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学习走上人生巅峰[快穿]》 1、第一章 “从监控录像来看，确实是您儿子先动的手。” “他们有三个人，正好挡在监控前面，看不清他们正在做什么。” “已经确认过那只小野猫的状况，除了脏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健康问题。” “对方父母也同意和解，双方自担医药费。” “……” 祁然缓缓地睁开眼睛，虽然还有明显的眩晕感，但是他能够听见周围的说话声，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一名身材清瘦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的床边，谨慎且轻声地问道：“然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 祁然稍微动了动，头部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他只好重新躺好，沙哑着回答道：“头疼。” 病房边上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女子，和一名穿着格子西装的年轻女子。 眼见祁然已经醒来了，年轻女子率先说道：“祁然妈妈，我和主任先回学校了，您好好照顾祁然，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年轻女子又朝病床的方向探了探身子，提高了几分声音说道：“祁然你好好休息，康复了尽早回来上课。” 祁然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闻言也懒得答复，对方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不作他想，推门便出去了。 病房门一开一关，气氛重新安静了下来。 祁然久久没有说话，是因为他的大脑还在接受关于原主的海量记忆，在加上还要承受原主脑袋上的伤痛，他根本来不及做过多的回复。 在穿入这具与他同名同姓的身体之前，祁然是连续蝉联五年星际帝国联盟十大名商榜首的金融天才。 他本来在享受他拿下一个大项目的庆功宴，但是他和的香槟里面被添了料，喝完直接就嗝屁了。 死不瞑目的灵魂在尸体上飘飘荡荡，看着人们将他的尸体搬到医院，确定抢救无效，又搬到殡仪馆火化，最后成为名人公墓里一座普通的坟。 他不甘心，究竟谁杀害了他？ 他的人生目标也还没有完成！ 灵魂即将化为乌有的瞬间，他的脑海中传来清脆的“叮咚”声。 【系统009】：欢迎来到完美人生计划，宿主是否确认完成任务换取生命值。 完美人生计划？完成任务就可以重生吗？ 【系统009】：观看任务预告影片后，进行最后确认。 无数影像冲入脑海之中，祁然大概明白了，所谓完美人生计划，其实就是帮助一些把人生过得稀烂的废材改变命运。 这有什么难的？ 能让我重新获得生命，做一百个这种任务都值得！ 【系统009】：宿主进行最后确认。 灵魂近乎消失，祁然不再犹豫，意识里大喊“确认”。 天旋地转，祁然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同名同姓的祁然的身体里面。 原主是一名问题高中生，和离异的母亲住在一起，母亲靠着早餐店和宵夜店维持生计，原主自觉面子上过不去，不太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也很少和母亲交流。 他的父亲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虽然离异了，但是经常纠缠他们的母子俩，常常回来讨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原主厌透了这种生活，但是小时候被打的经历历历在目，他害怕反抗，每次都逃跑。 缺乏家庭温馨的环境，缺乏生活的自主权，让他心里渐渐扭曲，他想要在别的地方把这种心理扭曲找补回来，于是成为了爱打架的问题学生。 原主在学校老师头疼的问题少年，不仅学习成绩不好，还到处惹事，和隔壁职高的人打架，常有人戏谑地称他简直就是市三中的校霸，人见人怕，人见人嫌。 他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老师和众位家长眼中的反面例子。 “每天不学习，像是祁然那个小混混一样天天在外面瞎晃，你也要变成没出息的东西吗！” “你再不学习，以后给祁然垫底，有你丢脸的！” “别和你们班的祁然走的太近，免得变坏了！” “七班班主任，你们班祁然不退学，你们班就永远只有垫底的份了。” “……”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之后，祁然发现原主并没有大家说的这么糟糕，他虽然学习差、爱打架，但是内心是柔软的。 在原剧情中，原主看见学校后山脚下有一只流浪猫风餐露宿，瘦小可怜，产生了同理共情，偶尔会去给它喂点吃的。 有一天，正好看见隔壁职高的混子混入他们的学校的后山，掐着小野猫的脖子和四肢，□□它，以此逗乐。 原主怒火中烧，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被对方推倒的时候，头部正好砸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场就嗝屁了。 临死之际，原主悔不当初，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自己，但是这一生让他绝望，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改变这狗屎的命运。 穿来的祁然就是要帮助原主完成完美人生计划，而且因为穿越任务机制，他的头部只是受到轻微的擦伤，外加一点脑震荡，休息一下就可以活蹦乱跳如初。 祁然从记忆海洋之中缓过劲来，感觉头部还是涨涨地疼，但是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疼得他动弹不得。 “然然，你先休息一下，妈妈回去顾店，晚上给你拿晚饭，”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几个便当盒，摆在了桌子上，“这里有水果，你一会吃点，有事情给妈妈打电话。” 要是换做别的父母，这个时候，不骂一顿祁然是不解气的，但是女子不但面上毫无愠色，反而还十分抱歉。 祁然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妈，我想吃你做的莲藕排骨汤。” “欸？”薛清正欲转身离开，闻言定定地看着祁然，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的故事一般，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在原主的心目中，家庭是让他想起所有伤痛的地方，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更不喜欢回家，上学的时候就着零用钱，在外面随便吃碗面，晃荡到九、十点才回家。 若是回家吃，有什么吃什么，都是随便扒拉，吃饱完事。 他从来不会要求薛清给他做任何饭菜。 震惊是很正常的。 祁然重复道：“我想喝莲藕排骨汤，你晚上做宵夜不是也会卖吗，给我带一份吧。” 薛清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笑脸顿时在脸上荡漾开来,“好，当然好了。” 答应下来，薛清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今早卖的虾仁新鲜，我再给你带点春卷？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祁然笑道：“多带点。” “好好好，”薛清笑开了花，“那妈妈先回去了，晚点过来，你好好休息。” 目送薛清出了门，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重新躺了下去。 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坐久了就会出现眩晕感，还是躺着舒服点。 祁然只是不舒服，但是并不困，躺了一会睡不着，便拿出手机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几条信息，都是武家豪发来的。 武家豪是原主在班里唯一的朋友，同时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武家豪】：祁然，听说你被打了？ 【武家豪】：祁然，你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武家豪】：你还好吗，今晚还能出来打游戏吗？ 看着一堆口水信息，祁然只是简单地回了一条。 【祁然】：没死，不好，不能打游戏。 【武家豪】：隔壁职高那群二傻子，等你好了，我们重新杀过去。 【祁然】：能拜托你两件事吗？ 【武家豪】：你真没事？ 【武家豪】：都是真兄弟，讲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你直接吩咐！ 【祁然】：你家里是不是有管家在照料，平时忙吗？ 【武家豪】：兄弟，管家倒是不忙，但是他不会打架，弱鸡一个。 【武家豪】：我要是调遣他去打架，我爸妈肯定会知道，或许我家保安可以，我问问看！ 【祁然】：不是。 【武家豪】：不是什么，你看得上我家的管家，看不上保安？ 【祁然】：没让你打架，帮忙养只猫。 祁然把自己起冲突，以及后山流浪猫的事情和武家豪简单说了一遍。 【武家豪】：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不早说！ 【武家豪】：放心，有我一口吃的，饿不死这只小猫。兄弟办事你放心。 没过两个小时，武家豪就已经给他发了一张小猫咪在宠物医院摁头检查的照片。 【武家豪】：隔壁职高那几个傻逼真不是人，这还是一只孕猫呢。 【武家豪】：身上蛮干净的，我一会检查完，打了驱虫就带回去。 【武家豪】：对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祁然】：我估计要休息几天，没法上课，这几天课堂笔记拍照发我。 【武家豪】：？ 【武家豪】：你摔傻了吧？课堂笔记是什么？这玩意我怎么可能有？ 【武家豪】：你怎么会想要看这玩意？ 【祁然】：功课不能落下。 【武家豪】：你有大病吧？ 2、第二章 有了系统能力的加持，祁然恢复得很好，在医院只住了两天。 这两天，多亏了武家豪没日没夜地和他闲聊，他并没有觉得很无聊。 除此之外，武家豪秉承着兄弟有难必当两肋插刀的理念，虽然觉得祁然大概路是脑子摔坏了，但还是应要求，每天给祁然更新了课堂笔记。 只是课堂笔记这种东西，武家豪是绝对不会记的。 【武家豪】：你是没看见我管学委借课堂笔记时候，全班静默的场景。 【武家豪】：求你快点康复吧，这种丢脸的事情我顶多能再做一天！ 【武家豪】：[图片] 【武家豪】：[图片] 【武家豪】：长的都是手，学委写字怎么那么好看？ 【武家豪】：今天还发了几张数学卷子，你不要的话我拿去垫饭了。 【祁然】：你周五有事没事？ 【武家豪】：没事，一起打游戏吗！ 【祁然】：顺路的话，把卷子捎给我。 【祁然】;[位置] 【武家豪】：？ 没再理会武家豪的质疑，祁然把课堂笔记的图片点开看了看。 他们班的学委常年在年级前三的位置游动，从来没有掉出去过，笔记记得也很简洁，而且都是核心内容，没有过多的废话。 祁然在穿越之前，是金融界的顶尖精英，对数字极为敏感，外语运用也达到了日常化，高中的知识他多少还有些思维记忆，想要跟上，应该不难。 他根据笔记内容大概了解了现在的教学进程，接着便去翻阅原主留在家里的学习资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主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学习资料如厕纸一样皱巴巴的、毫无规律地堆在桌子上，祁然随手打开一本，里面的页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如鬼画符一样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艺术作品”。 祁然捏了捏眉心，将上涌的怒气全部压了下去，在一堆破烂纸张中翻到了一套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祁然现在正在上高二下学期，也就是准高三的模式，刷五三是最合适不过的。 正好有一本新的，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 但是才没翻两页，祁然又有些头疼了。 穿越之前，他是四百度近视眼，平时都带着隐形眼镜，但是他的眼睛很容易干，所以晚上回到家，进入舒适的环境之后，他就会把隐形眼镜卸掉，看书和纸质资料的时候，就会戴上普通的眼睛。 这一具身体虽然没有近视眼，但是这个习惯已经跟随祁然多年，很难完全抛弃。 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看了看附近的商店，距离他家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家杂货店，这是最近的杂货店。 就是它了！ 祁然快速地换了衣服，找了顶鸭舌帽，调到最宽松的位置，在镜子面前，仔细地戴上，确认能够完全遮住头上的白纱布。 以免吓到别人。 但是他仔细看了一下镜子中的人，穿入这个世界之后，为了让宿主能够快速进入角色身份，样貌身形都已经匹配成宿主的模样，所以现在祁然的面容就是他本人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本人不仅仅因为业务能力而闻名，也因为一张好面孔而备受瞩目。 镜子中的人物，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像是含着一汪泉水，轻轻一弯便流露出万种风情，只是祁然不喜欢笑，薄唇紧抿、微微皱着眉的时候，神情像是夹带着刀子，倒是叫人不敢直视这种带着毒刺的英俊之色。 他拨动刘海，让刘海盖着他四分之一深刻的眉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几分，可以少吸引一些关注力。 饶是如此，他走进杂货店的时候，本来在悠闲刷剧的年轻姑娘已经注意到他了，立马扬起了笑脸：“小弟弟，要买些什么啊？” 祁然抬手在眼睛上比了比，说道：“有眼镜框吗？” “有的有的，小弟弟要哪种？” 年轻女子热情地从饰品堆里面拿出了好几个塑封着的眼镜框，无一不戴着亮闪闪的金边。 她挑挑拣拣，从里面挑出一件黑色的眼镜框，上面点缀着几颗劣势的“碎钻”，“男孩子嘛，就不要戴太花哨的，这个黑色的就很好。” 祁然眉心微微皱起，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去。 相比起她另外一只手上拽着的那些芭比粉、荧光绿、鹅毛黄等色彩缤纷且自带舞厅效果的眼镜框，这件黑色的确实已经十分地低调了。 拥有了眼镜框之后，祁然看起题目总算是舒服多了。 他把每个科目的题目都大致浏览了一遍，初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知为何物，但是多做一些，找到其中的解题技巧了，其实相同的题型都是可以套用的。 他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可是跳级参加高考的，也一样考了名列前茅的名词，其中诀窍，就在于他已经找到了相同题型可以套用的解题技巧。 这种学习方法已经融入了他的思维模式之中，只要稍稍整理一下，现在再运用起来，一样非常自如。 他看了两个小时，听见门外有动静，知道薛清已经回来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薛清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道：“然然？出来吃晚饭了。” “来了。” 祁然把眼镜框摘下，揉了揉眼睛，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整齐，便来到了客厅。 薛清离婚之后，自己带着祁然，生活也十分艰辛，这套小房子也是租来的，面积并不大，还不到六十平米，客厅和厨房连成一体，摆上餐桌之后就十分拥挤。 隔音也很差，经常吃着吃着就听见隔壁小情侣摔杯破盏，吵架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祁然虽然颇有成就，但是也是贫苦出身，白手起家一步步站上了商业帝国的顶峰，他对生活环境的优渥并不太感冒，所以也没有被这样的环境影响到心情。 薛清看着他慢悠悠地吃饭，端着碗的手直接分明的，拿筷子的动作十分优雅，碗边一粒米都没有，总觉得自家儿子有什么不同了。 “妈妈再给你盛一碗汤。” 薛清正准备拿过他的碗，被他拒绝了，“妈，不用了，八分饱就好了。” 在薛清有些错愕的眼神之中，祁然接着说道：“妈，我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下周一可以回去上学了。班主任让我写检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薛清支支吾吾地说道：“知……知道一些。” 祁然两手交握，手肘搭在大腿上，整个身体向后仰，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妈，你相信我，真的是因为看见那几个高年级生虐猫，我才动手的。” 原主之所以会沦为大家眼中无恶不作的校霸，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不愿意解释，给他扣什么帽子，他都无所谓。 祁然则不一样，你打我一巴掌，我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武家豪把小猫接回家了，我给你看看。” 祁然说着，便将武家豪每日给他更新的猫咪图片点了出来，一个个给薛清看了。 薛清看似在看猫，其实并没有再想猫的事情。 并不是他不相信祁然，只是自家儿子以前真的和她交流得太少了，儿子什么都不愿意说，她也谈不上相信谁。 如今对方这么费力地解释，她都来不及欢喜，哪里还去想相不相信的事情呢，连连说了好几声“好”。 收拾完碗筷，薛清又继续去外面卖宵夜了。 祁然则回去继续专研学业，翻箱倒柜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一本还算是空白的笔记本，把一些解题技巧整理到笔记本里。 高中生课业繁重，祁然在房间里安安稳稳地整理，总算是在周五下午之前，把高中的课业大体琢磨清楚了。 武家豪答应了周五下午下课后就把卷子给他送过来的，正好可以把题目刷一下。 祁然小憩片刻，又刷了会新闻，了解这个世界的状态。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六点十五的，武家豪给他发了信息。 【武家豪】：祁然，我快到了！ 【祁然】：到了就等一下，我去接你。 祁然和薛清住在老城区的一个破弄堂里，里面七拐八扭的，祁然知道以武家豪的尿性，一定找不到，就给了他路边的地址，自己再出去拿便是了。 祁然还没到路边，就看到了武家豪一米八的大高个。 武家豪是他们班级里面最高的男生，比他还高出一个头来，跟在他身边，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大狗狗，也难怪别的同学说武家豪狗腿。 但是武家豪丝毫不在意，远远地看见祁然，就咧着笑，迎了上去。 “祁然，你头好的差不多了嘛！” 武家豪甚至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被祁然给躲过去了，“卷子带了吗？” 武家豪愕然：“祁然，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这么着急干嘛，给你你看得懂吗！” 话虽这么说，武家豪还是把卷子拿给他了，“水冰月疯了吧，一下子发了三张数学卷子。” 水冰月是他们的班主任，因为高一迎新晚会的时候，这个第一次当班主任的年轻老师cos了水冰月，从此就多了这个外号。 与此同时，水冰月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的。 祁然接过卷子，大致地翻了翻就收好了，“谢了。” 买完菜回来的薛清正好看见祁然和武家豪，祁然最近的好态度让她心情大好，似乎也忘记了和自己儿子之间的隔阂，提高了音量，朝祁然说道：“然然，你同学来看你，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问完之后，看见武家豪呆愣愣的神情，以及祁然带着些许错愕的神情，她才想起来，祁然其实不太愿在同学面前提起她。 3、第三章 薛清给俩人端水的时候，还是有些琢磨不透祁然在想些什么，他以前甚至不喜欢她去开家长会，现在面色淡然地允许他的同学到家里来做客。 同样琢磨不透祁然想法的，还有武家豪。 他知道祁然家境不太好，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提家里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和祁然认识没多久的，他就提出过要来祁然家里玩，但是被祁然严肃地拒绝了。 这次突然被邀请来家里做客，他实在是受宠若惊，连薛清给他倒的水，他都小心翼翼地捧着，趁着热水雾气朦胧他的面容的时候，悄摸摸地环顾了周围的环境。 祁然家的房子真小，但是莫名的温馨的，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相比起他家那个豪华的空壳子，这里更让他放松、舒适。 香味渐渐传了出来，明明就是最普通的肉香，却调动了他的食欲。 “咕噜——咕噜——” 正在浏览新闻的祁然抬眸看了眼武家豪。 面红耳赤的武家豪轻声嚷道：“这都六点半了，是该饿了，我要是不给你送卷子，我这个时候已经吃上晚饭了！” 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武家豪没有来地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祁然现在随随便便看他一眼，他都觉得自己被冰刀子划了一下，怪瘆人的。 他该不会去厨房拿到逼着他，让他走吧？ 果然贪恋人间平凡的快乐都是有代价的。 要不还是趁着司机没有走远，回到他那个豪华的空壳子算了？ 好在祁然最后放在他面前的不是明晃晃的刀子，而是一盘冒着热气的糕点。 “早上剩下的米糕，热了一下，吃吧。” 或许是因为从早上放到现在，分块的米糕已经粘在一起了，样子不是很美观，但是随着热气散发出来的香味十分诱人。 武家豪一口气吃了三块，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真好吃！” 祁然神情柔和了下来，扯了扯嘴角，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热情一些，“想不想每天都吃？” 武家豪猛地点点头：“味道刚刚好，每天吃也不腻的。” 祁然“嗯”了一声，说道：“永城路第三个红路灯边上的市场，我妈每天早上在那里支摊，你现在吃的这个，每天早上都有的卖，欢迎光顾。” 永城路是去三中的必经之路，也正是因为学生多，薛清才租下那边的摊位，在那里卖早点和宵夜。 “欸？！” 武家豪先是愣了一下，用了好几秒才消化掉其中的信息，绷着的神情猛地一下摊开了，乐呵呵道：“当然好了，原来阿姨是开餐馆的！手艺真好！我今天有口服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厨师，还自称米其林三星餐厅挖过来的，让他做个蔬菜，就只懂用沙拉酱做冷拌，我是真不喜欢！” 祁然突然把自己母亲的职业告诉武家豪，还欢迎他去购买，在武家豪看来，祁然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这简直就是阶级的跃迁，他毫不客气地把盘子里的米糕全部都扫进了肚子里，还把米糕都夸出花来了。 如果不是薛清上菜及时，武家豪大概要把普普通通的米糕夸成王母才吃得起的琼浆玉液了。 武家豪用行动表彰了这顿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碗都快被他舔得锃光瓦亮，小小的眼睛甚至都有点湿润了。 “阿姨，这是我这一年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每道菜都是热乎的，酱料也很到位，我总算是尝出菜的味道了。” 薛清第一次留儿子的同学在家吃饭，这番夸赞听着虽然很奇怪，但是她已经被快乐冲昏了头脑，只是连连地说好。 整个桌子上，只有祁然一个人是清醒的，任由她俩一个捧，一个高兴，他慢慢地嚼着嘴里的饭菜，最后一个放下的碗筷。 武家豪心满意足地走了，而后的一整个周末，他都沉浸在周五晚上温馨的美食当中，一日三餐都要把豪华空壳里没有味道的美食拍给祁然欣赏，并附上长达两百字的吐槽。 【祁然】：你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帮我写检讨？ 【武家豪】：不是职高那帮人虐猫吗？这都要喜提检讨？ 【祁然】：监控没拍到，猫也没事，没有证据。 【武家豪】：太便宜他们了。 【武家豪】：迟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祁然】：我们来说说检讨的事情。 【武家豪】：那什么，你发什么，我家网有点不好。 祁然也就是陪着他皮一下，并没有真的要让他帮忙写检讨的意思。 班主任给他传了消息，让他就主动寻衅滋事进行检讨，并且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一共要写满八百字。 检讨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长处，但是他很愿意就这次事件，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祁然打开手机，随手查了一篇中规中矩的检讨书，努力用鸡扒土一般的字抄写了下来，这一份是用来蒙混老师的。 接着，他找出一张崭新的纸，流畅地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写了下来，不过短短几句话。 演说的时候要念快些才行！ 他收起眼睛，从桌子边拿起洗得发白的书包，将第二天上学要用的用具仔细装好了，在十一点整的时候准时上床睡觉。 他的作息很规律，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晚上十一点睡觉，早晨六点准时醒来，他习惯性地浏览半小时的新闻时政才出门。 步行到学校花费了二十五分钟，最后五分钟，他淡定地随着奔忙的人群朝着自己班级所在的队伍走过去。 期间还被一名快走的女生不小心给撞到了。 那女生转头道歉的时候，发现她撞到的对象是祁然，一声“对不起”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脸的惊恐。 “你不要命啦！”跟随在后的女生见状，拉着她加快几步，跑走了，来不及压低的声音传到了祁然耳里，“上次不小心撞了祁然的人可是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呢！” 祁然皱了皱眉头，他的记忆已经完全和原主的记忆重叠了，但是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武家豪远远地就看见了祁然，朝着他招了招手。 祁然看了看队伍，是按照身高排列的，于是自觉地站在了武家豪前面。 “水冰月”林嘉佳探头看见了祁然，过来嘱咐了一声：“一会儿宣读月评优秀干部之后，就会点你上去检讨，检讨书写好没有？” “写好了，您过目。” 祁然把用来当障眼法的纸张递给了林嘉佳。 林嘉佳看了看满满当当的狗爬自己，仔细看出了一丁点悔过之意，这才将东西还给他，再次警告道：“念得深刻点，下次不能再犯了。” “知道了。” 祁然把东西收入书包中，百无聊赖地听着操场演讲台上的学院领导表彰优秀干部。 等到他的名字从广播里被喊出来之后，他在众人注目之中，腰杆挺直地走上了演讲台，摊开了另一个口袋放着的崭新纸张。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祁然。” “阔别多日，甚是想念学校浓厚的学习环境。” “在这里，我将为大家解释一下我离校多日的缘由，还望大家仔细聆听。” “上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在学校后山撞见职高几名壮汉肆意虐猫，当下决定见义勇为。” 还没有完全走下的阶梯的校领导，捋了一把自己头顶稀疏的头发，疑惑地嘀咕了一声：“见义勇为？” “很不幸，我空有一声响亮的名号，却没有打赢这场仗。” “在此，我将为此事进行深刻的检讨！” “我不该手下留情，进行非技巧性的抢猫，既没有抢回猫，还被对方狠推一把，致使自己负伤而无法持久作战。” “我不该闭口不言，缄默着大声呼叫，错过了最佳的求救机会，让敌人反咬一口。” 林嘉佳面色煞白，在台下嚷道：“祁然！” 祁然收起纸条，一手捏着麦克风，凑近了几分，扯起一丝笑容：“今后，我会加倍努力学习，同时也不放弃强身健体，早日实现智慧与体魄的双赢局面!” 武家豪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愣愣地带头鼓掌，“牛逼……” 不久前因为撞到祁然而心生恐惧的女生：长得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常常在论坛上讨论祁然作恶多端战绩的众位同学：卧槽！校霸原来这么理直气壮！ 七班班主任林嘉佳怒从心上来，恶向胆边生：我再对你好，我就是狗！ 祁然在零星的掌声和响亮又茫然的“啊……”声中，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仿佛一位刚刚领了三好学生奖状的优秀少年，昂首阔步地走下台来。 4、第四章 高二七班里传来响亮的英文朗诵声，将门外的窃窃私语牢牢掩盖。 武家豪愤愤不平：“明明是你做的演讲，凭什么我也要陪着你一起罚站。” 祁然不以为然道：“听说你鼓掌最大声。” “欸，祁然，”武家豪挪动脚步，凑近了祁然，“你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要怎么处理职高那帮人。” 祁然：“暂时先放一边，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武家豪奇道：“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忘记什么了吗？” 祁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平淡地说道：“这周五考月考。” “……”武家豪呆滞片刻，不可思议道，“哥，你脑子被职高的人打坏了？月考对于你和我来说，不都是重在参与吗？不缺考是我最后的坚强。” 祁然没有再理会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靠在了墙上，闭目养神起来。 一直到第二节课的大课间休息时间，林嘉佳才大发慈悲，让俩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祁然的位置是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正好靠在墙边，墙面上画着一些公式，看样子并不是原主留下来的，他摸了摸桌肚，从里面拿出了几本破烂的笔记本，里面零零散散画了一些狗爬公式，他两指捏着笔记本，十分嫌弃地将这些东西全部都装到了一个塑料袋里。 一会就把这些垃圾全部都扔了！ 同桌瞿美燕正在小心翼翼地剪着发尾的分叉，余光瞥见了祁然的动作，“祁然，你干嘛呢，你把这些东西扔了，以后拿什么东西装模做样地上课？” 祁然没有理会她，把东西全部都拿去扔了，之后用酒精棉片把桌子擦了一遍，把自己的笔记本和课本都摆在了桌子上，将边角都调整好，让他们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没有出现任何角度的偏差，这才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瞿美燕“啧”了一声，用手中的理发剪刀把祁然的书本撞开了，“干嘛啊，破坏了我们这一排的格局。” 祁然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 瞿美燕心里“咯噔”了一下，被祁然的这一个眼神扫得有些发怵。 她和祁然也算是有些交情，祁然是校园一霸，而她是高二年级知名的大姐头，打架帮手不够的时候，她还请祁然支援过几次，别人怕祁然，她却当祁然是好兄弟。 但是刚刚祁然扫她一眼，她却觉得那眼神之中带着刀子，不像是刻意的，而是浑然天成，好像本应该就是如此的，让人不敢直视。 “见了鬼了，”瞿美燕嘀咕了一声，趁着祁然没有动手的时候，抢先一步把她自己撞歪的书本都摆好了，“给你摆好，怎么和人打了一架，在家住了几天，就变了个样。” “祁然，瞿美燕，你俩的数学试卷？” 数学课代表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片、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子，她手中拿着一沓试卷，在俩人的桌子边上敲了敲，但是眼神并没有在此逗留，看样子也只是例行公事，收不收得到卷子并不重要。 “卷子？”瞿美燕停下了手中剪头发的动作，愣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从书包里面翻了翻，翻出了几张皱巴巴且空白的卷子，若是染上点颜色，像极了市场里面泡在坛子里的咸菜叶。 她的眼神落在了数学课代表手上的试卷，权衡着究竟是要冒着被告状的风险抢一张抄一抄划算，还是交一张白卷直接被罚站划算。 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卷子越过他的头顶，伸向了数学课代表。 数学课代表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祁然，又看了看伸到了她眼前的卷子，卷子上没有多余的叠痕，上面的字迹说不上好看，但是干净利落，答案写得非常整齐，就连几何体的辅助线都画得很流畅，她用尺子画出来的虽然很直，但是总感觉没有灵魂。 “祁然！你的卷子居然已经抄好了！”武家豪就坐在祁然后面，他也正愁着没有人可抄，抬眼看了祁然的卷子，上面的题目都写满了。 “先让我抄一抄，”武家豪一把将卷子先拿了过来，同时和数学课代表打眼色，“课代表，课间还有十五分钟呢，不急这一时，你一会儿再来！” 武家豪虽然是个混子，但是对同班同学都还算客气，说话好声好气的，数学课代表也被祁然写卷子这件事情震惊了，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催促，嘀咕了一声“你们快点”，就先上别的地方收试卷去了。 武家豪把随手抽了一张卷子，剩下的先甩给了瞿美燕，“燕啊，你先抄这些，抄完了我们换。” 瞿美燕呆呆地接了过来，余光瞥了眼祁然，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祁然和原来确实有很多的不一样，除了写卷子这件事之外，凄然居然还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给剃掉了，现在则是一个清爽的平头，将脸部的轮廓露了出来，比以往看起来顺眼多了。 “头发怎么剪那么短了？” 祁然闻言，想起原主那一头营养不良导致的干枯黄，且半长不长的头发，认真道：“促进生长，对发质好。” 说完，他瞥了一眼对方那一头毛躁干枯的头发，即使已经好好地修了分叉，发尾还是十分难看，“光剪分叉没用，建议你直接剃掉。” “滚蛋！” 瞿美燕一把扯过卷子，愤愤地抄了起来。 随后的两堂课，瞿美燕还在研究她那一顶枯燥的头发，武家豪在祁然后面，睡得和一头死猪一样，甚至打了响亮的呼声。 但是高二七班本就良莠不齐，好学生也有，混日子的更多，都在后面坐着，大家各玩各的，有些老师甚至不想要理会。 祁然和后排的这些混子学生一样，无论老师在前面讲什么，他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但是他没有在走神，更没有在睡觉，他眼镜上架着那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手上动作飞快顺畅，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整整齐齐的计算过程，再次写到习题册上的，就是简短的解题过程。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之前，祁然把做过的数学习题册上的题目都对了一遍答案。 选择题全对，应用题答案全对，解题过程也比标准答案精准得多，几何体也没有任何难度。 这个世界的题目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挑战性。 他把书本收好，脱下眼镜框，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他真的很不喜欢看纸质的资料。 “叮铃——叮铃——” “吃饭了，吃饭了！”武家豪从睡梦中惊醒，打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揉了揉睡出来的印子，而后伸手超前一探，扯住了祁然的领子。 祁然侧过头来，揉眼睛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 武家豪一把将他的手给扒拉下来，嚷嚷道：“你也睡了两节课吧，快醒醒，冲起来，兄弟，周一有糖醋小排。” 祁然和瞿美燕是同桌，瞿美燕坐在外面，他坐在里面，出去的时候需要瞿美燕给他让一下。 而瞿美燕此刻正窝在自己的臂弯里面睡得正香。 “别睡了，大姐头，到饭点了，一天里唯一的自由时光也不珍惜点！” 武家豪撩起瞿美燕那一头严重分叉的头发，催促他让开，便高高兴兴地搂着祁然走了。 瞿美燕被吵醒了，骂骂咧咧地打着哈欠，她在隔壁班的小姐妹正好在这里时候过来了，从窗外叫她，“大姐头，吃饭去。” “就来了。”瞿美燕睡眼惺忪，感觉这一堂课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周围出现了不该有的声音，好像是书本翻动和笔尖快速在纸上写得沙沙作响的声音。 窗外的小姐妹视线落在了靠窗的桌子上，“咦”了一声：“大姐头，你换同桌啦？然哥早上不是还念检讨书吗？这就被开除啦？” “什么啊，这就是他的。” 瞿美燕翻了一个白眼，趁着人不在，忍不住扒拉祁然堆在桌子上的那一堆书。 不小心的翻动，让她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迹。 她瞬间瞳孔地震，仔细地翻了一下，然后朝着窗外的小姐妹说道：“祁然牛逼，居然买了一套已经做完的习题册来蒙混过关，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就不用收一次抄一次了，怪累的。” 被误会的祁然此刻已经坐在食堂里，面对着一份满满当当的午餐，里面放着一份水煮白菜，一份水煮冬瓜，和一份酒酿圆子，主食是一根玉米。 大快朵颐的武家豪停下了扫饭的动作，快速地嚼着嘴里有些韧劲的小排，这才发现祁然碗里的东西减少的速度非常慢。 祁然先是吃了一口白菜，又吃了一口冬瓜，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自己在那个世界上学时候的事情，当时食堂的饭菜也这么难吃吗？他明明已经拿了两个看起来最清淡的菜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咸？ 厨子是把盐罐子掉进去了？！ 他有些生气地将筷子放了下来，端起酒酿圆子，喝了一口，有点甜，但是相比起另外两个菜，还算是好的了。 他一口气喝了半碗，放下碗的时候，发现武家豪用一种看着路上流浪猫狗的同情眼神看着他。 祁然放柔和眼神，直视他，问道：“你有话说。” 武家豪把碗里的糖醋小排拨了一半到祁然的碗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实在是吃不完了，你帮我吃点。” 祁然看着武家豪几乎要扫空了的盘子，怀疑这个二世祖家里的厨子是假冒伪劣产品，不然为什么他每天都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祁然发现对方虽然已经把糖醋小排放在了他的碗里，但是他还是一脸垂涎。 那为什么要让给我？ 武家豪见对方没有动作，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祁然，快帮我吃点，别浪费了，剩了这么多。” 祁然看了看自己碗里这么多的小排，仔细搜寻了一下脑海中关于原主和武家豪之间的记忆。 对比了俩人的家世，他挑了挑眉，恍然大悟。 5、第五章 武家豪高一刚来的时候，还没有长到这么高，因为家境殷实，曾是别人欺负的对象，后来是因为原主出马，才将武家豪罩下，随着个子增高，也没有人敢理武家豪，武家豪也渐渐自信了很多。 武家豪发现原主家境一般之后，提出要资助他，闹得原主差点要和他绝交。 饶是如此，武家豪还是会适当地表达自己的诚意。 祁然了然，但是他真的不是很喜欢糖醋小排，他不喜欢食物做的太咸，更不喜欢甜食。 恰好这个时候，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围着俩人做了下来。 “艹！物理老师今天拖堂也太久了，糖醋小排都卖完了！” 祁然扫了一眼几人，大致眼熟，都是原主的朋友，平时打架的时候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很仗义，就是成绩太差了。 祁然把碗里的糖醋小排一块一块地夹到了在抱怨的人的碗里，“武家豪买多了，不介意就吃。” “介意什么！mylove！”那个男生毫不客气地吞了一块。 武家豪不爽道：“我都没有吃过你碗里的东西，你居然给别人。” 祁然：“你一个富二代，好意思和我一个穷人说要吃我碗里的东西？” “看来你很想帮我，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祁然说道，“以后你的作业我帮你写，你的早餐也宵夜都光顾我妈的店铺。” “阿姨做饭这么好吃，你不说我都要去买的，”武家豪错愕片刻，半信半疑道，“你以前还指望着我帮你抄一份呢，现在居然要帮我抄作业，你和学委又不对付，你借得到人家的作业吗？” 祁然两手抱在胸前，说道：“谁说要抄了，我帮你写。” 武家豪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探过头去，压低了声音：“祁然，你当时撞了那一下，真的没有把脑子撞坏吗？这么多人呢，你别让别人听了笑话。” 祁然端着餐盘，站起身来，“不要拉倒。” “要要要，天上掉下的馅饼，我怎么能不接呢！”武家豪来不及和其他人告别，匆匆追了上去。 免费得到了糖醋小排的男生嘴里塞满了食物，也不忘嚼舌根：“我怎么感觉祁然现在整个气场都变了。” 一旁的男生附和道：“我也觉得，而且他剃的这个头精神的，我也好心动。” 坐在他们对面稍微显得安静一点的男生，一言难尽道：“兄弟，发型好不好看，要看人的，你看看你那张脸，再看看人祁然，那是发型的问题吗，那是脸的问题，祁然就算是顶个鸡窝都是好看的。” 男生咽下糖醋小排，哈哈大笑道：“是啊，我怎么感觉祁然变好看了，以前是颓丧霸王，现在是精神帅小伙了，不比论坛里女生评选出的校草男子差啊！” 武家豪虽然也感觉出了祁然的些微变化，但是又难以描绘，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祁然还是对他很好的。 “祁然，晚上逃晚自习去网吧打游戏吗！” 虽然是征求祁然的意见，但是他却是用陈述语气说出来的，周一的时候祁然会领到新的一笔零花钱，所以周一邀请祁然去网吧，是不会被拒绝的。 祁然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去，我要上晚自习。” 祁然对游戏不感冒，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投资了好几部游戏，对于他而言，游戏就是赚钱的道具，不具备任何娱乐性。 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提高这具躯壳的学习成绩，让老师同学家长对他刮目相看，然后考上一个名牌大学。 至于专业，还是选择金融好了，是他擅长的方向。 要学会在擅长的事情上获取更大的利益。 心里筹谋着，没有注意路上迎面走来的行人。 照理来说，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是不会朝着对面来的人装上去的。 但是迎面走来的高个子男生显然是来找茬的，狠狠地撞在了祁然的身上。 “干嘛啊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武家豪搂着祁然说话，也没有注意来人，猛地一下发现祁然被撞了，火气顿时就升起来了，“好好一条大道，你非要走窄了！” 看清了来人之后，他的火气顿时又被浇灭了，干瞪着眼，不晓得要不要接着骂下去。 祁然揉了揉肩膀，抬眸就看见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 面部五官和脑海中的一些碎片记忆重叠在了一起，祁然心想，还真巧，这才重返校园第一天，就碰上了原主的死对头。 “祁然，好久不见啊，听说你摔坏脑子了！” 男子的校服扣子全部敞开，露出了一部分刺青。 学校是不允许刺青的，但是这位来自高三年级的许铭，可是一个刺头，老师都觉得他不来上课都是一种恩赐，他倒也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打架就完事了。 他甚至不打架，但是总喜欢给别人使绊子，欺负低年级的同学，勒索同学们的钱财，还用刀子威胁别人，只是他不知道上哪学的反侦察能力，被举报了很多次，但是由于证据不足，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只是被老师罚回家反思。 武家豪在他身上吃了不少亏，就算是现在个子比人家还高，可是见面了心里还是有一层阴影，忍不住要退后。 祁然的目标很明确，不想要和这种与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的人扯上关系。 他只是拍了拍肩膀，转身就走了。 许铭吹了一声口哨，喊道：“你知道你惹的人是谁吗？还敢打我兄弟，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祁然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因此放慢脚步。 武家豪快步跟上他，小声说道：“祁然，你怎么会惹上这个刺头啊？” “我没有惹他。” 祁然仔细想了一下，他确定原主当年为了帮助武家豪，和许铭起了一次冲突之后，俩人互相殴打得鼻青脸肿，不分上下，大家都不想吃亏，默认了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有起过明面上的冲突了。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又冒出来了？ 近期的冲突？ 除了他发现职高的几个人在后山虐猫，把人家打了之外……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那几个职高学生的身影。 几个人的手臂上、脚踝上，都有一些刺青，和许铭胸膛上露出来的刺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 他的兄弟，或许就是职高的那几个人。 怎么，要报复吗？ 尽管来吧，他正愁，找不到一个切入口，去发泄心中的这一口恶气。 既然对方要挑事，他也就不用为如何出气费心神，等着别人送上门来就好了。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周五的月考迫在眉睫。 午休的时候，祁然小憩了十来分钟，又重新拿起课本看了起来。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物理课，他念书的时候，物理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只是这东西丢了太久了，重拾回来还需要一点时间，祁然给自己的时间，就是周五月考之前。 物理课代表在上课之前，把上次小测的卷子给大家发了下去。 小测的时候，正是祁然被打坏了头，在家修养的时候，所以物理课代表给他发了一张空白的卷子。 他给祁然递卷子的时候，发现祁然破天荒地在看物理课本，课本下还压着习题册，好像是同时在看两本书。 更奇特的事，祁然还在干净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只是……又不像是做笔记，上面画着一个个的方框，像是思维导图。 物理课代表是个书呆子，对人没有戒备心，导致他对所有同学都一视同仁，人称仁爱天使。 “祁然，你在画什么呀？” 祁然接过了卷子，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简短地回答道：“整理题型。” 物理课代表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真有意思，能借我看看吗？” 祁然没有拒绝，在本子上落下最后一笔，把本子递给了对方。 物理课代表翻了翻，发现笔记本上果然整整齐齐地画着各种各样的框图，每一页都是对相似题型的整理，而后延伸出来相关公式，简短的套用技巧，以及题型变形的可能性。 他眼中顿时大放异彩，惊讶道：“祁然，你的笔记做的真好！晚自习的时候能借我看看吗！” 兴奋使然，物理课代表这一声喊得非常大声，恰好同学们也都已经清醒了过来，惊闻物理课代表激动地喊了祁然的名字。 还管祁然借笔记本？ 这是哪个世纪的天方夜谭？ 前排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伸长了脖子去看教室尾部发生的“热闹”。 教室里十分的寂静，就连瞿美燕都停下了手中剪分叉的动作，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物理课代表诚恳道：“我也整理了一些题型，可以和你换着看。” 祁然面色沉静，朝前伸了伸手，点点头道：“当然，我的荣幸。” 6、第六章 因为物理课代表的举动，瞿美燕上课的时候，不再专注于头发的分叉，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祁然手中的习题册上。 她其实不记得物理讲到哪里了，但是从厚度来看，她不记得自己有抄到这一页。 祁然未免写得有些快了吧？ “喂，”瞿美燕放下剪头刀，两手趴在桌面上，凑近了去看祁然手中的习题，“做题真这么有意思？比玩手机游戏有意思？” 瞿美燕平时上课的时候，不是剪分叉，就是玩手机游戏，她想不通比这两件事再有意思的事情了。 “当然，”祁然视线未转移，手中的笔也没有停，“学好物理化，走遍全天下。” 瞿美燕：“能不能说人话？” 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她，“可以锻炼你的思维能力，你只要多学会解十道题，你就能想明白你的分叉为什么越剪越多。” 瞿美燕：“网上说我发质枯燥，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洗发水，就可以摆脱枯燥。” 祁然：“多学点化学，你以后就能配出这样的洗发水了。” 瞿美燕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祁然这些话有敷衍她的成分在，但是道理确实也是道理。 看着祁然奋笔疾书的样子，瞿美燕突然觉得解题似乎也蛮有意思的，开口道：“祁然，你说说看，我现在这个水平，可以做什么样的题，你挑几道，让我也做做看。” 祁然看着她真诚的模样，也不想打打击她，接过她的习题册，翻出了最简单的几道选择题，继而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开，“对着这个解题思路写。” 瞿美燕开开心心地接了过去，顺着解题思路去做祁然给她的题目，虽然她连题目都看不明白，但是祁然的态度感染了她，她还是第一次，在课堂上没有专注于自己的头发，而是在看物理题。 在最后一堂课下课前，瞿美燕的桌子上摊着几张草稿纸，而她现在正在对答案。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凭借着实力，做对了一道题。 “祁然，你快帮我看看，”瞿美燕一把抓着祁然的袖子，神情万分激动，“这道题是不是选d，你看看答案，是不是选d！我填的，也是d！我写对了是不是！” 祁然施舍她一个眼神，立刻质疑道：“你为什么圈中了c，但是填进去的是d。” “嗯？” 瞿美燕翻了翻自己的草稿纸，找到了自己的解题过程。 算出来的答案是……嗯？c？然后她错填成了d。 “淦！”瞿美燕骂骂咧咧地把草稿纸揉成了一团，塞入了桌肚里。 祁然觉得这已经是学渣跨出的非常大的一步了，他以前偶尔也会夸赞一下颓丧的员工，让他们提起精神，保持好强大的生产力。 “每天进步一小步，加在一起就是一大步，”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a和b是绝对算不出来的答案，c是迷惑答案，也只有达到特定的水平，才能够算出这个迷惑答案，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瞿美燕狐疑道：“真的？” “真的，我现在这个解题思路不适合你，”祁然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回来，“我需要改进一下。” 瞿美燕半信半疑，但是她好像突然领悟到了解题的快乐。 晚自习开始的时候，物理课代表眼巴巴地带着自己的笔记本再次来到了祁然的座位前，诚恳地将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祁然同学，我来和你交换笔记本了！” 祁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不客气。” 物理课代表个子不高，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他的同桌则是班学委，也是年级前三的常驻选手。 学委个子倒是不矮，只是近视度数比较深，所以特意安排到了前排座位，他选了一个侧面靠墙的位置，这样一来也不容易遮挡到其他同学。 学委名字叫做周秀，明明是高个阳光男孩，却起了一个非常秀气的名字。 物理课代表就不一样了，明明是个身材较小的可爱男孩，却叫做陈猛。 老师有时候都会开玩笑，他们是不是提交户口本的时候互相写错名字了。 午休时候的动静不小，周秀也知道陈猛要管祁然借笔记本的事情。 他记得祁然休养期间，武家豪还来和他借过课堂笔记，说是要给祁然送去，他当时非常震惊，可作为学委，同学提出了看笔记的要求，他是不会拒绝的。 祁然除了睡觉打架，居然还会学习吗？ 借阅课堂笔记本就是神奇的事情，现在居然还自己做笔记了，而且连陈猛这样做得一手好笔记的人，居然都要借阅别人的笔记。 陈猛有时候还会批评他做的笔记太潦草，如此严谨，居然青睐祁然的笔记。 周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周秀已经美滋滋地看起来了，用手肘推了推对方，“借我也看看。” 陈猛是个仁爱天使，也是一个死板书呆子，闻言只是说道：“这是祁然的，你要看你自己找人家问去。” “嘘，你小声点，”周秀压低了声音，“我就看一眼，我又不拿。” 说着，他就探过头去，强行翻看了几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居然，是祁然的笔记吗？ 陈猛肯定道：“很不错对不对，值得学习，我看完你再和人家借。” 周秀愣愣地说道：“傻孩子，你和祁然同班也两年了，你不是不知道他。” 陈猛奇道：“我知道啊，不要有这么强烈的刻板印象嘛，人家的笔记真的很不错。” 陈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真的是祁然自己写出来的，他周秀确实要开始对祁然刮目相看了。 与此同时，祁然也翻看了陈猛的笔记，而后针对里面存在的一些问题，他就着便签，写了一些可优化的建议，夹在了笔记本里面，就放在了一边。 晚自习才开始半小时，水冰月林嘉佳拎着一沓试卷，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林嘉佳把卷子递到了前排，接着说道，“大家打起精神，占用一点时间，把发给大家的周末小作业讲解一下。” “给大家发卷子，是为了让大家在假期的时候巩固学习的，不是用来应付我的，胡乱抄作业糊弄我的，自己心里有点数，”林嘉佳一手叉腰，一手把讲台上的杂物整理到一旁，摊开了自己的讲义，“不过，也有同学值得表扬，在家修养了一阵子，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 林嘉佳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只有要脑子，都知道她说的在家修养的人是谁。 不过夸赞也不直白，大家没有太当回事，只有周秀一个人皱起了眉头，微不可察地侧过了眸子，扫了眼坐在教室尾部的突兀的人物。 对方托着腮帮子，一手捏着笔，百无聊赖地看着林嘉佳在黑板上写答案。 同班快两年，周秀和祁然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圈子里面，几乎没有交集，今天突然一瞥，他发现祁然坐在教室尾部，非常的突出，而且他居然真的在认真听讲？ 不是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睡觉才对吗？ 察觉到了强大的关注力，祁然稍微转了下眸子，撞上了周秀的视线。 他眼睛眯了一下，好像是礼貌性的微笑，周秀却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冷冷的，耸了耸肩膀，专心去看黑板上的答案了。 祁然看了眼自己的卷子，为了不让林嘉佳感觉到突变，他还特意把字写丑了，答案虽然都填上了，但是大部分都完美地选择了迷惑答案，还在题目边上像模像样地写上了一些解题过程，让人觉得就是努力之后选择了一个非常错误的答案。 这个做法拉满了效果，林嘉佳刚刚说话的时候，果然向他投来了几分赞许的目光。 回想林嘉佳对原主的关心，她是真心希望这个学生能够改过自新的。 祁然拿出了自己的草稿纸，往前翻了几页，那是他当时做这几张卷子的正确答案。 他扫了眼黑板上的正确答案，再看了眼自己的解题过程。 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学习高中数学题的能力还是很好地保留了下来。 他把草稿本合上，戴上了眼镜框，开始做习题册上面的题目。 他要在晚自习的时候把习题册上要求的题目都做掉，现在高中生晚自习的时间太长了，下了晚自习回去之后还要再做作业，就无法保证他的睡眠时间了，所以他要提前完成，如此一来，回去之后就可以直接睡觉。 “祁然，你近视了？” 祁然正写着，背后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武家豪十分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要去摘他的眼镜框，被他侧头躲开了。 “你不是视力5.0吗？”武家豪问道，“五百米开外就能够精准地识别教导主任，快速逃跑？” 祁然把眼睛摘了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没有镜片。” “那你戴个什么劲？”武家豪不解道，“难道戴着就会写题了？” 祁然看着对方真诚的样子，觉得告诉他实话，似乎有点对不起他，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诚恳地说道：“没错，你要不要试试。” 武家豪狐疑，但还是接过了眼镜，戴上去试了试。 俩人的小动作被林嘉佳尽收眼底，她停下了动作，嚷道：“祁然，武家豪，你俩干啥呢！” 武家豪已经带上了那副眼镜，而全班同学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祁然买的这一副眼镜非常扎眼，眼镜框上还镶嵌着碎钻，一闪一闪的，与武家豪非常不配，就像是大孩子偷拿了小朋友的玩具一样。 一些同学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武家豪看了看大家憋红了的脸，委屈巴巴道：“是祁然告诉我戴着眼睛做题有灵感的。” 7、第七章 林嘉佳两眼圆瞪，不可思议道：“武家豪，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武家豪噤声，但是眼神锁死在祁然身上，希望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位一直罩着他的好兄弟不抛弃、不放弃，能够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林嘉佳看向祁然，“糊弄同学，你也站起来。” 祁然叹了一口气：“真的是我说的。” 林嘉佳心想，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着你们玩到底好了。 她点了点头，“好，那你戴着这副眼镜上来，把这道题做一遍。” 此前，林嘉佳正在讲解倒数第二道应用题，是难度系数比较高的一道题，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她在黑板上列举了一道相应的题，但是才把题目放映出来，就发现祁然和武家豪俩人交头接耳。 祁然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和林嘉佳眼神交错，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想陪着俩人玩这场游戏。 既然如此，那就让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一点好了。 他把眼镜从武家豪手里拿了回来，不慌不忙地走上了讲台。 “他这是要去赴死吗？”瞿美燕看了眼对方的背影，继而朝武家豪说道，“这款眼镜真丑，但是祁然戴着居然还蛮好看的，这就是高颜值的优势吗？” 武家豪不服气道：“我戴着难道不好看吗？” 瞿美燕安慰道：“我觉得你能长这么高的个子，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了。你看，祁然虽然比你好看，但是没你高呀，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家豪说，“你还是专注剪分叉吧。” 祁然扫了眼题目，是几何题，要素不够，要先画辅助线。 他五指张开，拉直食指和小拇指作尺，徒手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林嘉佳本来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在祁然写不出来的时候，给他一个台阶下，同时教育他要好好听讲，只要放下拳头，迟早能够把成绩提升上去。 但是天不随人愿，祁然居然画了一个完美的几何体，甚至已经开始解题了？ 祁然换了一支红色的粉笔，随意地拉扯出两条辅助线，继而在几何体的边上写上了大大的解字。 陈猛看了祁然的笔记本之后，觉得祁然真的是有点料，看他上台的时候，是真的抱着期待，看着对方流利地画出了辅助线之后，恍然大悟道：“欸，原来是这两条辅助线呀！” 周秀撞了他一下，“小声点，你怎么知道这两条是对的，他还没有写完呢。” “如果用传统套路，确实不能拉这两条线，但是你结合整体来看，照着这两条线去推未知角，答题过程还会更加简便一些。” 周秀听了他的话，这才认真去看祁然画的辅助线，本来他觉得祁然就是上去随便一通乱画，所以并没有在意，顺着陈猛的思路去看之后，他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的。 他看了看自己草稿纸上的解题过程，他画了三条辅助线，这是很常见的辅助方式，可是这样写出来的解题过程，非常绕非常复杂，他也知道很复杂，但是他有信心把这个繁缛的过程写清楚，进而拿到这个分数。 也是在看到祁然解题过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学习上一只存在的一个问题。 他现在的追求好像是把题目解出来，拿分就可以了，好像没有在题目的变形和精简上下功夫，没有再去想有没有更加简便的方法，让这一道题目去做得更漂亮。 但是祁然好像能够做到这一点。 祁然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在心里留下疑问的时候，祁然已经把解题过程写好了。 有这种疑问的，显然不止周秀一个人。 祁然写下答案的时候，下面已经出现了窃窃私语。 “他的辅助线画得好直啊，不拿尺子也可以画成这样吗？” “三班的数学老师也可以，据说还可以徒手画圆，我感觉祁然这个手速或许也可以？” “他这个解题过程好精简啊。” “祁然不是只会打架吗？他也做题的吗？而且做的还蛮好的。” “我去，他难道就是隐藏的扫地僧？” “嘶，虽然我知道他劣迹斑斑，但是这道题确实写得蛮好。” 武家豪也很疑惑：上课的时候不是一起睡觉的吗？怎么他是在梦里学做题了？ 瞿美燕心里暗暗叫好：学渣要革命！ “林老师，我写好了，”祁然把粉笔放回原位，站到了讲台下面，等待林嘉佳的指示，“您看看。” “唔……” 林嘉佳思绪有些混乱，她只是为了给祁然一个教训，没想到换来了黑板上精妙的解题步骤。 写的很详细，从台下同学们的反应来看，大家似乎也看懂了，一会讲解的时候也省去了不少力气。 祁然居然还会解这种难度系数的题目吗？ 林嘉佳半信半疑，打算先放祁然一马，让他老老实实回去坐着。 祁然坐下之后，没有摘掉他的眼镜框，而是重新沉浸在了他面前的习题册上，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自然地暴露自己实力。 既然现在已经做到了这种难度系数的题目了，那么周五的月考就可以多考一点名次。 在正式上课之前，他仔细研究了年级的排名情况和对应的分值。 这个年级的理科班一共有十二个班，一共有六百人，而祁然的成绩，在589和590之间徘徊。 每个班级其实都有那么几个交白卷的考生，所以原主之前的成绩不至于垫底，只是班级的倒数第一名和第二名罢了。 每次月考进步一百名，他大概在五个月之后，能够来到前一百名的位置。 现在这个计划可以稍微超前一点，先考个三百名左右好了。 计算好了需要考的分数，祁然又仔细地看起了题，到了晚自习结束，他已经把今天的习题都做完了，甚至还温习了一下重要考点。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离开了教室，祁然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他背起书包准备起身的时候，看见一名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微胖的男生正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然记得这也是班里成绩中上游的好学生，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际。 男生的脸微微泛红，与祁然大眼瞪着小眼，就是不说话。 武家豪正在后门等着祁然一起放学，发现对方很久都没有出来，就探头进去看看，“祁然，走啦！” 武家豪这一看，才发现祁然被班里的男生堵上了，于是过去解围，“同学，怎么啦，放学啦。” “我……我……”男生拉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往下说。 “你有话倒是说啊！”武家豪不耐烦了，“快点，一会儿宵夜点要收摊了。” 祁然看了看时间，“没呢，我妈还没走呢，一会我和你一起去。” “同学，不方便的话，”祁然看着对方说道，“明天再说？” “我……我……”眼看祁然要走，那名男生着急了，连忙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的眼镜框上那买的，怪好看的，我也想要换一个。” “好看？”祁然又不傻，怎么会有男生觉得这个眼镜框好看，“你觉得好看？” “就是……”男生捏着自己的书包带子，紧张地说道，“我奶奶说了，心诚则灵，努力不出来的时候，也可以拼一拼运气，我觉得你这个眼镜，或许能带来好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时候的武家豪倒是从祁然给他设下的迷局里面转醒过来了，“这个破眼镜框能够带来什么好处，我刚刚纯粹是被他骗的，你别信，走啦走啦！” “你要是喜欢，”祁然把已经收好的眼镜框摘了下来，递给对方，“送给你好了。” “送……送给我吗？” 男生一开始担心对方作为校园一霸，或许会凶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没想到对方居然二话不说，把眼镜框送给他了，他反倒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和你买下来吧。” “不值几个钱。” 祁然把眼镜塞到对方的手里，看对方好像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想了想，问道：“要吃宵夜吗？” 8、第八章 “祁然，你为什么不送给我，送给别人！”武家豪看着拿到眼镜框的人美滋滋的笑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嘴里的宵夜顿时也不香了。 “同学，这一盘小菜是送你们的，吃好哈！”薛清给他们端上来一盘炒菜，这还是自己儿子第一次带同学来她的宵夜摊呢，她心里高兴，笑容不自觉地就浮现在了嘴上。 祁然把菜接过来，说道：“妈，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好好好，”薛清笑得合不拢嘴，朝着武家豪和另外一位同学说道，“同学们，好吃以后常来哈！” “好的，阿姨手艺真好，我常来这吃宵夜，以前都没有发现这家摊位这么好吃，”拿了眼镜框的同学喝了一口粥，又去夹了一口小菜，吃得满嘴香，忍不住称赞道，“祁然，你妈妈做菜真好吃，你真幸福！” “还有，”男同学又感慨了一句，“祁然，你人好好啊，你别总是和别人打架了，把自己打伤了多不好啊。” 武家豪见祁然不回答他问题，又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理我！” 祁然抬眸看他，实话实说：“你说的破眼镜的。” 武家豪沉默片刻，恶狠狠地大口喝粥。 一行人吃完之后，祁然拒绝了武家豪让司机送他回去的邀请，在宵夜摊的空座上坐着陪薛清。 薛清忙碌了一阵子，发现祁然居然坐在那，乖乖地看着书等她，连忙说道：“小然啊，你先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祁然看了看时间，十点四十了，离他正常的入睡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但是宵夜摊上的人流还未散去，薛清满脸大汗，手上的动作未曾停过。 祁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太有和亲人相处的经验，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为了他的生活，如此辛劳地挣着微薄的薪水。 心里有点酸酸的，又很温暖。 准不准点睡觉这件事情，放在面前，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祁然下意识地回答道：“我等等你。” 薛清闻言，欣慰地笑了：“好啦，妈妈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但是还有好多生意要做呢，你在这里，妈妈担心你休息不好，反而动作慢了。” 祁然想了想，下了一个非常大的决定：“我可以在这里趴一会儿。” “你这孩子，趴着怎么睡啊！”薛清连忙拉着他站起来，让他把书包拿上，“快回去，别在这里碍事哈，回去好好休息。” 有几名穿着西装的客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感慨道：“老板娘好福气哦！” 薛清听见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但是催促祁然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听话哈，快回去，早点休息。” 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不舍的情绪。 祁然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一路往家里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感受着心里的这种情绪……还蛮神奇的。 回家的路上途径之前买过眼镜框的饰品店铺，祁然停下了脚步。 今天已经把眼镜框送出去了，第二天晚自习没得用了，还要再买一副。 他走进熟悉的店铺里面，在店员热情的介绍下，挑选了一副蓝边的，镶着碎钻的眼镜框。 仔细看看，好像这一副比黑的好看了，他居然开始喜欢这种有色彩的东西了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执行任务也变得有趣起来了。 祁然喜欢变化。 原主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祁然重返校园的第一天，觉得还太平一些，不代表日子能够一直平静下去。 第二天中午午饭时间，武家豪嚷着食堂的饭不好吃，愣是拉着祁然到校外的拉面馆去午饭。 这家店价格实惠，就是离学校有一定的距离，祁然走了一半路程，就有点后悔了，天气有点热，他热出了一身汗。 好在尝了之后，味道尚可，祁然的怒气值才慢慢压制下来。 同行的人还有隔壁班的几名男生，都是和原主一起鬼混的学生，校服松松垮垮的，头发抓得像是鸡窝一样，一口一个“然哥”的叫着，祁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生前的大学时光，他的学弟们央求着他帮忙做项目的场景。 “衣领拉一下，不对称。”祁然抬起手指，朝着对面同学的衣领位置点了点。 “不对称？”那名同学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满脸疑惑，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他又猛地扯了一下，把衣领扯得更歪了。 祁然闭了闭眼睛，感觉才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要冲上来了。 眼不见心不烦，他低下头来，仔细地吃着面前的面，忍住不去想大家脖子上不对称的衣领。 “然哥，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有逃课出来啊，我们的地盘被四中那帮人抢占了很久了，我们都等着你回来了，一雪前耻呢。” “是啊，武哥说你们昨天班主任突袭了，所以没有逃跑成功，那我们今天下午去吧。” “对啊，四中那帮人太嚣张了，他还说你怂了，这都能忍。” 祁然仔细想了一下，昨天下午确实接到了几条信息，让他一起出去抢地盘。 所谓的地盘，其实就是学校外面一些空闲用地，很多不良学生会聚众抽烟、聊天，说白了，就是找个地方浪费时间。 而且叛逆期的孩子们，尤其是喜欢拉帮结派的，都有种圈地意识，一旦是自己长期活动的地方，某一天若是被侵占了，便会将其视为挑衅，不打一架抢回地盘是不会罢休的。 祁然一开始并不想理会这件事，他觉着这就是公共场所，没有一方人通过正规程序获得私有使用权，有什么好打的，到时候一起拷走，一起流下铁窗泪？ 但是他们嚷嚷得祁然烦了，直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是碗里的面不好吃吗？” 众人缄默，心觉祁然的眼神愈发可怕了。 武家豪对于祁然这段时间的反常已经习惯了，再加上祁然今天早上还快速地帮他抄了作业，他觉得这种反常好像也没有弊端。 他对打架兴趣并不大，只是原来祁然喜欢打架，他也就跟着喜欢了，现在不打了，好像也省事了。 “面条挺好吃，吃面吃面，”武家豪说道，“最近天气太热了，室外呆着也不舒服，任他们去晒太阳吧，晒死他们。” 话音才落下，他们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凳子猛烈移动的响动声，转头一看，原来是进来了几名穿着绿色衣领校服的男子，扫过他们的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靠，我们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然哥！四中那帮傻10瞪我们！” 祁然没有说话，扫了对方一眼，站在最前面的男生身材最壮，薄薄的校服根本遮不住那一身腱子肉的轮廓。 祁然一行人到面馆的时间并不早，很多人都已经吃完了走了，如今店面里面也就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见到进来了几个高个子的学生，怎么看着都像是来惹事，快速吃完自己碗中的面便走了。 而实际上，祁然碗中的面已经见底了，再吃两口，也可以走了。 现在想要走，好像也没有这么简单了，等到面馆里的人见空，那群人高马大的男学生们已经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腿脚伸得长长的，拦住了门口的路。 武家豪小声道：“你住院前把刘老大打得很惨啊，占地盘，包括现在挑衅，我觉得都是他要找回面子。” 另外两名男生也嘀咕道：“然哥，打不打，我们不要当怂货。” 祁然看了看时间，面色有几分犹豫，“快要上课了，打架根本来不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祁然便站起身来，与此同时，面馆的老板也走了出来，见到门口大剌剌地坐着一群人，腿脚直接拦在大门上，面馆里的客人又少，还以为是他们把客人吓跑了。 老板有些不愉快，“同学们，你们要点什么啊？还有，脚往里收一收，你脚放在那里，我们怎么做生意啊。” “有你什么事情啊！” 刘老大未动，他身边的黄毛小弟先站了起来，朝着老板嚷嚷道：“每人一碗素面，没你的事，进去煮面！” 老板看起来五十不到的样子，皮肤黝黑，人高马大的，也不怕他们人多势众，不爽道：“几个黄毛小子，来闹事的吧，滚滚滚，我们店里不欢迎你！” 祁然闻言，眉峰一动，朝着老板说道：“老板，这几人是我们隔壁学校的混混，平时看我们不爽很久了，这次居然把我们堵到面馆了，我们打不过他，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武家豪等人围在祁然身边，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准备冲上去了，没想到祁然居然来了一个大反转。 这是要他们直接缴械投降的意思？老大不是这么当的吧！ 9、第九章 如果是一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店铺老板，可能真的就默默回到后厨工作，不再理会他们的私人恩怨了。 但是，祁然发现面馆老板体格高大，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江湖气，一定最看不得别人混混的模样，更无法忍受别人在他的店铺里面闹事。 这个时候，只要是适当求救，他们是很容易得到面馆老板的帮助，快速脱身，一定能够赶上下午的上课时间，说不定还能够午休一会儿。 果不其然，面馆老板面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怒气，提高几分音量，“同学！九年义务教育是让你明白做人的基本准则，你不好好学习就算了，现在还要欺负弱小吗！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黄毛跳了起来，“你怎么骂人啊！” 倒是刘老大沉得住气，朝他摆了摆手，“老板你老老实实去煮面，这是我们两边学校的恩怨。” 祁然面带无辜，摇了摇头，“老板，我们真的赶不回去上课了。” 老板一把将自己的围裙扯了下来，洪亮地喊道：“同学，你尽管走！” “谢谢老板！” 祁然礼貌地举了躬，带头走在前面，武家豪等人虽然心中有点不爽，可是祁然都已经发话了，再怎么不甘心，他们也不敢违拗祁然的命令，他们自认为打不过祁然，如果祁然都不带头打架，他们才不敢动手呢。 但是凄然才刚刚经过刘老大他们身边，黄毛已经往桌子上吐了一口口水，朝着祁然的脑袋挥下拳头。 祁然人生十大准则里的第一条，就是不寻衅滋事。 想要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就要明白什么对自己有益，什么对自己有损害。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主动打架斗殴，除了给自己的人生简历上添上一笔丑陋的划痕之后，没有任何作用。 同样的……商人不会让自己有重大损害！ 如果有人要朝自己下手，他一定会“正当防御” 祁然不是软柿子，无论是心理层面的，还是物理层面的。 在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业余爱好就是练习中式散打和泰拳，本来还约了一个合伙人去粤州拜访咏春传人，学一学咏春拳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入门，就一命呜呼了，可惜了。 拳头挥过来的时候，祁然叹了一口气，侧过头去。 拳头砸了一个空，黄毛甚至还来不及错愕，祁然的长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他的大腿处，一个用力，他被整个人踹了出去。 这个转变触不及防，面馆老板也是目瞪口呆。 祁然退了一步，面上还是十分委屈的神情，“老板，你看他们好凶啊，好吓人！他腿上的肌肉也好硬啊，我不小心踢到了，我的脚好疼啊！” 好凶？肌肉硬？ 面馆老板看了眼躺在地上□□着，瘦得皮包骨的身形，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麻的！祁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刘老大终于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挥起拳头砸了过去。 面馆老板这一次反应过来了，手里握着的大铁勺抡了过去。 刘老大周围的小弟们也一道围了上来。 武家豪一看，骂了一句粗口话，作势要冲上去。 “后退，如果报警了就说不清了，”祁然扬起手臂，将他们都推到了后面，“听我口令，不然以后就不要和我一起混了。” 祁然一边说着，已经冲了上去，把薅住面馆老板铁勺的人给踹了出去，同时一记勾拳，打在了另外一名小弟的脸侧。 面馆老板手上空了出来，也一脚一个把剩下的人都踹到了。 厨房里的其他伙计听到动静，也从后厨房出来了，一看自己的老板被打了，店面里的凳子和桌子都七扭八歪的，怒气上涌，报警的报警，上来跟架的跟架。 武家豪最吃祁然的吓唬，再加上祁然打着打着，就冲过来把他们按下去，让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出手。 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之后，祁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退到了武家豪的身边，他捋了捋头发，站得笔直，好像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打斗一般。 “然哥，你战斗力直线上升啊！” “然哥，你刚刚挥拳的那个动作，简直太酷了，如果不是刘老大太煞风景，我还以为你那是表演赛呢！” “是啊，你刚刚简直就是在演武侠片。” 祁然不以为然道：“这么会形容，作文考几分啊？” 武家豪一脸难色，“你说话就说话，这个时候揭人老底做什么！” 几句话之间，面馆老板和老板娘，以及两名年轻伙计，已经把刘老大和黄毛一行人，都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也有客人走进了面馆，看见这个场面，震惊道：“老板，这是什么阵仗。” “来了几个混混，不要紧，已经报警了，”老板朝着他们挥一挥手，“进来坐，我们馆子今天破财消灾，全部面价打八折。” 眼看没有什么危险，食品又打折了，几名客人也只是犹豫了几秒，就走进面馆了。 最重要的是，面馆的面确实味道还不错。 祁然也被老板做美食和制服人的手艺折服，这家店很快就进入他心中的红榜地位。 既然已经报警了，这里也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老板，我们的课快开始了，下午的课挺重要的，我们能不能先回去上课。”祁然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面馆老板。 老板和老板娘豪迈地一挥手，“走吧走吧，学生上课要紧！” 被按在地上的刘老大不服气道：“明明是一起打架的，凭什么他就可以走啊！” “祁然你有病吧！你不是从来不上课的吗！” 老板嚷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同样是学生，人家心里就只是惦记着学习，你呢！小小年纪就出来打架，一会要好好教育改造才行！” 不管地上骂骂咧咧的四中学生，祁然催促着武家豪等人匆匆走了。 出了面馆，祁然就收起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脚下的脚步却没有放慢。 武家豪看着他一秒变脸的样子，犹豫片刻，小声道：“祁然，你真的要回去上课啊？你刚刚那样，真的好学婊啊！” 祁然面色沉静，没有因为他出言侮辱而生气，而是一连串地问了几个问题：“四中那帮人傻，你也傻？在面馆打架，是要一起被送到警察局吗？” 武家豪摸了摸脑袋，“倒也不是，以你之前的性格，你会约着他们到外面巷子里，打一架。” “打一架？”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那以前都挂彩吗？现在有挂彩吗？” 眼看他们无话可说，祁然又补充道：“刘老大以前有被抓过吗？现在呢？以前打的架，有任何效果吗？” 祁然语重心长道：“凡是要看得长远，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然哥？那我们的地盘怎么办？” “地盘，”祁然看着他们，说道，“我看学校后山就挺好的，以后没地方就去那吧，野猫都喜欢住在那里，生态环境一定不错。” “啊！然哥，都下课了，还在学校里晃悠吗！多无趣啊！” “多方便，饭后消食一小时，回去上晚自习也方便。” “我不要！我身上没有一个细胞是适合上晚自习的！” “那就克服一下。” 打闹间，众人已经回到了学校，班里面的同学们纷纷都已经醒了，祁然一看时间，离上课时间也就只有十分钟了。 失去了午休时间…… 祁然的规律被打破了，心里有点烦躁，沉着脸，周围气压很低。 武家豪还想要和他贫嘴，但是见到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就吐了吐舌头，专注于手机上的游戏，安静地等待着上课。 上课铃响了，林嘉佳走入了教师，把黄皮作业本扔给了课代表，让她发下去。 “给大家讲解一下作业，这次作业比较难，很多同学都做不出来，要注意听，”林嘉佳把设备打开，点开了作业题目的那一页，“先将最后一道题，这道题如果审题不仔细，就很容易当成最传统的题目来解，最后算出来的答案就不正确了。” “不过，也有同学做得很好，”林嘉佳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武家豪同学就做得很好，解题过程写得很简便，大家可以借他的作业看看。” 本来还有同学在讲小话，林嘉佳话语一出，众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数学课代表发作业，此时也正好走到了武家豪的座位前，刚刚把作业递出去，骤然听见这个惊天大消息，手上抖了抖，直接把作业抖掉地上了。 武家豪把地上的作业捡起来，掸了掸灰，若无其事地嘀咕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数学课代表缓过劲来，左右看看，确定自己还在真实的世界，又震惊地看了看他，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掉头走了。 武家豪看起来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他的整个脸蛋已经像是放进一百度热水里面煮透了的基围虾，红透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哪里有写过什么作业啊，他甚至都不知道作业留了什么题目，作业是祁然早上帮他抄的！ 10、第十章 整整一下午，武家豪的脸蛋就没有恢复原本的颜色，那抹红晕几乎都要成为半永久产品一般挂在他脸上。 终于挨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同学们纷纷结伴去吃晚饭，武家豪趁着大家都走了，一把将祁然薅了过来的，小声道：“你给我抄对的答案干嘛！” 一边说着，武家豪把他放在桌上的作业本摊开，看着里面潦草的字迹，同样一道题，祁然虽然得出了正确的答案，但是上面的计算过程明显很绕，和他作业本上简介的答案根本不一样。 “你……你……”武家豪气得手抖，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可以写出两份答案！” 祁然理所应当道：“你昨天光顾了我们的店铺，还一下子请了三份宵夜。” “三份宵夜的价钱，当然值这个答案了，”祁然又指了指自己作业本上的答案，“这个答案还配不上。” “不是，我重点是你怎么能够写出两份不一样的答案！”武家豪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佩服，还带着几分羡慕，“这道题目是水冰月自己出的吧！网上根本没有得抄啊！不然她才不会觉得是我自己写的，肯定要说我是网上抄的！你居然会写欸，还可以写两种方法！” 祁然把一本笔记本拿了出来，扔在了武家豪的桌面上，“这本是送你的，你可以先把基础打牢，以后这类型的题目，你至少能够写出一半，也能够拿到一点分。” 武家豪翻看了笔记的内容，发现都是一些框图，文字不多，几乎都是图画示意，感慨道，“祁然，你画画居然这么好，欸，这么看着就舒服多了，好像也能够看得下去。” “不是免费给的，今晚晚饭你要请我，”祁然把桌上的东西收拾齐整，站起身来，“这是数学的，你先好好看，其他科目的后面也会整理给你。” 武家豪亲了亲笔记本，一把搂过祁然，带着他往外走，“你怎么住了一次院之后，变得聪明了许多！” 祁然眉峰微挑，“我以前不聪明？” “聪明，聪明，就是聪明的方向不一样，你以前打架一绝，现在写作业一绝。” 说到此处，武家豪想到中午的时候祁然并不是没有出手，而且极富有技巧性，明明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还能够顺利地抽身而出，不仅没有让面馆老板反应过来，连头发都没有乱。 武家豪立刻补充道：“实际上，都很绝！我更爱你了！” “话说回来，”武家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不是真的，但是被水冰月夸奖的感觉真的还蛮好的，她每次和我说话，不是骂我就是批评我的，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和我说话呢！” 祁然：“你自找的，她没事朝你发火干嘛，不会长皱纹啊？” “心里怪高兴的，”武家豪笑道，“以后作业我自己写，我今天，整整两节课，视线都不敢离开水冰月，我居然，听懂她讲什么了，我觉得这次的作业，我也一定可以！” 或许是受到了林嘉佳夸赞的鼓励，武家豪晚自习都乖乖地在看祁然给他的笔记，也没有去骚扰祁然。 可惜一下课的时候，武家豪眼皮直打颤，“这玩意太催眠了，我从来没有这个点这么困过。” 祁然无奈道：“反正也下课了，走吧。” 武家豪按例，陪着祁然走到薛清的摊位，吃了一份小馄饨，就先走了。 祁然看了一会书，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没有再坚持要等薛清，先回去了。 【系统009】：宿主完美人生进度完成9% 9%？虽然还是很慢，但是比重新回到学校之前速度快了很多。 祁然偶尔会听见这个说话卡顿的声音，提醒他的任务进度。 按照系统的要求，他只要让原主的人生过的比以前更好就可以。 但是比以前更好，本身就是一个很庞大的题目，考虑到原主之前叛逆的性格，成绩差、和家人关系不好，他尽可能地提升这两点，但是进度都是龟速在爬。 回到学校之后，他发现，只要给同学们提供帮助，好像这个进度条就会爬得快一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给瞿美燕、武家豪额外的帮助。 仔细复盘了今天的生活，祁然想如果不出手打刘老大和黄毛，是不是进度能够走快点。 但是对方都欺负到自己鼻子上来了，还不还击吗？这样也算是完美人生吗？ 祁然仔细盘算其中的“度”的问题，他很想问一问系统，可惜系统除了播报进度之外，就是一个死物，无论问什么，它都是一个哑巴，默不作声，和初次迎接他到这个世界来的热情完全不一样。 还击应该不算吧？又不是他主动挑衅的？难道是打得太狠了？不应该啊，如果按照他的力量，他甚至能把对方的手掰折了。 他还手下留情了呢！ 心里虽然想着事情，但是以祁然敏锐的观察力，他还是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他朝后看去，除了零散的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但是路灯之下，铺装路面上的影子却和现在行人的数量不符，一个多余的影子从后面一处突出的墙体边上漏了出来。 蠢货！ 祁然冷冷地转过身，没有按照以往的行走路线，而是转入了一个小巷子里。 这个巷子十分窄小，两旁的住宅楼比祁然现在住的还要年代久远，甚至还有很多空置的房间，仰头望去，开着灯光的住户就没有几家。 巷子墙体上挂着老旧的电线，祁然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摄像的痕迹。 很好，不会有人发现的。 走到巷子中央，他停下了脚步，“蹑手蹑脚的，何必呢，我早就知道你跟在我后面了。” 祁然转过身去，一直尾随着他的男子也不再躲藏，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中午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祁然说道，“刚从局子里出来还不知道悔改？” 刘老大冷哼一声，“鸡贼，使点小伎俩，你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祁然全然没有害怕的模样，说话的语气毫无波澜，“校外的场地你乐意要你拿去好了，我不稀罕。今天的事情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刘老大气得开始喘粗气，“地盘的事情暂且不谈，你之前把我打得这么惨，现在让人在我们学校贴小字报重伤我，我跟你没完！” “说话要严谨，之前是我俩起冲突，你先动手的，但是你没有打赢我，所以，这不是我的过错，”祁然说道，“至于小字报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 刘老大提高了几分音量，语气也变得阴冷几分，“黄毛亲眼看见的，就是你，你不要狡辩。” 祁然想了想，无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还是原主的记忆，都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回忆，肯定道：“不是我。” 刘老大：“你假借住院的名义不来学校，实则到处行凶作恶，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老大一边嚷嚷，一边把祁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住院时间？ 祁然明明都在家里学习，他也没有梦游的习惯，不可能在外面惹事。 看来是有误会，但是眼前的人似乎不打一架是不会好好说话的。 祁然眸子一暗，左右看了看，挑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把自己的书包给放下了，继而朝着对方勾勾手，“随你。” 刘老大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冲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棒球棍。 祁然不记得刘老大是他们学校棒球队的，看样子也是随手抄来的武器。 连武器都带上了，看来他对自己的大家水平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风声呼啸而来，祁然轻巧侧过头，躲过了致命一击，继而反手将他握着棒球棍的手一扯，另外一只手的手肘用力往下一按，敲在了对方的脊梁骨上。 那一瞬间，刘老大感觉自己全身的骨架都随着剧痛的袭来而散架了，趴在地上，两手朝后摸着自己的背，活像是鲤鱼打挺的模样。 祁然一脚踩住了他，屈尊降贵地蹲下身来，一手将他的脸掰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从他背后洒落下来，在他的头顶形成背光的光晕，让他整个人更加阴沉冰冷，“最后警告你一边，别来惹我。” “淦！”刘老大倒吸一口凉气，说话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一腔孤勇却让他不懂得退缩，“我今天太累了，才让你占了便宜。” 祁然叫上又加深了一些力道，没有因为对方的鬼哭狼嚎而心软半分，“让我们好好来理一下，听你的意思，你之所以跟着我，现在只剩下一个原因，就是我贴字报侮辱你，这件事情，只有黄毛一个人亲眼所见，是吗？” 刘老大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祁然说道，“这件事情可信度多大呢？以你对我的判断，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对黄毛又有多了解，他难道不会撒谎？” “黄毛没有理由撒谎，”刘老大的语气突然软了下去，失去底气，“撒谎对他有什么好处？” 祁然冷笑一声：“不撒谎，你能给他什么好处？” 11、第十一章 刘老大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祁然松开了脚，阴沉沉地说：“既是损害你的名声，也是损害我的，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但是要在周五月考之后。” 祁然看着他慢悠悠地爬起来，满脸狐疑，补充道：“看你的意思，你和黄毛的关系也说不上多铁，这些话的可信程度，你也好好想想，但是不要打草惊蛇，随时保持联络。” 祁然打开微信，点开自己的二维码，伸到了刘老大的面前。 一边揉着痛楚的刘老大见状，“？” 祁然：“加一下好友，有事联系。” 说着，他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小巷子，“以后想打架可以直接发信息告诉我，我们约地方，这里太小了，施展不开。” 刘老大心想施展不开都一招致命了，要是施展开了还得了。 “快点，别磨蹭！”祁然看他婆婆妈妈的样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十一点了，为了你，我已经错过了正常的作息时间，要用明天一节课的时间来补，损失惨重。” 祁然心情不好的时候，面色格外阴冷，可怜刘老大一个练就了一身腱子肉的壮汉，被打过之后，更能被他脸上的这种神情吓到，容量不大的脑子没有再多思考，立马掏出手机添加了祁然的微信。 “刘老大？”祁然看了眼对方的微信名字，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你连微信名字都叫刘老大，你究竟多想做老大？” 刘老大：“……” 祁然抬眸扫了他一眼，“名字？你总有一个正常的名字吧。” 刘老大有些黝黑的面上居然浮现了一丝红晕，“刘……刘#￥#%#%” 祁然：“说大声点！” 刘老大：“刘晓晓……” 祁然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忍住内心情绪的波动，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好，有事联系，我先走了。” 刘老大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其中的关卡，他明明是来堵人的，但是好像被人有意地引到了这个小巷子里，被打了一顿，还添加了对方的微信，去调查贴小字报的真相。 他这是被招安了吗？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刘老大吁了一口气，内心复杂，一点开心、一点难过，开心是他居然能够用“招安”来形容今晚行动的失败，难过的是一件令人恼怒的事情背后，居然还有复杂的真相要调查，这种动脑子的事情，做起来真的好难啊！ 刘老大的出现打乱了祁然的生活节奏的，他快速地用十五分钟压缩了自己睡前的阅读习惯，这才躺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一到教室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踩着早读铃声进来的武家豪一把抓着他的领子，“祁然，祁然，救命，作业借我抄一下。” 祁然愣了一下，“你昨天不是说了以后你自己写作业了吗？” “来不及了吗，我完全忘记有作业这回事了，”武家豪着急忙慌地说道，“快点，课代表瞪我了！” 【系统009】：昨日评估出现错误，宿主完美人生进度完成8%。 祁然内心波涛汹涌：进度条还可以倒退的吗！这是无赖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吧！怎么？我自己的完美人生，关武家豪什么事？他管不住自己，为什么要退我进度条？ 【系统009】：针对宿主的提问进行回答，完美人生计划包含两大部分，宿主的自我人生价值+对亲朋好友的影响力，昨日进度包含了对亲友的影响力，但是系统评估错误，故而今日退回。 祁然：我反对！已经加上的分数不可以反悔！ 饶是他如何在内心大喊，系统又陷入了故障般的沉默，没有再回应他。 祁然很生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无趣的哑巴系统，他用力地将书包里的书本扔在了桌子上。 武家豪被这动静惊得抓笔的手一抖，在作业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线，说话的声音哆嗦起来，“祁然！然哥，你别生气，我很快就抄完了！” 瞿美燕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道，“何必，你以前不也经常不交作业，还可以站在门外望风，喜大普奔。” “那可不行，昨天才被表扬，人设还要多凹几天！” 武家豪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没一会，就用狗爬字体将作业抄完了，他合上作业本的时候，瞿美燕适当地扫了一眼，“你这是鬼画符吗？还不如不写了，写上去连草稿纸都不如。” 祁然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系统一直没有反应，一直到午饭时间，武家豪讨好一般地将手机挪到他的面前，给他看小猫咪的照片。 “祁然，你看看，小花猫昨天生了，生了三只小猫，你要不要养一只，”武家豪不断地划着手机上的照片，“我这不是真没空写嘛，你别生气了。” 祁然生不生气，和武家豪是不是要自己写作业关系不大，主要是系统跟个哑巴一样，他最讨厌冷战了。 不过，呈现在手机上的毛茸茸的猫咪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之前只养过狗，还没有养过猫咪，没想到猫咪居然这么可爱，也难怪原主要冒着和别人起冲突的危险，去救助这只猫咪。 脑海之中浮现起职高那帮人，自称和职高有友好关系的许铭，以及在此期间将矛头指向他本人的黄毛。 和他有过节的只有职高那帮人，时间又那么巧合。 这些事情和职高的那帮人一定脱不开关系。 “嘎嘣”一声，祁然用力咬碎了嘴里的骨头。 正要洋洋自得展示照片的武家豪，以及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的其他的同学们，纷纷停下了动作，面带惊恐地看着祁然。 “看什么，吃饭。” 祁然扒拉一下碗里的饭菜，顿时觉得没了胃口，两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 其他人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但是他这样带着杀气地看着他们，他们真的吃不下饭。 坐在祁然对面的男同学咕噜一声咽下了口中的饭菜，谨慎道：“然哥，你吃完先回去吧。” 另外一名同学附和道：“是啊，回去休息吧，我俩还要吃一阵子呢，别耽误你休息了。” 祁然大概看出了他们期盼他快点走的心情，毕竟他们现在的神情和他在之前的世界里和下属吃饭的时候，看见的下属的神情是一样。 他大发慈悲一般地站起身来，端着自己的盘子走了。 “然哥今天杀气怎么这么重？” “他上次这个状态的时候，好像把隔壁学校的几个混混打得鼻青脸肿，路都走不直了。” “好像持续了蛮多天的，学校谁看见他不绕道走。” “上次好像是家里的事情，今天又是为什么？” “你小声点，然哥最不喜欢人家谈论他家里的事情。” “我忘记拿东西了，你们继续。”去而折返的祁然拿起遗忘在桌上的水杯，扬长而去。 留下一桌子僵硬的同学，他们面容呆滞，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还是武家豪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祁然最近只专注于学习，应该不会冲你们发火。” 祁然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巧看见瞿美燕站在教室外的窗边和小姐妹们聊天。 因为就在祁然座位靠窗的外面，再加上她们无所避讳，说到兴奋处就大喊大叫，大部分的谈话内容都飘入了祁然的耳朵里。 前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女孩子喜欢用的化妆品、穿的衣服，后面就延伸到了学校哪个男生好看，隔壁学校哪个男生最近犯了什么事情。 说着说着，话题突然转移到了其中一个女生新交的男朋友身上。 “我对象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我发现他和四中的黄毛有往来。” “黄毛，不就是四中刘老大的小弟吗？” “一个小跟班，有往来也没什么，刘老大也就打打架，没啥大不了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有个小姐妹给我说了，有一次看见黄毛和两个青藤帮的人从酒吧里出来。” “青藤帮？不会吧，黄毛胆子又不大。” “对啊，青藤帮又不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么简单，他们还做一下违法犯罪的勾当呢。” “听说他们成立之处，专门给各个学校的打架厉害的学生发过邀请函，后来别人举报了，销声匿迹了，所以是真实存在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他们身上不都纹着藤条吗？冬天看不太出来，夏天一穿背心就认出来了。” “没错啊，我就是因为看见纹身了，才能确定和黄毛一起出来的是青藤帮的人。” “不清楚黄毛身上有没有纹身，如果有，或许已经加入青藤帮了。” “不会吧，黄毛就是个墙头草，青藤帮的人能够看上他？” 祁然放下手中的笔，关于原主的记忆他现在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这几名女生的话，就像是打开了柜锁的钥匙，将一些零碎又不重要的记忆，从记忆柜子里面拿了出来，摊开在祁然的面前。 12、第十二章 若不是因为这些话，这些零碎的记忆确实应该被遗忘的。 原主有一次来学校的时候，从桌子肚里翻出了一封信件。 他想不出自己为何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件，他没有任何笔友，也没有远方的亲戚会给他寄信。 而且又不是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打电话、发信息，没必要写信。 但是信件上的收信人确实写了他的名字，上面还画着奇奇怪怪的植物。 原主甚至都没有打开看，就扔掉了，对此的记忆其实是模糊的。 祁然一时之间也不确定，信封上面画着的植物，和当时看见的职高的人身上的刺青纹身是不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猜测，如果按照瞿美燕和她小姐妹的话语进行推论，虐猫，被他凑了一顿的职高小混混们，其实是青藤帮的人。 “咚—咚—咚——” 敲击窗户玻璃发出的两短一长的声音响起，窗外的人都回头看了眼，发现高二七班以打架出名的校霸祁然正淡然地看着她们。 毕竟是跟着瞿美燕这个大姐头混的人，几个女生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眼神回避。 其中一个甚至还嚷了出来，“这不是祁然吗，出院啦，怎么还变帅了。” 另外一个推了她一把，“周一没来吗，你居然错过了祁然的光辉演讲，真是可惜。” 祁然没有接过这个话题，“你们说的青藤帮，还记得他们的图案吗？” 两名女生互相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异口同声道：“不记得了。” 反倒是瞿美燕，点开了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到了祁然的面前，“你当时不是还收到了他们的邀请函吗，我给你拍下来了，当时要发给你，你自己不要的。” 并不是重要的记忆，看来原主真的不记得了，甚至连收到的是个邀请函都不知道。 从瞿美燕留存的信件的照片来看，信封上面的图案甚至是手画的，十分精细，没有贴邮票，没有盖邮戳，就是有人塞到了自己的桌子里的。 他把图片收了下来，点开了刘晓晓的微信，把图片发给他了。 【祁然】：仔细查一下，黄毛身上有没有这个纹身。 【祁然】：小心一点，别莽莽撞撞地把自己暴露了。 刘晓晓此前给他发了学校和论坛上所谓“祁然诬陷刘晓晓”的言论，论坛上面的署名甚至还标注了祁然两个字，如此低智商，明摆着诬陷祁然，也不知道刘晓晓怎么会相信的。 看到这一切的祁然，已经知道刘晓晓大概是个什么智商水平。 【祁然】：别去扒人家衣服，可以从黄毛最近去过的地方入手，但是不要被发现了。 【祁然】：算了，你就问一下，他最近会去什么地方，我周五考完试，周末陪你去查。 【刘晓晓】：我怎么会干出扒人家衣服这种事情！ 【刘晓晓】：？你居然还会考试。 没有再管对方如何哔哔，祁然拿出习题册开始做题，要浓缩一下效率，这个周末或许只有很少的学习时间。 如此挨到了周五考试。 这次考试对于祁然而言，都不算太难，就好比英语，这已经是祁然通用的东西，他大概补了一下语法，就摸透了做题的技巧，但是也不能考太多分，这样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为此，他挑选了一些较为简单的题目，填了正确答案，剩下的题目，他准确地避开了正确答案，英语作文，写了几句歪歪扭扭且完全对不上语法的句子。 剩下的考试科目，他也是这样做的，如果其他同学正常发挥的话，他确实能够拿到自己预期的名次范围。 他要做到的是，稳固进步。 考试结束之后，武家豪揽着他，想要邀请他去网吧打游戏。 “你家里不就有游戏机吗，为什么不回家？”祁然问道，“去你家里吗，我去看看猫咪。” 武家豪愣了好几秒，猛然反应过来祁然居然要去他的家里，整个人开心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你要去我家！求之不得呢！阿姨现在出摊了吗，我们去打包点吃的，然后到我家里吃好不好。虽然不请你吃很不礼貌，但是我家厨子做的东西我真的很不喜欢，还是阿姨做的好吃。” 祁然敷衍道：“随你。” 薛清听说祁然要去同学家里玩，别提多高兴了，还特意给俩人多送了一点吃的，叮嘱了祁然回家了给她说一声。 “不用，”祁然说道，“晚点我来找你，帮你把东西一起拿回去。” 不等薛清拒绝，祁然已经朝着她摆摆手，离开了。 武家豪的家离学校距离较远，但是三中已经离他最近的一个学区了。 他家住在一个很偏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才能够满足他父母住单栋别墅的需求，虽然这栋房子几乎都是武家豪和管家、佣人在住，他们很少才回来一次，回家的时候通常也都非常晚了，一大早又出去了，所以武家豪一个月其实见不上几次他们。 武家豪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不在贵族学校，和富二代们一起上学，说到底就是他对父母的逆反态度。 父母让他往东走，他是绝对要往西走的，三中也是他正儿八经考上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贵族学校。 祁然答应去他家里，似乎让俩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武家豪一路上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事情全部都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祁然对三中的整体教育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担忧，三中可能在全市真的排名不怎么样，武家豪都能正儿八经考上。 也对……毕竟他还不是完全垫底的，原主都考得上呢。 走进门之后，武家豪家里的管家和佣人都像是一个ai一样给祁然打了招呼，祁然也很礼貌的回应了。 那一瞬间，武家豪觉得祁然一定是被自己家里的这些人影响了，不然他怎么也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ai一样。 祁然等着管家给他递上一次性拖鞋，毫无怨言地换掉了。 武家豪又恍惚了一下，感觉祁然和自己家反而非常的融入。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领着祁然到后院去看小猫咪。 小花猫虽然刚刚生产完不久，但是武家豪把它养得非常好的，他比祁然记忆之中，胖了整整一圈，毛色也亮了很多，看人的时候也不再躲躲闪闪。 它在角落好奇地看了看，缓缓地迈了两步，喵喵地叫了两声，跑到了祁然的脚边，友好地蹭了蹭。 “你看，祁然，它好像还认得你，”武家豪也蹲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小花猫的脑袋，像是一位看见了晚辈出息了的长辈一样，“不愧是祁然用头部换来的小猫咪，好样的。” “喵~喵~” 若隐若现的小奶音隐藏在宠物小房子里，还在蹭着祁然的小花猫转过身，飞奔了过去。 武家豪的管家特意在后院加盖了一座小房子，专门给小猫咪住下，里面还打了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十分温馨。 祁然凑过去看了一眼，小花猫一共生了三只猫咪，其中两只是花的，一只是白色的。 猫咪一出生的时候，武家豪就给它拍过照片，但是当时湿哒哒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现在身上的毛都已经撑开了，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小猫咪似乎闻见了别的味道，躲到了自己妈妈的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祁然。 祁然担心吓到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养得不错，多谢了。” 被祁然这么一谢，武家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手忙脚乱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摆摆手道：“你和我客气什么。” “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声，不过你别声张，”祁然随着武家豪走回了餐厅，“青藤帮你听说过吗？” 武家豪想了想，说道：“有点印象。” 祁然：“我可能惹到他们了。” “欸？”武家豪疑惑，“不都是假的吗，好像人不够没有成立起来，论坛上那些都是别人瞎写的，你别信。” 祁然：“职高的混混你也见过不少，你难道不觉得，他们现在身上多了很多纹身吗？” “职高的人年纪普遍比我们大一两岁呢，而且职高管的又没有我们学校严格，学生刺青纹身没有什么好奇怪……” 武家豪说着说着，语气突然慢了下来，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疑惑，“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他们身上的刺青，好像都是一款的，一家店里纹的吗？” 祁然叹了一口气，其中不乏对他智商的担忧，“衣服遮挡，可能看的不真切，我上次和职高的人打架的时候，拽了他们的衣服，所以看清楚了，就是一种藤曼一样的植物。上次碰见许铭的时候，我感觉他胸口上纹的图案，也有点类似长条形的植物。” 祁然：“还有刘晓晓身边的黄毛，我觉得他很可疑，这些人你都要在注意，留点心眼，离他们远点，观察到了什么就和我说。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先别和其他人说，除了你我都信不过。” 看着对方满面疑惑，祁然问了一遍，“听懂了吗？” 武家豪眉头紧锁，“刘晓晓？黄毛？卧槽，刘老大叫做刘晓晓？” 13、第十三章 祁然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不是重点。” 武家豪脸上洋溢着震惊之后的兴奋，“这都不是重点吗，这件事情能让我笑一整年欸，我以前还觉得刘老大多么的威猛，没想到他真名居然叫这个。” “总而言之，你自己多多注意，”祁然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噢，走！”武家豪连忙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跟了出来，“祁然，周末做什么，一起去上网吗？” 祁然刚刚还参观了武家豪的卧室和书房，配置在里面的电脑比网吧好了不下十倍。 祁然：“不去，你自己去吧。” 武家豪委屈道：“别呀，我自己上网多无聊，一起去嘛！” 祁然轻微地摇了摇头，“我不去。” “那我只能约别人了，”武家豪说完，发现祁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立马转变了态度，“哎呀，和别人约又不好玩，他们游戏没有你打得好。” “你不去网吧的话，要做什么？我跟着你嘛！” 祁然毫不犹豫地说道：“图书馆。” 武家豪震惊道：“什么？你要去图书馆，不要吧，去那干嘛？我会睡着的，我要睡觉的话在家睡觉不就好了。” 眼见祁然不说话，像是已经默认了的态度，武家豪又立刻改口了，“偶尔尝试新鲜东西也是不错的，图书馆是吧，蛮好的，我都没怎么去过，那周末和你一起去见见世面好了。” 祁然回到薛清摊位的时候，薛清正一个人忙碌得不可开交。 正值周五，来享受宵夜的人数比周内的其他时间都要多，祁然折返之后，把书包放了下来，开始熟门熟路地帮着薛清端盘子。 “然然，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油得很！” 薛清拍了一把他的手，要将他手里的盘子抢回来，却被祁然躲了过去。 薛清急道：“你要么老实坐着，要么回家里去，你作业写完了吗你！” 祁然笑道：“今天才考完试，放松一晚上，不写作业了。” 祁然将薛清已经准备好的两份宵夜，按着手写单子，送到了所在的位置。 那一桌坐着四名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两位男生穿着衬衫，但是领带已经歪歪斜斜了，穿着写满了疲惫，但是脸上却洋溢着迎来周末的快乐。 见到祁然身上穿着校服，其中一名年轻人捧场道：“中学生有孝心噢，周五放学来帮妈妈做生意。” 另外一名女生帮忙接过菜，笑道：“老板娘好福气欸！” 薛清一边道谢，一边小声嘱咐祁然：“然然，听话，先回家，这里吵吵嚷嚷的，味道还大，一会惹了一身味道回家。” “我平时来吃宵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惹一身味道回家，”祁然将薛清推到了一旁的小厨房，“妈，你有这个时间劝我回家，还不如推进一下菜单的进度，我来帮你，你动作也能快点，今晚可以多挣一点钱，明天多奖励我一点零花钱就好。” 不等薛清反驳，祁然又说道：“还是说你明天不想给我加零花钱，拜托，妈，我已经约了同学明天出去玩了，我今天算打工，给我加点零花钱好不好？” “你这个孩子，”薛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像是被一股暖流拂过，声音也柔和了几分，“那你先去帮客人点单，然后对着单子，把我做好的菜端过去，你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回家睡觉哈。” “知道了，我是薛大厨师的儿子，一教就会！”祁然搂了一把薛清，拿着单子出去了。 不一会就把单子拿回来，一张张撕开贴在桌面上，又把薛清做好的东西端了出去，中间丝毫没有出过错，薛清手忙脚乱，也忘记催促祁然回家了。 如此到了凌晨两点，客人都差不多走光了，薛清一边清理着沾满了油污的碗筷，这才发现祁然居然陪着她到了这个点。 祁然睡眠时间一直很规律，他以前虽然出现过很多临时需要熬到凌晨的事情，但是环境的都相对舒适，他很久没有接受这么大强度的体力活了，生理上确实又累又困，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薛清心疼道：“你看看你，累坏了吧，都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了。” 祁然打着哈欠，揉了揉因为疲惫而不断往下耷拉的眼皮，小声地说道：“是挺累的，原来做餐饮一线这么辛苦。” 薛清笑道：“当然啦，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多一点选择，想做什么呢，就做什么。” 祁然笑道：“知道了。” 这一晚上的体力劳动下来，祁然是真的累了，甚至没有维持他睡前阅读的习惯，只来得及把自己清洁完毕，沾到枕头就立刻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也没有照常起来，比以往多睡了整整两个小时，家里面很安静，偶尔传来的声音是街角邻居发生的口角。 祁然洗漱完毕，准备去图书馆消磨一整天的时间，先把自己安排的学习任务完成，在图书馆里浏览一些书籍，再回家。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武家豪给他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刚刚睡醒，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然后打电玩。 祁然拒绝了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今天要去图书馆学习。 武家豪一个电话就拨了过来，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带着几分沙哑，可以听得出武家豪似乎才刚睡醒，连抱怨都充斥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真的要去图书馆啊，不要嘛，很无聊欸！” 祁然想了想，退缩了一步，“下午陪你去网吧。” “那我早上做什么？” 祁然不解：“你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喂……不要……” 祁然挂掉了电话，匆匆出了门，他加快了一点脚步，因为武家豪这个电话的耽误，他差点就赶不上已经算好的公交车到站时间。 紧赶慢赶，他终于坐上了公交车，前往了市图书馆。 因为来的比较晚，好座位都已经没有了，祁然勉为其难，坐在了人堆中间的，才刚刚把作业本摊在桌面上，武家豪又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充满了颓靡感，可以感觉说话的人心情非常不好，“我已经到图书馆门口了，给我留个位置啊。” 祁然感到有些好笑，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不想来就不来啊，你干嘛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我宁愿和你一起在图书馆学习。” 祁然把一本书丢在了边上的位置，低声说道，“二楼，上来吧。” 武家豪还是一脸不情愿，但是到了之后，还是像模像样地把书本都拿了出来。 祁然看他学得不成章法，就把他空白得像是新的一样的习题册拿了过来，从头翻到尾，快速地给他勾选了一些习题。 “你把这些做完，下次月考，保准可以多考几名。” “这么神奇，”武家豪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好像是有几道题会做。” 饶是如此，武家豪还是在做题的过程中睡着了. 祁然也懒得叫醒他，把准备好的习题做完了之后，他拿出几个一模一样的空白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现在写的内容，和之前他给武家豪的笔记本内容很相似，只是内容更加丰富了一些，解题过程也详细了很多。 祁然写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于是起身去上厕所，准备回来的时候，把武家豪叫醒一起去吃饭。 这个时候，图书馆里面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一些人，大部分人都已经去吃午饭了，尤其是祁然周围的位置，除了还在睡觉的武家豪，他的前后都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桌上还摊开着书本。 武家豪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先是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确实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他边上的笔记本。 那是祁然之前写的笔记本。 周秀再次往后确认了一下，没有人发现他在做什么，便仔细地看了看笔记里面的内容，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些惊奇之色。 再接着，他又翻看了祁然的习题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加快了翻阅的动作。 直到把整本习题册都翻阅完毕，周秀脸上还都是震惊之色。 这时候，武家豪动了一下，周秀脸上显出了一丝惊慌，匆匆退了几步，眼见对方有醒过来的迹象，他连忙转身离开。 图书馆走廊较为阴暗，周秀快步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门边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直到望着周秀的背影消失在大门，祁然才迈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武家豪只是换了一个方向，依旧睡得很沉。 祁然看了看自己桌上的书本，虽然已经放回了原位，但是偏了一个角度。 他也不是很在意，转头看向武家豪，轻轻地拍了拍他。 可惜这个力度对于武家豪来说，就像是被一阵风拂过一样，丝毫没有感觉。 祁然不耐放了，用力搓了搓他的头，“走啦！” 武家豪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茫然道：“啊！下课啦？！” 14、第十四章 “我还是第一次吃图书馆的饭菜欸，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武家豪和祁然中午就近在图书馆的食堂吃饭，武家豪对菜品非常满意，扬言道以后可以常常陪着祁然到图书馆来。 祁然只是点点头，全程都在看手机，没有怎么理会他。 武家豪凑够去看了一眼，奇道：“你在二手网站上卖东西噢？” 祁然如实回答道：“嗯，卖笔记，挣点零花钱。” “你现在也太吊了，居然都开始卖笔记了，”武家豪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接着说道，“你最近成绩提高得好快噢，你要不要考虑去抢一下暑期的聪明学生奖杯啊？第一名有一万块的奖金。” 祁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总算是愿意施舍一点注意力到武家豪身上了，“聪明学生奖杯？”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白痴对不对？”武家豪的语气也透出几分无奈，就像是在讲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一个房地产老板赞助教育局设立的奖项，虽然名字听起来也就那样，但是奖金丰厚，而且也算是教育局举办的比赛，学霸们都会参加的。” “最重要的是，不限名额，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为了对得起这个奖金，每年决赛圈的题目都很难，学霸们就算不冲着奖金，也会为了见一见题目，去参加的。” 祁然：“往年的报名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应该差不多了，人数很多，初赛都要比好几轮，比到决赛的时候，就快要放暑假了。”武家豪挠了挠头，“我往年也不参加，具体时间不知道，等周一了问问看学委。” 祁然闻言，提高了几分音量，“周秀也在图书馆，你有见到他吗？” 武家豪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欸，我没有见到他。他可是学委欸，来图书馆也不奇怪吧，图书馆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我刚刚也看到了几个我们学校的几个学生，他们看见我跟见到鬼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武家豪指了指他的手机，“你的笔记真的卖得出去吗？” 祁然：“我先低价卖十页，卖家图片上拍几张高清结构图，这个价钱换十页这样的笔记，很多人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如果发现好用，他们自然会接着买后面内容。” 说到这，祁然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意味，“手写版的笔记本，会针对他们自身的弱项，增加一些经典例题，每一份都是限量版。当然了，水涨船高，价格会跟着翻一番。” 武家豪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禁赞叹道：“祁然，你有作奸商的潜质欸。” 祁然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道：“我是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他愿意写，有人愿意出钱买，何乐而不为。祁然甚至把价格抬到了五百块，愿意花这份钱买的，估计也是买页数试水之后，觉得内容绝对是干货的吧。 祁然也答应了要陪武家豪去网吧，四点的时候，俩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去了网吧。 祁然对游戏不是很感兴趣，陪着武家豪玩了几场，摸清机制之后带着武家豪上了排名之后，说什么也不玩了。 他翻阅了网站，发现这个世界的网站和他以前世界的很相似，而这个世界最大的一家解答网站，叫做【先知】，大家在里面就着各种问题进行讨论，祁然注册了一个账号，一口气加入了几个圈子，包括高中生学习圈、数学进步圈、金融圈、大学生论文写作圈，挑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进行了解答。 如此到了八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刘老大的信息. 【刘晓晓】：黄毛今天缺席了我们的组会，他说家里有事，但是我跟着他，他居然和你们班的许铭进了酒吧。 【祁然】：许铭？ 【刘晓晓】：许铭这个硬骨头，我警告过他们很多遍了，不要摸他们一根毛。 【刘晓晓】：没想到黄毛这么吊，居然背着我，勾搭上了许铭。 【刘晓晓】：他是不是嫌我不够厉害？居然去投靠了你们学校的许铭？许铭是能摸的吗？跟着许铭，等着成为拘留所的常客吧。 【祁然】：为什么这么说？ 【刘晓晓】：别看许铭总是单枪匹马的，他在校外结实了很多混混，打着未成年的旗号，做着一些非法勾当。你们学校老师也很头大，就祈祷着他能自己退学。 【祁然】：我上次看到许铭身上也有疑似青藤帮的纹身。 【刘晓晓】：查清楚再说，你快来，他们人有点多。 【祁然】：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刘晓晓】：[位置]。 祁然看了看地址，发现这个酒吧离他们所在的网吧不过一点几公里的距离，小跑一下，很快就到了。 现在才八点多，酒吧门口人还不算多的，刘老大穿着松松垮垮的黑t，上面是鲜艳的红色画着的字符，他的耳朵上还打着一个耳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十分显眼，祁然一眼就看见了他。 武家豪站在祁然的身后，最先发出了吐槽：“刘老大穿成这样，真的在跟踪人吗？别人跟踪他吧。” 祁然一脸无奈，最后将人拉扯到了树阴下面。 祁然：“有什么新发现吗？” 刘老大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但是我看见他恭恭敬敬地跟着许铭进去了，他平时拍我马屁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武家豪啧了一声：“你这人，知道他都是虚假的拍你马屁，你还让他跟着你。” 刘老大白了他一眼，“谁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说重点，”祁然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进去，估计要很晚才能出来。” 武家豪：“要不咱进去看看。” 刘老大犹豫道：“可是老师说了，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我年底才满十八呢。” 武家豪：“这个时候你倒是知道要听老师的话了。” 刘老大小脸一红，“我还是要苟到毕业的好吗！” “手机拿出来，”祁然说道，“我看到几个年纪不大的人进进出出，不像是单纯来玩的，或许就是在这里和青藤帮街头的呢。” 祁然看了看这间酒吧，上面的logo非常小，反倒是一堆像是花草一样花花绿绿的图案非常的显眼，如果不通过软件，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这间酒吧叫做什么名字。 宣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自己的招牌亮出来，而且这里是酒吧一条街，都是中等偏低价格的酒吧，没必要故作玄虚，只有把招牌亮出来，才能够更好地竞争到生意。 这家酒吧一定有猫腻。 而且看起来和他们一样大的学生也太多了。 这些人来来往往，不像是单纯来娱乐。 祁然的判断没有错，不一会，黄毛和许铭一起出来了，祁然立刻将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了。 俩人站在门口，先是交谈了几句，然后就拉开了距离，各自抽了一会儿烟，然后转身，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了。 刘老大：“我们三个人，俩人去跟许铭，一人去跟黄毛？” “不用跟着许铭，这次刺头，总有一天会自己倒霉的，我们从短板入手，”祁然收好手机，“走，跟着黄毛就好。” 刘老大跟着他们，一边从包里面翻翻找找。 祁然看他跟着的动作太慢了，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走快点，在下一个没有人的巷子里面把人堵着。” 刘老大：“我找个东西把脸蒙上，免得被发现了。” 祁然好笑道：“你这个身板，藏得住吗？黄毛跟着你，不至于你蒙上脸就不认得你了，你把黄毛想得也太蠢了，担心的话你找个地方藏好，我俩去就好了。” “不行，我要问个清楚，”刘老大斟酌道，“如果黄毛真的加入这种邪门组织，那我们的友谊就结束了。” “那就更没有必要蒙着脸了，”祁然说道，“你放心，黄毛胆小怕事，如果知道我们拍了他在酒吧的视频，又怀疑他和别人一起勾结陷害你，他第一个怂。” 祁然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只要视频不删，他还是你身边的跟屁虫。而且他可能还会因为害怕，断绝和许铭这些人的往来。” 仨人就这样跟着上去，黄毛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完美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祁然选择跟着他，也是有道理的，酒吧街绕出去，有一条大路和一条小巷子，两条路都是一个方向的。 以他对黄毛的判断，这种胆小如鼠又极具阴暗面的性格，他一定不喜欢走大路，只要有得选择，他一定会从小路绕出去。 果不其然，黄毛没有丝毫犹豫地绕进了那条无人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有几个垃圾桶，加上夏热的潮湿和高温蒸发，冒着浓郁的垃圾恶臭。 这样的巷子，真没几个人愿意走。 但是黄毛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一边走，一边还哼哼起来，随脚踢开了挡路的易拉罐子。 毕竟有四个人一起走进这个无人的小巷子，能够遮挡人影的东西，无疑就是一旁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以及一些突出的墙体。 周围环境很安静，多余的脚步声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黄毛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 武家豪和刘老大都下意识要多，但是祁然就这样大剌剌地站在巷子中间，看着黄毛，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所以的浅笑。 【系统009】：宿主完美人生进度10%。 15、第十五章 没想到惩治不良少年，也能够获得进度？ 这个发现让祁然心情大好，他两手抱在胸前，不躲不闪，等着黄毛发现他。 黄毛转过头，接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祁然的样子，眯了眯他狭长的小眼睛，哼了一声，“这不是三中的祁然老大吗，在这里干嘛，找到啊。” 黄毛摆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但是祁然只是朝着他走近了一步，他就猛地退缩了，脸上才刚刚构建出来的嚣张样子瞬间就崩塌了，他声音也变调了，“你干嘛，上次面馆的账还没有和你算呢，你居然主动来挑衅我。” 祁然笑道：“既然还有账没有算清楚，那你退什么，过来好好算一算。” “今天先不算，”黄毛已经没有了抽烟的兴致，他把烟取了下来，说话的声音总算是不含糊了，“既然是我们找你算账，那就要等到我们找你的时候，你也是三中的老大，这件事情自然也要等我们老大出面，你先走，先走。” “听起来很有道理，”祁然脸上露出了大为震撼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算法的。既然如此，你们老大今天也在，我们今天把新账旧账好好地算一下好了。” 已经躲好的武家豪和刘老大互相看了一眼，从一面残破的墙体遮挡处转了出来。 黄毛看到自家老大，哆嗦了一下，夹在手里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老大，你怎么也在这里，正好，祁然这家伙说了要和我们算账呢。” 刘老大并没有回答，而是冷眼看着他。 巷子里面灯光十分昏暗，刘老大在祁然的身后，和黄毛隔着一定的距离，黄毛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说话，呈现出诡异氛围，时间一长，足以给人造成压迫感。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够感觉到事情出了问题。 黄毛又往后退了几步，苦笑道：“老大，你怎么站到敌方阵营了。” “你为什么和许铭在一起？”刘老大开门见山，“我不是说过了，许铭是唯一不可以来往的人。” 黄毛装作无辜的样子，“许铭？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我刚刚路过酒吧，进去晃了一下，被人家发现是未成年，就赶出来了。怎么，许铭难道在里面？” 刘老大没有接他这一句话，重新问道：“你手臂上的是什么东西？” 今天不用穿校服，黄毛又是自己出来的，所以直接穿了一件背心，他又正好站在一盏路灯下，手臂上浅绿色的刺青纹身展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刚刚在酒吧门口的时候，大家根本看不清他手臂上的是什么，现在却看的一清二楚，就是缠绕着的藤曼。 祁然眯了眯眼睛，这个纹身他有印象，和职高那帮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手上的纹身很好看吗，我好像在别的人身上也见过，”祁然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像是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东西，夸张地提高了几分音量，“噢……我好像收到过类似的信欸。” “怎么？”祁然突然笑道，“我还以为这个组织有什么门槛，原来是个人就可以进啊。” 黄毛眯了眯眼睛，视线瞥到了落在自己脚边的废旧钢铁棍，二话不说抄了起来，朝着祁然所在的方向挥了过去。 “祁然，小心！” 众人都想不到黄毛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但是他们都在祁然一定的距离之外，想要帮祁然解围根本来不及。 祁然却没有感到多么害怕，黄毛的速度在他看起来并不可怕，他退了两步，歪了歪脑袋，就让黄毛失去了准头。 而且黄毛应该就是突然之间的勇敢，钢条还没有砸下来，他自己先害怕了，手的角度抬高了一些，从离着祁然很高的地方挥了出去，根本砸不到祁然一根毛。 黄毛害怕了，祁然却没有手软，他猛地前进几步，趁着黄毛挥动钢条的势还在，根本来不及还手，他就三下五除二，锁住了黄毛的两只手，反手将他压在了地上。 “妈的！” 黄毛手脚并用，长腿往外撇去，想要挣扎开来，谁料祁然的膝盖直接压在了他的后膝盖关节上，他两条腿一麻，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干嘛啊，我只是碰巧见到了许铭，我又没和他做什么交易，”黄毛委屈道，“老大，你不至于联合其他的学校的人一起对付我吧，我们才是自己人。” “那是之前的问题了，”刘老大蹲了下来，冷眼看他，“你手臂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黄毛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就……纹着好看。” “好看？”刘老大掰过他的手臂，质问道，“你才几岁啊，你就加入这些非法帮派。” 见到黄毛不说话，刘老大接着问道：“学校的小字报，论坛里面的坏话，都是你做的手脚吧？” “没有，我冤枉，”黄毛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是我老大，我怎么会偷偷摸摸去做这些有损你名义的事情呢，论坛那些言论，不都是署名了祁然嘛？” “你觉得我是傻子嘛？如果真是他，他匿名骂我就完了，有必要署名吗？” 武家豪在一旁呛声道：“你可不是傻子吗，你一开始还相信了。” 刘老大老脸一红，反驳道：“我现在不是发现问题了吗！” “说清楚，”刘老大一把拽过黄毛的下巴，“是不是许铭让你干的。” “疼……疼……老大你别拽我，我……我……我是有苦衷的。” 刘老大脸上显露凶狠之色，“那些人给你钱了？你有必要吗？你家里就算是穷，也不至于揭不开锅，跟着许铭，跟着这些社会帮派，都是带着你去走du的，你小心一辈子铁窗泪。” “也没有这么严重啦，老大，”黄毛小声道，“这些重要的事情才不会交给我做呢，就是让我去威胁低年级的人，让他们给些钱。” “好啊，你还真的和他们合伙起来干坏事！”刘老大用力提起他的下巴，丝毫不管他的痛呼，“我说过多少次，打架是打架，涉及到我们的尊严，抢钱就是另外的性质了！我们又不缺钱！” 刘老大一把摁下他的头，“把纹身洗掉，离开这个臭组织。” 黄毛沉默了。 祁然眉峰微挑，“离不开？” 黄毛眼眶红了，委屈道：“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但是这种事情干多了也没意思，我后来想要退出来了，他们就让我去贴小字报，给祁然泼脏水，说事成之后，就允许我退出。但是现在和我说你们没有打起来，没有达到效果，这件事情就不作数了。” “你压根就不想要退出吧，”刘老大用力拍了一把他的头，“我以后会在学校门口盯着你的，你敢去初中部威胁那些小孩，你就等死吧。” 一旁的武家豪突然问道：“论坛里有女生说最近下晚自□□感觉有人跟着，会不会和你们有关。” 黄毛：“这个和我没关系，大家分工很明确，这不归我做。” 刘老大冷笑道：“还真的和你们有关系？” 黄毛顿时又不说话了。 “现在怎么办？”祁然淡然地说道，“把他送警察局吧。” “不要啊，我退出，我立刻就退出，我再也不和他们厮混了，”黄毛举双手投降，“我再和他们厮混，我不得好死。” “老大，可以让我走了吧，”黄毛说道，“我就是个打杂的，我平时都只和许铭接触。” 刘老大看了看祁然，像是在等着对方同意。 祁然松开手，“你走吧。” 黄毛如释重负，爬起来后远离他们，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跑了。 武家豪两手放在脑后，“这样也太便宜他了。” “但是也没用，”祁然转头看向他，“你说的论坛上的东西我也见到过，那些人不是也报警了，但是没有查到任何事情，全被当作了空穴来风。” 刘老大：“我们学校倒是还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 武家豪：“如果这些事情是许铭牵头做的话，他对我们学校还是比较熟悉的，下手也快。” “不能这么便宜他们，”祁然说道，“但是我们现在人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忙，最好是有影响力的，可以真正引起校方的注意力。” “影响力？”武家豪想了想，说道，“那我只能想到那帮学霸了。” “还有别人，”祁然说道，“你忘了瞿美燕了？她也是女孩子，更能感同身受。” “瞿美燕？”武家豪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她每天就想着怎么处理头发的分叉，她哪有这个心思。” 祁然：“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要叮嘱她，她每天和女生们在一起，还是能让大家引起注意的。” 祁然看了看时间，“行了，我们在外面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回家吧。” 武家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饿了，我们去阿姨那吃宵夜吧。” “行，走吧。”祁然转头看向刘老大，“一起吧。” 刘老大愣了一下，“我，一起？吃宵夜？” 武家豪揽着祁然往前走，“爱来不来。” 刘老大立马跟上去，“吃吃吃，我连晚饭都没吃呢。” 16、第十六章 薛清是第一次见到刘老大，见到人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小伙子，真壮士，我家然然有你一半壮实我就放心了，瘦的皮包骨的，小时候还老是生病。” 祁然笑道：“现在很少生病了。” 武家豪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打趣道：“那是，平时筋骨活动得多了，当然身强体壮了。” 祁然推了他一把，“吃的吧，少说两句不会少块肉。” “祁然，你下狠手……”武家豪还想再骂他，但是看见薛清走了过来，连忙改口道，“嘿嘿，阿姨，真好吃，我还想再要一份炒粉。” “行，”薛清笑道，“再给你放两个鸡蛋，今天有新朋友，阿姨请客。” “别别别！”武家豪连忙拒绝道，“阿姨，你再请客，我以后不好意思来了。” 薛清笑道：“阿姨才请了几次客？今天一定要请，我要留住新客人呀。” 刘老大从和薛清讲第一句话开始，黝黑的大脸就透着红晕，他看着薛清走远了，朝着祁然小声说道：“祁然，你妈妈好热情，做饭也好好吃，真好。” “好吃就常来啊。”祁然把面前剩下的一个鸡翅推到了刘老大的面前，“还可以推荐你同学来，我们正愁客人少呢。” 刘老大也不客气，将最后那块鸡翅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嘿嘿，当然，当然。” 祁然补充道：“黄毛就算了，我怕他来砸店。” “其实黄毛这小子，也不坏，”刘老大叹了一口气，“只是他爸妈老打他，他也不爱回家，在学校的时候跟着我，我回家之后，就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我也是才知道他和许铭混在一起。” 刘老大一边吃，一边说道：“许铭这个家伙，初中的时候在少管所待了一阵子，但是家里还是有点名头的，不然不能正常上高中的，大概就直接去隔壁职高了。据说他父母还指望着他考上大学呢，学校老师家访过几次，反应过许铭的问题，但是也都没有用，那个老师据说后来还被许铭威胁过。” 武家豪点点头，说道：“是，好像家里面是有点关系的，和我又不太像了，我只是有钱，我家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我要是去少管所待过，我爸爸就算给他们建一座大楼，都不见得学校要收我。” 刘老大哈哈大笑道：“那是，要给学校捐楼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武家豪推了一把他的碗，恶狠狠道：“就你话多，吃你的吧！” 祁然慢慢地咀嚼着，说道：“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祁然吃了两口，就去给薛清帮忙了，武家豪和刘老大也没有闲着，说既然都吃了白食了，那就留下来帮忙。 没想到他俩还上瘾了，最后还是祁然把他们赶走的，不然他们可能想要服务到凌晨。 天上挂满星辰，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的时候，祁然才陪着薛清一起往回走。 薛清看着走在身边的祁然，欣慰地笑道，“然然，你真的变了很多。” 祁然：“那是，还有不到一年，我就十八岁了，我是大人了。” “是，是大孩子了，”薛清想要摸了摸祁然的头，发现要踮起脚才能够够得着了，“长得真快，你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的，我都怕养不活你，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你的营养测试永远都是不及格的，把我急坏了。” “那也不是我营养跟不上，”祁然眸子暗了暗，想起了原主过往一些不堪的记忆，这些记忆现在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他内心顿时涌起了恨意，“是那个混蛋总是趁着你不在家的时候打我。” 薛清的脚步一顿，“你……你记得？” “我当时也七八岁了，当然记得，”祁然说道，“妈，你能离婚，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不然我俩都会被那个混蛋打死。” “我……我还以为，你一直恨妈妈，”薛清突然哽咽起来，“那时候，你和小朋友说，是妈妈害得你没有爸爸的，你上了高中之后，也不爱回家了。” “没有，”祁然扯出一个笑容，“这怎么能怪你，我为你高兴都来不及。不回家是因为贪玩，哪个高中生不贪玩，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我以后不会了。” “好好好，”薛清揽了揽祁然，“我的好然然。” 【系统009】：宿主完美人生进度12%。 祁然听着系统没有感情地播报着他的进度，心中却毫无波澜，他从未享受过的亲情，在这个世界得以实现，好像这个进度走不走，都无所谓了。 他在这个世界重新收活了青春，收获了很多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一刻，他觉得这个进度就这样慢慢地走下去，听起来也不错。 以一个商人的角度去判断，无论如何，都是他赚到了。 …… 周一上午，月考成绩公布，排名榜单直接公布在高二年级的走廊上。 通常这个时候，武家豪都是趴在座位上睡大觉的，但是因为祁然要去看排名，武家豪还是跟着去了。 同学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祁然挤在这个地方看榜。 “祁然欸？” “来看自己是不是垫底吗？” “不是啊，祁然名字不在后面欸。” “不会吧，祁然这次分数不错欸。” “也没有不错吧，四百名，后面两百名不都是自由跳动的吗？” 祁然看了看自己的排名，已经离开了五百的位置，来到了四百名该有的列数位置。 他正好是第四百名，和他预想的一样，下一次月考，再进步一百名，在这个学期，他至少要让自己稳定在两百名的位置，高三再往前冲。 这样循序渐进，他的进步也就合情合理了。 武家豪一把揽住他，“祁然！你居然，考了四百名？” 祁然一把将他的手甩了下去，“我知道，我有眼睛。” “你怎么做到的啊，”武家豪夸张地压低了声音，“你自从出院之后，突然变得很爱学习了，你是学神附体吗，快告诉我其中的秘密，我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用不着，大家都知道也没有问题，”祁然看了他一眼，“我给你的笔记本你只要好好看了，你多少能往前爬一下，而不是……” 祁然把手指挪到了末尾的位置的，“要和许铭一起倒数第一。” “晦气，”武家豪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怎么也考倒数第一。” 祁然转头往教室里走，“他正常发挥就是最后一名，是你自己要去和人家挤位置。” 回到教室的时候，祁然看了一眼迟到的瞿美燕，发现对方居然剪短了头发。 饶是如此，瞿美燕却还是在看发尾的分叉。 看样子剪头发并没有拯救她的分叉。 “早啊，祁然，”瞿美燕将原本集中在头发上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到祁然的身上，“听说你进步了整整一百名，恭喜你啊。” “你消息听灵通的，”祁然说道，“最近学校有些女生被尾随你知道吗？” 瞿美燕咕哝着说道：“知道一些，但是不清楚细节，和那几个女孩子不熟，不是报案了吗，警察也没有查出来什么，我们高中生更不可能知道更详细的内容了。” “上次我们聊到的青藤帮，还记得吗？” 瞿美燕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头发，看向了祁然，“你最近很关心这个帮派啊，怎么，你想要加入呀，弥补之前错过了的遗憾。” “许铭是青藤帮的人，他们最近可能要对我们学校的女生下手，你多少注意一点，全校女生最强的武力值，都在你这里了。” “哟~”瞿美燕似乎很喜欢这个称赞，“行啊，我多关注一点。不过许铭怎么会，他看样子不会听别人的，该不会青藤帮是他成立的吧。” 这个假设祁然倒是没有想过，他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或许你可以查一下。” 祁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假设，顿时觉得很有意思，仔细想一想，这些人让黄毛去做的事情，不像是一个成熟帮派会去做的。 祁然还想要再说什么，周秀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位置，他用手里的书本敲了敲他们的桌子，“交一下物理作业。” 瞿美燕一边找自己的习题册，一边问道：“学委今天怎么亲自收作业了。” “陈猛去厕所了，每周一第一节课之前，一定要去大号。”周秀说着，眼睛却开始瞄来瞄去。 祁然正好走出来，同时把作业本叠在了周秀手中的作业本堆上，与此同时，塞过去的还有一本笔记本，“陈猛说你也想看的。” 还没有等他回答，祁然又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想看可以直接找我借，用不着偷偷摸摸在图书馆看。” “我才没有偷偷摸摸地看！” 周秀的脸红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瞿美燕和武家豪异口同声地问道：“学委？你偷偷摸摸看什么了？” 周秀拢了拢笔记本，一把将瞿美燕手里的作业抽走了，“没有！你们听错了。” 17、第十七章 下午下课的时候的，武家豪说要上个厕所，让祁然等他一下，祁然就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周秀这才慢悠悠地挪了过来，来到了祁然的身边。 祁然感觉到有人过来了，抬起头就看见了周秀两手背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秀的刘海柔顺，而且相较于其他男生，都更长一点，有有点厚，眼睛圆圆的，睫毛很长，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乖巧，和白天催着同学们交作业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看着对方扭扭捏捏的样子，祁然觉得有点好笑，“有话就说。” “我……我，我那天在图书馆，就是好奇，过去看了一眼，我没有恶意的。” 他眼神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像多看一会，就能够透过鞋子看见自己的脚趾头一样，“我其实等了一下，没有等到你回来，然后武家豪又睡着了，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看了你的习题册和笔记，非常抱歉。” 祁然了然：“原来还看了习题册。” 周秀更无地自容了，“我就顺便看了一下。” “无碍，”祁然说道，“你想看直接找我借就好了。” “这个还给你，”周秀把身后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的，递给了祁然，这才敢看对方，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我看完了,谢谢，你的笔记做的好整齐。” “不客气，”祁然接了过来，“我当时在家修养的时候，还多亏你把课堂笔记拍了借给我，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都是小事，”周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我的笔记做的没有你好，以后……以后如果有更新，可不可以还借我。” 周秀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好像担心对方不同意似的。 但是祁然并没有经过任何犹豫，闻言就说了一声好，“但是要交换。” 周秀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 “嗯，”祁然准备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但是发现周秀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重新抬起头，“还有事。” “我……我想问你一道题。” 这回轮到祁然震惊了，他虽然觉得做题这件事情并不困难，但是他现在也才进步到四百名，能让一直在前列的学委来问他问题，是不是有点进度太快了？ “上次翻了你的习题册，看见一道几何题，我感觉的解题过程，比答案精简很多，所以想问问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祁然拍了拍自己边上的座位，把放进去的数学习题册又拿了出来，“你翻翻看，是哪道题。” 周秀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问的题目，祁然则耐心地为他解题。 捂着肚子回来的武家豪，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人瞳孔地震的一幕。 “祁然，你在问学委题目啊？” 周秀小脸一红，“不是，是我有题目想要问祁然。” “啊？”武家豪有些懵，“搞错没有？” 祁然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后一步，“这样讲，清楚了吗？” 周秀看了看草稿纸上的内容，脸上充满了笑意，“清楚，清楚的，照着你这个思路，就算是碰到不会的几何体，也可以蹭到很多分。” 祁然：“既然是为了得分，就要靠得分技巧。” “我会了，非常感谢，”周秀把那一页草稿纸撕了下来，叠起来，“我最近做了一套题特别好，作为报道，改天送你一份。” “武家豪，你要吗？”周秀看见武家豪也在，就顺口问了一句，“你看祁然都进步这么大，你也可以的。” 武家豪连连摆手，“别，我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就算要进步，做点简单的题目就好了，你们青睐的题目，我还是算了，哈哈。” “走啦，今天也想吃点宵夜再回去。” 武家豪看了看时间，催促着祁然快些走。 这时候，他们听见一声“咕嘟——咕嘟”的叫声。 祁然和武家豪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声音并没有来自他们，而是准备从座位上起身的周秀。 周秀心里想着今天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他脸上的红晕也更加明显了，嘿嘿笑了一下，“我……晚上没吃饱，平时不会这样的。” “那……”武家豪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说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祁然妈妈做的宵夜很好吃的。” 周秀看了看祁然，对方脸上很淡然，没有欢迎，也没有拒绝。 好奇怪，以前看祁然的时候，觉得对方都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凶神恶煞，现在虽然也还是有距离感，但是却柔和了很多，他好像不再讨厌与人接触了一样。 尤其是他平时总是明里暗里嘲讽着的“好学生”。 武家豪和祁然相处久了，他发现祁然现在的默认都是相当于认同，于是提高了几分音量，问道：“去不去，再不去就太晚了，还赶着回家睡觉呢！” “去，我……我有点饿了！” 周秀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走在路上的时候，祁然看着俩人逐渐熟络且靠在一起的背影，默默地想着，这样把同学们都拉去自家摊位吃宵夜是不是不太好？ 薛清的摊位最后不会成了班里学生的大本营吧？ 因为据薛清说，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她都能够看到祁然班里面的同学。 自从有几个人来吃了之后，祁然妈妈做饭很好吃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都传开了，一些对祁然没有太大意见的人，就成为了薛清店里的常客。 不过，薛清却很高兴，尤其是祁然亲自带着同学过来的时候，薛清一天的疲劳都像是立马消退了，充满了精神气。 “同学还是班级里的学委呀，那成绩可是很好的。”薛清看着周秀，脸上笑开了花。 周希笑道：“阿姨，祁然这次月考进步了一百多名呢，进步很大。” “是吗？” 薛清满脸的震惊，她知道祁然的学习是什么水平，她其实没有真的指望祁然能够成为一个名学习多好的学生，只要不惹事，安安全全毕业就好了。 能够考上大学最好，考不上，上个职业学校，学个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就好了。 居然还能够有这么大的进步吗？ 薛清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阿姨还不知道吗？”武家豪在薛清面前晃了晃。 “啊？”薛清茫然道，“我，我不知道啊。” 祁然：“今天才出的排名，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周秀小脸又红了一些，“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姨还不知道，应该让你先说的！” “你老是对不起干嘛？”祁然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周秀嘿嘿笑了两声，开始吃面前的食物，才吃了两口，就赞不绝口，“真好吃！” “那是当然，”武家豪说道，“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说的了！” 祁然正吃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武家豪就在他边上，顺势凑过去看了一眼，“瞿美燕？她居然还给你打电话噢？” 祁然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说话声，虽然很轻，但是那边周围的环境很安静，所以祁然也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祁然，我真的发现有人尾随我们学校的女孩子，但是被我发现之后，就逃跑了，我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祁然面色一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跟着到那种地方去了。” “你在哪，立刻把定位发给我，不要再跟了，快走。” 瞿美燕：“好了，好了，我马上就走了。” “定位发我！”祁然又强调了一遍，把书包背起来，准备要走。 周秀和武家豪连忙问道：“怎么了。” “瞿美燕去跟踪青藤帮的人了，跟我去看看，”祁然和武家豪说完，又和周秀说道，“你吃完就早点回去，我们先走了。” “什么青藤帮？”周秀也不吃了，拿起书包连忙跟上，“是论坛上面传了很久的帮派吗？□□吗？” “还不清楚都是些什么成分，但是没啥好事，”祁然挡住他，“你别跟着我们，早点回家。” 周秀反驳道：“瞿美燕是我们班的女生，我不能不管啊。” 武家豪也跟着劝道：“你武力值太低了，你去了别给人抓起来了。” 周秀并不退缩，眼神之中充满了坚毅，“我小时候上过武术班的，现在也一直跟着我姥爷学太极。” “太极？”武家豪接过话，“强身健体吗？” “算了，”祁然先妥协了，“想去就去吧，没时间了，但是你一定要跟紧我们，不要走散了。” 瞿美燕给他们发的定位，是学校边上一个废弃的工厂。 武家豪“艹”了一声：“瞿美燕不愧是大姐头，大晚上，居然敢跟着别人到这里地方。” 还没有走到的时候，迎面冲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就是瞿美燕无疑，另外一位…… 武家豪睁大了双眼，“陈猛？瞿美燕，他战斗力还不如你。” 瞿美燕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再怎么样，都是一个劳动力，总好过没有。” “大哥，那边好像有人！” 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后面的废弃厂房转了出来。 “都趴下！”祁然低吼一声，一把将武家豪按在地上。 18、第十八章 武家豪这个高个子被摁趴在地上，大家都能够安安全全地猫在草丛里面了，没有一个头露在外面。 从后面转出来的人似乎很多，他们散开找了一下。 但是祁然一开始选择的藏身地方，灌草十分茂密，远远看去的，好像长满了灌草，不像是能够藏人的地方。 那群人只是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过来，就退开了。 武家豪个子高，被这样按在地上，非常难受，他听到脚步声消失了，吁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又被祁然按了下去。 “稍安勿躁，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祁然的声音很低很轻，但是很有威慑力，本来想要站起来的众人，都重新乖乖的蹲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果然才没过几分钟的，那伙人又重新回来了，把周围都搜索了一遍，但是因为他们在盲区，所以还是没有搜到他们这里。 “铭哥，看来真的没有人。” “是啊，铭哥，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 “之前职高那帮人已经进过一次局子了，很容易被盯上的，铭哥担心也很正常。” 许铭：“都是祁然那个臭小子，搞得我们人心惶惶，迟早要把这笔帐和他们算清楚。” 猫在灌丛里的众人都看了一眼祁然，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在问他是怎么惹到许铭了。 叫骂声渐渐远去，又过了好几分钟，祁然才让大家从灌丛里面出来，赶紧离开了旧厂房。 直到远离了旧厂房，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大家才纷纷地吁了一口气。 “你不是和许铭没啥交集吗，他怎么突然要和你算账了，”经过一晚上的热络，周秀现在对祁然倒是直言不讳了，“我看整整两年了，你们也没有怎么说过话？” 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关注我？我和许铭说没说过话你都知道。” 周秀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猛抢先说道：“你可是周秀的重点关照对象。” “不说话你会死啊！” 周秀难得爆粗口，探出手想要一把捂住陈猛的嘴巴，但是他个子比陈猛还小，才刚动作，就被陈猛察觉到了，对方闪躲到了祁然的背后，嘴巴却没有停下来。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是水冰月让你做的。” 周秀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敢直视祁然，耳根子微微发烫。 “谁让你之前总是在外面惹是生非，”陈猛大概是所有人里面对祁然最无所畏忌的人了，说话一点弯都不拐，“水冰月也是担心你，才让周秀盯着你的，如果发现你和校外的不良分子在一起，要及时告诉他。” 说到这，陈猛突然停顿下来，脸上显现出几分不可思议，“但是我发现你人很好欸，没有同学们说的这么恐怖。” 祁然突然觉得有趣起来，问道：“恐怖？怎么恐怖了，你说说看？” 陈猛正准备张口，周秀跳起来一把按住他，瞿美燕也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可以了，课代表，这一段可以忽略不谈了，我们应该谈正事了。” “我们可不是毫无收获的。” 明明刚刚逃离了一场劫难，瞿美燕却没有任何后怕的神情，反倒是洋洋自得，把手机调出来，“你们看，我有拍到。” 手机上的视频播放起来，视频正对着的那个人，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面目俊朗，但是带着浓重的戾气，不是许铭是谁？ 许铭手里拿着一把现金，一张张地清点，嗤笑道：“这帮没用的初中生，威胁一下就把钱全部都拿出来了。” 但是许铭并没有把钱纳为己有，而是扔给其他人，“拿去分吧。” “铭哥，你不要吗？” “傻瓜，铭哥像是缺这点钱的吗？” 许铭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点燃了，叼在嘴边，“最近人手齐全了，我们干一票大的，我们学校高二七班有一个傻逼二世祖，还有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找个时间，把他俩一起做了。” 录制到了这里，视频晃了一下，出现了一些响动，正在聊天的几个人就察觉到了。 “那里好像有人！” 屏幕猛烈抖动一下，视频戛然而止。 瞿美燕把手机拿回来，“怎么样，这个是铁证了，我可是吸取了上次祁然被打的教训，把他的脸录得清清楚楚的。对了，我们今天的行动小组，我拉个群，我给你们都发一下。” “至于这些人，我把脸都截屏了，发给我的姐儿们，”瞿美燕手里的操作不停，一边说道，“让她们和其他女生确认一下，如果有有效的指控，接下来报警会比较顺利，不会不了了之。” 祁然闻言，赞许道：“逻辑满分。” 瞿美燕还是第一次被祁然这么郑重的夸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还谦虚道：“都是小事情！” “话说回来，”周秀问道，“祁然之前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陈猛直接道：“我们都以为是和职高的人互殴，被打惨了，才住院的。所以你出院回校的第一天，检讨里说的都是真的？” 祁然眉色淡然，但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锋利，语气也冷了下去，“说到底，无论是抢钱、尾随、虐猫，都是他们一时兴起的作乐。” 众人沉默，片刻之后，陈猛才提高了几分音量，“所以我们更不应该置之不理，只要证据齐全，警方一定能够查到他们。” 【系统009】：宿主完美人生进度12% 祁然心下一动，系统009播报进度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好。”祁然应了一声，他心中了然，这件事情若是能够办成，他的进度条大概能够跑快很多。 …… 第二天到了学校之后，瞿美燕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把一堆聊天记录都发到了几个人的群里。 “祁然，你看看，我已经查出来了，那些曾经被尾随过的女孩子，对于尾随的人，多少都有一点印象的，视频里的人，她们也认得一些，我们只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许铭这帮人都要完蛋。” “还有啊，这些人手臂上的刺青足以说明他们都是一伙的，职高那帮人，很有可能也要和他们一起落网，你的事情也算是有一个后续的反转了。” 祁然“嗯”了一声，“我们把这件事情反应给老师，他们来报案比较合适，免得我们的身份都泄露出去。” 几个人二话不说，下课之后，就带着这些证据去找了林嘉佳。 若是只有祁然和瞿美燕俩人来，林嘉佳断然要怀疑片刻。但是来的人里还有陈猛和周秀的，林嘉佳顿时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的，赶紧禀告给年级长，打了这个电话。 林嘉佳看着他们，说道：“这件事情牵涉到许铭，甚至还有可能被压下去，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透露自己和这件事情的关系，就当作是我找人调查的，你们不能和这件事情沾染上任何关系。” 祁然定定地看着林嘉佳许久，问道：“如果年级长不打算报警呢？” 林嘉佳叹了一口气，“那就由我来报警。”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朝着林嘉佳鞠了一个躬，“谢谢林老师。” 林嘉佳扑哧一下笑了，“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又不至于让我陷入困境，你们回去好好上课，这件事情不要担心。” 因为正值中午，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去吃饭了，周秀约了林嘉佳，说有事情单独和林嘉佳说，林嘉佳这才等到办公室没人了，才将他们召唤过来。 他们从空荡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武家豪先小声地问道：“林嘉佳真的会报警吗？我听说许铭家里来头好像不小。” 祁然说道：“那也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大不了一锅端了。” 武家豪一把祁然搂了过来，“如果把之前那帮职高的人抓进去，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祁然：“再说吧，八字都没一撇呢。” 但是还没有到晚自习，学校里就传来了风声，说许铭家里好像出事了，好多警察来学校，把许铭给带走了。 祁然不以为然的。 …… 风平浪静两天之后，祁然也被警察局传唤过去了。 传唤他的警察，还是之前调查过他的事情的警察，看到祁然之后，笑着喊了声老朋友。 “伤势都好多了吗？” 祁然：“也好一阵子了，早就好了。” 林嘉佳在一旁推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要有礼貌。” 警官哈哈大笑：“高中生都这样，祁然已经算是有礼貌的了。” “来，看看，这些人，”警官把一沓名单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是不是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些人。” 祁然翻看了一下，“我只认得几个，不过，还少了两个，他们身上都有青藤刺身。” “我们其实调查这些人有一阵子了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窝点，”警官说道，“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已经找到了酒吧和旧厂房的据点。” 祁然：“这些人已经都抓到了吗？” 警官点点头：“都已经掌控了。” “剩下那俩，你放心吧，”祁然扯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 19、第十九章 祁然会说出这种言论，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虐猫的事情过去之后，职高的人定然是对他怀恨在心的，而许铭出言警告的时候，他们大概已经开始制定计划了。 从瞿美燕录制到的视频来看，这些人定然是要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将祁然置于死地。 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所谓的青藤帮就快被警察们抓光了。 这些人躲藏之余，对祁然的恨意也会越来越深，他们肯定也会考虑到祁然在这件事情或许会推波助澜。 他们一定会找一个时机堵祁然。只是主心骨都落网了，祁然想到他们定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肯定会犯蠢事，或许会像是刘晓晓一样，想要找一个无人的路口把他解决。 祁然只是有这个念头，没想都他们真的会这么蠢。 这一天晚上，祁然放学之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感觉身后像是缀着一个小尾巴一样。 而不远处，就是当时他制服了刘晓晓的地方。 呵！还真是，凑巧。 祁然面上不动声色，脚上则加快了步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之后，开始疯狂逃跑。 追杀猎物的时候，一旦猎物惊慌失措的逃串，最能够激起捕猎者的好强心与激情，这个时候，也很容易失去较为复杂的理性判断。 祁然快步转入那个无人的小巷当中，身后的人也快速地跟上了，而且压根就没有打算在掩饰下去。 那个巷子其实是个死胡同，祁然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凌乱一些，而且并没有停留在中间，一直跑到尽头，才像是恍然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一样，忙乱地转过身。 他特意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睁着一双充满了恐惧之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面前两个气喘吁吁的壮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们跟着我干嘛？” “祁然是吧，”其中一人狞笑着，“听说你在三中可是横着走的，上次也把我们打得好惨，这回怎么怕了。” 另外一个也不怀好意地笑道：“最近变成好学生了？那没用，之前的账我们要算一算。” 祁然哆嗦着，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我最近可乖了，没有犯什么事。” “你们只有两个人呀，其他人呢，上次一堆人，都和我打得两败俱伤，”祁然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嘲讽，“这一次只有两个人，岂不是就是来找打的。” 这俩人本身就带着要把祁然打趴下的决心来的，结果现在反被嘲讽了，本就没有多少基础的理智顿时荡然无存，骂道：“臭小子，今天打的你满地找牙。” 祁然活动了一下手关节，冷笑道：“正好，上次没有算清的账一起算清楚吧。” 祁然从头到尾都站着不动，等着对方冲过来。 职高的这两个壮汉，平时打架都是靠着一身蛮力，哪里懂得什么技巧，冲到面前，就往祁然脸上挥动着拳头，还以为一人打一边，祁然就躲闪不得。 但是祁然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两只全都朝着俩人的腹部上用力锤了一下，俩人吃痛，身上还带着向前冲的惯性，就往前扑了出去。 “菜鸡。” 祁然冷哼一声，觉得这种架打得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就连筋骨都活动不了。 没得玩了，快点结束好了。 这个想法才萌生出来，祁然就往其中一人的侧腰踢了一脚，那人顺势一倒，居然就整个人摔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两人像是双生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祁然不解气，又往对方身上踩了一脚。 “这种水平，也出来打架。” 祁然看了看时间，收了手，捡起书包，拍了拍上满沾染上的灰尘，乖巧地站在了一边。 “不许动，趴下。” “同学你没事吧！” 正当那俩人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一群便衣警察从巷子外面冲了进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按着他们将要起来的身子，又让他们头朝下趴回去了。 “干什么！”那俩人被这些人突然抓起来了，还以为是祁然叫来的帮手，凶狠地骂娘。 直到其中一名警官掏出了警官证，他们才噤声，立刻怂了下去。 “警官，怎么了，我们还是学生呀。” “是啊，警官，我们也没犯事呀，就是同学之间小打小闹的，哪里用得着惊动你们。” “小打小闹？”其中一名警官呵斥了一声，一把掀开了其中一名壮汉学生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刺青图案，“那你解释一下，你手上这些东西是什么？” “解释一下，我们刚刚抓进去的十多个，手上纹着和你俩一样的东西呢？难道是刺青店买一送一批发出来的？” “没有……就是……绣着玩的。” 俩人越解释越小声，最后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干脆就沉默了。 祁然这个时候还不忘蹲下来，提醒他们一句，“虐猫的报应来了，上次被你们躲过去了，这次新账旧账就要被全部拉出来清算了，祝你们好运。” 俩人狠狠地瞪了祁然一眼，一旁与祁然相熟的警官赶紧将他拉起来，嘱咐道：“别惹事。” 等到其他警官带着俩人走出了一定的距离，那位警官才朝祁然伸出手，“辛苦了，同学，这次配合的不错。” 祁然把一直兜在口袋里的监听定位器丢给了对方，“你们出现太快了，不然我还可以多打几下出出气。” 警官笑道：“那可不行，你这个身手，哪是随便教训完事的，我们要是再出来晚点，你这个行为就要按照打架斗殴来算了。”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祁然忍不住说道，“这群菜鸡，身手这么差，还敢出来创建帮派，童年时期黑暗动画片看多了吧。” 警官：“不管怎么说，同学，这一次多亏你了，在你身上放一个监听定位器还是很管用的，他们果然一直盯着你。” “我这一次应该算是大功劳吧？”祁然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几分期待，“那能给我一个奖励吗？” 警官稍微犹豫了一下，祁然就抢先说道：“虐猫的事情，我和这几个混蛋打了一架，影响挺大的，被学校记了一个大过，这次算不算戴罪立功，能给我消掉吗？” “拜托了，警官，”祁然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可怜相，“这两件事情我都是见义勇为的初衷，我没打算闹事的。记过会影响我以后录取的。” 警官闻言，爽朗道：“我可以给校方解释一下来龙去脉，但是决定权在校方的手上，我没有权力插足。如果解释没用，他们还是要记你的过，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咯，小同学。” “已经够了，”祁然灿然一笑，“谢谢警察叔叔。” 祁然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是很清秀俊朗的长相，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冷漠淡然，但是笑开来，却也能够给人阳光明媚的感觉，不免与他亲近几分。 警官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小鬼。身手这么好，以后考警校吧！” 祁然想了想，破案也挺有意思的，他之所以定下的目标是金融，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个职业已经很熟悉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以另外一个身份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不一定要按着他原来的轨迹，循规蹈矩，或许可以找到另外一个适合他现状的职业。 “好像是个不错的建议，我考虑看看，”祁然朝对方摆手道，“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耽误了好一阵子，我的功课要落下了。” 警官打开了车门，朝他扬了扬下巴，“奖励你，警车送你回去。” “别，”祁然抗拒道，“一会警车开进去了，以我以前的劣迹，别人还以为我被抓进去了，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祁然说完，不给警官思考的机会，就已经小跑开了。 剩下警官一个人愣在原地片刻，然后咧嘴笑了，“臭小子，跑的也挺快的。” …… 警官对于祁然记过消除的事情，虽然没有打包票，但是事情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校方当着警官的面也不好直接拒绝。 但是校方也是要面子的，这件事情私下里找祁然，给他消了这个过，但是没有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公开。 祁然对于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怨言，他消过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后续考大学录取的事情，这一笔过错总归是不好看。 而且，如果他真的有兴趣去警校，那么这个过错可能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拦路虎了。 【系统009】：宿主完美人生进度13%。 祁然：这件事情我算是大功劳吧，怎么还只到13% 【系统009】：宿主年纪还小，进度只能在这个年龄段的进度条挪动，不然就英年早逝了。 祁然正在写作业的笔一顿，印下好大一块墨迹。 经过系统的提醒，祁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进度条真的拉满了，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完成了，那这个身体的归宿呢？ 岂不是，要消失了？如果走得太快，他身边的人，尤其是薛清，要怎么办？ 20、第二十章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祁然心中一寒，他不断地呼唤系统，想要再仔细问问其中机制。 比如进度条拉满之后他就一定会离开这个世界吗，这个阶段的进度条限度是多少，不同年龄阶段是不是不一样，是按照原主的寿命来计算的吗？ 但是系统009就是常年故障，偶尔说话的状态，通常都是它有什么想要播报的，就会发生，祁然想要呼唤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祁然又喊了几遍，见系统还是没有反应，索性就放弃了。 既然许铭这个刺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努力提高学习成绩。 不过目前的课程对于他而言，难度并不高，他觉得自己只要稳定发挥，高考考上一个好学校不成问题。 现在空余的时间，可以多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副业，努力攒下属于自己的小金库。 祁然吃完晚饭之后，打开了二手交易平台，看了看里面的留言和订单的，他最近上架的电子笔记卖的特别好，买家们也纷纷给了好评。 在好评的带动下，也有好些人来问询祁然的定制笔记，而且因为祁然的字写的很好看，他们甚至愿意提高价格，购买他的独家手写笔记本，只求他能够多写一些内容。 祁然在网上售卖的只有数学和物理，大家发现好用之后，甚至希望祁然也能够出其他科目的笔记。 但是祁然虽然脑子好，但是终究也是人，不是机器，就算充分利用了课余时间，一周也顶多能出一本笔记本。 祁然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需要把内容再精简一下。 殊不知，在他思考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坐下了两个从来不会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陈猛还是一如既往，热情的模样，“祁然，你的笔记本最近有更新吗，我想和你换着看。” 周秀闻言，立马急了，“不行，我已经先借了，你得等我看完了你才可以看。” 祁然：“一会回教室了给你们，你俩不就坐在一起吗，一起看得了。” 周秀：“你之前和职高冲突，被记过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消除了呀。” 祁然“嗯”了一声：“谈妥了，校方答应给消除了。” 陈猛：“对了，那之前那只猫咪呢，上次听说这件事之后，我还去学校后山看过，但是没有看见小野猫呀。” “小野猫要是还在那里，早就没命了，”武家豪炫耀一般的，又把照片里咪咪的美照调了出来，“我已经接回家了，还是一只小母猫，生了三只小猫咪。” 武家豪甚至把猫崽子的照片也拿了出来，调给对方看。 陈猛看得两眼冒星星，十分羡慕道：“我一直都想要养小猫咪，这三只有主了吗，武家豪，你能不能送我一只。不，和你买也可以。”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武家豪说道，“送你可以，但是你要好好养哈，这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这两只你挑挑看，有一只是祁然已经看好的了，但是他现在在筹钱养猫，要过阵子才领走。” 陈猛在一旁看着，也心生羡慕，“新生的小猫咪吗，我也想养！” 饭桌上的话题顿时就变成了如何养猫，武家豪虽然平时做事情都不着调，但是养猫这件事情可算是亲力亲为，能够讲出很多大道理来，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 如果是刚刚走入食堂的人，就会发现偌大的食堂里，有一桌子特别的热闹，声音响彻在食堂里也很突兀，大家的视线也就很容易被吸引过去了。 只要是对高二年级的人物有些了解，还会发现这桌子上的人组成非常奇特，这里有常年在年级排名前三区域游荡的周秀，在年级排名前十游荡的陈猛，还有一个以打架斗殴、逃课上网出名的祁然、混日子的二世祖武家豪，还有一群吊车尾的学生。 这究竟是教育的奇迹，还是学霸们的堕落？ 吃瓜同学们暂时也看不懂这个形势。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学校的一件新鲜见闻罢了，但是落在部分别有用心的人的眼中，这个画面就格外的刺眼了。 “郝博，你看什么这么出神？” 被唤作郝博的小个子男生收回了神思，假装没事人一样，“没什么，随便看看。” 但是友人也看出了他刚刚视线所及，于是随口说了一句，“祁然现在都和学委、课代表混一块了？怪不得成绩提高了这么多。” 说到这，友人看回郝博，“不过他也是厉害啊，看起来也没有多努力，一下子就能前进一百多名，别人努力了大半个学期，都不一定能比他进步得多。” 郝博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无所谓地笑道：“再怎么进步，也是在吊车尾的范畴，这种位置，稍微用点脑子，都可以往前跑个一两百名，这也是他最前的名次了，再想往前冲，是不可能的事情。” 友人想了想，赞同道：“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个位置远离祁然，祁然自然也发现不了对方的异样。 在他看来，解决掉了之前原主留下的这些烂摊子，他的生活已经可以步入正轨了。 经过了两个月的努力，他也成功在二手平台上卖出了大量的笔记，同时还在【先知】平台上进行答题，到达了一定的等级之后，他可以开通付费咨询，别人可以通过付费获得他的私人咨询。 因为他在金融圈里面预言了多支股票的走向，所以很多人来找他问行情，渐渐的，在网上也小有名声。 祁然通过已经掌握的知识，确实也已经赚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生第一桶金，实现了养猫自由。 与此同时，他也按照着自己的计划，不断提升自己的名次，通过两个月的月考，祁然已经成功地进入了前200名，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天，林佳嘉满面红光，说祁然就是她教育事业开端的一个奇迹。 他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毕竟他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下课之后，祁然还趁热打铁，找林佳嘉了解聪明学生奖杯的比赛，林佳嘉一听高兴坏了，原来这个奖杯如果某个学生得到了，相应的学校和带班老师也能够得到一定的奖励。 事情好像都按照祁然预想的进行，但是经常逛论坛的瞿美燕却在晚自习的时候，神神秘秘地让他去看论坛。 祁然几乎不会去看论坛，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晚自习下课，瞿美燕看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才强行点开论坛让他去看。 “你看看论坛里，有人把你以前打得鼻青脸肿的照片放上去了，”瞿美燕一张张点给他看，“把阿姨出摊的照片也放上去了，说你威胁同学去照顾生意的。” 前面一段还有引起祁然的注意力，后面一段说出来，祁然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结果瞿美燕的手机，一张张划过去了，下面跟帖的人和楼主显然是一条战线的。 【用户006165】：祁然这种劣迹斑斑的学生，肯定动用了武力，威胁同学去照顾他们家里的生意。 【用户636132】：恶心死了，没有道德下线。 【用户381385】：七班班主任还洋洋得意的样子，这种学生会进步，作弊的吧。 【武林高手】：笑死人了，楼上一窝子的酸鸡，见不得别人好吗？ 【三中小王子】：匿名骂人挺爽啊？明人不说暗话，有本事去本尊面前说啊。 【用户545454】：帮祁然说话的都是他的走狗吧，真看不得这些舔狗的样子。 【用户361316】：不匿名，等着被祁然打吗，笑死，和流氓讲什么道理。 和祁然有关的几条话题下面都是乌烟瘴气的，帮祁然说话的就寥寥几个，祁然看着这些id，大概也知道是武家豪他们几个。 但是帮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细小的石子扔进了大海里，翻腾不了多少浪花，甚至会被海水淹没。 “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论坛里的乌烟瘴气也只是让祁然顿时心生不爽，视线挪开手机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随意，被骂一骂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在之前的世界，他被骂的可不少，但是只要多冷静一会儿，他都能够平复情绪，并且找到解决办法。 可惜，这种平静在他来到薛清摊位面前的时候，就彻底的崩塌了。 薛清在小吃一条街的入口处租了一个小平方，店内店外都摆着一些桌椅，桌位不是很多。 但是她手艺好，就餐时期店内都是满员，甚至还有等待的现象，店外偶尔站着一些等待的人。 不过，祁然走进的时候，看见几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学生，看样子不像是是来点餐的，站在门口指指点点，而且因为周围人流量大，十分吵闹，他们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这就是祁然妈妈吧，果然是开小卖铺的。” “我看论坛说，价格还不便宜呢，这么圈同学的钱，太恶心了吧。” “可不是吗，听说也很难吃，但是祁然逼迫他们一定要去光顾欸。” “吐了，不愧是小混混，狗改不了吃屎。” “你们吃过了吗？就在这乱吠！”武家豪没有祁然能忍，听清楚之后，他就疾步走了过去。 21、第二十一章 那几名学生男生女生均有，像是结伴路过的，被武家豪这么一吼，心惊胆战地转了过来，看清了来人是祁然和武家豪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统统闭了嘴，互相推搡了跑开了。 “什么玩意儿，太缺德了吧！” 武家豪一边撸袖子，骂骂咧咧地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被祁然一把拦下了。 “不是吧，兄弟，这你都能忍，要是以前，你早上去一人给一拳了。” 祁然心想如果原主一直没有忏悔，以原主的性格，就算心里在不好受，涉及到薛清的事情，大概转身就走了。 “当然忍不了，但是打他们有用吗？他们只是长了嘴巴而已，不长脑子，打他们还脏了手。” 祁然面色阴沉，但是还是将武家豪拽入店内。 薛清看见俩人，也察觉到了俩人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怎么了，在学校受气了。” 武家豪张了张嘴，想要往外说，但是被祁然瞪了一眼，硬生生地收住了声音。 等到薛清走开了，武家豪才小声地问道：“祁然，这件事情的性质很恶劣，你真的要这样放任不管吗？” “我没说不管，凡事要讲证据不是，”祁然破天荒地打开了论坛，仔细地看了看里面的照片，“其实你仔细看一下里面的照片，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武家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但是额头上还是皱出了褶子，“不就是几张店面的照片吗？这里面甚至都没有穿我们学校校服的人。” “你看我妈的衣服，”祁然指了指每张照片里面的薛清，“都是不一样的。” 武家豪还是十分茫然的表情，祁然的提醒并不能让他进一步想到任何突破口。 祁然想了想，用更加详细的说法解释了一遍，“很简单，这几张照片都是不同的时间拍摄的，而且他一定是长期蹲点，拍摄了很多，才能选出这几张角度刚刚好的，正好可以看见我妈在给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点餐，还能够正好也拍到我们也在用餐。” “这一张，拍到了刘晓晓，”祁然调到一张照片，接着说道，“我们和他一起去过一次，那一天有看见我们学校的人吗？” 武家豪仔细想了想，而后有些遗憾地摇头，“光顾着和你们说话了，我哪有功夫看周围有什么人。” 祁然食指压在上嘴唇处，盯着照片，沉思了一阵子，眼神突然一亮，“对了，门店装了个监控。你对我们年级的人熟悉吗？” 说到这，武家豪十分自信地拍胸脯道，“待了两年了，过目不忘了。” 祁然：“那好，既然盯着我们这么久，你总能对这个人有一面之缘，我们这几天把监控看一看。” “我妈统共没几套衣服，还习惯排一下，周一穿哪套，周二穿哪套，我们对应着，把这一个月的视频看一下，总会有点收获，”祁然说完，认真地看着武家豪，眼神一冷，“他如果长期盯梢，我们能够抓到他。” 武家豪恍然大悟，继而充满自信地说道：“放心！我们年纪的人，我多少都见过，如果是我们班和隔壁几个班，我还能够叫出名字，这家伙既然盯着你这么久了，肯定也没少在我们眼前晃悠，只要看到人，或许就能够想起来了。” “如果这次抓到人了，”武家豪看向他，眼睛带着一些光亮，像是藏着一些积蓄了很久的期待，“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祁然对于他的要求，倒是有几分意外，武家豪还是第一次这么慎重的和他提要求。 “你说，只要不让我卖身。” 武家豪指了指他的眼睛，“你经常戴着的眼镜，能送我一副吗，我生日也要到了，当作生日礼物送我嘛。” 祁然狐疑道：“你也信这个？” “不是，我就是眼馋”武家豪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都给别人送了，就不能送我一个吗。” “行吧，小事情，我改天去给你买一个。” 祁然漫不经心地敷衍完，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薛清，和她要了店面录像的存档。 原主有个废物老爹，虽然已经和薛清离婚了，但是实在是缺钱了，还会找上门来，薛清安全意识很强，无论是店门口，还是家门口，薛清其实有安装摄像头。 如果不是因为薛清的这个习惯，原主的那个混蛋老爹不知道要找上门多少次。 薛清有一部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用起来十分卡顿，但是也能够满足她的一些日常需求，比如把录像存储到一个硬盘里。 祁然提出要求之后，薛清只是稍微有些困惑，但是店铺里实在是太忙了，她也没有来得及多问，就把笔记本和硬盘的位置告诉了祁然。 祁然把最近的录像也暂时拷到了硬盘里，之后尝试着用薛清这一台老式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录像。 笔记本电脑卡顿了很多，才跳出来画面。 这么多的视频，如果光用这一台笔记本看的话，实在是太卡顿了。 想法才浮上心头，一旁的武家豪就已经先说出了事实，“祁然，这样看好卡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完啊。” “但是去网吧看监控也不太合适，”武家豪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周全的建议，“要不去我家好了，正好你周末也可以陪我嘛。” 祁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武家豪就用央求的语气说道：“走嘛，走嘛，不要去图书馆！” 想到武家豪家里的豪华“电脑机房”，祁然觉得这个建议可行，于是也没有再推拒。 武家豪得到了祁然的应允，脸上瞬间就洋溢起兴奋的神情，朝着外面的薛清喊道：“阿姨！周末祁然去我家里玩啊。” “啊？”薛清忙碌的间隙，往里探过头来，“去同学家玩吗？好啊，晚饭回来吗？妈妈等你吃晚饭！” 这一回没再等祁然的回答，武家豪先替他作答了，“我给祁然准备晚饭吧！晚点我送他回来。” “这样啊，那好，给你添麻烦了，玩的开心哈~” “不麻烦的，阿姨，”武家豪说完，讲视线挪到了祁然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祁然，周末想吃什么？” 祁然眉峰微挑：“你不是说你家厨子做饭不好吃吗？” 武家豪眨了眨眼睛，说道：“有客人来了，大概能发挥更高的水准，就这样说定了，后天不见不散。” 祁然微微地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方案。 …… 论坛上的事情明摆着发酵很快，祁然本身就不受学校里同学们的待见，有些人见到他原本都是绕道走的，现在不仅是绕道走这么简单，还要在后面指指点点，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轻蔑，像是在看一件被人遗弃在路边、散发着恶臭气息的垃圾。 这些人虽然看的是祁然，但是走在他身边的武家豪难免受到波及，每次都要忍不住骂回去，最后还是祁然把他架走的。 对此，祁然倒是泰然处之，连上课都没有丝毫分心，就连课间的时候，他还在聚精会神地抄写着笔记。 瞿美燕最近深受祁然的影响，看着祁然如此认真，她上课的时候也因为好奇，跟着听了一些，现在翻开练习册，居然也能做出几道题。 她对此感到美滋滋的，也学着祁然，做起了课堂笔记，但是她凑过去，看了祁然的一眼，又看了自己的一眼，觉得祁然做的，就是笔记，至于她的？好像随便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废纸。 “你这个笔记，和水冰月刚刚的板书好像不一样啊？” 祁然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离思考的茫然之色，他扫了一眼瞿美燕的笔记，脸上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他觉得瞿美燕还不如剪分叉，至少剪完了还可以看出头发顺畅了一些。 但是看着瞿美燕难得露出的好学的神情，祁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数学科目的完全解读的拿了出来，随手则了几页，放到了瞿美燕面前。 祁然的态度明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莫名让人想要去信服。 瞿美燕接过书，想了想，“那借我看看噢，后面再还你。” “送你了，”祁然随口说道，“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祁然回过神，在笔记里写下最后一道题目的解题流程，便合上了本子，吁了一口气。 这是在网上拍卖的私人定制笔记本，他加班加点赶完了，准备下课之后拿到外面寄出。 售卖笔记本，以及在网上给人解答，已经积攒了一些资金，如果生意一直不错，他或许能够给薛清换一本笔记本电脑。 瞿美燕余光瞥见了他合上的笔记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你这个笔记本，和郝博的一样欸，而且这里还贴了一张编码？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瞿美燕没有办法好好听讲，就是因为她一心多用，一会要去看看那个，一会又想要聊聊这个，无法专心下来。不过有时候，这也是她的优点，她总会有些似乎没有必要的敏锐。 就好比这个笔记本，祁然买了一套一样封皮的，按照网上的订制订单号，贴上编码，写完之后，寄给购买者。 22、第二十二章 因为互相留下的并不是真实姓名，至于地址。 祁然看了一下，地址只写到了小区的名字，甚至没有到楼栋号，看来对方并不觉得买这本笔记本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他甚至不希望出售笔记本的人知道太多他的信息。 电话号码总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祁然想了想，朝着瞿美燕问了一句：“你知道郝博的手机号码吗？” “干嘛？”瞿美燕一脸不可理解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有他电话，他最不喜欢我们这种人了。” “我们这种人？”祁然圆溜溜的眼睛之中带着玩味的神情，“有什么说法？” “刚入学不久的事情了，你不记得了吗？” 原主的记忆如今已经和祁然的融为一体了，祁然能够很快地回忆起很多事情，但是记忆中，似乎没有郝博，看来原来并不是一个值得在意的人物。 祁然望向郝博所在的方向，对方正在和几个同学说话，男生女生都有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几个男生女生则捂着嘴笑，似乎真的很有趣。 祁然如实说道：“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起来他很受欢迎。” “什么呀，”瞿美燕停顿了一下，才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词去形容，“人模狗样的东西。”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他就和班里人打成一片了，唯独我们坐在后排的这些，和他借支笔，他都支支吾吾的，”瞿美燕愤愤道，“我也没有惹过他，看到他我还打招呼呢，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理会我，满脸嫌弃，虚伪。” 祁然了然道：“我呢？我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倒也不是什么过节，只是他当时在班里说了，你这种只会抽烟喝酒打架的坏学生，最好还是要远离一点，”瞿美燕想了想，说道，“还说什么近朱者红，近墨者黑，和这种人玩在一起，不会有好前途，以后就像是阿姨一样，只能去卖早餐咯。” “说我们就说我们嘛，扯上家长干什么，我妈开美容院的事情也被他嘲笑过，”瞿美燕满脸疑惑，“开美容院怎么了，不偷不抢的，我妈一个月挣好几万呢，多好啊。你当时警告过他，让他不要说阿姨坏话，不然你要他好看，还被他告状到老师那里去了，你被罚站了一周，后来就干脆逃课了，这件事情闹得年级长请家长。” 瞿美燕望着他，眼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不是吧，你当时可不爽了，还想找人打他呢，还是武家豪劝你不要和小人计较。” 祁然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还真的，不记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对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红。” 瞿美燕无所谓地摆摆手：“赤色和红色不是一样的吗，麻烦。” 郝博？ 祁然打开了之前月考的成绩单，发现郝博的排名并不靠前，年级二百名左右，英语语文还可以，理综一般，数学一塌糊涂。 他卖掉的那个笔记本，里面都是一些很基础的题型，其中几何题的解说比较详细一点，因为卖家和他说了，自己的几何很差，总是无法从题干里面获取正确的信息，所以他还特意用了几页的篇幅，教对方如何找到题目中最重要的信息。 就算做不对，再不济，也能够多捞一点分值。 回顾一下对方和他聊天时候，发消息的语气，态度不算好，说的也很含蓄，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短板，还是祁然一步步聊天挖出来的，这一单生意真是难做，祁然因此印象深刻。 所以这个买家就是郝博吗？ 明明是一个小插曲，但是祁然看着郝博展现出来的阳光一面，和他一些阴暗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由得有了几分兴趣。 发现祁然在解题上有别样的天赋，且非常好聊之后，陈猛和周秀就时常和祁然一起吃饭，祁然趁着午饭时间，和他们打探了一下郝博的情况。 陈猛先撇了撇嘴：“怎么提到他了，我不喜欢他。” 陈猛的喜怒哀乐表现得都很直接，他甚至不会施舍给不喜欢的人一句好话。 祁然觉得他俩能够成为朋友，也算是三中一大奇迹了。 周秀则永远都是天使心态，看到的永远都是阳光下的一面，闻言只是劝说陈猛道：“你是班里的学委，怎么能对同学有偏见呢。这我就要说你了，郝博经常来问你问题，但是你总是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你脑子有洞是不是！”陈猛动了一点怒气，“郝博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反正你也可以教他题目，我才不教！” “你为什么突然问到他了？难道你现在成绩好了，他向你伸出橄榄枝了？”陈猛说道，“他就是一个双面人，别人成绩差的时候，他就到处说人坏话，成绩好了呢，他就要巴巴地凑上来。明明是自己凑上来的，人前还要说是别人在舔他，真是不要脸。” 祁然看着对方满面愠色，问道：“他以前招惹过你？” 陈猛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音量，“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还不是学委，成绩也很一般，有一次找他借课本，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下学期的时候成绩提高了很多，加上学委转班级了，水冰月就让我上去了，他后来就经常来问我题，我不是很想搭理他。后来他就和别人说，我以前总想要巴结他，但是他不喜欢我罢了。” 武家豪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察觉过。” 陈猛看了他一眼，“相信我，你和他也玩不到一起的。” 说完，陈猛又转头看向祁然，“怎么，他来找你了？但是你现在还差他一百名，不应该啊。难道是我太小心眼了？” “算了，”陈猛快速地扒了两口饭，自暴自弃地说道，“我就是小心眼！” 周秀总算是看懂了眼色，小心地推了他一下，“我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小心眼呢，好学委。” 陈猛哼了一声：“少来。” 祁然不经意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没和他说过话，” 本是一件小事，祁然很快就将之抛在了脑后，如此到了周末，他一大早就带着硬盘去了武家豪，将还在睡梦中的武家豪硬生生地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武家的管家都看呆了，直言自家的少爷从没有见过假期早晨九点的太阳。 祁然将硬盘放入了电脑之后，就一个个看了起来，武家豪硬撑着眼皮，中途几度要睡着，又被祁然摇醒了。 “太困了，这监控也太无聊了，”武家豪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视频里的几个女生，“这俩是隔壁班的，瞿美燕的小姐妹，和你还说过话呢，和瞿美燕一个性格，应该没啥问题。” 一连快速看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看到可疑处。 祁然看到后面也有点烦了，这个时候，一个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男生，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监控拍摄到的角落里。 现在明明已经是夏天了，就算是穿一件薄外套，体感上还是会热的，而且这还是中午的视频。 薛清的店铺以早餐和宵夜为主，下午的时候会休息两小时。中午也会有来吃午饭的客人，只是店铺里面不做大份的炒菜和米饭，所以中午的人很少，大家都穿着短袖，这样一个穿着薄外套的人，看着就很突兀。 祁然把画面放大之后，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领子处，朝武家豪说道：“你看，这个里面，是不是我们校服的领子。” 画面里的人是个背影，但是外套领子很低，没有遮住里面衣服的领子，那深蓝色，赫然就是他们学校校服领子的颜色。 武家豪一看，瞬间也醒了，“还真是，这人鬼鬼祟祟的！” “往下看。” 祁然加快了划视频的速度，很快又在几天后的视频里面看见了这个人，还是穿着那件外套。 武家豪咦了一声：“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这次是一个侧面照，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外套里面穿着的，就是他们三中的校服。 而且两个视频中，他出现的时间都是中午。 非周末的这个时间，确实是他们的午休时间，这个人明显是趁着午休的时候来的，而且还要把校服遮住，就是不想让人家认出来。而且他东张西望的，还像是在看有没有被监控视频拍到。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家店铺的监控器到底安装在什么地方，所以都是挑选了一个很角落的位置。 掩耳盗铃。 祁然锁定了目标，仔细翻找了一下，果然又在另外一个视频里面看见了这个身影。 看样子，他还是没有找准监控器的位置，虽然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来，但是这个角落，正对着监控器的方向，这一次，这个热闹的整张面容都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武家豪愣了一下，“这不是……我们才讨论过的人吗？！” 23、第二十三章 画面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前一天才讨论过的郝博。 取消了快进，祁然和武家豪仔细地看起了这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郝博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般，别的客人都是专注于手机，又或者是干坐着发呆。 郝博则不一样，他的动作很谨慎，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物，但凡有一个新来的客人进入视野之中，他都要仔细地确认一下，才重新安安稳稳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薛清将他点的食物端了出来。 郝博尝了两口，掏出手机，拍摄了面前的食物，紧接着，握着手机的两手上台，镜头对准了店面，应该是又拍摄了一张。 祁然眼睛眯了眯，脑海之中顿时闪过了很多思绪。 其中都带着一个相同的疑问，郝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还没有得出一个合适的结论，武家豪已经张嘴就骂：“招他惹他了，为什么随随便便就去论坛黑人啊！” “太阴险了！”武家豪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转头问祁然，“我们要不要把这一段视频放到论坛上面去啊！” 祁然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存在逻辑关系，但是单单这一个视频，也说明不了全部的问题。” 武家豪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问道：“但是我们总要澄清，总不能这样一直当冤大头。” 要把郝博揪出来，其实有更快的方法，只要在网络上找一个职业黑客，把ip地址找出来的，对应户主名字，把郝博的真实信息公之于众，是最有力的证据。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采用这个办法，就是在考虑其中的必要性。他辛辛苦苦看视频，如果是认识的人，或许能够退一步去解决，如果是不认识的，直接报警就好了，两者都没有必要直接花钱去雇佣。 而且要凑集请黑客的钱，他还需要一点时间的，就算武家豪慷慨解囊，他也不太愿意接受。 总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顾武家豪的“出谋献策”，祁然仔细思考了一下郝博的特点，从别人的分析来看，郝博是一个嫉妒心很强、内心十分阴暗的人，他的评价体系里，学习不好、家庭不好的人，都是无能者。 再看郝博本身的成就？他不缺乏努力，但是换取的成绩，好像并不理想，这让他对突然进步的人会有很大的关注。 他内心的挣扎，是为什么别人可以，他不可以？ 为次，他有两个做法，对于陈猛，介于对方的家世背景，他可能还会伸出橄榄枝，想要将其纳入可利用的范围内。 对于他祁然，可是从人渣堆爬起来的，想一想，都觉得难受。 不入眼的东西，当然要毁掉了。 祁然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锋利，他太明白这种人了，唯一的反击，就是要把他的面子，反复踩踏。 “祁然，你怎么了？” 武家豪看着祁然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面色深沉，就像是静静蛰伏在枯树枝中的毒蛇，好像下一秒就要腾起，将无意中踏入其领地的闯入者一口咬死。 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没什么，”祁然舔了舔自己的上槽牙，压下了思绪，“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登论坛吗。” “没问题啊，”武家豪露出几分兴奋，“要反击了对不对，我看这个视频也没有必要打码了，直接放上去就好了，让别人看看郝博的嘴脸。” 祁然输入了论坛的网址的，自己搭建了一层楼，而后掏出自己的笔记本，郑重地说道：“准备给大家免费赠送一些解题技巧。” 武家豪满脸疑惑，“哈？你出门脑子被夹啦，现在这件事情重要吗？” “重要，”祁然勾唇，难得地笑了一下，“让流言，不攻自破，才有趣。” “对了，之前给你的笔记本你有认真看吗？” 话音落下，武家豪心虚地看着对方，“倒是看了一下，但是吧……” 武家豪的“但是”嗫嚅了半天，也编不出后面的理由了。 “这几张卷子给你，我从网上找的一些基础题，熟练了，至少能够考及格。”祁然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卷子，放在了武家豪的面前。 他没再说什么，就新建了一个楼层，开始编辑文字。 武家豪坐着也是无趣，就干脆坐在祁然边上，翻看祁然之前给的笔记本，以及刚刚拿到手，还没有捂热乎的卷子。 看着看着，他感觉祁然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很多他觉得晦涩的东西，祁然都用非常简洁的语言给他标记出来的，原本天文数字一样的公式，如今却真的认识了。 他搓了搓手掌，感觉热血上涌，抄起笔，开始做祁然给他的卷子。 家中的老管家看着武家豪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了现在的大个小子，他一直觉得自家的少爷是有多动症，别说干坐着安安静静地学习了，让他安稳地坐着看半小时电视，他都如坐针毡。 所以他端着水果来到房间的时候，看着武家豪埋着头，和摊开在桌面上的卷子奋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少爷，你做的，是学校的卷子？”老管家看得眼睛都直了，“你这是在学习吗？” 老管家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让武家豪顿时有些羞涩，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就……就是在学习，作业太多了，本少爷决定亲自做一下。” “好……” 老管家将一份水果放在了武家豪的面前，一份水果放在祁然的面前，还忍不住多看祁然一眼。 他是知道祁然的，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还算是一个正义的小子，所以他也没有阻止自家少爷和对方往来。他觉得头疼的是，这小子偶尔还要领着自家少爷出门参与斗殴事件，虽然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但是影响终归是不好。 是否要让自家少爷和他往来，他和老爷夫人也都在认真思考。 只是…… 从他的调查来看，俩小子进来没有惹事，每天正常上下课，周末还会去图书馆进修，如今居然还一起写作业。 祁然接过水果，很有礼貌地朝老管家道谢，又专注在自己的解题分享上。 老管家默默退出去，看着一个板正地坐在电脑前的身影、一个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身影，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心中激情澎湃，从门缝中拍下了俩孩子的身影，发给了自家的老爷和夫人，配上文字：老爷，夫人，少爷和祁然在家里学习呢，少爷在做数学卷子，少爷已经知道学习了，这学期一定能有很大的进步！哭哭.jpg。 老管家的心情，武家豪是无从知晓的，不过他确实已经将祁然划给他的知识点看进去了，甚至还能够进行思考，做了几道题之后，他卡住了，甚至还明白了自己不会的题目，疑惑点在何处，立马朝询问了祁然。 祁然给他解答了之后，写完了帖子最后一段话：近日解题心得，共享，持续更新。 这个帖子的后面，他也标上了日期，以及一个大大的1，可见确实是一系列解题技巧分享的第一份。 祁然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写了自己真实的名字。 对于论坛上的恶言，祁然没有任何澄清的言论，反倒是分享了一个解题技巧的帖子。 这个行为，让所有人都看不懂。 不过一小时后，祁然再次点开自己发的解题技巧的帖子，下面已经挤满了评论。 若是放在平时，没有人敢在祁然面前大小声，但是到了网络上，名字也都匿名，大家彻底放飞了言论。 【三中第一帅】：？这是干什么？祁然请来的水军？但是我不明白你发这个是想洗什么？校园霸凌？知法犯法？发几道题能解释清楚吗？ 【小公主】：这种校园垃圾，为什么能够在学校混这么久啊，我们学校是垃圾收容所吗？ 【啾啾】：有一说一，这个解题技巧还挺管用？而且我复制到网络上，没有完全重合欸，看起来像是自己写的，不像是从哪里抄过来的。 【下个月要瘦到九十斤】：真的是祁然吗？不会就是搞个噱头吧？我不相信祁然会写出这种有文化性质的东西噢，不就是混混一个。 【钟钟】：仔细想一下，祁然也没有怎么样大家啊，他都是和隔壁班的干架，顶多骂人难听点，比许铭好多了吧，许铭可是以□□别人为乐的，听说前阵子被警方抓走了。 【秋天的落叶】：但是他威胁同学们去他家店里吃饭又算怎么回事呢？ 【陈猛】：笑死人了，人家饭菜做的好，同学们去吃，也值得嘲吗？ 【周秀】：好吃+1，没尝过不要乱说，阿姨人也很好，不要人云亦云，拒绝当无脑网络喷子。 陈猛和周秀丝毫没有批马甲，下场就澄清的操作，让祁然不免有些感触，他一开始只是觉得俩人或许也是因为他成绩进步了，才来套近乎。 动机如此，但是相处下来之后，俩人好像真的把他当作朋友。 祁然笑了笑，紧接着点开了二手交易网站，点开了那个似乎是郝博采购的订单。 点开了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没一会，就有人接听了，“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