪之谜,姚芹找来了姚苏。 一听姚芹找,姚苏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姚芹寒暄关心了两句,就直接问道:“你去找那些被抓的人谈谈,粮仓里的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姚苏无奈叹气:“妹,你可真是我亲妹啊!刑讯这种别人都不想干的事情,你倒好,都塞给我了。” 姚芹皱眉,只能悄悄和姚苏说:“我怀疑这些粮食的去向有问题,就算官府的粮仓都是作假,这城里也不会只有这么多粮食,那不是坐等饿死半城的人吗?” 听到姚芹的话,姚苏终于严肃了神色:“可是这种事情,即使去讯问,也不一定能够得到真相。” 姚芹很满意哥哥的敏锐,在未曾经历过类似事情之前就能猜想出问题的核心:“所以哥你需要注意的不是被讯问的人说了什么,而是知道你去讯问后,找你搭话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姚芹敢肯定,搭话姚苏的人也许没什么,但是有什么的人一定会搭话姚苏。 姚苏不得不提前给自己妹妹打一个预防针:“你是怀疑北疆有人和他们有关系,但是你要知道,这群流民军就是比烂的存在,这件事情很可能和北疆无关。” “无关的话,那就更好,我也不想要我手底下的官兵出现廉政问题。”姚芹回答道。 姚苏当即答应了下来。 姚芹找姚苏来做这个工作的牵头人,是有理由的。 姚苏小时候就是一副温润模样的腹黑娃,长大了特质更加明显。 同样是肌肉壮汉,姚蒙看起来就不太聪明,姚荐看起来就不怀好意,偏偏姚苏看起来就是个儒将。 这让姚蒙姚荐大喊上天不公。 别管上天是否公平,在上帝为姚苏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给他开了四面的窗户。 这就导致了当姚芹思考谁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让其他人放心探听消息,又有分辨能力的人选时,脑海中浮现了姚苏的身影。 亲哥这种生物,不用来压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主帅姚芹语录。 姚芹的亲哥也许不够幸运,但是城里依然存活着的平民们却足够幸运。 王二妮是个女孩子。 但是她不敢说自己是个女孩子。 在乱军到来的时候,她穿着兄弟的衣服,假装自己是个少年郎。 靠着嘴甜机灵,抢到了给乱军倒恭桶的工作,避免了被送上城墙。 在北疆到来的时候,王二妮心情平静:无非又是一个军队呗? 民众们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当兵的,就没几个好人。 但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回占领城市的军队已经超过五个指头,大家渐渐也淡定了:兵爷来了,交保护费,然后该吃吃该喝喝,活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因此,在北疆到来之后,王二妮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钻营了。 这种思考持续到王二妮看到北疆 的女兵。 “这什么军队?居然打仗还带着营妓?”军队里的女人是做什么的,王二妮下意识地觉得是那种女人。 王二妮的兄长连忙提醒她:“别乱说话!” “我哪里说错了?”敢女扮男装跑去给流民军倒恭桶,王二妮就是个大胆的女孩,听到哥哥的话,依然忍不住反驳:“事实,还不让人说吗?没想到刘老大他们居然输给了这种军队。” 说完之后,王二妮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不过还好,人家带了女人,应该会少祸害一些咱们城里的姑娘。” 王二妮感慨完,就看到一个“营妓”呼喝两个大头兵:“你们手脚轻一点,这个摔坏了,队长可是要发火的!” 大头兵连忙答应着,放轻了手脚。 王二妮看着挺稀奇,对着哥哥说:“这女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内宠?” 显然,这下没把女子当营妓,但是当作将军的内宠、妾室了。 就在王二妮和哥哥评头论足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两人,走上前来问:“你们两,干什么的!” 一向机灵的王二妮趁着对方还没有摆出拒马栏杆,连忙凑近问道:“我看军爷你们搬运东西也辛苦,想问有没有雇人代为跑腿或者干杂事的?” 之前的工作,王二妮基本也是这样获得的,就是对方脾气不好,一般也最多就是骂王二妮几句,不会动用武器,不需要的就是踹几脚把王二妮赶走,需要的话,王二妮就能获得工作了。 但是王二妮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踹自己,还好声好气地对自己说:“这些东西挺繁重的,我们自己搬就好,你这边来找工做,是因为家里断粮了吗?等一等哈,待会儿市场搭建起来了,会先登记你们的情况,给你们发口粮。” 听到士兵的话,王二妮想当然的回答道:“是要收人头粮是吧?我可以带你们找街面上说话管用的人。” “不是收人头粮,你们哪里还有粮食?是发口粮给你们!”士兵强调道。 听到这话,王二妮整个人难以置信。 “你们要给我们发粮食,为什么啊?” “这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活下去啊!”士兵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们都活着,对你们来说,还有什么用处不成?”王二妮不解。 这时候,“营妓”看到有士兵一直在说话,走了过来:“怎么还不工作?” “这位来找临时工,怀疑是他家里没有粮食了。”士兵回答道。 听到士兵的话,“营妓”看向王二妮:“你这中气和脸色,看起来不是缺粮的样子啊?”不是打算骗粮食吧? 王二妮笑了笑:“家里还有一家老小,我就是一个倒夜香的,之前有些分配的口粮,但也是一顿吃完就没有了,我吃不饱却不敢不吃,不然连这份工都没有了。” 听到王二妮这话,营妓笑了:“没事,现在北疆来了,很快你们就能顿顿吃饱了。” 顿顿吃饱这种大饼王二妮不相信,她只关注一件事情:“夫人,你们真的打算给我们这些穷哈哈发粮食?” “当然!”虽然夫人的称呼让北疆的女性工作人员不太理解,但还是会热情解答:“估计今天下午就能给大家派发,只要登记信息就可以领取。” “为什么啊?我们在之前都被看作浪费粮食的人,你们却愿意给我们粮食?”王二妮不解。 “这哪里需要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人民军队?”女性工作人员说道:“人民军队,自然是要帮助人民的。” 王二妮被震撼地目瞪口呆。 转头就偷偷和兄长说:“这个势力估计走得更快,他们领导人脑壳有问题吧?趁他们还在,咱们多捞点好处!” 耳聪目明的工作人员:感情我刚刚都是白说?!! 第 281 章 类似王二妮一样不信任北疆军队的人很多。 这一路走来,除了靠近北疆的地方之外,人们都不太信任军队。 对于这种事情,姚芹也很能理解。 自古以来,除了自己的祖国华国,从来没有出现过纪律严明不伤害平民的军队。 路过的时候直接吃拿,已经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北疆的军队一开始也不是这样。 这年头,民众信任的只有自己本地的军队,就是因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本地的军队不会对乡亲做出过分的事情,而北疆军队中,有着不少外地人。 但是姚芹开始负责练兵后,第一点就是在提高待遇的同时严明纪律,重拳出击,对于违反纪律的不容情,并且给最普通的小兵也规划了可能的晋升渠道,因为有升职之后过得更好的希望在,小兵们也渐渐能够自我约束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潜移默化了许多年,姚芹才把这只军队发展成自己计划的模样。 在军队的集体习惯形成之后,再进新人,就比较方便管理了,也不用再进行一次严守纪律的规训。 此时,北疆军队才展现出现今的模样。 因为这种风气,所以即使女军官听到了王二妮嘀咕的话,也没有发火惩罚她,而是给她分派了一些不容易贪污受贿的岗位。 女军官:这些外人还是要警惕,别有点小权力就飘了,到时候也麻烦。 王二妮对于女军官的行为毫无异义,在王二妮看来,好的岗位都应该是留给有关系的人的,自己作为一个第一次见的外人,人家没给埋汰人的活,就已经很好了。 这么想着,王二妮连忙对女军官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您真是大好人!” 布置完工作终于忍不住的女军官对王二妮说:“我不是什么夫人,也没嫁人,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叫我王队长就行。” “王队长?”王二妮连忙套近乎道:“您和我是本家啊!我也姓王啊,您这就是我姐啊!” 王队长笑了笑。 王二妮继续说道:“王姐您放心,您这么好看,以后肯定能进门的!” “什么进门?”王队长不解地问。 王二妮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这个王队长,不是什么将军的内宠?! 为此,王二妮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王队长这时候反应过来:“你不会觉得我和什么将军有男女关系吧?我说你怎么一直叫我夫人呢!” 王二妮挠挠头:“是我误会了,您是父亲兄长在做军官?随父兄出征?” 王队长顿时明白过来,在这些北疆之外的人眼中,女子依然有人身依附的关系,就算是随军打仗,也一定是跟着父亲、兄弟或者丈夫儿子。 但是北疆早已不同。 从一开始的普及教育,到云破军上台之后的鼎力支持,以及现在的执掌大权,厚积薄发,姚芹 花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让北疆换了一个面貌。 于是王队长也能笑着对王二妮说:“我不是跟着家里的父亲兄弟来的,我来是因为军队需要我,我当队长,哦,就是你们说的小头目,是因为我厉害。” 说着,王队长又邀请王二妮:“你来给我打下手,很快就能见识到北疆女人是什么样了。” 王二妮有点稀奇,心想,这队伍不仅领头的脑子有问题,底下人也不太正常啊! 稀奇的王二妮依然决定接受北疆的工作。 王队长让王二妮找了几个手脚麻利又细心的,也找了几个力气大的。 这要求很常见,王二妮很快就找齐了人。 王队长简单问了问,又让力气大的试了试力气,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带着众人去上工。 但是让王二妮没有想到的是,大家上工的第一件事,是进临时搭建的淋浴大澡堂。 脱的赤条条的进去,再赤条条的出来,换北疆准备的黄色细麻衣。 王二妮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二妮不是没看过其他男人打赤膊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在街面上讨生活,如果这些都看不惯,还不如就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饿死算了。 但是王二妮不能在众人面前脱衣服啊! 这和是不是保守没有关系,是因为这些讨生活的,很多都难以娶媳妇,要是一群人看到一个女人,说不定女人就危险了。 王二妮当即就退缩了:“王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今天先不来干活了。” 王队长一把抓住王二妮:“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怕藏在身上的钱财丢了?没事,拿门口有带钥匙的柜子,你放进去保存好就行,到时候洗完了出来拿着,我们给你的铜钱银子消个毒就没事了。” “不是银子铜钱的问题,我没银子。”王二妮说着:“是我家里真的有事。” 王二妮根本不相信:“是你家有什么祖传的玉佩?别担心,我们这里都有人看着,如果你玉佩丢了,这一片监管的人都要挨处分。” 王二妮:…… 王二妮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求助的眼神看向亲哥。 但是王二妮的亲哥要是有那交际能力,也不可能让王二妮一个小少女来和人交流啊。 亲哥欲言又止,嘴巴张合好几次,也没想出来能说什么。 王二妮在眼看着要被看起来苗条实际上强壮的王队长推进去了的时候,终于对王队长说:“姐,我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其实我是个女的!” 王队长愣了一下,确定了一下门口的性别标志:“女的也要洗干净了才能上工!” 说完之后,王队长直接一边说“女的更方便”一边把王二妮拉近了女澡堂。 王二妮看到里面披头散发换衣服的女孩子们,愣住了。 “你傻愣着干啥啊!赶紧脱衣服洗澡啊!”王队长说道 王二妮问王队长:“姐,咱们招了这么多 女人,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被拿去犒劳士兵吧? 你们都要去给人做护理,医疗队正缺人呢!那些伤病员最怕感染了,所以你们可别想着能不洗,要检查有没有虱子的!王队长说道。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王二妮:护理,是什么? 边上一个大娘抓着王二妮:“妮儿你别愣着了,管他干什么的,说是伺候人屎尿和照顾病人,埋汰是埋汰,但是人家一天三顿饭管饱呢!” 王二妮听到这话,才有点相信北疆真的没有坏心,但始终心里提着一口气。 洗完澡出来,王二妮就被王队长抓着检查虱子,发现虱子之后,直接被剪了贴头皮的短发。 北疆的人说了,要么短发剃头,要么就不能做这一份工。 王二妮想着,哪有士兵会喜欢光头的女人呢?很痛快地跑上去让人别剃短发了,剃光头就好! 等王二妮清理干净去到医疗队的时候,才听一个穿了一身白色的女性安排道:“你们几个,先跟着人学,明天开始要照顾病人。” 看到周边都是躺在病床上的伤病员,北疆很多穿了一身白色的男人女人在走来走去忙碌,此时此刻,王二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人的安全感很奇怪,有时候甚至只是北疆人员各行其是,没有过多关注,就已经让普通民众觉得很安全了。 但是有的时候,人又很贪婪,要许多许多的金钱,才会觉得安全快乐。 在王二妮逐渐适应护理工作的时候,姚苏叶终于找到了怀疑人选。 “这三个都是平时不熟,然后最近有各种貌似合理的理由和我搭话的人,我们要怎么查?直接审问?去他们家里搜查?还是偷偷观察?旁敲侧击?” 听着姚苏的话,姚芹看了看这三人,思考了一下,对着亲卫说:“去告诉郭奉圣,这件事情我交给他办,让他办好了。” 听到郭奉圣的名字,姚苏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觉得郭奉圣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更懂他们的套路?” 姚芹笑了:“也不完全是这样,主要是我觉得郭奉圣他比较适合用来得罪人。” 一个最不愿意得罪别人的人,用来干这种的工作?姚苏不得不给姚芹点赞:“你是真恨他啊!” 姚芹无奈看向姚苏:“主要是你怀疑三个人,那这三个人当中可能有人是冤枉的,怎么让冤枉的人好受一点呢?我觉得郭奉圣应该比较擅长。” “但是以他们那性格,他能认真帮我们核查?不会包庇人家,说都没有问题吧?”姚苏表示怀疑。 姚芹神色淡定:“那就告诉他,如果这边查不出来问题,那么就说明他不擅长这份工作,还是让他去做更擅长的出使吧,西南王、东南王、西北那边都还没派人走动过呢。” 姚苏半点不看好:“你也不怕他直接跑去女婿那里。” “他家里人都在呢!”姚芹说着。 不看好的姚苏第二天就惊讶于郭奉圣速度飞快地找出了有问题的人。 “这不像他啊?”姚苏不解。 “要不你问问他?”姚芹说道。 姚苏还真去旁敲侧击了。 听着姚苏旁敲侧击的话,没有意识到姚苏在打听自己为什么这么用心的郭奉圣好好地表达了一番对于姚芹统治的忠心。 不理解的姚苏和兄弟说起了这件事情。 “他会这样用心,肯定是因为想要给我们留下好印象啊!难道他知道姚芹让他出使的打算?还是说,他觉得北疆比较前途无量,所以才急着表达忠心?” “但是他不是更应该指望虎贲……” 姚苏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前虎贲将军、现任岭南王给姚芹发来了急信:弟妹!救救大哥啊!! 第 282 章 虎贲的求救信让大家都惊讶了一下。 “他在岭南不是待地挺好的吗?本来要去他那里的皇帝也因为海盗没了踪影,现在是要干什么呢?”姚芹很奇怪:“居然还要求救。” 直到看到虎贲信件的全部内容,姚芹才反应过来。 原来虎贲的北方突然兴起了一股势力,对方直接统一了两湖地区,现在正打算把湖广连成一片。 而湖广之间没有高山峻岭间隔,对方简直来去自如,让虎贲实在是没办法招架。 特别是对方擅长山林和平原作战,能一日行军百里,习惯于绕后偷袭和长途奔袭,让虎贲连连失利。 短短一个月间,形势变化,虎贲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 “虎贲那里和我们求购炸药,说是要埋伏在路上,防止他们突袭。”姚芹看完信件之后,总结道。 “两湖流域的势力?那里和华北这边一样,都是一群小势力占据山头啊?怎么时候出现了一股这么能打的势力?”薄采其听闻之后,也觉得奇怪。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股势力。 这还了得?人家都已经崛起了,北疆后知后觉,多危险啊! 压力立马来到了姚芝和军事情报部门这里。 来南征的各路将领更是齐聚,来一起分析这个短时间内占领两湖的新生势力。 就在众人担忧疑惑的时候,姚芹的大姑父突然说了一句:“这个势力,我好像听说过。” 大家纷纷看向他。 姚芹的大姑父感受到视线的压力,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这个势力之前和我在的那个位置相邻,应该是反叛出白莲教的那支队伍,之前白莲教对他们还下了追杀令的。” 说到这里,姚芹的大姑父就庆幸,还好当初没犹豫,硬是带着不想离开家乡的父母来了北疆,不然现在自己老家也被这个势力占据了。 姚芹大姑父一说,有些人就反应过来这股势力是哪里冒出来的了。 “他们这是改了名啊!之前就叫反白莲队伍,现在叫什么肖王?” “有没有可能,人家本来就叫这个,只是我们不在意,所以直接用反白莲代指他们?” 不过,不管以前是怎么不重视,现在大家都对这股势力正眼相看了。 虎贲将军好歹也能算当世名将了?从小官爬起来的将军,打仗的水平很不差的,这势力的将领能把虎贲将军逼得来求救,莫不是什么将星转世吧? 就是北疆想要打虎贲,那也要好好积攒粮草,通过实力去碾压,人手差不多的情况下,也没可能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人员相同,在座诸位,估计只有姜国公和云破军有绝对赢过虎贲的信心。 即使众人都重视起来,但是缺少情报也无法分析,让大家去和手下问一下有没有之前在白莲教驻地附近的,收集一下情况,然后也只能催促姚芝和军情部门赶紧和当地探子联系,获得一手 消息了。 众人散会之后,姚芹的大伯、三叔和父亲聚在了一起。 姚万里此时已经五十多岁,算是一名老将了,姚芹的打法过于稳扎稳打,也不需要老将坐镇,自然和姜国公等一众退休将军一起留在了北疆的边城。 而此时,姚芹的大伯也不过四十上下,父亲和三叔更加年轻,正是将领的黄金年龄,自然也是跟着姚芹上了战场。 别的不说,姚家做到这一点,北疆众人还是佩服的:姚芹她居然让自己的叔伯兄弟和父亲也跟着天天受累,还没给他们升官。 因为姚家人的表态作用,姚芹管理起军队来都容易了一两分。 此时姚辰还在和姚寅姚未讨论。 “虎贲可是比我们厉害多了,咱兄弟三个,跟着老爹,大刀都砍卷刃了,才升到五品六品,人家虎贲呢?虎贲军都是他执掌之后命名的。”姚寅感慨道:“现在告诉我,白莲教出了个会打仗的,虎贲都打不过?这不是开玩笑吗?白莲教之前要是这么厉害,南朝能没给他推翻?” “也许是出了小将呢?”姚辰说着:“云破军那种少年天才又不是只有北疆才能有,小将厉害的,咱们打不过也正常!” “确实。”姚未肯定道:“你看那卫青、霍去病,都是十几二十几岁就大捷,李广那么老大的年纪,也比不过他们啊。”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觉得虎贲这家伙肯定没说实话!”姚寅说道。 虎贲确实是没说实话。 要说虎贲确实被两湖流域的势力打败了吗?真的。 要说虎贲这里会有挡不住的危险吗?会有。 要说虎贲靠自己完全没办法搞定吗?那就不一定了。 云居安虽然很厉害,但是虎贲能升上来,也不是吃素的啊。 可以说,虽然在处理民族关系上,虎贲不如西南王和东南王,但是要说能打仗……西南王和东南王两个合在一起都打不过虎贲一个。 他现在不朝着西边和东边扩张,无非是因为都是山,还有瘴气,少数民族过于凶狠需要堆人命,而不是没办法扩张。 这样的虎贲,就算真的打不过云居安,至少也能让他伤一些元气,何至于被打一打就来找北疆求助的? 更何况,虎贲此时正是以逸待劳的状态。 两湖流域的小势力虽然垃圾,但是云居安想要收复一统,还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的。 加上云居安打仗的方式也加上了之前在北疆留下的痕迹,喜欢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所以手下的人没少长途奔袭,本来就是舟车劳顿的状态。 收复了这些地方之后,治理也是个问题。 云居安之前可没有姚芹的招牌,搞个官吏考试,就能让许多人才过去报考,之前又开展了多年的扫盲教育和基础教育,手下的人平均素质能够笑傲整个时代。 没有那么多人手,就算沿用以前粗放的治理模式,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让地盘里的百姓归心。 这种情况下 ,真刀真枪地干起来,虎贲和云居安的胜负还在两可之间呢。 虎贲这时候发求救信给北疆,主要是看北疆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京畿地区,压根没注意两湖这边迅速崛起了一个新势力,提醒北疆罢了。 毕竟当北疆注意到这个势力,肯定会在黄河北岸加兵,这个势力也要在北方增加防备的驻军,没办法抽掉大军攻打岭南了。 除此之外,虎贲是真的很想要北疆的炸药。 “听说北疆发明了个大炮武器,可以把铁弹投射到几里(一里500米)外,用来攻城再厉害不过了,他们这么厉害的武器都研发出来了,炸药也不算什么了,给我们一点,我们花钱买,应该可以的吧?” “他们就不怕我们偷师?”郭雪霁并不太看好。 “那么容易偷师,早就有人派人去北疆参军,偷一点炸药回去了。”虎贲说着。 姚芹的火药还真不怕偷师,毕竟这是□□到黄火药的迭代,没有化学反应,随便配比原材料是做不出来的。 姚芹之所以敢在行军的时候带着炸药包上路,也是因为火药产品迭代之后,稳定性大幅上升,不用担心随时把自己炸了。 所以,即使虎贲拿到了火药,也没办法在几年之内甚至十几年之内复刻出北疆的火药。 但是最终,北疆还是没有给虎贲提供火药。 云破军远在东北海岸,也听说了虎贲将军求火药对付两湖流域迅速扩张的势力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云破军还能不知道那是谁?那是亲爹和亲哥啊! 怎么能让北疆的火药去炸他们呢? 云破军连忙赶到了姚芹的主帅驻地。 看到赶来的云破军,姚芹有点奇怪:“你怎么来了,是水师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云破军虽然在水师没有领导,但是也不能随便离开队伍,这次来姚芹这里,自然是想好了要汇报的事情。 “我主要是觉得,你现在让大家在海岸边练兵,毕竟还是和在江河里不一样,未免士兵的习惯坏了,是不是去鸭绿江练更加合适?最近不练的话,过两个月鸭绿江要冻上了。”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有点疑惑地说道:“可是水师本来就是要打海战的?为什么要去江河练习?” 云破军一听,就愣了一下:“你不是打算用水师攻打南边势力的吗?” 姚期奇怪了:“攻打南边势力还需要水师?” “那黄河长江,渡江渡河的时候,人家的船会来拦住吧?” 姚芹听到云破军的话,笑了:“你最近肯定没看咱北疆早报科技版的内容。” “什么?”云破军真没看。 “我们的造桥技术突破了关键节点,再过几年,估计就能造大桥了!” 云破军:?!!! “到时候,咱们的士兵都是从桥上过去的,还需要什么渡江啊?”姚芹说道。 姚芹所想的水师,可从来只是在大海战斗的啊!陆地上的,陆军不就能搞定了? 云破军:……所以我去水师的意义是? 发现自己之前临阵倒戈的设想全都不可能实现,云破军表示自己需要缓缓。 需要缓缓的云破军还不忘捞亲爹亲哥一把:“虎贲那个人我了解,炸药咱们不能给他!” 姚芹点头:“我也在犹豫呢,还不知道虎贲会把炸药用去干什么。” “说不准他就是打算存着,等我们以后收复岭南的时候用上。”云破军不吝于用最阴暗的想法来猜测。 “不至于不至于。”姚芹立马否认:“岭南那个回南天,炸药都潮湿了,怎么可能还有用嘛?” 又不是衣服,回南天后重新晒干就行!! 第 283 章 “如果不是担心他囤积炸药,你在担心什么呢?”云破军不解地问道。 姚芹只能说:“永远不要揣测没有发生的事情能有多离谱。” 谁知道虎贲会干啥呢?鞭炮发明的时候,也没想过会被小孩哥拿去炸茅房啊! 不说别的,就说虎贲要是胡乱搞,把珠江炸了个口子,会淹了多少地方啊? 超出一般人认知的武器,一定要掌握在专业培训过的人手里。 云破军知道姚芹不打算支援虎贲炸药,不由松了口气。 尽管水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是云破军是个非常负责的将领,既然接了,当然要把队伍带好。 所以汇报完之后,云破军就打算告辞继续去东北海岸练兵去了。 云破军本来以为自己说一声就能走,却没想到被姚芹叫住了。 “正好,我们快到京城了,你留几天。” “京城里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也不归我管啊?”云破军不解。 姚芹笑了:“不是管事,是我外公外婆想要见见你,他们就在京郊住着呢。” 这还是姚芹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外公外婆,云破军也不敢不给面子,于是答应了下来。 答应之后,云破军难免要问一下外公外婆的情况。 “外公外婆是京畿本地人吗?” “怎么可能?”姚芹好笑地说道:“我爷爷当初是在南方被征兵的,我爹会娶我娘,当然是因为她娘家也不远啊!” 说完,姚芹又解释了一下:“我爷爷来京城当官之后,我外公外婆才搬过来的。” 云破军有些不解。 只听姚芹继续解释:“主要是我爹当年要娶媳妇的时候,就承诺了会给外公外婆养老送终,所以家里当初以为会定居京城之后,给外公外婆在京郊买了房子和两三亩土地,用作他们养老。” “之前也完全没听你提过。”云破军说着。 “我以前还来外公家里学打猎呢!应该提过一两次吧?可能只是你不太记得而已。”姚芹说着。 “那之前为什么不让外公他们来北疆啊?”云破军很不理解。 这件事情,姚芹说起来也觉得无语:“因为我外公认识了一个朋友,和他有一个约定,所以一直守着等他回来,不愿意离开。” 在姚芹外公看来,这是重诺,姚芹只觉得他死脑筋:你留信给人家,定期回去看看不就可以了? 没办法说服老年人的姚芹也干不出强制把外公带去北疆的举动,毕竟你带过去,他也能自己找到空子回来,路上反而危险。 在将京城围住之后,姚芹就带着云破军走上了去外公家的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行踪暴露,姚芹在路上就遇见了一场刺杀。 “小心!有埋伏!”第一支冷箭射过来,姚芹反应迅速地躲过冷箭,挥舞着大刀打落箭枝。 众人连忙防范起来,云破军更是一边护着姚芹一边不解道:“谁会埋伏这里啊!是有人故意等你吗?” 姚芹也是不解:“不是,他们为什么觉得能刺杀我啊?”正常人应该都知道,普通好手根本近不了自己的身啊! 说话间,姚芹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姚芹立刻决定收回刚刚那句话:蚁多咬死象,这群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啊? 云破军很是怀疑:“你的行程怎么被泄露的?你外公外婆是不是也会被波及到?咱们要快点脱困去看他们才行!” 姚芹一言难尽地说道:“与其如此,你不如期待我外公外婆发现了问题来救我们,人家比我们敏锐多了。” “啃老”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刺杀上,姚芹也格外理直气壮。! 第 284 章 别管人是哪里来的,姚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此时此刻,这支队伍里有名有姓的人只有自己和云破军,别管人是针对自己,还是想把自己和云破军一网打尽,改写北疆格局,姚芹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姚芹此次出来,也带上了一两百人的队伍,但是对方却在山林里埋伏了密密麻麻的人,至少是姚芹这一方人数的三五倍。 打仗的时候一直喜欢玩倍杀的姚芹终于感受到了之前对手们的感觉。 你们这样干,简直是不讲武德! 对手不讲武德,好在姚芹力能扛鼎,虽然在搞内务基建之后有些疏于锻炼,但铁索流星锤还是一直有带在身边的。 让云破军顶了十几秒,姚芹拿出自己放置在政务奏折中的锤子,开始挥舞了起来。 “艹!这小娘们力气还真挺大!不是吹出来的!”远处一人用刀挡了姚芹波及到他的锤子,手上的刀被震到地上,人也被带着扑地,爬起来之后忍不住感慨道。 “盛名之下,多少是有点本事的!”边上一人说着,直接用弓箭又取走了一名北疆武士的性命。 “这样不行!如果亲卫们都受伤死去,我们迟早会孤立无援,要被他们磨死!我们要往边上树林里去,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云破军在姚芹身旁一边挑飞箭,一边说道。 姚芹点头,呼喝周围的士兵:“三人一组,带上伤兵,往树林撤退!” 说完就把边上腿被扎了的士兵提起来甩在肩膀上,扛着对方还不忘吩咐:“你继续用弩射击,破军掩护我们!” 姚芹命令下完之后,伤兵周围的士兵都伸出手,或者协助或者背起,三人一组往路边的树林里打去。 虽然树林中也有不少刺客,但是总好过在官道上被当作靶子。 看到姚芹的举动,指挥者当即就是一声轻蔑的嗤笑:“妇人之仁!” 边上副手也在附和:“果然是妇人,这时候还带上伤兵,不是给我们送人头吗?” 在战场上要不要带伤兵撤退,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北疆的官兵都被要求要帮助受伤的同袍撤离战场,甚至还会有专门的医疗兵,外面炒地很贵的黄金素也完全不吝于使用在士兵身上。 其实,如果知道自己能够被救助,战士们往往也能更加悍不畏死。 但是也有个别时候,将领需要做出决断,让伤兵断后,获取更大的战略目标,毕竟如果不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更大的无谓牺牲。 只是姚芹判断,现在还远远没到这个时候,所以依然让大家带上了伤兵。 好在虽然刺客人数众多且箭法精准,但是姚芹的亲兵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精兵,众人一边正面突围,一边且战且退,倒也杀出了一条血路。 最让刺客们侧目的是姚芹。 明知道大家的主要刺杀对象是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帅居然不闪不避,把伤兵交给其他人之后,自己当了开路的先锋。 姚芹:废话!那射箭和刀枪开路能有我大锤方便吗?一锤子横扫过去,就能往前前进十几步。 当然,姚芹敢这样干,本身也不是傻子,她负责攻击开路,自然让身边的人帮忙挑飞射来的箭和投掷来的刀枪剑。 云破军就被委以重任。 虽然姚芹的亲卫都是精兵,但是干起这事比起云破军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原因并不在于大家眼力不如云破军,又或者不如云破军武艺高强,更不是因为保护姚芹的心不如云破军急切,只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的装备不如云破军。 姚芹和云破军作为被重点集火的对象,别的亲兵或多或少有受伤,他们两却安然无事,就是有装备的原因。 两人有轻便又防箭的穿戴装备。 在古代,盔甲也分重量等级,一般越是重、越能够有比较好的防范功效,重甲骑士相比于轻甲骑士,就是通过牺牲速度获取防御力。 姚芹一行人去玩京郊看外公外婆,当然不可能穿着最厚的重甲,要是穿了重甲,姚芹也只能下令放弃受伤的士兵了,毕竟没几个人在穿了重甲的情况下还能背得动穿了重甲的同袍。 可是没有重甲,也导致了部分士兵受伤。 姚芹和云破军身上的装备却不同,两人身上的装备是姚芹给指明了方向,装备机械制造所研究出来的新科技。 金属的不同配比组合,能够获得非常不一样的产品,不管是不锈钢还是软剑,都是可以实现的! 但是这些可实现产品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实现而已,量产和实验室产品之间,甚至可能隔了几代科学家的努力。 不过作为北疆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就算是实验室产品,只要能够提升安全,姚芹和云破军还是能够配备上的。 姚芹和云破军身上穿戴的这一套防弹衣,虽然大概率不能防弹,但是防刀枪剑戟基本没大问题,在实验的时候,衣服地下的木头已经被刀剑砍中的力气震碎了,盔甲都没有产生裂痕。 两人需要承受的就是武器击打到身上的痛感,但是并没有伤口的存在。 要不是如此,亲卫们拼死也不可能让姚芹顶着枪林箭雨去当开路的先锋。 眼看姚芹要带着人脱离包围圈了,指挥官坐不住了,对着身边几位剑客说道:“能不能在此拿下姚贼,就要看各位侠客的本事了。” 这话说完,抱着刀剑的侠客们纷纷站立起来,朝着姚芹冲锋而去。 姚芹早早地就看到一群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武士,心里还在嘀咕,这是在演什么武侠剧本啊,早就问过了,这世界又没有内功的存在。 没有内功的存在,自己这种大力水手难道不应该是武力值顶端吗?让这些人和自己对上,他们是不是傻啊! 姚芹实在不理解这次刺杀:你哪怕下个毒,也比让人刺杀我靠谱吧? 姚芹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说,究竟哪个势力想要我的小命啊! 你 们图什么啊?北疆大乱,你们能保存自身? 还是说……想要我命的,其实是北疆内部的人? 这么思考着,面对自报姓名“在下云梦沼……”的剑客时,姚芹压根没废话,一锤头送他飞回指挥官旁边。 这么大的冲击力,人死没死不知道,但是很显然是没办法再进行自我介绍了。 看到姚芹这么凶狠的样子,已经有刺客团的小刺客心生退意了:这女人也太狠辣了! 不过,虽然牺牲地很快,但是这些人还是阻拦了一些姚芹的进度,让后面追赶的队伍再次和北疆士兵短兵相接。 渐渐地,姚芹已经带着众人脱离了包围圈,在一处山坳前正面迎战刺客,不用担心自己被后方伏兵偷袭。 没有受伤的士兵们寻找掩体防备来袭,双方对射,伤兵则被带到了山坳中间。 这时候,姚芹才有空和云破军、亲卫头领商量对策。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看他们箭枝的数量,一定是做了很久的储备,而且还专门打听了我的行踪。”姚芹说道。 云破军此时正拿着白棉布画附近的地形图,闻言回答道:“肯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才恨不得你去死,至于你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保密的,用心打听就能知道,也很难判定谁是叛徒。” 姚芹的行踪确实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如果有人想要从这方面入手查幕后主使,那是一定查不出来的。 亲卫头领想当然地问道:“是不是两湖那个势力,怕您支持岭南,所以先下手为强?” “不可能!”云破军断然否认。 否认之后,云破军才发现自己嘴快了,于是连忙找补了理由:“两湖那边如果能打听到虎贲和我们之间的信件来往,那肯定也能打听到我们打算拒绝,他们没理由为了我们已经拒绝的求助,得罪我们,毕竟万一我们发怒,他们就要遭受南北两面夹击了。” 云破军说的话姚芹也赞同,甚至姚芹有更进一步的分析:“如果是他们,那么我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北疆到时候会乱起来,没人能够在北方给他们施加压力?” 姚芹说着就开始摇头:“可是他能保证继位者不会将火药交易给虎贲吗?” “是这个道理!”云破军连连赞同,并且说道:“与其在这里分析是谁干的,我们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自救?” 说着,云破军问姚芹:“你这边失联多久会有人来找你啊?” 每个将领,失联时间与被找时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云破军因为能跑,带着队伍跑出去,没音信半个月都没人管。 但是姚芹一直以来都是稳扎稳打,所以:“最多两三天,就有人来找我了。”姚芹回答着。 “那我们就有两个选择,”云破军说着:“一是在这里撑过三天,等待援军,二是拼一把,突围回城!” 听到云破军的话,看着他已经完善的地形图,姚芹忽然说道:“还有第三种选择,让士兵们在这里固守、撑住,我带着云破军一起,出去求援!”! 第 285 章 姚芹说出自己和云破军这两个选择,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姚芹提出的能够出去找援兵的两个人,是不可替代的。 这不是身份问题,只是能力问题。 现在姚芹守在这里,如果亲卫能够出去搬救命,就完全不存在什么职位不够没办法调足够援兵的情况。 对于这一点,姚芹是有信心的:自己练出来的兵,姚芹很放心。 但是现在,姚芹认为只有自己和云破军能够合作送出求援情报。 一是因为云破军的认路能力,一是因为姚芹的天生大力。 姚芹指了指山坳后的悬崖:“用绳索绑住我,我能够靠臂力将刀剑插入缝隙下山,还能背一个人。” 众人看到这个悬崖,不由沉默:这本事,除了姚芹之外,谁都没有。 “或者您下去之后,让几个灵活的人跟着您的插好的刀剑下去?”亲卫询问。 姚芹摇头:“这里的悬崖是凹下去的地势,要离开的话,搞不好还要爬上来,他们就是跟着我,也很难能够爬上爬下。”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要用的刀剑也是特制的,咱们本来也没有几把,他们就是跟着我的插痕来,也很难保证普通刀剑能否承受身体的重量。” 姚芹没有说的是,自己当年加入过攀岩俱乐部,普通人没有练习的话,是很难跟得上的。 云破军听到姚芹的话,不由说着:“你自己走也就是了,我要在这里指挥大家。” 姚芹没给云破军解释的权利:“这山路我半点不认识,你必须要跟着才行!” 云破军颇感头疼地对姚芹说道:“可是这十万大山,我们三五天都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听到这话,姚芹的亲卫立马表态:“只要元帅能够安全,我们没有援兵也没关系!” 姚芹颇为无语:“倒也不用说这种话,你们要是撑过五天还没有援军,那我肯定是被云破军这臭小子带着在山林里迷路了。” 毕竟十万大山,迷路也是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云破军这个金手指,姚芹也不敢说自己有把握。 当年京城选址,就是考虑到北面有山林阻隔,不容易被游牧民族长驱而下,可以据天险而守,所以在建城之后依然保留了北面绵延几百里的山林。 现今姚芹进入这种半原始森林,害怕的只有两件事情:原生野兽和迷路。 如果可以的话,姚芹叶想带着众人一起下悬崖,不说别的,就说人多了,草原狼看到都会避开,远比自己和云破军两人安全得多。 但是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给姚芹选择的可能。 就像亲卫说的,他们可以有人跟着自己走,但是走过一段路程之后,依然是没办法爬上去的,悬崖底下的路只有一小段,实在没必要。 而与此同时,因为本地驻守人员减少,剩下的人能支撑的时间也会减少。 姚芹临走之前,叮嘱大家把绳子留给她,等她下到 悬崖底之后,解开绳索扔给她。 虽然这绳子能不能支持一个人的重量都不好说,但是在丛林求生,很管用啊! 悬崖高约一百多米,不到两百米。 换算到后世,大概就是五六十层楼的高度。 虽然姚芹日常生活中没这么高的楼,但是也去过一些甲级写字楼,并不会害怕这个高度。 下去之前,姚芹还不忘对云破军说:“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抱紧我。” 云破军无奈说道:“闭眼倒是不用,不过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都交给你了。” 姚芹听到这话笑了:“你都娶妻了,居然不上交工资!你的身家,不是早就应该交给我了吗?” 姚芹这话一说,云破军不由白眼:你可真好意思! 不过这么一来,云破军确实放松了很多。 姚芹和云破军核对下悬崖的注意事项。 “这个悬崖不算高,我们预计应在半个时辰内下完,到时候我准备几把刀剑,背在你和我身上,我每次交替用左右手将刀剑砸入缝隙,这中间可能会出现刀剑脱手,所以你要随时给我补充。” 云破军答应了下来,这事并不困难,关键其实还是在姚芹身上。 姚芹仔细观察了一番悬崖,计算了路线,把云破军和自己绑在一起,就下了悬崖。 这半个时辰,姚芹和云破军都还没啥,一直趴在悬崖上观察的亲卫们差点吓得心都跳了出来。 最惊险的一次,是姚芹稳稳将刀嵌入悬崖,把重心换到左手,却没想到这一片石头正好有分层,姚芹顺着裂缝直接下滑了五六米,吓得亲卫们差点没喊出来,大家都抓紧了绑住姚芹和云破军的绳索。 好在下滑五六米的同时,姚芹用力将匕首插入岩石,最终止住了下滑。 有惊无险地,姚芹和云破军平安地落了地。 两人收拾了一下提前放入崖底的物质,朝着上面的亲卫挥了挥手,就离开了这一块土地。 “刺客虽然想不到我们会通过悬崖离开,但是也肯定考虑过会有漏网之鱼离开这片山林,关键的路口一定有他们的人埋伏,”姚芹说着:“我们要找一条能够避开他们的道路,不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很难应付他们的队伍,所以后面就靠你了!” 云破军特别有信心地告诉姚芹:“没事!最多我就像去西方国家一样,带你找到个隐居的桃花源啥的!绝对不可能送到刺客的手里。” 姚芹听到云破军这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这可不是什么武侠话本,老天爷你可千万别给云破军搞什么言出法随的技能啊! 掉落悬崖必有奇遇什么的……真的大可不必!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以姚芹的意愿为转移。 换句话说,根据墨菲定律,有些事情它就一定会发生。 比如说姚芹和云破军玩悬崖另一头走去的当晚,两人讨论之后决定爬上树上休息,躲避可能的野兽,毕竟这年头会爬树的食肉动物不算太多。 趁着天黑之前,两人准备完毕,刚想休息一下,就看到了树林中的火光点点。 试问在动植物不许成精的时代,除了人之外,还有谁会生火? 姚芹当即就骂起了云破军:“你可真是个乌鸦嘴!这里有人!别告诉我真是什么桃花源……” 云破军试图狡辩:“其实猴子也能学人点火的!” 姚芹:给你一个微笑自己体会。 笑完之后,姚芹只能认命地对着云破军说:“下树吧,我们偷偷去看看,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猴子,那么回去后要派人把会生火的猴子抓起来,免得他们烧了山,山火一烧几个月的事情,姚芹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辖区内。 如果不是猴子的话……姚芹头疼:那可能就麻烦了。! 第 286 章 一点火光,逼得姚芹和云破军不得不下树观察。 云破军被姚芹嘴了乌鸦嘴也没有反驳,就是因为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乌鸦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说桃花源啊?现在好了吧?高兴了吧? 云破军生无可恋地跟着姚芹狗狗祟祟地靠近了点火的地方。 这一看,两人就惊了:这是个小孩啊! 依照姚芹和云破军浅显的育儿L常识,两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绝对没有十岁。 为什么悬崖底下会出现小孩?这孩子还一个人在外面点火? 姚芹忍不住想到了天山童姥。 有没有可能,这其实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老妖精? 难道自己穿越而来的这个世界还有更加高维的存在? 有没有可能这事什么修仙二千世界,自己所在的是一个灵气稀薄的小世界?后面要开修仙主线?如果修仙的话,自己要修什么?无情道吗?听说有人修帝王道,有没有可能自己也修一个社会主义道? 姚芹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姚芹很快就回过神来,偷偷给云破军打了个手势。 云破军点头表示理解,直接跳出去问:“小孩,你哪里的!” 姚芹目瞪口呆,只想扶额:老弟!我刚刚的手势是让你隐藏啊!我想说在附近继续观察啊!这不是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的手势吗? 云破军有自己的解读:姚芹手势的意思是说她要隐藏,她隐藏,那我肯定要出去问啊!这样我们一明一暗,正好进可攻、退可守。 看到云破军之后,小孩颇为惊讶,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啊?” 云破军当即说道:“我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 听到云破军这话,小孩还真的乖乖回答了。“我是从家里来的啊。”虽然说了和没说一样。 “你家离这里很近?”云破军继续追问。 “可远了!”小孩说道:“我跑了一天才跑到这里!” “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呢?”云破军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离家出走了!”小孩回答。 小孩这话说完,看到他单蠢的样子,姚芹干脆也不掩藏了,坐到了云破军身边。 “你还会点火?”姚芹问着。 “那当然啊!你们连火折子都没有吗?”小孩反问。 姚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看到两人不说话了,小孩重新问道:“所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也是从家里来的。”姚芹回答着。 “你们家在哪里?” “我们家在这山谷之外。”姚芹说道。 “山谷之外?”小孩好奇地问:“山谷之外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没有出入过这山谷吗?”姚芹好奇。 小孩不服气地说道:“你出入了很了不起?我长大了之后也能在山谷出入!” 听到这话,姚芹立马意识到这悬崖下的人掌握了进出悬崖谷底的办法。 不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轻功吧? 这个时候,云破军和姚芹想到一起去了,立马好奇追问:“你们怎么在山谷进出,难道你们可以身轻如燕,飞出山谷?” 小孩忍不住看了云破军一眼:人怎么可能会飞,肯定是有秘密通道啊!??[” 小孩哥说的如此有道理,云破军一时之间只觉得无话可说。 看到云破军尴尬的样子,姚芹决定拯救他一下。 “所以,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你不知道在森林里很危险吗?”姚芹问道。 小孩撇了撇嘴:“这里又没有大的吃肉的动物,有什么危险的?” “森林这么大,你怎么保证没有呢?”姚芹不由问道。 “这边就这么点地盘,老虎和狼什么的,都不够吃,早就饿死了,这里只有小动物的!” 小孩这么一说,姚芹立马感觉有道理:大型食肉动物都要占据上百里的地盘,才能保证温饱的! 即使这样,姚芹还是要教育小孩:“那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啊,这样你父母多担心啊!” “我才没有父母呢!”小孩反驳。 姚芹改了口:“那抚养你的人多担心啊!” “我师傅才不会担心我呢!他只会嫌弃我做的不够好!”小孩撅嘴。 师傅这个词一出,姚芹就有了不妙的预感:难不成真是什么隐世的门派? 但是姚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完全接受这是个低武世界的事实,相比于隐士门派,姚芹有了一个更合理的猜测:这恐怕是某些势力培养的死士! 姚芹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来刺杀自己的势力。 一方面,这里距离该势力刺杀自己的位置很近,众所周知,如果可以选择,大家都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搞刺杀,而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去往陌生的位置。 另一方面,姚芹往往在做预案的时候,会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此时最坏的情况就是,这里的门派是刺客搞出来的,那么只要小孩回到自己门派,很快他们就会被发现自己和云破军逃走的事实。 这个时候,姚芹已经警惕起来了,云破军却还在和小孩说笑。 “你小子有我几分本事,我当年可是七岁就离家出走了!”云破军骄傲地说。 小孩听闻,骄傲地一扬头:“我现在才六岁!” 姚芹:……“这不是值得炫耀攀比的事情。” 这么说着,姚期又问:“所以你师傅会来找你吗?” 小孩郁闷地说:“他今天都不一定能发现我不见了,更别说找到我了。” 听到这话,姚芹稍微放心了一点。 至少,今天晚上,应该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姚芹问小孩:“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你想跟着我们一起吗?” 姚芹想着,如果能拖住小孩,他的师傅应该 会更晚发现自己和云破军,也许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和云破军已经离开这里了。 姚芹说了这话,云破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忘了,是你要背着我上去啊! 姚芹没有理会云破军,还在等待小孩的回答。 “好啊好啊!”小孩答应的很爽快。 “那我们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起来赶路。”姚芹作出了决定。 姚芹已经决定,小孩又在两人旁边,云破军没找到机会询问姚芹,只能这样接受下来。 二人都爬上树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姚芹一醒过来就喊醒了两人,赶路到了另一块比较好攀爬的悬崖下。 “你们的进出方法,就是爬上去吗?”小孩仰望悬崖,惊讶地问道。 姚芹点头:“当然啊,不然怎么出去?” 小孩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爬不上去。” “别怕,我可以背你上去。”姚芹热情地说道。 小孩挠了挠头,刚想答应下来,就听到师傅一声喝斥:“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来拐我家的孩子!” 一听这话,姚芹就暗道不好。 这是小孩的师傅找过来了! 不过姚芹不明白,不是说师傅不会这么快发现吗?果然小孩子的话不能信! 姚芹还在思考怎么应对的时候,云破军已经说了:“是这孩子自己想要去外面看,我们只是好心带着他而已,不信你问他!” 男人看向小孩。 小孩连连点头,看到师傅的眼神之后,忍不住认怂,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师傅。” 男人瞪了小孩一眼,一副以后找你算账的样子,就把目光转向了姚芹和云破军。 “两位来了崖底,是为了什么?” 姚芹和云破军有些不明所以,“借道路过?” 听到两人的话,师傅半点不相信:“那你们这路过,也着实是太顺便了。” 说完,师傅一声冷哼:“说?!你们究竟想干啥?” “我们真的就是路过而已。”云破军回答的不明所以。 “究竟是路过,还是想要研究出我们的财宝埋葬地点,我还没老糊涂呢!” 听到这话,姚芹和云破军都有些稀奇。 云破军更是好奇问道:“你这里还有财宝啊!” 姚芹则是马上解释:“我们真的不是为了你们的财宝!” 姚芹这话说出口,对方并不相信,直接拉响了升天的烟花。 虽然姚芹早就知道古代匠人能够点亮烟花的技能,但是此时看到烟花信号弹,姚芹心里依然觉得震惊。 震惊之余,姚芹又感受到了不妙:“赶紧走!不然那些刺客看到信号弹肯定会怀疑,如果过来这边,我们就又被包围了!” 云破军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立马窜天猴一样的抱住姚芹,姚芹也二话不说,开始了攀爬。 两人主打一个和刺客的时差,都忽略了“通风报信”的男人师徒。 于是,被忽略的师徒两人特别惊讶地看着姚芹用刀剑就攀爬上了悬崖,嘴巴一致张的可以看见喉咙。 男人这时候是真的有点相信姚芹和云破军没有特别大的恶意了,毕竟两人如果意图不轨,有他们两的武力值打底,自己和徒弟不可能安然无恙。 但是信号烟花都发出了了,男人也没办法修改,就看着姚芹背着云破军跑了个没影。 等男人求助的师门师兄弟过来,看到的就是绕圈赶过来的刺客们。 “这里刚刚有人放信号弹,肯定是有问题!” 几人贴在悬崖最边上,防止刺客们的视线里出现自己。 刺客们一时半会儿L也没往悬崖这个角度想,只是担心这里又有什么势力。 “外面这是又打起来了?”一个小孩的师叔问道。 “这次是谁和谁打?”有人好奇。 “别管谁和谁,咱们要藏好了这块地方的出入办法,别让人破坏了咱们的生活。” 几人这么说话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提到出入口可能闯祸了的小毛孩抿紧了嘴巴。 姚芹和云破军正在山林跑酷:“赶紧,别让那些看到信号来了的人发现我们!”! 第 287 章 姚芹和云破军都认识到了速度的重要性。 这个关键时间,只要跑出去不见人影,后面也能稍微放松一些,如果被这些刺客发现人影,估计也要被追杀好久。 两人在山林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躲过了所有赶过去的队伍,这才顺利地在一天后走出了山脉。 路上姚芹就忍不住教育云破军:“我给你的手势是让你做好隐藏!你倒好,自己直接跑出去了!” 云破军没忍住,给姚芹解答了一下自己对手势的解读,并获得了姚芹铁拳的关爱,通过再教育深刻理解了每个手势的含义,绝不会再胡乱解读。 走出山脉之后,姚芹感想找个辖下的基层工作者帮忙给北疆军队报信,就看到了穿着完全不一样衙门衣服的税吏在抢人家的老母鸡。 云破军一看有人这样干,一时火起,就想要找人家理论,结果被姚芹一把抓住后衣领子,直接抓了回来。 “这些抢人家东西的,不是我们北疆的官吏,”姚芹说着,“换而言之,我们这是跑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了。” 跑到别人地盘这件事情,云破军远远没有姚芹来的淡定。 “我们这是去哪里了?你对周边有了解吗?”云破军四处打量,忍不住问道。 姚芹不得不提醒:“你注意一点,别表现的那么慌乱,人家都要注意你了。” 云破军闻言,立马僵硬了起来,不敢再四处打量。 姚芹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找到了办法。 “正好我今天也是男装,到时候就说我们是采药的兄弟两,这次是进山准备采药,但是没有获得有价值的药品,所以先来补给一下,换个地方继续。”姚芹编造身份道。 云破军并没有意见,还稍微松了口气想:还好姚芹穿的不是女装,不然就只能扮演夫妻两了! 毕竟孤男寡女两个人,没有夫妻关系,多受人关注啊! 对好了口供,在税吏离开之后,姚芹就连忙上前找到了早就观察过的村长。 “村长您好,我是采药人杜一,这是我兄弟,我们两刚下山,没什么收获,能不能在这边补充一下物资,好让我们能够继续进山?”姚芹问道。 村长听闻,打量了两人一番。 “你们是采药人?”村长问道。 姚芹和云破军连连点头。 村长奇怪地看向两人:“你们两长得这么壮,看起来不像啊!” 姚芹一听,连忙说道:“村长您对采药人都误会了。” 这么说着,姚芹反问:“您是不是觉得,一般采药人也要和大夫一样身体清瘦?” 村长连连点头。 “您这就是误会了,一般情况下,采药人可是要比猎户还要健壮才行!”姚芹说道:“您之前见到的那些,估计都是学医的人顺带采药炮制的。” 村长好奇地问:“这是为什么?” “您想,那些好药材,特别是人参灵芝,是不 是都在深山里?深山猛兽多,如果身体不够健壮,怎么受得住?”姚芹问道。 听到姚芹这话,村长理解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姚芹继续说道:“还有其他的道理呢,您想不想听?” 在没有什么信息传播的古代,大家生活千篇一律,能够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知识,村长当然想听了。 “想听的话,您能给我和我兄弟一些补给吗?”姚芹说着,又补充道:“我们可以购买,不白要。” 听说不白要,村长答应地很爽快。 答应之后,村长又催促姚芹赶紧说,并且说道:“如果你说的我们不满意,那我们也不卖啊!” 姚芹听到这话之后,只是一笑,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比如说鹿茸,那可是要公鹿的角!没有一点本事,哪里能搞得来?” 听到姚芹的话,村长只能感慨:“看来你们兄弟两,是那种更加厉害的采药人啊!” 姚芹继续说了采药人必备的素质本事。 听到采药需要这么多本事,村长对于姚芹和云破军只觉得心服口服。 佩服之余,给两人的安排也周到了很多。 “张寡妇家里就她和她儿子,你们晚上可以借住在她家。”说着村长又叹了一口气:“刚刚又被收了一笔税,他们寡妇人家,孤儿寡母,家里也没啥钱财,正好有住宿费,可以有点补贴。” 听到村长的话,姚芹刚打算应允,就听云破军说道:“他们孤儿寡母的话,我们两个男人借住,是不是不太方便?” 姚芹也立马反应过来,这孤儿寡母,反而不方便啊?难不成这家寡妇,还会做半掩门?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是很受唾弃的,村长也不可能那么照顾他们,就算村长是入幕之宾,也必须要在明面上撇开关系才行啊。 听到云破军的话,村长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让你们和年轻寡妇共处一室,张寡妇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你们借住完全没问题。” 云破军和姚芹这才松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云破军偷偷和姚芹嘀咕:“我怀疑这张寡妇和村长有亲戚关系,他才这么照顾人家。” 姚芹只是说:“和我们无关,我们想办法搞到这里的验传,刻一个假章伪造两份,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云破军不屑地说道:“有我在,一路走山林,不走官道也是可以的啊!” “不行,山林太耽误时间了,亲卫军他们还在被包围着呢!”姚芹说道:“趁着天色晚,你到时候拖住张寡妇和她儿子,我找一找他们的证明,好好偷学一下。” 如果不是为了假证,姚芹也不会答应留下来住一晚,拿到补给物资之后直接离开才是真道理。 “包在我身上!”云破军拍胸脯。 很快,姚芹和云破军发现,两人的准备根本没有必要。 张寡妇家里一共就两间房,加上半间厨房。 因为姚芹和云破军要给钱住宿,张寡妇的儿子直接住进了厨房里,而他的房间就留给了云破军和姚芹。 张寡妇儿子的身份证明就在他房间的柜子里。 于是,云破军望风,姚芹造假,晚上花了一个时辰,两人的假证就搞定了。 搞定之后,姚芹把证件恢复原状,才对着云破军说:“这样我们明天一早就能和村长告辞了,先睡一觉吧,不急于这二个时辰。” 云破军点头,看向屋里唯一一张床:“这床有点窄……” “什么时候了,别讲究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都拜过堂的人了,挤一晚上也没啥。”姚芹无奈说道:“人家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让你打地铺。” 姚芹这么一发话,云破军扭扭捏捏地睡到了床里面,紧紧靠墙,尽量给姚芹留下了更多的空地。 见状,姚芹非常满意:“小军子,你现在很有眼色啊。” 云破军听闻,给了姚芹一个白眼。 两人就这么将就着睡在一张床上,打算对付一下这一晚。 半夜,云破军忽然惊醒。 梦中打拳的姚芹力气实在是大,一脚架在云破军肚子上,直接让云破军醒了过来。 云破军试图将姚芹的大腿搬开。 这时候,姚芹一侧身,胳膊自然地搂住了云破军,并且凭借大力,让云破军不得动弹。 被姚芹在夜里抱住的云破军面对呼吸近在咫尺的姚芹,可能是因为肚子痛,可能是因为姚芹奔放的睡姿让云破军不爽,被挤在墙和姚芹之间,看着姚芹背后一大片空处,只觉得血压上升……你那么多地盘,干什么要来挤我啊! 话说,别人夫妻同床,也会这样一方被挤吗?云破军陷入思考。! 第 288 章 这一夜,云破军未眠。 每当迷迷糊糊地睡着,总会被姚芹梦中举动弄醒,而因为姚芹力气很大,云破军又掰不动她的手脚。 第二天一早,姚芹看到神色恹恹的云破军,惊讶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云破军叹气:“我记得小时候和你一起睡,你睡相没有这么差啊?怎么现在睡着了还打拳?” 姚芹挠头:“可能是我最近习惯了习武?所以梦里都在打拳?” 这么说着,知道自己理亏的姚芹关心云破军道:“你还好吧?没有被我打伤吧?” 云破军摇头:“我要感谢你在梦中没有用力,不然你今天早上醒来,就要恭喜你能守寡了。” 姚芹:…… 虽然发现了一些小矛盾,但是姚芹和云破军还是礼貌的和张寡妇一家告别,拿着自己处理好的假证,踏上了回军营的路。 这一路却并不安稳。 云破军和姚芹一路走来,路边都是衣着破烂的人群。 偶尔在路边歇歇脚,还能听到同样歇脚的人说:“今年的税又变多了,而且他们每个势力过来都要收一遍税,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可不是,还好皇帝老儿跑的早,还没有收今年的秋税,我都已经交了两遍税了,他们这群人,简直是土匪,捞完就跑。” 听到这话,姚芹和云破军不禁相望,又觉得头疼了。 这地方的粮食都被收税收走了,北疆打下来,又要支出一大笔粮食保住小民的命,莫子焘怕不是要疯掉?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赶路,云破军却突然动了动耳朵:“好像有小孩的哭声。” 姚芹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有。” 虽然急着赶路,但是孩子的哭声能够传过来,说明距离也不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云破军和姚芹对视一眼,开始在路边搜寻了起来。 听声辩位,很快云破军就找到了哭泣的孩子,呼唤姚芹:“在这里,有个小婴儿!” 听到这话,姚芹看过去,就看到云破军捧着一个小婴儿,十分手足无措。 姚芹顿时无语:“你不是也抱过你侄女吗?” 云破军求救:“我抱着一会儿就会被抢走,哪里知道怎么正确抱孩子啊!” 这么说着,云破军努力把婴儿往姚芹手上递。 姚芹无奈接了过来,这才打量起孩子。 目前天气还不算太冷,但是孩子身上也只有一件破布做的衣服,小脸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可能还有什么疾病,所以一副不健康的样子。 “这孩子多大啊?”云破军拉了拉小孩子的手,问道。 “都说小孩子是四翻六坐八爬,我们把他放下来,看他能不能坐起来能不能翻身就知道了。”姚芹虽然没带过孩子,但是也有常识,闻言对云破军说着。 云破军顿时起了兴致,直接拍了拍地面:“快,快试试!” 姚芹 无语:“这地上都是草,好歹去路面啊!” “那还等什么?”云破军说道:“赶紧验证了,咱们好赶路啊。” 姚芹:…… 不打算和云破军battle不试是不是能更快赶路的姚芹沉默地完成了对孩子的检测,断定道:“长了牙齿,会翻身但是不会坐起来,应该是五六个月?” 姚芹说着,原本看到生人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孩又哭了起来。 “他怎么又哭了?” “拉了或者饿了?”姚芹猜测道。 猜测完,姚芹把孩子塞给云破军:“你看看她拉了没?” “为什么你不看?”云破军不解。 “因为我嫌弃臭。”姚芹诚实地回答。 云破军:……“那我难道不嫌弃吗?” 姚芹只能说道:“孩子是你发现的,善始善终,而且男女有别,我不合适。” 云破军只能捏着鼻子观察孩子的便便情况。 “应该没拉,这破烂衣服,拉了会很明显的。”云破军说着,又看了一眼,奇怪地说道:“这孩子怎么没有小鸡鸡,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家里遗弃了吗?” 姚芹闻言,立马夺回了孩子:“不管她是不是因为没有小鸡鸡被遗弃,但是没有是正常的,这是个女孩子!” 救命,看孩子的样子和穿的衣服,还以为是个男孩子,让云破军去干,结果这竟然是个女娃。 云破军立马想到之前在北疆处理政务时听闻的弃婴。 “所以,这是一个女孩子,她被家里抛弃了?”云破军问道。 姚芹也不能肯定:“一般因为女婴直接抛弃的,都是孩子刚出生一两天就被抛弃了,这个孩子被养到了这么大,应该不至于?” “那这孩子难道是被人偷了?”云破军猜测。 “更不可能,拐子都是选三四岁的孩子,人家买孩子回家,没几l个是当自己孩子养的,都是当丫鬟小厮,年纪太小了还要养到四五岁,多不划算啊!还是三四岁的孩子好,记不住家里的信息,调理一两年就能卖出去。”姚芹回答道。 这么说着,姚芹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孩子应该是家里人抛弃的,专门抛弃在两个官道的交叉处,就是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 “为什么啊?孩子养这么大了,扔了不心疼吗?”云破军实在是不理解。 姚芹看了看娃蜡黄的小脸,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抛弃了还可能活着,留在家里就是死路一条吧。” “你看这孩子,脸色蜡黄,和侄女粉白的皮肤完全不一样,这不是孩子天生黄,是因为营养不良或者生病。”姚芹说着。 “营养不良的话,说明她家里应该条件很差,刚刚你也听到,人家都收了两遍税,她家里估计也没什么余粮了,而且她已经五六个月,如果营养补充不够,她亲娘应该快断奶了,也没办法再养她。”姚芹分析着:“如果是发现生病的话,生病的孩子常年都是一大笔开销,家里丢弃也是很正 常的,更别说现在税收负担更重,谁能接受一个常常生病的小孩呢?药材和大夫不要钱的吗?” 云破军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了。 姚芹继续说着:当年小芝麻被生出来,我爷爷奶奶和爹娘他们好多次感慨,说还好小芝麻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当官了,不然给他治病都治不起。?” 姚芝无非是幼年时期身体虚弱一些,和现在部分经常需要跑医院的小孩类似,但是在古代,如果平民家庭的孩子身体不够好,是很难活到成年的。 云破军沉默了一下,问姚芹:“生民多煎,但是北疆现在已经很少见这种弃婴的情况了,这就是你想实现的大同吗?” “这算什么大同?这还远远不够。”姚芹回答地很坚定:“北疆现在已经做到了,等我们一统中原,好好发展,以后绝不会仅限于此。” 两人说话间,原本哭累了的小孩看没人理自己,顿时爆发了大哭。 云破军手忙脚乱:“她现在要干什么?是不是饿了要吃东西?她是不是还在喝奶?我们去哪里给她找奶啊?” “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可以吃米汤了吧?我们赶紧赶路,去镇上,买点精米熬汤给她喝!”姚芹在孩子的哭声中也慌乱了起来。 两人连忙抱着一个哭包,加快了速度。 等到镇里的时候,孩子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城镇居民忍不住好奇地看着云破军和姚芹,有人对他们两指指点点。 姚芹和云破军没有理会,赶紧跑到一个小摊子面前,问老板:“老板,老板娘,你们这里有什么事她可以吃的?帮我们拿一碗!” 老板娘看到哭得脸色涨红的孩子,心疼地说:“哎哟,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啊?” “她没拉,所以我们怀疑是饿了,想赶紧给她喂点东西。”姚芹回答道。 “你们怎么带孩子的?你们媳妇也是,怎么就放心把孩子丢给你们两个大男人?”老板娘说着,连忙打了一碗鸡蛋汤:“这个她可以喝,承惠两文。” 姚芹看向云破军,云破军掏出了两文钱。 接过汤,姚芹抱着孩子,云破军拿勺子给她喂,一旁的老板娘看不过去:“你们在家里,就完全没带过孩子吧?哪能这么喂呢?” 说着,老板娘好心地接过了孩子,这才发现孩子身上的破布衣服。 “你们两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孩子……?”老板娘忍不住说着:“你看她,手脚都是凉的。” 两人因为要拜访姚芹的外公,换了平常穿的衣服,北疆高层一向简朴,两人的衣服也只是细棉麻,因此来到镇中也不用脱下防止别人猜到身份,可以穿着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云破军挠头:“这孩子是我们在镇外草丛里捡到的。” 老板娘一听,明白了过来,怔了一瞬,对着两人说:“这孩子也是命大,碰到你们两个好心人,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一直养着这孩子?” “大姐,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育婴堂之类的 地方啊?”姚芹打听道。 毕竟姚芹和云破军还要赶路,带着孩子是真不合适。 大姐一听?,同情地指了指路边乞讨的小娃:“育婴堂,早就没有钱了,朝廷跑后甚至没有人管,有的地方黑心,就把孩子都卖出去,随便买家做什么,你看那两个孩子,都是育婴堂里逃出来的,指望我们这些摊位有客人剩饭,施舍他们一点。” 云破军抬眼望去,只觉得心里一紧:这两个孩子,完全是标准的大头娃娃,饿的身上都没有二两骨头了,以云破军的听力,都听不到他们喘气的声音。 如果不是老板娘指出来,云破军甚至没发现那角落的阴影里还有两个孩子! 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样子,云破军非常不解:“他们为什么不跟着接手的人走,就算被卖,也比现在要好吧?” 这些孩子看起来,根本就是勉强活下来的状态。 老板娘闻言,打量了一下云破军:“你可真是说笑了,要是能被卖去好人家当丫鬟小厮,孩子们干什么跑啊?” 姚芹赔笑,小声圆道:“他家几l代单传,家里的宝贝,理解一下。” 老板娘立马明白了过来,对姚芹点点头。 “被卖,不是当丫鬟小厮?那是去青楼?”云破军还在追问。 “青楼算什么坏去处,再说,人家也不要几l岁的小孩啊。”老板娘好笑地说道,心想这可真是年轻人。 云破军无法想象还有比青楼更坏的去处。 姚芹这时候倒是说起自己之前的见闻:“听说百年前,关中大旱,如果父母卖掉孩子给人牙子,很可能第二天就在菜人市上看见孩子。” 菜人市云破军是有听闻的,就是把人当做菜一样卖,和易子而食是同样的惨剧。 “我们这里可没有这种地方。”老板娘连忙说道,说完又压低声音:“就是有那么几l个员外,喜欢用童男童女炼丹,还有家里仆人总是被打死的。” 云破军听闻,义愤填膺:“这种员外,没人管吗?” “谁管?”老板娘撇嘴:“上面当官的,都一样,还不是被人用钱喂饱了就不闻不问。” “那总不能每个都这样吧?”云破军不平。 “怎么不是?我看现在这个王、那个将军,都一样,一来就让大家交钱,就是有那么一两个一开始不要钱的,也是和那些乡绅地主勾搭在一起,等他们当了皇帝啊,估计都是一个样!” 老板娘说话间,已经给孩子喂完了汤,顺手提起孩子塞到了云破军的怀里,和看起来更靠谱的姚芹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们喂点米汤就行了,如果有条件,鸡蛋羹也是好的。” 姚芹连连点头。 云破军怀里抱着孩子,看向两个乞儿,对老板说道:“老板,给我再拿两个饼子。” “哎!承惠四文,您拿好!”! 第 289 章 老板和老板娘只以为云破军是打算和姚芹分食两张饼子,姚芹却明白,云破军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两个孩子。 甚至于想要带走两个孩子。 这种事情,没碰到的话,可以说这世上疾苦众生救不过来,但是碰到在眼前的幼童,怎么也没办法无动于衷。 这时代统治阶层的善心人大抵都是这样了。 姚芹也不反对云破军的救助,她虽然认可都是制度的错,只要制度改变所有人都能受益,但也不会苦难的人到自己面前了,还说一些形而上的话。 制度改变,不妨碍他们熬不过一个冬季,这时候与其说这些观点,还不如给他们一丝生机。 但是此时此刻,姚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是好,才捡了一个婴儿,又带走两个幼童,自己和云破军要怎么去军营啊? 心里担忧着,姚芹也没有阻止云破军,反而说道:“你最好看着他们吃下去,不然可能很快就会被人抢走饼子。” 云破军不算很惊讶,显然也知道有更大的乞丐会抢小乞丐的东西。 云破军只是问道:“你是想让我带走他们两?” 姚芹笑了:“这么明显吗?” 云破军无奈:“明显肯定是不明显的,但是我们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 姚芹抱过云破军怀里的孩子:“想做就去做呗?又不是我买的饼子,也不是只有我想。” 云破军犹豫着问:“可是,我们手下的命也是命,为了三个孩子耽误……” 姚芹立马说道:“谁说要耽误啊?你带着三个娃慢慢走,我提前回去不就好了?” 云破军一听,这样确实可行,姚芹这人,是懂什么叫做两全其美的。 只是云破军对于自己能不能带好三个娃没有信心:“我一个人带三个?要不然我们两换一换?” “换什么换?我回去能下命令,你回去人家不一定听你的!”姚芹断然否决,又说道:“再说了,你带娃技术不一定比人家两个孩子好,毕竟他们在育婴堂长大,肯定帮忙带过弟弟妹妹,你到时候听两个孩子的就是了。” 云破军嘀咕了一句“雇佣童工”后,就拿着饼子朝两个乞儿走去。 云破军递出饼子。 两个孩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云破军的神色,连忙用力拉扯了过来,直接拼命地啃了起来。 “慢点,别噎着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吃完,不用太着急。”云破军叮嘱道。 听到云破军的话,两人也没有放慢速度,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饼子塞到了肚子里,就连吃不下打嗝,也要硬吃下去。 云破军没有多说,等两人吃完之后,云破军问:“你们要不要跟我走,能保证你们吃饱。” 两乞儿对视一眼,都担心这个人群里掉下来的馅饼有毒。 云破军也明白孩子们的担心,说道:“你们可以放心,我呢,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就是做好人好事呢。” 两个乞儿再次看向对方。 有一个一咬牙,决定赌了:“谢谢少爷!” 云破军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你们要是同意和我一起的话,就和我去住店,我买好路上的吃食,我们就出发回我家。” 两个孩子又看了看对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忍不住问道:“少爷,如果跟您走,能带上其他人吗?” 云破军立刻感受到了不对:“其他人是谁?” 孩子实话说道:“就是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小伙伴。” “你们不止两个人逃出来了?”云破军好奇。 小孩点头:“我们逃出来好几个,就是聚在一起的话讨不到饭吃,所以分开了。” 云破军看了眼姚芹,见她没有反应,于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要保证大家都听话。” “我们一定听话!一定听话!”小孩子们纷纷向云破军磕头。 云破军拦了拦:“你们起来吧,带我去找你们的同伴好了。” 姚芹见云破军处理完,将小婴儿交给了他:“有不懂的问这几个孩子,我先去赶路。” 被抛下的云破军答应着:“好的,你路上小心。” 姚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叮嘱云破军:“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带着他们赶路,先找个地方停下来等我带人来也行。” “怎么可能不能赶路?”云破军不理解。 姚芹看云破军这副样子,感觉让他见识一下也挺好,于是回答道:“你记着就行,没事最好。” 说完,姚芹给云破军留了一些银子,就先行离开了。 云破军跟着孩子们来到了他们的据点,一看,居然有六个孩子那么多! 六个就六个,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云破军很淡定,带一个和带六个都是一样的带。 可是云破军低估了带着孩子赶路的难度。 如果是云破军自己,或者他带着一个小婴儿,日行五十里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是这些孩子人小体弱,一天能走二十里就不错了,再多云破军害怕把人累病。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是,如果只有云破军一个人,一般都不会被土匪惦记,但是带着很多孩子赶路的他看起来像一只肥羊,不知为什么,惹来了很多劫道的人。 每当这个时候,云破军只能把婴儿交给最大的流浪儿,然后一遍保护围成一团的小孩子,一遍杀伤对手。 只是云破军再神,也不能保证自己和孩子们丝毫未损。 很快,孩子就出现有受伤的人,而云破军也终于理解为啥姚芹让自己撑不住就找个房子等他了……孩子王可真不好当啊! 云破军决定回去就提议给幼师加工资,自己带这么多乖巧的孩子都很累了,幼师每天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这么想着的云破军挣扎、再挣扎,为了不让姚芹说的话成真,最终还是拖家带口来到了北疆驻守地。 一见到在边界巡逻的士兵,云破军犹如看到了亲人,一见面就飞奔过去:“同僚们!赶紧帮忙啊!” 同僚们很快认出来这是云破军。 大家再定睛一看,发现他带了不少孩子,甚至有一个婴儿。 此时此刻,巡逻队已经开始八卦了。 “这小宝宝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姚芹生的?” “不可能吧?我之前看姚元帅还上马练习呢!她要是怀孕了,不得要小心点?” “就是!姚元帅的肚子又没有鼓起来。” “就是鼓起来,时间也不对啊!两年以前他们两还没成婚啊!这孩子从怀孕到这么大,至少要一两年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孩子不是他们两的!” “这孩子是姚芹给云破军带了绿帽子才得来的?” 他真的,连姚芹带绿帽子的可能都想过了,也没考虑过这孩子不是姚芹和云破军的孩子。 云破军:……你们能别当着我的面说吗?另外,造谣也讲究基本法啊,姚芹那样的,怎么可能给我带绿帽子啊!就是带了,我的情敌怕不是工作?”!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90 章 姚芹遇袭,对于北疆来说是一场意外。 因为姚芹去探望外公外婆之前就说明了第二天会回来,所以当姚芹回到军营的时候,大家已经发现了他们失联,准备去查看原因。 恰好这时候姚芹回来了,大家自然是按照姚芹的部署要求,立马去围剿刺客、解救同僚。 在云破军带着孩子慢悠悠地去到军营的时候,姚芹的亲卫都已经回来上岗了。 大家看到带了一串娃娃的云破军都很惊讶。 连姚芹也显得非常惊讶:你这是带了葫芦娃回来吗? “你这一路走,一路捡人?”薄采其没忍住问道。 云破军挠挠头:“一开始都是这孩子一起长大的孤儿,后面还有新遇见的乞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你也看到了。” 薄采其确实看到了。 好在北疆的运转能力相当不错,有后勤的人员直接接手了孩子们,把他们转去了北疆大后方的育婴堂。 小女孩被人从云破军身边抱走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让听到她哭泣的云破军也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边上有将领建议:“要是舍不得的话,可以收养她啊,一个孩子,影响不了什么的。” 这年头,当武将的收养儿子女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收养的儿子可以带出去和自己一起打仗,绝对比亲兵还要忠心,收养的女儿可以嫁给看好的小将,拉拢一大批势力。 常规操作,大家都习以为常。 云破军真的考虑了一下,这小女孩和自己、和姚芹都很有缘份,收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是现在,因为云破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姚芹不解地询问。 云破军神色坦然:“我感觉,我之前在北疆,没有见识过老百姓究竟是怎么样生活,所以我想去游历一番。” 云破军这话说出来,姚芹却为难了。 按理来说,云破军这种暂时不能担任要职的人员要暂停工作,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可是云破军有特殊的身份。 他不仅是前任掌权者,更是现任北疆元帅的夫婿。 这层特殊身份加上去,如果云破军和其他人勾结在一起,占据大义指责姚芹,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是也犹如附骨之蛆,让人恶心又难以脱离。 所以对待云破军的问题上,姚芹总是觉得为难。 从情感上来说,姚芹并不希望限制任何一个人合理的自由,并且和云破军多年朋友、战友,也不忍他日后完全只是蹉跎。 但是从理性上来说,姚芹也知道,现在必须要牺牲云破军个人合理的权利。 姚芹很想从中间找到一个平衡。 云破军对于姚芹的纠结,感触并不深。 在云破军看来,自己又没有摆明车马要反对姚芹,出去游历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好在,云破军单纯的游历愿望最终 还是实现了:姚芹给他派了一个出使的任务。 “既然你想去看看,就帮我们去一下各个势力,告诉他们北疆要占领中原,如果有不识相的,都拿小本本记录下来,首先搞他们!”姚芹说着:“我让郭奉圣给你当副手,你们出去就行。” 云破军半点不磕巴地答应了下来。 郭奉圣听到这个消息,天都塌了。 “姚元帅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为什么这种事情居然会派我去?”郭奉圣和家里人讨论。 听了郭奉圣的问题,郭雪晴都觉得无奈:“行了爹,咱家这种出了名的骑墙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派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听了郭雪晴的话,郭奉圣气愤地说:“好呀,你这边当了个小领导,就倒戈北疆了?” 郭雪晴听了这话,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爹你真是够了!” 自从郭雪晴升职之后,不管说什么话,哪怕是理智分析,只要没和郭奉圣站在统一战线,都要被他说当了领导就倒戈了,郭雪晴都听烦了。 郭雪晴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为了亲爹舒服,自己的工作就不做了吧? 辛辛苦苦工作升职,凭什么啊? 于是,当郭奉圣和云破军相遇的时候,郭奉圣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挑拨云破军和姚芹之间的关系了。 “姚元帅怎么把您派出去了呢?要知道这出使可是随时都会没命的差事啊!”郭奉圣说着。 云破军在这方面并不敏感,还义正严辞地说道:“这种事情,谁都可能会出事,但是因为会出事,就不干了吗?我们出去打仗,命都是寄存的,不也提着脑袋上了吗?” 郭奉圣立马发现自己找错了吐槽对象,失败地离间了两人的关系:毕竟这个是会上战场和匈奴人硬刚的啊! 发现了这一事实的郭奉圣乖巧地跟着云破军出使去了。 云破军出使路上,没有再和以前赶路时一样匆匆路过住驿站或者在荒郊野外扎营,反而是选择了去老百姓家里花钱借宿,也因此长了很多见识。 出使第八天,两人投宿一户人家,云破军对着中年夫妻夸奖道:“你们大女儿干事很麻利啊!以后可以享福了。” 中年夫妻笑眯了眼睛,对着云破说道:“享福是可以享福了,但是这不是我们大女儿,是我们大儿媳妇。” 云破军一听就惊讶了:“他们才多大?已经成婚了?您大儿子不在家吗?” “少爷是外地人,不知道,”中年夫妻解释道:“这是我们这地界常见的童养媳,我大儿子您也见过啊,刚刚还给了他糖吃。” 云破军也听说过童养媳这种风俗,但是没有真实地见识过,听了这话,惊讶不已:“他们差了有没有十岁啊?” 原来童养媳都是比丈夫大这么多的吗? “差了八岁,正正好,还能帮我们带她男人。”中年夫妻说道:“咱们这里,都管童养媳叫姐或者小娘,大家都会这样的搭配。” 见识了童养 媳的风俗,云破军也见识了入赘的风俗。 在某地,云破军一下船,就看到了众多年轻男子,不由好奇地和边上的人打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是选婿大会呢!”边上的人解释,又问云破军:“你不是来参加这个大会的?” 云破军连忙摆手:“我已经成婚了。” 这话说完,周边集中在云破军身上的视线都消失了。 明确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云破军忍不住问道:“选婿大会,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把家里的棒小伙带出来,看看人家选哪个回去入赘。” “入赘?”云破军略微惊讶:“这么多年轻男人等着入赘?” “你们外地人不理解。”当地老乡说着:“这都是我们本地的风俗,我们本地的女孩子,刺绣或者纺布都是能手,不管嫁去哪家,家里都损失了一颗摇钱树,所以自然要留在自己家最划算了。” 云破军对于这件事情接受良好,并且忍不住思考,这算不算姚芹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家里的经济收入水平决定了嫁娶? 如果说这两地只是让云破军看到了冰山一角的话,那么路上很多事情都让云破军深刻感受到很多之前没办法感受的事情。 云破军寄居的人家,有夫妻分居的。 云破军问为什么,一开始是以为夫妻之间有矛盾,却得到回答:“我们实在是养不起孩子,但是我妻子太容易怀孕了,所以我们都只能分开睡,防止再有孩子。” “是因为养不起孩子?”云破军惊讶,却也没那么惊讶。 “是啊,孩子生下来扔掉,还不如一开始别怀上。”男人说道。 郭奉圣听了都有点惊讶:“现在像你这种男人不多了。” 这时代的普通男人,哪里管妻子孩子的死活啊?而且是不管有钱没钱的,都不能共情女人怀孕生产的辛苦,有钱的让妻妾反复怀孕不能养好身体,没钱的怀孕不养胎,自然流产或者生出来扔掉,关键是自己爽了更重要。 郭奉圣算是夫妻感情好的,也没耽误之前养了一堆小妾。 因此,对于男人的举动,云破军和郭奉圣都夸奖了一番,并且赠送了一定的银钱。 夸奖完之后,云破军好奇了:“所以现在就是没有避孕的方法吗?” “那可不,”郭奉圣回答道:“那些青楼说是给姑娘避孕,都是吃了伤身体的药成的。” 这么说着,郭奉圣又对云破军说:“所以姚元帅想要避孕也很难的,她怀孕之后可能会因为孕吐和生产没有时间精力,到时候你就可以重新拿回北疆元帅的位置。” 听了郭奉圣的话,云破军也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和姚芹还是分床睡的关系啊! 忽略掉自己夫妻关系这个尴尬的事实,云破军和男人又拉起了家常。 “您现在每天要干多久的活啊?孩子的花销又有多少?”云破军问着。 男人给云破军细细地算了一笔账。 云破军听闻之后,忍不住就是叹气:每天干了足足六七个时辰,但是还是入不敷出。 而且更加男人的说法,这还是因为他有一技之长,所以能够苟活,要是真的普通人,恐怕自己都吃不起。 在还算轻松的借宿环境中,云破军很快碰到了重量级登场人物:老汉。 老汉一登场,云破军就知道,他的儿子都被拉去打仗死去了,他的儿媳妇都被人抢走了,他的孙子孙女都饿死了,他的媳妇也早早因为难过死了。 老汉孤身一个人,跛了一条腿,碰到愿意给三瓜两枣的人,就让人借宿家中,换取一些食物,节省着苟活。 听到老汉的故事,再问起把他孩子拉去当兵的几个势力,云破军骤然听闻,竟然有平安带领的义军。 那不是自家亲爹的队伍吗?云破军惊讶。! 第 291 章 平安是云居安之前在白莲教之前的化名。 后来这个姓名打出名号,他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云破军听闻老汉的说法,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自家亲爹的事情。 为了防止郭奉圣等人怀疑,云破军只是不解地问:“我听说那个平安带的队伍,已经占据了两湖地区了,风评一直挺不错的,竟然也会抓壮丁吗?” 老汉不由笑云破军:“小少爷您竟然会相信风评,这种名声,不都是那些读书人和地主大官吹出来的吗?老汉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不强行征兵的队伍!” 这么说着,老汉也表达了自己的思考:“主要是我寻思,这也没有人是自愿去当兵的,又危险又没前途,人家想要建功立业,那必须要有人啊,可不就硬是征兵了吗?” 这么说着,老汉的神色也是麻木的。 “竟然如此。”云破军说道。 老汉又说了两句:“当然我们还是更加愿意风评好的队伍过来,好歹人家要脸,不会做的太过分,那什么平安,除了锁了我儿子去当兵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后面还有人过来,连我儿媳妇都抢去了军营里,我亲家的眼睛都哭瞎了。” “抢去军营是……?”云破军看向郭奉圣。 郭奉圣用手势肯定了云破军的猜测:应该就是军女支。 云破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能如何安慰这位老汉。 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云破军晚上都没睡好。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亲爹造成了人家悲剧而辗转反侧,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老汉舍得一身剐,给自己和郭奉圣等人都噶了。 最重要的是,云破军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这世道,难道是让老百姓从一堆烂菜里挑出不那么烂的来? 就在云破军纠结间,姚芹派人给云破军送了急信:我们打算和两湖平王建交,你顺便也过去出差一趟? 看到姚芹的信件,云破军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撮合我和我爹他们见面吗? 这个反应之后,云破军后知后觉才感受到了不便:郭奉圣认识我爹和我哥啊? 这可怎么办? 云破军决定把这个问题仍给亲爹亲哥解决,看他们想不想要暴露身份。 云居安和云守边很快收到了云破军的信件,决定还是先保密一下,于是赶紧做了一场选拔培训。 不知道云居安真实身份的手下都很奇怪:“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让人扮演你们去见北疆的人啊?难不成他们心怀不轨想要吃啥?” 听到手下的文化,云居安只能解释道:“我这不是考虑到北疆现在格外先进,我们以后可能也需要去北疆看看他们做一些什么,如果我的脸暴露了,以后偷偷过去偷师也不方便吗?” 众人恍然大悟。 云守边在一旁嘴角抽搐:为了能够隐瞒身份,爹您可真是够拼的啊!这种理由都能被你想出来? 别管理 由够不够合理,只要大部分人能够勉强被说服??[,事情就能进行下去。 所以,当云破军来到两湖流域的时候,拜见势力主平王,却见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笑:“久仰久仰!” 云破军:!好家伙,你们还找人假扮? 云居安的骚操作还不止如此。 他不仅让人假扮自己,还让人热情地招待云破军和郭奉圣喝酒,把郭奉圣干趴下之后,才和云破军说上了话。 “小子,姚芹那边掌握大权之后,对你和你娘、你嫂子侄子侄女怎么样啊?”云居安连忙问道。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直以来只能听他人转述的云居安只能信任自己的亲儿子。 听到云居安的问题,云破军回答道:“挺好的,他们都挺好的,我娘和我侄子可能还乐不思蜀呢。” 听到这话,云居安给了云破军一巴掌,直接让自己的手掌心和云破军的后脑勺进行了亲密接触:“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娘和亲侄子的吗?” 云破军揉了揉后脑勺,忍不住吐槽:“怎么没有?” 云破军开始说大家干的事情。 “我娘现在管着北疆考试院,你们都知道的啊,她现在沈院长的名声应该传遍了中原大地吧?每季度都掌握着各种考生的命运。”云破军说着。 这件事情云居安早就听说了,但是总以为是姚芹为了体现云家和自己的关系,吹牛的成分比较大。 “这些竟然都是实话,一个字都没有作假吗?”云居安和云破军求证。 “不仅没作假,甚至还含蓄委婉了。”云破军吐槽道:“我之前让我娘帮我对抗姚芹,抢回属于我的地位,我娘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要找她,影响她和姚芹之间的婆媳关系。” 听到云破军这番话,云居安和云守边都无语了。 云居安卡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愧是你娘,这么多年,还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 云破军:……我万万没想到,你能这么吹我娘? 说完亲娘之后,面对关切的云守边,云破军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侄子侄女。 “侄女现在还小,被姚芹送去了那什么幼儿园,教小孩守纪律养成好习惯的地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在幼儿园称王称霸,成了老大而已。”要不是老师因为她抢了同学的小饼干惹哭同学找家长,云破军等人也不知道侄女能够这么彪悍。 连姚芹听闻之后都感慨:“咱家侄女,有她小姨七八分的风范了。” 想当年,姚蔷也是这样碾压所有同学的。 “小侄女那没什么好说的,她虽然在幼儿园很能搞事,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小幼崽,破坏力有限,大哥您儿子才叫厉害呢!”云破军说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很正常,云居安和云守边都能猜到他要放大招。 事实证明,云破军放出来的确实是大招。 “就您儿子,给他个火把,他能把学校给点了!”云破军头疼不已。 趁着这 个时间,云破军赶紧找亲哥告状:本来我回去之后?[(,还以为这孩子会因为北疆权力更迭有心理问题,专门观察了他一下,结果发现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远离权力中央的事实。” “确认了这一事实,并且确定自己以后不需要继承北疆之后,他完全就放飞了自我,投入到稀奇古怪的研究当中去了。” 说起这些东西,一直被请家长的云破军已经有了怨气。 “他最辉煌的一次经历,就是差点把整个学校都送上了天,吓得之前一直鼓励他进行科学研究的姚芹都禁止他在学校期间搞化学研究。”云破军吐槽道。 听到云破军的话,云守边不得不说:“你们把灭奴养成现在这样,还好意思找我告状?” 云破军不得不说:“那我除了找哥你,我也没有别的可以告状的人选了啊!” 云破军一一细数:“我娘听说灭奴干的事情,只会说他干得好,如果我表示反对,她只会翻出我小时候的黑历史,来佐证灭奴有多听话多乖巧,相比于我他就是个好孩子。” 云守边赞同道:“你小时候确实不让人省心,才多大就学会偷跟着我的剿匪队伍跑?还离家出走!” “我那时候才几岁?我还不懂事!灭奴现在几岁?他哪能还不懂事呢?” 云破军继续说道:“我和姚芹告状,她说科学研究就是这样,有些科学家是疯狂了一点,但是灭奴还没到那种水平,还是个正常人。” 云破军给了亲爹亲哥一个无语的表情,来体现自己对于姚芹这番话的不赞同。 最后,云破军又说道:“至于和大嫂说……” 犹豫了一下,云破军还是说了实话:“大嫂她自从上次和姚芹抢权利输了之后,就整天在佛堂带着,也不出来,我甚至都找不到她说灭奴的事情。” 云破军不得不对亲哥告状:“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因为灭奴当初明火执仗支持姚芹掌权而记恨灭奴,毕竟她之前就有克扣灭奴的东西补贴娘家的先例,现在自己娘家落败,不给好脸色也正常?” 云守边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了。 云破军还试图找补:“我就是这么一猜,我看灭奴这孩子整天乐呵呵的,如果亲娘冷落他,他不至于这么轻松,所以也许就只是我的猜测。” 云守边还没表态,云居安急了:“这大儿媳妇,怎么能这么对我大孙子?你娘也不管管?” “啊这……”云破军本来不打算说:“我娘和姚芹说,她这属于产后抑郁症一直没好,因为她是个传统的以夫为天的女人,因为没有丈夫才会听父亲和兄长的话,所以最好的治疗办法是给她再找一个依靠的对象……” “所以?”云守边有了不妙的预感。 “所以她们已经在给大嫂筛选二嫁的相亲对象了!” 云守边:???当我是死的吗?好吧,我在你们眼里,确实是死了的……!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92 章 假死离家多年,听闻妻子要二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云守边可以回答:问就是心情很复杂。 以及看着说出这话之后只是关注侄子丝毫不在乎亲哥的云破军?[(,有点手痒而已。 云破军是真的没关注亲哥的反应。 在云破军看来,这也只是亲娘和姚芹耐不住大嫂的阴森气,所以想把她扔给下一个倒霉蛋而已,但是事实上不是都没成功吗? 人家也不傻啊!娶大嫂有什么好处吗? 大嫂今年二十来岁,虽然还能生儿育女,但是在这个时代而言,概率也很小。 大嫂原本的嫁妆就不多,就算云家愿意赠送一笔嫁妆,也架不住她喜欢补贴娘家,嫁妆不够还会挖夫家的墙角,这谁受得了? 如果说看的是云家的价值,那娶了大嫂,也没办法让云破军、姚芹或者云灭奴给出什么好处啊? 人家为什么要娶她啊?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对象原本就有一定资源的基础上,如果是原本就没啥资源、一穷二白的老光棍,人家肯定愿意娶,只是谁也不可能让大嫂嫁啊? 一开始姚芹和沈芙芷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云破军就嘲笑过她们两人,在两人偷偷作为发现没人“应聘”之后,更是得意了一把。 为此,沈芙芷只是反省了一下自己忽略了人心,姚芹却意识到目前婚恋已经成了一个明码标价的市场,并坚决认为这样不利于未来人口的繁衍(北疆人口的缺额很大)。 为了保证北疆正常的结婚率和生子率,姚芹之后又拉着人加了多少班,这就不用多说了。 只说现在,在父子兄弟团聚之后,云破军只感受到了短暂的来自父亲和哥哥的爱。 因为在戳了他亲哥的肺管子之后,云破军紧跟着又扎了他老父亲的心。 “爹,我一路走来,听一个老汉说,你的手下强征了他的儿子当兵?他说他儿子都已经战死了。”云破军看着云居安一脸严肃地说道。 云居安听到这话,神色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又对着云破军说道:“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谁不想只要好处不要坏处?都想要人家的儿子当兵保卫自己这里不被入侵,轮到自己家儿子的时候就哭天喊地,如果不强制征兵,那干脆谁都不要带队伍,就等着人家匈奴人的铁蹄踏遍中原就好了?” 云居安的逻辑是自洽的,因此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情产生过多的负罪感:“就是咱们在北疆,那些士兵也不是人人自愿的啊?和匈奴人对抗,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直接战死?但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不自愿,也必须要征兵。” “可是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标准,另外给更多的补贴……”云破军犹豫着说。 “不说别的,就是姚万里和他几个儿子,当年不也是被强征的?如果他们都死了,那姚家也就剩下一个小儿子和大孙女,但凡家里人性格不够强势,不也会天天被村里人欺负?”云居安举例道。 说完,云居安又笑云破军:“你想那么多,难道北疆现在的士兵都是自愿的不成?” 云破军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亲爹,北疆的士兵可能也没那么发自内心的情缘,但是确实都是大家自己报名的。 不是大家不怕死,主要是北疆现在给的实在是太多。 一方面是严格的抚恤政策,当兵牺牲的,他的父母、妻子、孩子可以有一个人被安排进目前热门的效益好的工厂工作,没有妻儿的给父母兄弟,有妻有儿的给妻子,妻子改嫁之后给孩子留着,确保家人能够过上小康生活。 另一方面则是良好的晋升机制和超高的福利。 现在北疆当兵,学历水平的要求比工厂低,只需要完成扫盲即可,但是收入是工厂普通工人的2-3倍,和工厂的大工都能持平。 而在军营里,会不断举行各种学习班,学得好的不仅能去到好的岗位甚至升官,做军官的年纪大了还能转去地方干活。 这双管齐下,北疆普通人的参军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如果有更好的工作,比如能当官吏、当工厂的大工或者管理层、做生意能挣钱,那大家肯定是不想当兵的,但是如果没有,当兵也被中青年男性和壮妇列为了一个选择。 此外,姚芹还进行了一系列的思想教育,树立了当兵光荣的观念,给予士兵和他们的家人相应的优待,让大家与有荣焉。 二板斧下来,北疆新纳入的兵员都是自己报名的,老兵更是进行了筛选优化,对于十分抗拒的老兵,也让他们转去当了工人,或者分地当了农民。 云破军虽然还有一点象牙塔里的天真,却也知道这不是谁都能实行的。 姚芹抓生产力抓了这么多年,才实现了北疆军队的福利,自家亲爹这才打下来的地盘,哪里能够达成呢? 只是云破军不可避免的对于自家亲爹的打算有了进一步的怀疑:云家,真的能比过姚芹,入主中原吗? 秉持着这种怀疑,云破军继续了自己出使的步伐,另一边,姚芹也终于将京畿地区纳入北疆的疆域。 “这次攻打京畿地区,总体牺牲率大概在7%左右,集中在山林战、城巷战中。”手下给姚芹汇报了这一次的统计数据。 “牺牲率还是高了点,让大家日常注意练兵、提高警惕,同时如果有改进武器的好主意,都尽管提出来,被采纳的有奖金,非常有用的给他们升官。”姚芹说道:“抚恤要做好,可以让后方制作匾额赠送给牺牲但是有功绩的士兵家中。” 手下立刻答应了下来,自去安排事情。 薄采其这时候找到了姚芹:“准备好了我们就要出发了,京城那边都布置好了,今天进京这事你可不能出幺蛾子!” 姚芹无奈地说:“我一向很靠谱好不好?从来没出过幺蛾子,都是事情碰上我!” 就比如见外公外婆这种事情,就是当天去第二天回的距离,谁能想到居然会碰到刺客? 姚芹觉得自己不能更冤枉:我明明这么 靠谱! 靠谱的姚芹再次给了薄采其一点小小的震撼。 当薄采其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入京欢迎仪式变了味之后,整个人都暴躁了:这礼仪后勤工作谁爱干谁干!我是没法干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薄采其的安排中,姚芹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北疆的将领和精兵,经过京城百姓夹道欢迎的城外城内,进入到南朝原本的内城中。 通过夹道欢迎,完成北疆的初次亮相。 搁在姚芹现代的时候,绝对巨烦这种形象工程,特别是小时候拿着花朵在寒风中吹的鼻涕都出来了去迎接什么领导,小学生可能还会觉得荣耀,中学生只会觉得有毛病! 但是京城的意义不一样,这又是北疆第一次搞形象工程,所以姚芹想着那就忍忍吧,就算被骂傻逼领导,也就这么一天一次而已。 虽然如此,姚芹还是专门叮嘱了薄采其,让他不要强迫老百姓去到路边。 等看到路边挤挤攘攘的人群的时候,姚芹还意外地看了薄采其一眼。 薄采其只觉得冤枉:这不是我强迫的,是你给他们吃得太饱,他们闲着没事都跑来看热闹啊! 京城百姓看热闹看得绝对真心,主要是北疆的队伍实在是太做人了。 别的队伍占领京城,第一步是搜刮存粮、银钱、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 北疆占领京城,第一步是开大食堂、救治伤患病患,严厉打击趁火抢劫的违法犯罪行为。 北疆占领京城第二天,民众们的生活都恢复了正常,甚至活得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人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生活好了,大家的精气神很快就恢复了,也有空八卦这个新势力。 “这新来的,原本是北疆的军队,都是南朝的兵!和那些流匪不能比!” 和南朝有什么关系?之前南朝的兵也没对我们这么客气过!有问必答不说,还会制止别人欺负弱小,要是南朝是这样的,皇帝老儿用得着丢下京城逃跑??” “不过他们给我们这么多吃的,真的撑得住吗?别过不了几天就没粮食了。” “听说北疆这几年都丰收了,”有人说着,又说道:“不管怎么说,能够给咱们发粮,总比从咱们家里抢粮食来的好吧?反正我是支持北疆的。” “嘿嘿,最好每天都发,这样每天都能吃饱,还不用干活!” “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傻!” “她们还不傻吗?大白米都免费给我们吃!” 只能说,白吃饭只能是懒汉的幻想了,北疆的军队之所以发粮食,是因为发现之前的军队把平民家中的存粮搜刮了一个干净,怕大家饿死,一开始还没捋顺,所以白发,二五天后都是让大家通过劳动力换粮食吃的。 但是不管怎么看待北疆,大家都非常积极地想要看看这把丈夫踢下去自己当老大的女元帅究竟是什么样子。 “听说姚元帅力能扛鼎,肯定是个壮妇!” “云小将军能和她两情相悦,她应该很好看才对吧?” “这女子无视纲常,一定面若无盐!” “女将军哎!英姿飒爽,一剑九洲寒!” 于是姚芹入城那天,吃饱喝足有空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民众们挤挤挨挨地伸长了脖子,站在路边想要一睹姚芹芳容。 但是姚芹刚进城门,就见一女子冲破维护秩序的士兵,跪在大道中央喊着:“六小姐救命啊!” 六是姚芹在姚家的排名,听到这个称呼,姚芹定睛一看,在女子的脸上看到了几分熟悉,带了点犹豫地问道:“粉桃?”!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93 章 有那么一瞬间,姚芹怀疑自己穿的是八十年代的电影。 大官走在路上,一定会碰到一个当街喊冤的平民。 只要上街,就能随机领取一个功劳或者一个便当(刺杀)。 从内心而言,姚芹是抵制这种烂俗剧情的,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姚芹只是惊讶:为什么粉桃会来当街求救? 是真的求救,还是被谁控制了要给自己的入城来点下马威? 粉桃没想到还能听到姚芹叫出自己这个名字,也没想到姚芹还认识自己。 这名字还是当年在姚家的时候娶的,后来被卖给下一户人家,早就改了名字。 姚芹却是一直记得粉桃的。 小时候,粉桃是照顾姚芹和姚芝比较多的丫鬟,日常就是跟着两人活动,姚芹又不是记忆力不太好的小娃娃,自然记得清楚。 更何况,粉桃后来对姚芝等人也颇为照顾。 凭借姚芹在抄家前给的簪子,粉桃顺利地贿赂了官牙,进了一户不苛待下人的人家。 也因为对方不苛待下人,在度过了“新手期”之后,粉桃每个月都能出门一两天。 在有空的时候,粉桃也会探望一下万大妞和姚芝等人,虽然不能给什么经济援助,但是也帮忙跑过腿,直到她被嫁给家生小厮、当作陪房给那家小姐、和小姐婆家一起去了外地之后,才没有再出现教坊前。 这些事情姚芝和姚芹提过,姚芹也一直记得。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姚芹对于粉桃的人品还是很肯定的,此时粉桃求助,因为有信任基础,姚芹示意身边的手下:把粉桃先带走,好好问一问是要救什么命,如果是紧急的情况,先派兵去把人救下来再说。 当然,如果粉桃一直赖着不肯走,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搞什么当场告状,姚芹也不是不能接受等闲变却故人心这一结果的。 好在粉桃看到有人专门前来,便跟着他离开了。 让人带走粉桃之后,姚芹菜继续往前走。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粉桃这事的影响,后面的百姓们都在窃窃私语,看着姚芹直接走到了内城。 进入内城官衙后,姚芹赶紧让人给自己拆了头冠——重死了。 工作要维持一个比较舒服的状态,所以道士头就可以了,顶着巨重的头冠?大可不必!保护颈椎,人人有责。 等姚芹换好装备之后,粉桃的事情也有了大致的结果。 “她来求救,是因为她的主家听说了咱们北疆法不容情的作风,想要灭口违法事件的知情人,以免自己被举报。”办事人直接给了姚芹一个很清晰的结论:“知情人中有她的孩子,所以她跑来求救了。” 姚芹一听,有点好奇:“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居然还抢着灭口?不怕反而被查出了杀人罪吗?” 手下摇摇头:“我们也还不清楚,只是按照她的说法去救人了,她说要见了你才愿意说。” 一般人这样说的话,姚芹是不理会的。 毕竟作为北疆的最高领导,如果谁都是见了姚芹才说,那姚芹也不用干别的事情了,就是天天听人告密了。 既然成立了专门的部门,对于相关部门也有信任,姚芹就不会自己把这种事情揽上身。 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 一来姚芹念着粉桃当年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情谊,二来通过粉桃的举动姚芹比较肯定她的人品,三来姚芹也是想给这地界的仆人们打个样:别怕举报主家,我们北疆严格遵守我们的律法,绝不会因为举报犯罪行为处罚举报人。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 古人有一个立法原则,和现代的法律非常冲突,叫做亲亲相隐。 这个原则的意思是,当犯罪者不是犯了十恶不赦中的“十恶”罪名时,作为亲人,有义务为他隐藏犯罪行为,隐瞒有理且无罪,揭发举报有罪。 毕竟按照儒家的观念,父母隐瞒孩子的犯罪帮他收尾、孩子隐瞒父母的犯罪不去举报,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惩罚的力度也因为身份有所不同。 如果是长辈举报晚辈、丈夫举报妻子、父亲举报孩子,惩罚的程度会比较轻,当然,主人举报仆人不属于亲亲相隐的范围。 如果是孩子举报父母,妻子举报丈夫、仆人举报主人,惩罚的程度则会很重,最低也是一个徒刑。 毕竟在这时代的人看来,这是不忠不孝不义的行为,举报者就应该接受惩罚。 通常而言,只有谋反、谋大逆、谋叛等不会被赦免的十恶行为,举报者才能获取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头,虽然在民间仍然遭受唾弃,但是好歹不会受到法律的处罚。 这也就导致了,明明知道主家有很大的问题,奴仆们也会尽力帮主家遮掩,而不是举报主家。 可是姚芹的立法观念趋于现代。 在北疆治下,如果母亲敢隐瞒儿子的犯罪行为,一个包庇罪是少不了的,如果她为了儿子还做了一些扫尾的工作,那么被定性为帮凶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是北疆法律被儒家诟病最深的地方:孩子不举报父母就视为犯罪,这不是逼着人不孝吗?! 习惯了后世法律体系的姚芹并不赞同儒家这方面的想法:犯罪就是犯罪,儿子杀人父母帮忙收尸碎尸,不是让更多人受害吗?你们父子母子情谊保全了,人家失去了父亲母亲儿子女儿的人怎么办? 所以此时,姚芹要让粉桃做仆人举报主家的代表人物,好获取更多线索收拾那些为非作歹却富贵绵延的人家。 别说人家不想举报,没有人生安全保护的仆人,除非遇见好人家,不然谁家没被打死过几个仆人呢?这些仆人难道就完全没有亲人朋友不成? 一两个没有、一两家没有,难道整个南朝都没有?姚芹可不信。 出于这些考虑,姚芹最终接见了粉桃。 看到姚芹之后,粉桃盈盈下拜:“六小姐。” 姚芹点点头 ,示意她起来,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要见到我才说的话,是什么?” “靖云侯,也就是奴婢现在的主家,在京郊附近发现金矿,为了控制金矿防止消息泄露,屠杀了附近三个村庄的人员,并且拐卖了众多外地壮年男性去开矿,这样即使是矿工,也不知道身在何地。” 听到粉桃的话,姚芹偷偷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口冷气不是因为有金矿,是因为那无辜被屠杀干净的三个村庄的人。 活着不好吗?屠杀还敢留下来,没跟着皇帝跑路? 粉桃接下来的话真好解答了姚芹的疑惑:“他们本来是要跟着南朝皇帝一起逃跑去南方的,但是因为金矿刚刚有产出,实在是舍不得,所以就留了下来,凭借金钱开道,又愿意献出家里的丫鬟和庶女,在流民军到来之后依然保全了下来。” 姚芹听了这话,不由问出了一个疑问:“你就算生了孩子,现在也才不到十岁?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粉桃抹了抹眼泪:“奴婢的儿子自幼聪慧乖巧,奴婢又是少奶奶的陪房,所以孩子就被选去给二孙少爷当书童,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前两天二孙少爷调皮藏在书房的时候,听到了家里金矿的消息,又告诉了奴婢的孩子,昨天主家发现了这事……” 姚芹明白地点了点头:这是被熊孩子连累了。 “奴婢孩子聪明,一听到消息就知道要不好,赶紧来告诉奴婢,本来奴婢打算带着他逃来北疆这边,但是他被抓了起来,奴婢就赶紧来求救了。”粉桃回答着。 “如果他都被抓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姚芹好奇地询问。 这问题说是好奇,不如说是警惕心作祟,怀疑粉桃是人家派来送信息的人。 粉桃如实回答道:“奴婢也不知怎么的,直接爬上了高墙,翻墙跳出来的。” 大宅门的高墙,那至少有三四米高,一般墙边也不会种植高达的草木,主打就是摔死小偷不偿命。 粉桃能够爬这么高,实在是出乎姚芹的预料,此时只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了? 在姚芹和粉桃说话的时候,姚芹的手下打算了两人的对话,来汇报道:“已经救下粉桃女士的孩子,孩子和孩子父亲受了伤,我们先将人送去医治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话,姚芹好奇地问手下:“对方只是打人了?没有杀人?” 手下笑着说道:“那小子是真机灵,人家想要杀他,他告诉人家,如果他死了,他们永远不知道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人家抓了他父亲,对父子两人严刑拷打,但是这孩子知道自己说了就是一个死,没看到母亲,知道对方没抓住自己的母亲,就扛死了不说,撑到了我们救他的时候。” 听到这话,姚芹也忍不住赞许:“你这孩子,确实聪慧。” 粉桃面色担忧,听到姚芹的话,勉强笑了笑:“这孩子小时候就聪明,我是按照当年您家里教七少爷的办法教他的,所以他才这么机灵。” 听到粉桃的话,姚芹又笑着和她说了几句当年的趣事,然后安排人带她下去看看孩子和丈夫。 粉桃下去后,姚芹收敛了笑意,找来了薄采其:“有人自己想死,为了金矿屠杀了三个村子的平民,还觉得能隐瞒罪行继续当官,迫害知情人,对于这种人,咱们难道不送他们一个九族套?” 薄采其面无表情:“罪不及家属,你亲自规定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姚芹:“……犯罪嘛!咱们只处罚犯罪者,但是没规定对于九族其他人,咱们没有在再教育的权利。”行政处罚及治安措施了解一下? 姚芹专门研发九族全家桶,你值得拥有。! 第 294 章 人有贪欲,姚芹能够理解。 但是为了金矿屠杀,姚芹认为,谁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开矿,却采用灭口可能知情村民的办法……简直丧心病狂! 看到粉桃儿子小小年纪身上都是伤痕,姚芹已经非常愤怒了,现在只等着查证屠杀和金矿之事是否为真。 进去京城第一天,靖云侯府给姚芹送了个大礼,直接喜提监视居住。 “让咱们的人先别放松,把守好城门,盯好还在城里的贵族,好好清算一番,没犯事的再把他们放出来。”姚芹说道。 “放心,你带出来的兵你还不知道?一个苍蝇都不会放出去的!”薄采其满怀信心地对着姚芹说道。 薄采其的信心不是无的放矢。 在两人讨论的时候,已经有人试图贿赂士兵出门了。 粉桃现在的主家靖云侯府所有门都被士兵把守住了。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都能够感受到现在情况的不妙。 此时此刻,靖云侯府是真的后悔了。 不是后悔为了金矿无视人的性命,而是后悔没有近早控制住粉桃,将她一家灭口。 更后悔的事是,没有离开京城逃走。 当然,他们是不后悔跟着皇帝走的,毕竟众所周知,皇帝已经被海盗抓走了。 为此,靖云侯府的当家人也开始动起了脑筋。 “你们家里有不常露面但是天资出众的孩子,可以带过来,我会选两三个,想办法送出去。”靖云老侯爷说道。 “爹,您大孙子惊才绝艳……”侯府世子说道。 靖云老侯爷直接阻止了儿子的话:“你那儿子,半个京城的权贵都认识,不必多说!” 靖云侯府世子气得内心跺脚。 靖云侯府的老侯爷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借着人家不认识自己家的孩子,留一些火种。 毕竟除了自家孩子外,还有很多依附于自家的亲族下人,改几个孩子的身份也是可以的。 老侯爷都这样打算了,其他听说消息的人自然内心惶恐。 大家没有老侯爷的本事,没办法抹去孩子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这一房不受宠也不受重视,不敢幻想自己的孩子会被选中,便开始贿赂起了把门的士兵。 “小哥您帮帮忙,我就是带着孩子来走亲戚,我们和他家拐十八弯的亲戚,没想到他们居然敢犯事!我们这急着回家,就老婆子我和我孙子,您看?”一边说着,一个老太太一边往把门的两个士兵手里塞银钱。 门口的士兵目不斜视,直接拒绝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负责的人查清楚了就会放你们走。” 老太太不由哭丧着脸,对士兵说:“您看我这样子,再看我这手,怎么看我也是个土里刨食的糟老婆子啊!关我做什么呢?我家的农时都要误了!” 士兵敷衍地关心:“我 相信你,你到时候也能找负责人提供佐证,只要查实,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回去了又怎样?我家地里的菜都要糟蹋了!”老太太哭着坐在地上拍大腿。 “会有人帮你收菜的。”士兵说着:“我们最见不得糟蹋粮食,碰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帮着收起来的。” “好哇,你们这些当兵的,这时候露出真面目了,什么帮我收起来,这是要收我的菜吃啊!”老太太胡搅蛮缠道。 站岗士兵这下一句话都不说了。 “怎么?理亏了?不说话?”老太太问道。 这时候,士兵的队长巡逻过来了,看到这场景,了解了一下之前的情况,看着老太太笑道:“您这贿赂我们的钱,都够十亩地的菜了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队长补充道:“也许您只是担心自己在这里被牵连,但是我们的兵已经告诉您了,只要您没有牵扯进去,就不会被牵连,当然,更有可能,收菜和没关系都是假话,那我们就更不可能放你出去了。” 说着,队长夸奖了一句:“孩子养的挺好的,没少费心吧?” 老婆子听到这话,和见鬼了一样带着孩子回了侯府里。 “班长,还是你厉害!”门口站岗的士兵夸奖道。 “对啊!我们之前都没发现那老太太的破绽,就是执行命令不让她出去,没想到她居然有问题!” “你这才哪到哪儿啊?”班长说道:“在来你们这之前,我刚刚解决一个说孩子生病要外出求医的人。” 听到这话,士兵好奇地问:“然后您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们装病?” “装病真病,我们看不出来啊?孩子要是没有明显发病的表现,能有人来报告我?”班长说道。 这么一说,大家更好奇了:“如果不是装病的话,那就不是故意的了?” “你们平时在学堂,也听说过过敏这种疾病吧?”班长问道。 大家一听,立马反应了过来:“有的有的,我还知道了我一吃鱼虾就呕吐,也是因为过敏导致的。” 班长点头道:“你的过敏症状就是呕吐,但是那孩子的过敏症状是身上起疹子。” “那不是很危险?”因为自己过敏,所以士兵对过敏症状也有所了解,知道全身疹子是很可能联动呼吸道过敏的,如果急性发作,很可能会诱发哮喘。 “想来也是他们平时发现了,孩子接触某些物品会发生过敏,但是也没有生命危险,脱离过敏原之后自己也能康复,所以才兵行险招,想要骗开我们的门。” 班长对大家说道:“他们当时对守门的士兵说,孩子发生急病,需要赶紧去医馆,如果是你们,你们怎么办?” “找班长你,让你决定?”士兵回答。 班长:“……没错,他们也找我了。” 说完之后,班长又忍不住说大家:“你们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办吗?每次都找我,你们还怎么升班长?来,给我说说,如果是你们,你们 要怎么办?” 士兵闻言,只能试探着说:“请他们日常看的大夫,把人送进去。” 另一个士兵则说:“或者让咱们军医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班长没说对或者不对,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士兵并不知道班长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于是又开始绞尽脑汁。 “或者,我们把孩子抱出去看病,然后再带回来,不让大人出去?这么小的孩子,总不会自己跑掉吧?” 话刚说完,没等班长反驳,士兵自己就否认了:“今天让小孩子出去,明天他们就敢让大孩子装病或者真病,有些大孩子聪明得很,不一定看得住。” 班长闻言,肯定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 “所以班长您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对啊对啊,让我们学习一下!” 班长嘿嘿一笑,特别猥琐地说:“我告诉他们,能够提供一个靖云侯府人违法的证据,就能让我们的军医来看一眼,能够提供两个,我们替他们请常看的大夫来看,能够提供三个,我们还提供药材,提供的证据能够让靖云侯府老侯爷砍头的,我派人护送他们出门看病。” 听到班长的话,两个守门士兵不由都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么黑的交易方式班长都能想得出来,可见是得到了姚元帅的真传!不愧是上过进修班的人! 风评被害的姚芹意外地打了几个喷嚏,还暗自嘀咕,难道是昨晚蹬被子着凉了? 姚芹怀疑自己可能照亮,靖云老侯爷此时却是着急上火了。 “你是说,他们尝试要送生病的孩子出门,被要求用我侯府的罪证来换?”老侯爷不可思议地问道:“而且即使伪装成农妇的孩子,他们也不愿意放人出门?” 侯府世子狠狠地点头。 老侯爷一时没收住手,拽断了自己的胡子。 “没道理啊?”老侯爷不解地说道:“明明这北疆向来都是罪不及家人的作风,为什么在我们这里却例外了?这可比之前南朝那群宦官还要狠了?” 老侯爷感觉,这和自己打听的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这里有北疆的人,他们一定会告诉老侯爷,北疆从来不是罪不及家人,而是罪不及无辜,对于不无辜的人,从来都不会手软。 连郭奉圣一家都丝毫不敢触碰北疆的刑律,郭老太太整天撒泼占便宜但是不敢和衙役硬来,可想而知北疆有多严格了。 所以在北疆确定靖云侯府的情况之前,谁都不可能被随便送出去。 老侯爷要庆幸的是,北疆不是南朝那种一件案子要查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政府。 在老侯爷等人在侯府里焦急的时候,北疆派出去探查的队伍已经到了第一个“被灭口”的村庄了。 徐立娘下马之后,一只靴子采摘了村口的土地上。 看到村口井口泛黑的痕迹,徐立娘不用鉴定已经有了预感:这应该是干涸了很久的血迹! 别管这村里是不是发生过屠杀,一定有过激烈的打斗,因为井口周边的石板都已经飞溅了众多的血迹。 徐立娘深吸一口气,吩咐自己队伍里的人:“注意保护现场,带上鞋套。” 众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队员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对徐立娘说:“队长,看这现场血迹,屠杀这事恐怕是真的啊!” 徐立娘冷笑一声:“既然是真的,这事就不会善了了,也不知道靖云侯有没有洗干净脖子,引颈就缪。” “直接杀了,不是便宜了他?”手下不赞同地说道。 “但是不杀让他去开矿,不是更便宜他?过的苦了点,但是还留下了性命?”徐立娘更加不赞同苦力折磨:“咱们的矿工也能吃饱喝足,这算是什么惩罚呢?!” “这世上哪有事有性命重要?” “那多的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呢!” “可是喊着生不如死,大多数人也舍不得死啊!” 为了自己没有决定权的靖云侯的刑罚,徐立娘和副手磨了一天的嘴皮子。 徐立娘:累了!我当年当第一批女吏,都没和人吵过这么久!! 第 295 章 在徐立娘等人的调查结果反馈到北疆之后,众人关于对靖云侯府的惩罚,大致也分为了两派。 一派人的想法和徐立娘一样,认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另一派人则是觉得,杀了之后一了百了,还不如让他们受尽折磨之后劳累而死。 当然,除了这两派之外,一开始也有第三派。 第三派的意见就比较血腥了,他们要求要给对方来个凌迟套餐。 这一派的意见一提出来,就被姚芹否决了。 不可否认,某些酷刑确实有非常强烈的震慑作用,但是姚芹还是认为不应该这样做。 不是什么西方人提倡的人权,而是通过残酷的方法杀死一个残忍的罪犯,对于行刑人和观刑人来说是有很大的心理负担的。 而凌迟这种刑罚的震慑作用,就体现在会在市口公开进行。 姚芹可不打算培养一批心理有问题的人。 因此,此时此刻北疆人员的争执都是集中在第一种和第二种处罚之间。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能说服谁,第三派还随时会跳出来敲边鼓,让大家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当然,也有人游离在外。 有的技术派官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因为靖云侯爷的处罚而争吵的面红耳赤。 这时候他们的朋友就会给他们解释了:这不是简单的靖云侯刑罚之争,而是未来的北疆刑法立鼎之争。 “你们这群搞政治的,心里就是脏,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技术官员感慨道。 姚芹看着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爬椅子的官员们,不仅觉得没必要,更觉得头疼。 靖云侯爷这种犯罪行为,不仅仅是故意杀人,他完全就是反人类啊! 正常人谁能在发现金矿之后,轻描淡写地让家中子弟带人屠尽周边村庄? 在靖云侯的培养下,他家的孩子们三观如何真的很待考证。 最起码能够确定的是,靖云侯就没有把普通百姓当作和自己一样的人。 这种人还留在世上做什么呢?给他翻身的机会?杀了不就好了? 说什么让他劳作痛苦,再痛苦也是活着啊? 显然,姚芹是第一派的支持者。 在北疆众人因为靖云侯的处罚吵成一团的时候,粉桃母子见到了原本的主人。 “粉桃,我待你不薄,连你的孩子都选来当我儿子的书童,结果呢?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这个白眼狼!” 听到小姐的话,粉桃觉得有点心虚,毕竟小姐是真的对自己不错,但是粉桃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您确实待我不薄,但是老侯爷想要我们全家的命,难道我要坐以待毙不成?”粉桃说道。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作为你的主人,老侯爷要你的命,你居然还敢联合外人伤害老侯爷,你就是个不忠不义之人!” “小姐,您不会真的相信这 句话吧?”粉桃惊讶地反问:“那当年你干什么要嫁去靖云侯府呢?人家皇子也是君,他说他家奶兄看中你了,你居然敢拒绝?你应该主动去给人家奶兄当侧夫人才对啊。” 听到粉桃这话,小姐气得胸脯起伏。 粉桃还继续说着:“天啦!你不会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你可以拒绝皇子,但是我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说完,粉桃冷了脸:“我来见你,就是为了我们这些年的主仆情义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说完粉桃就准备牵着儿子离开。 “不!你不能走!”小姐立马说道:“看在这么多年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至少应该帮我们一把!” 粉桃这时候笑了:“你放心,北疆的审判非常公正,我相信你和孙少爷都没有参与,你们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当然,也只是没有性命危险而已。 粉桃离开会面地点之后,问自己牵着的儿子:“大儿,娘是不是心狠了点?” 儿子连连摇头:“娘说的本来就有道理,就是这样没错啊!凭什么他们碰到不公要奋力一击,我们碰到不公却只能任凭摆布?他们将我们看作不应该有思想的傀儡,殊不知他们其实也不过是更有权势者的傀儡。” 听到儿子的话,粉桃惊讶地说道:“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说的这一套一套的,你娘我都没听说过。” 儿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军中养伤的时候,那些受伤的士兵都要进行课程学习,我就跟着旁听了一下,学了一些东西。” 听到儿子的话,粉桃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厉害,我就说我儿子是最棒的!” 儿子一扬头:“当然!我给孙少爷当书童的时候,我一遍就听懂了,他还是不明白,要先生一遍一遍的说,还不允许我功课做的比他好!” 粉桃听到这话,忽然心生感慨,记得当年六小姐说过,站在山顶的人不愿意看到底下的人攀爬,就是怕有人把他们从山顶上挤下去了,现在看来,她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想的如此透彻,难怪能成为一时枭雄啊! 枭雄姚芹此时正因为没办法吵过薄采其而咬被角砸抱枕。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词夺理的人?!”姚芹低声呐喊。 发泄完之后,第二天姚芹又继续跑去,为了北疆法理之争而吵架。 这是姚芹掌权北疆之后,吵过的最旷日持久的一场架了。 原因也很奇妙,因为这场架,主要是姚芹的人在和姚芹的人吵。 在之前的工作中,姚芹的工作方式一直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所以每当有人反对姚芹的时候,都会被以少数服从多数的说法镇压下去。 但是屠龙术没有告诉姚芹,在朋友中间发生了不同的站队之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怎么办? 姚芹不由想起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伤你最深。 可不是么!劳动累死党的党魁 就是薄采其,莫子焘远在北疆边城,还发信来支持薄采其的想法。 对于莫子焘会支持薄采其这件事情,姚芹并不奇怪。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莫子焘目前是北疆实质上的财政税收主官,而矿产的再加工物收入是北疆目前最主要的收入渠道之一。 众所周知,北疆出品的金属造物物美价廉,广受疆内外各个势力、各个阶层的追捧。 除了疆域外的势力和疆域内的百姓挥舞着银钱购买之外,北疆目前的工业发展也离不开矿产的开采。 在这种情况下,莫子焘觉得自己支持劳动也很正常——矿区那么多危险岗位,真的很需要死刑犯再就业啊。 薄采其是要对所有敌人敲骨吸髓的个性,他的选择并不出姚芹的意外。 这两位北疆的内相都反对设立直接执行的死刑,认为可以用危险岗位代替。 但是姚芹的想法是,部分或许可以,但是部分死刑犯,还是应该赶紧杀掉比较好,不然万一人家搞一个矿区起义,或者作个乱然后逃得无影无踪了怎么办? 这事就这么卡在了这里。 究竟是利益至上,还是防患未然? 都说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但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不太统一…… 为此,北疆组织了多轮表决,每一次表决都没有形成多数意见。 就在姚芹以为这事就要卡在这里,让靖云侯直接续命若干年的时候,云破军带回来的消息给姚芹助力了一把。 云破军和郭奉圣提前回到了北疆。 在和北疆众人说明发生了什么之前,云破军给出了一句话总结:“西南王留着一个少数部落的人,把他们迁居到王城外监视,并且时不时跑去羞辱他们,结果他们直接策划了叛乱,把西南王一家堵在王城,出不去城门了!” 听到这话,姚芹都没有来得及问详细情况,就跳起来对着自己的内阁班子说:“听到没听到没!人家就是杀的不够爽快,都被人堵在家门口了!” “那是人家还有足够多的人,靖云侯但是拿不出这么多人的。”薄采其提醒。 姚芹立马发挥想象力,脑洞大开地给众人举例道:“如果靖云侯放出消息,说他挖出来的金矿都被他藏到某个藏宝洞中,谁救他出来,他就告诉对方地址?” “你们觉得,到时候有没有人救他?”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禁代入自己开始想象。 姚芹还在边上说着:“别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子焘的话,他可是日夜为了北疆的财政发愁呢,这么大一次钱,完全是及时雨啊,他能不动心吗?” 众人:你都这么说了,肯定又有花钱计划了,他能不动心吗? 不过别说,姚芹提出的真是大家之前没有想过的角度。 从矿区捞出一只靖云侯就能获得大批黄金,有几个人能做正人君子不动心? 薄采其:我能说靖云侯应该想不出这种办法吗?他没你那么开阔清奇的思路?! 第 296 章 靖云侯的脑洞或许没有那么大,但是在这场争辩中,姚芹还是占据了上风。 经过两三个月的辩论,大家终于一致同意,定下了死刑的决定。 行刑那天,除了姚芹之外的北疆高层,或因为公务监斩,或私服前往,都去观看了靖云侯府的处决。 当然,姚芹所谓的“九族套餐”虽迟但到。 姚芹毕竟不是什么封建统治者,还不至于只要有点血缘关系就全部杀死,九族全家桶最轻的刑罚,大概就是没收违法所得,并且留下政审污点,不允许担任北疆的官吏罢了。 粉桃也因此在街上见到了原本的小姐和孙少爷。 小姐的夫婿掺合了抓捕粉桃丈夫儿子的事情,为此被罚了两年苦役,小姐和她的儿子事实上并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举动,所以就被放了出来。 但是放了出来,家里的财产却被罚没了绝大部分,因此两人出来之后,和其他族里的孤儿寡母一样,只能在街面上讨生活。 也是北疆来后严厉打击,所以地痞流氓不见了踪迹,即使女人单独出门,也不需要担心,才给了他们讨生活的余地。 不然粉桃怀疑小姐会每天在租住的房子里坐吃山空。 除了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之外,北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推行了全面的义务教育。 不管是想上还是不想上,家里是否需要孩子这个劳动力,姚芹大手一挥,规定了:有孩子的必须要上! 以前只是提倡,但是这两年已经变成了义务。 至于说北疆的财政能否负担? 义务教育,又不是免费的义务教育,咱们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不是? 对于不让孩子上学的家庭,北疆现在也制定了惩罚,除了加税,还有罚款,保证小民家庭掏了会心疼的地步,会看到加税和罚款的金额觉得还不如让孩子上学算了。 此外,姚芹也推行了奖学金和助学欠款。 助学欠款——助学贷款的一种罢了。 对于确实没钱送孩子上学的家庭,北疆会记下他们的欠款,除非这家人稳定地贫穷,不然迟早会扣掉这一笔款项。 而奖学金更是能够覆盖全部学费不说,在县里能排前三名的,赚钱不比家里一个成年劳动力少,在州部排到前几名的,那更是收入堪比工厂管理。 为了这些钱财和面子,北疆的向学之风前所未有的强烈。 有些家长可能自己上了几个月才过了扫盲班的考试,但是对着孩子就颇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希望他们赚回本才行,也因此诞生了不少孩子的号啕乐章。 看到原本的小姐时,粉桃是打算带着儿子无视走过的,但是路过的时候,儿子突然跑到原本的孙少爷身边:“我现在已经开始在小学读书了,你也可以赶紧入学,如果能够考到班级前三,就不用交学费,考到全校前三,还能有更多的奖学金,也能给你娘减轻负担。” 说完,粉桃的儿子就 跑开了。 粉桃看了原本的小姐一眼,点点头,带着孩子消失在人群中。 靖云侯一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回过神来,京城也已经处于半归化的状态了。 经过两三个月的反复强调和普及,京城人现在行事作风已经有边城的几分神韵了。 姚芹难得觉得最近比较舒心。 但是偏偏,舒心的日子就是少见。 云破军犹犹豫豫、反复纠结,让姚芹看着他都觉得火大的时候,终于给姚芹透露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姚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尖锐过。 “你都听到了。”云破军郁闷地说着,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父亲和兄长。 “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是真的?你爹真的精神没问题?他怎么这么癫啊!”姚芹的嗓音依然尖锐,实在是因为这个场面让她没办法平静下来。 难以排解的、汹涌的、让人火大的感情裹挟着姚芹,让姚芹难以理解地转了五六圈,还是不明白地问云破军:“他为什么这么干啊?他活着为什么不回北疆啊?” 云破军挠挠头:“我觉得我爹的决定挺有道理的,当时南朝皇室虎视眈眈,很难保他透露自己的消息之后再次遭遇刺杀。” 云破军替亲爹解释道:“那时候我爹还是流落山林被白莲教发现的,他也不可能暴露身份,后面看形势,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姚芹更加不能理解的事情是:“这也就算了,他怎么还把你哥也带过去了?他缺人干活?” 云破军反而说道:“我哥被带走,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要是我哥在的话,你现在这些设想可能都没办法实现。” “别管实际上是不是对我有益,我就是真的不能理解啊!”姚芹又转了一个圈:“你爹他在想什么啊?” “据说是因为我爹觉得我哥太保守了,和他政治理念不同,影响北疆发展……”云破军说着。 姚芹:……虽然你哥确实是,但是…… 好吧,被亲爹绑走总好过被我带着人掀翻,这么说起来,云居安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就是,这样实在是不负责了一点。 不仅对北疆的统治不负责,而且对自己的妻儿也不负责。 除此之外,姚芹更想知道云破军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你爹示意的?”姚芹问道:“他想要干什么?” 云破军连连摇头:“不是我爹示意的,是我自己想要告诉你。” 姚芹不解地歪头:“你想要告诉我?之前一直不想说,现在突然想了?为什么?” 姚芹难以理解的是,如果云破军想要告诉自己,那么一开始就不会瞒着啊?那时候的他还觉得自己是他的肱骨之臣呢!怎么之前瞒着不说,现在又突然想说? 如果说是云居安让云破军透露的,姚芹还觉得正常,毕竟北疆现在武器研发实力确实是遥遥领先,云居安不管是想要并入北疆、想 要自己还回兵权,还是想要更先进的武器卍_[(,都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云居安没有表示,云破军自己瞒着亲爹说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姚芹耐下性子,询问云破军:“你是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告诉我你爹还活着?” 云破军挠挠头:“也不是突然吧,之前就有这种想法了,现在是觉得要提醒一下你,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好早做准备。” “你帮着我对付你爹?”姚芹忍不住惊讶。 这要是放在史书上,高低要把云破军记成恋爱脑啊! 这是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为了美人送出亲爹江山的剧情啊! 可惜,姚芹作为女主角,真不认为自己有魅惑众生的美貌与魅力,云破军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突然转变立场,所以姚芹更加好奇云破军的心路历程。 再次被姚芹追问后,云破军说了实话。 “我主要是发现你做的才是真的为百姓着想,”云破军说道:“我爹包括所有势力所做的,都是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 听到云破军这个认识,姚芹更加不解:“那作为和他们同姓的人,如果他们成功,你也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为什么又突然支持我呢?” 云破军爽朗一笑:“因为这世上的理想主义者,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看到姚芹点头之后,云破军才继续说道:“因为理想主义者远不止你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加上我呢?” 云破军继续说道:“其实我哥早就发现你的打算,之前我们两不是一直觉得他保守的古怪吗?” 姚芹点头。 “那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杜绝你的影响,于是干脆一刀切,不让你影响到士兵和百姓,这样自己才能保证统治。”云破军说道。 姚芹带了点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说难怪你哥越长大越不灵光,还一直看我不太顺眼。” 云破军笑了:“那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了,也就是我哥这人从小受正人君子的教育,不稀罕用鬼魅手段,不然你搞不好早就被关起来,专门只要你的产品,不要你的制度了。” 姚芹不得不承认云破军说的对:“所以要谢谢你爹你娘,多谢他们好好教育了云守边。” 云破军:……虽然但是,你不是应该谢我哥才对吗? 不过姚芹谢亲爹还是谢亲哥,对云破军来说都没有影响,毕竟他们两都听不到,所以云破军也没有纠结,而是直接说道:“我哥虽然聪明,算得上一时人杰,但是你觉得北疆难道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吗?” 姚芹当然不会这样觉得:“当然应该有,他们认同的不就是天下大同吗?” “对啊,但是他们的天下大同,和以前的还有点不一样,在你和他们现在倡导的制度中,子孙后代是很难凭借血缘身份获得特权的,可以说,你们都是理想主义者,还是自己已经有权势,依然怀揣理想的人。”云破军反问道:“那既然你们都可以,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可以?” 听到云破军这番话 ,姚芹不由想,这孩子最近出使的时候是受了刺激了,这么想着,姚芹还是伸出了右手:“当然欢迎,云破军,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云破军紧紧握住姚芹的手,两人双手交握,双目相对,姚芹想要上下摇晃,云破军却不知道姚芹的意思,一时之间,时间好像暂停在两人身上了。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刚开始还好,双目相对久了,两人都有点尴尬。 “咱可以松手了不?”E人云破军率先发出申请。 姚芹连连点头,松开了和云破军交握的手。 两人松手的时候,有秘书站在门口敲门,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交握的手放开,秘书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也透露出一点红色——显然是磕到了的样子。 既然秘书要汇报工作,云破军就告辞了。 姚芹点头,而后在秘书准备报告前,突然提醒云破军:“对了,别的事情都好说,你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和你娘还有你大嫂说,我觉得她们很难原谅你。” 云破军听闻之后,忍不住嘀咕:“这都是他们两的主意,又不能怪我。” 姚芹不得不提醒:“主意是他们两的,但是你要知道,是你帮他们隐瞒的,知情不报,是不是要同罪?” “我娘她们会这样认为?”云破军问道。 姚芹肯定地点头。 云破军:我可真是个大冤种! “我之前出使的工作才干了一大半呢!还没结束,咱不能半途而废!明天我就带着郭奉圣继续出门?”云破军请示道:“咱们外交,就要公平一致,对吧?”! 第 297 章 姚芹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云破军主动请缨。 但是姚芹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把云破军派出去。 姚芹表示:“你想逃,但是逃不掉。” 云破军:啥玩意儿啊? 姚芹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急着跑路,但是你别着急,我们马上需要你出使两湖那里。” “不是?”云破军不能理解地问道:“你至于这么害我吗?让我经历我娘的狂风暴雨之后,再去经历……万夫所指?” “虽然你的成语用的不是很准确,但是确实是的。”姚芹坦荡地点头,一步不怕云破军算账的样子。 云破军不得不感慨:“咱两没仇吧?” 姚芹笑了:“这世上到处都有因为不会相处而结仇的夫妻,咱两可说不准有没有仇。” 云破军:成为你的丈夫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两人闲着斗了斗嘴,直看的小秘书目不暇接。 姚芹笑着看了一眼现场吃瓜的小秘书,对她说道:“不是说有文件让我签?” 小秘书连忙上前,交出自己手中的文件夹:“第一份是这个季度军营食堂开销和下一季度的预算,第二份是……” 云破军也知道现在在秘书面前,两人不好讨论关于自己亲爹的问题,而姚芹日常有工作日程,需要对着时间表进行工作,今天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云破军专门说这件事情,需要在晚上加班的时候讨论,或者专门找一条排上日程。 因此,云破军不再耽误姚芹的工作,而是直接离开。 离开之后,被提醒了的云破军是真的开始发愁了。 虽然自己是在亲爹的指示之下隐瞒实情,但是亲娘会听自己这个解释吗? 云破军明知道答案,依然在心里抱有希望。 为了能够获得亲娘的原谅,云破军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思考了半天,发现亲娘现在最喜欢干的事情是听到考生的哀嚎……云破军:这我也帮不上忙啊?要不然想几道易错的难题? 在云破军发愁的时候,姚芹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继续不闻不问不是姚芹的作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她的行事方法。 所以姚芹非常勇地做出了决定:给云居安去信,要求和谈。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姚芹专门约了薄采其来和自己谈话。 薄采其接到通知的时候,一脸懵逼。 深夜,造访领导和他对象两人在的房间,这怎么看,自己都是个大灯泡啊! 虽然薄采其知道姚芹和云破军之间没有实质关系,但是广大百姓不知道啊!薄采其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大家饭前餐后的谈资。 什么不忿姚芹抢走云破军啊,或者是背着云破军和姚芹两人谈啦,薄采其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但是姚芹已经发出了会议通知,薄采其根本没办法拒绝。 所以明知道自己过去就会被八卦的薄采其只能一脸痛苦地参加了这次小会。 参加会议的时候,薄采其还在怀疑:三人小会,不会是这两人打算出去浪,所以找自己说明并且多数决定? 薄采其甚至能肯定,姚芹就是准备这样!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了诸多驳斥姚芹和云破军想要偷跑的论点。 但是薄采其怎么也没想到,姚芹和云破军放出来的是这么一个大雷! “你们说什么?”薄采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姚芹同情的看着薄采其:“不用怀疑你的耳朵,你没有听错。” 薄采其:我真的宁愿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薄采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问云破军:“他为什么啊?” 姚芹不得不说:“我也问过你一样的问题。”说完给薄采其解释了一下。 薄采其继续问云破军:“你为什么啊?” 姚芹笑了:“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一样的。” 不得不说,这完全就是大家共性的问题。 在经过云破军的解释之后,薄采其又听取了姚芹的计划。 对此,薄采其只能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有没有可能会直接激怒对方?” 听到薄采其这话,姚芹露出了好奇的申请:“怎么说?” 同样好奇的云破军也一脸天真的看着薄采其。 薄采其只能给两个已婚人士解释自己也不了解的领域。 “一般而言,大家都觉得只有婆婆为难儿媳妇,特别是有些婆婆会觉得儿媳妇抢走了儿子,但是很多时候,公公也是有这种感觉的。”薄采其为两人分析道。 “所以你让云破军回去通知他们双方会谈,使者的性命是保住了,这个秘密也保住了,但是很容易被云将军认为这是你对他的挑衅。” “看我多厉害啊!”薄采其做张做致地演道:“你儿子还不是被我捏在手心?就知道听儿媳妇的,连你这个亲爹的秘密都卖给儿媳妇示好了!” 听到薄采其的话,云破军和姚芹都觉得应该不至于:云居安也是一时气愤,但是不至于连儿子的醋都吃吧? 这可不就是吃醋吗? 觉得不至于的两人最终决定听从薄采其的意见,先送出去一份信件给云居安,再讨论怎么出使和会谈。 事实证明,还是中年男人了解中年男人。 云居安收到信件的时候,心情和日了狗一样。 他当即找到云守边,把信件交给了他。 云守边不明所以地拆开信件看了起来,才看到重点部分,就听到云居安说:“你说我怎么就生出了你和破军这种儿子?一个个被媳妇拿捏地死死的?” 云守边接收到亲爹顺带的攻击,立马反驳道:“您说破军可以,可别带上我,我哪里被媳妇拿捏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感情好而已,和云破军这种卖了亲爹讨媳妇欢心的不能比!” 云守边说完,云居安更气了:我这是生了个什么样的棒槌? 云居安嘀嘀咕咕:他难道看不出来人家姚芹就是为了这些情报消息才对他好? 云守边倒是不太赞同亲爹的想法。 刚刚我就是话赶话说了破军,其实我觉得破军不是能够为了讨好媳妇,而是他真的认同姚芹的举措和想法理论。”云守边说道。 云居安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云守边。 云守边干脆提醒:“爹您还记得,这次破军过来,直接问您关于征兵让人家家破人亡的事情。” 云居安点点头:“我当时已经说服他了,也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但是显然北疆做的更好更完善,所以他才会因为征兵导致家破人亡而惊讶。”云守边说道。 云居安点头:“你这分析的确实是有道理,但是他能够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背叛父亲和兄长吗?” 是的,云居安也认为云破军告知姚芹详情这件事情演得上一次背叛。 “为什么不能呢?”云守边反问:“自古以来的卫道士,为了自己的道,饿死都可,破军可能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云居安闻言,陷入了沉默。 沉默没有持续很久,云守边看到了云破军另外附上的一张信纸。 只见信纸上写着:“爹,您想好了怎么面对我娘和我大嫂的怒火了吗?” 看到云破军这个提醒,云守边立马反应过来:“爹,姚芹都知道了,您还指望能保密多久?如果娘她们知道了,你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一只怒气冲天难以排解以至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云居安忽然之间陷入了沉默。 啊这……“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好,不过我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了。”云居安扶额。!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98 章 此时此刻,应该接受解释的沈芙芷和孙氏对此一无所知。 这只是几个掌权者互相之间在质问:你打算怎么解释? 云破军其实也没想好要怎么和亲娘解释,但是既然亲爹来问了,那当然是转移他注意力的同时抄他的作业啊! 云破军暗中想着:我最多算是一个胁从犯,如果我爹都能获得原谅,那没理由我不行啊?! 不过此时,两位被众多大佬所惧怕的女人还在北疆的边城生活,即使云居安想要去解释,也要考虑自己过去之后会不会被姚芹直接抓捕。 虽然姚芹反复强调她不会干什么没品的事,但是哪个势力的领导会把命运寄托在人家的良心上? 为了和云居安好好谈一谈未来北疆和两湖地区的发展,姚芹和他默契地扩大了一下地盘,成为接壤的两个势力。 夹在中间的小势力:我们是招谁惹谁了? 别管招惹了谁,在拳头才是硬道理的时代,小势力们只能咬牙和血吞,让出人家想要的地盘。 在北疆和两湖势力终于接壤之后,姚芹和云居安带兵在边境进行了第一次和谈。 两人在边界的亭子里摆了几个果盘,亭子的石桌上坐了云居安和姚芹,以及云守边、云破军,边上的围栏上坐了一圈重臣,外面包围了一圈士兵。 虽然气氛很严肃,但是姚芹的表情很轻松,对着云居安说道:“将军,好久未曾见您,风采依旧啊。” 云居安这是笑道:“确实挺久没见,你都从小孩子长成大姑娘了啊!” 在“姑娘”两个字上,云居安是重音了的。 姚芹并没有在意云居安的重音:我就是隐瞒性别了,又怎么了? 看到姚芹的神情不变,一副油泼不动的样子,云破军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你不应该喊我将军了,还是应该喊一声父亲才是。” 云居安:你拽什么拽啊!还不是凭着我儿媳妇的身份? 听到云居安的话,姚芹从善如流地说道:“父亲好,父亲可带了改口红包?” 云居安:好家伙!我这儿媳妇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的儿媳妇还在说着:“父亲要是没带改口红包也没关系,要不然往后退上八百里,就作为给儿媳的见面礼?” 云居安:她还狮子大开口!谁家给儿媳妇的改口礼是八百里的地盘啊! 云居安给了姚芹一个微笑:“哈哈哈开玩笑了,你的见面礼我自然是准备了。”说着,云居安看向云守边。 云守边掏出一个锦缎包着的扳指。 云居安指着扳指说道:“我们云家的祖训,所有的孩子都要自幼熟练兵马保卫国家,这扳指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射箭最是方便,是要传家的,现在给你,希望你牢记在心,平时射箭也能用得上。” 姚芹用最弯弯绕绕的方式解读了一下云居安的话。 云家祖训保卫国家——北疆一直以来是都是云家在镇守的。 扳指射箭最方便——不要小看我带的队伍的战斗力。 传家的扳指给你——你也是我老云家的人。 牢记在心——别忘了你是怎么起家的。 平时射箭也能用得上——这次和谈优势在我(因为以后还继续云家擅长的射箭)。 当然,云居安的意思可能没有这么多,但是姚芹最终解读出来就是这么一个版本。 姚芹最烦这种一句话里许多个意思,但是烦归烦,姚芹也不是不会说。 所以看到云居安赠送给自己的礼物之后,姚芹面带惊喜地说道:“多谢父亲,这扳指我一定好好珍藏,这都是历史的印迹啊,这么珍贵的东西,您就这么给了我,怎么好意思呢?” 扳指需要珍藏,是因为北疆已经开始推行热武器,射箭过不了多久就能退出历史舞台,至于历史的印迹,一方面指射箭,另一方面也是在说,云家已经是历史了,珍贵的北疆军政一体大权在我姚芹手里。 姚芹话说完,云居安和她相视一笑,笑的一样的假模假式。 云居安已经顾不上风度了,直接说道:这北疆的军队是我一直带起来的,我很有感情,很多面孔我看着都很熟悉,实在是想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啊!?” 这是打感情牌,暗示姚芹,如果双方有纷争,有这个基础在,北疆的官兵不一定会支持她姚芹。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姚芹的眼泪说来就来,擦了两滴眼泪之后,又继续对云居安说道:“北疆的官兵过的苦啊!之前一直要防范匈奴和马匪,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都是保卫边疆、保卫国家的功臣,也就这两年工厂的效益好了一些,生产力剩余多了,大家才能各个吃饱穿暖,还有一些补贴拿,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你和北疆的官兵有历史渊源又有什么用?我才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啊!就看看你和我的待遇对比,是个人都知道要支持我好不好? “说起来确实好多年没有回北疆了,实在是想念以前的老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我也是有朋友的! “听说北疆现在都不让养仆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平时生活还习惯吗?”人家也想子孙过上好日子,你以为都会跟着你闹这么一出吗?! 云居安这点攻击对于姚芹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科技解放生活嘛!除了炸药大炮,我们也发明了洗衣机这一类的民用机器,大家家务工作轻松了,自然不需要太多的仆从了。”姚芹回答道。 这句话的重点,就是炸药大炮,姚芹的意思也很明显:就算有人不满,他们扛得住炸药和大炮的轰击吗? 有先进的科学技术在手,炮轰之前和他们商量,是给他们一个从善如流的机会! 人总要被逼到一定的地步,才会发生变化。 而国人一直以来又是折中的,举例来说,就是相比于断头王后,大家也就能够接受君主立宪了。 孩子虽然不是特权阶层,但是好歹财富和人脉关 系传承了啊! 傻乎乎的人看来,姚芹和云居安的对话一片和谐,心眼多的人看来,两人说话间刀光剑影,但是却都能够合得起来。 至于有那么一点心眼但是心眼不够多的……比如云破军,就很痛苦了。 云破军作为姚芹的丈夫、云居安的儿子,在双方和谈的时候,是坐在石桌边上的。 但是云破军宁愿自己不坐这个位置。 云破军怎么听,都觉得这两人说的话不太对,但是又不能完全理解两人的意思,于是只能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云守边看到弟弟这傻样,差点笑出了声。 不过,弟弟虽然傻了点,但是娶的这个媳妇确实是厉害。 云守边和云居安对视一眼,云居安对着云守边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这把年纪了,怎么样都好,关键是未来的子孙要过得好,现在守边已经有子有女了,我就是操心破军,不知道你们两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云居安问道。 其实云居安的想法非常一目了然:别管未来天下到底是姚芹执掌还是自己来,只要能给自己孙子,肉也是烂在了锅里,并没有关系。 至于说姚芹会不会有了孩子之后不把天下传给孩子——云居安和云守边都觉得不可能。 人都有私心,更何况自己培养的孩子一定是最满意的,谁会跳过孩子让其他不知道是不是假装的人当继承人啊? 更何况,就算到时候姚芹真的能够狠下心来不把位置传给孩子,云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总归是有前后腾挪的余地的。 如果可以,云居安是真的不想要认怂。 但是形势比人强,有了云破军的告密,姚芹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了两湖这里,自己想要苟着发展是不可能了,要么和姚芹和谈,满足他们的基本要求,要么就要和京畿地区的势力一样,感受到什么叫做降维打击。 烈性炸药和火炮,绝不是这时代普通人能够用血肉之躯扛住的。 云居安愿意后退一步,就是因为和姚芹相争的代价太大,就算将北疆打败,满目疮痍的江山要怎么收拾都是一个问题,最关键的是:匈奴人会不会来捡漏子? 出于这些理性考量,云居安才提出了现在的条件。 在云居安看来,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但是偏偏,姚芹很难答应云居安。 云居安提出要求后,姚芹有想过要不要先假装答应下来,等到云居安的势力并入北疆之后,再告知他们自己和云破军没办法生孩子,让他们选择离婚,或者接受不会有孩子的事实。 但是这事实在是容易露陷,而且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不生孩子,这种事情上隐瞒人,实在是挑战姚芹的认知和道德底线。 所以面对云居安的问题,姚芹罕见的犹豫了。 “是有什么问题吗?”云居安问道:“只是确定一个生孩子的计划时间,虽然不一定能按时,但是计划嘛,给个大致时间中不难吧?”! 第 299 章 姚芹表示,这真的很难。 本来就没有的安排,能怎么计划时间? 计划这种东西,本就是打算要做的事情,哪怕最后没做,但是最起码最初是设想过的。 姚芹现在确实可以张口就来,直接说自己打算什么什么时候生,原因是那时候工作已经如何如何,比较方便生育和照顾孩子。 但是这话姚芹实在是说不出口。 薄采其不断给姚芹使眼色,让她这个时候不要硬抗,赶紧说一个比较久的时间,反正她和云破军两人都是二十啷当的年纪,拖个七八年也是来得及的。 七八年之后是什么场景还不好说呢。 姚芹看懂了薄采其的暗示,云破军也看懂了。 既然看懂了,看到姚芹还没有执行,云破军就已经猜到了:姚芹她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作为从小长大的兄弟,云破军不知道听姚芹提到过多少次女人生产是过鬼门关,医生不建议的情况下不要硬怀,命比生儿子要重要,儿子生了命没了,孩子不是留着给后妈搓磨吗? 在这种情况下,云破军多少从北疆其他高层那里听说过姚芹承诺不会生孩子,于是心里早就有数。 更何况,云破军现在是真的没把姚芹当作自己的妻子。 和兄弟生孩子这种事情,想想就很奇怪好吗? 云破军现在最多是不抗拒和姚芹绑定在一起,毕竟他也难以想象自己和其他女人绑定在一起的样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云破军真的打算和姚芹一起过夫妻生活。 怎么说呢,为了理想咱可以牺牲,哪怕过不了好日子也行,但是和姚芹那啥……云破军觉得这很奇怪啊! 咱这理想,也不是非要自己牺牲这么大吧? 所以,在看到姚芹为难的时候,非常有担当的小云同志主动扛起了锅:“爹你在说什么呢?我和姚芹什么时候要生孩子,那都是我们两讨论过后再决定的事情?哪有现在就问的,这些都是小事,后面再说就是了。” 这种时候,也就是亲儿子说这话才理直气壮。 云居安简直要给云破军气死:提要求的时候,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傻儿子咋就啥也不懂呢? 云破军这话一说,云居安这个要求就已经提不下去了。 姚芹适时露出脸来,对云居安说道:“破军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您戎马半生,现在已经是享福的时候了,何必一直操心呢?多不利于身心健康啊。” 听到姚芹的话,云居安有一瞬间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又紧跟着说道:“我倒是想,但是看不到我的孙子孙女,我心里慌啊。” 和云居安扯皮到这个地步,姚芹也懒得装了,直接对着云居安说道:“对了,父亲您大概不知道,最近我打算除了立法之外,还确立一下宪法,用宪法来确定北疆最高执政官的继承方式。” 听到这话,不仅云居安瞪大了眼睛, 就连边上的官员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北疆继承人的事情,谁不好奇啊! 只听姚芹继续说道:“但凡一个人任了省级以上的职位,他的四代以内旁系血亲、直系血亲和姻亲都不能再担任同样的位置。” 姚芹生怕云居安没听懂,还专门解释了一下:也就是说,如果我当了未来北疆共和国的最高执政官,那么我一个曾爷爷的亲戚,以及大家的姻亲,还有我姻亲一个曾爷爷的孙子,也没可能再成为最高执政官。?” “那如果他天资聪颖,就是合适呢?” “北疆百万人口,总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合适。”姚芹说的很坚决。 可以说,姚芹的这些话完全刷新了北疆官员和云居安对于官职继承的认知。 在封建王朝,往往有一个家族一直专精一个项目,以至于经常产生以家族为基础的职位传承,因为他们能够干得更好。 例如专业性很强的钦天监、刑部、大理寺,或者计算能力要求很高的户部、工部,甚至于需要一定特长的御史台等。 但是现在,姚芹却告诉大家,这些都不允许!她不允许职位和知识被一个家族垄断,因为垄断只会造成其他人一知半解,只能在某些家族内部传承。 听到姚芹的话,众人哗然,一时之间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们北疆,都是这么行事啊?”有云居安后来招揽的官员问自己旁边的北疆官员。 北疆官员脸色一言难尽:“确实是这样,选材只看贤能,所有工作需要的知识学校都会教,只有一家人懂得某一件事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那要是我儿子就是学的比我好,他也没办法干我的事情?”云居安手下官员忍不住问道。 北疆的官员很好奇地问:“请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不才负责平王的户部事宜。”对方说道。 北疆官员立马理解了:“你擅长算账做账!” 知道了对方的工作,北疆的官员立马热情地告诉对方:“我们北疆,负责算账做账的有财政司、审计司、监察司、税收司,假如你到时候当财政司一把手,你儿子只要不去财政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北疆官员还不忘打一个补丁:“当然,这都是建立在你儿子真的擅长的基础上,他要是没什么本事,你也别想着他能当你这么大的官了,能通过官吏考试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官员们这时候考虑的只是未来亲人没办法坐自己的位置,但是好在还有很多选择。 但是云居安考虑的已经是:“如果不让子孙后代当最高执政官,你想要怎么选呢?” “投票。”姚芹说的很肯定:“通过人民代表投票决定。” “你这是异想天开!”云居安半点不看好姚芹的想法:“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能有办法操控选票!” 姚芹却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只要把制度制定好,最大程度杜绝,这个办法一定能够实行的。” 云居安却嘲笑姚芹:“你以为自己是尧舜吗?竟然搞什么禅让制,你有没有想过,你让给的人也会成为大禹,把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变成了他自己家的?到时候你就高兴了?” 姚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总不能因噎废食,就因为大禹的儿子创立了夏朝家天下,就认为没人愿意禅让。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云居安继续说道:“能够杜绝这种事情的办法,是你的下任继承人也没有孩子,但是你总不能每一任都让没有孩子的人角逐最高执政官的位置吧?” 姚芹当然不会这样做,至今为止,姚芹依然坚持,生育是女性的自由。 “生孩子与否,不是关键,有野心的人,当上了也可能再生。”姚芹回答道。 “所以你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不切实际!”云破军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姚芹。 那姚芹怎么可能会忍着?再忍下去,大家都以为自己怕云居安了。 姚芹笑眯眯地说道:“因为只让每一任做十年,所以大家不用太担心,等着上的人多着呢。” “每一任十年?”云居安惊讶地问道:“那你是打算做十年就不干了?”云居安突然觉得有点心动,十年之后,我可以啊! 姚芹点头承认:“十年后我就去科学院干了。” “那其他人呢?他们没有你这样多的选择。” “所以嘛,大家干到50岁之后,就回家含饴弄孙,把机会和职位让给年轻人就好了。”姚芹说道。 “50岁之后就不干了?” “确实是不能干了,”姚芹说的非常肯定:“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免的老糊涂了做出对北疆不好的决定。” 退休制度当然要实行啊!这年头的老年痴呆也不少,要是痴呆了还继续干活?姚芹简直不敢想象。 “这个就叫做退休年龄,咱们都要实行的!” 实际上已经快要50岁的云居安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你是在针对我吧?”云居安问道。 姚芹一脸不解:“没有啊,为什么?” “我还想着等你卸任之后,赶紧让云破军和你离婚,这样我就可以竞选最高执政官了,反正就十年,我还是等得起的,但是你现在搞一个五十岁退休?你不是针对我是什么?” 天可怜见!姚芹可从来没考虑过云居安! 不得不说,云居安实在是太能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姚芹如果要针对他,搞什么五十岁退休啊?直接说清楚离婚之后姻亲也要多少年才能算解除不就好了? 姚芹只是单纯的照抄了后世的作业而已。 至于为什么后世退休年龄是六十岁,并且还在逐步延迟退休时间,但是姚芹却把退休时间定为了五十? 因为科技的区别,现在的人平均寿命显然是没办法和现代相比的,所以姚芹相应地也缩短了时间。 要是搁在后代,大家别提多开心了,退休哎! 可是这时代,不少人更希望在岗位上干一辈子,可不能接受五十岁身强体壮的时候退休。 姚芹这个计划,可是让不少人头疼了起来:再过几年五十岁了,自己要干什么去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00 章 云居安来和谈的目的是一个都没达到。 在这种情况下,云居安认为也没有谈的必要,于是站起来就要离开。 姚芹当然是不想就这么结束的,于是连忙挽留云居安道:“您看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咱们可以再谈谈嘛!” 云居安摆手:“真没什么好谈的,我和核心诉求你根本没可能满足,咱们就各自为政,且看鹿死谁手吧?” 说完,云居安一个箭步就要上马。 姚芹适时扬声对云居安说:“过段时间我们北疆要搞阅兵,会请大家来看,您可一定要来啊!到时候我们可以再谈!” 姚芹说着,还不忘补充:“我保证您全须全尾的离开,您还能见见孙子孙女和妻子!” 云居安拉着马的缰绳,对姚芹点点头说:“等你们送了正式请帖再说吧!” 说完,云居安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眺望着云居安远去的背影,薄采其对姚芹兴师问罪:“我们什么时候计划要阅兵了?” 姚芹微微有点怂地说道:“刚刚?” 薄采其:你肯定是想让我累死! 感受到薄采其的杀意,姚芹微微后退了一步,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安全了一点,才说道:“不过我本来也打算把阅兵提上日程的,咱们的武器比其他势力先进那么多,咱们的军队战斗力比他们强那么多,当然要展示出来,最好让别人望风而降,不要多做抵抗。” 如果薄采其不需要负责阅兵的任何项目,他也会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 “这是我没有干过,南朝也没有定例,所以我就不负责了,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你来找人干吧,你把关就行。”薄采其试图把这个锅推出去。 姚芹并不想答应,但是看着薄采其盯着自己那一副“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摆烂辞职不干了”的样子,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把关总负责人了,你作为前辈也要好好指点他们才是。” 单是指点,还是薄采其可以接受的范围,薄采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一点都不干,于是答应了下来。 薄采其找姚芹算完阅兵的账之后,又有人凑了过来。 凑过来的正是姚芹的亲爹和叔伯。 “干什么啊?”姚芹不解地看着一脸笑的几l个大汉,即使是自家亲爹,姚芹也要说,他笑的实在是有些辣眼睛了。 几l兄弟你鼓捣我,我鼓捣你,都想让对方先说话。 最终,在姚芹不耐烦的眼神里,姚辰开了口:“小芹菜啊,五十岁退休这件事情,你是已经计划了吗?” 姚芹严肃点头:“当然,我都准备提上日程了。” 为了佐证自己的科学性,姚芹吐露出一堆的数据:“我们做了一个调查研究,在北疆之外,剔除因为产育死亡的女性,剔除幼年少年夭折的孩子,一般成年男女平均大约只能活到47岁左右,其中女性能够活到45岁,男性能够活到48岁。 ” “经过北疆最近十几l年的发展,北疆的成年男女一般能够活到58岁,其中男性平均在56岁,女性平均在59岁。” “当然,生活富足的人员平均寿命更长,平民百姓平均寿命更短,这是很显然的事情。”毕竟打幼年和青少年时期打基础的时候就没有养好身体,活的不长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个数据一列,姚芹觉得,不需要说太多,大家也理解了她为什么要定50岁为退休年龄。 但是事实上,大家真不理解。 “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啊!有的人五十岁垂垂老矣,有的人五十岁还强壮有力,怎么能够一概划分呢?”姚辰提出了意见。 “因为如果不一概划分,就会有人不让老员工退休,还借口他们年老体弱给低价。”姚芹回答道。 姚辰不解地歪歪头:“不让他们退休,有什么不好吗?” “因为人退休年龄越晚,平均寿命就会越短啊!”姚芹说道:“你想想,一个人如果50岁退休,能够活70岁,但是60岁退休,只能活61岁,那能一样吗?” 听到姚芹这话,姚未也忍不住挠头了:“可是现在有几l个人能够不干活啊?不干活吃什么呢?” “只要是退休人员,北疆都保证最起码的衣食问题,这就是我之前从大家工资里扣除出来的养老部分。”姚芹解释了一下:“咱们现在的工人,当初招人的时候就强调了不允许超过35岁,只要他们干15年以上,攒下来的钱足够发到他们70岁之后,如果有人活过70岁,那也是朝廷一直会进行的养老,这不就完美解决了?” “要是很多人都到70岁呢?” “那说明咱们平均存活年龄变大了,这是好事,可以延迟退休年龄到55岁或者60岁啊!”姚芹说着。 “如果这样,大家都等到35岁能够当爷爷奶奶了再去干活就好了啊?反正都是50岁开始拿钱?”姚寅指出了一个问题。 “那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从他们工资里扣两成出来,以后十五年每个月平均发给他们,交多拿的多,交少拿的少,我算过了,最低工资都足够最起码的吃饭的。”当然,最低的那种,如果自己还没有储蓄的话,就别指望天天吃肉了,一周一次就不错了。 眼看着姚芹越说越多,但是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姚辰连忙对着姚芹说道:“这些都不着急,毕竟你也说了,那些工作最快也要干十五年活才能退休,这都是好几l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关键是,咱们文武官员有很多满了年龄啊,你让大家现在退休,是不是……?” 别的不说,姚万里和万大妞绝对是满了的,姚寅也已经年过四十,不过是这几l年的事情了。 在二十多岁的进士和高考状元一样少见的年代,熬资历上升的官员,很少有小年轻,如果姚芹一刀划定死了五十岁,那么很多人马上都要“下岗”了。 这也是姚家三兄弟跑来问的原因,因为边上同僚们的眼神压力太大了。 姚芹其 实早就知道他们提退休这事的目的是什么,故意东拉西扯,恶趣味地看大家着急,再等着他们说出来,给大家解疑答惑。 “退休之后,我们除了顾问机制之外,还可以搞一个反聘机制,对于无法替代的人员,可以考虑返聘回来一边干事,一边带新人,至于说可以替代的人……” 大家的耳朵都树了起来。 “可以替代的人,想在家里含饴弄孙也可以,想要参加歌舞队也可以,想要进行体育锻炼也可以,都是自由的,如果实在闲不住的话,北疆的学堂非常欢迎大家,除了普通老师之外,其他的名誉老师、特聘教师等都不收到退休年龄的限制。”姚芹笑着说道:“教书育人,可是功德传千秋啊!” 听到姚芹如此完善的想法,大家都琢磨开了。 姚芹能够提出这么多,说明她已经研究了很久,这种时候想要反对,可以说虽然不能算螳臂当车,但是也很难改变姚芹的想法。 而且,一时半会儿,大家也很难马上提出出什么有建树的意见。 于是,姚辰适时转移了话题:“教书什么的,也不是谁都适合教书的,咱们先不提这事了,先说说那个什么阅兵,你打算怎么搞,不是,怎么阅啊?” 亲爹不提,姚芹也不会追着解释,听到话题变成了阅兵,忍不住兴奋地对着姚辰说道:“阅兵,就是把最高战斗力都展现出来给其他人看看,秀一下咱们的的实力。” 这么说着,姚芹举例道:“比如说步兵,咱就选一群差不多高、平头正脸的士兵,一起操练立正、齐步走、正步走,等到时候人来了,看着就和一个人动作一样,声音也一致,多威风啊!” “还有炮兵!可以拉着大炮上来,一门一门给人看着,看他们是不是吓得胆破!”姚芹开始了畅想。 眼看着姚芹越说越激动,在场的人员分为了两派。 一派摩拳擦掌,就等着上阅兵仪式大出风头,让人家好好看看自己手底下的兵,已经琢磨起了阅兵仪式的名额,另一派则是认为自己和阅兵八字不合,不想要搞这种形象工程。 一封封信件被送往了北疆。 北疆留守的大臣将军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快让我手底下那群臭小子好好准备,看有没有人能够选上阅兵!”有将军笑道。 “把钱都花在这种事情上!北疆现在发展,哪里不需要钱啊!”也有人反对。 对此,姚万里是一万个支持——因为他要去京城看阅兵啦! 同行的还有姚家和云家一大家子人,光是行李就准备了十几l车。 像是姚万里这样能够直接去看阅兵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要部门内抽签,只有中签的幸运鹅才能获得观看的权力。 当然,也有人懒得去的。 “我怎么能和姜国公一起去呢?我们都去了,考试院谁坐镇啊?我说我不想去还不行,说我们两亮相事政治需要,这不是裹乱吗?”沈芙芷实在是热爱工作,不愿意离开岗位。 话虽这么说,沈芙芷还是指挥着帮工打包行李:“记得把牌位也带上,咱们全家都走了,不能把老云和我家老大忘了!” 显然,此时的沈芙芷依然还不知道真相,不得不说,云家男人们的拖延症也确实是很严重了。 被点名的老云看了眼姚芹派人送来的请帖,不由嘀咕:“这丫头还真打算搞什么原因,她以为爷爷我是吓大的吗?看到她拿出来的武器我就能怕她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01 章 云居安这话一说,云守边就在边上提醒他:“爹,错了辈分了,你不是她爷爷。” 云居安:……我儿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和我抬杠?哪有儿子是这样的啊?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被云居安注视的两湖将领:这个,你把你儿子扣下来,就能够预想你们两人不是什么正常的父子关系了吧? 姚芹的请帖不仅写了云居安的大名,也写了云守边的大名。 以及姚芹非常热心地提醒云居安,早点过来,毕竟北疆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还活着了,你老婆一来就会知道,你可还没来得及向她坦白呢! 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最后知道这种事情会点燃沈芙芷多大的怒火,这可不好说。 说不定让新晋工作狂沈芙芷都不在乎考试院的工作安排,飞速冲来这边找云居安算账。 总之,提醒过了,姚芹认为自己做的仁至义尽,就不掺合人家夫妻、母子关系了。 姚芹(指指点点):你们不要因为夫妻关系和母子关系影响我们的婆媳关系! 云居安本来不想去,但是看到姚芹的提醒,不得不硬着头皮,提前带着云守边去到了京城。 来到京城之后,云居安只觉得看了个稀奇:“老一家的可真够可以的,这才多久,京城就给她变了个样子。” 云守边听闻,也忍不住吐槽:“可不是,以前人流如织,现在也人流如织,但是真不一样。” 以前人流如织,街面上都是绫罗绸缎或者男仆女仆,路边店面里招手谈笑的也都是一些从事风月工作或者当炉卖酒的漂亮女性,小厮的头低地一个比一个低,个子高如云居安和云守边都看不见他们脸长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的人流如织,路边行走的都是穿着粗布衣服甚至打着补丁的穷苦人,脸上的风霜显示出他们以前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是现在一个比一个笑得还灿烂。 有好处,自然也有烦恼。 除了人群的区别,云居安和云守边还感慨姚芹搞出来的这个“交通规则”,也是让人开了眼界。 以前路边上时常有五陵子弟策马而过,或者千里加急奔驰冲击,路边的行人如果没能及时躲避,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但是现在,一条路被划分为四份,分为人行道和车行道,车行道不仅不允许进入人行道(加了栏杆),还不允许驶入对面的车道,说是为了防止两面对撞发生危险。 除此之外,这条路还有限速,每条路的限速还不一样,超速被抓到就会被罚款。 别问云居安和云守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两都骑着马,用比行人慢(没错是比走路慢)不了多少的速度通过拥挤路段呢! 有些规则,刚开始听可能记不住,其实就是没有用心记,按照北疆的经验,罚款几次就知道记得不能更清楚了。 有生之年,这是云居安和云守边第一次把马骑出了散步的速度。 被罚过款的云居安和云守边抱怨:“也不知道你弟媳妇哪里能搞出 来这么多事情?以前没有划分车道人道,大家就不走路了吗?那时候要去对面的小摊,不比现在轻松多了?现在好了,只能在路口过马路,要多走多少路啊!” 云守边没回答亲爹的话,直接下了马。 “嘿,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这个逆子!”云居安忍不住嘀咕。 叛逆的儿子(简称逆子)云守边根本没理亲爹的抱怨,而是在“散步”的同时,问边上另一个已经下马牵着马步行的大哥:“大哥,您是京城人吗?” “哎呦,这位小爷好眼力,我确实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大哥和云守边寒暄道。 “我看周围人的表情都有点焦急,但是大哥您却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猜想您应该经常被堵,有经验了,情绪才这么平稳。”云守边解释道。 一听云守边这话,大哥就忍不住拍大腿:“可不是么!你是不知道,这条路自从规划了两边的食品摊位,那人叫一个多啊!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没有骑马快速正常通过的时候,这里一一三日堵的不能走路,四五六可以和蜗牛竞速,七八九十就更神奇了,能带一个帐篷就地驻扎!” 北疆以十日的旬日计算,工厂每四日轮流休息一日,所以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计算方法。 明知道大哥是在夸张,云守边还是被逗笑了,边上也有笑声传开,大家被堵的烦躁也消除了一些。 “您可真幽默。”云守边夸奖了一句,又问道:“您就没有想过换一条路走吗?” 自己这些外地人不清楚踩了坑,堵在这里进退不得,但是这大哥既然能描述情况,肯定是经常路过的,没理由不知道啊? “好让小爷知道,我就住在这条街上,这是我每天出门回家的必经之路了。”大哥说道。 听到大哥这话,大家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或者您换个时间段呢?”云守边建议道:“这里总不能全天都这么堵吧?” “那倒是没有,也就是一天堵六顿的时间,早饭、早午饭、午饭、下午茶、晚饭、宵夜都过了,也就好了。”大哥吐槽道。 听到大哥的吐槽,一个外地人忍不住数了数时间,而后对大哥说到:“合着这条路只有三更半夜才不堵啊!” “可不是,要不您看我怎么跟您一起排队呢?我告诉您,现在已经是我算过的没那么堵的时候了!” 听到大哥的话,云守边不由感慨:“京城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多的人,连路都天天堵着?!” “那你是不知道了。”大哥骄傲地说:“我们这叫做人口加速流入,代表经济被快速盘活了!” 大哥这两个词一说,云守边和云居安等外地人是真的一脸懵逼。 看到大家不明所以的样子,大哥不由得意地想,不枉费自己死记硬背了几个名词,说出来多有面儿啊! 云守边这人从小学的是传统意义上的君子之道,能做到不耻下问:“大哥,这个人口流入和经济盘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代表有人不断涌入京城,京城的经济非常有活力?” 听到云守边一下子把自己琢磨了半天才明白的事情解释清楚,大哥立马高看一眼:小兄弟你可以啊!你这天赋,来京城是来对了,这边缺人得很,我看你高低能考个高级吏员!苟富贵,勿相忘啊!??[” 听到大哥的话,云守边为了“高级吏员”这个职位,颇为哭笑不得:“大哥您实在是过奖了。” “我可不是过奖!这词都是我在高参()上看到的,我可是琢磨了半天,你一下子就能搞明白,可比我厉害多了,我都能考上吏员,你肯定可以的!” 话说到这里,周边的人才明白,这位大哥是北疆衙门里的一位吏员,所以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口流入和经济盘活。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这京城不是一直有人口流入吗?这几百年来,一直有人来京城定居的。”边上有人疑问地插嘴。 “这位哥哥您是问着了!”大哥兴高采烈地说道:“因为以前的人口流入就是人口流入,但是也没有计算人口流出和人口死亡,现在我们说的是净流入,那当然不一样了,净流入指标才是判断一个城市是否吸引人的关键。” 云居安和云守边不由都摆出了侧耳聆听的样子。 见到有人认真听自己说,大哥显摆道:“不管有人进城不代表什么,因为同时会有很多人因为呆不下去出城,也有很多人没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出城决定,死在京城里,但是如果不断有人进入京城,还没有人出城、没有人冻饿而死,这意味着什么?” “京城的粮价要涨了?”边上的一位粮商说道。 “北疆衙门规定了粮食的定价幅度,超过规定的会被关入大牢!”大哥瞪眼说道。 “那意味着每个人生活的空间更小了?”最近正好在盖房的一人说道说道:“大家更加盖不起房子了?” “这不重要。”大哥挥手:“北疆有新技术,大家楼盖的高,地皮小点也没事。” “那意味着什么?”眼看大家都没说到重点,有点着急的云守边连忙问道:“北疆治理很厉害,普通民众都没有冻死饿死的?” 大哥听到这话,笑了:“确实也是,不过更重要的是,人活着都要吃饭,这条小食街,也因为人流爆满啦!” 说这话的时候,大哥幸灾乐祸地指着前面说:“你看,前面马都没办法动了!” 云守边不解,那大哥因灾乐祸什么呢?“你不是也被堵,干什么这么开心?” 大哥高兴一笑:“我这么开心,是因为到我家了啊!你们慢慢排着啊!” 众人:???这家伙凭什么能够解脱了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02 章 云居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路人大哥:“兄弟,咱们相逢一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可不是要几百年的缘分?咱就不和你客气了,去兄弟你家里歇歇脚行不?” 路人大哥纵横堵车路这么多天,第一次被人拉住要去自己家…… 路人大哥:您可真不客气啊! 要不怎么说,成功有三要素,胆大心细脸皮厚呢?云居安作为一个成功人士,那脸皮必须是相当的厚的。 路人大哥被云破军揽着肩膀,一时竟不能从这壮汉的胳肢窝下逃离。 路人大哥无奈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家也提供堂食,你们可以和我来。” 这话一说,周围听到云守边三人对话的几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跟着路人大哥从路边的小巷进了他家的后院。 路人大哥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觉得无奈:好家伙,家里今天加桌,加的人有点多啊! “前面店面里已经坐满人了,应该是没有座位,好在现在天气还不算冷,要辛苦几位坐在我们院子里的石桌旁了,马也可以牵过来,虽然马厩没有位置,但是用马厩的食槽还是可以的。”路人大哥给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众人坐下之后,也忍不住打量这个小院。 院子左右开了门,北面一排是一个能容纳两三匹马的小马厩和堆放的干柴,南面是二层半高的小楼,东西都是平房,一看就知道一边是厨房,和南面小楼连载一起,和马厩之间隔了干柴,另一边则是茅厕,和马厩连在一起,跟南面小楼隔了一扇院门,好在茅厕的门关的严实,院中只能闻到厨房的香气。 院子中间可以算是一个天井,种了一棵大树,树下摆放了一个石桌也几个石墩子,一面靠着大树的花坛,有一排长石条可以坐人,看起来也颇有雅趣,整个院子一览无余,通过对南面小楼的观察也能发现,确实是坐满了人,而院子里挤挤挨挨,大概也能坐下六七人。 云居安之前经常来这种小馆子吃饭,但是从来没有在后院这般认真地打量过人家。 看了这番布置之后,云居安好奇地问:“你们家这个格局,你还住在这里吗?哪里还有位置住?” “老大哥您这话一说,就知道您以前是富贵出身。”路人大哥笑了:“怎么会没有位置住?整个三层都是我们的住所啊!” 路人大哥还举例:“我父母、我和我妻子、我儿子、我女儿,我们家帮厨小二都住着呢!五间房间就住下了,还能空出来一间给我姐妹回娘家住。” 听到路人大哥这话,云居安很有情商地说道:“在京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攒下来这么大的地盘,您家里也很厉害了!” “那是!”路人大哥骄傲脸:“当初我妻子可是最近十八坊最漂亮能干的姑娘,要不是我们家这份大家业,我还是家里独生子(没有兄弟),还轮不到我呢!” “您妻子肯定也不只是看家里条件,也是看您值得托付,这不,您考自己都能考上吏员,多厉害啊! ”云守边夸奖道。 云守边这算是夸到了点子上,路人大哥立刻带了点得意地说:“可不是,我爹的手艺可是独一份的,这份家业就是我爷爷和我爹靠当厨子攒下来的!当初我爹让我跟着他学厨,我做饭吧,是真不行,好在后来学了账房的本事,当了个掌柜的,这迎来送往和算账是锻炼出来了,才考上了北疆的吏员,要不然您还看不见我呢,我这时候都在厨房跟着我爹炒菜!” “那大哥您现在每天当值,家里算账和掌柜的事情怎么办?从外面聘人管吗?”云守边问道。 “哪能啊!我们小本生意,这样还有什么赚头?都是我妻子和我大女儿在管着呢。”路人大哥夸奖道:“我妻子那可比我会做人多了,从嫁进来我们家,我父母姐妹亲戚还有邻居,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平时她把帐记下来还是可以的,至于我女儿,那更厉害了,完全遗传了我的算账天赋,每天回家一小会儿就能做完作业,然后帮她娘盘账!” “现在女掌柜大家也接受吗?”毕竟不少客人会调戏当炉卖酒的老板娘的吧? “你们不知道,北疆狠抓了一批地痞流氓,现在小媳妇大姑娘都敢在路上走了。”路人大哥说道:“治安那就一个好!女人们都出来做生意了,一点都不带怕的!” 路人大哥说话间,有个小男孩呼啸着跑过。 路人大哥立马变脸:“邝家宝!你小子敢没写完作业就出去玩,回来我揍死你!” “爹你好残暴啊!我要告你虐待儿童!”男孩子叫嚣道。 路人大哥开始挽起袖子:“你可以试试,看我……” 路人大哥话都没说完,邝家宝果断认怂:“爹我回去做作业!” 说完又一阵风一样跑回了南面,众人只看到他和一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先上了茅厕的房顶,然后又紧跟着从外面的步梯上了半层高的三楼。 路人大哥只能朝大家笑笑:“我儿子,顽皮的不得了,和他姐姐完全没法比,没办法,只能凶一点了。” “理解理解。”大家连忙说道。 云居安适时问道:“现在北疆来了,小孩子的作业很多吗?” “要说多,也算不上,像我闺女学的好,每天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完了,但是我儿子那个磨蹭的啊!我看着两盏茶时间就能做完的,他能磨蹭两个时辰,最后还做不完被老师批评。”路人大哥说道。 云居安笑道:“孩子还小,不懂事,等大一点就好了。” “这可说不好,只要这小子别给我惹事就好了,以后我可能就要靠他姐养我了。”路人大哥说道。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有点惊奇。 北疆这才入驻京城多久?满打满算从第一支队伍进京,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吧?怎么这位大哥就转变了观念,真觉得自己要靠闺女养老了呢? 北疆的消化速度居然这么快?恐怖如斯啊! 这下子,边上其他人就已经坐不住了,问路人大哥:“您这……有儿子却靠闺女养老? ” “你不懂。”路人大哥说道:“我闺女在学校一直是名列前茅的,都说她一定能考得上女中,未来她可就是女官了!不比我憨吃憨完长大了可能都要我操心的儿子靠谱多了?” 路人大哥这话说完,有人不赞同道:“不管怎么说,儿子养老才是正理,闺女嫁出去都是别人家的人了。” “哎呀,您这一看就是没关注民生新闻。”路人大哥拍大腿道:“您没看过之前那两个案子吧?” “什么案子?” “哎呀,就是金鱼胡同那两个案子!” “一个是父母过世了但是没有遗嘱,家中女性要求平分遗产,北疆调查之后认为应该予以支持,因为平日里家中的儿子都不管父母,都是女儿日常来照顾,北疆最后的分割判决还是女儿多分,儿子少分!两个女儿足足平分了七成!” “乖乖,那家儿子没闹起来?” “怎么没闹呢?但是北疆说了,父母的遗产就是应该由孩子平均分的,除非早就在北疆做了遗产分配备案,不然就按照平分来!” “这么一来,是不是很多人去备案了?”有人问道。 “不一定。”云守边说了一句。 “那当然不可能啊!”路人大哥也同时说道:“北疆登记遗产之后,只保护登记的部分,不保护不登记的部分,但是一旦登记了,自己的家产不都交代清楚了吗?” 国人一直以来低调藏富的习惯,让大家都不愿意暴露出自己有多少家产。 特别是这家产还暴露给官府,这不是等着人宰肥羊吗? 不怕贼惦记着啊?! “那另一个案子呢?” “另一个案子,金鱼胡同一对夫妻要和离,北疆认为他们家都是夫妻两成婚之后辛苦摆摊买下的,所以判决他们家的房子和财产一人一半,本来那丈夫就是有钱了想要□□子,这下好了,傻眼了,到北疆一顿闹,说哪有被休的女人还带着夫家钱走的?” “结果想来也是没办法改变了?”大家都自认为懂了北疆的套路。 “嘿嘿,这您就猜错了!结果当然是可以改变的,这位兄弟因为反复大闹,被得知了他打算拿着钱和房娶外室,外室收到的钱财被估算了一番,从他的财产里扣了一半补给了他前妻。”路人大哥说道。 “竟然还能这样。”大家都觉得长了见识。 “你们不知道,金鱼胡同要和离那对夫妻,一直都没能生孩子,就是这样,北疆都说他们婚后一起挣的钱是他们两共同的!这个继承办法和夫妻财产分割办法一出,女儿也一样养老啊!”路人大哥说道:“以后她挣钱,自己也能有份,怎么不能给我养老呢?” “您可真与时俱进,想得开!”大家纷纷说笑。 谈天说地谈天了半响,外面的道路拥堵情况终于改善了,云破军和云居安几人都和路人大哥告辞,只等着再次排队入场,走出这一条路。 临走之前,云守边突然喊住了路人大哥:“大哥,您之前说的那个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哪个问题啊?”路人大哥不解地询问。 “就是那个,不断有人进入京城,还没有人出城、没有人冻饿而死,意味着什么?”云守边好奇地问道。 听到云守边的问题,路人大哥一拍脑袋:“嗐,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以后只会越来越堵,因为人只会越来越多!结果你们发散的太厉害了,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很久的云守边:……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意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3 章 路中跑到同行者家中用了一顿饭,只是云守边和云居安父子俩的一次奇妙的偶遇。 等两人在天黑之前跑到居住的领馆的时候,负责引导他们的北疆官员才松了口气:“我就眼睁睁看着您二位往京直大道去了,我被堵着没能挤进去,生怕您二位今晚都堵不出来,还好还好,现在时间也不晚,您看看要吃些什么?” 听到官员的话,云守边拒绝道:“多谢好意,我们在路上堵住的时候已经用了饭了。” 官员一听,立马夸奖两人:“要不怎么说您二位厉害呢!这堵住了还知道用饭,也算是节省了时间了。” 被直白夸奖的云守边和云居安很不习惯。 说实话,谁这样被夸能习惯啊?这不和人家夸二十来岁的姑娘“下雨知道往家跑”一样吗? 云守边:我们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饿了或者饭点要吃饭? 云居安:你这确定这是夸奖? 被夸奖的两人给面子地呵呵笑了一声,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负责接待的官员一回衙门就哭丧了脸,轻轻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就你会说话!” 看到这人的表现出大家都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负责接待的官员对边上年轻的同事们说道:“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说完又骂了自己一句:“我真是个蠢货!” 骂完之后,官员去找直属领导坦白。 如果说一开始官员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看到云守边和云居安假笑也明白了过来:肯定有哪里不对! 再一琢磨这几句话,就觉得哪哪也不对了。 工作捅了娄子怎么办?别着急,有领导背锅。 领导,不就是干这事的吗?官员毫无心理负担地想到。 这不,领导听到下属的汇报,都觉得头大。 “你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啊?”领导实在是不解。 “没过脑子,就这么说出来了,”手下官员委屈地说道:“本来你能让我一个搞技术的去接待,就已经能预想到我会有很多其他人没有的问题了啊!” 说起这件事官员就发自内心地觉得委屈:那么多人,为什么选我啊?!我和云家父子又没什么渊源,在他们那里一点面子都没有。 领导: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一点渊源都没有,才选了你去? 要知道为了找你这么个“清白”的人,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领导也是姚芹的支持者,但是不够“铁杆”,为了防止被嘴“通云”,他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为了接待人选,那是反复斟酌,才定下了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人选。 现在手下捅了娄子,他也只能跟着后面擦屁股。 擦屁股第一步,及时上报姚芹知道。 擦屁股第二步,去和云家父子打个照面,看看是否需要正式表达歉意。 一去见到云居安,领导就后悔了。 云居安看到领导,眼睛就亮了:“这是谁啊?这不是小群吗?你怎么来了啊?” 小群领导赔笑道:“将军,好久未见您,您还是这么精神。” “哎呀,小群你就是会说话。”云居安笑眯眯地说道:“你爹娘现在可好?你爹还是天天去下棋吗?” 小群内心露出痛苦面具:就是这样!只要认识,就会被问候拉家常! 虽然心里痛苦,但是小群面上还是欣喜的样子,对着云居安说道:“多谢您惦记,他们现在简直不能更好了,我爹算是找到了一堆同好棋友,每天都去小公园下棋,我娘更是加入了妇女调解会,每天都劝人家吵架的小夫妻好好相处。” 听到小群这话,云居安笑道:“那正应该让你娘过来接待啊,说不准我娘子马上就要来找我吵起来了呢。” 坐到这个职位,小群肯定是对各方关系有所了解的。 别的不说,有些小势力也没那么重要,不需要密切关注,但是对于和北疆息息相关的云家人,小群那是必须要了解清楚的。 因此,小群完全理解云居安的含义:他当年搞这一出,就没有和夫人通过气! 小群想想,如果自己是云居安的夫人,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生气。 所以即使听出了云居安让自己帮忙的意思,小群也完全不肯接腔,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可惜不巧,我娘现在也不在。” “她不在没事啊,你作为她的亲儿子,应该遗传了一些调解的天赋吧?”云居安尝试着问。 小群:……都说得这么直接的吗? 接待云居安了,好消息:他应该不太在意之前的官员说错话。 更好的消息:他根本没找我问北疆的政策和我的政治立场、偏向。 坏消息:他让我调解他和他夫人之间的关系。 一时之间,小群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高兴,毕竟之前担忧的最坏情况,也就是被逼着表态并接受指责的事没出现,但是更坏的情况出现了:要帮着一个中年老男人获得他妻子的原谅。 小群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 此时,云居安虎视眈眈地看着小群。 小群只能说:“我尽力,尽力,这关键还是要看您夫妻两人的沟通,我们最多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辅助就很好了,我看好你!”云居安拍了拍小群的肩膀。 回到办公室之后,小群叫来了耿直手下。 “领导,云将军他们原谅我了没?”一开始负责接待云居安的官员问道。 小群仿佛力气被抽空,抬起眼皮看了手下一眼:“你给我报告的时候太夸张了,我还以为他们有多不满,结果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手下庆幸地说道。 “这事还没完呢。”小群说道。 “为什么没完?”手下不解:“不是说他们没放在心上吗?” 小群不得不告诉手下:“虽然人家不在意, 但是我们态度要摆出来啊,我和云将军交流,他最担心的是夫人不愿意原谅他,只要做好这个工作,云将军他们别说不生气,搞不好还会感谢你呢!” 听到小群这话,手下犹疑:“我本来又不是干这个接待工作的,就是干不到完美也没啥吧?过得去就行了。” 小群:当着我的面说过得去就行了,你也真够没心机的。 这么想着,想要工作外包的小群当然不能让他如意:“你不能这么想,我们不管干什么工作,都要尽力做好,精益求精,我问你,你做技术工作,难道就是过得去就行吗?” 小群这么一说,手下很羞愧,连忙说道:“领导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您放心,我绝对想一个好主意,让云将军他们满意!” 小群很满意手下的工作态度:“好的,那你一定要好好想,如果云将军满意,等你借调结束了,我一定给你一个优秀的评价!”小群画饼道。 手下连忙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几天后,手下信心满满地交给小群一个方案。 小群看到手下写的东西,内心是觉得没问题的,但还是出于谨慎,说道:“我去给云将军看看,你或者多问一些人,看看大家的意见?” 手下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找到自己的兄弟们帮忙参详。 一群理工直男觉得没有方案会比这个更合适,只是为了让方案更完美,大家提了很多细节上的意见。 另一边,云居安看到方案之后,也觉得这一份诚意满满,当即拍板要用它,并且狠狠地拍着小群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你们年轻人,多亏有你啊!干得好!” 小群感受着拍打,强挤出笑容来:“您看如果可以的话……” “很可以!就这么办!辛苦你了!”云居安立马拍板。 “嗯嗯我这边尽快办成,不过为了体现您的诚心,您看是不是自己做一些手工艺品?比如拼个花朵字图?”小群提议道。 于是,当沈芙芷跟着大部分来到京城城外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块大展板。 展板上画着沈芙芷的画像,边上是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和她双手交握,对沈芙芷说:“我都是有苦衷的,原谅我吧!” 尽管这画抽象到谁也认不出来自己,沈芙芷依然觉得非常社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用怀疑,沈芙芷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已经有同行人员开始偷偷嘲笑自己了! 沈芙芷再次看向展板,只觉得辣眼睛。 至于说画那么抽象,为什么沈芙芷还能认出来自己? 那展板中心,用花朵拼了一个爱心,爱心里面空白的地方看过去就是三个字:沈芙芷! 沈芙芷:还是让我死吧,就现在,快点!赶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4 章 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云居安专门搭配了五彩斑斓的花朵拼出一朵爱心。 也因此,沈芙芷的脸黑地非常五彩斑斓。 爱心这玩意儿,还是姚芹之前要求人打广告的时候搞出来的,在北疆人民的朴素理解中,爱心就代表着“爱”的意思。 所以,北疆众人一来京城就看到这么个展板,纷纷偷偷地打量起沈芙芷,有些消息不灵通的,已经开始找人八卦这是怎么回事了? “云将军过世这么多年,沈院长终于想开了,打算重新找个男人过日子了?”有人八卦道。 “这哪和哪儿啊!沈院长现在有钱有闲,儿子都这么大了,找男人过日子干什么?找气受吗?”有人不赞同。 此时,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道:“你们知道啥啊!沈院长压根没找别的男人,这展板肯定是云将军搞出来的,他就没死!” “什么?!”大家听了不由惊呼。 “云将军竟然没死?” “他没死的话,怎么不回北疆呢?” “之前都没听过这个消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将军回来的话,怎么不来边城啊?还在京城待着?” 因为大家控制不住惊讶,声音把沈芙芷也吸引了过来。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沈芙芷问道。 大家笑了笑,对着沈芙芷,当然只是夸奖:“我们都在说,云将军给您准备的这个惊喜真是用心了。” “什么云将军准备的?你是说云居安?”沈芙芷立马反应过来,又看向云居安展板上的字,明白过来:“他这是没死也不愿意回北疆,现在在和我道歉呢?” “早干嘛去了?道歉有用的话,他有本事让人死复生啊!”说到这里沈芙芷反应过来:“呵!我忘了,他就是人死复生呢!” 看到沈芙芷咬牙切齿的样子,大家都聪明地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说。 忽然之间,周围一片都沉默了起来。 云居安在一旁远处等着上场进行惊喜下一步,看到沈芙芷周边一圈人都没说话动作,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儿子,你来看看,你娘的表情是不是在发火啊?” 被扯过来的云破军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要我过去看?爹你不会自己看吗?” “我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你娘了,我不清楚她现在的小习惯,还是你比较了解,你来看。”云居安指使道。 云破军无奈,眯着眼睛向远方观察,看了半天,犹豫道:“好像是在很平静地生气。” 听到云破军的话,云居安不解:“她为什么生气啊?那花不好看?” “怎么可能?”边上立马有人反驳:“我就没见过更好看的!花花绿绿的,多漂亮啊!” “就是,你看沈院长还一直往那里看呢!肯定是觉得好看!” 云破军以自己对亲娘有限的了解保证,沈芙芷看向花朵爱心和展板的表情,绝对不是觉得它好看。 虽然云破军觉得,这玩意儿花花绿绿的,应该能讨女孩子喜欢,但是:“我娘一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有没有可能她喜欢的也和普通女人不一样,她不喜欢这种?”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应该用梅花、松柏和竹叶装饰?她爱好更加清雅?”云破军提议。 云守边不得不提醒云破军:“爱好清雅的是你大嫂,我记得娘就喜欢大朵大朵的花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云破军挠头。 别管是为什么,这出戏已经开场了,后面就还是要唱下去。 云居安整理了一下衣物,拿着一大束花就走了出去。 沈芙芷还在看着展板咬牙切齿,忽然心有灵犀,一转头就看见了云居安。 虽然老了点、黑了点,但这确实是自家老头子无疑,不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假扮的人要是能长得这么像还把走路的小动作、表情也给学会了,沈芙芷也就认了。 看到云居安后,沈芙芷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出来。 “好哇,我竟然不知道,咱们云大将军,还学会了仙法呢!”沈芙芷阴阳怪气地说道:“都懂得让人死而复生。” 听到沈芙芷的话,云居安腆着脸笑道:“这不是当初南朝对我们北疆虎视眈眈,还专门盯着我,我遭遇意外也是他们的安排吗?” 说到这里,云居安仔细解释道:“你都不知道,但是我们是真的摔下河流,就顺着河漂流,要不是我身体素质过硬,醒过来的早,和我一起掉河里那两个亲卫就要和我一起摔下瀑布没命了,就算捡了一条命,那谁还昏迷了好久,我们的胳膊腿也摔断了。” 听到云居安的话,沈芙芷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云居安一看,觉得有戏,连忙继续卖惨道:“我们当时好不容易上岸,就是一片树林,一个断腿一个断手,带着一个昏迷的,餐风露宿也就算了,你猜怎么着?” 沈芙芷没有说话,边上渐渐被吸引来围观的人连忙催问:“怎么着了啊?” 看到大家这么捧场,云居安设置悬念一般的说道:“我们掉进的那片林子,是白莲教的秘密地盘!” “白莲教!” “啊!” 周围惊呼一片。 享受了一番众人的惊呼,云居安才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一无所知,打猎求生的时候就碰到了白莲教圣女。” “白莲教圣女?!” “卧槽!这么惊险吗?” “她们是不是很凶残,竟然没有杀掉你们?” 云居安享受着大家一惊一乍的表情,又开始说:“本来白莲教圣女身边的人是想要除掉我们的,还是我机灵,说我是逃出来的有钱人家的家丁,学过武艺,愿意受圣女驱使,我们当时才保下命来。” “真不容易啊。” “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没命了。” “云将军可真厉害!” 听着大家的吹捧,云居安更加得意了。 本来听说云居安的经历,沈芙芷已经消除了一点怒气了,但是看到他向自己解释着解释着,就变成和周围人的炫耀,心里的怒火又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呵!你还得意的很!沈芙芷内心冷笑。 云居安在众人的吹捧中逐渐迷失了自我,没有注意到沈芙芷已经变冷的表情。 这时候,正好有内圈的围观群众问云居安:“那白莲教把你们带过去,是干啥用啊?” 听到周边人的追问,云居安继续说道:“我们过去,一养好伤就被扔去了战场,说是养好伤,也就是刚能走动的时候,白莲教的战场你们是没见过,完全没有战术战略可言,就是一群贫苦百姓往上冲,死了就死了,没死的就可以分钱分粮。” “天呐!那多危险啊!” “这不就是赌命?!” 在大家捧场的惊呼声中,云居安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们是不知道,那种混乱的场景,武力值再高也没用,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为了能够保下命来,可是拼命拉拢人跟着我混,后来大家发现跟着我混更容易保命,我的队伍才渐渐扩大了,然后才有了叛出白莲教的第一支队伍。” 云居安的故事实在是传奇,周围的人不禁都议论纷纷。 看到大家佩服的眼神、惊叹的语气,云居安洋洋得意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和夫人解释呢! 想起主要目的的云居安连忙和沈芙芷解释:“我一开始受了伤,还在白莲教,根本就没办法离开他们的驻地回家,后来朝廷已经定性我是意外身亡了,我听说派过去北疆的是姜国公,我又被白莲教裹挟着攻打县城,那当然不适合露面啊!不让肯定有看不惯我的人给我扣一个造反的帽子!” 云居安一边说一边观察沈芙芷的脸色,没有看到沈芙芷脸色变化,云居安只能继续说道:“那后来为了保命,我拉出来一只队伍,然后找机会脱离白莲教了,这时候是可以回北疆了,但是我要怎么解释我失踪的那小一年?正好姜国公干的挺好,我就先带人蛰伏下来了。” 听到云居安这番解释,沈芙芷承认,某些时刻他确实是有道理的,但是沈芙芷依然很生气:“行,我就算你刚开始的时候,解释的有道理,那后面呢!你都自立门户了,不能派人来北疆报个平安?不报平安,守边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破军失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时候总不用担心南朝了吧?结果你也没有人影。” 说起这件事情,云居安是真的心虚,毕竟云守边失踪,就是被自己绑回来的! 于是云居安避重就轻地说道:“破军失踪的时候,我是有打算要回来的,但是听说你替破军娶了姚芹当儿媳妇,我就觉得不用着急了,不然我那时候刚打下的地盘转眼就会丢掉。” 至于沈芙芷其他的几个问题,那就是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云居安是没有什么好借口的。 细究起来,当初云居安就是因为怕妻子丧子之痛不像真的,所以没有让 云破军告诉她,干事业的时候,可以说这样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面对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确实是没办法解释。 心虚的云居安决定躺平任打:“夫人,你能原谅我之前没有及时告知吗?” 沈芙芷和云居安同床共枕二十余年,尽管分离了很多年,但是对于云居安的性格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看到云居安的样子,沈芙芷就知道他是心虚了,而且除了回答破军失踪的问题之外,其他问题避而不谈,就代表他就是能告诉自己但是不想告诉!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原谅? 别说北疆现在已经解放思想、提高妇女地位了,就是还在南朝,沈芙芷也不可能轻松放过云居安。 这种事情都能原谅,做人还有没有底线了? 对于云居安的问题,沈芙芷只有一个想法:你长得挺老,但是想得挺美! 风吹日晒的云居安相比于沈芙芷确实苍老了不少,看上去像是老夫少妻多过少年夫妻。 不原谅,滚远点。?”沈芙芷送给云居安六个大字。 “为什么啊?”云居安死皮赖脸地问道。 沈芙芷不说话,背过身去。 “夫人,你说说呗,你觉得我那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才好改啊!”云居安又转到了沈芙芷的正面。 懒得和云居安掰扯的沈芙芷随便给了一个理由:“你做出来的爱心太丑了。” !!! 沈芙芷这话一出,云居安还没咋地,一群帮忙的直男的少男心都裂开了:这花朵五彩斑斓,集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多好看啊!哪里丑了啊?! 你就是生云将军的气,也不能瞎胡说啊!云将军做的不对,关我们花朵爱心什么事?这样可一点都不大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5 章 直男们完全不相信沈芙芷是真的觉得花朵丑,大家一致认为,她就是在生云居安的气,所以才故意说花朵丑! 在沈芙芷听不到声音的某处,几个惊喜参谋还在议论:“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怎么什么都能迁怒呢?还能说咱们设计的花朵爱心丑?” “就是就是!咱们的设计多好看啊!” “谁会不喜欢五彩斑斓还拼出来自己名字的花朵爱心呢?我要是把这拿回去给我妻子,她能感动地一天不用我做家务!”直男们自信十足。 “别说,我觉得真的行!等我家那口子从边城迁过来,我也送她一个,免得她又各种看我不顺眼。” “哥,你是收到消息了?确定了要定都京城了?”一听到迁徙的信息,边上几个人就连忙问道。 “估计过几天就能定下来了,”男人回答道:“要我说,京城能被选为几代的首都,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它有地理优势在,所以咱们把首府从边城迁来京城,也是正常的。” “正常是正常,就是我边城才装修的宅子,实在是可惜了。”边上人遗憾地说道。 “不年不节的,你家又没有添丁(生子)进口(娶妻),怎么就突然装修房子了呢?”有人好奇。 “嗨呀,你们不知道,我婆娘那手气叫一个旺,工厂年终抽奖,她抽到了一个抽水马桶!为了这抽水马桶,我可不是要改装一下家里的厕所吗?” 听到这话,大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家伙就是在炫耀! “有马桶有什么了不起的?赶明我就去你们家,体验一下马桶拉屎有什么特别的。” “那区别可大了!”男人得瑟地说道:“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爱上上厕所!在厕所里面读报纸,才是最文思泉涌的时候!” “呕!”大家都受不了,给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这边审美联盟因为一个厕所土崩瓦解,那边云居安的道歉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也继续不下去了。 随着云居安和沈芙芷的你来我往,不好意思看夫妻两热闹的人群都散了开去。 这时候,恪守规训不愿意下马车的孙氏才连忙下车,见过自己的公公。 看到孙氏,云居安才反应过来:“你也来了啊,不必多礼。” 话虽这么说,孙氏还是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才站直,并且督促自己的女儿:“还不赶紧拜见爷爷。” 小女孩没有理孙氏的话,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云居安,然后跑到沈芙芷身边,抱着沈芙芷的大腿,对着沈芙芷说道:“我才没有爷爷!奶奶不喜欢他!我也不要理他!” “哎哟,奶奶的宝贝乖孙女!没有你奶奶可怎么办啊!”沈芙芷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一把把孙女抱了起来。 “你这孩子,礼不可费,娘是怎么教你的?!”孙氏气道。 沈芙芷把孙女抱起来之后,才对着孙氏说道:“我家的孩子,守北疆的律法就好,大可不必守你孙家那些旧礼,她又不是你孙家人。” 一听这话,云居安就知道这婆媳两人之间有着深刻的婆媳矛盾,同情了一秒要成为夹心饼干的云守边,云居安决定愉快地忽略儿媳妇:儿媳妇这么守礼,还能怪公公不成? 不理会婆媳斗法的云居安弯下腰来一心逗孙女:“宝贝,我是你爷爷啊!想不想玩飞飞?爷爷带你玩?” 孙女看到云居安这副样子,和沈芙芷一模一样地扭过头去,还大声和沈芙芷说悄悄话:“奶奶,那个怪爷爷好想要拐小孩!看着就不是好人,我们找衙役把他抓起来好不好?” 不像好人的云居安:…… “你这孩子,都说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长相就断定他是什么人,知道不?”沈芙芷颠了颠怀里的孙女,教导道。 孙女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奶奶你不喜欢他,他还一副坏人的样子,是不是就是相由心生?” 沈芙芷差点没端住被孙女逗笑,最终还是忍住了笑意,夸奖道:“哎呀你好厉害,怎么连相由心生都知道了啊?可不就是这样嘛!”说完还撇了云居安一眼。 相由心生的云居安:…… 这时候,孙女突然对沈芙芷说:“奶奶,我待会儿能不能不坐车啊!我想看看京城街边是什么样子。” “这不合规矩!”孙氏批评女儿。 “当然可以。”沈芙芷一口答应了下来。 “娘……”孙氏看着沈芙芷,欲言又止。 沈芙芷不得不提醒孙氏:“我让你带着孩子坐马车,是因为怕她年纪小吹了风,不是认同你不能抛头露面的那一套,你看看现在的北疆和京城,哪家贵女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的?那都是要被嘲笑的!” 孙氏不是不知道这个风潮,虽然看不惯,但是要让她禁止女儿跟风,她也做不到,毕竟在孙氏看来,女孩子最好的出路还是嫁个好人家,现在好人家就喜欢那些抛头露面不安于室的女孩子,孙氏也只能看着女儿按照大家喜欢的来。 虽然默认女儿接受新式教育,但是孙氏可不会表示赞同,听到沈芙芷的话,孙氏没有反驳,只作不能违背婆母的样子。 而后不久,孙氏又忍不住问逗弄孙女告一段落的云居安:“公公,您有没有收到过夫君的消息啊?夫君他当初也是失踪,儿媳想着,也许他……” 听到孙氏的问题,云居安的冷汗都下来了。 要知道,云居安可是鸡贼地命令儿子不许出来,只等着沈芙芷原谅自己之前隐瞒生死情况之后,再一步步坦白更多的事情。 毕竟云居安害怕,如果沈芙芷一口气知道所有的真相,真的会做一个北疆新女性,闹着和自己离婚。 但是云居安没有想到,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会碰到孙氏这么一个变数。 现在回答孙氏自己不太清楚,以后会因为撒谎罪加一等,现在回答孙氏你丈夫就是我绑走的……沈芙芷的马鞭还拿在手上呢!她现在就是歇脚而已,别管是上马直接离开还是给自己一马鞭,云居安都难以接受。 所以面对孙氏的问题,云居安不由支支吾吾,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看到云居安这副样子,孙氏眼睛含泪:“儿媳也知道,夫君不一定有公公您的大运道,他这失踪是凶多吉少,但是难免内心还是有一些期盼。” 孙氏说这话的时候,云居安颇为尴尬地附和着点头。 最终,还是正(迷)义(糊)的路人看不下去了,奇怪地问同伴:“沈院长儿媳妇的夫君失踪了?那云将军身边那个儿子是谁?他难道除了和沈院长生的两个儿子之外,还有私生子?” 这么说着,正义路人一脸恍然:“我就说为什么云将军失踪之后不回北疆呢!他肯定是把私生子接到身边,好好培养了!之前还拒绝和北疆的和谈,一定是想要把打下来的江山送给私生子!” 同伴听了,也义愤填膺:“没错!肯定是这样!话本就是这样写的!因为妻子娘家的权势,不能迎娶心爱的女人,所以只能把她藏起来,把心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当成宝,未来也想把家业都给心爱女人的儿子!” “天呐!沈院长真惨!要是我的话,一定马上和离!有事业有钱,儿子又这么大了,小儿媳能干又孝顺,还要心有所爱的男人干什么?!” 沈芙芷听到路人的对话,双眼和带着电光一样射向了云居安,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杀人的样子。 云居安:“不是,你听我解释……” 可是这路人脑洞太大要素太多,云居安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起。 最终,云居安确定了需要负责的人:姚芹你们北疆不是号称精细管理吗?你怎么都不管管随便乱印话本的书商?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6 章 姚芹当然不知道自己天降一口大锅。 云居安此时也没空去质问姚芹,找她的麻烦。 面对沈芙芷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云居安只能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生什么私生子。” 至于自己身边跟着的儿子:“守边他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失踪。” 听到这话,孙氏一脸惊喜,沈芙芷却直接一声冷笑:“呵!说吧,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让你可以隐瞒守边的消息。” 这种时候,还让云守边藏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云居安向后打手势,让大家把云守边放出来。 在云居安赔笑的时候,云守边很快就出现在沈芙芷和孙氏的视线里。 一见到云守边,两个女人的目光都粘了过去。 沈芙芷自不必说,不管怎么说,云守边都是她生养的孩子,哪里有不关心的? 孙氏更胜一筹,如果说之前和云居安说话只是泪眼盈盈的话,现在可谓是泪如雨下了。 只是看着孙氏,很难想象有人对丈夫的感情会超越母亲对儿子,但是如果能够联想到她把自己未来的喜乐悲欢和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大概能够明白一点她的想法。 总之,此时此刻,看到云守边之后,孙氏再也没说什么合不合规矩,而是直接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地哭泣起来。 云守边一手揽住孙氏的肩膀,一手轻轻拍她背部,同时眼睛看向亲娘,向亲娘表示歉意。 沈芙芷见状,也懒得说孙氏,他们两这种一个与愿打一个愿挨,沈芙芷不理解,但是尊重, 云守边既然出来了,沈芙芷也就懒得听云居安的一面之词,直接问云守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云守边能够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 当然不可能!云守边巴不得赶紧让亲娘收拾亲爹呢!不然都白费了自己“逆子”的名头。 于是云居安听到云守边对着沈芙芷说:“娘,不是我失踪,是我爹派人把我绑了起来,然后还关住不让我回北疆!” 云守边这话一说,沈芙芷的生气程度可想而知。 就连一直咳嗽儿媳对公公尊重的孙氏,这时候也忍不住离开云守边的怀抱,看向了云居安。 感受到沈芙芷的心情和微妙的气氛,孙女也跟着几人一起看向了云居安。 一下子被一大家子注视,云居安颇为不习惯。 就在云居安因为大家的目光别扭的时候,沈芙芷提醒:“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云居安当然知道要解释,但问题是,这怎么解释? 平日里,大家都讲究一个打人不打脸,孙氏这时候还在呢,自己难道要告诉妻子,因为云守边总是启用孙氏的家人,保守风潮渐起,为了不影响北疆的开发建设,自己就把儿子绑来了身边? 云居安丝毫不怀疑,自己敢这样说,孙氏会记恨死自己,而沈芙芷也难说会不会原谅。 关 键时刻,还是云居安的好儿子云破军来解围了。 云破军之前一直没有出现,鸡贼地等亲爹和亲哥两人解释了一番之后,才姗姗来迟道:娘,大嫂,这一路累了吧?咱们赶紧入城吧,再不快点,到时候路又要堵住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咱家。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听到云破军这话,沈芙芷第一时间表达了疑惑:“路堵住了?” “娘您是不知道,这京城修缮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现在的人流量,所以现在的道路情况和人流量及其不匹配,动不动就会堵车堵马。”云破军抱怨道。 在这之前,沈芙芷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堵车赌马,可以说是听都没听说过。 云破军这么说了,知道堵车有多严重的云破军和云守边两人连忙和云破军一起,催促家人赶紧入城。 沈芙芷还没来得及摆出生气的态度,就被三人牵着马赶着车,离开了歇脚的地方。 “我话都还没有说话呢!”沈芙芷对着给自己牵马的云破军说道。 马都被云破军牵走了,这匹马还是官家借的马,沈芙芷只能跟着马移动。 一边跟着马移动,一边沈芙芷也不忘问云破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没有过世的?” 云破军听到这话,差点一踉跄。 不是,娘,罪魁祸首在那边你不去审问,怎么就盯着我这个小喽啰啊!云破军内心崩溃。 崩溃的云破军忍不住看向了云居安。 云居安登了云破军一眼:看我干啥? 云破军不由想到:这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吗? 就在云破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他的救星来了。 姚芹匆匆赶来,看到沈芙芷的第一时间就道歉:“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看到姚芹之后,沈芙芷的态度变好了格外多:“哪里就需要你来?你每天那么辛苦,还专门腾出时间来接我,怕不是又要加班了?” 云破军:合着只有你小儿媳妇需要加班,我就不用担心请假接你是不是需要加班是吗? 不说孙氏有没有落差,就是一向心思不太敏感的云居安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怎么回事啊?你娘怎么对姚芹的态度差距这么大啊?”云居安忍不住找云破军咬耳朵。 云破军挠头:“娘一直就是这样,从我从西方回来就是这样了,都习惯了。” 云居安砸吧砸吧嘴,不理解地说道:“我寻思,我当年也不是生下了女儿被人偷龙转凤成了儿子的啊?”姚芹这待遇,亲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吧? “哪跟哪儿啊?”云破军撇嘴:“娘这人您还不了解吗?她对女儿能这么好这么体贴?” 云居安和云守边同时陷入了思考。 思考之后的结果两人都给予了确认:“就是亲女儿,在你娘那里都很难有这待遇。” 沈芙芷又不是什么重女轻男的人,云家父子可不相信她会因为性别给女儿这么多特殊待遇。 沈芙芷:你懂什么!我看 的不是儿媳妇,是我们女性提高地位的精神领袖! 姚芹此时正对着沈芙芷笑:来接您是正理,就是加班一两天也是应该的。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听到姚芹这话,沈芙芷笑了起来。 云居安发誓,这是自己和沈芙芷重逢一来,沈芙芷笑得最真最开心的一次。 云居安:怎么回事啊?老婆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到她小儿媳妇就一脸开心? 一脸开心的沈芙芷和姚芹确定了一件事情:“云居安这是,你没有掺合进去骗我吧?” 姚芹问心无愧,十分坦荡:“我绝对没有骗你,事实上,我还是几个月前破军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知道之后不久,我们就和云将军开展了和谈。” “和谈?”沈芙芷不解。 “咦,他们连这个都还没解释吗?那他们提前这么久过去,是为了什么?”姚芹不解地问。 “解释了什么?”沈芙芷一声冷笑:“不仅什么都没解释,还成功地让我因为一个辣眼睛的惊喜礼物尴尬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姚芹:老人地铁看手机? 提起那个礼物,沈芙芷就觉得气不顺:“你都不能想象那玩意多伤眼睛,热闹地一塌糊涂。” 吐槽完这个,沈芙芷发现自己没能控制住情绪,连忙说道:“不说这件事情,关于云居安隐瞒他生死这件事,你知道多少,都给我说说?” 云家三父子内心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想法,想着:姚芹啊姚芹,你也有今天! 这可真是个两难的情况啊! 现在沈芙芷让姚芹解释,姚芹如果是偏向云家人,沈芙芷肯定不会很高兴,姚芹如果是狠说云家人,沈芙芷不一定会高兴,但是云居安等人一定会很生气。 此时此刻,云居安就想看看,姚芹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抱有这种看热闹的打算,云居安的想法算是落空了。 因为姚芹直接拒绝了沈芙芷。 “这家事情是云家的家事,我不是当事人,不适合替他们解释。” 姚芹这话一说,云居安又惊讶了一点:这小丫头片子,有点东西啊! 看似这次拒绝回绝了沈芙芷的面子,但是这确实是伤害最小的办法了,而且还转移了沈芙芷的注意对象,没准沈芙芷都没空生她的气。 很快云居安就知道,不是没准,是沈芙芷确实就没生姚芹的气。 因为沈芙芷的怒气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一遇见堵车的路段,沈芙芷就盯着云居安追问:“所以呢?后面你又做了什么?” 云居安压力山大,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情况都说明了,部分也只是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心理活动。 比如说,为什么要抓走云守边? 因为云守边他不仅反对北疆的一些好的政策,他还经常为了孙氏和孙氏那些守旧的支持者,让沈芙芷不开心。 又比如说,为什么不让云破军告诉母亲真相? 云居安美化的说法是,一开始担心沈芙芷没办法表现出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悲伤,让人家起疑,后来是因为担心沈芙芷管教孙氏和孙子的时候会畏首畏脚。 总之,虽然我老云做的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啊夫人! 沈芙芷有没有相信,姚芹不知道,但是姚芹也是佩服云居安掰扯的能力。 这一路就在云居安的解释声中和沈芙芷神色莫辨的沉默中到达了尽头家中。 “家里有点乱。”姚芹开门之前说到。 沈芙芷打量了一下,发现是一栋不大的一层小楼,刚想说这么大的位置能有多乱,就看到姚芹打开了房门。 门口呼啸而过一支缩小版北疆军队。 姚芹的额头蹦出青筋来,怒吼道:“大牛!我是不是有告诉过你,要是再给我发现你带着弟弟妹妹跳楼梯,我给你把小木刀和军装没收了?!” 姚芹的怒吼声一出,嘻嘻哈哈对战达成一片的儿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芙芷看着大堂里台风过境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小儿媳妇还是谦虚了,这哪里是有一点乱?这明明是相当的乱啊! 姚芹很快就找到罪魁祸首,揪住他的耳朵把他往外拖。 大牛一边被姚芹揪着耳朵,一边惦着脚走路,嘴巴里还不忘说姚芹:“北疆立法严禁家暴,你作为领导、作为表率,怎么能明知故犯虐待儿童呢?” 姚芹一声冷笑:“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虐待儿童!明天我把你和小妹两人单独锁一个房间里!” 一听到这话,大牛没忍住就哀嚎了起来。 大牛一开始哀嚎,云破军就知道不对。 一开始云破军还在看戏,看到大牛的哀嚎,云破军也看不下戏了:“大牛,赶紧闭嘴!你想吧小妹吵起来吗?” 大牛立刻收住了声音。 其他人都没想到,小妹这个词这么好用,心里还感慨,这大牛看着是个调皮蛋,没想到居然还挺懂的心疼家里妹妹。 很快大家就见识到为什么大牛要“心疼”了。 在大牛哀嚎声收住之后,姚芹和云破军耳尖地听到了啼哭声。 两人面色同时一变,往婴儿床冲去。 “这是怎么了?”云居安一脸莫名其妙, 还在和孙氏你侬我侬的云守边没有理会云居安。 沈芙芷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这么说着,沈芙芷还是走上前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把手的地方。 一过去,沈芙芷就看到云破军和姚芹两人正围着一个小婴儿哄。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沈芙芷说着,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孩子:“让我来看看能不能哄好?” 云破军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亲娘,说道:“这是我路上捡到的孩子,娘您小心一点,她身体不好,还是个夜哭郎,一点不如意就要哭好久,哄也哄不哄好。” 沈芙芷接过婴儿,说道:“哪 里有无缘无故哭的小孩子,她这是在告诉你们,她不舒服,或者害怕!” 姚芹在边上补充道:这孩子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地哭,但是我们也没有好办法,找了大夫,大夫都说她应该是先天发育不良,所以身体内不是很健康,心脏跳动也微弱。孩子一直不舒服,所以才一直哭泣。?_[(” 沈芙芷接过孩子,发现这孩子确实哭的面红耳赤,连忙对着孩子说道:“哦哦哦,乖宝不哭啊!” 这时候,云居安的女儿到了沈芙芷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裙子,在沈芙芷蹲下来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对着沈芙芷问:“娘,妹妹为什么哭啊?” “因为她生病了。”沈芙芷替她回答道。 “她生病了?”孙女踮起脚尖看了看哭泣的小婴儿:“她好可怜啊!不能把她的病治好吗?” “我们也想治好她,但是大家都做不到。”沈芙芷解释道,又鼓励孙女:“不如我们宝贝好好学习,以后研究出怎么治疗她这种小婴儿的办法?” 听到沈芙芷的鼓励,孙女握拳:“奶奶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要当一个比华佗还厉害的医生!!” 看到这幅场景,孙氏忍不住找云守边告状:“夫君,你看娘,她总是教孩子一些不着调的,姚芹也是这样,破军他根本不管,这孩子可是我们两的长女,大家闺秀,怎么能和那些学医的人一样呢?那些人学医还去翻猪大肠呢!” 关于学医要翻猪大肠这个刻板印象,北疆的医学生算是保持住了。 在这个时代,因为大蒜素和麻药的普及,开膛破腹也不再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毕竟西欧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也已经进行手术了。 而因为消毒技术和抗生素研发的滞后,这年头只有确定不治疗会要命的疾病才会在北疆的医院开刀手术。 很多疾病虽然严重,但是并没有病痛表现,也就发现不了,这种情况下,肠道问题就很容易发现了,而肠道问题,又是很容易完成手术的,所以也被列为了医学生必修。 因为猪皮和人皮的相似性,很多医学生练习缝合都需要使用猪皮,而学习肠道的时候,学生们也会用猪大肠练习一下,然后一起把大肠卤了,祭拜一下五脏庙。 于是,这就形成了北疆医学生喜欢翻猪大肠的刻板印象。 孙氏对这件事情显然是没办法接受的,听到沈芙芷的话,都忍不住和云守边告状。 听到孙氏小声告状的沈芙芷撇过孙氏一眼,心里埋怨她上不了台面,但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孙女。 好在小孙女没有听到亲娘的话,依然笑容饱满。 直到此时,将婴儿哄到声音变小之后,沈芙芷才有空询问姚芹等人:“这些孩子是?” 云破军龇牙笑道:“娘,这是我收养的孩子。” “什么?!”沈芙芷、云居安、云守边、姚芹四人都露出了惊呆的表情。 姚芹忍不住问道:“我以为是刚刚打下京城没多久,这边的育幼院还不够完善,你带着孩子回来寄居 ?” 天知道姚芹对自己的定义是幼儿园、学前班生活老师,并不是什么母亲啊! 就连管教方式,姚芹都不是母亲式管教,而是老师式管教的! 老师和和母亲管教的区别,大概就是母亲习惯事无巨细,而老师教会孩子之后,基本上就只会抽查了。 但是这都建立在云破军没□□的基础上。 既然云破军收养了孩子们,姚芹就要问了:“不是,我记得我们北疆的收养规定没有那么宽松吧?” 因为这时代很多人口贩子都喜欢用“养子”“养女”的名义贩卖小孩,很多没有权利蓄奴的家族也通过“养子”“养女”的方式来控制奴仆,所以北疆对于收养的规定格外的严格。 按照北疆的规定,只有到达一定的岁数、没有子女、有独立居住的组织、没有过往劣迹的人,在共同居住家人的全体同意自家,才可以领养未上小学的小孩。 至于已经上了小学的小孩——害怕有人觊觎孩子的奖学金,以及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是劳动力了,怕领养人另有目的的北疆并没有开放领养。 所以,云破军说他领养了这么多孩子,姚芹才颇为惊讶:“我作为同住人,都没有出局知情同意的证明,你是怎么办成收养的?别不是利用职权吧?” 云破军挠头:“我是计划收养,但是还没有办手续。” 说完,云破军又强调:“可是我问过这些孩子,他们都愿意的!” “他们就差上房揭瓦了,能不愿意吗?!” 说起这个,姚芹也是佩服云破军的。 一般来说,小孩子,特别是流浪过的小孩子,在进入一个家庭的时候,难免会患得患失束手束脚,并且极力表现出自己乖巧的一面。 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接受他,这几乎是孩子讨好的本能。 但是云破军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能够让孩子们短期内就放下思想包袱,把这个家当作自己长大的家一样,无法无天,也不担心被赶出去。 因为这个天赋,姚芹甚至有想过要不要让云破军兼任一下儿童保护协会的副会长,专门负责和小孩子打交道。 不管怎么说,云破军说孩子们同意,姚芹是相信的,但是姚芹在犹豫,自己和云破军真的适合领养孩子吗? 两人的工作压力都不小,夜不归宿更是常态,在这种情况下,孩子真的能够健康成长吗? 相比于姚芹的考虑,云居安更加实际,也直指核心:“你们收养这么多孩子,是打算把元帅的位置传给养子吗?” 这倒不是云居安有什么血脉传承的执念,但是这时代的养子养女是很严肃的关系,更讲究生恩不如养恩,所以将家业交给养子女继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北疆的元帅之位不一样。 云居安提醒两人:“如果大家知道计划将北疆元帅的位置传给养子女,那么明天你们府邸周围就能多出几十个婴幼儿。” 博一博的事情,谁不会幻想一下上位的是自己的孩子呢? 等孩子执掌北疆之后再去相认什么的…… 只要利益足够大,谁能不心动?父子情母子情不在于一时,父母爱子为其计之深远。 听到云居安的提醒,姚芹悚然一惊。 云破军还在说:“这些孩子以后也是和其他人公平竞争啊……” 姚芹却立马说道:“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公平,因为有情感偏向,所以我们北疆必须要规定,官员的养子养女和干儿子干女儿也不能进入他们任职领导的单位,不能担任他们担任过的职位。” “也就是说,如果我收养这几个孩子,他们不管多么优秀、多么具备天赋,也一定和北疆大位无缘。”姚芹说的非常肯定。 说完之后,姚芹不得不提醒云破军:“为了让孩子以后别恨你,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可以配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7 章 姚芹毫不怀疑,这群孩子有非常大的可能是达不到继承北疆的要求的。 当把继承者的范围扩大到所有人而不限定血脉,一个家族里能出两二个首领级别的人物,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冒到熏人的地步了。 但是姚芹也不怀疑,如果养育过程中出现疏忽,孩子会因为自己没办法成为北疆的高官而怨恨养父母。 因为靠近权力会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也能轻松拥有权力。 孩子们在姚芹和云破军身边,耳濡目染受到教育,很大概率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活,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如果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显然会感觉到痛苦。 所以姚芹才让云破军考虑明白。 不仅姚芹是这种想法,云破军所有的家人都认为云破军应该考虑好是否收养这么多孩子。 姚芹虽然不在意云破军要收养多少孩子(她平时确实没太多时间在家里),但是也对孩子的品性有所要求。 别到时候自家家出现了利用家长影响力做坏事的娃。 这下子,压力全部给到了云破军。 云破军只能保证:“我会好好思考,对已经懂事的孩子,也会问清楚他们。” 姚芹只能说到:“他们如果接受收养,以后是大概率没有办法当管理岗位的官员的。”管理这种事情,水分实在太多:“他们只能一直当一个基层小吏,或者走上技术岗位。”技术这种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目了然。 面对皱眉的云破军,姚芹继续解释了一句:“如果他们当中有人能够研究出什么创新机械,培育出高产粮食,我们当然不会阻止他们获取自己的荣誉,但是如果说要当一个什么后勤主任、宣传科长,那绝对没可能!” 云破军点头。 这句话说完,姚芹看了云居安一眼。 云居安显然明白过来姚芹的意思:她的底线就是不能血脉传承,所以自己的那些打算都收一收,她绝不可能答应。 云居安顿时觉得,这事难办了起来。 一直以来,云居安都寄希望于姚芹和云破军生下孩子,最好生个儿子,这样北疆和自己地盘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融合了。 但是姚芹的态度非常明确,她不会生孩子,即使有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孩子登上高位。 就说□□这件事,姚芹表态之前,云居安也想过要不要到时候让云守边和别的女人生一个,丢给云破军和姚芹收养? 不让孙氏生,主要是因为孙氏怀孕姚芹会知道,而孩子生出来不见了,姚芹肯定会怀疑,至于说云守边愿不愿意,一个有弱点的人,还是自己儿子,云居安是有把握的。 实在不行,找几个好生养的对他霸王硬上弓就是了! 但是没等云居安完善自己初步的想法,就听到姚芹明确了,她的养子养女也绝对不能登上高位——除非这孩子依靠的是无人能代替的头脑和技术。 因此,云居安不得不发愁: 自己未来究竟要怎么办? 和北疆死扛到底?天知道北疆又会搞出来什么武器,到时候两败俱伤,搞不好还给别人捡了便宜,就是不两败俱伤,自己也肯定是输多赢少,就那个大炮,云居安都没想到能够克制它的办法。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并入北疆? 姚芹本来就是靠着云家上位,云居安怎么甘心呢? 发愁的云居安看着傻乎乎担心孩子们的云破军,心里更加忧愁了。 这时候,只有云守边和沈芙芷知道云居安表情有不对。 沈芙芷:这老头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别管什么主意,之前沈芙芷因为姚芹到来、要赶路、发现家里很多小孩子耽误了和云居安等人算账,这把要一起算出来。 第一步,把云居安扔出家门。 云居安不得不喊道:“夫人!我知道错了!”但是被沈芙芷无情地推出门外。 第二步,盯紧云守边和云破军两人。 云守边不得不说:“娘,我都是被爹看管起来的,就是想告诉您,我也没办法啊!” 云守边这么一说,孙氏更加心疼他,心里也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怨怪起公公来。 沈芙芷点点头:“这事你确实没错。” 云守边松了口气。 沈芙芷又继续说道:“但是你居然让你爹都看不出去,不得不出手,防止你真的阻碍北疆发展,可想而知你这事做的有多错。” 云守边不由一僵。 孙氏连忙为丈夫辩驳:“夫君他只是严守圣人教导……” 沈芙芷直接瞪了孙氏一眼:“按照圣人的教导,婆母说话的时候,没你插话的份!” 孙氏又委委屈屈地闭嘴。 沈芙芷最看不得孙氏这副样子,只觉得眼睛疼,避开了她的脸,看向云守边:“所以你也给我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沈芙芷快速地扫了一眼孙氏:“要是舍不得,就把你媳妇一起带走,我看到她就头疼。” 云守边:几年未见,我娘和我媳妇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差了?之前不是还能够维持面上的和谐的吗? 不得不说,云家父子虽然这几年有在收集北疆的消息,但是两人的关注点都没在自家的后宅上。 谁能想到,沈芙芷和孙氏之间居然会出现婆媳问题? 在打听到孙氏用云灭奴的钱财去补贴娘家人时,云居安和云守边都很生气,云居安甚至还对着云守边抱怨了一通他的媳妇,但是之后看云灭奴没受到太大影响,两人就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 毕竟沈芙芷已经公正地处罚了孙氏,孙氏也收到了处罚,不就行了吗? 但是两人不知道,这是沈芙芷和孙氏关系崩塌的预兆。 有些事情就是经不起细想,只要想的稍微多一点,就会崩塌地越来越厉害。 孙氏和沈芙芷就是这样。 此时此刻,云守边也只是心里感慨一下自家亲娘和媳妇之间微妙的关系,在看 到亲娘神色严肃不容讨价还价之后,乖乖离开了家中。 孙氏想和云守边一起离开⒅⒅[,被云守边安抚住:“我住的那地方,都是两人一间房,还有人和我同住,你过去不方便。” 北疆严格按照行政等级为大家配备房间,像是云居安这种一个势力的首脑,当然是一人一间,大势力还有套房住,但像是云守边这种没什么职级的,管你是谁的儿子弟弟?都按照普通工作人员,两人标间。 云守边常常吐槽,北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还没有云居安房间的厕所大! 因此,有事没事,云守边就留在云居安的房间里蹭他的设施,但是孙氏总不能去蹭公公的设施啊? 听到云守边的话,孙氏更加心疼他了。 “那些人可真是,也不知道来者是客以礼相待,怎么能让你和别人一起住一间房?” 姚芹耳聪目明,听到孙氏的嘀咕,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便宜婆婆不喜欢这个便宜嫂子,我也不喜欢!双标怪!什么都想要好的!现在觉得你家男人是客人,等下件事情,又说他本来就是北疆的人,以主人自居,你觉得世界是围着你转的不成? 姚芹觉得,孙氏就是前二二十年太顺遂,缺少了一些社会的毒打。 不过这一课,姚芹没打算给孙氏补上,她又不是孙氏的监护人,干嘛要教孙氏? 下手轻了不起效果,下手重了蛇蝎心肠,教好了是应该的,没教好是你不用心。 好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沈芙芷这时候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云破军身上。 云破军连忙堆出笑容。 “你帮着你爹隐瞒我不说,还擅自要□□……” 沈芙芷的话没说完,云破军连忙举起双手:“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眼看着云破军离开去找他亲爹亲哥,姚芹欲言又止。 沈芙芷眼风扫过去:“怎么,你还想要替他说情不成?” “倒也不是,”姚芹只是提醒沈芙芷:“您把云破军刚走了,他带回来的孩子您来带?” 没等沈芙芷说话,姚芹就连忙说道:“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带孩子啊!” 沈芙芷不解:“你们家没请人帮忙?” 姚芹四周张望了一下,回答沈芙芷:“显然没有,我也不知道云破军这几天是怎么带下来的。” 这时候,小婴儿似乎是尿了,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沈芙芷抱起孩子:头疼! 天知道,沈芙芷和孙氏也没有带过孩子啊!孩子不都是奶娘带的吗?她哭了要怎么处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和其他孩子玩耍的大牛听到妹妹的哭声,冲了过来,摸了摸尿布,说道:“奶奶!把妹妹给我,我们要给她换尿布!” 沈芙芷连忙将孩子递给了大牛。 只见大牛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动作熟练,一人拿来干净的尿布和帕子,一人抓住孩子的双腿往上提,大牛一把扯下尿 布,拿着帕子给孩子擦了擦,然后换了个干净的包上。 关于男女的猜测,因为孩子们都是一个样子,姚芹全凭云破军给他们买的成衣颜色猜测出来。 别的不说,以云破军一直以来的习惯,粉色衣服的应该是女孩子没跑了? 脏尿布大牛直接放到了盆里,指使一个小男孩:“春生,赶紧把尿布洗了,这次轮到你了!” 春生边上的小孩凑过来,嫉妒地说:“为什么春生轮到的都只是尿布,我却是屎尿布!” 大牛不惯着,说道:“你自己手气差,怪谁呢?” 说完,大牛又过来,问沈芙芷和姚芹道:“妹妹要饿了,可以给她喂米糊吗?” “当然,当然可以。”姚芹连忙回答道:“你来安排。” 于是姚芹和沈芙芷、孙氏又看着大牛爬到椅子上,拿起高处的一个罐子,从里面舀出米粉,加上热水搅拌了半天,变成流质的食物递给一个女孩子,自己抱起婴儿,一勺一勺地喂给孩子,那熟练的操作看的姚芹等人目瞪口呆。 姚芹不由喃喃:“我总算知道云破军那些天带着孩子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带着一个病歪歪的女娃娃,一直回到了军营都没事,显然不是云破军饲养孩子的技巧高超,而是有高人相助! 沈芙芷也觉得刮目相看:“没想到啊!这些淘小子们带起娃来,有模有样的。” 说到这里,沈芙芷也开始犹豫了:“姚芹,或者你们把孩子都收养了,也不错?” 姚芹则是心硬如铁:“您可能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这事,没法预测的。” 同一时刻,云居安、云守边和云破军排排蹲在家门外,云居安还在感慨:“人怎么这么易变啊?你娘之前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8 章 排排蹲的云守边听到亲爹的话,翻了个白眼:“娘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原谅你的。” “就是就是!”云破军附和。 云居安感慨道:“当年我刚和你娘成婚的时候,她很温柔的。” “娘现在也很温柔啊!”云守边补充道。 “就是就是!”云破军继续附和。 “你们不懂,你娘她这反应真的很奇怪,以前不管我干什么,她都支持我的。”云居安叹气:“怎么可能把我赶出门外?” “那说明她真的被你伤了心了!爹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云守边说道。 这次,云破军没有附和云守边了。 云破军提醒道:“有没有可能,之前不能赶你,是因为屋子都是你的,她只能自己去陪嫁的屋子或者回娘家,而不是不想赶你?” 提醒完亲爹之后,云破军又夸奖自己亲娘:“现代都什么时代了?北疆早就实现男女平等立户了,我娘她可是独立女性,不可能和我大嫂一样守旧,还玩以夫为天那一套,什么不管夫君干过什么,都要和夫君不分离,她不理你已经很好了,惹毛了没准还会要离婚呢!” 怎么一句话得罪两个人?云破军做到了。 他成功地让云居安和云守边都看他不顺眼了。 云居安:你这么说你老子? 云守边:你这么说你大嫂? 两人前所未有的达成了一致,对视一眼之后,站了起来。 看到突然站起来的两人,云破军疑惑不解。 云守边对着云居安说道:“爹,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有事,还是先回去吧。” 云居安点头:“是这个道理,咱蹲这里,你娘也不会心软放我们进去,还不如早点回去干活。” 说完,云居安对着云破军说道:“我和你哥就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云破军:“啊?不是,我不和你们回去吗?” “你和我们回去干什么?我们住的使馆区,你哥都没有单独的屋子,你跟我们回去睡哪里?”云居安说道。 事实上,云居安的屋子确实能够容纳一个小破军,但是因为看儿子不爽,云居安才不会让他和自己睡一起。 云守边也不会提醒云破军,两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徒留下云破军:我怎么忘了,他们被赶出去都有地方去,但是我没地方去? 没地方过夜的云破军思考了一下,决定去投奔岳父…… 于是,姚辰一回家,就看到了不请自来的姑爷。 “你怎么在这里?”姚辰不解。 “爹!求收留!我被我娘赶出来了!” ……姚辰沉默。 行吧,是被他娘赶出来的,不是被自家姑娘赶出来的,收留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云破军就去妻子娘家住了下来,开始了蹭吃蹭喝的生活。 姚家男人们心情实在是有点复杂, 因为这个云破军吧,他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 但是要让姚家男人们教他,一个个又不愿意。 姚家人:有教他做家务那功夫,我都能顺手做十遍了!反正他也就待一小段时间,算了算了。 虽然这一小段时间比大家预计的都要长,直到正式阅兵开始也依然持续。 一直关注北疆高层的各势力非常不解:这是什么个情况啊?你们北疆的关系好像有点复杂? 不仅高层们关注,就连他们带来进行所谓“夫人外交”的夫人们,也和同势力的其他夫人八卦北疆这奇怪的一家子。 “他们家,男主人和大少爷在两湖使馆住着,这我们还能理解,但是他们的夫人却单独住在北疆自己的住宅,没有和丈夫一起?” “这两对夫妻分居也就算了,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但是北疆统帅和婆婆住在一起,统帅的男夫人却跑到岳家住下了?他们云家人是一定要分开来居住吗?” “最奇怪的难道不是他们互相住对方的娘家,住的不亦乐乎?”八卦的人很肯定:“我看到云破军每天都龇着牙笑。” 各方势力:不理解,这真的很难评! 北疆的八卦被大家关注了小一个月,陆陆续续有势力赶来参加阅兵,但是都没有八卦超过云家这一家子的八卦热度。 直到阅兵正式开始。 阅兵之前,姚芹带人为大家举行了一次晚宴。 因为各方势力实在是多如牛毛,北疆又是出了名的不看重礼仪,毕竟实用主义者很难看得惯没事能折腾一天的礼仪,所以晚宴直接搞成了自助餐的模式。 姚芹在开场的时候,站在台子上对大家说一些欢迎词,让大家吃好喝好,然后就自由活动得了。 第一次见识这种形式晚宴的部分人特别的不适应。 “这宴会,男女不分席坐也就算了,怎么还让人随意走动啊?”说话的女孩子用团扇半遮着脸,显然对这种场所非常的不适应。 “这就是北疆的特色,你们看边上那些主动找男人攀谈的女人,都是北疆的官吏或者厂长,在和人家谈生意呢。”边上女孩的亲人说道。 “她们也太惨了吧?”女孩打量了一下那些女人,说道:“抛头露面来拉生意,这可是国宴的场合,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女孩的亲人:……人家能来这里的,一个个都算得上是手握重权,你说惨? 几l人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呼啸跑过。 “这群小孩子真没礼貌!家里都没教过她们礼仪吗?”女孩连忙让开,忍不住吐槽。 女孩的亲人不得不告诉她:“您弟弟也在其中。” 女孩定睛一看,自己弟弟确实在给人当小跟班。 女孩:…… 随着北疆登上逐鹿中原的舞台并且靠实力占据C位,新旧观念的碰撞就一直在持续,女孩只是一个缩影。 在女孩看不过新式妇女的同时,北疆人也看不惯旧式妇 女和男人。 “刚刚碰到个男人,说是什么犄角旮旯地方的礼部尚书,和妻子带了三个孩子进来,一个孩子哭着要抱,一个乱跑乱爬,一个抽抽噎噎,他就知道骂妻子,都不知道接一个孩子过去,帮把手。” “他妻子也是,这种男人,还哄着他,孩子吵了,做妻子的还要和丈夫道歉,这都是什么道理啊!” 这场晚宴让很多人不习惯对方的风格,但是也让部分人交到了朋友。 虽然大人的朋友不知道掺杂了多少利益,但是小孩子交朋友确实非常真诚。 云守边的女儿就和年纪相仿的几l个小孩子成了互相有约定的好朋友。 因为是朋友,云守边女儿邀请女孩的弟弟一起去城楼上的第一排观看阅兵。 于是,女孩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玩楼上跑:“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看阅兵!” “我们家的位置在一楼!” “我知道,但是我朋友家的位置在三楼,她可以带我上去第一排!” 女孩:??? 不是,你朋友带你上去,她家里人知道吗?你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 无法理解的女孩就这么看着弟弟上了楼,自己想要跟过去抓他的时候被楼梯口的侍卫礼貌地拒绝上楼。 在女孩的不理解中,北疆的阅兵式也终于开始了。 楼外传出山呼海啸的声音,这些声音主要是北疆的民众发出来的。 在娱乐特别少的年代,猫和狗打架都有一群人围观,更别说前所未有的阅兵仪式了。 北疆的民众早早的跑来占位置,就是为了在远处围观什么叫做阅兵,姚芹自然没有派人驱赶,而是加派了兵力,保证围观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 “大家可以看到,首先向我们走来的是第一礼仪军方队!”阅兵打头,就是迈着整齐步伐的礼仪队。 整个北疆最帅的小伙和姑娘都在这里了,可谓是门面担当,引起了民众的一片欢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9 章 一般普通人,特别是古代的普通人,日常生活中是很难看到眉目周正长相端庄的人的。 一方面是美人基因一直只在大宅门里流传,另一方面是因为牙齿和皮肤问题。 龅牙、地包天、蛀牙缺牙、咀嚼肌发达、晒斑、肤色黑黄都阻碍了人们变为帅哥美女。 这也是为什么丫鬟里出美人的概率比平民家庭要高的原因,因为很多丫鬟有洁牙装备、吃细粮,还不用多晒太阳。 当然,相比于其他地方,京城民众见到帅哥美女的概率要大上很多。 但即使这样,偶尔见到一两个美人,特别是还有帘幕遮挡的美人,和一次性见到一大群好看的人,那冲击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此,当北疆门面阅兵队路过的时候,民众们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 有人呆呆的看着,有人长大了嘴巴,有人不停的掐着同行者的胳膊,又有人发出“嘶——”地一声。 紧跟着,大家爆发了呼啸般地欢呼声。 走在第一队列的人被民众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毕竟练习了一个多月,大家动作神色不变,还是保持了逼格。 要知道,大家可都是千辛万苦才被选入阅兵第一梯队礼仪队的,要是出了幺蛾子,回去全连队都要扇自己! 估计到死都会惦记:你当初怎么那么端不住?怎么那么丢人?! 别以为礼仪队的选拔就很简单。 首先,不论男女,都有一个统一的身高要求,必须是身高差距在上下一厘米的人员才能入选。 其次,对于体型也有要求,不论男女都要量围度,过胖过瘦都不可以,不少人当时都抱着筛选人员的手痛哭流涕,保证自己会增肥减肥,但是依然被无情的画了叉。 再次,在身体条件符合之后,北疆还会优中选优,把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剔除掉。 最后,还要考验中选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利用压力环境或者人为制造意外事件,选出抗压能力比较强的一批人。 也就是北疆这边搞经济发展搞了十好几年,才有可选拔的人选,不然单是身高就选不到足够的人。 这批人日夜为继地训练了一个多月,才来到了现在阅兵的舞台上。 这么被选拔出来,又是北疆第一次阅兵的第一支队伍,但凡出了错,肯定会悔恨终生。 不过好在,大家都撑过去了,随着“正步——走!”的声音,齐齐踏着正步来到了以姚芹为首的北疆高层和各方势力相关使者的面前。 大家用尽全身的力气踏着正步,并且喊着口号“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浪袭来,淡定如云居安,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所有人都关注着:“北疆怎么能让人走的这么整齐?” “这些都是北疆最精锐的士兵吗?他们怎么这么整齐?” “北疆的军队每天都练走路吗?怎么做到和一个人一样?” 所有人惊讶的问题都在于,北疆的军队怎么能这么整齐? 华国从小接受排队教育和军训的孩子们可能觉得这些事情习以为常,但是离开华国之后,还有这些习惯的国家并不多。 姚芹在贫困地区进行工业经济援助的时候,企业在当地招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知道上下工的纪律和排队。 21世纪的贫困地区都如此,更别说古代乱世了。 很多势力号称十几万大军,其实就是十几万乱跑乱杀的青壮,不是姚芹吹,这些队伍,不堪北疆一合之击。 也就是他们没有和姚芹正面对上过,不然现在全部都跪得整整齐齐地喊爸爸,哪里还会挑剔北疆人有什么问题? 因此,但他们看到北疆秩序俨然的队伍时,一个个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原本还有些傲气,鄙视北疆女人不体面的女孩,也顾不得所谓的体面,趴在了栏杆上。 有人还不相信地说道:“北疆肯定就这一些精兵,来撑门面给我们看的!” 旁人听了嗤笑:“你要庆幸北疆的将军们都在楼上,不然他们会让你见识见识北疆是不是就这么一点精兵的。” “你这人,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呵呵,你现在说的好听,待会儿从这里出去,比我们谁都跪地更标准。”那人嘲讽道。 眼看着两人吵吵起来了,边上的人不得不叫停:“别吵了,想吵架就别挡在这里,去后面吵去,别耽误我们看阅兵!” 听闻此言,两人互相用鼻子喷气表示了一下“礼貌”,就别过头去不再争执了。 成年人的惊讶、担忧、惧怕、震撼表现的比较隐晦,小孩子则是直接多了。 “哇!他们好厉害啊!”新认下的小弟这么夸奖,云守边的女儿得意地翘起了小辫子:“因为我婶婶超级厉害!” “我们可以去看那些哥哥姐姐吗?” “要等阅兵结束了,才有可能。” 听到这个答案,小孩子们纷纷趴在栏杆上,从缝隙里看阅兵,头都不转。 一群小孩的举动只是让姚芹会心一笑,没多久,大家就看到第一支队伍走来。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青年指挥官方队,本方队主要由连长、营长组成,平均年龄一十八岁,是北疆目前军队中的中坚力量。”北疆的播音员介绍道。 “连长和营长是什么啊?”有人不理解地询问。 “我给你的资料你都没认真看是不是?”同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是北疆自己弄出来的名称,营长大概相当于五百主,连长大概相当于一百主,懂吗?” “五百主、一百主是什么意思……” “你秦汉历史是不是都去打瞌睡了?管五百人和一百人!” “哦哦哦!” “别哦了,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同伴问道。 “看出来什么?” “北疆这些军官都非常年轻,应该都是这几年提拔 的,说明他们要么有扩充军队,要么替换了基层将领,完成了对于军队的血洗!”同伴点着自家这个傻子的额头:“等你回去,我就要和姑父说,不能再让你这么混下去了。” 被点额头的小伙子忍不住嘀咕:“北疆这么厉害,干的越多死得越快,搞不好我这种才能苟地比较久,有个晚年能够安度呢!” 心思灵敏的势力很快就能从这简单的播报中发现姚芹对军队的掌控权和野心。 相比于心眼子比蒸蛋糕还多的各势力来人,老百姓们的想法就很朴素了。 “这群人长得没前面那些小姑娘小伙子好看!我都相中了几个当我女婿了,还想着再看看,没想到后面越来越差。” “你懂什么啊?人家都说了,这些是领导,领导要那么好看干什么?选女婿还是要选这种才行。” “你才不懂呢!长得好看,迟早能当领导,不信你问问元秀才,是不是皇帝老爷选当官的,都要选长得好看的?” 元秀才忽然被投注了好些目光,只能解释道:“那是殿试,皇上会点状元,文章是最主要的,但是长相也重要,之前就有出现过,皇上把文章排名第三的改成了第六,让三十多名来当了探花,就是因为觉得探花郎应该年轻又好看。” 听到这话,佐证了自己观点的老百姓一拍大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长得好看是有用的吧?” “有用也是在旧时代有用,现在北疆可不讲究这一套。” 看着指挥官方阵的容貌,大家只能说,北疆确实挺不挑的。 指挥官方阵之后,又是英雄连队方阵、陆军方阵、海军方阵、女兵方阵、医疗兵方阵、工程兵方阵…… 英雄连方阵让大家见识到了北疆军队的强悍,水师正式更名为海军之后的第一次亮相,云破军快把手摇断了,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相反,女兵方阵、医疗兵方阵和工程兵方阵让大家长了见识。 “乖乖,这些女兵和刚刚那些礼仪队的女兵可不一样,她们是真的壮啊!我看她们那样子,一个能打我两!” “这种女兵,谁敢娶回家啊?” “好笑!人家求之不得好不好?有这么个健壮能干的媳妇,地里都能多收两成!不过北疆上战场的女兵好像大部分都是成婚生子之后才进入部队的,不像那些需要学习成绩的兵种,还有未婚的小姑娘。” 很快,大家在医疗兵方阵就看到了小姑娘。 “这里虽然有不少小姑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看我们的眼神让我有点发冷。” “那可不是发冷吗?你是没进过北疆的医馆,那里面的护士,可没有一个温柔的,都是冷脸一针。” “不过北疆确实不错,还给战士配备了医疗兵,活下来的可能性增加了不少。” 医疗兵后面的工程兵更是让大家啧啧称奇。 工程兵出场的时候,是抗了他们的装备的。 “这不就是服劳役干的活吗?北疆居然还搞了专门的队 伍?”百姓们新奇。 “北疆这可真是,要是没有兵能看?_[(,就别搞阅兵,搞个工程队出来,可笑不可笑?”这是依然没看清北疆实力的人。 但是很快,播报继续说道:“大家可以看到,部分工程兵手中拿着白色打成九宫格的小包裹,这就是队伍的开山利器——新式火药。” 新式火药四个字一出,其他势力就炸了窝。 大家纷纷不顾形象,一个个争前恐后地扒拉到栏杆上,想要看看这新式火药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听广播员继续播报道:“一般一个班的火药兵所携带的装备,可以炸平一个山包,这为我们修路架桥创造了非常多的便利。” “多少?一个班多少人?“有人问道。 ”十个,一个班一般十到十一个人!” “是个这种小炸药包就能炸平一个山丘?!假的吧?” 姚芹淡定地笑着说道:“我们后面要修路,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参观。” 听到姚芹这话,就是不相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看够了大家的惊讶,姚芹才提醒众人:“炸药包不用急着看,大家看看我们的其他机械,有比炸药还好用的。” 姚芹话音刚落,就有一支队伍拉着大炮走了过来。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炮兵队伍……北疆自主研发的大炮射程达到一千米的距离!” 看到北疆的大炮,这明显的钢铁机械造物,有人喃喃:“这就是一炮能轰走城墙的大炮啊。” 当北疆拿出大炮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能够玩城防战的时代了。 什么样坚固的城防、什么样振奋的士气、什么样充足的物质比得过北疆的一发大炮? 这种降维打击,可以说是完全不讲道理。 本来大家以为,这次阅兵的戏肉就是大炮了,谁知道姚芹拿出了长枪。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长枪队,每个人手里拿的长枪都是北疆最新研发的作品,可以射击五百米以外的目标,实现个人对战的优势胜利。” 听到这里,懂武器的人都明白过来了:这个武器是用来弥补大炮的缺点的。 大炮虽然射程远,并且能够攻城,但是这只能针对聚集的人群或者大目标进行打击。 如果地方分散开来,从四周包围北疆的军队,或者将战况拖入巷战,那么北疆的优势也不够明显。 虽然北疆的三人小组、五人小组合作模式的战斗力足够且没有什么短板,但是也抗不过人多,乱拳打死老师傅啊! 但这这个□□就不一样了。 五百米的距离,已经胜过了绝大多数弓箭手。 这年头有几个强攻手?但是枪做到了! 对于□□的诞生,姚芹很是惊喜。 这是听说北疆要搞第一届阅兵式,后方边城等地的人民都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创造力。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届阅兵式办的热热闹闹,北疆又诞生了不 少新发明。 这□□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现在的□□,每打出一发需要自己再填单一发,姚芹也已经满足了。 从无到有是最难的,走出这一步,后面就好走了。 □□和大炮一出,后面展览的队伍都没有人再关注了。 云居安抓着云守边,打算推演要怎么应对北疆的□□和大炮。 大家走神的时候,北疆第一届阅兵式圆满结束了。 为了让大家知道北疆没有吹牛,姚芹还专门说道:“大家如果有疑惑的,可以下午跟着我们的队伍去修路区域看看。” 有人已经过真的相信了,并没有打算去看修路。 真有不信邪的跑去看了。 不管怎么样,这两种人晚上都睡不着了。 大半夜,云居安还披着衣服爬上了屋顶。 要问云守边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爬的是云守边这一块的屋顶。 看着睡得呼呼的同伴,云守边无奈,只能爬上屋顶,悉心听取云居安的教导——主要是怕他喝醉后掉下屋顶。 “我们和北疆这个和谈,看起来是不得不谈了。”云居安看到北疆屋顶的星星,忍不住感慨:“我之前那些拒绝,在姚芹看来,是不是就是个笑话?” 听着云居安的迷茫,云守边不得不安慰:“但是北疆依然找我们和谈,说明我们还是有价值的!” 如果说云居安只是迷茫的话,就有人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怎么办?北疆竟然是真的这么厉害,不是吹的,我们要怎么办?” “你冷静点,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们还没和北疆接壤过呢!” “但是北疆会清算之前的地主老财啊!实在不行,我们也去投奔人家海盗去?” 要知道,这年头的海盗,船只远好于南朝,和北疆还没有入过海的船相比,也没有丝毫逊色。 所以有不少人都通过海盗逃亡南方或者岛屿。 南朝皇帝一行之所以被认为是失踪,没有被断定死亡,就是因为被人为可能随便抛弃到了某个岛屿中。 在北疆这种情况下,最威风的是云守边的女儿了。 云灭奴因为已经上学,还上中学,所以被抓了壮丁,和其他青少年一起当了志愿者,只能听到背景音,连个方队的正面都看不到。 没办法,这可是算德勤分的! 云灭奴不在,这里就成了云守边女儿的主场。 看到带着一群小孩满场乱窜的小女孩,有人来找姚芹等人攀谈,看到姚芹笑意盈盈地看着一群小孩,纷纷拍起了马屁。 “云孙小姐可真可爱。”边上的人采用了一句万能开口白。 姚芹对他笑了笑说:“孩子活泼一点好,这样比较健康。” “是的是的,没错!”对方连忙说道。 说完之后,对方问了姚芹一句:“云孙小姐是不是也快要入学京城的学堂了?我们一直叫的云孙小姐,不知 道她正式的大名是怎么称呼的?” 听到这话,姚芹沉默了。 姚芹看向了沈芙芷。 沈芙芷伸出手挡住了姚芹看向自己的目光。 姚芹:!!!你倒是别挡啊! 要知道,因为沈芙芷和孙氏的意见不统一,云破军和云灭奴又各有支持,导致孩子的名字一直在改。 改来改去,姚芹都不知道现在户口本上叫啥,甚至都不打算在众人面前喊她名字——万一喊错了多尴尬? 此时听到这个问题,姚芹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 别管你们是想花儿草儿,还是树木森林滑雪场,都给我达成一个统一意见啊! 对于孩子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其实大家也不是很关注,这也只是对方拉拢姚芹的一种手段,看到姚芹不说话,对方很知情识趣地跳过了这个问题,只是笑道:听说北疆一直以来有教无类,不知道我们的民众能不能参加北疆的入学考试??_[(” 这人想法非常简单,姚芹不用问都知道,就是想要通过学习北疆这些知识,自己也搞出炸药大炮来。 姚芹倒是不反对其他势力的平民进入北疆求学,但是有一个要求:“我们的学籍都是根据户口走的,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必须要大人具有相应学区的户口,才能入学相应学区。” 学区房的政策,算是姚芹照搬的政策之一了。 古代的家长们也不得不为了孩子孟母三迁。 听到姚芹的话,其他竖起耳朵的势力都反应过来:人家要的不是留学生,是能够来北疆干活的一家子人! 北疆这是赤裸裸的明谋。 你们不是想要送人来学习吗?尽管送!我们接收小孩子,就是你记得要买学区房,还要家长跟着接送啊! 到时候,一家人在北疆生活久了,还是不是你们的人都不好说了。 什么?你说有成年人想学? 也行啊,可是成年人连基础知识都不会,不得从头学? 这从头学,家里家长要来吧?不然不好好学习,老师找谁呢? 如果真的有人入学,并且信念坚定,姚芹也不害怕。 这玩意要学几十年,那时候北疆搞不好都吞并你们了! 北疆的教育一直以开都是开放的,大家尽管来啊! 姚芹只盼望出个超级大脑,好歹把导弹给自己手搓出来呢! 在姚芹和其他势力讨论完不久,小学就要开学了。 这次开学很奇妙,因为除了京城本地的孩子之外,小崽子们简直来自五湖四海。 某个开口就是“唔该”的小娃娃说什么,老师一直没听懂。 另一个不停地问“侬晓得伐”,让老师觉得这个语气好像也不是在问问题? 云守边的女儿终于有了确定的大名:云灭国。 听到这个大名的时候,云守边是不接受的:我家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大名叫做灭国? 云家的女人们:有什么问题吗?跟了她哥哥云灭奴,起的也是灭字辈的啊? 当年云灭奴出生的时候,心腹大患是匈奴,所以要灭掉他们,现在心腹大患是其他国家,所以灭掉他们也正常? 木已成舟,云灭国小朋友就这么盯着一个霸气的名字上了学。 云守边本来以为云灭国小朋友在学校会被嘲笑,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马屁精们的自我修养。 云灭国上学第一天,她的同学里突然多了很多取名叫做“灭国、破国、亡国”的小朋友。 问就是家长觉得这样霸气,以及云家人这么取名,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姚芹:见鬼的道理啊!我当初就不应该嫌弃云建国、云爱国这些名字土!!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0 章 不管怎么说,云灭国小朋友的名字已经定下来,虽然说没有昭告天下,但是大家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姚芹等人也不好“朝令夕改”。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也会让人产生姚芹等人说话不算数随意修改的印象。 但是亡国什么的,姚芹是真的没办法接受,并且相当同情被取名亡国的小朋友。 姚芹只能说:“孩子上中学的话,记得给他们一次改名的机会,中学毕业也给一次,后面就限制了,另外,家长来报户口的时候,让大家尽量劝劝他们,别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 姚芹这么说了,工作传达到基层,户政的基层工作人员只能苦笑:也要劝的了才行啊! 好不容易能有个元帅家同款,还没被禁止,谁不想要呢? 现在街上喊一个灭奴灭国,十个小孩有三两个回头。 要基层户政登记人员说,最好就和之前南朝一样,搞一个避讳,最简单不过了。 取名问题都是小事,北疆现在走上正轨,开展了第一次阅兵式之后,不少势力都递来了“国书”。 根据薄采其的的统计,目前为止,中原大地的所有势力都想要和北疆建立友好的关系。 有站得直一点的,要和北疆成为兄弟之邦,北疆是哥哥,他们是弟弟。 有的跪得比较快,要认北疆当爹,以后姚芹就是他们势力头领的父皇、母后、太上皇。 舔地厉害的表示,他们以后逢年过节一定会遥祝姚元帅尊上节日快乐并且三跪九叩。 姚芹:……倒也不必,你们别天天诅咒我早死就行。 对于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姚芹是很有逼数的。 如果自己存活的时代出现一个人,要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坏的、没什么认知能力的、土里刨食的人作主,还要抢走自己的东西分配给那些人,不把他千刀万剐已经是心地善良了,还祈祷她健康长寿? 想屁吃呢! 所以对于这些国书,姚芹心态很好:“他们来了国书,咱就签着嘛!反正江湖规矩,签国书订立盟约又不影响吞并对方地盘。”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表示,统治者需要的厚脸皮和无耻,姚芹不需要修炼就已经非常擅长了。 姚芹:你是不是工作太少了?都有空编排我了? 薄采其:???不敢不敢!再加工作我要猝死了! 即使北疆每年开N轮选拔考试,每个人的加班情况还是很严重,甚至越来越严重,薄采其所谓的猝死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怀疑自己随时会猝死。 想当年,薄采其在南朝,一年才完成北疆一个月的工作量,已经是部门劳模了! 现在,薄采其只盼着赶紧来点人帮自己做事,至于说担心被分权什么的,不存在的! 在大家决定定都京城之后,莫子焘也带着原本留守边城的人一起迁移来了京城。 姚芹专门抽出空去迎接莫子焘这个财政后勤大 总管。() 这一迎接,姚芹就看出了问题。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310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莫子焘他叔叔神算不在啊! 一般神算在的话,因为对方是自己长辈,莫子焘在礼仪和日常吃穿住行上都会让他一头,有时候会将自己的房间和神算的房间对换(莫子焘级别更高)。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神算应该就站在莫子焘的身边才是。 可是姚芹打眼一看,再环顾一下,都没有看到神算的人影。 “他人呢?”姚芹好奇的问道。 莫子焘都不用思考姚芹在说的是谁,就已经知道了,对此,莫子焘只能嘴角抽搐地回答道:“他说他已经五十岁了,要在边城享受一下退休生活,顺便环游中原……” 说完之后,莫子焘找姚芹要说法:“你怎么能让人五十岁就退休呢?不得让他干到七老八十才行?” 说完,莫子焘不忘声明:“我可告诉你啊!他退休了之后,你布置的工作,我们效率至少要打个七折啊!” 姚芹不理会莫子焘的说法:“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干那些工作的三成!他又不是超级大脑,我最多接受你们打九折,不可能更多了!” 姚芹说的坚决,莫子焘看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也就接受了下来。 虽然如此,莫子焘依然不断要人:“你必须给我们加人啊!地盘大了人少了,哪里干得过来啊?” 姚芹也知道这事麻烦。 毕竟现在还是没有发明二进制计算器的时代,所有的数据都靠人手工计算,人员的需求量十分极其特别大。 偏偏北疆到处都缺会识字能干活的人,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么多人给莫子焘用。 姚芹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不做人一回。 她找到薄采其和莫子焘通知:“以后我们的中学生都要加一门实践课程,只有实践课程修满学分,才可以顺利毕业,至于实践课程上什么,根据大家的需要来,比如年度汇算的时候,就可以以核算账本数据作为实践课程嘛!” 两人一听就明白了,姚芹这是打算白嫖学生的劳动力。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两人能坐看这事发生吗?——当然是赶紧添砖加瓦,进一步提升实践课程需要积攒的学分占比啊! 莫子焘恨不得学生们半天上课,半天帮他干活。 不过,既然姚芹提出了让学生干活这么个好办法,大家很快就开动起脑筋来了。 “反正老师都要布置作业让学生算题目,那就顺便帮我们算算呗,到时候我们就省了三次核算的要求。” “实践课程也不能仅仅写字算数啊,不得要接触一下基层群众吗?” 经过大家的一致努力,北疆的中学生发现,自己想要毕业,好像更难了。 正在毕业季的云灭奴更是产生了自我怀疑:“小叔,我怕是要延毕了!” 听到云灭奴这话,云破军连忙安慰道:“不至于,不至于。” 云灭奴觉得很至于:“你又不是不知道 () ,爷爷和我爹他们让我放假了去他们那里,我都过去了,还怎么做实践课程?实践课程完不成,我怎么拿学分?怎么毕业啊!” 云灭奴给了云破军一个办法:“除非我不用去爷爷和我爹那里,不然不可能准时毕业的!” 云破军只能挠头:“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云灭奴很绝望:“没有办法的!这个是毕业的硬性条件,但是所有的数据都不可能一齐被我拿走!” 云破军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条天路:代做作业。 这事还是从灭国身上取得的灵感。 如果说,云灭奴从小是一个不需要操心学习的学霸,那么云灭国小朋友学渣的气质显现地有点晚,具有隐藏性。 她最大的问题在于,永远没办法专注于学习。 和云灭国小朋友,不能说什么做完作业、学完这一章节,我就给你什么奖励,她做不到。 她就是一个三心二意喜欢分心的小朋友。 别的不说,就说云破军给她听写单词,能被她气到喊云灭奴来接手听写事宜。 在这种情况下,云灭国小朋友考试成绩全班中下游,也是可以预见的一件事情了。 看到成绩之前,云家所有人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不是哪个小孩都能被叫那么多次家长的…… 解决云灭奴实践课程问题的办法,是从学习从来不认真但是永远能开辟新路径的云灭国小朋友贡献的——她无师自通了雇佣人写作业!然后因为笔迹不对被叫了家长,然后就被云破军发现了这一情况。 云灭国小朋友是一个攒不下零花钱的小朋友。 所以在那之前,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可以雇佣别人干活。 事实上,因为她的身份,她会有很多最新最一线的物品可以用。 有些她不感兴趣,但是其他小朋友感兴趣,她就做起了交换。 你替我做作业,我送你我不喜欢的玩具, 不管这事事发后姚芹和云破军怎么教训小朋友,云破军确实从这中间得到了启发。 北疆设置实践课程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为了锻炼学生的实践能力吗? 作为北疆统帅的丈夫,云破军清楚地知道姚芹和薄采其、莫子焘等人光明正大的“密谋”。 实践课程需要的不是学生,而是劳动力! 既然是这样,干什么不能想办法让人替灭奴做实践作业呢? 于是云破军开始发挥聪明才智。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云灭奴的作弊行为,特别是为了防止出现和云灭国小朋友一样被其他人出卖,云破军决定:自家人替云灭奴做! 这件事情,谁都逃不了! 于是沈芙芷、孙氏、姚芹都被抓了壮丁,陷入了无边的作业地狱。 姚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姚芹也不能不让云灭奴 去两湖地区。 首先(),云灭奴是云居安和云守边的亲孙子、亲儿子。 哪有让人家祖孙、父子分离的道理? 其次▓()_[((),云灭奴去往两湖流域,是有政治意义的。 这是北疆向两湖表态,我们绝对没有扣押你们的家属的意思,我们北疆从来不搞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当然,姚芹也是想要云灭奴这个接受过新式教育,某种程度上已经比姚芹更加擅长洗脑的人过去两湖,看看那边百姓的生活,拥有更多见闻的同时也影响云居安、云守边父子,尽量完成两个地盘的和平演变。 从这方面来说,云灭奴的两湖之行,可谓是势在必行。 ~ 云灭奴去往两湖,姚芹陪着家里人一起给他补作业。 没补多久,姚芹就缺席了这一项活动。 云破军本来想要指责姚芹不能够为家里人付出,抛下大家先跑了,结果听说姚芹要开会研讨扩张问题,立马死皮赖脸地进入了会议里,把云灭奴的作业丢给了他的亲娘和奶奶。 为此,沈芙芷不得不感慨:“这俩人可真是夫妻啊,一点都不要脸!” 不知道自己被骂的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事实上,两人丢下作业的时候,已经可以猜想会被骂,但是那些作业实在是算的人头疼,两人都巴不得丢给别人。 当然,北疆扩张会议也确实非常重要。 姚芹不是不知道北疆存在很多问题。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北疆现在的生产力状况下,推行“大同世界”,将财富再分配的时候偏向于公共基础保障,究竟能不能够适应生产力的发展? 别不会步子迈太大,扯到蛋了吧? 不过很快,姚芹发现自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在北疆稳定扩张的情况下,优势阶层还没有到掀桌子的时候。 这么说吧,姚芹虽然动了分蛋糕的办法,但是她把蛋糕做大了啊! 本来十寸蛋糕,有权有势的人分90%。 现在二十寸的蛋糕,有权有势的人分30%。 看似份额急剧减少,但是事实上分的已经很多了。 因此,吃蛋糕吃的饱,并且能够越吃越多,大家才一直没有掀桌子。 但是想要把这个模式持续下去,就必须要不停的扩张。 只有把蛋糕做的越来越大,才能维持北疆的平衡。 姚芹不是不知道这个模式的缺点。 比如说前车之鉴海底捞,他维持服务员周到的服务态度的办法,除了严格的规定之外,还有就是可以晋升为店长的机会。 为了保持这个制度,他就必须要不停地多开店,这样才能空出更多的店长的位置供人晋升。 一旦得知没有店长可以升,丧失了升职希望的服务员也很难做到之前那种程度。 所以海底捞会在全国不停的开分店。 可是分店开多了,超过了店铺承受的极限,分 () 流了原本的顾客群体,自然有店铺干不下去倒闭。 这也是北疆以后需要担心注意的问题。 现在的北疆,并不需要在乎这些问题,因为它还在快速上升期。 “这次会议,我们只讨论一个问题,下个打谁?”姚芹问道。 大家开始各抒己见。 有的认为柿子要捏软的,下个就挑和我们接壤的小势力,有的认为要先啃硬骨头,下个就搞大的。 大家的意见并不统一,而相关的会议内容不知道为什么,泄露了出去。 周围的势力都知道北疆接下来还打算打仗。 没等姚芹做些什么,他们就联合起来搞了一个骚操作:想办法让北疆打匈奴。 各个小势力:爸爸!您看我跪的是不是很标准?所有接下来您这么舍得打我呢?您不是和匈奴人有宿怨,所以赶紧先收拾他们吧!我们可以提供援助的啊! 打匈奴这个想法,可谓是深得云破军的心,都不需要怎么说服他,他已经麻溜地举起了支持的大旗。 萧小胖:我们匈奴招谁惹谁了啊!你们怎么就拿我们祭天? 云破军只顾着说打仗的问题,姚芹却注意到一件事情:为什么那些小势力会知道我们打算对外发动战争呢? 要知道这个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绝密信息,但是知情人也就那么多啊。 姚芹开始思考起了北疆的保密问题。 这么一思考,姚芹发现,之前云破军在补作业,都能够听说北疆打算扩张,显然这时候的保密就已经出了问题了。 为此,姚芹不得不严格开展保密教育。 不得不说,以前姚芹读大学的时候入党,每个月都要写思想汇报,而且还不断开会,还有保密教育,姚芹那时候觉得烦得很,现在终于理解了必要性了。 毕竟有的时候,矫枉就必须过正。 开展完保密教育之后,姚芹派人严查,也终于发现了哪里发生了泄密。 有人被窝里得瑟地和妻子说了相关内容,他妻子转头就和云破军说了! 因为查出来这么个事情,很多人甚至怀疑云破军和对方的妻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姚芹知道,这一切都是凑巧。 也是因为云破军住在岳父家里,这寄人篱下,总要干点什么吧?云破军干活偏偏又哪哪儿都不行,没办法,只能接过买菜的工作。 买菜买多了,一来二去,就和人家熟悉了起来。 女人面对男人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保密的意识,但是面对闺蜜的时候,那是绝对没有的啊! 所以云破军作为“买菜团闺蜜”轻松获得了消息,还真没其他人猜测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好像脑子里不塞进去一点黄色废料就对不起他们一样。 保密事件处理完毕之后,北疆要决定下一个出兵方向。 别说,大家真的把匈奴当做了重要候选。 一方面是出于民族感情,大家 和周边的势力都是华国人,没必要打地你死我活的,相反匈奴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敌人,就是用大炮轰炸,北疆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另一方面,则是现在打匈奴,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自从匈奴大汗过世之后,匈奴的实力就早不如之前了。 大汗死之前,还高瞻远瞩地进行了布置,让匈奴人西进。 大汗的孩子们还比较听父亲的话,都往西边去了,所以这两年和北疆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但是大家听大汗的话,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大汗的战略眼光。 既然都没有大汗的战略眼光了,那稍微鼠目寸光一点,发生了一些矛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因此,大汗的儿子们在西进取得初步成果之后,互相之间就有了别苗头的趋势。 西进的队伍虽然气氛微妙,但是好歹因为战火激烈,还维持了原本劲往一处使的心思和努力。 留守在匈奴王城的人们就完全不同了。 本来嘛,匈奴人的大汗就不是继承制,而是推举制,由最强的部落首领担任整个匈奴人的大汗。 但是自从王子们带走了很多士兵去西边之后,剩下了的人就很难说是最强的部落了。 因为中央实力的削弱,很多比较强的部落也开始了蠢蠢欲动的试探。 毕竟大汗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没准自己能够成为大汗呢? 这种情况下,一旦面对内外夹击,饶是萧小胖等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力回天。 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云破军都害怕自己会遗憾终生。 因此,云破军积极请战。 但是别忘了,云破军他身份特殊啊! 有想要上场的将领,因为不能和云破军在正面竞争中全方位的碾压,就使出了盘外招:云破军作为元帅夫人,具有强烈的政治意义,如果在和匈奴人的战争中不幸被俘,会造成很不好的形象影响,还影响战争走向,所以这种机会还是留给我们这些人吧! 云破军听到他们的理由后,差点破口大骂。 有本事堂堂正正赢过我去匈奴啊!使用这种招数,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你用盘外招,难道我就没有嘛? 云破军心想,那是我以前不好意思用,想要光明正大的来,但是你们都这么不要脸了,我还能和你们客气? 于是云破军请出了家里的牌坊:“我云家十七代人镇守北疆,直接牺牲在战场上的人超过十个!因战伤病而亡的约三十余人,这些先烈英魂,都是我的老祖宗,现在他们希望我能够带着他们一起去看到匈奴覆灭,我必须要上战场!” 对手们万万没想到,云破军能够这么不讲武德。 大家竞争的都是自身的能力和身份,你居然把老祖宗们都请出来了?! 但是大家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人家云家确实是满门英烈,而且为国、为北疆、为对抗匈奴牺牲了非常多的人。 在和匈奴抗争最激烈的时间段,云家硬生生地变成了一脉单传,往往死得只剩未成年男丁,还有云家女将上战场的记录。 比如云居安,他就没有兄弟姐妹。 云居安的父亲虽然有兄弟,但是也都早在牺牲在草原上。 云居安的姑祖母,也是临危受命,抚养弟弟长大,替父兄守住北疆的传奇女将。 就云家这一排灵位看着,谁也说不出不让云破军上场的话。 人家全家抗争匈奴这么多年,你总不能不让人参加对匈奴的灭国之战吧? 云破军就这么靠着老祖宗进入了队伍。 远方的云居安和云守边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得不说,自家儿子/弟弟可真够不要脸的。 祖宗们知道你这样用人家的牌位嘛?你个啃老的玩意儿! 虽然这么骂着,但是云居安还是夸奖云破军:“别的不说,这小子还挺机灵的,能够去给匈奴人灭国,还要脸干什么啊!如果我不要脸能够去,我也不要!祖宗会理解咱们的不是?” 听到云居安的话,云守边不得不说:“爹,我算是知道,破军这小子的不要脸,是像了谁了?” “嗯?” “我就一直寻思着,我娘也不是那种人啊!”云守边说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1 章 在云破军拉上他的祖宗十八代之后,终于获得了对匈奴的征战权。 距离出征还早,但是云破军已经开始辗转反侧了。 姚芹听着云破军翻身的声音,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要是睡不着就出去,去屋顶看星星也好、去夜市吃肉喝酒也好,别在这里影响我睡觉啊。” 此时姚芹和云破军又重新过上了同居舍友的生活。 这还要从姚老爷子姚万里来到京师说起。 因为云破军是被亲娘赶出家门,不是被自己家女儿赶出家门,姚辰无奈收留了这个女婿。 只是吧,这女婿他虽然不烦人,但是他没用啊! 就打仗来说,云破军是SSR,从治理能力来说,云破军好歹也能知人善用,算得上SR,但是从生存能力而言,他连个R都算不上。 就是流落民间那几天,他也是一开始靠银子和姚芹,后来靠银子和虎子这一群小孩。 要是没有虎子他们照顾,姚辰会怀疑他是不是会天天饿肚子。 不是开玩笑,云破军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生活能力的人。 就是行军打仗,很多事情都是士兵和亲兵替他做的。 当然,生活能力不代表自理能力,云破军还是能够自己穿衣洗漱的。 不过吧,干家务他是真的不太行。 让他择菜,他能把不能吃的部位留下,能吃的部位扔了……问就是分不清这些菜是什么。 让他洗衣服,他一个用力就把衣服撕了一个口子,用姚芹改进的洗衣机洗衣服,也能用坏…… 姚家人无奈,让他承担买菜的家务,这小子第一天就买了一家人三个月也吃不完的大白菜。 好容易亏点本找食堂处理了大白菜,云破军买菜的价格不仅略贵,买回来的还不够新鲜。 后面云破军跟着婆婆们妈妈们,终于正常地买上了菜。 云破军的买菜秘诀,看到有奶奶阿姨买菜的,就跟在边上,她要啥他要啥,阿姨们都还好价格了,云破军跟着买就行。 后来,云破军和大家混熟了,还能够因为凑人头多买菜,获得更多的优惠,被婆婆妈妈们广泛欢迎。 但是只买菜也不行啊,总不能一直让姚家兄弟们轮流帮他洗衣服吧? 再说,云破军一直在自己家住着,对姚芹的名声实在是影响不好。 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后,眼看着沈芙芷应该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来到京城的姚万里仗着辈分,腆着脸和沈芙芷好好商量了一下。 商量的结果是云破军可以回家住,沈芙芷要怎么惩罚他可以另算。 所以现在,云破军和姚芹继续了两人的“同居”生活。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终于不再翻身了,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依然没办法睡着,只能开口对姚芹说道:“你说,我们这次打匈奴,胜算是多少啊?” 姚芹迷迷糊糊地听到云破军的问题:“至少九成九? ” “怎么不是十成十呢?”云破军追问。 “要是碰到大魔法师刘秀那种能够召唤陨石的天选之子(),打不过也很正常吧?姚芹迷糊中说了句话。 大魔法师是什么?云破军好奇。 刘秀天降陨石的事迹云破军倒是知道?()?[(),但是这和大魔法师有什么关系? “大魔法师,大概就是阿瓦达索命吧。”迷糊的姚芹说了一句话,紧跟着又睡了过去。 徒留下云破军一直琢磨这玩意。 凌晨三点多,云破军依然没有琢磨明白。 实在是好奇,心里挠痒痒的云破军爬起来,站到姚芹床边,不停推着姚芹:“所以阿瓦达是什么,为什么能够索命啊?” 姚芹无意中一挥手,打断了云破军拿来推她的戒尺。 云破军庆幸自己没有用手推姚芹,否则那断的可能就不是戒尺,而是自己的手了。 “好烦的蚊子啊。”姚芹抱怨。 云破军还在说道:“这是什么新式武器吗?我们这次去匈奴能够配备上吗?” 姚芹没有言语,又睡了过去。 见到姚芹再次睡过去,云破军无奈,只能等她到天亮。 于是,第一天一早,姚芹醒来,收获了不太好的睡眠、云破军的黑眼圈和一把断掉的尺子。 姚芹立马反应过来:“昨天就是你在吵我睡觉啊!” 听到姚芹这话,云破军预感到不妙,灵光一闪般问道:“所以你能告诉我,阿瓦达是什么新式武器吗?为什么可以索命啊?” 姚芹一听这个问题,就知道自己昨天睡迷糊了,也不管昨晚云破军闹得自己睡不着了,连忙圆道:“那都是话本里面的内容,都是假的。”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颇为遗憾:“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式武器呢!” 姚芹心想,要是真有阿瓦达这种武器,战争的格局都要改变了好不好? 我们麻瓜的火炮战斗力都没法登顶了呢。 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姚芹终于还是提出了疑问:“你昨晚干什么了?一直睡不着?” 云破军挠头:“我就是知道要去打匈奴,实在是太兴奋了,这可是我老云家两三百年以来盼望的事情啊。” 姚芹无奈瞪了云破军一眼,说道:“你兴奋也不能影响人啊。” 说是这么说,姚芹又感慨了一句:“我们把草原纳入疆域的话,就必须要想出让居住在草原的人自给自足的办法,不让没有匈奴,也会有北奴、新奴各种部落产生,他们也会不断犯边。” “这是生产力决定的,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姚芹断言道。 事实上,古代很多王朝都将草原纳入过国土,但是除了本来就是游牧民族入主中原的元、清,几乎每个大一统王朝都会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困扰。 因为草原的气候,只要出现一个意外,就很容易导致食物缺口,养不活原本能够养活的人。 元朝和清朝还会 () 取天下之力供养,其他大一统王朝可不会那么重视北疆的平民或者邻居。 那么为了不让自己部落的孩子、女人、老人死去,大家就只能弯弓骑马,去劫掠有粮食储备的南方王朝了。 这件事情,在生产力不足的朝代,几乎是无解的。 直到现代,民间还有一句俗语: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这句俗语,已经充分地说明了畜牧业的惊险和不稳定了。 这句话说完,云破军晚上又睡不着了。 被云破军反复翻身的声音打扰了多次睡意的姚芹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还需要练习,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姚芹直接就坐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睡不着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直接昏迷入睡!” 姚芹只能保证,自己一拳头下去,云破军肯定能躺倒在床上,就是会躺多少天就不知道了。 云破军看到挥舞着拳头威胁的姚芹,认怂说道:“我马上就睡!” 而后,姚芹终于在安静的环境中昏昏入睡,就听到云破军问了一句:“所以对草原的人,就没有办法了吗?” 姚芹:让我打死这个人吧!谁也别拦我! 当然,姚芹最终也没有打死云破军,而是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了,让他们吃饱喝足就好了啊!” “可是游牧本来就没办法确保吃饱喝足啊。”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平摊风险啊!” “比如说?” “牲畜病亡保险什么的,或者搞个期货也可以啊!”姚芹嘀咕着:“不过期货这玩意,还需要金融体系建立起来才行,不好搞,还是成立互助协会比较符合现实。” 听完姚芹说的话,云破军确定了:都是自己不懂的内容! 不敢再惹姚芹的云破军果断认怂,闭上了嘴巴。 姚芹也不在乎云破军能不能给出有效的回馈,听到没翻身的动静,终于满足地入睡了。 刚刚入睡,还没睡深,姚芹就听到云破军的声音传来:“说起来,战场刀枪无眼,如果我死在和匈奴人的对战中,你会怎么办?” 云破军其实也没有很好奇姚芹的选择,主要是好奇自己的后事要怎么办。 姚芹先是拿被子捂住耳朵,而后因为呼吸不畅加上烦躁,一把掀开,对着云破军说:“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死在和匈奴人的战场上,因为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听到姚芹杀气腾腾的话,云破军:……冷静点啊兄弟! 好在姚芹的情绪控制能力不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姚芹再次想到云破军的问题,“你要是死了,我能怎么办?有看对眼的就改嫁,没有就继续顶着云家人的名头呗。” 云破军惊讶到:“你还要改嫁?” 姚芹瞪眼:“怎么,不行吗?”说这的时候,拳头已经捏起来了。 云破军回答道:“当然,这不对啊!你可是实质上的北疆掌权者,怎么也是续弦之后再纳几个男宠啊?你怎么能改嫁呢?!” 姚芹:握起来的拳头又放了下去。 姚芹:虽然几个男宠不必了,但是吧,其他的没问题啊! 改嫁?不,那叫续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2 章 如果说云破军睡不着,只是兴奋中夹杂着一点担忧,那么萧虎京睡不着,是真的很焦虑了。 萧后看到萧虎京的黑眼圈,关心地问道:“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吗?” 萧虎京摇了摇头:“昨晚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就是和大家讨论对策,晚了点而已。” 萧虎京没有说,讨论完对策之后,自己又默默在脑海里推演了许久,睡的两个时辰,有半个多时辰都在动脑。 萧后见状,只能安慰萧虎京:“国事重要,但是你们的身体也重要,你们都是肱骨之臣,任何一个人倒下,咱们面对北疆的胜算就又少了一分。” 萧虎京闻言,连忙谢过萧后的关心。 只是如今局势如此,不仅是萧虎京,就是萧虎京已经五十岁的亲爹,也很难保持平稳的心绪入眠。 萧后反而过了焦虑的阶段,已经淡定了:“天可汗在大行之前就已经考虑了北疆会吞并我们的情况,到时候我们母子的性命应当是保得住的,所以你们在对抗北疆军队的时候,不要用伤阴德的法子,也是给你们留一条后路。” 听闻萧后的话,萧虎京回答道:“您放心,我一直盯着呢,之前有说要在河流投放病牛病羊污染水源的,也有说要小孩带着炸药去他们队伍中央引爆的,都已经被我们否决了。” 听到萧虎京这话,萧后连忙念了一声佛,而后赞同道:“你们做的对,咱们就是想要赢,也不能用这种法子。” 通过疫病污染水源这种事情,之前的历史中早就发生过,萧后也是熟读历史的人,知道这样做会死去多少人,非常不赞同这种办法。 至于说让小孩子自杀式袭击,这是火药出现之后才有的办法,在冷兵器时代,小孩子能有什么杀伤力?大家都知道人们会对小孩子降低戒心,就是因为他们想当刺客也当不了啊! 萧虎京一说这个办法,萧后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如果干这种事情的是比自己小儿子还要幼小的儿童,那么想出这个办法并且实施的人,未免也太阴毒了吧? 为此,萧后还专门提醒萧虎京:“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你要多注意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实力,他们做事太不择手段,要小心他们的背刺。” 萧虎京闻言,对萧后说道:“您放心,我都明白,那人我也知道,包括之前要丢牛羊的也是,他们这是急了,按照北疆的律法,他们这些平时就作威作福为非作歹的人,就算匈奴投降,也要清算他们的罪行,最少都是去矿山挖煤的待遇,所以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萧虎京这么一说,萧后就开始担心起来:“现在议政会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他们不会自己去做吧?到时候北疆只会觉得,这都是匈奴做的。” 按照萧后的经验,南朝一直以来都把他们看作匈奴,对于匈奴多部落联合制的整体都没有看清楚,按照这种推测,北疆也不会注意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他们只会觉得是匈奴人干的。 萧后考虑的这件事情确实有发生 的可能,所以萧虎京也作出了准备:“我打算再去一趟北疆,和他们那边说清楚这些事情,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不好迁怒我们。()” 不是萧虎京资敌,而是萧虎京明白,以北疆的大势,他们想要搞得这些手脚都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比如说小孩炸弹,如果第一次第二次还能起效,那么第三次开始,北疆就会引起警戒,不会再让孩子靠近自己的队伍了。 在比如说水源,北疆一直有烧开水饮用的习惯,很难说带有疫病的水源能够传染他们多少人,就算真的传染了,他们的隔离医疗也非常迅速,很难大规模扩散。 既然卖好不影响局势走向,萧虎京当然不介意在姚芹等人面前刷一个好印象。 不说别的,就说如果匈奴这次没撑住,拼接这些好印象,萧虎京还有机会做一个富家翁。 当然,这些都是萧虎京能够获得的好处,这次出使北疆,萧虎京的风险是远大于收益的。 不行!?()”萧后就说道:“你不能亲自去北疆,你要是去了之后被扣下,可不是小事。” 别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北疆确实没有斩杀来使啊!人家就是把人扣下不放,拖过战争阶段,不就相当于废掉了匈奴的一员大将。 在这种利益的诱惑下,北疆作为一个国家、一个势力,是不是正人君子,还真不会有人对它进行到道德审判。 毕竟想要道德审判,你也要敢指责北疆才行啊!你不怕北疆就把你列成下一个攻打对象? “太后,这件事情我们也讨论过,”萧虎京对着萧后的反对,并没有改口,直接解释道:“毕竟我和姚芹、云破军有同窗之谊,出使这件事情,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他们也许会看在当年感情的基础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听到萧虎京的话,萧后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拍了拍萧虎京的肩膀:“好孩子,辛苦了,咱们匈奴人,永不言败!” 萧虎京当然明白萧后的意思。 自己这番去往北疆“求和”,也只是权宜之计。 匈奴人并不打算轻易地向北疆投降,这次战争,匈奴自己认为,自己不一定会输。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萧虎京也参与了作战计划的制定,只要萧虎京一出使,匈奴赢了,他一定会被嘲笑跪的太快,匈奴输了,他们就是卖国贼一样的存在。 为此,萧虎京对萧后说道:“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都是我的职责。” 说完,萧虎京又笑了:“说起来我们这里的书院还是姚芹和云破军的母校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这个求学经历?” “那时候你们都还是小孩子,你还是个小胖墩呢!”萧后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说起来,书院那么多,他们偏偏和你读了同一个,同窗那么多,偏偏你们成了朋友,这缘分也是妙不可言。” 萧虎京失笑:“我在书院门口和他们打话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我们会成为一生之敌。” 一生之敌什么的,姚芹表示,并没有? () 什么一生之敌? 自己的一生之敌难道不是冬天的被窝吗? 啊?你说萧虎京? 他不就是前进道路上的一个过路人吗? 他也配叫一生之敌? 如果现在西方有夜卡琳娜或者皮德(名字改写)的平行时空版本存在,姚芹倒是承认,他们两勉强算得上一生之敌。 被萧小胖单方面当成了一生之敌的姚芹毫无波澜:没办法,优秀的人生总是会被很多人看见,他们幻想自己是我最重要的对手,那我也没必要澄清啊! 所以,在手下人送来萧小胖的言论之后,姚芹毫无波澜。 姚芹只是让人给云破军也带去了消息。 姚芹心想:我不承认一生之敌,云破军也不知道会不会承认?他可跟萧虎京正面干过好几次哎! “一生之敌”萧虎京就这么没有秘密地踏上了和北疆的领土。 从贝加尔湖畔赶往京城,就算萧虎京日夜兼程,也花费了好几日的时光。 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萧虎京恍惚想起好些年前,云破军和姚芹是作为自己的护卫军护送自己去南朝京都会见当时的老皇帝,那时候姚芹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将,京城里任何一个大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碾死她。 但是时空变换如此奇妙,如今的姚芹和大家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翻转,那时候能够随意处置姚芹的南朝皇族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些公主的血脉,那时候南朝的高官要么下了牢房,要么战战兢兢怕被翻旧账。 而自己?那时候还是众星拱月的月亮,现在只觉得皓月之辉,怎么能和太阳相争? 想到这里,萧虎京笑了:差点忘了,人家北疆的教材说了,太阳是恒星,会一直发光,月亮其实本来就不会发光,知识反射太阳的光辉。 而自己以为众星拱月的月亮才是主角,却不知道,那些星星都是和太阳一样会发光的恒星。 所以,姚芹他们一直都是恒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被自己这个月亮遮挡了光芒。 想到这里,萧虎京又有一些灰心丧气。 以北疆阅兵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匈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赢? 自己现在把姚芹刺杀了,还有机会吗?萧虎京甚至开始了胡思乱想。 然而到达京城之后,萧虎京又面临了更加让他难受的一个情况:姚芹暂时没空接见他,使团需要在北疆慢慢等着姚芹空出来日程。 一个不被立刻接见的使团意味着什么? 萧虎京很明白,意味着不重要。 搁在十来年前的南朝,人家敢晾着匈奴爸爸?不怕匈奴挥兵南下吗? 所以北疆这一举动也意味着,北疆认为这次攻打匈奴,是势在必得。 为什么匈奴使团不重要?没多久匈奴的地盘都是北疆的了,哪里还有什么匈奴使团,那都是北疆匈奴省前来汇报工作的下属,姚芹这个老大,还不是想要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所以北疆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呢?萧虎京思考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3 章 为什么北疆如此自信。 因为经过这么多年艰苦卓绝的研发,北疆终于把化肥搞出来啦! 这可是化肥哎! 不夸张的说,只要实现化肥的低成本量产,整个东亚的粮食收成都能多出三分之一。 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发生,忽略匈奴一个小小的使团算什么? 姚芹看着化肥的眼神,深情地仿佛看着挚爱的珍宝。 饶是知道化肥的重要性,薄采其也为这个眼神感觉到了生理性的不适。 薄采其给莫子焘递了个眼色:你劝劝她,收敛点,别吓到了人家科研人员? 莫子焘会给薄采其一个眼神:你恶心我就不恶心吗?你怎么不劝? 没有达成一致的两人集体看向云破军。 云破军:艹!这种时候想到你们老领导我了? 因为被批准参与对匈奴战争,原属于水师的云破军进行了暂时的人事变更。 在这段期间,云破军也不能一直无所事事,于是兼任了姚芹的副侍卫长,一边练兵一边挑选他的尖兵队伍。 薄采其和莫子焘带着人来报喜的时候,正好轮到云破军值班。 于是,小破军就被两人毫不留情地推了锅。 云破军并不想当那个打扰姚芹喜悦的人。 想也知道,这种时候打断姚芹,她多半会不被打断地带着你一起发疯。 薄采其和莫子焘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对云破军开展了威逼利诱。 将军,将在外,您也知道后勤是谁负责吧?——莫子焘给出了眼神。 你要是想调整加班时间增减工作量,也不是不可以——薄采其给出了助攻。 云破军……云破军很快就屈服在威逼利诱下。 “元帅,科研人员还在边上等着呢。”云破军提醒道。 姚芹反应了过来,连忙对着来汇报的科研人员和颜悦色地说道:“快快坐,来和我说说,这化肥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要知道化肥这个工业树可不好攀爬,之前大家也确实是要死要活搞不出合适的,怎么突然就可以了呢? 哪怕姚芹清楚很多时候科学的巨大进步都源于某个天才科学家的灵光一闪,但是依然感觉到惊叹。 这些人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他们怎么就能够想到这些关键节点呢? 因为这些难以言明的赞叹,姚芹看着这群科研工作者的眼睛都亮着光。 “几位辛苦了,我要替我们政府,替我们农民,替我们百姓谢谢你们啊!有这化肥,又多了不少可以填饱肚子的人家啊!” 听到姚芹的话,几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这是我们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的人是真的这样想的,北疆每个月都发工资,就是让自己研究,这不就是自己的工作吗?研究不出来应该羞愧才是,研究出来也没必要这样表扬,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他们谦虚的话,姚芹不以为意,只是追问道:“你们研发出这款化肥,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出来吗?”() 不是姚芹对大家要求太高,也不是姚芹好大喜功,主要是化肥的制作研发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北疆也成立了多个研究小组,姚芹只是想要拿着已有的经验加快一下其他小组的研究进度。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 毕竟现在研究出来的只有磷肥这种比较初始的化肥。 所谓钾抗倒伏磷抗旱寒,叶色发黄要用氨。 磷肥是有了,和气候多变的小冰河时期也非常适配,姚芹一开始也确实是因为小冰河时期的影响,把磷肥当作了主要的研发方向,但是谁会嫌弃自己拥有的化肥种类多呢? 听到姚芹这话,为首的两位互相为难地看了看对方,最终看向了一位女科研工作者。 女科研工作者不得不头疼地告诉姚芹:“元帅,这经验确实不好分享,您不知道,这是两个熊孩子搞出来的成果!” “哦,怎么说?”姚芹好奇地挑了挑眉。 女科研工作者只觉得难以启齿。 “之前我们不是办理工类专科学校吗?除了正常中学毕业的学生之外,我们还招收预科班,让还在读中学且有潜质的孩子休息日过来接受拔高教育。”女科研工作者解释着。 姚芹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并且也是同意了的。 女科研工作者说完就牙疼一样地说着:“这群学生当中就有两个熊孩子,因为做试验拖的久了不愿意回家,和我们管实验室的老师出现了冲突,然后偷偷用石头扔窗户,结果石头扔进去二楼,砸碎了含酸的试管,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磷肥已经出现了。” 姚芹听到这故事,顿时失笑:“竟然这么巧合吗?那你们是怎么惩罚这两个小功臣的?” “当然是让他们承包预科班的厕所,这么喜欢化学成分,就和氨气多接触一下。”女老师一脸严肃地说着,仿佛完全没有坏心眼的样子。 姚芹闻言就笑了,云破军、薄采其和莫子焘努力憋笑,最终还是薄采其技高一筹,在云破军和莫子焘都破功的时候,依然忍住了上扬的嘴角。 笑过之后,姚芹又说道:“虽然化肥的产生是意外,但是你们能够从打碎的硫酸和石头中发现,也是因为细心严谨的科学精神,这是非常值得让大家学习的经验,你们也可以具体说说。” 姚芹这么一说,大家倒是指了指一直回答的女科研工作者:“本来我们想对那一片狼籍做处理,是阿敏发现了石头表面有白色物质,处于好奇我们研究了一下,发现它可以促进农作物的生长!” “也是那两小子运气好,扔的正好是磷灰石!”女科研工作者说道。 姚芹点点头:“所以生活中也许并不缺意外的产物,但是实际上缺少的是发现它们的眼睛,这一点你们做的很好,也希望我们所有的科研工作者都能做到。” 听到姚芹的表扬,大家眼中都亮起了光。 接见完化肥小组的人员之后,薄采其送他们 () 出去,姚芹则是和莫子焘商量起了化肥的配发、化肥厂的设置等问题的初步方向,等大基调确定之后,莫子焘还要让手下人拿出具体的选址报告和工作计划。 一说起这一点,莫子焘就头疼:“你倒是高兴了,有化肥在,但是初期化肥的生产量肯定是不够的,不患寡但患不均,到时候那些地方长官和农官能在我面前把脑浆都打出来。()” 姚芹闻言笑道:能者多劳??()_[(()” 莫子焘:我谢谢你的肯定啊! 和莫子焘贫嘴两句之后,眼看着薄采其已经送完人回来了,姚芹和他说道:“萧虎京已经在等着了吗?请他过来一下?” 薄采其刚刚准备出门,就见姚芝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姚芝这幅样子,姚芹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莫子焘的眉头皱了起来,薄采其也停下了去找萧虎京的步伐。 云破军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姚芝: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姚芝这副表情,带来的消息果然不妙。 “两个消息。”姚芝开口就说道。 姚芹挑眉:“一好一坏?” 姚芝无奈:“你还学会抢话了?可惜你猜错了,都是坏消息。” 听到姚芝这话,姚芹倒是没有太过忧愁,直接问道:“挺麻烦的吗?” 姚芝点头:“不算特别大的事情,但是确实挺麻烦的。” 说到这里,姚芝也不做吊人胃口的事情,直接说道:“第一件事情,据说找到了爷爷的亲哥哥,姚百里和姚千里。” 听到这话,姚芹不得不说:“那确实是挺麻烦的。” 自从姚芹当上了北疆的元帅,听说这件事情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跑来打秋风了。 但是好在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万大妞家和姑姑家堂姐家都属于外家,按照规矩来说,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无从置喙,所以还好打发,而姚万里又是孤儿一般的出身,自家叔伯兄弟都是懂事的人,完全不需要姚芹操心。 可是人就是禁不住念叨,这不,姚万里的兄长们就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说,人家可是自家一个祖宗的亲人,要一起排进族谱的那种,姚百里一家更是长子嫡孙,族长都要出在他们一家。 虽然北疆不承认族长的权利凌驾法律之上(古代很多案件都是族内自行处置,朝廷并不管,例如族内私刑),但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族长的权力也是有一些的:它没法伤害人,但是能恶心人啊! 姚芹可不想给自己请一个祖宗到头上,虽然以姚家小辈的“叛逆”,估计没人会理什么族内规矩,但是不管是自己人的念叨还是外人的劝诫,都是些麻烦事儿。 想想这些,姚芹就觉得头疼。 头疼的姚芹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情还是让咱爷爷奶奶自己解决吧,先说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姚芝非常能够体会姚芹的感受,没有对姚百里和姚千里的事情多做阐述,很快开始汇报起了第二件坏事 () :“第二件事是,海外有势力说他们要拥护南朝皇族光复中原,目测应该是当初抓了他们的那些海盗。” ???听到这个话题,姚芹特别不理解:“不是,皇族带了那么多财宝跑了,他们抓了人,不赶紧杀人越货,怎么还帮着自己的肉票复国啊?这合理吗?!这群倭寇就这么干事的?” 这年头的海盗,别管是不是倭人,都被称为倭寇,早就被开除华夏籍了。 姚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些海盗就是想要拿南朝的名头,来中原大陆分一杯羹。 可是大哥,你们用名头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吗?南朝的名头,不值钱啊! 咱就是说,现在中原大陆,还有势力承认南朝吗?姚芹好奇。 好奇的姚芹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思考中。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吧?”薄采其说道:“大家递过来的都是国书啊,都自立一个国家了,谁还认南朝啊!” 云破军也赞同这个说法:“我爹和虎贲都反了,西北那边也自立西北王了,谁还理已经过气了的南朝啊!” 姚芝倒是有一个想法:“我感觉还是有人承认南朝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好奇了:“什么人这么想不开?” 姚芝不得不说:“你们忘了白莲教了吗?他们现在还以推翻南朝为己任呢!毕竟他们底层早就被洗脑地一根筋了。” 啊这…… 对于白莲教这份执着,姚芹只能说:“要不然和其他弟弟国儿子国商量一下,咱们把白莲教派过去作为抗倭先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4 章 姚芹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没用的废物,只有用错了的垃圾。 显然,如何对白莲教进行废物利用,姚芹是想明白了。 听到姚芹的话,姚芝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自己姐姐说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大概就是用白莲教去打倭寇吧? 薄采其难得主动给自己加担子:“嘿嘿,我去找他们说一说,帮助白莲教实现梦想这种好人好事,想来大家都是愿意干的。” 看到薄采其这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姚芹无奈地问道:“你是有多少个仇人跟着南朝皇室跑走了?看你这个不值钱的样子!” 薄采其嘿嘿一笑:“你不懂,不招人妒是庸才,我不合的人那是海了去了,总有几个在南朝那边混得开的,能够跟着皇室一起逃走。” 看到薄采其这幅小人得志的表情,云破军默默地想:也许人家和你不合,不单单是人家嫉妒你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因为薄采其主动请缨,姚芹也就不需要头疼到底给哪个加班相比较而言少一点的团队安排工作,于是姚芹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姚芹终于接待了萧虎京。 萧虎京独自一人,在等候室里等了许久,差点以为自己要风化成石头了,才得到了姚芹的宣见。 宣见这个词,萧虎京觉得自己用的很妙。 姚芹这般等着见自己的样子,可不就是宣见吗? 这一次经历,却让萧虎京更加肯定要要帮助匈奴抵抗北疆的决心。 别管侵略者是谁,匈奴人永不为奴! 要让姚芹知道,只会觉得萧虎京这小子缺了点毒打。 自古以来,边上的小王朝使者觐见天朝上国的君主,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的人过来,还要被压着学会了全套的礼仪,耽搁两三个月,才能给上国的皇帝叩头呢! 也就是姚芹不搞封建帝制那一套,学习了华国对外外交的五项原则,对外国使者秉持着尊重的态度,这才会在萧虎京过来的第一天见他。 不然他萧虎京以为自己是谁? 他以为还是以前南朝把匈奴人当亲爹的那一套才是尊重吗? 可惜,姚芹不知道萧虎京这些心理活动。 在萧虎京和姚芹等人见面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的正常,完全符合一个使者的修养。 姚芹这时候已经和云破军一起嘲笑过“一生之敌”的说法了,面对萧虎京的时候,两人对视的眼睛里都有着笑意。 好在萧虎京没有误会两人在嘲笑自己(虽然这可能不是误会而是真的在嘲笑),只是奇怪云破军和姚芹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对视的时候眼神都会拉丝一样。 这么想着,在计划里增加了打听姚芹和云破军感情情况的萧虎京正常地告知了北疆人关于疫病和孩童刺客的消息。 姚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原本嘲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一瞬间仿佛梦回自己 进行人道主义援助工作的那些年。 姚芹一直认为,如果真的有神罚,所有不顾孩子的生命健康的势力成员都应该第一个被神收割生命,但是可惜这世上并没有神罚,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无所顾忌。 “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他们和你们混为一谈的。”姚芹承诺着,又说道:“如果有可能,你们还是要尽量制止他们这些行为,毕竟比起伤害到我们,他们这样更可能伤害的是你们匈奴自己的百姓。” 萧虎京沉着脸点头:“我们已经在想办法预防了。” 姚芹看了萧虎京一眼,笑了笑说道:“为了感谢你们告知这些消息,我会赠送你们一点礼物,应该对你们的预防工作有一些作用。” 萧虎京听闻,眼睛就是一亮:“那就要多谢姚元帅了。” 姚芹点点头:“不必客气。” 说完,姚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深受汉学影响的萧虎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端茶送客,连忙说道:“那姚元帅您接着忙,我这边先不打扰您了。” “慢走。”姚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说道:“破军帮忙送送虎京。” 姚芹喊的亲热,萧虎京脸上也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完成了这一次会面。 等萧虎京走后,姚芹才稍微放松一点,忍不住骂道:“匈奴贵族可真是丧心病狂!感情要当人体火作弓单的不是他们自己!还搞什么疫病战争,也不怕自己喝了有病的水,草原那地方岩石层又不多,地下水过滤可不一定保险!” “所以放任他们自己作死不就好了吗?你怎么还打算送给萧虎京东西?”莫子焘非常不解。 不仅不解,莫子焘还不赞同,毕竟送东西给匈奴也是一笔支出啊!北疆哪里来那么多钱?! 姚芹却摇头说道:“在你看来,那还是匈奴人,但是在我看来,那是我华国匈奴族啊。” 姚芹心想,我救的是匈奴人吗?我救的是我未来的劳动力啊! 薄采其和莫子焘表示不理解。 薄采其和莫子焘感到大受震撼。 直到云破军送完萧虎京回来,两人还不断地和云破军分享姚芹刚刚说过的话。 汝听听,姚芹说话人言否? 不说人话的姚芹意外没有收到云破军的反对。 云破军对于匈奴老百姓并没有特别大的意见:“咱们汉人还有被抓过去当农奴的呢,别到时候伤了自己人。”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找姚芹确定:“南下劫掠杀害百姓的匈奴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对吧?” 姚芹点头:“我们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云破军听闻后点头:那就行,要求就这么一点儿! 放心之后的云破军不禁想起刚刚自己送萧虎京的时候他说的话。 “你们两夫妻,看起来感情确实不错,夫妻和睦啊。”萧虎京貌似感慨,实际上在打听云破军和姚芹之间的关系。 云破军虽然不解,但 是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得罪不起姚芹被迫睡榻的故事,听到萧虎京的话,只是敷衍地说道:“怎么,难道都觉得我会和姚芹你死我活不成?” 云破军这话说了,萧虎京更觉得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要知道萧虎京其中一个计划就是通过挑拨姚芹和云破军之间的关系获得想要的情形,一看云破军和姚芹的夫妻感情比预料中的好很多,萧虎京可坐不住了,一出门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什么?你说小将军和姚元帅的感情?他们两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就是啊,两人青梅竹马,志同道合的,能有什么不好的?” “我在京城都听说了,姚元帅当初不知道云小将军的死活,都愿意嫁给他,如果这都不算感情好,怎么才算啊?要生死相随不成?” 听到大家这番言论,萧虎京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把姚芹和云破军的关系想的太复杂?这两人就是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姚芹才要嫁给他?和为了掌权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想着,萧虎京又找到了能够说服自己的证据。 有军事爱好者和萧虎京吹水的时候说道:“当初姚芹要是不喜欢云破军,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去争权夺利就好了啊!也没人知道她是女人,不影响的,她不就是喜欢云破军,所以才嫁给他的?” 这么说着,对方还分析了一下姚芹的实力与其他人实力的对比,佐证作为姚芹大可以自己造反的证明。 萧虎京算是被忽悠瘸了。 听到对方的话,萧虎京真实的相信,姚芹会嫁给云破军,是真的因为爱情! 为此,再次看到云破军的萧虎京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你们要一直这样才行啊!” 进化为两人CP粉的萧虎京觉得,如果这两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么自己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爱情了! 莫名被祝福的云破军:“……谢谢?” 咋回事啊小老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5 章 一头雾水的云破军送走了萧虎京。 现年二十多岁的云破军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当不明白一个人的话的时候,好奇心不要太强,不然就很可能有悲惨的事情发生。 这是云破军给姚芹做了一小段时间的护卫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当然,血泪是别人的,经验是自己的。 云破军就眼看着很多人因为不明白姚芹说的是什么,因为产生了好奇心,被姚芹再次加压,陷入无尽的加班地狱。 为此,云破军错过了得知自己和姚芹有多么恩爱的民间传闻。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啦。 送走萧虎京之后,云破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陪同姚芹见姚家人。 南朝皇室被海盗当作了傀儡,但是白莲教正好能够废物利用对付他们。 白莲教这事被薄采其揽了过去,但是姚百里和姚千里只能姚芹自己处理。 别人不知道姚家人在姚芹心里的地位,轻不得重不得,总归是不好下手。 于是姚芹不得不在百忙之中处理姚家这件事情。 在姚芝确定有小势力打算将姚百里、姚千里送来北疆讨好姚家人的时候,姚芹就已经和姚万里谈过了。 再者,对方千辛万苦找到姚百里和姚千里,并且将他们送来,究竟是讨好北疆,还是有什么目的,都不好说。 最常见的,就是让手下人和姚家人多翻嫁娶联姻,这样以后姚芹要攻打他们,一方面有消息来源,另一方面投降后有人帮忙给姚芹求情。 不常见的,给姚百里和姚千里一家灌输一些错误的观念,让他们好好闹一场,牵扯姚芹的精力,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没啥好处燕太子丹都让荆轲刺秦王,搞不好就有和燕太子丹一样脑子不好使的人呢? 说到底,姚家真的和姚百里、姚千里有感情的人只有姚万里一个,姚芹的父辈见都没见过这两位伯伯,能有什么感情? 所以,姚芹最需要确定的,无非是姚万里的态度。 这一次交谈,云破军并没有参与,是姚芝、姚苍陪着姚芹见的姚万里。 看到三个孙子孙女过来,姚万里稀奇道:“什么风把你们三个人一起吹过来了?” 姚芹给了姚芝一个眼神。 苦逼的·一直被姐姐压榨·但是没办法反抗·不想出头·不得不说话·弟弟·姚芝扯出了一个笑脸,告诉姚万里:“爷!好消息,你大哥二哥被找到啦!” 姚万里差点从自己没有扶手的摇椅上摔下去,凭借矫健的身手稳住之后,声如洪钟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啥玩意儿?我哥被找到了?!” 姚家三个小辈都没忍住揉了揉耳朵:爷爷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说话声音和打雷一样啊!不能轻声细语一点吗? 心里抱怨着,姚芝还是很肯定地回答了姚万里的问题:“没错,你亲哥,我大爷爷二爷爷,被人找到了,现在已经送上路了,估计过不 了多久就能和你团聚。” 姚万里一脸震惊。 姚苍不解地问:“爷,你不高兴吗?” 姚万里回答道:“我高兴是高兴,但是我哥他们不是应该都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听到这话,姚芹不解地问道:“爷爷你是怎么肯定他们应该死了的?” 姚芹这时候已经在想,古代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冒充皇亲国戚了?是仗着现在没有DNA鉴定吗? 姚万里是真的不明白:“我当官之后,每年都派人去我老家打听消息,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我哥他们要是活着,没理由不拖人带信回老家打听其他亲人的消息啊?” 这么说着,姚万里又解释道:“当年我往南边逃荒的,听村里回来的人说,我爹带着我哥他们往东北逃的,后来才听说那边也糟了灾,他们两又没了消息,合理推断,都应该是人不在了。” 紧跟着姚万里说道:“就是人在,现在也应该在咱们的地盘里面啊!他们是在哪里被翻出来的啊?”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还是问问您孙子吧。”姚芹说着,看向了姚芝。 被大家一起注视着,姚芝皱眉:“这个还真没打听到,不过对方那势力明显在老家的西南方向啊,和东北南辕北辙。” 听到姚芝这个说法,姚芹也觉得奇怪了。 奇怪了的姚芹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爷爷,不管怎么说,大家团圆了是好事,就是咱大爷爷二爷爷性格如何,您知道吗?” 闻弦歌知雅意,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姚万里就是再傻也锻炼出来一二了,更何况如果傻的话,姚万里也不可能从一届屠夫变成武官。 所以在听到姚芹的话之后,姚万里就表态了:“你放心,你两个伯伯都不是什么强势的人。” 姚苍作为大哥,被姚芹喊来一起见爷爷,自认为是有一份责任在的,见状提醒爷爷:“爷爷您和大伯二伯分离的时候,他们还听太爷爷的话,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做了很久的一家之主了,性格变得强势了也说不定。” 姚万里点了点大孙子,笑道:“你小子不老实,不过爷爷我说了他们不强势,就是不强势。” 一听姚万里这话,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如果他们干的事情姚万里觉得不合理,姚万里根本不会给他们撑腰,没有姚万里的妥协赞同,他们想要强势,也强势不起来啊。 听到姚万里的保证,姚芹此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于是问这姚万里说说笑笑:“说起来,爷爷您也几十年没有见过兄弟了,当初太爷爷带着大爷爷二爷爷他们逃荒,想来他们也知道太爷爷太奶奶埋葬在哪里,咱们可以想办法给两位老人家迁来这边的风水宝地,也方便以后家里人祭祀。” 听到姚芹的话,姚万里很是赞同:“是这个道理,那就要麻烦你们几个多操操心。”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爷爷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寒碜我们啊?”姚芹笑。 姚万里嘿嘿一笑:“我就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姚芹:“那您还是客气着吧!”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姚万里不客气地把三个孙子孙女一起赶了出去。 等孩子们都笑闹着跑走之后(),姚万里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皮?()_[((),和万大妞说道:“老婆子,咱今天有好消息,能喝点酒不?” 万大妞本想制止,但是转念想想,老头子也有四十年没有见过家里人了,虽然不知道这次找到的人的真假,但也是一个盼头,还是别让他扫兴吧。 这么想着,心软的万大妞找出了一点钱来:“就半斤,不准再多了!” “好嘞!”姚万里高兴地答应着,拿着钱自己溜溜哒哒地去买酒了,嘴里还哼着很多年前姚芹哼过的歌:“咱们老百姓儿啊,今个儿真高兴儿啊~” “这老头子!”万大妞笑了一句,然后扭头去给他买了点下酒菜。 在姚家其他人的担忧和姚万里的翘首以盼下,姚百里和姚千里终于来到了京城。 他们来的那天,除了姚芹和几个在重要职位的姚家人没来,其他人都陪着姚万里去接人了。 接人回来之后,就是家里的晚宴。 姚芹几人虽然可以因为公事不去迎接,但是晚宴不参加就不像话了,所以在知道姚万里没有认定两人是假货之后,姚家人全都到了家里和姚百里、姚千里一家人一起吃饭。 姚芹进门,还没见到两位伯爷爷,就被站在门口的姚蔷堵住了。 “怎么了?”姚芹奇怪的问。 一起回来的姚芝也忍不住关心道:“你不会又惹奶奶生气了,不敢进去吧?” “哥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这样了好不好!”姚蔷跺了跺脚,“我是有事和六姐说。” “什么事一定要在门口说?”结伴回家的姚家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大家不禁开动脑筋:“不会是这两家人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给你气受了?” “你发现了他们不对劲的地方?” “你戳穿了他们是假货?”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姚芹忍不住说道:“你们别插嘴,赶紧听小蔷薇说。” 被家中兄姐注视的姚蔷微微红了脸,对着姐姐说:“姐,我以后能不能不嫁人,改成在家里招赘啊?” “啊?”姚芹不理解,这和姚千里姚百里有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在这时候说这话。 姚蔷嘿嘿一笑:“大奶奶和二奶奶她们真的过的好快乐哦!大爷爷和二爷爷超级听话的!我也想要招赘,体会一下当家作主的快乐!” “啥玩意儿?”晚归的姚芹一行人惊讶不已:“你的意思是,大爷爷和二爷爷当了赘婿?!” 姚蔷狠狠点头。 姚芹忽然想起姚万里说的那句话:你们大爷爷二爷爷不是强势的人~ 姚芹不禁喃喃:“老头还有看人这么准的时候啊。” 心有灵犀的姚芝立刻明白姐姐在说的是什么,不禁心有戚戚:咱爷可真有几把刷子,能识人!!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6 章 能识人的姚万里此时坐在堂上,脸都是绿的。 自从自家孙女当了北疆的元帅,姚万里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谁说女子不如男。 在女性地位大幅提高的北疆,姚万里大体是认同男女平等的。 但是他认同的是男女平等,不是女尊男卑啊! 看看自家大哥二哥,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看到给妻子倒酒剥花生壳的大哥二哥,如果不是那张刚长了一点皱纹的脸和印象中青少年时期的大哥二哥一模一样,姚万里都不肯认这是自己兄弟:哪有这样伺候妻子的? 姚万里看着只觉得辣眼睛,万大妞却觉得辣心。 想自己和姚万里成婚几十年,这老头子什么时候给自己剥过花生啊? 万大妞不由清了清嗓子。 姚万里皱着眉头看向大哥二哥,没有注意妻子的动静。 万大妞再次清了清嗓子。 姚万里依然没有反应。 万大妞忍不住了,直接在桌子的遮挡下,扭了姚万里大腿一下。 “斯!”姚万里终于反应过来。 姚万里不由奇怪地看向万大妞:干什么扭我? 万大妞: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年你流落我家的村子,我爹娘可是把我嫁给你了,结果你看看,人家都知道伺候妻子,就你和个大爷一样! 万大妞看到男人那清澈的愚蠢眼神,知道他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不由给了个白眼,不折腾了。 徒留姚万里满心茫然:这是怎么了? 没有眼力见的姚万里只能独自承受妻子的不开心,还强撑着和大哥二哥社交。 “当初我让人回家打听消息,都说大哥二哥你们跟着爹往东北方向走了,怎么去了西南方向?”姚万里是真的好奇,如果不是因为方向错误,没准自己早几十年就找到家里人了。 听到姚万里的问题,姚百里笑了笑:“我们一开始跟着爹往东北走,没走多久爹就发现水源越来越少,当机立断改了方向回头,一直走就走到了四川,但是四川那边不接受流民,我们不想回去,所以就进了山。” 姚万里点头,点完之后又好奇:“然后怎么……” 姚百里清楚的知道姚万里的问题是什么,虽然弟弟没有问完,但也替他解惑道:“一开始的时候,是千里被他妻子看上了,我们全家就被土司城接纳了,于是生活在那里,隔了两年我才和你丧夫的大嫂在一起的。” 说完,姚百里解释道:“你大嫂她们那里,都是母姓氏族,当年逃难的时候你原本的大嫂就和她爹娘一起跑了,所以后来我就改嫁给了你现在的大嫂。” 是的,是姚百里改嫁,不是姚百里的妻子改嫁。 姚百里和姚千里当初跟着亲爹逃难,为的就是有一口饭吃,姚千里被女土司的女儿看上了,觉得他长得白眼睛大,娶了他,姚家生活档次直接跃升,所以根本没有什么 不情愿的情况,家里人非常开心地吃起了软饭。 女土司的女儿不止一个,这个傻乎乎的当不了继承人,也就乐意随着她,她愿意的话,姚千里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姚百里有婚史,不如姚千里清白,不然没准姚百里也第一时间被抢回了家。 姚万里在听两位兄长诉说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姚蔷正在找姚芹哼哼唧唧地争取自己招赘的权力。 “姐你都说了男女平等,那男人可以娶老婆,女人也可以娶丈夫吧?” “不是不让你娶丈夫。”姚芹说道,“是不让你找奴隶!” 姚芹说着就好笑道:“你那些要求,哪里是找丈夫啊?你是要贴身伺候的小厮呢!” 姚蔷有些不服气,忍不住说道:“可是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就是这样的啊!” “什么?大爷爷二爷爷平常都是这样的?!”大家听到都非常惊讶。 “是啊!他们现在都是这样!我都亲眼看到了!”姚蔷说道:“还说土司都是这样的。” 一听到土司这个词,姚芹就觉得自己明白了。 土司是什么,是少数民族啊! 难怪小蔷薇说什么入赘的问题,有些少数民族,人家就是母系氏族。 于是,大爷爷二爷爷在房内普及,姚芹则是在房外和大家普及了一下母系氏族的传承方式。 “要是我们生在母系氏族就好了!”姚蔷忍不住说道:“到时候我也娶十个八个丈夫嘿嘿!” 姚芹白了姚蔷一点:“你也就想这些没用的!” “就是就是!”姚芝附和。 姚蔷立马对姚芝说:“七哥你对我客气点,不然我要把你嫁给别人当小妾了!” 姚芝: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云破军不禁感慨:难怪姚芹这么离经叛道,这姚家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啊! 幻想把兄弟嫁出去当小妾,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啊?云破军不理解,云破军大受震撼。 姚芹则是笑出了声:“你到时候还真不一定能把姚芝嫁出去。” “为什么啊?”姚蔷眼珠子一转:“难道是因为他不够强壮,看起来不好生养?” 这下子大家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有的哥哥甚至笑得很大声。 姚芝黑着脸:“姚!蔷!薇!” “别气别气!”姚芹劝说了一句,又对着姚蔷说:“到时候你可没有权力把你哥嫁出去,反而你哥能决定你究竟要娶哪些男人。” “为什么啊?”姚蔷不理解:“不是说母系氏族吗?” “母系是母系,但是是母系舅权制。”姚芹解释道:“在这种部落里面,一般女性是处于神职的位置,而她们的舅舅、兄弟才是实际的掌权者。” “那舅舅和兄弟不成婚吗?” “走婚制。”姚芹回答道:“也有不成婚的,就是去外面和其他部落的女孩子们春风一度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幻 想的场景都不会出现。”姚芹给了定论。 房间内,姚百里和姚千里也回答了姚万里的问题。 “以前在城里,女性继承人都是神婆,大家的舅舅或者兄弟会好好治理城池,但是自从天下乱了,西南王为了拉拢咱们,给了很多好处,也养大了舅舅的心,现在掌权者是我妻子的表弟,他想要把土司城传给自己的亲儿子。”姚百里说道:“为了保命,我和千里带着妻子孩子跑了出来,这才被发现,也才知道三弟你不仅当了官,还生出来这么一个能耐的孙女。” 这时候,姚芹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这么个消息,姚芝立马敏感地问:“和你们这个弟弟一样想法的地盘多吗?有乱起来的吗?西南王是怎么处置的?” 听到姚芝这些问题,姚百里和姚千里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姚芹不禁追问道:“大爷爷二爷爷你们平时和周围的土司城都没有联络的吗?” 姚百里和姚千里两人颇觉羞愧。 两人的妻子维护他们,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外出交际和管理工作都是舅舅完成的,他们两并不能参与,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听到这话,姚芝颇为遗憾:“我还想着,要是西南乱起来了,我们还能捡个便宜呢!” “他们不知道,但是我们还是知道一点的。”姚千里和姚百里的妻子对视一眼,连忙补充道。 姚芝眼睛一亮:“大奶奶二奶奶,咱们细聊!” 姚芹放任姚芝带着俩人细聊,自己却看向姚百里和姚千里。 “两位爷爷,现在也算是一家团聚,日后就好好在京城住下来,没事和我爷爷串串门,享受一下京城的退休生活。”姚芹笑了笑:“也算是福祸相依了,如果不是因为土司城内的动乱,也许您二位和我爷爷还没办法团聚呢。” 听到姚芹这话,姚千里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只是要麻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姚万里连忙说道。 姚芹也发出了邀请:“两位爷爷尽管在这边住下来,我们以后对西南方面,还有问题要请教你们呢?你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姚芹这话让人听着心里舒服,知道自己是有用之身,姚百里和姚千里的心理负担也小了不少。 说实话,当初姚百里和姚千里听人说姚万里发达了,第一时间脑海里并没有打算认亲的。 想也知道,兄弟几人四十年没有见面了,姚万里更是从小就被亲爹送出去当了学徒,兄弟三人忽然见面,能有几分感情? 总不能因为弟弟发达了,就赖上他吧? 可是姚百里和姚千里也没有办法。 几人从土司城逃出来之后,就断了收入来源。 大家为了逃命,带出来的东西也不多,就是典当度日,也没办法撑多久。 可是没有自己的土地,姚百里和姚千里也没有多少技能,就算识字,离有本事的读书人也差远了,给人写书信这种事情都有人长期进行,占了好位置不说还有老顾客,姚百里和姚千里又抢不过,两人琢磨着,自己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为了讨生活带着儿子孙子们去码头上扛大包吧? 恰好这个时候,当地小势力找到了两人,告诉他们:你们兄弟发达了,我们送你们过去和兄弟团圆,你们到时候给我们多说说好话啊! 姚百里和姚千里一合计:得了,老了老了,还是要靠弟弟一回,先投奔过去,好歹弟弟发达了,随便给儿子孙子找点工作,只要能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就好了啊! 于是,当叙旧结束之后,姚百里和姚千里就求起了工作。 听到两人这“唯一”的请求,姚芹淡定道:“不急,你们全家先上个扫盲班吧!” 啊? 在北疆,没有一个扫盲班都没毕业的人能够拿到正式的工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7 章 安顿好姚家人之后,针对匈奴的灭国战争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云破军出征前,云灭国小朋友挥舞着她的“大刀”说道:“都说是灭国战争,难道不应该等我长大了去灭了他们吗?” 云破军不由好笑地问道:“那你哥还叫灭奴呢,他不也没参加灭匈奴的战争?” 云灭国小朋友一挥手:“别提他那个乐不思蜀的叛徒!也不知道爷爷和爹给了他什么好处,这就丢下被伤害的奶奶和娘不回家了!” 听到云灭国小朋友的话,沈芙芷一把抱住她:“还是我孙女知道心疼我,生儿子有什么用啊?” 被沈芙芷抱住的云灭国小朋友正在接受亲妈的瞪眼: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小朋友往往更能感受到家中的食物链,沈芙芷小朋友就是,她头一扭,没看亲妈,把脑袋塞到奶奶怀里去了。 观看了这场大戏,云破军没多嘴说什么,毕竟他也是还在观察期、靠着岳父岳爷爷的面子才回家居住的没有用的儿子。 不过云破军问了姚芹一下:“也不知道灭奴现在在我爹那里怎么样了?他这是不打算回来了?虽然最后都是实践课,但是他毕业典礼也不参加了吗?” 姚芹耸耸肩:“我就是听小芝麻提了一嘴,说他过得挺开心的,估计要等大家给他补完作业,他才舍得回来呢!” 姚芹这话一说,孙氏的母爱也撑不住:这儿子真是不能要了!不知道你娘给你做作业做的多辛苦吗? 没办法,这家里的人都有正经工作,唯一没事干的就是孙氏,她儿子的作业,她做的最多,特别是财务算账,孙氏也是管过家的人,学过怎么做账看账本,于是这些都成了孙氏的作业,只有涉及新学知识,才有云破军和姚芹补上一些。 不管搁在哪个时代,云家人都算是溺爱孩子的家长了,云破军的同学要是知道,能羡慕死他们! 他们现在都在遭受衙门惨无人道的摧残呢! 应届毕业生中,有一些家里条件不错的,甚至生出了一些想法:这个官吏不考也罢! 我们做官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美好的生活吗? 那现在毕业啃老就有了啊!为什么还要损害身体健康、牺牲体力精力、浪费美好时光? 学生们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轻度体力劳动让人工作愉快,重度脑力劳动让人痛不欲生。 “不夸张地说,我奶让我帮她一起搓苞米,我干了一下午,发现好快乐啊!比算账快乐多了!” “可不是!我和我姐一起编絡子卖,好玩又快乐。” “你们不知道,我核对了好几天的单据,等有一天让我去整理档案,就是看档案之后装订,那天我都觉得快乐!我爱重复性劳动!” 姚芝打包食物路过,听到小馆子里讨论的孩子们,不禁心有戚戚:这群孩子这么年轻就认识到了这个道理,确实,轻度脑力和体力结合的工作是最快乐的工作! 如果一定要说 出比这更快乐的,那就是不工作! 手上千头万绪一堆事情的姚芝时刻想要罢工。 但是谁让现在的元帅是自己亲姐呢?在别人手下,自己罢工不干,可能会获得更好的待遇,或者被礼贤下士地三顾茅庐请回去继续干活,在亲姐手下,自己敢罢工?只会获得一顿削。 连假期都没有的姚芝只想仰天长啸,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太美丽。 同学们在这边水深火热,云灭奴是真的乐不思蜀。 云居安和云守边与云灭奴分别多年,离开的时候云灭奴还是一个会获得大人宽容的小孩子,因此两人对云灭奴的滤镜还是很高的。 加上云灭奴总体来说是个乖孩子,最起码在云居安看来,云灭奴比自家两个儿子、特别是他叔叔云破军乖多了,所以两人迸发出了极多的祖父爱和父爱。 加上云居安和云守边的领地中依然是旧式王朝模式,虽然引进了一些北疆的新技术和新组织形式,但是大家总体还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在两湖的官员看来,云灭奴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皇太孙啊! 对着皇太孙,你不捧着哄着,让家里孩子让着啊? 不仅如此,因为云灭奴的品性能力都不错,大臣们都撺掇家里的孩子和云灭奴好好交往,争取成为未来的皇帝心腹。 在这种情况下,云灭奴在两湖流域简直是人见人爱又横着走的存在。 不像在北疆,因为云破军和姚芹都不愿意给云灭奴特权,他还被小混混威胁过要交保护费——虽然后来他也没告家长,而是带着几个男同学套了小混混们的麻袋,把他们打晕了之后丢进了女厕所,让小混混们因为偷窥的罪名喜提社会改造(挑粪工)一年游。 当然,后期因为某个同学没有做好保密,被家长们知道了,有的同学被夸奖了,但是云灭奴和当事人们因为藐视法律被姚芹也罚了打扫学校厕所一年,这种事情就不用强调了。 总之,那一年让云灭奴成功地养成了厌恶比谁尿的远的小破男娃们的习惯,只要看到哪个小娃敢站在两米远比拼谁能尿到坑里,云灭奴一定会让他感受一下爱的教育! 话说回来,在沈芙芷和孙氏的培养下、云破军和姚芹的修正下、老师和社会的教育下,云灭奴大体是个三观正常根正苗红活泼热心有点腹黑的好孩子。 这孩子放在两湖,那简直像是鹤立鸡群,实在是太明显了。 云灭奴过来,想要培养孩子的云居安和云守边当然不会让他傻玩,而是给了一些小事让他练手。 搁在北疆,云灭奴如果参加官吏招考进入衙门,那肯定是从基层小吏亲民官做起,别说能管理人,能不被当地人老成精的村长们反向管理就已经是有手段了。 但是其他势力的习惯和北疆不同,哪有贵族子弟当小吏的?能从五六品、六七品的小官做起,都是所谓的脚踏实地了。 比如皇朝勋贵,家中子弟只能从小武官小侍卫做起,他们这个“小武官”“小侍卫”,比姚万里当初的官都大。 姚未当初只能在南朝皇宫守朝堂门口,但是他努力了十来年才能守的门口,人家孩子吃苦受累在殿内守着,露脸的事情他们干着,风吹雨打姚未受着。 云守边一开始,就能带着一支队伍立功。 所以在云灭奴到来之后,云居安和云守边直接给了他一只百人小队,边上还有好几个自告奋勇帮着云灭奴一起干活的高官之子。 云灭奴要干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剿灭山中的土匪。 听到这话,云灭奴吐槽:“哪里简单了?山中的土匪,一百人剿灭?” 云居安和云守边听到云灭奴的话都笑了。 “你那不是有火药吗?都炸了也行啊,这有什么难的?” 云灭奴不解地说道:“不是应该先派人上去,看看山寨里有没有被掳上去的无辜人士,想办法解救他们吗?直接炸了,伤了这些人怎么办?”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守边和云居安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为什么云灭奴觉得剿灭土匪很难了。 要是要按照这样的标准做的话,一百人哪里足够?一千人都不一定行! 云居安决定要和孩子好好谈一谈:“灭奴,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北疆的实力,所以被土匪掳上去的人,能救就救,不能救,也不会因为他们平白葬送士兵的生命。” “我们要剿匪,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商道的安全,让后勤部队可以放心的送粮草,不是说为了伸张正义……这一点你要分清楚,救人是衙门和当地宗族的事情,不是军队的事情,你现在要领的是军队,不是在衙门当政务官。” 听到云居安的话,云灭奴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可是,您一直说要爱民如子,而且这里既然是您的地盘,那么地盘里的百姓自然也是责任,不管是衙门还是军队,都不应该坐视不管啊!” 云守边连忙替亲爹解释道:“也不是不管,就是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成本的问题,不可能为了几个无辜的平民,葬送我们带出来的士兵,这是对士兵的不负责,而且一般山寨的平民,就是救下来,也没几个能活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没几个能活下来?”云灭奴不解。 “山寨嘛,要么心狠手辣,不留活口,留下来的都是女人,给山寨里的男人们泄欲用的,留活口的那种山寨,一般也允许人赎买,真的被留下来的,都是家里不肯买回去的女人,毕竟已经被山贼掳上山了,失了名节,家里钱财不够就不会赎人了,否则买回来,也是送去佛堂道观家庙,或者直接勒死。”云守边说道。 “被山贼掳走又不是她们的错!”云灭奴急着说道。 “但是不肯自己赴死影响家里其他女孩的名誉婚嫁就是她们的不对了。”云守边说着:“守节烈女才会受到褒扬。” 云灭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三观不同。 “爷爷、爹,你们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云灭奴有点失望的问。 云居安本来板着脸,但是看到云灭奴不可置信的破碎样子,没憋 住(),忽然噗嗤一笑:当然不是?(),我们逗你呢!” 说完,云居安说道:“我们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上,地盘里大家就是这样觉得的,都认为很正常,我们当初打下一个山寨,正好救了几个女孩子,送回家之后,现在还活着的两个都进了庙里了。” 云守边补充道:“攻打山寨要珍惜士兵多过人质这点是没错的,不是谁都是被姚芹洗脑的士兵,什么牺牲自己帮助百姓,你要是这样干,军队会哗变的,但是有人质的话,还是能救就救吧,只是救出来之后,我们也无能为力,你在北疆这么多年,和姚芹应该学了不少东西,要不然你试试看你能不能改变?” 听到亲爹画的饼,云灭奴踌躇满志。 少年人嘛!总是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于是对这个工作,云灭奴一口答应了下来:“别的都没问题,就是一百多人太少了。” 云居安和云守边相视一笑:“你可以求助当地的驻军调兵啊,至于能不能调成功,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百多人,主要还是云灭奴的护卫,驻扎当地的才是剿匪主力。 听到云居安和云守边的话,云灭奴才发现这个工作的困难所在:“那他们凭什么听我的呢?” “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狐假虎威,不管你怎么干,就看你怎么干成!”云居安说道:“你去吧,让爷爷和你爹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听到云居安这话,云灭奴只觉得头疼。 头疼的他找到最近认识的比较聊得来的几个人,说道:“最近我爷爷让我带兵去剿匪,有没有这边土匪的什么消息,还有驻地官员的性格爱好可以告诉兄弟我一下的?” 都是少年人,云灭奴问的很直白,其他孩子相互看了看对方,最终有一个领头的问云灭奴:“您是问哪一块呢?” 云灭奴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肯定是境内所有有名道有记录有消息的土匪啊!” 听到云灭奴的话,孩子们觉得颇为头疼:“可是您要知道,咱们境内的土匪至少有个三位数,这全部的信息,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的呢?” “什么?三位数?!”云灭奴是真的惊讶了:“平时咱们是不剿匪吗?” “在王爷收复之前,这里的流民势力一个个都和土匪没区别,有些就是土匪改头换面的,王爷打败了他们,也没有杀光抓光,自然有漏网之鱼,落草为寇的更多了,一百已经是按照少了预估的数了。” 听到这话,云灭奴只有一个问题:不是,我爷爷和我爹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活,有想过我只是过来三四个月吗? 云灭奴终于发现了不对:他们难道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牵绊住我,让我留在这里不回京城?!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8 章 要说云居安和云守边没想过不让云灭奴回北疆,那是假的。 任何一个势力,起来了之后他们都需要考虑一个问题:继承人。 别的不说,云家这几代人,都是高智商+情商足够+有责任感+人品好,不管是当领导还是当丈夫,都是好人选。 云灭奴优秀,云居安父子两就更不愿意错过他这么一个继承人。 毕竟别说云破军和姚芹生不生孩子,云守边和孙氏还有没有孩子,就是有,能保证孩子有云灭奴的品质吗? 但是知道这个打算又如何?云居安和云守边进行的是一种阳谋。 你知道我们想留下你,但是你真的能放着剿匪不管吗? 从内心而言,云灭奴作为云家人,是目前最不喜欢打仗的云家血脉继承者。 不管是爷爷亲爹叔叔还是妹妹,对于对抗性活动的热情都远超云灭奴。 云灭奴喜欢的是做实验、探究新鲜的东西、和朋友一起犯傻、学习未知的知识。 他喜欢和同学一起合作搞研发远大于合作对抗式的新式蹴鞠,喜欢新式蹴鞠远大于两人对抗战争。 但是云灭奴又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和责任感的人。 为什么挑剿匪?因为知道云灭奴看不得这种情况的存在。 如果云居安和云守边让云灭奴试试领一支队伍和对方势力互相攻打,云灭奴虽然会接受,但是想要跑路的时候也很快。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爷爷和父亲都在乎地盘,就是自己跑路回北疆了,这事也会有人干。 但是如果是剿匪,那就不一样了。 按照云居安和云守边之前的说法,云灭奴很难不怀疑,如果自己不主导剿匪的工作,其他人会不会直接不管无辜人员的死活? 如果自己不主导剿匪的工作,是不是只要匪徒抢劫的是民众不是军队后勤,大家就都不管他们?或者虽然管,但是排在很后面,一直腾不出手来,都在忙着对外扩张? 如果自己不主导剿匪工作,不做好对于救出来的人员的安排,是不是很多人都要被殉节? 单单想到这些,就让云灭奴无法放弃。 对此,云灭奴挣扎了一番,只能认栽。 云灭奴认栽,就更要把事情做好。 别管怎么样,自己要无愧于心。 秉持着这种想法,云灭奴开口就是要各个山寨的详细信息,可以先从最臭名昭著的开始。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清理,拿出北疆治理草原沙漠化时一格一格种草的精气神,云灭奴不信自己就灭不完那些土匪。 提到最臭名昭著的,大家颇有共识:“如果说这个的话,那必须是黑虎寨!” “没错!这寨子简直不是人,要是有火药支持的话,咱们第一个就灭了它!” 能让高官子弟们都义愤填膺,云灭奴不由担心地问:“他们是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听到云灭奴的 话,大家连忙和他解释:“他最近掳走了一群去庙里祭拜的小姐和年轻夫人!”() 还特别嚣张,说就是他黑虎寨做的,让那些小姐夫人做他们当家的第二十八房到三十三房小妾! ⑹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说到底,就是仗着他们的地利和强弩!” 听到这话,云灭奴惊讶地问:“之前没有人收拾他们吗?” “怎么没有?但是他们在山里可以自给自足,没办法断粮断水,他们山形难以攀登,守住两条小路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还有强□□,制作了强弩收小路,我们强攻都攻不下来!” “不是?”云灭奴不理解:“就算他们有地利,干什么要干这种引起大家注意的事情?为了那些夫人小姐?” “那他就是为了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想要炫耀!”大家说道。 “这个逻辑说不通。”云灭奴摇头道:“他劫走这批夫人小姐,岂不是向我们正面宣战?生怕我们不找他们的麻烦吗?就是真的要掳人,一两个偶尔失踪的,也不会引起注意,哪怕这次真的引起注意了,也不应该留名啊。” 这么说着,云灭奴问道:“他们除了这件事情,还干过什么事情吗?” 几人对视一眼,一个人之前了解过,于是实话回答云灭奴:“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劫道的传闻,不知道是人都被杀干净了还是确实没有,除了这次抢了一群管家女眷,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云灭奴更加感觉到了不对:“咱们有办法,进黑虎寨一探究竟吗?我总觉得,这个寨子有问题。” 没人提出问题的时候,大家都灯下黑。 云灭奴这么一说,大家确实发现了问题。 黑虎寨搞这么一出,要么是他们当家的没有脑子,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按照常理推断,一个兵力比不上大军的山寨,怎么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劫持官眷,然后还报上名来,又不是傻?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又开始发愁了:“黑虎寨就那么两条小路,咱们又进不去,怎么发现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云灭奴问道:“有办法从边上爬上去吗?” 大家纷纷摇头:“一条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悬崖壁,开在山上那种小路,不可能通过的,另一条是山谷,边上一圈高山,爬上去都能要人半条命,他们有瞭望岗,以逸待劳,谁能打得过呢?”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四川盆地,让人无从下手! “如果他们能够自给自足,那就不可能是靠打猎,肯定有合适种植的地方……”云灭奴分析道。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大家纷纷点头认同。 “他们能守住山寨,还不怕丛林的野兽,人数不会太少,至少也有小一百人,这么多人的种植,要粮食、棉麻、油料、调料、蔬菜,还要养一些鸡鸭猪兔……”云灭奴说道:“这些需要的精力可不少,他们还要军事训练,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大家连连点头。 “所以,他 () 们肯定有补充物资的渠道!”云灭奴很肯定地说道。 “就算我们知道,那也没办法找啊?都是大山呢!”两湖流域可是连接着蜀地和湘南,只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没有好爬的山岭。 “不能全部搜索一遍,这样不现实,我们要找的话,还是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云灭奴很肯定地说道。 “什么地方?” “之前他们把官家女眷掳走,是谁发现的?当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况,能不能给我还原一下看看?”云灭奴问道:“我还需要问一下报案人。” 听到云灭奴的话,有人自告奋勇:“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处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大理寺干活了,我可以带人看卷宗,但是证人的话,我们要去寺庙才能找到他们了。” “那正好,可以实地勘查一番。”云灭奴邀请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空赏脸陪我一起过去看看?” 听闻云灭奴此言,大家纷纷响应。 于是云灭奴和众人约好,准备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出发,然后就跟着大理寺这位去看了卷宗。 这一看云灭奴都差点气笑了,审案人员都不用学逻辑学的吗?这案子的前后矛盾,他们就视而不见? 云灭奴已经开始怀疑真正犯事的是寺庙了,于是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都带上了自己的一百多个兵,美其名曰家里不放心,让人护送。 等第二天集合出发之后,那卷宗给云灭奴的小伙子凑近了自己的朋友:“你不知道,昨天小少爷看完卷宗,就找出了好几个说不通问题,他这么厉害,真让我怀疑之前审案的官员都是傻子!” 朋友:“有没有可能,你说的那个傻子,是我表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9 章 说坏话说到朋友表哥头上,官员之子的选择当然是,强调道:“你表哥从小就是个傻子!你小时候怎么和我嘲笑他的你忘了?” 好的,做朋友的,臭味相投,家族联姻,堂兄弟之间感情如何不知道,但是还要一致对外,表兄弟就没有这个顾忌了,回答的人肯定道:“你说的很对,我也这么觉得。” 于是,云灭奴看着一场大戏还没开场就在自己跟前落幕了。 原本听力很好的云灭奴还打算调停两人,结果发现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吵起来。 打了半天腹稿的云灭奴:好吧,人际和谐是好事。 于是,云灭奴领着一只和谐的队伍去了寺庙。 去寺庙的路上,云灭奴就觉得奇怪:“这地方距离城里有一个半时辰不止,这些年轻夫人和小姐怎么没事跑到这么远的深山老林里?” “小少爷您不知道,越是高山越出名寺,据说这里求姻缘和求子都很灵的,所以一直有年轻女性过来,我娘和我婶娘也来过这里,给我妹妹们求姻缘。”同行人解释道。 听了这个解释,云灭奴只能摇头叹笑。 北疆之外的女孩子成婚,可真是第二次投胎啊。 哪怕家里娇生惯养,精挑细选了夫婿,但是夫婿究竟是不是良婿、婆家究竟能不能处好,也是真的需要看运气的事情。 因为人力难及,也就导致很多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求神拜佛之上。 相反,现在的北疆,除了药王庙的香火还算兴盛,其他寺庙都不太行了。 因为大家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握在自己手里,除了不能医治的疾病,所有人都知道,求佛不如求己。 这样的北疆让大家感到陌生,也让大家感到安心。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云灭奴很快带着人来到了寺庙前。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有礼。”知客僧在门口迎接几人。 “师傅有礼。”云灭奴简单地回了一个礼节,而后直接说道:“我们想要看一下当初被掳走的夫人小姐住的厢房,麻烦师傅了。”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知客僧说完,就侧身引路,对于云灭奴等人的要求好不拒绝。 路上碰到一个小沙弥,知客僧还不忘叫住他:“和主持说一下,有官府中人来调查黑虎寨一事,请主持来事发地厢房。” 云灭奴笑眯眯地看着知客僧动作,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 吩咐完这句话之后,知客僧继续说道:“记得告诉你其他师兄弟,让他们通知来上香的夫人们注意,免得被冲撞了。” 小沙弥应声而去,知客僧回头看着云灭奴,微微笑着说道:“耽误贵客的时间了。” “是我们打扰了。”云灭奴说道:“大师自在布置就好。” 说完,云灭奴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 根据这个眼色,大家其实并不知道云灭奴想要说什么,但是大概也猜测到是让大家有所动作,于是有人直 接问知科僧:“你们这出了事情,竟然还有夫人不怕事,来求佛的?” 听到这人的话,知客僧心里已经想要骂人了。 怎么的?出一次事,我们寺庙就应该香火冷落饿死不成?! 虽然心里这么骂着,但是知科僧还是给了大家一个笑脸:“官人开玩笑了,现在谁不知道王爷治下政治清明战斗力高?黑虎寨也不敢轻易出来,大家自然还是会来的。” 知科僧说话间,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厢房门前:“自从出事之后,这些厢房我们就封掉了,一直未曾住过人,也没有动过格局,上次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离开后,我们就已经锁了门。” 听到知科僧的话,云灭奴点点头,好歹有保护现场的意识,于是说道:“那辛苦您开门给我们看看。” 知科僧掏出钥匙,打开了院内的门。 云灭奴等人进去一看,就知道这里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这里的布局很是简单,正对院门是三间正房,左右两间厢房,中间的空地上两边是花圃,看过去一览无余,就是特别简单的小院样式。 虽然如此,云灭奴还是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好好看了一番,试图找出存在的问题。 看了之后,发现果然没有问题。 “黑虎寨是怎么精准地找到这三个小院的?”云灭奴问道。 因为这个寺庙的院落并不算少,这三个小院相连,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 “当时只有这三户人家在,可能是看灯火吧。”知客僧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一群土匪,晚间绑走了人?”云灭奴差点笑了出来。 你是不知道现在夜盲的比例有多高吗? 就算土匪能够经常吃肉,他们还能全部人都经常吃肉? 要不是有熟悉你们地形的人在,能这么顺利?! 云灭奴当即就冷了脸,将这些问题问出了口。 知客僧被问的一头冷汗。 “大人明鉴,我们确实没有和土匪有勾连啊?” “哦?”云灭奴不置可否。 云灭奴身边的人已经纷纷拔出刀来。 见状,知客僧连忙解释道:“真的没有!只是后来我们发现有两个僧人不见了,但是我们也确实是不知情的啊!已经都报给前来调查的官员了。” 知客僧喊冤的时候,主持出现了。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来我佛门耍威风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云灭奴回头一看,是一位看年纪大约二十多岁,仙风道骨非常好看的光头和尚。 这年头,住持都要长得好看才行吗?云灭奴给了小伙伴们一个眼神。 小伙伴们:不然你觉得这么偏僻的寺庙是怎么火起来的?就是说求子和姻缘准,也要一开始有人求啊! 云灭奴秒懂:住持的脸就是吸引香客的第一生产力啊! 这家伙就是在北疆,寺庙也能香火旺盛啊! 知客僧看 到住持到来,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住持,这几位施主来查之前黑虎寨的案子。” 住持点点头:“你先去忙吧,我来为几位施主解疑。” 说着,住持看向了云灭奴。 云灭奴虽然被住持的颜值震撼了一下下,但是他毕竟是个少年直男,男人的颜值对他影响不大,反而是回过神来,想起他刚刚说的耍威风的话,心里颇为不爽。 不爽的云灭奴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想法,秉持着公正的态度说:“你们寺庙,确实是疑点重重,我只是追问,又何来耍威风一说?” “如果是追问,施主又何必动刀动枪呢?”住持说着:“对于佛祖,岂不是不敬?” “我听说佛门也有怒目金刚,以杀止杀,可见佛祖也同意对于坏人的处罚,又何谈对佛祖不敬?” 住持一听,知道遇见对手了:这小子嘴皮子可真利索啊! 遇见对手的住持最终决定,还是别和他纠缠,尽量把他打发走吧。 这么想着,住持说道:“但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施主就是再逼问,也没有更多的结果,又何必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呢?” 听到住持的话,云灭奴微微笑道:“您说的确实有理,我们去山道上看看,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云灭奴向大家示意,让大家随自己离开。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有人刚想问,就又听见云灭奴说话。 “哦,对了,忘了说,住持您可真是精研佛法,帮助了不少人,难怪这里求子这么灵了。”云灭奴意有所指地说道。 能到云灭奴身边混的,就没有傻的,就是没那么聪明,亲爹亲爷爷至少也有聪明人,耳濡目染,一听云灭奴这话就感觉到不对,一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住持身上。 被这群人看着,住持差点没维持住自己悲天悯人的表情。 “还磨蹭什么?赶紧走吧!”云灭奴催促道。 大家一脸吃到瓜的表情,纷纷跟着云灭奴离开了寺庙,往案卷中记载的土匪撤退方向的山道走去。 等离开寺庙一段距离了,才有人忍不住和云灭奴八卦:“小少爷,您说的帮助不少人,是我想的那个吗?求子灵验?” 云灭奴斜眼:“你想的是哪个啊?我又不知道你想啥。” “就是他是不是那啥……身体力行,帮助虔诚的香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八卦的精光。 云灭奴好笑道:“你们看什么看,也不怕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我家人又没来求子过,这不是知道和我无关,才想要知道吗?” 云灭奴不得不说道:“嗯,我想的和你们想的,应该确实是一件事情。” 听到云灭奴这话,大家都快沸腾了。 “真的假的?!” “好家伙!这和尚真是有点东西啊!” “小少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云 灭奴略带尴尬地指点大家:“你们没注意到他衣摆有一道红痕若隐若现吗?看起来像是胭脂,他手指也略微泛红。” 听到这番证据之后,大家吃瓜的劲头更加足了:“所以他来见我们之前还在帮助虔诚的香客求子?” “也不知道是谁啊!要是那几个家里的,嘿嘿。”有人猥琐一笑。 云破军无奈说道:“你们想什么呢,应该不至于,你们家里的人都有多少丫鬟婆子小厮伺候?和你们差不多等级的也不会少,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封口,所以他有关联的肯定是一些小商人、小地主、小官家里的女眷。” 这么说着,云灭奴又解释道:“我一开始还觉得那个知客有些心虚,怕我们严查,可是那房间里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看到主持我就知道了,他是怕我们查出来他们都怎么帮人家求子,顾忌这寺庙的和尚,长得好看的都不太清净。” 有人怂恿云灭奴:“小少爷,这事咱们就放过吗?不应该把他们抓起来……” “我们是军队,人家男女双方你情我愿的,就是道德问题,要是你看不惯想要伸张正义,回去散播消息就是,我们没必要这时候抓人,关键还是黑虎寨啊!” 云灭奴这话说出来,大家都认可,但也叹息:“可是这黑虎寨依然毫无头绪。” “怎么没有?”云灭奴指了指面前的路:“这不就是头绪吗?” “小少爷您又看出来什么呢?”大家好奇地问道。 云灭奴很肯定地说道:“这条路,不管是扛着、抱着还是背着,都要很厉害的人才能带人过去,所以别的地方不说,这一段路,那些失踪的女人绝对是自己走的!” 掳走这个说法,实在是存疑啊。 听到云灭奴的话,众人大惊失色。 “她们怎么可能自己走呢?”有人问道。 “难道是土匪拿刀威逼的?”有人猜测。 “这段路,但凡腿软一点就过不去,不信你去爬一下试试。”云灭奴非常肯定地说道:“这里绝不是轻易过去的,甚至还要提前有所锻炼,才能在别人搭把手帮助下过去。” “可是,这不合理啊。”有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行动快的自己去尝试了。 这一尝试就发现,这段路如果不手脚并用,确实爬不上去,而且即使手脚并用,踩空的状态下也容易摔下来,再联系到当时是黑夜,就是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认云灭奴提出的确实有可能。 “可是,她们几个人为什么要装作自己被黑虎寨劫走啊?” 云灭奴思考了一下,问道:“她们和丈夫关系如何?和娘家关系如何?有没有被欺负的可能?” 云灭奴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这事大家真不知道。 倒是有一个人犹豫地说道:“我好像听我妹妹们八卦过,说她们看到刘家小儿媳胳膊上都是青紫,怀疑她被打了,我当时还心里笑了我妹妹她们,想着这也许是床第之间没注意力道,但是也不好和她们那群小姑娘说。” “你妹妹竟然会和你说这种话题?”众人惊讶打趣。() 哎呀,哪里跟哪里啊,就是她们几个小丫头八卦,在义愤填膺地骂刘家人,我路过听见了。那人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可别说是我妹说的啊!我妹可还没定亲,要是这消息传出去了,我要找你们几个人负责的!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这话一说,大家立马拍胸脯保证,不给对方塞妹妹提供机会。 “好哇!有你们这么嫌弃我妹妹们的吗?”那人假装生气。 云灭奴看着有点不解。 边上有人悄悄和云灭奴解释:“他妹妹们出了名的家里宠着,他姐姐之前和姐夫吵了两句,然后哭着回家,他爹和他哥揍了他姐夫一个月,见到他姐夫就拉着切磋一顿。” 听到这话,云灭奴忽然想起了自家婶婶的姑姑堂姐们。 如果她们受了欺负,顾忌不需要亲爹亲哥动手,自己就能把丈夫揍一顿——这武力值已经成为了云灭国的目标了。 云灭国小朋友现在努力练武就是为了防止以后打不过丈夫…… 走神了一会儿,云灭奴回过神来正色说道:“我们现在回去打听一下,你们记得问问自己的娘亲妻子和姐妹,如果确实是我猜测的这样,这可能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出逃,而不是黑虎寨悍然掳人。” “诺!”众人全部答应了下来。 三天后,云居安看到云灭奴,好笑地说道:“怎么,我们小神探回来了?” 云灭奴无奈地看着爷爷:“我就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很大的猜测。” 然后小伙伴们去打听,发现这些女孩子可能真的是为了逃出火坑,所以策划了出逃。 已婚的三位年轻夫人,两个夫君都有动手的习惯,甚至后来云灭奴找云居安批准去查,还发现了被打的伤痕累累的丫鬟,另一个则是据说床第之见有不良的爱好,这个消息还是逛青楼的纨绔偷偷告诉云灭奴的,说是青楼里的姑娘们说的。 至于几位未婚的小姐,一个是寄住的一表三千里的表小姐,被表哥动手动脚,一个是计划被家里送去给上官当填房,但是上官的年纪足够当她爷爷了,还有要嫁给有花柳病的男人的,有定亲了的,也有还没定亲的,这把就一起跑了。 现在这些人还在不在黑虎寨都说不定,搞不好还是黑虎寨给她们背了锅! 这个案子查出来,加上对主持送子的正确判断,云灭奴一下子拥有了一个外号:小神探。 云灭奴:如果尴尬羞耻是我的宿命…… 虽然尴尬又羞耻,但是云灭奴没打算把黑虎寨作为自己的第一目标,换了目标让人帮忙收集信息之后,云灭奴专门来找云居安可不是为了被他打趣的。 “爷爷,北疆的经验可以证明,女人也能够做很多工作,现在这些女孩子能够因为不满婚姻逃走,可见您治下就没有给她们足够的保障,不管男人女人,作为领导,有用就好,为什么不学着北疆,解放劳动力呢?”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居安苦笑:“北疆能够达到现在这个场面,不仅是姚芹坚持不懈的搞了十几年女学教育,还因为北疆本身就民风彪悍,很多女性上马能提刀,但是京城两湖江南等地,实际情况不一样啊!” “我们现在还要依靠男性士兵攻城掠寨,女人自己也站不起来,又怎么能为了她们伤了根基,惹来男人们的不满呢?” “爷爷您尝试过吗?给过她们机会吗?如果都没有的话,又怎么能说她们是自己站不起来呢?”云灭奴反驳道:“这些反抗的女性,难道不是自己站起来的吗?” 云灭奴说话的时候,组织大家一起逃跑的领头人说道:“我们想要活得像个人,就必须要去北疆!” “北疆?那里冰天雪地……” “只有在那里,女人才能够读书、能够科举、能够当官、能够当个人!”领头的女孩子掷地有声。!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0 章 姚芹此时正在听最新的人口报告。 “今年以来,我们辖区内女性人口上涨幅度远高于国内平均水平,达到了国内其他势力平均水平的三倍,一方面是生儿生女都一样的思想已经开始深入人心,女儿L能养老也成了大家能够接受的观念,女婴的弃婴率直线下降、入学率快速上升,另一方面是有很多具备一定知识水平的女性来从其他地方来到北疆,女性人口净流入值极高。” 听到这段话,姚芹笑了。 “外交那边没有被人找麻烦吗?”姚芹问道。 听到姚芹的话,外交司司长苦了脸:“元帅您也知道啊!人家找我们抗议很多次了,说北疆有人掳掠他们当地的妇女。” “什么掳掠?!”大家听完都嗤笑:“这都是他们自己不做人,逼着人跑来我们这里的!” “我们知道是这样,但是也没办法说是他们不做人啊!外交不是这么交的!”外交司叫苦。 “你打算怎么解决?”姚芹问道。 “我让我们司郭副使去和抗议的人好好说说,他一直解决的挺好的。”外交司长说道。 “好你个滑头,叫苦叫得厉害,结果都交给人解决了!”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郭副使这个人,只要没有注明是郭谁谁,指的就是郭奉圣。 要让姚芹说,郭奉圣当初被流放到北疆,也是倒了大霉了。 作为一个贪污受贿人员,他当初但凡去个其他地方,只要熬过初期,现在不说大富大贵,也能顺心如意地过日子。 姚芹不怀疑以郭奉圣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些。 但是他偏偏来了北疆。 北疆将军云居安最讨厌这种人,更别说郭奉圣涉及到的还有北疆的物资…… 在郭奉圣一家想要赖上云守边之后,云居安就打定了主意不打算给他们什么好果子。 于是,一开始出使匈奴,而后出使北方、西北小国,郭奉圣也就是见风使舵和拍马屁的本事炉火纯青,不然都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也是这多番出生入死,才让郭奉圣赎买了自己的罪名,成了一名低级官员。 等云居安下台之后,发现郭奉圣好用的姜国公继续了云居安的使用方式。 时至今日,郭奉圣已经是出名的,哪个人难解决就让他上的劳模典范。 要不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郭奉圣早就挂印而去,投奔自己大女儿L了! 说到这里,郭奉圣就觉得自己很冤。 那年头,南朝做官的有几个不贪的?不说别的,就是大权在握的薄采其,当年在南朝当官的时候,不也和同僚们一样收下面地方官员的孝敬吗?他觉得那钱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和贪污受贿得来的?装什么圣人君子啊! 他当年要是不收,他连饭都吃不饱! 郭奉圣这番抱怨也曾经传到过姚芹的耳朵里。 姚芹不用猜测,就知道是想 要取代薄采其的人们推波助澜的。 当时,姚芹有给予表态,如果只是在官场和光同尘,收一些孝敬,那么可以观其后效,如果是主动伸手,那么即使已经赎罪,也终身不得担任北疆高级职位,如果不仅主动伸手还各种构陷逼迫,哪怕已经有足够的惩罚,比如流放等判决,也不能再担任官吏。 这番决定主要是为了保住北疆的不少中坚力量。 要知道,当初北疆通过姚芝和赵辅季等人收揽流放人才的时候,不少人才的罪名都有收受贿赂,实际上也是南朝普遍存在的现象,在没有知名清官的这几十年,没有当官的没收过。 说句不好听过的,姚未给皇宫正殿守大门,都有孝敬收呢,真这样规定了,原本南朝所有官员都不能用了。 最起码姚芹的爷爷叔伯亲爹都要下台。 过往已经是如此了,姚芹认为,关键还是要看动机以及为了钱财做过哪些事情。 这番决定保住了薄采其,也让郭奉圣再怎么奋斗,都是一个副使顶天了,毕竟正使已经是高官们挂职了。 这就让郭奉圣非常想要躺平,可是上官又不让他躺平。 于是这种情况下,郭奉圣过得实在是不算太好。 姚芹不太在乎郭奉圣过的怎么样,在得知女性人口增加,并且能够解决其他势力的抗议之后,姚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当天晚上,姚芹还特地和云破军一起喝了两杯小酒,美其名曰给他饯别。 云破军看到姚芹那样子就想笑:“你怎么这么高兴啊?这么在乎女性人口?” 姚芹白了云破军一眼:“你不知道,母亲和儿L童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要不然人口倒退,我看你着不着急!” 姚芹心想,你是没见过,因为社会集体意识不做人,引发的东亚低生育率问题。 “人口增加,确实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情。”云破军举起酒杯和姚芹碰了碰,一杯酒入喉:“这搁在哪朝哪代,都足够写进历史,咱们姚元帅可要青史留名了。” 姚芹笑了一声:“我以为我占着北疆元帅的位置不让,就足够青史留名了?” “万一,我的改革没成功,人家也会在历史上记下我,我这个和吕雉、武则天一样野心勃勃的女人,居然撑着丈夫失踪在外掌握北疆军权,等丈夫回来了还不还给他,如果不把我钉在耻辱柱上,他们未来还怎么教化女人以夫为天?”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并没有安慰,以云破军和姚芹近二十年相伴成长的经验,他也不觉得姚芹需要安慰,他只是好奇:“你一直自信满满,却也想过自己会改革失败吗?” “当然。”姚芹很肯定地说道:“我完全能够想象改革失败的场景,也明白一旦我改革失败,意识形态的反扑会更加严重,甚至有人会直接盗取我的改革成果,用以巩固他们家血脉皇朝世代永传。” 听到姚芹的话,云破军不禁问道:“但是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坚持改革吗?” “你依然不打算当 女帝?不想把位置传给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愿意成为开国皇帝?”云破军好奇。 姚芹闻言又抿了一口酒,只觉得有点微醺,在回答之前,不忘夸奖云破军:“小云同志你很有意识嘛!都没问我有没有打算当开国皇后,直接问我要不要当开国女帝。” 云破军好笑地说道:“外面那些人传的,他们自己都信了,但是我又不是傻子,作为真的和你相处的人,我难道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真挚的爱情?” “我可完全想象不到你会被冲昏头脑,自己不当女帝,居然愿意辅佐我登上帝位,自己情愿当个皇后,你又不是傻子!”云破军忍不住吐槽:“他们是觉得傻子也能够执掌北疆了是吗?” 云破军的话让姚芹笑出了声。 姚芹告诉云破军:“我跟你说,我之前看过好多话本,都是女人有什么神医的本事、造物的本事、经济之能、经营之能,或者本来嫁妆就能有大片土地粮食壮丁,结果她居然心甘情愿地辅佐一穷二白的丈夫当皇帝,自己当皇后,我感觉那些写书的书生都是蠢蛋吧?哪里有那么傻的女人?” 云破军闻言也忍不住点头:“都说前事之鉴后事之师,但凡知道郭圣通和阴丽华的故事,都编不出这么离谱的话本。” “对啊!帮助丈夫当了皇帝,自己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他大权在握再找几个年轻的妃子,和刘邦一样放任戚夫人恶心吕后,然后一番争斗还不一定能让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姚芹完全不理解:“就是她被裹了小脑,习惯了这时代依附男人,也应该知道与其扶植丈夫不如投资儿L子?” 不是姚芹编,这时代的女性确实是看中儿L子远高于丈夫,一般紧张丈夫的,都是文臣那种丈夫死了儿L子没办法继承的,武勋之家夫妻关系淡漠的,妻子可是巴不得死了老公儿L子继承,自己当个老封君呢! 咱就说,当皇后哪里有当太后爽啊? 和姚芹把话题越扯越远,云破军赶紧扯回来:“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不想要血脉的传承呢?姚家也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家,我们云家更是历代儿L郎品性优良。” 云破军能够理解姚芹不想生孩子,跳出女人必须要生个儿L子的思维陷阱,云破军清醒的明白,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姚芹,生孩子死亡率和战场受伤一样高,自己也不想生。 但是云破军不能理解姚芹崇尚的没有皇帝的世界。 “就算你担心传给男性继承人会导致女性地位的倒退,也可以选择女性继承人啊?”云破军说着:“别管是姚蔷还是灭国,或者以后会有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不都可以吗?”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不难理解他的不理解。 “家天下,其实都出自人的私心,希望自己子孙后代代代能够享福,但是家天下是不可能长久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是常态。”姚芹说道:“但是我知道,有那么一群理想主义者,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子女能不能享受特权,因为他们要建立一个没有特权的社会,只要建立完成, 哪怕子女没有特权,也能够幸福平安地生活成长。()” 因为没有人有特权,所以不需要担心没有特权的子孙??()?[()”云破军重复道:“即使孩子没有能力,也不会生活的太差?” “当然。”姚芹点头:“有阶层的地方,才会担心阶层滑落。” “那个理想国,就是你来的地方吗?”云破军问道。 姚芹的酒立刻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姚芹干巴巴地问道。 云破军忽然笑了:“你别告诉我,你所有知道的,都是空想出来或者和什么隐士高人学的。” “我和姚芝打听过,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姚家不可能养得出你这种见识的女儿L,我们七岁相识,你一直都能够说出一些远超出大家认知的事物,已经有很多人猜测,你其实是生而知之了。”云破军说着:“只是这些猜测,可能都没能传到你的耳朵里。”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忽然觉得,其实也挺合理的。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拿出来的那层出不穷的科学技术,正常人都会怀疑。 要是搁在姚芹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如果有人既能研发芯片、又能提出闻所未闻的七维八维空间,能够解析黑洞成分,还能研发随身空间和任意门,解决了癌症等绝症,又能开发出基因优化液,是个人都觉得这家伙绝对是穿越回来的! 就是他本人没穿越,他也有高纬的金手指系统! 哪怕是天才,也没理由能够做到这些所有啊? 姚芹会怀疑这种人,人家古代人只是见识不够,也不是不会怀疑。 这不,云破军就给出了大家生而知之的猜测。 姚芹没有反驳云破军,而是追问:“如果我是这样,你们会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云破军不解:“高兴还来不及好吗?” “嗯?”姚芹不解地询问。 “如果你有大来历,那说明你做的都是对的啊!那些阻止你的人都是螳臂当车,改革终将会获得胜利!”云破军气势昂扬。 说到这里,云破军就不得不说:“你要是真有这本事,你就应该早点说出来啊!你信不信,我们去其他地盘传播一下,人家老百姓要携老扶幼投奔咱!” 姚芹被云破军描述的场面逗笑了:“我告诉你,就算宣传的是我,那也是搞封建迷信啊!” 云破军无奈回答:“知道知道,我们要坚决打击封建迷信。” “这态度确实还可以。”姚芹点头表示赞同,又追问道:“坊间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传闻?也别瞒着我啊。” 云破军闻言挠挠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传闻了啊?除了高层悄摸摸地传你是生而知之,也就是民间传我们两情比金坚,真要说有的话……” 云破军的声音开始犹豫。 姚芹明显感受到了瓜的存在,追问道:“什么什么?” 云破军看了姚芹一眼,提前做了个铺垫:“你可别又说我搞封建迷信啊 () !我就是转达一下。” 姚芹点头:“我知道(),你快说。 被催促的云破军说道:之前神算不是算出来你们家里有人有凤命吗?大家觉得◤(),这个凤命是说你是真凤下凡,所以凤命在你身上有显现,而不是什么皇后命女帝命,说你这只真凤的使命,就是带领大家走向非凡。” “走向非凡?”姚芹不解,这又不是什么能够修炼的位面,怎么还搞出来什么走向非凡啊? “现在那些机械造物、医疗手段,哪个不是非凡?”云破军解释道。 “啊这……”姚芹哭笑不得:“他们是懂解释的,知道我不搞登基不当皇后,也能把凤命给圆回来。” 要么说周易先生是更适合华国宝宝的心理医生呢?人家就是懂说话的艺术。 “所以人家能赚钱呢。”云破军说着:“不过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还真挺准的,最起码人家看出来你姚家有人不凡了啊。” 姚芹只能说道:“我管不了人心里相不相信,但是明面上这事绝不能推行。”毕竟姚芹也有点相信那什么神女命和黑寡妇命了,实在是太奇幻了。 “懂!”云破军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好了好了,夜深了,明天你还要出征,赶紧睡吧。”姚芹面对云破军的笑容,有点心虚地说道。 “是谁非要拉着我喝酒的?”云破军吐槽。 说完这句话之后,云破军忍不住问姚芹:“所以,你来这里之前,真的住在这样的理想国里面吗?”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不禁回忆道:“他可能还不够理想,但是在现代的普通百姓看来,可能真的是梦中的理想国了。” “你们理想国,真的没有君主?” “因为建立他们的人,都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姚芹说道:“他们的光辉照耀大地,为了理想能够约束自身的私欲。” 这么说着,姚芹笑着举了个例子:“当时推行男女平等的,很多都是男性领导人,推翻贵族地主这些阶层的,本身大多出身富裕家庭能够接受良好教育,他们做事,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处的。” “真是难以想象啊。”云破军叹息。 叹息完之后,云破军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们能够实现吗?理想主义者,北疆有产生理想主义者的土壤吗?” “怎么不能?”姚芹的回答充满信心。 “人性的光辉永远都存在的,岳家军能冻死不拆屋,是跟随岳飞的理想主义者,我们哪怕没有岳将军的人格魅力,也能吸引到同道中人,别的不说,你不就为了百姓,举报了你爹?” 云破军闻言害羞道:“我可算不上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不需要很纯粹啊,人是复杂的,但是只要大家有底线,能够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能够约束自己,不就好了?” “要是这么说,那你现在确实是有很多同道中人了。”云破军露出了笑容。 “那当然!”姚芹胸怀万丈地说道:“吾道不孤!” 说完这话,隔壁忽然响起了婴儿L的哭声,在两个听力很好的人耳朵中非常明显。 “不孤的姚元帅,您能去给您的女儿L换一下尿布或者喂奶吗?”云破军说着:“毕竟我是个需要睡眠明天就要出征的人。” 姚元帅:“你要知道父女感情的培养……” 云破军打断姚芹的话:“志同道合者也需要从娃娃抓起啊。” 姚芹:……“说实话,我不会换尿布,也不会拍奶嗝。” 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喊:“虎头!你妹妹她哭啦!~” 虎头梦中惊醒:“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1 章 “地震了吗?”虎头震惊。 随后,住在厢房的虎头看到了探头进来的养父养母。 但凡虎头动作快点,其他小孩就要被他喊醒跑出屋子了。 “虎头,你妹妹哭了!”养父养母求助道。 虎头仿佛能听到他们两在内心喊救命。 虎头:……这时候就需要我虎头小英雄了。 在虎头小英雄被吵醒之后,接管了哭泣的婴儿,很快解决了姚芹和云破军的难题。 虎头还非常懂事地催促姚芹和云破军:“明天大军要出征,你们赶紧睡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虎头这话说出来,姚芹和云破军都非常羞愧。 羞愧归羞愧,他两确实不太行。 云破军还在指责姚芹:“当初捡到孩子的时候,你不是一套一套的吗?现在反而不会了。” 姚芹不得不说:“我那一套一套的,那是道听途说,而且我都是指挥你干的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都是指挥我干的,有你这么偷懒的吗?” “这怎么能叫做偷懒呢?这是分工不同,我负责出脑子,你负责出力!” “我呸!你就是懒。” “你小子皮痒了啊?是不是需要我用拳头给你按摩一下?”姚芹举起自己的拳头。 不拿武器就绝对打不过姚芹的云破军:“我这是好男不和女斗!” 说完,两人各自“哼”了一声,睡进了自己床榻的被褥之中。 在北疆百姓的想象中,姚芹和云破军这对北疆至尊夫妻临别之前,应该是依依惜别、共话桑麻。 在北疆官员的想象中,姚芹和云破军这对卷王夫妻在临别之前,应该是拿出地形图,共同分析十个八个针对匈奴的作战方案。 然而实际的姚芹和云破军:因为喂娃斗嘴吵架谁都不理谁生闷气背身睡觉! 互相生气的两人第二天起床还要演一波夫妻君臣情深,以免被人误以为关系破裂而影响北疆北伐匈奴。 云破军内心:要不是为了打匈奴…… 姚芹内心:要不是你马上要去打匈奴…… 还没消气的两人共同参加了送别北征将士的仪式。 大家走之前,姚芹一碗酒敬了所有将士,一口喝下之后将碗砸在地上,对众人说:“祝诸君凯旋!” 众将领喝酒之后将碗一齐砸下,举起刀枪骑在马上呼喊道:“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周围士兵山呼。 大军出征,脚步声响得京城都在震动。 目送人走之后,姚芹等人也回了办公区域,城门口一时之间只剩下飘扬后落下的黄土。 人走光之后,有小民赶紧拉着家里人来到送别的城门口:“赶紧看看,他们砸下去的碗还在不在?” 一家人寻找了一番,发现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了,是谁抢在我们前面把碎碗捡走了?碎 碗都捡,有这么穷吗?!”() 听到亲爹的话,儿子不禁内心吐槽:你说人家穷?可是我们不也打算捡吗?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哎呀,还指望这次发一笔,不会是被人捡回去当破碗用了吧?”男人说着,十分扼腕。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来!”男人说道:“这碗只要焗回去,一个至少能值十两银子!” “爹,我都和你说了,现在和之前南朝的时候不一样了,他们用的碗也不一定就是值钱货,而且咱们家现在生活也不错了,不用再这样吧?”儿子劝说道。 “你懂什么!”男人说道:“这碗多具有收藏价值啊!可是北疆誓师用的碗哎!我们捡回去,没准是能够当作传家宝一样的存在!” “那也许别人也这样觉得,所以早就被捡了。”儿子说道:“毕竟北疆的官员受到爱戴,大家都想要他们用过的碗。” “不可能啊!”男人不理解地说道:“我一直盯着这里,有谁在我之前冲过来这边的吗?” 儿子看了眼周围:“大家不都是,人一撤走就回到官道了?” 事实上,男人找的碗早就被姚芹的手下们捡回去了,现在已经待在北疆官府大食堂,经过了洗涤,再次履行起了自己饭碗的使命。 怕人忘记,姚芹临走之前还提醒秘书:“别忘了碗啊,这可是从食堂借来的,要是没还回去,食堂师傅能给你打饭的时候能手抖一年!” 秘书神情非常严肃:“绝对不会忘记的!我已经让大家注意收集自己脚边的碗了!” “哎,我这边本来被碗打了一下,怎么脚边没有了?去谁那里了,记得捡起来啊,不然中午没碗吃饭的搞不好就是自己了啊。”莫子焘还在和下属说着。 百姓们看着神色严肃的北疆众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在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宗旨之下,为了起到表率作用,也是为了能够减少餐具的报废率(大家吃饭容易摔),北疆衙门里早就换成了铁饭碗、铁筷子、铁汤勺。 多亏北疆冶炼技术进步,好歹大家用的都是钢,不容易生锈。 这次誓师,不用酒樽用碗的原因不是因为豪气万丈,而是因为食堂只有铁盘和铁碗…… 所以就算姚芹站在高处砸了酒碗,那碗也没砸碎…… 在北疆众人离开的时候,大家已经捡起了所有的碗,集中在一人手里,一回衙门就送去了饭堂——毕竟要洗好了用于午饭啊! 所以现在想要捡碎瓷,那是不可能的了。 回去衙门里的姚芹又开始处理政务,云破军等人则是按照原先的安排,兵分几路奔赴草原。 没几天,云居安也收到了北疆出兵草原的消息。 “没想到我们云家和匈奴人战斗了这么久,竟然要结束在我们这一代了。”云居安和云守边、云灭奴感慨道。 “是啊,爹你十年前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能把匈奴打成狗,是靠了充军来的小孩子发明的火药吧。”云守边笑了笑。 () 云灭奴颇为佩服的说道:“大家都说小叔是卫青、霍去病再世,他对付匈奴超厉害的,就是没有小婶、没有火药,我觉得他也能封狼居胥!”() 嗯,封狼居胥,耗费身体打赢了之后,损耗过大二三十岁早早过世,然后等着匈奴人休养生息之后卷土再来,到时候就剩下一把年纪的我、你、你的孩子们,是你能灭他们还是我能灭他们?云守边继续问道。 ?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云灭奴:……我爹这人,真的是,狠起来自己都骂的。 不过云守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如果没有火药等先进武器,云家想要打败匈奴,在南朝只知道拖后腿的情况下,只能靠划时代的名将,而云破军如果学了霍去病的打法,迟早要因病早逝。 换而言之,也可以说,云家人现在还都健在,确实是有姚芹改革的一份功劳的。 虽然承认功劳,但是有姚芹在,本时代的所有豪杰都被她压得面上无光。 也许是因为云灭奴提起,云守边不由想象起了没有姚芹的话,现在会是怎么样。 “如果没有姚芹的话,现在你爹我应该还在一边应付要南下的匈奴,一边应付南边的战乱,南朝也许已经亡了,也许还在苟延残喘,你爷爷这时候还拿着反旗,收复中原大地,你估计也要领小队习惯和匈奴人作战了,你叔叔他,没准真的能在狼居胥山和匈奴人打的有来有回。” 听到云守边的话,云居安不由说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被朝廷暗害,继续举起反旗啊?没准我还主掌北疆呢!你也是我旗下一小将而已!” 云守边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不是,爹,你觉得南朝皇帝和皇子们能放过你?” “那……肯定是不能的,但是我也许会不放心,所以赶回去继续当北疆将军啊!”云居安反驳。 “行!您开心就好!”云守边不得不转移话题:“灭奴你最近拔除土匪山寨的速度好像有些慢?不怕土匪都逃走了,没办法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听到云守边的问题,云灭奴颇苦恼地说道:“那他要做好就是要这么慢啊!我就只能封锁消息,尽量吧。” 云居安和云守边对视一眼,对着云灭奴说:“灭奴,你要知道,慈不掌兵,你想要不伤一人,只会像你现在这样,进度极慢,而且反而放任了很多土匪流入平民中,这段期间也会有很多抢劫案发生,最后死去的人只会更多。” 云灭奴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问题在于:“知道是一回事儿,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云灭奴特别苦恼:“我没办法看着那些士兵去送死,我每次都希望不伤一兵一卒。”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守边不由笑了:“得了,就算你叔能封狼居胥,你也守不住草原。” 云灭奴:……“爹你可真够不给面子的!” 这么说着,云灭奴又有点庆幸:“还好有小叔和元帅在,这次匈奴肯定能轻松解决,我以后就当个内政官,也不需要心硬如铁。” 这么说着,云灭奴问道:“爷爷,爹,那啥,我 () 能换个岗位吗?我感觉你们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有点尸位素餐啊!我可是精研过洗冤录和名侦探系列的人,让我去试试呗!()” 洗冤录和名侦探??()_[(()”云居安疑惑,这两玩意儿都是什么? “爷爷您不知道名侦探我能理解,毕竟名侦探系列也就是话本而已,虽然他们的案件推理环环相扣,对断案有参考学习的价值,但是也就是这几年在北疆流行了一下。可是您居然都不知道洗冤录吗?那可是法医断案宝典哎!”云灭奴说着,忽然想通了,又觉得理所当然了:“难怪您手下都不咋会断案,肯定是没有学习这本侦查必学教材!” 云居安忍不住问:“什么必学教材啊?我都没有听过,法医是什么?” “法医就是仵作啦!”云灭奴说道:“这是宋代提刑官宋慈根据多年侦查凶案总结出来的经验宝典,爷爷你听我的,一定要给刑部和大理寺安排上!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出考卷,考核一下他们的学习水平!” 云居安:…… 云居安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大孙子啊,不是爷不相信你,主要是,如果我让那些一心科举的文官学仵作的内容,他们也许会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换个岗位,让受得了的上来啊!这查案不看尸首,怎么能够查好啊?”云灭奴理所当然的说道:“怕不是结案全靠刑讯逼供,这可不行,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 “你这话说的,谁查案不刑讯能结案啊?那些匪徒能够承认自己的罪行?”云居安说的理所当然。 云守边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所以你在北疆衙门看到过,他们现在都不刑讯了吗?” 云灭奴挠挠头:“如果说完全没有的话,好像也不是,他们还会给犯人挠脚心痒痒、不让犯人睡觉、不给吃饱,可要是说像这边那样严刑拷打,那确实是没有了。” 云灭奴查土匪山寨案子的时候,也有去过监牢,知道现在那里是什么样的。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居安和云守边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不已:“那他们这样,犯人怎么可能认罪?” “北疆定罪不需要犯人认罪,只要证据链条完善,确定他就是犯罪者,那么就可以定罪了。”云灭奴说道:“他不认,就处罚重一些,主动交代的,就处罚轻一些罢了。” “你给爷爷详细说说,北疆这个体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居安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没有关注过这方面,正好孙子有所了解,连忙请教了起来。 云灭奴也不会对亲爹和亲爷爷藏私,于是从基础的开始讲起:“姚元帅将整个法律的制定和执行分为了立法体系、司法体系和执法体系,这三个体系是互相不能管对方的,但是又要互相监督……” 云灭奴详细地和云居安、云守边说明了一下三权分立的基础内容,还将自己在衙门实习的时候经手过的事情作为例子,和他们说明了一下具体的处理办法。 听完云灭奴的话,云居安长舒一口气。 云居安看向云守边:“老大啊!你 () 看人还是准,姚芹这小丫头,确实是有点东西,这玩意儿一搞,我突然觉得她就算建个国家没皇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未来恐怕也没人能当得上皇帝了。” 因为不知道还有君主立宪这种操作,云居安已经通过分析认为,这套制度实行之后,除非直接推翻北疆的统治,不让很难再回到君主一言堂的时代。 毕竟对于这分立的三权来说,到手的权利,谁愿意交出去? 哪怕这些权利被一开始掌握的人世代把持,那也形成了至少三方的制衡,更何况这多人多数决的审判制度、执法领域划分的执法制度、立法需要民众选举代表表决的立法制度也很难被三家人把持,云居安随便算算,都觉得要控制这些地方,至少需要几十家人共同进行。 “如果制度真的能够实行下去的话……加上那什么逢进必考的制度,”云居安说着:“姚芹这可真是杀人诛心,让王侯将相也无种了啊!” 云居安不得不说:“老大你可真是搞政斗的一把好手,居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不对了。” 云守边: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出来她给军队搞的教育不对,不知道她脑子里还计划出了这种东西! 云居安感叹道:“别管她什么时候想出来的这种制度,既然已经出现了,确实是……” 云灭奴在一旁提醒两位男性长辈:“制度什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我们继续说说要给刑部和大理寺专题培训的事情?” “这事就由你专门负责吧。”云居安放权放的很爽快。 云灭奴一时有点不习惯。 “反正如果我们干不过北疆,迟早也是要这样审案的,你就好好培训他们一下,到时候没准还能帮他们在北疆无缝衔接工作岗位呢。”云居安的心态非常乐观。 云守边最看不惯就是云居安这份乐观。 一开始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认为姚芹不会构成威胁。 后来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觉得娘和姚芹已经解决了破军失踪的问题,不用再去北疆争权了。 但是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云居安也没什么错,可不就让云守边觉得憋屈了吗? 感到憋屈的云守边对那个查案人员培训计划提出了一点意见:“你那考试,单是纸笔口述不行啊!还是要设计一个现场考场,让根据实际情况来填写考卷。” 半个月后考试的众人:这谁设计的考题啊!是人吗?我们当个官,至于吗?! 当然,这都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人手手提一本云灭奴下发的洗冤录和名侦探系列。 听到云灭奴吹这两本书,大家都颇为不服气,书发到手的当天,就有人挑灯夜战,想要看看这些书到底好在哪里。 只是晚上读法医宝典的人有点多。 第二天一早,刑部的门房就奇怪了:“怎么今天来当值的大人们都是一脸黑眼圈的样子?他们昨晚不是都按时下值回家了吗?” 相比于纳闷的门房,互相看到对方黑眼圈的 官员们都心领神会。 “张兄昨晚看来是通宵学习了?” “确实,那名侦探系列,一环扣一环,不看完兄长实在是睡不着。” 听到这话,看洗冤录的同僚们颇有一点嫉妒:这人居然没有受到洗冤录的惊吓。 要知道,昨晚看洗冤录的同僚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想象中千奇百怪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影响睡眠得很! 有人已经悄悄和同僚说起:“王兄你昨晚看到哪里了?那什么巨人观,小弟完全没办法想象……实在是,啧啧。” “北疆的同僚们日子过的可真不容易,听说他们还要亲自监督仵作,也就是他们叫法医的工作人员解剖尸体,还要在法医的记录上签名盖章,确认看到的情况和法医报告描述的一致,这可真是……” “之前常兄不就是去了北疆考取了官吏的职位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剖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被官员八卦的常兄现在还真不是在干剖尸的工作,毕竟这工作也有门槛,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确实不会被分去重案组。 不过,常兄也没有很开心就是了,因为他被分到了民事组的岗位,现在正在劝在地上找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民众别挡着路,如果有遗失物,及时来衙门登记,如果有人拾金不昧,大家会联系他们转交的。 实际上在找碗碎片的一家人: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们的遗失物是碗的碎片吧?! 没法说的一家人只能敷衍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就是找一找,找不到就算了,麻烦您了!”说着就拖家带口离开了大马路。 劝离了这一家人,等人来接班之后,常兄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值班怎么样?” “还行,就是碰到个阻碍交通的一家人,说是找东西,但还算通情达理,说一说他们就离开大路回家了。”常兄灌了一口水,长舒一口气道。 “趁着有空,咱们几个赶紧轮流休息休息吧,待会儿午休结束,下午又是一群人。”同事说着就开始叹气:“你说说,那些邻里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搬家呢?那些夫妻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离婚呢?每次都要闹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是衙门,又不是居委会!” 常兄也叹息道:“以前我一个月也就办十几起案子,现在一天都不止十几起,来北疆之前,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闭着眼都知道人家小夫妻会怎么吵架。” “你已经很好了,连着两年获得了优秀,今年再得一个,怕不是要高升,就能够脱离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同事羡慕的说道。 “你主要是凭借天赋处理,要是你也认真干,肯定也能拿到优秀的。”常兄说的认真。 “别了吧,我不适合。”同事虽然羡慕,但是也并不打算效仿:“我家那口子可没有嫂子贤惠,我要是和你那样没日没夜的,她能把我赶出家门!” 常兄不禁笑了:“你嫂子确实是贤妻良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说话间,常兄忽然看到一个往办公室走来的队伍,顿时失去了笑容,提醒同事:“那两户因为厕所开窗闹起来的又来了,先倒好水,别到时候一口水都喝不上!” 同事:“他们这事闹了多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常兄不禁感慨:“就是因为北疆的百姓不怕北疆的衙门,咱们才会见到如今的场景。”要是再别的地方,哪有百姓受了点小委屈就敢告官的? 这大概就是领导说的,北疆法治的进步吧?常兄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2 章 小老百姓因为小矛盾闹去衙门的时候,云破军一行人还在草原上吃沙子。 为了打匈奴,姚芹给云破军把他原本带出来的人马也配齐了,还让大家一起练了一个月,就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牺牲。 此时此刻,和云破军一起去过西方诸国的人多数都在队伍里。 “呸呸呸!”吐出嘴巴里的沙子,手下和云破军抱怨道:“头儿,你应该和姚老大建议一下,让匈奴人和西北王那边也学学什么叫做防风固沙!就他们这草原沙漠化的速度,以后我们走在京城里,都是满嘴他们那里吹来的沙子!” 不得不说,这是个预言家,千年之后,京畿地区可不是饱受沙尘暴的困扰吗? 此时说者无心、听者无意,大家都只觉得对方是夸张了而已——京城离这个草原这么远,草原的沙子这么可能被吹过去? 听到手下的话,云破军无奈笑骂:“你们头儿我和姚老大都没那么大的面子,我们说什么,人匈奴和西北王就听什么啊?” 手下不在意地说道:“那有什么?他们要是不听话的话,咱们就直接把他们的地盘打下来,想怎么治沙,就怎么治沙。” “你这说的一套一套的,到时候我建议内阁,就让你去治沙好了。”云破军吐槽了一句。 手下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头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迷路的时候也追随身侧的功臣啊!” “谁给你封的功臣?我怎么不知道?”云破军好笑地问道。 大家打打闹闹吃了许多沙子,才到达了预定扎帐篷的地方。 虽然和大家打闹的时候没有说太多,但是云破军也觉得,草原现在的生态真的有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形改变,或者匈奴人因为想要遁走西方所以竭泽而渔,不少原本的草场的地皮都露出来了,空气中的含沙量也显著增加。 云破军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都忍不住“啧”一声:“萧小胖就是这么治理匈奴的?” 云破军觉得,但凡匈奴王还在,都不可能让他们这样干。 从总体而言,北疆的官员们是能够承认匈奴王是一位雄韬伟略的君主的。 虽然云家人和姚芹(也是半个云家人)都是不错的统治者,但是他们也只是一军主帅、一地主官,单从君主的角度而言,匈奴王完全吊打南朝的皇帝们。 要不是云家和姚芹异军突起,搞不好都没有什么国内叛乱,匈奴早就接手了南朝的土地。 而因为匈奴王的雄韬伟略,哪怕沦为一等公民,民众们的生活必然不比在南朝时候那么差,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活不下去而造反。 当然,如果有造反,别管是因为活不下去还是没办法接受匈奴人的统治,也会很快被匈奴王派兵镇压下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设,因为云家和姚芹的存在,匈奴的南侵计划已经是宣告破灭了。 现在匈奴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西迁的同时能够保住龙 兴之地——王城湖畔。 云破军一路行来,并没有见到什么有规模有组织性的抵抗。 看到北疆的军队,匈奴人会派出青壮年互相冲杀,掩护队伍中的女人孩子尽快逃走,而后不久青壮年男性也会骑马逃走。 北疆的火炮和炸药虽然厉害,但是骑马技术和马匹耐力远远比不过匈奴这种马背上的民族,对方打定主意要逃跑的话,云破军一行人能捉住的并不多,毕竟人家匈奴人敢不穿盔甲逃跑,云破军一行人可不敢不穿——万一是诱敌深入路边有冷箭怎么办? “妈的,这群匈奴人和兔子似的,一个比一个能跑!”手下不耐烦地抓着一顶匈奴人的帽子扔在地上。 众人一看那顶帽子,全都笑了出来。 “这匈奴人也是有意思,这是帽子和假发缝在了一起?”另一个观察了之后笑道。 “可不是,枉费老子激动的以为抓住了他的头发,结果他直接一扭身,光头跑走了!”扔帽子的那人郁闷地说道。 围观了这场闹剧之后,有人和云破军请战:“将军!这些匈奴人滑不溜秋的,要抓住他们,必须要追的紧一点!属下请战!” 云破军摇头:“穷寇莫追,这些都是匈奴的小部落罢了,你要知道,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攻下匈奴王城、灭亡匈奴国,而不是纠结一个小部落要怎么抓齐了,现在追出去,如果误了大军的时间,那就要军法处置了!” 云破军话中的道理大家都认可,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赞同,只是遗憾没办法追到逃走的匈奴人。 在大家且战且前进的过程中,众人终于呈包围姿态将匈奴王城和周边部落的主要战力包围在一起。 萧虎京登上了墙头,远眺远处的北疆军队。 拥有高倍望远镜的云破军也看到了萧虎京,不由感慨:“瞧把萧小胖这孩子急的,都饿瘦成什么样了。” 听到云破军的话,手下都很捧场地笑起来了。 一方面,是大家觉得云破军的话确实有点好笑,另一方面,就是只要能够嘲笑匈奴人,每一次机会大家都不会放弃。 看到立在街头的萧虎京,云破军心生一计:“你们派人给萧虎京送一封信,信的内容我待会儿写好。” 手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云破军觉得送一封信很简单,信使却被人拦了下来,被连人带信带到了云破军的面前:“云将军,咱们的人不能靠近,一过去,不管是使者还是士兵,都会被强弓的箭雨覆盖。” 说话的是云破军平级将军的亲卫,现在就驻扎在离匈奴人最近的地方。 因为之前就已经确定西路军队都由云破军指挥,所以虽然平级,但是将军们平时对云破军还是很客气的,也愿意听他的话调整防区,所以亲卫的态度也非常尊敬,云破军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摆架子故意拦着,而是真的不能送信。 听到亲卫的话,云破军稀奇地说道:“使者也不给进?” 亲卫摇头:“不给进,我们之前也想过要 不要派人试探一下,但是不管什么身份,只要靠近就会有强弓箭雨,就是一只信鸽,他们也要全都射死。()” 听到这番话,云破军觉得奇怪:这也不是萧小胖的性格啊?▏()_[(()” 如果不是被告知不能靠近,云破军真的很想写信和萧小胖说,如果被劫持了,你就眨眨眼,我的千里眼能看得一清一楚。 不为别的,就为炫耀一下自己的望远镜。 玩笑归玩笑,匈奴人的异常情况云破军也十分关注。 他当即就让人送信去中路大将军和东路大将军处,和人共享消息的同时,打听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并邀请人共同去制定一个攻城计划。 三人一齐集中在元帅的帐篷里。 这次出征的元帅,是老将姜国公。 不是姚芹心狠,非要用这个明显要退休的老将,而是北疆暂时合适的就他一个人。 其他人不是没有担任过元帅的位置,就是经验不足,之前没有打过草原的马战。 相比之下,姜国公已经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为了能够让姜国公随军出征,姚芹直接让姜国公的小儿子和两三位孙子跟着服侍在姜国公的身边,以防他出现意外。 对于云破军等人的出现,姜国公并不觉得出乎意料,甚至在别人的口中得知这次是云破军召集的,姜国公爷毫无异议。 在北疆这么多年,姜国公已经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做英雄出少年了。 姚芹、云破军、薄采其、莫子焘等人,谁不是人中龙凤? 如果云家两湖的地盘被北疆吞并,那么姜国公可以肯定,薄采其和莫子焘会担任左右相的职位,云破军则是能当个兵马大元帅。 这么一来,北疆现在权利最大的四人小团体,人均年龄不到三十岁,还把北疆治理的这么好,搁在哪个地方能够想象出来? 姜国公不得不承认,现在早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姜国公敢说,如果不是云破军的身份有一点尴尬,如果不是云破军没有组织调动过这么多人的军队,这次自己这把老骨头可能就不用披挂上阵,只要坐在京城等结果就好。 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临危受命的姜国公只能处于各队伍的保护中,坐镇中军帐中。 听到云破军提出来的问题之后,姜国公没有擅专,而是直接对云破军说道:“你在匈奴生活过好几年,也是我们当中对萧虎京最了解的人,这种情况,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云破军直接用常理分析道:“如果让我分析的话,在我看来,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萧虎京他疯了,现在是个疯子辖制匈奴的各项政务,所以才有这种疯狂的射箭的布置。” 听到云破军这话,姜国公笑了笑,问道:“那第一个原因是什么呢?” 云破军笑了:“第一个原因,也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萧虎京他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中路大将军和东路大将军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 () 可是他出现在城墙上啊!看起来很正常,他能被谁控制住啊?又怎么可能被控制了?” “他会出现在城墙就是最大的问题,萧虎京是知道北疆的大炮的,他更知道站在城墙上非常危险,那么是什么让他一直站在城墙上呢?” “什么?” “我更倾向于,他是在向我传达信息。”云破军很坚持地说道:“传达匈奴王城已经有人反叛、控制住他的信息。” 如果萧虎京能够听到云破军的话,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最了解我的人,果然还是我的敌人!一生之敌! 姚芹/云破军:你别碰瓷啊!谁同意当你的一生之敌了?! 不管怎么说,云破军的分析确实是有点东西的,萧虎京这时候站在城墙上,站在他身后的人正举着一把匕首抵着萧虎京的后腰。 “萧丞相可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不仅你自己有生命危险,小可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了。”后面的人警告萧虎京:“您这天天在城楼动来动去,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吗?” 萧虎京听到这话,连忙说道:“我们现在都是被北疆包围的人,这时候如果内讧,很可能连给北疆投降的日子还没到来,大家就已经杀的不剩几个人了。” “投降?!”那人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黄金血脉的继承人怎么能投降?我们宁愿战死,爷不愿意投降!投降的,都是懦夫!叛徒!” 萧虎京嘴巴张合几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我们投降就是天可汗临死之前安排的啊!天可汗高瞻远瞩,怎么也不会葬送我们匈奴人民吧?” 这话说出口之后,萧虎京说话就更流畅了:“为了遵循黄金血脉天可汗的指示,我们必须要在没办法战胜的时候及时投降,你应该不会违背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3 章 云破军并不知道萧虎京现在在多么辛苦地说服挟持自己的匈奴人。 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确定,萧虎京那边一定有问题。 云破军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萧虎京这小子想要投降,然后被其他人愤怒的按住了? 这很符合萧虎京的性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恰好因为萧虎京这个性格,劫持他的人才怀疑他背叛了黄金血脉。 毕竟一个平时就跪得很快的人,他会跪下来迎接北疆军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萧虎京真的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别的不说,自己是真的打算抗争北疆,所以才收缩了军队!可是没等自己布置好,就被个别头脑里都是肌肉的人蛮横地以为是打算一网打尽给北疆邀功,直接劫持了自己,所有的布置都还没完成,被这群蠢货控制了几l天,北疆就兵临城下了。 这还打什么打?有什么可打的? 但是这时候,萧虎京不敢提自己本身打算防守反击,也不敢提都是因为他们这群没脑子的人才错过和北疆开战的先机,因为萧虎京不知道提起这些会不会反而激怒他们,所以只是强调投降是天可汗临死前布置的。 萧虎京觉得,凭借这些人对天可汗的信任,自己可以想办法脱困。 为此,萧虎京指天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有说谎,如果我说谎的话,长生天也不会迎接我的魂魄回归故乡。” 对于笃信宗教的匈奴人来说,萧虎京这发的就是完完全全的毒誓了。 连这种毒誓都敢发,大家是真的相信,这是匈奴王临死之前布置下来的了。 可是这个消息让匈奴大汉们脸色发白:“这怎么可能呢?大汗就和天上翱翔的海东青一样,怎么会低头向北疆妥协呢?” 眼看着对方松动,萧虎京连忙趁热打铁说道:“大汗他正是为了你们,为了我们匈奴种族的延续啊!” 这么说着,萧虎京把道理掰开来揉碎了灌输给这些人,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也和他们仔细讲解了勾践卧薪尝胆的典故。 “所谓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我们一时的投降不算什么,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萧虎京对这些人说道。 听着萧虎京的话,大家被忽悠着忽悠着,觉得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儿。 于是,在北疆人兵临城下的当天,萧虎京才再次看到了被“保护”起来的萧后和新可汗。 萧虎京也不知道要不要感慨,这波多亏北疆来的快,才让自己活着看到了萧后和可汗。 “阏氏,您没事吧?”萧虎京快步问道:“可汗如何?有没有人伤到你们?或者对你们不敬?” 听到萧虎京的问话,萧后摇了摇头:“他们对我们非常客气,没有人伤害我们,就是我怎么说,他们都不愿意让我离开这个宫殿。” 听到萧后的话,萧虎京苦笑道 :“那您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您是不知道,我可是一直被他们放在城墙上,我都害怕北疆攻城的话,他们会直接把我推下去祭刀。()” 听到萧虎京的话,萧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_[(()” “这又有什么委屈的?”萧虎京笑了笑:“富贵险中求,这不,我不就说服他们了吗?” “他们是怎么说?”萧后不禁连连询问。 萧虎京回答道:“他们应该是已经答应了投降,但是流程怎么走,要什么好处,恐怕都要慢慢确定。” “慢慢确定的话,北疆攻打进来要怎么办啊?”萧后担心地问道。 “您放心,这个慢慢确定,我们可以先放风声给北疆,然后拿初步投降条件和他们谈,能够谈的话,他们也不会轻易进攻的。”萧虎京解释。 “可是汉人不算有缓兵之计吗?他们不会怀疑吗?”萧后依然内心打鼓。 “母后,”关键时刻,新可汗心理很有数:“北疆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的实力在那里,足够碾压我们了。” 听到儿子这番话,萧后不禁苦笑起来:“我这是身在局中,慌了神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投降,匈奴人也没有拖泥带水,很快就派人给姜国公送来了投降书。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匈奴的投降信呢!”姜国公笑到:“也不知道和蛮族有什么不一样。” 听到姜国公的话,云破军忍不住笑了:“那肯定是不一样的,萧虎京这种,可是从小学汉学长大的,人家的文辞水平可不低,想来投降书也会写的漂亮点。” 听到云破军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虎京确实能力强悍,匈奴人要投降一事,他很快就带着大家拟好了章程,而后把要求投递给了云破军等人。 大家还是在姜国公的办公室一起看一起商讨的。 “这个萧虎京,有些都是踩着我们的底线,有些超过了底线,超过的肯定不行,但是踩着底线,就算踩过了,多了也不行。”云破军一开始就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姜国公很赞同:“当然,现在是我们占据优势,他们就应该听我们的,给他们太多优待有什么用?难道不给,他们就不投降了吗?就敢来正面一战了吗?” 听到姜国公的话,中路大将军笑了:“有您坐镇,他们肯定是不敢来叫阵,正面面对面打的。” 姜国公摇头:“我都老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都要看破军这种年轻人,就是因为破军这种能打的年轻人在,匈奴人才不敢放肆啊!” 云破军被大家夸奖地,一向厚实的脸皮都差点没顶住。 最后,北疆还是回绝了匈奴人不合理的要求。 例如匈奴贵族要求要保存自己贵族的地位,北疆直接回复他们,可以留着财产,但是北疆没有贵族。 匈奴人想要和北疆的高层有联姻,将他们的女儿送给高官当妻子。 () 云破军直接拒绝,告诉萧小胖,他要是想入赘姚家,也许还有点机会,姚蔷还没成婚,但是想要用美人计,那是没办法的,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风评受害·再次被怀疑北疆是不是一群男同的众人:云破军你嘴上跑马车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双方拉扯几l轮,因为北疆立场坚定,最终匈奴人还是接受了投降的协议。 当然,匈奴人管这个叫做和谈的协议。 匈奴确定投降之后,还有投降的仪式要办理。 今年还是少年的匈奴王双手捧着匈奴王的信物和印鉴,一步一步走到姜国公和云破军等人身前,而后单膝跪下奉上匈奴的玉玺印鉴和信物,说道:“臣弟奏请,归顺北疆,将匈奴领土并入北疆,接受黄金天可汗姚芹姚元帅的管理!” 姜国公一把扶起匈奴王:“以后匈奴和北疆,就是一家人。” 这当然是客气话,但是表态还是要做的。 投降之后,就是匈奴王城里办的午宴,宴请北疆的将士。 匈奴少年少女们在宴会上载歌载舞,云破军忽然梦回当年参加的南朝宫宴。 此时此刻,云破军忍不住和姜国公感慨:“当年我和姚芹一起参加宫中的宴会,也是在那个宴会上认识的薄采其,他当时就坐在我们边上,然后我们就看着南朝的皇帝把跳舞的舞者赏赐给了匈奴人,如果不是萧虎京阻止,恐怕那女孩晚上就要被很多人轮流糟蹋了。” “现在看到这般场景,颇有一些去年今日的感觉在,”云破军感慨道:“之前还是匈奴人在南朝作威作福,现在匈奴王却要来下跪投降,匈奴的少年少女就和当年南朝的少年少女一样,战战兢兢地跳舞讨人欢心。” 听到云破军的感慨,姜国公笑:“这是你们家两代人加上我这个老头子一直为北疆打的基础,是姚芹这个天选之人带领北疆走上新道路付出的心血,是北疆人民艰苦奋斗努力工作创造出的成果,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有什么好感慨的,要是付出这么多,我们还拿不下匈奴,那才要感慨,回家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呢!” 姜国公说的如此有道理,云破军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直关注宴会上人员情况的匈奴官员两忙问道:“云将军笑了,可是有什么指示,有看上的人吗?” 听到这话,大家不禁瞪大了眼睛。 姜国公都忍不住对对方说道:“你应该知道云将军的妻子是我们北疆的统帅啊!你居然还想要给他送女人,你是怎么想的啊?” 听到姜国公的话,反应过来自己傻了的官员是真的傻眼了。 萧虎京连忙打圆场:“这都是不懂事的官员,没有好好学汉话,所以说出来的意思让您误会了,我们会处罚他们的,知道姚元帅和破军两人关系好,夫妻亲密容不下第三人,谁能做给破军送女人这种事情呢?” 说完,萧虎京严厉地看着说错话的官员以及他们背后的头领:“他们想说的是,您有看上哪位的舞蹈吗?他们可以让 人加一曲。” 明知道萧虎京在找补,但是匈奴投降的第一天,大家也不好直接伤了某个官员,更不好驳斥萧虎京,免得破坏了这一场“和谈”。 不过,让云破军咽下这口气,他也是不愿意的,心思电转,云破军就想到了惩罚对方的方法:“我本来就说,这些男孩子女孩子,身上没什么力气,跳起舞来也不好看,没想到您这边这么贴心,立马就想到了,听说匈奴人都擅长歌舞,平时宴会大家都会载歌载舞,这倒是和我们汉人不太一样,不知道能不能看看咱们孔武有力的头领们和将军们跳舞是什么样的呢?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云破军这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好家伙,你看不上舞女和男舞者,就看上了我们的将军和头领,在你看来,我们投降之后就要给你们跳舞,那把我们当什么了?和那些舞女一样的人了吗? 匈奴人就算喜欢载歌载舞,也是喝酒喝上头了之后一起唱歌跳舞,哪里有给其他人表演的? 别说匈奴人不在乎,在匈奴王的主导下,大家汉化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这些规矩,一个个的对身份在乎的很! 但是云破军都这么说了,之前也是自己的人说错了话,萧虎京非常严肃地看向众人:“各位头领、各位将军,还在等什么呢?难不成要排个顺序,才肯一个个独舞吗?” 萧虎京话一说,大家脸都绿了,还是上场跳起了群舞。 看着跳起来没啥美感的一群中年男人,云破军内心感慨:匈奴的时代,已经落幕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4 章 匈奴投降的消息传来京城,姚芹一蹦三丈高:“好!干得漂亮!” 薄采其一面苹果肌笑到了眼角,一面还在对姚芹说:“淡定点淡定点,注意形象。” 姚芹原地绕了个圈圈,脑子里都是北部冰原底下的能源。 虽然现在很多都还没有开采技术,但是这是咱打下来的江山啊! 只要后面的继承人别拉胯,再过一两百年工业技术完成,咱的资源完全不会被外国挚肘啊! 想到这里,姚芹不禁露出了笑容,无意识地唱起了歌:“咱们老百姓儿啊!今个儿真高兴啊~” 遭受姚芹的魔音骚扰,薄采其却难得没有吐槽,而是嘴角越咧越大。 来报告的文书差点被他诡异的笑容吓出心脏骤停。 “报……报告。”文书的声音颤抖。 姚芹反应过来,单手握拳抵在嘴巴前,做作地咳嗽两声,“什么事?” 薄采其也反应过来,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文书头都不抬,对着两人说道:“多方发来贺表,恭祝我们解决匈奴。” “他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姚芹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们也才得到消息,他们的贺表都到了?” 这声笑里没有什么感情,冷地文书为这些势力默哀。 薄采其倒是良心发现,解释道:“肯定是知道我们出兵匈奴之后就准备好了几个版本,只等着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送来,好展现他们的拳拳心意。” 姚芹无语:“净整这些没用的!” 无语归无语,姚芹倒是没有和他们计较的心思,毕竟人家跪地这么标准,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会多厌恶。 姚芹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对归顺的匈奴人的安排上。 “放任他们继续在原地放牧肯定不行,但是迁居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匈奴人只会放牧不太会种地,内陆人又不会放牧,要怎么才能两全其美呢?” 姚芹发愁地思考:“还有匈奴和北疆人民这么多年来的仇恨……” 姚芹发愁,其他人只有比她更发愁的。 好歹姚芹的发愁是胜利者的发愁,其他势力的发愁完全是朝不保夕的发愁了。 “我还以为北疆要和匈奴打,怎么也要打一个三年五载,我们还能苟一苟,结果他们三五个月就结束战斗了?” “这不合理啊!匈奴可是能把南朝按着打的,就是之前的云家军,和匈奴对打也在五五之数,怎么匈奴现在就直接投降了?他们有没有一点骨气了?” “就是!他们也不怕投降了之后没有好果子吃?他们可杀了北疆不少人哎!” “我都说我们斗不过北疆了,他们那什么炸药大炮搞出来了,匈奴人也害怕啊!” “我听说有匈奴小部落第一次听见炸药的爆炸声,还以为是神罚,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动作。” “还好我们认怂地快,及时认北疆当老大,但凡我们头铁一些,现 在可能就是草原矿山的矿奴了。” 要不怎么说(),有对比才有快乐?()?[(),庆幸的势力说道:“像是那什么海盗,还想搞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也不看北疆吃不吃!他们带着大太监到沿海要求北疆还回京城,直接被一炮轰了,连人带船都留下了。” “可不是,现在都不敢靠近北疆领地的海岸线。” “他们不敢靠近北疆的海岸线,我看东南王和岭南王快要给他们的海盗搞疯了。” “最绝的是,这两个势力原本都是南朝的臣子,人家南朝皇帝亲身上场,他们反击就被斥责大逆不道,我要是他们,我也头疼!” “这做人啊,就是不能太要脸,都已经反了,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嘛,别理就是了。” “你不懂,人家需要读书人来治理,也需要武将投奔,但是也要求这些人才要忠于自己,他们自己都不是忠臣,示范效应不好,今天他们砍了原本老大的头,明天手下就能反了砍掉他们的头。” 被众人讨论着,虎贲只能安慰自己:“那些倭寇从福建沿海登陆更方便,来我们这里还是远了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你也知道是相对来说!”郭雪霁嘲讽一声:“我们这两个月遭受了多少次袭击啊?” 听到郭雪霁的话,虎贲叹气:“那除了自我安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郭雪霁立马提出自己的提议:“要不然,我们给北疆上书,主动要求内附,好歹是第一个这样干的,为了给后来者示范,北疆也要给我们个爵位官职吧?到时候我们也是开国大将军级别的。” “你想让我把岭南送给北疆?!”虎贲惊讶地问道。 “没错!”郭雪霁立刻说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把地盘送给北疆,一个是等北疆扩张的时候揍咱们一顿把咱们地盘收下,有什么区别?” “那肯定不一样……” “结果都是地盘成为北疆的地盘,不一样的是你还能不能活着,确实不太一样。”郭雪霁翻了个白眼,说着。 “岭南是老子辛辛苦苦经营的地盘,这里的老百姓都特别支持我……”虎贲鼻孔喷气地说道。 “要不是这样,我还不敢让你献上地盘呢?就怕你被北疆清算后吊路灯上勒死!”郭雪霁打断了虎贲的话,吐槽道。 虎贲:…… 虎贲很生气,但是偏偏郭雪霁说的都是真话实话,虎贲无从反驳,因此更加生气了。 同时,虎贲也有所怀疑:“你爹不会又接到北疆什么劝降的任务,让你在这边给他助力吧?” 郭雪霁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我爹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谢谢!” “那你急着劝我归顺北疆是为什么呢?”虎贲问道。 “那第一个和后面的,待遇能一样吗?什么事情,第一个都是不同的!你现在不干,等别人抢先了,咱两再归顺也拿不到什么好待遇了,到时候才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郭雪霁说 () 着。 “如果是要抢第一个的话,现在也没听说别的地方有什么意向,还没那么着急,我再想想。”虎贲摸了摸自己的头。 “怎么不着急?”郭雪霁急忙说道:“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时机正好啊!” “怎么就时机正好了?”虎贲非常不解。 “我问你,那些海盗是不是最近正在烦人?”郭雪霁双手叉腰。 “是的,还打着南朝皇室的旗号,渔民们都不敢出去捕鱼了。”虎贲说起这些海盗就很气愤:“要不是老子的船没他们的快,老子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郭雪霁点点头:“那是不是只要给了北疆,这事情就是北疆发愁了?海盗别管说什么南朝朝廷对你不薄,都和你没关系了?” 虎贲连忙回答道:“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 郭雪霁没理会虎贲的但是,直接继续说道:“我再问你,再过两个月,是不是就是岭南的台风季了?每次台风之后,是不是都有很多的难民和受伤的百姓?咱们是不是处理起来很头疼?” 虎贲连连点头:“这地方别的都还好,台风确实是烦人,能把屋顶都给掀了。” “那只要及时甩给北疆,是不是抗险赈灾的事情都是北疆负责,咱两就不用管了?”郭雪霁继续问道。 虎贲眼神一亮,天知道前几年年年要赈灾,虎贲都做烦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郭雪霁说道。 “什么事情?”虎贲不解地问道。 郭雪霁给了虎贲一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虎贲喊冤:“整个岭南都随便你造作了!” “我都怀孕四个月了!”郭雪霁说道:“你都不关注怀孕生产有关的信息!” 提到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关注的虎贲怂了,问道:“什么信息呢?” 郭雪霁也不是不依不挠的人,听到虎贲开口问,就说道:“北疆最近成功了一种新手术,可以减少难产的危险。” “你是说产钳和侧切吗?”解决难产能够提升辖区人口数量,虎贲之前也是关注的。 “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了!”郭雪霁说着:“他们现在可以进行一个叫刨腹产手术的手术,可以割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再把肚子缝起来,根本不怕孩子胎位不对,卡在产道!” 说完,郭雪霁问虎贲:“你说,你妻子孩子,难道不配得到一个刨腹产的保障?孩子还有五个月就生了,你现在不着急,生都来不及生!” 虎贲看了眼郭雪霁刚刚开始显怀的小肚子,陷入了沉思中。 一个月后,北疆京城衙门收到了岭南送来的国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5 章 虎贲的国书一送,不少势力都砸了茶盏。 “这大老粗是什么意思?啊?大家都好好的,就他厉害,就他真心一片,什么请求内附?他和人北疆的地盘又没有连着,简直笑死人!” 听到自己主家无能狂怒的话语,大臣和幕僚军师们都闭上了嘴。 人家虎贲确实厉害啊,这不就给他喝到了头汤? 地盘没有连着却提前请求归附,这才是人家巧妙的地方,也是自家老大生气的原因——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地盘不相连,甚至隔着很远,所以即使虎贲将军说明要“内附”,姚芹最多也就是派人过去管理岭南。 如果她放任虎贲在岭南逮着,那么岭南相当于没有易主,如果她让虎贲一家人去京城,那么也会极为倚重,因为需要深耕多年的虎贲配合帮忙管理好岭南。 后面北疆如果能女主天下,那么率先请求“内附”的虎贲绝对是各方势力的第一人,如果北疆失败,虎贲也有退路。 着算盘珠子都快要蹦哒到自己脸上了,各方势力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等虎贲做了才后知后觉。 很多事情,第一个做的人吃尽了好处,第二个就不一定能有什么不同了。 收到虎贲国书这件事情,是北疆姚芹等人透露出去的。 姚芹等人不是不知道虎贲将军的想法,只是他这算是阳谋,对姚芹等人来说,完全找不到不答应他的理由。 有好处的事情,何必往外推? 在北疆的默许甚至鼓励之下,岭南内附一事传遍了大江南北。 虎贲已经给出诚意了,北疆自然要给回应。 甚至说,北疆如果打算把岭南树立成一个标杆,那就必须要宽待虎贲及其家人。 这事干的,最受伤的是外交司:“哎,郭奉圣有个好女儿和好女婿,也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让他干活了?” 在虎贲请求“内附”之后,最悲伤的就是郭奉圣的顶头上司了:自己手下可以当老黄牛用的人突然变成了关系户! 这种事情,简直是男默女泪。 既然虎贲给出来岭南的地盘,姚芹等人自然要听听他想要什么样的价格了。 你是要当异姓王?国公?还是要家财万贯? 虎贲这人,能够从小兵成为一军统帅,自然是非常聪明厉害的人物,听到北疆的问题,虎贲根本没有提出这些大家猜测的要求,而是对北疆说:“听说北疆有个刨腹产?能够割开肚子救下难产的孩子和孩子的娘亲?” 说着虎贲就开始搓手手:“嘿嘿,我家婆娘正好怀孕了,可以去北疆生孩子吗?” 这是郭雪霁和虎贲商量好的,一方面是为了北疆先进的医疗技术,另一方面则是将郭雪霁和孩子也当作质子一般送往北疆。 这消息传到姚芹耳朵里的时候,姚芹差点一口茶水没咽下去,直接吐了出来。 “刨腹?”姚芹喝下茶水之后艰难地给出 反馈:“能不能告诉他,咱们不搞刨腹这种事?不会拿斧头拉肠子好不好?拿叫剖!” 听到姚芹的话,大家都开始憋笑。 有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就说怎么虎贲说的好像有些不对。 姚芝在边上解释道:“可能是虎贲将军听说的是传言,以讹传讹,传错了。” 姚芹自然知道这个原因,只是觉得这种流传办法确实是有点血腥。 真的有人听了这个名词之后还愿意来北疆生产的吗? 郭雪霁别不是说说而已吧? 事实证明,姚芹真的小看了郭雪霁,人家真不是说说而已,来到北疆之后,还专门找人咨询了医生。 郭雪霁打听完这些消息回家,连爹娘祖母都惊动了。 郭老太太上来就问郭雪霁:“你别不是真的打算做什么手术生娃子吧?那多可怕啊!” 郭雪霁眉目淡定:“奶奶,您也不看看我多大岁数了,我之前问过大夫,我这种岁数生娃,容易出现意外,更何况还是第一胎……不管怎么说,都有剖腹的人从北疆的医馆里活着出来了,那就比在家里生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听到郭雪霁的话,郭老太太不由抱住孙女:“我可怜的孙女啊!都是南朝那个死皇帝,自己不行,连累我孙女这么大年纪还要生娃!” 郭雪霁闻言倒是淡定:“好了奶奶,要不是没生娃,可能我也早就在当年宫宴的时候就赴黄泉了。” 郭老太太听了这话,擦了眼泪:“不说这个了,当年没生也是福气,不然现在也在被海盗绑着在海外漂泊,和家里人都见不到。” 这么说着,郭老太太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郭夫人:“那谁,小九媳妇是不是也要生了?” 郭夫人反应过来:“应该是吧,之前她娘家还来送了催生礼。” “那不是正好,让她先住进去试试,”郭老太太面色冷淡:“他们整天在家里好吃懒做的,全靠着他们姐姐过上现在的好日子,给姐姐试一个医馆,还不是应该的?” 听到郭老太太这话,郭雪霁反而劝说道:“奶奶,小九媳妇也是人家嫁进来我们家的,不好这么对她。” “怎么对她了?在北疆医馆生是多大的好事?他们自个儿还付不起钱呢!”这么说着,郭老太太做了决定:“听我的,就让她先去!” 消息传到后宅,郭小九一家简直觉得是晴天霹雳。 “老太太怎么这么偏心?我们小九也是她的孙子啊!小九媳妇肚子里的也是她的曾孙,怎么竟然为了孙女肚子里的一个外人,就这么对我们?难道庶房就不是人了吗?”小九亲娘抹着眼泪说道。 小九媳妇也摇摇欲坠。 小九咬牙:“当初又不是我们求着要生下来的!他们简直拿我们庶出不当人!” 郭家后宅一点小小的争斗并不放在姚芹等人的眼里。 对于郭雪霁真的要去医院看,姚芹等人也就是惊讶了一下下,而后姚芹理所当然地说:“他们倒是挺有眼 光的!” 现在北疆众人忙活的,还是岭南那一摊子事。 虎贲既然要求“内附”,别管他要不要过来京城,北疆是一定要派人过去管理的。 更何况,姚芹很看重岭南这一块土地,看中它能够通过航运快速到达安南等地。 姚芹没有忘记,南朝的覆灭,与其说是他们不做人,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频发的天灾人祸。 人祸或许还有说法,但是频繁的天灾就让姚芹很是警惕了——一般这么频发天灾的时间,都是小冰河时期。 小冰河时期如果到来的话,经略安南等地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当北方的土地不再适合耕种,那么只有通过南方两年三熟和一年两熟的水稻,才能够满足天下百姓说需要的粮食。 那么甚至能够一年三熟的安南地区,就要成为一块香喷喷的肉包子。 姚芹甚至都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告诉大家那里能够一年三熟…… 将军们:“安南?那地方产粮这么厉害?打下来打下来!” 文官们:“从秦朝以来,安南自古都是我们的领土。” 将军们:“对对对!那什么家,居然自立王朝侵占我们的领土,该打该打!” 姚芹:别说,我的手下们也挺不要脸的。 在姚芹的规划中,拥有丰富矿产资源的北方要作为工业,特别是重工业的发展要地,而水网密布的两淮两湖地区因为地理优势,正好发展经济和轻工业,特别是他们本来就有纺织业的基础。 更往南方的地方,就很适合种植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了。 别管什么时候,粮食都是很重要的。 姚芹在北疆发展的时候,不忘让人屯田,就是为了保证北疆的粮食安全底线。 导弹时代之前,打仗打得就是粮草后勤。 也因此,在听说安南等地这么适合种植粮食之后,大家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去到安南大干一场。 因为这个胡萝卜棒吊着,后面陆续多个小势力直接要求并入北疆,都没有引起这群人的注意。 小势力:我们就知道,红利都被虎贲那家伙吃了! 不关注内陆小势力的众人已经开始撕领兵的资格。 就在大家还在争抢由谁领军进入安南等地的时候,姚芹突然说道:“我们的水师练了那么多年,是到了出去练练的时候了。” 听到姚芹这话,大家目瞪狗呆:我们在这抢了半天,结果你告诉我们,你要让水师过去?! 当即就有人不干了:“元帅,你不能偏心你丈夫啊!总不能他领着水师,你就要用水师打啊!” 周边众人:好小子你真说! 姚芹颇觉无语:“我们本来就是打算水师过去打的!之前让你们进水师,一个个都不肯进,现在急了?说是我偏袒了?” 姚芹并不想惯着这些毛病:“既然你们不服气,那不如咱们步兵和水师来一场海岸线攻防战?” 姚芹这个提议说出来,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劳民伤财。 但是很快大家反应过来:那是秘密训练的水师哎!不得见识一下?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也看看这个军费吞金兽,到底是贵在了那里?!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6 章 北疆的水师已经准备了三四年,就等着亮相这一刻。 云破军中途加入,又去了趟匈奴,按理说不应该直接加入水师当中,只是因为云破军的领路才能,姚芹和水师的众多将领都坚持云破军是水师的人。 云破军:意外地受欢迎嘿! 没办法,茫茫大海,导航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鉴于云破军有过一次去西方导航出错的情况,姚芹也专门培养了能够在大海航行时判断地点方向的人才,后续让大家跟着云破军多出去几次,记好洋流季风,以后云破军不在的时候,也能完成远洋航行。 水师和步兵之间的攻防就这么开始了。 姚芹先是给了时间,让步兵队伍在荒凉之处修筑了工事,而后才宣布开始。 水师一上,直接大炮轰击。 步兵一个个被炮弹困在了工事中,寸步不能离开,更别说形成有效打击。 “妈的!这群老小子除了会放炮,还会干什么?!”有步兵躲在工事里面骂道:“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来啊!” 边上小兵不由笑了:“队长,这好像是之前人家骂我们的话,说我们就知道开炮。” 说到这里,队长就觉得憋屈:“这水师可真不是好东西,我们的炮打过去,人家开船跑了,他们的炮打过来,我们的工事又跑不了,他们还能换不同的方向打……” 队长可是把北疆观战人群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这以后,只要是有大江大河和大海的地方,怎么防范水师的攻击呢?”有人询问姚芹。 姚芹并不藏私,告知大家:“以后,能够防范水师的,也唯有配备了同样攻击火力的水师。” “可是他们炮轰是厉害,不能上岸有什么用?”有人不解。 姚芹微微挑眉:“航海时代,海域所有权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谁说水师不能上岸呢?” 姚芹说完这话之后,水师就当着大家的面打了个配合。 一边炮火覆盖,一边有小的冲锋舟被放下,水师特战队的人纷纷在炮火掩护下,趁着对方无法形成有效打击,登陆成功。 登陆之后,美轮炮火打击之前,水师就会通过旗语告诉特战队员,特战队员提前守好,等炮火打完就立马上前,直接俘虏了一个战壕的步兵。 看到这里,大家的眼睛都瞪直了。 姚芹还在一旁解释:“因为我们是演练,所以我让水师换上了实心弹,杀伤力不太大,其实我们还研究出了打过去就会爆炸的铁钉弹和火药弹,那个打过去,估计也不用特战队的人上场,工事里面就不剩什么人了。” 听到姚芹的话,大家都不禁沉默了:水师,竟然这么厉害吗? 演练结束之后,就有人找到了云破军。 “你小子,在水师练了那么久,也没说给叔叔哥哥们来个信,好歹让我们也赶上趟啊!”一群人围了云破军,为首的还锤了他胸口一下。 云破 军:???这怪我?! 虽然觉得这事不能怪到自己头上,但是这些人确实是云家的铁杆支持者,说一句是自己的叔叔和哥哥也毫无问题,云破军只能苦着脸认了:“我在水师的时候,整天就和大家训练怎么找路、怎么在大海中游泳潜水跳船求生,我也没学过作战啊!” “难不成,姚芹竟然还在防备着你?” “应该不是,”云破军倒是肯定:“姚芹的肚量还是很大的,估计是我后面干其他事情的时候,练好了求生和航行的水师才开始排练怎么放炮登陆。” 这么说着,云破军觉得确实是这么个原因:“放炮这种事情,找几个算数厉害的士兵就可以了,登陆也不难,只要炮放的准,就是约定旗语的问题。” 听到云破军这么说,大家对视一眼:“如果这么容易,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进入水师?” “是啊,破军你替我们说说好话呗?” 云破军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 “他们想要加入水师?”在云破军找来之后,姚芹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他们会说,根基在步兵骑兵呢。” 云破军挠挠头:“可能是知道陆地上以后没啥仗可以打,所以都看上了水师?” 云破军这话说的,姚芹不由想起了望风而降的势力,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这些人怎么想的?跟风虎贲那个思维不太寻常的人?怎么一下子都投降了呢?”姚芹不解地说道:“单是今天,我们就收到了五封降书,你敢信?” 云破军默默地说:“我猜,给出降书的都是黄河长江流域和沿海的地区?” 云破军这么一说,姚芹在脑海里对应了一下这些势力的位置,立马了然:“好家伙,他们以为水师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那可不,舰载火炮,谁不害怕你直接开船沿江而上,轰他娘的啊?”云破军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手下那个戏剧‘轰他娘的’可谓是深入人心,人家都觉得北疆就是不爽了就轰炮的呢!” 姚芹只觉得自己风评受害!当年就不应该给姚芹姚蔷他们说什么抗战故事古代版,搞得他们两给戏剧艺术创作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设,还特别受欢迎…… 但是不管如何,在大家争相投降的情况下,北疆确实在近年内都难以对外开战了:基层管理人员不够了! 大家都可以预见到,接下来北疆的重心肯定在提高民众生活水平、扫盲和普及教育、改良农业方式、铺开工业格局等方面,一时半会儿真的顾不上对外战争。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将军们也是有最佳年龄的,超龄的老将除非做到顶尖,不然年纪大了也不能领军出征。 北疆最近几年,甚至可能十来年都不会重启战争,将军们自然是着急的,想要建功立业的,可不就把目光投向了水师? 未来只有水师才能够开疆扩土啊! 姚芹思考了一下,很爽快地答应了:“去南洋的,他们是赶不上 了,但是只要他们愿意,还是能够加入训练,后面我们还有计划。” 云破军不用转达都知道,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他们愿意的很啊! 终于有了交代的云破军维持住了和“叔叔哥哥”们的基本友谊。 而后,已经落后的云破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水师的联系中,N过家门而不入。 相比较而言,姚芹只会比云破军更忙。 为此,已经知道养父养母是工作狂的虎头摇头,不由说道:“还说让我选要不要去孤儿院!这个家没有我虎头,迟早得散!” 生活不易,虎头叹气。 姚芹是实在腾不出空闲来。 忙碌的姚芹盘点了一下,和薄采其、莫子焘、姚芝等人一起陷入了苦恼中:你们这东投降一块,西投降一块,要怎么治理啊! 没办法,大家只能从头开始捋。 “显然军队护送工程兵去往这些地方,咱们先把路开出来,这样以后机动速度能够大幅提升,没有行军速度,那些都会飞地,谈什么治理不治理?” “必要时候,可以通过工厂招工的形式,实现北疆地区人民的迁移,只要愿意前往这些地方,就能在当地开办的工厂工作,想来是可以迁徙几万个家庭。” “教育人口数量依然不够,但是也不能全让北疆的人过去当官吏,秦吏的经验教训我们都需要吸取,语言不通、习俗不同都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要提升民众对于衙门的信任,不然工作推行会有很多阻力。” “粮食不一定能够供给足够,至少要两三年的囤粮,现在是不是要实行民间的粮食管控、按人分配?” “投降的势力主和他们的官员要怎么处理,还要尽快商量出一个议程来。” “千头万绪,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人手不够啊!”大家共同向姚芹诉苦。 姚芹:啊吧啊吧。 那啥,咱也不是什么资本家,就是为人民服务,“要是不行的话,咱们来个707?” 707是什么? 莫子焘很快会意:“不会是说从早上七时工作到晚上0时,每天工作七个时辰吧?” 北疆已经实行24小时计时制,大家顿时明白过来,不由脸色发白。 姚芹看向莫子焘,一脸‘你在想什么呢’的表情,让众人觉得或许还有希望? 姚芹说道:“早上七时到晚上零时,怎么可能就七个时辰呢?” “那不是还有吃饭的时间?”怎么也要两小时吧? 姚芹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本来我想说早7晚0,每天只能休息7小时,不过你这么一说,也行?” 众人:!!! 你是什么品种的魔鬼啊! 辞职!必须要辞职!!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7 章 按照姚芹的计算,大家工作时间变成双倍,应该能够应付这些工作了。 但是在众人的辞职威胁之下,姚芹终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建议。 众人:提议的很好,下次不要提了。 但是工作总时长没办法提升上去,工作量在那里,想要完成,只能提升效率或者加人了。 加人这种事情,考试院就是一月一考,也来不及。 工作效率……北疆的工作效率已经是世界第一了,总要给人摸鱼的时间啊,又不是机器人,忙则容易出错啊。 有人提议,能不能减少工作量呢? 现在衙门管的太多了,不如少操心一些,之前宗族制度内部管理也挺好的,皇权不下乡嘛! 对于这一提议,姚芹是坚决否定的。 开什么玩笑啊?政府如果主动让渡权力,那不就是在培养土皇帝嘛? 封建王朝法律不如族规管用,不都是这样产生的? “那你要怎么办?”薄采其已经想要摆烂了:“这种矛盾的存在,就是没办法解决的啊。” “除非是放弃投降地区,逐个逐步消化,不然步子迈的太大,会摔跤的。”薄采其皱眉说道。 姚芹沉思:“让我好好想想。” 想了半天,姚芹回去问自家“军神”:“破军,你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况,北疆准备多少士兵足够呢?” 云破军一听这话,就警惕起来:“你是打算扩军?” 说起这个话题,云破军忍不住苦口婆心劝说:“别啊,扩军太快会出问题的,现在哪个势力敢来惹北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攻打那些地盘,现在的士兵就够了。” 姚芹摇头:“不是扩军,我打算吸收一部分新兵,然后让一部分老兵退伍,去到地方当基层官吏。” 姚芹想了半天,才决定抄作业。 当年国家新立,符合条件的工作人员不充足,特别是很多村里还是一姓一族的老办法,就是采用组织纪律性强、思想先进的退伍士兵作为管理人员,完成了有效改造。 在北疆安全无忧的情况下,能够选取一部分士兵转化,也是不错的办法。 听到姚芹这话,云破军认真思考了一下:“只要你别同时打西方打中原打南洋,你砍掉三四成士兵都没有问题!” 有云破军这话,姚芹心里算是有了底。 姚芹本身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军事素养很不错的人了,从小接受教育培养,当年的军功也有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跟着云破军也出过几次塞外,但是姚芹不得不承认,破军的对战争的敏锐度简直是天生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么大概率没问题。 要不是姚芹有后世见识和工业革命这些作弊器,姚芹可不认为自己能篡云破军的位。 他完全是朱棣那种,开局几百骑兵,结局大明天下的挂逼。 既然已经决定了,也获得了云破军的准话,姚芹自然让大家紧锣密 鼓地出一份可行性报告。 “如果现在选取三成士兵作为基层人员,然后再补充三成新兵,只要三年内不发生大规模战争,这三成新兵就能通过训练和小规模摩擦的锻炼转化为老兵,北疆无忧。” “既然这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姚芹示意。 “我觉得能成!”姚芝率先表态。 大家纷纷赞同,有些甚至恨不得多点人。 只有军队大佬们一个个垮着个小猫脸:受伤的终究是我们! 北疆的运转效率是很高的,在决定之后,很快通知就下达了。 “伤病、年纪大的优先选取退伍,接受报名,原则上派往家乡一百里内任职。”士兵们读着上级下发的通知。 “老张,你要退伍吗?”老黄问道:“我记得你老家那里也投了咱北疆,你们那里的兵不多,你回去还能当个副镇长啥的。” 老张点头:“就是当村长我也回去啊!我都三十了,还没媳妇,回去娶媳妇生娃,造福乡里。” “也是,咱们骑兵,三十五之后体力就不行了,和他们炮兵不能比,炮兵脑子好用,四十岁都照样上战场。”老黄说道:“我这膝盖也不行了,也打算申请退伍。” “我记得你就是北疆人?你退伍之后打算做什么?” “异地任职呗!”老黄很看得开:“就当专门查你们这些村长镇长的督察官,搞不好以后就是查你的。” “那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是不是要手下留情?” “放心,这么多年兄弟,我一定秉公执法,不会让你有犯错的机会的!” 两人嘻嘻哈哈,就前往了报名处提交报名表格。 同样的情形在很多地方上演。 当然,有愿意去往地方的,也有舍不得军队的。 “老孙,你不申请退伍吗?” “申请啥子哟,我要是走了,这群瓜娃子能有好饭菜吃?他们都吃惯了我做的饭,我可不能走。”炊事班长说道。 士兵们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咱老班长可不能走,不然大家吃什么!” “我还能扛得动刀呢!不退不退!” 不管是走是留,大家都详细自己有美好的未来。 至此,北疆的人员短缺危机算是迈过去了。 虽然还是短缺,但是不至于说运行不下去了。 人员危机刚刚解决,下南洋的军队也要出发了。 出发之前,姚芹抓着各个船的将领狠补地理知识,还让各个小军官参加地理考试。 有人不解:“有咱小云将军在,几个人懂就行了啊!我为什么还要知道啊!” 这话传到姚芹耳朵里,姚芹当即就说道:“你能保证你和云破军就在一艘船?” “海上没有风暴?要是船只相互失散了,你能找回家?” “大风大浪掀翻了船,你知道怎么海上求生找陆地?” “都不知道你还敢废话?” “我要是你,我睡着了都要背知识点,你现在这样,还能睡得着?” 提出不解的将领: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 在众人“奋战高三”(?)的努力下,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天。 姚芹提前根据记忆大致画出了南洋的地形图:“这次出海,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海峡,西方人叫它马六甲海峡,当然,如果我们北疆能够实际控制住这里,以后它就由我们命名,你想叫它什么海峡都行!” “那就叫什么海峡?”云破军开玩笑道。 “也不是不行啊。”姚芹笑。 笑过之后,姚芹认真说道:“未来几百年,都会是争夺海上霸权的时代,有了这个海峡,我们就扼住了咽喉,先机绝不能失!” 云破军认真记住这个据说不准确的地形图:“我明白,为了后世子孙,我们绝不会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8 章 云破军离开之后,因为暂时还沿着海岸线行走,所以一直有消息传来,大家都很心安。 于是精力也被放在了内政上。 新投降的地区,有些还看得过去,有些则千疮百孔,地区破败到北疆官吏都怀疑,是不是为了北疆的救济才投降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地区不仅给北疆增加了很多人力压力,也增加了很多粮食和经济压力。 粮食总量就那么多,你们不耕种,全部指望北疆的粮,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老百姓也不完全都是淳朴的人。 有人刚刚吃完一碗杂粮粥,就“呸”了一声,骂道:“外面还传言北疆的人顿顿干粮吃到饱,结果给我们吃的就是这些稀饭,这是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村长见状,斥责道:“我们今年本来就绝收,要是往年,大家都收拾收拾去逃荒去了,路上就是有救济,也是哄肚子的,今年有的吃,还能吃到半饱,你居然还不知足!” “你个老东西知道什么?”那人骂道:“北疆说是人人都一样,结果人家吃肉我喝粥,不就是假话吗?要是人人都一样,怎么不见给老子发肉吃、发媳妇呢?!” 这话一出,边上立刻有大娘嘲笑骂道:“就你这懒蛋样子还娶媳妇?谁家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的?还发媳妇?!” 懒蛋不服:“你敢嘲笑我?你等着,我这就去告你!” “你还去告我?你告我什么?我那句话说错了?!” “哼哼,官府都说人人一样了,我必须要让他们给我媳妇!到时候就让你女儿嫁给我,你看我怎么折磨她!我这就告人家长官去!” 于是,新转职的士兵就听到了这么一个炸裂的诉求。 “你在想什么?人人平等不是人人一样,也不是人人平均,不是别人有的你就能有,我们只是保障没人能随意打骂伤害你,本来女人就比男人少,你要是不肯干活,娶不到媳妇也是活该!” 听到这话,懒蛋愤愤不平:“你们北疆把自己说的多好,其实还不是和其他势力一样?” 士兵都快被气笑了:“要是其他势力,你敢跑到我面前说这种话?不被打死都是好的!” 听到士兵这话,懒蛋往地下一躺:“我不管我不管!” 士兵冷笑一声,就看着他躺着:“有本事待会儿吃饭你别去领,就一直躺着吧。” 按照北疆的工作机制,就算是这种小事,也会被汇总报告到姚芹这边。 “虽然绝大部分百姓都能够认真生活,但是也有小部分想要占便宜,我们又没有其他衙门那种威慑力,导致不少基层官员都被缠上。”薄采其汇报道。 “要我说,就把那些人都送去矿上做工,谁偷懒就不给饭吃!”有将军叫嚣。 姚芹连连摇头:“不行!他们还不到被惩罚去矿上的地步,我们不能这样做!” “那对这些地痞无赖,咱们怎么管啊?” “罪刑 法定,就根据律法来,没触犯律法就不管。”姚芹回答道。 “这不是增加官吏工作的成本吗?” “这些都是必要成本。”姚芹眉目沉沉:“我问你们,如果放开,究竟是官吏随意执法冤枉的人多,还是减少工作管理地更好?” “权力要放在笼子里,这是我反复和你们强调的事情。”姚芹很坚决:“哪怕会麻烦一点,也不能违反律法随意定罪。” 姚芹在会上的这份指示精神很快就传达开去。 不免有基层官吏叫苦连天。 “那群无赖,整天滋事,还骚扰妇女,怎么就还受到保护了呢?”有官吏回家和家人抱怨:“我们还不能随便抓他们。” 听了这话,官吏的母亲却夸赞:“这个好!北疆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娘,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 “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你忘了你舅舅,当年就是被随意安了一个罪名,然后抓去采石场没了命?后来我们根据蛛丝马迹,才猜到是人家想要你舅舅未过门的媳妇当小妾,随便找人对付了一下你舅舅。” “如果北疆也让你们便宜行事,那么现在你还能守得住,两代后、三代后呢?他们守得住吗?” 听到母亲这番话,小官吏不由陷入了沉思。 最终,北疆诸事按照姚芹的意志执行了下去。 两个月后,南方传来胜利的消息。 “报——我部已占领原定军事区域!” 众人欢喜。 “过程顺利吗?”大家不禁问道。 传信兵一提起这个还有点气愤:“我们在那里,还碰见了一些卷毛白皮的人,云将军说是西方人,他们的船占领了海峡,还奴役土著居民,看到我们来,直接和我们打起来了。” “伤亡如何?”姚芹连忙问道。 “他们没有大炮,就会扔炸药包和射箭,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传信兵直接说道:“而且他们船只动力全靠风帆,逆风追不上我们!” 姚芹闻言,点点头,松了口气,想来是没什么大伤亡了。 既然提起这点,姚芹就想到了萧虎京。 萧虎京被召见,第一句话就听姚芹问:“你们之前打到西方哪里了?” 萧虎京知道匈奴王之前的计划瞒不住北疆,也没有打算一直隐瞒,听到姚芹的话,直接笑道:“怎么,姚元帅也想要西方的消息?” 这消息萧虎京可不想直接提供:“那么,姚元帅想用什么来换呢?” “你们现在都是我们国家的公民,给国家提供消息是义务,你还想换东西?”姚芹笑盈盈地说着。 看到姚芹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害怕的萧虎京说道:“那也不能让咱们的血汗白费啊?” 姚芹没忍住给了个白眼:“赶紧说!再不说我让你去给你们匈奴人扫盲!这算是照顾你了吧?方便你照顾族人。” 一听姚芹这话,萧虎京脸都僵了。 给匈奴人扫盲是多辛苦的工作,他能不知道吗? 必须要承认的一件事情是,农耕文明是比游牧文明更加需要组织能力和计算能力的文明形式,这也就导致最基本的农夫都会计算安排耕作时间,从总体来看,脑子就是更加灵活。 就好比工业文明的工人会比农耕文明的农夫更加擅长学习一样。 所以给匈奴人扫盲,中高层还好,底层民众经常会问一下啼笑皆非的问题。 扫盲的老师早就找领导们叫苦了。 姚芹还发愁没法解决,萧虎京就撞上来了,这一刻,姚芹是真的盼望萧虎京别妥协。 可惜,姚芹很快听萧虎京说道:“我们西征的队伍,当时是打到了一个咸水湖附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9 章 千里之外。 云破军上半身就穿了件纱衣,顶着日头走地飞快:“这地界可真是,咱们老家都飘雪了,这里还热得要死!” “谁说不是呢?”边上的人忍不住说云破军:“你还能穿得下长袖,我都恨不得连这个马甲也不穿!” 云破军无奈地回答道:“你忘了我之前因为晒伤不得不看大夫了?我也不想啊!” 云破军第一次晒伤的时候,没当回事,不就是脱皮吗? 第二次晒伤,也没事,想着晒晒就习惯了。 等到后面实在受不了了,才去看了大夫,还被得知了消息的姚芹来信笑了一通。 不过姚芹说的芦荟膏确实还挺好用的,阳伞帽子长袖也成了云破军的必备。 要不是北疆最近开发了纱织品,云破军怀疑自己会热死。 不过云破军这事确实给姚芹提了个醒,姚芹专门去信,再次提醒大家不要小看热危害,中暑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虎京本来以为姚芹找自己要西方的情况,是她也想要扩张西方的地盘,没想到姚芹只是想要了解争抢南洋的国家情况。 所以在萧虎京说明匈奴开扩的情况后,被姚芹嫌弃了一句:“你们进展的也太慢了吧?东方铁骑就这水平吗?” 萧虎京:???!!! 已知南洋已经有国外势力被北疆军队压着打,萧虎京遇见的却还是中世纪的场景,姚芹不由思考:西方发展水平这么分裂的吗? 这种时候,姚芹就再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历史知识了,虽然可能学了也没啥用,但是好歹有个参考啊! 就在姚芹发愁的时候,姚芝还传来了消息:“姐,我听说有些小势力被咱包围了,他们受不了了,也打算投降!” “受不了?” “他们那里的老百姓携家带口逃跑到我们的地盘,都快要成空城了,还要随时警惕军队是否会哗变,生怕手下拿自己脑袋当投诚的诚意。”姚芝说道:“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已经计划投降了。” 姚芹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们能不能撑久一点啊!我们人是真的不够啊!” 姚芹完全能够感受到姚芹的苦恼。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种苦恼简直是在炫耀,但是北疆具体事务的执政者们是真的很崩溃。 试想,原本的官员盘子就只能管一个国家,突然整个地球都被丢给你管? 发展的太快,也容易出问题啊。 云居安完全是看热闹的状态。 “北疆这下子又要收好多土地,有没有足够的士兵给她用了?”云居安笑着。 云守边看了亲爹一眼:“爹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们要是都投降了,除了西南王、西北王,就剩我们了,人家有地势之便,我们有什么?” 听到这话,云居安好奇地说:“怎么,东南地界那老小子也打算投降了?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消息?” 说起这个,云 守边的表情就产生了变化:“东南王本来就已经被北疆包围了,就只有沿海的地方还能让他们乱跑,但是那些海盗和北疆打,占不了什么便宜,所以现在都在东南王的地盘登陆劫掠,他简直要被气死了,都和儿L子说了,把他逼急了,他投了北疆,让北疆好好教训那群倭寇!” 听到这话,云居安不解地问:“之前北疆不是还搜罗了白莲教的人,把他们送去和倭寇互相打了吗?怎么还有海盗袭击东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海盗也不是就一家人。”云守边说着:“他们应该也是分派系的,就是其中一派抓到了南朝人而已吧?” 这么说着,云守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海盗在大海上飘忽不定,大家都不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怎么可能打听到那么多消息呢? 姚芹也觉得海盗这种生物烦人。 就像是头发里的虱子,只要有头发,你就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剃光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百(没到自损八百的地步),关键还是要对症下药才行。 而对症海盗的药物,只有科技发展之后的无线电波,才能让海上的军舰互通有无,完成对于海盗的围剿。 初中高中学了那么多年的电学,基础原理姚芹都知道,无线电也不是特别难的技术,至于说在第一次工业革命都没有建立好的时候就上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姚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说科技不能跳跃式发展?有些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完全都可以淘汰的嘛! 姚芹在让人严守岸边炮台的同时,一心发展船只建造水平和无线电,东南王则是在求合作和求内附之间做艰难选择。 “爹您在发愁什么,我们现在最应该发愁的是要怎么防止汉人逃窜,不然就是不投降,咱们难道要过那些蛮夷头领的日子吗?”东南王的继承人说道。 东南王连连摇头:“防止逃窜哪有那么容易?北疆别的事情都不管,就打着为那些小民做主的旗号,要是我们伤了想要逃窜的人,北疆就立马拉大炮打过来了,现在那些泥腿子都有恃无恐呢!” 一提到这,东南王世子就颇为愤恨:“他们那姿态做的,就他们一个好人似的,我们都是恶人了呗?我就不行他们能装一辈子?哪有当了皇帝贵族还过的那么辛苦的?” 东南王世子这话一出口,东南王就摇头。 “你爹我和云居安还有点老交情,我问过他,他儿L媳妇究竟是什么路数,他告诉我,说即使现在执掌了大半地区的江山,姚芹依然吃食堂,自己手洗贴身衣物,穿衣不需要丝绸刺绣……” “她到这种地步,稍微享受一些,又有谁会非议她呢?但是她就是坚持要这样做,并且要求所有北疆高层官员不得奢侈享受,有她立在那里,北疆想当官的,家里最多有两三位帮忙做杂事的门房婆子,其他的仆人早就被遣散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东南王感慨。 东南王世子不明白:“连衣服都要自己洗,她搞这么大地盘,是为了什么呢?” 东南王听到这话 就忍不住生气:“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就为了吃喝玩乐?!人活着是有追求的!你爹我当年要是就想要吃喝玩乐,那待在京城就好了啊!咱们家的祖产够我吃喝玩乐几辈子!我冒着风险,亲自翻山越岭去找那些土人的头人和谈是为了什么?人家云家几代人都战死沙场,十几岁上前线,二十多三十多就死掉,是为了什么?” “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享乐?”东南王世子嘀咕。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子!”东南王当即抄起手边的砚台。 “爹!这是砚台啊!你就我这一个儿L子啊!”东南王世子抱头。 东南王运气:“要不是就你这一个儿L子,你以为继承人轮得上你?” 想到这里,东南王不禁下定了决心:“内附!投降!一定要投降!老子不投降,你个崽子也守不住家业,还不如去北疆当个安乐公,好歹不会连累全家一起死!” 看到生气的父亲,东南王世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爹,你知道北疆不封公爵吧?你就是投降了,咱家也当不了安乐公啊!而且有犯罪的,北疆可不管你是不是投降,照样审判,最多从轻?” 一听这话,东南王立刻暴怒:“你小子又做了什么犯罪的事情?!” 东南王世子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爹你误会了!我哪敢啊!就是我敢,您手下那些叔叔们也不听我的啊!” “你最好没有!”东南王当即决定,要派人好好查一查自家小崽子,确实没有的话,赶紧趁着他还没犯事,内附北疆,不然等以后北疆拿下东南,可是要算总账的。 一个月后,姚芹收到了东南王的降书。!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0 章 东南王的降书一递,大家都紧张起来。 要说这地界上的老牌势力,东南、西南、西北,还有以前的北疆,各占其一。 以前其他地方均为朝廷直接管辖,只有这些地方,还有世袭的武将坐镇。 不是南朝看不懂这裂土封疆的危害,而是开国皇帝子嗣不丰,也没可能和朱元璋一样让藩王坐镇边疆,只能让和自己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们过去了。 大家都能看明白,这地方不让这些将军世代镇守,也早晚因为各种暴乱、侵略而不再属于南朝。 两害相权取其轻,南朝这种生态也就默认下来了。 其他势力投降的时候,西南王和西北王的心态还是很稳的。 不过就是这十几年新兴的势力,后继无人不说,很多本来也是草台班子,投降了北疆也正常。 北疆声势确实浩大,研发的大炮也很是麻烦,没必要和它硬刚。 但是东南王投降,让西南王和西北王都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北疆……竟然这么厉害? 究竟是什么样的压力和处境,让东南王都迫不及待投降了? 西南王和西北王难以置信。 双方不由进行了一番书信商讨。 【虽然我们也和北疆接壤,边境的民众有点蠢蠢欲动,但是也不至于说直接投降吧?】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东南那边陆上海上都被北疆包围了?】 这么一说,西南王悚然一惊:【我记得,云破军是被派去开扩安南,到时候我……】 西北王给予同情:【到时候你也会被三面包围了。】 西南王:好好好!我说怎么突然要去打安南那热得要死的地界,原来是为了包围我啊! 北疆众人如果知道西南王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姚芹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在西南那里,在确定云破军已经实际控制海峡之后,姚芹只下达了一个命令:尽力寻找橡胶树并且大规模种植培植。 现代工业,怎么能缺少橡胶呢?! 虽然石油制作的化纤用品在某些程度上已经可以替代橡胶的作用了,但那需要攀爬不少的工业树,既然上天馈赠了橡胶这种自然作物,那当然是直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就好了啊! 在南洋橡胶到来之前,国内的杜仲树已经快被北疆薅秃了,就这样,也只能供应上最前沿的科技产品精打细算的使用。 如果南洋现在还没有橡胶树的种子,姚芹已经打算让人沿着白令海峡去到美洲去了。 按照北疆的科技树,沿岸航行还是比较安全的。 国内大生产大发展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不是说扫盲、提高居民生活品质不重要,而是姚芹发现,生产力没有发展起来,这些都难以实现,那还说什么?半工半读呗? 文盲也不影响纺织打铁啊! 更何况,工人本来就是一 种有利于扫盲的组织形式(),白天工作⒕()_[((),晚上扫盲,两只腿走路,小跑迈进新时代…… 姚芹:说着说着就感觉在写申论喊口号了。 不管怎么说,北疆的发展方向在多次会议之后确定了。 只有先发展好工业,勒紧裤腰带一两年,大家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北疆这一手,直接打懵了西南王和西北王。 啥玩意儿?我们还等着你来呢!枕戈待旦啊!结果你转头就去生产了? 懵了的西南王西北王终于忍不住,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老云啊!你那儿媳妇她是怎么回事啊!】 云居安:你们问我,我问谁? 云居安也忍不住和云守边嘀咕:“你那弟媳妇,她这是不打算管我们了?现在到处搞什么大生产……” 云守边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不显然吗?还有,那也是你儿媳妇,别整天说什么我弟媳妇,搞得好像和你没关系一样。” 云居安已经认识到自家大儿子绝对是个搞政治斗争的一把好手,没有计较他的不恭敬,继续问道:“为什么她不一鼓作气直接统一,而是搞起来生产?” 云守边看的很清楚:“她搞生产和统一,并不矛盾啊。” 看着还不明白的云居安,云守边直接给亲爹解释道:“她的生产力上来了,统一也是很轻松的事情,到时候是大势所趋。” “而且,”云居安补充道:“按照姚芹的道心,她肯定没办法接受为了统一压榨民众,让民众活在血泪当中,甚至大规模饿死冻死,所以她现在搞生产也是正常的事情,步子不用迈那么大,可以保留更多的有生力量。” 云居安:我要是让儿子给我解释生产力和统一的关系,还有什么是有生力量,会不会很丢脸? 云居安决定做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不讲究细微的关系联系,只问结论:“所以你觉得,我们被北疆吞并是必然的事情了?” 云守边无奈地说道:“爹你还不懂吗?北疆大势已成、潜龙在望,那是浩浩荡荡的历史洪流,我们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听到儿子这话,云居安咋舌:“我得好好想想。” 云守边忍不住刺了一句:“想快点吧,您要是过两年才想通,我们这里都要被北疆同化了。” 云居安:嘿你这臭小子! 其他势力的想法左右不了姚芹搞发展的决心。 “石油化工要进一步做好分层,每一项都很有用,沥青也可以直接用来铺路……” “公路暂时上不了,先招施工队,让工程兵带着,先把铁路建起来,没有蒸汽机可以用马拉,尽快提高物流效率。” “把矿产勘探队伍都派出去,赶紧查找一下矿区。” “北疆的学生毕业之后没有考上的,都薅过来,让他们去当扫盲老师!” “各地秀才以上,赶紧送去集中培训班洗脑,什么时候他们摒弃满脑子封建思想,什么时候放出来让他们干活! () ”姚芹深知,有的越有文化越反动,正所谓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姚芹问秘书。 奋笔疾书的秘书翻了一下日程本,提醒姚芹:“您之前让我提醒您,有空的时候召见几个商人代表,今天下午您可以排出两小时的空闲时间。” 听到这话,姚芹点头,叮嘱秘书:“那就给我安排上,记得让豪圣第一个进来。” 秘书自然答应,下去安排。 豪圣得知自己要去见姚芹,不由紧张地搓手手。 杨家人看不过去:“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她小时候流放那路上,你们还一起打过土匪,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豪圣:当然有必要啊! “我又不像姑父表哥你们经常能够见到姚元帅,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她了?怎么可能不紧张?这和面圣有什么区别?搁在十几年前,你们见皇帝不紧张吗?” 听到豪圣的话,杨家人沉默:啊这,虽然但是,见姚芹确实是和见皇帝不一样的,不管怎么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豪圣去见了,果然发现了大不同。 别的不说,就说哪个皇帝会吃着手抓饼见一个商人啊? 这怎么也要是近臣心腹的待遇? 姚芹见到豪圣,没等他行礼,直接指了指沙发:“先坐,我中午的会延时了,还没有用饭,很快就吃完了。” 豪圣听闻,虽然知道面见姚芹不需要行什么跪拜礼节,但还是被姚芹的随意惊了一下。 关于礼节这事,姚芹早就废除了跪拜的礼节,对于各位同事,大家都是颔首为礼就好,表达恭敬最多微微前倾身体像鞠躬一样,军中增加敬礼还礼,对于牺牲的同事,才会深鞠躬为礼。 对于姚芹简化礼节的要求,北疆班子里的人都有不理解的。 “我国自古以来是礼仪之邦……” “行了,”姚芹打断道:“搞那么多礼节,大多是都是为了区分阶层,我们没有阶层,我们政府也不需要通过百姓的跪拜彰显自己的权威,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有跪着的时间,你们不如多写两页报告。” 听到报告,原本开口的人都不说话了,就怕姚芹觉得你有空行礼,工作不饱和,给自己加担子。 于是北疆的简化礼节就这么推行了下来。 豪圣知道姚芹不喜欢,自然不会对着干,微微鞠躬行完礼之后,豪圣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关怀道:“元帅您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如果您因为操心国事损害了身体,百姓们都会担心的。” 姚芹啃着饼子都不由看了豪圣一眼,心想这家伙可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啊!看看这关怀,多么情真意切啊! 你真的这么关切,倒是别打扰我吃饭啊!我五分钟就能啃完了啊! 不想和豪圣多掰扯,也不想让他顺竿子往上爬,但是姚芹接下来有事情需要用到商人,于是还是给了个好脸色:“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你先坐,看看茶几上放好的资料,我待会儿就和你说。” 如果不是为了让豪圣先来看资料,姚芹大可以等啃完了饼子再让他进来,就是让豪圣晚十分钟见,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异议。 但是为了节省时间,姚芹还是这么干了。 眼看着豪圣看资料越看越认真,姚芹吃好饭,顺了口水,才走过去说道:“这都是我们的人收集到的资料,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怎么样,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 豪圣站起来说道:“元帅喊我们过来,定然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您需要我们干什么,出钱出力?您尽管说。” 姚芹没有假客气,直接问道:“如果我让你们去西方和这些国家通商,你敢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1 章 姚芹话一说完,豪圣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去西方,自己敢吗? 虽然说商人辛苦,但那都是豪圣祖爷爷、爷爷那一辈辛苦了,就是豪圣亲爹,虽然年轻时也跟着商队跑,但是作为保护的核心,还是能够享受和一般行商不太一样的待遇的。 最起码有坐骑,日常能睡觉有其他人守夜。 豪圣最辛苦的一段旅程,就是护送自家姑父。 原本护送姑父也算不得多么辛苦,但不是正好碰到了土匪吗? 所以人到中年,突然被问敢不敢去西方通商,豪圣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拍胸脯答应下来。 但是随即,豪圣想到自己是被第一个召见的商人,立马心里一激灵,仿佛没有犹豫过一样,说道:“敢!这有什么不敢的?!()” 姚芹闻言,点点头,说道:我会派水师护送前几次的,也会找其他商人询问,争取组织一个船队,在海上也能守望相助。?()_[(()” 听到姚芹这话,豪圣顿时觉得更有信心了。 更何况,谁规定第一次一定要自己去呢?豪圣立马在心里盘算起人选来:小周还不错,有开扩的劲头,可以让他过去,给他娘换个好环境工作,老张这人够滑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去别人地盘也很需要他,把他儿子提拔到外柜好了,老秦武力值高,就是不是自家用惯了的人,不过也没关系,他儿子好像快一十岁还没娶亲?把自家庶女嫁给他儿子好了…… 这么一盘算,豪圣更加肯定:这事可以干! 有了豪圣开的这个好头,姚芹接下来的会见大部分都比较顺利。 就是有拒绝的,也不是担心风险,而是家中投资到了其他地方,做出了取舍罢了。 第一位拒绝的商人在试探着说出自家的钱都已经投入工业设备和厂房当中后,有点担忧姚芹的反应,但是这也确实是实话,海贸需要的金额巨大,如果一定要参与,对于自己家里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但是姚芹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听到这人的话,姚芹只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第一次海贸你们就不用参加了,不过你的固定资产占比太高了,这样风险很大,还是尽可能留一些流动资金吧,不然下游结账晚了,你们都要资金链断裂。” 听到姚芹这话,不敢肯定自己是被敲打还是真的被提醒的商人唯唯诺诺应下,而后顶着一脑门冷汗出了门。 他出门之后,就被好几个等在外面的商人围住了。 看到大家的表情,商人松了口气说道:“元帅很和气,就是问一下我们要不要参加海上贸易,和西方人做生意,听我说没办法参与,直接就说没办法就不用参与,没有什么硬性要求。” 听到这话,众人都放松了下来。 最后,姚芹与商人的第一次会见,基本维持在一个比较和谐的状态中。 商人们回家之后,也赶忙吹了起来。 自己面见了国家元首哎!这不得吹个 () 一三十年? 有人虽然是身家不菲,但是还刚并入北疆版图几个月,回家之后,那是被全族簇拥着询问面见姚元帅的事情。 “我带着货物去到京城,本来要马上回来的,听说姚元帅要见一些商人代表,我立马就留了下来,()”自觉光宗耀祖的人得意地说道:果然,第三天我就被姚元帅接见了!()” “嘶!” “你小子真的是好命!怎么我押送货物去京城的时候碰不到这种好事?!” “嘿嘿!”被羡慕嫉妒的人一笑,继续说道:“我本来还以为要学很久的拜见礼仪,结果就来了个人和我简单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放我进了等候室,没多久就有人喊我,搜查了一下我没有带武器,就带我进去了姚元帅的办公室,姚元帅的办公室那是真朴素啊!就书柜和书桌,还有一套会客的桌椅,别的都没有,姚元帅伸手请我坐下,我都不敢坐她对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会客室布置就是这样了,不过雕龙画凤又或者有什么科技,是你不知道的罢了。”有老人自认为见多识广,指点江山道:“我以前去过丞相家的会客室,也就是桌椅,但是人家那是金丝楠木!老匠人雕刻了几年的山水图!” “哎呀,我们这种人家,扫一眼都知道价格的,我还不知道朴素不朴素?她房间里就是一些常见的松木桃木的柜子桌子,打磨了之后的直板,一点雕花都没有的!喝茶都是自己从保温壶里面倒出来!有人给我送了杯茶,然后就离开了,根本没人在边上候着添水!” “这怎么可能?”老人家觉得不可思议:“伺候的人怎么会那么没有眼力见?那边上的侍卫呢?他们也就这样看着?” “侍卫?边上没有侍卫啊?” “皇帝边上没有侍卫?她不怕别人刺杀吗?” “她又不是皇帝,”见过姚芹的小辈哭笑不得,和祖中老人解释道:“而且姚元帅本身也当过将领的,据说还是遗传了姚老将军的力能扛鼎,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有几个人空手打得过有武器的她啊?”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觉得大开眼见。 “不享受,她当皇帝……不是,她当元帅是干什么啊?真是难得一遇的大清官当了老大不成?” 这话传出去,渐渐演变成姚芹是天上神仙转世,所以不在乎什么世俗的享受,一心想要建功立业。 你问她是什么神仙?不是很明显吗?她那么推崇科学,还搞什么工业,估计就是科学之神! 为此,很多人偷偷在家里供奉了科学神的神位。 有人甚至信誓旦旦:“一定是因为大家只知道文曲星,不知道科学神,所以祂才不得不下凡历劫,大力发展科学神教!” 信仰的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很有道理。 姚芹还不知道自己在民间的形象被魔改成了什么样,北疆基本上还是能够达到信仰自由,但是信仰正神是自由的,传播信仰不是自由的。 就属于你可以信仰,但是你敢当众布教,或者你信仰邪神, () 那么一定会迎来北疆的重拳出击。 你问啥是邪神?不引导人们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教导人遵守秩序向善的、不…… 总之很多很多,解释权最终归属于北疆衙门。 猫猫教搁在这时代的北疆,估计都不能举行见面会。 什么?聚众吸猫?□□!必须是□□! 不知道手下人怎么理解并开展工作的姚芹此时是阶段性工作完成后快乐的摸鱼人一枚。 进入京城小两年,姚芹终于有时间好好逛一下现在的京城了。 这一天,姚芹拒绝了秘书和好友们的陪同,把他们留下来继续加班(薄采其&莫子焘:你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魔鬼居然敢说我们是好友,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自己乔装打扮,微服私访京城的情况。 陪同的只有弟弟姚芝。 姚芝:得意!这时候就体现出地位了吧?! 带着弟弟姚芝遛弯的姚芹很快看到了焕然一新的京城。 真·焕然一新·让人迷路。 “这原本是哪里啊?”姚芹迷茫。 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完全是土著的姚芝同样迷茫:“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边上的热心人立马说道:“你们离开京城有一两年了吧?不认识现在的京城很正常!我们天天待在城里,隔两三个月没往远处走,都不记得哪里对哪里。” 听到这话,姚芹和姚芝对视一眼,立马询问这位热心市民:“大姐您猜得真准!我们两有段时间没来城里了,这哪儿对哪儿都分不清,您给我们说说呗?” “说说没问题,你们是想去干什么?”大姐热心地问道。 姚芹见状,立马回答道:“我们打算买一些北疆的特产,然后吃一顿好吃实惠的午饭,再采购一些家里要用的米面粮油,买两扇肉,购买一些工业品。” “哎哟!那你们姚办的事情可不少,买两扇肉?你们家里是要办喜事?” “要不怎么说大姐您厉害呢?我们家里确实是要办喜事,家里人就是派我们出来采购呢!” “那你们这一天要去的地方可不少,我和你们说…吃饭就去小吃街,便宜实惠还有很多新奇的吃食…米面粮油你们两人可没办法买太多,就是这么个限购的政策让人烦,每个月都要去买…买肉去肉铺,但是两扇可以直接去屠宰厂拉,算上车费不便宜什么但是肉更新鲜…工业品要券的,你们有没有啊,那玩意儿可难攒了…”大姐巴拉巴拉把自己采购经验分享了出来。 姚芹听得连连点头,姚芝也觉得从普通市民的视角看北疆,颇有一份趣味,有时候还会想:原来他们是这样看我们这个政策的? 两人谢过分享了很多经验的大姐。 临告别之前,姚芹还没忘问:“大姐,这里原本是干什么的您还记得吗?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啊?” 大姐爽朗笑道:“你当然想不起来啊!是个人都难想得起来,这里原本是马牛市!你不买 畜牲的,哪里知道这里啊?”() 听到这话,姚芹起了兴趣:那现在大家去哪里买牛和马啊?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331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现在都有自行车和三轮车了?谁还在城里用牛马?那不都搬到城外去了?也就是村里才有消耗了吧?”大姐稀奇地说道,还指了指姚芹和姚芝的自行车:“你看你们两,不是都不骑驴和骡子了吗?” 姚芹一脸恍然:“原来如此,是我没有想到,谢谢大姐您提醒!” “不客气!咱都是助人为乐!”大姐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按照大姐指出来的方向离开了迷路地点。 “姐,是不是这种时候,你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些特别有意义?”姚芝问道。 “当然了!”姚芹说道:“难道你没觉得?” “觉得!”姚芝笑呵呵地说:“我觉得我能青史留名嘿嘿!” 姚芹:……“那你做好点,最好多写点书雕刻下来,免得被人篡改。”到时候是不是青史可就说不准了。 姚芝:那倒也不必。 “姐,咱两现在去哪里?”姚芝转过头来问道。 姚芹一听这话,就知道姚芝有小心思:“你想去哪里?” “那什么小吃街,我之前还没去过,一大早被你拉出来还没吃饭,咱们过去先吃一顿早午饭?吃完再逛也有力气不是?”姚芝说道。 听闻姚芝这个申请,姚芹给出了赞同:“行!咱两也去看看眼界,看看有什么新奇的吃食!” 姚芹和姚芝去到之后,新奇地吃了许多没见过的小吃,有些甚至姚芹在后世也没有听说过。 第一天,因为上吐下泻而略显虚弱的姚芹坐在座位上,喝了口热水,痛心疾首地对参会人员说道:“食品安全问题,是刻不容缓必须要重点关注的大问题!” 身体远比姐姐差,因为持续蹲坑不得不缺席会议的姚芝远程发来点赞。! ()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2 章 说实话,薄采其和莫子焘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姚芹的脸色这么苍白。 那小脸蜡黄的啊,完全就是命不久矣的病容。 姚芹:等等?病容也就算了,什么叫命不久矣啊! 姚芹也是没想到,这年代的小吃摊居然也有这么多的科技和狠活。 本来姚芹以为最多是有个地沟油,没想到在食品研发上,各个小摊贩人均大化学家。 姚芹不敢说自己是铁胃,但是这么多年,就是充军路上吃自己和兄弟们烤得不怎么熟的各种东西,姚芹也没有拉过一次肚子,而这些看起来正常的食物,一下子就把姚芹放倒了。 这把可谓是大意失荆州。 在反胃吐出来的那一刻,姚芹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粮食红线是不容动的红线,食品安全是你我他的安全。 别的不说,就自家手下这种天天食堂和外卖求生的状态,竞争对手不用多做什么,直接派黑暗料理师多开几家提供外卖的饭店,就能成功暗杀大部分北疆官吏。 姚芹:细思极恐!!! 可惜,错失北疆弱点的其他势力没有机会了,因为在最高统帅被放倒后,北疆已经投入到食品安全管控中去了。 像是在牛奶羊奶中掺白垩之类的手段,姚芹这辈子都不想见第二次,也绝不想让北疆的未来的花朵们毁在这些人贪图蝇头小利的事情上。 北疆的小摊贩们很快遭受了严厉的审核,不仅被现场观看了制作间,还被共享了账本,但凡核算出来成本过低的,都被叫去喝茶谈话,了解他们怎么把成本压到这个地步。 一时之间,小摊贩们怨声载道,民众听闻,也有人指指点点。 食品监管人员见状,直接对一些典型违法的黑心商家制作过程进行了披露,一时之间,京城人们自己动手做饭的频率大幅上升。 百姓们也有了小摊小贩可能会有健康问题的意识,有的邻居甚至自发监督起隔壁的摊贩邻居,不为别的,就为了吃得健康。 为此衙门还收到了不少报案。 这个说邻居从粪坑刮硝石做冰碗,那个说邻居用大便腌制臭豆腐…… 这些报案,一经查实,小摊小贩就会被取消摆摊的资格若干年。 从某种程度上说,黑心商贩是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了。 在这些报案当中,有一个显得格外清奇,这一对是摊贩拉着邻居报案的! “他一直在墙头偷看我做!肯定是想要偷师!” “谁偷师了?我就是看你做的过程干不干净!” “全过程你都偷看了,你还说你不是想要偷师?” 因为这个案例,手艺人纷纷请命,说是要保护自己的秘方。 为此,关于如何把握秘方和食品安全的界限一事,也上了姚芹的办公桌。 当然,姚芹此时还没空召集人开这件事情的专项会议,因为无线电研究出来了! 在矿石收音 机都可以随便手搓的年代长大,又在贫困战乱地区生活多年,姚芹对于对讲机、收音机、无线电自问还算是了解的。 不仅了解使用,还对制作和原理有所了解,毕竟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维修。 别的不说,在外好几年,姚芹觉得自己回国都能开一家修车店! 在非洲车趴窝,比救援人员先到来的可能是沙尘暴或者野生食肉动物。 无线电技术一实现,姚芹的思维就已经去到辽阔的海洋了。 在没有方向的海洋,无线电指路可谓是海上明灯。 当然,现在北疆的无线电还没有进步到这个地步,但是不妨碍姚芹畅想啊! 蛋已经有了,还不是迟早能孵出鸡来? 姚芹对未来充满信心! 充满信心的姚芹想到了电报机。 在一百多年前快两百年前,没有电话电灯的时代,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候,电报就已经占据了西方人生活重要的地位。 既然当时的社会能够实现,姚芹不觉得现在的北疆完成不了。 也许在不久之后,自己就能和千里之外的云破军通过电报进行联络。 在这之前,云破军回来了。 一回到家里,云破军就对姚芹偷跑出去吃小吃结果拉肚子一事开展了嘲笑。 “哈哈哈是谁跑出去吃小吃拉肚了啊?是我们姚元帅啊!” 姚芹一脸冷漠地看向云破军:“你够了没,小心我让广州港那边给你们不要送绿叶菜!” “别别别!”云破军自认为自己也是能够吃苦了,但是没菜吃真的让人头疼。 南洋多适合种植啊?但是不适合绿叶菜生长。 不是说不能长,就是长出来它真的不好吃啊!而且能长的品类就那么几个。 为了关怀下南洋的士兵,姚芹才让广州港趁着天冷下来后送了一些青菜过去。 这是第一次,士兵们看到自己家乡的绿叶菜,眼睛里的光比看到肉还要亮。 要是这个福利因为自己被砍了,云破军可以想象自己未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姚芹这个威胁可以说到了点子上,云破军当即认怂:“我错了,可千万别!”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就想笑:什么叫做又怂又爱玩,这就是了。 云破军回家,还是关心了一下姚芹的情况:“我们在路上只是听说因为元帅吃小吃拉肚子所以整顿食品安全,这是怎么回事儿?” 姚芹忽然想起,工业革命前后,那些科技狠活都是西方专属,而未来如果要和西方通商,那些玩意儿可不能吃! 这么想着,姚芹也就说了出来,毕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到姚芹答非所问的关心,云破军哭笑不得,当还是记下了姚芹的提醒:千万别随便尝试西方不认识的不知道制作过程的菜肴! 记下之后,云破军还是关怀了一下姚芹的身体情况,听说只是因为不卫生而拉肚子,很快就没事了之后,才 放下心来。 放下心之后,云破军就发现了不对:怎么家里这么安静啊?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332 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家里的小夜哭郎呢?虎头他们几个也不见了踪影?”云破军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云破军这问题一问,姚芹就想到了网上那些爸爸带娃活着就行的表情包素材。 “你回家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孩子不在?”姚芹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怎么不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才发现呢?” 说着,姚芹又说道:“他们难道不要读书的吗?” 等云破军这些父亲发现孩子还要读书,孩子都成年了! 姚芹犹如每个看不惯父亲作为的老母亲,对云破军说着:“他们放学就回来了,你就能回到周围不再安静的环境中了。” 这话刚说完,耳尖的云破军就听到门外哭声喊声训斥声在靠近。 虎头当着二哥的身份(大哥是云灭奴),操着卖□□的心,小小年纪就要接送弟妹,还要检查作业。 这整个家,没有虎头,是真的要散! 但是别看虎头少年老成,他也有小孩子的时刻。 这不,一见到院子里的云破军,虎头当即丢下弟弟妹妹,朝着云破军飞奔而去:“爹——” “哎——”云破军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抱起虎头就开始转圈圈。 两人杠铃般(非笔误)的笑声传遍了周围。 久别重逢总是令人欣喜,当天晚上,姚芹直接动用了自己半年的配额,给家里办了场小小的宴会。 “吃的这么好,我一时之间都有点惶恐。”沈芙芷被姚芹邀请过来之后,忍不住说道:“总是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 姚芹叫屈:“我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吗?!” 云破军插嘴:“那你肯定是啊!你是完全的无利不起早啊!” 姚芹亮出了自己的拳头。 云破军偷偷举起最小的女儿,试图挡住姚芹杀人的目光。 “好了好了,你们两多大了,在孩子面前闹起来,像什么样子啊!”沈芙芷连忙打圆场。 “我是给娘的面子!”云破军强调之后,才坐了下来。 姚芹一声嗤笑,却也确实没再为难云破军。 吃着晚饭,云破军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问姚芹:“我爹他们还在自己地盘里待着呢?你没打算打他们吗?” 姚芹目露不解:“打他们?为什么要打他们啊?” “你要统一中原,提高百姓待遇,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啊!我爹那个人,你不把他打疼了,别指望他能够投降!” 听到云破军的话,沈芙芷也点头:“老头子那人我了解,他们云家一脉相承的倔驴!你要是想要他的地盘,不打几场是不可能的。” 两人这话一说,姚芹就笑了。 “云将军你们了解,但是云灭奴我很了解,他来来回回跑过去那么多趟,他爷爷和他爹还打算佣兵自立?”姚芹问俩人。 听到姚芹的话,两人立马反应过来。 “我说你怎么让灭奴带着孙氏去了老头子那边!感情是有目的啊!”沈芙芷一拍大腿。 另有目的这锅姚芹可不背:“什么我另有目的啊!那都是您丈夫儿子,让您儿媳妇孙子过去看看,多正常啊?” “至于说您孙子在探望父亲祖父的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学习的知识,帮助当地人民提高认知,这也是造福一方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另有目的呢?”姚芹说道:“这都是他发自内心的、因为对无产者的同情而自发的行为。” 这话一说,沈芙芷和云破军都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云灭奴这小子搞事,没有提前报告! 另一头,云居安气得七窍生烟,喊道:“谁让那小子发什么人民当家做主的宣传册的啊?跟着他的都是些死人吗?不知道要报上来吗?” “快点!来人!给我把那小子捉回来!我今天非要好好教教他不可!”云居安喊道。 “行了吧爹?”云守边提醒:“您要是真的现在抓他,你不怕他带人直接来一场和平演变啊?” 云守边看得远比云居安清楚:“要知道想要投降北疆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那小子现在身边死忠、投机者一群群的,你坏了他们的理想或者富贵,您觉得他们能束手就擒?不会来个奋起反抗,带地盘投降?” 云居安:艹!大意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3 章 云居安派出去的人找到云灭奴的时候,他罢工游行的队伍都组织起来了。 大家不仅拉着横幅,还人手一叠宣传单,见人就发放,一路上不停提出什么加薪、减少工作时间、保护妇女儿童、保障受教育权之类的诉求。 城里的老百姓见多识广,早就见怪不怪了,就是村里来买菜的农民一脸稀奇,边上也有人给他们解释:“这群人已经嚷嚷了好几次了,就是想让朝廷答应他们的要求。” 农民听到这话,一脸惊讶:“他们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也不怕人家官爷把他们抓起来?” “怕什么?你看到那领头的小子了没?” 农民点点头,心里纳闷,那人很特殊吗? “那就是咱们威武大将军的孙子!” “啥?”农民一脸惊讶:“他是大将军的孙子?那他跑出来,这不是给他爷爷添麻烦吗?!” “你不知道,人家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呢!他爷爷算什么?能有他婶婶厉害?” “他婶婶?” “北疆之主,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农民连连点头:“女元帅啊!” “那你知道北疆现在多厉害吗?” “有听说,据说大家联手都打不过他们,就和那说书人说的秦王扫六合一样。”农民回答道。 “可不是,所以亡国之君的孙子和开国女帝的心腹大臣,让你选你选哪个?” “哪个过得都比我好。”农民嘿嘿一笑:“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富贵当然好,也要有命享啊。” 两人说话期间,被路过的人塞了一张传单,纷纷都塞到了袖子里。 “别的不说,这玩意儿当草纸真好用!” “可不是!我要留着给我小孙子,那小子皮肤嫩,用厕筹还刮出过血来!”农民说着。 不用多说,城里人都能猜到农民家里用的是随便劈出来的木头片,肯定是没有打磨过的,所以才会刮出血。 两人相视一笑,忽然看到大批人马骑马靠近,为首的直接擒拿了领头的少年,游行的人群顿时一片混乱。 两人惊骇地对视一眼,这是大将军抓了自己的孙子? 难道是要查刚刚的传单? 这么一来,大家袖子里藏起来的传单就不合时宜了,万一被搜身发现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两人也顾不上寒暄,纷纷作鸟兽散去。 云灭奴组织的游行中止在自己爷爷手下铁骑的马蹄声中。 把自家不省心的孙子抓到了面前,云居安本来想说些什么,伸出来的手最终拍了拍云灭奴的肩膀:“你小子,就不跟我一条心啊!” 这么说着,云居安问道:“就是让你这么干下去,北疆又能给你什么高官厚爵呢?” 云灭奴叹气:“爷爷你真该让爹教教你,大家干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为了高官厚爵!我们是为了人民!” 云 守边:好小子!拉我下水是吧?虽然我学得深,但是我又没你那么相信! 云家祖孙三代还在“父慈子孝”的时候,西南的投降文书已经送上了姚芹的案头。 “不是……他为什么啊?”姚芹很不理解,自家又没派人攻打过西南? 和对方使者接触了一番的人回答姚芹:“他们觉得,我们要南洋是为了对他们形成夹击……” 姚芹不得不说一句:“那他们确实是有点看得起自己了,我们要的就是南洋不是他们那里,这可真是,自作多情引发的投降?” 不管怎么样:“人家降书都已经收到了,咱们?” 姚芹早就锻炼出了经验:“别着急,西南都投降了,西北还会远吗?咱们先把阵仗准备好,到时候一起办两个地方的投降大典,咱也省点钱。” 这话说的,就是脑袋里都是“姐姐做的都是对的”这些想法的姚芝也忍不住吐槽:“姐你可真敢想,你说西北会投降?怎么想得那么美呢?人家凭什么投降啊?” 刚说完这话,会议室门外就有人敲门:“元帅,紧急消息,西北王送来降书!” 刚刚发言的姚芝:我就多余说那段话! 姚芹笑了:“我就说吧,人家西北可是迫不及待地投降了。” “为什么啊?”姚芝非常不理解:“不是说西北的地理优势很足吗?” “孤掌难鸣,懂吗?”姚芹问道。 “可是还有云将军他们啊?” “在人家看来,他们跟我们可是一家。”姚芹笑着说道:“人家能相信他们?” 说完这话,薄采其提醒姚芹:“那咱们统治地区就缺了两湖那一块了,那边轻不得重不得,你打算怎么办?” 姚芹老神在在:“不着急不着急,和平演变这种事情,都十几次了,你们应该有经验了吧?” 势力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姚芹很相信云灭奴小朋友搞事的本事,也就比他叔叔云破军差了一点吧。 人在南洋的云破军:“阿嚏!” 手下莫名:“这天气这么热,头儿你还打喷嚏?着凉了?” “说不好是热伤风呢!我听医士说,这边热了也会出现伤风的症状。” “没有的事,我很健康,估计是谁念叨我。”云破军大咧咧地说道。 “那估计是老大想你了!” “你说虎头想我都比姚芹想我要靠谱。”云破军吐槽道:“她要是想起我,那准没好事!” 不得不说,云破军是了解姚芹的。 这头,莫子焘唯一不能理解的只有一点:“咱们都没怎么打,怎么这些人一个个这么有眼力见,直接就投降了呢?” 姚芹却觉得理所当然:“现在要是有哪个势力研究出了什么导弹核弹,我也不打了,立马找他们投降!”说完例子,姚芹还不忘总结:“科技代差那么大,对手又不是其心必异的非我族类,投降了还能过日子,也没有什么史书上的千古骂名,不赶紧跪,等死吗?” 姚芹这么一说,大家就好奇了:“导弹核弹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吗?” 姚芹:合着你们就关注武器?我北疆官员可真是武德充沛啊!夸无可夸的姚芹心想道。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别管那是什么,总之你知道,就像大炮和木头弓箭一样的差距就行了!”姚芹回答着:“是我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应该造不出来的东西。” “这玩意儿谁手上有呢?”大家问。 “梦里吧!”姚芹给出了一个总结。 工业革命才搞到哪一步?现在不出个百年难得一见如爱因斯坦和钱总师一样的天才,核弹导弹?梦里啥都有! 众人:你要不是大元帅,这话说出来,高低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姚芹:是因为我是大元帅?难道不是因为我力气最大你们打不过吗? 打不过的众人:…… 薄采其相比于其他人,更敢想一点:“既然西南西北要一起办,不如等等两湖?” “两湖的话,不一定是投降吧?”莫子焘有点犹豫地说道:“一起办可能也不合适。” “谁说我们只办投降仪式了?如果两湖都搞定了,咱们不得搞个开国大典?咱在开国大典上弄个时间搞仪式不就好了?” 开国大典啊!与会众人都露出了遥想的表情。 一提起这个,大家都来了精神。 “开国大典的话,我让手下再好好查查京城的人,这段时间总不能让人搞出什么事情来。”姚芝说着。 “这个要做预算啊!国库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钱,开国大典,也不适合接受赞助广告啊!”莫子焘盘算着。 “外面的将士也要通知,有些功臣要让他们赶回来参加……” “京城卫生建设要再抓一抓,必须要呈现良好风貌!” “要不要选一些工人农民代表观看?不然我怕都跑来了,发生踩踏事件。” 姚芹则是在琢磨着:“这电视机是别想了,黑白照片应该还有机会实现?不知道收音机能不能覆盖主要州县,按理说现在音频的环境干净(就北疆一家),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 众人各说各的,眼看着都要神神叨叨地忙碌起来。 提出了开国大典这一事的薄采其看着众人,颇觉哭笑不得,而后不得不提醒:“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咱们开的国,要叫什么名字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摩拳擦掌想要提议。 早就在心中想象过千万遍的姚芹灿然一笑,非常笃定地说:“如果这个国家要有名字,那么一定是华夏人民共和国!” “华夏人民共和国?”众人不禁喃喃重复。 “是的!华夏人民共和国,不是一家一姓的王朝,而是所有华夏人民共同建造的国家!”姚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掷地有声过。 那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伟大祖国。 那里人民生活美满、幸福,相信努力能够创造一切。 那里赠予我一身学识,让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依然能够凭借这些见识为人民做一点贡献。 我生于斯,长于斯,如果可以,即使跨越了时间空间,来到这一个架空的朝代,我依然希望我死去的时候,这篇土地属于华夏的所有人民。 此生不悔入华夏,来生还做种花人。 【正文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4 章 开国大典 云破军还睡在本地款吊床上乘凉的时候,突然有手下飞奔过来喊道:“开国大典!咱们要办开国大典了!” “什么?!”身手矫健的云破军直接从吊床摔到了地上。 但是此时此刻,云破军没空去想有没有摔疼的问题,直接抓着人问道:“什么开国大典?西南王西北王投降了?我爹投降了?!” 被云破军一把抓住的手下回答道:“头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是刚知道咱们要办开国大典了!”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云破军恨铁不成钢地埋怨了一句,赶忙问道:“哪里来的信?传信兵呢?” 手下掏出了通告:“就是刚刚接收到一个通告,让我们选派人员回京参加开国大典,选派人员要保证地方工作正常运转。” 云破军一把拿过,仔细看了之后发现,真的通篇什么都没提及。 云破军感觉纳闷了:“我离开之前,我爹和西南西北那样子,不像是要投降的啊?难道是姚芹派兵打下来的?可是她不是还忙着消化地盘吗?” “哎呀,头儿你现在怎么想也想不通,还不如回去了就知道了。”手下说着,眨巴眼:“头儿你会带上我的,对啊?” 云破军瞟了手下一眼:“那可说不好啊!” 手下顿时哀嚎出声:“不要啊头儿!我真的很需要参加开国大典啊!能不能和孙子吹一辈子就靠你了啊!” 哀嚎的同时,手下没忘记抱住云破军的大腿。 被抱住大腿的云破军:……“你起来!你哪里学到的坏习惯?你放开我!” 想去开国大典的不仅仅是水师云破军的手下,普天之下,不想去开国大典的人可不多。 这不多的人里就包括了东西南北几个王。 “人家的开国大典,我们的亡国大典,有什么好去的?!”西北王一把扔掉请帖。 西北王刚扔完,他弟弟就把请帖捡起来了,擦了擦上面的浮灰,对着哥哥说道:“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投降,那就爽快一点,别一边投降,一边还作出不情不愿的样子,到时候北疆给的好处少了,你可别说是人家的问题。” 听到弟弟的话,前任西北王的脸色稍微收敛了一下,但是依然不太好看:“你就别抱着什么有好处的想法了,北疆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人家那架势,可不是要让我们享福的样子!” 听到哥哥这话,弟弟的心绪倒还算淡定:“不享福又如何?哥你忘了?之前大雪提前降临,我们殚精竭虑依然想不出不让族人饿死的办法的时候了?我们又有什么福好享受的?在北疆京城,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在华夏京城,做个普通的有产业的小民,过得都比我们之前舒服。” 弟弟这话一说,前任西北王就沉默了。 作为西北王,自己有钱有权吗?自然是有的。 有美人,有宝石,有土地,有骏马。 但是这都抵不过没有粮食。 西北这块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 不是自己的民众不勤劳,也不是大家不肯变通思想学习北疆的先进经验,但是这块土地上,自古以来只有青稞能够存活,只有牦牛能够奔跑,就是家中兢兢业业发展了百余年,一场雪灾,手下能减员一成。 上天如此不庇佑这块土地,纵使自己是西北王,又能如何呢? 去年雪季提前到来,本来秋天存储的粮草就不够,为了能够保证人的存货,也是因为草料不足,已经提前杀掉了不少羊,但是贼老天不给人活路,今年春天不仅出现了寒潮,刚种下的青稞苗也被冻死了! 即使西北兵强马壮,没有粮食也变不出来啊! 这个时候,听说西南王送了降书,前任西北王找来兄弟们到帐中一商量,下定了决心,赶忙送了一封降书给北疆。 因为怕北疆不肯赈灾,西北王硬是撑到了北疆同意接纳,才一股脑把西北的困境告知了北疆的官员。 来接手西北结果接到一片烂摊子的官员:你这小子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个黑心肝! 官员还能怎么办?官员只能赶忙向中央汇报。 接收到官员快马加鞭送来的求助公函,姚芹才松了口气:“我说怎么西北这么快投降,还担心有诈,原来是因为他们快断粮了啊!” 这模式姚芹熟悉啊!不就是没有发展工业之前的北疆模式吗? 同处北方边关,土地产出不高,人口不丰,关键还遭遇了小冰河时期! 就是匈奴不崛起,南朝也迟早因为农民起义灭亡,就是因为小冰河时期的天气不讲道理,农民没办法确保每年生产劳作之后能够获得足够的粮食,国家要是不靠谱的话,那不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好歹造反做个饱死鬼? 要是西北遭灾在去年,姚芹还真没有好办法,毕竟刚刚接手各方势力,北疆黑土地产出的粮食也不够用啊! 但是西北赶上了好时候,此时此刻,姚芹已经把手底下的土地理顺了,大家也基本都收成了一到两轮,就连匈奴也种上了紫苜蓿,咱们北疆,有余粮了啊! 有余粮了,西北的问题在姚芹看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次为了准备开国大典,以北疆的工作效率,依然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最主要是要留时间让各地官员安排好排班,这样才能够派代表上京。 另外则是大家出于好意头的考虑,让神算出马算个好日子。 唯物主义姚芹:虽然好日子不能真的保佑我们,但是能够让手下精神面貌更好啊! 神算:我是真的有本事的人! 姚芹:好好好。 神算:……你们知道我算一卦多少钱吗? 这话一说,姚芹头顶的雷达就亮了:“现在阶梯式个人所得税,您去年交了多少税?” 神算:“我没有获取收入,钱全都用于发展协会了!” 已经退休了的 神算是华夏道教协会的会长,专门带领道士们在社会主义的指导思想之下解决普通民众的心理问题。 但是因为道教相对于佛教等教派过于硬核,道教协会目前最大的一笔支出是赔款。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来找道爷佛爷诉苦,佛爷说这是你前世不修,欠了债,这辈子被人欺负就是还债了,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主打心理疏导。 道爷要是听了同样的话,会告诉对方,你要遵从本心,人家欺负你,你想揍回去就揍回去!不然会道心不稳。 于是,听从道爷的话,互殴一场,喜提赔款和罚款,顺带给道爷也带来了一笔赔款补偿受伤人员,顺便给衙门创收了一点业绩。 神·道教协会会长·算:我可真是开了眼! 总而言之,考虑到路途时间,还有神算免费帮忙算出来的好日子,最终开国大典的时间确定在了初秋。 这个时间,北方还没有开始收割,南方的双抢也已经过去,正是农民比较空闲的时候。 牧民也刚刚开始甚至还没开始秋储,抽出一些人不算困难。 对工人和商人来说,更不存在说没办法离开的情况。 于是拿到观看名额和代表名额的人纷纷喜气洋洋地准备出发。 虎贲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询问妻子:“怎么样?我穿这件看着精神吗?” 郭雪霁一个白眼翻过去:“就你那黑色的衣服,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好换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虎贲丝毫不在意妻子的话,得意洋洋地看着镜子:“你就是嫉妒,嘿嘿,我能去城楼上,你不能去!” 郭雪霁:知道你还说出来?! “爹!娘!我去开国大典,这么庄重的事情,我穿一身红色多不像话啊?”小钱整个人的肢体语言都诉说着什么叫做拒绝。 “开国多喜庆的事情?不穿红色才不像话呢!”小钱爹娘显然有不同的看法:“这红红火火的,和咱们家的日子一样,越过越好!咱们北疆开国,就是要喜庆才行!” “如果一定要红色,暗红也行啊!”小钱挣扎。 “这红色多鲜亮啊!”小钱娘看向丈夫:“孩子他爹你说是吧?” “没错!咱穿就穿着正红色!咱北疆,不是,咱华夏开国,就合正红色!咱是那叫什么来着?名正言顺!”小钱爹非常赞同地说道。 “娘!您别给我头发上折腾了,我们穿校服,头发也是一样的,不能搞花样!”小学生提醒自己亲娘:“您现在给我扎了花冠,等去了学校还要辛苦老师拆掉。” “谁说的?你们平时穿校服,不也是可以自己扎辫子,穿自己的鞋?娘给你扎上,到时候你奶奶在工人代表席一眼就能看到你,万一老师不管呢?”小女孩的娘直接驳回了女儿:“也就是娘没能被选上表演节目,要是娘被选上了,我能头顶二十斤的花冠!” 听到娘亲的话,小女孩只能叹气:等去到学校,又要被老师说了,这届大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不就是开国典礼吗?我们小学生都没这样的显眼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3 章 参加开国大典的人还只是因为打理自身形象手忙脚乱,组织者们已经完全焦头烂额了。 “怎么样?今天的人力够吗?”给手下送了点水,负责中心街区境界的姚苍问道。 “只要城门口的人撑住别再放人,勉强还是可以的吧。”手下一脸菜色地说道:“百姓们真是太热情了,一个个赶着要去看典礼,临时拉麻绳档都拉不过来。” “这事我们可排练好几天了,你可别这时候出差错,那我也保不住你,还要陪你一起去写检讨!”姚苍叮嘱道。 “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手下咬紧了牙关说道。 说完,转头看着人山人海,手下的表情都变成了“囧”字: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城门口的同僚是在吃白饭吗? 城门口的同僚当然不是在吃白饭,甚至他们的压力比城内的人大多了。 “大家冷静一点!城内容量已经超过限额,现在不能放人进去了!请大家理解一下!”拿着最新发明出来的电磁喇叭,小队长站在城门最高处对着外面的人喊道:“大家回去周边的村里镇里,还能听到收音机播放开国大典的内容,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的!” 虽然扯着嗓子喊得声音嘶哑,但是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因为没人理他…… 也不是没人理他,还有人在门外喊道:“我们是工厂代表!有观看请帖!让我们进去看啊!” 小队长无奈地看着说话的人:“大爷大娘!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动弹得了吗?连城门都靠近不了,我们怎么放你们进去啊?你们有请帖,怎么不提早两天来城里呢?” 听到这话,大娘就开始埋怨大爷了:“都是你,说什么这时候城里住店价格贵,非要拖到最后一天进城,现在好了,进不去了吧?” 大爷梗着脖子道:“那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城里不贵吗?你不心疼钱吗?” “我就是再心疼钱,看开国大典,一辈子一次的事情,砸锅卖铁也要去啊!”大娘嚷嚷。 眼看着大爷大娘就要吵起来了,边上热心的人说道:“大家伙,人家大爷大娘有邀请函,咱们进不去了,好歹让让,让人家夫妻两个进去,不然他们后半辈子都要吵架了。” 这话一说,边上的人都笑开了,大家想把法吸肚子,给大爷大娘留了点和前面人转换位置的空间。 大娘一边和边上的人们道谢,一边不忘说热心人:“小伙子你人怪好的,就是眼神不太行,我们两哪里看着像夫妻了?我们是姐弟!这糟老头子是我弟,亲的!一个爷爷的!” “哎呦,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热心人连忙认错,而后用嘴指挥,帮着大爷大娘来到了门口。 “行了,官爷,我们都到门口了,好歹开个缝让我俩进去呗?”大爷喊道。 小队长脸色发青:现在哪儿能开缝啊!一开大爷大娘是进来了,跟着他们也不知道会涌进多少人,城里真的不能加人了,再加下去,连井水都不够喝了! 这么想着,小队长只能说道:“我们想想办法啊!人太多了门打不开,我们想想办法!” 最后,小队长想到的办法是放了个篮子下去,和队友一起凭借臂力把两人拉了上来。 民众们翘首以盼,以至于城门都被堵了,那么城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得意自己能够在堵车人群中回家的大哥这把被堵在家门口,和家人面面相觑之后,只能放弃所有交通工具,搭乘11路靠着双腿走过去。 不过这走也走不了多久,靠近庆典的地方,早就水泄不通了。 见到这场景,大哥请示自己父母:“爹、娘,要不咱回去吧?家门口也是一样的庆祝啊,这里挤着,什么都看不到,咱不如回家做点好吃的,待会儿送给路人,就当咱们也一起庆贺了?” 听到这话,老两口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大哥一马当先开路在前,又带着自家几口人一起回了家中。 回到自家小院,大家才松了口气: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大哥的提议,全家人都动了起来,生火开始做吃食。 这火一生,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兄弟,你们这里生火了?有吃的吗?我们卯时就出门了,现在肚子里还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呢!” “你家饭馆今天营业不?哥几个眼看着是进不去了,就坐你家吃饭顺便听广播行吗?” 听到这番问话,大哥连忙答应道:“行,怎么不行?大家都赶紧进来,我家有收音机,给大家开上!听得更清楚!” 这话一出,呼啦啦涌入一三十号人,一下子坐满了酒楼的大堂。 大家屏气凝神,打开收音机,听到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 此时此刻,开国大典还未开始,收音机里播放的都是主持人播报北疆各领域取得的优秀成绩。 因为播报不能说错话,负责轮流解说的四个播音员额头都见汗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直播! 如果说错一句话,播音员都不敢想自己未来还能不能在这个行业混下去。 就算流了汗,播音员也不敢大动作的去擦,万一被收音收进去了,那就惨了。 此时此刻,江潋隔着玻璃盯着播音的几个人,看着城阳公主气呼呼地走进来。 “怎么了?”害怕城阳公主搞什么幺蛾子的江潋连忙放了几分心神到城阳公主身上。 “我才知道,我那大侄女她能上城楼观看典礼!凭什么啊?!都不可以也就算了,她怎么就行?就因为她嫁给了姚老四?!”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显然城阳公主对于大公主能够上城楼这件事情非常不满。 听到城阳公主的话,江潋很是淡定:“她是有功劳在身的,而且是苗疆圣女,能上城楼也正常。” “她有什么功劳?就是没有她,苗疆的人就不归顺了?!”城阳公主不忿道。 “但是有她在,咱们节省了时间,减少了冲突,终归是有利社稷嘛。”江潋劝道:“你要是有空,不如去 看看那群表演者按要求喝水,别到时候口渴了要喝水,走到半路找厕所,听说有个队里就有吃坏东西拉肚子的?别又出什么问题。” 城阳公主听了就头疼:“你说说他们那些人,都没有人家小孩子遵守纪律,这时候还有人敢乱吃东西?我真是服了。”说完也坐不下去,直接离开了。 江潋说的这话,还真的应验了。 江滟看到脸色不对的人,第一时间就询问:“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对方回答地铿锵有力。 江滟才不相信呢:“你脸色这样,还没问题?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要是表演的时候出事,你和我都要被嘲笑一辈子!” “你们两个架着她,跟我去边上医疗帐,看一下医生!”江滟指挥道。 边上的人听从江滟的命令,带着脸色不对的舞者直接去了医疗帐。 大夫一把脉就明白了过来:“腹痛,看上去应该是……” 江滟此时觉得自己猜想对了,对方应该是痛经。 只听大夫说道:“看上去应该是有四五天没有排便了?便秘?现在想排便但是排不出来,所以腹痛、面白、冷汗。” 江滟:啊这! “你就不能多吃点润肠的东西吗?”江滟不解又有点愤怒地问。 听到江滟地话,不舒服的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吃了,但是真的没用!” 这么说着,对方看向大夫:“大夫,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夫摸了摸胡须:“开药的话,要几个时辰才见效,灌肠的话,确实见效快,但是现在没办法操作,要去我们医馆操作。” 舞者一听,对着江滟说道:“领队,我真的不能缺席,您就让我这样上吧!” “这怎么行?要是关键时刻你出了问题,那可是大麻烦!”江滟拒绝道。 如果说人的问题在于难管的话,那么物的问题就多种多样了。 姚苏就接到消息,说是他管的礼炮昨晚被耗子啃了几个。 姚苏:??? “我记得我们收到仓库里的,你们仓库还有耗子?” “您这话说的,哪个仓库没耗子啊?”管仓库的人发愁道:“关键是谁能想到,它们不去吃粮食,跑来啃烟花?” “好在礼炮有预留,不然这麻烦完全没办法解决了。”姚苏的手下庆幸道。 姚苏却不看好:“礼炮都被啃了,晚宴的别的东西会不会被啃了?你们还不赶紧盘点一下?” 手下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抓着捕鼠官狸猫进去查看其他的仓储货品。 众人此时,忙忙碌碌,前脚打后脚,姚芹也半刻不得闲。 一面熟悉今早才完全定下的第一十八稿讲话稿,一边还任由其他人给自己化妆、搭配衣服。 早上只来得及吃一块米糕、抿一小口牛奶的姚芹还不忘说道:“南洋那边还是要小心一点,让我们的士兵不要落单,西方人一直有捕奴的习惯,可别被抓出去,那就麻烦了,人家船只往海上一躲,都找不到踪迹。” 云破军在一旁说着:“记下了记下了,你这都要演讲了,还不熟悉稿子?这南洋也不是一时半半会儿人就能知道消息的。” 姚芹看着稿件,默念几遍,又忽然想起来:“门口人那么多,别出现踩踏事件,让大家都注意一点啊!” 姚芝不由感慨:“你可真是操心操不完啊!” 姚芹当然是个操心人。 此时此刻,看着姚芝脸上的妆容,姚芹立马“操心地”说道:“我可不要他那个大浓妆!你给我画个眉毛就可以了,不行的话我自己来!” 哪怕不画浓妆拍照五官不够清晰,姚芹也拒绝这社死妆容!我作为国家元首,可以要见人的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4 章 在化妆师的巧手之下,姚芝仿佛随时能够上台唱戏。 这还是大家在初版照相机发明之后,逐渐摸索出来的。 都说相机吃妆,初版照相机则是吃妆吃到可以没有眉毛。 姚芹对化妆并不抗拒,但是对于大花脸实在是敬谢不敏。 “你不画的话,以后大家看照片,只有你一个人长相看不清!”化妆师试图“以下犯上”说服姚芹。 姚芹拒绝被说服:“没事的,以后大家懂怎么修复,绝对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要浓妆! 最后,大家也没能改变姚芹的想法,只能放任她去到高台之上。 大典的流程已经彩排过好几遍了,众人都算得上是有条不紊,唯一紧张的可能就是播音员了。 在播音员的播报声中,各个代表队列排队入场,去到自己的座位上。 好不容易进来的大爷大娘羡慕地说道:“都是工人代表,看看人家,还能走队列展示,咱们就只能在位置上待着!” “那不一样啊!”边上的人说道:“人家可是优秀工人代表,一个队伍都是劳模,咱们怎么比?” “这还都是劳模?”大娘稀奇道:“我看打头的小伙子细皮嫩肉的……” 边上人哭笑不得:“人家又不需要去外面风吹日晒,谁说长得白净就不能干活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还是颠覆了大爷大娘一贯以来的认知。 被颠覆了认知的还有投降来的各个势力主。 别以为投降就可以既往不咎,姚芹带领的队伍可是对他们都进行了清算,这时候还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比较当人的那一群。 最起码在他们自己和他们的追随者们看来,这些人在和平时代,少说也能拿个“仁宗”的庙号。 这么一群在封建时代还算做人的领主,看到开国大典的人员构成,依然惊掉了下巴。 “刚刚过去的那群,你听到了吗?是矿工?!” “什么时候矿奴也可以作为代表来展示了?” “还有那什么清洁工?不就是掏大粪的?” “这么多人,研究员方队就那么一点点,北疆还说自己重视读书人?” “就是研究员,那也不是读书人啊!” 这时代的豪强,不少原本就是大地主出身,在大地主家族,别的不说,书是肯定要读的。 但凡脱产读书读那么十几年,考个童生秀才什么的,也自诩是读书人了。 更何况,他们起事之后,重用的很多手下也都是读书人出身。 在传统的封建时代,造反势力想要获得胜利,要么要有绝对的武力值,要么要能够拉拢到大地主和读书人群体的支持。 王与马共天下虽然只是嘲讽两晋,但是不少朝代都有类似的问题。 刘秀两位皇后,都是地方豪强出身,东汉本身就给地方豪强分享了不少利益。 唐高宗李治之所以废王皇后萧贵妃而扶持武则天,除了感情之外,很多也是出于要削弱世家势力的考量。 都说以史为鉴,在朱元璋成功之前,没人认为一个放牛娃能够当皇帝,依然有不少人和张士诚一样将手中的权力分享了一部分给追随的士人。 别看姚芹家是屠户,在古代,屠户可是小中产阶级的存在了。 为什么万大妞家里愿意把她嫁给一个逃荒来的,无父无母无房无地的大小伙子?不就是看姚万里有手艺在身上吗? 别的不说,其他人家,除了地主之外,有几家可以隔三差五吃顿肉呢?哪怕是下水和骨头汤,那也是蛋白质和脂肪啊。 而且,古代的屠户可是出了不少猛将。 杀动物杀地多,战场见血也不容易愣神,知道怎么一刀毙命,同时因为定期能够补充蛋白质,身体也更孔武有力——屠户出猛将,也是正常的事情。 姚万里的屠户已经突破了佃户贫民阶层几代人的奋斗,更别说姚芹在其他人看来,那是标准的武官之后。 别以为五品是小官,地方豪强很多还当不上呢。 在这种认知之下,大家觉得姚芹喊出人人平等的口号就已经够反常识了,不乏有人讥笑姚芹为了讨好泥腿子们自降身价,可在这次开国大典的游行方队出场之后,大家才发现:姚芹她真的不是喊喊口号而已,她是真的这么想这么干的啊! 总觉得自己家里占据先发优势所以能够世代富贵的人们顿时坐如针扎。 姚芹这么搞下去,就算自己家的后代能够脱产读书,能够享受其他人看不到的家族藏书,也架不住那些天赋异禀的人才啊! 几代下去,我们江东/江北/河西/山南哪里还有我老赵/老钱/老孙/老李家的姓名啊! 姚芹!彼其娘之! 这些人内心的激动注定无人理会。 在方队入场结束之后,表演队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爱学习,爱劳动……”这歌唱出来,不少有资格在城门楼观礼的官员都差点没绷住表情。 “这歌声,可真直白啊!”大公主不由和身边的同僚感慨:“这是嫌我们加班还不够多吗?” 同僚哀怨地看了眼大公主:“我这个月的工作都是在查你们苗疆人带过来的奇奇怪怪的虫子,特别是他们带过来还不小心,有遗失的,吓得我们一边掘地三尺,一边研究那些虫子会不会生物入侵。” 听到同僚的话,大公主的内心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大公主绝不会承认! 想也知道,一旦承认了,这工作可就变成自己的了。 想到要给同族人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做分类和生物入侵研究,大公主:良心这种东西我也可以没有。 这么想着,对于同僚的抱怨,大公主直接说道:“我这种苗汉混血,怎么能算苗疆人呢?他们干的事情,实在是和我不相干。” 同僚:汝听人言否? 大公主继续说:“ 我也没说你们山南人带了很多活鸡过来啊!我们检验鸡的身体健康,也很辛苦的好吗?” 听到大公主的话,同僚决定,和她签订互相家乡不影响本人协议,维持了基本良好的同僚关系。 良好的同僚关系下,大公主忍不住问:“你们带那么多活鸡过来做什么?” “吃啊!外边的鸡肉都松软得很,没有我们养在山上的鸡肉活。”同僚说着。 大公主不禁感慨,为了吃,你们也是挺拼的。 这么感慨着,大公主听到同僚的问题:“你们带那么多虫子干什么?总不是为了吃吧?” 如果我说有些确实是用来吃的……这么想着,大公主决定加深一下同僚对苗疆的刻板印象:“你不知道,我们都是用虫子治病的!” 同僚:??? 盯着同僚感慨的眼神,大公主略带骄傲地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同僚:“大可不必!我看姚元帅要讲话了,咱们赶紧听听吧!” 大公主:我就知道! 说起讲话的姚芹,大公主不禁就想起了自己那糟心的婚姻:有没有解除的时候啊! 姚丑也觉得很糟心:“咱们要放飞鸽子!不是放飞鸽屎!你们都知道鸽子吃了就拉,不能晚点再喂吗?” 手下指着对姚丑颇为亲近的鸽子问道:“你看看这些鸽子的小眼神,它们都饿地咕咕叫了,你忍心吗?” 姚丑:……“待会记得往官员那一块放,那里的人淋了鸽子屎也不会随便往外说败坏咱们朝廷的形象。” 手下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给姚丑点了个赞,黑还是领导您黑! 姚家的黑简直一脉相承,另一头姚蔷还在嘱咐:“看到那群老学究在的位置了吧?待会致礼记礼炮对准他们!给我喷他们一脸!反正人家也不需要我们女兵的尊敬!在他们眼里,女人怎么能算是懂礼的人呢?” 听到姚蔷的话,女孩子们争先恐后地答应了下来。 城楼上风平浪静,城楼下风起云涌。 不是不知道有人会动点小心思,但是城楼上的大佬们并不在意。 不在意的大佬:等等!刚刚你们骑兵队混了什么进去了,就是看起来勉强还算得上高大威猛,但那也是驴吧?! 啥玩意儿L你们就敢往大典上秀?! “西南的驴骑兵看起来虽然威猛,但也是真的搞笑啊!”楼下的人忍笑忍地也很辛苦:“他们非说山地驴爬起来有优势,我也是……” 在众人的一片欢腾之下,姚芹走到了扩音器前。 “各位同胞们!华夏人民共和国,今天成立了!” 欢呼声骤然想起,远处也传来了声音。 “从今天起,人民就是我们国家的主人了!” 大家掌声齐鸣。 “华夏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听到这话,虽然不懂之前为什么不算站起来,云居安还是忍不住点评:“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还怪感人的。” 站在他身边的云守边说道:“因为这是跨世纪的举动,是第一次开国大典还有普通平民参加观看,是人民民主的新时代。” “站在世纪之交,或许觉得很多举动日常又平凡,仿佛每个朝代开国都应有之义,但是千百年后回首再看,也许这正是开天辟地的一天,只是百姓们或许还不知晓罢了。” 这么说着,云守边释然一笑:“在这种历史性的时刻,人受到触动感染,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就算不明白这一日的意义,也能隐隐感受到,世界从此,再不相同。” 云居安忍住伸出去的手:别管儿L子又在发什么神经,说什么奇奇怪怪大家都半懂不懂的东西,边上人都看着呢,他都这么大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打儿L子!忍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5 章 姚芹第一次见识到封建王朝世家倾覆,是在七岁的时候。 那一年,姚家人最大的苦恼无非是姚芝身体不太好,以及周围差不多等级的人家总是嘲笑姚家人泥腿子、杀猪匠。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些烦恼在吵架灭族面前,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自从隔壁的喧闹传来,那几天,姚芝就像是小鸡跟着鸡妈妈一样,黏着姚芹不放。 哦,忘了说,姚芝是姚芹的龙凤胎弟弟。 一胎双生,一强一弱,先出生的姚芹不仅身体强壮,而且力大如牛,后出生的姚芝虽然没有达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但是免疫力低下的小孩子该有的两月一发烧是一次没落。 别问姚芹怎么知道免疫力低下,问就是现在穿越者那么多,多她一个又如何? 姚芹确实是穿越的,但是在这种封建礼教层层压迫的朝代,作为一名女性,姚芹也很难想象自己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穿越之后入青楼闯江湖当倾世皇妃什么的,已经是二十年前流行的了,至于说宅斗宫斗,那也是十年前的大热。 现在的穿越文,要么就是现实那么苦,我们要甜宠,要么就是封建现实残酷,咸鱼躺平求生。 姚芹揽镜自照,感觉甜宠路线不太适合自己,毕竟先天条件在那里,甜宠文女主颜值要求美女以上,上不封顶,自己这长相就是精于保养,也只能当个清秀佳人,性格又当不了小白花,谁会来甜宠自己啊? 生活不易,芹芹叹气。 算了,还是当个咸鱼吧! 咸鱼姚六小姐吃着无糖版小米糕(没办法姚家人饭量太大别的点心做不起,糖也很贵),听着丫鬟粉桃和自己八卦。 “小姐您不知道!我从门缝里偷看了,隔壁那个鼻孔能对着天上的王君氏,抄家那天可狼狈了,哭得鼻涕眼泪都在脸上,但是人家抄家的士兵可不管什么尊老爱幼,看她在地上坐着不走,直接一脚踹过去,让她滚着走了。”粉桃说话的时候还拍了拍胸脯,缓解自己紧张的小心脏。 姚芹见状就笑她:“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还跑去偷看,听门房那边说八卦不就好了?” “哎呀,小姐你不懂!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抄家,搞不好也是最后一次,这种热闹怎么能不去看呢?”粉桃跺脚道。 姚芹无奈,自己和姚芝这个丫鬟别的都好,就是太E了,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是了,姚芹和姚芝公用一个丫鬟,并且两人有且只有这么一个丫鬟,剩下的什么小厮婆子,一概没有——姚家就是这么贫寒。 姚芹的祖父曾经是一个屠户,人到中年,因为被抓壮丁,这才和三个大儿子上了战场,因为姚家遗传的力气大和杀惯了猪羊,上战场立了战功,才有了官身,姚家摇身一变成了官宦人家。 也不怪隔壁君老太太鼻孔看人,实在是姚家不仅没什么底蕴,家里也很是贫穷,人家君老太太婆家娘家都是当地望族,自幼锦衣玉食,家里一个孩子都要配一个 嬷嬷四个丫鬟,结果和姚家这么个泥腿子成了邻居,心里不平衡之下,傲慢一点也正常。 她鼻孔看人,咱也鼻孔看她就是了。 ?想看尔徽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过,姚家的贫穷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在姚芹看来,是影响自己咸鱼躺平的最大问题。 按理说,姚家四个武官,也不是海瑞那种两袖清风的清官,怎么也和贫穷挨不上关系,但是架不住姚家人不敢当贪官,又没什么经商头脑,家里人特别能吃,实在是攒不下来钱财啊! 每次看到饭桌上风卷残云的兄弟姐妹们,姚芹深刻地理解了从小看到大的两句标语: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姚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姚家全家,从姚万里,到姚芹的叔叔伯伯姑姑,再到姚芹的哥哥姐姐妹妹,包括姚芹自己,都是饿死鬼投胎。 不包括弟弟,是因为姚芹暂时只有一个弟弟,就是身体比较弱的姚芝。 不说别的,就说姚芹一个人,一顿饭能吃上辈子一天的饭量——天知道被算作7岁的姚芹现在才6周岁,上辈子姚芹也不节食,一顿三菜一汤都是正常标配。 姚家人这么能吃,贫穷也就有迹可循了。 算一算,去掉已经出嫁的姑姑和姐姐,姚家现在有饭桶十一人,日常能吃光四五十个人的饭菜——有肉的情况下,三十多个人的饭也勉勉强强够了。 去掉饭桶们,还有饭量正常略大的女性长辈奶奶亲娘婶婶,以及家里干粗活的婆子门房丫鬟小厮…… 总之,脱贫致富任重而道远。 姚家的当家人姚万里倒是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空闲的时候,姚万里经常喝两杯小酒就开始和姚芹这些小辈感慨:“你们是不知道!我小的时候,那就没有吃饱过!要不是当了屠户的学徒,我连肉味都尝不到,后来大灾逃荒,就剩我一个人……” 姚芹觉得姚万里是有资格自得的,毕竟姚家在他手上实现了阶层的飞跃。 而且姚万里是有大智慧的人。 要问姚芹是怎么看出来的?不需要看,姚万里的官职最高啊! 当初抓壮丁的时候,自己的叔伯亲爹都是十几岁二十左右的青年,姚万里都三十好几了,结果到最后,姚万里的官职最高,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莫欺少年穷,人对年轻人总是更加另眼相看的。 武官又没有文官那什么同场考试儿子名次不能比亲爹高的臭讲究,就算姚万里心疼儿子出力多,战场上四面受敌,又能帮儿子们挡多少?这只能说明,姚万里他的能力就是强的。 虽然姚万里的力气确实比三个儿子都大,但是姚芹觉得,他能够当官,还是因为小时候做学徒看人脸色哄师傅,加上逃荒的时候随机应变的能力,这才讨了上级的欢心,升官快过三个儿子。 别看他一副憨厚的样子,那都是假象! 不过今天的饭桌有一点不同。 虽然还是一样的风卷残云, 但是吃完之后,姚未,也就是姚芹的三叔,带来了一个消息。 “咱家最近别议亲了,今天又拖出去了几个人。” 姚未是给皇家守门的侍卫官,也是全家对朝堂信息最灵通的人之一。 姚万里点点头:“确实,别被牵连了,咱家本来就没什么根基,万一出事,都没人能到处奔走营救我们。” 说完这话,姚万里骂了姚丑一句:“你别忙着开心,迟早要给你娶婆娘的,你放心,爹一定给你娶个母老虎!” 姚丑:内心骂骂咧咧,笑容僵在脸上。 姚丑是姚芹的四叔,也是姚万里的小儿子,和上面哥哥年龄差距比较大,一项爱自由,并不想进入婚姻的牢笼。 姚芹私以为,他颇有后世单身贵族的思想精髓。 说着,姚万里又扔下一枚深海鱼雷:“我们的老主家,姜国公他老人家,已经打算隐退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隐退?为什么啊?” 姚万里神色淡定:“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但是人家也不会告诉我,能够透出来这么个消息就已经不错了。” 这话没错,但是姚家人却难免开始发愁。 “姜国公要是退了,咱家可真的在官场上没什么过硬的人脉了,未来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万大妞,也就是姚芹的奶奶则有不同的想法:“怕什么,我儿子和几个孙子都到了适婚年龄了,没有人脉,咱们也可以创造人脉啊!” 怎么创造人脉,大家都听懂了,无非就是联姻呗? “可是咱家这几个大老粗,哪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看得上他们?” 万大妞却胸有成竹:“这事还是小芹菜提醒我的,这世家大族,谁家不是妻妾成群?但是咱家没这个坏习惯,主要是咱家都是贫贱夫妻,那既然没有这个坏习惯,以后也不要有,只要承诺不纳妾,有的是心疼闺女的人家愿意把孩子嫁给咱家!” 听到万大妞的话,姚万里眼神一亮:“这咱可以保证啊!咱家绝对不会纳妾!主要是咱家也养不起啊!万一纳妾了,那要生下多少个小饭桶啊?” 万大妞白了姚万里一眼:你也知道你和儿孙都是饭桶! 内心吐槽了一句,万大妞继续说道:“很多人家深受妻妾相争的痛苦,咱们做到这一点,搞不好还能高娶!就是家里孩子卖相比不上那些世家公子也没事,好歹也不丑啊!”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怎么让人知道我们家有不纳妾这个规定呢?” 万大妞早有准备:“过两天就有宴会,我待着小芹菜和小蔷薇过去,让她们两透露一下就是了!童言无忌嘛!” 被内定了要和妹妹去宴会童言无忌的姚芹:救命!我能不能不去啊!那些宴会,真的很装很累心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6 章 内心呐喊完的第三天,姚芹就坐到了一群很装的人当中。 万大妞知道自家不太受欢迎,但是为了后面能够有人撑腰,不会随便被推出来当炮灰,还是舔着脸带着两个孙女去到了最近的宴会。 宴会的主人家来招待的是家里的宗妇,也是家里的大孙媳妇,看到万大妞,因为万大妞的年纪,还是很客气的:“姚老夫人也来了,我们家老夫人还说今天来的都是年轻夫人,没什么人能陪她说话,可多亏您愿意赏光。” 万大妞心想,这女娃还真够客气的,什么陪老夫人说话?我和你们家老夫人能说到一起去?她忆往昔,是烹茶赏花结社游园,我忆往昔,是翻猪肠子! 大孙媳妇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给万大妞引路,要带她去屋里,甚至还没忘记被万大妞牵着的姚芹和姚蔷,夸奖道:“两位妹妹脸色红扑扑的,看着就喜气盈腮的福气相。” 此时此刻,姚芹和万大妞的心声同频了:好家伙,对着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小胖妞你都能夸得出来!不愧是人家培养的嫡长媳啊! 自我认知清晰的姚家人感受了一下人家说话的艺术。 随后,万大妞带着两个孙女给这家的老夫人见了礼,互相营业了一番,就说出了大家默认的潜规则:“你们小孩子,肯定不耐烦听我们说话,出去和姐姐妹妹们玩吧。” 姚芹心里默默想:就是古代人,也不喜欢带娃啊!能把娃放去儿童乐园玩耍,自己哪怕是在边上刷手机也很快乐哎! 事实上并不需要带娃·只是真的觉得娃会无聊·希望娃从小学会社交·有奶妈丫鬟看娃的贵妇人们:…… 姚芹牵着姚蔷去到了花园里。 花园里早就摆好了小桌子小椅子给小朋友们,边上水榭则是少女们的专属地盘,主打一个互不影响。 毕竟少女们和小萝卜头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 可是姚芹过来是有任务的。 再怎么童言无忌,也要有机会说才行啊! 伪儿童姚芹不懂要怎么和小孩子交流,把目光投注在姚蔷身上:好妹妹,靠你了! 姚蔷茫然看向姚芹,不明白姐姐的眼神是要自己做什么。 “你要不要去找小朋友玩?”姚芹问道。 姚蔷看向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身穿绫罗绸缎也不妨碍他在草地上打滚,边上的丫鬟眼看就要给他逼疯了。 再看看那小男孩旁边,是挖洞要抓蚂蚁的另一个小男孩。 姚芹手动给姚蔷转头,让她看向另一边文静一点的女孩子们。 别误会,姚芹不是觉得姚蔷会嫌弃他们,而是怕“找小朋友玩”的姚蔷加入那些皮猴儿当中,也跑去挖坑打滚…… 不需要怀疑,这绝对是姚蔷的心动选项! 被姐姐强制扭头的姚蔷是个好脾气的小朋友,就算转头看到了斯斯文文说话看帕子翻花绳的小姑娘们,她也没有表达抗议——抓虫子好玩,翻花绳也好玩啊! 姚蔷立马就眼巴巴地凑了上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翻花绳嘛?”姚蔷直接开口问道。 翻花绳的三个小女孩显然是一个紧密的小团体,听到姚蔷的话,为首的女孩子倨傲地看了姚蔷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问道:“你是谁啊?我们可不和庶女玩!” 姚芹慢了两步就听到这番话,立马意识到:这是个“童言无忌”的好机会啊! 果然,姚蔷小傻瓜回头看向一米外的姐姐:“六姐,庶女是什么啊?” 姚蔷这话一说,三个小女孩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姚芹的身上。 “庶女就是不是娘生的,爹的女儿。”姚芹解释了一下。 “爹的女儿不都是娘生的吗?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娘生的?”四周岁的姚蔷宝宝是真的不解。 姚芹当然知道自己的解释有歧义,但这不是要透露信息吗? “她们不是娘生的,是小娘生的!”姚芹继续说道。 “小娘生的?那不是骂人的话吗?”姚蔷认真地说:“姐姐你之前还教育我,说好孩子不说脏话。” “我不是在骂人,我是在说事实……” 听着姚芹和姚蔷的话,为首的小女孩倒是率先释放了善意:“两位姐姐妹妹肯定是嫡女吧?所以不知道那些庶出种子有多可恶!什么骂人的话?他们不就是小娘生的,小娘养的吗?!” 这话说完,她边上的女孩子连忙帮着解释:“两位姐姐妹妹别误会,我们刚刚不是故意冷待你们,是妍娘她家里的庶姐庶妹不是个好的,我们以为你们是和她们一样不学好的庶女。” “为什么啊?”姚蔷宝宝委屈:“我看上去像不学好吗?” 三个女孩都没说话,看了眼姚蔷的穿着。 姚蔷还懵懵懂懂,姚芹秒懂:因为小蔷薇和自己穿的不太好,所以被误认为是只能用公中份例的庶女。 看了眼两人的穿着,三个女孩子的眼中都有了点同情。 不知道为什么,姚芹似乎又马上明白了她们的脑回路:这是觉得自家娘亲没太多嫁妆补贴,夫家也不够富裕。 姚芹逮住机会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几位……应该是妹妹吧?”不管是不是,看她们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姚芹就当作是了:“我们家里没有妾室和通房丫鬟什么的,更没有庶出,所以我妹妹不知道什么叫做庶女嫡女。” 此时此刻,姚芹终于完成了初步任务:把自家没有妾的消息传言出去了。 听到姚芹的话,几个女孩子惊讶地对视一眼,为首的女孩子自我介绍道:“小女严妍,家父户部员外郎,不知道姐姐您是?” 姚芹自报家门:“姚芹,家祖游击将军,家父昭武副尉,这是我堂妹姚蔷。” 听到姚芹的话,三个女孩子不由对了对眼神。 小女孩们的心思特别浅显,姚芹一看就知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听说过我家?” 三个女孩子还是很有修养的,闻言连忙说道:“久仰大 名,今日一见,妹妹果然非凡。” 这么说着,两外两个姑娘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分别是户部郎中之女金玲和工部员外郎之女陈洌。 姚芹听到三个人的回答,忍不住一小:“你们久仰的大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听姚芹这么说,金玲连忙说道:“想来是庸人以讹传讹,我观姐姐您举止疏朗,不是什么不懂礼的人。” 听到这话,姚芹只是笑笑:“我们家确实是从祖父才发家,但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毕竟家庭合睦,大家往一处使劲,欣欣向荣,总比一些撑着面子走下坡路的好吧?” 听懂了姚芹内涵的三个女孩子都笑出了声。 可不是,之前黑姚家最狠的不就是她们那几个不得不和她们做邻居的没落家庭?要么是家里东西都典当了,一人还是要配十个八个下人伺候,要么是家里几代没出过五品以上官员了,还强撑着面子说自家世代官宦人家。 说起来都是祖上如何荣光,但是现在是真不如姚家,所以才眼气啊! 笑过之后,可能是感受到共同说人坏话的情谊,严妍终于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姚姐姐,你们家真的完全没有妾?” 严妍觉得难以置信。 男人不都是需要年轻漂亮女人陪着的吗?像是自己父亲,还会进母亲的房间,祖父就完全和两个年轻的妾过了,除非要商量事,晚上都不在祖母那里留宿! 当然,祖母应该也不喜欢和祖父一起过夜,严妍捉迷藏躲猫猫的时候,还偷听到过祖母和陪嫁丫鬟吐槽,说老头子打呼震天响,吵得她睡不着。 是故严妍完全没法想象有不纳妾的人家。 姚芹倒是神色坦荡:“我爹娘、大伯大伯娘、叔叔婶娘,还有我祖父祖母,都是患难夫妻,先贫贱后富贵,他们没当官的时候妻子都没嫌弃他们,怎么能当了官就嫌弃妻子了呢?那不是没良心吗?” 这话一说,严妍更加不解了:“只要尊重妻子,纳妾怎么就是没良心了?纳妾也是为了家族繁衍。” 姚芹没忍住,一声嗤笑:“尊重妻子还纳妾?这可真够尊重的!见色起意就承认自己好色,什么家族繁衍?” 眼看着严妍还要说话,姚芹连忙接着说道:“别说什么孩子生的多了,成材的也多,确实,按照概率来说,生一百个孩子里有一个人才的概率比生三五个孩子有人才的概率大得多,但是孩子又不是生而知之的,总要花心思培养吧?” “生的多,嫡妻管不过来不愿意管,让大字不识的小妾带孩子?有些人家还有妻妾争斗,孩子能被养好吗?”姚芹撇嘴:“我们家可不干那么蠢的事情,男人想要家族昌盛,就自己好好奋斗并且培养好孩子,别指望下一代,自己做不到,指望孩子可还行?” 现代姚芹看到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焦虑不已的家长,就很想告诉他们,你们这么焦虑就是你们不够强,人家首富的孩子就是成绩平平,也不会焦虑!与其鸡娃,不如好好鸡自己! 接收到 姚芹的震撼观点,严妍的小脑瓜子都思考不过来⒃_[]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虽然表情不明显,但是整个人都是维持在一个目瞪口呆的状态。 等回到家里,被娘亲问了一句怎么奇奇怪怪的?严妍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和亲娘说了个清楚。 严妍的亲娘都没忍住瞪大了眼睛:“姚芹真的这么和你说的?” 严妍狠狠点头:“姚家姐姐走开之后,我还问了姚蔷,她也说她家只有爹娘哥哥。” 严妍的娘亲说道:“有没有妾这种事情很好打听,毕竟妾也是要登记摆酒的,但是她们家男人们连第二个女人都没有?” 很多出身贫寒的官员虽然也尊敬老婆,但是出于情感、享受、甚至是夫人交际的需要,都很快娶了妾室回家。 就是没有立刻娶妾的,也是纳了懂人情往来的丫鬟,等丫鬟生了孩子再抬妾。 这姚家竟然如此特殊?严妍亲娘想起姚家之前粗俗不懂礼的名声,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严妍超级小声、因为要背后说朋友坏话红了脸、和亲娘八卦道:“我感觉姚家人都挺穷的,我和姚蔷打听,他们家好像没养几个丫鬟,家里十几个主子,总共也就四五个丫鬟,所以没有通房丫鬟也算正常?” 严妍亲娘一听这话,没忍住摸了摸女儿的头:“傻丫头,你不知道,有些小地主,就是刚发家,家里媳妇都要做农活,也要收个二房三房,人家姚家再穷,也是官员,家里也有丫鬟,怎么用不起呢?” 听到这话,尚且年幼的严妍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人家。 严妍亲娘摸着严妍的头,忽然笑了:“算了,你也不用懂这些,咱们家不会把你嫁给那些穷鬼的,不过宝贝你真是娘的小福星,你大姨还在为你表姐的婚事发愁呢,你就带回来了好消息!” 听到亲娘这话,严妍惊讶不已:“娘您不会打算和大姨说姚家吧?表姐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家?大姨会生气的!” “姚家是怎样的人家?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能听信传言,怎么现在又看不起人家了?”严妍亲娘觉得好笑,问女儿。 “普通往来或者当朋友,他们当然不错了,但是他们很显然家里干活的人都不够,表姐从小养的精细,怎么可能适应姚家的生活呢?”严妍思考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严妍亲娘连忙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我的儿,你可真是长大了,这都能想得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妍亲娘感受到了淡淡的骄傲,于是更加用心地教导女儿:“你表姐就是因为从小养的精细,所以才万事不挂心,之前你大姨都发愁死了,害怕她嫁人之后被人算计不得丈夫喜爱,现在姚家不正是个好机会?他们家不纳妾,性格按照你说的,女孩子都疏朗,男人肯定不是斤斤计较的,正可以让你大姨列入考虑,就是家里穷点也没关系,你和你表姐以后出嫁,那都是十里红妆的,一针一线娘家都准备好了,哪里需要吃喝婆家的呢?” 严妍亲娘第二天就跑去找了自己亲姐姐。 大姨一听妹妹 这话,真的有点心动:“我问问孩子他爹,要是姚家在朝堂上也没什么不合适的,这姻缘确实可以考虑。” 这么说着,大姨晚上就找丈夫打听了起来。 “姚家?你说姚屠户他们家?你没事打听他们干什么?”刚回家洗完手的大姨夫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擦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好奇地问。 “你先说说他们家,有没有和我们立场相对?” “那倒没有,他们家里除了姜国公没什么关系,可惜了,姜国公因故隐退了,要不然姚家也是个潜力股呢。” “潜力股就好,没有姜国公,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们?”大姨夫非常不解。 “你觉得,给咱们姐儿选姚家儿郎怎么样?” 大姨夫回忆了一下:“不怎么样,他们家一个个和黑塔一样!那种糙汉,怎么配咱们家的娇娇?” “糙汉怎么了?糙汉都疼媳妇啊!而且人姚家不纳妾不睡丫鬟!各个都守着原配妻子过活!多好的人家啊!”也就是大姨生在古代,要不然高低要说一句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别说,听说姚家不纳妾,连大姨夫都动摇了:“他们家守着妻子一个人过这事,有准?” “怕什么?议亲的时候咱们可以谈啊!他们答应了再议亲就是了!总要试试啊!”大姨连忙说道。 类似的事情多处上演。 于是,参加宴会不过三天,万大妞就收到了七八封拜帖,不由找到姚芹:“你宴会那天都干了什么啊?你传播消息的速度好像有点太快了吧?” 万大妞很震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7 章 if假如没有充军(含感情线慎买) 传播消息这个功劳,姚芹是不认的。 毕竟自己只是在三个人面前说了这事啊! 并不想大庭广众进行表演的姚芹的计划从来没有毕功于一役的想法,早就想好了论持久战了。 只是姚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都不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加深人家的印象,只是一次就有这么强烈的效果了? 姚芹不由想到一句话:天下苦纳妾久矣。 就是因为太苦了,所以有一点点可能,也让大家赶忙跑来察看,就怕下手晚了轮不到自己。 大家这么积极,反而让万大妞受到了惊吓:“他们这么多人递拜帖和请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姚万里闻言挠头:“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你计划好的吗?”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咱家儿子孙子也不是什么抢手货……” 姚芹纠正万大妞的观点:“奶奶!现在他们已经成为抢手货了啦!” 只不过这种抢手,也比较薛定谔罢了。 有人因为听说姚家不纳妾趋之若鹜,也有人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 送走好心传来消息的大姑姐,章夫人回屋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女儿。 “怎么站在这里?别受了风着凉!”章夫人连忙说道。 女儿闻言只是笑笑,对着章夫人说:“我看娘和大姑忙着说话,不太适合我旁听,所以略站一站。” 章夫人牵着女儿回了堂屋:“所以你都听到了?” 女儿点头,略带不解地问:“我听姑姑的说法,这确实算个好人家,如果表妹能嫁给他们家,您也能少操点心,为什么娘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章夫人闻言,和女儿解释道:“要不了多久,你也要嫁人了,这些事情以前不适合和你说,现在却要让你也明白。” “姚家不纳妾,听着确实让人心动,但是咱们和他们家人又不熟悉,谁知道人品如何?人品不好,就是不纳妾也不行的。”章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咱们做女人的,谁不羡慕那些夫君不纳妾的人?娘老家就有这么一户,家里规定就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章夫人一说,女儿就猜到有问题:“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难道是娶妻碰到自己不喜欢的,就一直不愿意进房门,不生儿子?” 章夫人闻言就笑了:“你可真是个小孩子,谁会因为自己不喜欢的人,耽误子嗣?” “那……?”女儿不理解。 “所以这家繁衍几代,几十户人家,正妻的死亡率远远高于同样条件的家庭。”章夫人冷漠地说着。 听到章夫人的话,女儿悚然而惊:“他们,他们是……故意搓磨的吗?” 章夫人摇摇头:“本来我出嫁的时候,我娘有考虑过这户人家,但是我一个表姨妈嫁了进去,听闻之后连忙跑来劝我娘,我才明白过来。” “不完全是故意搓磨,甚至有些故意搓磨的,可能反而活得久一点,那些夫妻感情好的,孩子 生的多了,多多少少碰到一两次难产,就是没有难产的问题,连连生育也容易体虚,死亡率高也很正常。”章夫人说着。 听到章夫人这话,女儿不禁手脚冰凉。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儿啊,咱们女人,就是这么苦,所以你以后别犟着不给姑爷纳妾,只要生了两三个儿子,他纳妾就让他去,只要尊敬你,别偏宠妾室就好。”章夫人细细叮嘱道。 “可是姚家,除了姚老夫人生了四子两女,剩下的都只剩了两三个就没了下文?”女儿不解地问。 章夫人也有自己的解释:“你看他们,老大夫妻年纪也大了,生育频率变少是正常的,老二家生了对龙凤胎之后没有下文,想来是伤了身子了,老三的小女儿才五岁,谁知道以后不会再生?” 关于生育的问题,不仅是章夫人一个人想到了,来姚家拜访的夫人也隐晦地提了提这个问题。 这问题一说,万大妞不禁发愁起来:这些人家的女儿,确实一个个娇娇弱弱的,和前面三个儿媳妇没法比,不会真的因为生孩子出现问题吧? 万一真的因为难产死去几个儿媳妇孙媳妇,万大妞的心里也不好受。 而且要是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要不要给孩子们续娶呢?续娶的话,前面的孙子曾孙又要怎么办? 相比于发愁的万大妞,姚芹则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于是便继续童言无忌:“四叔和哥哥他们要是进了军营,三年五载都很难到达我爹那个级别吧?那他们一个月也就两三次探亲机会?” 当兵是需要在营地值守的啊!只有中高级武官能够回家住好不好?就是姚芹的三叔姚未,也要在皇宫住五个晚上,才能回家一天,要么怎么生了小蔷薇之后,三婶就没再怀孕呢? 所以你们需要担心的是女儿独守空房,不是女儿怀孕次数太多啊! 听到姚芹这话,一开始担心的夫人们瞬间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家都走武官的路子,不可能天天回家啊! 这么一算,姚家新妇夫妻生活的次数,可能都比不上宫里娘娘承宠的次数,生得过多什么的,真的不用担心啊。 等姚家男人升官了,那时候女儿估计都年近三十了,本来也不容易再生产,确实不太需要担心。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生不出孩子来啊? 来拜访的夫人们都带着满腹愁绪回了家。 回家琢磨了半天,大半夜依然睡不着,看到边上熟睡的丈夫,怒冲心中起,直接将他踹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醒了的丈夫迷迷瞪瞪地问道:“出事了?” “还怎么了?你就知道睡觉!我在发愁女儿的婚事,你是半点都不挂心!”夫人恨恨地说着:“我让你去打听姚家,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丈夫听了之后,内心长长地叹了口气:都老夫老妻,妻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刚成婚的时候哪里敢半夜把自己踹醒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也只有母亲在家中有权柄地位并且心疼女儿的家庭才会考虑姚家,毕竟 男人哪里能够理解纳妾的苦? 所以这家丈夫也只是内心吐槽,行为还是尊重夫人的,闻言坐了起来:“我已经去打听了,这不是消息还不完全,想着打听全了再告诉你吗?”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啊?”夫人说道。 丈夫挠头,看了眼夫人,似乎是怕夫人学坏,但是又不敢不说,于是说道:“我听说,姚家的女儿孙女,都是母老虎!” ???夫人立马感兴趣了:“详细说说?你怎么打听到的?” 看到明显露出兴致的夫人,丈夫只能祈祷她可别和人家学:“别的消息不太好打听,姚家本来就没什么下人,所以也不太找得到大嘴巴的仆从问消息,但是姚家女儿孙女嫁出去之后,在她们那一块还是很有名的。” 看到夫人黑夜中闪亮的眼神,丈夫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他们家女儿长相都比较平庸,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不太懂,所以都是姚万里做主,或者姚万里托姜国公作主,嫁给了低等武将人家,那种人家院子也不怎么大,所以邻居们都能听到一些风声,很是八卦。” “我打听到,他们隔壁姚家女所在的地方,经常传来妻子和丈夫切磋的声音,据爬墙头的邻居说,他家女儿能拎起磨盘和拿着刀枪的武官丈夫对打!”说话的时候,丈夫咽了口口水,真的很难想象那种场面。 夫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 于是第二天,万大妞发现来自家的人问的问题就是:“听说您女儿女婿经常以力服人?咱家是手头上见真章吗?” 旁听的姚芹:!!! 四叔和哥哥们要是娶不到媳妇,每个姚家女性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8 章 内心呐喊完的第三天,姚芹就坐到了一群很装的人当中。 万大妞知道自家不太受欢迎,但是为了后面能够有人撑腰,不会随便被推出来当炮灰,还是舔着脸带着两个孙女去到了最近的宴会。 宴会的主人家来招待的是家里的宗妇,也是家里的大孙媳妇,看到万大妞,因为万大妞的年纪,还是很客气的:“姚老夫人也来了,我们家老夫人还说今天来的都是年轻夫人,没什么人能陪她说话,可多亏您愿意赏光。” 万大妞心想,这女娃还真够客气的,什么陪老夫人说话?我和你们家老夫人能说到一起去?她忆往昔,是烹茶赏花结社游园,我忆往昔,是翻猪肠子! 大孙媳妇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给万大妞引路,要带她去屋里,甚至还没忘记被万大妞牵着的姚芹和姚蔷,夸奖道:“两位妹妹脸色红扑扑的,看着就喜气盈腮的福气相。” 此时此刻,姚芹和万大妞的心声同频了:好家伙,对着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小胖妞你都能夸得出来!不愧是人家培养的嫡长媳啊! 自我认知清晰的姚家人感受了一下人家说话的艺术。 随后,万大妞带着两个孙女给这家的老夫人见了礼,互相营业了一番,就说出了大家默认的潜规则:“你们小孩子,肯定不耐烦听我们说话,出去和姐姐妹妹们玩吧。” 姚芹心里默默想:就是古代人,也不喜欢带娃啊!能把娃放去儿童乐园玩耍,自己哪怕是在边上刷手机也很快乐哎! 事实上并不需要带娃·只是真的觉得娃会无聊·希望娃从小学会社交·有奶妈丫鬟看娃的贵妇人们:…… 姚芹牵着姚蔷去到了花园里。 花园里早就摆好了小桌子小椅子给小朋友们,边上水榭则是少女们的专属地盘,主打一个互不影响。 毕竟少女们和小萝卜头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 可是姚芹过来是有任务的。 再怎么童言无忌,也要有机会说才行啊! 伪儿童姚芹不懂要怎么和小孩子交流,把目光投注在姚蔷身上:好妹妹,靠你了! 姚蔷茫然看向姚芹,不明白姐姐的眼神是要自己做什么。 “你要不要去找小朋友玩?”姚芹问道。 姚蔷看向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身穿绫罗绸缎也不妨碍他在草地上打滚,边上的丫鬟眼看就要给他逼疯了。 再看看那小男孩旁边,是挖洞要抓蚂蚁的另一个小男孩。 姚芹手动给姚蔷转头,让她看向另一边文静一点的女孩子们。 别误会,姚芹不是觉得姚蔷会嫌弃他们,而是怕“找小朋友玩”的姚蔷加入那些皮猴儿当中,也跑去挖坑打滚…… 不需要怀疑,这绝对是姚蔷的心动选项! 被姐姐强制扭头的姚蔷是个好脾气的小朋友,就算转头看到了斯斯文文说话看帕子翻花绳的小姑娘们,她也没有表达抗议——抓虫子好玩,翻花绳也好玩啊! 姚蔷立马就眼巴巴地凑了上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翻花绳嘛?”姚蔷直接开口问道。 翻花绳的三个小女孩显然是一个紧密的小团体,听到姚蔷的话,为首的女孩子倨傲地看了姚蔷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问道:你是谁啊?我们可不和庶女玩!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姚芹慢了两步就听到这番话,立马意识到:这是个“童言无忌”的好机会啊! 果然,姚蔷小傻瓜回头看向一米外的姐姐:“六姐,庶女是什么啊?” 姚蔷这话一说,三个小女孩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姚芹的身上。 “庶女就是不是娘生的,爹的女儿。”姚芹解释了一下。 “爹的女儿不都是娘生的吗?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娘生的?”四周岁的姚蔷宝宝是真的不解。 姚芹当然知道自己的解释有歧义,但这不是要透露信息吗? “她们不是娘生的,是小娘生的!”姚芹继续说道。 “小娘生的?那不是骂人的话吗?”姚蔷认真地说:“姐姐你之前还教育我,说好孩子不说脏话。” “我不是在骂人,我是在说事实……” 听着姚芹和姚蔷的话,为首的小女孩倒是率先释放了善意:“两位姐姐妹妹肯定是嫡女吧?所以不知道那些庶出种子有多可恶!什么骂人的话?他们不就是小娘生的,小娘养的吗?!” 这话说完,她边上的女孩子连忙帮着解释:“两位姐姐妹妹别误会,我们刚刚不是故意冷待你们,是妍娘她家里的庶姐庶妹不是个好的,我们以为你们是和她们一样不学好的庶女。” “为什么啊?”姚蔷宝宝委屈:“我看上去像不学好吗?” 三个女孩都没说话,看了眼姚蔷的穿着。 姚蔷还懵懵懂懂,姚芹秒懂:因为小蔷薇和自己穿的不太好,所以被误认为是只能用公中份例的庶女。 看了眼两人的穿着,三个女孩子的眼中都有了点同情。 不知道为什么,姚芹似乎又马上明白了她们的脑回路:这是觉得自家娘亲没太多嫁妆补贴,夫家也不够富裕。 姚芹逮住机会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几位……应该是妹妹吧?”不管是不是,看她们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姚芹就当作是了:“我们家里没有妾室和通房丫鬟什么的,更没有庶出,所以我妹妹不知道什么叫做庶女嫡女。” 此时此刻,姚芹终于完成了初步任务:把自家没有妾的消息传言出去了。 听到姚芹的话,几个女孩子惊讶地对视一眼,为首的女孩子自我介绍道:“小女严妍,家父户部员外郎,不知道姐姐您是?” 姚芹自报家门:“姚芹,家祖游击将军,家父昭武副尉,这是我堂妹姚蔷。” 听到姚芹的话,三个女孩子不由对了对眼神。 小女孩们的心思特别浅显,姚芹一看就知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听说过我家?” 三个女孩子还是很有修养的,闻言连忙说道:“久仰大 名,今日一见,妹妹果然非凡。” 这么说着,两外两个姑娘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分别是户部郎中之女金玲和工部员外郎之女陈洌。 姚芹听到三个人的回答,忍不住一小:“你们久仰的大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听姚芹这么说,金玲连忙说道:“想来是庸人以讹传讹,我观姐姐您举止疏朗,不是什么不懂礼的人。” 听到这话,姚芹只是笑笑:“我们家确实是从祖父才发家,但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毕竟家庭合睦,大家往一处使劲,欣欣向荣,总比一些撑着面子走下坡路的好吧?” 听懂了姚芹内涵的三个女孩子都笑出了声。 可不是,之前黑姚家最狠的不就是她们那几个不得不和她们做邻居的没落家庭?要么是家里东西都典当了,一人还是要配十个八个下人伺候,要么是家里几代没出过五品以上官员了,还强撑着面子说自家世代官宦人家。 说起来都是祖上如何荣光,但是现在是真不如姚家,所以才眼气啊! 笑过之后,可能是感受到共同说人坏话的情谊,严妍终于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姚姐姐,你们家真的完全没有妾?” 严妍觉得难以置信。 男人不都是需要年轻漂亮女人陪着的吗?像是自己父亲,还会进母亲的房间,祖父就完全和两个年轻的妾过了,除非要商量事,晚上都不在祖母那里留宿! 当然,祖母应该也不喜欢和祖父一起过夜,严妍捉迷藏躲猫猫的时候,还偷听到过祖母和陪嫁丫鬟吐槽,说老头子打呼震天响,吵得她睡不着。 是故严妍完全没法想象有不纳妾的人家。 姚芹倒是神色坦荡:“我爹娘、大伯大伯娘、叔叔婶娘,还有我祖父祖母,都是患难夫妻,先贫贱后富贵,他们没当官的时候妻子都没嫌弃他们,怎么能当了官就嫌弃妻子了呢?那不是没良心吗?” 这话一说,严妍更加不解了:“只要尊重妻子,纳妾怎么就是没良心了?纳妾也是为了家族繁衍。” 姚芹没忍住,一声嗤笑:“尊重妻子还纳妾?这可真够尊重的!见色起意就承认自己好色,什么家族繁衍?” 眼看着严妍还要说话,姚芹连忙接着说道:“别说什么孩子生的多了,成材的也多,确实,按照概率来说,生一百个孩子里有一个人才的概率比生三五个孩子有人才的概率大得多,但是孩子又不是生而知之的,总要花心思培养吧?” “生的多,嫡妻管不过来不愿意管,让大字不识的小妾带孩子?有些人家还有妻妾争斗,孩子能被养好吗?”姚芹撇嘴:“我们家可不干那么蠢的事情,男人想要家族昌盛,就自己好好奋斗并且培养好孩子,别指望下一代,自己做不到,指望孩子可还行?” 现代姚芹看到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焦虑不已的家长,就很想告诉他们,你们这么焦虑就是你们不够强,人家首富的孩子就是成绩平平,也不会焦虑!与其鸡娃,不如好好鸡自己! 接收到 姚芹的震撼观点,严妍的小脑瓜子都思考不过来,虽然表情不明显,但是整个人都是维持在一个目瞪口呆的状态。 等回到家里,被娘亲问了一句怎么奇奇怪怪的?严妍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和亲娘说了个清楚。 严妍的亲娘都没忍住瞪大了眼睛:“姚芹真的这么和你说的?” 严妍狠狠点头:“姚家姐姐走开之后,我还问了姚蔷,她也说她家只有爹娘哥哥。” 严妍的娘亲说道:“有没有妾这种事情很好打听,毕竟妾也是要登记摆酒的,但是她们家男人们连第二个女人都没有?” 很多出身贫寒的官员虽然也尊敬老婆,但是出于情感、享受、甚至是夫人交际的需要,都很快娶了妾室回家。 就是没有立刻娶妾的,也是纳了懂人情往来的丫鬟,等丫鬟生了孩子再抬妾。 这姚家竟然如此特殊?严妍亲娘想起姚家之前粗俗不懂礼的名声,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严妍超级小声、因为要背后说朋友坏话红了脸、和亲娘八卦道:“我感觉姚家人都挺穷的,我和姚蔷打听,他们家好像没养几个丫鬟,家里十几个主子,总共也就四五个丫鬟,所以没有通房丫鬟也算正常?” 严妍亲娘一听这话,没忍住摸了摸女儿的头:“傻丫头,你不知道,有些小地主,就是刚发家,家里媳妇都要做农活,也要收个二房三房,人家姚家再穷,也是官员,家里也有丫鬟,怎么用不起呢?” 听到这话,尚且年幼的严妍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人家。 严妍亲娘摸着严妍的头,忽然笑了:“算了,你也不用懂这些,咱们家不会把你嫁给那些穷鬼的,不过宝贝你真是娘的小福星,你大姨还在为你表姐的婚事发愁呢,你就带回来了好消息!” 听到亲娘这话,严妍惊讶不已:“娘您不会打算和大姨说姚家吧?表姐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家?大姨会生气的!” “姚家是怎样的人家?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能听信传言,怎么现在又看不起人家了?”严妍亲娘觉得好笑,问女儿。 “普通往来或者当朋友,他们当然不错了,但是他们很显然家里干活的人都不够,表姐从小养的精细,怎么可能适应姚家的生活呢?”严妍思考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严妍亲娘连忙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我的儿,你可真是长大了,这都能想得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妍亲娘感受到了淡淡的骄傲,于是更加用心地教导女儿:“你表姐就是因为从小养的精细,所以才万事不挂心,之前你大姨都发愁死了,害怕她嫁人之后被人算计不得丈夫喜爱,现在姚家不正是个好机会?他们家不纳妾,性格按照你说的,女孩子都疏朗,男人肯定不是斤斤计较的,正可以让你大姨列入考虑,就是家里穷点也没关系,你和你表姐以后出嫁,那都是十里红妆的,一针一线娘家都准备好了,哪里需要吃喝婆家的呢?” 严妍亲娘第二天就跑去找了自己亲姐姐。 大姨一听妹妹 这话,真的有点心动:“我问问孩子他爹,要是姚家在朝堂上也没什么不合适的,这姻缘确实可以考虑。” 这么说着,大姨晚上就找丈夫打听了起来。 “姚家?你说姚屠户他们家?你没事打听他们干什么?”刚回家洗完手的大姨夫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擦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好奇地问。 “你先说说他们家,有没有和我们立场相对?” “那倒没有,他们家里除了姜国公没什么关系,可惜了,姜国公因故隐退了,要不然姚家也是个潜力股呢。” “潜力股就好,没有姜国公,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们?”大姨夫非常不解。 “你觉得,给咱们姐儿选姚家儿郎怎么样?” 大姨夫回忆了一下:“不怎么样,他们家一个个和黑塔一样!那种糙汉,怎么配咱们家的娇娇?” “糙汉怎么了?糙汉都疼媳妇啊!而且人姚家不纳妾不睡丫鬟!各个都守着原配妻子过活!多好的人家啊!”也就是大姨生在古代,要不然高低要说一句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别说,听说姚家不纳妾,连大姨夫都动摇了:“他们家守着妻子一个人过这事,有准?” “怕什么?议亲的时候咱们可以谈啊!他们答应了再议亲就是了!总要试试啊!”大姨连忙说道。 类似的事情多处上演。 于是,参加宴会不过三天,万大妞就收到了七八封拜帖,不由找到姚芹:“你宴会那天都干了什么啊?你传播消息的速度好像有点太快了吧?” 万大妞很震惊。! 第 339 章 传播消息这个功劳,姚芹是不认的。 毕竟自己只是在三个人面前说了这事啊! 并不想大庭广众进行表演的姚芹的计划从来没有毕功于一役的想法,早就想好了论持久战了。 只是姚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都不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加深人家的印象,只是一次就有这么强烈的效果了? 姚芹不由想到一句话:天下苦纳妾久矣。 就是因为太苦了,所以有一点点可能,也让大家赶忙跑来察看,就怕下手晚了轮不到自己。 大家这么积极,反而让万大妞受到了惊吓:“他们这么多人递拜帖和请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姚万里闻言挠头:“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你计划好的吗?”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咱家儿子孙子也不是什么抢手货……” 姚芹纠正万大妞的观点:“奶奶!现在他们已经成为抢手货了啦!” 只不过这种抢手,也比较薛定谔罢了。 有人因为听说姚家不纳妾趋之若鹜,也有人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 送走好心传来消息的大姑姐,章夫人回屋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女儿。 “怎么站在这里?别受了风着凉!”章夫人连忙说道。 女儿闻言只是笑笑,对着章夫人说:“我看娘和大姑忙着说话,不太适合我旁听,所以略站一站。” 章夫人牵着女儿回了堂屋:“所以你都听到了?” 女儿点头,略带不解地问:“我听姑姑的说法,这确实算个好人家,如果表妹能嫁给他们家,您也能少操点心,为什么娘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章夫人闻言,和女儿解释道:“要不了多久,你也要嫁人了,这些事情以前不适合和你说,现在却要让你也明白。” “姚家不纳妾,听着确实让人心动,但是咱们和他们家人又不熟悉,谁知道人品如何?人品不好,就是不纳妾也不行的。”章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咱们做女人的,谁不羡慕那些夫君不纳妾的人?娘老家就有这么一户,家里规定就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章夫人一说,女儿就猜到有问题:“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难道是娶妻碰到自己不喜欢的,就一直不愿意进房门,不生儿子?” 章夫人闻言就笑了:“你可真是个小孩子,谁会因为自己不喜欢的人,耽误子嗣?” “那……?”女儿不理解。 “所以这家繁衍几代,几十户人家,正妻的死亡率远远高于同样条件的家庭。”章夫人冷漠地说着。 听到章夫人的话,女儿悚然而惊:“他们,他们是……故意搓磨的吗?” 章夫人摇摇头:“本来我出嫁的时候,我娘有考虑过这户人家,但是我一个表姨妈嫁了进去,听闻之后连忙跑来劝我娘,我才明白过来。” “不完全是故意搓磨,甚至有些故意搓磨的,可能反而活得久一点,那些夫妻感情好的,孩子 生的多了,多多少少碰到一两次难产,就是没有难产的问题,连连生育也容易体虚,死亡率高也很正常。”章夫人说着。 听到章夫人这话,女儿不禁手脚冰凉。 “儿啊,咱们女人,就是这么苦,所以你以后别犟着不给姑爷纳妾,只要生了两三个儿子,他纳妾就让他去,只要尊敬你,别偏宠妾室就好。”章夫人细细叮嘱道。 “可是姚家,除了姚老夫人生了四子两女,剩下的都只剩了两三个就没了下文?”女儿不解地问。 章夫人也有自己的解释:“你看他们,老大夫妻年纪也大了,生育频率变少是正常的,老二家生了对龙凤胎之后没有下文,想来是伤了身子了,老三的小女儿才五岁,谁知道以后不会再生?” 关于生育的问题,不仅是章夫人一个人想到了,来姚家拜访的夫人也隐晦地提了提这个问题。 这问题一说,万大妞不禁发愁起来:这些人家的女儿,确实一个个娇娇弱弱的,和前面三个儿媳妇没法比,不会真的因为生孩子出现问题吧? 万一真的因为难产死去几个儿媳妇孙媳妇,万大妞的心里也不好受。 而且要是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要不要给孩子们续娶呢?续娶的话,前面的孙子曾孙又要怎么办? 相比于发愁的万大妞,姚芹则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于是便继续童言无忌:“四叔和哥哥他们要是进了军营,三年五载都很难到达我爹那个级别吧?那他们一个月也就两三次探亲机会?” 当兵是需要在营地值守的啊!只有中高级武官能够回家住好不好?就是姚芹的三叔姚未,也要在皇宫住五个晚上,才能回家一天,要么怎么生了小蔷薇之后,三婶就没再怀孕呢? 所以你们需要担心的是女儿独守空房,不是女儿怀孕次数太多啊! 听到姚芹这话,一开始担心的夫人们瞬间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家都走武官的路子,不可能天天回家啊! 这么一算,姚家新妇夫妻生活的次数,可能都比不上宫里娘娘承宠的次数,生得过多什么的,真的不用担心啊。 等姚家男人升官了,那时候女儿估计都年近三十了,本来也不容易再生产,确实不太需要担心。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生不出孩子来啊? 来拜访的夫人们都带着满腹愁绪回了家。 回家琢磨了半天,大半夜依然睡不着,看到边上熟睡的丈夫,怒冲心中起,直接将他踹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醒了的丈夫迷迷瞪瞪地问道:“出事了?” “还怎么了?你就知道睡觉!我在发愁女儿的婚事,你是半点都不挂心!”夫人恨恨地说着:“我让你去打听姚家,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丈夫听了之后,内心长长地叹了口气:都老夫老妻,妻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刚成婚的时候哪里敢半夜把自己踹醒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也只有母亲在家中有权柄地位并且心疼女儿的家庭才会考虑姚家,毕竟 男人哪里能够理解纳妾的苦? 所以这家丈夫也只是内心吐槽,行为还是尊重夫人的,闻言坐了起来:“我已经去打听了,这不是消息还不完全,想着打听全了再告诉你吗?”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啊?”夫人说道。 丈夫挠头,看了眼夫人,似乎是怕夫人学坏,但是又不敢不说,于是说道:“我听说,姚家的女儿孙女,都是母老虎!” ???夫人立马感兴趣了:“详细说说?你怎么打听到的?” 看到明显露出兴致的夫人,丈夫只能祈祷她可别和人家学:“别的消息不太好打听,姚家本来就没什么下人,所以也不太找得到大嘴巴的仆从问消息,但是姚家女儿孙女嫁出去之后,在她们那一块还是很有名的。” 看到夫人黑夜中闪亮的眼神,丈夫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他们家女儿长相都比较平庸,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不太懂,所以都是姚万里做主,或者姚万里托姜国公作主,嫁给了低等武将人家,那种人家院子也不怎么大,所以邻居们都能听到一些风声,很是八卦。” “我打听到,他们隔壁姚家女所在的地方,经常传来妻子和丈夫切磋的声音,据爬墙头的邻居说,他家女儿能拎起磨盘和拿着刀枪的武官丈夫对打!”说话的时候,丈夫咽了口口水,真的很难想象那种场面。 夫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 于是第二天,万大妞发现来自家的人问的问题就是:“听说您女儿女婿经常以力服人?咱家是手头上见真章吗?” 旁听的姚芹:!!! 四叔和哥哥们要是娶不到媳妇,每个姚家女性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40 章 姚芹绝不会让叔叔和兄弟们的婚事毁在姑姑与姐妹们的手上。 不是什么兄妹情,主要是,如果姚家因为女儿们彪悍而导致儿子们被影响婚姻?_[(,那么其他人家看到姚家的例子,会不会更进一步规训家中女儿?别的人家都这样干了,大环境影响下,姚芹真怕连随便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虽然这种自由别人家不一定有,但是姚家女性以前是有的。 蝴蝶扇动翅膀能够引起暴风雨,所以姚芹绝对要做出有利于女性生存环境的导向。 童言无忌的姚芹立马说道:“两位夫人你们这都听说啦!我们家规矩,男女互殴,女孩子可以拿武器,男孩子不许拿!我和我哥互殴,都是我拿锤子打得他们抱头鼠窜的!” 啊这…… 听到姚芹的解释,并没有结伴而来却正好撞上的两位夫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象中姚家的解释:我们没有这样都是以讹传讹、我们保证不会让家里男人动手、我们这样正代表对女孩子要求宽松以后对媳妇也不会约束…… 实际上姚家的解释:你们放心,我们保证给你家女儿提供武器,到时候能够把我们空手的儿子孙子打得抱头鼠窜。 不过,两位夫人对视一眼:真能这样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谁能保证姚家关起门来怎么做呢? 姚芹看着两位夫人的脸色,继续童言无忌:“不过我姑父姐夫他们可真是,就算力气没我姑姑姐姐她们大,也不能拿着武器和她们打啊!” 夫人们以为姚芹要谴责姑父姐夫不讲武德,还在担心以后女儿会不会被打,却听姚芹说道:“他们是不是傻啊!拿起武器我姑姑姐姐她们不就更生气了?打又打不过,本来跪一晚上就行了,非要被痛揍一顿才开心?” 姚芹还像两位夫人“寻求认同”:“夫人,你们说,是不是我姑父和姐夫不对?他们都没好好学过什么叫做男德吗?” “男……男德?”两位夫人结结巴巴。 “是啊!”姚芹说的理所当然:“男人不守男德,就是烂菜!他们家都没教过他们什么叫做三从四德,还要辛苦我姑姑和姐姐她们成婚了之后教导他们!” “三从四德?” “我记得可清楚了!三从是夫人说话要听从,夫人意见要服从,夫人做错要盲从!”姚芹摇头晃脑地说道:“四德就是夫人爱好要记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生气要忍得,夫人不在要守德!” 姚芹这话一说,别说两位夫人惊呆了,万大妞都没忍住咳嗽出声。 “姚老夫人怎么了?” “姚老夫人没事吧?” 万大妞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刚刚喝水呛了一下。” “哦哦好的。”两位夫人回答了之后,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不过听着万大妞的咳嗽声醒过神来后,两位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对着万大妞说道:“姚老夫人实在是驯夫有道。” “是啊是啊,佩服 至极!”另一个夫人感慨道。 毫无疑问,两人都觉得这个规矩是万大妞定下来的。 姚芹才多大?要不是家里人教的,她能懂这些? 天降一口大锅的万大妞:我冤!不过……六丫头说的也没错,行吧,我认了!以后姚万里那老货…… 万大妞想着就开心,到时候把人家姑娘骗回来,呸呸呸呸,不是骗,是娶回来,也要让家里那老货做个表彰,不然人家要认为我们骗婚了。 于是,万大妞保持微笑,维持了一个“我们家确实就是这样”的人设,对着两位夫人说道:“二位过奖了。” 两位夫人被万大妞这样子镇住了,头重脚轻地离开了姚府。 一离开,其中一位夫人就忍不住说道:“好家伙,我以为我在家里已经很有地位了,结果和人家姚老夫人比起来,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另一位夫人听得心有戚戚:“确实,他们家女儿能嫁出去,也不容易啊!” “这么说来,如果孩子嫁进他们家里,应该还不错?” “但是姚老夫人那么厉害……会不会反而比较护着她儿子孙子?”婆婆自己不愿意丈夫纳妾,但是给儿子塞妾的,大家也不是没见识过。 “也不一定,人家独孤皇后不让杨坚纳妾,但是也不让自己儿子纳妾啊!”(注) 两人讨论着,心里都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姚家到底是不是他们表现出的这样? 如果是的话,那真是上天入地难找的好人家,赶紧抢来给自己女儿啊! 确定不了的两位夫人眉来眼去,最终一人提议:“要不然,我们找人试一试姚家的男人?” “那万一人家有所警惕,伪装呢?” “他要是能装一辈子,那也行啊!而且人哪里那么容易就装了?暴露了直接排除,没暴露……多试探两次,咱们反复看着都看不出问题,那么会装,我也认了!” 听到这话,另一位夫人忍不住赞同点头。 只是……“先说好,你看好的是姚家哪个?”万一两人看上了同一人怎么办? 这么一说,另一个夫人也警惕起来:“我家女儿的年龄配姚丑或者姚苍都可以……” “我女儿从小给我宠坏了,当不了嫡长媳……”这位夫人明显是排除了姚苍的:“她年纪也不小了,和他们三房的姚苏也差了三岁。”明显是冲着姚丑去的。 “这女大三,抱金砖……”另一个夫人不甘心直接把姚丑拱手相让,万一姚苍的性情不如姚丑呢? “你家女儿做嫡长媳多好?要不是我女儿当不了家,我也舍不得放弃的。” 还没开始试探,两位夫人就开始因为瓜分姚家未婚男性这块猪肉而勾心斗角了。 没办法,姚苍今年十五岁,姚丑今年大概十九二十岁,这两人是到达了适婚年龄,剩下最大的姚苏也只有十三,姚荐十二但是月份小,姚蒙十岁,都不合适啊! 如果和姚丑、姚苍定亲,一两年内成婚, 正好走完六礼算个良辰吉日,但如果和姚苏定亲,怎么也要等个三年吧?到时候自家女儿都十九二十了! 还没确定要嫁给姚家呢,两个夫人就差点开始了扯头花,争夺的还是姚丑。 姚丑要是知道自己居然比侄子还受欢迎,一定会骄傲不已。 实际上两位夫人就是不打算让女儿当宗妇罢了。 在一直奉行嫡长子继承制的古代,嫡长媳妇承担的压力可不少。 虽然权利大,但是义务和工作量也多啊! 能够考虑把女儿嫁给姚家的人家,看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权利,就是想要女儿生活的轻松一点,如果争权夺利,那干嘛要下嫁姚家呢? 是的!就是有人家官职和姚万里差不多甚至不如姚万里高,也觉得自家孩子是下嫁,毕竟家族底蕴能一样吗? 不管怎么说,对比起来,小儿媳妇比大孙媳妇好做多了!而且还少了三房长辈的麻烦! 两位夫人没能达成一致,但是还维持了体面,也初步议定了试探的计划。 “女儿被宠坏了”的夫人回去就找自己丈夫抱怨:“那黄氏真的好不讲道理!她们家女儿比咱们迟迟还小了一岁,不正适合嫁姚苍吗?结果她偏不!” “好了好了,何必为这事生气呢?我打听了,姚苍挺不错的,好歹囫囵学完了四书,比姚丑好多了。”丈夫哄道。 “但是姚苍可是嫡长孙!要是嫁给他,多辛苦啊!” “嗯……”丈夫沉吟了一下,提醒妻子道:“姚万里六亲死绝,家里之前也不过是屠户,就是嫡长媳,需要干的活应该都没咱家幼子媳妇多吧?” 被提醒了这一点,夫人立马改变了主意:“这么说来,咱家迟迟平时看话本,也是喜欢书生多过喜欢将军,姚苍既然读书不错,也是挺好的选择,女大一抱金鸡嘛!” 丈夫:我家夫人变脸也是很快啊! ~ 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考验的姚丑和姚苍日常出门。 姚苍和姚苏带着姚荐姚蒙去读书,姚丑去当值。 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父爱母爱,姚丑接受了父母的安排,最新上任成为了一名弼马温。 按照姚万里的说法:“要不是看动物亲近你,确定你养马捅不出什么篓子,我都不敢让你去上值!”就怕全家被姚丑连累了。 怎么说呢,姚万里的心态就类似于看自家不争气儿子的富一代,不怕孩子啃老躺平,就怕孩子想要创业——一个不好,全部家产都能被他赔进去! 但是今时不比往日,姜国公隐退,姚家的靠山没了,那只能一边想办法寻找新靠山并且靠联姻获得姻亲协助,一边打磨自家子孙凭借人头优势形成关系网,可谓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所以即使对没有受过毒打、吊儿郎当、不太靠谱的小儿子不放心,姚万里也必须要安排他干事,一来有个官身方便说亲,二来姚家现在的底子也养不了废人。 京中的弼马温虽然只是九品小官,但是也 管着皇城马群,能有不少消息来源,毕竟这年头,管马的就和后世单位管车队的一样,掌握了交通工具啊! 姚丑虽然管马,但是他是没有马的,毕竟不是每个年轻公务员都能买车,全力倚父的时代,靠姚丑自己,攒十年俸禄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一匹好马。 姚家另外四人都有职位配备的骏马,休息的时候家中孩子也会轮流学骑马,这种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姚丑敢骑这些马上班…… 所以姚丑上值,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徒步,好在皇城养马处为了不熏到贵人,离高档住宅区距离比较远——相对来说,就离姚家所住的位置比较近了。 走在路上,姚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男人在追打一名美貌女子,女子惨叫救命,周围行人吓得纷纷避让。 眼看着女子朝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坐在临街二楼的夫人们已经做好看到姚丑或见义勇为或漠不关己反应的准备了,却不料姚丑直接让过奔跑求救的女子,压根没让她碰到自己。 “看来他不是个会助人的热心人了,这样确实不容易在外惹出风流债,但是未免冷血了点……” 话没说完,就看到姚丑也让过了追赶的男人,但是偷偷伸脚绊了他一个狗吃屎。 啊这……?” 要不是时刻关注,看这面不改色直接往前走的毛头小子,夫人们怕不是也以为男人是奔跑的时候没稳住摔倒的呢! “看来他也不是漠不关心。” “只是绊倒男人有什么用?更何况他也不问青红皂白,万一人家男人是苦主呢?!” 姚丑快步走了几步,隔了一段距离才回头看了一眼,见男人已经爬起来了,也没多管,直接扭头打算去上班。 边上有夫人安排的人说着:“这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追那女子,可怜那女子花容月貌,却遇人不淑。” 姚丑打量了说话的人一眼,给他贴上了色令智昏的傻子标签。 感受到姚丑的眼神,带有任务的人挑衅了一句:“这位爷是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人家那两人做局呢!你看不出来啊?!”姚丑看两人已经走远了,说了一句。 “做……做局?”确实做局了的人略带心虚地问道。 姚丑只以为对方是惊讶了,回答道:“那不是显然嘛?不然那男人追了一小段,都追不到那女子?他虚啊?!” 听到姚丑说自己的同伴虚,扮演者也只能忍了笑,问道:“那谁规定男人就跑得比女人快?也许是因为担心受怕,那女子激发了潜能……” “见鬼的潜能!她那速度慢得和这辈子没锻炼过一样,那男人一身腱子肉,以防万一我偷偷绊倒了他,那女的不赶紧跑走,还连连回头看,不是两人在弄鬼想要坑人钱,就是在演戏打算让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姚丑指点江山般地说道:“搞不好两者皆有呢,碰到穷的坑一笔,碰到有钱的赖上去。” “这怎么说?” “哎呀,这么简单的把戏你都不知道 ,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姚丑斜眼:“那女人长得漂亮但是没有良家身份,怎么嫁入有钱人家?不都是卖身葬父和英雄救美?” “人家漂亮就是想要嫁给有钱人家吗?” “那谁逃跑不憋气用力到脸色通红喘粗气?谁和她一样面色白皙?”那可是逃命哎!真的还能不狼狈?“而且漂亮女人不找个能护得住自己的,不怕招来横祸?” 这……扮演者哑口无言。 观看的夫人感慨:“这小子不好骗啊!” 姚丑继续说道:“可惜我看起来就没钱,怕被人坑钱,不然他们以身相许报答,我办个丫鬟户籍,转手卖给人牙子,好歹能净赚二两银子呢!” “这哪里是不好骗啊!”众位惊叹:“他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大概是——死要钱? 另一头,姚苍几人也碰到了问题。 四人去学堂的路上有一水塘,今天路过的时候,四人就看到一女子在扑腾,传来虚弱的“救命”呼声。 姚苍和姚苏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人,对视一眼,两人直接脱了外袍扔给弟弟们,一个鱼跃下去,合力把女子制服(溺水者慌乱容易死缠住救援者),带着她上了岸。 “姚家这两个小子,倒是挺善良的。”善良好啊!本性善良的人一般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只要不是烂好心,女儿未来总是不用怕丈夫害自己。 女子上岸时依然神志清醒,忽然有个丫鬟冲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姚苏和姚苍见状,打算直接离开。 却见有中年女人跑过来,指着两人说道:“你们和王小姐接触了,这坏了人王小姐的名声……” 姚苍和姚苏对视一眼。 三弟,这事好像不妙! 二哥,她们不会打算让我们赔钱吧? 咱们先下手为强? “救人一命,不用客气!”姚苏率先开口。 听到这话,中年女人说道:“二位是好心,但是也是抱着王小姐……” 没等对方话说完,姚苍立马说道:“嫂溺叔援,应有之义!”(注) 圣贤之言一出,中年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王小姐”适时开口:“小女多谢两位恩人,大恩……” “若要感谢,”没等王小姐话说完,姚苍就接着道:“给些银钱,咱们两清?” 看到僵住的王小姐,姚苍补充道:“要是身上没带钱,你丫鬟头上的素银簪也行!” “噗!”刚好喝茶的夫人第一次形象管理失败。 不是?姚苍他刚刚说啥?让人家给钱? 理直气壮的姚苍:我救了她哎!衣服都湿了,回家还要喝姜汤洗衣服,她要报恩,要点银钱补偿怎么了?真报恩,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而且丫鬟的首饰,又不涉及小姐的名声问题,就那一根银筷子一样的玩意儿,能有什么辨识度?害怕什么啊? 再说了,我要是不开口定性,人家恩将仇报怎么办?刚刚那老婆子就像是要我们补偿这王小姐,还好我和弟弟机灵,后面这王小姐说什么大恩,肯定要说大恩无以为报,谁知道她下一句打算接什么啊? 以身相许?谁要娶她啊?救一个人要养对方一辈子,好亏哒! 来世结草衔环?也不是不行,救人的时候也没想着赚钱,就是怕她因为担心我们将这事说出去坏了她的名声,反而对我们下手。 要自己的住址日后报恩?谁知道是不是连环套准备后来敲诈啊?毕竟哪有那么巧,刚救完人丫鬟婆子就出来了? 因为足够贫穷,所以心怀警惕的姚苍四兄弟此时和姚丑思想格外的同频:谁都别想骗(敲诈)到我的银钱! 穷鬼眼中,红颜皆为枯骨,唯有金钱永恒!!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41 章 姚家男人如此难懂,夫人们回家之后都找到丈夫分析,试图以“男人更了解男人”的角度弄明白为什么。 被妻子布置作业的潜在岳父们:我可真是,谁知道那臭小子是怎么想的?! 没感受到自己被试探的姚家男人们还在为自己又机智地避免了一次疑似诈骗而快乐。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姚苏定亲。 当姜国公听说姚万里明确了自家孩子不纳妾,帮着姚万里给夫人娘家侄外孙女和姚苏说了媒。 “这孩子也是命苦,亲娘早早过世了,继母不过是面上情,父亲也不管,要不是她还有个愿意为她操心的哥哥来求我夫人,恐怕就是被随便找个看上去过得去的人家嫁了的命。”姜国公和姚万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虽然这孩子娘家只有一个哥哥靠得住,但是她哥哥十几岁已经是举人了,青年才俊,而且师门关系过硬,未来可期,也就是知道自己妹妹没从继母那里学到有用的管家知识,所以才想要让妹妹嫁给一个简单的人家。” 姜国公甚至明示了姚万里:“孩子虽然亲爹不疼继母不爱,但是她家很有钱,公中该有的嫡女嫁妆他们不会亏,她亲娘,也就是我夫人外甥女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嫁妆是她和她哥哥两人平分的,他哥哥也说了,除了庄子铺子平分,其他所有的布料首饰金银珠宝都给妹妹,自己分一点亲娘的日常摆件作为纪念就好。” 姚万里听懂了,这女娃亲哥是个潜力股并且愿意照顾她,嫁妆很多有钱! “人家这么好,能看得上我们家臭小子吗?”姚万里挠头问。 姜国公笑了:“我问了人家亲哥,人家亲哥看得上就行,孩子才十二岁,懂什么呢?都是让哥哥作主。” “她爹不管吗?”姚万里问道:“任凭儿子决定?” “因为她哥有老师和师兄们当靠山啊!她爹也不想得罪儿子。”姜国公说得很清楚:“人家哥哥就一个要求,日后生活简单,不要让她劳心劳神,不需要她勾心斗角。” 姚万里闻言,立刻拍胸脯道:“我们家那必须没有勾心斗角啊!家里人全部的勾心斗角都用在抢饭菜上了,她有钱可以自己加餐,不用在意!” “至于劳心劳神?她自己别多想,就不会有,我们平时说话都不拐弯的。” 姚万里说完,姜国公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相信你,你那不拐弯,有时候能把我噎死。” 姚万里:“那我那说的都是实话,忠言逆耳!” 姜国公白眼:“要不是这样,我能忍着你?” 说完姜国公就大手一挥:“行了行了!你同意了我就让她哥哥带她拜会你们一下,你们双方也见一见。” 姚万里点头,又确认问:“是确定了姚苏?” 姜国公回答:“人家哥哥是读书人,你们家就姚苏读书最好,当然是他了!而且他妹妹也不急着嫁人,不想找更大的。”那样就不好多留妹妹几年了。 虽然 很想告诉姜国公自家儿子孙子因为从小被姐妹揍,对于妻子都没有美好想象,巴不得晚结婚纪念,但是因为这事也不影响,姚万里对多留几年没有什么意见,也就不废话了。 潜力股的动作很快,第三天就前来拜会姚万里。 姚万里通知了孩儿们做好见客的准备,但是着重需要注意的只是姚苏一个人,其他人也不能耽误锻炼不是? 偏偏姚家的院子也不咋大,更谈不上花木扶疏有遮挡,潜力股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操场上锻炼的姚家孙辈们。 “这是姚家小辈在锻炼?”潜力股驻足问道。 负责引路的丫鬟粉桃(三房就这么一个不是干粗活还有空的下人)专门提醒潜力股:荣公子,您站在这里看看就好了,可别靠近,万一他们甩脱手了砸到你怎么办?” 本来想靠近观察一下姚苏在不在其中的潜力股:……“好的,多谢这位姐姐提醒。” “我们这也是见了多了才知道,这里还算是安全地带,再往里面去,那可就说不好了。”粉桃说着,就一指:“你看我们四少爷又犯贱惹八小姐了,待会儿六小姐就能把他锤飞。” “锤……锤飞?” “昂,您注意看!别一不留神就错过了。”粉桃说着。 潜力股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到小女孩找另一个高一些的女孩子告状,高一些的女孩子直接抄起一把大锤举起来要追赶比自己高的哥哥。 看到这一幕,潜力股突然想到之前有师兄帮自己打听姚家,说是她们家女儿武德充沛,这么一看,可真不是以讹传讹,而是确有其事啊! 这么想着,潜力股突然感觉自己胳膊一紧,不由回过神来看向紧张抓住自己胳膊的妹妹,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是看着害怕吗?” 谁料妹妹眼睛里一点害怕都没有,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说道:“哥我也想学!她们好厉害!” 啊这……潜力股不由沉默了。 来姚家之前,没听说妹妹有暴力倾向啊? 不管怎么说,潜力股的妹妹荣小姐对于姚家习武的氛围那是非常满意。 荣小姐甚至畅想,自己要是学了本事,下次继母生的弟弟妹妹不讲道理抢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自己也能一锤捶飞一个? 看着被姚芹锤飞的大刀分到前面十几米处,荣小姐心动不已。 这种前提下,双方的会面也不存在什么不顺利的问题了。 潜力股荣少爷对姚苏的学习情况比较满意,甚至和姚万里、姚辰透露了自己的评判:“再读两三年,姚苏有机会考个秀才出来。” 别以为十五六岁的秀才不稀奇,那是在书香世家累世官宦不稀奇,在普通人家,那就已经是少年天才了! 荣小姐对姚苏也很满意:五官端正身板挺直,看起来也不迂腐,眼神温和,感觉是个好相处的人! 姚家对荣小姐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了,本来荣小姐这种几代富贵的人家,就没有长得丑的,更何况这可是富婆哎! 姚苏以后吃香喝辣就靠妻子了! 双方见面达成了意向,姚辰就像荣家兄妹的父亲提亲了。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提亲之前,万大妞倒是担心了一下:“荣小姐看起来挺瘦弱的,气血不太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比较虚?” 姚万里倒是不在意:“你要是看不过去,等定亲了接她过来调养一下,也不是不行,人家也不会反对的,更何况她看起来没有什么病容,就是身体虚弱,锻炼锻炼也就好了,你看咱家小芝麻不就是这样吗?以前他多弱啊?现在跑起来也不慢了!” 小芝麻:这种时候就不需要用我举例了好不好? 姚苏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对外公布消息,和荣家少爷有来往的人家立马反应过来:这个人精都给妹妹选姚家,看来姚家真的不是坑! 眼看着姚家适婚年龄的男孩子就剩两个,剩下的太小了还不知道长大是什么性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抢啊! 于是,当万大妞以为收到五封拜帖已经是极限的时候,有户人家直接请了媒婆上门! 要知道这年头都是男方给女方提亲,女方就算有意思,也是请中间人说和,就和荣家一样,哪里有女方家直接去男方家提亲的? 万大妞也是觉得开了眼。 私底下万大妞还在和孙女姚芹吐槽:“你叔叔和哥哥他们都没什么亮眼的地方,本来娶妻可不容易,结果一说不纳妾,就有这么多选择,看来他们纳妾的人家女孩子都不好过啊!”要不然怎么连上男方家提亲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不过,别的不说,万大妞本来也不在乎什么俗礼,反而觉得直接来提亲的人家性格爽快,真的看中自己家里。 最后,见过这几家夫人老爷和小姐之后,万大妞还真给姚苍定下了来主动提亲的那户人家。 不为别的,就是这家女孩子看上去疏朗,想来在闺中不太受气,性格不容易拧巴。 别人家不觉得是自家女儿的问题,只以为是对方家里不讲武德,连反向提亲都干出来了! 姚芹只知道,咱家一下子解决了三个光棍的成婚问题,万大妞的心情格外好。 万大妞心情好了,家里就上了加餐。 加餐不是别的,也就是一些猪肉罢了。 但就是这样,自家的兄弟们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抢菜抢的,就差直接端着盘子炫嘴里面去。 来替自家小姐送礼物的嬷嬷被不客气的下人迎接进来,看到的就是骨头筷子乱飞、人人暴风吸入。 嬷嬷:等等,我好像进来的不对?难道是因为我左脚先进门,所以出现了幻觉? 这姚家人吃饭,以后不会饿到自家小姐吧?!! 第 342 章 番外-后世1 【关于开国五杰电视剧的选角讨论】 江小球是深度冲浪爱者,在娱乐板块看到这个帖子的名字,即没有和任何明星关联,但是吃瓜多年的江小球第一反应就是现在在撕电视剧大饼的几家流量。 这部剧可是央视出品,据说请了数个历史专家指导,绝对的献礼正剧,任凭哪家流量撕到都是天降大饼,江小球一看,就连忙发挥乐子人心态,点了进去。 【楼主:首先说明,楼主不是谁的粉丝,如果一定要盖章粉籍,么楼主是开国五杰的团粉,偏琪琪,楼主开这个贴,就是想要探讨一下,你们我芹菜选角色选那些只有脸能看的流量花,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人家歹是开国(并列)第一猛将啊!些流量花风吹就倒,能演我芹菜?】 江小球一看,就知道这楼主是不是谁的粉丝说不,但是确实是开国群人的团粉,不是了解段历史的,说不出琪琪和芹菜的名字。 别说,老大叫做芹菜,有实权无实名的丞相叫做琪琪,历史论坛的老大哥老大姐们是会取外号的。 更别说计相被喊做桃桃,情报头子芝麻包,一武将pp,各个都让人没办法直视,但是又能一时间联想到人身上。 开国五杰,各个花名都不落,代表了大家对他们深深的爱。 江小球还有空发散着想:听说芹菜和芝麻就是对龙凤胎的小名,可能是他们妈妈怀孕的时候喜欢吃这两个东? 自嫂子现在怀孕特别喜欢榴莲,所以自家侄子侄女以后小名叫做榴莲,大名叫做江小榴? 想到这里,江小球忍不住被自的脑洞逗得笑出了声。 畅想了一会儿,江小球回神来,继续看这个讨(八)论(卦)帖。 二四五六楼表示了对楼主勇士的崇拜,居然敢在这里开贴说流量花们有问题? 果然,被diss的流量花粉丝们虽迟但到。 【楼主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谁不知道你们家姐姐长得丑还一直营销自的演技,这是眼看着拿不到资源,所以来这里暗戳戳地想要搞事了?】 【流量花演技谁比谁啊?这种剧,还是要看立场,你们家姐姐都舍不得和辱华品牌解约,还想演这种又红又专的剧?】 【楼上还漏了一种可能,这人可能是个划艇爱者的粉丝,看着是说花粉,其实就是想他们家哥哥撕资源,这是搞不定导演,能另辟蹊径了?】 这说芹菜选角不对,为么涉及到了男流量?江小球不解。 同样有不解的人在楼下就问了出来。 【流量花之间撕资源,和男流量有么关系?】 【因为导演选角,说是薄和莫两个是文官,肯定不能比姚壮,所以她们哥哥练地肱二头肌,可拿不下这两个角色。】 【么文官体型不能比武将壮?这是么偏见啊?不知道男性女性先天体型差距吗?你芹菜就是个武官,她也是个女人,能有多壮?】 【众所周知,我芹菜力能扛鼎 ,开国一猛将,就她力气,骨骼和肌肉密度肯定很大,绝对比现在些白斩鸡男明星壮得多!】 【也不代表她比薄和莫壮啊!人家歹也是军中的文官出身,日常肯定也是要锻炼的,就不允许人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看到这里,江小球忍不住发言【允许是允许,但是琪琪和桃桃两个人日常996,非日常007,我真不信他们有么可以锻炼肌肉的时间,就算休闲时间天天锻炼,也就维持一个不发胖的健康体型吧?】 【天天锻炼怎么可能是不发胖?】 不用江小球回答,有人回复了【天天锻炼确实不可能是不发胖,还可能一点肥都减不下来……】 如此“真诚”的回复,让对都不知道说么。 【了了,我们回归正题吧!话说,为么这两个角色人气这么高啊?】 【对啊,芝麻和老云怎么都没人选?我p虽然名字和某网站重名,但是他可不花啊!】 楼下乱入的人,一看就是吃瓜群众,但是也有心人她们解释【因为拍了十几部,每次一定会火的都是这两个人,另外两个风险太大,实在是不说】 【另外两个,火的是真火,扑的也是真扑】 【咱圈知名妹宝,不就是演年芝麻火起来的?】 【可不是,别的不说,妹宝的女装芝麻完全是经典!我看了完全能够理解时的男人们为么追捧他!】 【笑死,记得之专家说,芝麻因为是“才女”所以才受到追捧,和长相无关】 【别听么专家的,追捧怎么可能和颜值无关?他说的再有道理,他长得不看,我都不喜欢听!】 啊…这…看着网友的发言,江小球为自学院的专家教授掬一把泪。 看教授们年轻时照片的江小球忍不住想:想年,咱教授也是一颗小帅草,但是架不住被施肥太多,营养剩又烧苗了,不仅劳肥还秃了,颜值指数下跌,这都是工伤啊! 【胡须哥的年将军也是我一生之推!可惜他长大之后不知道脑子里想么,非要留胡须!】 【哈哈哈听说是因为网友把他和妹宝拉郎配,铁血直男崆峒山人绷不住,赶紧自捯饬了新形象】 【他难道不知道,自留了胡须之后,在gay圈更受欢迎了吗?胡须这种东,他不斩女,但是斩男啊!】 【显然,直男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江小球眼看着这帖子都歪楼了,吃瓜乐子人的心态没有得到满足,干脆退了出去广场上,打算看看其他有瓜的帖子。 【报——听说投资商要电视剧《五杰年游(暂定名)》加原创角色!】 一看到这个题目,江小球不算历史粉,脑子里的血都冲上来了,五杰年游这个制作组怎么还没被封杀?! 果然,一点开,就看到许多人问候编剧导演制片人。 【么意思啊?原创角色?你们这把不说他们都暗恋郭雪晴了,不说郭雪晴因为他们争夺难以抉择终身不嫁,知道他们年龄差距很大了, 所以改成原创角色了是吧?】 【我看到这个制作组我就知道不,他们上一部,所有人都爱郭雪晴,上上部,所有人都爱姚芹,上上上部,时候耽还没被限,四个人都有情戏,就是姚芹没有!】 【非粉也为五杰流泪,他们是抛了制作组的祖坟吗?居然要遭受这些折磨,死后清名都没有留】 【呵呵,你们可真敢拍,我就敢举报!等着广电总局你们一剪梅,让你们赔地裤子都不剩!】 【你们是不是忘了之个敢杰恋芝麻,芹菜是工具人的剧?听说他们主创团队被请去喝了快个月的茶!】 【就是!你们别以为五杰没有后人,就能随便他们的故事!国家可是承认他们的功绩的!】 江小球看到之后,狠狠点头。 虽然五杰世之后不到百年就遭遇封建复辟的反扑,但是就是因为五杰留下的思想基础,人们纷纷奋起反抗,咱们国家的领导人也很快就解决了些满脑子家天下的人,而且国家一直定性人家开国五杰是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人家可是有国家爸爸撑腰的! 东汉虽然从王莽的新朝手里夺回,但是人家也认汉的老祖宗,咱们虽然是起义从封建统治者手中夺权,但是也认奠定思想基础的开国五杰! 敢抹黑五杰,国家爸爸会教你们做人的! 这么想着,江小球就看到有人在替电视剧说话【现在的追星族都喜欢看情戏,不加上情戏都没么人看,更何况是加了个女性角色,又不是抹黑他们】 江小球立马把这个帖子的链接和截图转发到了华史吧,取名【电视剧水军说,没有情戏没人爱看开国五杰】 家伙,江小球这一招,是捅了马蜂窝了。 老哥老姐们场为爱冲锋,疯狂涌入八卦贴中教小朋友做人。 【众所周知,有关开国五杰的各种创作作品经久不衰,是仅次于国历史圈的顶流IP,些一线小生小花都要撕开国五杰的资源,你们居然敢说他们没人看?】 【么见鬼的情戏,还说不是抹黑?人家全心着国家和人民,为了让人民上日子竿衣宵食没有结婚,在你们剧里就变成因为对一个女人爱而不得所以不结婚?这不是抹黑是么!】 【你们和我们说有么用?粉丝就是这样,没有CP磕就不看】 江小球看得更是生气,不再吃瓜,抄起键盘就开始对线【粉丝也是有脑子的!你是不是觉得开国五杰没粉丝了?!么没情戏没人看,你们玛丽苏原创角色是要捧谁?打算拉踩我芹菜是吧?你们一定扑到妈都不认!】 就在江小球激情开麦的时候,右下角弹窗了朋友的多条消息。 朋友A:球!赶紧看央视直播! 朋友B:我的妈震撼我全家! 朋友C:央视牛逼!国家牛逼!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朋友D:最新历史物件鉴定出来了!开国五杰的起居注曝光! ???互碰上头的江小球瞬间停住了键盘上的手指,一个电话了朋友D:“你说啥?发现了开国五杰的起居注?时候还有史官记载这玩意儿?”江小球一直以为有皇帝才有。 “不是!是芹菜的一任警卫员,他的日记被发现了!大家都说是起居注。” 江小球瞬间关掉电脑,理都没理帖子里还在跳脚的人,打开电视去到央视历史频道:日记本,我来啦!! 第 343 章 嬷嬷的“幻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之后,已经将盘子扫光的姚家人恢复了待客的模样。 “敢问您是?”万大妞早就被嬷嬷吸引了注意力,但是知道家里这群牲口的德性,万大妞也只能选择赶紧吃完赶紧开始说话。 毕竟虽然大家会给自己留一些饭菜,但是留的肯定是他们不喜欢吃的青菜——万大妞也不喜欢。 母慈子孝这种事情,在姚家的饭桌上每天上演。 听到万大妞的招呼,嬷嬷偷偷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对着万大妞说道:“给老大人、老夫人请安,我是方家的嬷嬷,我们家夫人今天收到小辈出门钓鱼送的鱼虾,想到老夫人您,派我送一些过来给您尝鲜。” “哎哟,多亏亲家惦记,嬷嬷您也辛苦了,我这里正好有刚刚拿到手的野味,麻烦您帮忙带回去给亲家那边?” 嬷嬷看到万大妞说完之后,某个孙子直接出门,然后拎着一串兔子野鸡过来。 “这这这,实在是太多了,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么多拿回去,我们夫人要怪我不懂事了。”嬷嬷连忙推迟道。 “这多什么多?”万大妞不容反驳的往对方手里一塞:“都是家里孩子上山打的,不值钱!拿着!” “这是几位爷和少爷们打的?他们可真厉害,虎父无犬子啊!” 听到嬷嬷的话,万大妞一挥手:“他们都要上值和读书,哪里有空?都是我儿媳妇和孙女上山打的,所以都是些兔子野鸡,你们不嫌弃就好。” 万大妞这话一出,嬷嬷沉默了两秒。 我可怜的小姐啊!以后嫁过来不仅没饭吃,还要上山打猎! 不知道嬷嬷想了些什么的万大妞热情地把嬷嬷送走了。 等嬷嬷回了方家,第一时间就要和夫人汇报去姚家的情况。 “怎么样?亲家对鱼虾满意吗?你有说是我们家孩子捕捉到的吗?”方夫人问道。 听到方夫人的问题,嬷嬷艰难地点点头:“姚老夫人看上去很喜欢,还回了礼,三只野兔两只野鸡,说也是他们自己上山抓的。” 听到嬷嬷这话,方夫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以前只听说姚家是屠户,没想到还会干猎户的活呢,京城边上的野兔和野鸡可不好抓。” 嬷嬷本身是方夫人的陪嫁,地位一向很高,也不存在不敢和方夫人说话的情况,听到方夫人的话,嬷嬷当即就说道:“您不知道,这猎物不是姚家男人抓的,都是他们家女人和孩子抓的!” 啊?要不怎么说两人是多年主仆呢,脑回路都相像,方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以后我女儿不会也要和她们一起上山吧?” 嬷嬷咳嗽了一声,心想那可说不好,又和方夫人告状:“您是不知道,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家人正好在吃饭,半盏茶就全都吃完了,家里人吃饭都要抢菜一样,咱们小姐绝对受不了!” 听到嬷嬷的话,方夫人忧心不已。 等晚上方大人回来,方夫人难免说起这件事情。 “你说,咱家闺女去到姚家,能习惯吗?”方夫人担心地问。 哎呀怕什么,你之前不也说,吃不惯姚家的饭菜,自己用厨师做就是了。?”方大人对着半夜不睡觉的方夫人说道。 “那话也就是说说,哪里能一个人吃独食,没有这个道理!”方夫人说着:“过去怎么也要伺候婆婆啊!你说,姚家儿媳妇都要出门去打猎,咱是不是要在女儿出嫁前教导她一些技巧?免得在妯娌之间不和谐。” “和谐?你让你闺女去打猎?”方大人的瞌睡都没了,立马清醒了过来。 提起这话题,方夫人也有些痛苦,“那不然怎么办?亲都定了。” “你办个宴会,请姚家人过来,先让女儿熟悉一下?”方大人犹豫着说。 方夫人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别管女儿需不需要打猎,和婆家熟悉一些,以后嫁人也方便。 于是,在家里适婚男青年都定亲之后,时隔多日,姚芹再次出门赴宴。 方家的宴会很有特色,方夫人也很有意思。 姚家人一到,方夫人就连忙说,自己只是送了点鱼虾,却偏了姚家的好野味。 这话说完,姚蔷已经忍不住在心里点头:确实,那可都是家里开荤用的肉啊! 别说鱼虾也是肉,姚家人就是红肉爱好者。 听嬷嬷说起姚家吃饭的情况,方夫人又表示:为了感谢,方家准备了一些拿手好菜,邀请姚家人共同品鉴一下。 这个活动一出,姚芹就知道今天不需要带着姚蔷了——她的心思肯定都飞到了饭菜上。 在吃饭之前,方夫人邀请姚家人一起游园,陪同的都是自家的亲戚,还有专门邀请的姚家另外两家亲家——以后都是女儿要朝夕相处的人,先打好关系啊! 姚芹一踏入方家的院子就知道不好。 看着姚芹站在院子门口不走,方家的小姐姐还特别亲切地招呼她:“怎么不走了?院子前面更好看。” 姚芹笑一笑,对着方家的小姐姐说:“这院子看起来太精致了,一步一景,舍不得走太快。” 听到姚芹这话,方家小姐姐笑了:“我们天天看,倒是没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之后多请你过来。” 姚芹谢过小姐姐的好意,心想:我连中国四大名园都看过,这才哪到哪儿啊?我之所以停顿,是因为预感到待会儿的午饭可能和姚蔷想象的不一样。 姚芹看了眼还在傻乐的姚蔷,有点同情她。 果然,午饭时候,开场主打就是开水白菜。 姚蔷傻乎乎地问姚芹:“姐,这开水白菜,是用开水烫白菜?” 姚芹看了姚蔷一眼,没等方家人解释,说道:“开水白菜的开水,是熬煮了很久的鸡汤。” “那鸡呢?”姚蔷问道:“这里只有汤和白菜?” 姚芹:好问题,鸡,肯定是被下人们吃了吧 ? 没等到姚芹的回答,姚蔷也不纠结,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姐,那盘是豆芽吗?”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每根豆芽里塞了肉茸。”姚芹观察了一下,说道。 “豆芽那么细,塞了肉茸进去?”姚蔷惊讶。 说完,姚蔷又看向另一道菜。 姚芹已经能够心有灵犀地为她解释:“那不是糊糊汤,也不是菊花汤,是文思豆腐,一块豆腐切地比头发丝还要细,就会变成这汤这样。” 听到姚芹的话,姚蔷恍然大悟,夸奖道:“厉害!” 说完,姚蔷还不忘拍姐姐马屁:“姐姐都知道,也好厉害!” 姚芹闻言无奈,看向这一桌饭菜。 方夫人还在招呼万大妞:“最近秋天燥热的很,怕大家上火,我们特地做了素佛跳墙,好吃又不容易上火,亲家一定要试一试。” 姚芹闭了闭眼:好消息,有佛跳墙,坏消息,是素佛跳墙! 那边那个看着像是凉拌菜的,应该是八宝菜?好吃但是没什么肉…… 那个是不是蚂蚁上树?但是现在有粉丝吗?姚芹有点怀疑地看向另一盘。 姚芹最终在饭桌巡视一圈,指着黄黄的一小盆对着姚蔷说:“待会儿多要点饭,用蟹黄拌饭吃好了。” 本来看姚芹介绍的有模有样,方家小姐姐在一旁就没说话,现在听姚芹这么和姚蔷说,方家小姐姐忍不住劝道:“蟹黄虽然好吃,但是寒性重,咱们女孩子不适合多吃,少量尝一尝就好。” 听到方家小姐姐的话,姚芹摇头:“不至于不至于,你的多吃和我们的多吃不一样。” 方家小姐姐不解:怎么不一样了?难道姚家女孩的火气本来就重一些? 万大妞看到这一桌饭菜,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精致的摆盘和同样精致的分量,自家饭桶孙女不会吃不饱吧? 吃不饱倒是不至于,菜不够,姚芹的办法就是多吃点饭。 于是,在姚蔷再次拿起空碗,让边上的丫鬟帮忙装第四碗饭的时候,姚芹直接问道:“你们能直接用汤盆给我们装两碗上来吗?” “汤……汤盆?”丫鬟磕巴了一下。 姚芹点头,又妥协:“没有汤盆的话,一次性给我们上五六碗也行。” 听到姚芹的话,方家小姐姐瞳孔地震,用尽了毕生修养才没失态,等姚芹三两口吃完一碗饭,方家小姐姐才喃喃出声:“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多吃了。” 就那点蟹黄的分量,也就是他们饭量的百分之几,怎么能算多呢? 不过……姚家两个女孩未免太能吃了吧? 方夫人只是低头吃一根开水白菜,再抬头发现盘子都空了两个。 方夫人:???求救的目光投向女儿。 看到神情恍惚的女儿,方夫人感觉到了不对。 紧跟着,方夫人看到了什么叫做深渊巨口,姚芹和姚蔷的暴风吸入下,饭菜一碟碟空盘,姚蔷更是举起盆喝完了汤水,打了个小嗝。 不是!方夫人不理解:虽然听嬷嬷说了姚家人能吃,但是这是两个小女孩啊!她们怎么会这么能吃? 万大妞痛苦闭眼:我就知道,方家这些精致的功夫菜,在吃不饱的姚芹姚蔷面前,就是牛嚼牡丹!吃完估计还要抱怨没有肉垫肚子容易饿。 本来万大妞还想着,要是肉菜多一点,两人吃的分量还没那么显眼,现在这场面……就是不知道这真面目暴露在亲家面前,会不会有人悔婚啊? 亲都定了,应该不至于吧? 咱家就是能吃了点,这还没成婚,方夫人她们应该还联想不到未来的外孙外孙女身上吧?万大妞内心忐忑。! 第 344 章 番外·后世2 江小球打开央视,第一眼就看到滚动展示的纸张。 央视御用配音还在用标准的普通话说着:“通过这些记录,我们或许可以窥见当时执政者的一角。” 江小球一边看央视,一边打开史学爱好者论坛。 央视这时候的画面切到了一位老专家。 “这本日记本一开始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假的,真的怎么会保护的这么好呢?但是做了同位素的实验,又核对了一些事情,大家就不敢确定了,所以一直在馆藏中被精心保护着,最近我们保护性挖掘了一方古墓,发现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件,和日记本对应上了,这才确定这本应该是真迹。” 专家在银幕上侃侃而谈,说着说着还忍不住笑了笑,声音都变了:“如果这真的是真的,那么姚芹这几人,还真的有点颠覆后人的印象。” 专家这么一说,江小球的好奇心就拉满了:里面究竟记载了啥,居然让专家都觉得颠覆印象? 专家这么说着的时候,央视放出了一页真迹的照片,边上还有配音念着内容。 只见上面写着: 【二月二十七日,阴。 今天是寒食节。 我真是服了老大了!寒食节只有昨天做好的凉菜也改不了她的好胃口,开完会自己摸到小厨房,冷馒头加卤肉,她一口气吃了二十个! 今天不能开火!你吃那么多,我们晚上的宵夜怎么办?! 我决定了,下午茶只给她上水果!点心就当我们的宵夜!】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小球发出了欢快的声音,忍不住给朋友们发起了视频群聊邀请:“救命!这警卫员好像也是个吃货,因为领导吃太多抱怨哈哈哈!” 大家都是历史专业的学生,谁还没有个看历史人物八卦的爱好?都没忍住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这个警卫员的权力可真大,居然能只给芹菜上水果,还昧下领导的点心当宵夜,是不是他上啥芹菜就只能吃啥?” “芹菜在他眼里,还有没有点威严在了?!” 紧跟着,日记本又翻到了第二页。 【四月三十日,晴。 铁柱这瓜娃子就是傻! 都告诉他了,今天老大要回家,他第一次去,记得早饭多吃点,他偏不信! 饿肚子了吧? 咱老大要是饕餮,那也是遗传的姚家人! 她家吃饭按盆!你去她家,你抢的过他们吗?! 人家一张嘴,饭菜往嘴巴里一倒,就进肚子里了!】 这一页配音念完之后,切换了专家的画面,专家解释道:“为什么说警卫员抢不过姚家人呢?其实这在当时也是有讲究的。” “在之前的南朝,像是侍卫,除了头领,基本没有和主家同桌进食的机会,但是姚芹是谁?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她眼里,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三六九等,所以警卫跟着她回家,都是和她家人一起 吃饭的,吃的还是她家里人做的饭,这就是这篇日记的背景。” 至于说警卫去她家里吃不饱,也不是不可能,根据多方印证,姚家人的胃口确实特别大,据说每个人都能吃壮年男子三五人的分量,而且都是遗传性的力气大,又因为姚芹父辈祖辈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姚芹同辈又经历过流放充军,所以他们年幼的时候经历过需要抢食的阶段,为了吃饱,吃饭速度被锻炼地很快也不是不可能。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专家说完,节目继续放了下一篇日记。 【七月十五日,小雨。 我真是服了。 今天百鬼夜行,大家都闭门不出,云将军居然跑来喊老大去逛街? 逛什么逛啊!外面都没人摆摊好不好?你不怕看到摆摊的实际上是撞鬼吗! 虽然我是唯物主义战士,但是……我尊敬风俗啊。 不行,我要和铁柱换个班,就说我拉肚子好了。】 “我要被这个警卫员笑死!”江小球和朋友说道:“拉肚子躲避出门,和打工人自己诅咒自己生病躲避团建有什么区别?” 朋友也都笑容满面:“这警卫员感觉还挺活泼的,这么活泼的性格能被选中当警卫员,他性格这么好?!” “也不是吧,你看他日记里,记载的都是小事,关于公事一件没记载,说明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日记紧跟着播放下一篇。 【七月十六日,阴。 昨晚听说我拉肚子,老大他们一人说了几个关于茅坑的鬼故事。 那我能害怕吗?我用的可是抽水马桶! 就是他们昨天还打包了东西回来吃,太过分了! 为了维持我拉肚子的人设,我还不能吃!】 看到这里,专家也露出了笑容,对着观众们说道:“我们可以确定,在这个时间,抽水马桶已经出现了,也就是密封技术已经掌握,甚至说橡胶也很可能已经进入工业研究中,这对于历史研究有很大的意义。” “毕竟当时没有电子资料,很多纸质资料遗失,我们能确定百姓大规模使用抽水马桶的大致时间短,但是不能确定北疆是什么时候掌握这个技术的。” 江小球等人听着,觉得不愧是专家,关注点就和大家不一样!大家关注的是,姚芹他们出门还打包哎! 【八月十六日,晴。 今天云将军上班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据说是半夜被老大踹了一脚。 他们打赌都认为是云将军惹了老大生气。 我不这样认为,就老大的力气,要是真生气了,云将军今天还能爬起来上班? 不过,我以后找婆娘,还是找个温柔点的好。】 【八月十七日,晴。 我不应该念叨找婆娘的。 今天工会就来和老大报告,要搞相亲会,解决结婚率降低的问题。 老大非常支持,还说要让手下的单身汉都去。 我单身惹了谁了啊? 你们这些已经进入婚姻坟墓的人,就看不得单身汉过一点快乐的没人管的生活吗? 小时候被亲娘管,长大了被新娘管,老了被姑娘管,男人快活的日子就这么几年,怎么都不让我好好过? 相亲好烦啊!女人真难懂!】 “我快笑疯了!”朋友忍不住说道:“原来古人被安排去相亲会,被催婚也会发疯啊。” “精髓难道不是他的三个娘吗?亲娘、新娘、姑娘,男人的一生就是被管头管脚,从一个女人手里交付到另一个女人手里的一生啊!”另一个朋友哈哈大笑。 江小球也发现了华点:“那时代看起来女性地位很高?芹菜的警卫员,不管是家里有背景还是纯粹靠个人能力上来的,都是顶尖精英了吧?他的同僚居然都被老婆女儿管着?” 事实证明,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就连专家教授也在分析:“我们历史研究普遍认为,因为那时候最高掌权者是一名女性,而且是不同于武则天因为夫妻母子关系拿到皇位,姚芹是开国打出来的皇位,所以她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那时代女性地位应该远高于前后一百年的其他时间段。” “关于这一点,我们有很多佐证,就像前两年出土的一位法官的判决日记,里面就有记载,男女婚前约定双方婚姻关系平等,男方不对女方生育进行物质补偿,但是女方产假之后,由男方负责抚养孩子至一周岁上托儿所,而后女方生育后,男方不愿意进行抚养,要求女方辞职,被女方告上法庭,法官判决男方所在工厂辞退男方,形成男方没有工作可以全心抚养孩子的局面。” 江小球看到这里不由感慨:“不管看过多少次,每次看到这个判决我都很震撼,居然判决工厂辞退男方,厉害了。” “就是,逼逼赖赖那么多,不就是想着把女人哄回家生孩子,孩子都生了,不可能塞回去,又从小用母爱伟大洗脑女人,让那些女人自愿为了孩子牺牲,没想到踢到铁板了?人家法官可不认同母职惩罚那一套!” “应该是因为那时候的工厂都是国家组织起来的?法院说让他们辞退,他们二话没说就辞退了哎。” 专家科普之后,日记继续放送起来。 【十一月七日,小雪。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老大出来打猎了! 冬天皮毛再好都不来了! 我一定要攒年假调休假探亲假在十一月十二月休! 我们辛辛苦苦打猎,都进了他们肚子里了,我一口都没吃上。 他们怎么能这么打起猎来这么废物,吃起猎物来又这么能吃呢?! 不过想想,老大她不吃野味还不得不来陪同打猎,也挺惨的。】 “根据历史记载,姚芹对于公共卫生的要求很高,公共卫生这个词就是她创造的,而正是因为知道野生动物携带很多细菌病毒,所以她从来都不吃野味,”专家解释道:“但是她自己不吃,却不能杜绝别人吃,为了保持民族团结,她也会轮流去问候少数民族,参与他们的游猎、捕捞、采摘生活,进一步提升民族凝聚力,根据我们的专家分析,警卫员这时候应该就是跟着她一起访问丛林地区的游猎民族。” “当然,很多人问,为什么会说打猎废物?废物指得又是谁?游猎民族应该很擅长捕猎,姚芹政府的高官都注意不吃野物,那么能让姚芹警卫员打猎吃的废物,指的又是谁呢?” 说到这里,江小球已经竖起了耳朵,却看一则广告直接进来…… 江小球:!投诉!怎么能在这个位置放广告啊! 不想要错过解析的江小球被狠狠拿捏住了,硬是等着广告放完,才听到专家继续说道:“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些废物,指的是各个政府部门和大型工厂的全国优秀员工!” 江小球一拍大腿:“这么说我就懂了,打猎活动,不就是优秀员工旅游奖?!感情咱们现在的公司,都是玩老祖宗玩剩下的啊!”! 第 345 章 万大妞因为家里出了饭桶痛苦闭眼的时候,方夫人是真的慌了。 她赶忙提溜起两个小女孩……没想到这两个是实心崽一下子没抓起来,于是转变方向,抱起姚蔷就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345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天可怜见,姚家的小娃娃别在自己家里吃出问题来!她们才多大啊?吃这么多,会积食的吧?! 亲眼看见姚蔷端着盆喝完汤的方夫人都没心思计较什么礼仪不礼仪的问题——和四五岁的娃娃计较反而显得大人斤斤计较——她真的担心孩子来自己加一趟结果生病。 抱着姚蔷,方夫人摸摸她的脸蛋,摸摸她的小肚子,感觉肚子上不是很硬,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姚老夫人,这两个孩子吃那么多,会有问题吗?” 终于明白方夫人在紧张什么的万大妞摆摆手:“没事的,她们在家里也是吃这么多。” 听到万大妞这话,方夫人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头:“小孩子吃这么多,不会积食吗?” 万大妞能够体会方夫人的好意,于是解释了一下:“她们都遗传了祖父,从小饭量大,小时候喝奶就能喝,不过像是我们家姚蔷,其实也就吃了一个成年人的份量,姚芹年纪大点稍微多点,但是还远远不到撑坏肚子的地步,她们平时跑跑跳跳也多,不存在积食的。” “成年人的份量?”方夫人下意识反问,不由回忆,她们吃的真的是成年人的份量吗? 万大妞理所当然的回答:“是啊,姚蔷的饭量和我差不多吧。” 方夫人:你的份量我的份量,好像不一样。 敢情你说的成年人份量,是你这种成年人的份量啊?! 方夫人可以担保,就是自家丈夫,一个成年男性文官,吃的也不一定有万大妞多! 这时候,方夫人才感受到一点刻板印象:果然姚老夫人是屠户娘子出身啊!也是很能吃的! 万大妞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不是你们的份量,你们这些京中贵女吃的太少了,所以才觉得孩子吃得多。” 有些饭量大的孩子一顿能吃一个成年人的饭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贵族女孩子们体力活动不多,加上社会风气追求体态纤瘦婀娜,所以一个个都是小鸟胃,人家吃一两饭,看到一顿能吃八两饭的姚蔷,可不是吓到了吗? 方小姐一直看着边上还塞了点心的姚芹,摸了摸她鼓起来的小肚子:“还没吃饱吗?” 姚芹回答道:“大概吃饱了,就是还有点馋,所以吃了点心。” 方小姐闻言,连忙让丫鬟撤下点心:“吃饱了就不能多吃了,乖。” 说着又摸了摸姚芹的肚子,有点担忧地想,这小肚子已经撑的这么大了,不会有事吧? 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吃得太饱一般都有事,但是姚家不是正常情况。 姚芹毕竟还是成年人思维,刚刚吃了七分饱,看到点心馋了点,但是方小姐不让吃,姚芹也不会闹,而是坐着听 大人说话。 方夫人看着已经停止进食的姚芹,松了口气,抱着沉甸甸的小宝宝姚蔷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找回理智之后,夸奖万大妞:“您家孩子养的真好,各个看起来健康壮实,不像我们家孩子小时候,都是瘦瘦小小的。” 万大妞知道方夫人就是顺口一夸,也连忙说道:“夫人您的孩子现在看起来也都很健康,听说贵府公子文武双全?也是方夫人您教导的好。” 听到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方夫人笑眯了眼。 饭后,大家收拾了一下,去到方府的花园赏花。 夫人们和夫人们交际,几位年轻小姐则是带着小妹妹和小弟弟交际。 虽然此刻大家都是各府的小姐,平等论交,但是荣小姐和舒小姐都知道,未来方小姐是自己的四婶,人家是长辈,所以对方小姐格外客气一点。 方小姐这边也很有长辈的样子,这边推荐点心,那边续茶,忙得不可开交。 忙着忙着,方小姐的细金线的耳环忽然断了线,飞落在地上。 小姐姐们看到,纷纷帮方小姐找起了耳环。 “我看到就是甩在这边的。”荣小姐说道。 但是大家在那一块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耳环在哪里。 姚蔷正是干什么无聊事都津津有味的年纪,仗着年纪小,挤进了寻找耳环的第一线,听到荣小姐说耳环就在这里,但是没有找到的姚蔷顺手就推倒边上用来作为坐凳的小石墩,放倒后往边上一滚,然后看了看底下,翻出了细金线,高兴地说:“我找到了!在石墩底下砖石的缝隙里!” 众人:我们也都看到了。 方小姐看着姚蔷举起手手递过来的耳环,有点失语。 荣小姐早就见识到姚芹举着大锤头追打哥哥们,早有预料。 只有本来只是来做个客吃个瓜的舒小姐,也就是姚芹未来的二堂嫂不信邪,偷偷挪动到姚蔷推远的石墩旁,试图把石墩扶站起来。 舒小姐一用力,发现石墩滚了滚,但是半点没离开地面。 舒小姐:这不就尴尬了?自己的力气都比不过人家四岁的孩子? 不信邪的舒小姐再次用力,想要利用杠杆原理把石墩撬起来。 关注到自己嫂子在干什么的姚芹以为她打算给姚蔷收尾,好感up的姚芹直接单手一推,把石墩推回了原位。 众女再次僵硬:姚蔷她还是两只手推倒的,而且推倒更容易,姚芹她就是单手把石墩扶起来的! 你们姚家,都是什么品种的生物啊! 迎着小姐姐们惊叹的目光,姚芹淡定地拍了拍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给了小姐姐们一点小小的震撼的姚芹和姚蔷没事人儿一样跟着万大妞回了自己家。 拜姚家之前被京城差不多人家看不起所赐,大家虽然有听说姚万里力气很大,是员猛将,也听说他的儿子孙子有遗传他的大力气,但是对于姚家力气到底多大,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 但是幼崽的表现让人惊叹,更让人意识到差距。 当天晚上,方家、舒家女眷有志一同地指责花园里的石墩/家里看上去差不多的石墩,问丈夫/父亲/儿子/兄弟,你们能单手把它抬起来吗? 被要求大晚上抬石墩的男士们非常不解。 当大家推倒石墩之后,一般都要用两只手发力才把石墩抬起来,大家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家人的暴击。 “人家姚家的小姑娘,四岁那个能推倒石墩,七岁那个能一只手把石墩抬起来,你们连姚家女孩子都比不过,万一以后姚家人欺负女儿,你们怎么打上门去啊?!” 方家&舒家男人们:??? 舒小姐的弟弟说了实话:“可是,本来我们就打不过任何一个武将啊?咱们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娘你怎么还指望我们能打上门去?” “知道你还不好好读书?不然以后指望你什么?”舒夫人发飙。 舒家老爷少爷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吾每日三省吾身:今天努力读书了吗?今天认真工作了吗?今天拍上司马屁了吗? 都没有做到,拿什么给女儿/妹妹/姐姐撑腰?! 拜这次宴会所赐,姚家人的名声多多少少传了一点出去。 加上大家是姻亲,本来就准备提携姚家孙辈的众人也没少拉着姚苍、姚苏参加年轻人们的聚会。 都会年轻男孩子,哪怕没有恶意,但是听说姚家人力气大,哪有不起哄不想看热闹的? 于是,在荣少爷组织的宴会上,就有年轻学子起哄让姚苏和姚苍展示一下大力气。 荣少爷作为组织人,又是姚苏未来的大舅子,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连忙说道:“大家好好的开个文会,这里都没有适合举重物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没有的话,我们去找个石墩就是了!” “对啊对啊,大家就是想看看,姚苍姚苏你们力气真的这么大吗?” 听到这话,知道今天躲不过的姚苍直接说道:“不用石墩,我抬这张桌子就是了。” 说完,就双手握住一只桌腿,把大家围坐的红木大圆桌直接抬了起来。 看到面前的桌子缓缓升起,众人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惊讶,心眼多的更是连忙后退,就怕姚苍一个没抓住,桌子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 但是姚苍的力气还是很够用的,将桌子抬起之后,又缓缓地放下,而后对大家一笑:“现在见识到了吧?” 众人点头:“见识到了,见识到了。” 有少年看热闹兴起,还贱嗖嗖地问姚苏:“你哥这么厉害,你是不是也力气很大啊?” 刚刚姚苍抬起来的时候光顾着惊讶了,没注意他是抬的轻松还是困难,想要再看一遍。 另一个一唱一和:“对啊对啊,咱也不是外人,给咱展示看看呗!” 今年才十三岁的姚苏力气并没有姚苍大,要抬桌子,不是抬不起,就是会比较吃力一点点。 但是姚苏本来就是个白切黑,心眼比姚苍多多了,听到少年的话,认为这热闹不能只看自己一家人的啊,于是笑着说道:“我力气肯定也是很大的啊,也不需要你们找石墩,我展示给你们看看。” 姚苏说这话的时候,边上的人就感到不好。 结果姚苏迅速蹲下,胳膊一边一个环绕住两边少年的小腿,直接一边一个举了起来。 被瞬间举起的两个少年失去重心,连忙挥舞着手臂想要获得安全感。 “咱也不是外人,帮你们体验一下,不用客气。”姚苏龇牙笑道。 周围众人哄堂大笑,有擅长画画的人把这一幕画下,看热闹众人纷纷题字,这幅画传到后世,展现了当时代少年人的聚会项目,成功误导了一批又一批的历史学家。!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46 章 自从带着两个人一起丢脸之后,大家发现,姚家兄弟实在是一对能够改变聚会格局的人。 两人就像泥石流一样,带偏了所有人,甚至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譬如踏青,别人吟诗作赋,他们采摘野果。 譬如游园,别人小酌自饮,他们钓虾钓鱼。 譬如野炊,别人烤菜烤鱼,他们打猎射鸟。 总而言之,就是和大家的画风格格不入。 但是……野果真好吃!鱼虾真好吃!野兔野鸡真好吃! 一开始的时候,荣少爷和舒家兄弟还担心姚苍姚苏两人无法融入自己的圈子,但是事实证明,都会少年儿郎,谁不喜欢玩闹?姚家兄弟学问过得去,又懂好多大家不懂的东西,不仅融入起来没有阻碍,还交到了好几个脾气相投的朋友。 可惜,不管怎么脾气相投,目前大家都没有太多的时间交游,因为科举要开始了。 荣家少爷作为少年举人,也是英才一般的人物,这次都专门抽出时间来辅导姚苏和姚苍,按照荣家少爷的话来说:“不求你们一举考上秀才,这次考个童生总没有问题吧?那么明后年直接参加院试就好,也免去了县试府试的麻烦。” 一起被荣少爷训话的,还有还没考上秀才的方家弟弟和舒家弟弟——都算是姻亲,两只羊也是赶,四只羊也是放,荣家少爷干脆一起接手了。 因为姚家是这其中的枢纽,所以五个人都在姚家的书房学习。 别的不说,荣少爷对于姚家的书房是非常满意的——这就是个雪洞,除了四书五经和桌椅,啥都没有。 门外也不是什么花木扶疏,而是一片平整的菜地。 这环境,虽然没什么读书人的雅趣,但是多适合用来闭关奋发啊! 而且田园野趣,也防止大家不识稼穑,一举多得。 作为东道主人家,姚芹和姚芝也负担起了给大家送餐食点心的任务。 虽然每天只是坐在房间里读书,但是脑力消耗也是消耗,很累人的!通常学习上两三个时辰,肚子就饿地咕咕叫了。 既然家里有这个条件,后勤保障还是要做好,不然都是在长身体的年纪,饿坏了长不高怎么办? 不过,姚家虽然提供餐食点心,但是想要方家荣家那种精致的点心是不可能了。 家里总共就两个厨娘,还是因为姚家人饭量太大所以才有两个,能有什么时间做功夫菜啊? 所以五人的加餐点心就是最常见的包子、馒头、煎饼、饺子、汤圆。 重糖重油,主打长胖套餐。 当然,以少年人的代谢水平,在每天苦读的情况下,长胖还是比较难的。 也是这些加餐,让几位亲家兄弟知道了姚家人到底有多能吃。 三人的饭菜是姚芝送的,两兄弟的饭菜是姚芹送的。 不是重地姚芹拿不住,是体积在那里,姚芹毕竟只有一米三四的高度,能拿多少层 食盒? 荣少爷用自己的学问担保,姚苏一个人吃的[,就比他们三个人吃的还多。 这下荣少爷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空地都种菜了——姚家人可真是能吃啊! 以前荣少爷还奇怪,为什么姚家也有很多武官,虽然岗位没有什么油水,但是该有的福利都有,也不会漏掉他们,姚未在皇宫的职位更是出了名的赏赐多,姚家怎么看上去还这么朴素? 现在的荣少爷明白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真是写实的俗语啊! 姚家先是给三个出嫁的女儿孙女准备了符合这个阶层的嫁妆,又是把所有孩子都送去读了书,加上家里这一群胃口大开的人,还有需要帮扶的几家亲戚,家里余钱不多简直太正常了! 这样的儿子孙子,姚家有八个!更别说听妹妹说,姚家两个孙女的胃口也不小。 算上女眷和姚万里本人,姚家全家十六口人,吃掉的份量相当于自己家主子小一百人,干粗活的仆从四十人。 可怕! 就这样姚家还没有穷,姚老夫人可真是持家有方啊。 吃完加餐之后,荣少爷又开始了抽查:“来背一背礼记这一篇,一人一句。” 姚芹一秒看到了舒弟弟脸上露出了痛苦面具。 此时此刻,姚芹觉得,如果姚蒙在的话,一定能和舒弟弟成为好朋友,毕竟学渣联盟嘛! 果然,背到“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后,舒弟弟卡壳了。 姚芝默默地补充了一句:“知至而后意诚。” 舒弟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意诚而后身修。” 姚芝不得不纠正:“小舒哥哥,是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荣少爷凉飕飕的眼神就朝着舒弟弟下刀子了:“你看看,人家小芝麻才七岁,都已经背会了,你还不会!” 舒弟弟嘀嘀咕咕:“他们小孩子,记性好,我三岁还会背唐诗三百首呢!现在不也忘光了?” 荣少爷:莫生气,莫生气,不值得! 还是好生气的荣少爷忍不住骂道:“你怎么不说你比他们多背了五六年?!” 本来吧,荣少爷觉得,两只羊四只羊没什么差别,但是没几天荣少爷就发现了,这差别大了去了! 好学生和差学生怎么可能没有差别? 最麻烦的就是舒家这小子! 也不知道舒兄平时是怎么忍这个弟弟的,要不是舒兄要备考秋闱,自己高低要问问。 舒哥哥:我不生气的秘诀就是不管啊!这不是交给你管了吗? 有了舒弟弟这么个学生,荣少爷看妹夫都眉清目秀了起来,连大舅子惯有的刁难都不见了。 姚苏:感谢小舒哥哥的自我牺牲! 出了舒弟弟这个惹人头疼的存在,方弟弟也有一些麻烦。 “看你的学问,就是考秀才也没问题了,怎么之前几年一直都没考上呢?”荣少爷看着方弟弟的功课,非常不解。 方少爷颇为羞愧,不好意思地对着荣少爷说:“我平时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一上考场,脑子里就一片空白,有一些就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是考完我又想起来了。” 听到方少爷的话,荣少爷不由皱眉,自己同窗中也有这一类了,这确实是个麻烦,只能平时多练多背,记得更深刻才好。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最全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尽在[],域名[( 看舒弟弟热闹还没走的姚芹闻言,立马说道:“也不是没办法啊!既然每次考试都大脑一片空白,那多考几次不就好了?实际考试一年一次耽误时间,咱们可以自己多考几次模拟考试嘛!” 模拟考试?荣少爷感兴趣了起来:“具体章程是什么,姚家大妹妹可否详细说说?” “大概就是模拟出真实考试的场景,完全一比一复原,抽出时间把什么考试的全部流程模拟一遍,模拟考上那么三四五六次,这样就熟能生巧,能够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姚芹回答了一下。 当年自己中考高考的时候,可没少模拟考,说个一二三还是没问题的。 “这办法确实好!”荣少爷眼睛一亮,开始思考起来:“首先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我家练武的院子不就挺合适的?听说县试府试还有露天考的?那不要感受一下大太阳的天气有多晒?”姚芹建议道。 南朝的县试只是规定一个大致的时间,而后等天气测算,选取不容易有雨天的一段时间进行考试,提前三天张榜通知。 听起来好像很不靠谱,但是一个县里,总共也就那么十来个开班教学的秀才举人老童生,只要把这些人都通知到了就行,其他自己读书或者家里有钱请人专门教学的,自然会自己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如果真的有遗漏,那也是你自己不够醒目,要知道科举过程步步都有麻烦事,现在只是一个关注公告都做不到,那也不必继续下去。 总之,别管靠不靠谱,因为参加考试的人多,而县城里一般不会有专门的贡院,所以很多地方的县试就是这么组织起来的。 好在县试不用过夜,天气晴朗就没什么影响。 姚芹模拟考的建议是对了荣少爷的胃口:“我稍后就拜访老将军,和他借一下院子。” 听到荣少爷这话,姚芹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办法。 “荣大哥,你们读书辛苦,这事不用麻烦你,我去找祖父祖母办好了就是,这也是为了我的哥哥们,哪里需要你去借院子。” 听到姚芹的话,荣少爷微笑着想:别说,姚家大妹妹年纪虽然小,但是比我那妹妹懂事多了,这话说的,多合适多敞亮啊!没事可以让妹妹多和姚家大妹妹来往,学上一些也是好的啊。 这么想着,荣少爷就听姚芹问道:“说起来,我哥他们需要模拟考试,荣大哥你的朋友同窗有需要模拟考试的嘛?” “他们大部分都过了院试……”荣少爷下意识说道。 姚芹连忙说道:“那乡试会试不是更需要?本来都没有经历过,突然要被关在贡院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好,多不习惯啊!” “特别是有一些分到什么臭号的,特别影响考试成绩,咱多练习练习,也能保住大概的水平不是?”姚芹说着,就看到荣少爷表情意动。 姚芹加了把劲:“而且好多人不习惯贡院搜身的流程,如果有需要,我让我爹借几个手下出来,咱们可以一次模拟到位!不然到时候被搜身,影响心情还一直想着,弄的发挥也不好。” 荣少爷想到了自己的师兄弟:“这事太麻烦了,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荣大哥你的朋友过来体验一下,帮我们完善流程,最好再帮着推广一下,到时候其他人慕名而来,咱们定个几两银子不过分吧?这事双赢啊!” 笑容僵在脸上的荣少爷:等等,你本来就是要收费的?! 第 347 章 关于模拟考场是否要收费的问题,姚芹和荣少爷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本来这事是好事,是为姚家扬名的事情,荣少爷非常反对:沾染了铜臭味,反而不妙。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姚芹一听就笑了:“大少爷,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荣家这种多代书香人家,在老家干这种事,那是惠及乡里,赚名声,在京城干这种事,人家除了觉得你们托大爱蹦哒喜好名声,也没什么不对,但是我们姚家呢?” “姚家在自己势力范围干,你一个武将也要名声,想干什么?姚家在京城干,人家只会笑我们泥腿子就知道要名声,白蹭了我们的考场还要笑我们傻。” 姚芹分析地非常冷酷,却又不乏温情:“相反,我们如果在京城郊外做一个收费的模拟考场,不打出家里的名声,就能够得到实惠,还能帮着很多因为战争残疾而归家的军人找到兼职的活计。” “学子们,家里条件好的就去,条件不好的就自己努力,为什么要为了一群不差钱的读书人嘴皮子上的一点称赞,就不要这种长远的好处?”姚芹反问。 荣少爷这个人,虽然有点文人的小清高,但是能够拜入现在的师门,还能操心自己妹妹的婚事,也不是一个只有智商没有情商的人,听到姚芹的话,沉默了一瞬,就非常干脆的给姚芹行了一礼:“是荣某着相了,姚大妹妹说的很是。” 道歉完之后,荣少爷继续确认:“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姚家尝试,确定流程可行后,就转到郊外,让一些因战残疾的军士负责经营?” 姚芹点头又摇头:“那些军士只是负责搜身和看守考场,确保和真实考试一样,经营还是要选派专门的人员,如果军士本身有本事,可以让他们负责管理,但是不能不看能力,不然没办法长久运行下去。” “如果在京郊一两年都效果不错,可以考虑在各个府城都开设,这样退伍去其他地方的伤残军人也有活路。”姚芹回答道。 看到荣少爷还想说话,姚芹继续说道:“至于说名声什么的,荣少爷不用担心,我们的盈利可以全部都用来补贴牺牲军士的家属。”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荣少爷不解。 “他们有长久收入,我们家需要补贴的就少了啊!少了补贴,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可以多攒一点钱下来了。”姚芹回答的非常接地气。 “你们还会自己掏钱补贴伤残军士和死亡军士的下属?”荣少爷略带惊讶,这不是朝廷一次性补贴就完了吗? “那当然啊,”姚芹白了荣少爷一眼:“你们平时对丫鬟小厮都多有赏赐,出去嫁了人的丫鬟回来磕头都要给钱给物,我们那些军士可是在战场上会努力拼杀并且拿命护着主将的!他们为我们受了伤甚至战亡,我们不养好伤残伤亡军士和他们的家人,以后的新兵,谁还会为我们拼命?但凡是个武将,都不会干这种傻事。” “那你们干这事,就不怕被认为是邀名了?”荣少爷反 问。 姚芹一声嗤笑,压低了声音对着荣少爷说道:“咱们皇上,就不是眼里能够看到底层人的主儿,文人争相夸奖传颂会让他感到危机,但是残疾的军士,又不能打仗了,更没什么发声的手段,皇上怎么可能关注他们?” 荣少爷瞬间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荣少爷又看向姚芹:“你年纪虽小,但是很有智慧,这话,以后心里明白就可以,不要说出来,免得平白招惹祸事。” 说完仍嫌不足,叮嘱姚芹:“像是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和我说,以后万万不可。” 姚芹一笑:“我就是读过荣大哥平时的策论,才敢告诉荣大哥的,毕竟文如其人嘛!只是荣大哥知道这个道理,自己却做得不好,会试殿试,荣大哥可别出幺蛾子才好。” 荣少爷:……反过来被亲家小妹妹叮嘱了是什么感觉? 荣少爷回家就和荣小姐说:“你去姚家,如果发现有自己处理不了的麻烦,又不能来找我的,可以去找姚家大妹妹,那可真是个聪明人。” 听到哥哥的话,荣小姐一笑:“哥你才发现姚大妹妹聪明啊?” 荣少爷看妹妹这表情,好奇的一挑眉:“怎么?你早就发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荣小姐捂住嘴巴:“我答应了不说的。” 荣少爷不由做出悲伤的样子:“妹妹大了,有事都不和哥哥说了……” 看到从小最亲的哥哥这幅表情,明知道他应该是在演,荣小姐还是担心他是真的伤心了,于是只能说道:“那我偷偷告诉你,你要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荣少爷连连点头:“我绝对不说,你哥我你还不相信?” 相信哥哥的荣小姐告诉荣少爷:“姚家不纳妾这事,一开始不是严家传出来的吗?” 荣少爷点头,用眼神示意:然后呢? “严家大小姐和姚大妹妹关系不错,她们有一起聚会过,也叫上了我。” 这事荣少爷有印象:“是一个月前你和她们去赏花钓鱼那次?” 荣小姐点头,嗔怪哥哥:“哥你别打断,让我说完!” 拿妹妹没办法的荣哥哥:“好的好的。” 荣小姐这才继续说道:“严家妹妹当时就在抱怨,说她爹只知道她庶妹受委屈,自掏腰包给她庶妹送首饰,觉得她都有,就不给她了,但是她的都是她娘亲用嫁妆给她安排的。” 荣少爷心想,这事还真不好解决,严家那位的心就偏了,能有什么办法? “姚妹妹当时就给严妹妹出了主意,”荣小姐回忆道:“她说,如果严小姐不在乎家里的名声,是一个办法,在乎家里的名声,又是另一个办法。” “不在乎家里的名声,只要以后庶妹带着亲爹送的首饰出门,严小姐就可以用沾了生姜水的帕子抹泪,大庭广众之下说‘知道妹妹惹爹喜欢,不像我,吃的用的都是我娘嫁妆和娘家的,连首饰家里都不给我,要我娘动用嫁妆给我打’,只要说个几次,他爹就能那什么,叫 社会性死亡,同僚肯定嘲笑,政敌也会攻击他,他爹以后虽然对她不满,但是肯定不敢再这么干。” 听到妹妹这话,荣少爷只要想一想那种场景,就能够感受到这番举动的杀伤力。 这么一来,荣少爷更加好奇了:“那在乎名声,要怎么办?” “在乎名声,就让她娘给他爹和爹的妾室、庶女用非常差的食物和炭火,问就是家里的钱用来做首饰了,没钱,不会有男人还要靠夫人的嫁妆养小妾吧?”荣小姐带着笑意说道:“姚大妹妹说了,这里最关键的就是要给严小姐他爹最差的待遇,不然人家只会认为她娘苛待妾室和庶出,只要她爹的待遇比小妾和庶出还差,谁都不能说她娘苛待,就是家里没钱,为了面子换成庶女的首饰了嘛!” “所以严家真的没钱?”荣少爷好奇。 “严小姐亲娘管的那摊子,想要没钱,做账也容易,问就是一时支应不过来,做生意,总是有各种欠账的嘛!至于她亲爹的,有本事她亲爹继续补贴呗?迟早补贴穷他!到时候他外出交际没有钱,就知道没钱的苦恼了,庶女的头面能有自己出门交际的面子重要?” 听了妹妹的话,荣少爷忍不住感慨:“哥算是跟着你长见识了,原来内宅还可以有这么多说道?” 荣妹妹笑颜如花:“姚大妹妹说了,严妹妹和她娘就是太心疼男人了,心疼男人,男人过的太舒服,自己就不舒服了,早这么干,她爹早就被教做人了,要是不肯这么干,心疼男人迟早要倒霉一辈子,男人不心疼自己,他升官发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给他搅黄了,痛了他就知道不仅在官场要谨言慎行,回家也要。” 听到妹妹的话,荣少爷不禁开始回忆思考:自己应该没得罪过姚大妹妹吧? 于是,当姚芹和荣少爷再次见面商量关于模拟考场布置的事情时,就看到了格外客气的荣少爷一枚。 “荣大哥……”商量完了,临走之前,姚芹带着按耐不住的好奇心问道:“你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这么礼貌客气的君子样子,看着好不习惯啊!” 荣少爷彬彬有礼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君子样子不习惯?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人吗?! 今天就是被报复、被算计,我也要和你拼了! 荣少爷刚刚升起的心思,在看到姚芹一只手抓住一个定制版超大食盒后立马熄灭了,重新挂起了笑容:“姚大妹妹说的什么话,我这是办正事专用态度,你以后会看习惯的。” 听到这话,姚芹忍不住提醒荣少爷:“如果这样的话,荣大哥你还是好好修炼一下,你这办正事专用态度一看就不诚恳,以后办事估计还有麻烦。” “相比之下,我觉得你就用平时的态度办事,人家反而觉得真实一些,也符合大家对少年才子的印象。”恃才傲物嘛,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的。 荣少爷听到姚芹的话,脸色红了白、白了青,变换多彩,让四个“学生”看了个稀奇。 回过神发现四个看热闹的,荣少爷气沉丹田:“看什么看?书背好了吗?帖经默写了吗?字练好了吗?策论写完了吗?都没做完,你们还有心思看来看去浪费时间?!每个人都给我加练十页馆阁贴!” 看热闹四人:为什么受伤的会是我?!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48 章 在荣少爷的“学生”和好友经过两三轮的折腾之后,姚家默默拉着好几家熟悉的武将一起投资的模考考场正式进入运营。 首先就是让来家里接受过折腾的人们向朋友宣传。 为了让朋友们体会到真实模考的痛苦,荣少爷的师兄弟们非常积极地帮助模拟考场扩展了知名度。 今天是模拟考场开业大吉,姚芹特意约了好奇的小伙伴们一起去观看。 严妍第一个报名凑热闹:“我们女孩子都没机会看贡院里长什么样,既然有模考考场,我肯定要看看,那些书生考完九天就气若游丝,究竟是他们太弱,还是考场真的很惨!” 姚芹闻言一挑眉:“你说,我们在高处建立一个瞭望塔,供担心家里孩子考试情况的家长观察,是不是还能再收一笔费用?” 既然严妍感兴趣,没理由家长不感兴趣啊! 本来贡院四周就是有官兵值班的瞭望塔,咱们也一比一复刻一下好了? 瞭望塔的存在,还能帮助家长发现自家孩子考试时候的问题,回家还能针对性的准备和训练呢! 说干就干,姚芹立刻就向模拟考场的管事提议。 虽然第一场赶不上了,但是后面的还是可以的啊! 至于现在——姚芹只能带着小伙伴在考生入场之前参观一下。 大家还兴致勃勃地看了五生互保、提供验传、核对面貌,但是等搜身环节,就不适合小女孩看了。 被朋友强力推荐过来模考的考生发现这模考考场查验地非常严格不说,搜身也是完全复刻。 不仅准备的馒头被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就连搜身的时候,也是让人脱的一件衣服不剩,还专门要求解开发髻。 对此,参加过乡试的考生看着前后因为要脱光而脸色爆红的考生,安慰道:“这都是考试的正常程序,听说南方的考场因为天气热,还会让考生脱光了去水里过一遍才准上来,就是怕有人写在身体上。” “正在查有无携带小抄呢!不许说话!”士兵铁面无私地说道。 听到士兵的话,考生们纷纷噤声,等检查完毕进入考场,才重新开始搭话起来。 “别说,这考场准备的和真的一样,好严格啊,刚刚那士兵说不许说话的时候,我差点心都跳出来了。”萌新考生说道:“就怕他说我违规不让考试了。” “这哪算严格?刚刚他们都没有看大家身体里的夹带!”有经验的考生夸张地说道。 “身体里的夹带?”有人呢好奇地问。 “我考试那场,有个考生把小抄塞进了自己的□□!这都被官兵搜出来了!” 听到这个猎奇的话题,原本没说话的人也开口说了话,“官兵是怎么搜出来的?该不会每个人他们都要……”说着就看向分享故事的考生。 分享故事的考生立马明白了这目光的含义:“你们别想歪了!人家不是用手或者夹子伸进去看的,官兵还嫌弃我们呢!他们 就是要求所有考生要做三五十个蹲起,有夹带的,要么姿势奇怪,要么纸条都自己掉下来了!” 听到这番话,大家才明白过来,也放过了被同情的考生。 边上有值班站岗的士兵默默记下:以后我们也要加上这个项目!防止有人居然放□□里夹带! 姚将军家六小姐都说了,只有我们精益求精,争取模拟考场真实环境,就一定一直会有考生愿意来我们这里花钱模考! 另一边,参观完号房之后,姚芹问道:“有没有兴趣换个男装,咱们充当一把巡考?” 那必须有兴趣啊! 几个小女孩立马就换上了写了“巡考”两个大字的衣服。 这一点,姚家是没办法真正模拟了,偷穿官服假冒官员可是死罪! 这些考生当中,就有舒家大哥。 因为要闭关读书,之前姚芹请荣少爷帮忙找人测试,也是找了确定不会参加马上的乡试的人,总不能让人把时间耽误在改进流程上不是? 但是等到成功孵化出来项目,已经对外收费了,还不让舒家大哥试一试这个好办法,那就是看不起亲家了。 帮着完善了考场的舒弟弟强烈要求:“一定要给我哥分到臭号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万一他日后就是被分到臭号呢?” 舒家兄弟如此友爱,大家都表示建议的很好,这就给舒家大哥分到远离臭号的地方! 关键还是姚芹说了:“这模拟考试,有钱的人家怎么会就模拟一次呢?那我们能只给他们重复体验一次?不得每次玩点新花样吗?” 不能推陈出新的考场凭借什么来吸引考生? 听到姚芹这番话,大家只能虚心求教:“那你打算怎么推陈出新呢?” “第一次,咱们就按照最顺利的,人在里面关上9天,不下雨不打雷没有漏水没有火灾,没有考生发疯也没有抽到臭号,”姚芹笑道:“第二次模考,就安排一个发疯的考生,影响一下大家的状态,第三次找个小雨的天气,让大家体会一下‘漏号’,学习一下怎么保管好试卷,然后再安排一次臭号,每个人边上都摆上马桶,让大家熟悉一下气味,最后再来一次意外失火,贡院大门在考试结束前不能打开,组织大家学会自救。” 听到姚芹的计划,荣少爷不得不承认:“层层推进,一次次锻炼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在你这里考完了,就不用担心什么事情影响发挥了。” 说完,荣少爷更是肯定了最后一场的必要性:“庆春二年贡院失火,就是一直不开门,考生烧死了近百人。学习一下怎么在火灾中求生也是必要的。” 此时此刻,姚芹一行人穿着写了“巡考”的衣服,也就是搞一搞考生的心态而已。 考生按照流程,拿到了空白的试卷,也看清楚了题板上的题目,于是磨墨提笔,开始打起草稿来。 就在这时候,姚芹领着套了衣服的小伙伴们扎堆站在人家考生面前,盯着人家打草稿。 这个倒霉蛋就是 舒小姐的亲哥哥——舒家大哥。 舒家大哥本来沉浸式地将自己的思路写在了草稿纸上,写着写着就发现天色好像有点暗下来,抬头一看,就是六七双看着自己的眼睛,脸上带了口罩之后,只有眼睛显眼了。 舒家大哥的魂都快被吓没了。 舒小姐轻咳一声,指了指自己套在衣服外面的巡考大褂,示意舒家大哥回复状态。 看到舒小姐的举动,舒家大哥不敢说话,因为一说话就容易被判定为作弊,于是只能心里腹诽: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要被妹妹专门吓!我们的兄妹情可真是情比金坚啊! 吐槽的舒家大哥看着这几个小姑娘跑去吓别人。 但是总体而言,除了第一天考试被假扮巡考的人吓了之外,考生们这次模考还是很顺利的。 舒家大哥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准备好的饭菜,基本上第三天就不能吃了,味道不对,怕吃了会拉肚子,所以最好要准备一下路上用的干粮。”舒家大哥说着。 “你们好像可以带炭炉进去?要不要带一个,好歹能热热饭菜,还能喝点热水,不然冻风寒了怎么办?”舒小姐提议道:“生火应该也不难,哥你学一下就是了,如果能有个小炉子和小茶壶,条件应该会好上很多?” 听到这话,舒家大哥还想说没有必要,就听妹妹继续说道:“好像后面天气变冷了,但是进考场只能穿单衣,哥你扛不住吧?” 听到这句话,舒家大哥忽然觉得学烧火好像也没什么? 没什么的舒家大哥参加第二次,直接碰到一个越出格子间发疯的考生,一个在考场上大声唱歌的考生。 舒大哥因为看到发疯考生试卷,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锻炼了心里承受能力的舒家大哥:不会有第三次意外了!这次我做好了准备! 舒小弟偷笑,接过了“人工降雨”的任务,对贡院开展人工降雨。 写到一半因为卷子湿了被取消考试资格,舒家大哥:……绝不会有第四次! 第四次,舒家大哥差点被隔壁拉肚子的考生排泄物的味道熏‘yue’过去!写完交卷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第五次,舒家大哥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了,结果被告知:贡院火灾了,现在主考官不准开门! 被迫学习求生的舒大哥:???你们怎么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呢? 经过五次45天的迫害,历经三个月的调整,进入乡试考场的舒大哥发现自己既没有分到臭号,又没有分到漏号,周边这一排考生看起来也都是年轻人和中年人,应该没有考不上发疯的,忍不住松了口气。 感谢上天!没真的让我在考场上演一出人在卷在、人湿卷干,也没让我在考场变成嗅觉失灵,更没有让我在考场学逃生! 乡试考完出来,自觉考试顺利回答也写满了的舒家大哥信心满满:怎么都不可能比模拟考考地还差吧?! 果不其然,等到榜单张贴,舒家大哥在中等位置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舒家大哥:我就说!经历了模拟考场那么多折磨,区区乡试,怎么可能难倒我?! 舒家大哥当场对着仆从暴言:“经历过模拟考场,考场碰到类似的情况,只会觉得是小菜一碟!这举人是我应得的,你们不知道我在模拟考场都经历了什么!” 旁观的舒小姐看到亲哥“聊发少年狂”的样子,特别不好意思地和姚芹道歉:“对不起,我哥是飘了点。” 姚芹闻言丝毫不觉得是问题:这都是给我们模拟考场打广告了啊! “舒家大哥这么一说,明天我们考场就有好些人报名!”姚芹甚至可惜:为啥不来个“舒进中举”呢?这样明天考场就能爆满了啊!我们能预定到三年后! 舒家大哥: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很神经的人吗?!!! 第 349 章 托模拟考场出名所赐,姚芹最近出门参加宴会,被人关注的次数都多了。 你是姚芹?那个模拟考场是你们组织起来的吗?我哥哥过去参加了,回来说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回家还说要学会做简单的快手菜,绝对不能被隔壁考生做饭的香气诱惑!”姚芹这次参加宴会的时候,就有小姐姐来主动搭话。 “那他学习的效果怎么样?”姚芹问道:“你有试过吗?” 对于所谓的做饭香气,这真的不是姚芹安排的,主要是谁能想到考生当中会有大厨出现呢? 因为某位会吃会做的考生加入,他周围的考号考生在模考的时候心态都崩了。 想象,隔壁传来红烧肉、香煎包等等菜品的味道,自己只能啃脱干水分防止霉变还被监考官兵搜查作弊时掰碎的噎人大饼,谁的心态不崩啊? 也难怪小姐姐的哥哥回家就奋发图强要学做菜了。 听到姚芹这话,小姐姐瞪大了眼睛,特别不理解地说道:“好好吃厨师的饭菜不好吗?为什么要吃我哥那些看着就不好吃的作品?” 姚芹听了不由感慨:小姐姐真是懂得健康生活啊! 像是荣少爷这种拎不清的,去到师门就尝试了师兄弟做出来的大餐,喜提医馆三日游。 在姚芹说新手做的饭菜不能轻易尝试的时候,荣少爷还信誓旦旦地说师兄弟做的饭菜难得,应该好好鼓励,再说他们都是按照步骤做的,荣少爷觉得做出来的不会有问题。 事实证明,半生不熟也许肉眼看不出来、也许吃起来还能下口,但是肠胃不好的人不要轻易尝试——特别是有猪肉和豆角的时候。 好在没人第一次就挑战猪肉这种难度的饭菜,所以姚芹不需要担心荣少爷感染猪肉绦虫,只是嘲笑他被没熟透的豆角放倒罢了。 显然这种生活常识不是所有人都有,姚芹穿越之前看综艺,就有见过没有相关常识的明星被豆角放倒,在节目上表演上吐下泻。 不过,拜这事所赐,在大家眼里一直运筹帷幄智计双绝的荣少爷难得展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一面。 所以当第二年,当赌场开了“赌今年会元是谁”的赌盘的时候,眼看着夺冠热门荣少爷成为赌盘赔率最小的人员,姚芹转头就把大家一起集资的钱压到了赌荣少爷不会是会元上。 赌完之后姚芹还在想,这也就是古代,要是自己穿越来之前的现代,这不高低触犯了几条经济罪罪名? “总之,这把能不能暴富,就看荣大哥你的发挥了。”姚芹拍了拍荣大哥的肩膀:“所以放松心态,你考上会元,大家与有荣焉,你考不上会元,咱们的零花钱全部能够翻十三倍!这就叫做风险对冲,不管怎么样,都有好事发生。” 听到姚芹的话,荣少爷哭笑不得,只能问姚芹:“你到底投了多少?不会把大家的零花钱压岁钱都放进去了吧?你这样一搞,我都不敢去全力以赴了啊!” “没事!”姚芹小手一挥:“我要是 输了,就举报人家聚众赌博,我查过了,他们肯定没交税!官府会查他们的,我们就有机会拿回本钱。” 荣少爷一听,忍不住摇头:“人家赌坊碰到你,可算是犯太岁了。” 所幸,赌坊的运气相当不错,荣少爷怀着好笑的心情轻松上阵,在考场上自觉文思泉涌,等出来请师长品评文章之后更是自信爆棚,看的姚芹已经在准备如何制作证据目录的时候,发榜了,第一名会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小子薄采其摘走了! 当月京城热门话题就变成了:薄采其是谁?! 在姚芹凭借武力值镇压住想要跑路的赌坊人员,获取自己的“正当”收入时,薄采其的资料被广大京城人民八卦出来了。 姚芹见状也只能感慨,八卦是第一生产力,京城人民和朝阳群众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发生了身影的重合。 要知道,未免夜长梦多,姚芹可是第二天就拿到了自己所有的收入,可见京城人民的吃瓜速度。 拿到钱之后,姚芹也有空开始吃瓜,这就听到了薄采其令人惊叹的人生。 “这薄少爷小时候,直到4岁都不会说话,要么怎么说贵人语迟呢?他爹娘小时候还以为他傻乎乎的所以不说话,结果人家一说话,就会背诗了。” “这时候,他爹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奇妙,于是连忙给孩子安排了老师启蒙,结果发现儿子只花了三年时间,就赶上了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的学习进度。” “启蒙先生不够用,又带着孩子拜入了当地名师的私塾,学习了两年,九岁薄采其就过了童生试,十岁院试(院试一般三年两次)就拿到了秀才,刷新了当地获取秀才最年轻年龄的记录。” “如果说只是十岁拿到秀才的话,那么也不算多么让人惊讶,家里学习条件好的孩子,也有不少在九岁十岁就能拿到秀才,但是薄采其紧跟着读了四年书,十四岁就成了少年举人,现在作为板上钉钉的进士,也不过十七岁而已。” 对此,九岁的姚芹只能感慨:有的人十七岁想喝牛奶都要问妈妈能不能拆家里的牛奶箱子,有的人十七岁就已经能够当官管理一方了。 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真的比人和草履虫的差别还大。 荣少爷算是少年英才了,但是也是二十岁才过了会试,不过他排名也不低,这次会试排名第三,第二名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稳重人,所以这次状元花落谁家还不好说,赌坊又开了一场赌局。 对于这场赌局,姚芹表示经过自己的计算,每个人都有可能,不管压谁,甚至潜力股全押,赔钱的概率也远大于赚钱的概率,于是见好就收,落袋为安。 不过,荣小姐和舒小姐结伴去看了热闹之后,回来强烈建议姚芹和方小姐跟着一起押薄采其是探花。 荣小姐信誓旦旦:“自古以来探花就是长得好看又年轻的男孩子,那薄采其比我哥好看多了,我觉得皇上会点他当探花!” 姚芹不置可否:“但是薄采其之前中了解元和会元,要是继续点他当状元 ,他就是十七岁的□□哎!也许皇上觉得这事是吉兆呢?” “所以姚大妹妹你不看好?”荣小姐问道。 姚芹连连点头。 荣小姐连忙看向方小姐:“方婶婶怎么说?” 因为方小姐已经和姚丑完婚了,所以已经定亲荣小姐和舒小姐直接改口叫她婶婶,毕竟不能乱了辈分,但是又因为两人还没嫁入姚家,所以只是喊方婶婶代替。 方小姐听到荣小姐的问题,摇着扇子笑了笑:“别管是探花还是状元,我现在穷的一点多余的钱都没有,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就是看好,也没钱给我赌啊!” 一提到这个话题,姚芹就有点心虚:毕竟这事是自家四叔造的孽,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是总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心虚之外,姚芹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四婶你要支棱起来啊!你总不能让我四叔就这么折腾吧?” 方小姐连连摇头:“我可管不了你四叔,不然到时候万一在房间里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小动物,我恐怕会疯!” 方小姐这话一说,姚芹都沉默了。 自家四叔意外地招小动物喜欢,这也是当初爷爷姚万里给他谋取弼马温职位的原因,事实证明姚丑在弼马温这个岗位做的确实好,有姚万里的面子在,人家也没有侵占他的功劳,于是姚丑年年官吏年终考评都是上上等。 因为是养马部门的中流砥柱、业务骨干、不可或缺的劳动力,姚丑凭本事从不入流的九品小官,花了三年时间,升到了八品小官。 虽然还是很小,但是不拼战功的情况下,这个升职速度已经很惊人了,最起码方小姐和方家都是满意的,并没有觉得姚丑的官职小,高高兴兴地拿着大笔陪嫁把方小姐嫁了进来。 嫁进来之前,方小姐总觉得这门婚事好得有点不真实:公婆明确表示不插手小夫妻相处、婆家明确不会允许纳妾、丈夫也算是认真肯干踏实上进、姚家一家人也没有难相处的人,哪有嫁了人的姑娘一点苦头都不吃的?自己真的能有这么幸运吗? 不仅方小姐暗自提防,就连方家人也觉得不放心:这婚事看上去哪哪都好,反而让人觉得放不下心。 于是,在三朝回门的时候,方家人拉着方小姐就要问她姚家有没有不顺她心的地方。 家里人一提起,方小姐的脸色就不太对。 方家人一看,这还得了,难道是女儿/妹妹/姐姐受委屈了?! 方大哥当即就撸起袖子:“是不是姚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说!我去揍他!” 方小姐连忙阻止:“姚丑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他对我很客气顺从,姚家人对我也很优待,吃饭的好时候都没让我伺候过公婆,就是吧……” “就是什么?”方家人急了,你倒是说啊! 方小姐满脸为难的说道:“就是姚丑他太受小动物欢迎了,我们经常早上醒来,发现床边有猫有狗有老鼠有鸟,还都是野生的!房间里还有不少虫子!据姚丑说,他从小就是这样,就是这些小动物喜欢他!” “野猫野狗野鸟也就算了,老鼠和虫子我真的接受不了!但是姚丑跟我说,猫会吃掉老鼠,蜘蛛和鸟会吃掉虫子的,我们的蚊帐是密封的不用担心虫子进来,就正常起居就好。”方小姐崩溃地说道:“但是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死老鼠,我真的没办法正常啊!” 方家人:啊? 这就……超过认知了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51 章 番外·后世3 某粉红论坛最红火的一个话题:如果穿越,你想穿回哪个时代? 自古大哥真绝色,回答的第一个人就答非所问,却反而让帖子变得热门起来。 【如果有的选,我一点都不想要穿越。或者穿越到十年后、二十年后?让我在不脱离环境的情况下能够享受到更加高新的科技,并且把我追的漫画电视剧都一口气看完。】 【大哥,楼主问的是穿回,这个下意识的含义就是以前,不是以后】 【以前那是哪里都不想去啊】 【为什么去十年后二十年后追番?二五年不是更好吗?十年二十年后都不一定有朋友了】 【可是十年后我追的漫画也不一定完结了啊】 【别说这种悲伤的话题了,如果有十年前的漫画迷,搞不好人家看到现在的更新,恨不得一键穿越回去杀死作者老贼!】 【楼上怎么了,精神状态感觉不太美妙】 【任谁磕的官方CP被作者拆了,主角团成了幕后黑手,精神状态都不会太好的】 【所以没有人回答楼主的问题吗?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要选一个古代,我会选择穿越到华夏人民共和国开国那一年,那之后至少能够和平一百多年,还是比较平等的社会,不用担心自己和自己的子孙遭遇不好的事情。 【楼上有个老实人!】 【别说,要是我的话,我也这样选择!搞不好还能看到人家的开国大典呢!】 【对对对!千万不能去的更早,更早之前,女人都不算人的!更晚也不太合适,那些脑残高官搞封建复辟,先是整天杀人,后面又民主起义,乱世人命如草芥啊!】 【别的不说,就是以前女人裹小脚,我也要穿到华夏开国后啊!估计只有男人才想要穿到之前建功立业吧?】 【我是男人我也选华夏开国后,开国之前医术都靠草药,谁能保证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这时候,楼主终于冒泡了:【感觉大家对于华夏都好认可啊!】 【那当然,要知道我们建国秉持的理念和华夏人民共和国一脉相承,大家认同华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起这个我就想说了,百多年前那封建复辟,搞这事的人脑子里肯定有屎!大家都站起来做人一百年了,谁会想要重新给你当狗?】 【总有人以为,给几根肉骨头,就有人愿意当狗摇尾乞怜,我们要承认,这样的人确实是有,但是愿意跪着的人永远是少数!】 【可不是,我们在网上嗨几句,说什么只要钱给够,让我们干啥都行,还真有有钱人以为我们是这样想的,结果倒闭了吧?】 【哈哈哈我知道那个,他以为有点臭钱,我们就不要底线了?】 【你们可真是5G冲浪,人家都撤热搜了,你们都看到了】 【说起穿越这事,有没有人觉得,姚芹其实是个穿越者】 【不可能!】 【可是姚芹提 出了很多在当初根本没有基础的事物,她一个人至少推动国家提前发展了一百多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可能啊!姚芹懂那么多有的没的,是你能记得这么多,还是我能会那么多啊?!姚芹要是真的是穿越者,穿越之前她就是厉害人物了,可是谁听说有哪个厉害人物突然没了音信的?】 紧跟着,关于姚芹是不是穿越者的帖子讨论了五百多楼。 飘在这个帖子下面的另一个帖子也很火:穿越到哪个朝代你会想要造反? 【必须是南朝末年!只要拉着人造反了,干得好就结束百姓的苦难,干得不好还有姚芹他们接手,咱善待百姓望风而逃,带着队伍投降过去的,没准还能混个高层,到时候我就能在开国大典的城楼上观礼了!】 【前所未有的思路出现了,我觉得我也可以!】 【万事俱备,只差穿越了!】 小粉红论坛毕竟是女性向的论坛,里面妹子含量很高,对于姚芹和她的政府也非常推崇,而某些银黑色的机械风论坛就不是这样的话题了。 【有一所以,如果我穿越了,第一时间我就把姚芹收归麾下,然后创造不世伟业】 【就你?你想去姚芹麾下都很难!】 【就是,专家可是说了,那时候姚芹周边的文盲率是0%,就是给她做饭的厨子都能写会算,还会做采购预算呢!】 【有的人连自己部门的文具打印纸都预算不明白,更别说复杂的食堂了!】 【这个还只是想要姚芹当手下的,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个被封的帖子,说是要纳了姚芹,他可真敢想啊】 【对此我只能说,都让让,我尿黄,让我滋醒他再说!】 【我记得当初有个帖子说,姚芹轻轻用力,就你那小身板,你能死无葬身之地!还纳她,你可很是想的美!】 【是谁历史一塌糊涂不知道姚芹力能扛鼎还想要当龙傲天?】 华夏国的热量如此之大,很多公司也将目光投注在这一段历史上。 电视剧电影改编层出不穷也就算了,连综艺也要蹭一把华夏国的热度。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当年华夏国元首姚芹给养子养女写的家书,现在红黄蓝二只小队,哪个队伍首先完成十封家书提出的问题,就能过获得本轮的十分加分和一条线索。】 一提到姚芹的家书,很多不太喜欢这档综艺的人都感兴趣了起来:姚芹当初给儿子女儿写了什么? 不会和某只很二的小凤凰一样,写什么耶耶忆奴欲死吧? 事实证明,姚芹的家书非常具有自己的特色,给予了没有专门研读历史的普通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姚芹的第一封家书,问的是收入支出的问题,现今爹娘每月收入二十两,其中饮食开销需要五两……已知国有钱庄复利每月百分之二,国家债务每年派息百分之四,投资理财……问每个月至少要攒下多少钱,才能确保二十年后爹娘退休的时候,每个月能够有五两可以拿?” 看到这个题目,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头晕:这就是姚芹给养子养女的家书? 综艺里的明星们埋头苦算,主持人又继续介绍下去。 ⒄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下一题是工程问题,问一个工程,甲七天做完,甲乙一起3天做完,乙丙一起,乙先做3天,丙再做12天正好完成,问甲乙丙一起工作,需要多久完成?” “水库一个水管漏水,已知……” “有迷宫如图所示,问有多大的概率能够从起点到达终点?” 明星中文化水平高的人本身就不多,看到这些题目,都忍不住两眼发黑。 【我单以为,成为姚芹的养子,重要的是要会投胎!结果节目组告诉我,不会小学奥数,连和姚芹培养母子感情都做不到?!】 【好羡慕姚芹啊!她肯定没有辅导孩子做作业的困扰,每次一辅导作业,我家里就鸡飞狗跳,再也不能维持母慈子孝。】 【楼上,有没有可能,姚芹她根本不辅导孩子做作业?】 【众所周知,她带着开国天团每天996常常007,给孩子都要写家书,怎么可能辅导作业?】 【难道他们家是父亲负责辅导作业?姚芹这女人吃的好好啊!丈夫又帅又能打又能带孩子】 【哈哈哈楼上一看就是没时间上网冲浪的宝妈,云破军也是不管孩子的,甚至他还需要孩子照顾自己】 【不得不说,终归是虎头抗下了所有】 【哈哈哈胡忆苦知道你们天天喊他小名吗?】 【没办法,自从《开国这点“小事”》这部小破剧收视率破5之后,虎头简直深入人心】 【肚子饿了,虎头救我!孩子哭了,虎头救我!东西坏了,虎头救我!】 【开国天团的夫妻组只有在呼唤虎头的时候表现的默契十足】 【要不怎么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一直支持她的男人呢?】 【姚芹背后虚假的男人:云破军,姚芹背后真实的男人:虎头】 【哈哈哈这个军功章要有虎头一半!】 【虎头:没有我,这个家迟早要散!】 【你们有谁还记得这是在讨论综艺,有明星把题目解出来啦!】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什么明星,他们重要吗?】 【不重要不重要,我们继续说虎头吧!虎头简直是我的电子老公!】 【虎头这么贤惠的男人很少见了,我宣布一定要做到他这种程度,结婚才是值得的!】 【虎头,现代女性想嫁榜单第一人】 【说起来虎头绝对是理想型,父母开明,家境良好,情绪平稳,性格温柔,能力不差,家务精通,愿意承担育儿责任】 【虽然但是,虎头他也没结婚】 【我觉得这都是开国那群单身狗的锅,给小孩子树立了不好的榜样!】 【开国天团×单身集会】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小芹菜和pp是结婚了的啊!】 【不好意思,还真的忘了~】 【毕竟谁都能和pp组合CP,除了姚芹】 【多损啊!给熊猫留点口粮吧!】! 第 352 章 荣少爷一抬头,就看到一只西瓜从头而降,后面还跟着一块绣花桌布。 下意识的,荣少爷伸出胳膊向上一挡,避免了自己被砸地满头包的命运。 西瓜是被挡住了,但是重力加速度之下,它也裂开了,并且因为力的作用,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于是凭借着灵活身段躲过多个手帕的薄采其被西瓜糊了一脸。 薄采其:…… 发觉姚蔷惹了大祸的姚芹连忙把姚蔷从椅子上拉下来,避免下面的人看到她的脸。 但是就算姚芹及时亡羊补牢,对于荣少爷来说也是掩耳盗铃,都听到名字了,还能不知道是姚蔷干的? 只是姚蔷才四岁半的孩子,荣少爷也没办法和她计较。 于是,荣少爷只能一边任由小吏牵着自己的马往前走,一边回头抱歉地对着薄采其说:“薄兄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挡住那个瓜,没想到它往你那里飞去了。” 薄采其以少年的年纪登科,本身就不是什么庸人,一看到荣少爷挡住西瓜之后就转头和自己道歉,根本没有找扔西瓜“谋杀”的人麻烦的意思,心思电转就明白那人估计和荣少爷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会太差。 薄采其忍不住说道:“荣少爷也应该和朋友好好说说,一个西瓜砸下来多危险?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荣少爷知道聪明人薄采其估计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于是也不隐瞒:“是亲戚家的女娃娃扔的,她不过是一垂髫小儿,实在是不懂事,不过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她的,到时候带她来和薄兄弟你道歉。” 一听荣少爷说要带垂髫小儿来给自己道歉,薄采其就已经明白,这娃连七岁都没有。 古代的七岁指的可不是周岁,但凡有点育儿常识,能指望幼儿园小朋友多明白事理呢? 薄采其也只能感慨道:“这孩子的力气倒是挺大的。” 荣少爷感受着自己依然隐隐作痛的胳膊,回忆了一下那个西瓜的大小,不禁摇摇头:“西瓜算什么,她一手一个都没问题。” 荣少爷这么一说,一直没说话的榜眼感兴趣了:“五六岁的孩子,能把西瓜搬到窗外扔出来已经很厉害了,一手一个未免太夸张?” “我还真不是夸张,等明后天我把那孩子带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荣少爷说着:“到时候我请酒给薄弟赔罪,兄长是否有空作陪?” “如果只有你们一人,那我是没空的,但是要是带上着力气很大的娃娃,我就是有空的了。”榜眼笑道。 荣少爷哈哈一笑:“一定一定!” 薄采其虽然不算是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物,但是不和一个小娃娃计较的胸襟还是有的,听闻荣少爷的话之后,薄采其感慨着说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力气,家里若是好好培养,我南朝又添一员猛将啊!” 荣少爷失笑:“薄弟这心愿就没办法实现了,这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薄采其和榜 眼都没忍住惊讶。 “什么女娃娃?”后面的小胖子传胪申请加入谈话。 虽然白胖了一点,但是传胪的年纪和薄采其也不相上下,算是少年英才了,如果不是相貌和年纪拖累了,搞不好也是一个一甲。 皇帝:我好歹要给中年人一点面子,一甲就放个年纪大的吧,这小胖子看着就中气很足,让他当传胪念名单正合适。 听到小胖子的话,榜眼好脾气地回答道:“在说亲戚家的女娃娃。” “亲戚家的女娃娃怎么了?”小胖子更加好奇。 “那个女娃娃力气格外的大。”薄采其补充道。 两人都没有说之前扔瓜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女娃娃,也算是为荣少爷遮挡一一。 “女娃娃的力气能有多大?”小胖子不置可否。 荣少爷回答道:“他们全家力气都很大,她哥哥们也是大力士,是像了她的祖父,她祖父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姚万里。” 荣少爷这么一说,小胖子就明白过来:“哎呀,是这家啊!我知道,我表姐和我说过。” 这么说着,小胖子忍不住八卦:“说起来,之前姚苏举人那场聚会,荣哥你是不是也在场?” 荣少爷不由失笑:“你八卦消息还蛮灵通的。” “这种乐子一年都不一定有几次,我当然会知道啊!”小胖子笑容满面,又问道:“不过刚刚为什么突然说姚家的女娃娃?” “还说女娃娃的力气大……”小胖子一琢磨:“该不会刚刚那西瓜是?” 榜眼和薄采其一同看了荣少爷一眼:这可不是我们说出来的啊! 荣少爷倒不在意,姚蔷才几岁?就是这几人知道了,也不影响她十来年后说亲,再说了,这些人的名声自己之前也听说过,都不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也传不出去。 “我正说要给薄弟赔礼,不如薛兄弟一起过来?”荣少爷邀请。 小胖子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愚弟就厚着脸皮去蹭饭了。” 说完,小胖子又看向自己身侧的第五名,第五名却是个社恐本恐,直接转头回避了小胖子的视线,不停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小胖子遗憾转头:人家说说笑笑多热闹,就是自己这同伴实在是太沉默了! 参加完登科宴之后,荣少爷带着些微酒气回家,倒头就睡。 第一天一大早,荣少爷就爬起来,直奔姚家。 一看到荣少爷,姚芹就知道不好:这家伙肯定是来算账来了! 果然,来熟了姚家的荣少爷直接抄起姚蔷,对着还在练习的姚万里说道:“昨天我打马游街,小蔷薇给我扔了个西瓜,我把西瓜挡了,结果糊了探花郎一脸,现在要带着小蔷薇去给人探花郎赔罪呢!” 听到荣少爷的话,明白小蔷薇惹祸了的姚万里大手一挥:“你把她带过去赔罪,要是人家不原谅,你把小蔷薇赔给他们家都行!” 荣少爷一听就想笑,却不好打趣姚万里 ,总不能说“什么赔给人家,我看你是想少张嘴吧?你确定那是赔罪?” 勉强忍住笑容的荣少爷抱着小蔷薇就打算溜走。 中途,荣少爷被姚芹拦住了。 荣少爷不解:“姚大妹妹,怎么了?” 说完又连忙解释:“我就是带着小蔷薇去给人赔罪。” 小蔷薇也说道:“六姐,我去道歉完就回来!” 昨天姚芹已经好好教育了小蔷薇一通,让她认识到了扔西瓜的危险,于是知错能改的好宝宝小蔷薇也急着要去给人道歉。 姚芹拦住人却不是为了这事,而是对着荣少爷说道:“她昨天吃了三碗冰碗,虽然没有拉肚子,但是也哼哼唧唧了一小会儿,你记得不要给她吃完冰又吃大鱼大肉。” 听到姚芹的话,小蔷薇不由鼓了鼓脸颊:“六姐,说好了不和别人说的!你怎么出卖我!” 姚芹抬了抬眼皮:“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哼哼唧唧,好好的赔罪变成人家陪着你受罪吗?” 别人可不知道小蔷薇多壮实,万一着急给她送去医馆什么的,多麻烦啊! 荣少爷闻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之后,荣少爷抱着小蔷薇就出了门。 出门走了一会儿,荣少爷就把小蔷薇放到了马车上,并且无比庆幸姚家面积不大:小蔷薇不愧她吃进去的那些食物,可真是一个实心球啊! 荣少爷带着小蔷薇到的时候,陪客小胖传胪和榜眼都已经到了。 薄采其作为主客,算了算时间,比荣少爷稍晚一些进来。 一进来,薄采其就看到小胖在围着小蔷薇转。 “小蔷薇,你这么厉害,能把这把椅子抬起来吗?”小胖问道。 薄采其刚想制止,觉得小胖没轻没重,这样容易伤到小孩子,就看到女娃娃直接两手一抓,就把实木椅子抬了起来。 小胖连忙呱唧呱唧鼓掌。 如果说之前薄采其还在怀疑是屋子里的大人没看好孩子,把西瓜放在靠近窗户的茶几上,让小孩子推了下来,现在薄采其是真的相信,西瓜这种东西,小蔷薇能一手一个,这事根本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人到齐了,荣少爷自然要先带着小蔷薇道歉。 薄采其也好脾气地对着孩子说:“你怎么会想要扔西瓜啊,这样多危险啊!” 小蔷薇扣手手道歉道:“我姐姐说,投我瓜,回报琼瑶!我不知道西瓜危险,就是觉得要给最大的瓜!” 众人一听就明白过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小孩子理解成要扔瓜,然后就挑中了西瓜。 大家不由失笑。 荣少爷提醒:“小蔷薇你是不是应该道歉。” 小蔷薇连忙吸了口口水,说道:“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薄采其面对一个小孩子还能怎么办?只能宽容地说道:“没关系,不过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如果再这样做,哥哥可不会原谅你了。” 小蔷薇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如果再做错,我就要以身相许了!” “什么?”荣少爷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爷爷说了,哥哥要是不原谅,就把我给哥哥赔罪,哥哥现在觉得没关系,下次不会原谅,所以我下次就要以身相许了!” 荣少爷第一次感受到了信息差:“你从哪里听说的以身相许?” 小蔷薇毫不犹豫地卖姐:“六姐画本里!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薄采其看着姚蔷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行吧!你可不能再犯错,不然我就把你抱回家了!” “不要不要。”姚蔷连忙摆手。 薄采其以为她是小孩子舍不得家里,却听小蔷薇说道:“姐姐说了,我们家随便谁去以身相许,都是恩将仇报!哥哥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这么对你。” 薄采其:???我谢谢你? “咳咳咳!”荣少爷生平第一次被口水呛住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53 章 小蔷薇一句恩将仇报,成为本次聚会最大笑点。 薄采其笑得已经站不直了,蹲在地上和小蔷薇处于同一高度,断断续续地对着小蔷薇说道:“哥哥和你没有什么恩情,你给我道歉结束就行了,倒也不必恩将仇报。” 小蔷薇懵懵懂懂地点头。 薄采其看她可爱,原本被砸了西瓜还有怒火,在荣少爷解释之后只剩下一点,等看到姚蔷之后,小火苗已经噗嗤一下熄灭了。 薄采其柔问姚蔷:“小蔷薇饿了吗?要不要吃糕点?” 姚蔷眼睛一亮:“要!” 这年头糖油可是贵价物,姚家平时这么大胃口,家里还要攒钱,加上小孩子吃多了糖容易坏牙,所以姚蔷平时吃糕点的机会也不多。 听到薄采其的话,生怕姚蔷吃穷了预算的荣少爷补充一句:“吃一两盘就可以了,还是要吃饭,知不知道?” 姚蔷乖乖点头,伸出一个小手指:“我就吃一盘!” 荣少爷心想,你的一盘和人家店家的一盘可不一样,你以为外面人和你们姚家一样用大盘子啊? 边上的小胖看了姚蔷这样,忍不住喜爱之情:“哎呀,我们小蔷薇怎么这么可爱啊!” 姚蔷不好意思地嘻嘻笑,然后挺了挺小肚子。 薄采其也没忍住摸了摸她鼓起来的宝宝肚,坏心思地开玩笑:“哎呀,小蔷薇这是肚子已经吃饱了吗?是不是吃不下糕点了啊?” 急得姚蔷连忙摆手手:“不是不是,这是胖肚肚,不是吃饱了!” 众恶趣味青年中年少年男人们哈哈大笑。 榜眼笑到半途,忍不住叹息:“可惜我没有小儿L子或者大孙子,不然高低要找姚将军结一个娃娃亲。” 荣少爷瞟了他一眼:“还没有吃酒,兄长你就醉了。” “哎哟哟不得了。”榜眼笑道:“这还是亲戚家的妹妹,就已经生气了,要是亲妹妹出嫁,那不要生气好几年?” 榜眼这话一说,半懂事不懂事的小蔷薇连忙说道:“六姐说了,小舅子大舅子特别难惹!三哥最可怜了。” 姚蔷的话音一落,荣少爷就没好气地拽了拽她的小辫子:“所以我最难惹了是吧?” 姚蔷捂住嘴巴,一脸说错话的表情。 榜眼忍不住主持公道:“咱们小蔷薇也没说错,你这迁怒就不对了啊!” 荣少爷只能说道:“行了行了,都是我不对。” 这时候,店家的糕点也上上来了,荣少爷干脆招呼道:“来吧,赶紧尝尝这糕点喜不喜欢。” 姚蔷在薄采其的保护下,利索地爬上椅子,坐着眼睛正好超过桌面,看到糕点盘子之后,忍不住说道:“好少哦。” 之前的腹诽具像化,荣少爷没忍住笑了一声。 榜眼拿了块糕点递给姚蔷:“你一个小人儿L,肚皮不大,胃口不小。” 榜眼家里也有小孩,知道小孩子都是眼大肚 小,看到什么都想吃,但是其实吃不下。 荣少爷忍不住说道:“她胃口真的不小。” “小孩子,胃口能有多大?”榜眼不以为意。 直到榜眼一个错眼,看到姚蔷匡匡干掉一盘糕点。 吃完一盘之后,姚蔷很自觉地停了下来,心里默念:六姐说了,说话要算话,这样大人下次还会给吃的,这叫可持续性发展。 “你们就这么看着她一下子吃这么多?”榜眼惊讶。 姚蔷警惕地看着榜眼:怎么回事?自己都听话了,难道还不给吃? 薄采其是不知道小孩子的饭量,小胖传胪是压根没反应过来,荣少爷则是见怪不怪了。 姚蔷跟着姚芹姚芝给大家送点心的时候,有时候馋了也能匡匡干掉两张大饼,还不影响正餐呢。 于是荣少爷很淡定地对榜眼说:“别着急,这点点心,就是给她垫个肚子而已,不然你觉得力气是怎么长出来的?” 榜眼难以置信。 但事实是,等饭菜上上来,姚蔷吃得喷香,不比自己一个中年人吃得少。 当然,还是比不上另外三个人的。 看着姚蔷吃播一不小心就吃撑了的榜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古人诚不欺我啊。”说着还摸肚子想要帮助一下消化。 三个出于最能吃年纪的少年:还好没多点菜,不然差点也吃撑了。 平平无奇的饭菜,看到姚蔷吃,怎么就那么香呢! 纳闷的榜眼回家之后还百思不得其解地揉肚子。 榜眼的夫人看到他回来,好奇地问:“今天聚会没有喝酒?” 要知道,不管文臣武将,聚会都会来点小酒,毕竟武将嘛,醉卧沙场,文人嘛,李白斗酒诗百篇。 即使是自持的人,也就是不喝醉罢了,真的能撑住不喝的,除了因病,也找不到理由。 毕竟这么不合群的人本来连宴会都不会去。 所以难得见到丈夫回来没有酒气,榜眼夫人还奇怪了一下。 听到夫人的话,榜眼忍不住笑道:“今日宴请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大家自然不能喝酒了。” 而且吃得太快太饱,胃里也没空喝酒。 榜眼夫人听闻,忍不住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能是有孩子就不喝酒的?是谁之前抱着儿L子去聚会,还给儿L子尝了酒?” 听到夫人的话,榜眼谄笑一声:“那都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夫人了别再生气了。”翻旧账真的让人受不了哇。 榜眼夫人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为了转移夫人的注意力,榜眼说起了很有话题度的姚蔷:“今天那女娃是真的可爱,脸蛋红扑扑的,也听话,童言童语听得人开怀,要不是咱们儿L子没有年纪合适的,我真想定回家当儿L媳妇。” 听到榜眼的话,榜眼夫人忍不住说道:“真是难得见你喜欢小孩子,其实,四五岁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儿L子读书到二十岁也就差不多能娶 妻了。” 榜眼闻言摆手:“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别看媳妇一样看人家,人家女儿L也都是嫁给武将,搞不好并不愿意呢。” “武将人家有什么好的?”榜眼夫人不服气了。 榜眼老实回答道:“人家比较抗打,被夫人打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被夫人打一下?”榜眼夫人不解。 于是新入京的榜眼夫人听说了姚家女儿L彪悍的事迹。 别说,虽然作为母亲,不喜欢自己儿L子被揍,但是作为旁观者,觉得还挺舒爽的。 看着夫人闪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榜眼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另一头,荣少爷送吃饱喝足的姚蔷回家。 送她回家的时候,荣少爷还专门找了姚芹:“你别有事没事就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小蔷薇出去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姚芹直接问道。 “她告诉别人,道歉不原谅,祖父说把她压给对方,这叫以身相许,还说她以身相许的话,是叫恩将仇报。”荣少爷说道。 姚芹听了忍不住大笑:“她真的这么说了?那探花郎是什么反应?” 荣少爷给了姚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反应?” “十动然拒?” “什么意思?” “就是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荣少爷忍不住扶额:“又是你发明的新词。” 姚芹见状,回答道:“这世上本没有固定的词,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成语。” 荣少爷:…… 姚芹继续说道:“只要我的词能够准确描述,后面大家都会开始用的。” 荣少爷不得不承认姚芹说得对,因为自己在写会试卷的时候,差点就用了姚芹创造的词汇。 这不是误人子弟耽误考试嘛! 这么想着,荣少爷也就说了出来。 听到荣少爷这话,姚芹给出了解决办法:“这还不简单,只要让这些词流行起来,以后不就是想用就用了?” 很多成语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人用,后来还不是越用越多? 文人都知道,用典嘛! “你打算怎么让词语流行?”荣少爷不解地问。 “那就需要荣大哥你帮忙了。”姚芹说道。 “帮什么忙?”荣少爷很是警惕。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姚芹说着就跑开了。 飞速跑来的姚芹没等荣少爷挽留,又飞速跑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姚芹拿着一沓手稿。 “荣大哥,你看看?”姚芹给了荣少爷一个笑容。 自从自己在姚芹面前认怂之后,姚芹就差喊自己小荣子了,什么时候这么谄媚过? 荣少爷当即觉得不对。 但是荣少爷按捺了询问的冲动,接过姚芹递过来的纸看了起来。 一看荣少爷就注意到了:“这是话本?”说完又反应过来:“是你写的?” 姚大妹妹喜欢看话本这事,荣少爷不需要自己妹妹专门说,都已经在和姚家人的日常相处中得到了确定。 姚苏姚苍有时候都要说一句:“这不就是老六看的话本里的内容吗?” 所以荣少爷看到话本第一反应还没觉得有啥,又联系到姚芹的态度和这话本里的一些词语,立马反应过来:“你拿自己写的话本给我看,是想要出书?” 姚芹点头:“有的话本,看的人多了,大家都会学会里面的词语的,这不就是我和你说的,让词语流行?” 荣少爷挑眉:“那也要受欢迎的才行,你怎么保证你的话本受欢迎?” 姚芹自信满满地说道:“这还不简单?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看了就知道了!”我那可是千万作者的精华经验! 荣少爷将信将疑地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荣少爷人生第二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你这主角,他自宫了?”一开始就这么刺激,被围攻的少年还喊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真的有人喜欢看吗?!!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54 章 姚芹看到大惊小怪的荣少爷,一点振动都没有。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不就是开局爆出习武秘籍需要自宫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姚芹当即提醒荣少爷:“你别着急,这不是主角,你跟着看后面的。” 荣少爷闻言,带着大大的怀疑开始看起了姚芹的大作。 这一看,荣少爷就发现,本以为开局许多人围攻,只为了一本需要自宫的秘籍已经够惊破眼球了,结果另一头逃命的镖师直接掉下了悬崖。 “什么玩意?怎么可能摔下悬崖不死呢?” “等等,悬崖底下还有一个残局?” “随便下棋就打开了密室?” “密室里不是机关是金银珠宝和秘籍?” “太离谱了!” 嘴上这么说着,荣少爷还是欲罢不能地继续看了下去。 荣少爷心想:我看看你还能写出什么幺蛾子来。 “啊?等等,这不对吧?主角的小弟居然是个女人!” “什么女扮男装?还是美女,是瞎了吗?” “嗯,等等,这个和尚怎么有点不对?” “什么?天竺的和尚居然娶妻?!” “啊这,小弟是女的,女神是男的?” “有没有搞错,人家明明对他那么真诚,他居然怀疑别人背叛他?” “好了,现在被抓了吧!” “唉唉唉,他怎么还有魔头给他传功啊!” “这正魔内力互相冲突,不会要出事吧?” “嗯?怎么没了?”荣少爷立马抬头问姚芹:“后续呢?” 看到荣少爷这副模样,姚芹对于自己的话本已经心里有数了。 听到荣少爷的问题,姚芹回答道:“然后……还没写出来呢?” 荣少爷第一次感受到了追更读者的痛苦:“那你倒是写完啊!” “我这是一册一册写的,等这本出了,看看反应,要是赚的多,再写第二本呗!” 荣少爷也没和姚芹纠结怎么出,只是询问:“那然后呢?” 姚芹摆烂:“还没想好。” 荣少爷:……!!! “我,我”荣少爷话没说完,就看到姚芹不闪不避,目光投向边上的桌子,荣少爷的狠话顿时憋了回去。 最终,在荣少爷和姚芹的交涉下,以帮她找书坊出话本为交换条件,获得了姚芹会在一个月内写完第二本的承诺。 被诸多套路套路上,因为看不到后续内容抓心挠肝的荣少爷不得不承认,姚芹是有那么一些写的天赋的。 别的不说,就说她这断在这里,就让荣少爷足够好奇了,所以后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更别说前面的情节各个出乎意料,一波三折,荣少爷拿到之后,就直接翻看到了结尾。 荣少爷如此,京城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很强的抵抗力。 套路之所以成为套路,就是因为能够踩中读者的心理,所以才经久不衰。 经过姚芹多种套路叠加,反复给人耳目一新的刺激,就算文笔够不上这年代大佬的标准,也足够赚一笔快钱了。 在荣少爷帮忙发行之后,姚芹的第一本书大获成功。 姚芹大作流行这事,荣少爷还是看到自己师兄没收了师侄的话本才知道的。 “这什么江湖晓晓生简直是误人子弟!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的小孩子,一个个都在看他的书,正经的学问不去学,简直是不知所谓!” 听到师兄气急败坏地斥责一个非常熟悉的笔名,荣少爷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头,问师兄:“现在很多小孩子看江湖晓晓生的话本吗?” 师兄闻言叹气道:“可不是,我这都没收了四五本了,这本还是从你师侄手上没收的,一个个的,胆大包天,说了不许看,还带出来!” 听到师兄的话,荣少爷笑了笑:“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师长越是说不给看的,大家越是好奇,师兄你当年可不也是这样吗?咱们也没少干阳奉阴违的事啊。” 听到荣少爷的话,原本满肚子火气的师兄也忍不住摇头笑:“听完你这话,我这算不算是报应不爽?” 师兄的话让荣少爷大笑了起来:“这话我要和老师说说!” 师兄闻言瞪眼:“知道老师喜欢你,但是你不能这么对师兄弟啊!” 两人笑闹一番,师兄忍不住不解地问荣少爷:“你说这话本里也没什么有意义的内容,怎么这些孩子都喜欢看呢?” “娱乐放松,谁不喜欢呢?”荣少爷想到姚芹之前对于话本市场的分析,直接说道:“想要学习知识他们会看经史子集,既然看话本,要的本来就是轻松罢了。” 听到荣少爷这话,师兄表情怪异:“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荣少爷闻言笑道:“确实不是,我这是被人教育了。” “哪位厉害人物居然还能教育你?你就让他这么说没反教育回去?”这么说着,师兄感觉到了不对,问道:“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师兄挤了挤眼睛。 看到师兄怪模怪样,荣少爷忍不住扶额;“师兄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眼见自己不回答,师兄不罢休,荣少爷只能认输回答道:“是个女孩子,但是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所以把你脑海中那些想象都收一收。。” “至于说为什么我不教育她”,荣少爷干脆一起解释了:“那是因为我不想被打,也打不过她。” 荣少爷的话一说,师兄很快就定位到了姚芹身上:“又是那位让你抱怨了好几次的姚小姐?” 看到荣少爷点头,师兄忍不住笑道:“别的不说,这位姚小姐确实是有当狂士的天赋啊。” “在成为狂士之前,她可能就已经是个狂人了。”荣少爷吐槽。 “但即使这样,你也让荣妹妹和姚小姐多加接触?”师兄说道。 荣少爷挠头,不得不承认:“别管怎么说,女人要是能学了她几分本事,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说完,荣少爷觉得自己说的不准确,连忙补充了一句:“何止是不会太差,简直是能够逆袭。” “逆袭这个词,也是我觉得最适合描绘的词语。”荣少爷补充。 师兄哼哼唧唧:“你也是在这话本里看到的吧。” 荣少爷没必要说谎,老实点头。 师兄酸了酸又去忙着和学生斗智斗勇去了。 荣少爷转头找书坊了解话本的销售情况——也是在催书坊,卖了这么多话本,该给作者加一些分红了吧? 这也是书坊一直以来的惯例,要用真金白银网络住作者,润笔费和分成必然不能少,说到底,羊毛出在羊身上。 书坊的回信被家中小厮直接放到了荣少爷的桌子上,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信件,荣少爷瞥了一眼,没在意,继续练字。 这时候,荣小姐来找荣少爷,一眼看到书坊的信封,立马反应过来:“哥,你认识那个江湖晓晓生吗?” “怎么了?”荣少爷挑眉问道。 “你能不能让他放过两个女孩子啊!不管是哪个女孩子,都太惨了!能不能让她们别喜欢主角了啊?”荣小姐不满道。 荣少爷反应过来:“你也看了这本书?”要求说的这么仔细,说没看过都没人相信。 荣小姐不解:“这本里面也没什么啊?难道是我不应该看的书?” “那倒是没有。”荣少爷公正地说,虽然一开始的自宫和后来女扮男装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自己妹妹,又没打算把她养成那什么“傻白甜”,看看话本而已,多大点事啊? 她要嫁的可是姚家哎!姚家女儿都能写话本,姚辰还愿意帮着她女儿签契书(私房钱威胁),自己妹妹看个话本而已,能有什么? 荣小姐却在不该机灵的时候机灵了一把:“哥你该不会就是作者吧?” 听到荣小姐的问题,荣少爷好笑地问:“如果我是,你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寄刀片!” “刀片?”荣少爷不解。 荣小姐解释道:“姚大妹妹说的,看作者不爽,给他寄刀片,问他是想要血溅十步还是好好写书?” 听到荣小姐的话,荣少爷好笑地说道:“她都在给你们说些什么鬼东西啊。” “反正我们骂江湖晓晓生的时候,她就是这副反应。”荣小姐说着:“说可以寄刀片。” 听到荣小姐的话,荣少爷乐了:“她还瞒着呢?你也不用寄刀片了,直接拿刀片去给她就是了,反正书都是她写的。”这可不是荣少爷给姚芹泄密,而是姚芹之前要求不得外传,没说不能告诉姚芹家里人啊! 而且荣少爷对自己妹妹很了解,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并不担心她出去大嘴巴八卦。 听到荣少爷的话,荣小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姚芹是江湖晓晓生?!” 荣少爷点头。 荣小姐当即生气道:“她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在我们声讨主角的时候,她还跟着我们骂!” 荣少爷也想不到姚芹这么“能屈能伸”啊!都能陪着骂自己的主角了。 荣少爷当即撺掇起妹妹:“既然如此,你不去催催稿,好让大家知道接受魔功后怎样了。” 荣小姐听了有理,自己又确实好奇,于是真的跑去找了姚芹。 听到荣小姐的话,卡文不知道应该怎么发展的姚芹:“那种写给男人的话本有什么好看的?说起来我最近打算写一本给女孩子的,你听听有没有兴趣?”姚芹觉得给女孩子们来一点不一样的修仙故事。 荣小姐连连点头。 于是她听见姚芹说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女性仙人,因为仙人完全以武力值来确定大家的地位,所以很多女性仙人也能成为一方主宰,而女主角的母亲,就是一位四海八荒称霸的女仙人,女主角也是她下一位继承人。” “仙界的继承人都需要经过下凡历练,萃取道心,有一天,女继承人也到了历练的时候,仙界官员出于刻板印象,给她选择了情劫,但是我们的女主角,那是一个有人买的话,爱情都能拿去卖的主……”! 第 355 章 听到这个话本的故事开头,荣小姐就撑住下巴,表达了自己的向往:“女性,也能成为继承人吗?” “当然!那可是个按照实力分上下尊卑的时代!”说完这话,姚芹看着荣小姐眨巴的眼睛,补充了一句:“当然,现在也是,只是仙界不一样啊,人家用的是术法是修为,和身体没关系,所以女人男人同样竞争,就是看天赋。” 怕荣小姐听不懂,姚芹还补充了一句:“就好比看守南天门的门神,人家都是壮汉,也不可能有西王母厉害。” 荣小姐闻言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她们的尊卑体系虽然也是按照实力来,但是女仙人和男仙人没什么天生的区别,都有可能变得很厉害。” 听到荣小姐的回答,姚芹点点头,才继续说道:“虽然女主的母亲在仙界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但是人们性别偏见,就是认为女性仙人更容易沉浸在爱情中,所以女主就被安排了情劫。” 姚芹讲述的时候,荣小姐简直是聚精会神,恨不得不停地问姚芹:“后面呢?后面呢?” 后面……姚芹还没有编好。 但是套路嘛,现编也可以。 于是姚芹张口就来:“第一世,给女主安排的是一个美人,她和情劫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但是昏君在全国采选美人,她因为美貌被抓去了宫里,成为了昏君三千佳丽当中的一员。” “昏君的年纪足够当她爹,但是依然糟蹋了几十个选进来的小姑娘。” 听到这个故事,荣小姐的眉头已经皱起来,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并不想伺候昏君,但是因为长的美,经常被昏君传诏,引起宫内妃嫔的憎恨,各种陷害她,于此同时,她再次见到了她的竹马,她的竹马考上了进士,被赐宴,女主等受宠的妃嫔也隔着纱幔看到了进士们。” “啊!”听到这个场面的描述,荣小姐忍不住感慨:“女主也太可怜了吧。” “这还不算什么,后来女主打听到,竹马和他座师的女儿,传说中的京城第一才女定了亲。” “这京城第一才女居然没进昏君的后宫?” “才女又不是美女,何况人家亲爹是权臣呢!”姚芹打补丁道。 荣小姐点头,表示理解。 “后来竹马和未婚妻成婚,据说夫妻琴瑟和鸣,感情极好,竹马也步步高升。”姚芹继续说道:“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根据仙界的猜想,女主要么因为只有自己记得两人过往的情谊郁郁而终,要么因为爱而不得生恨,在后宫挣扎往上爬,最终成为后宫的牺牲品。” 荣小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随即问道:“但是女主不会这样,对不对?” “当然!”姚芹斩金截铁地说道:“女主看到自己曾经的竹马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转头就和边上的嫔妃说说笑笑,一起定下了联手争宠的计划。” “计划实施之后,女主爬上了嫔位,顺利收养了刚刚生而丧母的七皇子。” “七皇子三周岁的时候,女主爬上了妃位。” “七皇子五岁,女主凭借救驾成为了贵妃。” “七皇子六岁,女主联合另一位贵妃扳倒了皇后和太子。” “太子废后,二六皇子早夭,七八皇子还小,所以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开始角逐皇位,女主利用宫内关系,在太监宫女中发展势力,还在外面收了一些小官作为手下庇护他们,静待三四五三位皇子竞争白热化,直接一起送三位皇子和他们的贵妃贤妃淑妃母亲归了天。” “当然,女主做出了他们互相陷害的表象,让人误以为他们遭受了对方的毒手。” “昏君也直接被女主下了药,或者收买或者被控制了家人的太医宣布是因为儿子都意外死去受到刺激,昏迷并瘫了。” “女主作为年纪最大的皇子的养母,后宫职位最高的妃子,开始参与政事。” 说完这话,姚芹喝了口水。 荣小姐完全等不及:“然后呢然后呢?” “女主知道不能等太久,不然自己掌握权力的可能性太小,于是趁着七皇子还没满十岁,直接搞死了昏君,扶持七皇子登基,自己当了太后,利用朝堂上宗亲和权臣,权臣和勋贵的矛盾,开始垂帘听政。” “哇哦。”荣小姐小声惊叹出声。 听到荣小姐的惊叹声,姚芹的声音已经开始含有笑意了:“等到女主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勋贵文臣和宗亲才发现,他们放出了一头怎么样的猛兽。” “作为女强者的继承人,即使失去所有记忆进入凡间轮回,女主对于权力的渴望也是天生的,弄权的手段也不比任何人差。” “很快,女主就从垂帘听政做起,通过发展壮大自己手上的势力,成为了摄政太后。” “作为摄政太后的女主,广开言路,严选人才,重视科举,平抑粮价,摊丁入亩,取消劳逸,出征平叛,四海夷服。” “在这样英明神武的女主的控制下,朝堂众臣,只有臣服和更加臣服,什么竹马,也只能跪在女主面前跟随他的权臣岳父一起瑟瑟发抖罢了!” “他们倒是想和女主对着干,成为摄政大臣呢,可以几个人捆在一起,也没有女主一个人能干。” “于是他们动了歪脑筋,让人撺掇已经十五六岁的皇帝,上书要求太后还政于帝。” “女主直接把皇帝身边倒戈皇帝想要混从龙之功的太监砍了,让小皇帝病了,为了嘉奖直言进谏的臣子,把他们派去教化刚刚打下来的地盘上的夷人,让他们有建立不世功勋的机会,没准还能被当地百姓建生祠呢。” 荣小姐听地眼睛亮闪闪。 “这时候,竹马找到了女主,请她看在以往的情谊上,不要针对报复他和他岳父一家。” “这男人可真是自作多情!”荣小姐一针见血。 “男人嘛,都是这样。”姚芹随口说了一句:“以为人家女人都爱他呢。” “但是我们女主可不是沉溺情情爱爱的人,人家可 是仙界继承人,对她来说,情情爱爱都是浮云,王权霸道才是永恒!她听到竹马的问题,当即一声冷笑反问,我们以往,有什么情谊吗?” “竹马的脸当即就僵住了。” “女主又继续说道,我们早在我应选入宫的时候,不就情谊全无了吗?怎么,你还幻想娇妻美妾,觊觎皇族女人不成?” “竹马刚想说话,就被女主抢了先,女主说,如果竹马真的对她有情谊,收到宫里采选消息的当天就应该和她拜堂成亲,当初不娶,无非是待价而沽,觉得自己能配更好的,她当初没有求过竹马一家人,现在竹马也别想从她这里求些什么额外的关照。” “最后,仙界仙官查看这世界进展的时候,看到女主对竹马说了最后一句话,你那岳父,老物可憎,要是自己识相,我都懒得对付,谁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噗嗤!”荣小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出声之后,荣小姐又怅然:“这故事实在是很好的故事,只是可能不适合写出来。” 姚芹当然明白:“这就是说给你听的,实际是好些个其他的故事,只是不能提前和你说,不然都没惊喜了。” 其实,主要是姚芹说嗨了,忘了这些情节需要避讳不能出版,后来姚芹也反应过来,只能找补找补。 荣小姐一听,当即表示了期待,也不再计较姚芹隐瞒自己的事实了。 好不容易把荣小姐哄走,姚芹又开始了自己的赚钱计划:话本这边,这个月预计能够收入几百两银子,有了本钱之后,做什么投资好呢? 姚芹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两大块:女人的钱和小孩的钱。 不是说古代男人没有消费力,事实上,在女性掌握生产资料之前,女人和孩子的消费力是远远不如男人的。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 外头的吃食酒水,只有男人消费。 出门撑场面的衣服,只有男人需要。 生病之后,只有男人能请医生。 可是姚芹并没有打算赚普通人家的钱。 这年头,不做个黑心商人,能从普通人家那里赚到什么钱? 有好比批发一个单肩包赚几块钱,走薄利多销,奢侈品一个单肩包含泪怒赚几万块。 姚芹分析了一下这年代人民的消费力,还是把目标瞄准了贵族阶层。 对于贵族阶层来说,不管是给女人,给男人,还是给小孩的服务,都有专门的人在做了,想要挤入这个市场,肯定会惹怒既得利益者。 但是姚芹自认为自己不一样:自己开发的是蓝海!之前都没人做过的! 美妆细化,我们不做已有的颜值粉饼眉粉,我做一下彩色眼影和指甲油还不行吗? 玩具细化,我们不做已有的鲁班锁孔明锁,我做一下乐高和换衣小熊小狗小猫还不行吗? 两者合而为一,夫人们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顺手贤惠地给孩子们买一些玩具,多合适多有母爱啊! 姚芹表示:我有那么多点子,一点都没抢你们的生意,但要是其他人眼红…… 那就不好意思,我们武将人家就是有点粗鲁啦,过去讨公道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一些产品也是很正常的啦!吓到你们的客人更不是我们故意的啦。 刻板印象,这种时候就格外好用呢! 但凡多来几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芹不信对方不认输。 当然,第一步就是做出彩色的眼影和指甲油。 这年头画画颜料都要磨蓝宝石,不加点现代工艺,姚芹可卖不起。 彩色秘方技术才是姚芹赚钱大计的立身之本,玩具那么好仿造的东西,不过是顺带的。 姚芹:感谢在亚非援助也爱美喜欢自制化妆品的舍友! 爱美真的是人类的第一生产力!! 第 356 章 姚芹一直认为,正确的人应该做正确的事。 所以开店这事,找荣少爷,那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他的精力都放在读书和交际上,哪有空想什么营销方案? 相反,有些人虽然读书可能不太行,但是做生意,特别是奢侈品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 说的就是你,舒弟弟! 被姐姐拉过来的舒弟弟:??? 怎么我就被你们看出经商的天赋了呢? 舒弟弟不理解。 刚刚成婚的舒家姐姐告诉弟弟:别废话,让你干啥你干啥! 要知道舒姐姐成婚之后,已经开始逐步接手姚家一部分管家的事情,毕竟这年头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家里大头迟早都是姚苍的,舒姐姐提前熟悉熟悉,也正常。 而且吧,姚家其他女眷从来没有接受过管家理财的教育,方小姐又是从小被宠大的,舒小姐环顾四周,觉得最靠谱的人就是自己——还有姚芹了。 姚芹为此也“热泪盈眶”。 要知道,之前姚芹也不是没有提议过一些来钱的方法,就算家里没有大的本钱,小钱总是可以的,但是姚家人总觉得是小孩子异想天开,不觉得那些东西能够挣到钱。 姚芹:姚家就没有一个懂奢侈品的底层逻辑的人! 朴素的姚家人:这个好看?什么?要十两银子?这是镶了金了吗?没有?你怎么不去抢呢! 别看京城有人笑姚家是暴发户,事实上,姚家一点暴发户的气质都没有,一直都是脚踏实地的农民样子,也是因为这样,官场上一些清流和姜国公这一类的武官勋贵才会高看姚家一眼,给了姚万里不少资源。 官场中人的朴素逻辑:穷人乍富也不飘,一步步脚踏实地,家里人也很踏实,这种家族有兴旺之相,结个善缘又如何? 善缘归善缘,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在生活中,大家还是不喜欢和姚家交往——没什么其他的,就是说不来而已。 试想一个从小想培养爱好就有家庭教师的锦衣玉食大少爷大小姐,和小镇做题家成为的精英阶层之间都有壁,何况是农村出身只是站在风口上飘起来的暴发户呢? 同样的,这时代农民最敢想的,估计就是皇帝老爷用金锄头种地,皇后娘娘用金碗吃饭罢了。 好在,舒小姐嫁进来之后,和姚家一拍即合。 姚芹表示要找一个在贵妇人堆里能吃得开的少年帮着做一些事情,舒小姐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弟弟卖了。 “你别看我弟学问做的不咋滴,他是真的讨长辈们喜欢,我娘带他出门,只要不是把女儿嫁给他,就没有女性长辈不喜欢他的。”舒小姐说道。 姚芹回忆了一下接触过的舒弟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舒弟弟就是一只可爱漂亮的快乐小狗啊! 谁能拒绝一直耶耶露出天使笑容,活泼热烈,还有点傻乎乎的,满眼都是你,想让你陪着玩? 女性长辈喜欢多正常啊! 姚芹觉得自己三十来岁的时候,也会喜欢这种十几岁的少年郎,这无关情爱,而是对生命力的向往。 更何况舒弟弟还能够和亲娘亲姐姐讨论衣料首饰妆容,非常有耐心会细致分析并且审美也不错的那种,既不是为了讨人欢心勉强,也不是漠不关心,就凭着这点,完全是妇女之友啊! 虽然男性长辈看他都恨铁不成钢,觉得他是脂粉堆里长出来的不靠谱娃,但是姚芹表示,天生我材必有用,舒弟弟他天生就是个导购人才! 这样的舒弟弟,不抓来帮着开店,多浪费人才多可惜啊! 姚芹就给了舒弟弟一个任务:给贵妇人们推荐自家店铺。 “推荐没问题,但是咱们店里卖什么啊?”舒弟弟觉得这事需要问清楚。 听到舒弟弟的话,姚芹笑了笑:“要不然,你来试用看看?” 姚芹和舒小姐对视一眼,就带着舒弟弟去了家里的产品存放间。 “大家平时熏香一直用烟,但是冬季太干燥了,所以我们开发了这一款水熏香。”姚芹拿起一个瓶子:“平时的时候只要放着,它就会自己挥发,屋内会有淡淡的冷香,如果用小炉子一直温着,那么气味会浓烈很多,也会让香味有种湿润的感觉。” 这话和姚家其他人说是没有用的,譬如姚芹亲爹姚辰,只会说:都是用炉子烤,不是一样很干吗? 姚丑更是问详细询问:香味湿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过? 但是舒弟弟完全不一样,他当即表示:“我要拿回去试试!” 赠送试用品本来就是姚芹计划的一截:“你可以每种都拿着,有觉得好的,可以给长辈们都送一送。” 舒弟弟的年纪已经不适合送同辈的女性了,但是送长辈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这年头,有钱的还是贵妇人,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们。 姚芹看到舒弟弟只是一般感兴趣,并没有努力推销的欲望,还放出了王炸:“到时候你可以推荐人过来买,她们买了东西,我们给你返一成售价作为辛苦费。” 奢侈品嘛,成本只占据售价的百分之三左右,剩下的都是营销费用。 姚芹当即拍板给这年代的大V舒弟弟10%的提成。 这话一出,舒弟弟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别说,这样子看得姚芹都想要撸他一把。 舒小姐闻言只能白眼:“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舒弟弟不由嘀嘀咕咕:“那你骗我的时候多了去了。” 眼看着舒小姐要揪舒弟弟耳朵了,姚芹适时打了个圆场:“这还是第一件物品呢,后面还有很多,我们继续看啊!” 看到姐姐被打断施法,松了口气的舒弟弟赶忙跟上:“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姚芹继续介绍道:“你必须看看这一款指甲油!从此脱离染指甲的烦恼。” 看到这个,舒弟弟不由说道:“这也不算是新鲜玩意儿了,万夫人那里也有类似的,她家独家秘 方,我小时候也见过。” “你现在也不大啊。”舒小姐无奈,十二岁的弟弟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怎么让他调整心态? 姚芹完全没有在意,点点头道:“很多人家也会做这一种涂抹在指甲上的,但是我这款干的非常快,而且遮盖性特别好,看腻了颜色,可以直接换一个颜色。” 这可是自己后世带来的高科技化工产品,要知道谁小时候没有偷偷涂过指甲油? 这年代的指甲油都是淡淡的颜色,没办法遮盖完全,和自己这款怎么比? 要不是姚芹舍友有个理科生手作大佬,单是怎么调色,怎么把颜色溶于油,都足够让姚芹思考到头秃。 这种产品,可是有专利壁垒的,一般人他研究不出来! “最关键的是,我们调出了三十六种颜色!”姚芹语气振奋。 事实上要一百零八种颜色姚芹都有,但是不是考虑到要一步步推进,这样才能逼氪,先买个三十六色盘,再买四十八色盘,然后六十四色、七十二色、九十六色…… 舒弟弟:“三十六种颜色?!”有那么多种红色橘色黄色紫色吗? 这么想着,舒弟弟就看到了绿色蓝色黑色…… “这几种颜色也有人涂?” “这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告诉你,这几种颜色超级显得手白!她们试了就会爱上的!” 听到姚芹的话,舒弟弟不置可否。 姚芹当即不服气了:“不信我试给你看看!” 说完就让舒小姐来当一个模特,一边手涂一个颜色。 计划和姚芹合作做生意的舒小姐非常合作地伸出手来。 姚芹给她左边涂上了和凤仙花相似的粉红色,右边直接来了个墨绿色。 然后让舒小姐把手伸出来给舒弟弟看:“怎么样,是不是右边的手看起来白很多?” 舒弟弟:还真是! 别说,以舒弟弟对于亲娘和姨妈们的了解,只要是能够显白,她们什么颜色都敢往身上戴。 舒弟弟顿时看着指甲油的颜色就变了。 这哪里是指甲油,这是自己的财神爷啊! “这个一套三十六色的,多少钱?”舒弟弟问道。 “我们定价一两银子一个,三十六色总共三十五两还送一个桃木盒子,正好装起来。”姚芹回答道。 听到姚芹这话,已经掉钱眼里的舒弟弟特别不理解:“你们怎么能这么卖?” 姚芹和舒小姐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 只听舒弟弟说道:“三十六色怎么能卖三十五两?!” 姚芹:难道要三十两? 只听舒弟弟继续说:“你们应该拿几个难做的色号,就直接断货,只能买一套才能买到,到时候一套就卖一百九十九两!也别用什么桃木的盒子,谁用不起啊?直接上黄花梨和紫檀!要雕花的那种!而且一般人咱不卖三十六色的,给个十八色就差不多了,定价在个九十两,用差一档次的盒子,最少的是九色小方盒,这个可以用桃木,三四十两人情价,就是我们做优惠的,你们不明白,这玩意儿就不应该单卖!单卖谁都能有,丫鬟攒钱咬咬牙也能买一支,对夫人们来说,丫鬟都能用她们的同款,这还有什么意思?” 啊这…… 姚芹不得不内心感慨:舒弟弟你才是真的懂奢侈品的人啊!奢侈品的套路,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呢?!这不就是配货和限量品吗? 想要得加钱这个套路,自己居然差点就忘了,要损失多少钱和逼格啊?奢侈品,卖的不就是一个人物我有吗? 姚芹不得不说,舒小弟,真是卖奢侈品的人才啊!! 第 357 章 有舒弟弟这么个人才在,姚芹觉得自己可以撒手了,当一个只需要定期查帐搞搞研发的股东就好,CEO为了自己10%的分红会好好干活的! 当然,姚芹也没忘了这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 ¤想看尔徽写的《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 357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舒弟弟这时候管一管倒是没事,但是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举业上,不然姚芹真怕堂哥的岳父岳母要来自家找人算账:我好好的儿L子,你们怎么带偏了呢? 为此,姚芹不由叹气:“这天下只有读书一条路走,实在是不合适,合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才对。” 姚芝在一旁听的懵懵懂懂:“别的行业也有状元?可是都没有听说过啊?” 边上的丫鬟粉桃立马笑道:“怎么没有,我前几天去逛街,街上就有花国状元巡街,好多人围着看呢!” “花国状元是干什么的?”姚芹好奇地问道。 大致猜到了的姚芹好整以暇地看着粉桃,看她嘴上没把门要怎么在姚芝面前解释。 但是姚家本来就不是什么严苛的主家,粉桃可半点没有因为不小心告诉了姚芝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担心,反而忽悠小孩:“我看就是一些女孩子,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既然叫做状元,想来是很厉害的?” 单纯的姚芝一听,点头思考道:“可能是插花或者种花的状元?” 粉桃立马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姚芹:你对着小孩子可真忽悠地下手啊! 姚芝只是和姐姐丫鬟闲聊一下,就赶紧去完成功课了。 在今年,年近十岁姚芝完成了开蒙的课程,已经被送去了书院读书,日常功课可是半点都不轻松。 除了日常的功课,书院讲究君子六艺,每个课程都要求学生学习,姚芹看了也忍不住感慨,古代的素质教育,也是越素质,孩子的压力越大啊! 一开始的时候,姚辰还专门去书院拜托老师:“我这个小儿L子生下来只有四斤多一点,从小身体就不好,麻烦您平时别给他安排强度太大的课程……” 姚辰不是第一个来拜托老师的家长,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有那么几个身体不好的,老师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倒不是说富贵人家生出身体不好的孩子的概率高,而是普通人家孩子身体不好根本养不大,所以这年头,能成为病秧子,也是需要家底的。 所以,在听到姚辰的请托之后,老师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姚芝入学之后,老师还专门看了看几个被家里说身体不好的孩子。 一看之下,老师都惊讶了:不是,你家孩子看着高高壮壮的,哪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啦? 日常看姚芝和他兄弟姐妹们站在一起的姚辰很坚定:我家姚芝长得又小又薄又弱,可不是母胎就没养好吗? 老师:不是,姚芝这小子看着虎头虎脑的,你心疼孩子也不能乱说啊! 第一次和众多同龄小少年共同学习的姚芝:哎嘿,我看 上去还挺壮实的? 看看我左边那个脸白的和纸一样的同窗,那是真的身体不好吧? 姚芝在入学之前,姚芹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会遭受校园霸凌。 想想看,姚芝既不是勋贵之子、也不是文臣之子,更不是有才华的普通人家学子,不是勋贵的武将,本来就是少数派,进了书院可不是容易因为身份被欺负吗?能和姚芝抱团的人都是少数! 为此,姚芹还专门对姚芝开展了一番安全教育。 等姚芝入学之后,左右一环顾,觉得自己姐姐完全是白操心了。 这些同窗,能打得过自己的,应该也没几个吧? 说起来,应该是他们担心自己霸凌他们,而不是自己担心被霸凌吧? 当然,姚芝也被姚芹科普了冷暴力、孤立等霸凌情况,但是事实上,一节射箭课后,姚芝真的半点都不担心了。 拥有“超强武力”的姚芝成为了射箭课的课代表。 咱就是说,自古以来,就没听说体育课代表被霸凌的…… 等姚芝回家给姚芹这么一说,姚芹不禁无语:“这些人家的孩子养的这么弱吗?” 好吧,姚芹仔细思考一番,发现也不是不能理解。 勋贵固然有磨砺孩子的人家,但是大部分还是宠爱孩子的,毕竟生来就能继承爵位,这么多代积累,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文臣家里,武德充沛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典型的文弱书生,孩子身手不行也正常。 普通人家营养摄入都不够,一个月还不知道能吃几次肉,孩子发育的不够好不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姚芝,虽然家里人都觉得他有些文弱,但是他那是和姚家这群牲口比出来的,和普通人比,他也是个正常人。 甚至,在姚家的精心养育之下,五六岁开始姚芝就不怎么生病了,也日日跟着兄姐锻炼武艺,虽然会被比自己小的妹妹姚蔷锤,但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好不好? 在这种背景之下,姚芝的求学生涯顺利地开始了。 姚芝去上学之后,姚芹感受到了一点寂寞。 哎,弟弟大了,有自己的事情了,现在都没人随时能给自己捧场了。 在这番情况下,荣少爷忽然问了姚芹一个问题:“姚大妹妹想要去女学吗?” “女学?”姚芹不解。 荣少爷说了实话:“你嫂子的妹妹要去女学读书,但是她在老家的时候就被女学书院的女孩子们欺负过,所以才被送来跟着你嫂子生活,你嫂子现在担心的很,整天发愁,我想着,如果你能陪着一起去,应该会好很多。” 荣少爷这么一说,姚芹就奇怪了:“那些女学不是说门槛很高吗?里面还会欺负人,不怕家长找她们麻烦吗?” 荣少爷一听就笑了:“女孩子的欺负,无非是所有人都不和你说话,背后指指点点还让你能感觉到,平时没人愿意和你一组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家里又如何 能不讲理地报复呢?” 荣少爷说完,又给出了筹码:“这番我岳父可是专门写了入学的荐书,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小蔷薇都可以进去读书,京城的女学可是难进的很,若不是我岳父文坛泰斗的面子足够大,我们家和你们家恐怕都凑不出一个能有这面子的人。” 听到荣少爷的话,姚芹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白眼:是是是,知道你岳父是文坛泰斗了,知道你小子走狗屎运迎娶白富美了,能不能别整天说啊?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姚芹毕竟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面上依然附和着:嗯嗯嗯! 荣少爷提醒姚芹:“姚大妹妹你好好想一想吧,这机会千载难逢,要知道女学的家长都是最有话语权的一批文臣清流,都是人脉啊,而且对你们的名声也有好处。” 听到荣少爷的话,姚芹忍不住笑了:“不是,我们这名声,难道还有的拯救?我爹都已经开始物色他手底下有没有合适的少年郎了,清流里面的好名声对我们有什么用?” 姚芹这话说的很是在理,对于姚苍姚苏来说,他们考科举还有些用处,姚芹和姚蔷就是没有坏名声,就凭着他们出生暴发户姚家,又天生神力,基本就不可能找到文臣家或者高嫁的婚事。 但是对于这事,姚芹也很看得开:找不到绩优股,也可以找个潜力股啊!陪着夫君步步高升,以后说话都能大声一些,夫君不服气,揍他也不是不行,毕竟先贫贱后富贵,可是三不去的内容,他休不了妻~ 荣少爷不得不绞尽脑汁,最终告诉姚芹:“她们课堂上还有很多有用的东西,都是当代名师教学,你可以学到最厉害的本事!而且这些女孩子都是权势家族的夫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是卖你们的东西都好卖点啊。” 这些不太吸引姚芹,但是姚芹最近确实是无聊了点,加上荣少爷又描述了一番他妻妹多胆小多可怜,姚芹最终还是答应道:“行吧,那我就跟她进去,当个护花使者。” 总算搞定这事的荣少爷高高兴兴地回家见妻子。 新晋荣大夫人看到自己夫君一脸邀功的样子,非常配合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荣少爷当即回答道:“你这几天不都因为小妹被欺负发愁吗?我一猜就知道你是害怕她进了京城的女学也被欺负,我找到办法了,给咱小妹找了个女护卫!” “女护卫?”荣大夫人有点惊讶,又忍不住提醒:“女学里不让带护卫丫鬟进去,这不是治学的态度。” 荣少爷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是又找了个年纪和咱小妹差不多的女学生,到时候让她和咱小妹一起去读书就好。” 说完,荣少爷又连忙给妻子介绍:“就是我妹妹未来婆家的小姑子,你也知道啊!姚大妹妹那人,不仅力能扛鼎,而且性情坚毅,脑子还灵活的很,坑死人不偿命的,她答应护着咱小妹,咱小妹在女学虽然不能横着走,但是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听到丈夫的话,荣大夫人强颜欢笑:救命!要怎么告诉丈夫,自己妹妹过来根本不是因为她说谎的被女学的人欺负了,而是她和一个女学生互相薅着对方的头发滚成一团被老师叫了家长? 本来她一个人都不好对付了,再加上姚芹,单是听夫君和大姑子说,就知道姚家这女儿L多么不好惹……她们两强强联手,别说能不能横着走,就说真的不会把京城女学闹的天翻地覆气得老师归天吗? 一直发愁怎么掩盖自己妹妹真面目的荣大夫人这下更发愁了。!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58 章 姚芹很快就见到了荣少爷的“小可怜”妻妹。 “妹妹怎么称呼?”姚芹主动打招呼问。 然后,姚芹就看到荣少爷的妻妹,以一种很不符合小可怜人设的架势,一挥手对着自己说道:“姚家姐姐客气了,我姐姐都喊我小鱼,姚姐姐也这么喊我就好了。” 姚蔷连忙喊了两句:“小鱼小鱼。” 小鱼一瞪眼:“你要喊我小鱼姐姐!” 也许是感受到了小鱼眼神里的威慑力,姚蔷乖乖地喊道:“小鱼姐姐。” 看到小鱼这样子,姚芹不由询问地将眼神投向荣少爷:不是,你确定你妻妹是被霸凌欺负的那种女孩子,她这性格,不把霸凌者欺负回去就不错了吧? 荣少爷看着瘦弱的小鱼,心疼地对着姚芹说道:“平时多看着小鱼,让她多吃点饭,看孩子瘦的……” 姚芹:行吧!这是个被表面迷惑的死直男,他根本不觉得小鱼被欺负是不正常的。 荣少爷这么说的时候,小鱼对着姚芹眨眨眼,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姚芹忍到了荣少爷离开,才问小鱼:“你姐姐没有告诉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小鱼特别理所当然地说道:“男人就是这么以貌取人,干什么要破坏他的幻想呢?在他眼里我姐还柔柔弱弱需要呵护呢!要是被他发现女人这么表里不一,他不捧着我姐了怎么办?” 姚芹听到小鱼的话,只觉得不能更赞同。 只是……“你姐还把荣姐姐也搞定了?” “哎呀,我姐又不会害他,这事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荣姐姐怎么会不长眼地破坏呢?”小鱼说的很自然。 姚芹不得不说,看这架势,荣少爷栽得不冤。 这么想着,姚芹又问道:“那你其实是不需要我们陪你进书院的?” 小鱼连连摇头:“我很需要!要是京城也是一堆假人闺秀,我会闷死的!你的存在,是我能够在女学撑下来的理由之一。” 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江南的书院没有朋友,怎么会这么爽快就离开? 姚芹一听,就想确认:“所以你在江南的女学,还是受欺负了?” 姚芹这时候已经开始反思,之前是不是自己固有印象,感觉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不会被欺负,也许人家真的被排挤了? 小鱼一听,立马说道:“可不是,那个女人还装优雅,我直接上手薅她头发,最后她和她的狗腿子加一起也没打过我,我走之前还在发疯一般的尖叫。” 啊这…… 姚芹:好小众的话语啊!你们江南女性都是这样的吗? 这彪悍程度,和自己穿越之前有什么区别? 哦有,穿越之前,只有村里大娘才干得出这种薅头发大家的事情,一般年轻人和城里人面皮薄,都不好意思干。 姚芹闻言只能笑道:“咱们江南地区,没想到也是武德充沛啊!” 小鱼摆摆手:“这也是要分地界的!” &ld;怎么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姚芹好奇问道。 “你说那扬州和金陵,什么扬州瘦马秦淮八艳的,就知道那里追捧才女,女孩子也被要求要符合对闺秀的期待,但是你要说我们松江府,那女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赚钱都靠妻子纺布绣花,家务活都是男人干,就要求男人要贤惠,必须要当贤夫良父,知道搭理家里教育孩子,不然都没人家要。” 姚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古代? 话说,现代江浙地区也喜欢找赘婿的源头就是你们啊! 果然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 姚芹平添了一份对于松江府的向往。 小鱼这时候才继续说道:“当然,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模式,像是官宦人家,因为只有男子能够走仕途,所以还是男尊女卑的,也就是我之前那些同学的做派,但是吧,我家里确实不太有钱,我爹他也不咋挣钱,所以我不是她们那种人啊!我从小接触的邻居、学的邻居姐姐,都是普通人那一套,你说我能看得惯她们吗?” 听到这话,姚芹非常能够共情,这么看来,可不确实看不上她们没骨头的样子吗? 小鱼说起来还觉得痛苦:“他们本来就是看中了我爹的名头,所以力邀我去读他们的女学,还免了各种费用,结果我过去了才发现他们家是那样的,那我能忍吗?我当然不能忍!” 说完,小鱼又开始担心:“这京城的女学不会和江南那边一样吧?” 姚芹只能安慰:“就是一样,你也可以不遵从,你可是名士的女儿,名士嘛!教育儿女总是有所不同的。” 姚芹这么一说,小鱼立马信心满满:是时候给亲爹的名声添砖加瓦顺便加一把火了。 两个搞事只怕事情不够大的女孩子携手迈入了京城女学的门口。 知道小鱼要来上学,早有婢子等在门口,见到小鱼和姚芹姚蔷之后,立马为她们引路去见女子书院的院长。 这院长来头可大了,她是本朝知名的才女。 虽然姚芹觉得她这名头吹捧的厉害,而且她的诗词过于华丽堆砌,又没什么内涵,但是姚芹也必须要承认,人家是有才华的人。 只是和李清照一样写出“生当作人杰”的才女终究是少数,大部分朝代但是比较出名的才女,也就是文采出众罢了。 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固然让人惊艳,但要不是在丈夫的对比下展现风骨,也难以流传到后世。 所以才女什么的,姚芹很欣赏,但是不关注底层民生只是歌咏风花雪月的才女,想让姚芹尊敬,那还差点了意思。 院长至今已经是四十来岁做祖母的年纪了,看到小鱼和姚家姐妹这三个女孩,也有一点慈爱之情在,勉励了几人一番话,就让人带着姚芹和小鱼去到乙字班,而让姚蔷则是去了蒙童班级。 姚芹以前看穿越文,各个家族的女儿都是在自己家里请老师教育,很少看到有女学这种存在。 在穿越过来之后,姚芹才明白,女学不是没有,但是也很是稀少。 就像古代书院稀少,大部分人还是去私塾或者请家庭教师一样,女学更是只有文风昌盛的地区和京城有那么几家,满打满算也到不了两位数。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京城的女学更是只有两家,一家是皇亲国戚勋贵之女读的,另一家则是清流文人读的,但也不是谁都能读,不仅对家里背景有要求,还要接受入学测试。 也就是说,不仅要背景强,还要自己也强。 小鱼靠父亲进的自然是后一家,而姚家原本两者都不沾,如果不是小鱼,应当是一家女学也读不了的。 原本院长接收到小鱼父亲的推荐信,也不太愿意让姚家女孩入读自己的书院,便提出了一个不算为难人的要求——考试。 小鱼可以免试,是因为她已经通过了江南书院的考试,文化水平有所保障,姚家女孩之前没有读过书院,也不知道她们的文化水平,谁知道能不能跟上我们书院的教育呢?揠苗助长要不得,所以我们要考试也是正常的对吧? 这么想着,院长就把对应年纪的考卷拿给了姚芹和姚蔷做。 本来院长觉得,姚家人大老粗一个,也没听说有请专门的老师,考不过不是很正常? 但是院长万万没想到,姚芹是个钻到钱眼里的卷王。 出话本赚钱之后,姚芹就对出书这一行业起了非常大的兴趣。 因为知识的垄断,从古代直到民国,文化分子的日子一直都很好过,特别是稿费,和现代是没办法比的。 当然,古人有时候出书要倒贴钱,那主要是因为出的书不受欢迎,雕版排版印刷的工本费人家书坊不愿意承担。 但凡是有些名头或者写的话本故事受欢迎的,那润笔费是大把大把地拿。 为了邀请姚芹写第二本话本,书坊直接把她第二本的润笔费提高到了六倍。 得知润笔费的金额,姚芹觉得,自己没事都不需要折腾什么生意了,多写几本狗血文不好吗? 看到姚芹这幅每见识的样子,荣少爷忍不住说她:“你这才哪到哪儿啊?人家出科举时文的,一笔润笔费能有你十几倍,要是名家,能有几十倍!” 人们可能舍不得花钱买话本,但是绝对舍得花钱买科举辅导书! 就是现代,销量最高的也不是什么,而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公务员考试真题集。 花在辅导书上的钱那能叫花钱吗?那叫投资啊! 荣少爷无心的话算是给姚芹指明了方向——每天现编情节,想破脑袋也就编几个,相反科举辅导书只需要归纳总结,完全可以和写话本齐头并进啊! 有了这种想法,姚芹当即就问哥哥姚苏要了他全套的科考资料,埋头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 经过后世高考六门课程和中考九门课程洗礼的姚芹表示:四书五经就那么几本,加上各种集注,归纳起来能有多难? 姚苏和姚苍在看完姚芹的第一编之后,就瑟 瑟发抖地找到了荣少爷:“我妹她可能是个天才!” 荣少爷非常惊讶,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在知道姚芹花了两个月学习进度就赶上两个哥哥之后,忍不住讨来姚芹的手稿,想要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操作的。 这一看之下,荣少爷惊讶地发现姚芹写出来的应试指南真的挺有用的! 水平大概只能相当于是个秀才的姚芹并没有好高骛远,她就是搞了本童生试写作指南,直接拆分各个应用文的结构,类似于总分总,而后如何细分,再对于每个结构分析如何填充内容,并且整理了近年来周边童生试题目,对每个题目怎么写作进行了分析,并且表示相关材料可以应用到哪一类的主题中。 简而言之,就是一本申论写作指导。 但是这年代,没有人写的这么细致,即使是科举名师,也就是带着学生归纳,帮着学生通过一次次的练习靠近阅卷标准。 荣少爷敢说,如果学会姚芹这番套路,江南等地可能还考不上童生,但是西南西北东北等地,是真的有可能在姚芹的指导下成为童生的! 就算在京城,也不能说它完全没有用! 在得到荣少爷的肯定之后,姚芹可算是支棱起来了。 之前自己编童生应试指南,那就是尝试搞搞,现在姚芹觉得,能够把模拟试题、重难点讲解、跟我学1000道破题等等都给安排上! 辅导书出的好,金钱上没烦恼~ 为了自己出书大业的顺利进行,姚荐、姚蒙、姚芝和姚蔷都被姚芹抓了壮丁,姚蔷也因此在哥哥们想要摸鱼放松的时候,被他们教导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等蒙童必学科目。 姚芹的第一本科举辅导书一经出版,广受追捧,金钱给了姚芹十足的动力,让姚芹颇受激励,一头扎进了科举的研究当中。 什么八股文?那是衣食父母! 现在的结果就是,姚芹已经超过了秀才的水平,并且可以冲击一下举人的举业,运气稍微好一点,通过乡试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此连荣少爷都颇受打击——她才学了不到两年?! 荣少爷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当然,荣少爷也只是受到了一点点打击而已,毕竟姚芹搞的都是应试那一套,可以说知识面非常狭窄,但是做官还是博闻强识一点比较好,只搞应试,除了考试什么都不会,连官场和诗文都写不出来。 所以院长想用考试为难姚芹,那是打错了主意了。 等院长把姚芹的卷子拿到手里,才发现她居然完成的很不差? 虽然诗文题目显得十足匠气,但是韵脚也都对了,而四书题和五经题答题水平完全都足够去甲字班级了! 甲班里能超过姚芹的,也不过一二才女而已,但是人家都是待嫁之年,姚芹才几岁?十一?十二? 相比之下,姚蔷的水平也符合她这个年纪,最起码已经通读论语了,还能要求多高? 院长给姚芹和姚蔷来了个 面试,确定两人有真才实学之后,不禁内心感慨道:“我不该怀疑东崖先生,他肯定是起了惜才之心,这才推荐了亲戚家的女孩子。” 东崖先生: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不想让我女儿再丢我的脸了! 面试结束之后,院长例行给姚芹姚蔷提意见。 “姚蔷的基础还是扎实的,后续主要是要多读读各种好文章,培养鉴赏能力和写作能力,姚芹的话,你的文章写的不错,圣人的学问也学得很好,就是作诗作词过于匠气了一些,可以多看看诗词。” 听到院长的话,姚芹自然是不会反驳的,这就像是研究生入学面试,老师都给你发ffer了,就是嘴你几句不足,又怎么样? 姚芹入学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是姚芹没想到,院长的评语被边上伺候的人传给了书院中有权有势家族的女孩子,自己和小鱼一起来到书院里之后,就听人背后嚼舌根:“院长是说了她文章做得好,但也说她诗词不行啊!我都听说了,她的诗词一塌糊涂,匠气十足,就是把字词塞到格子里而已,这样还来我们书院?人没有才气,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就是,哪像朱姐姐,你可是才女!但凡写出一篇,就能洛阳纸贵,外面的才子们可都很倾慕你的才华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有看到姚芹和小鱼的女孩子连忙拉同伴的袖子。 同伴看到姚芹和小鱼,不由有点尴尬,但是尴尬了反而让她颇具攻击性,理直气壮的一抬头:“拉我做什么,就是人在,我也要当面说,不过一俗人耳!” 姚芹看着这些十二三岁上下的毛丫头,心想中二少年真的在哪个时代都惹人厌,一群小屁孩,就学着人踩一捧一了? 还有那个被吹捧的,你下巴要是没上抬那么十度,我还相信你很无辜。 姚芹当即运了口气,决定:她还是个孩子,当然要和她计较! 我这不是帮着人家家长教育孩子吗?不然出了书院,岂不是要遭受社会毒打?论嘴炮,她们比得过能和键盘侠大战三百回合的自己? 这么想着,姚芹微微一笑:“这位姐姐说的很是,我不过一俗人耳,只是芹窃以为,才藻无益于民生,文章结合实际,才能益民兴国,伤春悲秋,于家国何益?就是诗词写得再好,也不过是小道罢了,追捧诗词虽无过,但大丈夫胸怀天下苍生,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才是真丈夫也。” 你们和追捧你们的那些所谓才子,都不是真的大丈夫,不过是一些卖弄学问写写酸诗的小人罢了!人家先贤都说了,忧国忧民才是文化人应该干的事! 姚芹:指指点点! “你!”才女们破大防了。! 第 359 章 姚芹抬起下巴环顾一周,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怎么滴,我不是针对你们某些人,我就是说在做的各位,都是只会伤春悲秋的伪善才女! 这一环顾,姚芹就看到小鱼闪闪发亮的眼睛。 怎么了?姚芹用眼神示意。 小鱼双手抓紧姚芹的手,激动之情简直溢于言表:“姚芹你真的太厉害了!” 我要是能有你这说话的本事,我至于上手薅人家头发吗?!我直接开口气死她们! 作为经历过后世网络对战洗礼的人,姚芹深谙如何站在制高点打击别人。 你嘲讽我不会写诗词?啊对对对!因为我一心只关注社会发展祖国富强,没心思和你一样放在诗词这种小事上。 只要这些才女不敢说学科举内容于国无益,就不能驳倒姚芹。 姚芹试着给她们想了想,最多也就只能嘴一句国家大事不是女孩子应该关注的。 对方但凡这么说,姚芹就更能怼回去了:“诗词一事也不是女孩子应该关注的,你还好意思说?” 而且,姚芹自问开展主妇技能比拼,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在座的女孩子——她们算账看账能有自己厉害? 什么,你说下厨和刺绣? 开什么玩笑?我们这种地位的人,难道还缺厨子和绣娘吗?操持一个家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夫君没有钱财上的顾虑,而不是去给他当厨子和绣娘! 总归,不管她们说什么,姚芹都不认为自己会吵输,只等着她们放马过来。 可惜这些才女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 被姚芹这么一嘴,大家气得胸脯来回起伏,有人脸都红了,但是也没人直接顶回来。 一时之间,姚芹也不知道她们是被家里养的太过文静不敢出头,还是才思不够敏捷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总之,没等她们回击,老师就来了。 “是新入学的两位学生是吧?院长已经说过了,你们坐靠窗第五排这里,我是你们的古琴老师,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上课了。”进来的老师衣袖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一直以来,姚芹都是个好学生,对于老师也格外尊敬。 古琴老师坐下后说道:“今天我们学习演奏一曲春光好,大家先听我演奏一遍。” 说罢,老师起手就开始弹琴。 姚芹听着老师的琴声,不由感慨,这放到后世,古琴老师也是中央音乐学院老师级别的大拿啊,那可不是全国的学生都任选?可惜在古代,也只能托身书院,教一教不知道能有多少天分的贵族学生。 老师这还算好的,戏院和教坊青楼里那些弹琴的演奏大师级别的小哥哥小姐姐,那才是真的一身才华错付。 这么想着,姚芹听到老师弹完了琴。 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不由赞叹地对老师说:“听罢老师这一曲,我仿佛真的看到春日万花在眼前开放。” “ 叶芽新绿,桃花三两,老师的琴意境更浓了。”另一位学生也夸奖道。 姚芹此时不由和小鱼对视一眼:不会听完琴还要不重复地夸奖老师一遍吧? ⒈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两人都不由苦了脸。 墨菲定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人有多衰,显然,这个课的固定流程就是如此。 眼看前排的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把场景都描绘完了,纷纷看姚芹和小鱼两人的好戏。 姚芹不慌不忙:不就是即兴拍(音)彩(乐)虹(鉴)屁(赏)吗?都是小意思啦! “老师这一曲,倒是让我想起了清明踏青,游人如织,街边有人卖果子饮子,偷得春光半尺,合着清茶饮下。” 姚芹一说完,小鱼紧跟着扩展:“儿童笑声阵阵,天上飞着风筝,柳树枝条招摇河上,正是春日好风景。” 听完学生们的彩虹屁,古琴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一曲的意境你们已经理解了,那可以跟着曲谱练习了。” 不是,你上课这么简单?姚芹微微懵逼。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简单,所有人都开始根据乐谱叮叮咚咚地练习弹奏起来。 姚芹向小鱼发送了求救的目光。 “怎么了?”小鱼悄悄问道。 “我没学过古琴啊!”姚芹内心大喊救命。 要是钢琴提琴手风琴,姚芹还能……不,她也不能演奏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穿越之前,姚爸爸姚妈妈就断绝了让姚芹走艺术生的心思,毕竟老师们评价:这孩子不仅手残还五音不全,完全没救了!还是好好学习去吧! 听到姚芹的话,小鱼疑惑:“你完全不会吗?” “我都是跟着我兄弟一起读书的,你觉得他们读书会教这些东西?我君子六艺,骑马、射箭、驾车、书法、算术、礼仪都会,但是乐这个,我只会敲编钟啊!”姚芹苦恼。 啊这……小鱼也很惊讶:“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学敲编钟?你们可真是复古啊!” 被一个古人说复古的姚芹都不好意思告诉小鱼,是因为姚家人也全都五音不全,敲编钟只需要记住节奏和敲哪个就好…… 讲实话,敲编钟不就是背次序吗? 小鱼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古琴老师看到有两个学生迟迟没有动作,走近就听到了小鱼的声音。 老师瞬间就明白过来:“姚芹不会弹古琴。” 姚芹非常老实地承认:“确实是不会。” 闻言古琴老师只是笑笑,也没有嫌弃姚芹,拿着边上空座位的琴给姚芹示范了一下音阶,然后找了份琴谱:“既然是初学,练习这一份就好。” 姚芹坦然接过,而后老师一离开,就听见前排有女孩子嘀咕:“连琴都不会,果然是个泥腿子!” 姚芹悠悠地回答了一句:“大丈夫当如是。” 前排女孩子立马分开,各自练琴去了。 姚芹心中好笑:小样,就你们这水平,放后世校园早就被教做人了!外号 估计都起了一打,每次吵架只要喊你一声外号,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想着,姚芹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乖乖地练习老师给自己的琴谱。 别说,古琴没有变音,姚芹觉得自己还真有可能学(背)会,练着练着姚芹就感慨:弹拨乐器真的比需要弹弦乐器要好练习的多! 但凡这里是一把需要拉的小提琴或二胡,大家都要听自己怎么锯木头了! 秉持着这种心态,姚芹把古琴课就这么混了过去。 古琴课让其他人积累了嘲笑姚芹的素材,后续的弈棋课、书画课,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姚芹可是能够在全省考到前1%进入并列TOP3大学的人,智商没问题,下棋就不可能太差。 书画什么的,虽然姚芹手残,但是这年头文人画讲究写意不讲究工笔啊! 写意嘛!只要不是大家,不都是大笔一挥,看啥像啥!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姚芹带着小鱼去找姚蔷,带她去吃饭。 找到姚蔷后,两个姐姐还关心了一下姚蔷小朋友的学习情况。 不得不说,姚蔷小朋友是个钝感力非常强的人,当被问起上课情况怎么样的时候,姚蔷特别老实地告诉姚芹:“老师上课有点快,我都来不及记,然后抄了别人的笔记。” 听到姚蔷这话,姚芹忍不住和小鱼对视一眼,看来姚蔷小朋友的人际关系比自己两人好多了? “人家这么好心,还借你笔记?” “为什么要借,去她们桌边上看着她们笔记抄不就行了嘛?”姚蔷不理解。 嗯嗯?姚芹发现自己小看了姚蔷:“你上课的时候,跑到别人桌子边上?” “对啊!” “老师没说话?” “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坐在自己座位上,我和她解释了,说她说得太快了我来不及记下来,看别人的笔记抄,然后老师就说让我要抄去第一排抄,我就去了第一排!” 姚蔷这话说完,小鱼感慨道:“那你们老师脾气还挺好的。” 姚芹看着姚蔷,只能安慰自己:孩子不玻璃心,也挺好的! 眼看姚芹和小鱼还想说话,姚蔷忍不住问道:“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 姚芹连忙带着姚蔷去到门口,接过了家里派人送来的超大食盒和小鱼的普通食盒。 三人看到花园的石桌都已经被占用,干脆带着食物回到教室里吃。 姚蔷自然是跟着两人来到了少女们的教室——主要是姚芹怕小孩子那边比较吵闹。 看到姚芹三人把食物摆了满桌,又有人看不惯嘲讽了:“有的人嘴上说得动听,但事实上奢侈浪费,就知道铺张。”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姚芹和姚蔷面前的饭菜。 姚芹面不改色地把筷子塞给姚蔷,决定给她们这些小鸟胃的女孩子一点小小的震撼。 姚蔷吃播,开动! 嘲讽姚芹的女孩子目瞪口呆地看到姚蔷一顿吃了自己三天的份量…… 于是整个下午,姚芹都非常舒服的度过了。 等回到家,万大妞问两人上学感受如何,姚蔷抢答道:“没有下午茶点心,会肚子饿!” “吃吃吃!就知道吃!”万大妞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姚蔷的额头:“你过去又不是吃东西的!” 姚芹想到自己接姚蔷放学时的样子,嘴角抽搐:“她还真是过去吃东西的,把她们班学生不吃的下午茶点心都吃完了!” 天知道姚芹可是为了躲避麻烦小孩宁愿回自己教室遭受冷嘲热讽的人,在接姚蔷的时候看到哭了一地的小朋友有多崩溃。 小朋友们:我们只是客气客气,但是她居然把点心全都吃了哇呜呜—— 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姚蔷:“嗝!”! 第 360 章 最终,姚芹决定把这个锅给三叔姚未背。 女债父偿,非常合理。 我只是她的堂姐,我还是个孩子! 于是孩子去念书,姚未不得不去解决孩子惹哭其他人家孩子的“小问题”。 好在其他人家都是要脸的读书人家,不会因为孩子邀请对方吃点心,被对方吃完点心后哭了怪罪姚丑,反而连连说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 你既然邀请了,就要做好人家不客气的准备啊! 所以,姚未道歉的时候,除了因为女儿太能吃所以有些丢脸之外,倒是没怎么被为难。 回到家里,姚丑抱起自己家实心的小胖墩,不由感慨了一句:“你爹我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啊!” 从这以后,姚蔷的同窗都清楚,只有你真的不想吃、吃不下,才能邀请姚蔷来吃。 也因为回家被教育了,大家都不愿意和姚蔷成为好朋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好在姚蔷这孩子从小对其他人的态度比较迟钝,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还觉得上学挺好玩的,看得姚芹都担心:万一孩子长大开窍了,发现自己被排挤了,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办呐? 姚芹和小鱼两人倒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处境,主要是两人都觉得和中二少女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即使有时候被酸两句,只要对方不动手,两人都不痛不痒。 更何况姚芹还能酸回去,就是动手,一屋子人估计也干不过姚芹和小鱼两人。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就在姚芹和姚蔷适应了女学开始规律生活之后,女学和男学组织了一次趣味比赛。 对手正是姚芝去的学堂。 已知姚芝去的学堂是荣少爷介绍的,姚芹姚蔷去的学堂是荣少爷夫人介绍的,省略推导过程,可以得出结论,这两个学堂中有不少亲戚在。 要不是大家都是亲戚,学堂也不会办联合比赛——不怕女孩子们被冲撞吗? 这场比赛,分为了文斗和武斗。 文斗自然是才学,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武斗,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比赛骑马射箭,年纪更小一些的,七岁及以下的,就是直接上阵打架了。 听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姚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让那群小孩子去打架?” 连小鱼也忍不住感慨:“京城果然是京城啊,都说北方民风彪悍,这不比江南书院的比拼项目刺激多了?” “就算是京城,让小孩子互殴,也不正常吧?”姚芹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的姚芹跟着小鱼回了她姐姐家里,震惊了小鱼姐姐一把后,等着她抓到下衙回家的荣少爷,一起追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少爷闻言就露出苦笑,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说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说完荣少爷解释了一下:“倭国给陛下敬献了一些相扑手,陛下看完之后很感兴趣,但是又不喜欢他们相扑手肥胖 的样子,于是经常让宫中侍卫表演给他看,甚至我听说,后宫还有妃嫔捉对相扑给陛下看的。” “为了讨陛下欢心,官员中想着牵头做这事的人也不少,正好男女学比拼很少见,就有官员奏请陛下观看男女学比拼,说是让陛下鼓励少年英才。”荣少爷说着就叹气:“本来你们也是要相扑的,好在朝中还是有懂礼的官员,纷纷表示反对,认为男女七岁不同席,捉对比拼损害名声,陛下直接说,让七岁以下小孩子比拼就好,年纪大了的少女怎么可能打得过同龄的少年?比拼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这才定下了这个章程。” 听到荣少爷的话,姚芹等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当今圣上,那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姚芹暗中想过,这位皇帝能在昏君排行榜上排到第几l名,端看对抗北方游牧民族的几l位大将军能够撑到何时了。 撑到几l十年后,他就是碌碌无为的庸君。 只能撑到几l年后,他就可以和雪乡二圣一争上下了。 好在姚芹从姚万里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边关军队战斗力还很不错,老皇帝也没敢在边关胡搞乱搞,撑个十来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既然时间还有这么久,姚芹也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暂时不把这事挂在心上了。 本来姚芹认为,自家又没有坐拥重兵引起老皇帝忌惮,也没有美人基因让老皇帝觊觎,老皇帝就算不做人了点,对自家女眷影响也没那么大。 万万没想到,因为老皇帝的喜好,姚蔷居然要去打架! 京中重臣都是怎么想的啊? 京中重臣:算了算了,皇帝的要求不能一个都不答应,小孩子打架,赤手空拳能多厉害?就这样吧。 就这样,姚家开始了对姚蔷的备战特训。 别误会,姚家不是教姚蔷怎么胜利,以姚蔷的力气,在七岁组应当是笑傲群雄的,也不是教她怎么避免挨打,这个技能姚蔷在和哥哥们反复练习中早就学会了。 姚家教姚蔷的是,怎么收着点力气,尽量一招放倒那些小孩子,别真把人打出问题来了! 姚芹专门给姚蔷说明:“你到时候直接冲刺过去,把人孩子撞倒在地,然后你就坐在他身上,压住他别让他起来,裁判数十个数,你就赢了。” 姚蔷点着双下巴的小脑袋,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家里人不放心地叮嘱:“就算有人第一次没撞倒,或者后面爬起来了,你也不要往他们脸上和躯干用力打,大概就用你拿食盒的力气就可以了,知道不?” 姚蔷一副你们真麻烦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了!我平时又不失没有见过外面的人,她们轻轻一捏就会哭,我不会用力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姚芹还是半蹲着抱住姚蔷宝宝:“要是别人用阴招,或者打你也打得很用力,你就不要收手,保护自己最重要,知道吗?” 姚蔷连连点头,小肥下巴一颤一颤地,看得姚芹有点手痒想要摸一把。 叮嘱完姚蔷之后,家里又开始陪她实练。 不练不行,谁知道姚蔷肉墩小炮弹冲刺的冲击力有多大啊? 为了让姚蔷习惯,南朝改良的相扑服也穿到了她的身上。 “别说,这么一穿,真的有些像相扑手。”万大妞看着就想笑。 姚蔷是个肥壮的宝宝。 虽然姚家人天天运动,但是每天的摄入量在那里,大人还能说是壮,小孩子必然有脂肪堆积。 姚芹看姚蔷只是有一点双下巴,胳膊腿儿肉嘟嘟的,问过家里长辈,知道除了自己这种有意识控制的穿越者和身体不好的姚芝意外,其他人小时候也都是这样,便放下心来——应该还不至于到儿童肥胖的地步,就可以观望观望,不急着饿她。 陪姚蔷练习的第一个倒霉蛋还是她爹。 毫不客气的姚芹一撞上去,姚未扎稳马步才没有后退,不由觉得自己也是大夏天被小棉袄捂出了一头汗。 姚未陪着姚蔷试了试不同距离的冲击力度,挑选了几l个还合适的距离,就抓着姚蒙要他陪着妹妹姚蔷练习。 姚蒙:你可真是我亲爹! 在父亲叔伯和哥哥们的轮番帮助下,在姚芝作为普通小孩参照被姚蔷撞倒了七八次之后,姚蔷的特训终于结束了,学院比拼也就此到来。 小鱼一大早看到姚芹穿着一身浅粉色衣服过来,就着急了:“你们家里怎么没有准备啊?” “准备什么?”姚芹不解。 小鱼指了指周边:“你看看她们,都是灰绿色灰蓝色,就你一个粉色,多显眼啊!” 小鱼这么一说,姚芹才发现:“哎,她们今天怎么不穿的花枝招展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今天皇帝在啊!”小鱼跺脚脚,压低声音对着姚芹说:“谁不知道老皇帝他荤素不忌,也不在意重臣的想法,都是青春年少,谁不怕自己被他看上了?” 一听小鱼这话,姚芹就放心了:“老皇帝再怎么荤素不忌,也要好看的才行,你看我这样子,还有我这肤色,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也是给站在我边上的人吸引目光。”姚芹对自己平平无奇的五官和小麦色皮肤很有信心。 如果年纪再大一点,和祖父父亲她们那样发个腮,应该会更安全——姚芹心想。 小鱼听了姚芹这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哪里有你这样的,竟然说自己长得不好看。” “这不是事实吗?有什么?”姚芹是真的不在意,再活一辈子,家庭合睦、衣食无忧,虽然不好看但是也不丑,身体还这么健康,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人闲话一番,而后代表书院赛马射箭,姚芹果不其然拿到了第一名,力压男子书院一众同龄少年书生。 老皇帝果然没看上姚芹,但是也忍不住夸奖:“这女娃娃是哪家的?骑马射箭都厉害的很。” 边上大太监早就拿到了个人的信息,姚芹这么有标志性,大太监立马就捧着老皇帝说道:“这是姚家的二姑娘,她祖父是姚万 里,将门虎女。” 老皇帝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很有特征的姚万里:“姚万里我记得,之前姜国公的手下,看起来又粗又胖,但是能挥舞几l百斤的铁锤。” “圣上您记性真好,要不是提前做了准备,奴才我都不记得。”大太监连忙拍马屁道。 皇帝乐得哈哈大笑。 自从年纪大了之后,皇帝最喜欢的就是体现自己年轻的迹象了,这代表他还能在皇位上干上五百年。 因此,听到大太监的吹捧之后,皇帝龙颜大悦,对着大太监说:“就你会说话,正好我要奖赏这些学子,就给你这个收赏钱的机会吧!” 大太监连忙道:“多谢圣上隆恩!” 而后,大太监就拿着第一名的奖励——一把镶嵌满宝石的黄金刀,来到了姚芹的面前。 为了给赏钱,姚芹可算是掏空了自己和小鱼的荷包。 少年组比完,儿童组也要上场了。 姚蔷挺着小肥肚雄赳赳气昂昂地一上场,老皇帝就被逗笑了。 “你们怎么在孩子里混进去几l个小胖子,还有个小胖妞,她们这体重,和其他人对打,那不是占尽便宜了吗?”老皇帝说道:“要是相扑都是这样,赌局恐怕都不会开。” 虽然大太监去赏赐了,但是老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捧场的人。 当即皇帝的某个堂弟就说道:“长得胖一般都不够灵活,这谁输谁赢也说不好,要不然臣弟陪皇兄赌一场?” 老皇帝开怀大笑:“说罢,你又看上我什么东西了?” 堂弟作出垂涎的样子,对着老皇帝说:“皇兄明鉴,臣弟惦记您那青玉玲珑熏香炉已经很久了。” 老皇帝一听,不是自己的心肉好,当即大方地说:“行,要是你赌赢了,那香炉就给你,但要是你输了……” 堂弟故作肉疼:“臣弟有什么皇兄看得上的,尽管献给皇兄。” “我能占你便宜?”自认为富有四海的老皇帝说道:“你要是输了,来给我守一个月的大门就是!” 两人赌约定下,堂弟自然要问老皇帝:“皇兄看谁是第一名呢?” 老皇帝笑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先选。” 堂弟立马选了一个个子高的小男孩:“那臣弟就要多谢皇兄赠香炉了,这孩子是臣弟儿媳妇的表弟,之前来臣弟府上拜访过,别看他小,可是练了三四年的武了。” 老皇帝听了并不在意,只是点了姚蔷道:“这丫头看起来不是最胖,但是比她胖的那两个看起来确实是身体不灵敏,我就选这丫头吧。” 两人赌约定下来后,比赛就开始了。 堂弟选中的小男孩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很快就放倒了他的对手。 但是这时候,堂弟和老皇帝都已经没空关注小男孩的武术了。 她们看着姚蔷的比试,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不是,这也太快速了吧? 只见姚蔷 一个冲刺干倒一个,坐在人家身上压着人起不来,就看向裁判,眼睛里都是:快点数数啊! 在姚蔷的压力下,裁判赶紧数数起来,十之后,换一个,重复流程。 ?尔徽的作品《我在古代替弟充军》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让老皇帝等人看呆的原因,是边上还在打第三轮,姚蔷已经放倒了十个小孩了。 老皇帝反应过来之后,抚掌大笑:“好丫头,这一身肉可真没白长,看那些小子,一个都没能把她掀翻!这把你是要来给我守门了!” 堂弟苦笑道:“万万没想到竟然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老皇帝赢得了赌局,也有心思关注:“那是谁家的丫头啊?” 大太监已经悄无声息地回来老皇帝身边伺候,听到老皇帝的话,连忙回答道:“圣上您压的这丫头啊,可是巧了,也是姚家的!” 老皇帝愣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朕就应该知道,这姚家养的丫头啊,确实是能打啊!” 堂弟这时候也来凑热闹:“不知道皇兄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姚家的女儿可都是河东狮,他们家嫁出去的女儿,隔三差五就能和夫婿对打一番,还赢多输少!” “哦?那姚万里也不好好教一下他们家的姑娘们?”老皇帝挑眉,心里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们,各个都温柔和顺,这才是女儿家的样子嘛! “那姚万里说,反正都是他闺女孙女揍女婿孙女婿,又不是他闺女孙女挨揍,他还要上门给他闺女孙女做主不成?”堂弟紧跟着说道。 这话一说,老皇帝连连笑道:“确实确实,不应该不应该。”自己女儿占了便宜,哪有岳父上门主持公道的?是帮女儿还是帮女婿啊? 今天听了这番去世,老皇帝心情格外好,看着又赢了的姚蔷说道:“今天这丫头要是拿了第一名,我给她个大赏赐!” 老皇帝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姚蔷身上。 姚蔷丝毫没有自己被注视的自觉,不紧不慢地再次压倒一个瘦弱男娃娃。 很快,姚蔷就进入了半决赛。 紧跟着,姚蔷一个冲刺,对面却好像早有预料,直接闪躲开来。 第一次冲刺被躲开的姚蔷收住脚,侧身就看到一个灵活的男娃挥舞着拳头朝自己奔来。 一边跑男孩还说:“我看到你就会两招,这算什么切磋?我是不可能和他们一样让你坐我肚子上的!吃我一拳!” 姚蔷微微歪头,很不理解:明明有简单模式,为啥你非要遭受我的拳头? 这么想着,姚蔷不紧不慢,等对方来到跟前,直接一拳头打到他出拳头的胳膊上。 小男孩当即因为剧痛大叫出声,一只手捂住胳膊,眼泪都飙出来了。 趁他病要他命,姚蔷立刻一把拉住他胳膊,小脚一踹踢在他膝盖上,让他扑倒在地,坐在了他的背上。 坐好后,姚蔷盯着裁判计时,计时完毕姚蔷才说了一句:“我没有坐你肚子上,我坐你背上的。” 小男孩:!!!气! 姚蔷顺利进入 决赛,准备继续用自己的冲刺压倒,却见这人直接闪过,然后也不攻击,只是对着姚蔷说:“我是不可能被你坐肚子的,背也不可能!” 姚蔷顿时警惕,以为他要攻击过来。 却不料对方直接对着裁判说:“我认输!” 裁判都惊讶了,反复和对方确认:“你认真的吗?” 那人点头:“我都听我妹妹说了,姚蔷一只手就能把她举起来,没必要自取其辱。” 裁判点头宣布,姚蔷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不坐肚子不坐背啊! 姚蔷果然获得了第一名,皇帝知道之后,履行诺言赏了她一个巨大的赏赐:“姚家教女有方,就给这胖丫头的父亲官升一级吧。” 姚万里在老皇帝看来都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人,更何况是他那些职位更低的儿子们?老皇帝赏赐给的不痛不痒,不过是一个小官,给了就给了呗。 在皇宫当值的姚未突然得知自己父凭女贵官升一级:果然是我的小棉袄! 姚未的同事们:艹!这个人不讲武德,他居然靠女儿升官! 不是没有人靠女人升官,但是人家那都是外戚,姚未的女儿又算什么? 一时之间,京城中充斥了恨女不成才的风潮,直到一两年后依然有人提起。 给亲爹换了个官位的姚蔷这时候已经算是懂事的大孩子了,当初因为姚未有求必应,姚蔷很是蹬鼻子上脸了一段时间,连吃饭都开始挑食了(姚家人震怒:吃饭怎么可以挑食!),直到被哥哥姐姐们联手打击,才又哭唧唧变回不挑食的小饭桶。 京中生活平淡如水,但是整个南朝却没有那么平静。 先是因为饥荒,白莲教再次兴起,各地起义云集,姚万里父子几l人疲于奔命地平乱,回来就骂文官贪得无厌,连活路都不给人家小民留,最后被吊死在府衙县衙也是活该! 后是匈奴日渐兵强马壮,时常于边关试探,甚至要让老皇帝嫁公主给匈奴王。 最后,因为有文臣在朝堂之上撞柱子,总算是熄灭了老皇帝想要某个女儿改嫁匈奴王的想法,换成献美四人。 按照姚芹说,这也没好到哪里去,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当然,姚芹绝对没有嘲讽一线对抗匈奴的将军的意思,老皇帝这么拉跨这么带不动的人,云家还能镇守住边境线,已经很辛苦了。 云将军带着立功的小儿子回来的那天,姚芹也和已经成为嫂子的荣小姐一行一起在路边观看。 一边看,姚芹还一边兴致勃勃地点评:“别说,你看人云将军,一看就是个儒将,看起来就是读了很多书的样子,不像我们家人,最多被赞誉一句猛将。” 荣小姐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二哥三哥也看了很多书的……” 姚芹说到这个就奇怪:“所以为什么有人就张了一张没文化的脸呢?” “扑哧!”荣小姐回忆自己夫君的脸,没忍住笑破功了。 笑完之后,荣小姐赶忙想办法转 移注意力:“你们看云将军这排场、这受欢迎程度,圣上看了,真的不会心里有疙瘩吗?” 老皇帝是什么人,大家这么多年都看懂了,姚芹甚至不用猜,就能断定:“那肯定必然绝对是有疙瘩的。” “也不知道云将军怎么取得圣上的信任,面对攻击又该怎么见招拆招?”荣小姐担忧地说道。 小鱼朝嘴巴里扔了颗花生米:“总归就是那么几l招,自污?监军?质子?联姻?还有什么?” 姚芹笑意深深,压低声音偷偷说:“还有爬龙床和造反。” 荣小姐立马拍了姚芹一下:“作死啊,你说话小心点。” 姚芹吐了吐舌头:“这里只有我们几l个人,我说的是实话嘛!云将军都到这个位置了,再进一步就是土皇帝,圣上防着他,不就是怕他造反吗?”反正总不能是防着人爬龙床吧? 姚芹这话一说,众人心有戚戚。 看到云将军英姿勃发的老皇帝难免心有疑虑。 有疑虑的老皇帝面上笑呵呵地夸奖了云将军父子一番,一副喜爱地样子说道:“你家家有麒麟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闺秀才能相配?” 老皇帝这话,想要联姻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虽然老皇帝没有适龄的女儿,担心儿子们获得军权支持也不会送孙女联姻,但是联姻又不是只有自己的血脉能选择。 宗室女和重臣之女,不都可以?只要能够牵制住云居安,就是一个好联姻对象。 听到老皇帝的话,云居安却直接说道:“我们武将人家,娶一个武官之女也就可以了,何必要精通琴棋书画的闺秀?我只怕人家来了北疆,反而和鲜花一样枯萎了呢。” 一听这话,老皇帝脸上就是一僵:艹你十八代的云居安,你这是想要人家武官的女儿吗?你这是肖想人家爹对你纳头便拜!你这是打算拉拢武将扩大兵马?想造反吗?!! 第 361 章 老皇帝差点没忍住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摔到云居安的脸上。 但是最后一刻,想到北疆大军还被云居安牢牢掌握的老皇帝忍下了这口气,平复语气说道:“你这么想,倒也不错,武官的女儿能够理解夫君为国尽忠长时间不在家,也算合适。” “可不是,要是有个万一,妻子会武艺,也能效仿替夫从军。”边上有人揣摩着老皇帝的心思说道。 云居安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 老皇帝假模假样地斥责对方:“你这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不应该说,不吉利!还不快和云将军道歉?!”这不就是在咒云居安的儿子吗? 拍马屁的人适时打自己嘴巴:“看我,不会说话!云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云居安的养气功夫很是到家,扯出笑容说:“这位大人日后还是谨言慎行地好。” 宴无好宴,不欢而散。 回到云府住处,云居安就担心地对小儿子云破军说:“看皇帝的意思,应该是打定主意要给你指婚了,我先说了要武官之女,为了不让我的权力进一步加大,想来皇帝能选的应该就那么一些人,赶明儿我让人打听打听,给你选个合适的,找人运作一下。” 说完,云居安又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或者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 云破军并没有什么所谓:“爹你放心运作就是,你们看着合适的,我也没什么问题,我又不是大哥,对大嫂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听到云破军的话,云居安好笑地说他:“那是因为你没开窍,就知道嘲笑你大哥。” 云居安第二天就让人打听了消息回来,把任选圈定在了三个人家之中,准备让暗桩推动一下老皇帝。 但是没等暗桩活动,老皇帝赐婚的圣旨就来到了云家。 云居安本来以为老皇帝要选一个不会支持自己的武将需要很多时间,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被直接赐婚,得知老皇帝听了小人的话立马给云家随便挑了户人家,云居安整个人都是懵掉的:不是,老皇帝这么干,不怕自己心生记恨反了他吗? 老皇帝:我哪有随便挑?我特地给云家送了个大礼好不好?你就说,人家姚家二孙女哪里不符合你的条件? 过来颁旨的大太监揣摩老皇帝的心意,特地拉着云居安说:“云将军您的要求,皇上可是都满足了,但是皇上觉得,单单这样的女孩子配不上云小将军,于是专门优中选优,选了一位身体健康、家中男丁兴旺、精通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的女孩子,恭喜将军,喜得佳媳!” 云将军看了眼圣旨中注明的姚万里之孙、姚辰之女:好像听说过,但是没什么印象? 实力还不允许抗旨的云居安客气地送走了大太监,立马招来手下:“你们派人去打听打听,姚家这女娃娃是什么个情况?我可不相信皇帝能赐个挑不出问题的好姑娘给破军。” 云居安的手下自去打听姚家,云居安也收拾收拾,打算拜访一 些老朋友,探听一下姚家有什么问题。 另一边,大太监回去之后,就迎上了老皇帝期待的眼神。 作为老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大太监不需要老皇帝提问,就立马说道:“奴才过去颁旨的时候,云居安的脸都绿了,我说姚家的时候,他还一副不清楚的样子,等他打听清楚了,肯定脸都黑了!” 听到大太监这么说,老皇帝心情颇为不错:“记得给姚家赏赐一只玉如意,就说是我给他们家姑娘的添妆。” “圣上一片慈心,云家和姚家肯定不知道如何感激是好。”大太监立马说道。 老皇帝捋着自己的胡须,表情颇为高兴。 要让大太监说,这云家父子不见得高兴,但是姚家确实是应该高兴感激的。 要不是圣上想要整云家,哪里轮得上姚家这种泥腿子出身人家的女儿嫁入云家? 姚家二姑娘那是祖坟冒青烟了! 想到这里,大太监又隐晦地看向老皇帝近来的新宠道长,心想这道士可真够毒辣的,平时要注意着别惹到他,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想什么办法对付自己呢! 就看他在老皇帝招幸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姚家女儿不是力大如牛、凶悍如虎、善妒如蝎吗?可不是正符合云将军的要求?” 道士这么一提醒,老皇帝立马想到让自己赌赢的冠军姚蔷:“这年纪差距太大了,容易被人说啊。” 老皇帝是又当又立,又希望青史给自己好评,又不想云居安好过。 “您可还记得之前少年组骑马射箭的第一名?那个女孩子也是姚家的孙女,是小冠军的姐姐。” 老皇帝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我恍惚记得,她长得不太好看?” 大太监连忙拍马屁:“圣上您真是好记性,奴才原本完全想不起来,您一提,奴才也跟着想起来了,这姚家姑娘长的确实不尽如人意。” 听到这话,老皇帝正色:“都说娶妻娶贤,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不好看才好啊!不然不是便宜了云家人?! 特别是姚家女儿不仅不好看还是妒妇,不仅是妒妇她还有武力值能揍夫君,这不是天选之人? 老皇帝半点不带犹豫地给两家人赐了婚。 姚家人接到圣旨的时候,全家人都是傻的。 姚芹是万万没想到,本来自己只是个吃瓜人,现在却要上台做观众? 不是?自己怎么会被指婚给云家? 姚家人连忙给太监塞了红包,求问赐婚的原因。 太监收了红包,笑呵呵地说道:“圣上说姚家女儿文能作文武能上马,正是做儿媳妇的好人选,所以锡婚给了云将军第二子,做了个媒人。” 太监这样说,姚家人却不会这样听。 太监走后,姚芹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这老皇帝和云将军有仇?”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姚芹亲娘冯小玉拍了她一巴掌。 姚芹 哀怨:你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不就是因为发自内心觉得和谁有仇就把我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皇帝给云家赐婚你,确实是没憋什么好屁。”万大妞总结了一句,不禁开始发愁:“那云家想必对赐婚很是不满,也不知道小芹菜嫁过去,会不会受欺负?” 另一边,打听完消息回来的云居安心情复杂,回家之后就让人喊云破军回家锻炼。 云破军被喊回家时非常不解:“爹你是真的让我回来练武?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我回家?” 云居安拍了拍云破军的肩膀:“儿子啊,爹是为了你好啊,爹主要是怕你成婚之后受欺负啊。” 云破军不理解:“就算姚家女儿很不堪,我不理她也就是了,何来受欺负一说?” “姚家姑娘没啥不堪的,人家确实是一个好好的姑娘,在女子书院据说名列前茅,书法下棋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从来没有什么丑闻,人也算懂规矩有礼貌。”云居安说道:“姚家家风也还可以,你要是和她好好地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破军听到父亲的话,非常不解:“既然这样,您干嘛说什么欺负不欺负?” 云居安看云破军这副样子,详细给他讲解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姚家已出嫁女儿的丰功伟绩。 说完云居安还不忘补充:“我听朋友说,这姚家二女儿是所有孩子中最像他们祖父姚万里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长得像,结果人家提醒我,是力气像,以防我不知道,人家专门强调了,姚万里他力能扛鼎!” “所以你以后和媳妇有矛盾,能哄的千万别吵吵,能吵吵的可千万别动手,不然到时候你媳妇揍你,凭借我和你哥,可能救不了你。”云居安又拍了拍云破军的肩膀。 云破军整个人都呆住:“真的假的?爹你是骗我的吧?” 云居安一挑眉:“反正过两天我们就要去人姚家下定,真的假的,你一看便知。” 云破军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等到了下定的吉日。 姚家对于女婿和女婿他爹上门下定还是很欢迎的。 虽然云家遭受皇室忌惮,但是这忌惮也不是一两任皇帝的事情了,匈奴还在北面发展壮大着呢?老皇帝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随便动云家。 更何况,自家嫁女儿多难啊!每次招女婿,都能直接促进手下的成婚率,并且险些导致朋友翻脸。 姚家长辈们可是很感谢皇帝给自家解决招婿问题的,看看云破军,出身名门家境富裕,自身能力听说也不错,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癖好,盘正条顺的,多好一女婿啊! 赚了赚了! 要不是皇帝赐婚,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婿啊? 姚未回自己房间还和妻子嘀咕:“你说,皇上过两年能不能想起我们小蔷薇,也给她赐个婚,不然我怕她姑姑和姐姐名声在外,她要砸在我们手里。” 姚未可不是危言耸听,只看姚芹长到快十三岁都无人问津就知道找女婿有多难了。 于是,云破军和父亲上姚家门定亲当天,看到的就是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长辈们和亲切友好的同辈们。 听说过朋友怎么被岳父和大小舅子为难,来之前还做了自我建设的云破军受宠若惊。 惊之后,云破军就开始害怕了起来。 不是,你们别这样啊!你们态度这么好,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你们是因为妹妹和女儿心虚! 姚家人:废话,不赶紧安抚住这个姑爷,人家拼死也要退婚怎么办? 这一刻的云破军,心里的惶恐程度相当于落入了盘丝洞,只差喊一句:妖精,你们别过来!!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62 章 云破军受到了姚家最高规格的接待。 这规格看得云破军看向亲爹的眼神都是迷茫的。 坏心思的亲爹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提议道:“这小夫妻定亲之后就不好相处了,咱们是不是让孩子见见?” 云居安这个提议也不是无的放矢,主要是坊间传言太过魔幻,云居安也想看看姚家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姚万里一口答应下来:“是应该见见,我们大人谈话,不好叫这些小孩子在场,不如让我孙女过来,领着云小将军一起去家里的校场玩耍一下。” 校场? 云居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倒是有点想笑了:人家让年轻男女见面,都是让去家里的花园,姚家倒是另辟蹊径,让人去校场。 合着要当姚家的女婿,还得先去比划比划。 姚家人:那当然啊!不提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揍夫婿该用什么样的力度呢? 姚芹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走入了房门。 实话说,对于自己被老皇帝赐婚这事,姚芹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谁家皇帝这么不正经,赐婚之前都不问一下男女双方家长的意思啊? 更何况,姚芹心里还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个宝宝,放在现代可是被严防死守早恋的时候,怎么就要订婚了? 说起这事,姚芹就觉得恍惚。 好在虽然老皇帝乱点鸳鸯谱,但是点给姚芹的是个同龄的弟弟。 作为现代女性,姚芹有个非常大众的习惯,就是永远都喜欢年轻帅哥,所以弟弟好啊,订婚了之后再长长,成婚的时候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不必三四十岁的男人好多了? 姚芹不敢打包票,如果老皇帝把自己指给了一个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甚至六七十岁的脑满肠肥油腻男人,自己会不会一个没忍住大逆不道。 穿越者造反三件套,别的不说,民兵训练手册、赤脚医生手册姚芹可是熟读的。 没办法,现代的时候姚芹常年在随时爆发动乱的地方工作,总要多学点技能才能更好保命。 逼不得已,姚芹也不是不能登高一呼,来一句穿越不造反,菊花套电钻,呸呸呸,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姚芹对自己的战斗力特别有信心。 君不见,建国以来第一个被判战争罪的男人,就是一个被公司派往非洲的工程师,战斗力不一定比得上鹅,非专业出身,靠着孙子兵法就帮着当地酋长吞并了13个部落。 姚芹琢磨着,自己怎么也历练过,还是个落后地区生存专家,又有着一家子力大如牛的天然同盟,占山为王缓慢发展总行吧? 但是既然老皇帝指婚对象是个青葱少年郎,家里的名声一直以来挺不错,姚芹自然就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了。 知道家里人喊自己去见未婚夫之后,姚芹特别坦荡地就准备过去。 荣小姐都看不过去,提点姚芹:“是不是稍微打扮一下?” 姚芹一摆手:“打扮什么啊?待会儿都要去校场,我插根步摇都怕它摔断了,再说了,一开始就不能给人太高的期待,不然以后日子怎么过?总不能让我装一辈子吧?” 人这种生物非常神奇。 坏事做尽的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纨绔风流的人,只要浪子回头,就能金不换。 相反,一直是道德楷模的人,就算只做了一点不符合人们期待的小坏事,那都是形象崩塌需要唾弃。 所以姚芹窃以为,这又不是什么相亲大会需要骗个对象,既然都确定了要成婚了,一开始还是别给人家太高的期待好了。 不然人真希望自己日后温柔大方贤良淑德怎么办? 是以云破军第一面见到的未婚妻,就是一个非常英姿飒爽的女孩子。 只见姚芹穿着一身细棉布制作的骑马服,衣服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看起来就是在家中常穿的样子,整个人英姿勃勃,看起来和一株小白杨一样,特别有精神气。 云破军也听说过姚家女人又丑又凶的传言,所以特意扫过姚芹的面容,随即就松了口气:虽然不是美女,但是未婚妻长得并不丑,五官端正,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想到这里,云破军还在心里抱怨那些乱传谣的人:干什么把姚家女孩子说的那么丑?什么仇什么怨啊! 害得自己担心了一晚上。 不过云破军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 云家可是好好调查了一番姚家,自然知道姚万里是逃荒去到妻子老家,然后娶妻做了屠户的。 能够从一穷二白的逃荒难民摇身一变成为当地小康的屠户,单靠姚万里,不仅需要积累成本的时间,更需要打点好周围的关系,要说万家没有给他提供帮助,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万家能给姚万里帮助,就不是什么贫寒人家,当然,贫寒人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灾民,都留着换彩礼了。 姚万里能让万家看中,除了他的身板和那一把子力气,以及杀猪技术,想来长相应该不会太差。 众所周知,人长得好看,总是能过得顺遂点。 事实上,来到姚家之后,云破军就觉得姚家男人虽然各个五大三粗,但是也是武将的基本长相,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方。 只是这副样子在姚万里和他的儿孙身上,虽然不如风流才子招人喜欢,但是也算是上级看得顺眼的五官长相,而在女孩子的身上,就显得略有不足了。 好在姚家女儿虽然女生男相,但是也只是看着英气十足精神奕奕,不太符合当世审美罢了。 别说,这其中姚芹算是长得最符合主流审美的了,因为她有一张鹅蛋脸。 姚芹的姑姑和大姐是什么脸型已经不可考,因为小时候没有条件,三人和姚家人一样吃粗粮,各个咀嚼肌发达,早在牙齿发育的时候,脸型就已经定型,所以看起来都是标准国字脸。 姚蔷则是不出意料地因为是个小胖墩,所以吃成了小圆 脸。 相比之下,姚芹看起来就是肤色小麦色的偏秀气一点的少年郎。 云破军看着就很顺眼,觉得姚芹和北疆那些少年小将一样顺眼。 这边云破军对姚芹没什么意见,那边姚芹对云破军也很是满意。 别说,云家好歹是经过了多代的基因改良,只要劣质基因别那么顽固,这么多代下来,至少也是个比普通人好看一点点的小帅哥了。 更何况云破军常年锻炼、身姿挺拔,又足够年轻,少年气十足,姚芹老阿姨的心看得很满意。 满意归满意,姚芹对云破军也难以生出什么爱慕之心——哪个人格健全的人能够喜欢上刚上初中的小屁孩啊! 姚芹表示,就是霍去病再世,他封冠军侯之前(17岁立功),也只能圈妈妈粉和姐姐粉,很难让老阿姨们动心成为女友粉或者老婆粉。 老阿姨们就是这么专情,只喜欢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男孩子。 而因为姚芹不卑不亢坦坦荡荡的态度,跟着她被大人们打发出来玩的云破军反而对她好感不低。 这年纪的男孩子,还是幼稚并沉迷游戏的时候,除了开窍早的,哪个不觉得和男孩子玩比和女孩子玩有意思的多? 谁耐烦听女孩子讨论什么首饰衣料,看她们争风吃醋哭哭啼啼的? 反正对着相处起来和兄弟一样的姚芹,云破军觉得自己的未婚妻比大哥的妻子好一万倍! 谢天谢地就是她貌若天仙,和大嫂一样,云破军也觉得头疼。 因为彼此这份好感,云破军和姚芹之间非常和谐,两人一起骑了马,拿着武器点到即止地较量了一番,讨论了一下兵法战术,很快成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好兄弟。 因为云破军这自然的态度,姚芹都没找到机会给他下马威。 没找到机会,姚芹自然也就不去找了:只要小云将军保持住,姚家人又不是施虐狂,还一定要揍他不成? 于是,当云居安和姚万里、姚辰等了一等,看时间差不多说好过去看看孩子们怎么样的时候,就看到了勾肩搭背的两个小孩。 云居安当即就眼前一黑,尴尬住了。 儿子啊!那就是你未婚妻,也还是未婚啊!你这动手动脚的是干什么?你老丈人他们都看到了啊,你让你爹我怎么保你? 你小子,爹娘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动手动脚呢?! 云居安忐忑地看着姚万里和姚辰的脸色。 殊不知姚万里和姚辰此时心里也不必云居安少煎熬。 孙女/女儿啊!你可是个女孩子,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人家云少爷不是你兄弟,你能不能别没事就勾肩搭背的?还仗着自己长得比云少爷高,一把窟住人家的脖子,把人家往边上拽? 你就是不装淑女,好歹也装个正常人啊! 几l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个小儿女,谁也没有上前出言打扰。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丢脸了而已。 姚芹 和云破军并没有察觉到大人们的到来,这时候云破军还在拍胸脯和姚芹承诺:“你放心,我们北疆有的是马,要是不够去匈奴和马匪那里抢一抢就是了!到时候结婚了,我一定给你送一匹好马!” 原来是姚芹说到家里只有几l匹马,还都是祖父和父亲大伯他们的,自己和兄弟们平时只能趁着马空闲练一练,自己骑马的技术实在是比不过云破军,想要请教骑马技巧。 云破军立马就说是姚芹练少了,以后自己给姚芹送马,她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厉害的骑手的。 姚芹闻言,很是担心北疆的马匹会不会不够,云破军立马就拍胸脯保证。 姚芹一听,当即“好兄弟,以后都靠你了啊!”,搂住了云破军的脖子。 这才是姚家人和云居安看到的真相。 别管真相如何,姚芹和云破军两人相处的很是不错,倒是让两家人松了口气。 虽然老皇帝乱点鸳鸯谱,但是好歹对象不错!众人心里想着。 这么想着,众人就看到前一秒打包票的云破军直接问姚芹:“既然都是兄弟了,待会儿你能不能拿着盾牌带我练一练?” 知道资本家都是怎么画饼的姚芹一秒警惕:等等,说好了一人一次轮流来,怎么你还打算承诺个骑马,就让我举盾牌等你攻击了? 我是那么好哄的人吗?! 姚芹表示,那必须不是啊!亲兄弟还明算帐呢,夫妻关系,最重要的是经济利益懂不懂? 不懂的云破军在姚芹表明“说好了一人一次”之后,只能举起盾牌当个苦逼的盾牌手。 只见姚芹一个大刀砍过去,云破军直接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好!”云居安忍不住喝彩! 姚芹和云破军这时候才发现大人们都在校场门外围观。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勾肩搭背的样子被看到,等分开后会被家长教育,所以不急不忙地行礼打招呼。 云居安对着姚万里夸奖道:“姚老将军这是后继有人啊,贵千金这一刀,有老将军猛将的风采啊!” 别说,云居安听老皇帝说,如果云家人出现意外姚芹还能顶上的时候觉得是在咒自己一家,但是此时也忍不住琢磨了,如果家里出事,或者自己和两个儿子与匈奴交战的时候在草原大漠失踪,这个儿媳妇还真的能顶得上!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破军虽然年纪轻,但是身手已经不错了,也是从小练起的童子功,这未来儿媳妇不带冲刺的一刀就能让他后退三步,这力气得多大? 云居安甚至都不用考虑什么儿媳妇有没有学过武。 在云居安这种常年上战场的人眼里,什么武艺?一力破万巧。 就儿媳妇这力气,还怕人家武艺高强? 习武十年,板砖放倒。 同时,云居安也不需要特意考虑姚芹的兵法水平。 就是她不擅长,就是姚家什么都没有教,姚芹的身份已经够用了。 就是云家男人都出了 意外,一直留在城内的军师是不会有问题的?_[(,姚芹作为云家儿媳妇,正宗的云家人,这个身份的意义就已经大于一切了,只要她能够听取军师好的建议,能够身先士卒展示自己的武力带动士兵心中的勇气,北疆的城池可守,北疆的士兵可用,北疆的军队可战。 这是什么天选好儿媳啊! 必须是天选,和该死的老皇帝没有一点点关系! 相中了姚芹的云居安内心感谢上天,笃定这是月老安排的好缘分:回家就教导儿子要好好对儿媳妇,这可是我们云家未来的保险! 什么?儿媳妇长得不够好看?不重要!娶妻娶贤! 什么?儿媳妇可能会揍丈夫?不重要!妻贤夫祸少! 什么?儿媳妇不会绣花做饭?不重要!咱们武将人家,不看重这些,有丫鬟婆子呢! 什么?儿媳妇不许儿子纳妾?不重要!娶妻纳妾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首先要保证后代活得好好的! 再说了,受苦受罪的都是自己儿子,又不是自己,何况他爹他哥也没纳妾啊,有什么问题? 特别满意的云居安看姚芹哪哪都好,只觉得再没有更好的儿媳妇人选了。 这么想着,云居安笑眯眯开口道:“你这身手可以啊,要不要和我练练看?” 说着云居安还给出了彩头:“你要是赢了,我送你一份大礼!” 姚芹闻言打量了一下云居安。 嗯,身形魁梧,看起来有肌肉,三十来岁不到四十,头发乌黑明亮,感觉身体很健康,不用担心对打的时候对方突然倒下。 这么一打量,姚芹很是感兴趣。 云居安这种沙场老将不必云破军这种因为抽条身体单薄的小少年耐打多了? 而且这可是云居安主动开口哎! 他要是不说,以后自己哪里有“揍”公公的机会? 更何况,云居安可是当世名将。 是的,别看他好像不太正经的样子,这时代的武将拍一个排行榜,人家是铁打的前三名。 不是第一名是因为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家对于排名有所争议也正常。 云居安要是没那么厉害,在英明神武的匈奴可汗统一草原之后,南朝在老皇帝的治理之下可过不了这么多年的安宁日子。 云居安要是没有那么厉害,老皇帝也不会对他那么忌惮,搞出这么一起和姚家的赐婚。 但是云居安反而觉得,老皇帝这奇思妙想的指婚,比自己寻摸的那些人家都好得多。 老皇帝会选姚家的原因,云居安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无非是姚家女儿名声不太好,想着以后云家家宅不宁能看热闹。 更重要的是,姚家是非常典型的泥腿子出身,之前能升官是因为姜国公看好他们,但是姜国公可不会为了一个姚家倒向云家,而姚家当官之后,因为没背景,是哪里需要往哪塞,手下除了亲卫就没有固定的兵马,更谈不上和云家里应外合或者响应云家造反的号召。 但是姚家是一个冉冉升起欣欣向荣的家族。 云居安在来校场之前,已经和姚家的男性们交谈了一番,姚家儿子和已经成婚的两个孙子都是有能力且靠谱的人,家风很正,家里人也一点都不娇气,生存能力和动手能力都非常强。 云居安相信,这种人家不管遇见什么困境,都能很快爬起来。 姚家和其他贵族相比,欠缺的也只是时间而已,现在姚家是被人嘲笑暴发户,但是再过个几l十年,只要姚家的男人一直能够遗传到大力气,只要姚家一直没有放松对于子弟的教育,迟早也是一个名将世家。 更何况,未来的儿媳妇也这么厉害,说不定自己孙子也能力大如牛呢? 虽然云居安不懂现代的说法,但是也能体会到家族后辈有机会被优质基因改良的快乐了。 当然,云居安说是就算姚芹不懂武艺不懂兵法也没关系,但是能有当然更好。 所以云居安才见猎心喜,主动要求和姚芹来对战一场。 姚万里看云居安是真心想要试试,姚芹眼中也是跃跃欲试,于是说道:“既然这样,六丫头你就陪着云伯伯练一练。” 姚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自认打不过姚芹的云破军也连忙跑过来把盾牌交给了亲爹。 别说,这种能看亲爹出丑的机会可不多! 跑走之前,云破军还悄悄叮嘱姚芹:“待会儿你可千万别和我爹客气啊!不然他肯定会觉得我操练地不够,那我就要惨了,你最好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力能扛鼎!” 姚芹: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大孝子云破军期待地看着亲爹和姚芹对打。 要不怎么说云居安正当壮年呢?他让姚芹先来,姚芹一刀砍过去,云居安就这么撑住了。 撑住之后,颇具战场经验的云居安侧身让姚芹的刀从盾牌上划过,卸掉力气之后,直接举起盾牌要拍姚芹。 姚芹反手一刀,撑住了云居安的盾牌。 “好!”云居安叫好道。 这要是个普通壮汉,刚刚可撑不住云居安拍过来的盾牌,云居安立马知道姚芹这小女孩的力气比普通壮汉还要大了。 所以看到姚芹撑住了,云居安反而快活地叫好。 后来,云居安和姚芹你来我往十几l招,姚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看到这样子,云破军憋不住了:未来妻子你倒是加油啊! 要不是顾及这在姚家,云破军可能都冲上去了。 来回十几l招,云居安自觉已经明白儿媳妇的本事了,于是笑着说道:“我们切磋,点到即止就好。” 说完,还不忘对着姚芹说:“你一个小女孩,能够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姚芹一看云居安这副样子,特别是前面的定语小女孩,顿时不服气了:“刚刚切磋云伯伯肯定觉得不爽快,这大刀也确实不是我最合适的武器,云伯伯要是不嫌弃,不如等我换个武器,我们切磋试试?” 武将嘛,还有比打架更快乐的事情吗? 有,那也是打架打赢了! 没等姚万里和姚辰反对,云居安一口应下。 云居安答应之后,敏锐的感觉到姚万里的表情有一点微妙。 很快,云居安就看到跑开的姚芹带着一把大锤头过来了。 “家里没有合适的武器,我看这锤头挺合适的,就拿过来了。”姚芹说道。 云居安也没在意:“那我们开始?” 开始之后,云居安算是知道姚万里为什么表情微妙了。 “等等,我们是在切磋啊!不是看你抡大锤砸盾牌啊!”预感不妙云居安喊道。 “对啊!砸坏顿拍,我就能赢了啊!”这么说着,云居安看到姚芹停都不停,直接拉着大锤转了一圈,然后朝着自己的盾牌而来。 “咔嚓。”云居安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仿佛见证了生铁的脆性。 不是,工部和兵部干什么吃的?盾牌能被小女孩敲碎,这合理吗? 不是,你听说有大礼,对着未来公公也这么不客气的吗?预感到自己可能会丢大脸的云居安想到。! 第 363 章 在云破军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云居安直接认输。 不认输不行,盾牌它裂开了啊! 云居安直到此时也不能肯定,究竟是盾牌质量太差,还是姚芹太过天赋异禀。 只是此时此刻,云居安第一次担心,自己那倒霉儿子,整天让人有揍他的欲望,未来不会被妻子揍坏吧? 别的不说,看着云破军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云居安就很想好好教育一下他什么叫做孝道。 云破军:嘿嘿,我爹也输了! 云居安觉得,将军嘛,武力值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指挥能力。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所以就算自己打不过姚芹也没什么,更何况自己也没认真打,如果真是生死之战,谁赢谁输还说不好呢! 这么想着,云居安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拿出长辈的样子夸奖勉励了姚芹一番,承诺回去就给姚芹送礼物过来,而后和姚万里等人打招呼最近会挑好黄道吉日过六礼,就回了自己家。 回家之后,云居安就拿出云家珍藏兵书的拓本,送了姚家几套。 姚家收到云居安送来的兵书,都不由感慨:“不愧是出了名的儒将啊!这云将军给儿媳妇的大礼居然是送书。” 姚芹简略看了看云居安拿过来的书籍:这些应该有绝版和很难在市面上买到的书,说是大礼也没什么毛病。?[(” 贵族世家垄断的是什么?就是知识和信息啊。 姚芹必须要说,在懂行的人眼里,这书确实是一份大礼了。 但是姚家人真的不是很懂。 这些兵法写出来也太难懂了,能不能说点人话啊? 一时之间,读过书的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人不会文言文,云居安送过来的书,竟然无用武之地。 但不管怎么说,云家父子往姚家走了这么一趟,回家后又派人送了礼物给姚家,在其他人看来,这场赐婚就是板上钉钉,云家和姚家对这次赐婚应该也没什么不满。 这就让等着看笑话的老皇帝不开心了。 “这云居安的养气功夫居然如此厉害,去往姚家看到他们家女儿打架那么厉害,又打听到那些消息之后,竟然不生气,还给姚家送礼物?”老皇帝颇为不解,又心生忌惮。 这云居安如此能忍,谁知道他是不是图谋大计? 并不知道自己惹来非议的云居安还在一心给妻子写信,让妻子整理家中聘礼,派人送往姚家。 沈芙芷看到夫君的信件,颇为奇怪:什么时候夫君被强迫赐婚还能心情愉快啊? 这么一想,沈芙芷都有点期待看看姚家人了。 以沈芙芷对云居安的了解,这姚家肯定有让他很满意的地方,才能让他忽略老皇帝在其中的作用。 这么想着,沈芙芷自然是按照云居安划下来的标准准备了起来。 云守边回家就看到了不是很开心的妻子:“怎么了?” 妻子孙氏撑着笑脸:“没什么,就是今天帮着准备六礼,有点累了。” 云守边闻言说道:“如果累了的话,就让下面的人做,别伤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都知道的。”孙氏推了推云守边:“就两三天而已,这都推给下人做,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未来弟妹岂不是会记恨我?” “这又有什么?她要是因为下人的问题记恨你,那是她的不是。”云守边说着。 这个家的主人还是云居安和沈芙芷,孙氏娘家没什么背景,两人用的丫鬟婆子有不少都是原本的云家人,自然有人和沈芙芷通风报信。 沈芙芷一听就翻了个白眼,和身边的嬷嬷说道:“这下好了,现在这事就只能我忙了,谁敢给她?要是让她分担一些,倒时候肯定是下人做出了纰漏,让人姚家心里不舒服,这不,人家话都提前说了,她就是太累了,到时候有问题,如果弟妹计较,就是弟妹心胸不开阔。” 婆子劝了劝沈芙芷:“大少夫人一向还是比较得体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忧这种事情。” 沈芙芷继续不满道:“我还不知道她?不就是觉得家里给姚家的东西压过了她这个大儿媳妇嘛?她也不想想,他们家那一家子吸血虫,我们不满意不是很正常?别说什么她一向比较得体,那就是给外人看的,我就是怕她教坏孩子所以让灭奴每天来我这里,我教教他,结果她就觉得我要和她抢儿子!要不是她不靠谱,我有那个闲心教导孙子嘛?” 婆子不得不承认,沈芙芷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对的,只是她有没有闲心教导孙子这点,可不好说。 云家婆媳的暗潮涌动,连云守边都没怎么察觉,更别说远在京城的云家父子和姚家人了。 姚家收到云家的定礼和节礼的时候,还在感慨云家的大手笔呢。 “不愧是多年的将军世家,就是云家名声一直很简朴,都说他们拿着家产补贴军队和士兵,这送来的礼物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姚万里看着礼单,感慨不已。 万大妞忍不住吐槽:“行了,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人家云家送重礼,说明人家重视我们,你反而说什么人家家里有钱,有钱那也要给你啊!” “我就是那么一说!”姚万里叫屈。 另一边,姚芹正在和女学里面的学生唇枪舌剑。 “听说这北疆风沙厉害的很,人只要吹上一两年,脸皮都是开裂的。”有女学生说道。 “怕什么,人家可不是以色侍人的人,就是脸皮开裂了,也没什么影响。”这是在嘲讽姚芹长得不好看。 “哎,北疆那边动不动就有匈奴兵临城下,想想也是觉得心惊胆战。” “所以圣上英明啊,人家没什么力气的也不合适北疆。” “听说北疆那边改嫁成风,也没人好好教导她们礼义廉耻吗?” “蛮夷之地,懂什么礼义廉耻?” 面对这些要么嘲讽要么看好戏的话语,姚芹真的很想说好无聊啊! 感觉到无聊的姚 芹决定结束这些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哎呀,都说的是听说,这听风就是雨,怎么没有证据就信口开河了呢?这样可不好,咱们可是南朝最有才华的一批女孩子了,我听说男校那边都有游学,要不然我去和老师建议一下,让大家去北疆实地看看,也好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听说的那样。”姚芹闲闲地开口。 有人完全不害怕:“我们都是闺中女子,本来就不应该到处跑,老师是不会同意你的想法的。” “那像是你这种不应该到处跑的,就应该在自己的闺阁待着,怎么能出门来上学呢?实在是不守妇道。”小鱼跟着嘲讽了一句:“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用则圣贤之道,无用则女子当如何了。” 谁不知道谁啊?小鱼可是看过那些保守人家的保守女孩,那就是每日都在家中读女四书,绣花做饭,磨练妇人手艺呢。 相比较而言,能够来读书的,那就不是什么保守人,说是不能去北疆,无非是害怕匈奴劫掠,不敢去罢了。 不敢就不敢吧,你还嘲讽姚芹,真当姚芹好欺负啊? 不好欺负的姚芹微微笑着说:“正是因为北疆有风险,所以作为南朝的才女们,你们才应该多去看看啊,要知道这诗文能够流芳百世的,都是有真情实感的,无病呻吟可只会惹来嘲笑。” 说的就是你们!无病呻吟! 才女们听到姚芹的话,各个脸色不好,有人带头反驳:“这以小见大也未为不可,王维等人没有去过边关,诗作又如何不千古?” “诗佛是厉害,但是莫非小姐您想要出家?那也行,确实是一番感悟了。” 小姐不想出家,小姐闭嘴。 有人接上:“白乐天也没有去过边关,诗作亦发人深省。” “因为人家之前有让诗人痛心疾首的汉皇,却不知道原来你对南朝也有痛心之人?” “你乱说!”这可撑不住啊!这不是在说现在和之前的皇帝中有昏君吗? 最怕的就是,当今他真的是个昏君!而昏君是可以不讲理的,也最恨别人嘲讽他,昏君各个也想要青史之上都是赞扬的名声,所以人家听了这话觉得不开心,就会处置你,你能怎么办? 姚芹她敢乱说,自己等人可不敢乱应! 而且,才女们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自从被赐婚云家,云家和姚家下定后,姚芹就有了一个护身符。 有些话她能说,毕竟老皇帝对北疆的不满不差那么一点,就算她说了,老皇帝只要不想和北疆撕破脸,也不能没证据没理由就直接对付姚芹。 但是自己等人不同! 一直觉得云家不是什么好婚事的才女们心情复杂:莫不是在姚芹退学嫁人之前,都要被她骑在头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64 章 才女们的小心思姚芹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但是懒得理她们。 因为姚芹现在已经不是为这些女孩子们排挤而烦恼的年纪了。 姚芹现在烦恼的就两件事。 第一是钱永远都不够花,姚家十几口人都找不到个擅长经商的! 第二是北疆貌似真的是个坑啊! 根据姚芹的了解,北疆的处境并不太妙,主要原因还是这一代的匈奴可汗,是可以和冒顿、铁木真相比的草原雄主。 这家伙不仅武力值高强,吞并了大大小小的部落,建立起统一的匈奴王权,他还热衷学习汉人的学问,匈奴使者都是草原人,却人人都会说汉语认汉字。 就老皇帝这种猪队友,要怎么和人家匈奴可汗比啊? 姚芹怎么想都觉得,北疆的处境不是很妙。 姚芹只希望,云将军一家做良将就好了,可别是什么岳鹏举之类的忠臣。 要是那样,姚芹得疯,恐怕第一时间就会仗着自己的大力气打晕云家人,然后说他们被皇帝的圣旨气病了,代他们下军令。 搞忘匈奴,第一时间把京城端了! 现代人,能有什么忠君思想? 你不仁我不义,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现代人换老板,那可是比换偶像还要勤快的。 为了密切监控北疆的情况,也是为了详细地了解云家人忠君的程度,姚芹就这么和云破军成为了一对笔友。 云家和姚家都不是很在乎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人,对于两人书信交流,不说乐见其成,也没打算阻拦。 于是,出于小孩子的胜负心,云破军没少给姚芹出一些难题做——我打不过你,我还考不过你吗? 还真的考不过,因为云破军出的兵法题,实质是数学统筹题和地理题。 开玩笑,姚芹上辈子学了十几年,能比不过你一个业余数学爱好者? 云破军第一次为难姚芹,觉得她是绞尽脑汁算出来的。 第二次为难姚芹,觉得她可能求助了别人。 第三次为难姚芹,觉得她可能真的有点东西。 第四次求助(划掉)为难姚芹,云破军受到了打击。 为什么这个未婚妻头脑比我厉害,打架也比我厉害啊? 我作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合理吗? 云居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嘲笑了一番云破军,直笑得云破军想要翻脸:怎么会有这种亲爹啊! 亲爹云居安不仅嘲笑云破军,还专门加深了功课程度,给姚芹练习,想看看姚芹究竟能到哪个程度。 为此,云破军在信里还偷偷告诉姚芹,这些题目都是云居安听说之后出出来的,让姚芹知道她的老公公究竟是个什么人。 姚芹:能是什么人?是和儿L子一样幼稚的人。 姚芹只能表示,公公您恐怕考不出我的水平,不如让我给您出一些题目,看看您的水平吧? 当然,话不是这么直接说的,但是意思都是这么个意思。 收到姚芹信件的云破军发出了震破天的大笑声。 笑得云居安都和大儿L子嘀咕:“你弟弟是刚刚收到他未婚妻的信件,这笑声,他是终于受不了自己哪也比不过未婚妻,被逼疯了吗?” 云守边:爹啊,您也就是亲爹,不然的话…… 作为孝子,云破军当然要选择把姚芹信件里面的题目分享给云居安。 姚芹为了能够伤害到云家人,可是专门按照难度梯度,把自己能想到的题目都写了出来。 其中包括不限于排列组合、函数求极限、概率学等等打仗可能会用得到的知识。 问就是帮助云家提升战斗力,好让他们别轻易的狗带,不用太感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家父子三人:不敢动不敢动。 云守边和云破军都倒在了极限。 云居安作为全家数学水平最高的人,饶有兴致地算了算题目,搞清楚了排列组合,直到见到了微积分和概率中要算极限的组合题。 云居安思考了一晚上没睡着也没想通,直接把题目和定义誊抄了一遍,给了自己信任的军师。 需要你们发挥智慧的时候来了! 军师们这时候就展现出了谁是文科生、谁是理科生。 但是不管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做题都做的头疼。 有人偷偷打听到这是云家未来儿L媳妇给他们出的题目。 做的头疼的文科生军师觉得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选择,愉快将题目扫入故纸堆中后,就开始打趣领导了:您这小儿L媳有点厉害啊,未来你们是不是要做道题再决定谁说了算啊??_[(” 云居安能在匈奴崛起的北疆稳坐几十年,那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听到下属的打趣,面色不变地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儿L媳妇要是可以,我拜她为师都行,别说家里谁说了算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有这样一个儿L媳妇。” 下属好笑地说道:“是的是的,我们都特别嫉妒您!” 沈芙芷有时候都让云居安稍微收敛一点:你没事总是炫耀儿L媳妇,对她名声不好! 云居安不理解:“这有什么名声不好的?” 沈芙芷无奈:“人家京城里面,都讲究妇唱夫随,女孩子有才华是好,但是最好就是吟风弄月的才华,别压夫婿一头,不然都会说这女孩子心气高性格不好。” 说着沈芙芷就开始细数:“我认识的朋友、我表姐、我远房姨妈都给我来信了,都在说姚芹这儿L媳妇不好管,让我一定要做好准备,等她进门要压制住她……” “这都是什么啊?”云居安身处北疆这种恶劣环境,内心更加信奉的是唯才是举,如果小儿L媳妇是对月伤怀落花流泪的那种,他才是真的看不起。 这也是他之前和老皇帝说要武将家女儿L做儿L媳妇的原因,除了为了防止老皇帝使坏之外,也是考虑到武将家女儿 L不会养的柔柔弱弱,不伤眼睛。 云居安当初这么说的时候,沈芙芷难得想到了自家大儿L媳——话说,这不会是大儿L媳给云居安造成的阴影吧? 虽然大儿L媳没那么柔弱,但是有时候沈芙芷和云居安是真的不懂她的一颗心。 不过两人有个好处,就是看得开。 家里房子这么大,看不惯少看看就是了,反正日子都是云守边在过,他看得惯就行。 而且吧,大儿L媳妇是讲究孝道的人,对待公婆还是非常和顺的,虽然有时候听说她的举动有点牙疼,但是她又不会在公婆面前表现,偶尔流露一点点,云居安和沈芙芷都觉得能忍。 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时候呢?已经很不错啦! 虽然但是,两人也想要选个对胃口的儿L媳妇,恰好小儿L子对儿L媳妇没什么要求,两人就想要选个看着顺眼的。 当然,赐婚之后,云居安和沈芙芷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儿L媳妇虽然不娇弱了,但是她很狂野啊! 云居安和沈芙芷可没忘记当初姚家女的名声,人家有事是真的上,上去动手的! 而且吧,按照常例,未过门的儿L媳妇也会孝敬公公婆婆一些自己做的针线。 怎么说呢,云居安和沈芙芷看了之后,能够确定,这绝对是姚芹自己做的! 不管是在外面买还是让丫鬟做,都不可能做成这种样子!人家是要靠手艺吃饭的啊! 云居安和沈芙芷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明明做的不好也认真做了,没有随便让人代替敷衍,不是挺好的吗? 安慰完之后,把姚芹的针线压箱底…… 好在姚芹也知道自己手艺不行,没有用什么珍贵材料,也没有浪费什么绣线,做的都是小荷包或者袜子,做好了布料回收再利用的准备,所以压箱底也没什么,以后有需要,再翻出来重做就行。 不过,不符合自己对小儿L媳妇的想象,并不代表云居安和沈芙芷对姚芹有意见。 事实上,不止云居安,沈芙芷这个婆婆也挺欣赏姚芹这个儿L媳妇的。 因为这两人是都真正的聪明人,不是只有小聪明的那种。 两人都明白,儿L媳妇孝顺懂事合心意固然重要,但是关键时刻能够撑住家里,里外能够一把抓,才是更难能可贵的品质。 合心意的媳妇,平日里过得舒心,家里出现意外,也能教养好未来的孩子,以求东山再起。 有本事的媳妇,平日里可能有点小磕碰,但是一旦家里出现意外,她就能支撑门户,何必等东山再起?家里就不会败落! 在老皇帝赐婚之前,两人都没敢想能够碰到这么能干的儿L媳妇。 所以能不满意吗? 在公婆两人满意的翘首以盼中,终于等来了请期之日——因为姚芹快要及笄了。 及笄之后,女方就可以嫁娶,所以男方要占卜之后,和女方家长商量,择定婚期。 对于婚期,姚芹只有一个要求:“十五六岁太早了,家里不能多留我两年吗?” 姚荐笑呵呵地犯贱:“你早点嫁人,我们抢饭都容易点。” 姚芹给了姚荐一个眼神:你下顿饭没了!等着,我就抢你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姚家也确实舍不得,之前的女儿L和孙女因为嫁人难,都是十七八岁逮到冤大头就很快嫁了,姚芹这边倒是不怕云家悔婚,十五岁也确实是早了点。 万大妞当场打定了主意:“没事,到时候我多给道长一些香火钱,让道长好好挑一挑时日。”给个及笄当月的做个障眼法,毕竟没人会这么赶着成亲,然后就都挑之后的日子就好了啊。 不是只有现代人才实用主义信仰的,华国从古至今一脉相承。 “那要是云家也算了日子?”姚辰和冯小玉犹豫。 “没事!我最近认识一个道长,人家可是神算!京都众信徒认证的!云家选的人,能有神算道长厉害吗?”万大妞信心满满。! 第 365 章 姚家人都跟着万大妞去看了神算。 主要是休沐日没什么事情,神算所在的道馆正好桃花开了,万大妞一提,大家就决定一起去。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小情侣可以赏花,大人们可以爬山放松,小孩子可以放风。 没错,姚蔷已经不是最小的小孩子了! 成婚之后,只要夫妻两身体和感情都没有问题,那么一直没有孩子,一定是比中彩票还要小概率的事件。 不只是新成婚的这些夫妻,就连姚未夫妻两,也给姚蔷生了个弟弟。 要不是韩春梅年纪大了不易受孕、冯小玉生了双胞胎估计伤了身体,可能姚家的人口并不只这么多。 但即使缺了两员主力大奖,姚家也可谓是发展壮大。 所以当姚家人来到道观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看得旁人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请期也确实是很重要没错啦。 万大妞领着姚家人排队见神算,姚芹就听神算对一户人家说:“你幼时曾经走丢过,但是因为家中行善积德,最终找了回来,只是走丢的经历也影响了家中长辈,他们过于紧张你,导致你完全无法自由生活。” 毫无疑问,对方连连点头。 只听神算继续说道:“所以你要问你的官运,我只能说,行到云深处,坐看沧海成。” 姚芹一听这话就奇了,这神算实在是让人惊讶。 第一是这个神算用的居然不是话术,说一些可以套得上模棱两可的,而是说出这人小时候的经历,如果不是神算认识这个人提前有准备资料,那么神算可是真的厉害,这都能算得出来? 第二个让姚芹惊奇的地方就是神算的回答居然不是买符或者捐献或者供佛,而是让对方好好努力,然后等待机缘? 姚芹觉得,如果自己没理解错,神算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显然,玄门中人给出来的答案,那就是玄之又玄,就算提问的人想要神算再解释一下,神算也只是神秘莫测的一笑。 实话说,姚芹对算命师傅是没有那么相信的。 在亚非大陆某些国家工作的时候,姚芹有看到当地人有非常坚定的信仰。 这种信仰的结果却让姚芹,求神不如求自己。 灵魂穿越是唯一让姚芹产生自我怀疑的原因,不然在姚芹看来,所谓的算命,不就是大数据预测吗? 说是某某日出生的人更容易如何如何,难道不是因为出生日期和家庭、父母有正相关关系,大概率上也就能够应验? 更何况,国人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如果有发生和算命结果不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做了好事或者做了坏事,导致逆天改命了。 这么想着,姚芹跟着万大妞来到了神算的面前。 “算什么?”神算的声音有点嘶哑,显然嗓子不太好,所以惜字如金。 万大妞直接推了推姚芹,对着神算说道:“我这个孙女要成 婚了,想要算个日子!” 说完就把写了姚芹生辰八字的纸条递过去。 看纸条内容之前,神算先是看了姚芹的脸,就已经面露惊讶,等看到姚芹的生辰八字之后,神算连忙掐掐算算,看着姚芹说:“难得啊,真是难得。” 难得什么?大家都听不懂。 神算当即说道:“这可是你们家的凤凰女啊,有她在,你们家里一定日进斗金。” 万大妞默默回忆起姚芹帮着家里搞出来的那些挣钱渠道,不由点头表示认可:小芹菜这娃,确实是帮着家里赚了不少钱。 不说别的,就是那个模拟考场,减轻了家里多少的负担? 听到神算的话,万大妞笑呵呵地等待后续。 “凤凰非梧桐不栖,想来您这孙女是要高嫁了。”神算又笃定说道。 姚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调查过自己? 或者对方认得自己家人,于是干脆猜测了出来? 纯粹靠算的话,未免太离谱了吧? 这么想着,姚芹听神算继续说:“既然是高嫁,那么女子还是要和顺一些……” 这么说着,姚芹应觉得这个神算不过如此了,指望自己和顺?想屁吃呢! 但是神算看了一眼姚芹的面相,继续说道:“但是您这孙女,命宫武曲、破军,性格刚烈耿直,所以一般高嫁的合盘并不适合她,要算她的吉日,就要结合她的命盘。” 姚芹这下又充足的理由怀疑,神算是因为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屑,所以立马改了说辞。 万大妞倒是没说信或者不信,只是继续等待神算的说辞。 神算最终说道:“这日子,最好是能让您孙女压住丈夫,这才有可能成就美好姻缘,不然夫弱妻强,乾坤又未曾颠倒,以后吵吵闹闹大动干戈,也没什么办法避免。” 这点姚芹倒是承认对方说的对,虽然想说相敬如宾,但是想也知道人和人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自己如果未来压不住云破军和云家,总是被他们各种吵吵,那真的很有可能会忍不住翻脸。 “所以这日子啊,一定要选一个小凶之日,这样才压得住您孙女和男方的命格。”神算最终给出了五个合适的日子。 这话一说,姚家人表情都很微妙:这成亲的大喜日子,居然选小凶之日,这合适吗? 可能是看到姚家人不太相信,神算实在是见猎心喜,对着姚家人解释了一下:“这小凶之日,一是为了冲,二是为了助,若是不信,也可以选普通的黄道吉日。” 也就是姚家人多,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如果和之前一样能偷听到前面人的算命结果,怕是明天京城人就知道姚家这女儿L算日子是想要压着云家一头了。 万大妞连忙笑道:“我们当然是相信道长的,您辛苦了!”说着还付了香火钱。 神算点点头,再次扫过姚家人的面相,随后微微垂了眼皮,送客。 姚家人别管信不信,也都出了门, 去桃花林中玩耍去了。 算完姚家,看到后面没人进来,神算对着道观的弟子说道:“今天的卦我已经算完了,后面若是还有人,请他们明日再来。” 弟子虽然不明白这个来道观挂名算的很准的师傅为什么突然说不算了,但还是听话地去通知,安抚后来者的情绪。 神算则是一回房间就拿出姚芹和云破军的八字,回忆着姚芹的面相掐掐算算。 算了半天,神算倒吸一口冷气:嘶!还以为是老道我看错了,这姚家丫头真的是凤命啊!云家这小子的八字看起来只是将星命,但是有姚家丫头的面相和八字辅佐,也有武帝的命格……这云家要反了皇家不成???[” 神算说着,又开始推演:“不应该啊不应该,云家父子明明都是战死沙场的将星命格,怎么就有了变化?” 掐算半天不得其解的神算看到天黑了,连忙跑去夜观星象。 这一看,神算就发现了问题:“紫薇暗淡,帝权旁落,云家这是要在北疆称王,然后吞并南朝?” 神算这么一看,就看呆了。 等终于回过神来,神算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道长我何必去考虑人家皇权更替,难不成还有比现在的皇帝更差的选择?” 这么想着,神算才是念头通达,仰天大笑:“时也命也,这是老天也看不过去吧!” 神算决定帮着云家和姚家瞒住这个秘密。 在玄学这方面,神算是有天赋有本事的人,但是皇权受命于天,皇家也供奉了不少能人异士。 皇室预言家虽然因为沾染了皇室的因果,比不上神算这种化外之人,但是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 天上星象变化,钦天监就第一个发现了。 钦天监正的小徒弟当场连滚带爬地找了师父:“师父!您快来看看这天象!” “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毛毛躁躁的,急则出错!”钦天监正说着,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之后,钦天监正随意地抬头一看,当即就站住了,瞳孔都瞬间因为惊讶缩小了。 这……这不是改朝换代还看今朝?南朝是要玩完啊! 钦天监正顿时就痛苦了:这要不要如实上报啊! 上报吧,就顶头老皇帝那性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拿自己撒气,直接说自己妖言惑众把自己砍了怎么办? 不上报的话,能看得懂星象的又不止自己一个,那些给老皇帝炼丹的道士要是提醒他,老皇帝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钦天监正只觉得自己快要愁秃了头。 最后,监正一狠心,做了决定:不报! 现在这情况,报上去搞不好会被盛怒的老皇帝砍了,不报,就算他被那些道士提醒了,事后找自己算账,自己也可以说自己才疏学浅,最多就是德不配位辞去监正的官位呗? 官位还能有命重要? 何况说不准那些只会炼丹的道士都是些有名无实的家伙,他们看不懂呢? 而且吧,自己报上去,老皇帝要是真的相信了,他肯定会大开杀戒,杀了他觉得有威胁的人,那没准反而应验了星象——没有将军阻挡,匈奴直取中原,怎么不算是帝权旁落呢?多合适的猜测啊! 就算那不是匈奴,真的是某些边疆大将,那人家星星都亮了,就是有反心,老皇帝要他死,他能束手就擒?到时候挥兵南下、西拓、东进、北上……知道是自己给他们早就的波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这么一想,钦天监正心安理得地决定摆烂。 摆烂第一步,就是按住来报信的弟子:“你大惊小怪什么,那星象哪有什么问题,我看着很正常啊!” 弟子开示怀疑人生:“可是……” 钦天监正开始忽悠大法:“你想想我们现在的情况,再想想匈奴的情况,我们要和匈奴订盟约,是不是要喊他们可汗兄长甚至父亲?这天象不是很正常?说出去了,不怕皇上恼羞成怒杀了你我?” 被忽悠瘸了的弟子:好像很有道理,不愧是师父! 钦天监正压下异常星象,水货道士们能来皇宫和老皇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得道高人,夜观星象又是最难懂的道家学问之一,毕竟天文学家都需要非常高的数学素养,水货道士们能达标的就没几个,自然是没有发现这一异常的。 直到异常星象消失,钦天监正也没听说有谁跟老皇帝说这个星象的问题,当即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瞒了下来。 被隐瞒的老皇帝丝毫没觉得不对,服下水货道士的金刚丸,自觉自己雄风大振,还在宫殿里玩着游戏。 “爱妃,你躲到哪儿L啦?”!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66 章 在懂星象的玄学家们的漠视下,姚芹和云破军的婚事定在了三年多后。 姚芹算了算,三年多后,按照现代的算法,就是十七周岁不到十八周岁,还是未成年! 古代人,啧啧。 虽然认为自己那时候还是个未成年,但是姚芹也是尊重社会实际的人,这年头大家就是十五六到十七八成婚,超过二十就是晚婚,如果不能改变社会,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而且吧……姚芹有点摩拳擦掌:当年没机会早恋,现在可以尝试一次了,怎么不算是一种体验呢? 在婚期定下之前,姚芹要办及笄礼,趁着还没请期,云破军被云家打发来京城,带着礼物参加未婚妻的及笄礼。 然后,因为家中没有大人在,云破军就被邀请住在姚家。 姚家:就云破军那胃口,厨子加把米就可以了,怎么能让人孩子自己住没人的空宅子?没吃没喝的,不合适! 云破军:……有没有可能我家京城宅子也有仆从? 不管怎么说,这年头除非是长辈身边的老仆,不然家里只有仆从,确实是算家里没人,姚家的说法也没毛病,云破军顺势就住下了。 云破军毕竟还是少年人,对于自己未来的结婚对象也是有好奇心的。 之前和姚芹接触都是通过信件,现在既然姚家人邀请了,可不是要观察观察? 对此,姚芹不太在乎。 准确地说,姚芹还有点乐见其成。 亲都定了,好丈夫不能指望他自己野蛮成长起来,还是要调理的。 既然要费功夫,那肯定是年纪越小越有可塑性啊,干啥都要趁早不是。 姚芹本来就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女性,哪怕到了这吃人的古代,因为姚家人“摆烂”的态度,也没有吃到多少礼教的苦,这么想着,姚芹自然是主动找云破军一起吃饭锻炼做作业。 为此,姚芹特别感谢姚家男人们的大心脏。 要知道,穷人乍富,一般为了不让别人说自己家暴发户,大部分都是很讲究的。 像是现代很多自媒体,都说真正的贵族不在乎什么牌子,反而是新钱一定要吃穿用都是品牌。 在古代,世家可以轻狂,不在乎礼教,但是刚刚从底层爬起来的,想要融入他们,最好就是把礼教这个牌坊背在身上。 不管姚家是发现自己难以做到还是不在乎,姚芹确实没有被礼教这个牌坊压住。 就是在家里主动溜溜哒哒去找未婚夫说话,也没人说她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娴静矜持。 但是云破军很希望姚家家长有人说一说姚芹,让姚芹别来找自己一起做作业了。 不是云破军讨厌姚芹,事实上,根据云破军这么多年的经验,特别是小时候对于少女们聚会的记忆,云破军觉得和姚芹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云破军主要就是不想让姚芹和自己一起做作业。 有什么比你吭哧吭哧做了半个时辰还没 搞定,人家一炷香不到就全部做完更打击人的呢? 怎么会有人不需要多么努力就可以获得比普通人好得多的成绩!云破军心里非常不平衡。 姚芹:你不知道我当初努力了十二年才考上大学。 话是这么说,但是追求进步的云破军还是经常向姚芹请教问题的。 “小芹菜,快来帮我看看这道题。”云破军呼喊道。 姚芹不走心地抱怨:“你要是再喊我小芹菜,我就不帮你看了。” 自从云破军听到姚家人喊了姚芹的外号,这个外号在他嘴里可算是被喊腻了。 云破军这时候正是十三四周岁青春期男生狗都嫌的年纪,闻言不停喊道:“小芹菜小芹菜小芹菜!” 姚芹:我和青春期的傻狍子计较干什么,我就多余说这句话。 这么想着,姚芹还是要说:“作为一个君子和未来的大将军大英雄,你不应该这样喊一个女孩子。” 云破军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是普通女孩子,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就不能喊了啊?” 姚芹觉得云破军说的有道理,她总不能反驳说自己和云破军认识的其他女孩子都是一样吧,未婚妻总是不同的。 不同的云破军感受到了姚芹在学习上的碾压,但是云破军这孩子从小心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很自豪姚芹会这么多。 为了感谢姚芹帮自己讲解作业,也是因为觉得姚芹平时太无聊(定亲之后就要从女学生退学),云破军邀请姚芹一起去京城逛街。 姚芹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没想到,这逛街还让两人看了一出好戏。 作为一个从小锻炼身体的武将世家出身的未来将军,云破军的体力是很好的,没有出现什么陪对象逛街到一半累得不行的情况。 主要是街面上的购物店,专门为女性开的店也很少,大部分还是男性喜欢的店家。 但是不累归不累,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了。 听到云破军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姚芹就问了:“我们是吃路边摊,还是吃小饭店,或者大酒楼?” 云破军看了眼自己的钱袋子,一挥手:“那肯定是大酒楼啊!” 姚芹质疑地问:“你确定?” 云破军偷偷和姚芹说:“大酒楼的饭不用钱,只需要菜钱!” 姚芹:好的……好家伙这可真是会精打细算啊。 “我总觉得你这是说我是饭桶。”姚芹喃喃。 云破军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难道你不是吗? 气得姚芹给了他一个脑瓜子。 云破军捂着脑袋嘀咕:“迟早我要长高到你打不到。” 姚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夸他有志气还是笑他幼稚,为什么他觉得长高了自己就打不到他脑门了?难道他要长到两米多吗? 还有,他的畅想居然是以后自己打不到,而不是做一个不被自己打的人…… 槽多无口的姚芹最终决定放过暗暗发誓的小破孩,另起了一个话题:“但是人家的菜很贵,还不一定有在小饭馆加饭划算,要知道一桶饭也不过是一道菜的价格……” 云破军反应过来:这倒是,姚芹就是再能吃,她现在能吃两个成年男性的饭量就顶天了,小饭馆肯定比大酒楼划算啊! 于是云破军又算了算自己的零花钱,期期艾艾地说:“那要不然,我看刚刚路过的巷子里的老董家饭店好像也还不错?看起来挺干净的?” 被请客的姚芹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爱好,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但是进门坐定之后,姚芹就后悔了。 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隔壁说的是匈奴语!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匈奴? 碰到匈奴不算坏事,说不定还能知道一些秘密,但是这位置不对啊! 两人出门可没带什么护卫,不会被匈奴人杀人灭口吧?! 第 367 章 匈奴话是匈奴话,但是姚芹和云破军都只能判断隔壁是匈奴人,但是也没办法听清对方说了啥。 姚芹主要是没有语言环境,只是在和云家定亲之后,出于对未来生活天然的危机感找人学了匈奴语言,总结起来和现代找中国老师学中式英语没什么区别,实践性并不太好。 云破军确实学得还可以,但是一来饭馆本来就有墙壁阻隔,就是隔音再不好也是隔音,二来匈奴人本身声音也不大,想要听清楚就是困难的,三来——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能一样吗?就是同样学英式英语,伦敦腔和爱尔兰发音能一样吗? 云破军本身也不是什么语言天才,很多匈奴部落不仅发音不同,单词都会有所区别,更没有人可以教云家人怎么说他们的话,所以谁能保证云破军碰到任何人都能够听得懂? 但是关键不是云破军和姚芹能不能听懂,而是匈奴人会不会认识云破军,会不会认为他能够听得懂。 而且匈奴人在这种路边的小饭馆,那么老板和匈奴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姚芹就后悔让云破军选小饭馆吃饭了——大酒楼虽然贵,但是人家背后都是南朝的皇亲国戚和文臣武将,最起码更安全一点啊。 就是投向匈奴的臣子,也不敢光明正大让匈奴人进自己酒楼密谋的。 两人沉默的时候,看起来就和老板长得很像的店小二就来和两人确定菜单了。 “四位吃什么啊?” 嗯,姚芹和云破军还是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虽然定亲了,但是家里也不可能就让他们两出门,所以两人出门还带了两个护卫。 至于丫鬟,那就没带了,云家在京城没什么丫鬟,更何况云破军是居住在岳家,为了防止岳家误会,自然不会带伺候的丫鬟过来。 而姚芹——她和姚芝共用一个丫鬟粉桃,可粉桃还需要干别的活呢。 护卫则是云家为了云破军的安全给他安排上的。 云破军考虑到和女性逛街可能需要人忙上忙下,所以带上了他们两,后面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按照姚芹的性格,她就不是那种一路逛一路买的人,嗯,和亲娘嫂子不太一样。 听到店小二的问话,云破军定了定神,认为匈奴人已经在隔壁了,现在走人反而会让人怀疑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天知道云破军只听懂了一些什么“事情办好了吗?”、“那个老狐狸”、“知道了”之类的话语。 定下神来的云破军直接问店小二:“菜牌呢?或者报菜名?” “哎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们都是客人点菜的,只要我们能买得到的菜,都可以点来吃。”店小二说道。 云破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点菜法。 姚芹这时候开口了:“我听到隔壁的声音,都听不懂在说什么?想来是一群外国人?他们点了什么啊?” 店小二一听,就劝姚芹:“他们吃的您估计不会喜欢,都是些羊肉猪肉,没 什么青菜,油腻得很。” 听到店小二的话,姚芹略显好奇:“都是肉,这是他们日常吃的菜吗?店家会做吗?我有点好奇。” 店小二不由一笑,小声说道:“我们哪里会做了?都是随便煮一煮烤一烤,他们就吃得很开心了,他们来我们家,就是因为我们家是附近供应羊肉的店里最便宜的!” 听到店小二的话,姚芹略微惊讶地说道:“在我们这里的外国人,也有这么穷的吗?” “哎呀,人家主子当然不穷,但是总有护卫和仆从跟过来,这些可不一定多么富裕,当然对钱财有讲究啦。”店小二说的很明白:“我们这里,可是经常有外国人的仆从过来吃饭的。” 原因也很简单,不是因为味道多好,而是因为距离近又便宜。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虽然内心依然没有掉以轻心地完全相信店小二的说法,但是还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着:“原来如此。” 这么说着,姚芹就开始点菜了:“要一个芦笋炒肉,板栗烧鸡……” 前前后后点了六七个菜,姚芹才补充道:“再来两桶米饭。” “好嘞!”店小二只是在姚芹一开始点菜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惊讶于做主的是一行人中的女孩子,后面就很正常了。 店小二心想:也许人家本身是什么姐弟关系呢? 姚芹今年及笄,折算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周岁的年纪,这种年纪,同龄的男孩子比女孩子矮是很正常的事情,店小二觉得可能是姐弟,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这也是姚芹觉得结婚年龄要往后挪的原因——都还是小屁孩,结什么婚啊! 就算现代很多女孩子喜欢少年感,那也是少年感,不是男童感啊! 几人飞速地吃完了一桌菜,让店小二感慨了一番这四个人胃口都还挺大,但是因为四个人一起并没有超过正常人范围很多,觉得他们只是饭量大的店小二也没说什么,结账之后送姚芹和云破军离开。 一离开店里,确定周围没人跟踪偷听,云破军就说道:“这家店还是要查一查。” 姚芹对此非常赞同:“我也觉得这家店非常不简单。” 不是店小二的举止有什么问题,而是这家店的位置就有问题。 偏偏在那么靠近外国人的地方,偏偏又做的是平价生意,究竟是老板具有商业眼光,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间谍机构? 云破军和姚芹都不太看好老板的眼光,很简单的一点,这地方没有背景关系,真的不会被胥吏骚扰吗? 别说什么皇城根下,昏君掌管的皇城根下哪里不需要关系? 所以云破军才说要查一下这家的情况。 如果背后关系明确说得过去的靠山,例如族人之类的,那么要么没有大问题,要么有问题的就是他靠山。 如果背后没有明显的靠山,就要考虑了,最坏的情况,这就是一家匈奴人开的店,作为他们的据点之一。 直至此时,姚芹也没办法闭着眼假 装看不到,只能问云破军:“匈奴现在,动作频频,是剑指中原吗?” 听到姚芹的问题,云破军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单反是个清醒的聪明人,多多少少都应该能知道匈奴人所图甚大,也就是老皇帝,还以为自己和匈奴人称兄道弟纳贡称臣,人家就不会觊觎肥沃的中原大地。 于是,对于姚芹的问题,云破军回答道:“最近两三年冬日,匈奴都遭受了雪灾,他们早在七八年前就完成了一统,匈奴可汗更是让朝堂高官全部汉化学习我们的知识,准备了这么多年,又有天灾刺激,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有动作了。”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个知识点:小冰河时代! 姚芹想起来,小时候,即使是居住在京城这种北方城市,对于气候温度的感受还是和以前在江淮之间的感受差距不大,但是近几年天灾频频,冬日更冷,夏日更热,入冬时间更早,这不就是小冰河时代开启的征兆吗? 想一想历史上有记载的小冰河时代,一次是宋朝,汉人全部居于南方,游牧民族为了更多的草场占据了北方,但是因为宋朝商业极其发达,官府养了许多冗官冗兵,还给北方政权年年进贡,是以虽然到处都有起义,但是南北百姓的日子都还能过得下去。 第二次小冰河时代,财政危机的大明直接被北方游牧民族取代,北方游牧民族入主中原。 因为小冰河时代气候变冷,收到影响最大的就是北方。 南方因为气候变冷,岭南海南等地可能会变得更加适合耕种,而北方则失去了作物种植必须要有的适宜温度,开始减产。 如果说北方普通耕地变得只适合长生长时间短的作物,那么北方草原的草很可能就不够牲畜食用了。 游牧民族南下,不仅是为了首领的野心,也是他们生存的需要。 老皇帝的进贡,只是和宋朝一样能够延缓灭亡的时间,但是不能熄灭匈奴人的欲望。 小冰河时代持续几十上百年,远远不是纯粹靠进贡就能解决的问题。 对此,姚芹只有一个问题:“面对要南下的匈奴人,云家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办法吗?” “有地利吗?有人力吗?还是兵器之利?” 云破军听到姚芹的问题,沉默了下来:“虽有长城坚堡,但是亦有未修筑的部分,虽有众志成城,但是兵源不足补给不够,至于兵器,朝堂武备废弛……” 姚芹于是听明白了:“所以你们家是打算做个忠君烈族,全家给南朝陪葬?” 云破军沉默了一瞬,似乎是不忍地回答道:“那总不能,放着北疆的百姓不管啊?”! 第 368 章 有的时候,很多人其实不是忠君思想入脑,也不是对皇帝没有不满,但是想一想无辜的黎民百姓,又觉得应该再给王朝续一口气。 不然他们要怎么办? 云家现在就处于这种阶段。 百姓无辜,云家难道要直接放弃他们,任凭匈奴折磨他们,自己带着军队去往南方自立为王吗? 云破军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姚芹听到云破军的话,就是一声叹息。 这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错的不是谁,是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 因为云破军的反问,姚芹也默默地不说话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是能够解决的。”云破军回过神来,声音乐观地说道。 姚芹还能怎么办?没有答案的事情,当然只能跟着转换话题了。 云破军在姚家等待的时候,姚芹的及笄礼开始了。 姚家本身也没有很厉害的人脉关系,来的都是亲戚朋友。 荣少爷就专门带着妻子孩子来围观。 看到荣少爷夫妻恩爱的样子,姚芹和小鱼偷偷咬耳朵:“他还没发现你姐的真面目吗?” “什么叫做真面目啊!我姐一直很温柔体贴的好不好!”小鱼白了姚芹一眼。 姚芹:行吧,你说温柔体贴就温柔体贴吧。 恋爱中的男人啊,总是眼瞎的。 姚芹这么感慨着,小鱼吐槽:“是,你未婚夫是眼不瞎……” 姚芹表示毫无伤害:一个小破孩喜不喜欢自己,有什么要紧的? 及笄礼的仪式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姚家人也玩不来煽情的那一套,就是亲戚们见识了一下云家的实力。 因为姚芹及笄,云家送了她一份大礼。 姚芹拿到手上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你们送我的这都是什么啊?” 云破军看了看,很是淡定地说:“这就是一份名单而已,后续你来了北疆,这些人都会归你。” 这话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但是荣少爷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云家直接给姚芹送了一队私兵! 说是不让将领们拥兵自重,但是实际上现在南朝的将军,谁没有一些亲卫和家丁? 这些都默认是将领的私兵,可以由将领处置的。 云家盘踞北疆百年,手下的兵自然不会少,就连家丁,也是世代家奴训练的兵士。 送姚芹一支兵虽然大手笔,但是对云家也是不痛不痒的:人家不缺这一百人! 但是对来观看姚芹及笄礼来说,就很不一样了: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有一百人的军队! 云家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本来姚家女就彪悍,有了这个私兵,万一对方收服了这些人,岂不是夫妻打架都是军队打仗啊? 秉持着这种想法,大家对于云家的选择都无法理解。 姚芹也不能理解,但 是不理解的方向不太一样。 “为什么现在不给,要等到了北疆才给?”姚芹偷偷和云破军嘀咕:“本来这队伍就是你们想让我去了北疆外出其他地方也能保证安全,但是重要磨合训练才行的啊。” 嗯,云家会给姚芹一只队伍的原因,就是因为姚芹提议要训练一些医务兵,云居安非常赞同姚芹的提议,并且已经着手开始训练了,但是依然有所不足。 因为是姚芹的主意,云居安也没有什么女孩子不能抛头露面的想法,于是这项工作是打算在云破军和姚芹婚后交给姚芹的,提前给了私兵名单,主要是给姚芹在及笄礼上撑面子。 而如果承担公务,按照北疆的地盘宽度,姚芹在各个城池之间必定会路过荒郊野外,所以需要有专门的队伍护送。 “不是不想给你,主要是你在京城啊,现在给你,皇帝要怎么想?” 皇帝怎么想? 姚芹想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你不这么干,他也不会少恨你一点啊?” 云破军给姚芹挤眼。 姚芹立马反应过来:人来了,就是表面上没来而已! 乏善可陈的及笄礼之后,姚芹就追着云破军问自己那支队伍的存在。 云破军得意洋洋:“不着急不着急,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给你,你养的起他们吗?” 姚芹看了眼得意的小破孩:“这有什么养不起的?养不起的话就用你给的聘礼!” 小破孩云破军说起这事就想要嘀咕:“凭什么你结婚就有财产可以自己用了,我结婚还是要问家里要钱啊!” 姚芹对此只能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作为男性,有财产继承权? 这些问题和还是少年心性的云破军说不清楚,姚芹只是催问自己的“打手们”究竟在哪里。 云破军最终说道:“京城查的严,都在城外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城玩吧?”姚芹提议。 云破军:这种时候你就很有行动力了,我让你配合练练你就一直说等有空!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但是云破军还是带着姚芹去了城外安置士兵的地方。 一百个青壮年聚集在一起,那肯定会引起注意,所以这些士兵都是五人十人一行,借住在村镇中的,云破军带姚芹去看的,主要是他们的头领。 去往那里一看,姚芹就发现了:“你们是专门养的女兵?” 云破军点头:“因为适合当兵的女性不多,但是家里母亲嫂嫂他们出门,总不能只跟着丫鬟和男护卫,所以也选了一些女兵训练,主要还是护卫你们,这一百人里面,有四名女兵,可以做你的贴身护卫。” 一百人只有四人,这个比例,也确实就是给家中女性配备护卫了。 只是……姚芹看了眼云破军,说道:“这些护卫打得过我吗?” 云破军突然有点不确定:“一对一的话,应该有人可以吧?” 云破军这么一说,就起了 兴趣:“你想和他们练一练吗?” “不想!”姚芹干脆拒绝。 “为什么啊?”还想看看姚芹能不能大杀四方的云破军失望地问。 “因为我不太喜欢打架,我喜欢用脑子。姚芹回答道。 日常看姚芹动用武力威胁兄弟姐妹的云破军:你可真够厚脸皮啊! 你在什么时候用脑子?云破军问道。 比如你算不出抛物线的时候。姚芹回答道。 云破军:艹! 两人互怼了一番??[,姚芹神清气爽,云破军再接再厉,争取翻身。 这时候私兵护卫们已经沉默地站在两人面前了。 姚芹看了看女兵,简单交代了一句:“待会儿带着你的姐妹们跟我回姚家。” 女护卫的头领点点头,回答道:“遵命!” 看完女护卫,姚芹的目光转向了士兵的领头。 女护卫好解决,女性还只有四个人,跟自己回家就行,但是这些士兵要怎么安置? 姚芹甚至合理怀疑,云家在京城外摆放这一百人,说是要给自己的及笄礼,其实就是借着自己监视京城的动静,如果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通知北疆,并且有一击之力。 一百精兵放在任何地方,不管是出其不意的偷袭,还是解救一两个人,又或者作为一道阻挡一段时间争取逃命机会的防线,都大有可为。 正是因为知道用处,姚芹才迫不及待地来接收这送给自己的士兵。 一见面,姚芹就问道:“你们呢现在都是安置在哪里?” 听到姚芹的问题,士兵首领说道:“大家太分散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有去种地和当货郎的,就等主子您给我们找一个地方了。” 云破军也在一旁建议:“他们总是要每天训练的,时间久了不训练,都会荒废了。” 听到这话,姚芹觉得头疼不已:自己是不想训练吗?这不是姚家穷吗?哪里有那么大的地盘给他们? 这么想着,姚芹突然说道:“要不然,去我外公那山旮旯?”!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69 章 姚芹的外公冯老爷子早就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 本来,作为一个猎户,冯老爷子不到做不动,都不会停下来,就算有儿子也是这样,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碰到猛兽。 好在女婿比较有良心,就算家里发达了,也没有嫌弃之前娶的妻子,还给冯家人不少补贴,所以冯老爷子现在打猎就是出于习惯和爱好了,平时拿着女婿赠送的二十亩地,逼着儿子孙子学种地,自己反而和老妻住的山脚下,离儿孙在的村里都有一段距离。 于是,“离群索居”的冯老爷子就倒了霉,碰到了个“孝顺”的大外孙女,还要送小百号人来陪外公玩打猎游戏。 冯老爷子:我真是欠了你的啊!我像是能帮着百来号人在山头立足的人吗?你外公我是猎户,不是山大王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姚苏忙着学业,姚芝身体不好,反而是姚芹从小就经常出城看完冯老爷子,所有的外孙当中,冯老爷子感情最深的就是姚芹。 甚至于因为儿子和孙子在种地的表现上实在是过于愚笨不堪,冯老爷子对外孙女还多了一些对聪明人的欣赏,往往表现地比对儿子孙子还要重视。 面对外孙女的请求,冯老爷子是又不太满意,又没办法拒绝。 拒绝了怎么办?让外孙女去哪里安排她这些人?都是云家这不靠谱的,送未婚妻居然送人手,不知道养人要花多少钱吗? 生气的冯老爷子只能让同样宠爱孙女的妻子给大家先做一顿饭,自己领着人上山找合适的位置去了。 就算这样,冯老爷子也要嘀嘀咕咕,问就是给他添麻烦了,还不能嘀咕一下吗? 冯老爷子给姚芹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这地方要不是我,你们去哪里找?我无意发现之后,可是谁都没说!”冯老爷子说着,带着一行人走过了一个小树林,穿过帐幔之后,是豁然开朗的一块盆地。 云破军和姚芹四处查看,不得不承认这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而且还有地下水,不怕被断了水源。 只要对方不烧山,这里的安全程度就很高。 甚至于说,这些人又不抢劫又不犯法,谁会没事进大山里找他们啊? 姚芹笑嘻嘻地谢过外公:“知道外公对我最好了!” 听到姚芹这话,冯老爷子表示拒绝迷魂汤,在招待姚芹一行人吃了一顿饭之后(一顿吃了冯家一个月的饭),赶紧敢姚芹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就女护卫和云破军身边的护卫跟着两人。 办完这件大事,姚芹终于有空问云破军:“这次待多久离开呢?” 云破军回答道:“主要是给你送这些人手,既然安排好了,我需要尽快回去,最近匈奴人不太安分,感觉会有大动作。” 听到云破军的话,姚芹皱眉:“你要多加小心,多听你父亲的教导,别落入匈奴人的包围圈。” 还是个中二少年的云破军当即拍胸脯:“我是谁!我可是认 路第一名的小将军!匈奴人能包围我?我肯定给他们带偏到沙漠里去了!” 云破军这话一说,姚芹就想笑:你可真能吹! 但是鉴于云破军刚刚送来一份大礼,加上他马上就要走了,姚芹也不想打击他,于是打个哈哈就放过了这件事情。 走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姚芹发现云破军离开那天扭扭捏捏的,不由好奇云破军究竟为了什么欲言又止。 这么想着,姚芹也就问了。 问了之后,云破军才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他们其他人离开,都有未婚妻送的针线,我的呢?” 我的呢?我的……我…… 姚芹尴尬一笑,实话实说道:“你不会想要我的针线的。” “谁说我不想要的?”云破军非常忠于内心的大声反驳。 姚芹尴尬一笑:“那啥,我绣鸳鸯看起来不是鸭子,而是怪物,绣竹子看起来是杂草,你确定你还想要?” 云破军点头:“好不好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一回事!” 云破军这么一说,姚芹就伸出手给姚芝:“行了,你也不用带我做的丑荷包了,有人想要!” 姚芝默默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荷包,把它放在了姚芹的手心上。 姚芹伸手递过来:“喏!” 云破军看着姚芹手心的荷包,瞳孔地震。 一来“你直接问芝麻要他身上的荷包,居然都没有新的给我,也太敷衍了吧?!” 二来“这荷包是杂草吗?这不是一团乱麻吗?!” 姚芹把荷包扔给云破军:“爱要不要!” 云破军:……“你就是这样对未婚夫的吗?未婚妻就是装,难道不需要装的温柔一点吗?” 姚芹:谁能对中二少年温柔起来啊! “我给你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都打包给你了,你临时要针线,我又没有做,除了拿现成的,还能怎么办?” 云破军忍不住说:“就是现成的,好歹也拿个新的啊。” “我们家哪里有绣完了不用的新荷包?都是需要才绣的,不然放着浪费吗?”姚芹无奈:“而且我都说了很丑了,是你一定要的!” 云破军于是哑口无言,只能叮嘱姚芹:“成婚的时候还需要孝敬爹娘针线,你还是好好练练吧,不让我俩都丢脸。” 姚芹……姚芹的回答是一个白眼。 送走云破军之后,姚芝对着姚芹说:“姐,你做针线也辛苦,我自己给自己做个荷包就好了!” 别说,姚芹必须要承认,姚芝的手艺都比自己好,要不是不想浪费,姚芝之前也不用戴那么丑的荷包。 姚芹看看自己的手,觉得自己的长处不在于此,孝敬公婆的针线什么的,随便做做鞋子算了,就别绣花了。 人没必要和自己死磕,有时间不如给他们多出几l道数学题和经济问题。 及笄礼之后,姚芹进入了备嫁状态。 古代备嫁备 上两三年都是正常的事情,除了嫁妆的准备,还有绣针线和嫁衣,接受女性长辈管家的教导,准新嫁娘一般都会减少社交,专心准备。 也就是说,姚芹要从书院退学,准备嫁人了。 不去书院,姚芹的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书院本身其实已经教不了姚芹什么了,还有一群斗志昂扬的女孩子,要说留恋,姚芹是半点没有的。 但是上书院学习,又经常让姚芹有一种原先世界上学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坏,偶尔还会让姚芹觉得自己和原先的世界也有连接。 离开书院之后,姚芹的生活好像变成了固定的样子。 每天早上起床,和祖父母、父母请安吃饭,锻炼一下身体,做一下针线,看看书,和兄弟姐妹交流一下感情,晚上再见一见祖父母和父母吃晚饭,睡前看看话本,日复一日。 生活规律代表没有新意,但是姚芹丝毫没有不耐烦。 要知道,能守住姚家这日复一日的生活,姚家的男人们可都是付出了不少的心力。 自从老皇帝感觉到年龄增长力不从心之后,因为舍不得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开始了求仙问道吃但要,于是整个朝堂就更混乱了。 往年,是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现在,是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甚至连宴宾客的时间都没有。 老皇帝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于是因为和老皇帝不喜欢的云家是姻亲的姚家日子也不好过。 好在姚万里等人对外都是傻乎乎的大老粗的样子,又不揽权又没有自己的军队,老皇帝也没把几l人放在眼里。 当然,影响也不是没有。 姚未,也就是姚芹的三叔,就从原本皇宫守大门,换成了兵部冶铁所守大门。 谁能放心一个随时有雷的下属的亲家给自己家当保安啊? 兵部冶铁所,就是些铁匠和生料,连个武器都没有,姚未过去,也没什么可拿的资源,老皇帝才放心了下来。 老皇帝看不上冶铁所,但是姚芹喜欢啊! 要知道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第一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哪里用不上铁? 这些铁匠,都是大国重工中高工级别的技术人才啊! 为此,姚芹不得不强心按压住自己想要搞创新的欲望:现在搞出来,谁知道会被老皇帝用在哪里?而且南朝和筛子一样,别到时候北疆没配备,人家匈奴人配备全了。 但是尽管如此,姚芹还是做了一些基础的准备,借用民生用品的名义,锻炼了铁匠们精细操作的能力。 发明出来的民生用品当然也给姚家赚了一笔小钱。 日子就这般流水一样的过去,转眼就快到姚芹的婚期。 婚期之前,沈芙芷专门替自己儿子来京城,给姚芹撑脸面——因为云破军这小破孩追击匈奴跑远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能勉强在成婚前一两天回来。 为此沈芙芷还专门和姚家人,特别是姚芹道了歉。 姚芹当然是原谅他,云破军做的可是正事,又不是主观上故意不来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好比结婚当天因为微博崩了不得不在婚礼上加班维护的程序员,钱难赚屎难吃,都是靠谱的大人了,何必计较这种事情? 所以姚芹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让沈芙芷回去都忍不住和贴身丫鬟说:“皇上这赐婚还真不错,姚家女儿是个心胸开阔又明事理的人。”一般女孩子,就算明白也难免委屈,但是姚芹的表情特别理所当然,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往心里去。 在公公婆婆都满意的情况下,姚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婚礼,每天累的倒头就睡,一日睡前,警醒地姚芹突然摸到床边大刀,对外怒喝:“谁?!” 昏暗的月光下露出一张刀削斧凿的脸庞,声音磁性低沉地说:“是我啊。” 不是?姚芹一头雾水:帅哥你谁?!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70 章 看到姚芹懵懂的眼神,云破军不得不强调:“是我啊!云破军,你不认识我了吗?” 姚芹的嘴巴因为惊讶缓缓张大。 随即,姚芹反应过来:“不是,你吃了什么?怎么两年多的功夫长了这么高?” 如果说原本的云破军只有一米五几,现在他就是一米八几一米九的大高个了。 想一想,不到二年长了二十多厘米,平均每年都长十几厘米,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啊? 古人也喜欢身材雄伟的壮汉,云破军闻言有点得瑟地说道:“我现在高吧?” “高是高,”姚芹点头,又忍不住提醒云破军:“但是你能不能别这么得瑟,破坏画面。” “什么画面?”云破军不解。 当然是帅哥的画面了!姚芹内心呐喊。 谁能想得到啊!自己定亲的小萝卜头长成了一个大帅哥! 姚芹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给自己的补偿!自己作为穿越者,那必须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分配个帅哥还不正常? 姚芹对此信心满满。 话虽这么说,但是姚芹之前确实没想到,云破军长大之后会是个长在自己心巴上的大帅哥。 虽然从云破军的爹娘和亲哥来看,他除非基因突变,不然不可能丑,但是云破军却出乎意料地继承了和亲哥截然不同的基因。 云守边整体上还是像云居安的,都是浓眉大眼厚唇的长相,看起来就是正派人物的那种感觉。 但是云破军虽然有浓眉,眼睛的形状却不像亲爹和哥哥的圆眼厚唇,而是像了亲娘上挑的丹凤眼和薄唇。 这配置一改,就有冷感帅哥那种味道了。 反正姚芹很喜欢,就是云破军别开口说话、别做表情就更好了。 这么可惜着,姚芹就听云破军说道:“听说为了迎亲那天,你们准备了好多题目,能不能透个题啊!我怕我请来的兄弟们不会作诗啊!” 听到云破军这个要求,姚芹就笑了。 “好哇,你不寻思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居然还来找我作弊?”姚芹说道。 云破军却觉得理所当然:“拿要是我答不出来被为难住了,你也丢脸不是?” 这么说着,云破军又提议道:“或者你让他们改一改,咱们武将,射箭投壶不都行吗?” 听到云破军这么说,姚芹歪了歪脑袋,问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帮你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云破军睁大眼睛好奇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姚芹朝着云破军勾了勾手指。 云破军以为姚芹要讲悄悄话,连忙用耳朵凑了过去。 姚芹直接双手抱住云破军的头,把他脸摆正,“啾”地一口亲了上去。 亲完之后,姚芹端详了一下云破军的帅脸,心满意足地说:“行吧,先付一个定金!” 云破军瞬间脸红到了耳朵尖。 “你……你一个 女孩子!”云破军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流氓调戏了的良家妇女。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了?”充当了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角色,姚芹不慌不忙地反问。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云破军在姚芹的注视下,越说声音越小。 “我又不是和你订婚了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有什么不知廉耻的?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封建迂腐?”姚芹反问道。 云破军一时之间哑然。 “总之,你这样不对……”云破军还在嘀咕着。 “你还想不想要我透题改题目了?”姚芹问道。 听到姚芹这话,云破军立马声音变大了:“想!” 云破军此时心想,姚芹亲都亲了,不要不是傻吗? 姚芹听到云破军铿锵有力地一个“想”字,耍赖道:“本来我定金都收了,但是你刚刚的话让我不高兴了,你要哄好我才行!” 哄?云破军皱起了眉头。 云破军特别不解,原本相处的挺好,通信时候也正常,怎么这次一过来,姚芹就不太一样了呢? 抱着这种不解,云破军不由问道:“我要怎么哄才行呢?” 姚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要抱着我才行!” 云破军虽然不解,但是照做,直接把姚芹抱了起来。 姚芹顿时吸了一口气:“抱着不是抱起来啊你这个傻蛋!” 傻蛋云破军放下姚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看到云破军这懵懂的样子,姚芹忽然对自己的新婚之夜非常不看好。 云破军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达成姚芹的要求,但还是抱着希望问道:“所以可以了嘛?” 姚芹摇头:“不可以!你刚刚又没做对。” 小云将军这时候的脸已经红烫到可以蒸蛋了,听到姚芹的话,不由追问道:“那怎么才可以?” 姚芹心思一起,对着云破军说道:“我觉得主要是你平时学习的不够,这样,我告诉你,你这边出去之后,往东二里,杏花巷有一家书店,你让老板把卖的最好的风月话本给你,你都读一遍,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云破军阳奉阴违,姚芹还专门强调:“我到时候要考你!都对了才行!” 云破军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但是看着姚芹一副我绝对不会让步的样子,云破军还是挠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你回去吧。”姚芹说着:“我都要睡了。” 云破军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第二天,云破军去到了姚芹指定的书店,进门就和老板说:“老板,把你们这里最火的风月话本都给我一套!” 听到云破军这话,老板就笑了:“这位爷您是懂行的!说到风月话本,小老儿我这里说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您等等,我给你整理出来!” 说完,老板迅速地给云破军找了十几本话本出来。 看到那一摞,云破军吓了一 跳,但是脸上还是维持住了严肃的表情:“老板你这是坑我啊!最火的怎么可能这么多?!” 不得不说,云破军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的。 ?本作者尔徽提醒您《我在古代替弟充军》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虽然老板觉得能来买风月话本的就没有什么正经人,但是看到云破军的表情,还是默默地拿走了七八本书,留下二本对着云破军说道:“这二本就是最火的当中最火的了。” “行吧!都给我包起来。”这下云破军爽快地说道。 老板给云破军包好了书,还神神秘秘地对着云破军说道:“我们刚刚没理解您的要求,对不住了,给您赠送一张画,您收好,觉得好下次再来!” 云破军点了点头,回家就好奇地翻开了画。 一看那画,云破军立马爆红着脸把画丢地老远:“这都是什么东西?有辱斯文!” 这么说着,预感不太好的云破军打开了一本风月文,一开始情景描写还是很有意境又含蓄的,直到看了二章,忽然明白这是什么的云破军触电一样地把话本也丢了出去。 姚芹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啊!云破军心里呐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少年人天生对这些事情好奇,云破军红着脸磨磨蹭蹭,最终还是把话本和画捡回来看了。 一看之下,云破军算是扩充了知识库。 “原来这样?” “竟然如此?” “真的假的?这是话本吧?” “这个描述,是怎么摆出来这样的姿势的啊?”这么说着,富有研究精神的云破军看向图画,怎么也想不出来。 云破军的研究活动一直持续到了成婚前。 婚前,云居安和云守边一交流:“你没教你弟弟?” “这不是爹你教的吗?” “我还以为你教了,之前你不是还和他说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吗?” “我没有啊!”云守边说着,和云居安对视一眼:“破军他不会还啥都不懂吧?!”!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71 章 这时候的云守边和云居安慌了。 明天就要迎亲了,今天云破军这小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童子鸡! 这还不赶紧教教他?! 父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谁也没能开口推给对方,相携来到云破军的房门外。 到了云破军的房门外,两人发现云破军居然早早地熄灯,这就睡下了? 不是,明天就成亲了,他这么早就睡? 他也睡得着? 父子两不理解,但还是敲响了云破军的房门。 云破军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对方实在是持之以恒,不得已,云破军只能爬起来开了门。 “爹,大哥,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干什么?我明早还要娶亲呢,一大早爬起来,你们不让我多睡会儿?”云破军看着门外的人无奈问道。 云守边立刻说:你别急着明早娶亲了,我们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这个时候说?”云破军不理解。 云守边和云居安对视一眼,云居安开了口:“是和你明天娶亲相关的事。” 云破军一头雾水地把父亲和大哥放进了房门,然后就听父亲说:“之前也没教过你,你应该知道男女成亲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就能有孩子的吧?” 云破军:感情你们重要的事就是来教我怎么生孩子? 这时候的云破军内心有点骄傲地想: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云破军也不方便告诉亲爹亲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只能无奈听着两人干巴巴的科普内容。 好在云居安和云守边也尴尬,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给云破军塞了本书。 好不容易结束了,父子三人都松了口气。 晚间生理卫生教育结束后,被父亲和哥哥放过的云破军才得以倒头就睡。 云居安和云守边离开之后还在讨论:“你说你弟弟听懂了吗?” 云守边犹疑地说:“应该明白了吧?书里写的画的很清楚了啊。” “也是。”云居安说着,刚准备放下心,又提了起来:“等等,你弟弟是不是熄灯了?这小子有认真看吗?” 看到打算再把弟弟叫起来的云居安,云守边连忙拉住他:“算了算了,这都是他们夫妻的事情,弟妹家里也会教她的!大好日子,您可不能发火!” 云居安这才忍住:“臭小子不靠谱,看我后面怎么教育他!” 说是这样说,云居安后面也没什么教育云破军的机会,主要是北疆不可一日无帅,这次为了云破军的婚事,云居安和云守边都赶来了京城,一个也没有驻留在北疆,所以婚礼之后就要赶紧回去。 所以云居安也只是嘴巴上说说,婚礼第二天姚芹认亲后,他就要快马回北疆。 云破军的婚礼照常进行。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喊起来进行一堆仪式了。 结 婚之前,先要祭祖。 主要是告诉先祖,你孙子要娶老婆了,你们要保佑子孙夫妻和睦,添丁进口啊! 祭祖仪式结束之后,才开始听父母的训诫。 云居安和沈芙芷夫妇已经有过一次娶儿媳妇的经历了,很难对云破军这次婚礼热泪盈眶,也不过是走流程罢了。 流程走完,云破军就骑着高头大马出发了。 骑着马的云破军这时候还是信心满满地,因为姚芹可以答应了自己不会搞文斗。 没有作诗对对联,那些投壶射箭什么的,不都是自己擅长的吗? 这么想着,云破军到达了姚家门口。 门口的第一题就让云破军额头见了汗。 “已知甲村距离大路十公里,乙村距离大路六公里,甲乙两村距离十五公里,甲乙二村间的大路上有一茶铺,设置在哪里,距离甲乙二村的距离总和最短?” 云破军刚看到题目,就觉得不妙,又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对这个题目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这题目就是看上去好像很简单,实际上也很简单,就是算起来比较麻烦而已——姚芹如是说道。 已经开始盘算的众人:“就是设置在距离甲村最近的地方就好了?” “不对,应该是乙村最近的路边。” “是两者中间的路边。”有人说道。 出题的人得意道:“都不对!” 眼看没人能帮上忙,云破军无奈,只能自己上了。 先给乙在马路对面做一个对称的虚乙,而后连接虚乙和甲,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再根据勾股定理算一算,最终得出了答案。 看到云破军这么轻松破解,出题的方弟弟不信了:“肯定是姚芹提前给你透露了答案!这种题目这么难,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出来?” 话一说完,方弟弟就收获到老师荣少爷关爱的一脑瓜子,并被他带走教育。 众人都怀疑,这人和云破军或者姚芹有仇吗? 云破军听了却没觉得他这话是在捣乱,反而觉得对方弟弟的属性有了一些了解:“这题目虽然不算很简单,但是在姚芹给出的题里面,应该也就是初级?” 这傻子不是捣乱是真的笨蛋啊。 方弟弟:这居然是初级?! 走过方弟弟这一关,总算是没什么幺蛾子了。 云破军在开弓射箭,跃起抓彩绸之后,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见到了新娘子。 “新娘拜别父母!”婚礼礼仪唱和道。 姚芹下跪拜别父母。 “好好好。”姚辰脸上一脸笑意。 冯小玉有些舍不得女儿,但也只是红了红眼眶。 小鱼这时候已经忍不住和自己姐姐偷偷嘀咕了:“姚芹之前说家里就怕她们嫁不出去,根本不会因为女儿出家悲伤哭泣,居然是真的!” 姐姐听了,虽然心里大概明白事实如此,但还是教育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哪有父 母舍得女儿的?” 小鱼撇嘴嘀咕:“咱爹要是能把我嫁出去,肯定也是笑得牙龈都能露出来。” 姐姐:……你也知道你有多讨人嫌啊! 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妹正在遭遇什么,姚芹抱着姚苏的脖子,被他背出家门。 此时姚苏和姚芹之间的话题和兄妹温情半点不相关。 想到姚苏站起来时深吸的一口气,姚芹小声对姚苏说:“哥你就是要走文臣的道路,也不能放松武艺啊,你看看你,背我都要吸气。” 姚苏强忍住在妹妹婚礼上翻白眼的冲动,对着姚芹说:“你也不看看你多重?还有你的衣服首饰,这么重,一点感觉都没有才不正常吧?” 姚芹啧啧了一声,被姚苏放下的时候依然没有出嫁的实感。 实话说,这场婚礼好像在角色扮演过家家哦。 就连方弟弟这个脑子瓦特的出题人,别的新娘能气的眼泪出来,姚芹却觉得他好笑,以为别人不能也不会数学题结果被云破军无意识打脸的情况真的很好笑。 这么想着,等云破军揭开盖头的时候,姚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哎呀,新娘子很漂亮啊。” “不止漂亮,还很开心呢。” “成婚是大喜事,自然要开心啊。” 听着云家亲戚女眷的吹捧,姚芹微微一笑,装作腼腆的样子。 吹自己漂亮什么的,是加了不少滤镜啊! 姚芹不觉得自己丑,但是新娘妆惨白的妆容,能看出漂亮? 云破军笑笑,和姚芹喝了交杯酒后,把亲戚女眷都请出去了,才对姚芹说:“你有事就吩咐他们,我还要去外面应酬。” 姚芹闻言点头:“你尽管去,我自然会安排好自己。” 云破军于是放心离开了。 云破军离开后,姚芹就赶紧洗了把脸,把堵塞毛孔的粉洗去,觉得轻松了点之后,才决定换个轻便的衣服。 这么想着,姚芹也没喊人,直接打开了衣柜。 这一开,姚芹就发现了不对。 这本食色宝鉴不是自己给云破军的推荐书目啊? 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读物,姚芹翻开之前还想着:云破军现在都学会自己找这些书看了? 果然啊,男孩子的腐坏简直太快了! 抱着这种想法,姚芹翻开了这本书。 —— 云破军应酬几轮,终于把客人送走之后,紧张地推开房门,就看到姚芹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子前。 “怎么了?”看着姚芹的脸色,云破军带了点小心问道。 “我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姚芹说道。 “什么问题?”云破军不解。 “都怪你没事买什么食色宝鉴,那里面都是美食的描述,我愣是看饿了!”姚芹控诉。 云破军听到姚芹的话,忍不住笑了:“饿了你可以喊他们给你做饭吃啊。” “你还好意思说!那里面写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哪有正常厨子会做的?” “那要不我们?”云破军提议。 姚芹看到云破军的神色,忍不住心动地说:“我们……?” 确认过眼神,两人一拍即合,直接跑出去抓知了准备按照食谱,烤了吃。 也不是说食谱就这么简单,主要是两人的手艺就能达成这一道菜…… 当天晚上,在一起忆往昔的云居安和云守边听到禀报,说有人在院子里爬树。 两人闻言大怒:“这是我们云家大好的日子,哪来的小贼不长眼?!” 这么说着,两人怒气冲冲地去到有大树的院子里,却看到本来应该在洞房的小两口在烤知了。 看到云居安和云守边过来,姚芹犹豫地举起了自己和云破军辛辛苦苦烤好的知了,打招呼道:“公爹,伯兄,你们也要来一串吗?” 来什么来啊!你们新婚夫妻跑来爬树烤知了是不是有毛病啊! 虽然但是,闻到知了的香味,云居安一甩衣摆,端详了一下,说道:“你们不懂,能吃的知了不是这种,是还没飞上树的!” 当夜,在姚芹和云破军佩服的眼光中,云居安详细传授了抓知了虫的方法。 插不上话的云守边: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吗?!!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72 章 等云居安好不容易过了教授怎么捉知了的瘾头后,云守边才有机会让父亲接受到自己的眼神。 云居安刚开始莫名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这是小儿子的新婚之夜啊!他居然和妻子一起出来抓知了?! 此时此刻,云居安不得不怀疑:这难道是我之前忘了给小儿子普及知识的报应吗? 这么想着,云居安咳嗽一声:“都知道知了怎么抓了,你们也吃了,就尽快回房歇息吧。” 说完,云居安带着云守边落荒而逃,姚芹和云破军反而很自在地收拾了一下柴火堆,确定灭火之后才回到房间。 你先洗漱??_[(”云破军问道。 姚芹点点头,也没有客气,享受了云破军的谦让。 等姚芹洗好出来,发现云破军也已经完成了洗漱了。 “我们院子里有两个洗漱的房间?”姚芹好奇地问道。 云破军点点头:“东厢房还有一间用于洗漱的,我先在那里洗了。” 姚芹点点头,不再多言,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云破军屋子里有没有丫鬟伺候洗澡啊? 姚芹这种想法不是无的放矢,是因为古人洗澡确实麻烦,而且容易着凉,刚刚就有云家的丫鬟问姚芹是否需要帮忙,被姚芹拒绝之后,才默默退开。 据姚芹所知,这年代的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就连经常来家里的荣家、方家、舒家也是如此,这年代的少爷小姐,动手能力极差,有些少爷要出门游历可能还好点,纨绔子弟和闺阁小姐如果被扔去荒野,有一个算一个都很难求生成功。 最夸张的,连脱裤子如厕都要丫鬟帮忙才行。 所以,在经历过丫鬟的询问后,姚芹难免想到了这个话题。 姚芹不是那种把话藏着掖着不说的人。 在姚芹看来,都是夫妻了,说不上亲密无间,但是也别互相猜来猜去,那多累啊! 感情思维比较直线的姚芹就直接问了:“你们家洗澡还有丫鬟帮忙吗?” 听到姚芹这个问题,云破军奇了:“刚刚还有丫鬟要帮你洗?我怎么没这么好的事情?” 姚芹给了云破军一个白眼。 云破军继续说道:“我有时候练武,被我爹和我哥练得累的要死,回来也没有小厮给我洗澡啊!” 听到云破军这话,姚芹发现自己误会了云破军,才看他顺眼很多。 云破军从头到尾就没发现姚芹的误会,还在叨逼叨:“怎么轮到你就有丫鬟帮你洗澡了?这不公平啊。” 姚芹无奈道:“我又不习惯让别人看着我洗澡,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听到姚芹这话,云破军追问道:“你是不习惯别人碰到你,还是不习惯别人看你脱了衣服?” 姚芹如实回答道:“都不太习惯。” 云破军于是红了脸:“但是我们待会儿……” 看到云破军的表情,两辈子也没体会过什么闺房之乐的姚 芹没忍住,也羞红了脸颊。 难得看到姚芹如此羞涩的模样,云破军从其中汲取到了力量。 “我们……我可以吗?” 姚芹红着脸点点头。 别看姚芹平时口嗨的厉害,关键时刻,还是害羞地不行。 云破军刚解开她的衣襟,她就抓住云破军的手说道:“能不能熄灯啊?” 云破军摇摇头:“龙凤烛不能熄灭的!” “那我们把床帐放下来?”姚芹又提议道。 云破军颇为不好意思地对着姚芹说:“我都不知道位置,可能要看的清楚点才不会错。” 姚芹:…… 于是,两人的洞房简直变成了云破军的教学演练。 当两人终于合二为一的时候,云破军特别“体贴”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会不会痛?” “我要快点还是慢点?” 姚芹恼羞成怒:“你闭嘴啊!” 于是,云破军发现了新大陆,难得起了玩心。 “你舒不舒服?” “不舒服要和我说啊!” 说完,云破军坏心眼地根据书上说的一一试验。 姚芹第一次痛恨自己居然教了云破军这么多东西,在被云破军来回折腾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秉持着只要我不在乎就不丢脸的想法,利用自己的力气,一个翻身而上,和云破军换了一个位置。 云破军笑眯眯:“哎呀,娘子怎么这么主动!” 姚芹瞪了云破军一眼:“你给我等着!” 两人妖精打架一晚上,最后双双力竭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顶着黑眼圈给云居安沈芙芷敬茶。 看到姚芹走进来那龙行虎步的模样,沈芙芷不禁有点好奇:这俩孩子昨天洞房了吗? 如果洞房了,姚芹的体力未免也太好了吧?都没有不舒服吗? 沈芙芷不由想起自己和云居安的第一次,因为某人过于生疏,直接让自己痛了两三天,走路都打颤。 同时,云守边和孙氏洞房的第二天,孙氏也是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哪里有姚芹这么精神奕奕? 就是黑眼圈,也遮不住她健康的气息。 此时的沈芙芷还不知道两人昨晚还跑去烤了知了,看着姚芹中气十足地喊着“爹喝茶!”,还有空发散思维想当年。 云居安看到盼望了好几年的儿媳妇,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笑呵呵地答应着:“好好好!”接过茶喝下,而后给了姚芹一个令牌:“这是爹给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一出,云破军和云守边的瞳孔同时一缩。 云居安给姚芹的令牌,和当年云破军、云守边任官职前拿到的云家子令牌一模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姚芹能够拥有一部分姚家儿子的权力。 姚芹虽然不知道云居安给的是什么,但是也明白这个令牌肯定有内含的意思,连忙拒绝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儿媳收不起。” 云居安不容拒绝地将令牌给姚芹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能够号令我云家的家丁罢了,你娘和嫂子都不通兵事,眼看匈奴虎视眈眈,日后我们父子三人如果外出战斗,边城云府被攻打,你也有一战之力。” 听到云居安的话,姚芹倒是不太想拒绝了。 根据姚芹的分析,云家和匈奴必有一战,而这场战争,谁也不能保证匈奴人不来偷袭,更不能保证边城莫测的情势。 在这种情况下,手里有能够指挥的兵马,那是截然不同的处境,甚至有时候能不能保下命来,靠的就是这些用作家丁的兵马了。 于是姚芹也不再扭捏,直接谢过云居安:“谢谢爹!” 云居安慈祥地答应着:“哎!” 云居安之后,姚芹要给沈芙芷敬茶,于是按照流程端茶递给沈芙芷:“娘,喝茶。” 沈芙芷并没有为难这个心思不在后院的瓜您,喝了口之后,就把见面礼交给了姚芹。 姚芹一看那见面礼,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不是,谁家好人新婚礼送玉戒尺啊!! 尔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