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吻玫瑰》 1、放肆(修了几句) 暮色渐沉,似银盘般的月亮爬上枝繁叶茂的树梢,月光透着罅隙流光溢彩地散落在影影绰绰的树丛里,落在地上像是打翻的星河。 郊区寸土寸金的别墅内,卧室顶灯亮如白昼,充满现代感线条的沙发上躺着位皮肤白皙的美人。 醉酒的傅染躺了会儿后,她漫步往浴室走。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舒心悦耳的音乐。 室内声响遮盖住楼下汽车引擎的动静。 早在前一天,傅染联系过商湛今天是否会回家,他的回答是很忙,再说。 既然是这样,傅染默认他肯定歇脚在别的地方。商湛狡兔三窟,在燕京有不少的房产。 对于他来说,房子只是旅馆而已。 身材比例优渥的男人穿着黑西,他轻车熟路地从玄关往楼上走。 听到浴室里的动静,他哂笑一声,而后他关掉卧室灯,斯条慢理地靠坐在床头。 在黑暗中,他像是蛰伏的野兽。 他风流倜傥的漆眸里糅杂着未达眼底的笑,身上的黑衬衫使得整个人矜贵又高不可攀,更衬肌肤冷白,活像个勾人的妖孽。 水声停下的那秒,男人敲击桌面的动作也停止。他唇角勾勒出恣意又好看的弧度来。 随后,只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以及女人软糯的声线,“我刚才不是开着灯么?” 傅染没顾忌许多,由于狗男人不在家,她穿了身纯欲风的黑色蕾丝睡裙就走了出来,里头也没穿勒胸的内衣,她不喜欢被束缚。 当她往床头走去,想开灯时,不知为何踩了只软软的东西,接着她整个人被绊倒,直直地摔进了男人温暖却硬挺的怀里。 嗅到男人身上的烟味后,傅染白皙的脸颊浮上红晕。 她软糯着语气,“商湛,你怎么回来不跟我打电话,唔……”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温热掌心的摩挲。 …… 她就知道商湛回来准没有好事,除了这档子事儿能让他回来,还能有什么事儿? 傅染气急败坏从他身上下来,她用修长的手臂去开灯。 打开灯的那秒,两人面面相觑。 傅染的脸简直熟透得能烧起来,浑身的血液像是在逆流。 商湛凤眸微挑,唇角弯出玩味的弧度。 只见傅染的蕾丝睡裙半遮半掩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关键部分的位置有些朦胧的美感,惹得他喉咙莫名干燥,浑身有点儿烫。 他性感的喉咙咽了咽。 平常只要他在家,傅染总是穿着醋酸材质的睡裙。美则美矣却少几分情趣。 原来是她防着他罢了。 “臭流/氓,你走开。”傅染伸手捂着胸口。 说罢就想用脚去踹他,动作流畅,一看商老板就挨过不少踹。 斯文败类的商湛伸手握住她滑嫩白皙的脚,他强迫般地居高临下压着她,他凉薄的唇靠近她的耳朵。 声音是极致沙哑,又极致好听,“染染,你这么穿很好看。” 傅染脸颊红得不行,但肢体又都被他钳制住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用什么话来怼。 下一秒,他又在她耳边呢喃:“要是不穿的话,那就更好看了。” 实在恼羞成怒的傅染怒骂:“臭流/氓!” 说完,她歪过脑袋打算不再理他,这人真是流/氓到骨子里了。 不知是否是顾虑她生气,商湛不强迫她,而是慢悠悠地从床上下去。 他准备了件睡袍,打算去浴室。 正当她想着商湛有些洁癖,会洗完了澡在做那档子事儿时,男人伸手攥住了她的皓腕。 他难得笑得人畜无害,“一起洗。” 傅染:“?”可是我刚才洗过啊! 我求求你别这样笑,肯定一肚子坏水儿。 事实证明傅染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商湛就是十足十的流/氓,从浴室走出来,她连点力气都没有,全靠商湛抱着出来的。 这哪里是传闻中禁欲自持又睥睨四野的商氏主理人呢?分明是喂不饱的野狼。 困得眼睛都快合上的傅染愣是被他摁着,美其名曰提升情侣感情。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听见商湛问:“你明天有行程安排吗?” 脑袋有些宕机的傅染摇头都费劲,她哑着嗓音回:“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行程安排。”商湛低哑着嗓音厮磨着傅染,摄人心魂的桃花眼朝她释放无限魅力,简直将人沉溺其中。 已然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傅染有口难言,因为她是真的难逃商湛的美人杀。但按照他这个疯样!明天她是不是不用下床了! 她只想喊救命。 想着想着,傅染疲倦得坠入了梦境。 隔天醒来,商湛还在睡。 傅染是被经纪人的专属铃声给吵醒的,听到这熟悉的铃声,她惯性使然伸手去接,她出声的嗓音很哑很哑,“喂?” 经纪人庄婉是过来人,听见这声音左思右想她觉得哪哪儿都不太对劲,“你这声音不对啊,你昨晚上哪鬼混去啦?” “就……男朋友刚出差回来。”对于自个儿有男朋友这件事,傅染没有半点隐瞒。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的男朋友是商湛。是能在燕京呼风唤雨的人物,是只要他投资,她能稳当主角的商氏主理人。 这一点,她不想往外说。 “姐妹,你悠着点儿啊。”庄婉漫不经心地来了句,随后她将正经的事通知给傅染:“今晚邵家有拍卖会,里头有程导夫人最喜欢的祖母绿项链,有不少的明星想去拍,咱们也去露个脸。只要能攀上程导,你这第一步路子就迈出去了。” 程先年逾四十,是电影圈里比较有名气的大导演,用人比较随性恣意,喜欢用眼缘来挑角儿,凡是被挑中的都能有非比寻常的发展。 所以,庄婉得知程导在挑角,就想让傅染去竞争,成为那个万里挑一。 迷迷瞪瞪的傅染有话想说,但被喋喋不休的庄婉制止。 只听她直接安排下来:“晚点公司见,我帮你化妆师都找好了,咱就是化个又纯又欲的白莲花装去争,女一保管是你的。” 这时候的傅染就有些想杠:“……那如果,不是我们的呢?” “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就你这样的美人注定是要走娱乐圈这条路的。如果程导不选你,那就是他的问题,他眼光不行。” “……” 傅染被她哄得彻底精神了,也有些想笑。 她知道自己颜值过关,但还是会很想知道在别人眼里,她究竟有多漂亮啊? 真的漂亮吗?那为什么高中时期,商湛看也不看她,甚至都不记得她呢? 来到公司,化妆师打量她的美貌发出惊为天人的感慨:“婉姐你是怎么发掘到这样的美人儿的啊,就这脸蛋儿还需要化什么妆,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和这天生的长睫毛!” “就是小美人儿阿,你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瞧瞧你这黑眼圈都可以当保护动物了。”化妆师万分惋惜地说。 傅染讪讪地弯了弯唇,庄婉直接告诉化妆师:“要画出又纯又欲的感觉,请你把这该死的女人味给盖住一些。” 得知指令后,在化妆师的魔幻变化下,傅染的妆容很快便打造好了。是知书达理富家千金的味道,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加上庄婉给她配置的粉黛旗袍和珍珠耳环,化妆师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 她心里直想着,姐姐你都快把我给掰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姝色无双的美人儿啊,到底还是她见过的美人少。 只是为何有些熟悉呢? 化妆师拽了拽庄婉的衣袖:“这大美人儿,你到底是从哪里挖来的啊?” 庄婉绰约一笑,笑得神秘:“天上掉下来的傅妹妹啊,她可是跳芭蕾舞的……” “芭蕾!”化妆师樱桃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喊了声,随后发出迷妹欢呼:“她是顶尖芭蕾舞团的女首席吧!我就说她气质怎么能那么好!可是她不跳舞了吗?怎么要进娱乐圈啊。” “舞团里能赚多少钱,人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庄婉适时来了句,其实她也在想傅染究竟为何要走娱乐圈这条路。 她打小浸在芭蕾舞的学习里,理当是热爱芭蕾的,要不然坚持不下来,也做不成首席,可是她中途却选择了要进娱乐圈。 若说是缺钱,只要她招招手,哪个男人不迷得神魂颠倒的,嫁入豪门都是轻而易举。 究竟是为什么,她参不透。 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傅染苦涩地扯了扯唇,其实庄婉说得没错,她只是想赚钱。 但她从未给自己的将来做过打算。 她想过无数种将来,里头都是有商湛存在的,可是商湛真的能给她未来吗? 她有些怯懦,不敢深想。 来到邵家,门厅前就碰见师兄苏墨白和邵氏独子卲霆惟。 苏墨白是傅染打小的搭档,儿时在雁城少年宫相识至今,两人之间是很好的朋友。 如若不是商湛的出现,说不准两人就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如今倒是苏墨白还残存“在一起”的念头,傅染只将他当做搭档和师兄。 远远瞧见傅染,苏墨白控制不住脚步往她跟前走:“傅染,你来这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好巧,因为这次行程也是临时安排的。”傅染果断一句话就冷了场。 庄婉听了直摇头,眼前这人是谁,是苏家公子啊!小祖宗,你就不能巴结着! 所以两人这是认识?庄婉有些吃惊。 接着,她回过神来念叨着:“你们俩都学跳舞,是搭档吧,我说瞧着怎么这么像一对儿的呢。” 傅染:“……” 合着你是月老庙里的经纪人吧? 2、放肆(修) 眼瞅着正从车上下来的程导,苏墨白也是客气地上前打招呼喊了句叔叔,庄婉快速拽着傅染的胳膊往苏墨白的方向走。 差点被崴脚的傅染:“……”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墨白,这位是?”程导认识庄婉,但对她印象不能算作很好,因为她背靠的公司商业化太强,他并不是很喜欢。 但眼前穿着粉色旗袍的姑娘却令人耳目一新,白皙的皮肤包裹着瘦削的骨,看骨相就是难得的美人,挺像他剧本里写的吴越。 为爱撞得头破淋漓的美人,为了家国愿意舍身救命的正义者。在她身上既能看到能让男人□□焚身的东西,又能看到像菩萨般普度众生的雍容气质,程先眼神直勾勾地往傅染身上打量。 傅染略带几分羞涩地打招呼:“程导,我叫傅染。” 说完,庄婉又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你把跟苏墨白的关系说出来啊。 傅染愣是装傻,半点都没提苏墨白,气得庄婉恨铁不成钢。 就凭刚才程导那几眼的上下打量,再加上些攀亲带故,今儿这趟压根就不用进场了,下回试镜女主保管铁板钉钉。 庄婉又有些看不懂傅染了,她不像圈里人那般势力,却又为何要进这污浊得连眼睛都快看不清的娱乐圈里? 硬着头皮告别苏墨白落座后,庄婉总算是有眼力劲儿地安静了下来,不过很快她换了种方式用手机向傅染招了招手,示意我们用微信聊。 【庄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哪家的千金,娱乐圈混不成功就要回家继承家产了呗?就玩票的性质呢,是不? 【庄婉】:也不应该啊,你玩票的话至于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竞争首席? 【庄婉】:你说你缺钱,你让苏大公子直接给你钱不就好了?顺便,你还能做苏家少奶奶。 【庄婉】:快点从实招来。 傅染的手机叮咚叮咚响得停不下来,数条文字信息读下来后,她脑袋有点痛。 捋完后,她回复:“我有男朋友。” 【庄婉】:你男朋友能有苏墨白帅?能有苏墨白有钱?能有苏墨白让你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傅染有些沉默,她仔细想了想,商湛确实比苏墨白帅,也比他有钱,但他的心思太捉摸不定了。 于是她回复:“不能。” 因为她不想用商湛的钱,虽然他的黑卡在她手里,但她有手有脚能自己赚啊。 【庄婉】:那你还不赶紧抛弃你男朋友投入苏墨白大帅哥的怀抱!美女,你能不能睁大眼睛,有时候男人对你的那点好是不能当饭吃的,但女人的脸和男人的钱是能当饭吃的! 傅染:“……” 这都是这么跟什么,她跟苏墨白是不可能的呀,要不然她们早好上了,能有商湛什么事儿。 冷静了下,傅染用猫眼的指甲敲击键盘回复道:“那照你这么干,我就是坏女人了。”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庄婉】:你懂什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有钱才是硬道理! 傅染无奈扯唇笑笑,很快拍卖会开始。 邵家在燕京能算得上是钟鸣鼎食,能称得上是豪门世家,但比起商家穆家到底还是差些资本的,更缺的是人才。商穆两家的青年才俊遍布商界政界,但邵家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政界上面立足的,只能倚仗着商业强劲。 首件藏品是邵夫人年轻时珍藏的钻石项链套装,起拍价两百万起,算是众多藏品里比较拿得出手的。 听到起拍价的数字,傅染温柔的脸上出现一抹僵硬,她朝庄婉那头看了眼,接着眨眨眼示意——咱们是真的能拍得下那祖母绿的项链吗? 庄婉向傅染贴耳嘀咕:“公司的预算是三百万,要是超过就放弃。你每次举牌的时候记得朝程导和程夫人笑一下,知道吗?” 傅染:“?”这是什么操作?这也太尴尬了救命,傅染觉得自个儿有些头皮发麻。 那必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傅染突然就有些生气。她今天花了五个小时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进行了保养,合着就是让别人看自己笑话。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傅染看了眼满脸真诚的庄婉,突然又有些生不出气,其实在某方面来说,其实她跟庄婉是一路人。 她们都出身于南方的小镇,孑然一身来到这,只是庄婉浸在这社会里太久,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懂得不管脸面利用能利用的资源使劲地往上攀爬,只有扛得过风雨站在巅峰才能无所畏惧。 可是,她这回真的要令庄婉失望了,她不想这么做。 祖母绿的项链被礼仪小姐拿出来时,在座的名媛贵女都流露出兴致缺缺的模样,只有部分小明星眼中藏着势在必得,起拍价是一百万。 主持人说出开拍后,底下的竞拍者十万十万地开始竞价,程导拍了一次后就再也没出过价,许多小明星拍完后对程导流露出谄媚的眼神。 价格超过两百万后,庄婉捏了捏傅染的时间,示意该你出手的时候了。 两百万被主持人喊了两声后,眼见着就快要铁板钉钉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傅染身后响了起来。 只见宋栀拿着拍卖的牌子姗姗来迟,她喊着:“两百五十万!” 庄婉见傅染迟疑,她径直从她手里抢过牌子,站起来喊着:“两百五十五万!” “三百万!”宋栀几乎是下一秒就喊出了价格,且价格增加的数值像是在向别人宣告着,我根本就不差钱,我势在必得。 正当庄婉还想要举牌的时候,傅染伸手按住了她,她轻声告诉庄婉:“人家对这项链是志在必得的,我们就别抢了。” 庄婉有些气不过,不过很快卲霆惟拿起了牌子散漫地喊了句:“四百万。” 众人皆是“嘶”了口气,这不是他自个儿家里的首饰嘛,他拍来干什么? 接着,宋栀也没有继续举牌子,而是坐着拿狠厉的眼神挑衅地往傅染这瞧,她淡粉色的唇露出好看的弧度。 “四百万一次,四百万两次……”正当主持人要喊成交时,紧闭的玫瑰雕花门被黑衣保镖打开,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袭来。 傅染回头,只见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里头洁白的衬衫随意敞开着,露出性感的锁骨。凌乱的碎发似乎宣誓着此刻的他有点儿躁,再往下是勾人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扫过来。 笔挺的山根是造物主的偏心,他的到来使全场名媛贵女欢欣雀跃,纷纷开始补妆查看自己的妆容有无差池。 谁不知道商湛跟邵家势如水火,但凡是邵家办酒会,他不是来砸场子的就是来砸场子的,邵家的人又不能奈他何。 他慵懒地喊了句,手上连牌子都没有:“五百万。” 这个价格远超于这件珠宝的价格,商湛却想也不想地直接收入囊中,模样看着是来砸场的。 “那是商湛啊,他的脸是根据建模长的吧!他站在那就可以直接出道了,连舞都不用跳!”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眼神黏着他,像是能拉丝。 “直接坠入爱河了好不好!我连我跟他小孩的名字就想好了!”坐在傅染身后的姑娘嘀咕着。 傅染收回视线,不受他妖孽长相所蛊惑,心里腹诽着:他也就是颜值过得去,其他都不怎么样,脾气很差劲的。 坐在后排的宋栀瞧见商湛来,她热情地往他身上黏着,嘴里温柔地喊着:“阿湛哥哥,你怎么会来啊,这个项链你想拍下来送给我吗?” 昨夜商湛睡得晚,这会儿正困着,他只听助理陈屏说傅染这会儿在邵家的拍卖会上。 他很疑惑,傅染平时压根不喜欢这种场合,她去哪儿做什么呢? 陈屏又说,邵家有件祖母绿的首饰甚得程导夫人喜欢,傅小姐去这趟可能是因为这个。 商湛听完之后,内心想法是:就这?至于起个大早,连人影都瞧不见。 “你喜欢,那就送你。”商湛对这祖母绿的项链没什么执着的。 他倒是想让傅染跟娱乐圈划清界限。 他从头至尾都觉得,傅染的纯情压根就不适合娱乐圈,她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坦然地花他的钱,但傅染却执着非得跟他算得很清楚。 得到商湛的这句话,宋栀开心地跟朵向日葵似的,除此之外,她眼神缠绵地往卲霆惟身上瞧。 她跟卲霆惟与商湛是打小的青梅竹马,如果非说要喜欢谁的话,她更喜欢卲霆惟,但商湛她也不想松手。 无论是嫁给他们两个之间的谁,她都能跻身于上流社会,她绝对要紧紧地抓住。 卲霆惟远远地瞧见宋栀黏着商湛,他勾唇轻笑着,只要是商湛的东西,他都要抢到手。 祖母绿项链的价格被商湛喊高数倍,最终沈延落落大方走到卲霆惟身边说了几句好话,卲霆惟这才停手,商湛以五百八十万的价格成交。 这场神仙打架众人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庄婉的视线就没从商湛身上挪开过,全程星星眼看着。 她拍了拍傅染的手,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嘛!那是商氏的嫡系太子爷,年级轻轻就用雷霆手段镇压底下闹事儿的股东,还将商氏带领到一个新的台阶,全燕京最梦寐以求的男人!” 庄婉噼里啪啦说了好些话,见傅染什么反应都没有,她迟疑地问:“你不应该稍微……有点儿情绪?” 傅染佯装惊讶:“……好哇塞的男人呀?”这样哇塞的男人我昨天就睡过,有什么好惊讶的。 更何况他坏毛病一堆,脾气偏执古怪,还 过分洁癖,超级难伺候。 庄婉:“……” 突然就有些好奇能让傅染折腰谈恋爱的男人究竟什么长相,怎么会见商湛这种绝世妖孽颜值男人都会古井无波呢? 拍卖会结束后,商湛直接将项链送给了宋栀,让她在世家子弟面前出了好大的风头。 卲霆惟又送了套钻石项链给她,像是在告诉商湛,你的出手就是没有我阔绰。 站在门厅外,屋外不知何时下起瓢泼大雨来,傅染冻得鸡皮疙瘩都有些泛起,她眼眶酸涩地瞧着不远处商湛跟宋栀的亲密耳语。 他跟宋栀到底有没有感情啊,若说没有感情,他会给她抢祖母绿的项链,若说是有感情,他又为什么跟她纠缠呢? 修长的指甲沁进肉里,傅染眼见着商湛缓步要走过来,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 接着,他耳边出现一道声音:“染染,怎么出门都不带伞呢?” 处于惊慌失措中的傅染下意识往苏墨白伞里靠,庄婉助攻着:“苏总,您先送我们染染回去吧,我等雨停就走。” 苏墨白莞尔一笑,他主动伸出手,眼神略显期待地看着她。 傅染瞧了眼正站在她不远处,眼神凶恶地像是盯着猎物的商湛。 抿了抿唇,她选择跟在苏墨白身后,但她却克制着不同他握手。 她不想让自己跟商湛的关系曝光在大众视野里,她不喜欢媒体大众议论纷纷的不是她的实力,而是她背后的靠山。 商湛眼见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地跟别的男人走,他饶有兴致地勾唇轻笑,而后犬齿狠狠地咬进唇瓣。 直到血的颜色染红唇瓣,他也丝毫没觉得疼,反而笑得更加诡谲。 倒是助理看得冷汗淋漓,这太子爷不会又要发疯吧? 3、放肆(修) 事实证明商湛的确有些疯,他不管身后跟着他踩着七厘米高跟鞋的宋栀,从助理手里拿过黑色宾利的钥匙就冲向雨里。 站在室内的卲霆惟挑了挑眉眼,宋栀软着嗓音靠近卲霆惟:“霆惟哥,谢谢你送给我的项链,我很喜欢。” 两人纠缠了会,没多久,亲密关系变得很暧昧。 商湛从车库里将宾利开出后,他全程踩着油门速度就没降下来过。 追上苏墨白的车后,他直接来了个灵魂漂移将自己的车卡在苏墨白的车前,姿态嚣张又恣意,完全将这辆商务车当做跑车开。 哪怕是撞得粉身碎骨他都不畏惧,苏墨白很想跟他硬碰硬比一下车速,但最终还是被他不怕死的模样给吓到。 惯性使然傅染的身体跟着向前倾,她无奈地打开安全带跟苏墨白商量,“师兄,麻烦你了,我自个儿先回去了。” 就在她想要走时,苏墨白一改原先温润模样,他眼神发了狠似的伸手攥住她的手,“只要你说不跟商湛走,我一定保护你到底。” 傅染的骨架很细,手腕一捏就像是能碎,苏墨白攥得她很疼,傅染眉心轻蹙。 她眼神真诚地道歉:“师兄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跟商湛的关系所以才上了你的车,至于旁的意思,什么都没有。” 傅染决绝的话令苏墨白痛心疾首,也让他松开了手。 解释后,傅染打开车门,也就在此时横亘在她们车前的宾利打开了车门,男人冷着脸走了过来。 视线相交接,傅染连解释的话还没说出来,商湛直接将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随后直接打横抱起,任傅染如何折腾都没用。 “商湛,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傅染气急败坏,今晚她都没吃东西,商湛这硬朗的骨骼抵着她的腹部,就令她很难受。 商湛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惹我”的冷漠气息。 将傅染想麻袋似的扔进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后。 他直截了当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晚上有穆黎攒的局要去,你陪我。” 傅染也不是没脾气的主儿,她累得要命只想回去睡觉,她嘀咕:“你可以让宋栀跟你去,我想她会很乐意跟你去的。” “她跟穆黎也是青梅竹马,会收到邀请。你别给我闹。”商湛眼神盯着她白嫩的手蹙眉了两秒,接着他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 这么一听,傅染更加不想去了,而且她对商湛这个太子圈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先前穆黎看她的眼神就有几分蔑视。 商湛从便利店里出来,只见他手里拿了包湿巾,傅染委实想不到他为何要去买这个? 难不成洁癖又发作了? 下一秒,商湛扯了两张湿巾攥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擦,傅染拒绝他的触碰撤回自己的手。 “苏墨白碰过你的手,给我擦干净。”商湛阴鸷的眼神扫了过来,傅染的力气敌不过他,只能任他一点点地擦。 他擦起来很用劲,像是想把她指骨的皮都给擦掉,傅染气鼓鼓地怼他:“那你的手呢?就没碰过宋栀吗?你双标。” 闻言,在冷硬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商湛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他快速抽了两张湿巾,随后放在傅染掌心里,他低沉着嗓音蛊惑她:“来,自己擦。” 商湛的声音蛊得要命,惹得傅染耳朵连同心尖都是痒的,莫名就令她想到她们床笫之事。 事后,他也是这样连羞耻心都没有跟她说:“染染,来,帮我擦擦。” “……” 想到这,傅染脸颊瞬间爆红,再难给他擦下去,她的模样倒惹得商湛更加想逗弄她。 他缓缓地凑到她耳边,随后压低声音字正腔圆地问她:“我的好染染,你想什么呢?就只是给我擦个手而已,嗯?” 瞬间被戳破心事的傅染耳尖染上绯红,她又羞又气,“商湛,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想让我不说啊?那给我亲一口,好不好?”商湛越蹭越近,十足一副流氓腔调。 随后,他轻轻地上前舔了舔傅染的眉峰,他克制住欲求不满跟她讲:“先放过你,这个吻先欠着,我记账本上。” 傅染:“?”到底是你不要脸,还是我欠你的,麻烦你展开说清楚! - 五星级酒店顶层被太子圈里的人玩成酒吧午夜场,傅染穿着的气质粉黛旗袍与声色犬马满是躁意的十里洋场格格不入,她牵着商湛的手跟在后面,像极了被爹系男友约束的小朋友。 镭射灯的灯光直晃人眼,走近看,傅染这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玩梭.哈的男人非富即贵,坐在正中央的正是穆黎。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娱乐圈里正当红的小花,除此之外还有圈内比较算得上是顶流的男明星也在,他们皆是不怀好意却又恭敬地盯着商湛看。 站在台球桌附近的姑娘们眼热地往商湛身上瞧,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唷,咱总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湛爷给盼来了。”穆黎站起身走到商湛身边,而后将自个儿的c位给商湛坐,别的人也给她们挪位置。 仍旧站着的傅染有些尴尬,她站也不是,坐也不知道往哪儿坐。 最后还是商湛朝她伸手示意让她坐他边上,但傅染却有点儿生气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吧台:“我有点渴,过去喝点水。” 其实她不仅很渴还有点儿饿,除了饿以外,她还觉得胃有点疼,不过能忍。 应该是饿的有些胃痛,这是她常年的老毛病了。 见商湛碰一鼻子灰连个女人都控制不了,穆黎轻嗤道:“阿湛,你也有被女人玩儿的一天啊,我可跟你说可千万别被女人玩儿了。天底下女人这玩意儿可多得是,更何况她哪点能跟小栀子相提并论啊。” 穆黎的话不偏不倚全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其中也包括身型单薄的傅染,她摩挲酒杯的手顿住,突然就想听商湛如何回答。 除此之外,傅染有些暴躁,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怎么只有酒跟冰块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商湛摩挲着下巴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穆黎喋喋不休地怂恿着:“这女人呐就得选像宋栀这样的大家闺秀,而且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跟谁结婚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你可别等到被女人拿捏了才后知后觉。” 闻言,商湛哂笑出声,他反问:“拿捏什么?” “先上车后补票啊,到时候再舆论造个势,你想不负责都难。”穆黎虽然爱玩,倒也算是个谨慎的,因为像她们圈子里这种八卦可海了去了。 “小孩儿?”商湛仔细想了想,他突然觉得有个像傅染这样的闺女儿倒也是件挺美的事情,他轻喃:“只要她愿意,或许可以安排。” 穆黎听到商湛说这话,他惊诧:“哥!傅染给你灌什么迷魂汤啦?就她这种能跟庄婉凑一路的能是什么好人?” 庄婉在经纪人的圈子里名气很响亮,她带红过正当红的顶流女艺人数不胜数,但名声很差,红的几乎都有负面绯闻缠身。 传闻说庄婉势力、欺负实习生、为谋资源不计后果,反正在穆黎的眼里,这种人是不入眼的。 商湛让助理去调查过庄婉,这人确实有些手段,但倒也算不上是十恶不赦的人。 至于一些流言蜚语,既然她家的小猫儿愿意去娱乐圈闯荡,也不愿意让他来铺路,那再多苦再多的累,她都得受着。 为谋资源不计后果,她敢? 商湛不是没脾气的主儿,他实在是听烦了穆黎这老和尚念经的模样,他摩挲纸牌:“讨论女人多没意思,梭.哈,玩两把?” 正巧,他也很久没摸过纸牌了,手有点痒,商湛凉薄的唇弯着好看的弧度,眼睛里藏着锋芒毕露的暗光。 “玩就玩啊,赌注是什么?”谈到玩纸牌穆黎是没带怕的,虽然他跟商湛对擂没赢过多少次,但架不住又菜又爱玩。 商湛没什么输不起的,他恣意地挑了挑眉示意:“你决定就好。” “得,那我们就一个筹码五十万,看谁输到想撤为止。”穆黎浑身上下就钱最多,周围的小明星纷纷“嘶”了一把。 对于他们来说这赌注着实太高,一副牌就得上千万打底,这谁敢玩儿啊,也就这两祖宗。 圈内片酬过千万的女明星充当荷官给他们发牌。 起初傅染的注意力倒也没在这,伴随着穆黎的惊呼,傅染从吧台附近凑了过来。 她想来看看商湛输得有多惨,好久没看他吃瘪的样子了。 “这不是妥妥的满江红嘛,商少您还要跟吗?您要是跟,这上千万可都归我们穆总了。”女荷官像个妖姬似的催促着商湛。 她分明乐见其成想看穆黎赢,想用心理战来攻击商湛,想让他心浮气躁。 商湛瞧了眼牌,他的牌倒也不能算是太差,明眼瞧着是没什么规则牌,但他拿到的都是同花色,他的暗牌又是能连起来的。 搏一搏说不定就是同花顺,商湛又是个惯会玩牌的人,出老千手段也会,他眼神和缓地盯着美女荷官,“你赌他赢?那么自信?那我不妨再多加注些筹码。” 说罢,商湛推了推右手边上的筹码,他跟得不多,像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倔强似的。 但实则是放长线钓大鱼。 穆黎打眼一瞧,他认为自己看透了商湛的伪装,他起势猛然一推面前大半的筹码,他就赌商湛手上的牌稀碎。 见鱼儿上钩,商湛抹下一张牌的时候愁容满面地摇了摇头。 但只有傅染能彻底看透商湛的伪装,她瞧见商湛这厮唇角微微勾起像是老狐狸似的,这根本就是完全拿捏啊。 穆黎沾沾自喜中,他恣意地把暗牌直接翻了出来,模样超自信:“满江红,你能比我还大?” 只见男人抬眸望了眼穆黎,他撕毁脸上的伪装,邪肆的漆眸里盛着狂妄,凛然透冷的笑意渐渐浮起,这令穆黎突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接着,商湛伸手攥住傅染柔软的手,他用眼神示意,你来揭开。 傅染瞬间秒懂他眼神的意思,她鬼使神差地揭开,是一张红桃五。 所有的牌连起来是同花顺。 坐在对面的穆黎瞬间吃惊站起,他错愕:“卧槽,商湛你隐藏够深啊,这也太狗了。” 商湛褶皱很深的眼睛微抬,顷刻间藏着的杀气如同冰棱般怼了过去,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了的。 穆黎瞬间化身为鹌鹑,心里超级不服气地怼自己:“您是赌神,我是狗。” 闻言,商湛摩挲着香槟杯,他勾唇笑:“这才像话。” 4、放肆(小修) 对于牌类傅染耳濡目染不少,因为自个儿常年跟在商湛身边,但对于他们玩的那么大,分分钟输一套房产的行为,她表示不太理解。 商湛摩挲着她的指尖,指挥着让她抓牌,看着给筹码,他这副模样活像是古代斯文败类一掷千金的妖孽王爷。 瞧她筹码给得太小气,商湛掐着她的腰。 见傅染身体抖了抖,他笑着在她耳边呢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随便你怎么玩儿。” 超给她面子的傅染难得没出声怼她,但听着他这话,她开始肆意妄为起来。 那推筹码的模样就像是想整垮商湛似的,惹得商湛心尖泛痒。 他嗓音低沉,哂笑着:“就算你只赔不进帐,我的钱得你推到手酸还推不完,嗯?” 傅染的心事被商湛看穿,她也没忍住弯唇笑了瞬,她婉转着声音轻哼着问:“那筹码是我,你还敢玩儿嘛?” 闻言,商湛温柔缱绻般地吻了吻傅染的耳廓,悦耳低沉嗓音入耳,“那我怎么舍得?” 他摩挲着指尖的一小块筹码,接着抛掷远处。 他用动作告诉她,你永远不会成为我手中的筹码。 坐在她们孤家寡人的穆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满头黑线地看着她们,声音有些暴躁:“摸牌。” 今天真的是又输钱又被这对狗情侣装到!他得把老婆本给赚回来才行! 玩儿了好几把,穆黎几乎是把把输,恨铁不成钢的他把牌甩在一边,他嚷嚷着:“我今儿个运道怎么那么背啊,不玩了不玩了。” “这就输得个底儿朝天啊,今天我们穆总不行啊。”商湛火上浇油,专捡些男人听不得的话,他模样痞痞的。 得,听他这话今晚还得输给这姑娘,直到这姑娘尽兴为止。 但他黑卡里要是倒腾出这么多钱来,明儿个他爹就举着皮带来找他这个败家子儿了,穆黎沉着眼眸瞧商湛,示意,哥你就放过我吧。 “继续。”商湛冷着嗓音,半点面子不给。 盯着商湛严肃的脸,穆黎这才惊觉自个儿说错话了,他说哪个女人都行,但不能说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实在是快输完老婆本的穆黎直接求饶:“湛哥,我再输下去这会儿老爷子就该拿鞭子在楼下等着我了。” 穆黎的话令商湛有趣儿般地展眸笑起来,他抬眸看着傅染,温软的指尖摩挲着傅染的掌心,他同穆黎说:“我同意不算数,你问问你嫂子尽兴没?”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清冷的场子顿时热闹起来,惹得傅染也有些震惊,他从未在他朋友面前为自己正过名分。 “看来我们湛爷是认真的,这是浪子回头了?”跟他们圈子玩得比较开的男顶流插科打诨着说,胳膊下意识去搂穆黎。 穆黎超嫌弃地推开他,开始捧商湛:“咱们湛爷这哪是浪子啊,这分明深情得跟活菩萨似的,还特别大方。” 瞧,这人多会埋陷阱。商湛歪头看向傅染。 对于□□这玩意儿傅染的确刚开始并不熟悉,但玩儿了两把后,她早就摸明白了规律和如何切牌。 这哪是她没玩够啊,分明是商湛没玩够意有所指,她摸了摸纸牌冷酷轻喃:“穆总,再玩儿两把,这会儿你回去也睡不着。” 言外之意,就你这人菜瘾还大的牌技当然要多坑几次。 于是穆黎持续又输了好几把,他最终耍赖:“不玩了不玩了,再输我就真没老婆本了,输得我裤衩都快没了。” “嫂子牌技可以啊,不愧是我湛哥看上的女人。”穆黎持续彩虹屁,反正他是觉察出来了,他就不能说傅染半点不好。 要不然商湛的脾气一点就燃。 商湛斯条慢理地摩挲着手上的筹码,他抬眸冷冷地瞧着穆黎,他轻嗤:“瞧你这副德行,连个女人都玩不过。” “戚,要不然你坐她身边给她操控着,我能输那么惨。”商湛,你忒不是兄弟了,穆黎气得牙根痒痒,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言,商湛冷意更甚,他将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声音沉郁地像是极旱之地,“她?” “嫂子,我嫂子!”穆黎连忙改变自个儿倨傲的模样,对傅染做小伏低起来。 傅染瞧她的模样只觉得这人好笑,有些许真性情,她不想像商湛那般捉弄他,也对□□挺兴致缺缺的。 至于赚的那些钱,她从头至尾都没打算拿。 “你们玩儿吧,我先去趟洗手间。”傅染站起身,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商湛的领域。 待到傅染消失在房间里,穆黎这才松口气地躺进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商湛,他匪夷所思地问:“湛哥,你不会真瞧上傅染了吧?她有什么好的啊,能比小栀子还好吗?” “你跟宋栀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啊,能是傅染能比的?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就一心想往娱乐圈钻,哪里能跟宋栀这样初心不忘的姑娘比。”穆黎先入为主对傅染的经纪人存在偏见,更对宋栀这个妹妹存在怜惜之情,所以对傅染他是难以喜欢的。 “傅染是不能跟宋栀比。”商湛拿起水晶杯喝了口酒,他笑得妖冶生姿,“宋栀是妹妹,傅染是我的女人。” 闻言,穆黎气得简直要暴走,他咬了咬后牙槽劝诫商湛:“庄婉能为了艺人资源自荐枕席,她手底下能有什么好货?” “她是能跟宋栀对擂的首席,那如今她既要首席的位置,又想进娱乐圈,你不觉得这女人太过野心了吗?” 穆黎瞧着傅染就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他就觉得商湛是她的扶摇而上的踏板,是段位极高的白莲花。 简直不能跟宋栀这样没心机的仙女相提并论,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成为首席的?林峥嵘老师的眼睛是瞎的吗。 “说完了吗?”商湛捏着水晶杯的指骨很用力,他倾身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案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但穆黎仍旧铁了心觉得他被傅染蒙蔽了双眼,“她要是真纯善,这会儿就不应该出现在娱乐圈,她不知道像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的长辈都瞧不上娱乐圈里的“角儿”吗?” “是你瞧不上吧。”商湛冷冷地来了句,他冷情的眼睛落在穆黎身上,他冷硬地告诉他:“我希望你的这些话不要出现在傅染面前,否则……” 穆黎被刺激得浑身的暴躁因子都上来了,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伸手拦住他,“穆总,你消消气。” 你吐槽谁不好,非得吐槽商爷心尖尖上的姑娘,等回头她俩闹崩了再吐槽也不迟啊! 商湛褶皱很深的睫毛低垂,他斯条慢理地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雪茄,点燃后他开始吞云吐雾,模样性感撩人却又不自知,像是位羽化而登仙的神仙。 “你今天攒的局邀的都是些娱乐圈里头的人,左昼是金牌导演,骆泽和喻言她们三个哪个不是圈的响当当的人物,但凡傅染攀上谁,那在娱乐圈里的前景不可估量。”商湛抿唇,他指腹叩了叩桌面。 而后,他抬眸又回:“但凡她跟我撒个娇,有什么资源我不能给她弄到手?我倒是想求她跟我撒个娇,讨些好处。” 穆黎:“……” 这只是白莲花的高级手段罢了!有本事她就能忍着一直不提!你别被她的表现给欺骗了! “她如果图的是商家,那当初商毅追她的时候,只要她同意半个商家都是她的。”商湛轻笑了声,随后又低沉着嗓音说:“她喜欢的如果是钱的话,只要她跟苏墨白又或者是商毅,她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穆黎:“?”你到底有多少情敌啊! 不对,就傅染这样的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姑娘有那么多人追吗? “所以,是老子喜欢她想把她攥手掌心里,你懂不懂?”商湛懒得搭理他,就想给他点教训,教他别给老子惹事儿。 穆黎:“我……不太懂,那照你这么说,他图你啥?”既然不图钱,那图什么呢?穆黎想不明白。 图他那点所剩无几的感情吧,他冷情凉薄哪里还会相信什么感情,人跟人才不会生出永不腐朽的感情。 身居高位的穆黎认为人跟人之间能联系的纽带就是利益。只要想到傅染赌的是商湛的深情,他就摇了摇头,只觉想笑。 商湛这人冷情冷意,哪里会有什么女人能让他浪子回头,在他们的圈子里,哪里会有什么真感情。 - 傅染前脚刚走出昏暗的房间,十八线刚出道的纪瑜然后脚便跟着她,她在洗手池边上等着傅染,她殷红的唇弯着妖冶弧度。 眼瞧着傅染走过来,纪瑜然娇声笑着:“傅染,好久不见啊,你说巧不巧,我们居然能在穆总的局见面。” 纪瑜然伸出手,示意想跟她握手,傅染却连眼眸都不抬,她斯条慢理地用湿巾一根根地擦拭手指。 打眼瞧着傅染,纪瑜然突然嗤笑出声来,“你傲慢什么呀,先前你瞧不上我为了资源不择手段,如今在芭蕾圈子里举足轻重的,年轻人谈及芭蕾想到的都是你的傅染首席,现在怎么变得跟我一样啦?开始爬商总的床么。” 这番刺耳的话令傅染生理性想吐,她跟纪瑜然算是同根出生,是同届从雁城考到燕京的舞蹈生。 不过她总是能压她一截,特别是林峥嵘收关门弟子时,她碾压式断层赢了。 林峥嵘为了收她当徒弟,还将学费减少许多,让她清贫困苦的家庭减轻许多负担。 “随你怎么想,心存邪恶的人心里头总归没有半分善意。”傅染轻飘飘地笑着,像是挂在树梢清冷皎洁的白月光。 不过她到底不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她早就抓住商湛毒舌的精髓,她轻声冷嗤:“说到底啊,不过是心里酸得紧,少吃点溜溜梅吧。” 5、放肆(修) 很显然,老天给了纪瑜然天生的好皮囊但人品却与样貌南辕北辙。 她气得直跳脚,伸手就想跟傅染动手。 但傅染又怎么能让她如愿,跟商湛时间久了,泰拳的皮毛她多少也接触了些许。她分分钟就将纪瑜然撂倒在地板上,她超用力的将她的胳膊反扭着。 纪瑜然发出疼痛的尖叫声,嘴里却是咒骂着:“傅染,我想弄死你。” “……”闻言,傅染持续用力拧着她,冷淡的眼皮透着清冷绝情,倒有几分商湛的模样。 “痛……你放手啊……!”纪瑜然惊声尖叫着,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开始求饶,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身体如此单薄的傅染能使出这么大劲。 松开手后,傅染随意撩了撩披散在身后的卷发,她斯条慢理地从自己兜里拿出了颗糖出来,而后伸手想递到她手边。 正在纪瑜然错愕的时候,她直接将糖扔进垃圾桶里,她唇角露出好看的弧度来,姿态是优雅倨傲的。 这举动像是再说,我有的东西,就算是我丢掉,都不会给你。 完事儿后,傅染又从兜里拿出湿纸巾一根根地擦拭手指,仿佛刚才自个儿的手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她这幅恣意又随性的模样,这幅睥睨一切的模样,让纪瑜然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要不是她,她才是林峥嵘的关门弟子,她才是芭蕾圈里的顶流,她才是学校里的神话,能出现在校方官网页封面里的人物。 而不是明面上像是不争不抢,背地里各个资源都要争夺的傅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是,只有傅染知道她所在意的一切,大多是她努力来的结果,部分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而已。 擦拭着手指,越往商湛酒局那头走灯光越是昏暗幽深,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关的灯还是天生这幢楼顶层设计就是这样。 据说这幢楼是商穆两家合资在燕京建成的五星级酒店,坐落的时间很长很长,比她的年岁还要长。 原先室内装潢很是富丽堂皇,多是些名贵字画堆砌而成的,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藏馆,后来商湛接手,这儿就变成了销金窟。 各路明星网红达人来到燕京,必然打卡的地方就在这,过年的这段时间,这儿简直就是明星的招待所。 傅染却是头一回来,她不太熟悉路。 她边擦拭着手指边蹙眉,纪瑜然的指甲太长,在她无名指指骨的位置划拉了一道,有些出血,也有些疼。 就在她不爽之际,一只罪恶的手将她攥入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里,傅染下意识挣扎,伸手想推开他。 下一秒,熟悉又低沉的声音炸响在耳朵边。 商湛低沉着嗓音诱哄着受惊了的她:“是我,怎么胆儿小的跟兔子似的。” 心脏狂跳不止的傅染:“?” 你清醒点,就你这骚操作换谁谁不害怕啊!更何况这里还没有灯! “商湛,你做个人吧,你这样很容易增加我的阴影面积的。”傅染眼神里藏着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警惕,模样像只小狐狸。 可商湛根本就没有做人的觉悟啊,他摁着傅染在无人的消防通道热吻着,温热的指尖掐着她的腰肢。 细密的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傅染的脸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缺氧,她柔嫩的指尖攥着商湛的西装,惹得他的衣衫皱皱巴巴的。 滚烫的吻令傅染呼吸不稳,商湛边撕咬着她边嘲讽她:“都跟我实操这么久了,怎么连个吻都不会,要用鼻子呼吸。” “谁不会了?”傅染面上染着薄薄的愠怒,她才不要被她看扁。 “那再试试?”商湛笑得又痞又坏,模样却是斯文败类又矜贵,活像是永夜里出来的艳鬼。 闻言,傅染踮起脚尖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她柔软的唇像是蜻蜓点水般地往上贴。 她的吻是羞怯又青涩的,却足矣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商湛揽着她的腰肢享受着,最终还是反客为主欺身而上,像只狮子般掠夺着自己的猎物。 两人意犹未尽时,隔着一扇门的穆黎醉气熏天地挂在模特身上,他嘴里嚷着:“湛哥人呢?怎么上趟厕所连个人都不见了。” 正被商湛掐腰吻的傅染被吓得像只兔球似的往男人怀里躲,生怕两人干坏事儿被他瞧见似的。 商湛好看的脸上笑意晏晏,他坏坏地往姑娘耳边说荤话,“别害怕,就算我们俩在这做.爱,他也瞧不着,怕什么?” 脑袋里气血有些翻涌的傅染:“……” 要不是一墙之隔会被听见,我现在就想打你! “穆总,你说湛爷真就浪子回头收心啦?这事儿发生在湛爷身上不应该啊,不过那女人的样貌真是绝,是娱乐圈里都难找的长相,祸水似的。” “你俩谁收心我都信,商湛收心,那不是天方夜谭那是什么?”跟穆黎和商湛玩得比较好的陆衍之轻嗤。 “你们几个能别在别人背后议论吗?”穆黎打了个酒嗝儿后,他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不过,老子也不信。” “商湛能栽在女人手里面,还非她不可,那我就能把菩萨娶到手给我当老婆!”说完,穆黎笑得更加灿烂了。 恨不得想一脚飞踹过去的商湛:“……” 这群人是不是有病! “咱打赌,要是湛爷能栽在傅染手里面,我给他们市中心买大平层做嫁妆!”穆黎喝得烂醉,说话也很迷糊。 陆衍之半醉,他疑惑抬眸:“嫁妆?你到底是哪头的啊,你是湛爷的哥们儿还是傅染的。” “你懂什么!我这叫仗义,傅染要是真把湛哥吃得死死的,那湛哥的财产都是傅染的,我还不如一步到位!” 搀扶他的模特娇嗔:“商总这么会玩儿怎么会栽女人手上啊,我看您这大平层豪宅肯定送不出去。” “我猜也是,不过就是玩玩罢了,我们湛哥还是更喜欢……”穆黎高深莫测地来了句。 那模特睁大眼眸,声音娇滴滴的:“湛爷更喜欢什么呀?” “我干嘛跟你说,我湛哥反正不喜欢你这种泡在娱乐圈里唯利是图的女人,他喜欢的那可是雪山尖尖上的人物,绝对是干干净净的那种。”穆黎说得恣意,反正他心里就觉着像商湛这样谁都配不上,唯有夏日里的小栀子才配得上。 将墙角话都听了进去的傅染哂笑着,她潋滟生姿的眼眸微抬,那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瞧着面前的男人。 她轻哼,声音压得低低地:“听到没,你哥们儿说你得配雪山尖尖上的姑娘。他喝醉了都不忘捧你诶,是亲兄弟,真哥们儿。” 向来倨傲骄矜的商湛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他也找到了雪山尖尖上的姑娘。 眼前的姑娘清冷孤傲,才情卓绝,生得又完美戳中他的审美,跳起舞来像是八音盒里的公主,这样的人可不就是高岭之花。 “难道我配不上雪山尖尖上的姑娘,嗯?”商湛嘴里呢喃着这句话,他右手猛然收紧,将女人紧紧地揽在怀里,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闻言傅染点点头,她一字一眼告诉他:“配,天仙配,这么想要雪山尖尖上的姑娘,那你去川藏找姑娘呗,别来找我。” 说罢,傅染挣脱他的胳膊往没人的地方走。 她哪能不知道穆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她不配就是了。 想起商湛那堆兄弟们轻蔑的眼神,傅染心里头挺不是滋味儿的,她从来没有以正当名义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也没见过长辈。 今儿个见面,她算什么? 一只被主人抓来的宠物,时不时拿来哄哄,给他们的气氛增加些笑谈呗。 傅染走到楼下回头望,却没发现商湛的背影,她心里嘲意更甚。 她是不是赌自己的分量在他心里太重了啊。 正想着该不该打车,傅染只觉得胃部抽抽得有些疼,她下意识用手抵着腹部试图减轻些痛楚。 刚就喝了些果汁,别的什么都没吃,老毛病有些犯了,傅染慢悠悠地蹲了下去。 也不知疼了多久,明亮的两道光线车亮起,伴随而来的是沉闷的喇叭声。 傅染抬眸,只见冷眸撩人的男人正坐在黑色宾利里,他修长笔直的指尖敲打着车窗,抬眸那瞬像是神明睥睨众生。 “染染,上来,我带你去吃饭。”商湛今晚也没用些什么东西,也有些饿,想来傅染应该也是如此。 就在商湛抬眸出声的那秒,傅染已经极力压制住刺痛站了起来,她超没志气地往商湛的车里坐。 坐进车里她漫不经心地用手抵着胃部,顺手用包遮挡住她的姿势,她痛的有些不想说话。 商湛没发现出什么异样,他不经意问:“想吃什么?” “都可以。”傅染没好气,她急需一瓶热牛奶缓解下胃痛,比起出去吃饭她更想回去吃。 闻言,商湛非常努力地思考了一番,他平静地回:“那我们去吃火锅?” “火锅”这俩字落在傅染的耳朵里的瞬间她内心的火山瞬间爆发了,她特别想拔高声音质问你没看到我胃痛嘛!你能不能做个人! 而且她最馋火锅了,但为了保持体重她连胃好的时候都没吃过一颗虾滑,他这个人怎么那么坏啊。 “那你去吃,你把我放下来,我打车回宿舍。”她练习跳舞的地方就在这不远处,她还是能撑到回去的。 “我问你,你到底想吃什么?”商湛展眉笑起来,沉着嗓音问她。刚才吃火锅这句话本身就是逗她玩儿的,但他压根分不清语调轻重。 有被凶到的傅染有些不耐烦,她随意告诉他:“我想喝味德斋的粥,也想吃他们的蟹饺和鸡蛋羹,还有虾仁烧麦。” 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味德斋的老板是个有闲情逸趣的人,她做的买卖讲究的就不是赚钱,而是品味与弘扬传统味道。只要里头的糕点和早茶摆上桌,分分钟就能被顾客抢完,有许多知晓名气的顾客,甚至凌晨两三点就来排队。 老板还特别不在意赚钱,开心就开店,不开心关店去旅游也是常有的事。 傅染瞧商湛平淡的反应,她估摸着他是不知道味德斋的名气的。 于是她弱弱地想撤回自己的话:“不吃味德斋也行,我们去便利店买牛奶喝吧,我有点渴。” 其实她是胃痛,牛奶可以缓解会儿。 闻言,商湛冷眸微抬。他唇角露出料峭的弧度来,他轻嗤:“傅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商湛生气的时候会喊她的全名,傅染缩了缩脖颈,她轻声低喃:“不是瞧不起你,是这会儿都已经凌晨,人家早就打烊了。” “困的话你先睡会儿,保管你睡醒就能吃到。”商湛跟她打包票,看她弱唧唧的模样,他收回视线。 宾利开得四平八稳,也不知究竟是她太困还是车内暖气开得比较暖和,傅染忍着难受闭了会眼睛,就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傅染是被胃部抽疼给痛醒的,她实在难忍痛感呼痛出声:“嘶。” 听到声音的那瞬,闭目养神的商湛睁开了眼皮,他转过身问她:“胃很痛?” 闻言,痛得眼眶都有些泛红的傅染点点头:“从晚上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有些饿。” “那我们走,带你去吃味德斋的早茶。”说完话,商湛拔出车钥匙,又从车兜里顺手拿了些东西揣进西裤里,他打开车门缓步往外走。 恍惚间抬眸,傅染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通明的景致,只见平时这会都关门的味德斋所有的灯都亮着。 新中式的设计倏然间像是穿梭回到了古代,原木的庭院前巨大的银杏树正熠熠生辉着,像是落了满地的碎金。 倨傲又骄矜的男人绅士有礼地为她打开车门,他伸出手同她讲:“你就放心吧,我没你心里想得那么败家。” 嗯?能让味德斋凌晨就开店,你这还不败家那怎么样才算是败家? 6、放肆 傅染嫌弃巴巴地不想去牵他的手,两人的暗流涌动被站在庭前的窈窕女人给瞧见。 只见女人掩唇轻笑了声向商湛娇嗔道:“阿湛,真没想到你也有被姑娘拒绝这一天。” 站在台阶上的女人身姿窈窕,她穿着素色针织连衣裙,乌黑的长发被挽成发髻,看模样估摸着三十岁左右,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 阿湛,傅染沉默了瞬。 很少有人会喊阿湛的,因为他不喜跟人亲近,生人勿进的气场只要冷脸就能将姑娘气哭。 沉默两秒,傅染抬眸开始打量眼前的女人,那女人也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抿了下唇,傅染心里瞎想着她该不会是商湛的相好吧,她的模样确实是商湛会喜欢的类型,傅染的眼神莫名黯淡下去。 在高中她默默喜欢商湛的时期,商湛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模样大多都是妩媚成熟看着又纯又欲的姑娘,如今她也是。 因为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所以她无论从气质还是喜好上都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霜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就带朋友过来吃个饭。”商湛缓步走上前,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后颈肉,他紧张时就会这样。 眼前人究竟是谁?能让商湛都为他伏小做低。傅染走上前主动地攀住商湛的胳膊,那姿势像是在宣誓主权。 朋友,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啊,傅染唇角缓勾轻嘲着。 “就不给我介绍介绍?”江霜月用胳膊肘抵了抵商湛,眼神里带着一抹微妙的情感,似乎像是在看好戏。 江霜月是商湛母亲的幺妹,模样瞧着跟商湛的年纪差不了许多,但她已经年过四十,单身未婚的她保养得非常好。 商湛从小到大就没有把姑娘带到她面前过,更别说来她馆子里吃饭,如今这回又是半夜急吼吼地将她喊来。 闻言,商湛抿唇轻笑,他也乐意之至地与傅染携手走到江霜月面前,“这是我女朋友,如今你瞧见了,是不是该夸两句?” 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想她所想的那样。 江霜月像是看透了她那般眉眼含着笑,“是,我们家的湛宝眼光就是好,能找着那么养眼的女朋友。” 说完,她又对着傅染说:“姑娘,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商湛的小姨。” “小姨好。”傅染红着耳尖喊她,多半是有些被自己的揣测羞恼到的。 救命,她居然还猜测这是商湛的野桃花。 江霜月抬眸瞧着眼前的女人,她越瞧越满意地拍了拍傅染的肩膀,她夸赞着:“这还是我们阿湛头一回带姑娘来呢,可得让我好好瞧瞧。” 说罢江霜月揽着傅染的手往里走,两人将商湛丢在了脑后。 江霜月是个闲赋又有商业经营头脑的人,两人也很是投机,商湛愣是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吃饱喝足后,江霜月想让傅染留宿却被满脸冷淡的商湛横插一杠,“霜姐,你要是喜欢染染,改天我再带她来玩儿。” “今儿个我还没跟她盘算完账呢,下回我亲自送她来。”说完这话,商湛同傅染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半点机会都不给她。 此“算账”在小姨的耳朵里变了味道,她不怀好意地瞧着商湛,她凤眸微挑模样有些愠怒,“你别欺负人家姑娘。” 闻言,商湛似笑非笑地勾唇,他漫不经心地回:“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哪回不是他让步的? - 回程的路上傅染始终不明白商湛口中的“算账”是什么意思。 她脑袋歪着看着光怪陆离的窗外,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地轻声喃喃着:“商湛,这是你第一次带我见你的家长,可是她是你的小姨,你怎么喊她阿姐呢?” “她不喜欢让我喊她辈分那么高,小时候就逼着让我喊她霜姐。”商湛漆眸瞧着后视镜,性感的喉咙轻滚了下。 “噢,你刚才跟阿姐说要跟我算账,咱俩暂时没有恩怨吧?”傅染回眸瞧他,眼神招人喜欢又有些不设防的纯情。 此时商湛把车开到别墅里,他冷哼一声表示不爽的情绪后,他顺畅地把车停到车库里。 就在傅染怎么也想不通之际,商湛拔掉车钥匙径直走到副驾驶直接了当地将傅染抱进了怀里。 傅染刚下车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滚烫糅杂着烟味的唇便贴了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并不难闻,反而令她有些眷恋。 抬眸那瞬,温软的眼神与滚烫的眼神相触,男人性感的喉咙轻滚,□□逐渐笼罩着两个人。 商湛的嗓音像是揉着沙,他贴着傅染的耳朵喃喃着:“我带你吃饱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了,嗯?” 瞬间秒懂的傅染脸颊飘红,接着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商湛公主抱起,惊得她赶紧搂住他的胳膊。 她娇嗔着:“商湛,你能不能别借酒撒疯啊,我明天还有事儿。” 傅染踢了踢白皙的腿,商湛稳稳地抱着她,老奸巨猾的脸上流露出捕获猎物的眼神,他性感充满诱惑性的喉咙轻轻滚动。 打开玄关门,商湛仿佛像是克制到极致般地将傅染抱上了鞋边柜上,他欺身压着傅染,丝毫不管她伸手掐着他。 “傅染,你说是不是该好好的算算账啊,是谁跟我说明儿个没行程安排。”商湛的牙咬着傅染的耳廓,声音沙哑又低沉。 像是深邃海里的巨妖发出着警告的声音,令傅染心虚地咬紧了唇。 她呜咽着嘀咕:“很痒,你别亲我那。” “是没有行程安排呀,经纪人突然给我安排的,那我总不能拒绝吧?”傅染脸颊连带着耳尖都透着粉嫩,白皙与粉交融间倒是可爱十足。 瞧着她细嫩柔软的皮肤,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往上种草莓,商湛蹙眉又旧事重提:“那进娱乐圈的事儿是不是没跟我商量过?” 见傅染眼神闪躲,商湛又同他说:“你进娱乐圈图什么呢?图钱的话,我给你的钱绝对比娱乐圈里赚的还要多。” 商湛就差跟傅染说,你好好哄哄我,我的钱都给你。 但傅染听着这句话就很刺耳,她进娱乐圈里确实是图钱,但跟在你身边做女朋友不是为了钱。 这钱,她分文不能拿,如果拿了也得还。 “那不一样,我要花自己赚的钱。”傅染轻声呢喃着,眼神被欺负地有些水润泛着光泽。 后来的床第之言傅染倒也没记得许多,就是商湛欺负她却又跟她说:“以后想要什么就来求我,别去找那些个眼神往姑娘身上瞧的导演。” 傅染直逼床头,瓷白的肌肤泛起红晕,她捂着眼睛不看他,言语挺蛮横:“你跟那些导演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说罢,傅染伸脚就想踹。 下一秒,商湛滚烫的手掌攥住她羊脂玉似的脚腕,“看来,我们染染还有力气啊。” 傅染:“……”瞧瞧,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啊。 晨光熹微,傅染是被胃痛给痛醒的,她满脑袋的冷汗,腹部上方密密麻麻地像是针扎般地疼痛,难受得她直想吐。 她想爬起来,但商湛像抱着玩偶似的四肢都勾缠着他,傅染鼓起腮帮,她觉得商湛肯定是把她当做冷水袋了。 因为她的体质一年四季都是凉凉的,这会儿天气正热,可不被他当做凉水袋了。 这还不是她们常待的君庭公馆,要不然还能拿药压一压,傅染难受得用手肘撑着胃部。 她伸手打开手机打开地图软件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这是哪里,难受得放下手机后,傅染一点一点地往外挣。 两人分开后,傅染虚浮的身体想站起来时,却发现双腿像不是自己似的差点往下栽下去。 心里狠狠地腹诽一番商湛,傅染又接到庄婉的电话说是程导喊她过去试戏。 虽然大风大浪她都见过,但她还是很激动。 “染染我们进试镜了诶,我有种直觉不出意外肯定是你。”庄婉说着说着又思维跳跃地问:“咱们都没送程夫人首饰诶,难道是程导看到你的那秒就觉得你很贴合人物形象?” 傅染柔软的樱花唇抿了瞬,清明的思绪里想到昨天深夜里跟商湛说得那番话,以后想要什么可以来求我。 昨晚思绪不明之时,她隐隐绰绰间好似瞧见了商湛站在阳台上抽烟,猩红的火光明灭着。 他在打电话,那对面的人是谁呢? 忍着胃痛,傅染浅浅的将自己整理了番,回到卧室她看见商湛还在睡,她也不忍心打扰。 于是拿着钥匙和包便往外走,她得去找庄婉,然后去试镜。 当然首先她得找个药店先把胃药和避孕药给吃了,虽然昨天商湛有带那玩意儿,但她觉得并不安全。 还是减少一些麻烦比较好。 离开前,她瞥见床头柜上红宝石项链熠熠生辉地躺在黑丝绒的盒子里。 可她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所以商湛是觉得该哄哄她了是吗?就像是哄宋栀那样。 - 去试镜的路上,庄婉左思右想始终不太理解:“你试镜就穿成这样,素颜脸上都不带妆吗?那好歹画个淡妆啊。” “我化了呀,描了眉毛,嘴唇也涂了裸色。”侧靠在车窗边上的傅染怕她看不见,她努了努嘴。 庄婉:“好看是好看。” 确实天生丽质冷白皮连粉底液都不用上,但这种简易素颜妆程导会不会欣赏不来呢?毕竟男人都喜欢仙女啊。 见她疲惫,庄婉索性不说话专心开车。 没过一会儿,傅染手边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她睁开眼眸接听电话—— “喂?” “我昨天就把钱打进卡里面了,傅玦最近还好吗?” 7、放肆 那头的人似乎说了好些句话,傅染柔软的眼神蕴着忧忡,她态度坚决跟对面的人说:“先让傅玦休学吧,不管怎么样这病我们都要治。您放心,他的治疗费我能够赚出来的,只要我拿奖就好。” 傅染说得轻飘飘的,眼神里充斥着坚韧与澄澈,庄婉能从她三言两语中读出些讯息。 挂断电话后,庄婉弱弱地问了句:“所以这就是你要进娱乐圈赚钱的原因?” 傅染的目光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她迟迟没有回答庄婉,看到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她轻声呢喃着:“是啊,我要赚钱给我弟弟治病。” 听着傅染的这句话,庄婉望了望后视镜里身型单薄的女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同样的,她也觉得自己识人眼光还不赖,这姑娘哪里像别人说的那样唯利是图啊。 “你要缺钱就跟姐说,虽然我手头上没个几百万的,但是十几万还是拿得出手的。”庄婉描着艳色的红唇轻抿。 她看向傅染的眼神里夹杂着怜惜,她又开玩笑似的抹平傅染心里的敏感,“你可别觉得姐姐散财童子,我可是靠着你这颗摇财树给我赚钱呐,哪天你要是真红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傅染抬起眸,瓷白的脸上盛着感激,她如沐春风般的扯了扯唇:“我知道,所以我要好好的抓住每个机会。” - 《悍徒》是程先导演首次开拍的一部缉毒为主旋律的电影,程导是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导演。他之前拍过的每一部影片上座率都非常好,赚得盆满钵满。 他得的奖项也数不清,从最初的新锐导演到至今的最佳导演奖,只要再摘得金狮奖他就能荣获导演界奖杯的大满贯。 这是位很有灵气的导演,跟他搭档的除却主演很多配角都是无名小卒。 缉毒片在圈内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热风,程先想借助这股热潮将作品推向年轻人的视野,于是他造就了“悍徒”。 在得知程先为《悍徒》招兵买马时,傅染早就将他的作品熟读并牢记,故事的内容很简单。 多年前死于金三角的男主又重新出现在女主的视野里,她们经历生离死别、重逢却又不能相拥,连她们的孩子也惨遭黑势力的黑手。 讲述无名缉毒英雄面对悍徒是怎样的无畏果敢,以及她们的家庭面对悍徒又是怎样的脆弱却坚毅。 来到试镜大厅,许多美女身边跟着化妆师和助理,有人吐槽着:“这天儿也太热了,要不是程导选角我才不来呢。” “费这时间我多接两个代言拍几组照片多香。”娇气的小明星不合时宜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当然也有知名性女演员前来试镜,她们早就被程导的助理安排妥帖,请到了他们专门的座位。 除去女人之外,傅染遥遥地瞧见坐在导演身边的男演员——是新晋影帝谢祖烨,以硬汉男神脸著称,人称行走的荷尔蒙。 “男主角不会就是谢祖烨吧,程导看来是下血本了啊,能跟他搭戏随便拍拍都能火吧。” “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能跟谢祖烨演戏啊啊!”甚至有人现场化身为迷妹尖叫鸡。 傅染若有所思地瞧了眼:“……” 看来竞争压力不小,原来并非是商湛暗中给压力啊,是程导把半个娱乐圈的女人都邀请了过来。 庄婉忧心忡忡地瞧了眼傅染,两人面面相觑后她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长叹一声道:“不求你争女一,给我争个女二女三就好。” 闻言,傅染弯唇笑了笑,就这么不相信她的实力吗? 试镜总共分为七组,每一组有五至六个人,傅染所在的这组正好是五个人,其中有个女人她正巧还认识。 说认识到底也没多熟,两人打了个照面谁也没搭腔,反而陆瑜然露出势在必得轻蔑的眼神。 陆瑜然是她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大学同专业的校友,在高中时期两人还做过朋友,但很快因为搬弄是非的人分崩离析。 起先争执的原因是某次舞台表演谁是主演,后来是林峥嵘选关门弟子三人抉择间选择了她,再后来大学里陆瑜然也说过不少傅染的是非。 瞧见名不见经传小网红的眼神,庄婉蹙眉问:“你认识她?” “大学同专业但不同班的同学,以前同寝过,但不太熟。”傅染不经意地回答着,她将包里面的健身衣拿了出来。 庄婉怔了瞬:“你打算穿健身衣去试镜?” 傅染拿衣服的手微微颤抖,闻言她气笑了般地将衣服拿到一边,接着又拿出休闲服:“我穿这身去试镜,健身衣之前去健身放包里忘记拿出去了。” 庄婉:“……”那也是很离谱啊,谁会穿休闲服去试镜啊,宝贝? 算了算了,反正这回肯定是拿不到角色了,随她玩儿吧,庄婉给自己扎强心针。 无论结果如何,那总算是能让傅染增长些见识,也在程导面前刷了波存在感。 事实证明所有的小明星或者是有些知名度的大明星打扮大多都比较靓丽,多数是浓妆艳抹穿得很时尚,少数也有穿得跟卷轴里的白月光似的,画着清纯又欲的妆,她们脸上无一不写着老娘已然“拿捏”。 刚开始试镜时,都是演技老辣多是运用技巧的优秀女演员,跟她们搭戏的是谢祖烨,所以场上气氛浓烈。 程魏也像是在明星组里找到女主角似的,在某位姓高的女明星下台后他在纸上涂涂写写,引得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开始打退堂鼓。 同组的女生也在嘀咕:“程导是不是已经定高意啦,她可是去年拿白桦奖最佳新人奖的女演员诶。” “我肯定是没机会了,高意身材形象都比我好。”她不爽地吐槽着,随后又将实现落在傅染身上瞟了好几眼。 她言语气急败坏,“我拿不到角色你肯定也拿不到,你也就长得比较好看而已,没点后台又有什么用呢?” 刺耳的声音令陆瑜然轻嗤,她满脸不屑一顾眉眼却是很得意。 也不知道得意在哪里。 陆瑜然是优先上场的,她的表演水到渠成找不出指摘的地方,但不够令人深刻。哭的时候演不出梨花带雨令人心疼,笑的时候又不够真诚皮笑肉不笑,程魏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 接着坐在他身后面容桀骜的男人伸手敲了敲他的后背,他无奈摇头将陆瑜然的名字誊写了上去。 戏不好,多练几遍总是能掌握精髓的。 待在后台的姑娘们瞧见程导陆瑜然下台后拿起笔在写字,她们看向陆瑜然的眼神无不艳羡。 可她的演技一般啊?这就选中了? 明眼人将现场发生的细枝末节看了个通透,而憨实的人却没发现其中的“窍门”,还在心生羡慕。 接下来上场的是傅染,她在众人面前缓步踏至舞台中间给导演深深的鞠躬表示礼貌,这是许多试镜的人都没想到的。 她抽中的片段是得知自己的丈夫还没死,她一次次地质问他,一次次地逼问他,但他终究不回应。 穿着休闲装的傅染干净整洁,马尾高高地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充满少女感,跟她搭戏的路人甲万分出戏,但她却始终将众人的目光保持在自己身上,她桃花眼温柔缱绻,看向男主的目光深情柔软。 只一眼,就能让人溺毙其中。 程导在她演到一半时,他喊了句暂停,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傅染心里“咯噔”了下,是自己演得太差劲了吗?为什么只有她是中途被喊停的呀。 程魏摸了摸下巴看向谢祖烨:“祖烨,这回得麻烦你上台跟我们的小天鹅演个戏啦,这姑娘身段看着不错。要合适,就定她了。” 闻言,谢祖烨抬眸将视线落在舞台中央那瘦削的姑娘身上,而后,他站起身步步往前走。 直到两人面对面,姑娘伸出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来。 “谢老师你好,我叫傅染。”傅染伸出手,模样乖巧规矩。 谢祖烨目光落在她脸上好几秒,正当傅染觉得自己太过莽撞他不愿与她握手想撤回自己的手时,谢祖烨礼貌地伸手回握她,“你好,我叫谢祖烨,可以不用喊我老师,喊我祖烨就好。” 握手礼节轻触即离,两个人视线上观察对方好几秒,就单纯郎才女貌地站在那,程导双手一拍直接铁板钉钉,“就你们俩了。” 嗯?这还没演啊,傅染疑惑抬眸,润泽晶莹的眼睛里写满认真。 谢祖烨则是弯唇看着她笑了瞬,抿了下唇他说:“程导看人就没错过,恭喜你竞选成功女一号。” 从演播厅里走出来,傅染还有种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心里有几分竞选成功的喜悦,而更多的是疑惑。 怎么就跟谢祖烨握个手就成功了呀? 前来虚与委蛇说恭喜的人有许多,傅染微微颔首神情淡漠。 待到庄婉前来,傅染才有种灵魂归位的感觉,她接过手机听庄婉喋喋不休着:“刚才你跟谢祖烨同台照片被晒到网上去了!底下都在夸你们郎才女貌,你们俩站一块真的绝配,那照片太出圈了。” 说着说着,庄婉将图片翻出来凑到傅染面前给她看。 只见照片里的男人器宇轩昂,浓眉斜飞入鬓,气质绰约,而姑娘耳廓泛红,目光婉约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诉说着小女儿家暗恋的心思。 傅染抿了下唇颦眉,心里暗暗地想着但愿商湛别看见这张照片,她只是对谢有些敬仰,所以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好奇而已。 “诶,对了!刚才你手机响了好几回,有个叫“师父”和“哥哥”的给你打电话,两个电话我都接了就说你在忙对方就挂断了。”庄婉蹙眉犹豫了下,随后好奇问:“师父是个女的,哥哥莫不是你男朋友吧?” “你八卦不。”傅染娇嗔一声。 随后,忙不迭拿了手机往僻静无人的地方开始回电话,电话接通后,林峥嵘柔软着嗓音喊她:“染染啊,可总算是知道给师父打个电话了,这段时间挺忙?” 林峥嵘是傅染的芭蕾师父,在舞蹈艺术圈里闻名遐迩,是被称之为教科书般的人物,以前在国家著名的剧院里干过十几年的首席。 对待这个师父傅染又是尊敬又是有些怕的。 因为舞蹈这一行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日复一日地刻苦训练。 做不好师父要求的任务,或者是姿势不到位,挨顿打是家常便饭的事。 傅染目光落在窗前金灿灿的银杏树上,她轻慢着嗓音讲:“最近不是很忙,师父要求的基本功每天都在练。” “那就好,基本功不练人很快就会锈掉的。”林峥嵘说话很直接,她开门见山又说:“再隔几个月也就是年前,俄罗斯那边有一场比赛,我们工作室得到两个名额要去参加,人选在你跟宋栀以及你们师兄之间抉择。” “我希望你能够重视起这场比赛,眼前的名利仅仅是蝇头小利而已,你未来的路还长,知道吗?”林峥嵘意有所指。 傅染猛然间眼睛有些酸涩,她不自知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的,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许。” 从小到大无数场比赛,她都没有让林峥嵘失望过,所以这一次亦然。 8、放肆 允诺林峥嵘后傅染距离进剧组前的半个月给自己指定严苛的计划来训练芭蕾。 天蒙蒙亮就来到舞蹈训练室。因为急于求成所以她屏蔽外界一切事务的干扰,白天练习晚上看剧本,睡得又早。 以至于近一周没跟商湛练习她都没察觉到,商湛则是满心满意地装着她,但她不来找,他也是有脾气的。 善于观察的助理能感受到商湛的躁意,处理完工作后,他小心翼翼问:“商总,傅小姐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进剧组了,您就不想去看看她?她不来找您,您又惦记着她,您可以带上她爱吃的饭菜主动去找她。” 商湛恣意横生的浓眉轻蹙,他捏了捏指骨,姿态慵懒地抬眸瞧他,“你觉得我像是主动的人?” 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主动的人了”,凶神恶煞的眼神令助理后背冷汗都出来的,他摸了摸鼻尖不敢吱声。 下一秒,骄矜冷傲的商湛从老板椅上站起,他拎起西装外套径直往外走,离开前他顿住脚步认真地嘱托了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帮我准备她爱吃的食物,然后给我拎到车里。” 说完话,商湛冷峻着面容往外离开。 助理微微绷紧的背脊缓缓放松下来,接着忍不住弯唇轻笑,还说心里不惦记着傅小姐呢!若是傅小姐能主动过来找他,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啊? 他确实没见过自家老板对谁能是那么好的。 傅染练习舞蹈的工作室在市中心,距离商湛办公的cbd大厦不远,两人穿着西装来到工作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来到工作室前厅,商湛看着眼前刻印在墨色石头上字迹潦草却锋芒凌厉的两个字——顶尖。 在这两个字后边坠着宋体“工作室”这几个字。 商湛漆眸描摹着“顶尖”两字,脑海中盘旋着傅染穿着洁白纱裙在舞台上摇曳生姿的模样,他唇角抿起浅浅的弧度。 确实顶尖,名副其实。 从前厅走到舞蹈房的长廊里,商湛被挂在墙上的照片所吸引。 一众照片共有十几张他却偏偏在一张小天鹅在一半是灿烂的阳光一半是阴影,姿势是在压腿模样又惊又有些倨傲的照片前驻足。 待到助理陈屏抬眸细瞧,他眉眼间藏着的讶异掩盖不住,照片上面容瓷白姿态优雅的姑娘可不就是他们老板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空旷寂寥的走廊不远处传来优雅动听的天鹅湖,陈屏察觉到商湛脸上的寒冰有一丝消融。 舞蹈房里传来脚尖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动静,伴随着音乐,洁白无瑕的天鹅在摇曳生姿,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标准。 可待到商湛走到门口时,屋内传来阵阵的掌声,掌声伴随着鼓点,场面气氛和谐得要命。 商湛的冷笑令陈屏后背冷汗涟漪,他悄声问:“湛总,要不要我去跟傅小姐说一声。” “不用。”他的嗓音又冷又淡,脸上消融的薄冰仿佛又在此刻凝结起来。 也就在下一秒,傅染体力不支快要倒下的时候,苏墨白快步走山前将傅染抱进怀里,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又亲近。 陈屏看得满脸冷汗,眼神都不敢往商湛脸上瞧,也感觉到周身的气压越来越冷。 与此同时,苏墨白不经意间又像是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那般,他的嘴巴距离傅染的脖颈又亲近了几分。 似乎是距离有些贴得太紧,有些晕眩的傅染情急推开他,她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很久没练了,有点不稳。” 最近她在保持身材甚少食用碳水,所以刚才才会体力不支,瞧着苏墨白鬼使神差伸过来的手,傅染有些微怔。 随后,苏墨白用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在眉间的一缕长发拂在耳后。 他脸上镇定自若,好看的唇缓勾,“要是累了就多休息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怎么会没有压力呢? 工作室招牌上的“顶尖”二次给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份份荣耀堆叠而成。 傅染颔首点了点头,转过身的那秒她恍然如梦般地看见站在门口的商湛,她轻轻眨动眼睛。 下一秒他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恍若幻觉般存在。 在看到商湛的那秒,傅染没顾苏墨白说什么快步走出了练功房,待到看到商湛的背景她欣喜地喊住他:“阿湛,你等等我。” 商湛匆忙的步伐停滞,当他转过身来傅染看到他眼中浮起的薄怒时,她揉了揉鼻尖凑到他身边用乖甜的嗓音说着:“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有没有我最喜欢的虾饺和小馄饨呀?” 她轻快的言语并没有令商湛脸上的薄冰消融多少,反而愈来愈恶劣,他敷衍般地陈屏说:“你把手上的便当给她。” 陈屏照做,他满脸赔着笑:“傅小姐,这是湛总精心准备,他特意吩咐厨子的。” “陈屏。”商湛厌恶般的喊他,眉宇皱得很深。 气氛陡然间有些僵硬,傅染情急想解释,但商湛却转身就走了连个背影都不肯给她。 正当傅染愣神之际,陈屏忙不迭对她讲:“傅小姐,您还不赶紧追,湛总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是啊,他是悬在天边皎洁的明月,也是天底下最心软的神,只要她撒娇他就没辙了。 傅染随意穿着练功服快步往楼下跑,看到商湛的劳斯莱斯还停在楼下,她眼中跳跃着喜悦的火光。 她惯性使然地去开车门但发现门是锁着的,她没办法扣开。她拧眉敲了敲车门,语调里蕴着凶意,“商湛,外面还下雨你让我进去啊。”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头的模样,但里头的人却看得到外面女人的姿态。 她粉嫩饱满的唇被她的牙齿轻咬着,她柔软被团成丸子的头发被雾气打湿,纯白的练功服紧紧地包裹着肌肤但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浮起。 她应该是有些冷了。 可尽管如此商湛仍旧紧紧地攥着拳头,她怎么又跟苏墨白有了联系?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傅染冻得浑身都开始打哆嗦,她眼眶泛红颇有些愤怒,“商湛,你再不开门我就走啦,你幼稚死了。” “幼稚”二字似乎是戳到了商湛的内心深处,他释然般地轻笑出声。 望着姑娘转身的背影他情急地打开车门。 他下车又怒又狠地从身后揽住傅染的腰肢,随后他惩罚似的用牙齿叼住她脖颈雪白的肌肤,犬牙狠狠地抵着脆弱的血管轻轻啃了啃,傅染痛得连眼眶都泛红了。 他将自己身上唯一御寒的西装盖在姑娘纤软的身上,她身上软绵绵的又全部都是他带着烟味的木质调味道,莫名令人沉迷。 她不喜欢烟味,但商湛身上的味道却愿意接受。 破碎的情绪在此刻得到释放,傅染吸了吸鼻子声音瓮声瓮气的,“你这个人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那你告诉我,干嘛又跟你那老相好的凑那么近?”商湛幽深着眼神瞧她,但眉宇间笼罩的愤怒却淡了好几分。 两人脖颈交缠着,傅染瞧着他吃味的模样她柔软的唇弯起,她眼神勾人模样狡黠着问:“商湛,你闻没闻见醋缸打翻了啊?” 此言一出,男人炙热又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唇瓣的痛意,他略带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瓣,眼神凶又带着几分执着劲。 他出言警告,“傅染我没跟你开玩笑,离苏墨白远点,他不是好人。” 苏墨白她在少年宫的时候就认识,是不是好人她清楚。 她咬着唇故意跟他唱反调,“你那么见不得我跟别的男人挨得近,我以后跟别的男人演戏的时候要拍亲密的片段,那你会怎么样啊?” 傅染的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她也能感受到商湛身上愈发冷硬的气息,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 随后咬紧贝齿,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后悔说出这番话来。 “傅染我让你进娱乐圈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你别挑战我的耐心。”商湛拥有纤长睫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阴郁又病态的漆眸莫名令人沉沦,仿佛轻而易举间给人中下蛊毒。 傅染紧绷的弦像是被他拨动了下,她眼眶不经意间泛红。 随后她转移话题对他讲:“阿湛,今年过年我带你回雁城好不好?” 她话题转移之快令商湛也有瞬间的错愕,傅染这个人很轴,有些时候非得让他服输才行。 可能她是真的很想带他去雁城吧,商湛柔和着目光点点头,他说:“好,陪你去雁城。” 可只有傅染自己知道,商湛的那句“你别挑战我的耐心”这句话确确实实触碰到她内心那根温软的弦了。 至于他的最大限度,傅染在心底里自嘲,有名望的家族又有谁喜欢出身是娱乐圈的明星呢? 她不想争执那么多,万一商湛心里不舒服让她在娱乐圈里无法立足,傅染垂眸细细地想着。 有些事,像商湛那么疯的人是做得出来的,可到时候傅玦又要怎么办? “我们雁城那边可好玩了,冬天的时候雪比这边还厚可以坐雪橇,巷子里的冰糖葫芦很好吃,每年的灯会也很热闹,我妈妈的手艺还特别好,以后让你丈母娘给你包饺子吃呀。”谈起家里,傅染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有星辰在闪烁不止。 望着傅染莹润得跟果冻似的嘴唇,商湛俯身亲了亲,而后他低沉着嗓音哄她,“好,今年听染染的。” 听她的吗?去年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还是她一个人在别墅里过的除夕。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想再也不给商湛机会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就在凌晨,他又捎上无数烟花爆竹带她去空旷无人的地方放烟火,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着像是将对方埋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般□□。 后来她又想,商湛心里面还是有她的吧,可在他睡梦中句句声声又喊的是“栀栀”。 这多可笑啊。 9、放肆 悍徒剧本与人物敲定后很快开始进入研讨会,也就在这时傅染才发觉友情演出男主的青梅居然是纪宝珠,男二是圈里当红的流量小生。 傅染轻轻扯唇,心里感慨着这世界真小啊。 纪宝珠是谁? 傅染浅浅地在心里回想了一番,其实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至于再往后,那便是在少年宫一起学芭蕾但她总是比她动作更标准。 是她吸引林峥嵘来雁城,但林峥嵘却只看到了她。 而纪宝珠则是放弃了芭蕾又重新开始学民族舞,为什么呢?因为有熠熠生辉的明月在前,大家又怎么看得到在沙砾里闪烁着的明珠呢? 小的时候两人其实是没什么敌意的,后来成绩的影响,而更多的是她母亲跟她说。 其实她跟傅玦应该姓纪才对,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父亲是因为意外才离世了,可在她九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有父亲的。 只是她们分开了,他甚至还不知道傅玦的存在。 有一年,纪桓经常来少年宫接纪宝珠,傅染看着纪宝珠温软杏眸里涌动着的喜悦,她心底里有种不可言状的羡慕喷薄而出。 原来她父亲是个有本事的商人。 可她又很憎恶,因为她跟傅玦被别人喊了好几年的野孩子,凭什么她跟傅玦要被人诋毁。 她的父亲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 因为长辈所言的门当户对抛弃了她没钱没势的母亲,倚靠着纪宝珠母亲家扶摇而上。 如今他穿着看着体面,不过是嫌贫爱富。 这世界真小啊,她们居然又有了交集。 穿着厚外套的傅染在人群中抬眸看向纪宝珠,她面色不改地回望了一眼,而后她佯装出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大家好啊。” 随后,她殷红的唇缓勾,柔媚的眼神里蕴满不屑一顾,“傅染,好久不见啊。” 点名道姓在人群中喊傅染的名字这是她有些意外的,傅染淡淡地颔首。 副导演讶异出声:“你们认识啊?” 纪宝珠热情洋溢地招呼着,“认识啊,我们之前在……” “认识,不是很熟。”傅染的深情很淡,其实打从纪宝珠唇角轻勾的那秒,她就明白其实她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她才会热情备至。 她忘不了她们闹崩的时候她歇斯底里地跟她说:“你放弃吧,你的家境根本就不支持你到国外去深造,你连去法国巴黎的机票你妈都买不起。” 言语如此犀利,眼神如此张狂,眼泪却又那么廉价,她的话像一把镰刀直抵她的咽喉。 而她那年去了法国巴黎拿到青少年组的金奖后被法国的指导老师看见。 气氛有几分僵硬,也就在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编剧声音不高不低地来了句,“认识就认识,不熟又算几个意思,拿女一真了不起。” 她最后那句说得很轻,傅染都没听见,但她前面几句她如雷贯耳。 后来,主导演姗姗来迟—— 场面气氛又莫名变得火热起来,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也被大家忘却。 但傅染却莫名关注到了穿着慵懒毛衣靠在角落边上对她有些针对的杨编。 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编剧如此对她吹毛求疵,可后来待到她跟女三陆瑜然走得很近的时候她明白了,原来蛇鼠一窝都在这凑齐全了。 宋栀前来友情演出的时候正戏才算是开场。傅染望着坐在她不远处的几个麻花结拧在一处正谈论最时兴美妆的女人陷入沉思。 导演真是会挑人啊,一个个的都是跟她有仇的,傅染忽而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研讨会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融不进剧本里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但傅染觉得谢祖烨看得挺认真的听得也很认真。 待到他回神看过来的那秒,她悄然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剧本。 她挺喜欢这剧本的,无论是男女主都有一颗赤诚热爱国家强大心脏,这是她第一次演电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做到最完美。 傅染是个极其追求完美主义的人,跳芭蕾的时候,她看到别人偷懒她却死心眼每次穿上练功服脚背都是绷直的,仿佛那样她才觉得浑身都是舒畅的。 那是对得起母亲的栽培与林峥嵘的肯定的。 看了会剧本,傅染觉得眼眶有些疼,此时又发觉会议室内三三两两的人都在看手机。 她垂眸,而后起身对谢祖烨轻喃道:“我去趟洗手间。” 闻言,谢祖烨绅士般的起身给她让位置。 来到空旷的走廊闻到清新的泥土气息傅染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的视线描摹着远处抽着嫩芽的香樟,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未来会越来越好的感觉熨帖着自己的心脏。 缓步走到洗手间,傅染遥遥地就看见杨编和陆瑜然在门口嚼舌根,她们看到傅染走来,声音不由自主放大。 “我觉得傅染半点气质都没有,就这还演女一,看着就那种廉价的网红样!”杨编轻蔑地瞧着傅染,抬眸的那瞬两人的视线相交集。 傅染镇定自若地往她们面前走全然当做没看见。 可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陆瑜然漠然着眼神冲嘲讽道:“傅染,你听到没,连杨编都觉得你不适合这个角色,你就趁早从哪来回哪去吧。” “别到最后在娱乐圈里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纪瑜染面上纯真无邪,很难想象这样的脸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杨编轻嗤冷哼着:“吴越擅长的可不是爬床。” 言外之意便是说她是通过潜规则的手段才获得这个机会的。 可傅染思前想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她什么,她好看的睫毛微敛,自然生长的眉轻蹙,“吴越的确不擅长,但你身边的人擅长啊。” 傅染拐弯抹角怼人,她模样瞧着人畜无害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兔子,跟在商湛身边几年拿捏别人她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你少污蔑人,如果你跟导演没点关系会让你这个新人来演吗?”陆瑜然愤恨地瞧她,眼神愈发的红。 她在想凭什么傅染处处都比她高一个头呢? 闻言,傅染粉嫩的唇轻抿了下,她笑得如同春风浮起涟漪那般淡,她灵动的眼神看向陆瑜然。 而后她故作思考那般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送还给她,“我认为这句话送给你更恰当一些。” 傅染淡然的神情令陆瑜然如同一拳打在棉絮中,她咬紧后牙槽眼神变得可怖,“傅染你别太得意,你的运气迟早有一天会用光的,老天爷不会一直都眷顾你的。” 将自己的未来悬挂在气运上面,傅染薄唇轻抿,她狡黠的狐狸眼微微向上抬,突然间她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 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相信运气会站在自己这一头,她从来就没相信过运道。 “希望能够如你所愿?”傅染声线扬起,语调轻挑又娇俏。 跟这样认为对手能战胜自己都归功于运道的人来说,多费唇舌挺没劲的。 杨编剧拦住想上前继续扯头花的陆瑜然,比起直来直往的陆瑜然,她脸上露出阴狠的笑。 杨贺脸上的笑意假的要命,那张平凡的脸即使她笑起来也令人觉得她很凶,不太好相与。 她轻飘飘的,像是随意指点别人的命运那般冷哼,“我是真小看你了,那么伶牙俐齿又会搬弄是非。你确实长得很漂亮,但你应该知道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没有人脉,没有作品,你就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站在至高点上对人横加指摘,真是腹有诗书的“读书人”啊,傅染并不想跟她横生枝节但她却非得招惹上来。 傅染认真的点点头,她完全没有生气般地四两拨千斤道:“杨编,这话我就当做是你在夸我了。” “在这世界上究竟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花瓶美人混得好,还是有作品有人脉但唯独没有美艳的脸混的好,关于这一点想必杨编可能比我了解得更多一些。”傅染镇定自若,表情很无辜。 随后,看着杨编那铁青的脸,她模样笑得灿烂,“毕竟好看的皮囊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看着两人眼中盛放的怒火,傅染心里也并没有多畅意,转身离开后她不经意间望见在楼下停着的迈巴赫。 瞟了眼车牌,她轻嗤,还挺眼熟。 剧组有个默默无闻投资的老板,传闻说他打从宋栀进组就将资本往《悍徒》里砸,非常大手笔所以导演特别看重。 还有传闻说这位大老板跟宋栀是青梅竹马。 傅染目视着窗外停着的迈巴赫,她那颗柔软的心脏愈发的冰凉下去,那位传说中的大老板不是商湛又是谁? 所有人都在讨论商湛与宋栀的关系,这种明晃晃摆在门面上的关系就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期,那是的她们是众人眼前最登对的一对,所有人都艳羡宋栀。 走到研讨会的房门外,傅染瞧着挨着坐的商湛和宋栀,她忽然间不想走进去了。 但站在他身后的鞋祖烨沉着嗓音唤她:“傅染,怎么呆呆的站在这?走,我们再去对会台词。” 随后他用眼神示意我们去隔壁会议室坐会,傅染轻轻点头跟随着他。 傅染没看到的是,打从她的身影消失在商湛视野里的那秒,他的眼神愈发的严肃下去,他后牙槽咬得很紧。 看来他的小玫瑰芬芳四溢,任谁都想摘上一朵啊,到底还是他太过放纵她了。 他突然真的有些后悔了,就不该让傅染进娱乐圈里。 可无论她的骨头有多硬,想要获得更好的资源,她总是要来求他的。 商湛唇上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来,这么多年来,傅染要强的个性他还是摸得到的。 10、放肆(修) 定妆结束后很快开始拍宣传照。 在拍摄宣传照的过程中傅染察觉到有人暗落落地在偷拍她,但当她视线汇集到陆瑜然身上,她却又佯装在自拍。 她们几个人很喜欢拿着手机偷偷地笑,而友情演出的宋栀在拍宣传照的时候扭捏得像自己是主角,拍摄的时间比主角还要多。 惹得导演指着她们鼻子骂,“一个个捧着手机当饭吃,就知道在那边戳戳戳的,以后咱们剧组谁要捧着手机就请大家喝奶茶,谁要是不干的现在就可以走。” 至于宋栀他不敢多说,只是催促着摄像师,“搞快点。” “……” 傅染暗自抿唇,这导演雷风厉行的性格她喜欢。 进入剧组后,拍摄如火如荼的开始进行,与此同时网络上针对《悍徒》的宣传也正式开始。 也就在这前一天傅染左思右想还是找上了主导演坦诚了自己过段时间要去俄罗斯参加比赛。 导演首先听到这个消息是蹙眉的,随后他语重心长地问傅染,“小姑娘,我们拍摄中途可以给你挪出一周的假期,因为女主戏份比男主少一些,但是你得向我保证,拍戏这件事你必须得给我走心。” “至于芭蕾比赛也是为国争光,你之前的作品我看过一些,挺有韧劲儿的,我看好你。”导演如此说了句,眼中蕴着的是流光溢彩的赞赏。 这一点,傅染看的出来。 导演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傅染点点头,眉目间也是令人读得懂的真诚,“程导,这是我人生的第一部剧本,我会用尽我浑身的力量去将角色饰演好的。” 眼前的姑娘桃花眼里满是坚韧,正是这份韧劲儿让程导格外放心。 进入剧组后,寻常都不太喜欢捧着手机的商湛和傅染仿佛失了联。 这令傅染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在想他。 看了看空旷的聊天页面,傅染憋闷地将脑袋埋进棉被里,她想明天还是主动出击一下吧。 隔天拍摄的戏份有宋栀友情演出的部分,她的部分只需要用两天就可以全部完成,拍摄期间傅染有半天需要配合她。 演绎的内容非常简单,宋栀是警校里的学姐,打从刚进入校门开始就瞧上了男主,但男主心有所属。 在潮湿而又闷热的夏季,朦胧又暧昧的情感萌芽滋生着,后来宋栀饰演的角色遭到罪犯强烈的报复。 原来男主的父亲曾经是缉毒警察,母亲是平凡的民警,而她们双双葬身于火海。 其实罪恶的毒贩想谋杀的人是女主,他们想看到警察的信誉崩盘,想让男主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 可出事的那天葬身火海的是学姐,而不是女主。 那天男主隐藏住数年的身份被曝光在大众视野里,他的性格也在那一天暴戾到极致,也在那一段时间他彻底变了个人愿意舍身卖命给警察当卧底。 宋栀穿着警服来的时候傅染正在化妆,她穿着短袖,浅蓝色的喇叭裤衬得她的腿格外的长,她及肩的长发散在背脊上,五黑的头发衬托着她肌肤格外瓷白,就跟能发光似的。 听到动静,傅染抬眸,视线汇聚的那秒宋栀放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 “化妆师眼里是不是只有主角啊,可别忘了今天的戏份谁最多。”站在宋栀身边的助理嚷嚷着。 闻言,原本好好给傅染化妆的化妆师连忙凑到宋栀跟前去,连个招呼都没给傅染打。 宋栀是谁?虽说在这部剧里戏份少,但在娱乐圈里她接过不少的家庭温馨剧。 娱乐圈是个圈,抬头不见低头见,化妆师又为什么要因为她这个无名小卒而得罪宋栀呢? 傅染垂眸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随后她拿起笔刷开始改妆,起初的女主很青涩而化妆师惯性使然将她化得太过分成熟。 还没等妆化完,前脚宋栀刚来,后脚商湛熨帖心灵的奶茶就安排陈屏送过来了。 看到陈屏的那秒,他笑意晏晏来到傅染身边,随后他将手里的红糖姜茶放在傅染桌前。 陈屏略有些害羞地说:“傅小姐,这是湛总特意为您准备的。” 傅染看剧本的目光略微停顿,随后她颔首点了点头。 接着,傅染又瞧见陈屏将同款红糖姜茶递给宋栀,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反而宋栀大方而有热情地感谢着说:“陈屏,你帮我跟阿湛说句谢啊,改天我去找他喝酒。” 闻言,陈屏略微局促地答应着。 望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傅染忽然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那般难受,她纤长的睫毛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她嫌恶地伸手将桌上的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里。 跌落的那秒发出的动静令陈屏僵硬了瞬。 随后宋栀身边的姑娘甜着嗓音说:“还是商总疼我们栀宝啊,他肯定知道今天是你的例假期,所以才送大家喝奶茶。” “这叫什么,叫为了对你好,他对你身边每个人都很好。”那助理得意洋洋地说,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傅染这头瞟。 真的是这样吗? 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傅染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下又一下的被尖锐的针刺着。 曾经他的哥们儿穆黎在他醉酒后,他歪头对她说:“你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是宋栀,而你只是她的替身而已,你就那么甘心?” 当时她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某一天商湛抛弃了我,那我甘心,可我没有靠近他永远只是远远地看着他,那我不甘心。” 可她忘了,原来人的野心会随之膨胀。 这些年来她彻底将商湛当做另一半来对待,完全的交付出自己的真心,她以为商湛也是这样的,可隐隐约约表现出来的分明是—— 其实在他心里,他从未放弃过宋栀,他始终惦念着宋栀,这让她又怎么受得了呢? 她就是很小心眼,是她的那就只能是她的,一分一毫都不能让别人侵占。 其实他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他想跟宋栀好,看不得宋栀在卲霆惟那受委屈。 - 天冷,室外拍戏没过一会浑身都冻得很,看着宋栀身边圈圈层层围绕的人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才是女主。 谢祖烨喜欢清静,所以他选择坐在傅染边上,时不时的两人会对一下台词。 在对台词的间隙,谢祖烨突然问了句,“小姑娘,你有男朋友嘛?” 仅是这句话,傅染耳廓逐渐开始泛红,而后她克制又诚实地回复,“有的。” 闻言,谢祖烨蹙眉,“是圈里人?” 傅染好看的柳眉轻皱,很明显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但她仍旧生硬地回,“不是圈内的。” 听到是圈外的人,傅染明显感觉到谢祖烨放松了下来,就在他又想说话时傅染起身站了起来活动筋骨。 望着眼前的这个模样瞧着清冷的姑娘,谢祖烨突然觉得真挺有意思的。 这姑娘盘靓条顺对自己又有严苛的标准,面前滔天而来的压力她却冷静有乖巧。 真挺有意思的。 活动完筋骨,傅染坐回原位,她故作装傻地看着谢祖烨说:“你刚还想问些什么吗?” 盯着她那双澄澈无暇的杏眸,突然间他肺腑里的那番话却怎么都说不出了,他摇了摇头。 这姑娘是真聪明,直接给他安好台阶下。 - 为了拍戏与跳舞之间不耽误,傅染选择住在距离不远的练功房宿舍里,白天拍戏晚上的时候练舞,生活变得很充盈却也辛苦。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商湛给她置办的别墅了,可在宿舍里住着,她会觉得更有安全感。 而在商湛的别墅,时常空空荡荡让让人觉着自己像是蜉蝣在飘荡着。 这天刚回宿舍,房门还没被她打开,一只手从身后抄了过来,惹得她浑身战栗着身后推着他。 而熟悉的味道与声音令她顷刻间又像是悬空的双脚落了地。 “染染。”他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深幽的玫瑰味道,他整个人像是酥了似的。脑袋垂在她的肩膀上。 傅染倦怠的眼神里透着无奈,她任由他掐着腰,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那般进了宿舍。 她对商湛仿佛永远没脾气,哪怕说出来的话有点儿凶,“阿湛,你来找我能不能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别那么神出鬼没的。” 她委实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使得自己心脏颤栗的方式。 “我们家染染胆子真小。”商湛漫不经心说了句,而后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好,下次我注意。” 他其实很喜欢傅染无助受惊的感觉,那双清澈的杏眸染着惶恐,有时候还会被他欺负得沁出一些眼泪。 但比起她讨饶的模样,他更喜欢在冬日里抱着软若无骨的她,那种滋味儿就跟上瘾似的。 许久没亲近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念着她的名字似的,他的傅染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两个人从门口亲热到床上的时候,将近一米九的商湛恼怒出声:“傅染,以后别住这了。” 他太长但床太小了,这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爽,但傅染在心里暗爽。 “你要觉得翡翠湾舒服那你去那啊,来这做什么?”傅染用脚蹬他的腰,嘴里不饶人。 下一秒她白皙嫩滑的脚被他捉住,她的身体被他折成不可思议的姿势,随后他嘴巴紧贴着她的耳朵,言语充斥着威胁,“傅染,你少惹我,要不待会可别求饶。” “……” 他喊她全名的时候,总是糅杂着特殊情感的,可傅染却不肯讨饶。 尽管眼眶被他欺负得泛红但仍旧不低头,“这档子事儿又不是凭借的嘴硬,商湛,你行不行啊?” 她在挑衅而商湛欲望也在顷刻间被点燃,他的喘息声浓重,气氛与味道都变得烂熟起来就像是潮湿夏日里熟透的水蜜桃气息。 可就在他想要的那一刻,傅染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熟悉的音乐令傅染彻底从情.欲中走出。 她莽撞地坐直身体,商湛却狠狠地抱住她,他长手将她的手机捞过来,讳莫如深的眼睛瞧着她,“能挂断吗?” 言外之意,能不能先把事儿先办了再接电话。 傅染却挣脱着,“我先接电话,你自己先解决下吧。” 说完这句话,她快速站了起来,随后她拿着手机又随手皮了件大衣往走廊上去接电话。 蓄势待发又被情.欲即将快要燃烧掉整颗脑子的商湛:“……” 随后他一边解决着生理问题,一边又撕掉绅士的伪装暗骂了句,“操。” 11、放肆 站在寂静的阳台上俯瞰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有种光怪陆离的错觉。 分明这世界是这么热闹,五彩斑斓的灯光是那么温暖,可傅染的身体却一寸寸地冰冷下去。 因为电话那头母亲说:“阿玦的治疗费不够了,囡囡你什么时候可以接他去大城市看病啊?他待在这边,妈妈心里头不安心。” 傅染能感觉到母亲心里的焦虑与着急,可如今她手里头攒着的钱能打的都已经打给了她。 如今分明是初春的季节,可她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寒。 “妈妈,你让傅玦过来吧,我这边应该很快能筹到一笔钱给他治病。”傅染伸手擦了擦眼尾处的湿润。 等到她拿到金奖,等到她拍戏的片酬下来等到她拿到广告代言。 如果这些都是泡沫的话,实在不行她就求商湛。 只要傅玦的病能够治好,那她便付出什么都愿意。 傅若听到她这番话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她沉重地咳了咳后,她交代着:“染染啊你要好好的跳舞将来全世界都会邀请你去跳,阿玦的病是妈妈心里面的一块心病,他离不开人,能治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他治。” “染染,你答应我好好照顾阿玦好吗?”傅若像是始终不放心,所以念叨的格外多。 傅染跟傅玦之间的姐弟关系非常好。儿时一块糖年糕都要分一半吃的,每次傅若由于他病情的原因偏心将好吃的偷偷给他,傅玦又会悄悄地拿给她吃。 傅玦懂事又听话,就连她学芭蕾都是傅玦一句又一句的彩虹屁将她树立起自信心的。 她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她那病重的弟弟呢? “妈,我保证会照顾好傅玦的,您放心。”傅染朝着暗淡夜空悲伤地露出了个笑容来。 比起演戏她更喜欢跳舞,但演戏的回报是跳舞无法给与的,就像儿时她在墙角处听到隔壁屋的阿姨对她母亲说,“跳芭蕾那可是有钱人家才学的,烧钱得很,要么学好了出人头地,要么白打水漂。” “可培养个出人头地的人才哪里是凭我们这样的家庭条件能供得出来的,姑娘心气高可不行,你还不如多多培养儿子。” 如今她站在国内芭蕾舞蹈最顶尖的水平才知道,原来她说得不全对也不全错。 她也记得傅若对隔壁阿姨说:“我姑娘和儿子都要培养,一视同仁谁也不放弃。” 这句话在她耳畔尤新,母亲和傅玦的支持也是她历经苦楚一次又一次跌倒爬起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温暖的皮毛一体男士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被薄冰所笼罩的肌肤在这一刻感受到温度,傅染情急挂断电话回过神来看他。 她粉嫩的唇饱满又可人,白皙的肌肤像是冬日里的雪,原本像海藻般地头发如今剪掉过半只是及肩的位置。 商湛骨节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秀发,而后不满意似的跟她说:“染染,以后头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剪。”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有肌肤饥渴症那般凑到傅染身边轻嗅着她的发丝,而后温良无害的吻吻过她的脖颈。 两个人的姿态莫名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撩拨着纯情的少女。 傅染清澈的杏眸轻眨,她干涩着嗓音问商湛,“阿湛,你能不能借我……钱……” 傅染的性格要强又极其要自尊心,从未问他要过什么,只是乖顺地待在他身边,所以姑娘的话让他有点意外。 她应该是遇到难事儿了,如果他直接问,按照她的脾气肯定也不肯坦诚交代。 “多少?”商湛毫不在意的眼皮轻抬,修长的指尖不断地拨弄着傅染的发丝,沉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姑娘的耳朵瞧,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傅染咽了咽喉咙,她说:“借三十万,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姑娘的话音刚落,商湛情难自禁地抿起唇来笑了。 他狡黠的狐狸眼眯了眯随后启唇问她,“傅染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上回我送你那红宝石项链怎么也值个三千万,而你宝石不要非得跟我借三十万?” 他的眼神里蕴着玩味的味道,看得傅染忽而有些羞恼,她怕痒似的躲过他的吻。 她认真脸瞧着他,言语充满较真的劲儿,“商湛,你心里面清楚的,你的钱我不能够白拿,我白白拿了你的钱算什么意思呢?” “我的钱就是你的,你是我的女人。”商湛一字一眼地跟她讲,而后他主动邀请着她的吻。 傅染并不想惹怒他,其实她真的很想说,她们之间为什么不能像大家谈恋爱那样确定好关系就大大方方地见家长然后订婚结婚,为什么连他的朋友都不看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又为什么在睡梦中他心心念念的人是“栀栀”呢? 炙热的吻令傅染有那么一瞬仿佛觉得他是想溺死在她的身体里的,于是她任凭他肆意妄为,直到自己像是一艘被风雨捶打即将快翻倒的船时,她眼眶泛红的向他求饶,“商湛,你停下。” “刚谁说我只是嘴硬,嗯?”商湛俯身用牙齿咬住她粉嫩的耳廓,厮磨耳骨的感觉令他上瘾。 “你弄疼我了。”傅染脑袋埋在枕头上,声音止不住地颤栗与呜咽着。 闻言,商湛这才稍稍地松了些许力道,他畅意地扯了扯身上的领带,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哄,“剧组距离翡翠湾也不远,回头我让陈屏每天送你。” 见姑娘没声音,商湛摸了摸她湿润的脖颈这才发现她累极早就陷入了沉睡,他无奈地摁了摁眉骨。 随后他起身到洗手间里打了些热水,拧干毛巾后他耐心地给傅染擦拭着,擦完之后他又给她换了件贴身舒适的内衣后这才将她揽进怀里抱着。 这辈子老天一直在跟他开玩笑,但终究是待他不算太薄,能将傅染送到他身边。 只有拥抱着傅染他才觉得自己是活在这世界上的。 - 隔天准时准点傅染的闹钟响起,惹得满是起床气的商湛恼怒又怨愤地盯着傅染瞧。 傅染握着牙刷满脸呆萌地瞧他,“?” 随后她暴躁地把白衬衫丢在他身上,好在她宿舍里有他上一回留的衣服,要不然他就裸奔吧。 明天头条就得是——商氏当家的当街裸奔疑似精神出现故障。 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傅染启唇笑得张狂,而后商湛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你笑什么?” “你管我。”此时的傅染满血复燃哪有昨天哭得跟猫儿似的模样。 也正是她这气势惹得商湛心里觉得挺躁的。 穿完衣服,商湛来到洗手间揽住傅染纤瘦的腰,随后攥着她的脖颈就是一顿亲,惹得傅染暴躁地推他。 “今儿个还拍戏呢,你干嘛?”傅染蹙起眉来也仍旧是漂亮的。 若是头发再长一些,脸上妆容稍稍少一些,他真恨不得今日不让她出这门。 将商湛脑袋拍开,傅染看着镜子里雪白肌肤上的草莓印,她娇嗔着警告,“商湛,你能不能滚远点啊,你看看我这脖子和胸口这,都是你的大作,尽耽误我时间。” 姑娘将自己的睡衣往下拉,一串串草莓印在雪白的肌肤上绽放着,惹得商湛心尖泛痒。 “这哪是耽误时间,这叫做咱俩感情好。”商湛一本正经胡诌,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傅染满脸“我信了你的歪理邪说”那般瞧他,随后她快速拿着粉饼往自己脖子上遮,好在她买的化妆品遮瑕力不错。 商湛也真是,一个个吻痕就非得怎么明显怎么来,脖颈侧面她伸手都够不到。 于是她使唤着商湛,她把粉饼递给他,“后面我弄不到,你来。” 他哪里碰过姑娘的化妆品,只是依葫芦画瓢帮她遮盖着,随后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大学同学小姐妹余婉婷打过来的。 因为站得很近,所以商湛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染宝,今年我刚提了车所以没有三十万那么多,但我卡里还有二十多万都给你打过去啦,这钱你着急就先用我这边不着急,至于还钱也不着急哈。” 电话那头的姑娘热情,她说完之后傅染立马就眼眶氤氲着雾气了,她哽咽着感谢,“谢谢婉婷,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两人亲密着又说了些体己话,心里头越想越不得劲儿的商湛皱眉冷哼。 他沉着嗓音反问:“傅染,你就愿意跟别人借钱也不愿意拿我的钱是吗?” 此时电话还未挂断,那头能听到商湛清晰声音的余婉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炸毛,“染染,你跟谁在一块儿呢?他声音怎么那么苏啊,是男朋友吧?” 余婉婷是她大学时期的死党是人间行走的大喇叭,傅染顿时就想反驳说不是,但此时此刻商湛正黑脸瞧她。 她不能否认。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她声音弱弱的,“对,我男朋友。” “是不是大学时期对你穷追不舍的学长啊?还是隔壁医学院我们同届的那个唱歌特好的。”余婉婷持续八卦。 傅染瞧着商湛越来越冷的脸,她突然就有些惆怅,而后她哄小朋友似的哄着余婉婷,“你别瞎猜,等过段时间我在告诉你。” 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定下来,那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余婉婷锲而不舍,“染染,你稍微给我透露点小秘密呗,就一丢丢!” 望着眼前棱角分明身型高大的男人,斟酌了会她弱弱地说:“他就是给我们学校捐楼的那个男人。” 闻言,下一秒傅染耳朵差点被余婉婷的分贝给嚷流产了。 她不可思议地说:“染染你眼光是得有多差劲啊,你男朋友不会是秦教授吧?他年纪都快当你爹了,听说他不结婚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 傅染:“……”怎么现在谁出手都是分分钟捐楼吗? 商湛也被说笑了,随后她抢过傅染的手机对那头姑娘说了句,“她忙,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商湛掐着傅染不盈一握的腰肢,而后将她压在洗漱台边,他嘴唇凑近,嗓音沙哑,“你不觉得该跟我解释些什么吗?” 傅染不理解,蹙眉。 随后她的唇被商湛狠狠地咬住,他的眼神满是占有欲,“傅染,你只能跟我好,知道吗?” 瞧着他吃醋的模样,傅染哂笑。 似是看不得她笑,商湛欺身而上撕咬着她的唇瓣,痛意令她头皮发麻。 傅染做出抗拒的姿势,尝到嘴巴血腥地铁锈味,她暴躁地骂他,“疯狗。” 他不怒反笑,吻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温柔,他凑到她耳边轻喃,“疯狗只喜欢你。” 12、放肆 商湛从陈屏那边得知傅染住在宿舍的原因是剧组租的酒店没有练功房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这姑娘就非得把自己逼成这样? 怪不得一天到晚都没时间理他,合着她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就没安排出一点是给他的。 手中的合同忽然变得有点乏味,扔掉文件后商湛双手交叠翘起二郎腿。 而后,他抬眸对陈屏吩咐着:“将敏思酒店的游乐活动层改造成舞蹈练功房,我给你两天的时间。” 闻言,听到指令的陈屏微微颔首。 心里却感慨着还得是商总,这不得给傅小姐感动得泪眼摩挲的。 可待到装修完毕,陈屏来帮傅染拿行李的时候,他看到傅染眼中的不可置信与沉默。 傅染觉得商湛肯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她满脸无奈地问:“酒店里打造一个练功房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敏思酒店这地价寸土寸金。” 素来斯文的陈屏抿了抿唇,而后抬了抬眼镜不知该如何搭腔,原本他是觉得傅小姐绝对会异常喜悦的,所以没觉得有毛病。 但听傅染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行为确实好像有点不太机智,有些许思虑不周全。 “傅小姐,这也是湛总的一番心意,他觉得您来回奔走有些不方便,所以特意与大家所在的剧组酒店很近的敏思给您打造了练功房,他为的就是让您通勤能够开心。”陈屏愈发得会打官腔了,脸上仍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有时候她在想陈屏怎么跟机器人似的,傅染点了点头说那行吧,随后她的行李被搬到了酒店里。 练功房被安排在敏思酒店最高层,楼下是商湛给她安排住的总统套房,整两层都是她的,没有人来打扰。 当她训练结束,额头鼻尖满是汗渍从楼下走下来看到商湛身影的时候,她停住脚步。 只见他穿着笔挺的黑西打着领带,整个人散发着禁欲又矜贵斯文的味道,可他脸上玩味的轻佻的笑令傅染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 她可算是知道商湛为什么会如此大方的让她搬过来了,还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儿。 想明白这件事,傅染佯装无知她指了指楼上,“我落东西在上面了,我再去一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商湛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攥住了她的手,紧接着她整个人被她固定在墙上。 “染染,你往哪里逃。”商湛低沉着嗓音,浓重的欲望浸染着他的漆眸,他肆意地扯了扯勒脖子的领带。 傅染眼神中闪过些许慌张,而后清晰的脑袋想明白后她又变得大胆又暴躁,“我说你会有那么好心让我搬这儿来睡呢,商湛你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事儿啊。” 看着傅染又羞又恼的模样,商湛不怒心里反而觉得舒心,他附耳在她耳畔喘息着。 他模样性感,嗓音磁性撩人,“哪档子事儿啊?染宝。” 傅染:“……”瞧瞧你这一副急不可待廉价的样。 后来被商湛折腾得全身都快要散架的时候,傅染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而有不稳定地闷着气儿威胁他,“商湛,你再这样我明天就搬走,今晚就开始收拾行李。” 商湛:“……”万般无奈之下,他吻了吻姑娘的额头,而后缓缓地卸了力道。 他承认如此急躁的□□他是带着些许私心的,他脖颈交缠着姑娘雪白的肩部,温热又湿润的气息一股一股地喷洒在她耳畔,他低沉着嗓音同她说:“染染,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 原本傅染的思绪粘稠又不甚清明,可听到他这句话,她脑子瞬间就理智了,疲惫感顿时消失。 她想都没想直接回复,“不好。” 她还没治好傅玦,她不想那么早变成另一个角色,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母亲”这个角色。 如果她此时此刻怀孕,那就真成了别人嘴里所说的为了嫁入豪门而不择手段。 得到傅染的回应,商湛更加温柔备至地对她,言语带着诱哄,但傅染根本不买他的账。 商湛的睡眠质量很差,有一些轻微动静就会转醒,但傅染就像是他的氟西汀,只要他抱着就能睡得很安稳。 如今商湛跟傅染同床共枕那么些年,他也有些快忘记失眠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了。 - 傅染初出茅庐就能获得《悍徒》的女一无论是圈内还是剧组都是流言满天飞。 有时她只是安分地坐在竹椅上背着剧本,身边就会有人在编排着—— “有本事真不如长得好看能被包,上回陆瑜然亲眼看见傅染上的百万的豪车宾利,背后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是啊,别看她表面上纯情人设站得稳稳的,另一幅模样又不知道是怎么个狐媚样呢!” “她还不跟我们一块儿住,听说她住在敏思,敏思那样的酒店就连导演都住不起。” “新人演员就那么大牌,狐狸尾巴迟早得露出来,可别瞧她现在与世无争的模样。” 流言蜚语傅染并没有多上心,她只是在感慨,在潮湿闷热的夏天她会跟谢祖烨演亲密戏,这些部分若是商湛看到了,怕是又要闹个没完。 他让她进娱乐圈条件里就包括不能演亲密戏份,不能跟别人亲嘴,更不能有床戏。 当时她在心里腹诽,你干脆直接去搞影片审核算了。 这天爆破的戏份有傅染,但准备工作弄得很晚还没有拍完,傅染心里急得要命,因为今晚她得去火车站接傅玦。 电影拍摄通常只需要几分钟,但布景却要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待到天色暗下来景却还没布置完,最终导演宣布这场戏明天接着拍。 通知结束拍摄,傅染焦急地往火车站赶,而就在此时商湛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声音冷冷酷酷的,“晚上陪我出席宴会,陈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 他把话说完,傅染却没有想回答的打算。 两个人沉默了好几秒,随后傅染哆嗦着嘴巴回:“商湛,我今晚有事,陪不了你。” “去干吗?”商湛蹙眉询问。 望着窗外的流光溢彩闪过,傅染咽了咽喉咙同他说:“跟婉婷有事要约,你别管那么宽。” “行。”商湛冷硬着声音回复,但他没挂断电话只是听着。 随后傅染扣弄着手机主动挂断电话。 她心里惆怅着傅玦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她给傅玦买了机票本打算让他安逸一些的。 但傅玦偏偏说这段时间机票贵,小家伙直接买了火车票,任凭谁说都不管用。 来到火车站后傅染着急地往出口去找傅玦,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傅玦的影子。就在她急得要命的时候在公交站台她看到有个人影形影单只地站在公交站台上。 他穿着黑色卫衣,脑袋瓜被黑色连帽兜着,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模样很是孤寂清寥。 “玦宝。”傅染试探性地喊了句。 结果那小孩停住踢石头的脚,瓷白的脸缓缓抬了起来,原本清隽的五官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露出笑容来,他抬起手来冲她招手。 他的嗓音响亮,随后忍不住快步跑了过来,“姐!” 傅玦的个头猛窜,两年前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只到她肩膀的位置,如今她都得抬着脑袋瞧他。看着眼前模样乖顺,面色苍白却又挺拔得跟小白杨似的弟弟,傅染又心疼又欣喜。 摸了摸傅玦温软的耳朵,傅染拎过他的包耐心地跟他说:“走,跟姐姐回家。” 在傅玦来这之前傅染在距离练功房宿舍不远的地方租了套两室一厅,房子很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次更重要的是,这间房子距离医院不远,如果傅玦的心脏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及时得到帮助。 将傅玦的东西安置好,她又独自去了趟超市事无巨细的将傅玦要使用的东西都买齐全了,待到回家,傅玦看到她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他满脸心疼。 看着傅染纤瘦的指腹满是勒痕,他有些苦恼,“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的。” “没事儿,你快点去试试姐姐给你买的衣服大小合不合适,我去把冰箱收拾下。”说完这句话,傅染将他推进房间里,接着她扎进厨房里又忙活开了。 跟傅玦在一块,两个人又许久没见面,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她完全将商湛抛却脑后。 待到她在厨房里忙活,傅玦拿着震动的手机问她,“姐,有人给你打电话,接吗?” 此时傅染正在煮饺子,思绪满脑子都在饺子上,她随口说:“你接吧。” 闻言,傅玦乖乖听话接通问着,“喂?” 那头的商湛明显有些错愕,他以为是酒精的作用所以是他听错了。 所以他低沉着嗓音怒意满满地问了句,“你是谁?” 傅玦蹙眉,那头言语中强大的气压席卷而来又有些不礼貌,所以他冷酷地回了句,“你打错了吧,那我就挂了阿。” “……” 这一句话令商湛彻底酒醒了。 他燥意满满地拿起红酒杯而后仰头全部都喝了进去,惹得在她身边的宋栀情绪有些急,“阿湛,你别喝那么多,都已经醉了。” 商湛的酒品不错,酒量也很高。 但这回带的人是宋栀,她不胜酒力,所以商湛为她挡了不少酒,还是有些醉的。 他步伐不稳地靠在椅子上,任凭宋栀如何拽他,他都不愿意靠着她。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凌厉的视线逡巡着在找人。 与此同时,穆黎也感受到他的视线,他挑了挑眉携着身侧的姑娘走到商湛身边来。 穆黎模样吊儿郎当的,他简单地给身边姑娘做着介绍,“商湛,商氏当家人;宋栀,湛总女伴。” “我相亲对象,余氏二小姐余婉婷。”穆黎别扭又官方的介绍着。 余婉婷听到“相亲对象”二字头都有些裂了,她强忍住不能翻白眼僵硬着笑意看着大家,“你们好,我叫余婉婷。” 本来是很简单又不受重视的介绍而已,但商湛却直勾勾地瞧她,而后轻嗤说了句,“余小姐今儿个怎么得空,不应该与人有约吗?” 余婉婷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始终都没跟傅染的事联系起来,只是不理解地笑笑。 晚宴散场后,宋栀想送商湛,人都给她快要挪车上了,但商湛却强撑着意志给陈屏打电话让她来接。 末了,还不忘暴躁地骂了句,“操。” 她到底跟哪个男人出去鬼混了? 13、放肆 接到陈屏电话已经是深夜十点,傅染也刚好将租的房子收拾打扫完毕。 她盘算着得再买个吸尘器,最好将傅玦的学籍挪到这边来。 陈屏电话打来,只是震动她错过了,接着陈屏毫不客气直接给她甩视频电话。 接通后,陈屏又挂断打了语音电话来。 傅染:“……”原来你也是知道什么叫做“冒犯”。 捕捉到“商湛醉酒要她去接”的信息时,傅染已经脑补到发酒疯的画面。每回他发酒疯她就不能安生,她不想去接,但陈屏说他非得要来接她。 陈屏这个机器人是懂得先斩后奏的,于是赶着深夜十点的月色她披星戴月地赶到偏远的庄园别墅。 她以为他身边会莺歌燕舞的,但他只身一人靠在奔驰的车厢里在假寐,傅染有点无语。找个代驾,这会指不定舒舒服服躺家里呢,就非得她过来接? 他模糊间把衣兜里的车钥匙扔给她,随后自顾自地睡觉,谁也不搭理。 傅染怒意横生,合着就是把她当做代驾? 不过很快她情绪又变得平静下来,因为商湛念念有词地对她讲:“刚才有人要送我,但我就想让染染送我。”那模样就差问,我乖吗? 口嫌体正直的傅染:“……谁是你的染染。” 将他送到翡翠湾后已然接近凌晨,陈屏扛着商湛往卧室里搬,随后傅染感慨地对陈屏说了句:“麻烦你了。” 陈屏扶了扶眼镜,目光都不敢瞧傅染,他满脸歉意地说:“应该是麻烦傅小姐了,接下来湛总劳烦您照顾。” 知道麻烦,以后就别给我打视频了,傅染平淡无波地看着他。 待到寂静的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傅染拿出手机打算给傅玦发消息。可还没等她拿出手机商湛支起身体将她压在身下,他的手莽撞又着急的去撕扯着她的外套。 他的言语里是带着怒意的,他说:“傅染,你告诉我,今晚你到底去哪里了?” 傅染原本挣扎着不想让他碰自己,而他的动作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只是摸索着探寻着亲吻着她。 “没去哪里啊,跟我大学室友余婉婷去商圈吃饭了。”为了佐证自己的回答,她满不改色地撒谎,“陈屏在商圈那边接我的,你别摸我那里……” 她的话音刚落,商湛游离的手掌使劲地掐着她的腰,他的唇从胸口描摹至脖颈,他磁性的嗓音诱人犯罪。 他说:“染染,说谎话的姑娘会被惩罚的。” “惩罚”二字令傅染有瞬间的战栗,紧接着他炽热滚烫的吻直直地吻了过来。 一时间她没做好准备,呼吸变得急促,脸颊面色变得潮湿粉嫩,模样说不出的性感娇媚。 很久很久的吻后,他松开了她。得到氧气的那瞬傅染眼眶中沁出滚烫的泪痕,她不算不顾地推拒着推着他的肩膀。 “跟我好那么多年,怎么连吻都不会接。”此时的商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模样看着禁欲得要命,但他的话却下流又轻佻。 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哄到了他,他涩情满满地舔了舔唇,而后唇角露出料峭的弧度来。 她杏眸湿漉漉地瞧他,声音瓮声瓮气,言语又娇又软,“那是因为我没准备好,商湛你能不能别闹了,明天我还要拍戏。” 商湛漆眸很深似漩涡似的,仿佛视线一旦沾染进去就再难挪开,他唇畔的弧度诉说着他的不屑一顾。 是啊,她的成绩与事业他都不觉得很重要,只有他自己的情绪才最重要。 他粗糙的指腹摸索着她的发丝,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位置,身体不自觉地与她相贴,这些都是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他的□□正在涌动着。 可是她在讨饶,身体呈现着抗拒的姿态,可很快她发现她的“讨饶”逐渐瓦解崩塌。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抗拒不了他的动作,商湛的确是个厉害的调情高手。 就在暧昧升温商湛完成自己的“报复”之际,傅染散落在床边的衣服突然响起铃声来,她回过神来想去拿手机,但商湛却攥住了她白皙的胳膊。 他言语里带着愤怒,“手机铃声开这么响,我给你打电话你就装作没听见?” 她手机向来是调震动的,只是如今傅玦在这。 傅染被他这句话弄得哑然,被他捏着的胳膊有些疼,她扯过来然后暴躁地把衣服丢到他脸上。 商湛的脸变得愈来愈黑。 拿到手机看到是傅玦的电话,她跳跃的心脏忽然变得平静起来,她接起轻声问:“喂?” “姐姐,这么晚你出去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啊。”那头的傅玦其实在傅染打开客厅门走出去的那秒已经醒了过来,然后他一直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傅染回家。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始终等不到傅染开门的声音,所以他有点儿不安。 愣在原地的傅染瞧了眼满脸混不吝的商湛,稳了稳心神后她缓步往阳台走。 随后,她关掉卧室与阳台的移门。 靠在柔软枕头上的商湛看到这场面气不打一处来,他燥意满满地拿起枕头随后狠狠地扔到地上,仿佛那样才能发泄他的怒意。 傅染究竟在跟谁打电话还得避开他?她今晚究竟是哪里了?涌动怒意的商湛,不爽的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 接着,他像是冷静了那般去浴室洗澡。 在接近零下的阳台上接电话,身上的衣服又褪了大半还是有些冷的。 但比起冷,傅染更加担心刚到这的傅玦,她确实有点莽,怎么能让傅玦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待在那呢? “姐姐现在在朋友家里,明早我得去工作,冰箱里有吃的。”傅染眼眶泛红,她突然有点儿无力,好像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陪傅玦。 吸了吸鼻子后,傅染同他又说:“阿玦,你不要想太多,明天我让婉婷姐姐陪你四处转转好吗?” 傅玦很懂事的说好,余婉婷他也认识,经常在与傅染视频通话的时候听到过。 “冰箱里有很多好吃的,多吃点水果和牛奶,你这个阶段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傅染怕他节省,因为傅玦和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懂事要听话,所以他们俩都特别早熟。 那头傅玦乖乖说好,接着又问起余婉婷的事情,傅染诚实以告后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又问。 “那婉婷姐姐有没有男朋友?”傅玦装作不经意地问,而后又撇清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噢。” 傅染拿他没办法,她仔细想了想回复他,“好像没听说过有男朋友,但她最近一直在相亲,好像没一个她瞧得上的。” “这样啊……”傅玦漫不经心地说,随后有扯开话题,傅染也没在意这个问题。 两人就这么在语音电话里聊了许久,直到商湛淋完浴走出来傅染还在外面接电话,这惹得他原本已经被冷水平静了的火气顿时又涌动了上来。 他穿上浴袍随意地系了下之后,他拿起手机瞧了眼时间,接着他肆意地把手机扔床上。 燥意满满地摩挲了下指尖,他这会儿特想抽烟,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捆干瘪的稻草,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一点即燃。 视线落在阳台外边傅染侧脸的温润带笑脸颊上,这捆稻草沾染到火星,彻底点燃了。 她居然在笑,外面的天那么冷她居然跟别人打电话她在笑! 她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也从来没那么笑过! 他暴躁地推开移门,沉重的动静令傅染回过神来,她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反而变得有些不明所以。 “阿玦,有朋友来找我了,我先挂断啦。”她轻声细语地说,那张明媚白皙的脸上满是清冷,像是皎洁明月。 看着傅染那张满脸无辜的脸,他眼中的那蔟火焰顿时熄了。 他扯开自己的睡袍佯装不经意地说:“里面空调开得我热死了,我到外面来吹吹冷风。” 闻言,傅染无法理解般地瞧他,她抿了抿唇跟他讲,“我挺冷的,那你慢慢在外面吹风哈。” “我就先进去了。”傅染指了指室内,她是真的冷,浑身都在打哆嗦。 可就在她擦肩而过想往里走的时候,脸上浮着淡淡笑意的商湛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他紧紧地贴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 他被气笑了。 合着真以为他是觉得热才往外面走的啊? “傅染,我真想把你的良心给挖出来瞧瞧。”商湛打开自己的睡袍将傅染紧紧地贴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合盖一条睡袍,姿势暧昧又奇怪。 他拿出冰冰凉凉的手贴在傅染暖烘烘的脊背上,傅染被他冻得浑身发颤。 她怒骂道:“商湛你要撒酒疯去别处撒,能不能别糟践我,我不想搁这儿陪你撒酒疯!” “不想跟我折腾,就愿意陪着那个阿玦折腾是吗?傅染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要跟我分是吧?”商湛平时气性大得很,也就是在傅染面前才收拢得住,他眼神里蕴着难以置信与不爽。 阿玦吗?原来商湛是这么想的,傅染情难自禁地抿唇笑出声来,她笑得明媚恣意。 望着眼神像是一头饿狼的商湛,她眯着狡黠的眼问他,“商湛,你想知道阿玦是谁吗?” 看着傅染熠熠生辉的杏眸,商湛松开她的腰肢,他变现得毫不在意,“不想。”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14、放肆 “商湛你能不能别乱吃飞醋啊,那是我在雁城的亲弟弟,傅玦。”傅染追逐着跟他讲,眼睛里的流光溢彩不断地涌现着。 她唇角弯成好看的弧线,“等我有空,过段时间就带你见见他。” 傅染不管不顾地跟他坦白,但商湛的兴致却像是被霜打的蔷薇似的谢了满地。 他带着脾气别扭着,“谁知道是亲弟弟呢还是干弟弟啊,我可没见过你对别人笑成那样过。” “……” 傅染无语懒得哄他,她转身就想走,但商湛却死死地握住她的胳膊非不让她动,他欺身上前咬着她的唇就是一顿吻。 但她冰冷冷像个木头人似的,商湛故意惹她,“跟你那个阿玦亲嘴儿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模样吗?” 商湛的这句话令傅染瞬间就红了眼眶,她扬起手就打了他一个巴掌,她赤红的眼眶糅杂着控诉,“商湛,你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她的眼泪一颗颗地砸落下来,商湛冰冷的心脏察觉到酸疼的滋味,他这才清醒了过来。 在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闷声不吭。直到遇到傅染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做温暖。 她打的分量很轻,但他脑袋偏过一侧久久地没回过头来,他稍长的头发遮盖住他阴戾的漆眸,她看不清他莫测的情绪。 还没有人敢打他,他舔舔唇。 料峭又冰冷的寒风吹来,商湛缓缓转动脑袋,他凉薄的脸上什么情绪也无,他勾着唇像只湿漉漉大型犬那样看着她。 分明上一秒情绪闹得那么崩,下一秒他就像是讨饶似的恢复成乖顺的模样。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做不到。 所以让商湛深情款款地伸手触摸着她眼尾的泪痕,甚至想抚摸她的背脊时,她满脸嫌恶地挣扎着:“你滚远点,别碰我。商湛你这狗脾气你对别人撒去吧,我不想惯着你。” 说着说着,她涌动着的泪意更加汹涌像是关不掉的闸似的,惹得商湛心疼又懊悔。 他将她打横抱起不论她的踢打他都甘之如饴,两个人都倒在床上后,傅染的情绪这才彻底被激了出来。 她的头发散乱着,眼眶又红又肿,撕咬他的时候像是发了狠,他照单全收什么脾气都没有。 “还说我狗脾气呢,你自己不也是小狗脾气。”商湛亲吻着她的发丝,她身上的味道他像是着了魔似的怎么吸都吸不够。 室内温度很温暖,棉被又很软,傅染迷蒙着眼睛有些困,她嗓音哑又沉,“商湛,你要是不克制住你的脾气一些,我真的不想要你了。” 她也要不起他了。 吸了吸鼻子,她拱了拱身体将脑袋埋进棉被里,她不想看见他。 看到姑娘呼吸平静睡得安稳,商湛这才近距离地把脑袋凑近看她,她鼻尖上微小的绒毛都看着很乖。 睡到半夜也不知道傅染是梦到了什么,她起初是浑身紧绷着攥棉被。 接着,她睡得很不安稳的开始哭,模样怯生生的像只瑟缩在被窝里的小兔子。 而商湛像只大灰狼似的紧紧地抱着她,从她抽抽的那秒他就醒了过来,接着他眉头蹙着在想她究竟在梦什么呢? 陷入梦境中的傅染其实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她梦到傅玦在医院里被抢救,而医生告诉他已经错失了最佳救治的时间。 她哭得喘不上气,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突然笼罩在她面前的云层豁然开朗,她猛然间醒了过来。 原来她喘不上气的原因是商湛的胳膊严实地压着她的胸口,这只是个梦。 从梦里清醒,她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看着熟睡的商湛,她燥意满满地推开他,接着他沉重的胳膊又不经意地压过来。 傅染:“……” 这人到底是真睡还是在装睡啊,以后卧室得装潢成标间才行,一人一张床谁也不碍着谁! - 隔天清晨醒来,娱乐圈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商湛和宋栀的桃色新闻。 昨天她们俊男美女出席圈内比较盛名的慈善晚宴,宋栀穿着满是碎钻的鱼尾裙而商湛穿着正装帅气逼人,两个人站在一块正如标题所说的天造地设。 傅染平静的看完这条新闻,又平静地刷了个牙齿,穿上衣服跟商湛平静地道别后,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坐在陈屏的车内,傅染不由自主地滑动手机看着商湛跟宋栀被扒出来的照片,她们是青梅竹马,外人眼里合该是般配的一对。 她们同去香港逛过街;去过泰国街边吃水果;去过米兰和英国看展览和服装秀;两人还拍过马术的照片。 傅染眼眶泛红,随后无论她怎么转移注意力,她将视线看向窗外,可心里总想着穆黎对她说的那句话。 “在商湛心里面你只是替身啊,谁不知道宋栀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穆黎那眼神看她就像是看到了小可怜,他满脸惋惜,“要怪就怪你跟宋栀一样学芭蕾,长得又跟宋栀一样初恋脸,商湛就喜欢纯的。” “你不会真以为商湛能跟你结婚吧?像我们这样的出身,门当户对才是首选。” 傅染眼尾处的泪痕有些收拢不住,她轻轻地擦了擦。 开车的陈屏察觉到傅染的异样,他弱弱地回头瞧了眼,他问:“傅小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染沉默地摇了摇头,情绪很快被她收敛干净,她干涩着嗓音回:“没事。” 并不打算再多嘴的陈屏:“……” 可你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样子啊。 回到片场里,拍摄内容死掉的女配朋友打女主的戏码,无论如何傅染都沉浸不到情绪里面。 她给导演表现出来的情绪永远都是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眼睛里没有抗争的意味。 陆瑜然打了她很多次,但都是假打,可她隐隐的眼眶里闪过一丝兴奋,她提议导演:“程导,可能是假打导致傅染进不去戏里面,要不然我们真打试试?” 她眼中明媚的狡黠程导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呢?他有些犹豫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傅染。 她直直地站在那像是高傲的天鹅,仿佛陆瑜然所说的话她全然不在意,程先委实有些犹豫,他心里面是存在一丝邪念想力求真实的。 但傅染背后的靠山…… 接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编剧翘着二郎腿说了句:“哪个当演员的没被打过巴掌啊,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就别端这碗饭。” 编剧的一句话令全场都寂静了下来,随后程先像是说服了自己。 他铁板钉钉说:“那就真打吧,傅染你就忍忍,好好琢磨该怎么演。” 导演和编剧的话令陆瑜然的气焰更加旺盛,傅染也在巴掌打在脸上的那一刻仿佛彻底回过神来。陆瑜然在不断地冲撞着她,她步步后退,眼眶里含着委屈与愤怒。 这一回导演没喊“卡”,但傅染步伐不稳地跌落在地上,她精神有些恍惚。 导演喊“卡”,他有些忍受不了地说:“傅染你怎么回事儿啊,刚才情绪挺好的怎么就没站稳呢?再拍两条,不行就换人。” 程先很喜欢把“换人”这两个字放在嘴边,但实际并不会换人只是喜欢口头威胁。 但傅染很吃她这一套,她强撑着力量诠释着女主顽强的生命力但陆瑜然却一次次的失手,她面不改色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导演,刚才那巴掌我没控制好,有点打偏了。” 此时傅染的脸又肿又红,出现的视觉效果很差劲,导演也有些愤怒,“都卡三次了,傅染都被你打四个巴掌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一次我一定专注一点。”陆瑜然很摸得透导演的性格,他是觉得戏大过于天的人。 牺牲底下的演员为之付出一点委屈那又算什么?只要呈现出来的作品有优秀的成绩受无数粉丝追捧就好了。 她揉了揉手腕像是打得有些疼似的蹙了下眉,傅染脸上的红意被粉饼给遮盖住,接着在导演喊开始的时候,她鼓足了力量扬起胳膊。 就在那巴掌要落在傅染脸上的时候,傅染抬起自己的脸,她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两个人的眼神在这一秒互不相让,陆瑜然恨得牙痒痒的。 接着陆瑜然用撒娇的语调跟导演吐槽:“程导您看她都不跟剧本走,她应该被打得很疼然后落泪才对啊……” 可在这几秒钟内,思维鬼才导演突然觉得傅染刚才演得很对,他眼中满是兴奋,“我觉得傅染刚才那股子劲儿演的很对,警花就得有警花的样子,被打之后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 说完这句话,他暗骂,“哪个傻逼写的剧本。” 编剧:“……” 于是原本单向被殴打变成了互相扯头花,傅染的精力没有陆瑜然旺盛明显打不过她。 但她也没落着好,傅染的指甲有些长,她的胳膊被她撕扯出一条血线。 这场戏结束后,化妆师看着傅染高高肿起的脸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补妆,有点儿无处下手。 傅染脸上看着很平静但她握着水杯的手止不住地在颤抖着,她拿出手机本想找商湛说句话,但看到软件推送的内容是商湛和宋栀的消息。 这肯定是经过商湛允许后才发出来的,要不然绝对不会涌上热搜,商湛对花边新闻控制得很好。 所以她算什么呢?此时的傅染觉得脸上的痛意远远比不了心痛的滋味。 她看不懂商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所谓的“惩罚”吗?她有点点熬不住了。 庄婉有空来探班的时候看到的画面便是,傅染独自一人待在化妆间里哭得跟泪人似的。 看到她肿起来的脸,庄婉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她想跟导演说清楚但傅染拦住了她。 她言语抽噎着,肩膀有些颤,她满眼通红地说:“不是演戏的问题,陆瑜然打我的那口气我争回来了。” “是我男朋友的问题。”傅染哽咽着,提到商湛她眼泪流得更肆意了。 但庄婉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傅染有些小题大做,她伸手擦了擦傅染瓷白的脸颊,“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天仙儿啊让你这样的大美女惦记成这样!” “我劝你趁早踹了,且不说你事业刚刚起步曝光出去连口汤都捞不到,再说有苏墨白那样的亿万富豪家庭摆在你眼前呢。”庄婉清醒又刻薄。 她又说:“姐妹醒醒,男人要是连娶你这种话都不敢说,我劝你真就趁早踹了他,感情有时候就挺飘的。” 傅染极其认真的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她情难自抑地笑出泪花来。 她嗓音艰涩,“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所以啊,听姐的,趁早就踹了他。” 15、放肆【含入V通知】 高中时期的傅染瘦得像只小麻雀,她那会默默无闻却又是传奇的所在。因为在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上,她丑小鸭蜕变为天鹅的舞蹈艳惊四座。 可她在高一的时候瘦削得跟猴子似的,皮肤苍白像透明人一样存在着。 她成绩不错在重点班,但因为那年她省钱没买校服而是低价购买学姐穿过的校服而被别人诟病。 其实那件外套很新,她也很珍惜得洗得香喷喷的,只是尺码有些大不太合身。 也不知是谁很难听说了句她的衣服是偷的,她仿佛在那秒变成了众矢之的,好像谁都能奚落她两句,变相欺负她。 开学的第一周,商湛是在开学的第三天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的。 他最醒目的就是寸头形象,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时髦的时装,他个头高穿着限量版的球鞋,脸上的的疤痕像是新伤,看着挺不好惹。 走进教室,他看到有男生丢着她的衣服玩儿,又瞧着她气得脸红着急的模样,他狠狠地把书包砸到了那嬉皮笑脸的男生身上。 那会的商湛寸头模样瞧着就像是“我混社会”的,看着让人不敢靠近。 他又高大,声音又很又凶:“都什么年代了,还欺负姑娘玩儿呢?谁要在我跟前玩欺负人那一套,那就别怪我不留余地。” 他撂下这句话,原本嬉皮玩闹的男生立马把衣服给她了。 那一年,她得到他的庇佑安然无恙。 那种感觉就像是周遭都是暗黑,而他是闪烁着的微光带给她希望。 正是那次,她悄悄地喜欢上了他,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种子埋进心里在不经意间抽芽而后长成参天大树占据她的视野与心脏。 商湛的成绩永远在前列,所以理所应当的在高二分班的时候他铁板钉钉绝对还在重点班。从得知到他成绩的那刻开始傅染就暗落落地给自己定目标,她想跟商湛同一个班级。 在人才遍布的燕京三中,她孤身独自在这,这边的学生几乎闲余时间都在补习,每一次考试她都觉得很挫败。 她常年在重点班吊车尾,而商湛常年位居榜首,望着遥遥的距离,她时常在心里细数她们之间的差距。 后来,她真的付出全部的努力终于在高二的时候仍旧稳定在重点班。 但是常居榜首的商湛却在那年掉进了平行班里,她很迫切的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啊? 可就在那年夏天,她训练完芭蕾下学的时候,她看见商湛穿着黑t拎着切块西瓜在她们舞蹈室楼下等人。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接着她看到宋栀洋溢着笑容蹦跶着往他那边跑,随后她主动拥抱他。 两个人的姿态暧昧又热情。 在潮湿涌动的夏天,傅染那颗刚刚破土萌芽的小苗苗就这么啪叽摔碎在地上。 她第一次尝到心碎是什么滋味。 那种感觉很奇妙,会任凭她如何大口呼吸却仍旧喘不过来气,会不由自主将视线望着她们看。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揽着宋栀腰肢的商湛回头恣意又嚣张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充斥着打量与陌生,仿佛同班一年,他们好似从来没认识过。 高二那年商湛经常同宋栀出双成对,高中同学都认为她们是一对,连傅染也是那么认为的,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经常看到她们上下学。 她们走读而傅染是住校生,平时也很少打招呼,所以当傅染跟商湛大学时期在一起后,她说好久不见的时候,商湛给她的眼神只有茫然。 他原来不认识她啊,多么好笑又多么令人欣喜。她欣喜的是商湛对于她的黑历史他都不知道,她好笑的是原来她眼中在意的那件事在他眼里仿佛什么波澜都没有。 宋栀在高三那年与商湛在一起了,在那个她想与他表白的盛夏。 她仍记得那天空晴空万里,天很蓝。香樟树丛斑驳着熠熠生辉的光影,连空气都弥漫着恋爱的味道。 她用她在上海的某次比赛赢回来的钱买了块名贵的手表打算送给他,但那天宋栀明媚生姿地向所有人宣告着她们的关系,她们堂而皇之在校园里穿情侣装,连鞋子都是限量的款式。 瞧着她们感情火热,她怯懦地藏好了自己的礼物,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够掩饰面上的慌张。 大学的时候傅染跟宋栀同校不同班,因为她跟宋栀是竞争的关系所以也很少见到商湛。她还记得,宋栀跟商湛的感情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她们就分手了。 再后来她经常看到宋栀挽着另一个男人在校园里,她不了解那个人,但她听室友说。 那人是比她们大两届的学长,学金融的,家境特别富裕,还开豪车,名叫邵霆惟。 她并不喜欢参与她们之间的八卦,只是听着。 同时她在心里感慨着商湛心里面得多难过啊,他青春年少装在心尖尖的姑娘抛弃了他,选择了别人。 可她后来才发现是她想太多了,商湛仍旧活跃在大家的视野里。 他分手的那年篮球比赛拿到冠军,全国性的编程比赛拿到金奖,除此之外他还带领团队开始创业,仿佛宋栀跟他分手他毫不在意。 再后来就是他注意到她的存在—— 说来也可笑,商湛开始注意她的原因是宋栀邀请他来观看一场盛大的首席见面会,宋栀觉得自己肯定是林峥嵘选中的首席。 结果最后穿着林峥嵘胜任首席珍藏二十多年的芭蕾舞服的人是傅染。她在顶尖的上流社会以及芭蕾舞圈因为这最后一舞名声鹊起,甚至被国外知名的老师所看中,热情地邀请她去深造。 林峥嵘更是热情地在众人面前宣布她是舞团的首席,更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也正是在这一次宋栀恨她恨得牙痒痒的。 那天,傅染收到的鲜花简直快溢满后台,到处都是红玫瑰与向日葵,惹得许多师妹欣喜不已。 可她拥有那么多鲜花都不抵商湛送宋栀的那捧白玫瑰,那时的他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很是矜贵的模样。 但他的那捧鲜花宋栀并没有放在眼里,而是她眼尖地看到有人再给她搬大簇大簇的红玫瑰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那时的商湛愣在原地,他只是握着花捧冷冷地站在那,随后她那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瞧她。 他的眼睛冷的要命,顷刻间仿佛能凝出冰来。 她想,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被拒绝了但被她看到他觉得有点丢人,那眼神也的确像极了“杀人灭口”的样子。 所以,她咽了咽喉咙怯生生地走上前同他讲,“商湛,我很喜欢白玫瑰,你能送给我吗?” 她发誓那绝对是她这辈子胆子最大的一次,以至于后来回想的时候一次比一次羞耻,一次比一次脸红。 商湛听着她这句话,脸上露出来的笑至今她还记得,他唇角上扬糅杂着三分凉薄五分玩笑两分打趣儿。 “小天鹅,你怎么知道我叫商湛啊?”商湛吊着眉梢笑,那模样浪荡得跟什么似的。 随后,他直直地将白玫瑰扔进垃圾桶里,他漫不经心地同她说:“首席小天鹅应该得配更高贵的花,这束花不行。” 为什么这束花不行呢? 后来她翻了翻垃圾桶,原来那束花里夹杂了张庆祝卡,那张卡上写着——祝小栀子成功摘得首席! 再后来呢? 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一次又一次的浪漫,她的舞台他再没有缺席过,第一捧鲜花永远是他送的。 她被他折服,他搂着她出现在宋栀的面前,他面不改色,而她觉得自己是第三者。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身在暗黑中突然摸索到一颗珍珠累累的蚌壳,那个蚌壳给了她一点儿缝隙,她不管不顾地撬开然后钻了进去。 就算是穆黎说她是替身,可身处于热恋中的她总有无数种理由安慰自己,他是爱她的。 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个笑话啊。 - 这场戏过后导演给傅染放了两天的假养养脸,顺便放松下心情演接下来可以被称之为甜的部分。 傅染为了怕傅玦看到他的脸而感到担心所以她直接选择住在翡翠湾。 商湛不在的这两天她舒服得简直跟慵懒的猫咪似的,直到余婉婷给她打电话说:“染染,有空没?我带你去放松下。” 余婉婷的邀约她素来不擅长拒绝,于是她坐上了她的奔驰来到一家名为“余烬”的酒吧。 本以为她只是来这喝喝酒,却不想是来招惹是非的。 来到包厢的走廊,她不经意间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她突然有点儿好奇。 里头古早又悲伤的歌震耳欲聋,傅染蹙眉,她真没想到宋栀原来是喜欢这个调调的啊。 站在门口的傅染接过余婉婷递过来的手机,只见她早已打开录音。 “像傅染这种不要碧.莲的小三就得用手撕的才痛快啊,你们今天都没看到我撕她有多爽!”陆瑜然一边说一边用手挥舞着空气,仿佛空气能化成傅染的脸似的,她得意洋洋,“就得这样扇。” “我是没这样的戏份,两天就杀青了。”宋栀倚靠在沙发上,兴致缺缺,不过很快她暴露本性,“早知道我就演你那个角色了。” 那坐在最门口的编剧一听到这就来劲了,“下回只要她接我的剧本,我保管你们还有这样的机会。” “还得是杨钰啊。”宋栀情不自禁地夸赞着。 随后她又蹙眉不耐烦地暗骂:“要不是程先点名要她,这角色就是我的,也不知道程先这傻逼看中她什么了。” 录音内容元素非常齐全,有知名编剧为了泄愤胡编乱造写剧本,也有知名芭蕾舞蹈家出口成脏,更有不知名小演员动手竟为昔日旧仇,也不知道导演看到这录音得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在傅染心里觉得又凉又好笑的时候,余婉婷自己录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臭傻狗来电话了——臭傻狗来电话了——穆黎这个又臭傻狗来电话了——” 傅染:“……” 牛,还得是余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