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蝼蚁之魂》 第1章置换 天空暗沉，绵绵细雨淅淅沥沥。 一滴，两滴…再小的雨，也能沾湿脸颊。 男人睁开了眼睛，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哪儿？” 他的耳旁只传来雨点拍打地面的声音，单调且杂乱。 他叫程潇，一个普通人，除了长得帅以外没有太吸引人的优点，大专毕业，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 半年前的一天他咳嗽得很厉害，跑去医院做了检查…不幸染上肺癌，很快便病重住院。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躺在病房里，就算死了，也应该死在病床上。 但是现在，他却看见了一片昏暗的天空……？ 视野渐渐清晰，程潇的手脚虽感觉有些无力，但竟比病重之时好了许多。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视线移动… 苍茫大地，举目破败。 这是一片极其辽阔的废墟…他就躺在废墟的中心。 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人也站在断壁残垣之中。 他皱了皱眉头，想要找个人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突然就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视野之内这零零散散的近百人，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耸拉着肩膀，向前撑着脑袋，空洞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同一个地方——他的脸！ 细雨倾斜，阴风阵阵，废墟之内一片寂静。 程潇被吓得不轻，也跟着这么僵持着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试探着挪动身体。 随着他的移动，这些人的目光也跟着移动，但奇怪的是，他们就是一直杵在原地。 氛围实在是过于诡异，程潇额头冒汗，犹豫了很久，终于是壮着胆子朝离自己最近的人说了一句:“你好？” “……” 那个人就是这么盯着他，没有说话。 程潇的脸色很难看，小心翼翼地把视线从这些人身上移开，落到地面，找寻着最好的路线。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把离开的路线规划出来肯定是没错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死，这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再想的问题。 “嗯？” 就在他要动脑思考逃跑路线之时，他突然感觉手脚的力气全部都回来了，一瞬间活力充沛。 感觉竟是回到了他残血之前，哦不，是比他满状态的时候还要良好！#br r#　　“咦？这……啊！！！”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有很多东西在往他脑壳里面钻，头痛欲裂！ …… 秋枫市第一人名医院，404号病房。 “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帮助程叔，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还他一个清白。” 说话的人叫罗清，是程潇的好兄弟。 程潇的母亲早逝，父亲被人冤枉入狱，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确诊肺癌晚期之后，这半年来也就这么一个真心兄弟一直陪着他。 就在刚刚，罗清亲眼看着他离去，看见他眼里最后的期望，于是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他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将程潇的手轻轻放好，欲要出门去喊医生过来。 刚刚起身，目光再度瞟过“程潇”的脸，他愣住了。 怎么觉得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确实有了一些变化… 是哪里变了？ 他盯着“程潇”的脸看了几秒钟，双眼猛然瞪大。 明明几秒钟前这张脸是那样黑黄病态，充满着死亡的灰败，此刻竟已全部爬满了鲜活的血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待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程潇”左手的食指突然动了一下！ “卧槽！” 罗清眼睛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后退了几步，将凳子都推翻了。 不过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只是被突然惊了一下，并不是真的害怕，而且面前这个人是他兄弟，如果真的莫名还魂了，他也只会激动。 于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扭头朝心电图看去。 只见平静的那一条直线，突然闪动了一下！然后渐渐地，开始荡漾起生命的美妙波纹！ “程潇”不再是动一根手指了，左手五指都在动，握紧，松开，握紧，松开，好似他正在…熟悉这副躯体。 他那经过化疗之后完全脱落的头发，竟在肉眼可见地生长着！ 罗清都看傻了，喃喃道:“真的有奇迹？！”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程潇”睁开了眼睛。 视线碰撞，“程潇”的嘴角上扬，眼中难掩兴奋之色。 “成功了！” “……” 罗清没看懂他的笑，也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试探着叫道:“小潇？” “罗清？” “你…你真的……” 罗清更激动，几乎要跳起来拍天花板！ 至于为什么要拍天花板，他真的…也不知道啊！ 这是神迹吗？！明明亲眼看着他 离去，几秒钟后他又复活了？！ “程潇”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房门，道:“帮我个忙。” “什么？” “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接下来你也不用跟我说话，直到我开口叫你。” “…这是什么意思？” “程潇”微笑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之后会向你解释。” “好…我明白了。” 罗清无条件相信他，点了点头，走到门边站定。 “程潇”再度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 “听得见吗？” “……” “听得见吗…程潇？” …… 废墟之内，程潇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陌生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掀起了无数浪潮，过得很久才得以平息。 他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了，但是这样的事实让他无法理解… 他已经不在地球了…… 天元大陆…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穿越……入眼皆是鸟不拉屎的空寂，哦，还有一群不动的僵尸，第一印象属实是败坏到了极致…… 而且……这不是他的身体，因为这些记忆都不属于他，是属于这具身躯原本的主人。 “听得见吗…程潇？” “卧槽？！” 心中一团乱麻的他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悚然一惊，扭头看去。 只见四周的“雕塑”依然是一动不动，没有变化。 “谁？！” “终于听见了。”那道声音里带着愉悦，带着轻松。 “你是…” “嘘，不要说话，皇陵的封闭已经解开了，你要用心与我交流。” “……” 不是不要说话吗？ “用心，意念懂吗？你已经读取了那具身躯里的记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程潇闭上了嘴巴，眼角有些抽搐，在心中难以置信地念道:“你是……人皇，言毅？！” “正是。” “这是你的身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快要死了，我也差不多，无路可退。” “你救了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死了？” “制作匆忙，那具身躯里的记忆并不完善。” 404号病房内，言毅嘴角的笑容扩大，说道:“我也读取了你的记忆，现在…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第2章交易 “交易？” “是的，交易。”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我？” 程潇已经读取了记忆，知道这个言毅，是这一片天元大陆之上最强的人类！ 人皇言毅！ 他有着匪夷所思的，超出科学范畴的可怕力量！他却选择了程潇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来做交易？ “我这样的人？呵呵，若我足够心狠，足够强大，我也不必这么做了。我刚才说过，我已无路可退。” “……” 人皇，能与他对抗的敌人，也就只有…天。 人皇言毅，因不甘于人类修身的极限，剑指苍穹，质问天道为何封闭世界的灵气，限制人类的上限。 天道震怒，降下九座天元摄魂大阵，笼罩人类九大神州！ 言毅被天道化身偷袭，战败，四处逃亡，然而，天元摄魂大阵几乎在人界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种下了一缕天道意志！ 不管言毅逃到哪里，都无法躲避天道的追杀！ “我们的时间只有十分钟，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全部记住，我也会尽可能向你解释。” “…说吧。” “我的灵魂已被天道锁定，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我需要找到一个没有被种下种子的灵魂，来替我完成那件事。” “没有种下种子…这个世界没有幸存者吗？” “这个世界是否还有‘幸存者’我并不知晓，我也没有时间去寻找，只能在皇陵大阵结束之前，打碎时空，随机挑选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皇陵大阵…” “就是你脚下的废墟，我曾经的皇宫。在这之下，是历代人皇的遗体，他们生前残余的力量构筑了这样一个大阵。” “……” 程潇明白了，皇陵大阵替言毅遮掩了灵魂“气息”，以此屏蔽天道的感知，并给他力量能有机会打碎如此远距离的时空，进行灵魂的转移。 天道破碎了他的皇宫，追得他四处逃亡，却没想到他突然折返，回到这里使用了最后的底牌。 结合一部分记忆，程潇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托付自己去办的事，皱眉道:“你想让我帮你…炸毁这九座大阵？” “没错。” “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我只是一个凡人！” “那又如何？” “你……我好不容易重生…为什么还要帮你？” “……” 时间有限 ，言毅本不该沉默，但还是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你也可以选择用那具身躯在天元苟活，我便用你的身躯，在这地球上活过百年，然后走向死亡。” “……” “时间有限，你的选择要快速。” “唉……” 谁特么穿越了是来做任务的？ 也罢，算老子倒霉！ 程潇长叹一声，咬了咬牙，道:“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以我一个凡人，如何能够帮你？” 言毅的声音忍不住的欣喜，“你看见周围的那些人了吗？” “看见了，很瘆人。” “他们是我炼制的空间傀儡，加上你的灵魂暂住的这一具，总共有一百具空傀。” “空傀…” “我将阵法的力量注入了这些傀儡之中，每一具傀儡，都有炸开摄魂大阵的力量。” 程潇目瞪口呆，这就是人皇的力量吗？难怪他敢叫嚣天道！ 只可惜记忆中天道很不要脸地偷袭，言毅被打成重伤，只得与之周旋拉扯，寻找回归皇宫的契机。 “待九座大阵皆破，我便可凝聚人间之力，再战天道！” 程潇虽然庆幸能够脱离死亡，但仍然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力量吸收了，然后自己去破阵呢？” 言毅轻叹一声，道:“我已被它锁定，人界的人也都被种下了种子，就算我有了这样的力量…我也必先杀光天下人。” “……”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可什么都不做。他们就算被种下了意志，也还是我的子民，而且这种意志是可以被清除的，他们可以回归本来的面貌。” “……” 程潇都能体会到他很难做了，道:“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悄悄抵达那些阵法核心之前，然后把你做的傀儡引爆？” “不，不是。” “啊？”程潇愣住了。 “你要去到每一处阵法核心，都放置一个傀儡，待全部放置之后，再一起引爆。”言毅的声音很低沉。 “如果只是引爆其中一座，引起了它的警惕，那么之后想再度接近，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 九座同时引爆，这个难度… 额，好像也不是很大？ “你试着感应一下。” “什么？” “感应其他的空傀。” 程潇怔了怔，试着在心中召唤那些空傀。 让他惊奇的是，之前还一动不动的空傀们，全都按照他的指令抬起了右手。 “很好。”#b br#　　“九座阵法，为什么有一百具空傀？” “你可以死九十次。” “死九十次？” 程潇听得有点懵。 “防患于未然，你的灵魂并不固定在一具空傀之中，这是我炼制的空间傀儡，可以使用与天道平齐的空间力量。你每一次身死，都能转移到其他空傀之中。这些傀儡的样貌气息都不相同，你可以继续再来。” “……” 在打游戏……？ 程潇张着嘴，有些讶异，感觉这个设定还蛮有趣的。死九十次，也就是有九十一次机会，像是氪金了买的复活次数。 不对…不有趣，这些命用光了，人就直接无了，有趣个der…… “我感觉用不了这么多条命，我就能帮你搞定。” 这句话说出来，代表他已经同意了…嗯，应该说是不得不同意了。 “别心大，你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有多么困难。” “行吧。”程潇觉得好像怎么想也不困难，问道:“对了，我的灵魂虽然没有被它锁定，但是我也没有被它种入意志啊，我还是最另类的那个存在。” “所以，你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 “你只需要抵达那个地方，不要做任何无关的事。” “……” “你不能使用我的灵力，因为只要有人在你身旁，你一定会被认出来。” “……”程潇懵了，“那我怎么过去啊？！我走过去吗？！九大神州有多大啊！” “跑过去。” “？” “跑过去。”言毅重复道。 “你在逗我？” “空傀可以储存在你的灵魂里，可以跟着你一起转移。你现在把它们全部收起来，然后试着跑一跑。每一具空傀都是人皇级别的肉身，速度不会比飞行慢太多，你也不会疲累。” “……” 感觉好蠢啊…… “说到这里，你已经明白了吗？” 程潇嘴角抽了抽，道:“当然，我帮你炸九个阵法，这途中我可以死九十次，第九十一次就不能死了，不然就无了。因为天道意志的存在，路上我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用灵力，只能…只能跑步过去。” “没错。” “我承认这样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也还能接受，反正不懂的可以随时问你。” “不行。” “？” “这样隔着时空交流非常消耗魂力，我的魂力有限，我只能保证你每死一次复活后我都能跟你说上几分钟的话。而 且我还要留一些魂力来帮你，虽然不用很多，但也必须得留。” “帮我？” “都说了是交易，你为我办事，我也会为你办事，我已经帮你复活，接下来，我还会帮你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谢谢。” 言毅淡淡一笑，道:“不必，大家互相索取。” 程潇略一思索，道:“你之前说过的十分钟，加上每死一次复活…你的意思是，每一次说话的限制是十分钟，触发条件是——我进行了灵魂转移？” 第3章行动 “没错。” 程潇脸色有些严肃，道:“所以我相当于是只能带着你的记忆，自己走到那里？” “嗯。” “……” “我很希望咱们只交谈一次，第二次的时候，你已经成功了。” 程潇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能主动灵魂转移吗？如果有什么我很想问你的问题怎么办？” “你并不会使用灵魂力量，顶多只能控制这些空傀的移动和变化它们的样貌与大小，其他的我也无法教你。所以你的确只能在肉身破碎之后才能强制转移灵魂，那个时候我才会主动联系你，因为你必定遇到了很危急的事。” “呼…又增加了难度啊。”程潇皱起了眉头，却立刻又舒展开来，道:“不过，你说变成什么样貌大小都可以？” “你现在变成鸟，也只能在地上跑。” “……” 被猜中了……程潇的表情有些尴尬。 “傀儡弄明白了吗？” “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可以先设置一具空傀，放在隐秘的位置，然后再开始行动，保证我自己不会直接寄了。” “嗯，空傀是可以随意放置的，也是可以被任何人发现，你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天道本体不会发现吗？它肯定有着不弱于你的魂力。” “不会，它不是人。” “…我明白了。” 言毅轻声笑了笑，道:“别紧张，我相信命运让我遇见你，一定是有道理的。” 程潇也摇头笑了起来，道:“你都不信天，说什么命运？” “谁说天就是命？” “……” “至于每个阵法核心在什么位置，记忆中有，具体怎么进去，看你自己的…操作？用你的话来说，操作它。” “？” “时间快到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放一具在这里。” 程潇怔了怔，道:“不必如此浪费吧？” 言毅沉声道:“不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给自己留有后路！若是所有的空傀都储存在你的灵魂里，那你一旦身死，便是满盘皆输！” “…彳亍。” “记住，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要留一条命布置在隐秘的地方！必有一具空傀在行动，一具在等待！” “我知道，放心。” “希望能顺利吧…你这边的事情很简单，于我而言没有太大难度…祝我们都好运吧。” 话音落下，程潇能够感觉到那一丝冥冥的联系中断了。 这寂静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一个人”，他不能相信除言毅之外的其他任何人。 “呼……” 真是命运无常，看来不该死的人，真是无论如何都能继续苟活…… 轻吐了口气，沉默片刻，程潇唤出一具空傀，低头看着地面。 直接放在地上给别人看见，是脑瘫才会做的事。他的目光在废墟之中徘徊，很快便落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他想要试试所谓“人皇的肉身”，左腿发力，用力一个跨步！ 转眼间他便来到了角落里。 他的嘴角带上了惊喜的笑意，“不愧是人皇…这样的速度，到达那些地方，应该也不会用多少时间。” 他将空傀放到一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用力插下！ 噗嗤！ 他的右手深深地嵌入坚实的地面，然后略一发力，便掀起一大块泥土。 他双手并用，没过多久便在脚下挖了一个几十米的大坑。 将空傀放到坑中心，看着那双依旧没有闭合的眼睛，他有些无语，心中下了一道指令，让它闭上了瘆人的眼睛，然后跳出大坑。 弹了弹双脚，他化作一阵小旋风，将大坑盖得严严实实。 凭人皇肉身的力量，他就算转移到坑里面，也可以轻易地挣脱而出，这倒是不用担心的事情。 “思路要明确。” 做完这件事，程潇凝神静气，脑海的海平面浮现了一张宽大的地图。 风宇神州——离他最近的神州。由人皇座下的风王——齐淮羽统领。没有侥幸，记忆中九州的王都被天道种下了意志种子，齐淮羽肯定也不例外。 至于天元摄魂阵核心的位置，当然就是在每个神州的州府之中，而且就是该神州镇州宝物的内部空间。 风宇神州的镇州之宝——齐淮羽几乎从不离身的那把扇子，风宇扇。这座阵法核心就在风宇扇之内。 记忆读到这里，程潇的脸色有些难看，很想把言毅叫出来质问一番。 这州主的宝物要怎么抢？跑到他面前直接拽过来吗？！ 程潇腹诽了一会儿，又渐渐冷静下来。 几乎从不离身，“几乎”要划重点。也就是说，还有离身的时候。 程潇接着读了下去:风宇扇乃镇州之宝，不会轻易离开州府，主要是齐淮羽他也很少离开州府。 “……” 他接着读:不过齐淮羽生性风流，如果有他看上的女人，又不愿意到州府里服侍他，那么他会出门走一趟，去摘桃子。 “？” 先不说他风不风流，你个人皇关注得那么细致做什么？还描述得这么…这么酷炫？ 看来…得找个好看的女人勾引他，这个女人要身份和容貌都必须过得去，如果只要容貌的话，这容貌就必须惊为天人，能让他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程潇一时间有些犯难。 整个人界几乎都被天道控制了，去哪里找这样非常稀有的帮手？ 不过很快，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主意，虽然有点离谱，但也不是不行。 他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能随意变化样貌，holy谢…就这样吧，能有什么办法呢？先跑图跑到那儿再说。” 语落，他双腿发力，向着前方树林急掠而去。 …… 404号病房，言毅睁开双眼，冲门边的罗清笑了笑，然后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裤子。 罗清几步跨到他身边，忍不住说道:“到底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我已经复活了。” “……” “走吧。” 罗清怔了怔，道:“去哪儿？你不要再休养一下吗？” 言毅摇头道:“不必了，去办…出院手续。” “…等等。” “嗯？” “你到底是谁？”罗清盯着他的双眼，脸色突然很难看，沉声道:“你说话的语气，你的神态气质…你不是他！” 死而复生这种事都会发生，罗清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这位兄弟…被鬼上身了！ 言毅扭头凝望着他，突然轻笑一声，道:“罗清，我的大学室友，单身，顶级计算机天赋，工作单位不对外公开，但我知道，目前是金华集团反黑客部门的部长。够了吗？” “…你不觉得你这样子说话显得你的问题更大了吗？”罗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接着冷声道:“我问你问题，你必须答对！” “唉，说吧。” “你是什么时候被刘欣甩的？” “……？” “说！” 言毅表情木讷，道:“废话，半年前，她知道我癌症晚期之后，直接走了。” “你哭了没有？” “…没有。” 罗清表情一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咱现在身体好得很，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她不是一直嫌弃你胆小吗，内向的男人才是最专一的，她懂个屁！” 言毅摇头失笑，道:“走吧。” 罗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言毅也没推脱，记忆中这罗清和程潇的关系是真的好，和亲兄弟一样。#b br#　　“想去哪玩？” “先办正事。” “哦？”罗清好奇道:“什么正事？” 言毅看着他，淡声说道:“翻案。” 第4章青村 艳阳高挂，天空万里无云。 程潇一口气跑了一夜，在地图上移动了那么一丢丢距离，然后停下了脚步。 他不得不收回之前说出来的觉得很轻松的话，不能飞行，只能奔跑，进度真是太慢了，然而他却必须这么做。 他驻足在一个村子的路口，路口立着一块碑，碑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青村。 真是能让他感到共情的两个字，他其实没多大年纪，也就23岁，算得上是青春年少了。 很可惜，因为家庭问题，他从小到大都很内向，早早学会了抽烟，用以排遣心中的空寂，后来便患上了癌症。 他停在村口没有继续绕道赶路，原因很简单——确定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初始的刺激与惊喜，甚至连警惕都淡去了…他烟瘾犯了…… 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还有这样不怕被损坏的身躯，这不来十根烟一起抽真是说不过去…… 好吧，其实也不一定要抽烟，估计这个时代也没有这种东西售卖。主要是闷着脑袋一直跑，还一直都绕路，在树林里穿梭。 沉默着跑，沉默着跑，实在是有点自闭。 这也算重新活一次吧？ 言毅嘱咐他不要相信任何人，那么只要不和别人说话，不接触就好了。他也没有多强的交际能力，只是想看看这个古代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应该挺有趣。 这个村子也是前往风宇城的必经之地，如果能够不绕路直接通过，肯定能缩短时间。况且他迟早都要遇见其他人，现在先测试一下他们的反应也未尝不可。 犹豫了一会儿，程潇还是打定了主意，迈步进入了村子。 刚走了没几步，他就遇见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人。 一个面庞黝黑，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 程潇咽了口唾沫，目不斜视，从中年男人身旁走过。 男人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平淡，然后也与他擦肩而过。 程潇放缓脚步，悄悄回头看着中年男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很好！” 他心中大定，看来这些人只是被天道种下了种子，如果没有被激活的话，其实是与常人无异的。 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估计连天道本身都不一定能近距离发现他的异常，这些人如果不与他接触，肯定不会带来危险。 确定了这一点，他的脚步开始轻快起来。 这个世界对应地球算是古代，不过古代的农村与现世的一些比较穷困 的农村，相差并不大，都是一些泥巴墙。 估计想要拥有那种“回到过去”的体验，至少得到镇上。程潇摇了摇头，不再关注这些破旧的建筑，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人的身上。 炎炎夏日，小小村庄，在大路上走动的人倒是挺多。村子里还有一棵大柳树，不少老大爷搬着凳子坐到树下乘凉，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摆龙门阵。 看着这样平和的画面，程潇心中也产生几分惬意。 很和谐嘛，没问题啊，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人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在意他这么一个过客。相比之下，昨天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些一直盯着他看的空傀，更像欲择人而噬的丧尸…… 记忆中的言毅在被偷袭战败之后，的确是一直在逃命，没有留意过民间的变化——一点变化都没有，至少眼前的这个农村是这样的。 “就是不知道镇上、城里是什么模样的，如果也没有很严重，那以后直接穿越就会再节省很多的时间。”程潇在心中喃喃。 “大哥哥。” “额？” 正在一边观察一边“散步”的程潇，突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有些奇怪，正要转身时，又是一声:“大哥哥？” 他怔了怔，然后低下头，看见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小脸粉嫩嫩的，一双明亮如宝石的大眼睛透露出一股天真无邪。 程潇几乎被这双眼睛里的纯真折服了，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微笑开口:“你好。” “大哥哥，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呀？” “额…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大哥哥，你是从葵花镇来的吧？我姐姐嫁到镇上去了，我一直都想去找她玩儿，但是我爹和我娘都不许，说是等过年了姐姐就会回来了。” 葵花镇……什么鸟名字？ 程潇在记忆中的地图上搜索了一下，他昨夜跑过的距离虽然在地图上只移动了一点点，但其实已经跑了几千公里，早就进入了风宇神州。中途他遇到城镇都是绕路，一直到看见这个“青村”，才停了下来。 从这个青村往皇宫的方向，第一个小镇的确是叫葵花镇。 程潇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小女孩脸上忍不住地欣喜，嗲声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玩玩啊？” “这个…恐怕不行哦。” 本帅哥就算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可能带着你去啊，这和拐卖儿童有什么区别？你 再可爱都不行… 小女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道:“大哥哥，你就说你是我姐夫家里面的仆人，过来是给我姐姐捎口信来的，愿意带着我一起回去玩玩，好不好？” “……” 你觉得你很聪明？ 那为什么我是仆人啊？ 程潇哭笑不得，摇头道:“别闹，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会回报你的。” “…你个小丫头回报个什么？” 小女孩嘟起嘴巴，就这么看着他。 “乖，回家去吧。” “大哥哥～” 程潇摆了摆手，不欲再多说些什么，从她身旁绕开。 小女孩不愿意放弃，追着他，抓住了他的衣角。 程潇一脸无语，回头看着她，道:“你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回家，然后跟你爹娘告状。” “……”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大哥哥那么可恶。 “怕了吧？怕了就松手，我还有事情要办呢，很急的。” “我看你明明在散步，哪里急了？” “……” 程潇啧了一声，扭头就要朝树下的那几位老大爷叫喊。 小女孩见状撇了撇嘴，连忙松开他的衣服，道:“我不抓了嘛。” “这才像话。” 程潇也撇了撇嘴，又准备离开。 “有山贼。” “……” 程潇脚步一顿，再次回头，皱眉道:“你说什么？” “有山贼。” 第5章我不同意 “山贼……？” 小女孩点头道:“是啊，你要是继续往前走，很可能碰见他们的。他们今天应该要来收东西了。” “收东西…收什么东西？” 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是收粮食啊，收了这些东西，他们就不会迫害村里人了，还会保护大家。” “……” 山贼收保护费？ “不过他们几乎都认识村里的人，你又不是我们村的，到时候可能会很麻烦哦。” 程潇心中“切”了一声，估计这小丫头是故意吓他，嘴上说道:“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能绕开他们。”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不行呢大哥哥，时间马上就到了，他们今天就要来一次，估计要到村口了。” “……” 程潇看着四周依然和谐的画面，挑眉道:“是吗？那我就在这等一会儿，如果他们不来的话，我就跟你爹娘说你爱撒谎，需要好好读书净化心灵。” “？” 小女孩瞪了他一眼，撇开脑袋，“不信就算，他们专门抢你这种有钱人了。” “哦，山贼还劫富济贫？” 程潇双手抱肘，并没真想为难她，打算等个一分钟左右就直接离开青村。 然而，只是几秒钟之后，沉闷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渐渐变得响亮。 “沃特？” 以程潇这具肉身的目力，完全能看清飞扬的尘土之中的那十几道身影。 一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眉宇间杀气凛然——山贼！ 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再看着那些闲聊的大爷，吆喝的妇女，他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信了吧？” “你…你们不怕的吗？” 小女孩耸了耸肩，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就是来收一点粮食，又不会为难我们。” “……” “大哥哥，你还不跑吗？” 程潇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重返村口，绕路而行。 “你快回家去吧，我走了！” 小女孩笑嘻嘻地说道:“我才不怕呢。” 程潇确定了那些村民的确很淡定，也不管她了，转身就大步朝村口跑去。 “真是离谱。” 他一边跑一边吐槽。 然而，他还没跑到村口，身后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声！ 他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那为首的山贼将小女孩提了起来，喝道:“这是谁家的孩 子？！” 十几个山贼的周围很快围满了村民，然后便有一对中年夫妇从人群中挤出来。 “刘大哥，这是俺家闺女，咋的了这是？！” 山贼头子刘能淡淡道:“她挡道了。” “？” 女孩她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啥大事呢…他连忙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对不起刘大哥，俺这就将她领回家去！” 谁知刘能却没有将女孩放下，目光环视了一周，道:“我们本来有急事要办，谁成想被这小女孩挡了道，这就麻烦了啊，该怎么办呢？” “……”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这样吧，为了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就把今年上半年的所有收成，全都交出来吧。” “……”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片刻后，女孩她爹颤声说道:“刘大哥，是什么急事啊？” 刘能瞥了他一眼，“这是你能问的？” “对…对不起……” “你们搞快点儿！” “……” 见大家都沉默了，村长终于站了出来，皱眉道:“刘能，我们可是说好了，我们不报镇里官府，你们也不为难我们青村。” “是啊，那这个怎么算呢？”刘能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女孩。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先给一半，剩下的一半下半年给你补齐了，如何？” 刘能盯着他，突然阴恻恻地笑了笑，道:“还得多谢你们不上报镇里，我这些兄弟在这个地方也待腻了，该换个地儿了。” “……” 村长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欲再说些什么时，却看见他将女孩放到了马背上，然后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大刀，用力挥下！ 噗嗤！ 村长人首分离，人头滚落到女孩她爹跟前。 “啊！！！” 刘能一记手刀将尖叫的女孩打晕，抬起带血的大刀，冷声道:“我不想听到任何喊叫声，现在，把你们所有的银子，粮食，全部交出来，谁不交，下场就和他一样！如果有人想跑，也可以，看看你们两条腿能不能跑过四条腿！” 话音落下，人群迅速散开，虽然村里也有不少青壮年，但可没人傻到去找死，都是各自回家拿东西去了。 村长的儿子虽然心中愤恨，但还是忍住了上去与刘能拼命，连父亲的尸身都不能管，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背着自己晕倒的母亲快速离开了。 大路上就只剩下了那一对夫妇，女孩的母亲跪倒在刘能的马前，面无 人色，低声道:“刘大哥，能不能放过俺闺女？” 女孩她爹连忙把她拉了起来，吼道:“快去拿东西！” 女孩她娘被这一声吼，清醒了一些，转身就朝家跑去。 刘能笑望着女孩她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她爹颤声道:“俺叫刘不久。” “都是姓刘啊，咱们还真有缘分。你守在这里，是怕我杀了她？” 刘不久惶恐摇头，“不不，俺就是想着一个人回去拿东西已经够了！”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刘能将女孩翻转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这才多大啊，就长这么俊了？” “……”刘不久脸色难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天去窑子里也费钱，让她跟着我吧，你觉得呢？” “刘大哥，她，她才十一岁啊！” “十一岁也不小了。” “这，这真的不…” “嗯？” 刘能晃了晃手里的刀。 刘不久闭上了嘴巴，心中悲愤欲绝，面色却不敢表露出来。 “同意了？” “……”刘不久肩膀耸动着，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知难而退的人。” 言罢，他放声大笑，身后的一众小弟也跟着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 “等等！” “嗯？”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十多个山贼的目光汇聚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不远处，程潇慢步而来，淡淡道:“我不同意。” 第6章找到你了 程潇从来没做过出头鸟，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遗憾。 今天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可不会让自己后悔。看见村长死掉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挪动脚步朝这边走来了。他很清楚地听到了所有的对话，所以也很清楚还会死很多人。 这里只是一个偏僻小村，这些人只有都死了，他们才能跑得更远。 他当然有出来装逼的资本，这是一具人皇的肉身，能给他们砍到老死。 刘能挑眉道:“你是谁？” 程潇早就备好了台词:“区区姓名，不过一个代号罢了，我就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侠客？”刘能与左右的兄弟对望了一眼，“呵呵…哈哈哈！” 他歪头舔了舔刀上的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侠客？” “……” 听他这么一说，程潇也觉得奇怪，这伙人应该干山贼这一行有些年头了，居然还能一直“屹立不倒”，如此嚣张？ 不过他也没多想，主要是男孩子的“侠瘾”上来了，他甩了甩额前的刘海，道:“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刘能眯了眯眼睛，挥动左手。 一个小弟翻身下马，将刀抗在肩上，走到程潇面前。 山贼虽然人高马大，但程潇这具身躯的个子也不小，两人的气势倒是不分上下。 这些山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面前这人二话不说，大刀出鞘，双手握住刀把就是一记狠力的劈砍！ 寒光闪烁，刀身呼啸而来！ 程潇心里是有点慌的，不过这只是正常反应，回想起昨天刚接触的一手换魂操作，加上那让人瞠目结舌的跑步速度，他还是完全相信人皇的力量的。 他一动不动，就这么任由大刀砸到他的肩头。 咣！ 在大力的加持下，刀身狠狠地撞上了人皇肉身，然后碎成了两半！ 程潇得意地笑，伸手拍了拍肩头，“就这？” 山贼小兵愣住了，身后却是传来刘能果断的声音:“一起上！” 十几人翻身下马，拎着大刀就冲了过来！ 咣咣咣咣咣…… 铁屑纷飞，山贼们似乎不是在砍人，而是在不甘地尝试，去击破一面坚不可摧的铁盾！ 刘能见状，整张脸都在抽搐，他知道程潇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应该是修炼者。修炼者遍布天元大陆，并不稀罕，没想到今天点子背，这就突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个。 砰！ 一直挨打的程潇动了，一拳砸在一 个山贼的侧脸，那人便连带着身后的两个兄弟一起倒飞出去！ “呸！”刘能啐了一声，骂道:“修炼者不好好问道修炼，跑来凡间装老师傅，真是尼玛不要脸！淦！” 程潇:“？”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刘能骂完之后，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甚至都没有惊慌。他只是不快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筒，竹筒底部还有一根线。 程潇正奇怪那是什么鸟东西，就见刘能拉动细线。 嘭！ 天空亮起了美丽的烟花。 “草，揺人？！” 程潇反应了过来，很是不耻刘能的所作所为，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不管叫多少人过来，结局都不会发生改变。 刘能将竹筒随意扔掉，冷笑道:“你觉得你跟牛？” 程潇也跟着冷笑，“怎么，你应该知道了本座的身份，莫不是你还能把修炼者唤来？凡人，不过蝼蚁尔！” “嘿嘿，对付你这种庸俗的侠客，老子最有办法了！” “是吗？” 程潇又开始挥拳了。 他不会什么牛逼的功夫，只是简单的三拳两脚，就把围住他的十几个人全部踢翻，然后两个跨步来到刘能跟前。 “别动！” 刘能将血刀放在女孩的下颌，笑容比刚才的程潇要得意很多。 “……” 程潇怔了一下，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他就想着装个逼，哪知道忽略了最重要的这一点——他有人质！ 这样看来，这狗东西真是尼玛老手了，遇见过很多这样的情景，一点都不慌的。 程潇的本意就是为了救人才再度原路返回，如果这混账把女孩杀了，那他就会变成一个小丑。 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在心中痛骂自己，热血一上涌，就想着当特么个电视剧里的侠客，明明可以想清楚怎么操作再过来的！现在反而落到了非常被动的境地！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学老子笑了？你不是很能吗？”刘能阴恻恻地笑。 程潇有些不甘心，冷声说道:“你要想清楚，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到底值不值！” “呵呵，值不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敢动手！” “……” 程潇沉默了。 也许可以凭借出奇的速度将他击倒？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立刻就被程潇否决了，他很快，但是没有快到电光石火，能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只能用远程操作，远程攻击，他需要一些武器…… 他的视线从刘能脸上挪开， 转移到了地面上的那些铁屑。 刘能混迹山贼这一行当很多年了，果决狠辣又小心谨慎，跟着程潇的视线一起移动，看见了铁屑，立刻吼道:“老子叫你别动！” “…我鞋带松了，系个鞋带。” “系你老母！再动一下她就死！” “……” 这狗东西跟着我的目光？ 程潇心中一动，想到一个方法:他可以随意变化身体部位，那便转移刘能的注意力，然后把脚掌拉长变成手，捡起铁屑砸过去不就行了？！ 歪日，老子真的聪明！ 程潇立刻转移了目光，想要移到那棵大柳树之上。 然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只见十几个山贼拖拽着村民们，已经来到了不远处，他们手里都拿着刀！ “草！” 程潇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些人的来路不难猜，肯定是看见了刘能刚才发出的信号。 地面上虽然有用不完的铁屑，但他的小动作却做不出来了，刘能早就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有与他一起转移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惊喜吗？哈哈哈！” “……” 怎么办？！ 程潇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在这时，他的耳旁响起一道声音。 “用灵力。” 程潇怔了一下，对了，灵力！这是人皇之躯，他有灵力！ “用灵力！” “你是谁？” 那声音再度响起:“我乃御灵真君，正于百里之外的须弥山闭关，灵魂出窍，碰巧看见此地情景！” “……” “道友，我无法出手助你，你要快！一会他们带着村民一起移动，你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 程潇才来没多久，完全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不过危机关头，他确实也想不了太多。脑海里灵力的运转方式立刻浮现，他当即就驱动体内那一直在流转的蓬勃力量！ 十几道灵力从他掌心激射而出，眨眼间就精准地打中了那些站定不动的山贼！ 山贼们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全都飞出去砸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潇大喜，也顾不得回谢那位“御灵真君”的“提醒”，立刻冲到女孩身旁，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丫头，丫头！” 女孩的眼皮抖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大哥哥？” “你没事吧？！”程潇欣喜笑道。 女孩声音微弱:“没事，大哥哥，是你救了我？” 程潇扬起眉毛 ，“嘿嘿，小意思。” “我好害怕！”女孩用力抱紧了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程潇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别怕，大家都好好的。” “还好有你，你没有走呢。” “开玩笑，我程潇最喜欢迎难而上了！遇见危险，我怎么可能会退缩？！”程潇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有你真好。” “嗯，我确实很好。” 程潇风骚地笑，扭头对着其他村民挥了挥手，村民们都朝他俩这边靠拢。 这些村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只是程潇并没在意，心道是他们也被吓到了。 “真好。”怀里的女孩又轻声开口。 “那当然，什么都会更好的，相信我。” “真好。” “嗯，我确实很优秀，你不用强调…好吧我很喜欢听。”程潇耸了耸眉毛。 “真好。” “嘿嘿。” 程潇看着走到身旁的这些村民，看着他们无神的双眼，道:“大家别害怕，已经结束了！” “……” 无人应答。 程潇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没发问，怀里又传来一句: “真好呢。” 程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好好，都好，一切都好。” “真好呢……我终于……” 女孩呢喃着，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放射出两道漠然而极致威严的神光… 程潇浑然不觉，好奇道:“终于什么？” “我终于……” 女孩豁然抬头！ “找到你了！！” 稚嫩的嗓音骤然改变，似一把惊天巨锤狠狠地砸在程潇的头顶！！ 又似那旷世悠久的古钟，深沉而浑厚，激荡他的灵魂！！ “你……” 噗嗤！ “……” 程潇猛地睁大双眼，缓缓低头，一柄匕首穿透了他所谓人皇的肉身防御，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小腹！！ 第7章最安全的地方 程潇惊恐地望着女孩的脸。 那摄人心魄的可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极为混乱的，让他毛骨悚然的神情！ 好似天使在微笑，又好似恶鬼在怨泣！ 两种相悖的表情出现在女孩脸上，唯美又狰狞！ 程潇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自那匕首之上传入他的体内，正在疯狂吸收他的力量，甚至是血肉！ 难以言喻的疼痛直冲天灵盖，他跪倒在地上，五官扭曲，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唇角不断溢出鲜血，程潇目眦尽裂，艰难开口:“你…是…天！” 天道抚了抚他的刘海，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差点就错过了呢，你不使用灵力，我还真无法确认你与他有关。呵呵，没想到给他找到了一个外世的灵魂，真是好方法！” “……” 程潇一时间没懂它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不过下一刻，一幅画面在他的脑海浮现:女孩抓住了他的衣角。 就是那一瞬间，他灵魂的异常已经被发现了！ 但…它一开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青村，是守株待兔？它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进入了青村？！ “现在好了，你不是他，不过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 “告诉我，他在哪儿？” “…我是个高玩！我是个高玩！要镇定！” “……”天道有点懵，“你在说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程潇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心中的惊骇很快就平复了。他非常庆幸言毅让自己留了一具空傀在皇宫！ 此刻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这具肉身，他心中痛骂着自己的粗心，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嘴上则是继续保持震惊的语气:“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我的？！” 天道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踪迹，能逃过我的眼睛？愚笨的凡人！” 踪迹？ 程潇心中一动，有了一种猜测，不过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无法视物了，他不再说话，静静等待灵魂转移。 天道见他沉默了，目光冰冷，伸手拔出刺入他小腹的匕首，然后朝着他的肋下继续刺入…… “你说不说？！” “草你*%#￥$!……” 程潇痛不欲生，大骂出口。 不过因为他不再运转灵力的缘故，很快，他这具肉身的“生命气息”就完全消失了，他眼前一黑，顿时感觉头晕脑胀。 空间力量的隐晦波动并没有逃过天道的感知，它脸色一变，挥手震碎面前的 空间，欲要直接将程潇逃遁的灵魂抓回来！ 然而，它的手在虚空中一阵摸索，什么都没有找到。 “混账！！” 天道化身的脸黑如炭墨，这是匹敌它，甚至略强于它的空间力量！就算它事先有所准备，也很难将程潇抓回来，更别说现在那么突然，直接就给他跑了！ “他还有这种力量？！” …… 片刻后，皇宫废墟之下的那具空傀，睁开了眼睛，双拳上挥！ 嘭！ 地面炸开了一个大洞，程潇一跃而出。 “有没有搞错？那么快？！” 言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松了口气。 “出了点意外。” “废话，赶紧说是什么情况！对了别待在原地，边走边说！” “现在不能走，先听我说。” “啊？” 程潇也顾不得丢脸，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发展快速且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出来。 那边的言毅已经将换魂的事给罗清解释清楚了，此刻正在罗清家中，开着外放两人一起听。 听完程潇的描述，言毅还没开口，罗清就破口大骂:“抽你妈啊抽，你特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吧？！” “……” 程潇听见了他的声音，有些心虚，不敢说话。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起因就是因为抽烟？ “不，他这一次死得好。”言毅突然开口。 罗清:“哦？” 程潇:“？” 言毅沉声道:“就像你刚才分析的，它是在你之后来了一次皇宫，然后发现了你跑步的踪迹，所以才跟了上来。” 程潇脑筋转得很快，眼睛一亮，道:“你是说，有了这一次，只要我能摆脱它，那么之后它就不可能再找到我？！” “没错，如果你这次不死，反而很危险，因为它会一直跟着你，而你完全不知道。” 程潇欣喜道:“我就说我是高玩！” 言毅扶额，道:“别扯淡了，你刚刚没有移动是正确的，现在不要往其他方向移动，继续跑你之前跑的方向。它很有可能会再来一次，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别让它发现第二条踪迹！”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有可能在路上就遇见它！” “它不会使用本体和魂力，它肯定知道那样没用，它应该是和你一样换了一个身躯，用那具身躯行动。不过你还是要快一些，然后，你要进入你遇见的第一个城镇！现在动身，边走边说！” 程潇开始跑步了，皱眉道:“去城镇里？ ” 言毅问道:“那你怎么想？”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路上挖个坑躲里面？反正天道用魂力也找不到空傀。” 言毅还没说话，罗清又骂道:“笨比啊你？！谁帮你埋坑啊？！” “……” 程潇怔了怔，发现自己确实是笨比，他又不能使用灵力，谁帮他埋坑呢？ 言毅听到他极其愚蠢的想法后，语气更坚定了:“就去城镇里！” “卧槽，我有阴影了啊…诶！我想到个方法，可以变成动物躲在树林里！” 言毅立刻否决:“绝对不行！” “啊？” “它现在不会一个人来找你了，至少除了它之外，现在方圆千里，甚至万里的野外…” 程潇脸色难看，“还有它驱使的修炼者！” “对。” “……” 天道不能感知空傀，但是只被控制灵魂而没有被夺舍的修炼者，却可以查探到空傀的气息，绝对是与动物有很大区别的！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城镇里。” 程潇难以置信地说道:“它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直接激发所有风宇神州的人？” 言毅直截了当道:“不，只要我‘还在’，它就不会如此耗费力量去驱动大阵。除非它觉得你的威胁甚至大过了我，不过这明面上是不可能的，它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那就好。” “等等，是去城里，别去镇里！” “什么意思？” 言毅补充道:“你不能直接跑进去，那会留下踪迹。去镇上的人太少了，很难找，你现在要找到一队凡人，跟着他们一起进城，掩盖踪迹！” 程潇怔了怔，叹道:“牛逼！” “去第一座城，进城之后先藏一具空傀！” “明白！” “之后的事，你要随机应变，记住，别太粗心了！” “好。” 罗清补充道:“你再一个晚上就死一次，老子就去把你联盟王者号黑了，然后送给别人玩！” “？”程潇嘴角抽搐，“草！” 第8章给我订一个星期 “不信？” “……”程潇无语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罗清嘿嘿笑道:“我们这边又不急，简单得很，毅哥的魂念能笼罩整座秋枫市。” “……” 我累死累活，你们降维打击？ 言毅道:“是罗清认识警察局里的刑侦队长，我们看过案卷了，需要去找一些证人再问一次。” “行，拜托你们了。” 言毅笑道:“小事情。” “对了，毅哥，我觉得有必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能杀人吗？” 程潇打不过天道，这是不用说的，因为他不会打架。 但是有一个问题，天道打不过，凡人他可是随便打。如果他没有遇到天道，只是再次遇到了类似青村里发生的事件，他还出不出手？ 他把这样的想法简洁而明了地说了出来。 “……” 言毅沉默片刻，道:“如果必须得这样做，那就杀吧。” 程潇试探道:“你不是不能杀你的子民吗？你听我杀你不难过？” “这种东西解释起来必定是长篇大论，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探讨对错。我直接跟你说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力量换回去了，我没有负罪感。” “…酱紫蒙蔽自己？”罗清在一旁吐槽。 言毅扭头冲他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那是侠义之举，不是吗？” 程潇点头道:“嗯，总有该死之人。” “又不是和平年代，哪有时间给他们坐牢反省自己，杀就杀了吧。”言毅的声音非常轻巧，似乎真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接着说道:“不过杀人要近距离接触，你一旦接触就会暴露，你必须想好怎么做。” “不，不用近距离，今天这一次死亡，除了知道天道的跟踪这个好消息，我还想到一个不错的远程攻击手段。” “哦？” 跑步中的言毅随手揪起一块小石头，然后右手扭曲形变，变成了一把——字面意思的“手枪”。 “能感觉到我肉体的变化吗？”程潇问道。 言毅沉默了两秒钟，喃喃道:“牛逼！” 程潇将小石头放到“手枪”里，然后肌肉发力！ 砰！ 小石头瞬间消失，直接洞穿了前方无数树干！ “我会控制力道，在弹弓和重型狙击枪之间来回切换，看情况是把可能遇到的贼人打晕还是杀死。 ” 言毅直接鼓起掌来。 一旁的罗清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了？” 言毅叹道:“他真特么是个天才！” “？”罗清一脸懵逼，“啥意思？” “等下我跟你说…程潇，还有问题吗？” 程潇摇头道:“无了。” “行，时间要到了，那就不说了，你一定要小心！” “嗯。” 话音落下，那一丝联系又中断了。 程潇停下脚步，不再奔跑，变成了一只小鸟，跳到树枝上，静静等待林间小路上的过客。 距离程潇目前位置最近的城池叫流云城，每天入城出城的人确实很多。 不过又等了两三分钟，他便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不快不慢地行来，马车两旁还有十几个骑马随行的护卫。 “还有九十条命，小心谨慎。” 程潇喃喃了一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他试着扇动翅膀，结果发现虽然身体变得和鸟儿一样轻盈，但确实飞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真的只有跑步的命了…” 不会飞的小鸟还没跳到马车上，“咻”的一下变成了一只蚊子。 小蚊子落到车顶，找到缝隙，跳了进去，落在车内坐垫上。 沁人心脾的馨香扑面而来，他抬头一看。 “哇哦～。” 程潇心中感叹，好漂亮的女人，果然异世界的女人都是仙女，让人神魂颠倒的那一种。 不过很可惜，你再漂亮我也要偷你的钱。 经过他几分钟的“深思熟虑”，他觉得进了城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在大街上走着还是感觉太显眼了一些，直接搞点钱去住客栈，这不是更好？ 天道要能这样找到他，算天道牛逼好吧？ 去哪搞钱呢？当然是偷啦！ 这辆马车如此豪华，里面肯定是有钱人，自己为了拯救世界而偷她一点钱，肯定说得过去啊，格局要提高！ 程潇恋恋不舍的先挪开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包裹。 他的蚊子腿可不是真的蚊子腿，是人皇的手和脚。 他一边扭头看着女人，注意她的动向，一边悄悄地打开包裹，伸腿向里面摸去。 “好软…” 这是什么？ 他回头看去，看见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嗯？ 轻轻扯动了一下，他看见了衣服的全貌……肚兜…… “咳咳！” 女子听到奇怪的咳嗽声，怔了一下，扭头看来，结果啥也没看见，只 看见自己的包裹打开了。 她以为是马车颠簸的缘故，便是无人看见，她也依然俏脸微红着赶忙把衣服塞了进去。 不过就是这一番动作，程潇有机会看见了肚兜之下的白花花的银子，心中一喜。 银子找到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把银子搞出去。 先不说他会不会被这女人看见，外头还有那么些护卫，他直接拎着包裹飞出去，肯定会被注意到。 程潇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头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他就会耍些小聪明，但是小聪明在这个时候可没什么用处。 干脆直接一点，明抢？那还不如直接让她去订房间！ 他跳到门帘处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城门已经没有多远了，很快就要进城了。 必须得行动了！ 等等，先等等，还有一点要注意，他不能与别人直接接触！ 这女人是不是天道还不好说，他为防万一，不止是肉体，甚至是衣服，最好都别让她碰到。 程潇迅速地分析了一下:这女人坐马车，一直没有发现他，说明不是修炼者。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是天道，他就可以很轻易地制服她。如果是，那就寄…… 嗯…可借助一些外物来蒙住她的口鼻，这样既不会与她有衣物和肉体的接触，也可以阻止她大叫。 拿什么东西阻隔呢？ 程潇的目光顺其自然地转移到那个包裹，然后跳回了坐垫上，将包裹打开，接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究极帅哥。 谁说小聪明没有用处，给老子站出来！ 这个时候小聪明不就有用了吗？有着这张脸，就算是贼，这女人心也要软一半好吧？ 女子看到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眼神瞬间惊恐，就要放声大喊！ 程潇眼疾手快，抓起…肚兜，直接按住女人的嘴巴！ “敢叫我就杀了你！” “……” 女人看着面前的帅得离谱的脸，表情的确很快就放缓了，举起了双手。 “我现在要用你的钱，没意见吧？” “？”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懂了就点头！” 女子点了点头。 “马上就进城了，你进城之后，去不好不坏的一家客栈里订个房间，七天的。” “……” 女子眼里满是不解，但还是点头。 “你叫你的随从先回去，在房里等我到。” “？” 女子呆了一下，而后眼中满是慌乱。 程潇怔了怔，低吼道:“想什么呢你！我不是那种人！叫你在那等我，是我要确定你开了房，然后有话跟你说！” 第9章命令 “……” 女子有些娇羞地瞪了他一眼。 “嘿？”程潇也瞪她，“你还挺拽？修炼者听说过吗？我就是！你怕不怕？！” “……” 女子眼中有些不屑，似乎是想表达“修炼者抢钱”之行——为人所不齿。 “次奥！你不怕是吧？！”程潇挥了挥拳头。 女子翻了个白眼。 让程潇奇怪的是，这女人好像真的没那么怕了，双手放下了，只是依然很配合他，点了点头，然后用很感兴趣的目光注视着他。 程潇确定这不是天道看他的那种感觉想砍人的目光，而是……就是有兴趣…… 程潇轻咳两声，“话说到这里，你记住照办就好了，我们一会儿见！” 语落，他又凭空“消失”了。 女子伸手在身旁翻了几下，什么都没有找到，确定他已经消失后，有些咬牙切齿地将自己的肚兜再次塞回包裹里。 到了现在她哪里会不明白，之前肚兜会掉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马车的颠簸，是某人故意为之！ “流氓！” 她恨恨地骂了一声。 很快，马车进城了，女子倒也没忤逆他的吩咐，按照他说的，下车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七天的房。 她的那些随从非常听话，话都没说一句，接到命令就直接离开了，留下她一人在客栈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小蚊子正跟在她的身后一蹦一跳，一同进入了房间。 女子刚坐到椅子上，程潇“咻”的一下就现身了。 “不错，你很聪明。” “你想做什么？” 虽然他说了不会对她进行那种可恶的胁迫，但是她的美眸中依然充斥了警惕。 “没什么。”程潇伸出手，“剩下的钱都给我。” “……” “我以后还要用。” “……” 你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啊？我欠你的是吧？ 女子将包裹直接扔到地上，“衣服我拿走了，里面只有银子。” “…我本来就只要银子。” 女子不想再理会他，起身就想离开。 “慢着！” “你…”女子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 程潇淡淡道:“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回去叫人来搞我？” “？” 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小人？ 程潇闪到门边挡住，“反正你就是不能出去。” 这是什么无赖？女子气笑了，“那照你这么说，我什么时候能走？” “你在这里先待着，等我打听了关于你的消息之后，你才能离开。” “不就一百两银子吗？本姑娘给的起！看你这小肚鸡肠的模样！” “……” 程潇瞪眼。 女子也瞪眼。 半晌，理亏的程潇转移了目光，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 “说了我就放你出去。” 女子狐疑道:“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我能查清楚。” “安寄瑶。” “唔，安寄瑶，很好听的名字。” 安寄瑶走到他面前，“让开。” 程潇摇头道:“我不。” “？” 安寄瑶直勾勾地盯着他。 程潇挤眉弄眼，就是不让开。 安寄瑶两只小手捏紧了拳头，愤愤转身再次坐回椅子上。 “抵触情绪别太强烈了，我也有苦衷的。” 安寄瑶冷笑道:“一个强盗，能有什么苦衷？” “说了你也不懂。” “你那么小心翼翼…”安寄瑶装作一脸恍然的样子，“原来是被人追杀啊！真好呢！” “……”程潇翻白眼，“我要拯救世界，你信吗？” “……”安寄瑶怔了怔，脸色有些古怪，“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天下那么太平，你要拯救什么？” 程潇胡扯道:“拯救人们的精神，让他们死后都能升大罗生天。” “……” 出乎程潇的意料，安寄瑶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再嘲讽，只是眼神有些异样。 她心中在想:看这混蛋的能力，的确像是个修炼者，修炼者不修炼反而跑来凡间抢钱，这真的是“恒古未有”的奇事，加上他最后说的这句古怪的话语…… 难道说…… 程潇见她安分了，也乐得清静，将包裹捡了起来，跑到另一边椅子上坐下，开始数钱。 不过安寄瑶没有沉默太久，便开口说道:“你不是说要去打听我的消息吗？” 程潇头也不抬，“不急，现在不行。” “那你什么时候去？” “能去了再去。” “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是啊，开心吧。” “……” 开心你妹！ 安寄瑶 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正欲说些什么，突然见他抬头朝自己望来。 “干嘛？” “喂，你有没有觉得…很安静？” 程潇是真的觉得世界一下子很安静，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尬聊导致的。 安寄瑶怔了怔，扭头看着窗户，道:“好像是啊，刚才外面明明很吵闹。” 程潇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别动！就坐在那里！” “……” 程潇起身，闪到窗边，偷偷向下看去。 只见拥挤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全都站立不动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凝固在他们的脸上，似乎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他心脏猛跳，立刻就意识到…它来了！ 真快！ 程潇大致能猜到天道这么做的意图——一瞬间将所有人全部定住，如果谁还在动作，那便是它想要找到的那个异类！ 下一刻，街上的所有人似乎得到了统一的命令，一齐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 程潇咽了口唾沫，赶忙把脑袋缩了回来，心里有些庆幸，还好没有待在大街上，不然估计已经暴露了。只是…不知道这狗东西会不会连客栈都不放过。 “你在看什么呢？”安寄瑶好奇道。 程潇睁大眼睛瞪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挥了挥拳头。 “……” 安寄瑶撇撇嘴，坐着一动不动，不再说话。 程潇再次偷偷地向外看去，看见那些行人又开始做奇葩的动作了，模样还挺滑稽。 看着看着，他憋笑的神情突然凝固在脸上。 他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地方…… 咦？ 是哪里感觉奇怪呢…… 程潇思考了几秒钟，然后霍然回头！ 只见安寄瑶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与他对视，张嘴做着口型:“怎么了？” 第10章幸存者 程潇的后背一瞬间就渗出了冷汗！ 天道既然这样下达指令，那应该是控制了整座城的人才对，为什么她完全不受影响？！ 程潇的右手迅速变成手枪，直接抓过旁边桌上的一根筷子塞了进去，然后对准安寄瑶。 安寄瑶一脸懵逼。 程潇慢步走向她，下一刻，他又突然将枪口的目标转移，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安寄瑶满脸愕然，完全没懂他在做什么。 程潇其实是在试探她，如果她真的是天道，那么在自己用枪口慢慢接近她的时候，她的神情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反应。 因为天道知道他拥有人皇的力量，面对即将可能到来的可怕攻击，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然而…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潇迅速将枪口转移到自己的脑门上，原因也很简单。上一次天道并不知晓他可以复生，所以只是使用了非常简单的攻击手段。 但按实际情况来说，天道的力量肯定非同凡响，很可能就有着直接攻击灵魂的方法，所以相比之下，他自杀是最好的结果！ 吃一堑长一智，程潇真的是个高玩，天道再次遇到他会变得谨慎，他再次遇到天道，会变得更加谨慎！ 这安寄瑶虽然一时间看起来不像是被附身的样子，但随时都可能变脸，他可不愿赌博，已经随时准备好了自杀！ 客栈之外的世界定格了，客栈之内的世界也定格了。 安寄瑶见他脸色如此阴沉，也没敢动作，就这么与他对视着一动不动。 程潇的目光注视着她，耳朵却聆听着窗外的动静。很快，窗外响起了唯一的脚步声，声音渐渐接近，而后又毫无停留地渐渐远去…… 良久…… 窗外的嚷闹声再次出现，世界恢复了动态。 这…怎么可能？！ 离谱！ 程潇收起手枪，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天道已经走了，所以他只能想到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这个女人，是幸存者！ 是言毅都没有找到的幸存者！ 安寄瑶见他有了动作，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你不是凡人！”程潇低声道。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逃避天道的控制？至少也得是修炼者！ “……” 安寄瑶目光颤动，“你知道了？” 程潇眯眼道:“我知道什么？” 安寄瑶面色复杂，“看来你也是…幸存的人。” “别动！”# “额？” 程潇冷冷地盯着她，道:“你既然是修炼者，那么在马车上肯定早就发现我了，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 “……” 安寄瑶没想到他那么敏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行为那么奇怪，我很希望我遇见了一个正常人。” 程潇没听懂，皱眉道:“什么意思？” “自一个月前那场大战之后，我就发现我周围的人都产生了变化！” “……” 一月前的大战？ 言毅与天道的战斗确实是惊世之战，世界还如此和谐，只能说明天道种下的意志种子，暗中影响了人们的记忆。 果然，安寄瑶神色有些恍惚地说道:“他们…他们都忘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程潇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都看见了？” “那是怎样的神光啊！那一幕虽然远在天边，但是整个世界都能看见，我是修炼者，我知道那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力量！那样可怕的碰撞，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他们却在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了！” “……” “他们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还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但他们就是……” “就是忘记了那个人。” “……” 安寄瑶轻轻点头。 程潇沉默片刻，道:“所以你是猜测我是正常人，然后想要试探我？” 安寄瑶苦笑道:“现在的世界上，难道不是越奇怪的人，反而越正常吗？” “…有道理。” 安寄瑶眼中的苦涩与眼前的事实结合，经过“程潇的认可”催化，转化为了欣喜。 “真好，原来还有人记得…你应该明白那种感觉…很孤独，很恐惧，感觉世界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阴森的白。” 好文采啊……程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安寄瑶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在与谁战斗吗？” “……” 安寄瑶怔了怔，眼睛突然睁大，“那样的力量膨胀，你是说……” 程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头。 “原来如此！但如果全世界都被它控制了，那为何我…” 程潇也奇怪这个问题，道:“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能够幸免？” 安寄瑶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当时在一处秘境之中闭关，很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受到它的控制。虽然我不知道它具体做了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是某种灵魂控制。”#b br#　　程潇抿了抿嘴，道:“你想说，你正好待在一个可以隔绝灵魂力量的秘境里？” “是。”安寄瑶知道他会有疑惑，但仍然语气肯定。 “哦。”程潇点点头，将“筷子”取了出来，放入筷架里，然后说道:“你既在秘境之中，为什么又说看见了那场大战？” “我就是刚出来的那一天看见的，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程潇笑着点了点头，“好。” “它已经走了？” “是。” “我见你刚才如此慌张，我估计是它来了吧？” “嗯，现在安全了。” 安寄瑶忍不住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程潇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道:“怎么，你是怪他不出来抵抗？” “不，他应该受伤了吧？” “不，他很好。” 安寄瑶有些惊讶，“他在哪儿？” “不知道。” “？” 程潇淡淡道:“我只是见过他一面，他气色很不错，不像受伤的人。” “那他……” “他也许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没有与你说些什么吗？” 安寄瑶脸上的表情很真实——想要抱团，抱人皇哥哥的大腿。 “当然说了。”程潇微微一笑，“他托我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幻灵果。” “……” 安寄瑶愣住了。 幻灵果？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程潇坐到椅子上，“这对他的力量提升很有帮助，你要加入吗？” “剩下的只有我们这些人了吧，确实该做点什么。我们两人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安寄瑶毅然决然地点头。 “很好，有觉悟。” “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急，等七天以后，风头过一过，我们就行动。” 第11章线索 案件:酒店奸杀。 凶手:程锋，男，38岁，月华酒店经理。 被害人:唐芸姝，女，20岁，秋枫大学在校大学生。 作案时间:2012年10月9日晚23时46分。 作案地点:月华酒店1215，12楼15号房。 案情经过:2012年10月10日下午14时整，退房时间，月华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李某拨打1215号房间电话，无人接听，前往1215号房敲门询问，无人应答。 随后，工作人员李某用备用钥匙打开1215号房，经理程锋迎面走出，逃离现场，李某发现床上死者，后拨打报警电话。 …… 时间前推，与程潇“通话”结束后，言毅与罗清分享了他“手枪”的神操作，然后拿出纸笔，将昨晚看到的案卷内容写了下来。 程潇的父亲程锋在自己工作的酒店里奸杀了一名20岁的女大学生，物证人证都有。 物证是满屋子以及死者身上的指纹，都是程锋的；自“奸杀痕迹”提取出的dna，竟也与程锋的吻合！ 至于人证，便是那个前台工作人员李某，以及在门外守着准备打扫卫生的那个中年妇女，文某。 案子结得很快，因为程锋当天就去自首了，连律师都没请，然后被判了无期徒刑。 案卷上写的作案动机是:程锋因其妻子死后，控制不住性冲动，见被害人唐芸姝容貌美丽，便心生歹念。 言毅读取了程潇的记忆，他知晓程潇过往的一切，对其父亲程锋有着很全面的印象，这样的作案动机在他看来，就是放屁！ 1.程锋很帅，程潇这张脸就是遗传他的。2.他是酒店经理，经济实力毋庸置疑。 不说其他的，光是这两个条件，就足够给他找一个比唐芸姝更好的女人了，怎么可能去奸杀一个女大学生？ 他在妻子死后一直不再婚，只是因为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所以他很爱他的妻子，很爱他的这个儿子。 程潇在他眼中是妻子还留在世上的证明，是他心灵的寄托，是他的全部——这个家庭一直都在，从未破碎过。 这么一个让无数女人眼馋的好男人，怎么可能会心生歹念？他要真的需要，完全可以去找！ 毫无逻辑可言！ 程潇是懂他老爹的，所以才一直认为他老爹是被冤枉的。 言毅知道程锋肯定是被冤枉的，不，应该说是栽赃。 只是…有一个让他皱 眉头的地方——这个作案动机，是程锋自己说出来的。 不管他如何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现实都摆在眼前，这些话是程锋亲口说出来的。 罗清见他陷入了沉思，肃穆道:“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是胁迫。” 言毅眉头一动，道:“能够胁迫他的事或者人……程潇？” “嗯。”罗清点头，道:“这是十年前的案子了，那时候你…程潇才十三岁。程叔在上班，程潇在学校念书，所以很有可能发生绑架！” “有道理。” “只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个罪魁祸首要挑程叔来顶罪？” 言毅沉默片刻，道:“这个原因应该不复杂，很可能是当时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和清洁工，都是女性，而程锋是唯一的男性，凶手也只可能是男性。” 罗清恍然道:“对哦…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麻烦的不是这个，是那些指纹和痕迹。”言毅拿起桌上的一根烟，叼着，点燃，吐雾，“如果只是一般人犯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存留程锋的证据。” “我也想过这一点，凶手不是一般人，作案之后，凶手可能是找专业人士来处理过尸体，程叔他……” 言毅轻叹一声，道:“程潇当时在他们手上，那么他会做出什么事，都可以理解。” 罗清缓缓点头，“那现在我们从什么地方入手？物证肯定是取不到了，只有去找人证了吧？” “不。”言毅猛吸一大口，将香烟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笑道:“真是个好东西，难怪程公子对它念念不忘。” “？” “咳咳，那些人肯定是被收买了，找了也没用，凶手能犯法，我们可不能。” 罗清皱眉道:“那要怎么办？” “其实真要以凡人之力去处理，会非常麻烦，各种细节都不能放过，好在……”言毅淡笑道:“只要知道凶手是谁就可以了。” 罗清眼睛一亮，道:“毅哥，你要使用仙术了吗？” “…仙术现在用不了啊，毕竟不是我的主场。”言毅耸了耸肩，道:“不过虽然不能搜魂，但我可以控魂。” 罗清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如果能够搜魂的话，直接去找证人就行，我能直接知道凶手是谁。控魂的话，就是能控制凶手的灵魂，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罗清的脸左边惊喜右边难过，“不会吧，偏偏就不能搜魂？” “我没有灵力，如果直接搜魂，就等于杀人，我也救不了。” “……”罗清缩了缩脑袋， 道:“那还是算了吧，咱们想办法去找凶手就好。” 顿了顿，他突然说道:“诶？干脆直接控制证人…不对，不行。” 话到一半，他自己否决了——她们都已经收钱了。 “知足吧，这已经是超自然力量了，已经很方便了。” 罗清嘿嘿笑道:“明白。” 言毅将烟头掐灭，起身道:“走吧。” “额？去哪？” “去找凶手。” 罗清兴奋道:“你有头绪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找谁？” 罗清想了想，睁大眼睛道:“程叔？！” “对，他什么都知道，咱们去一趟监狱吧。” 罗清一拍手，道:“正好，小潇得癌症的消息我还没告诉他，都有半年没去看过他了，赶紧去一趟！路上咱们得编个理由！” “嗯。” 言毅点了点头。 罗清跑到门边，刚穿好鞋子，突然扭头道:“毅哥，一会你扮演角色的时候，入戏一点儿。” 言毅失笑道:“我明白，不就是喊爹吗？” “不是爹，是爸。” “诶。” “？” 罗清眼神有些茫然。 “开个国际玩笑。” “……” 言毅挥了挥手，“我懂我懂，又不是没叫过。” “哦？”罗清一脸怪笑，“看来有些不为人知的奇怪秘密？” “不是秘密，谁没几个狐朋狗友？人皇又怎么了，互舔一下无伤大雅。” “…牛逼。”罗清很是感叹，“难怪你们两个人那么有缘，换灵魂都能换到一起。” “此话怎讲？” “都是贱人。” “……？” 第12章细节 车上。 “哥，咱们想个什么借口比较好？” 言毅一脸无所谓，“我怎么知道？” 罗清在开车，目不斜视，表情却是很无奈，道:“你刚才明明挺认真的。”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去花心思做一系列谎言，直接向他坦白就好。” “啊？直接跟他说你是神仙？”罗清挑了挑眉头，道:“我觉得…程叔听到这种事实，会不会觉得自己蹲久了精神出现问题了？” 言毅看了他一眼，道:“呵呵。”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言毅打开副驾的储物盒，拿出几张单子，“癌症晚期，直接给他看。” “好狠。” “只有这样他才会向我们坦白一切。”言毅淡淡道:“他必须要确认程潇是安全的，才可能开口。想必在那样的势力面前，23岁的程潇和13岁没有区别。” “有道理，如果现在的程潇有能力不被胁迫，甚至能反胁迫，他就能完全放心了。”罗清点了点头，然后嘿嘿笑道:“那这么说…你是不是不用喊爸爸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 “那到底喊不喊？” 言毅“啧”了几声，评价道:“你的侧重点真是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通往天堂的圣路。” 罗清忍不住笑出了声，“毅哥，你继承他的记忆真不是一件好事，学这么阴阳怪气，朋友会变少的。” 言毅如实道:“他确实有问题，但是我很相信他对你的态度是非常正确的，你的确欠喷。” “……” 罗清嘴角抽了抽，“不说了，我专心开车。” 言毅扭头看着窗外的光影交错，梳理着脑海里的那些“支线”记忆。 换魂之后，他主要是阅读了程潇心中认为最重要的事，即最想做的事，其他的一些不算重要的记忆他没有闲心去看。现在正好趁着开车的时间阅读一下，以防遗漏什么有关的细节。 片刻后，言毅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刘欣，他的前女友？” 罗清点头道:“对啊，我当时不就跟你说过了？” “我没太在意…她不是和程潇分手了？怎么这半年里她还是会去监狱看望程锋？” “哦？”罗清表情有些奇怪，“这我倒是不知道。” “…嗯，他没跟你说。”言毅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的记忆中这个刘欣的人品好像很不错，你觉得呢？” “不带情绪的评价？” “废话 。” “好吧，确实很不错，性格很好，人也漂亮。”罗清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确实很漂亮，她怎么会看上我？” “？” 言毅回归正题，“那你觉得她这样的女人，会因为男朋友得了癌症，然后直接分手？” “…毅哥，这很重要吗？她不是打算做，而是已经做过了。” “这很奇怪。”言毅眯了眯眼睛，“她明明表现得绝情，却仍然坚持探望程锋。也许可以找机会和她见上一面。” 罗清有些不以为然，道:“不至于吧，就算她跟这件事可能有那么点关系，咱们也没必要求她，直接向程叔问清楚就好了。” 言毅舔了舔嘴唇，微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程锋也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呢？” “……” 罗清愣住了。 “那个人能想到找人顶罪，也应该能想到让顶罪的人不知道他是谁吧？” 罗清拍了拍方向盘，恍然道:“对！他可以直接让手下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他自己完全撇干净！他可以提前离开现场！” “冷静点，你在开车。” “额，骚瑞。” 言毅提醒他之后，突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可恶啊，想站在上帝视角装个逼都不行，我才反应过来没有那么简单！早知道不把程潇直接治好，留最后一点灵力来用就好了！” “？” 不治好你现在能酱紫说话？ “我当时就想着魂力已经完全够用了，早知道就少给他留一条命，我拿着自己用了！” “额，毅哥……” “连灵气都没有，这个世界真是垃圾！乐色！废物！” “……” 罗清表情很精彩，“冷静，冷静点毅哥，做大事需要沉着。” “唉。”言毅叹了口气，“罢了，顺藤摸瓜慢慢摸。” “……” “等等，今天的日子……” 话没说完，言毅就闭上了眼睛，强大至极的魂念瞬间笼罩了整个秋枫市。 几秒钟后，他睁开双眼，笑道:“真巧，有一辆出租车在我们前面。” “是刘欣？” “嗯…还有一个女人，长得和她挺像。” “她妹。” 言毅找到记忆中的名字，点头道:“刘依然。” …… 一个小时后，罗清的车停在了彩云区郊外——江州省彩云监狱。 “不急。”言毅拉住罗清，道:“先在外面等等她们。” 罗清突然盯着他的脸，有非常强烈的 提问欲望。 言毅瞥了他一眼，道:“你什么表情？” 罗清小声道:“毅哥，小弟突然很想知道，你是人皇，你在那边…有几个女人？” “……” 言毅怔了怔，咳嗽几声，道:“没有。” “不可能！” “…这很重要吗？” “这很奇怪。” “……”言毅捂着额头，道:“结婚的话，没有。” 罗清睁大眼睛，“都是玩的？” “…粗鄙，那叫情投意合。” “我觉得叫心胸宽阔，爱意无量，会更好。” “……”言毅摇头失笑，“你好骚啊。” “过奖过奖。”罗清挤眉弄眼，“爽吧？” 言毅干脆不避讳了，直言道:“非常爽，她们都很爱我，都是我的翅膀。” “……” 罗清没想到他真的那么离谱，表情凝固了一会儿，试探道:“所以你…主要是想救她们？” “当然是她们…当然是众生了！我堂堂人皇，代表人间之意，抗衡邪恶的天道！” 罗清就这么看着他，他看起来正气凛然，不屈意志…然而其实逼格全没了。 就很突然，就这么一瞬间，他就像一个十足的混蛋…… 半个小时后。 两个女人走出了监狱大门。 言毅和罗清扭头望去……好一道移动的靓丽风景线！他们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更加鲜艳了！ 罗清喃喃道:“不得不说，他是个有福气的人。” 言毅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嗯…天生丽质，在这个世界上多么可贵啊，还是两个！” 第13章他的变化 刘欣和妹妹刘依然并没有在意监狱外停的一辆车，径直朝那辆一直在等待她们的出租车走了过去。 “喂！等等！” 姐妹两人听到叫喊，下意识扭头看去。 “……程潇？！” 目光交错，两人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震惊之色！ 刘依然伸手指着言毅，不可思议地说道:“姐！我记得我上次和你去看他的时候，他…他不是已经快要……” “……” 刘欣望着正抬脚朝自己二人走来的言毅和罗清，已经呆住了。 怎么可能？！前几天才见过一面，他明明已经骨瘦如柴，行将就木！ 言毅走到她们面前停住，罗清则是走到出租车旁边，直接掏出手机扫了200块钱，然后说了两句话，拍了拍车门，出租车就启动离开了——断去女孩们的后路。 程潇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 “……” 刘欣回过神来，看着那阳光迷人的笑容，有些结巴地说道:“好久…额…我们前几天才…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刘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句话，只得问出关键问题:“你明明已经…你没事了？” “托你的福，我现在很健康。” “托…我的福？”刘欣满脸不解。 “你提的分手，我最后那天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然后就气好了。” “？”刘欣一脸懵逼。 “感谢。” “……” 一旁的刘依然听他阴阳怪气，忍不住说道:“总不可能让我姐一直守着你吧？” 刘欣扯了扯她的手臂，“依然。” 刘依然却不理会她，皱眉望着程潇，道:“你病好了，恭喜你，不过我姐做什么样的选择是她自己的自由，还请你尊重她。” “我刚查出来癌症，她就提分手？” 刘依然抿了抿嘴，道:“那又怎么样？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合适，我姐她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 “依然！”刘欣制止了妹妹继续伤人的话语。 言毅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挤出一根直接精准地扔到嘴里，右手打火机翻转了几下，开盖起火，点燃，闭盖，吞吐，歪头轻笑。 “说得好。” “……” 姐妹两人又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脸痞气，很没有素质的举动，却让她们觉得…好帅…… 特别是刘欣，她对程潇抽烟的印象极 其深刻，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有些讨厌的，从来没有觉得那么帅过！ 怎么回事呢？感觉现在的程潇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哪像以前那般温和得有些懦弱？这三分不羁三分邪魅，真是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罗清在她们面前打了个响指，“喂，别看了，后面有的是时间看，现在说话呢。” “……” 刘欣还好，咳嗽了两声，刘依然则是忍不住有些脸红，挪开了目光。 言毅却不放过她，问道:“依然小姐，照你这么说，你心中的标准男人是什么模样的？” 刘依然有些羞恼自己加速的心跳，仍然没敢看他，嘴上说道:“干嘛问我？” “好奇。” 刘依然轻哼一声，索性直言道:“身高180以上，月薪30万以上，有房有车，房子至少200平，车子200万起步，永远爱我，不能背叛我，我想要陪伴的时候随时都能陪我，但是也不要太限制我的自由，能让我保留一些私人空间。” “好家伙！”罗清听乐了，道:“我建议你去阳宝山。” “阳宝山？” 刘依然有些不明所以，阳宝山是秋枫市最高的山峰，也是一处旅游景点，但是…去阳宝山做什么？ “那儿适合你。” 刘依然不解道:“怎么，阳宝山还可以相亲吗？” “不，那儿有庙宇，专门许愿的地方。” “……？” 言毅笑出了声，拍了拍罗清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罗清摇头慨叹:“这种女人真是离谱，我都懒得再喷了，浪费口水。” “你！”刘依然瞪着他，有些咬牙切齿。 言毅望着她，道:“所以如果你的男朋友是这样的人，那就算他得了重病，你也会不离不弃，是这个意思吧？” “……” 刘依然微张着嘴，没有说话，被问住了。 刘欣叹了口气，眼神忍不住有些黯淡，道:“程潇，你叫住我们，是为了说这些吗？” “不。”言毅冲她笑了笑，道:“说这些只是替他抱怨一下，我确实有点看不过去，现在…言归正传吧。” 罗清听到这句话，向前两步，“俯瞰”着刘依然，道:“刘依然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 “？”刘依然往姐姐身后退了半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配合一下，谈话内容暂时保密。” “……” 刘欣皱起了眉头，“程潇？” 程潇淡淡道:“监狱之外，很困难吗？” 刘欣抿嘴沉默片刻，扭头看着妹妹，道:“你先跟着他走远一点吧。” “姐！” “听话。” “……” 刘依然不情不愿地跟在罗清身后，走开了。 刘欣撩了撩耳旁的秀发，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还要来？” “…嗯？” 言毅将烟头掐灭，随手就扔到了远处的垃圾桶里，“明明已经分手了，你到医院看我，可以说是为了良心，但，你为什么还要来监狱看我爸？” “……”刘欣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微微垂下脑袋，“叔叔他…对我很好，所以……” “呵呵。”程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感觉到她浑身一颤，然后便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我爸这些年都在牢里，他对你很好？” “你……” 刘欣想要伸手打走他这低俗轻佻的举动，然而对上那一双幽邃的黑眸，她竟发现自己没有勇气这样做。 他是怎么了？怎么…变化那么大？ 言毅欣赏着这一张俏脸，毫无顾忌地翻找着记忆中与这女人在一起时的一些羞耻画面。 接着，他更加过分地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你…你不要太……” “你有什么苦衷？” 刘欣眼神一变，挪开了目光，“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分手？” “当然是…当然是因为我找到了……” 言毅的手微微用力，脑袋贴近她的脸，“你找的那个人，是谁？” “……” 刘欣睁大了双眼，不知哪来的勇气，挣脱他的手，侧身到一边，“抱歉，我得走了！” “走？” 言毅突然冷笑一声，伸手打了个响指。 刘欣一怔，灵动的双眼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去车里坐着，睡觉。” 第14章幕后的人 远处，全程观影的刘依然又瞪了罗清一眼，然后朝着正在“散步”的姐姐跑了过来。 “姐，你们说完了？” “……” 刘欣没有回话，就这么按着稳定的频率迈动步伐。 “姐？” 刘依然一脸奇怪，姐姐怎么不搭理自己？ “……” “姐，你要去哪啊，你说话啊！” “……” 刘依然加快了些速度，朝刘欣脸上望去。 只见她面色平静，双目无神。 “姐，你怎么了？” 刘依然没看出太大问题，伸手就想拉住刘欣。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刘欣居然扯着她一起往前走，她手上的力道一瞬间就加到了最大，却依旧无法阻止姐姐的脚步！ 这下她终于意识到出现问题了，这两眼无神，一个字不说，前方的目的地还是言毅他们的车！就很像网上的那一些警告视频里的画面——被人下了药！ 刘依然倒是临危不乱，朝着言毅骂了一声“混蛋”，接着就向监狱跑去，还欲放声呼救！ 言毅又打了个响指。 “……” 才跑了两步的刘依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也开始了“散步”。 “啧啧啧。”罗清走到言毅身旁，“看着真瘆人啊，像僵尸一样……毅哥，你好变态，我好喜欢啊。” “？” 言毅瞥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猥琐，道:“你在想什么？分享一下？” “我在想如果能…额，我在想高兴的事情。” 言毅懒得揭穿他，将手中掂弄着的一块细小的黑色方形金属块扔给他。 罗清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接住，正奇怪着想问这是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道:“窃听器？” 言毅淡淡道:“你确定吗？” 罗清怔了怔，道:“毅哥，你有其他看法？” “什么其他看法？我又不认识这东西，你不是黑客吗？” “额，对，我确定这是窃听器，你从哪弄来的？” “刚刚抱她的时候，在她腰间取下来的。” “这都能给你注意到？” “她全身上下我都能…”话说一半，言毅意识到似乎这句话有点问题，改口道:“就是看见了，挺明显的。” 罗清皱眉道:“她不可能在自己身上装窃听器，看来她的确有问题。” “刚才我近距离欣赏了一遍，她身材脸蛋都是顶级，很容易招风惹雨。”言毅笑了笑 ，翻寻着记忆中那些惊险的画面，道:“程公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这能搞一手英雄救美，巧夺芳心。” “……” 罗清哭笑不得，这都是往事了。 “不过想要留住她，还是需要一些本事啊。” “这不就你来了吗？”罗清耸了耸肩，道:“话说她身上的问题真的跟咱们有关吗？” “走吧，进去问问他就知道了。”言毅抬脚朝监狱大门走去。 …… 十分钟后。 程锋一脸茫然地看着狱警将自己手上的手铐给打开，然后再开门，将他送到言毅二人的面前。 言毅递了一根烟给他，道:“能理解了吗？” “你…真的不是小潇？” “嗯，他现在在帮我做事。” “……” 这怎么理解？这属于人类的逻辑范围吗？ 不过程锋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确实可以控制别人，以前的程潇可没有这样超自然的能力！ 罗清肃穆道:“程叔，您现在可以把当时的具体情况说出来了，我们也好帮您。” 程锋心中百感交集，坐牢、翻案、儿子死了、儿子复活、别人的灵魂……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面对他们。 沉默了好久，抽完了手里的一根烟，他才轻声开口，将十年前的案情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 半晌，罗清脸色难看地问道:“所以，从头到尾，您真的不知道是谁这样做？” 程锋缓缓点头。 “可恶啊！” “别急…你心里面有猜测的人吗？”言毅突然问道。 “猜？” “对。” 程锋犹豫了一会儿，摇头道:“那只是猜的。” “没关系，就说那个人的名字。” “藩凡。” 言毅点了点头，道:“为什么猜是他？” 程锋叹了口气，道:“他是风亿集团董事长藩一亿的儿子。月华酒店，属于风亿集团麾下产业。” “他经常带女人去月华酒店？” “对，人尽皆知。” “很好，这就很方便。” 罗清直接拍手道:“就是他了！” “地利人和，他确实有很大嫌疑。”言毅望着程锋，道:“先委屈你继续在这待一段时间。” 程锋笑道:“委屈什么，这都待了多少年了，你…他没事就好。” 言毅也笑了起来，道:“话不能说得太满，他到底有没有事我不敢打包票，他只要不那么浪就好。” #　　“……” 这还真难说…… “程叔，那我们先走了。”罗清与程锋拥抱了一下。 “你们现在要去找他？” 言毅摇头道:“不，我先来问你，就是想得到一个名字，现在，我们要去确定这一个名字。” …… 罗清家中。 沙发上，“玉体横陈”。 罗清盯着言毅盯着两个美女，手上拿着一杯水，一直在小口小口地喝水，压抑心中吐槽的欲望。 几分钟后。 “哥，还不把她们叫醒吗？” “你很急吗？” “你一直在看…” “是啊，多看一会儿。” “？” 罗清表情精彩，试探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一会儿怎么说？” “直言。” “彳亍。” 安静了几秒钟，罗清又忍不住问道:“你全部都能看见？” “是啊。” “……” “反正也分手了，我就帮程公子多占些便宜，把刘依然的画面也储存到记忆里面，等他回来，直接能看。” 罗清笑喷了，“你好变态，我好喜欢！” 又看了好一会儿，言毅才开始打响指。 两姐妹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可恶的帅脸，正带着邪魅的笑容。 “醒了？” “你…你这是绑架！” 刘依然搂紧了姐姐，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失去意识了，不过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刘欣要镇定一些，凝望着言毅，道:“程潇，你到底要做什么？” 言毅扭头对着罗清眨了眨眼，然后两人一起“呵呵呵呵”地冷笑起来。 “没什么，就是想把你们囚禁一段时间。” 第15章保护 “囚禁？！” 刘欣愣住了，刘依然则是脸色苍白，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了。 不怪依然小姐那么害怕，虽然她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遇见这样的变态还是第一次，和色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刘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刘欣见他不似玩笑，咬了咬红唇，道:“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言毅耸了耸肩，“知道啊，你能拿我怎么办？” 罗清抚掌而笑，“说得好啊毅哥！我都拿你没办法！” “呜…姐，怎么办？！”刘依然浑身都有些发颤。 毕竟是一起缠绵过的前任，刘欣怎么也不会像妹妹那般失态，只是脸色有些冰冷了，“你囚禁我们，目的是什么？” “做邪恶的事。” “……” 刘欣盯着他不说话。 言毅也盯着她。 看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毕竟是睡过觉的，大不了再睡一次，你也不会害怕，没意思。” “？” 刘欣一脸懵。 一旁的罗清怔了怔，道:“毅哥，没了？” 言毅扭头望着他，“你还想怎样？” “切，我还以为你能更变态一点，比如找绳子来先捆着，然后用剪刀把衣服……” “打住！”言毅嘴角抽了抽，连忙抬手制止他的吟唱。 罗清满脸失望，道:“问吧问吧，不折磨她们了。” 刘欣纳闷道:“程潇，你到底…” “行了，一直问问问，你说把你们带到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保护你们啊。”言毅起身给姐妹两人都倒了一杯水。 “额？” 刘依然朦胧的泪眼凝固了，接着头发一甩，人就恢复了，道:“有没有搞错，早点说啊！” “……” 不同于妹妹的变脸，刘欣的脸色有些异样，道:“保护我们？” 言毅点燃一根烟，挑眉笑道:“你妹都信了，你还要问问问是吧？” 刘依然揉了揉姐姐的手，道:“姐，我先声明，我不是脑瘫，不会听他一句话就信了，你听我分析。” “……” “如果他们真想对咱俩做点什么变态的事，也就不会那么好好说话了，而且有很大可能我们现在这个时间还在沉睡。所以我认为，就算不是保护，他们也没有太多恶意。” 罗清“嘿”了一声，道:“原来是个有脑子的 啊，那之前怎么跑来人间许愿啊？” 刘依然朝他翻了个白眼，道:“就是为了让某些人知难而退。” 罗清嗤笑道:“镜子在厕所里，自己去照照，真以为自己好看得像仙女是吧？” 刘依然冷哼一声，道:“就算不是仙女，也是个半仙！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能惦记的！” 言毅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要扯皮，滚去卧室。” “……” 刘欣突然站起身来，道:“谢谢你们载我和依然回市区，我们两个不需要什么保护。” 说完，她将刘依然拉起来，朝门边走去。 言毅看着她俩的后背，淡淡道:“藩凡。” 刘欣一怔，脚步顿止。 沉默片刻，她低声道:“程潇，别自找麻烦。” “喂，回头看看。” “……” 刘欣转过身来，目光投射到言毅的右手。 言毅抛弄着金属块，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欣不明其意，没有说话。 “这是窃听器，他给你装上的。” “……” 刘欣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的剧烈波动根本无法掩饰。 刘依然正想替姐姐的新任男友说话，突然看见她脸上的神色，难以置信地说道:“姐，他真的这么做了？！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他给你装窃听器干嘛？！” “…依然，他们在瞎胡闹呢，我们走。” “你明明那么…” “听话！” “罗清，挡着！” “好嘞哥！” 得到指令，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罗清直接闪到门边，毫不留情地堵住出口。 “当本座在放屁？说了囚禁，便是哪都不能去！”言毅冷着脸，指着沙发，“坐回去！” “……”刘欣眼眶微红，道:“你斗不过他的，别闹了！” 言毅相当不耐烦，起身走到她面前，近距离凝视着她。 刘欣不敢看他的眼睛，便挪开了目光。 “很好。” “…你干嘛？！”刘欣惊呼一声。 只见言毅突然弯腰，将她抗在肩上，两个跨步走到沙发旁，扔下，回头，“你也要这样？” 刘依然举起双手，“程哥，我自己来！” 说完，她化作炮弹，直接投射到沙发上。 言毅:“……” 刘欣虽然心里痛苦，但被这样对待，也是有些恼意了，躲闪的目光终于照到了言毅脸上，紧抿着嘴，埋怨地瞪着他。 回忆在脑海中翻滚，言毅仿 佛看见了曾经的刘欣，微微一笑，道:“这才像话。” “你把我们关在这里也没用，你要喜欢找麻烦，那就随你好了！” 言毅又捏住她的下巴，左手将她欲要反抗的两只小手直接握住了，淡淡道:“现在我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有没有被他碰过？” “？”刘欣怔了一下，恼怒道:“你在说什么？！” 言毅冷声道:“我问你有没有被他碰过？！这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问题，你要意识到这一点！” 一旁的刘依然脸色精彩，刚才的窃听器已经让她不知道如何站队了，回头看着罗清，“要不然我们去里面开黑？” 罗清挥了挥手，“走起！” 两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刘欣用力挣扎，还是摆脱不了他的手，气苦道:“关你什么事？！” “你能不能不要自作聪明啊？真以为答应跟了他，我就能好过？” “…你什么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有没有被他碰过？” “……？” 这人真是…… 刘欣咬着红唇瞪着他，“没有！” “那窃听器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 “很好，你没有说谎。”言毅松开了双手。 刘欣下意识就想要起身收拾他，然而突然想到自己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眼神一黯，低声道:“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身体状况，查出来的时候顶多早期肺癌。” “……” 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 不过刘欣虽然听不懂前面半句，但能明白后面半句，震惊道:“你说什么？！” 言毅笑道:“住进医院半年，我没了。所以你知道你的妥协换来的是什么吗？并不是不要钱的最顶尖的医疗技术，是催命的毒药！” 第16章打团 “这是…真的？！” 言毅眯眼道:“你不信我？” “……”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刚站起身的刘欣颓坐到沙发上，失魂落魄，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对不起…” “白痴女人，也就会哭了。” 说着骂人的话，言毅的声音却很温柔。 言毅坐到她的身旁，扯了两张纸递给她，“他没事。” “……”刘欣愣了一下，喃喃道:“什么意思？” 言毅不再瞒着她，将换魂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描述，刘欣呆住了。 “正常人确实难以理解，你慢慢消化，或者…”言毅突然邪恶一笑，“我们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和凡人不太一样。” “……” 刘欣本来也就觉得他和程潇不是一个人，已经有些相信了，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拉开了一些距离，警惕地盯着他。 言毅很满意她的反应，这样的傻女人，心里面就应该只装着一个人的灵魂。 “放心，就让依然美女来做一次小白鼠。” “…啊？” 刘欣还没开口问他，就见他转头望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刘依然像只僵尸一样走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传来罗清的呐喊:“你干嘛呢？！特么打团呢！” 刘依然却根本没有听见，随手拿起一把椅子，一直走到言毅二人面前。 “依然？” 刘欣伸手在妹妹面前晃了晃，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下她已经明白之前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意识了，看妹妹的状态，很明显言毅是故技重施。 “你真的是…人皇？” “信了？” “你…你要对她做什么？” “当然是做些好玩的事，有这样的能力在，如果不为所欲为，简直是暴殄天物。” “？” 言毅仍然在邪恶地笑，然后打了个响指。 只见刘依然放下椅子，坐到椅子上，然后突然满脸娇羞，双手在身前盘根交错，吃吃说道:“如果…如果是程潇哥哥的话，那么全部进来都可以哦～。” “？” 刘欣眼角抽抽，忍不住伸手猛掐言毅的手臂，“你要死啊！” 言毅哈哈大笑，道:“这样的醋也吃？” “你不会用你自己的名字？！”#b br#　　“哇，这就是姐姐吗？第一时间关心的居然是程潇哥哥？我还以为你会赶紧叫我对你妹妹住手呢。” “…贱人！”刘欣恼怒地瞪着他，“快住手啊！” 言毅捏着自己的下巴，道:“刘依然美女也很有料啊，要不然我帮程公子也发展一下？” “？”刘欣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不和他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你不觉得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你要补偿他你知道吗？” “……”刘欣张着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你可是欠了他两条命啊。”言毅脸上的表情相当猥琐，“姐妹两人一起…啧啧，针不戳。” “不…不行！” “那你要怎么做？” 刘欣有些慌乱，“反正这个绝对不行！” “压力这么大吗？”言毅掰着指头，道:“你这样看，咱们一码归一码，等他回来，你照顾他下半辈子，这是一条命，还有一条呢？” 刘欣咬着唇，不想跟他论理，“就是不行！” “啧，真小气，我几个老婆都很大度。” “？” 那是她们有问题好吧？！ 刘欣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程潇会不会被这混蛋带坏了？ “那咱们都做个让步，我不强求，但你也不能直接否决，看依然美女自己的意愿，如何？” “……” 刘欣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居然有种想要答应的感觉！因为这似乎听起来就不吃亏……了？ “行了行了，就先这样吧。” “我还没答应…” “少啰嗦！” 言毅歪了歪头，刘依然转醒过来。 她望着跟前两人，一脸茫然，“我在哪？” 刘欣看了她一眼，吼道:“滚回去打游戏！” 刘依然:“？” 她神色非常委屈——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凶我啊？ “还不滚？！” “……” 刘依然欲哭无泪，转身逃走了。 “咱们言归正传。” 刘欣恨恨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刚才的事是刚才的事，现在的事是现在的事，你看看你，蛮不讲理，还瞪我。” 刘欣深呼吸，忍住心中的杀意，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之前问我有没有被藩凡…” 言毅淡淡道:“很简单，这决定了他是自杀还是被拖出去犬决。” “……” 刘欣道:“我是想说的是，这是不是他想问的。”#br r#　　“废话，他肯定想问啊。” “我…我能跟他说话吗？” “不能。”言毅摇头，道:“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一直跟着我们，他随时都可能说话。” 刘欣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言毅伸手道:“藩狗和他的爹的照片都给我。” 刘欣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他，道:“你要怎么做？” 言毅一脸核善的微笑，道:“他把程公子害得家破人亡，现在我要帮程公子报仇，你说要怎么做？” 刘欣抿了抿嘴，道:“我也想报复他们，但是…但是不要杀人啊。” “你们这个世界的理念我不说对错，只是在我眼中，他们两个已经是死人了。”言毅将手机还给她，“他们死之前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程锋的清白，然后把钱打过来。” “可以让他们坐牢…” “果然越笨的女人越是单纯。”她话还没说完，言毅就打断了她，“这是什么样的权利啊？人程公子现在都放飞自我了，就你还提心吊胆。” “我…” “闭嘴，我不是你男朋友，我要做的事，连天都挡不住！” “……” 刘欣能说什么呢？确实在这个家伙面前，她是占不到便宜的。他和从前的潇宝不同，是非常明显的两个极端。 “走吧。” “啊？现在？” “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那…那就走吧。” 言毅喊道:“里面两个，滚出来！” 几秒钟后，罗清拎着刘依然飞奔而出。 刘依然还在挣扎，“打团呢，你干嘛？！” 罗清将她扔到一旁，立正道:“毅哥有何吩咐？” 言毅挥了挥手，“砍人。” 第17章降维打击 “终于要动手了吗，毅哥？！”罗清难掩眼中的激动。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很久了！ 言毅皱眉道:“就是去处理一堆垃圾，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额…”罗清神色立刻转淡，“抱歉，我失态了。” 一旁的刘依然好奇道:“他要做什么？” 罗清淡淡一笑，道:“他将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擦亮双眼好好看戏就行了。” “啊？”刘依然望着刘欣，道:“姐，我们要去吗？” 刘欣无奈道:“你觉得呢？能不去吗？” “咦？” 刘依然蹿到她身边，笑道:“姐，你变了诶。” “什么变了？”刘欣一脸莫名其妙，“我们在说什么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是觉得好久没见你…这么轻松过了，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 已经走到门边的言毅催促道:“行了别唠了，等过了今天，她会更轻松，赶紧的！” “程…程哥…”刘依然脸色很古怪，突然下意识就想喊“程潇哥哥”，真是离谱，差点脱口而出，“程哥，你不是要囚禁我们吗？” “嘿？”言毅笑了，“你喜欢？” 刘依然嘿嘿笑了笑，眨巴着眼睛，道:“那我们一会儿还能回来吗？” 言毅奇道:“什么意思？” 刘依然看了一眼姐姐，“感觉…感觉这里比家里还要安全…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随你，搞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 风亿集团楼下。 “来找他？”刘依然有些惊讶。 言毅笑道:“怕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他可是我老姐现在的男朋友。”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怕。” “…所以就不上去了？” “嗯，等他下来找我们。” “等他下来？”刘依然看着自家老姐，“姐，你又联系他了？” 刘欣轻轻摇头，道:“虽然有些残忍，不过…这算是老天的惩罚吧。” “？” 残忍？老天？ 刘依然听得一头雾水，这姐姐什么时候开始信神了？而且这算是对我问题的回答？ 不过不等她多哔哔，便看见藩凡真的走出了风亿集团。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目光呆滞，步履蹒跚，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刘依然看得惊奇，又见罗清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藩凡脸上，道了一声:“爽！” 然后他扭头看着两个女孩，笑道:“要玩吗？” 言毅也扭头看着她们， 还掏出了两副手套，道:“要玩吗？” “……” 刘欣咬了咬牙，接过手套戴上，在刘依然茫然的目光中，一巴掌将藩凡抽倒在地上。 “？” 你不是说很残忍吗？你在干嘛啊喂？ 他怎么不反抗啊？保安呢？ 刘依然神情恍惚，感觉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定格了，唯有他们几人在肆意地羞辱风亿集团的大少爷。 如此梦幻的场景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场景是如此真实，他们三人还在殴打... 半个小时后，三个狠人停手了。 言毅甩了甩胳膊，道:“上车，去法院，打电话叫记者。” “走起！”罗清一脸满足地提着藩凡的后领，向他的凯迪拉克快速拖去，就像拖着一条死狗。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了法院门口。 法院门外已经站满了记者，记者们嗅觉都非常敏锐，藩凡都还没下车，数十架摄影机就已经堵在了门外。 “藩先生，我们接到电话说您要投案自首，请问这真的是您自己的意愿吗？” “藩先生，您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对风亿集团的影响？” “藩先生，请问您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藩先生，请问当事人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藩先生，请问……” “藩先生……” 藩凡无视了所有记者，毅然决然，大步流星朝着法院大门走去。 罗清拦住了记者们，一脸微笑，“诸位，我们藩总接下来还有表演，别着急，慢慢看。” 闻言，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藩凡一起移动，直至停在法院门外的阶梯之上。 藩凡突然举起了双手，仿若要向整个世界宣告什么，所有人都凝神屏息，静静等待他将要惊天动地的壮举。 “我有罪！” 他仰天长嚎一声，然后双膝跪地。 接着，他将当年案发时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痛心疾首，声泪俱下。 之后，每一方该到场的势力全都按部就班地抵达，仿佛是事先已经彩排过了，到了真正表演的时刻，没有一个人迟到，时间卡得刚刚好。 ...... 秋枫监狱。 跪在牢房内魂不守舍的藩凡突然惊醒，猛地站起身来，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儿？！”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从痴呆渐渐扭曲至暴躁！ 他冲向前，疯狂拍打着牢门，“人呢？！人呢？！来个人啊！是谁把我关在这的？！” 无人应答于他，秋枫 监狱的牢房空荡得有些可怕，只有他一人在嘶声呐喊。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穿着囚徒的衣服，我是......” 突然，身旁传来了“叮咚”的一声轻响。 藩凡怔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一部手机放在地上，手机的旁边还有一把...小刀？ 他毫不迟疑，立马抓起手机打开一看。 “在吗？凡哥？” “......” 藩凡脸部肌肉狠狠抽搐，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你是谁？！” “你猜？” “？” 藩凡直接语音通话:“我草#￥%！......你应该知道老子是谁，敢在老子身上玩这种恶作剧，你就等着死吧！” “张嘴就喷粪，素质低下，真是让人作呕啊，不过我也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对方也打开了语音:“你这剑冢，我草你#￥%*！......” 藩凡被骂楞了，心里面第一时间反应的是:“这特么的混蛋居然比我懂的多？到底什么来头？” 骂完之后，言毅也不逗他了，直言道:“程潇知道吗？” “...是你？！”藩凡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有力？！” “呵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尽吧。” “？”藩凡的脸色黑了下去，“还不快过来放我出去？！你就真那么想找死？！” “还在吠，手机里有一个视频，你先看看吧，你会很开心的。” “......” 藩凡忍着心中的暴怒，缓缓打开手机上除了微信之外唯留的一个文件夹，然后播放了视频。 十分钟后... 他不复之前的怨怒，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这都是你做的？！你把我催眠了？！” “是啊，好玩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言毅淡淡道:“我想要你的命。” “...你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说而已啦，而且它有好生之德，关我屁事？” “你...别做梦了！就算坐牢又怎么样？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凭你还没有这种能耐！” “看见那把刀了吗？我还可以催眠你。” “......” 藩凡几乎是秒懂，面无人色，颤抖着转过脑袋，死死盯着那把小刀。 “我给你钱！一个亿，不，十个亿...一百亿！！” 让他绝望的是，言毅不再发语音过来了，而是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嘻嘻。 下 一刻，藩凡眼里的神采瞬间消失，乌黑的瞳孔毫无生气，蹲下身捡起小刀，插入了自己的眉心！ 第18章熟悉的一幕 七天后，流云城客栈里。 “终于可以离开了。”安寄瑶依在窗边看烟火，伸了个懒腰。 躺在地铺上的程潇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七天来，他与安寄瑶极少说话，说的也基本都是一些关于吃饭喝水睡觉的事情，他一直都在脑海里浏览其他八大州州主的信息，然后思考如何接近他们的镇州之宝。直到现在要离开了，他才想起问问这女人的身份。 “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反正是和你一样幸存的人。”安寄瑶挽了挽头发，突然皱眉道:“你不会是想丢下我吧？” 程潇坐起身来，微笑道:“当然不是，孤立无援是这个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我们最好还是抱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到流云城来，又为什么要坐马车。” “坐马车当然是和你一样，能躲就躲，何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修炼者。至于为什么到流云城来...我来找一个人。” “谁？” “我的朋友。”安寄瑶轻叹了口气，道:“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被...也被控制了。” 程潇点了点头，道:“行，那咱们就出发吧，先去找他。”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也没和他通消息，估计他也不在流云城了，我们直接离开便是，只不过...你确定安全了？” “不确定，但是至少它暂时找不到我们。” “好。”安寄瑶手上的戒指亮了一下，飞出一张图纸，递给他，道:“你看看。” “什么？” 安寄瑶笑道:“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幻灵果我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一种可以疗伤的果实，叫‘金玉果’，颜色为金黄，外表如玉石般光滑。” “疗伤？” “你不用瞒我了，既然他还在，却不集结剩下的人，说明他自身就有麻烦，兴许是受伤了。” “......” 程潇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沉默了一会儿，道:“真聪明。” “嘿嘿。”安寄瑶脑袋凑过来，道:“你的幻灵果是从哪儿听说的？” “胡诌的。”程潇晃了晃图纸，道:“就按照这个地图走吧，咱们就去找金玉果。” ...... 两人出了城，投身于山林之中。 程潇看着眼前的翠绿，在心里感慨，果然大自然才是家，浓浓的安全感。 他伸手拦住将要起飞的安寄瑶，“别飞，跑着去。” “？” “不用那么 吃惊，我就是跑着过来的，最好别乱用灵力，免得被它发觉。” “......”安寄瑶嘴角有些抽抽，道:“好蠢啊。” 程潇抿了抿嘴，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很快，两道身影在林中跳跃穿梭，远离了流云城。 天色渐变，夜幕降临，林间亮起火光。 “烤鱼，搞吗？” “......” 不同于面色如常的程潇，一刻不停歇地跑了一整天，安寄瑶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是不解地看着他，道:“你不累吗？” “我经常晨跑。” “？” “没关系，我们也不是很急，他没有伤得那般严重。” 安寄瑶欲说些什么，突然挥手熄灭了火光，传音道:“等等，有动静！” 程潇怔了一下，凭他的耳朵，当然也能听到不远处林间小路上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只是无法目视，“能看清吗？” 安寄瑶沉默片刻，道:“行人，只是他们身后...有人在追赶。” “追赶？” “贼。” “......”程潇表情很是古怪。 安寄瑶目露征询，“去帮忙吗？” “不去。” “...就这么坐视不管？” 程潇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现在是乱世吗？” “...我们不是在说...你怎么有这样的疑惑？” 程潇笑了笑，道:“既然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的那场战斗，那么世界应该照常运转，你觉得之前的世界，贼人可敢如此猖狂？” 安寄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世界再美好，发生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这很奇怪吗？” “有道理，只不过...呵呵，于我而言，真是太巧了。”程潇扔掉手中的两条鱼，道:“走吧，虽然不帮，但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言罢，两人轻声闪转腾挪，隐匿于小路一旁的树林中。 小路上，十几个粗布衣服的平民正脸色惶恐地奔跑，他们的身后，马蹄声愈来愈近。 不多时，“又”是一帮粗犷凶暴的匪徒出现在程潇的视野里。 两匹马越过平民们，挡住了前方的去路，剩下一匹马则是留在他们身后，堵住退路。 月光倾洒而下，抹亮了匪徒手中的钢刀。 他们似乎是专为杀人而来，话都没说一句，那瘆人的刀光已经在空中画起了死亡的轨迹！ “程潇，出手吗？” 安寄瑶睁大眼睛，声 音略微有些急切。 “唉……你上吧。” “...你呢？” “处理三个凡人用不着我吧？不过...” 便是知道随意出手几多风险，程潇也不忍就这么看着这些人被砍死在自己面前，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有了从远处攻击的手段，伸手捡了几颗石头，道:“你处理前面两个，后面那个我来吧。” “好。” 安寄瑶手中灵光跃动，程潇枪内子弹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刻，一道猩红血影在两人面前一闪而过！ 三个马上的匪徒，全都停止了动作，脖间惊现一道细小的血痕，人头滚落而下！ 寂静的林子里响起了十来人的尖叫声。 “肃静。” 一个红衣男子从天而降，十几个平民被吓得收住了声。 他衣袖一挥，淡淡道:“走吧，不会有人再追杀你们了。” 平民们当即跪地谢恩，急匆匆地离开了。 夜色笼罩的树林本该再次陷入沉寂，男子却突然转身，望向程潇两人的位置，唇角一勾，“出来吧。” “......” 程潇得以看见他的正脸，那是一张比大家闺秀还要白净的脸庞，嘴唇红得吓人，一双妖媚的眸子里流转着邪异的浊光。 程潇皱着眉头，余光瞥见安寄瑶脸上的神情，他的表情有些意味难明。 “处恭！” 安寄瑶欣喜地唤了一声，扭头对程潇说道:“他就是我与你说的好友，叶处恭。” 第19章翼境 “他是我刚结识的一位朋友。” “你好，在下程潇。” 程潇与安寄瑶一同走出，冲着叶处恭抱了抱拳。 “叶处恭。” 叶处恭回礼，轻笑一声，道:“程公子非常人呐。” “什么意思？” “深不可测。” “......” 程潇眼睑微垂，没有回话。 叶处恭也不在意，望着安寄瑶，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寄瑶如实道:“城里待不了了，却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 “待不了？”叶处恭眼神一动，道:“寄瑶，我有一事想问问你，这也是我叫你来流云城寻我的原因。” “什么事？” 叶处恭看了程潇一眼。 程潇却没有识趣地避开，只是淡淡一笑，道:“可是与那一场惊世之战有关？” 叶处恭闻言，不复之前的平静，眼里难掩震惊之色，“程兄莫非也没有被...”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程兄既然没事，你们二人又是同行...”叶处恭表情复杂，“那这么看来，寄瑶也没有被那天元大阵所影响，真是难得，真是万幸！” 安寄瑶眼中惊喜之色更甚，“处恭你是知道流云城里发生的事，所以才离开的？” 叶处恭沉重点头，“当然。” “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可靠的同伴！” “......”程潇眉头一挑，道:“叶兄，不知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天元大阵？” “此事说来话长。”叶处恭叹了口气，道:“我想先问问你们，欲往何处去？” 安寄瑶似乎对他非常信任，都没有问程潇的建议，直接将金玉果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人皇...道主之境。”叶处恭的眼神有些淡漠，“他不敌于天。” 程潇没有为言毅开脱，道:“这是事实。” 叶处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正好我也要去那翼境一趟，程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翼境——于风宇神州内，由天地灵物自行衍生而出，或是人为制造的特殊空间。 “这话是不是跳得太快了？”程潇笑了笑。 “我这便答程兄的话，我是逃出来的。” 程潇眯眼道:“此话怎讲？” 叶处恭低声道:“那一场战斗之后，我便感觉到可怕的灵魂力量侵入了人间，无孔不入，我藏身于我血月灵宗的镇宗之宝，得以幸免。 ” 他摊开右手，一个猩红的圆环在手心飘浮。 “这是避开阵法一事，至于我为什么说逃出来...它明白，这样的阵法其实根本不能束缚合道境以上的强者，只要这般强者有所感，那便能躲过它的灵魂侵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它不止是来寻过我，这九州九王，它都寻了一遍。” “......” 程潇神色不变，内心却有些震动。 言毅给他注入的记忆都是比较基础的记忆，剩下的许多事情都要靠他自己来推敲。 现在听到这叶处恭的言语，他不由得想到——记忆中的九王表面上的确是被控制了，但是连这个叶处恭都有机会逃脱掌控，那他们是不是也在做戏？ 这样的提醒让他有些心喜。从这个角度去想，他感到肩上的担子没有那么沉重了，九州九王，只要有一人能够逃脱，对于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助力。 至于这样的提醒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为之，后面就会知道了。 “程兄？” “我明白了，叶兄真是好手段。” 叶处恭摇头一笑，道:“不知程兄愿意帮忙否？” “帮什么，怎么帮？” “帮我恢复力量。” “......” 叶处恭见他有些发愣，眼神中浮现傲意，“程兄没有听过在下的名号，想必是隐世修行。” “额...” “九州之主不过都与我平级，现在人皇隐匿，他们也当无事发生，便只有我们这些幸存者自己发力了。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我的计划，会比不过人皇再起，那金玉果，程兄没有必要再取。” 好嚣张的口气...程潇耸了耸眉毛，道:“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去了翼境程兄便知道了，至于怎么帮...”叶处恭的笑意有些古怪，“我已说过，程兄深不可测，我需要你的力量。这也算是咱们的缘分，我选的地方，正好也是这一处翼境。” “选的地方？” 叶处恭看了安寄瑶一眼，道:“寄瑶信我否？” 安寄瑶点头道:“当然。” “那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 三日之后，程潇三人进入了地图上的那一处翼境。 特殊空间之内，天空暗沉，大地荒凉，这永久不会改变的破败世界里，便蕴藏着让无数修炼者趋之若鹜的自然灵物，亦或是哪些个前辈大限之前遗留的高阶器物。 程潇立于山巅，能够清楚看见大地上闪动的无数人影，光是肉眼可见就有 那么多，那么那些比较隐秘的地方，更是不计其数。世界的确是照常运转，凡间依旧，修炼者们则是为自己的道途不断拼杀。 “叶兄，现在能说了吗？” “这个方案比较抽象，只用言语怕是解释不清。” “？” 叶处恭指着大地中央那一棵最高的巨树，道:“程兄先去那个地方，待我开启大阵。” “大阵？” “程兄，相信我。” 程潇笑了起来，眼神很真挚，“没问题，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希望真能如你所愿吧。” “好一个天涯沦落人，说得好，劳烦程兄了。” 程潇摆了摆手，自山巅一跃而下。 安寄瑶见他离开，道:“那我去做什么？” 叶处恭脸上的微笑已经散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程潇的背影，“寄瑶，我想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 “怎么？” 安寄瑶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你说的大阵，到底是什么意思？” “血祭噬灵阵。” “...什么？！”安寄瑶霍然转头，“那么他...” “不止是他。”叶处恭的眼中有着血光在涌动，“你道这小小翼境之中为何那么多的修炼者？全都是我唤来的，他们...都要死。” 第20章表演 “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就为了疗伤？！” 叶处恭嗤笑道:“我根本没有受伤，何来疗伤？” 安寄瑶想到一种可能，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你是想吸取他们的...” “不错，我要抽取他们所有人的力量。”叶处恭伸出舌头用力舔了舔嘴唇，“这只是第一步，想要突破道主之境，甚至超越道主，路还很长。” “你疯了？你是在滥杀无辜！” 叶处恭望见她有些冰冷的眼神，轻声道:“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被天所制，剩下的唯一的作用，便是成为我的养分。” “......” “你对我有恩，那么多年我都没找到机会还给你，现在可以了。”叶处恭笑了笑，道:“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会带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哪一日天穹红光乍现，你再出来探那世界之外无边的空间，或是...为我收尸。” 安寄瑶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他们不是人，那你为何要杀程潇？” 叶处恭眼中放射出贪婪与欣喜，“虽然我从未听说过他，但是他明明是修士，我竟探测不出他的深浅——顶级！他一个人，可比千万人！” “......” 好恶心的嘴脸... “我是想问，他并没有被天道控制，你为何还要杀他？” “一开始我还有些犹豫，但是这三天的行程，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 叶处恭冷声道:“他既没有被天道所控，为何不使用灵力，而是叫着我们一起徒步奔行？” “......” “天道的力量与世间的修炼者相比，有太大差异，你还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什么？！” “天道的化身遍布整个世界，我想你应该明白。”看着远处的程潇已经跃上树干，叶处恭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在哪里结识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配合我，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他愿意自己踩入我的陷阱，那我便要让他看看...什么叫逆天而行！” 语落，他袖袍一挥，荒凉的大地之上突然亮起了无数血色的铭文！ 巨树之顶。 程潇盘膝而坐，看着大地的变化，并不觉得惊讶，也不觉得疑惑。他在看戏，顺便等待它自己露出原型，然后再离开这个地方，将它真正的摆脱。 巨大古怪且扭曲的铭文越来越亮，弥散的血光将整个天空都染红了！ 下一刻，无数惨叫声响彻于 天地间，不绝于耳。 那些探索翼境秘宝的修炼者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一触碰到铭文，便被不可抗拒的强大灵力侵袭身躯与灵魂，顷刻间化作一滩血水，注入铭文之中！ 眼前的惨状宛如森罗地狱，程潇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心中微微叹息，又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真是无可奈何啊...不过，相比于让天道控制整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些人的牺牲还算值得。 只要能让我摆脱它，彻底的摆脱，那就是值得的！ 安寄瑶远远望着程潇“傻傻”地杵在原地，似是有些不忍，不过她却根本无法阻止叶处恭，只得撇开了脑袋。 “不用难过，开天辟地之前，总是有这么多不忍直视的罪孽。”叶处恭双手灵力缠绕，血祭大阵剥夺着无数鲜活的生命，“人间的领导者们都睡着了，我便有资格来担起这些罪责。” “......” “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该让你心中至少有些慰藉吧？” “我应该谢谢你？” “不必，这样的感觉真是美妙，这样的世界，真是太自由了。” 叶处恭开心地笑了起来，放肆地笑出了声，双手挥动，蒸发了无数鲜血的铭文一个个腾飞而起，一圈又一圈地悬浮在程潇周围。 被血光照耀，程潇依旧不为所动。 “天道就是天道，真是顶级的肉身啊，还好本座做了很多的准备。” 叶处恭双手在身前结印。 铭文闪亮，先前被吸入的那些血水暴涌而出，血海滔天，化作骤雨倾盆而下！ 程潇感受着鼻尖的腥臭，有些无语地皱了皱眉头，默默等待血雨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山巅，撇开脑袋不忍直视的安寄瑶突然回头看着叶处恭，低声道:“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叶处恭暂且停下了灵力的控制，道:“怎么，你们不是才认识吗？” “是。” “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关心？我这么优秀，都没有能让你多么心动，他可是天道化身，你要认清这一点。” “......？” 叶处恭淡淡道:“如果你不信，你就看他一会儿怎么反抗。” “你看他脸上的神色，那么淡然，连惊讶不解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对你有所警惕。” “......”叶处恭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你看他这几天，有什么多的表情吗？也许天道化身就是这样，本就不同于常人。” “我知道，我说他是对你有警惕 ，现在应该更能确定你对他的杀念了。” “那又如何？到了现在，他还能跑了不成？！” 语落，叶处恭再次运转灵力。 下到一半的血雨继续降落。 安寄瑶突然伸手抚上他的后背。 “寄瑶？你抵挡不住我的灵力，把手拿开，免得一会误...噗！！” 叶处恭猛地睁大双眼，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安寄瑶神色平淡，左手已然插入他的后背，握住了他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处恭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是惊恐地回头望着她，“你...为什么？！” “你必须得死。” “...你是谁？！”叶处恭望见她极其陌生的眼神，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心中产生，以至浑身都开始战栗。 “我诱你过来，便是要你来当这个演员，让他清楚地看见。也许这样的表演有些拙劣，不过再怎么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能消除些疑虑便是好的。” 安寄瑶的双瞳是如此空洞，嘴角却带着和蔼温暖的笑意。 她左手用力，将叶处恭的心脏，捏碎！ 超脱世俗的神息禁锢了他的灵魂，浓缩，挤压至虚无！ 所谓的与九州之主平齐的强者，就这么在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树顶，端坐的程潇动了。 灵力缠身，一个闪烁便来到安寄瑶的面前。 “你没事吧？！” 安寄瑶手中有着鲜血在流淌，眼里却满是关切之意。 行如魔鬼，却神如天使。 程潇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你把他杀了？” “是，他要杀死整个翼境里的人，包括你，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做。”安寄瑶垂下脑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可是现在就只剩下我了。” “......”安寄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道:“你什么意思？” “因缺思厅。” “？” “太有趣了。”程潇忍不住笑出了声，很干脆地说道:“我本来想着我要不要直接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把戏看完。” “......” 隔绝于世的孤独空间里，竟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安寄瑶的眼神变了，嘴角的笑无比狰狞，抬起那只染血的手放到唇边，开始吮吸，语调没有起伏:“你一开始，就知道？” 第21章摆脱 “应该是说，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你。”程潇见她以如此变态的行为来进行恐吓，只是嘿嘿冷笑，“怎么，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 天道有点困惑，为什么无法从他的眼中看见与那一天同样的惧意？ 面前这一双明亮的眼眸里，只有浓浓的嘲讽。 “我告诉你，那天碰见你，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小丑，怪我心太大，先入为主的上帝视角让我白白丢了命。不过，风水轮流转，感谢你的配合。” 天道淡淡道:“发现了又如何，连她你都不信，这个世界上你还能信谁？你不过是一个孤儿，永远都是一个人，垂死挣扎。” 程潇耸了耸肩，道:“她很重要吗？你也明白她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过客罢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 “真是无情啊，你应该和我一个阵营，不是吗？” “撒泡尿照照，你配吗？”程潇竖了个中指，“和你一个阵营也不错，不过咱们先说好，你要给我机会背刺你。” 天道嗤笑道:“哦？你还能杀了我？” “谁能杀你啊，我怎么做得到，不过...有一个人能杀，他迟早会来。”程潇不再磨叽，右手扭曲形变，化作手枪，抵在自己的脑门。 “真是废物！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天道没有动手，它知道就这么杀死程潇毫无意义，他不会死，起码这一次杀不死他。 “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能有什么秘密？！你的分身，我全都会找到，全都会杀死，直至把你打成虚无，就像刚才那只蚂蚁一样！” “是吗？”程潇脸上笑意更甚，朗声道:“想要我的秘密吗？那就都给你好了！去找吧，我把我的一切都放在了那里，那里寄托着整个世界的希望，去掐灭它吧！” 语落，程潇扣动扳机。 天道默默地看着这一具肉身倒在自己脚下，然后不急不缓地抬起双手，在身前划动。 神力流转，它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是他们三个走过的路，从流云城一直到翼境。 这一路行来，程潇并不是一直都在他们身边，总是有那么几次离开了片刻时间。 而他每一次离开去的地方，此刻便成为了这条路上好几个闪亮的光点。 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它的监视之中。 天道闭上双眼，身躯随风而散。 流云城外，电闪雷鸣！ ...... 流云城内，客栈里。 游玩的旅 客已上床入睡，并不知道窗户旁边的桌子上，筷架里，有一根筷子正在“摇头晃脑”。 筷子弹动了一下，跳出了小小的筷架，落到地上，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然后扭头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你要怎么找到我呢？” 程潇走到窗边，目光已不再关注那毫无意义的沉闷狂雷，伸手勾住窗沿，一个翻身跳到了屋顶，幻化出一身黑衣，隐入夜色。 “七天，不错，这一次撑的时间足够长了。” 言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奔行中的程潇将此次事件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言毅听完后，不吝赞道:“牛逼，越来越精明了！” 程潇道:“它这一次想要隐匿在我身边，应该是已经知道暂时杀不死我，所以想要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嗯，人皇的肉身，它找不到我，只能从你这里寻找突破口。” “这一次应该完全摆脱它了。” 言毅吃着爆米花，摇了摇头，道:“不，什么时候都不能完全摆脱，但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趟直到风宇城，都会很顺利，至少它目前是完全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嗯，我一开始便是这个打算，只用了两条命，这个结果我觉得还不错。”程潇微微一笑，内心终于是有些放松下来，听见他嘴里发出的奇怪声音，忍不住说道:“你在吃什么？” “爆米花。” “......”程潇差点没从屋顶摔下去，“你在看电影？” “是啊。” “难怪我说罗清那混蛋怎么不说话。” 言毅笑了笑，道:“你想好要怎么处理齐淮羽了吗？” 闻言，程潇心中一动，道:“我自然有方法，只是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叶处恭给我的提示。” 他将九州之主可能“存活”的假设说了出来。 言毅沉默了几秒钟，道:“虽然天道意志的种植是转瞬即逝的，但合道境的强者的确是有机会反应过来，然后躲过一劫。不过...我受伤败退之后，并没有得到他们的援助。” “...我怎么感觉是你这人皇的威信没有那么高啊？” “卧槽被你发现了。” “？” 言毅耸了耸眉毛，道:“逗你的，怎么会呢，他们都是合道境，知道当时那种状况，就算出手助我，风险也还是太大，而且我还有皇陵在，自保不成问题。他们先躲起来养精蓄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你给我的记忆里怎么没有这些东西，我还真以为我是孤立无援。” “当时走得急，你也知道都是一些基础记忆，而且我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都幸免，有几个人能躲开。” “......” 程潇皱了皱眉头。 “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叶处恭说这些话的时候，天道就在他身边。” “你怀疑是天道的授意？” “你认为呢？” “嗯...当时看着不像，叶处恭从头到尾都是它请来的演员，估计是天道怕我起疑，所以我感觉他的意识并没有被操控，那些话都是他自己想要说出来的。” “彳亍，你自己判断吧，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你自己，高玩。” “......” 程潇撇了撇嘴，道:“感觉你很悠闲啊。” 言毅有理有据，坦诚道:“这还用感觉吗？我就是很悠闲啊，事情都处理完了，还不开始浪要等什么时候？” “那么快？” “凶手找到了，我帮他伪造了一下畏罪自杀，然后让他爹把钱都打到你的卡上，现在你有用不完的钱了。” “......”程潇哭笑不得，道:“不是你在用？” “这有什么办法呢？哦对了，你先别挂，十分钟还没到，马上电影就结束了，我让你和两个人说说话。” “一直都是你在挂电话，你还说我？”程潇嗤了一声，道:“两个人？除了我爸还有谁？” 第22章风宇名妓 “你猜。” “别卖关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跟你简单说说那件事的全部。”言毅三言两语便将程峰脱罪的事说清楚了，然后道:“结束了，等我去厕所，别挂电话。” “......” 一分钟后。 “小潇？” “...爸？” 听见那亲切熟悉的声音，奔行中的程潇停下了身形，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口积压在心中那么多年的闷气。他知道肯定是老爸来通话，只是预料到和亲耳听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他抬头看去，那一丝破晓的曙光染红天际，似他此刻的心情——如获新生。 “爸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程峰听见儿子的声音，忍不住的哽咽。 程潇眼眶通红，轻笑一声，道:“很好，我可以无所顾忌了。” 他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心中面对死亡的最后一丝忐忑与不甘，已在此时消失殆尽。 老爸已经出狱，加上有言毅在那边，他可以放下所有的牵挂，真正的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危险的游戏。 程峰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听爸的话，爸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遇见困难的话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 “？” 刚渲染好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程潇无奈打断他说道:“我不急，你刚出来呢，就好好去玩，不要一上来就跟我长篇大论，ok？” “你年纪轻轻懂些什么？爸是在跟你分享历经大风大浪之后的心得体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程潇叫道:“言公子，切个频道。” 言毅忍不住笑道:“你确定？” “知道他安全就好，那些屁话等我回去慢慢听他说。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叫他来吧，节省时间。” “不是他，是她。” “？”程潇不理解，道:“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轻柔的声音响起:“程潇。” “......” 程潇愣住了。 这个声音是...刘欣？！ 这是怎么回事？ 能被言毅叫来通话，说明她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甚至是所有的事！ 言毅怎么会告诉她这些？ 刘欣没听见他回话，抿了抿红唇，又唤了一声:“程潇？” “...你怎么会在那儿？” 程潇的声音很冷淡，很正常的冷淡，刘欣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锥心， 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问，你怎么会在那儿？”程潇重复了一遍。 “...言先生和我是朋友，他叫我来看电影。” “......”程潇有点无语，“你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 刘欣的语气有些忐忑，“我跟你解释，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愿。” “？” 程潇淡淡道:“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他们能够信任你？我挺好奇的。” “......” “是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现在的我很有钱？” “...对不起。” 听着他有些嘲弄的语气，刘欣眼眶里忍不住有泪珠在打转。 “不用道歉，你情我愿的事，我还没有那么自私，只是之前生了场大病，所以忍不住想发泄一下，请你谅解。”程潇继续迈动脚步，开始征程，“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把电话给言毅吧。” “我...” “言公子！” “在！”言毅的声音响起。 “应该没什么说的了，麻烦你照顾我老爸。” “老程他很健康，不用照顾，砸钱就好。” “...那就拜了？” “你怎么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程潇嗤笑道:“浪费时间。” “本来也没多少时间，你不愿听她说，那就我来说吧。” “你来？” 言毅扭头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孩儿，叹了口气，又发挥出色的语文功底，字斟句酌，将刘欣的奉献告诉了他。 程潇听完后，沉默了。 过得一会儿，他道:“真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什么事都会随便告诉陌生人？”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马上完了，咋了？” “下次吧...下次我再直接问清楚。” “......” 电话挂断。 言毅表情精彩，没想到听到这种解释的程潇，情绪依然没有太大变化，看来...真是伤到心了。 这边，程潇能想象得到现在的刘欣红着眼睛一脸难过的模样，但是神情没有太多波动。 闷着头继续赶路。 ...... ...... 荏苒光阴似水流，两个月后，风宇城。 夜幕将临，万家灯火。 戏凤楼外，人来人往，戏凤楼内，鼓乐喧天。 人们白天上班累了，晚饭过后，当然是要找些乐子来抚慰自己那疲 惫的身躯和心灵，戏凤楼作为风宇城乃至整个风宇神州最出名的“宝地”，绝对是人们寻欢作乐的首选。 兜里有些银子的正经人，都来这里看戏听曲儿；有多些银子的不正经人，也来这里找些“快活事”做。 不过不管是正经人还是不正经人，都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段时间戏凤楼来了个新秀。 据说这位新秀美若天仙，声音也是甜美撩人，只卖艺不卖身，唱得一手新奇动听的歌曲，被戏凤楼老板娘视若珍宝。 消息在风宇城传得飞快，这新人的名头实在太盛，便是许多从未踏入过戏凤楼的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这几天也耐不住好奇，主动给戏凤楼增加流水，只盼着能够有幸一亲芳泽。 楼内，戌时整。 本来躁动的客人们全都很默契地安静下来，静静地凝望着那被轻纱遮掩的舞台。 轻缓的脚步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很快，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轻纱之后。 轻纱只掩仙容，不掩身材，那凹凸有致的完美轮廓在客人们眼里一清二楚，让人血脉喷张。 “程姑娘来了！”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本来针落可闻的大堂内，立刻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叫好声。 “那个谁，把这轻纱给大爷拆了！” “本公子出一千两，只看一眼！” “我出一万两，亲一口！” “我出十万！用手！” “我出二十万，用脚！” “我出......” 本就是荒淫之地，这些人的言语已算文雅了，然而仍是有人一脸鄙夷地唾骂一声:低俗。 大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被声海淹没的唾骂便是出自年轻人之口。 中年人微笑道:“公子，我现在便去寻老板娘。” 年轻人抬手按住他，“不急，先听她把歌唱完。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传神。” 第23章进府 风宇城第一美人已经易主，坐上这个宝座的，当然就是能千变万化的骚人程潇了。 他来到风宇城已经一个月了，第一天上台的时候，他还很后悔，很悲愤，在心中怒骂自己，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然而坚持下来之后，他发现也就这样。多的不说，起码银子是大把的捞，虽然他用不着，但好歹能过过干瘾。 而且这些人也就嘴上恶心一点，一个月过去了，从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真容，更别提能做那种事，不然他忍不住搞一手戏凤楼血流成河，就不好办了。 简而言之，习惯就好。 程潇清了清嗓子，素手一扬，旁边弹琴打鼓的专业人士立刻集中精力，准备开始奏乐。 “接下来带来一首，额，不是自己的歌，但是，额，我觉得，额，蛮有意义的一首歌，额，之前是世界展望会的一个主题曲，然后，叫作‘瓜牛’，然后希望大家会喜欢，谢谢。” 开场白结束，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 一个响指，开始奏乐。 怡情悦性的前奏在耳旁流淌，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这个夜晚变得明亮了起来，从白日里残留在心间的烦心事，到了现在，终于徐徐消散。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怡人的嗓音在大堂里回荡，角落里的年轻人嗑瓜子的手停在了嘴边，双眼发亮。 这是什么样的音乐？！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年轻人的双脚忍不住跟着节奏开始敲击地面，脑袋也跟着点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魔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 轻叹声连绵不绝，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生活的艰辛已不足为惧，前方再是崎岖陡峭，他们也依然满怀希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声音顿止，间奏，钢琴和鼓点振奋人心。 每个人都跟着摇头晃脑，双手颤抖，表情激动。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我有属于我的天...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尾奏。 一曲终了，满座皆寂。 半晌，一人开始鼓掌，热烈的掌声便接憧而来。 没有人说 话，只是在鼓掌，不停地鼓掌。 角落里的中年人时刻铭记自己的职责，非常艰难地回过了神，望向自家公子。 只见公子已经呆住了，手上还拿着那一粒瓜子。 “公子？” “......” “公子？” “额？” 年轻人僵硬地转头看着他，眼神依旧呆滞，“如听仙乐耳暂明。” 中年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叹道:“的确，属下从未听过这样的歌曲，真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不知这位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年轻人当即将瓜子扔到脚下，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去找老板娘，这程姑娘我要了，立刻，马上！” “是！” “祝各位客官吃好喝好睡好，奴家先撤了。” 嗲得不能再嗲的声音自轻纱后传出，曾经的程潇满身都是鸡皮疙瘩，现在的程潇，已经面无表情，习以为常。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装名妓的遥遥无期的成效，在今天，在这一首歌的帮助下，将要显现了。 ..... 戏凤楼后院。 老板娘李某的脚下搁着一袋金子，这一袋金子能把外头坐着的那些喊价的有钱人全都买了，然而，老板娘却没有多看一眼。 她躬着身子，表情诚惶诚恐，“奴家知道了，奴家这就去唤程儿来。” 中年人微笑道:“有劳。” 不多时，程潇便被老板娘拽了过来。 中年人的双眼控制不住，立刻死盯在程潇的脸上，同时习惯性地释放出魂念来扫描他。 没了外头的轻纱，脸上仍然有轻纱，轻纱掩面。不过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只是对上一眼，便让他腿都有些软了。 虽然没有修为，但也是极品！公子有福了！ 中年人挥手让老板娘退下，望着程潇，淡淡问道:“你可还是处子之身？” “我草你...”憋了很久很久的程潇，得知来人的身份之后，心中别提多激动了，差点没绷住，连忙改口:“我发现草真绿。” “？” 中年人愣了一下，道:“我是问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回大人的话，是的。” “很好！”中年人脸上带了笑意，道:“我已将你买下，你且跟着我一起离开吧。” “是。” 程潇很辛苦地憋住心中的激动，跟着中年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刚刚踏出后门，他便感觉身体一轻，飞了起来。 “莫慌，我乃是城主府中的管事，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修炼者，那戏凤楼之中，也常有修炼者出没。” 程潇点了点头。 片刻后，在中年人的带领下，他终于成功抵达了第一座要塞！风宇城城主府！ 呼，这一个月来的忍辱负重真是值得，为的就是这一刻，轻而易举，畅通无阻地进入城主府！只要接下来再一切顺利，便是兵不血刃，完美搞定第一座阵法！ 中年人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道:“你且在此稍候，我要去唤一位贵人前来。” “奴家明白。” 等着中年人离开之后，程潇原形毕露，一蹦三尺高。 “奈斯！” 他用力挥了挥拳，然后赶紧跑到门外，四下环视了一圈，将“一粒种子”扔到了花园里。 接着，他脑海里回忆着在空中俯瞰时城主府的构造，朝着府门悄悄摸去。 感谢齐淮羽小朋友喜欢营造快活之前的神秘感，城主府中并没有阻碍他离去的魂念。 “站住，你是何人？！” 门口守卫将他喝住。 程潇用他那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做了几个勾魂的眼神，嗲声道:“奴家是齐先生的人，奉命外出买些东西。” 两个守卫顿时神魂颠倒，根本没有心思分辨他嘴里话语的真假，“哦，是这样啊，那...那你出去吧。” “哦，还有一件事。” 伴随着两个守卫直接呆滞的目光，程潇伸手在自己壮阔的胸怀里一阵摸索，然后拿出了一封信，“还请两位哥哥将这封信交给城主。” 第24章玩个游戏 一号守卫右手颤抖着将信接了过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信封，不断吞咽着唾沫。 “告辞。” 程潇款款一礼，扭着腰肢离开了。 两个守卫的视线一直紧盯在某人的屁股上，直至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她是那个新来的名妓？” “嗯。” 看了看手里的信封，一号守卫又抬头看了二号守卫一眼，咳嗽两声，道:“我内急。” “我也急。”二号守卫不甘心，道:“见者有份。” “彳亍，快些完事。” “别直接拿信啊蠢货，特么把信掏出来，用信封！一会还要给城主看的！” “哦对对！” 一号守卫将信掏出来揣到怀里，然后将信封放到鼻尖狠狠地嗅了一下，发出一声安逸的感叹。 “先别舔，给我闻闻，或者你直接撕一半给我！” 后续之事不可言说...... 一刻钟后。 “人呢？！” “......” 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中年人目瞪口呆。 “我问你人呢？” “额...主人，属下根本就没想过她还能跑的，明明是属下花钱买的啊！她这也...太有梦想了，心向自由啊！” “......” 齐淮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摇头，亏得他刚才还站在门外一脸绅士地敲门，以为里头的美人已经知晓他的身份，正在搔首弄姿，等待他的宠幸，结果...人没了。 “一个大活人，从城主府里跑出去了，我们两个居然不知道。你说，这是不是为风宇神州的百姓们，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放心，主人，这种丢脸的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中年人低着头，悄悄耸了耸眉毛，道:“不过确实是没办法啊主人，是您自己说过的，这里！是！城主府！没有其他人敢在此撒野，所以没有必要时时放出魂念。” “......” “您不是喜欢那什么...神秘感？” “行了，打住。”齐淮羽捂着额头，道:“你之前探过她的虚实，确定没有修为？” “当然，主人，属下这就立刻派人在城主府里找。” “派个屁啊，肯定跑了，去问问门口守卫。” “好嘞。” 两人身形几个闪烁，便来到了门口。 齐淮羽见两人脸色潮红，皱了皱眉头，奇怪道:“你们在做什么？”# 二号守卫拱手应道:“禀告城主，我们见今日夜色美好，圆月高挂，忍不住起了思乡念头，方才大哭了一场，惭愧。” “......” 齐淮羽觉得今天晚上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一号守卫连忙拿出那一封信，道:“禀告城主，刚才有一奇女子出府，说是奉您的命令去买东西，然后留下了这一封信。” 齐淮羽接住信，道:“你们就信了她？” “额...那女子美若天仙，属下觉得她应该不会撒谎。” “？” 齐淮羽气笑了，“有多漂亮？” “看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一号守卫咽了口唾沫，中肯评价:“看起来...很润。” “......”齐淮羽摇头一叹，道:“罢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就回家去吧，也不用思乡了。” 两人额头冒汗，齐声答道:“是属下们办事不力，多谢城主隆恩！” 齐淮羽摊开手中的信，仔细观摩: 亲爱的城主大人，奴家程潇。为了让您更加满意，物超所值，相信您一定很愿意陪奴家玩这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明早卯时整，奴家便在城外柳林躲藏起来，如果城主大人找到奴家，那咱们俩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颠鸾倒凤，体验那世间最极致的快乐。 落款:爱你的程潇。 难以想象程公子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不过为了顺利接近风宇扇，一切都是值得的。 读完之后，齐淮羽难以自抑地做起了深呼吸，那沉寂多年的热血开始上涌，心脏开始狂跳。 真是...赤鸡啊！ 一旁的中年人望见他脸上异样的神情，忍不住传音问道:“主人，什么情况？” “不仅唱歌好听，她真的...真的好会玩啊。” “？”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这个小妖精。” “额...所以属下还要去寻她吗？” “不必。”齐淮羽大手一挥，道:“回去睡觉，养精蓄锐。” “......” ...... 第二天，卯时。 蒙蒙亮的天空闪过一道绚丽的流光，直射城外柳林。 齐淮羽落到地面，搓了搓手掌，舔了舔嘴唇，嘿嘿直笑，“美人儿，我来了，你在哪儿呢？” 他没有释放魂念，继续营造让他自己兴奋的神秘感。 “我闻见你的香味了。” 程潇在某棵树后竖着中指，嘴上则是嗲声道:“大人别过来 ，奴家不在这里。” “啊哈，我听见声音了哦。” 齐淮羽已经明确了声音传出的位置，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摸索而去。 “马上要找到了呦。” “......” 程潇使劲憋笑，抬起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齐淮羽已经来到了大树的另一边，故意不再移动，“你在哪儿呢？躲得真好。” “......” “小宝贝？给哥哥一点提示嘛。” “......” “哎呀，没想到我齐淮羽聪明一世，今天竟栽在了你这小丫头的手里，你可要负责哦。” “......”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齐淮羽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后背蹭着树干，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跳到“程美人”的身旁，“嗒当，惊喜！” “......” 躺在地上已无声息的冰冷尸体，将整个画面都冻结了。 齐淮羽整个人完全石化。 ......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 某处院落中的花园里，一粒种子生根发芽，自己拔根而起，“嘭”的一下又变成了一只蚂蚁，一蹦一跳地朝齐淮羽的房间奔去。 城主府的布局程潇虽然还没了如指掌，但是大体是记在心中的，齐淮羽的院落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就是最奢华的那一座。 至于风宇扇是否在里头，程潇相信照常运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州主，以至于让他们将镇州之宝转移到其他房中隐藏，而不是贴身保管。只要能将齐淮羽支开，事情就很好办了。 若说昨夜他还带着风宇扇在身上，那么程潇是信的，但是今日，风宇扇十有八九，还放在他的房间之内。 毕竟言毅给的记忆如果都不能信，那这游戏也就不用打了。 第25章风宇扇 一路畅通无阻，程潇顺利地进入了齐淮羽的房中。 与此同时，言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不错，两个月。”言毅不吝夸赞，“这回是什么情况？应该有些进度了吧？” “你给的记忆应该够稳妥吧？” “当然，你质疑我？” “不是。”程潇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语气有些沉重，“如果不稳妥，这波可能要出事，如果稳妥，就直接搞定第一座。” 他将此时的情况大体告诉了言毅。 言毅听得出他的慎重，也正常说话:“你要跟女朋友聊天吗？” “？” 蹦跳的小蚂蚁本来找到了窗口的缝隙，准备潜入，结果一头撞在了窗梁上。 “你逗我呢？” “急什么，就在里面，进去就能看见了。” “那么明显？” 蚂蚁一脸狐疑，闷头钻了进去，结果抬首就望见一把酷炫的扇子挂在墙上。 扇子一半黑一半白，黑色部分看起来像某种细密的兽毛，虽然乌黑但却锃亮反光，白色部分则是一颗一颗结合在一起的似鸟类的羽毛。 说实话，第一感觉确实酷炫，但是这构造…怎么也不配世间第一扇。 而且它就很单纯地挂在墙上，感觉就是用完了随手这么一放。 “黑白？” “是的。” “有什么寓意吗？” “…这很重要？跟你要做的事情有关吗？” “那这是不是太随意了，这个位置是个人都能看见。” “说得好，就是要人能看见，放其他位置人就看不见了。” 蚂蚁无言了一会儿，道:“罢了，怎么进去？” “碰一下就进去…话说你真的不跟她聊一聊？这段时间我就没从她脸上见过笑容，失魂落魄的。” “…你能不能对你的国家表现得稍微关心一点？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有道理…祝你成功。” “……”蚂蚁轻叹一声，道:“等会儿吧，等会儿我还要死一次。” “嗯，也是。” 蚂蚁不再多言，用力跳了起来，撞向风宇扇。 本来平静的风宇扇，接触到不同寻常的肉身之后，立刻幻化出一个空间漩涡，将蚂蚁吸入内部空间。 巨大的黑色油布之上，竟有繁星点点。 程潇恢复人身，诧异地欣赏着眼前的“迷你宇宙”。 他正漂浮在宇宙之中，耳旁一片寂静。 “进去了？”# “嗯…宇宙？” “是的，宇宙。”言毅突然笑了起来，道:“你知道我刚从你的记忆里发现宇宙空间时，有多么震惊吗？” 程潇怔了怔，道:“你想要突破天道的封锁，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 “对。”言毅长吐了口气，道:“其实那所谓真实的世界，我早就看过了。” “这些神器的内部空间，都是自己形成的？” “应该说，这九大宝物的铸造材料，都是由自然孕育而生。” 程潇喃喃道:“这么看来，天道真是虚伪的存在，连自然的力量都无法控制。” “反应真快，的确，它既然想要封锁我们对外面的任何窥探，那就不应该让这样的宝物出现才对。”言毅冷笑一声，“它只是封锁了人类，但却封锁不了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 “……” “所以我现在非常肯定，它不过就是一个与我相当的修士罢了，自称为天，装神弄鬼！” 程潇想起自己看过的无数，当即有了一种想法:“很可能他就是为了吸取世界精华，提升修为，所以才来你们这一方世界称霸。” 言毅接手了他的记忆，当然也想过这些可能，道:“待本座亲手砍死它的那一天，这一切便都清楚了。” “好。” 程潇的视线不再四处游移，而是停在宇宙中心的那一个巨大的光团之上。 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不少离谱的起起伏伏，他终于在这一时刻，见到了第一座天元摄魂大阵！ “不枉我做了一个月的歌妓。”程潇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言毅提醒道:“程美人，别触碰到它，直接将傀儡放在它旁边的位置就好。” “…我就是这样想的，可以用灵力吗？” 言毅笑道:“难得给你一次爽的机会。” “很好。” 语落，程潇抬腿就开始奔跑。 宇宙里没有天道的傀儡，也没有崎岖的地形，只有星辰为伴。他便第一次向双腿倾注了灵力，将那些想要竞速的星光远远甩开！ 一分一秒，没用多久，大阵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虚假的真空中袭来一阵狂风！ 程潇措手不及，被狂风吹得晕头转向，倒飞出去好远！ 待他缓过气来，凝神望去。 一个散发着莹光的灵魂站在他的面前，朦胧奇幻。 第26章齐淮羽 “怎么了？” 耳旁响起言毅低沉的嗓音。 他虽然看不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但是他能感受到程潇急剧波动的内心！ 程潇脸色非常难看，不说眼前这是谁人的灵魂，能在这种地方出现，肯定与天道有莫大联系！ 难道自以为摆脱的天道，其实一直都在把他当作小丑玩弄吗？ 不需要再与他多言，直接在路途的终点，把他堵死！ “我问你怎么了？！” “有人。” “...什么？！” 程潇忍不住的沮丧，眼中有些颓败之意，“这里是风宇扇的内部空间，能到这里来的人，还能有谁...我还以为...我已经摆脱它了，真难啊...” 真的很难，天道出现在这里，会证明一件事——它已经知道程潇的目的了。那么以后就不是考虑要如何接近大阵了...他都不知道还能考虑什么，举步维艰！ 言毅闻言却没有失态，也没有慌张，只是问道:“是什么模样？是真人？” “一道灵魂。”程潇拿起手枪，做好准备。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你先别急。”言毅制止了他，道:“他长什么模样？” “这很重要吗...他长得...咦？” 程潇仔细打量面前这道灵魂的面庞，突然愣住了。 这...这不是齐淮羽吗？！ 不是，那外面那个是谁？ “你特么说话啊，我没多少时间，看见啥都说出来！” “这是...齐淮羽！” “......” 不等言毅回话，面前这道灵魂居然开口说话了:“你是谁？为什么会拥有他的力量？” “额...这个解释起来恐怕很麻烦。”程潇如实道。 “好，我不要你解释，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潇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如果他是天，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隐瞒似乎没有多大作用，不如拿来试探一下，便道:“说了你信否？” 齐淮羽淡淡道:“且说。” “拯救世界。” “......” 此话一出，齐淮羽的脸色瞬间改变，一变再变。 程潇以为他要暴起杀人，连忙举起手枪，欲抢先一步。 结果齐淮羽沉默片刻，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喃喃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 程潇能听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表达他晓得当今天下大势，晓得人皇已经受难或是正在受难。但是经过以前的教训，程潇不会那么随便，只因为这么一句话而产生共情，在心中诞生与他亲近的念头。 他只是表面上有着挺好的态度，“是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齐淮羽看着他的双眼，皱眉道:“你在怀疑我？” “额？那么敏感？” “不过也能理解，它的力量还是太强了，这世间之人，难以逃脱它的魔掌。” “......” “你怀不怀疑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时候，居然能有人跑入风宇扇之内，还是用着人皇的肉身。”齐淮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你，不过想来你应该有着过人之处。” “额，谬赞。” 程潇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通过内心传达给言毅。 这一次的时间快到了，言毅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只言四个字:“见机行事。” 语落，他挂电话了。 程潇觉得从这个混蛋这里，越来越难获得有用的信息了，都是在扯淡。 唉，最能依靠的，还是自己啊。 齐淮羽直言道:“你想破阵？” 都来了这个地方，还能做什么？ 程潇点头。 “有勇气，有魄力。不过...你破阵之后，何去何从？”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 “很好。” “......” “你有退路便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外头那个齐淮羽已被天道所控，有我本尊八成的实力。” “你真好。”程潇嘻嘻笑道。 齐淮羽摇头失笑，袖袍一挥，又是一把风宇扇出现在他手中，扔到程潇面前。 “拿着。” “？” “只有你能用了。想必你与他还有着联系，无用的话我也不说了，别直接触碰那座大阵...后会有期。” 言罢，他的魂躯溃散成无数璀璨的光点。 目瞪口呆的程潇甩了甩脑袋，忙道:“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连妓女都不放过？” “？” 将要泯灭的无数光点急剧地颤抖了几下，然后汇聚成一个大拇指。 程潇估计他是想比中指的，只是他不会。 他将视线收回，照射到面前的风宇扇上。 不同于在齐淮羽房间里看到的那把扇子，虽然颜色和构造依旧相同，但是...这把扇子...在动。 此处明明无风， 它的每一根羽毛却都在飘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第27章感谢 程潇望着眼前的风宇扇，陷入了沉思。 碰还是不碰？ 齐淮羽来了，齐淮羽走了...太快了。 快得难以怀疑，又快得很值得怀疑。 是天道在与他争比谁在大气层呢，还是齐淮羽真的像风一样行事，便是死之前，都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要相信他是幸存者，就要先相信叶处恭，要相信叶处恭，就要相信天道做戏没有做全套，要相信天道没有全套做戏，就是一场赌博...一场赌博。 这把扇子里，可能藏着天道的攻击，也可能只是齐淮羽的心意，一份礼物。 程潇在脑海中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直接伸手就抓住了扇子。 其实他是必须得碰的，因为这会证明天道是不是真的把他看穿了，这会决定之后是不是连方向都不复存在。 扇子握在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顺着手臂的筋脉流淌至心间，程潇舒服地吐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像醉烟了一样，哦不，比醉烟舒服多了。 “好一个叶处恭。” 程潇笑了起来，就在握住风宇扇的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了齐淮羽的真假。 他确信，这靓丽的羽毛之下所蕴含的狂暴之风，足以翻天覆地！ 叶处恭确实是个弔人，可惜，他只是躲过了一次天道的攻击，没有躲过第二次。 齐淮羽就不同了，一州之主还是一州之主，宝物在手，连天道都无可奈何。 程潇心念一动，风宇扇便化作一团荧光，渗入他的手心。 他不再犹疑，电闪至天元大阵，伸手一招，一具空愧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迅速缩小。 他屈指一弹，空愧便以光子的形式留存并融入了大阵的光芒之中。 天道察觉不到空愧的存在，那就用肉眼慢慢看好了，有本事就看出哪里有问题。 程潇邪恶一笑，自身也变成光子大小，举起微不可查的手枪，自爆。 ...... 戏凤楼后院，小雨刚过，空气清新，不少植物的枝叶上都布满了水珠。 一株小草上，有一只蜗牛缩着脑袋一动不动，似乎在睡觉。 不知是不是外头太过喧闹，没睡多久，它就伸出了脑袋，唤了一声:“奈斯。” 恰巧这时，另一只蜗牛慢腾腾地经过它的身旁，听它口吐怪言，震惊地瞪着它。 “看什么看？” “#￥%？” “说什么鸟语？” 程潇一脚将它踹飞，跃下草尖，摇身 一变，变成了他最喜欢的小鸟，然后跃上屋顶，目光眺望着不远处城主府的位置。 “以最稳妥的方式来行事”，是程潇得到教训之后必定遵循的理念。 这个时刻，假的齐淮羽肯定已经返回了城主府，如果他冒然离开那个虚拟空间，很可能就会直接遇到假淮羽，那就麻烦了。 先是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自尽，没隔多久又是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自尽，怎么看都很蹊跷，还不如直接变成光子在虚拟空间内自爆。 “我又来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程公子。”言毅发出了声音。 “......” “感觉你的心情很愉悦啊。” 程潇笑道:“手到擒来。” “夸奖的话我都说累了，就一句:你是个高玩。” “话说你能不能有点用处？” 言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理直气壮道:“那要你何用？我不是你的智囊团，顶多算个微信好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understand？” 明明之前还能指导自己，现在却一堆鸟话，难道这就江郎才尽了？ “...彳亍。”程潇憋出一个字。 “撤了吗？下一个目标。” 程潇摇头道:“没，等一会儿，看看城主府会不会阴云密布。” “不至于，我相信你。” “......”程潇无言以对。 “跟她说话吗？” “......” 又来？ “说一下吧。” “好嘞，这就给程爷安排！”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程潇，你还好吗？” 程潇淡淡道:“你还好吗？” 刘欣轻声道:“嗯。” “我听他说了，谢谢你做的一切。” 这句话说完，他就听见对面有两个比在起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谁曾想，我的心里还一直装着那个他。 “......” 程潇摇头失笑。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应该跟你说过了，要把事情做完。” “哦。” 身旁又响起声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你...你原谅我了吗？” “当然。” 刘欣抿嘴一笑，鼓起勇气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像...” “这件事等回来再说吧，当面谈一下，我这次主要是想感谢你的付出...我会给你应有的回报。” “..... ..” 应有的回报？ 果然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 刘欣眼眶瞬间就红了，自嘲一笑，低声道:“好。” “嗯，再见。” “...再见。” 第28章野心 “他挂了？”言毅好奇道。 刘欣没有说话，只是掩面轻泣。 言毅叹了一声，接过电话，道:“程爷，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梦想？” “？” 程潇一脸莫名其妙，奇怪的梦想？ 要怎样的梦想才能叫作奇怪呢？ “说话。” “额，你想表达什么？” 言毅直言道:“三妻四妾。” “......” “怎样？” “？” 不是，这个问题是怎么出现的呢？ 程潇一脸迷茫，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言毅:“想知道。” “真的？” “当然，我想知道你怎么想，很重要。” “...很重要？” 言毅:“有野心吗，程公子？” 程潇摸不着头脑，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毅将所谓的“野心”详细地，一字一句地描述了出来。 程潇直接呆住了。 良久，他喃喃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言毅道:“怎么能被世俗思维所禁锢呢？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程潇一脸无语，“这跟世俗思想有什么关系？我不缺什么报酬。” “我想听你真实的心声，你要明白我对你的期盼。” “？” 言毅啧了一声，道:“等事情处理完了，你可以先在天元弄一个户口，时常在两边走动不就好了？” “在...天元弄一个户口？” 程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时候把那杂碎弄死，天元恢复正常了，我给你造一个时空隧道不就好了？” “酱紫搞？”程潇眼睛一亮。 他感兴趣的肯定不是能娶几个老婆，而是能在天元和地球之间来回！ 若此间事了，打造隧道，那么岂不是说——他有机会可以真正的修仙了？！ 之前他还没想到这一点，言毅确实可以这样做啊！ 言毅笑了起来，道:“你不会以为我说的野心只有女人吧？” “......” “那广袤的宇宙，能多个人一起出去闯闯，是很有趣的事。” “我...我能修仙吗？”程潇忍不住的激动。 “你说呢？你以为人皇肉身是谁都能住进去吗？” “哦？”程潇怔了怔，道:“你不是说你是随机挑选的吗？” “随机挑选，就是用魂念 覆盖整个地球，然后选出一个最适合的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言毅点起了一根烟，道:“我再随便，这样的步骤也是不能少的。” “......”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被选中便算得上是天选之人！ 程潇咽了口唾沫，道:“来真的？” “你不必如此忐忑，我想等你成功之后，应该也不需我多么的教导了。” “额？” “虽然距离那一天还早，但提前知会你一声吧，要打好心理铺垫，首先第一件事——把她们都收了。” “？” 绕来绕去，又回来了。 程潇扶额，道:“不可能。” “刘欣可以不可能，但是本座放出去的话，要是没成，本座岂不是没了面子？刘依然你看得上吧？” “什么看得上看不上，这个原因...我知道个屁啊？” “不行，必须有个胜负，你要懂得战队，程公子，我可是算是你的引路人。” 言毅一脸微笑。 “......” 其实以程公子这样的高玩，能够明白言毅的用意是什么。他确实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成为接近他，甚至与他一样的强者的潜力。 如果他猜得不错，言毅所谓的“不需教导”，应该是经过这九座大阵之后，他将会熟悉这个世间最顶级的力量——是的，在风宇扇到手之后，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以后的几座阵法，将不再是光用脑子就能够处理的，他会在此过程中，慢慢习惯他身怀的可怕力量。 也就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亲身来到了天元大陆，那么很有可能...一步登天！ 剩下的，言毅想要他拥有的，便是所谓的野心，即强者的心态。 强者不能被任何事物所限制，不在乎世间那形形色色的规则，眼中只有——最纯粹的因为所以，极致的霸道！ 因为我想要，所以我必须拿到！ 不过，程潇真的难以回首，直言道:“算了吧，要训练可以从其他地方训练，没必要这么搞，我已经痛苦了很久，所以我并不想为难自己。” 言毅也晓得他明白了，叹道:“可惜了，不可多得的美女，就送给罗清吧。” “？” 程潇无奈摇头，道:“你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愿。” “我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至于你这位前女友，你到底还有没有念想？” “没有。” “朋友呢，做不做？” “这个可以。” “彳亍，那之后我继续带着她们玩吧。”# “好，反正你也闲。” “就这样，挂了。” 第29章阴暗 程潇感觉那一丝联系断了，表情有些复杂。 言毅并没有直接给他这样一种太过于霸道的感觉，主要是两人也就这么几次通话，还得是一直跟着言毅混了那么久的罗清，才能够明白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理由，行为，通常看起来很滑稽，很搞笑，但绝对纯粹。比如藩凡犯了罪，要用命来偿还，于是就死了，很简单的因为所以。 这样看来，他痛恶天道控制他的子民，却毫不在意程潇扫除前方道路的障碍，很可能是因为——一个是主动无礼，是不能容忍的僭越，一个是询问之后心慰的授意。当然，能不杀自己的子民是最好的，这起码还是占了一半的原因，只是并非全部而已。 不过...程潇并不觉得这样的思维方式太冰冷，他饱览群书，觉得异世界的头子，如此的言行举止是理所当然的。先前的那个言毅，才是在心中有些过于美化了。 嗯...现在双方熟络之后，这位头子露出了邪恶的一面，想要教唆程潇训练出这样的性格，要变得和他一样，变成那种刘欣深恶痛绝，哦不，是无数华夏人深恶痛绝的坏蛋。 虽然这样的坏蛋，人人都想做... 那边，言毅挂断电话后，刘欣仍然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言毅笑道:“没什么，很简单的几句话，就是问他愿不愿跟我一起混。像程公子这样的双鱼座，很容易就能把我那几句话剖析透彻，然后延伸出更多层的意义。我的确是不必多说什么，给他一个图纸的轮廓，他想不想画，就看他自己了。” “？” 这跟双鱼座有什么关系？ 言毅懒得管她想什么，自己造的孽自己想办法吧。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本来挺可怜这笨女人的，但是能做的都做了，程爷的心思他可不敢掌控，顺其自然吧。 他冲着卧室喊了一声:“别打游戏了，各位，背好行囊，准备出发，去旅游了！” 地球上的事情处理完后，成天无所事事的言公子，终于无聊得有了一个想法——去探查一下为什么这颗星球会没有灵气。 如果这个问题能有答案，那么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对于程潇的帮助，就不止是嘴上的唠嗑了。 “刘女士？” 刘欣默默点头。 本来是国庆放假，她自己又请了几天，想着带上还在读大学的妹妹跟言毅罗清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现在...更需要散心了。 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求别人是没用的，如果真想挽 回，就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真诚一点。 “走，去喊老程！” 人与人的快乐并不相通，那边出去浪，安逸得很，这边的程潇还在观察。 但凡那个假淮羽起那么一点疑心，都会进入虚拟空间查探一番，如果空愧被发现了，他虽然与空愧有着感应，但是空愧之外的一切他无法感知，有可能那个假淮羽不动空愧，只是先监视起来，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要等在这里，假如发生那样的事，城主府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宁静祥和，他也还可以继续想方设法再弄一具进去。 也不知那个真淮羽是真的溃散了还是保留着一些意识和力量在里头，若是能帮着照拂一下，是最好的...... 时间流逝，太阳渐渐滑过头顶，向着西方奔去。 已至黄昏，小鸟跳到了另一个屋顶，看着城主府的管事阴沉着脸走进了戏凤楼，嘴角微勾，不再停留。 ...... 风宇城处于风宇神州的边缘，这倒是方便了程潇选择下一个目标。 十日之后，程潇踏入了一片树林，属于新的大陆——符文神州。 两个神州之间，没有什么东西阻隔，土地连着土地，将这一片树林从中间切断，后面是风宇神州，前面便是符文神州。 程潇此刻驻足在那一条分界线上，表情很是精彩。 神州之间确实是土地连着土地，但是...这条分界线也太明显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后方的万里晴空，然后回头看着面前的阴暗天色，阴暗森林，感觉自己好像要从天堂走进地狱... 一明一暗，切割得异常清晰。 这是什么情况？海南十八怪？一边晒太阳一边要下雨是吧？ 本公子也是到处玩过的人，以为这种骚东西能吓到我？ 程潇在心中吐槽了一会儿，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不对，如果只是天气问题，这一股阴暗得让人烦躁的气息实在是太诡异了，难以解释。他在风宇神州跑了两个月，啥天气没遇到过，都没有这么邪门。 沉默许久，他不得不打开脑海里少得可怜的神州记忆，重新阅读一遍。 第30章符文之地 符文神州，符文之地，顾名思义，到处都是符文，这里的修炼者也都擅长使用符文之力。 州主，符王——姚明轩。 镇州之宝——乾坤鼎。 关于符文神州的记忆也就这么几句话，比风宇神州还少，程潇甚至不知道这个符王的性格特点，不像齐淮羽，言毅还能说几句关于他勾引女人的话。 估计是这位符王平时与言毅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要好，平时世界正常运转的时候，大家要么修炼，要么找自己的朋友，各自过，只要不造反，管好手下人，一切好说。现在灾难来了，真是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拿不到。 重新确定言毅的形象之后，程潇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很可惜这并不能帮助他了解符文之地，这也不是真正的重点。 符文...是符咒？还是增益的刻印？又或是其他的... 程潇回想起之前在翼境之中时，叶处恭召唤的那满地铭文。也许这符文与那铭文差不太多，一个是铺在地上，一个是写在纸上，都是以灵力驱动？ 他也不忙继续赶路，干脆就在原地打坐，冥想。 既然这边的修炼者习惯使用符文之力，与那些只会挥洒灵力的俗气修炼者不同，那么他认为以防万一，有必要归纳一下这些新新力量可能使出的手段。 大家都是宅男，但程公子与那些才疏学浅，坐井观天，只知道看二次元的宅男不同，他才高八斗，满腹经纶，遍览天下奇书，要说异想天开，天马行空，那么关于符文的使用方法，他知道的岂止是一星半点？ 第一:符咒，将不同类型，不同属性的灵力寄存到特殊的载体上，一般是某种纸质物品，方便使用。 第二:字面意思的符文，像联盟里面的符文一样，不过这是出自召唤师之手，类似于开一个阵法，先给召唤物倾注力量之后，再指挥其行动。 第三:摒弃召唤物，直接将符文刻到自己身上，类似于崩三里面的圣痕，增强自身的力量，比如加快灵力的运转，或是使灵力更加浑厚之类的。 程潇思考了一会儿，暂时将符文的使用方式归纳为这三种，算是做一个心理准备，之后遇到突发事件，不至于太手忙脚乱。 如果有超越这三类的攻击方法，那么只能叹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想想之前齐淮羽的模样，一道魂魄苟存于风宇扇之中，静待有缘人，以此为参照，想必其他的州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为避免正面抵抗天道而导致魂飞魄散，这个姚明轩就算目前状态比齐 淮羽好，也不会留存于现实的空间之中。 所以，即使不能了解这位州主，对于程潇来说，也算不上太麻烦的事。 略过州主，便到了镇州宝物——乾坤鼎。 “鼎”能象征的意义很多，关键在于这“乾坤”二字。 程潇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天地、日月、阴阳、刚柔、玄虚...... 身后的温热与身前的阴冷，对比得愈发清晰。 没多久，他睁开眼睛，心中只剩下了“阴阳”。 太明显了，不过...若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应该会很因缺思厅。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有着浓烈的期待。 异世界大舞台，本就该是多元化的，如果只有人与人的争斗，真是太枯燥了，邪魔外道也必须有一席之地。难怪叫符文神州，有鬼魂，有魔头，修炼者们喜爱符文之术，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潇知道这只算是自己的猜测，不过看着前方似通向地狱的林间小路，他浑身都激动得有些发颤。 “错不了。” 他起身，扔下一粒种子在光明的地方，然后向着黑暗出发。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鸟地方竟与看上去一样，是处处都邪，刚进入神州，还没踏出去几步，他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 “救救我...救救我...” 若有若无的呼喊声在树林深处响起，在程潇耳旁飘荡。 “来得真快。” 如果是正常的凡人，程潇觉得此刻应当就地起火，起大火，风吹不灭的那种，等第二天天亮再伴着阳光头也不回地离开树林。下雨的话...说明大限将至...不过应该不至于背到这种地步。 然而这一片天地想来是不会有光明了，程潇也已经不是凡人，是弔人了，他非但不会畏惧，反而心心念念，嘴角勾起一抹与环境“交相辉映”的邪恶笑容，循声而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草丛里的一处空地，一个红衣女子瘫坐在那里，掩面而泣。 一直存在于想象中的特殊物种，此刻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是多么刺激的场面啊。 程潇嘿嘿一笑，然后...举起手枪。 对待骚东西，当然要用骚办法，不想进圈套，懒得斗智斗勇，那不讲武德就好了嘛。 他扣动了扳机。 第31章覃淑颖 嘭！ 激射而出的石子穿透了面前的女人，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坑。 惹人心怜的轻泣，转瞬间便化为了怨毒的嘶吼！ “混账！” 粘稠的黑雾弥漫树林，将程潇团团包裹。 “呵呵，孤魂野鬼，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程潇抬起了右手，似要出招了。 这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态，举手投足间的几分王者气质，确实是挺有威慑力的。 黑雾抖动，对方似乎也有些慎重，没再出声。 然而，程潇只是掰了掰手指，却不见什么其他的动作。 林间沉默了很久，那位鬼兄才缓缓开口:“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 “你且出手便是，本座还不屑于对你这样的废物动手！” “......” 只以肉身为傲的程潇，当然是不会出手的，他只需要以强横的肉身来震慑对方便足够了。 野鬼犹豫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动，冷哼道:“大言不惭！” 语落，黑雾翻滚，一只黑绿色的，瘦骨嶙峋的怪手突然出现在程潇面前，向他的脸抓去！ 程潇一脸嫌弃，抬手挡住。 见程公子连护体灵力都没有，黑雾里传来几声阴冷的低笑，怪手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臂，六根指甲迅速收缩！ 程潇笑得更加邪恶，任凭他握住，然后挥臂一振！ “嗷！” 六根指甲全部崩碎！黑绿的掌心一片猩红，似被恐怖的温度直接烤熟了！ “咦？” 以肉体装逼的程潇倒是没想到还出现了第二种效果，那像是被火烧的皮肤是怎么回事？ 吃亏之后，那野鬼倒是果断，就想直接撤走，黑雾迅速散去。 就在这时，昏暗的世界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绚烂的彩色光华，从天而降！ 还没有散开的黑雾凝滞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地向着地面收缩，聚为人形！ 程潇满脸诧异，睁大眼睛看向那位将恶鬼踩在脚下的...女子。 女子只着一袭朴素的青衫，却是朱唇玉面，眉目如画，柔顺的青丝披在肩头，双手背在身后，踩住恶鬼的右足略一用力。 嘭！ 那畸形的鬼怪顿时炸成了一滩腥臭的绿水。 “......” 真好看，越看越好看...程潇直接忽略了她暴力的行为，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 这一对比，先前天道化身的那个谁是什么垃圾啊？名字都快忘了.. .. 程公子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容貌，能美丽到整个世界都在发亮——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而且她这气质，啧啧，有了玫瑰的惊艳，竟还不放过百合的淡雅，静静飘香，那唇角的浅笑，让人感到温暖，滋心润肺。 程潇轻吐了口气，完全理解了为何人人都向往天上宫阙，因为仙女，真的是好东西啊！延年益寿！ “可惜...” “可惜什么？” 女子身形一晃，就来到他的跟前，笑望着他。 程潇咂了咂嘴，完全不惧这美人儿带来的压迫感，“可惜，只穿了一身青衣。” “那应该穿什么？” “应该不穿...应该穿得稍微艳丽一些，才相衬。” 女子轻笑一声，道:“敢问公子尊讳？” “在下...帅得一，姑娘呢？” “帅得一？真奇怪的名字。”女子皱了皱眉头，道:“在下覃淑颖。” “名字也好听。” “谢谢。” “姑娘成家了吗？” “额？” “哦，我是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覃淑颖伸出玉指对着天空勾了一下，“恰巧路过，见公子有困难，就出手喽。” “可爱。” “？” “咳咳。” 程潇终于回过神来，点头抱拳，道:“多谢覃姑娘相助。” “不必，公子欲往何处去？” 程潇闻言，眼睛一眯，心中警报拉响。 “赶路赶得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覃淑颖嘴角的笑容扩大，道:“正好，我便要去离这儿最近的城镇，公子你...” “你自己走。” “......” 覃淑颖的话被直接打断，神色有些愕然。 程潇在心中一边惋惜这张脸，一边冷笑，面上则是平静如常，“在下要在此等候一个朋友，覃姑娘你自己走吧。” “哦...” 覃淑颖点点头，转身似要离开，突然又回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急。” “？” 程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默默地举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覃淑颖惊呆了，她刚才在天上其实是全程观影，知道这算是程潇的一种武器，现在他居然...居然用这个武器对准了自己？？ 不至于吧？我给你的压力有那么大吗？ “呵呵，覃姑娘还是别耍那些小心思了，要走就走，不走我 就自杀，你看着办。” “......？” 第32章看猴 不怪程潇如此警惕，经历了之前的事，现在只要是个人他都不会相信的，再漂亮也没用，除非...就算把衣服脱了，也没用。 “帅...一公子，你何必如此警惕，我并无恶意。” “哦？”程潇冷笑起来，“怎么？其他伎俩不管用了，就搞死缠烂打？气急败坏？” “？”覃淑颖一脸莫名其妙。 “有什么意义呢？你不可能杀死我，我就是要你面前转啊转，然后突然消失，然后再出来转啊转。” “......” 覃淑颖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演，继续演，要给你颁个奖吗？”程潇嗤了一声，“罢鸟，不跟你玩了，撤了，再见哦不，告辞。” 语落，他便要扣动扳机。 覃淑颖“呀”了一声，欺身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的举动。 然而下一瞬，她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后退了几步，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左手，疼得嘴唇都有些发颤。 “诶？” 程潇睁大眼睛，回想起之前的那个恶鬼，好像那只手也是这么个情况？ 同样的伤势，难道说...她不是天？记得天道第一次动手收拾他的时候，他还将天道从马背上抱下来过，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对，还是要谨慎，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天道在演戏，就像之前的叶处恭一事，也许那只恶鬼和这美女，都在戏里面。 程公子虽然依旧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但是手上动作却停下来了，反正也不着急。既然他想要自杀被打断了，那就听听这女人能有什么骚气的台词。 覃淑颖什么话都没说，左手手背亮起了一块程潇看不懂的复杂纹路，那被灼伤的手心很快就痊愈了。 程潇心中一动——符文？ 再抬头时，覃淑颖脸上竟已恢复了平静，“公子不想自尽了？” 程潇淡淡道:“怎么，你想亲自动手？” 覃淑颖嫣然一笑，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你为何那么谨慎了，呵呵，昔日的信仰原来是个真正的恶魔，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 程潇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也罢，你不愿和我一起去，那就自己慢慢走吧。” 语落，覃淑颖腾空而起，消失在程潇的视野里。 唯一的色彩淡去了，这世界便只剩下了灰暗，然而程潇的心中却因此平静了许多。 昔日的信仰是个真正的恶魔...这是什 么意思？ 这句话在程潇的脑海里荡漾了一会儿后，沉入了海底，管它是什么意思，反正与他要做的事情不会有关系便是。炸毁大阵可不是什么信仰的问题，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程潇也不行动，就着这一片空地躺下休息，打算等过个几天再出发。 他没有直接自杀，主要是他希望每一条命都能够“物尽其用”，他已经用了五条命了，加上埋在风宇神州边缘的那一条备用的，就是六条，剩下八十五啊，太珍贵了。 如果这是天道的圈套，那么等到最后一刻再自爆，也是对天道心理上的莫大打击，这也算是好用处了。 而如果这不是圈套...... 程潇缓缓摇头，这样假设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哪怕他心中多么渴望除了九州之主以外，还能看见其他的幸存者...是个鬼也没关系啊...... ...... 三天后。 程潇起身，抬头看了眼这不会变化的鬼天色，竖了个中指。 也许是之前覃淑颖的那一脚震慑了整片树林里的鬼魂，这三天里他竟没有再遇见其他的“挑战者”，很无聊的就度过了这点时间。 在脑海里打开地图，他发现自己距离最近的“聚阳城”不过一千公里，凭他跑步的速度，两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到了，不过他并不想直线前进，便规划了一条蜿蜒的道路。 他根本不用去城镇，直接行走于荒郊野外，然后直达“符都”就好，但既然这很可能是天道的圈套，那么他就不能漏出“目的是阵法”的破绽，所以必须按着覃淑颖的想法来做。当然，符文神州发生这样古怪的变化，他也很想看看那些居民们现在都是什么模样。 两个时辰后，程潇来到了聚阳城外。 作为符文神州有名的边城，进出的人流量很是夸张，与刚到符文神州时给程潇的阴冷感不同，这儿看上去相当的热闹。 不过... 程潇变回人形，朝城门口走去。 还没入城，刚站到门口，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变得很热... 所有人的目光这一时刻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一瞬间就成为了焦点。 程潇皱紧了眉头，心中警惕条直接拉满！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人没有什么离谱的举动，只是在看他，用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表情看着他，他们的脚步依旧不停，或是向前或是向后走，但就是一直盯着他看。 直到脑袋再也扭不动，那些人才会把头转回去... “......？” 程潇眼角抽 搐，正想着是离开还是硬着头皮进城，脚边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根香蕉... 有了一根香蕉出现，其他人便也有了动作，有食物的扔食物，没食物的就呶呶嘴...逗他... 程潇的额头渐渐爬满黑线...感觉这些人...在看猴儿？ 第33章怪城 能不能有点礼貌？ 这么盯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直看，要是把人家看出什么心理创伤，谁来负责？ 程潇生来就不是个脸皮厚的人，但是这种东西可以经过后天的磨炼而获得，熟能生巧嘛，毕竟他可是做过一个月的歌伎。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足以和一个陌生人对视，对视到天荒地老。 估计是天道知道了肉体攻击没有用，所以采用精神攻击。 他冷笑一声，用更加锐利的目光去回馈人群。 然而，面对他的挑衅，没有一个人生气，反倒是一个个的眼神里的兴致都更浓烈了，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奇物种。 “无趣。” 程潇淡声留下两个字，甩了甩刘海，双手插兜，迈步朝城内走去。 出奇的顺利，他进城了，那几个守城的士兵也只是看他，并不干扰他的行动。 城内，拥挤的街道上塞满了行人，这些人...也在看他。 程潇见怪不怪，忽略了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只是四下观察，搜索他心中的目标。 半晌，他有些诧异，居然没有看见覃淑颖的踪迹？ 天道又改了什么剧本？难道还要触发什么支线？ 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来了些兴趣，不得不说，虽然天道是在对他设圈套，但是这种类似于剧本杀的游戏，真的很有意思。 反正结果都是他死，天道再用单一的套路来恶心人就显得心胸狭隘，显得能力不足了。程潇觉得，对于它这样的强者来说，做什么事面子上都必须得光烫，就算只是杀个人，也要有一万种方法来体现自己的强大。 即:“老子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向你证明，你在我面前就是个玩物，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就一种一种慢慢死下去吧”。 这表面上似乎很惊悚，天道竟恐怖如斯，实则其间蕴含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别样快乐，很让人上瘾的。 程潇说实话就有些上瘾，现在特别想知道最后的天道会扮演哪一位兄弟，然后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再心安理得地去死。 他心里忍不住的兴奋，搓了搓手掌，一番点兵点将，挑了一家旅舍就走了过去。 进入一楼大堂，他终于不止是被看了，还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客官，住店吗？” “嗯。” 程潇点点头，然后风轻云淡地说道:“能赊账吗？” “当然可以！” “......” 程潇有想过老板的脸变冷，变绿，变黑，却没 想到变得更亮了。那么爽快吗？听见别人想要赊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一般的城池，是一座怪城，不按常理出牌在这里才算正道。 “那就多谢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帅吗？” “...帅啊。”老板怔了一下，然后中肯地评价道。 程潇笑道:“是男女老少通杀的那一种？” “？” 老板脸上的笑僵住，扭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客人，然后再回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到底想要问什么，道:“这个我恐怕回答不了你，不过你放心，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程潇听他话里有话，见他的眼神明显是不愿多说，撇了撇嘴，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端上来的吃食他都没碰，茶水也没沾一滴，只是径直走到窗边坐下，歪头看着街道。 他想知道这种情况下，街上的那些人还会不会仰起脑袋来看他。 结果...他们依然在看，不看路也要看他... 仿佛他真的风姿绰约，国色天香，少看一眼都是在浪费生命...然而他的这一具肉身是男人...他本来也是个男人...... 程潇抬起两只手伸到窗外，一起竖中指，请求互动。 不少人见他奇怪的动作，“哈哈”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想要停下来学他的手势，突然就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脸色一下就变了。 程潇双眼发亮，终于要开始表演了吗？路人相撞，看起来像随机事件，再从一件小事引发大事，这个设定还行，得看后面具体怎么发展。 他很想嗑瓜子，然而想着这里是天道的地盘，还是作罢。 只见那大汉阴沉着脸向前走了几步，怒声说道:“你没长眼睛？！” 撞他的那人也是个壮汉，模样清秀，身材却魁梧得吓人，声音平淡:“你有事？” 此话一出，程潇顿时发现流动的人群停了下来，并且很识趣地让开了身位，留下一处大空地给两个人。 他们都不看程潇了，而是跟着程潇一起看戏。 第34章变 “不错，有灵性。” 程潇在心中赞了一声。 如果只是两个人在扯皮，其他人一点变化都没有，仍然一边看他一边走路，那也太假了，很容易就能发现有问题。 不错，天道对细节的把控越来越到位了，戏也越来越好看了。 被撞的大汉见此人的态度如此嚣张，恼羞成怒，伸手在身后一掏，不知从哪儿就掏出来一把大刀。 “你再说一次？！” 撞人的凶手神色依然平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抽出了挑东西的扁担，道:“你有事？” 程潇这才注意到，扁担不是一般的扁担，竟是通体乌黑，由钢铁锻铸。 大汉眉挑杀心起，高举的大刀怒劈而下！ 铛！ 刺耳的翁鸣响彻街道，大刀与扁担都在震颤，握住它们的两只手却纹丝不动，稳若磐石。 程潇诧异两人的力气，同时有些不解，有平民扯皮是正常的，但是这当街拿出武器开始对砍...天道到底是要构造什么样的一个背景呢？莫非与这灰暗的天色有关，所有人都黑化了，实力大增，与常人已经不同了？ 让他更诧异的是，接下来，两人纠缠在一起，高速之下拉扯而出的残影竟化作了一道小龙卷风！他能感觉到双脚踩住的地板都在战栗！ “歪日...这是从街道上随便揪出来的两个凡人的战斗力？” 程潇没有一心关注战斗，而是扭头朝其他围观群众看去。 只见围观的人们甚至没有后退一步，他们竟是从一开始就异常精准地确定了这两人的打斗范围，不多一厘，不差一毫。那激散而出的刀气堪堪打在最前方的一帮人脚下，与鞋尖相切，然后嵌入坚实的地面！ 这是什么样的大心脏？是什么样的判断能力？ 这些人都是凡人吗？ 当街斗殴啊，甚至没有人去报官？ 程潇满脸的不可思议，如果说一个城的人都不是正常人，那这手笔也太大了，天道居然花那么多的力气来给自己演戏看吗？ 钢铁的碰撞声依旧不绝于耳，地面的空间似乎是太小了，又或是两人决定动真格的了，程潇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飞了起来，到天上去打。 “......” 半个时辰之后，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刀男将扁担男的扁担砍断了，获得了胜利。 他将刀背压在扁担男的肩上，一直将他压退到地面，说道:“跪下！” 扁担男冷笑一声，“要杀就杀，屁话真多！”# “杀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你这一双腿，就重新再长吧！这是我的战利品！” 语落，刀男便横刀朝着他的双腿斩去。 来真的？那么残暴？程潇的眼睛一眨不眨。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住手！” 刀男扭头看去，眼神一惊，连忙将大刀收回了后背。 程潇连忙探出脑袋仔细看，结果仍然没看见他到底是怎么收的刀，仿佛他的后背就是一个异度空间，刀一放过去就没了。 大汉低头抱拳，恭声道:“覃小姐。” “客人在此，别演得太过了。” 覃美女自远方来，整个世界又开始鲜艳了。 此话一出，那个扁担男亦是垂首作辑，道了声“是”，然后对着大汉歪了歪头，两人便融入了继续开始流动的人群。 “精彩吗？” 覃淑颖直接闪到程潇屋内，随手抓来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 “一般，原来你是躲在天上看戏？” 覃美女笑靥如花，“你在找我？” “对。”程潇很坦诚地点头，道:“没想到你又直接现身了，这样子演，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要用一波阳谋。说吧，你想要交换什么条件？” “额？” 没想到再次见面，这家伙还是满嘴胡话。 程潇却是自顾自笑道:“想知道我的目的？我之前已经与你说过，我要帮他恢复力量。” “......” 覃淑颖撇了撇嘴，道:“你说的‘他’，是你师父吧。” “啧。”程潇眯着眼睛，道:“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演到这个地步，还要这种拙劣的问话吗？” 覃淑颖摇头一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你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天。” 程潇嗤笑道:“当成？” “作为人皇的传人，能让你这么敌对的，也只有天了。” “......” 程潇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 “你真的不知道它也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 “看来本王没有感觉错，你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怪什么也不知道。” 覃淑颖确信他的神情不似作假，站起身来，素手一挥。 程潇连忙起身，后退几步。 紧接着，他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沃德发？！” 屋顶被掀开，地面在扭曲，整座城的房屋都在翻转变化，生长出无数嶙峋的尖角！ 一阵眼花缭乱之后 ，栋栋高楼鳞次栉比，而为数不多的几栋摩天大厦竟是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四分五裂，又立刻融合到了一起，化成一座恢弘的大殿降落在聚阳城的最中心，大殿之顶飘浮着一颗宝珠，正在不断向外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与世界一同变化的，还有他面前的女人。 那一袭青衫开始急剧褪色，化作了一身暗红色的长裙，宽松的袖口紧缩缠裹着玉臂，衣领伴随着程潇直勾勾的双眼向下降到了一个美好的位置，露出两根性感的锁骨。 再看覃淑颖的脸上，光洁的眉心出现了一道细小的深蓝色纹路，与锁骨中央的纹路一模一样，本来漆黑的瞳孔渐渐变成如衣物一般的暗红，本就娇艳的双唇变得更加水润，仿佛涂抹了新鲜的血液，玉颈两旁，耳垂之下，轻轻晃动着两颗绯红的宝石耳坠。 “oh...” 程潇又看呆了，本来她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此刻又增添了几分妖异的邪恶，更加勾魂夺魄了！ 第35章魔域 如果真的是天道在演戏，那不得不说，它终于狠狠地抓住了男人的心，因为现在的程潇就想狠狠地...那个啥。 太美了，太美好了！ 太邪恶了，太性感了！ 这是什么样的艺术品？！ 覃淑颖见程潇都看得呆住了，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动人的笑意，伸展双手，朗声说道:“欢迎来到...魔域！” 语落，下方无数身披奇怪盔甲的“平民”们，全都放声高呼，眼神里带着对她狂热的忠诚！ 程潇被惊醒过来，张着嘴巴，喃喃道:“魔域？” “你的师父不会告诉你当年的事，毕竟，这对他来说，很不光彩。” “......” “不过没关系，先被本王打倒，然后本王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 程潇愣住了，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擂台。 覃淑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双手之间有着暗红色的灵力在疯狂汇聚！ “接招！” “...呵呵。”程潇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这个时候是不是认为我会说:‘这都是误会’？” “？” “不好意思，我不会中计，我不会接你的台词。” 程潇对这张脸有些恋恋不舍，但他依然不会落入天道的圈套，对自己举起了手枪！ 他已经明白，天道应该就是想用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对他造成视觉上的，精神上的冲击！先是外部环境的变化，之后是美得离谱的女人，再之后是奇怪的对话，三张牌一张接一张地打出来，无缝衔接，可以极大地牵扯他的注意力，然后在短时间内淡忘他自己的使命！ 这个时候，因为脑海之外的世界太过于丰富，正常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入戏，然后由于心中本能诞生的邪念和yy，便会对这个美人儿做出相对的回应，或是开口求饶，或是抒发自己对她所作所为的不解，反正就是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这样一来，就入套了，天道就可以随便操作，套他的话。 但是很可惜，这个人不是正常人（比如你们），是程潇。 这一切都是戏，都是假的，他并不会真的被挑起任何欲望！没有对覃淑颖的色欲，没有对魔王的好胜欲，没有对“师父过去所做之事”的求知欲，什么都没有，他很清醒！清醒到直接把这个以他为主角，以覃淑颖为女主的将要开展的神话故事，在这里拦腰斩断，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了！ 他需要做的，只是再次转移灵魂，然后目标直指乾坤鼎！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冷笑，道:“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 话音落下，他却没有立马开枪，他虽然对覃淑颖压制了欲望，但是对天道可没有。他紧盯着覃淑颖的脸，想看见她的脸变成天道那样的平淡，然后获得又一次摆了天道一道的——成就感。 然而... 覃淑颖一个闪身就来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便是那灼伤的剧痛也没有让她放手，双眼瞪着他，道:“不行！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要先和本王打一架！” “......？” 美人近在咫尺，那一条神秘的黑线黏住了他的双眼，醉人的幽香直冲他的鼻孔，干扰他的神智。 程潇眼睛发直，非常艰难地压住另一把枪，咽了口唾沫，嗤笑道:“搞这一出花费了不少力量吧？本公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猛然抬起左手，挨住了自己左边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现在这种紧张时刻，他当然不会再隐藏，也要使用出最强的灵力，以保证自己能安全转移。 所以自枪口里弹射出来的是一道人皇的顶级灵力！ “......” “......” “诶？” 程潇歪头看着她的右手，呆住了。 他完全没有看见覃淑颖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只是一瞬间就摸到了他的侧脸，将手枪挤开，然后用手背挡住了这一击！ 这怎么可能？！ 如果只是肉身的一次攻击还好说，天道能挡下不足为奇，但这可是人皇的顶级灵力，天道就能直接用手背挡住吗？！ 它应该赶紧退开才对，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如果有，那之前它完全可以阻止自己，然后施展灵魂攻击！为什么会拖到现在？言毅也不可能逃脱它的手掌心才对！ 不过他的震惊很快就淡去了，将要使用的保底手段也暂时没有开启。只见覃淑颖后退了几步，脸色青白，吐出一大口鲜血，右手手背血肉模糊，气息紊乱。 她狠狠地盯着他，“你这个懦夫，拥有这样的力量，不与我一战，竟想要自尽吗？！” “......”程潇张着嘴愣了几秒钟，憋出一句:“我之前就想要这样做，你又不是没见过。” “......” 第36章魔王的判断 覃淑颖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确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拿着那一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她很困惑，为什么人皇的传人会胆小到这种程度，一言不合...就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 他明明可以战斗，却放弃了战斗？ 程潇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自己根本不会打架，只会用用灵力而已，就算硬刚天道也只有死的份，而且他还要杀很多无辜的人，不然他早就这样做了，何至于要偷鸡摸狗？ 不过现在，讨论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面前的这一幕。 如果覃淑颖是天道的话，那天道可真是下了血本！酱紫在本公子面前重伤？ 程潇回过神来，心中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升起了一种“趁其病要其命”的念头。 只是，他的双手刚刚抬起来，又放了下去，因为他的心里突然又萌生出了一种更强烈的想法......也许她真的不是天？ 天道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他想再看看，看清楚一点。 覃淑颖见他沉默，咬了咬牙，低声道:“算本王输了。” 话音刚落，擂台下方就响起了无数呼喊声:“不公平！不公平！” “？” 程潇怔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来，刚才这女人好像没说要杀自己，而是说的...打倒？ 就为了打这么一架？甚至她宁可自己受伤，也要阻止他“自杀”...... “肃静！” 覃淑颖呵斥了一声，看了程潇一眼，转身，道:“跟我来。” “......” 程潇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跟上覃淑颖已经飞得有些远了的身影。 既然心里想看清楚，那就看完了再说吧。 他并不用太担心前面可能出现的埋伏，哪怕他全身都被禁锢了，他也还可以在天道对他施展唯一可能的灵魂攻击之时，自爆，这就是他最后的保底手段。 之前几次他没有自爆而是枪毙，只是因为人皇肉身的爆炸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在风宇扇那样的虚拟空间里，那么波及范围太广，将会死伤无数。 现在这所谓的“魔域”，要么是真的，要么就全部是幻象，炸了也无所谓。 覃淑颖进入了那座恢弘的大殿，程潇没有迟疑，也是飞了进去。 预料中的迎面而来的天罗地网并没有出现，程潇默默地跟着她穿过了宽敞的大堂，进入了一个古雅的房间。 覃淑颖一挥手，将他身 后的房门关紧。 下一刻，房门上，四周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全部亮起了璀璨的符文！ 程潇眼神一冷，体内灵力准备躁动...突然又稳住了。 使用过几次灵力的他，再怎么愚笨，也已经能够朦胧地感知外物了。他感觉到大殿的外表面裹上了一团灵力屏障，这不是陷阱，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覃淑颖确定屏障生成之后，难以支撑身体，坐倒在地上，闭目凝神。大殿之上的那一颗暗黑的珠子，其散发的黑暗气息不再是三百六十度随机喷射，而是全部向着殿内渗透而来。 程潇依然是站在门旁，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疗伤。 殿外的声音传不进来，殿内也无人说话，一片寂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 在符文的加持下，覃淑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脸色好看了许多，睁开眼睛望着程潇，无奈道:“找个地方坐呀。” “不用，有什么事就说吧。” “......” 覃淑颖觉得应该收回自己之前所想，这家伙不是胆小，是谨慎得令人发指，他想要自爆的念头覃淑颖是能感觉到的，刚才差点没喊出声来，还好他稳住了。 疗伤的后半段安静时光，覃淑颖有思考过，正常人谁会这样视生命如儿戏？ 程潇能够如此谨慎，说明他足够清醒，足够冷静。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动不动就想要自杀——也就是说，他就算自杀了，也不会死。 这个结论听起来毫无逻辑，但是其实并不难以理解。 “有事就说。” 覃淑颖抿了抿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在躲它？” “你见我的第一面就知道了，就没必要重复一遍给我听。”程潇面无表情，道:“继续。” 覃淑颖蹙眉道:“你为什么如此惧怕于它？你明明拥有匹敌它的力量。” “无可奉告。” “我不是它。”覃淑颖直视着他的双眼，道:“我是魔族之王。” “......”程潇没有说话，或者说，是懒得讲话。 “他负伤败退是不久之前的事，你既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拥有这一身的力量，想必是他使用了类似于‘灌顶’的禁术。而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在灌顶之时，便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记忆同时传给了你，但并不是全部的记忆，所以你才不知道我魔族。” “......” 啊？ 程潇面色不变，内心却不复刚才那般稳定。 覃淑颖眼神有些复杂，道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卑鄙的人。” “？” “打碎时空去寻找另外的灵魂，在我看来，无非是被迫之举，他被天道盯上了。” “......” “一个没有被种下烙印的灵魂，和一身不会使用的力量，能有什么目的呢？”覃淑颖站起身，朝他走来，“你偏偏不怕死，把生命看得如此廉价，那只能说明——你不会死，你应该还有其他的...分身。” 第37章崩溃 “......” 程潇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 按道理，这些信息的确是已经被天道所知晓的，不算是秘密了，但是不知为何，被这个女人在这样的情景下以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他感觉压力非常大！ 他有很浓烈的预感，接下来这个女人的话，将会让他面无人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天道的视角，能够猜到的一切，应该也到此为止了，它更多关心的，不是你这个‘使者’，而是人皇本人身处何处。” “......” “负伤之后被锁定，他根本没有机会疗伤的，只能一直逃。如果想要一劳永逸，那就是逃到一个天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的地方——你的世界。”覃淑颖眨眨眼，道:“对吗？” 程潇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忍不住有些发颤。 “咦嘿。”覃淑颖有些开心地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量，不过看你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语落，她玉手一翻，一个迷你的小鼎出现在她的手心。 程潇双眼睁大，这是...乾坤鼎？！ “你应该有很多分身可以控制，但又不能使用全部的力量，这能做些什么呢？我思来想去，你能帮到他的地方...你的目的会不会是这个东西？” “你......” 程潇如遭雷击，面无人色。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就这样被猜到了...... 就这样...被猜到了？！！ 明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它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这么顺理成章？！ 思来想去？明明就是三言两语！有没有搞错？！ 莫非是它找不到言毅，所以反应过来了？！ 还是说...我难道暴露了什么？！ 不！ 我什么都没有暴露，更没有暗示！ 它明明被我摆脱了！ 风宇扇已经到手了，它没有阻止！ 那具在虚拟空间的傀儡到现在也没有被清除！ 它不可能知道！ 它已经被我摆脱了！！！ 程潇心中天翻地覆，然而无论他怎么不甘，面前散发着七彩神光的乾坤鼎，都一直将他牢牢禁锢在残酷的现实之中！ 我应该......我就该一走了之的...... 他静默了几秒后，双眼无神，肩膀垮了下去，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天道无论出什么难题来 折磨他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能知道他的目的，这是底线。一旦知道了他的目的是这九座大阵，那么他再无接近的可能。 本来以为天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猜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就这最后一句话，足以将他击溃了，因为... 他连重头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你怎么了？！” 覃淑颖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一脸冷傲的一个男人，一瞬间形如枯槁，仿佛被抽离了魂魄，眼中已无生命的意志。 “......” “喂，你没事吧？！” “呵......”程潇仰起脑袋，缓慢地吐了一口长气。 然后他垂首看着覃淑颖，默默地盯着她的脸，等待她的变化，就像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小女孩，突然变得像恶鬼一样的狞笑。 覃淑颖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便只得咬着红唇与他对视。 很久很久之后...... 程潇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颊，和那无辜的眼神，很想嘲讽一句，但是却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底气，只是低声说道:“动手吧，我知道你赢了，我也知道你的演技提升了，你是最厉害的。” “？” 又等了一会儿，程潇重复道:“动手啊。” “动手...干嘛？” 程潇不说话，看她继续演。 “到底怎么了嘛？！” 覃淑颖扛不住了，败下阵来，撇开了脑袋。作为魔王，她从来没有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的双眼看那么久，以至于到了心中升起杂七杂八念头的程度，让她有些失措。 “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赢了，还有什么把戏都一并放出来吧，我接着。” “......” 覃淑颖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 又等了一会儿，程潇忍不住了，眼里恢复了一些生气，咬牙切齿，很想揪住她的衣领质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然后发现她没有衣领，便伸出双手按住她的两边脸颊。 覃淑颖吓了一跳，赶紧催动符文，抵御他人皇肉身的灼烧...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挣脱他的双手...也许因为这烧起来，是脸受伤？ 程潇把她的脑袋掰正，然后自己的脑袋凑近了，一字一句地狠声说道:“你变啊！我在看呢！变成那一张鬼脸给我看，快点！” 覃淑颖的嘴唇被挤成了“o”形，呆呆地看着他，乾坤鼎都扔到了地上。 那一双幽邃的黑眸仿佛一个旋涡 ，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快点变！” “......” “你觉得你很牛逼吗？！是我给你的机会！是我给的！” “......” “我刚才要是直接走了，你所想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我！我会更加谨慎，我会找到你的任何空隙，然后狠狠地钻进去！你注定失败！” “？” “是我！是我给你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程潇眼里的神采又散去了，放下双手，不再言语。 第38章可能 覃淑颖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因为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一种让人窒息的孤独。 好似心中最后的信念破碎了，这个世界已无再让他留恋的事物...也对，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安静地瘫倒在地上，麻木地呼吸着。 其实她叫他来是为了告诉他以前的事，但是因为看见他的模样，所以她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结果...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真的不是它，我是魔王。” 同样的话，覃淑颖这一次的声音却是那么温柔。自她出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上一秒钟，除了上一任魔王，她的父亲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拥有这样天大的幸运，能让她那么温柔的对待。 因为她是现任魔王！ 然而... “你冷静点听我说，好不好？” 不知是害怕他自爆还是啥，覃淑颖声音里除了温柔之外，竟还带着点“哄”的意味。 程潇一点反应都没有。 覃淑颖抿嘴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道:“人皇没有被它控制吧？” “......” “他肯定没有被控制，不然你也不会过来了。我是魔王，和人皇实力相当，你之前也看见了，我挡下你的最强灵力，只是受伤了！” 程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仍然没有说话。 覃淑颖怔了一下，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这样也不能证明她就不是天道啊！ 天道也能抗住嘛！ 那这不是无懈可击了？还能怎么解释啊？ “你说说，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 程潇皱起了眉头，本来停止的大脑又有了些活动——对啊，她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那么希望取得我的信任呢？ 思考了没一会儿，他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郁了。 他知道了，这混蛋肯定是觉得现在的收获还不够，想要从自己嘴里再套出言毅逃到的地方是哪儿！ 呵呵，贼心不死！你以为你爹我会让你得逞吗？会让你再去迫害那个世界，生灵涂炭？！ 程潇斜仰着脑袋望着她，冷笑道:“你想证明？” 覃淑颖点点头。 “好啊，你不是喜欢变女人吗？现在，把衣服脱了，然后#￥%&*......”说完污染视听的变态要求，程潇怪笑着，道 :“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把你的脸给我踩在脚下！” “你！” 覃淑颖怒指着她，满脸羞红，“你不要太过分了！” 程潇笑了一会儿，表情渐渐平静，淡声说道:“给你机会你不要，我现在也不想死了。” “？” “你说得对，我还有力量，我的分身还没有用完。不必再偷鸡摸狗了，就战吧，战到最后一刻！”程潇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刺眼的金光，“从现在开始！” “住手！” 覃淑颖脸色大变，双手结印，磅礴的暗红色灵力包裹了程潇，与金色光芒纠缠僵持。 “你要真的不信，我现在就把乾坤鼎给你，让你炸了，然后你看看天道会不会找过来！” “......” 程潇怔了一下，眯眼道:“你说什么？” 覃淑颖将脚边的乾坤鼎踢到他的面前。 程潇暂且稳住了体内的力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乾坤鼎。 他没有立刻动手，因为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乾坤鼎，如果是，那么这一切都很好办了。如果不是，那么这东西有可能是天道的手段，能让他在触碰的一刹那，便侵蚀他的灵魂！ 不怪他谨慎到魔怔了，实在是他现在还有剩余价值，他不能让天道知道地球的存在，绝对不能！ 但...... 到了此刻，之前在他心中萌生的那一种想法终于再次出现——她会不会真的是魔王？ 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只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在胡乱猜疑？ 这是否值得尝试呢？ 覃淑颖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灵力，然后退开了。 程潇身上的光亮却没有消散，而是继续增强，卡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他的心里是那么迫切地希望着，希望这一切的确都是误会，因为这样的话，他便还可以继续前进，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所以...他想赌一次，他赌自己这没有被种下烙印的灵魂，能够抵抗住天道的灵魂攻击，哪怕只是一瞬间！这就足够了，足够给他引爆这具身躯！ 他蹲下身，伸出一根指头，缓缓地触摸到乾坤鼎之上。 下一刻，熟悉的空间旋涡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早就察觉到里面有个小世界，看来我没强行进去是对的，不然这空间要是被我破坏了，你可能又要抓狂了。” 程潇霍然抬头，想看她的表情，结果发现...有些娇憨...？ 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攻击的迹象，于是埋头扎入了旋涡之中。# 第39章都是误会 乾坤鼎内，还是熟悉的虚拟空间，迷你宇宙。 宇宙的中心，依然是那一团光。 程潇身上的光却是不见了，他散去了浑身的灵力气息，他呆滞了，呆滞了很久，然后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 他赌对了... 他赌对了！！！ 如果覃淑颖是天道，那么完全没有必要玩这些弯弯绕绕，趁他散去灵力，直接搜他的魂就能得到它想要的一切。而现在，他非常安全，察觉不到任何的危机。 原来...她真的是魔王。 这个世界真的有幸存者，不过...如果是魔族的话，感觉比人类特殊一点是很正常的事？ 或许这也与她要跟自己说的过往有关... 等等！ 等等，好像有一个地方他忽略了...... “劫后余生”的程潇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冷静下来，真正的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脑瘫！ 刚才他就用手摸过她的脸啊！ 就在刚才，几分钟以前！把她的嘴巴挤成“o”形！ 那个时候的他失魂落魄，心若死灰，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她若真的是天道，那么那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完全不必等到现在，完全不必让他进入乾坤鼎！ 亏他还庆幸自己赌对了... 这... “我草，好蠢啊......” 程潇尴尬不已，感觉脸都丢完了。 枉他英明一世，今日竟能蠢到这种程度...... 小心谨慎只有谨慎，没有小心了，这样明显的细节都注意不到，真是个废物...... “罢了...罢了...是好事，是好事，傻人有傻福。” 沉默许久，他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是很好的事，他既没有碰到天道，又如愿进入了乾坤鼎，再好不过的事了。 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新复活，程潇感觉此刻身心都活力充沛，然后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先放到了眼前，既然进来了，那就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后面出去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轻声唤道:“姚明轩，出来吧。” “......” 等待了一会儿，无人应答。 程潇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距离那耀眼的星云不远处，有一颗很耀眼的星星。 沉默片刻，他朝星星飞了过去。 “...乾 坤鼎？” 如同风宇扇一样，这虚拟空间只是九州之主用来应对天道的假象，真正的乾坤鼎就藏在空间里。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魂魄出现，将鼎送到他的面前。 “看来，也不是谁都能熬得住啊。”程潇轻叹一声，将鼎收入灵魂之中。 接着，他漠然的目光扫向那团星云，一具空愧飞了出去，融入了星光。 第二座大阵，搞定。 “真难。” 做完这些，他捂着额头，苦笑起来。 看似顺利地搞定第二座大阵，实则他差一点就疯了，当时可是真的崩溃了，自暴自弃了，虽然没有肉体上的打击，但是这精神上的折磨，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很好，现在要面对现实了。 想到现实，苦笑的程潇还是苦笑，出去要怎么说呢？ 这个误会好像有点大了，而且之前还说了一些...咳咳，比较不雅的言辞。人家好歹是魔王，这点脾气肯定是有的，而且她还把乾坤鼎拿给他用，这恐怕要欠个大人情了。 程潇思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脱离了虚拟空间。 覃淑颖见他出来，连忙凑上前来问道:“怎么样？” “大王气色不错啊！”程潇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微笑，只是这个笑容里，多少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 覃淑颖眨眨眼，这么夸张的转变，她立刻就明白了，眉梢一挑，“哦？” “咳咳，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江湖飘嘛，小心一点肯定没错，还请大王见谅了。”程潇脸皮厚，能忍受住她那异样的目光，抱拳躬身。 “哼！” 覃淑颖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之前打坐的位置，撇开了脑袋。 “？” 这是什么意思？ 覃淑颖没听见他的动静，声音竟有些幽怨:“之前伤了我，刚才还说那些粗鄙的言语，就这么算了？” 程潇嘴角抽抽，道:“大王想怎么样？” 覃淑颖直截了当道:“和我们结盟，不许拒绝！” “......” 这是好事啊！ 程潇怔了一下，忙道:“当然没问题！我本来就有这种想法！” “本来？” 覃淑颖咬了咬唇，觉得完全不够，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让他做什么才能好好欺负他，想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说道:“这不是你本来的模样吧，我...我想看你原来长什么样。” “啊？” “啊什么？” “哦。”#b br#　　程潇摇身一变，变回了地球上的面貌。 “好了？” “嗯。” 覃淑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紧张，捏着小拳头，慢慢回过头来，然后...呆住了...... 其实程潇之前为了大众化，所以搞了一张非常平庸的脸，现在变回自己曾经的脸，真的是——公子世无双。 人人都有爱美的心，这是正常的事，更别说以魔王的地位了。 她可不愿这让她...让她心烦意乱的男人就长那么个模样。其实她要求也不高的，稍微再好看一点点就行，甚至长得奇怪一点也好，因为起码能记住啊（也方便代入），对吧？这太大众化了，一转眼就忘了他是谁... 只是没想到...这变化太过剧烈了！极其冲击眼球！ 第40章过往 程潇看着她嘴角欲要流下来的唾液，表情非常精彩，咳嗽两声，唤道:“大王？” “额？额...哦，我...” 覃淑颖连忙再转过头去，有些羞耻地擦了擦嘴角。 不怪她如此失态，她是真的要求不高，因为她本来生长的环境就不怎么样，而且因为很久之前的那一件事之后，魔族根本无法接触到外界。 然后联想一下之前聚阳城街道上的人就知道了，魔族的女人因为魔化的属性，都很诱人，而魔族的男人...一言难尽，基本都是壮汉，五大三粗。 这也许跟血脉有关系吧，所以...她理所当然地看痴了。 不过她这没见过外面男人的模样，倒是勾起了程潇的好奇心，开口问道:“大王，你们一族是...” “别叫我大王，你又不是我们魔族的人，凭你的身份，也不必这般叫我。” “额...覃姑娘？” “对待将来的盟友，没有一点诚意吗？” “？” 什么叫诚意？ 因为大家要组队打怪，所以是要亲近一点的意思吗？ 程潇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淑颖姑娘？” “本座是魔王，不是姑娘。” “......淑颖？”程潇的表情再次精彩。 覃淑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问了吗，淑——颖？” “问吧。” “你们一族是躲在了某个地方，所以才没有被天道控制吗？” 绕来绕去，经过了刚才的惊心动魄，终于回到了正事，重点。 覃淑颖抛去心中杂念，回头看着他，淡淡道:“这也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你师父曾经做过的‘好’事。” 程潇试探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很早以前，魔族也是生活在这个大陆上的，但是呢，由于种种缘故，你们被看作是邪恶的生灵，所以最后我的那位师父，也就是人皇，他出手了，把你们封印到了一个异度空间之内，与世隔绝。” “......” 覃淑颖愣住了。 过得一会儿，她才挑眉道:“原来你知道？” 程潇干笑了两声，道:“算是吧。” 其实这种剧情，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到了，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天马行空的人。 “不对，你明明不知道，你之前的所有表现，都向我证明你完全不知道这些往事。” “那算是在下的一点推理天赋。” 覃淑 颖嗤笑一声，道:“要真有这种天赋，刚才就不会那么可笑了。” “......大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叫谁大王？谁是你大王？” “...淑颖。” 覃淑颖又哼一声，才道:“如你所说，我族之人就是在那一个空间之中，才没有被天元摄魂大阵所影响。” 程潇点了点头，叶处恭是可以被相信的，所以这躲在某种奇特的空间之内，是可能躲过大阵的影响。 只是...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叶处恭已经寄了，而这魔族...... 程潇想着她之前挡下人皇灵力的画面，心中了然，果然只有最狠的人，才能直接免疫降临于世间的天灾。便是现在又出世了，也没见天道过来管，所以他也想着结盟，因为这样的帮手真是太难得了。 不过他有点奇怪，如果这个封印是有时间限制的话，那么天道应该不会不管，会提前有所准备才对，毕竟现在的局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可以和它抗衡的势力，对它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言毅是否身死它还无从得知，如果暗地里两边真的联手，它必败。 只能说——当年的事也许大体是程潇的猜想，但是其中还有不少隐情。 “淑颖，你还是全部说一遍吧，当我刚才在放屁。” 覃淑颖见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身旁，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有些想笑，沉默片刻，却是幽幽一叹，道:“大体如你所说，人皇是出手了，我们也的确是被封印到另一个小世界里，但......” 程潇很识趣地接话道:“但是什么？” “你还记得刚到聚阳城时看到的一切吗？” “额？” 程潇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当时以为是天道故意为之，就是想扰乱他的心智，现在知道是误会后回过头看，确实很奇怪，这位大魔王为什么要让子民演那么一场戏给自己看？ “你一开始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也不信，我觉得是人皇派你这个弟子来前来交涉，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没有带来诚意。所以我就想把当年发生的事重演一遍给你看，想看看你脸上会不会画满羞耻。”覃淑颖撇了撇嘴。 “......” “结果你确实不知道，包括后面我要找你决斗，你也只是把重心放在了‘怀疑我是不是天道’上面。” “额......” 覃淑颖的眼神略微有些阴沉，道:“魔族是被看作邪恶的生灵，但其实人类之间自己也有杀戮，有为名利的无数龌龊的勾当，这和我们有 什么关系？也不是只有我们这样做，我们也没有做得多么残暴。” 程潇不得不点头，认可这句话。 “归根结底，还是一山不容二虎，一界不容双王。”覃淑颖嘴角的笑带着讽刺，“知道我之前为什么和你说那句话吗？” 程潇眉头一皱，想起了那一句:昔日的信仰才是真正的恶魔。 这句话的确是让他很懵，难以理解。 “你师父，大名鼎鼎的人皇，可不是一直逆天而行的，在很久之前，他还没有那么强，他当然是顺天意而为。” “...啊？” 第41章谢罪 顺天意而为？ 言毅现在被逼到如此的下场，原来很久之前竟是顺天意而为？ 程潇没有怀疑覃淑颖的话，因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覃淑颖声音低沉，将当年的细节缓缓道来。 当年的前提:如她所说，一界不容双王，到了言毅这样的层次，一天到晚看着一个和自己相当的强者在另外一边翻云覆雨，而且还是个异种族的强者，当然是不爽的，谁不希望能直接统治整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想这么做，但是能做的，只有他一个。 于是，天道发现了言毅的心思，便直接与他联系。 那是天道第一次以化身的形式出现在人间，代表的当然是名义上的绝对正义，铲除邪恶，无条件帮助言毅。在那之前，天在人们心中就是信仰，不管是毫无修为的凡人，还是最强者言毅，都对其怀有一个“敬”字。 有“敬”便“笃信”，于是言毅直接就同意了它的计划:以“结交共治天下”的借口将魔王——覃淑颖的父亲，引过来，然后再找个借口直接在人类的主场开打。 这也就是程潇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幕的寓意，那些眼光，就是人类看待魔王的眼光，那莫名其妙地战斗，就是魔王曾经的遭遇。 只是有一点覃淑颖没有叫手下人演出来，因为她不屑那么做——天道的偷袭。 真是特么个混账，只会偷袭的混账，对魔王也是偷袭，对言毅也是偷袭。 魔王的道法本来就与人皇的道法是两个极端，极阴极阳互相克制，再加上被偷袭，就受了极重的伤势，便是逃回了魔域，也是没多久就死了。 没有最强者支撑，剩下的魔族人不足为惧，言毅倒是没杀魔族人，他本来只是个有野心的...嗯，算是枭雄吧，不是丧心病狂地疯子。 至于魔族为什么会被封印到异度空间，这也是天道说出的“方案”，同时封印起来的还有世间无数的妖鬼，这算是一个得民心的手段——直接打造一个地狱，吸纳世间所有邪物。 现在想来，这栽种早就猜到言毅野心太大，会反水了，先把另一边封印起来，便是言毅有一天造反，它也只需要应对人类的势力，而不是再加上一帮有可能暂时放下恩怨，同人类一样想要获得更多自由，获得更远道途的魔族。 那个异度空间，就在符文之地，由乾坤鼎封锁空间入口，乾坤鼎之上有无数道符文，其中最关键的一道符文，是人皇之力，与言毅的状态直接挂钩，这也是为什么魔族突然就入世的原因。# 而这一点天道是不知道的，因为它关注的只是魔族是否被封印，并没有关注言毅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所以现在突然产生这么一个变数，是天道始料未及的，估计现在就在想要怎么处理。 “呼......” 程潇将这些往事咀嚼理解之后，轻吐了口气。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啊，言毅这家伙果然也是个弔人。 他能理解之前为什么会有个擂台了，覃淑颖就是想当着所有魔族子民的面，堂堂正正地打败人皇的传人，证明魔族的强大。 结果...额，还是不公平的结局了...... 程潇说来说去，还是站在言毅这边的，他不能说言毅有什么错，因为言毅没有乱杀人，只是做了站在那个高度时可能会做的事。 他只得开口道歉:“抱歉。” 覃淑颖哼哼道:“干巴巴的两个字，真不愧是师徒。” “......” 程潇无奈苦笑，道:“确实有些卑鄙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王你有什么条件就讲吧。” “我说了别叫我大王！”覃淑颖瞪眼。 “...淑颖。” 说实话，程潇觉得这位魔王的态度有些过于好了，如果是有这样的往事，那么程潇扪心自问，自己站在她的立场，是不会那么好说话的，肯定要狠狠地刁难，甚至杀一些人！ 但...这女人怎么...... 覃淑颖能看懂他的神情，气笑道:“你是真想本座狠狠地折磨你是吧？！” “额，不是，大...淑颖，我只是有点困惑。” 覃淑颖淡淡道:“本王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你们的罪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目光要长远，那是更广阔的天地。” “...是这样的原因吗？” 程潇心中啧啧感叹，也许这就是格局吧。难怪她之前一直不准自己自杀，完全就是担心与人皇的关系变成真正的死局。 “当然，你们也是还了一部分的。” “啊？”程潇一怔，道:“什么意思？” 覃淑颖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那个假的乾坤鼎，道:“符文之主姚明轩，已经自尽了。” “......” 程潇睁大双眼，“什么？！” “我说，在我们入世之后，他来到我魔族面前，自尽了。” “......” 难怪刚才没有在虚拟空间里发现姚明轩的踪影，原来是...自尽了...... 覃淑颖眼神里有些欣赏，“算是个有魄力的人，知道自己时日 无多，干脆直接过来当着我魔族子民的面，自尽谢罪。” “......” 程潇叹了口气，他完全能明白。 这异度空间一直都在符文之地，也就是说，言毅只是做了之前的事，而一直镇压着魔族的人，其实是符文之主，姚明轩。 他不知道人皇的打算，也不知道程潇的存在，只知道魔族是翻盘的最后一张牌，所以毅然决然这么做了，的确是可敬之人。 “还得是他搞了这么一出，不然本王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得先把你手脚给卸了。”覃淑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至于后面装不装回去，那另说。” “......” 第42章结盟 程潇倒是不怕她这威胁的言论，反正从她眼里也看不见什么冷意，只是戏谑。 覃淑颖见他笑嘻嘻的，翻了个白眼，正色道:“既然与天道为敌，那么自然是要结盟的，本王不希望在对敌拉扯的过程中，突然有人背后来一刀，那这个世界可就是真正的完了。” “是是是，这是正理。”程潇小鸡啄米。 “喂，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相信我？” “嗯...” 程潇沉默片刻，道:“为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自杀一次，才能确定。” “？” 覃淑颖呆住了。 自杀还能这么用？ 不是，自杀诶，自杀是现在的潮流吗？遇事不决就自杀，然后就能解决了？ 自杀和你相信我有屁关系啊？！ 她一肚子槽意，却不知如何开口，眼睁睁地看着程潇举起了手枪。 “就这么办，是值得的。” “喂喂喂，等等，等一下，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嘛！” “不，你听我说。”程潇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你一会儿到我们之前见第一面的地方接我。” “接你？” “你知道我有分身啊。” “不是，那为何一定要这样啊？分身是这么浪费的吗？自杀一次能得到什么...什么启示吗？” 程潇郑重点头，“是的。” “？” 嘭！ 程潇倒下了。 “......” 覃淑颖凌乱了。 ...... “怎么了？”言毅说话了。 程潇皱眉道:“你在哪？怎么风声那么大？” “哦，那就不开扩音了吧，我在山上。” “山上？” “昆仑山，据说这里是中国第一神山，我觉得有必要先来这里巡查一波。” “......”程潇怔了一下，道:“巡查什么？” 言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有道理。” 程潇很高兴，如果真能给这家伙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恢复一些力量，之后能方便对话，那么这边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既然都能传送到异世界来，那么地球上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特别是华夏圣地，这也是不足为奇的。 “你那边怎么回事？遇见麻烦了？” “不，是遇见了真实的你。” “额？” “你搞过魔族，现在我遇到了，你 觉得信还是不信？” 没有天花乱坠的叙述，以防自己脑补添油加醋，于是言简意赅。 言毅的理解能力当然不是盖的，完全听懂了他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道:“可以。” “会不会是天道变的？” “不，它想不到这一点，因为我都忘记了。”言毅叹了口气，道:“太久了，多少年了都，那被遗弃之地，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想起，更别说一心想弄死我的天道。” “但是我不知道魔族是什么时候入世的，我从风宇神州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天道是否可能在这途中就对魔族下手了？” “可有新的魔王？” “当然，不过这个魔王也可能是变的。” “你没有确切的判断吗？” “其实...我觉得是真的，特别是你肯定了那段回忆之后。” “那就是真的，你对它的剩余价值也就那么多了，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这些东西，那个魔王都没有强迫你，你自己已经实验过了。”言毅什么都没看见，但几乎等于看见了，道:“人算不如天算，但你要知道，它不是真正的天，没有算无遗策。” “我懂，它只是个小人。”程潇笑了笑，突然道:“你觉得后悔吗？” 言毅的声音很平淡，“这有什么后悔的？我迟早会那样做。” “真是狠人，不过...” “不过什么？” 程潇表情古怪，笑道:“我觉得你当年要是发现魔王女儿的潜力，估计就不会动手了，而是会想着联姻。” “额？”言毅怔了一下，也笑了起来，“很好看？” “究极漂亮，漂亮得离谱。” “那真是便宜你了，要知道，那个世界的美人几乎已经被我发掘完了，可惜啊。” “......” 你觉得你很帅？ 本是心中所想，言毅却能听到，直言道:“是的，你顶多和我四六开，懂吗？没有那张脸，怎么叱咤风云？” “？” “真是便宜你了，不过你若是能直接拿下，也是很好的事，对你之后大有帮助，直接可以说是稳了。” “...喂，我只是吐槽一下，没说要做什么，现在主要是结盟。” 言毅嗤声道:“扯淡，结盟哪有老婆来得可靠。” “......” 程潇知道已经到了骚话环节，心放下了，能够相信就好。 “知道我的成长之路吗？谁跟我结盟啊，都是老婆在帮。” “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b br#　　“罢了，你还年轻...你要跟她说话吗？” “以后都不用提了，等我回去再说。” “彳亍。”言毅笑了笑，道:“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这个魔王，很不错哦。” “？” 第43章计划上 程潇无言。 虽然说本公子也很想变成你说的那种人，但是你这么强迫着来，似乎不...也不是不能接受。 程潇“谨慎地思考”之后，复杂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言毅“霸道理念”的强行灌输其实是很有用的，特别是在这样无人监督的异世界里，一个正常人很难控制住自己的一些欲望。 程潇本人是无法看得那么透彻的，就算不会直接心怀鬼胎，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心中的压力就很正常地少了许多，起码一会儿再面对覃淑颖时，他不会那么客气拘束了。 霸道，强者的霸道。 快步走了没多久，他就回到了几天前睡觉的地方，静静等待。 隐在暗处的覃淑颖见到来人，并没有立刻现身，这是一个陌生人。 程潇一直在和言毅说话，忘了将面容变回地球上的自己，所以她在耐心仔细地观察此人的举止和神态。 她没有冒然去查探此人的灵魂，害怕魂念波动惊扰他。 相比于之前的程潇，此人不仅面貌变了，连瞳孔、眼白都变化了，但是...那眼神还是那么熟悉。 观察了几分钟，覃淑颖觉得此人应该就是程潇，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帅得一，是你吗？” “？” 程潇楞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手拍了拍脑袋。 他这才发现，经过了这些事，原来他还没有告诉覃淑颖他的真名。 覃淑颖见他一时间没说话，只是在傻笑，俏脸上不免有些警惕。 她也被程潇传染了，因为之前的程潇实在是太夸张了，她估计今生都无法忘怀，所以不得不对天道的下三滥手段而感到警惕，有没有一种可能...面前这个是天道变的？ “淑颖，我的真名叫程潇。” “额？” “那个‘帅得一’其实只是个形容词。” “......” “嗯，就是我很帅的意思。”程潇以为她没听懂，双手还在比划着，表情转换得非常频繁，“能理解吗？” “......” 覃淑颖确定了就是他，一定是，天道那种程度的强者，就算是个小人，心中也是有傲气的，不至于这么秀逗滑稽。 于是她瞪眼，“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程潇干笑道:“呵呵，迟早会跟你说的，这不是忘了吗。” “程潇...” 覃淑颖低声默念，眼里的流光、 眉宇间的神采，让这阴暗的环境都变得美丽了起来。 “怎么？” “没什么...用你的神奇的方法之后，你现在相信我了？” 程潇诚恳道:“相信，完全相信。” “那就是同意结盟了？” “嗯，同意，以言毅的人格担保。” “......”覃淑颖无语地盯着他，道:“那你的人格呢？” “额，当我没有吧。” 覃淑颖闻言，抿了抿嘴，眼里忍不住有些失落，轻声道:“我知道你谨慎，要留后手也可以，但...别表现得这么明显。” 程潇怔了一下，道:“没有后手，我其实就是想开个玩笑，让氛围轻松一点，我完全相信你的。” “......” “不好笑吗？” “......” 覃淑颖转身离去。 “你去哪？” “回去啊！在这里站着说话是吧？！” “...哦。” ...... 覃淑颖已经推理到程潇的目的了，决定结盟之后，他自然是没必要再隐瞒，将之前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以魔王的智商，很快就接纳了他说的一切。 “要交换什么凭证吗？比如关键的信物之类的？”程潇叙述完之前的经历之后，好死不死又来了一句。 覃淑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自嘲一笑，道:“怎么，怕我反水？你要什么凭证？” “啊？”程潇挠了挠头，道:“我的意思是怕你不放心，你们这个世界又没有法律约束，不都喜欢搞点东西当押金？我说了我相信你，就是怕打破了你们的规定。” “......原来你又在开玩笑？”覃淑颖不知道法律是什么，但是不妨碍她理解这句话。 程潇点头道:“算是吧，虽然咱们在谈论正事，但是气氛没必要太紧张，夹杂一些文化交流也有助于我们更加信任对方。” 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很中肯，很有水平，然后便看着覃淑颖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 她咬牙切齿，“你觉得你很幽默？！说正事就说正事，再扯些其他没鸟用的东西，老娘就弄死你，知道吗？！” “......” “知道吗？！” “嗯。” 程潇愣愣点头。 覃淑颖将他甩到一边，深呼吸，然后说道:“破阵对你个人而言是个好方法，不过既然我们现在结盟了，就不必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了，反正这个阵法也干涉不了你我 ，直接打就是了。” 程潇摇头道:“不行，它要是狗急跳墙，那我们就是与全世界的人类为敌。” “无所谓，我会出手。” “？” “与人类为敌怎么了？”覃淑颖脸上有些不屑，“本座可是有着魔族大军，这算是什么困难？道主之下的人类，皆是弱者，不足为惧。” 魔族天生就是战斗民族，除了力大无穷，他们问道也偏向阴暗系，修为的提升速度会比人类更快。 因为黑暗，是世界的本质。 第44章计划中 除去这个世界的顶级——道主境界，也就是言毅这个异类，同等级的人类根本难以抗衡同等级的魔族。 程潇见识过魔族子民，不消她解释也能明白她有如此狂傲的资格，只是说道:“不必滥杀无辜。而且魔族虽然善战，但也不可避免死人。” “为战而生，至死方休。” “......我没开玩笑了。” 覃淑颖望见他肃穆的神色，淡淡道:“你们的方法的确可以避免这样的人间炼狱，但也不是万无一失，如果不小心被它发觉，也还是要打。” 程潇当然明白没有绝对的结果，但他不可能回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沉思了一会儿，他叹道:“当作底牌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打。” 他这话的意思就还是要先去破阵，万不得已再双方开战。 覃淑颖撇了撇嘴，道:“有力量在身，还要偷偷摸摸。” “等它孤身一人，岂不是更好？” “呵呵。” “......” 你够了，要我直言我不会打架？ 要是我会，我一只手约束人间，一只手帮你，肯定赢，但我不会啊！ 怎么，难道你们两个打，我在旁边观战？就算我会用灵力了，那我放的冷箭也打不中啊！那胜算不是五五开吗，为什么不采用胜算更大的计划呢？ 世纪大战打响了，我却只能在旁边吃薯片，莫非你想看的就是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小丑吗，竟如此咄咄逼人？ 覃淑颖不知他剧烈的心理活动，但是能清楚看见他脸上的尴尬，眼神里带上了些笑意，“我教你。” “......”程潇无奈道:“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这么搞，问题是...道主的战斗啊，你要教多久？” “我觉得很简单。” “？” 你觉得？ 程潇捂着额头，道:“如果我想得不错，除了单纯地用灵力炸来炸去，肯定还有什么空间法则、时间法则、光明法则、黑暗法则...等等，还有秘术啊，符文啊之类的。真要打起来，这些东西都要用。” 覃淑颖欣慰点头，“悟性不错，难得你一个外地人能懂那么多。” “......” 重点是这个？你土著你牛逼行吧？ 覃淑颖很自信地说道:“都不难的，学久一点就行了啊。” “不妥。”程潇摇头，道:“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哼！” 覃淑颖突然冷哼 一声，撇开了脑袋。 “？” 程潇懵了。 这突然变脸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她挺想让我学很久？ 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程潇不懂她的不满是怎么来的，只是望见她不太好看的脸色，也不知该说啥，只得坐到一旁闭口沉思。 半个时辰后。 程潇双眼一亮，道:“淑颖，我有个计划！” “我不听。” “？”程潇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愣了一下，重复道:“我说我有个计划。” “......” 覃淑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见他直接否决自己的提议，心里面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怎么也忍不住。而且，他沉默思考计划的这半个时辰，这种烦躁还在...加剧？ “你没事吧？” 覃淑颖没看他，微低着脑袋，相当不情愿地开口:“你说。” 程潇点头，“等你满状态我们就可以出发，我可以一边破阵一边学些深奥的法术。” “嗯。” “凭你的能耐，肯定能杜绝它的感知，那我就能肆无忌惮地练习了，完全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哦。” “我的灵魂达不到要求，训练不了屏蔽感知的手段，依靠的一直都是肉身，所以我之前都没敢乱用灵力。但是有你在，就不一样了！” “哦。” “......” 程潇整个人静止了一会儿，忍住槽意，继续说道:“学其他东西应该够了，如果不打，咱们稳赢，就算真要打起来，我也能给你当辅助，胜算也会很大！” “嗯。” “假设真打起来，你能不能约束一下魔族大军，让他们尽量只是控制人类，而不是杀死？不死那么多人，我就不会被掣肘，打架的时候可以更专注。” “哦。” “......” 程潇眼角抽搐，道:“你在听吗？” 覃淑颖点了点头。 “怎么没有回馈啊？” “我知道了。” “......”程潇很不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 “那就照我说的做？” “哦。” “你没有其他想法吗？” “嗯。” “......” 程潇终于忍不住有点恼火了，脸色冷了一些，“结盟对吧？” “嗯。” “抬起头，看着我！” “......” 覃淑颖被他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我在说计划！” “......” “我在说我的计划！” “......” 没有反应，程潇又大声道:“站起来！” 覃淑颖“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关系到世界的存亡，别给老子神游，认真一点！” “......” “听到没有？！” 覃淑颖睁大美眸，连连点头。 程潇瞪了她一会儿，无奈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的想法说完了，你来补充细节！” “我...我想想...” “早就该要认真思考了，你读书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说话，你就在下面发呆？一看你就是那种经常被罚站的！” “？” 第45章计划下 “看什么看？还不快想？！” “......” 程潇挑起了眉头，“你那么牛逼的智商，这种事让我一个人策划，你觉得你是不是有问题？” “我...我刚才在想其他的事。” “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 程潇捂着脸，沉默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被程潇这么一凶，覃淑颖倒是清醒过来了，甩掉心中的杂念，开始回忆他说的话，然后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说道:“如果一定要按照你的计划去做，那确实只有我们两个能离开。” “也不是说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你也可以发表建议。” 覃淑颖看了他一眼，道:“要么明面上打，要么暗地里搞事，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也就这两种途径，不选战争，当然是暗地里搞了。” “嗯。”程潇点头，道:“带上其他人行动反而不便，就我们两个首领去干就好。” “两个首领？呵呵。” “......” 是何等不屑的语气啊，不过程潇无可反驳。 覃淑颖调侃他一句，接着说道:“关键不是这个，我们魔族既然入世了，它肯定是知晓的，不会一直放任不管，所以为了掩护我们的行动，其他人就乖乖待在这里，继续正常的生活修炼。” 程潇一拍手，道:“说得对，你的子民可以固守原地，帮我们吸引天道的注意力！我还没注意这一点，你看，我说要集思广益啊！” 覃淑颖翻白眼，道:“什么吸引注意力？我们魔族就不是人了？当靶子给别人打是吧？”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潇干笑两声后，肃穆道:“这确实很关键，天道虽说不会轻易动手，但是以它的德性，免不了会过来偷窥。一旦发现你不在，不仅我们的行踪会有风险，整个魔族也会陷入绝境，那个时候真的是非常被动了！” “然后呢？” “......”程潇沉思了一会儿，脸色不免有些难看，“难道还是我一个人上路？”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绝世强者，能带着一起搞事当然是最好的，能帮他省很多条命，甚至处理好一点，他觉得目前这一条命就足够结束了。 可是经过这样推理下来，他似乎还是得回到孤独的争斗中去，覃淑颖是不能离开的。 “没招了？” 程 潇眼神里满是无奈，一时间是真想不出好办法。 莫非让她也玩分身这一套？ 不，她要用分身的话，就会更加危险，因为她不能像言毅那样使用先辈的力量，而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分身。 这样的话，留守在魔族的这一道分身，依然是低挡不住天道的。如果这道分身被天道杀了，肯定会对她造成剧烈的伤害，直降战力。 在程潇看来，言毅说过的“凝聚人间之力战斗”，应该是他一直都能办到的事，是他实力的一部分。虽然言毅之前是被天道偷袭，但这正说明他与天道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大，否则不至于重伤，等他再次回来也顶多是恢复满状态，就算正面一战他也不一定稳胜。 所以魔王的力量是一定要保全的，这关系到之后他回来的那终极一战，是不是百分百的获胜。 既然提到保存她的力量，那么最好的选择肯定是让她留在这里养精蓄锐，蓄势待发，能不出去浪就不要出去。 这一趟的收获其实已经足够丰厚了，除了毫无压力地处理了第二座阵法之外，还与魔族结成了盟友，有了一张超级底牌，真的足够了。 程潇心中微叹，实在不行，自己就一个人继续奋斗吧，反正来到这个世界杀到这里，他一直就是一个人。 覃淑颖在一旁撑着下巴，嘴角带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皱眉沉思的样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罢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破阵的事让我去办，你就留在这里休养生息，屯粮募兵，等着我给你发信号的那一天。” 覃淑颖好笑道:“屯什么粮，募什么兵？我魔族随时都能战。” “那就好。”程潇点头，道:“你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吗？” “如果我不走，就你一个人离开，那还需要什么细节？绝对的实力在此坐镇，它用不了什么小把戏。” “很好，那就这么办，一切如常。” “好什么好？” “额？” “你知不知道我跟着你一起去，那几座阵法就是手到擒来？” 程潇闻言，当她是在玩笑，“切”了一声，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也是手到擒来。就算你跟着我，为了避免被它发现，你也是不好施展手脚的，等于实力被大幅度削弱。你最主要的只是保障我的安全而已，所以，嘻嘻，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 “大幅度削弱？它也配？！”覃淑颖瞅他那贱人样儿，有些切齿，“行，那你就一个人去吧，本座就不把好方法说出来了！” “？”程潇怔了 一下，“你说什么？” “求我。” “......”程潇满脸狐疑，“你真有方法？” “我说了，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你告诉我。” “...那么果断？！” 程潇耸了耸肩，“很难开口吗？” “好厚的脸皮啊。” “覃姐过奖。” “......”覃淑颖深吸一口气，也不卖关子了，道:“可有一招拖延法。” 程潇肃穆道:“请说。” “可曾见我大殿上那一颗宝珠？” “额？” 程潇楞了一下，旋即有些激动起来。 对啊！言毅是人皇，有秘术，覃淑颖可是魔王啊，哪会没点弔东西呢？！ 这样也可以造强大的分身！而且她不用像他一样被迫转移，她自己有强大的灵魂力量，到时候来回切换就是了！ “我真是脑子短路了！”程潇在心中开心地骂自己。 “此乃我魔族至宝——永夜魔珠。” “非常奈斯。” “......” “......” 程潇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下文，小声道:“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咱们直接出发就行了啊。” “......” 覃淑颖淡淡道:“我魔族没你想的那么孱弱，怎么可能会成为那个乐色的靶子？” “额...” 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 “你们九州九王已经全部倒下了，我魔族还有十大魔将！” 程潇无话可说，只听霸气侧漏的覃淑颖继续言道:“虽然都只是合道境，但是十个人加上魔珠的黑暗增幅，足够与天道一战！” 第46章启程 “一战？”程潇眼睛一亮，道:“再加上你的话，岂不是说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跟它打？！” “然后你在旁边看戏？” “......” 覃淑颖瞪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一战是拖到我们回来。” “拖...这不是至宝吗？十个合道境加上这宝贝，还不能和它打个平手？” “合道境是什么废物？十个人加一个法宝就想战道主？你以为道主境是街上的野猴子吗，谁来都能调戏一下？道主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力量！而且天道它肯定有很多我还不知道的手段，不然我还待在这里跟你说半天？早就拿着法宝去干它了！” “......” 你凶我可以，但为什么要说猴子，你在暗示什么？ 侮辱我？ 而且刚刚不是你自己的语气那么嚣张吗？现在属于是怼了自己？ 覃淑颖淡淡道:“只有我能驱动魔珠的全部力量，他们用不了太多，只能起到增幅之效。” “那你之前叫我打什么？”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覃淑颖冷笑一声，道:“本座之前可不知道你这位道主是个冒牌货，垃圾得让本座想笑。你哪怕稍微会那么一点，在旁边帮本座掠阵，我们也能随便打，结果呢？” “......”程潇想扇自己一巴掌，刚刚还在心里嘲讽她，现在就给自己挖坑。 “这会儿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言毅一败，整个人间都沦陷了。九个合道境而已，为了让言毅投鼠忌器，它没有下死手，不然早就是一片血海。” “确实。” 说到这个，程潇当然就非常认可了。叶处恭就是前车之鉴，自以为自己很弔，搞一手暗度陈仓，其实他不过是天道用来磨炼演技的一个工具罢了。 “不管我们去哪里，只要他们能拖住一时半刻，本座随便造一个空间隧道回来就好。” “彳亍。”程潇抚掌而笑，“太完美了！魔王不愧是魔王，顶级的智商，好一个两全之法！” 覃淑颖见他笑那么开心，心里不知怎的，也忍不住很开心，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开心，于是阴阳怪气道:“遇事不决，全靠盟友，程公子真棒呢。” “......” 程潇脸上的笑尬住，咳嗽两声，道:“什么时候出发？” “某人打伤了人家，不问伤势如何，却问什么时候离开？” “......” 程潇不说话了，默默地坐到一旁，埋头发呆。 #　　覃淑颖见他这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掩唇一笑...作为高贵霸气的魔王，她从没有做出过这般让人怦然心动的娇柔姿态，然而现在却下意识地做了出来，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她只是原地打坐，借助永夜魔珠继续恢复力量，争取尽快达到全盛状态。 ......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 程潇没再坐着无聊地发呆，而是...躺着无聊地发呆。 他虽然发呆，但是他嘴角带着微笑。他觉得这半天时间是如此的美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感觉到放松，彻底的，没有任何顾忌的放松。 这里是魔族魔王的房间，他不必为安全而一直心怀警惕...鼻尖一直萦绕着撩人的幽香，地上的垫子舒适柔软...安逸...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覃淑颖其实没用多久就恢复了所有的伤势，魔族至宝在道主强者手里的作用可不是盖的。她当时毫不犹豫地挡下程潇的灵力轰击，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是魔族的主场，她有魔珠在手。 她恢复好了，并没有直接开口叫程潇，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他。她发现他在笑，不知笑个什么，笑得有点呆，有点...可爱。 “呵呵。”程潇想起以前大学时跟罗清打篮球立的赌约，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得当时是打赌，输的人要去跟某个妹子要qq，当时普遍都还用qq，他很正常地输给了身强力壮的罗清，然后伴随着罗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满脸忧愁实则满心欢喜地跑去撩了...... 覃淑颖听他这笑声里有些奇怪的意味，忍不住说道:“笑什么？” “额？” 程潇怔了一下，坐起来看着她，道:“痊愈了？” “嗯。”覃淑颖微微颔首。 “可以走了？”程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 “额，没什么，一些往事。” “跟女人有关？” “？” 你怎么知道？程潇一脸惊奇。 覃淑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听到那个声音，看着那个表情，她就是觉得他在想这种事，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了，走吧。” “好。” 刚站起身来，他又听覃淑颖说道:“对了，要提前跟你说明一下。” “什么？” “这一路上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必须心无杂念，像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想了。若是我好心教了，你却因为这样的事而出差错，我会很生气。” “？”程潇一头雾水 ，有那么恐怖吗？ 覃淑颖的表情很自然，就像一位严格的师父，“听明白了吗？” “...好的。” “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与他们交待清楚。” 语落，覃淑颖原地消失。 第47章符文之力 “师父，第一个要学的是符文？” “你叫我什么？” “师父啊。” “我允许你这样叫了？” “...淑颖。” 穿越符文之地，对于覃淑颖来说不过一个瞬移的事情，此刻她与程潇已经来到了符文之地的边缘，她却叫程潇暂且止步。 覃淑颖挽起袖口，露出那洁白无瑕的玉臂，道:“符文比较特殊，不属于寻常修炼者的战斗手段，直接就在这里弄好了，后面就不必再麻烦。” “啊？那么快学会？” “快？你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没多长时间吧？那么快就能驾驭道主的灵力，刻个符文有什么难度？” 语落，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亮起了几块煞风景的深蓝色图案。 “听起来我的天赋确实很厉害...诶？”程潇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道:“你从一见到我开始就对我很好，还不断阻止我自杀，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什么因素？” “我天赋很强，很可能会是未来的道主强者，所以你想先交好我？” 覃淑颖撇了撇嘴，道:“虽然你这副嘴脸很恶心人，但是本座还不至于为这种事情撒谎。” 这是实话，与人皇同等地位的她，虽然一直强调程潇是个垃圾，但是绝对承认他的可怕天赋——他只是目前阶段比较菜。 程潇有些无语，“你直接说‘对’不就好了？一个字的事情还要用一句话来解释。” “对！”覃淑颖瞪着他，晃了晃手臂，“你学不学？！” “学！” 程潇聚精会神，细细打量她手臂上的图案。 符文之力他见覃淑颖用过几次，但是都没怎么仔细看，现在认真端详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些图案都是一些图腾，各种动物的图腾。 “会了吗？” “？” 哦，这种东西用眼睛看就能会？ 第48章这不是你的身体 “不用那么惊讶，又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哦...我知道了。” 程潇深呼吸，道:“如果是纹身的话，出现伤势之后就再重新刻？” “嗯，内丹一直在我这，血液源源不断，每家每户定期来取血就好。” “哦...我知道了。” 程潇已经麻木了，没有做什么评价，只是皱眉说回正题:“你是想让我在这具肉身上刻吗？” “废话，照着我手上的纹路来刻。” “刻得不好看怎么办？” “没事，你随便画个轮廓，它自己会变化成应有的模样。” “那么方便？”程潇接过她递来的刀，准备自残，然而几秒钟后又停下了动作，“等等，虽然不怕浪费，但...真的好浪费啊，我有很多分身，说不定过几天我寄了，这力量不就都没了吗？” “寄了？” “就是凉了。” “什么凉了？” “就是死了。” “......”覃淑颖挑眉看着他，道:“你觉得我跟你一起去，你还会死？” “这不一定，你没带着法宝，面对它处于劣势。” “你...” 程潇脸色变得很认真，道:“如果真有危急情况，你可以掩护我或者直接帮我把傀儡扔下，然后再扔下我撤退，我转移灵魂就好。淑颖，你跟着我主要是确保成功率，不是说一定要我用这一条命干到黑，这一方面不必花大力气做到极致。” 他毕竟是成年人了，考虑的情况都很真实，那些幻想的一命通关的美好只会带来凶险，分身这一块，确实不用太在意，免得因小失大。 当然，他主要想表达的是:这种立竿见影的招数对他反而没有太大帮助，因为一旦失效后面又要重新弄一遍，最好还是先学那些不受肉身束缚的力量。 覃淑颖鼓着腮帮子想怼他，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古怪，道:“对，这不是你的身体。” 程潇点点头。 “这是他造的肉身而已，关我屁事，你说得对，我干嘛要浪费。” “......” 是酱紫的原因？有在听我说话吗？ 覃淑颖的声音突然变小:“等你回归本体，就别只跟他学极阳之力了，要阴阳平衡。” “额？为何？阴阳平衡听起来不错，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修道应该要专注。” “什么你的印象，你懂什么啊？”覃淑颖歪开了脑袋，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你只悟极阳之道，会...反正...反正就是不太好，听我的没有错。” “......” 反正？ 覃姑娘自然不可能把心中莫名其妙产生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如果是极阳之体的话，她觉得干扰性太大了...碰一下就烫伤了，这可要不得... 所以她只是说道:“你看不起我们魔族？” “...这是哪来的话？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程潇一脸无奈，“而且，我们不是在说符文吗？” “既然看得起，就别想着搞什么克制了，你就按我说的，阴阳平衡。至于符文，你说的很对，等你到时候回归了本体，我再帮你刻。” “哦...” 我也没想搞什么克制啊，先来后到嘛，人家言公子好歹是我的引路人... 不过覃淑颖的话倒是提醒了程潇，双方最好都别得罪，搞一手阴阳平衡也不错，若是极阳之体，的确容易误伤对方，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 覃淑颖轻咳一声，“走吧。” “好...还用瞬移吗？” “你说的目的地距离此地比较远，空间隧道的波动太大，咱们就短距离空间挪移就好，一步一步接近。” 说完，覃淑颖捏着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见过吗？” 程潇点点头，“沙包大的拳头。” 覃淑颖嫣然一笑，侧身，蓄力，一拳打爆面前的空间！ 空间碎片散落一地，留下一个黝黑的空洞。 程潇啧啧感叹，一脸羡慕。 “我接下来学什么？就学这个吗？” “想什么呢，这是表演给你看的。法则的话，你没有悟道，也不懂，就算想悟道，灵魂也达不到标准，所以就要先锻魂，这也是对你目前帮助最大的专业。” 程潇煞有其事地点头，如果会一些灵魂力量，那就可以主动转移了，这是什么概念？ 不必通过肉身的死亡而被迫转移+她在身旁=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了！ “怎么锻？” 覃淑颖站在隧道入口旁，对他招了招手，神情竟有些妩媚，“来呀，程公子，进来你就知道了。” “？” 程潇见她这副姿态，并不觉得诱人勾魂，反而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路还是得走，前方再如何崎岖陡峭，他也必须硬着头皮去面对。 覃淑颖把玩着肩头的发丝，声音酥软:“我好看吗？” 程潇觉得她肯定有问题，但是又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嘴唇蠕动了两下，嗫嚅道:“好看，很好看 。” 覃淑颖给他抛媚眼，道:“那就好，希望一会儿你还是这个答案。” “......” 第49章锻魂 闷热的雨林里，一条蟒蛇盯上了不远处的鼠鼠，喷吐着蛇信。 按正常逻辑来说，这只无辜的鼠鼠很快就要去地府公职兽员训练班排队报名，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它身旁突然开始扭曲的空间，保住了它的生命，葬送了它的大好前途。 蟒蛇眼里露出人性化的震惊，迅速逃离了此地。 空间一阵扭曲之后，一个挣脱了牢狱之困的囚徒慢慢爬了出来，然后趴在地上不再动作，只是那鼻尖的贪婪呼吸，体现了他对自由，对解脱的浓烈渴望。 紧接着，本就被繁茂树叶遮挡阳光的雨林，更加黯淡了，因为一个美得难以言喻的女人也跨步走了出来，世界色彩的比例瞬间就失调了。 “万兽神州，好久没有来这里玩过了。”覃淑颖轻声感慨了一句，然后低头看着地上半死的某人，微笑道:“起来吧，还装死呢？” “解脱者”程潇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不继续赶路吗？” “哦？我好心给你休息一会儿，你竟那么急着想要再来几次？” 覃淑颖说的当然是——锻魂。 其实刚刚在空间隧道里上演的画面并没有那么不堪入目，惨无人道，她只是帮程潇做好了锻魂的准备，然后便翘着长腿浮空坐在一旁，微笑着欣赏他痛苦的嘶吼... 程潇听见这魔头戏谑的声音，浑身忍不住一颤，那刻骨铭心的折磨他此生都不会忘怀——覃淑颖用灵力拉出一根绳子，将他捆住之后确实是没再有什么动作了，但是绳子上的极阴之力，迅速渗透到他的体内。 极阴与极阳本就互相克制，水火不容，不用他下令，身体里的人皇灵力就自发地开始追逐驱赶覃淑颖的极阴之力。 一开始程潇还没懂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藏在灵台处的灵魂变得异常灼热，下一瞬，那强烈的痛苦便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立刻就撕心裂肺地吼叫出声，然后下意识地想驱使那些乱闯的灵力离开自己的灵魂，不要瞎勾八搞事！ 然而，他竟发现人皇的灵力不听他的使唤了，仍然是在不停地追赶那一道阴寒气息，理都不理会他！ 他明白了，是覃淑颖做了手脚！ 确实是覃淑颖做了手脚——直接切断了他灵魂与肉身的联系，降维打击。 所以他一直谨慎，不让天道再有机会触碰他的肉身，是非常正确的，这样的强者拥有的能力是匪夷所思的，一碰他就没了... 覃淑颖切断他与灵力的联系之后，竟是用极阴之力作引导 ，然后让他这具肉身本来的灵力来折磨他的灵魂！ 这样操作确实是很好的，不会因为阴阳相斥而对他造成伤害，而且他已经习惯了人皇肉身，用这肉身的灵力来锻魂，也不会太过于痛苦。 不过...不会太痛苦是覃淑颖以为的，对于程潇来说... 明明没有受到什么物理伤害，他却感觉心如刀锉，肝胆俱裂！好似有人拿着刀子把他整个人切成一块一块的碎片，然后又用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合，之后再度一刀一刀地切开，最后拿出一把大锤一锤一锤地砸碎！ 痛苦的感觉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循环，他被捆住了，也没有力量挣脱束缚，便只得苦苦忍受。 比死亡还要可怕啊，起码死亡的时候就是痛那么一会儿，然后就没了，这可是一直痛，痛到那个恶魔女人满意为止！ 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幕，程潇的脸色无比苍白，不停咽着唾沫，喃喃道:“还要继续吗？” “不然呢？锻魂可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就像锻炼身体，要一直保持，才会越变越强。”覃淑颖蹲下身，也不怕烫手，刮了刮他的鼻梁，笑道:“怎么样，先休息一会儿？” 程潇连连点头。 “散散步，给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好。” 程潇脸色一转，恢复正常，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 不得不说，这第一次锻魂之后，效果相当显著，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肉身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对外界灵力的感知也更加清晰了，他甚至能够听见四周植物的呼吸。 “州主:姚龙，合道境强者，灵力属性与寻常修炼者无异，喜欢...驭兽。”说到这里，程潇笑了笑，道:“你猜他的贴身法宝是什么？” 覃淑颖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我魔族被封印之前，这几个人可没什么有名的法宝。” “啊？”这下轮到程潇懵逼了，“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覃淑颖嗤笑一声，道:“你那位师父真是有够负责的呢。” “......” “大名鼎鼎的人皇，害死我父皇，赶走我魔族之后，天下无敌，自然不必再担心有什么敌手出来反抗他。”覃淑颖手中灵力喷涌，幻化成一把酷炫的长剑，“所以他当时便认为，他的人皇剑有和没有都无所谓，还不如拿来管理九州，让九州更加有秩序，有规矩，让人类的整体实力都变强。” “...人皇剑？” 第50章须弥印 对啊，听说天道是小人，听说魔王有魔珠，怎么就没想起来言毅这位人皇呢？他要没点骚东西，怎么称霸？ 原来是人皇剑！ 但...剑呢？ 覃淑颖见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感觉他真是可怜，感觉自己真是称职，还要教他历史...当然这一段历史是在魔族封印之后，她其实也是刚了解到没多久。 “那把剑一分为九，便是现在九州九王的贴身法宝，不然你以为乾坤鼎为何能承载人皇之力，这是合道境的法宝能做到的事吗？” “......” 程潇真的傻眼了，本来只是想着活跃一下对话的氛围，没想到一个问题扯出来这么多他不知道的历史。 不过他还是能理解言毅，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隐秘，言毅没必要向他隐瞒，应该就是当时转移得比较匆忙，所以只是将大体的记忆传给了他。 “既然是天下无敌之后才这么做，你是怎么知道的？”程潇发现了盲点。 覃淑颖撇了撇嘴，道:“当然是问别人啊。” “问别人？去哪问？” “你不会以为我魔族把符文神州的人类都杀了吧？我魔族在你的潜意识里，就是这种变态？” “......” 程潇挠挠头，憨笑两声，道:“抱歉，咱们进度太快了，一下就给忘了。” “行了，继续说啊。” “ok。” 其实，这样一步一步揭开一些他不知道的历史，也比较有意思，起码能在这枯燥的拼搏里多一些惊喜。 只是...他现在知道人皇剑一分为九的史实了，那么姚龙的法宝... “是一条龙。” “什么？” “一条龙。” 覃淑颖皱眉道:“你说他的法宝是...一条龙？” “对。”程潇点头，表情有些无奈，“记忆里是这样的，你说人皇剑...能分出一条龙来吗？” 覃淑颖满脸狐疑地望着他，道:“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记忆？” 程潇耸了耸肩，“就是言公子给我的记忆啊，虽然他很不靠谱，有些藏拙的嫌疑，但是他给的这些记忆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 “......” “你不说这些历史的话，我觉得这法宝是正常的，毕竟姚龙喜欢驭兽嘛，不过你这么一说之后，我觉得相当离谱。” “......” 覃淑颖也不知道一把剑怎么分出一只动物来，莫非是剑灵 ？ 不对，剑灵这种不离主的灵物，不可能随着九个法宝一起消失。记得他说过言毅是被偷袭了，以天道的心思和实力搞偷袭，必定是天崩地裂的一击，只求把言毅直接搞死。 言毅第一时间肯定无法聚集九个法宝再造人皇剑，但他却只是重伤而不是身死，很可能就与剑灵有关。 所以...这条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俩要找的阵法又在哪儿呢？在这条龙的肚子里？ 沉思了一会儿，聪明如覃淑颖都没有任何头绪，随口问道:“那条龙叫什么名字？” “墟迷映，额？虚迷...须弥...” 程潇也在思索怎么去找那个阵法，此刻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 “xumi”...应该是这个“须弥”，“yin”的话，应该是“印章”才合适！ 对啊，须弥印，这才像一个法宝的名字！ 程潇眼睛一亮，道:“应该就是一个印玺！” 覃淑颖有些无语，“你不早说？怎么想这都不像是一条龙的名字啊，这很难注意到吗？” “其实，在我的印象里，这个世界的生物就该有这么酷炫的名字，不然逼格达不到水准。”程潇一拍手，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印章在哪里。” “还用问吗，就在它的肚子里，你的记忆既然这么显示，说明言毅只想让你找这条龙。”覃淑颖神色淡漠，“找到它，然后开膛破肚。” 程潇道:“怎么取是小事，只是希望人间的变故不要影响到它，毕竟是个活物。” “怕它跑了？” “有可能。”程潇捏着下巴，道:“这天元大阵迷惑的只是人类之心，不是万物之心。” “没关系，跑也跑不到哪里去，御灵城找不到，那就去龙族。” “龙族...”程潇微微一笑，道:“挺期待的。” “就这些？” 程潇摊了摊手，道:“本来也没多少记忆，本质上就是找阵然后破阵。这次有你助阵，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完善了。” “终于说了些好听的人话。” 覃淑颖掩唇一笑，然后...挥手褪去那裹着上半身的黑色紧身衣，徒留一件暗红色的抹胸裙。双肩，手臂还有后背全都露了出来。 “？” 程潇眼睛都直了，看着那凶猛的弧度和柔美的线条，喃喃道:“你在干嘛？” 覃淑颖学着他摊手，“洗澡喽，前面有条河，你要不要一起？” “...你这种修为，还要洗澡吗？” “我喜欢，不行？”# “彳亍。” “别说我没邀请你啊，想着你刚刚受了苦，给你发点福利，你自己不要的。”覃淑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出这句话，实则眼睛的余光密切关注着程潇的面部表情。 “呵呵，您慢慢去。” 程潇用极大的毅力转移了视线，深呼吸。 第51章自我攻略 “不来就算了！” 覃淑颖心中恼恨他的迟钝，然而以她的身份又不可能直接将羞人的话说出来，便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程潇一脸莫名其妙，莫非你还希望我来？ 不过他倒是松了口气，把那些正事都放下再来看，这个女人还真是毒药啊，仗着自己漂亮喜欢恶心人，在她面前要把持本心真是难如登天，还好是走了。 他被撩得有些欲火焚身，叹着气换了个方向去寻觅河水。说实话，他也很久没洗澡了，主要是用不着，现在去浸泡一下感受大自然的温柔，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那边，一头扎进河水里的覃姑娘，表情有些迷茫。 她刚刚只是试探一下，结果不尽人意...现在，她很奇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试探。 她本就是继承父亲的极阴之体，自然亲水，所以很喜欢洗澡，在小世界的时候天天都要洗几次，她喜欢泡在水里的那种轻盈安逸的感觉，有助于她思考谋划魔族的未来。 不过，洗澡是习惯，那种羞人的想法就不是了。 确实不该停下来休息的，应该闷着脑袋把所有的大阵破了，然后赶紧叫言毅滚回来把架打了。要一直专注，不停的专注... 本来是不可能想那么多的，也不该在这时候想，然而这一休息，空闲下来，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便不受控制地开始折磨人了。 而既然已经停下来想了，那就想透彻一点吧，把这些心思想清楚，想明白，让道心恢复稳定。虽然这道心里...很可能会多装入一些陌生且重要的东西，但这是为了一劳永逸。 为了不让自己变得奇怪，她必须直面问题，这也是她一贯做事的风格，因为她从来都不能逃避，所以从来都不会逃避。 此刻她的脑海里回放着之前与程潇共同上演的一幕幕，虽然短暂，但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用的印玺应该是须弥印，不然不会那么深刻。 特别是那双眼睛，让她失神，慌乱。 覃姑娘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但是在感情这一方面，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因为她早年丧母，父亲在她十来岁的时候也跟着寄了，她是在仇恨和无数尊敬的视线里成长到现在的。 如果是正常发育，她的花季岁月应该包含了事业与爱情，可惜造化弄人，她肩抗魔族复兴的使命，根本不知爱情为何物，心里只有“修炼”二字。 作为最强体质的继承者，魔族的新王，她修炼之余的那一点 点空闲时间，能见到的就只有忠诚的魔将们半跪在地面的卑微姿态，和万民臣服的心潮澎湃之景；能听到的只有“王上”，和“尊贵的魔王陛下”。 不久之前，她带领魔族轻易地破除了那不再有人皇之力的封印，来到世间。世界变化之大，她一眼就看出是魔族绝好的机会，本该叱咤风云一统人间的时刻...程潇来了...... 他来了，不仅是来到她的面前说出结盟的话，还蛮不讲理地闯到了她的心里面。 进入正题: 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出言不逊，姿态肆意狂放！ 第一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栽赃诬陷，冷眼相待！ 第一次，有人敢掰着她的脑袋，将眼睛里的神、意，通过视线强行灌入她的脑海！ 他绝对是一个执着而勇敢的人，不然不会单凭这么一些片面的记忆和一些分身，就来蹚这浑水；他绝对是一个果断而冷静的人，不然不会想方设法要自爆，也不会看着这样漂亮的女人而无动于衷。 他脸皮厚，知道他错了立马就道歉；他真性情，看见自己神游没理会他，当即就吼人了... 他很有原则，相信就是相信，不信就是不信，既然相信了，那就绝不会隐瞒。 虽然他不够聪明，但是...他很幽默，很谦虚...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却似乎对这样的世界有一定的了解，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愿意倾听自己的建议。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老师，但他决心拜师学艺后，开口叫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师父”。 他真的...好可爱...... 覃淑颖一脚将游到她身边的一只鳄鱼踢到岸边，炸成肉沫，脑海里则是将程潇的形象优化到了离谱的程度。 其实也不是非常离谱，在她眼里，程潇就是这么一个人，因为他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真的是不管什么样的事物，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程潇他对覃淑颖的印象就是: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狠人。反观覃魔王对他的印象，天差地别... 虽然他们俩才相处没多久，但是爱情这种东西，讲究一个“快，准，狠”，特别是这“快”和“狠”二字，运用到有如此过往的魔王身上，合适得不得了！ 覃淑颖想着想着，脸有些红了，嘴角也带上了动人的笑意。 是了，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是魔王，是挥挥手就惊动四方的大能！这些弯弯绕绕老是萦绕在她心间，不符合她的性情，现在想透彻了，其实也没什 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喜欢上他了吗？ 先前冒出来的那些奇怪的想法和行为，都能得到解释了——想静静地看他...就是想看，他好看嘛；让他叫“淑颖”，就是听起来舒服；让他阴阳平衡，就是怕太烫了；失言引诱他过来...就是想让他过来！ 多简单呐！这很难理解吗？！ 多大点事儿啊？！ 花了些时间完全想通透的覃姑娘，此刻脸上的迷茫一扫而空，双眼里的神采只能两个字来形容——霸气又自信！ 她的魂念察觉到程潇的位置，眉毛弯弯，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52章心 心情放松的程潇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接近，只是懒散地躺在水面上，眯着眼睛看天。 他的身后，一只鳄鱼正在用牙齿给他做头部按摩。 这是难得的美事，他当然不会像某人一样一脚把人家踢去排队，他只是嘴角带着惬意的笑容，静静享受。 身边有个大佬撑着太美好了，对之前的他来说奢侈的放松时光，以后想必会越来越多。 咕噜咕噜 “嗯？” 程潇听见奇怪的声音，一巴掌将鳄鱼拍开，扭头看去。 只见身旁的河水里浮上来许多...泡泡？ “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伸手去摸。 然而还没碰到泡泡... 哗啦！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瞬间蹦了出来！ “卧槽！” 程潇吓了一跳，猛地退出去好远。 尼玛，水鬼？！ 不过这样的异世界有水鬼应该不足为奇。 他很便快冷静下来，然后定睛一看。 “......额？” 这...好“大”的水鬼啊... 程潇暗道自己还好是穿了裤子的，只是脱了上衣，表情木讷，“淑颖，什么意思？” 覃淑颖“唰”的一下游到他面前，把脸上的头发撩开，笑靥如花，“我喜欢你！” “......” 程潇怔了一下，道:“你宣我？宣什么？” 覃淑颖撅了噘嘴，大声道:“我-喜-欢-你！” 此刻的她不是那个高贵的魔王陛下，只是一个大方自信的美丽女孩儿。 “......” 程潇呆住了。 过了很久...... 他挑眉道:“你在整我？” 覃淑颖翻了个白眼，道:“反正你听见了。” “......” 程潇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失神了。 离谱！ 怎么，刚才就这么一点时间，发生了什么？！ 是道主之上的强者篡改了这女人的意识吗？！ 还是说她被夺舍了？！ 他看着她眼里的情意，大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开始思考... 你不是魔王吗？你不是和言毅一样教导我要打造强者的心态吗？你肯定很有野心才对啊！ 你的野心...是我？？？ 有没有搞错？！ 冷静，一定要冷静！还是要从 刚才的时间开始思考！ 程潇脸色非常沉重，刚才自己和她就分开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她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可怕的精神攻击，只是这精神攻击自己还判断不了出自何人之手，莫非...是天道？ 以覃姑娘对他的了解程度，看他这变脸，立刻就明白他想到天道那边去了，于是直接挥手造了个隔音隔魂念的屏障，将之前的他告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顺带夹杂了一些私货——她的心路历程。 “......” 程潇又呆了。 又过了很久...... 他终于...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表情复杂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淑颖，我...短时间内没这个打算。” 说实话，感情上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他，又被要事缠身，早已没有对爱情的念想。他都打算回去直接拒绝刘欣了，然后…投身于这真正诱人的仙路。 如果说他对覃淑颖多次心猿意马，那都是纯粹的欲望作祟，因为她实在太美了，太美好了。 他没有想过更贪心的结果，他也不需要，只是快乐地yy一下就好。 “嗯。” “...你没听明白吗？” “明白啊。”覃淑颖依然在开心地笑，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可能在那边有人儿，没关系，我去把她杀了。” “？” 不至于... 程潇整张脸都在抽搐，道:“我没有。” 覃淑颖脸色一变，瞬间变回了那个魔王，淡淡道:“本座知道她不在这，不过这确实不重要，她绝对没有本座优秀，你现在...也在本座的手里。” “？” 程潇一脸懵逼。 在你的手里？你想干什么？ 不是，刚才还算没进入离谱的范畴，现在要进入了？ 你没看见我表情非常严肃吗？你这样搞我画风变得很快的！ 而且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啊！ 不过覃淑颖并没有做什么让他慌张而其实绝对能接受的事，只是说道:“本座可以和言毅做一个交易，为了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他肯定会答应的。” “......” “本座会把你的魂魄留在这里，然后叫他只带你的肉身过来，只你一人，这样就可以了。” “......” “到时候你和她距离如此遥远，又无法联系，本座不信你还这么念念不忘。”覃淑颖嘴角挂上一抹霸气的笑容，“你的眼里只会有我，只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会答应的。” “......”# 这就是魔王的智商吗？竟恐怖如斯！ 程潇惊悚地发现，如果她这么做了，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他需要再重申一遍:他真的没有女朋友！ “我是人皇的传人。”程潇不得不提醒道。 这算是一个很可怕的拒绝的理由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人皇和天道一起害死了你老爹，我是他的传人，你就这么搞？ “别逗了，你是不是他的徒弟，本座还不清楚吗？” “......” 覃淑颖伸了个懒腰，双手放在了裙边。 程潇继续后退，紧张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覃淑颖提了一下裙子，“切”了一声，锁骨下方的美好狠狠地抖动了一下，道:“本座是喜欢你，但还不至于这么下贱，这衣服...等你自己来撕。” “？” 程潇倒吸一口冷气。 歪日...作孽啊！这是什么妖精啊？！ 覃淑颖娇笑出声，对他不停眨眼，直接给他电麻了。 不过程爷何许人也？常在生死边缘游走拉扯，岂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过于失态？ 他平心静气，想起曾经病房门口那道决绝的背影，神情立刻淡了下来。 覃淑颖精准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悲伤，脸色瞬间降温，直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 “…你干嘛～？” 程潇欲哭无泪，刚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又崩了。 覃淑颖直视他的双眼，声音里蕴含着暴怒的杀意:“她伤了你？！” 第53章问题 这算是女人的直觉？ 程潇张着嘴巴，觉着这是真牛逼。这种事都能够猜的啊？还准得令人发指！ 覃淑颖咬牙切齿，“本座这就打碎时空把她逮过来！” “？” 什么疯女人？程潇大惊:“别！先办正事啊！” 覃姑娘不依，做出一副准备冲去地球的姿态，嘴上问道:“那你回答我，你心里还有她吗？” “？” 你怎么那么会啊？无师自通吗？ 程潇叹了一声，道:“有也没有。” “什么意思？” “有过去的她，作为我凡人的回忆，要说忘掉，是扯淡的，不过已无须再提起。无现在的她，亦无未来的她。” 覃淑颖抿嘴一笑，乖乖收回双手，“我不去啦。” 程潇表情渐渐认真起来，“别玩了吧，先把要紧事做了再说。” “要紧事做了就可以说了？”覃淑颖眨眨眼。 “……” “行，先办事再办人。到时候就算你不说，本座也会让你说。” “……” 程潇摇头苦笑，什么霸道女总裁？ 被这样的女人惦记，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才对，只是很可惜，那件事并没过去多久，他现在还属于负伤待愈阶段，想要让他再次掏心掏肺，是比较困难的。 “出发吧，我该锻魂了。” “哦？那么自觉？” 程潇无奈道:“我觉得锻魂会更容易一些。” 覃淑颖轻哼一声，腾空而起，浑身水珠瞬间蒸发，一个响指，上衣加身。 程潇的视线顺着她一起升空，而后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愣了一下之后，赶紧移开。 “上来啊。” “......” 程潇徐徐飞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很真诚地说道:“虽然你是魔王，天下无敌，但...还是得学会保护自己，穿好安全裤。” “？”覃淑颖有点懵，“安全裤是什么？” “额...” 程潇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呀。” “就是...就是那个啥，一种保护你的道具。” “......” 覃姑娘何等聪明，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想着他刚才很突然的埋头，差不多就明白了。 她微红着脸，心里有些女孩本能的羞涩，脸上却是在笑，“以前还没人敢这么看我，就你敢抬头看。” “...抱歉。”程潇知道她 懂了，讪讪一笑。 “抱歉什么？”覃淑颖依言穿上了安全裤，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模样的，不过应该就是指能很好遮挡隐私的衣物，随便掏一条穿上就好，“女孩子确实应该注意一下。” “嗯。” 你也知道你是女孩子？ 是今天才意识到的吧？ 安全措施做好了，覃姑娘觉得还不够，便加长了上衣，将胸前的不少雪白全部遮住了，她终于有了衣领。 不过...她虽然很难得地认识到了自己是个女孩，但性子还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实而改变多少，盈盈望着他，柔声道:“你要看就跟我说，只给你看。” “？” 程潇真的受不住了，忙道:“赶紧开空间，我要锻魂！” ...... 两日之后，御灵城内。 街道之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我道其他人类领地已经溃败不堪，没想到仍是如此繁华。” 程潇传音回复:“你先前不是在符文之地见识过了吗？” 经过这两天的训练，他进步飞快，已经能使用魂力进行传音了。他相信这样的提升对下一次他与言毅的对话时长，也会有所帮助。 两人都不想挤入嘈杂声中，便在房顶上缓慢行走。 覃淑颖道:“我原以为是天道忌惮我们魔族，所以没有对符文神州下太重的手。但是后来你跟我说到，时间太久了，魔族几乎已被世人遗忘。” “所以？” “所以既然和我魔族没有关系，它为什么要放过这些人？” 程潇皱眉道:“这下手已经挺重了吧？可以操控他们的心智。” “宝贝，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都在以言毅的视角来看待这场战争，如果你代入一下天道，你觉得它为什么只想杀死这位人皇？” 程潇对于“宝贝”这个称呼已经麻木了，因为这两天耳朵都听起茧了，也没那个本事让她改口，便只得随她去了。 话说回来，这确实符合魔王的身份地位，非常强势，覃姑娘是觉得他这“程潇”两个字，实在是组不出什么比较亲昵的小名，便懒得多想，直接叫“宝贝”，霸道至极。 程潇奇怪道:“这个问题你怎么之前不说？” 覃淑颖耸耸肩，道:“之前都在想你啊，现在看见这画面我才想起来嘛。” “......” 程潇差点没摔下去，沉吟了一会儿，道:“只杀人皇而不动百姓，说明它想恢复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果杀尽天下人，只剩下它，那它的地位形同虚设，因为 已经没有人再知道了。” 覃淑颖微笑道:“所以你现在明白，它和言毅争的是什么吗？” “...争？” “你都知道它不是什么迷幻的仙神，不过也是一修炼者，那不就是争东西？” “......”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人皇剑一分为九？除了安定九州，这九个法宝最重要的作用...当然是汲取人间烟火，收尽世间信仰，助他证道。” “......” 程潇愣住了。 覃淑颖不怕疼痛，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道:“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心里压力别那么大，它会用‘以天下人性命相要挟’的手段对付言毅，却决不会拿来对付我们。因为在它的眼里，这只是它和言毅争夺的修炼资源，对我们起不了任何的威慑作用。” 第54章杀人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现在和它开打，它也不会用无辜人的性命挡在它前面？！” 覃淑颖笑道:“当然，那是它最在乎的一切，是它继续求道的基础，如果拿来挡我们，被我们全部杀光了，它不得亏死？也就能唬一唬同样重视的言毅了。” “我...去...” 程潇一脸难以置信，因为覃淑颖的逻辑完全正确！ 他们俩已经达成一致，覃淑颖答应他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天道不知道这件事啊！ 如果马上和天道开打，那么在它的眼里，覃淑颖是魔王，程潇是她的盟友，这类型的狠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界凡人的血挡住脚步？！ 它就会直接摒弃那毫无意义的吓唬人的手段，然后直面这两个可怕的敌人！ “大部分凡人它不会动，但是那些修炼者...”程潇说到一半，自己摇头叹道:“都是蝼蚁。” 是的，在覃淑颖面前，那些被控制的人类修炼者，都是蝼蚁！天道知道没有用，仍然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魔王的头脑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其实不是程潇头脑迟钝愚笨，他本身就没悟过道，怎么也不会联想到这一方面。 站在魔王的视角就不同了，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言毅和天道到底在斗什么，然后以此为依据，推断出上述的结论。 程潇只是感叹了几秒钟，神经立刻就绷紧了！ 既然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么接下来…是可以尝试一下了！这次是真的可以说一句:还破什么阵啊？赶紧回到魔族拿起宝物，然后——干！ 然而，面对程潇肃穆的神色，覃淑颖只是温柔地笑，并没有大战将临的沉重。 “？”程潇有些不解，道:“我们不冻手？” 他肯定愿意直接放弃破阵了，一直搞这种骚操作伤神又伤身。 可覃淑颖的态度很奇怪，这表情就只是在说:你真可爱。然后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急什么呀？” “......” 程潇嘴唇蠕动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冷静下来，连连点头，传音道:“对对对，我急了，咱们应该养精蓄锐，等我再更强一些，就能帮你多分担些压力了。” 覃淑颖笑得更开心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让程潇承担什么压力，就算真的要打，他在旁边呐喊助威就好了...现在听他这样说，心里面真是好满足。 “不是这个原因。” “额 ？”程潇奇怪道:“有什么其他的顾忌吗？” “不是顾忌，是我们能赢得更简单。” 覃淑颖突然伸出右手，举过头顶，无形无色的灵力喷涌而出，笼罩了整座御灵城。 “宝贝，那个言毅虽然有些地方骗了你，但却是没坑你，他想出去是真的，让你做的事也是对的，不然打完天道之后，本座得把他皮给扒了。” “......” “这先处理阵法，是最好的办法。如果阵法一直保留，那么它随时都可以从中吸取力量补充自己，天下人现在都信它，所以必须切断这种力量增幅。在它懵懂无知的时候，咱们把所有阵法一齐破了，打它个措手不及，后头的战斗也就轻松了。” “...原来如此。”程潇喃喃道。 覃淑颖收回右手，语气有些俏皮:“我之前可是听某人说，我的实力会被大幅度削弱？现在来试一下？” “......” 程潇怔了怔，道:“怎么试？” “走到城主府里，掐着假姚龙的脖子，叫他把须弥印交出来，你猜天道会不会感知到？” “？” 那么残暴？ 程潇皱眉道:“但是过后他会告诉天道。” “过后？还有过后？”覃淑颖一脸纳闷，“把他杀了不就好了？” “......” 说来惭愧，来到异世界的程公子虽然曾经在言毅耳边扬言，自己要杀掉那些挡路人，还让他不要太在意，但实际情况是——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杀过人，他一直都在玩脑子。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又不是什么心理变态，没有恶人送上门来当然是最好的，难不成还要自己去找人杀？ 他听过别人杀人，看过别人杀人，甚至被别人杀过，但就是没自己动过手...哦，他杀过自己...... 覃淑颖见他的表情有些异样，不由得想起他强调过的“不要滥杀无辜”，顿时有些明悟，轻声道:“宝贝，是你自己不想胡乱杀人，不是言毅给你的要求？” “废话，我又不是杀人魔...额，不是嘲讽你。”程潇连忙住口。 覃淑颖倒是全然不在意，在这样四处都有打打杀杀的世界里，“杀人魔”虽然不至于是个褒义夸奖的词语，但也算不上贬义，甚至可以理解为——一个杀了人的魔族人。 恰恰不在意才是对的，对这种“家常便饭”的事太过在意，反而容易吃亏。 于是自两天前那一刻之后，她第一次对程潇皱起了眉头，道:“这样可不行，你要听我的，一会儿你来动手。”# “？” 程潇嘴角抽搐，不知作何评价。 他也没说不做，只是凡事都有第一次，他稍微有点纠结是可以理解的，而这个女人...教唆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 罢了，也许这就是魔王的三观吧，反正那假姚龙也不过一具傀儡，砍了就砍了吧。 第55章假印 “你没说话，是同意了？” 表面上是严肃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实则说完之后，覃姑娘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他。 程潇没再怎么纠结，直言道:“没问题，可以搞，反正这也算是基本操作。” “好。” 覃淑颖捏着他的衣脚，一个转身，就来到了城主府里。 程潇见状，唏嘘不已，回忆浮上心头，“想当年”他为了进这么个相同的地方，花费了多大力气？结果人家转个身就进来了，有实力就是能为所欲为啊。 再次转身，便是府主房间。 “本座方才察觉到御灵城上空的灵力波动，想必就是二位...卧槽！好漂亮的女人...” 假姚龙手持一个精美的印玺，似已等候多时。 像这样的合道境强者，在覃姑娘眼中与杂鱼无异，于是她一言不发，玉指轻弹。 嘭！ 假姚龙撞到了墙上，手脚皆被灵力禁锢，一脸迷茫。 她...把我秒了？ 像假明轩，假姚龙这样的存在，其实是州主的肉身加上九成九被种下种子的魂魄，简而言之——少根筋。 能够及时察觉并躲过天元大阵的“那根筋”，当然是最聪明的一根，而恰恰就是这根离开了他们的身体。 所以程姑娘可以成功引诱假明轩，而假姚龙看着奔来的灵力，只是干瞪眼，因为他根本想不到对方会直接出手。 “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如此放肆？！”假姚龙回过神来，怒视他们二人。 覃姑娘把逼格提那么高，程潇当然也要配合，一字不言，默默地走到他身旁，将他手中的须弥印拽了下来，然后示意了一下覃淑颖。 覃淑颖点点头，衣物之下的肌肤符文显现，接住了他扔来的须弥印。 手与印碰到的一瞬间，神光乍起，照耀了整间房屋！ 程潇被光芒照射，顿时感觉浑身温暖，内心一片祥和。 然而，下一瞬，覃淑颖却皱起了眉头，将须弥印扔到地上，砸成碎片。 “假的。” “......” “......” 假姚龙看得有些呆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个是假的？ 不对，这肯定不是假的！丫的，是这两个贼人当着他的面玩了一出偷天换日！真的那个恐怕已经在那女人的袖子下面藏着了！ 程潇揪住他的衣领，皱眉道:“说，真的在哪儿？” “？” 假姚龙恼羞成怒，喝 道:“混账！安敢如此欺我也？！” 程潇见他愤怒非常，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你们是以假换真？！抢东西就算了，还想栽赃于我，有没有王法？！这特么本来就是我的法宝，你栽赃到我头上，是想让我找自己的麻烦吗？！” “......” 他这愤慨的神情不似作假，程潇不由得揉了揉下巴，将他的这句话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然后扭头看着覃淑颖，“要配合你演戏吗？” 覃淑颖扶额失笑，“小笨猪，他也不知道这个是假的嘛。” “啊？真是假的？那刚刚那些绚丽的光芒是什么情况？” “镜花水月，徒有其表。你想想，你每次触碰到这些镇州法宝的时候，都有什么样的异象？只是这亮眼的光吗？” “额...” 程潇恍然...跟在这女人身旁还真是可怕，慢慢的就变得更笨了...好吧，其实就是不太想动脑子了... 他咳嗽了一声，不再揪假姚龙的衣领，而是掐住他的脖子，低吼道:“说！真的在哪？！” 假姚龙目眦尽裂，死死盯着他，“本座说了，那就是真的！” “你是猪啊你？！她能秒你，说明她是什么实力，啊？她都说假的，你还在这装什么？” “......” 假姚龙的表情一瞬间凝固。 他虽然少了一根筋，不能自发思考这类“复杂”的问题，但是如果在有人引导的情况下，他仍然是能够想明白的。 对啊，这女人那么狠，远超过他的实力，哪会有闲心跑来这里戏弄他，为了好玩？只能说明她是真的想抢须弥印！ 须弥印...嘶... 须弥印原来是放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一条龙... 龙... 我的...龙呢？ 程潇见他发呆，拍了拍他的脸，“说话！” 假姚龙被他拍醒，眼神非常复杂，“小白脸，叫你的主人来跟我说话。” “？” 什么脸？？ 主人？？ 程潇猛地挑起眉头，“你说什么？！” 假姚龙淡淡道:“本座不知你的肉身从何而来，不过想必也是为了取悦于她，叫她过来，你只是一徒有外表的男宠罢了，没有与我说话的资格。” “？？” 程潇混乱了。 什么宠？ 徒有外表？ 取悦她？ 沃德发？？ 覃淑颖努力憋着笑，闪 到他身旁，传音道:“宝贝，我来跟他说？” 程潇看着她，眼神比假姚龙还要复杂。 “他胡说呢，你是最棒的！我知道你只是没有认真出手，对不对？乖，换我来跟他说吧，好不好？”覃淑颖在魔族长大，深知男人都极其看重实力这一方面的自尊，于是连忙甜甜笑着哄他。 程潇见她眼里有些讨好的意味，心中终于得了些安慰，沉着脸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