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弟魔的种田生活》 第1章 站前准备 大宁王朝的一个小村庄，初冬寅时过半，卯时未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的看出一点阴影。 八岁的陆子芬从被窝里缓缓的伸出了小手，摸索着把衣服穿上。 打开了自己的屋门，动作非常轻以防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蹑手蹑脚来到了院子的大门口。 踮着脚打开了门闩。 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又轻轻的合上。 家里的人都在梦乡之中，没有一个发现她的离开。 走出了几百米后，撒丫子跑了起来。 她这么一跑动，别家的狗听见了动静，汪汪的叫了起来。 结果一家狗叫，传染的整个村子的狗都狂叫了起来，这让她更害怕了。 根本不敢停，跑的气喘吁吁，终于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后，挥舞她的小拳头，用力的敲响了那家的大门。 敲了好长时间，里面才传来声音。 “谁呀？大半夜的。”一个老年男人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刘爷爷，是我！子芬。”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让发干的喉咙湿润一些后，大声的回话。 “是谁？”老人家上了点年纪，耳朵有点不好使。 “是我，子芬。”小姑娘再次扬正声音回答。 “是子芬呀！有啥事儿啊！天还黑着呢！。”老人边开门边问。 “想让您把我送到王家庄去，有急事。”陆子芬大声的说着。 “这是出啥事儿了？这么早就要去。天亮了再去吧！”刘爷爷絮絮叨叨的说。 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的中老年男人打开了门。 陆子芬看到了刘爷爷，赶紧从自己的一个荷包里拿出来了所有的铜板，大概十多个的样子，递给了刘爷爷。 “刘爷爷我有急事，你就受累送我一次吧！”陆子芬着急的快哭了。 陆子芬现在所在的村庄叫陆家庄，王家庄是她外婆家的村子。 至于为什么要现在赶去王家庄，陆子芬肯定是不方便和刘老爷子透露的。 刘老爷子看着手里的一把铜板，再看到小丫头着急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去牵牛套车了。 陆子芬今天穿着在家穿的棉袄，刚刚跑的时候出了汗，现在被风一吹立即一哆嗦。 刘爷爷看到之后，‘哎！’叹息一声，又回屋给拿了老婆子的一件旧棉袄给她披上了。 “走吧！王家庄，不算远，但是天黑肯定不敢走快了，你披上老婆子的棉袄，别冻着。”刘爷爷嘱咐着，抓稳牛车，让小丫头上去。 陆子芬腿脚利落的上车，很快在车厢里面坐好了。 刘爷爷一甩鞭子，牛车启动了。 要说陆子芬为什么要赶去王家庄，还不是因为她知道今天亲奶奶肯定会为姑奶奶留下的三十亩良田大闹一场！ 哎！这事还得从她爷爷那辈说起，当年他爷爷陆大山山上遇狼，被同村的猎户叶大志所救。 为了感谢救命之恩把自家的妹子陆云朵许配给了叶大志。 但陆云朵还没过门叶大志就被山上的黑瞎子拍死了。 剩下家里年迈的爹娘还有未过门的媳妇，当然还有他家两代人积攒的三十亩良田。 刘家是外地搬过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近亲。 刘家的老两口立即变的孤苦无依，还有一些家产被人觊觎。 陆云朵也是个人物，愣愣的做起了望门寡。 两家都觉得对不住这个年轻的姑娘，于是陆大山就同意把自家的大儿子陆永旺过继给自己的妹妹陆云朵。 因陆云朵对叶家老两口孝顺，他们也就同意了。儿子都没了，谁来继承这些田地他们都没意见。 陆云朵从此就把陆永旺当亲儿子养着，不仅送他去私塾，还给她求取了地主家的女儿。 昨天刚刚五十的陆云朵刚刚下葬，晚上陆子芬的亲奶奶陆李氏就开始要求把那三十亩良田充公。 还是陆老爷子说天太晚了明天再说，才暂时把这事暂时压下。 但依她奶奶的性格今天肯定得闹起来，而且是不达目的不收手的那种。 她现在要赶到舅舅家搬救兵去。 她这个舅舅也不是亲舅舅，她的外公就两个闺女没有儿子，她妈三岁丧母，十三岁丧父。 为了她家的香火，毅然过继了她六叔家的儿子，不仅把自己的家产给弟弟留下了一半，还帮助自己的弟弟赶走了前来抢夺家产的大姐。 不仅如此，还给他聘娶洪县令家的庶出小姐为妻。 因此舅舅虽然不是亲舅舅，但是和他们的关系很亲。 想着想着，就到了王家庄了。 陆子芬才回过神来，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刘爷爷，您等等我，我进去给您端碗热汤，暖暖肠胃。” 陆子芬说着就站起了身，但是由于长时间一个坐姿，两条腿早就麻了。 这一站起来，差点从车上载下来。 还是刘爷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你着什么急，万一摔倒怎么办？别急，刘爷爷等你就是了。” 老爷子嘴上责备着，却是对这孩子的担心。 小丫头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心里有急事，下车还惦记着他，是个好孩子。 陆子芬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好了很多，就立即跳下了车，往舅舅家跑去。 舅舅家里已经开门了，她边跑边喊，“舅舅，舅舅！我是子芬，你在家吗？” 这时正屋门帘被人挑开，一个高个子长相硬朗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她的舅舅王听风。 “呦！宝贝外甥女儿来了！”王听风正想抱陆子芬，就被身后的妻子抓住了。 “女子七岁不同席，子芬都八岁了。”屋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对对对！看我，欢喜的忘了。”男子憨憨一笑，外面人人敬仰的王老爷也就在媳妇面前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 “舅舅赶紧让人给刘爷爷端碗热汤，人还在外面等着呢！”陆子芬说。 “哎！我去吧！”屋里一个人应了声。 听那声音应该是她的大表哥王传兴。 “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这是什么时辰就往这边走了？”还是舅妈王洪氏心细。 “昨天我姑奶奶下葬，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奶奶就让我爹把姑奶奶家的三十亩地放到公中，还是我爷爷以天晚为借口才平息下来。以我奶那性格，今天肯定得闹翻天。我这不赶紧来求救了吗？” 小丫头哭丧着脸，满脸无奈。 “好个不要脸的老妖婆，那本就是你家的怎么能充公到那家去呢！”舅舅听了以后满脸的气愤。 “这事的根源就在于姐夫没有改姓上，不过应该也不难办，拿着姐姐和姐夫当年的庚帖，再去找来老爷衙门的熟人，这件事应该就妥了。” 要不说还是得有个官家出身的娘子呢！懂得就是多。 “嗯！娘子所言有理，我这就去县衙一趟，找刘主簿去。”舅舅说完就要起身。 “你着什么急，坐下听我说完。”舅妈嗔怪的看了舅舅一眼。 “县衙，让传兴去。你去把咱王家的兄弟都找来，跟着你去陆家村。他们几个都受过姐姐的恩惠，这正是到了他们出力的时候了。”舅妈说完看着舅舅。 舅舅见媳妇看过来，赶紧点头。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怎么着我爹也是县令，他们不敢把我怎么着。争取让那一家从他们家里搬出去。” 舅妈一下子就说道了自己的目标，看着舅妈的眼里都是星星，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2章 陆家矛盾 表哥王传兴刚进屋就听王洪氏说:“你去套了驴车，去刘主簿大人家走一趟，就说是为了你姑父一家的户籍问题请他到陆家庄走一趟。” 王传兴点头，又问“好！还有其他事吗？” “有，也带上我，我要去我大姐那儿，把我姐夫喊过去。”陆子芬举着小手高喊。 “小机灵鬼！”舅妈用手指轻轻的戳了陆子芬的额头一下。 还不忘叮嘱她:“只叫你姐夫就得了，你姐姐还怀有身孕呢！别告诉她了。” 陆子芬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我晓得分寸。” 路子芬的姐夫章怀玉现任县衙的典史一职，这二人结亲还是舅妈牵的线呢！ 王传兴很快就套好了驴车，邹梓欣脱下了刘奶奶的破棉袄，递给等在门口刘爷爷，让他带回去。 还从舅舅家拿了好几块点心给刘爷爷。 “刘爷爷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趟县城，路上走慢点。饿了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叶子芬大声的提醒。 刘爷爷笑呵呵的接过，坐上牛车回家了。 陆子芬上了驴车和表哥赶往县城。 王听风也顾不上吃早饭，让在家的三个臭小子去通知自家的兄弟们，来他家商量姐姐家的事。 这一通知来了，来了十五位，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立即变得有点拥挤。 “你们大概也知道姐姐家的情况，那家的姑太太昨天刚下葬，他家的那个不要脸的老太婆就要夺了姐夫家的三十亩地，今天通知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和我一起去给姐姐撑腰的。咱老王家的姑奶奶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王听风看人来齐了和大家说明情况。 “肯定要去！咱们各自回去套车去，这就走吧!”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说。 王家的兄弟们很齐心，主要是不去会心里愧疚，灾年都受过王听荷的恩惠啊！ 否则当年就会死很多兄弟，王家哪里还有如今的规模！ 陆家老太太卯时刚过就起床了，幸亏陆子芬起得早了那么一会儿，否则肯定出不去了。 穿好衣服的陆老太太，开始敲各屋的房门。 首先敲得就是王听荷他们这个屋子的房门。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一个下不了蛋的鸡，还好意思睡懒觉，怎么那么大的脸呢！还以为自己是高门小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陆李氏已经忍耐很久了。 王听荷是陆云朵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她本身就对这个出身高的儿媳妇不满意，但是当时陆云朵时不时的补贴家里她就忍了。 陆云朵死之前，把她的首饰金银、房契地契都给了陆云朵，这让她怎么忍。 王听荷听到敲门声，准备起床，结果陆永旺，一把抓住了她，又把她按进了被窝里。 “躺下，现在外面正冷呢！你起了她也不会有好话的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陆永旺在王听荷的耳边悄悄的说。 “她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王听荷也陆永旺咬起了耳朵。 “她的目的可不是那三十亩地，还有你那三十亩呢！” 别说还是陆永旺了解他的亲娘，陆李氏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给她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儿子，要这么多地干嘛？”王听荷试探的说。 “说什么浑话呢！就是没有儿子，我不会给我闺女吗？我现在还有五个闺女呢！” 说到闺女两个人一阵悲伤，他们本有七个闺女，却有两个病死了。 想到两个闺女王听荷一阵恨意袭来。 她的两个闺女落水救人后，高烧，本来有救的，但是陆李氏却拦着不让他们套车去请大夫。 等陆永旺把大夫背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王听荷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陆永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又想到那两个孩子的死了呢！ 把妻子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当年也是她装病，把我考府试的钱骗了过去。从此让我断绝了科考的想法。” 陆永旺心里也有恨呢！但谁让那人生了自己呢！ “姑姑这一走，她算是彻底放开了。”王听荷感叹道。 “棒棒棒！”门又被砸的咣咣响。 旁边的小女儿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大早上你又发什么疯！”陆大山从他的屋里走了出来，训斥陆李氏。 陆李氏的想法，这个家里谁不知道。 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老三一家子的那排屋子，‘唉！’叹了一口气。 ‘这老婆子偏心眼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该死的老头子，你说我发什么疯，都什么时辰了，一个一个的懒货还不起床，想让老娘我伺候他们啊！” 陆李氏前面还是对着陆大山说的，后面骂人时又对着路永望的屋子了。 “那你去把老三家的叫起来去。”陆大山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想充当和事老。 其实他的内心里面也是偏向自己的小儿子的。 没办法，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窝子。 何况老大家至今没有一个男丁，他怎么会没有意见呢！ “她们是老大还不起来做榜样，找老三家像什么话！” 陆李氏立即回怼。 “娘！我已经起来了，这就去做饭。” 这时老三家的屋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中年妇人，身材丰腴，只是右侧眼角的那颗黑痣可以看出此人，心机深沉且刻薄。 陆李氏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呸！’整天忽悠着我儿子往你娘家拿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哼！” 陆李氏说完，继续拍大房的屋门。 里面刚刚停止的哭泣声，再次响起。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女娃娃还当宝贝，要是我早就溺死在马桶里了，浪费粮食。” 陆李氏的话音还没落，房门‘咚！’的打开了。 “浪费粮食，也是浪费我自己家的，关你什么事！” 陆永旺出来后大声说，然后看向了主屋的方向。 主屋被挑起的一角门帘，立即放了下去。 又看向了厨房的方向，正在厨房偷看的三房媳妇陆白氏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你个不孝的的玩意，你说的什么话？”陆李氏跳起脚来就要打路永望。 “我怎么不孝顺了，我给我爹拂过灵，给我娘打过帆，我又有那里不孝顺了。” 路永望看着陆李氏说。 “嗷！”陆李氏听他这么说立即不干了，躺在地上打起了滚，也不管冬天的地面冷不冷。 王听荷出来时，陆李氏正好躺在了昨天鸡拉的粑粑上，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老大你说的什么话！还不向你娘道歉！”陆大山终是没忍住从正屋里面走了出来。 “您这是看我姑死了，就不想认账了吗？”路永望看着陆大山。 陆大山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毕竟是你娘，十月怀胎生了你！”陆大山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两个女儿的命也是葬送到她的手上的，一命偿一命，她还欠我家一条命呢！” 陆永旺冷冷地说。 “那两个贱命的丫头，死了活该，正好省了粮食。” 陆家老三陆永福见不得自己大哥这么颐指气使。 “纳命来！”陆子芬的屋里冲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手拿着剪刀，向三房的屋子冲去。 那屋里住着的正是陆永福的长子陆子礼。 陆永福和陆大山看着陆子菲那个样子赶紧阻拦。 陆永福被捅了两下胳膊后，陆子菲才被路永望抱住。 “陆子礼！你他妈的就是个缩头乌龟，你还我二姐和四妹的命来，半夜你也不怕他们敲门你的房门吗？” 第3章 即将动手 “好了！老大赶紧把子菲弄进屋，一大清早像什么话！” 陆大山还是会偏向自己的孙子的。 陆永福眼看陆子菲就要被自己大哥带进屋里，跑过去想给陆子菲一巴掌，却被路永望一脚踢了出去。 路永望虽说是个读书人，但是并不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不读书后，他就开始下地干活了。 反而陆永福下地偷奸耍滑，整天躺在炕上，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因此被路永望一脚踢退了好几步。 这下可捅了老太太的心窝子了。 “你要打就打死我好了，我不活了，我给你两个姑娘偿命。” 陆李氏边哭喊，边往路永望怀里拱。 早上梳起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全部散开。 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行了！别闹了！丢人。”陆大山开口制止。 邻居老刘家已经爬上了墙头。 这次陆大山发话，陆李氏不敢不听了，他知道陆大山最好面子。 于是回到主屋。 这时三房已经把饭做好了，正端着饭进正房。 路永望也带着陆子菲去了厨房，把他们屋子的那一份拿进他们屋里。 结果刚端进屋里，陆李氏就冲进来，把饭碗全砸在了地上。 “谁让你吃我家饭的，不认我们，有什么脸吃我家的饭。” 陆李氏回到正屋越想越气，女儿陆莲花说陆永望端饭回屋了，她一听就赶了回来。 陆莲花因为参加陆云朵的葬礼没有当天回去，在这家里住了一晚上。 刚才也就是她挑起了门帘一角偷看来着。 “您这话说错了，你们现在这一家子，吃的喝的用地都是用的我们这一家子的，你家区区六亩地能养的起谁，连你大孙子的束脩都交不起吧？” 王听荷把小女儿交给子菲抱着，站在了路永望的身边。 “我家有六十多亩地呢！怎么会只有六亩地。” 陆李氏张口就说。 “哈！”王听荷嘲讽一笑。 “三十亩是我的嫁妆，三十亩是叶家产业，和你陆家有什么关系？” 既然都摊牌了，那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如把话挑明了。 “你嫁进了我家，你的嫁妆就是我家的。” 陆李氏霸道地说。 “好大的口气！律法规定女子的嫁妆本就属于女子私人所有，何况我嫁的不是你们陆家而是叶家！” 王听荷话音刚落。 陆李氏抬手就向她打来。 还是陆永旺看到了抓住了她的手，才让王听荷躲过了一劫。 “你给我滚出去，滚！”陆李氏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这是叶家，难道你陆家人住了几年就想霸占叶家的家产吗？” 王听荷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让陆李氏更加的生气了。 没错，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叶家的房子，房契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老三，老三家的，给我过来，今天我非要把房契地契都拿到手不可。” 陆李氏说着开始挽袖子，大有干一场的架势。 “好！”陆永福赶紧跑了进来。 “呦！这么热闹，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听听嘛！” 王听风带着自家的媳妇和兄弟们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还多亏了路子芬，否则他们还进不来呢。 陆大山看到王家兄弟手里面拿着各种礼物走了进来，赶紧招呼。 “呦！亲家弟弟来了！赶紧进屋！” “这是做什么呢？”王听风的媳妇王洪氏看到陆永福站在大房的屋子门口，戒备得问道。 “没事，没事。”陆永福赶紧说。 有事也要说没事啊！没看到王家来了这么多人吗？他得多没有眼力才敢说有事啊！ “进来吧！屋里挺方便的。”王听荷听到了弟妹的声音，看着陆李氏和陆白氏说道。 王听风看媳妇要进去，也赶紧跟在后面，看看屋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呦！这是闹得哪一出啊！饭菜怎么撒了一地了！”王听风夸张的说完带着妻子来到了王听荷的身后。 “没什么，他们只是想强抢我的房契还有地契而已。” 娘家人来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本来就是我家的，是他姑放在你那呢！” 陆李氏可不会放弃那些东西。 “那不是叶家地财产吗？你身为叶家唯一的儿媳，拿着那些是应该的啊！” 王听风的妻子假装听不懂，好奇的问。 “有人不这么认为，还想入室抢劫。” 王听荷说完，冲着陆白氏扬了一下下巴。 “唉！幸亏我们来了，否则还不得出几条人命啊！”王听风阴阳怪气的说。 “哼！”陆李氏眼看他们在这自己没办法达成目的，于是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陆白氏见婆婆走了，也赶紧追了出去。 “你们怎么来了？”王听荷问。 “不止我们，王家的兄弟们都来了。今早子芬早早的去了我那，说你家这老太太今天准得作妖，让我们赶紧过来。” 王听风说完，路永望夫妻才发现没有看到子芬的身影。 “她人呢？”王听荷问。 “去找他大姐夫了，我让传兴套了驴车去的，还让他们把刘主簿请来。” 王听风这话说完，路永望夫妻两个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他们应该不会搬走！”王听荷说。 “那可由不得他们。陆家老房子还能住吗？”王听风的媳妇问。 “能，今年夏天刚修缮了。”路永望说。 “那就行了，陆家老房子也不小，他们一家能住的开。”王听风云淡风轻的说。 路子芬已经和传兴来到了县衙。 “劳烦您给我们通传，我们要见典史大人。”邹梓欣上前递了一个荷包给看门的衙差。 “你们是什么人？”衙差颠了颠荷包问。 “我是典史大人的妻妹，有急事找。”路子芬回答。 “好你们等着！”典史大人的妻妹可不能怠慢了，再说人家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不一会儿，章怀玉就跑了出来，拉着传兴他们两个到一边说话去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找到衙门来了？没去家里吗？”章怀玉问。 “大姐怀着身孕呢！就不去家里了，昨晚奶奶就闹着要叶家的三十亩地和房子的契书，没给她，今天肯定还会闹，我已经请了舅舅前去，想着您在衙门里面，他们多少不敢放肆。毕竟三婶的娘家就在陆家村。” 陆子芬解释道。 章怀玉一听就要走，被传兴叫住。 “表姐夫，我爹让我来找主簿大人，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进去。” 传兴是洪县令的外甥，当然可以进入衙门。 “我带你们两个进去！”章怀玉带着他们两个进去，还找来一个小衙差让他回家和妻子说一声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第4章 搬来救兵 刘主簿见到王传兴后，双手抱拳和他打招呼。 “王大公子，好久不见。” “主簿大人。”王传兴赶紧弯腰抱拳。 “大公子客气！”刘主簿赶紧轻扶王传兴的手。 “今日小子有事来求主簿大人。”事情很急，王传兴直奔主题。 “何来一个求字，大公子直说便是。” 刘主簿听到王传兴有事求他，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大事，他肯定会直接找洪县令了。 “是我姑姑叶家的事，我姑丈不是过继给叶家了吗？但是那一年姑父原来的家中房子漏雨，就携家人住进了姑姑家里，当时叶家老太太还在世，这不叶家老太太一死，我姑丈的亲生父母就来抢夺他的家产了。” 王传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姑丈可是那年的案首？”刘主簿问。 “正是！”王传兴说。 “你们想让我怎么帮这个忙？”刘主簿问。 “希望您能拿着县里的户籍，以及他家土地房屋登记的册子去一趟陆家庄。”王传兴说。 刘主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抚自己的胡须，做思考状。 王传兴、陆子芬、章怀玉相视一眼，一起行礼，“有劳主簿大人！” 刘主簿见自己衙门的典史也跟着行礼，很诧异，他的官职也就比自己低一级。 刘主簿弯了一下身，双手在三人之间虚抬了一下，“使不得，使不得……” “好！我这就和你们一起前往。” 主簿大人说完，回去拿户籍册和房屋土地登记的册子去了。 王传兴赶紧去祖父家借马车去。 毕竟已经请动刘主簿了，还是要给人家撑一撑场面的。 “姐夫，你说就你们两个人去，会不会没有威慑力啊！”陆子芬眨巴着大眼睛和章怀玉说。 陆子芬说完，章怀玉立即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 “你这个小丫头，要不要这么聪慧。”章怀玉略一思考。 “我去找几个相熟的衙役一起前往。”说着就出去找人了。 陆子芬想着自己一个女子在县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于是退出了出来，在衙门侧门口的驴车上等着。 不大一会儿大家就在县衙侧门口集合，前去陆家庄了。 主簿大人坐的是洪县令家的马车，由王传兴和章怀玉陪着。 几个衙役则是骑着县衙里面的马跟在后面，最后面是一个小姑娘赶着一辆驴车。 陆白氏出了大房的屋门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把她的大闺女，七岁的陆红果叫了起来。 “别睡了，赶紧起来，去你姥姥家跑一趟。” 小丫头直接被母亲身上的凉气冻了一哆嗦。 “去我姥姥家干嘛？”陆红果的语气非常不满。 陆白氏直接拧了陆红果的屁股一下，直到听到她的痛呼才松手。 “告诉你舅舅，大房的娘家人都来了，让他们也过来。” 陆白氏没好气的说。 “我大伯娘的娘家来人干嘛！”陆红果问。 “来干嘛！当然是来替你大伯来要田地和房子的啊！” 陆白氏很怀疑自己这个女儿的脑子随了别人，一点都不灵光。 陆红果一听是这个，立即来了精神，赶紧穿棉裤，和棉鞋，往姥姥家跑去。 陆白氏看女儿走了，赶紧进厨房烧水。 这么多人，肯定是要泡茶的，何况大房的舅爷家底丰厚，媳妇还是洪县令家的女儿呢！ 一会儿，王听荷就过来拿开水了，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辛苦！” 提了一壶开水走了。 她也赶紧提了两壶水进了正屋里。 正屋里面进来十几个人，直接在两个房间招待。 于是一屋一壶水。 放下水后，她就赶紧出去了。 “姐你怎么打算的？”王听风和陆永旺出去之后，王听风的媳妇问。 “如果没有今天早上这一场，我是乐意他们住在这里的，但是经过这场吵闹以后，还是让他们回自家的好。”王听荷现在还在生气。 “行！姐，今天肯定要把这事解决了，也欺人太甚了，敢直接进你的房间抢东西，反了他了。” 别看她是县令家庶出姑娘，但因生母是嫡母的贴身丫鬟，又因生母为救嫡长子而死，嫡母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又怕她嫁人后受婆母磋磨，直接让她嫁给了闺蜜的弟弟。 她的闺蜜就是王听荷。 看着弟妹这个霸气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因为这些年只生了七个闺女，没有生下一个男孩，心里多少愧疚一些，所以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快点，快点……”院子里面传出来吵吵声。 王听荷撩开门帘往外一看，就看到了陆白氏的哥哥白大壮带着一些人进了家门。 什么都没说，放下了门帘，坐到了炕上。 “怎么了？” 听到弟妹问，王听荷说:“白家来人了，简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说完之后，还嘲讽的笑了一下。 “他们想什么呢？来打仗的？和咱们这样的家庭动手不怕把牢底坐穿？” 听到弟妹开玩笑的话语，她也不再担心什么。 现在就等着刘主簿他们的到来。 当白大壮自己撩开主屋的门帘时，就看到陆大山正在客气的和王听风说话。 陆大山看到撩起门帘的是白大壮时，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内心更加的不安了。 “亲家大叔，今天家里好热闹啊！我们兄弟听说了，也来填个人气。” 白大壮边说边往里走。 ‘听说。’听谁说？ “大侄子，欢迎欢迎！”陆百大山仿佛才看到他，假装客气的说。 又看到外面站了三十多人，立即为难起来。 他们家里地方是不小，但是屋里也挤不下这么多人啊！ “大叔不要紧，我们兄弟就在外面站一会就行！别客气！” 白大壮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带来了多少人呢？他就是故意带的。 当他听说王家庄来了很多人后，他就要带更多的人来，吓死他们。 王听风动都没动，端起茶杯吹了一下，并没有喝，又把杯子放下了。 陆白氏在她家里人进来时就知道了，她却没有出面，继续待在厨房里面烧水。 然后又拿出了三个水壶，还有一些碗。挨个的递给院中的人。 主屋最里屋，陆李氏和她的女儿陆莲花正在吃早饭。 “娘！王家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咱家？”陆莲花问。 “哼！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个死鬼搞的鬼呢！”陆李氏撇嘴说。 “你是说我姑？”陆莲花问。 “除了她还能有谁，王听荷他还没有哪个脑子办这件事，那个老东西早就想把咱们一家赶出去了。” 陆李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对陆云朵不满，从她抢走了她的儿子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在和谐相处了。 即便陆云朵已经死了，也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恨，于是他就把这种恨转移到了陆永旺身上了。 第5章 终于分家 “那咱们怎么办？”陆莲花问。 “她想让咱们走，咱们就走吗？我就不走，陆永旺他姓陆，他要是敢赶我走，我就去族里告他不孝。” 陆李氏自信满满的说。 “我还要把那些田地归到公中，以后分家，你三哥也可以多分点，公中有钱了，还可以贴补一下你。” 陆李氏对陆莲花说。 陆莲花听了之后，已经能够想象到以后的富裕生活了，开心的直点头。 陆子芬进村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赶着驴车去了里正家里。 “里正爷爷，在家吗？” 陆子芬站在里正家门口喊道。 “在的，在的！”一个老妇人出来开门了，看到陆子芬赶紧把她请进屋子里去。 “想请你去我家一趟。” 陆子芬进入里正家里见到里正后，行了一礼后直接说道。 里正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陆云朵才刚完事，那家就闹了起来了。 “我舅舅，还有县里的主簿大人，典史大人都来了。” 陆子芬怕里正不去，赶紧把请来的人说了。 果然，里正听了不再犹豫，答应了。 陆子芬又去了陆家族长家里，陆家族长本想拒绝，但是想到族谱上的事情，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同意了。 他知道陆李氏肯定会来找他，不如趁此机会一下子讲清楚了。 于是陆家老族长拄着拐杖，上了陆子芬的驴车。 到叶家门口后，就看到刘主簿的马车缓缓的走过来。 为什么他们比子芬来的晚呢？里面坐的是官员，赶车的车夫还是会尽力把马车赶稳一些的，以免颠簸到里面的人。 陆子芬自己赶车却不需要那么小心。 于是他们赶到了一起。 里正远远的看见主簿大人下车，赶紧迎了上去。 “主簿大人，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里正抱拳说道。 “陆里正，好久不见！”主簿大人形式主义地抱拳回了一礼。 章怀玉下车后，也对着里正抱了抱拳。 车后面的衙役都下了马，来到了两位大人的身后。 “主簿大人请！”一个女婿半个儿，章怀玉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伸手请主簿大人进家里。 外面有马车停下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屋里。 王听风知道是主簿大人到了，于是直接起身来到院子里面相迎。 王听风出来以后大家都出来了，王听荷、及王听风的妻子甚至还有陆李氏和陆莲花也都来到了院子里。 主簿进入院子，立即看到了院子里面的六十多口人。 “这么大的阵仗啊！”阴阳怪气地说完拱手和大家伙见礼。 而后又在王听风和陆永旺的邀请下进了主屋，坐在了主位上。 王听荷和王听风的媳妇回了大房的屋子里。 陆李氏和陆莲花却坐到了主屋的座位上。 陆子芬回到房间里拿了一些好的茶叶和茶杯，冲了好茶端进来主屋里，每人一杯。 陆李氏看到陆子芬拿出了一套好看的茶具，当陆子芬来到她的面前时，直接剜了她一眼。 陆子芬没有给陆莲花上茶，退出了主屋。 主簿大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趁机看了那两个女人。 屋里除了主簿大人还有里正、陆氏族长、王听风、陆大山、陆永旺、陆永福、白大壮、章怀玉、王传兴，以及带来的几个衙役。 当然还有陆李氏母女二人。 “咱们直奔主题吧！”主簿大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后说。 陆永旺听了以后站起身来，对着在座的抱拳，“今天请大家来冒昧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家情况十分特殊，于是请各位来评个理做个见证。” 在他的屋子时，王听风就和他说了今天的安排了，他今天也是被陆李氏伤透了心。 于是决定做个了断，他没法忍受让妻子和女儿们再受委屈。 “你想做什么？”这是陆大山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质问他这个儿子。 陆永旺自嘲一笑，“我本是过继给叶家的孩子，只因母亲是我的亲姑姑，所以没有要求我和原来的家庭分开。” 陆永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可是今早，我的亲生母亲和三弟一家要进我的屋子抢夺叶家的地契和房契，甚至连我妻子的嫁妆都不放过。” 叶永旺说的咬牙切齿，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屈辱。又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抱拳对大家说:“我请各位做个见证，自今天起两家要彻底的分开。” 路永望把话说完后，陆大山已经气的脸发紫了。 他没想到儿子竟然把家丑都说了出来。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就听到妻子蛮横的话语。 “你是我儿子，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要求把那些家产充公怎么了？还想把两家分开，你做梦！” 陆李氏听到路永望要把两家分开，并没有难过的表情，她在乎的是那些田地房子。 在场的人都没有搭理她，都看向了陆大山。 陆大山看到了大家的目光，想了一下说:“不是我不愿意分开，是因为永旺家至今没有一个男娃，我怕叶家断了香火。” “这就不劳陆家大伯操心了，将来叶家没有男娃我可以过继一个儿子给姐夫，当然我这几个外甥女还可以招赘嘛！” 王听风辩驳道，因他自身就是继子，于是他最有话语权。 “要过继也是过继我们陆家的孩子和你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陆李氏又不满意的开口道。 “就是，关你什么事？”陆永福说。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万一我能有儿子呢！就是没有我还可以给女儿招赘。” 路永望从来没想过过继三房的儿子。 “咳咳！”主簿大人假装咳嗽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按理说这是叶家的家产是不应该充公到你陆家的产业上去的。还有朝廷规定女子的嫁妆属于女子的私人财产，外人不得干涉。” 刘主簿先将刚才听到的不合理的地方说了一下。 “其次，叶永旺既然已经过继给了叶家，就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充其量是他的外祖家，因此叶家香火问题，你们是无权干涉的。” 主簿说完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和我家没有关系，他叫陆永旺就和我家有关系。”陆李氏说。 刘主簿一听直接拿出了户籍，“这是县户籍，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叶永旺，而且他考取的童生名字也是叶永旺。” “没错，和我姐的婚书上写的同样是叶永旺。”王听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婚书递给了刘主簿。 主簿看过之后点了一下头，又还给了王听风。 “那些有个屁用，他可是上了我陆家族谱的，族长你说是不是？”陆李氏向族长求助。 族长被提名，手握空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这正是我要和你们说的，那年永旺要考取功名，云朵和你母亲就已经把永旺迁出了族谱，上了叶家的族谱了。” 老族长说完，陆大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听到了什么？他的母亲和妹妹竟然把永旺迁出了族谱。 第6章 收拾东西 这么多年妹妹和母亲都没有告诉他，甚至两人都已经去世了也没说。 陆大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 “为什么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就迁族谱？”陆李氏质问族长。 “你们当年过继永旺可是找了我和里正做见证的，过继了当然就要移出族谱，你们以为这是说着玩的吗？” 里正听了陆氏族长的话后，赶紧点了点头。 “何况叶家的二老凭什么在没有上族谱的情况下承认永旺的身份。永旺早就上了叶家的族谱了。”陆家族长说的理直气壮。 “我看本是两家，还是分开的比较好。何况住在一起并不愉快。我王家的姑奶奶可是不允许别人欺负的。” 王听风说话虽然温和，但是话里面的内容却不容忽视。 “既然嫁进了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何况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陆李氏可不管谁在场，她就是要收拾王听荷。 “呵！口气可不小，我姑姑嫁的可不是你陆家，她嫁的是叶家儿郎。”王传兴适时开口。 “那也是我儿子，敢不听话我就去衙门告他不孝。哼！”陆李氏嚷嚷着。 “你去县衙告吧！姑丈在你把他过继出去之后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因此他不孝顺你是应该的。”王传兴不紧不慢的说。 陆李氏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现在才发现，陆永旺已经不是她儿子了，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她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陆大山在族长说永旺已经不在他家族谱上后，就知道他们要再次回去过那种生活了。 虽然他知道永旺这样也是受够了老妻的折腾，但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那就分开吧！”陆大山说。 “你说什么？”陆李氏大声的问陆大山。 陆永福也没想到陆大山会同意。 “我不同意！”陆李氏大声的说。 “你没看到吗？现在没有咱们不同意的可能了。”陆大山说完看向章怀玉。 “是的！如果你们不分开，就是私闯民宅，要坐牢的！” 章怀玉不负所望说出了他们最害怕的事情。 这时陆永福才知道他们带衙役来做什么。 心中那股子不服气一下子就散没了。 “那我们要这座宅子，他们一家子给我搬出去。”陆李氏说。 “按照房子的契约，这个房子是叶家的。”刘主簿适时开口。 “我们不能住吗？”陆永福问。 “是的，你们没有经过主家的同意是不能住进来的，现在主家明显不同意。”章怀玉说。 “哥！你不同意我们住在这里吗？”陆永福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陆永旺。 陆永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没有忘记今天早上他想闯进自己房间的事情。 “不同意！”陆永旺坚定的说。 陆永福一下子傻眼了。 “你就是个白眼狼，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省得你不认自己的亲爹娘。”陆李氏咬牙切齿的说。 陆永旺虽然很伤心，但是还是背脊挺得笔直。 “那今天搬家吧！”章怀玉说。 “哥，让我们在这儿过了这个冬天吧！”陆永福说。 陆永旺摇了摇头，他太了解他们了，今天不搬，过了冬天更不会搬的。 陆李氏看到陆永旺摇头后，“呸！我看你这个不孝的玩意儿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完她就要回房间收拾那些值钱的细软。 “爹爹，这是娘嫁妆里面少的东西，正好奶奶和三婶他们搬家，还是不要让他们把借的这些东西带走了吧！” 陆子芬拿着一张纸进来了，上面记载了很多的手势，布料，皮毛。整整有三大张。 陆大山看了老脸立即羞红了。 这样一来，他们带走的东西就很少了。 “粮食你们拿一半吧！”陆永旺终是不忍。 但是他们并不领情，“哥你太让我失望了！”陆莲花说完就跑进了内室里面。 陆大山也没有看陆永旺一眼回屋收拾东西了。 陆永福和白大壮更是直接出了屋子。 “你们去盯着点，别带走了我岳母的嫁妆！”章怀玉对几个衙役说。 然后他来到陆永旺的身旁，把陆永旺扶回了座位上。 “岳父大人不忍心我们理解，但是这样对大家以后都好。”章怀玉安慰陆永旺。 陆永旺拍了拍章怀玉的胳膊，表示他可以。 里屋里面陆李氏边收拾东西边抱怨:“你看看，这个白眼狼，联合王家将咱们赶出去，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呢！” 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她当年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同意过继儿子。 其实当年他们夫妻就开始觊觎叶家的家产了，否则也不会因为家里房子漏点雨就搬进了叶家住。 陆云朵也发现了他们的企图，但是她很在意和陆大山的兄妹情，于是一直忍耐着陆李氏。 毕竟是陆永旺曾经是他们的孩子，她也不想和继子有什么隔阂。 因为了解他们的野心，所以在她死前把叶家的东西给了陆子芬。 就是为了让他们住到她死。她不能让陆大山在她死后再欺负陆永旺两口子。 “唉！就当咱们没生过他吧！”陆大山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永旺会如此绝情。 “还是那两个丫头的事惹下的祸根！”陆大山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李氏。 都是这个老婆子惹下的祸患。 很快他们就把东西收拾完了，本来他们来时就没有带什么东西，现在的东西都是陆云朵给他们置办的，再有就是王听荷的嫁妆了，他们不敢带走。 陆大山带着陆李氏走出正房内室后，看到外面坐着的人，抱了一下拳就往外走。 “姑姑，还是把我娘的缠丝金镯摘下来的好。” 在他们这些人就要走出大门时，陆子芬出声提醒。 陆莲花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不要让别人看到。 但这个动作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姑姑前两天借去观看的，如今还回来吧！” 陆子芬给陆莲花递了一个台阶，但是陆莲花却不想下来。 “我没看到什么金镯子，你别冤枉我！”陆莲花因为心虚，所以说的很大声。 陆莲花还真是陆李氏的亲闺女，一样的货色。 陆子菲才不会和她这么客气，瞅着陆莲花应付陆子芬，她冲上去，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并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两个黄橙橙的缠丝金镯立即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莲花反应过来后，直接推了陆子菲一把，把陆子菲推倒在地后，躲到了陆李氏的身后。 陆李氏赶紧护小鸡似的把女儿护在了身后。 “小贱种你想干什么，你也找死是不是？”陆李氏狠狠的瞪着陆子菲。 “好大的口气，王家的外甥女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敢动的。”王听风的妻子从大房的屋子里面撩起门帘出来。 在场的人也就这位敢这么说话了，毕竟她的身后站着洪县令呢！ 第7章 终于送走 “那是她嫂子给她的添妆，什么借来看的，小贱蹄子胡说八道！”陆李氏恶狠狠的看着陆子芬。 就是这个死丫头最得陆云朵欢心，心眼子贼多了。 “那是我外婆给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是不会拿去给人添妆的！”陆子芬并不生气，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于是刚才就和他们兑好了说词了。 “不错，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我不会拿去给莲花添妆，这是前几天莲花来我屋里看到了后就自己戴在了她的胳膊上，我说是母亲的遗物，她说借去看两天就还回来。没想到今天竟然要带走。” 王听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陆莲花钉在了抢占嫂子嫁妆的耻辱柱上。 “莲花，把镯子给你嫂子放下，既然看过了就还回去。”陆大山说。 “爹！”陆莲花肯定不愿意，她好不容易得手怎么舍得还回去。 可是看到老爹严厉的眼神。她知道今天不拿出镯子，他爹一定会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娘家就是女子在婆家的依仗，你看王听荷不就是吗？ 于是她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自己的胳膊上把那个镯子撸了下来，扔给路子芬的同时，‘哼’的一声，随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看到自己疼爱的小女儿流下了眼泪，陆大山非常心疼，看陆子芬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还有其他的事吗？”陆大山看着陆子芬问。 陆子芬像是没有看到陆大山冰冷的眼神一般，“还真有一件事，姑奶奶活着的时候给爷爷留了一封信，嘱咐我，在爷爷离开这个家时给你，现在正是时候了。” 陆子芬说完，就回了她的房间。 陆大山听到这里，竟往后倒退了两步，原来今天的事真的是妹妹设计好的，她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这时陆大山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不再抬头看叶家的院子一眼。 一会儿，陆子芬就拿出了一个包袱，上面还有一封信。 “这就是姑奶奶留下的信，这个包袱里面是姑奶奶留给我的东西，我把这些送给子礼，希望你们可以继续让子礼把书读完。” 陆子芬说完，把信和包袱给了陆大山，怕他不把子礼的事放在心上，又说了一句。 “子礼是陆家唯一的希望了。” 要说陆子礼读书多么有天分，不是的，起码他的为人还算可以，只可惜生在了这样的家庭。 这时陆子礼的房间门打开了，他羞愧的看着陆子芬。 “……”他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低下头疾步出了叶家的大门。 “就你家好心，你忘了你二姐和四姐是怎么死的了？”陆子菲责备陆子芬自作主张。 “姐，我很清楚二姐和四姐是被耽误了病情，如果没有耽误他们顶多大病一场，可是那和子礼有什么关系，她们只是出于亲情去救弟弟而已，要怪也怪不到子礼的身上。他那时还小。” 陆子芬的话音刚落，陆永福就开口了，“就是，和子礼有什么关系！” “和子礼没有关系，可是三叔抢夺我家东西的事都做的出来，也算是忘恩负义，不太配做个人了！”陆子芬冷冷的看着陆永福说。 陆永福一直很怕他这个侄女，也许是被这小丫头明里暗里整治过几回的缘故吧。 陆永福讪讪的闭了嘴。 “没有家教的东西，连长辈都敢说，哼！看你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陆李氏看到宝贝儿子被一个小丫头说，赶紧护犊子。 “奶奶放心，像您这样的人都能嫁的出去，何况是我呢！更何况嫁不出去也没什么，我家可以招赘，正好继承我叶家的香火。” 陆子芬这嘴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专往人心窝子里戳。 章怀玉听了只想笑，他岳父家这几个闺女，就这个丫头机灵还不吃亏。 王听风和他妻子听了更是与有荣焉。 ‘死丫头一看就是陆云朵这个贱人带大的，牙尖嘴利、目无尊长。’陆李氏在心里嘀咕着。 “不孝的玩意，你就和那个死人学吧！”陆李氏说完就走。 陆白氏看婆婆走了，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后面更是跟了一溜，陆红果抱着她的小弟陆子义。 陆红枝和陆红叶则是一人抱着一个包袱。 白大壮一看没有他们什么事，也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偷偷的溜走了，今天可是来了衙役了，他们还不想进去蹲着。 最后只剩下陆大山，摸索着手里的那封信，看着信上熟悉的字，他的眼泪差点控制不住了。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头走了。 陆子芬一看家里只剩下熟人了，于是对陆永旺说，“我在县城洪福楼已经定好了饭菜，您带着大家一起移步吧！” 主簿大人一听，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他算是被这个小丫头惊艳到了，才刚刚八岁，处理事情老道，说话做事到位，最主要的是不把人得罪死了，以防对方狗急跳墙。 尤其最后那一个包袱，给的最是关键。 章怀玉也对着陆子芬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对几个衙役说:“再辛苦你们几个一下，带几个人把粮食给他们送去，省得以后再打扯扯（这个意思是为了一件事来回争辩，没完没了。）” “好！咱们几个这就走一趟。”几个衙役这就要去干活。 “我让掌柜的单独给留一桌。”章怀玉豪迈的说。 “大人放心，保证给办的妥妥的。”一个衙役笑嘻嘻的说。 他们不在乎这单独的一桌，在意的是长官能看到他们的辛苦。 于是陆永旺家的两辆驴车和一辆牛车也出动了。 主簿大人，王听风，陆永旺自然坐在了洪县令家的马车上。 章怀玉毕竟是晚辈，和王传兴还有陆里正，坐一辆车。 陆族长没有去，陆子芬亲自驾着驴车把族长送回了家，另外给了族长二两银子。 族长心中有愧，死活不收，直到陆子芬说是给族里子弟上学用的，他才收下。 陆子芬没有管陆族长的情绪，赶紧回家，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呢！ 回家之后，衙役们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已经把粮食放在了车上，陆子芬对了一下数目，发现少了两袋麦子。 于是假装不知道对衙役说:“再多拿几袋麦子吧！他家都是男劳力能吃，别不够了，算是我们作为亲戚的一点心意。”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们传出什么闲话，她家本来就是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五小姐就是心善，不仅拿自己的私房给亲戚读书，还多给粮食。”衙役们也是聪明人。 不就是拿东西换个好名声嘛！懂！大家都懂，肯定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 陆子芬感激的对着几位衙役施了施礼。 第8章 陆家搬家 待衙役离开后，陆子芬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果然看到三姐和六妹都在。 “姐，少给两袋麦子的主意是你出的吧！”陆子芬进屋之后喝了口水之后问。 这一大早上，可把她累得够呛，临了临了还要收拾三姐闯下的祸。 “是啊！到时候气死他们！”陆子菲还不知道这事惹恼了陆子芬，得意洋洋的说。 “糊涂！咱家是什么情况，差那两袋子麦子？咱家现在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名声，你可是快要找婆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名声。”陆子芬恨铁不成钢。 “这和两袋子麦子有什么关系？”陆子菲不懂，但是她不懂就会问。 “唉！”陆子芬叹息一声，她这个姐姐啊！怎么像是她的妹妹一般呢！ “你想想，你少给了两袋子麦子，就咱奶那人还不等吵得尽人皆知，到时村里人会怎么看待咱家，本来咱家就生活富裕一些，村里的人们早就嫉妒了，再加上亲奶奶传出这事，咱家还能有好名声？姐以后做事千万千万要三思而后行。” 陆子芬把事情揉烂了掰碎了，一点点的给陆子菲解释，希望也能教育一下旁边站着的六妹陆子薇。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掌声，陆子芬赶紧去撩门帘。 果然看到舅妈和母亲站在门外。 “姐，我这个外甥女可了不得，小小年纪有眼界有计谋，将来再找个如意郎君准差不了！” 王听风的妻子早就看上了这个小丫头了，想把这小丫头娶回家去，反正他家有两个儿子的年龄合适。 陆子芬毕竟是个小丫头，再怎么爽利的人，听到这话也不禁脸红了。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可是你看看三丫头，只长年龄不长头脑，还没这个小的通透，都要愁死我了！” 王听荷在好闺蜜好弟媳面前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陆子菲听了低着头不说话。 “姐姐也是被他们气的，想要气气他们才没想那么多，以前不是什么事也没有？”陆子芬赶紧给陆子菲递台阶。 “这次确实是我冲动了，幸亏妹妹发现，姐姐在这儿谢谢妹妹。” 陆子菲说的真诚，还给陆子芬行了一礼，陆子芬赶紧回礼。 “咱们是亲姐妹，可不兴这样客套，以后再这样我可就恼了！”陆子芬佯装生气的说。 “好好好！以后肯定不和妹妹客套。”陆子菲也赶紧回答。 只有旁边的陆子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显然是没有听懂。 陆子芬想想自己六岁时，也就不再纠结了，是她心急了呢！‘六妹还是个孩子。’ 陆子芬也不想想，其实她也还是个孩子呢！ “他们都走了，正好清净了，我去给舅妈和母亲做好吃的，您们二位去母亲那屋吧！估计小妹快醒了。” 舅妈毕竟是客人，做菜不能马虎，于是叫着三姐和六妹一起去了厨房。 这些年有三房在他们是不怎么进厨房的，但是陆子芬曾经和陆云朵去庙里住过一段时间。 学了不少素菜的做法，再加上她善于研究菜式，于是做的饭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陆大山他们回到以前的家里，打开那个木质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是一畦一畦搂好的菜地，已经是冬天，上面没有了一根菜毛。 但是还可以看出这些年并没有荒废，这也要归功于陆大山这个爱土地成痴的庄稼汉。 哪怕一分土地他们也不想浪费，于是家里并不荒凉，反而被收拾的很整齐。 房子的三面有屋子，虽然都是土胚房，但是外墙用黄泥和麦秸糊的很平整。 进入正屋的屋门，因为长期没有人住，里面充斥着一股子土霉味。 三房的几个姑娘看到这样的屋子直撇嘴，她们不喜欢这样的房子，还是更喜欢青砖大瓦房，不喜欢这里。 住在这里和村里的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没有了一点优越感。 里面唯独没有变化的就是陆子礼，他愿意回来住，这里让他住的踏实，愧疚感会少几分，于是他先动手整理起来。 到外面找了一个盆，又找来一块旧毛巾，就开始收拾起来。 陆白氏一看儿子动手赶紧小跑过去把毛巾抢了过来。 “这哪是你干的活儿，一边儿歇着去，果儿，你个死丫头，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赶紧过来干活。” 陆红果听到母亲的喊声撇撇嘴，‘就知道说她，大哥比她们大，干点活儿怎么了？’ 但是她也就在心里抱怨一下，让她说出来，可是不敢的。 认命的动手清理屋子里面的桌椅板凳。 幸亏三房在叶家时就经常干家务，现在干起活儿来有模有样。 陆李氏心里憋着一口气，于是也找出多年前的炕帚，就想扫炕，但是因为多年未用，一拿起来上面的毛都掉了下来。 气的她随手一扔，就想开骂。 但是这时衙役们却带着几个村民把粮食送过来。 “陆子芬小姐让多给几袋小麦，算是亲戚间的一点心意。”衙役们把话带到了。 陆李氏当即数了了起来，发现确实多了三袋麦子，才撇撇嘴。 ‘多给三袋麦子也值得他们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不要脸的小娼货，一看就是和陆云朵学的。’ “老三家的，赶紧的收拾一下仓房，把粮食放进去。”陆李氏喊陆白氏。 “哎！来了娘！”陆白氏赶紧从屋里出来。 进入仓房，清扫一边之后，有把那些木头一个个的放好，这样能防止粮食接到底气，受潮。 整完之后，才拍了拍灰尘，从里面出来。 “娘，我弄完了。”陆白氏对陆李氏说。 “你是来邀功呢！弄完了就赶紧把屋里的大褥子和被子拿出来晒晒，否则今晚怎么睡。真是个懒婆娘！” 陆李氏翻个白眼，又进屋了。 陆大山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把粮食运进仓房。 “大山叔，你这些粮食估计吃三年也吃不完吧！”一个村民开玩笑说。 粮食放进仓房，一整个仓房愣是没放下，还有三分之一在外面。 “家里人多，也不经吃。”陆大山赶紧说。 “老婆子，你看看剩下这几袋放哪里？”陆大山喊陆李氏。 陆李氏耷拉着眼睛皮出来后看到那些粮食，“放咱们屋里吧！” 说着回了他们的屋子，拿了两个长板凳放倒，并排。 又摞了整整一面北墙才算全部放下。 陆李氏看粮食弄完了，赶紧拿出一把大锁把仓房锁住，钥匙放进自己袖子的暗兜里。 陆白氏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在防备谁呢！’ 村里把这情况都看在眼里，很快就传出了，陆永旺虽然和陆大山分开了，却没有亏待他，给了整整两仓房的粮食。 陆李氏的娘家和白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过来打秋风。 却都被陆李氏打发走了，亲戚们连根毛都没弄到手。 铁公鸡怎么可能让外人拔了毛，不撸你一层就不错了。 第9章 看透舆论 衙役们从陆家老宅回来后没有进叶家大门就要走，陆子芬赶紧进屋拿出了一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路上歇脚喝茶。 衙役们也不客气随手接过后，就上马向县城赶去，那里还有一桌酒席等着他们呢！ 洪福楼开了三桌，幸亏陆永旺走时陆子芬给了他十两银子，否则凭他身上的三两银子还真不够。 直到申时，陆子芬架着路车把王听风的妻子送回王家庄又赶车回来后，陆永旺才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家，也是“唉！”了一声。 “爹爹可是在怪我自作主张？”陆子芬听到了陆永旺的叹气声。 “怎么会？”陆永旺领着陆子芬进了正屋。 正屋里面已经变了样子，以前的东西全被替换了，摆上好看的花瓶和茶具。 就连棉门帘都换了。 进入屋里更加的干净整洁。 “爹爹和娘亲以后就住在正屋里面吧！”陆子芬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 陆永旺知道陆子芬半夜出去找王听风的事了。 “赶紧回屋补一觉，看把你累的，明明还是一个小人却操这些心。” 嘴里虽然嘀咕着，接过小女儿，让妻子赶紧去看看子芬有没有盖好被子。 陆子芬醒来后已经是酉时末了，家里的饭桌上是一碗白粥，几碟咸菜。 “怎么吃的这么清淡，娘你没做饭吗？”陆子芬问。 王听荷立即红了耳朵。 “那个，你娘不善厨艺！”陆永旺替妻子说了。 王听荷虽然感到羞耻，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天买个婆子去。”王听荷说。 陆子芬一听立即反对，“不行！” 陆永旺和王听荷一听陆子芬反对，齐齐看向这个小丫头。 “咱们刚和老宅的人分开，还是他们去了破房子，咱家现在就吃香的喝辣的，还用上了佣人，别人会怎么看，怎么传？” 冯玲的话音刚落就见夫妻两人脸色齐齐变了。 他们家三丫头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这时候传出他们嫌贫爱富，只想自己享福，让亲爹娘和弟弟受苦的名声可不好。 “爹爹可还想继续读书，考取功名？”陆子芬又问。 陆永旺一听当年熄灭的火竟然又有点燃烧的气息。 “你若想就去试试，你若考上了秀才，咱家不仅田地免税，将来我们几个说亲也是有益处的。” 陆子芬为陆永旺分析。 “哎！算了吧！”陆永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同意。 一是因为他已经好多年未曾进学了，很多事情已经和年轻时的想法不一样了。 二是家里都是女人，开春之后地里就要忙起来，他也不放心。 三嘛，他家现在有六十亩地，多少是个小地主了，她还有个女婿在县衙当差，应该没有偶人会小瞧了他，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陆子芬听陆永旺不想再去考取功名，也很理解，没有强求。 “不好了！五妹，院子里的那些鸡鸭和猪都在嗷嗷的叫呢！”陆子菲跑了进来。 “我去看看。”陆子芬把碗里的白粥喝完，放在桌子上就往外跑去，边跑边套棉袄。 王听荷看到陆子芬跑了出去，“唉！”叹了一口气。 “姑姑活着的时候，有姑姑看着，我呀什么都不用管，都快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原来在娘家时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爽利性格。现在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女娇娥呢！” 王听荷边说边自嘲。 “你别这样说，你这些年也受了一些委屈，这个家太复杂了，和岳父家是不一样的。” 陆永旺安慰妻子。 他何尝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没有生出儿子，妻子底气不足呢！ “你只管养好身子，我看子芬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以后就让她来当这个家，反正这也是姑姑生前安排好的。” 陆永旺说完，王听荷就点了点头。 陆子芬来到后院看到了那些动物被饿的直叫的场面，看到人来，就往人的脚边扑。 陆子芬赶紧去仓房拿出了几个苞米扔在地上，让他们先吃着。 然后又去整了一些麦麸和苞米面用凉水搅和了给猪倒上。 做完这些回到主卧，“怎么办！以后这些牲畜不会让我们养吧！” 陆子菲抱怨着，他以前没干过这些活计。 “你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家也就是比别人家多了两亩地，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看看舅妈也没像个小姐似的什么不干，两手不沾阳春水啊！” 陆子芬终于听不下去了，要说三房的孩子们自私，这个陆子芬承认，但是三房的女孩能干，不怕吃苦这也是事实，可是自己的三姐是什么情况，认为自己是大小姐吗？ 王听荷听了这话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她这些年除了生孩子就是带孩子了，根本没有时间做家务。 大女儿还有精力教她东西，后来这几个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那咱们真的要喂鸡鸭还有猪吗？”陆子菲其实有点害怕陆子芬。 “你就是想喂也要等到明年了，最迟明天，老宅一定会来把这些带走的。”陆子芬说。 陆子菲听了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爹，你去把牛和驴喂了吧！过些天咱请个长工来，这些牲口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一定要请个懂行的才行。”陆子芬看着陆永旺说。 陆永旺点了点头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棉袄出去了。 老宅陆白氏也在和陆李氏说鸡鸭的事，“娘，咱家的鸡鸭还有猪，还没有弄回来呢！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可咋整？” 陆李氏一听也着急了，爬起来就要去叶家要去。 “你消停会儿吧！明天再去抓，再说家里的鸡窝猪圈都要重新整理一下，明天整理好了再去抓也不迟。” 陆大山按住了陆李氏，让他继续去炕上坐着。 上午回来之后还没进家门，陆莲花就回她自己家了，也没进来帮忙。 当时看着女儿毫不留恋的背影，他第一次怀疑了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陆云朵生前写的信就放在眼前，信封上‘哥哥大山亲启’六个大字，像把剑一样，好像能撕开他所有的伪装一般。 他拿了起来想撕开看看，但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又放下了，后来又拿了起来，然后又放下了。 陆李氏看他这样犹豫不决，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过去拿过那封信，转身锁进了他们的箱子里。 “瘪犊子，这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李氏才不管陆大山高不高兴呢！反正她是恨死陆云朵这个老娼货了。 第10章 松了口气 陆大山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不看就当不知道吧！它还可以继续这样骗着自己’陆大山想。 陆李氏虽然偏心眼，不讲理，但是对陆大山还真的没的说，。 所以这些年知道陆李氏做了很多对不起他妹妹他母亲的事，他也没有把她怎么样。 “你说咱能不能把那头牛弄回来？”陆李氏问他。 陆大山最喜欢这些牲口了，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老叶家的财产。 鸡鸭和猪这些东西不同，这些都是陆家花钱买的，虽然是用叶家的粮食养着。 “他们不会给咱们的，那些牲口可是有契约的。”陆大山说。 陆李氏也知道拿不到手，但是心里多少存了一些侥幸的心理罢了。 “幸亏咱这些家当没有拿过去，也没有放弃对这边的管理，否则还不知道这房子得破败成什么样呢？”陆李氏感慨道。 她本人对吃的喝的没有什么要求，苦日子都过了那么些年了，怎么过不是过啊！ 她是不忍心小儿子、大孙子和他们一起过苦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陆子芬就把三姐六妹叫起来和她一起做早饭。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把陆家人弄走的原因，有三房在，根本不用他们姐妹干活。 现在三姐也就会个生火，其他一律不行，连个拿手的菜都不会做。 将来不管他们嫁到谁家，起码都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能力吧！ 陆子菲被叫起还有点不高兴，“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我还要再睡会儿。” 陆子菲缩在被窝里还不肯起床。 “早饭你不吃了？”陆子芬威胁道。 “你就会威胁我，起来还不行嘛！”陆子菲瘪着嘴，慢吞吞的起来穿衣服。 六妹已经在陆子芬的帮忙下把衣服穿好了，站在地上和陆子芬一起看着陆子菲穿衣服。 好不容易等到陆子菲穿好衣服，几个人走出房间，就看到陆永旺也起来了。 “爹！你先把牲口喂了，我去烧水做饭。”陆子芬说。 现在早上已经有些冷了，还是用热水洗手的好。 “好！”陆永旺答应着就往后院走去。 今天早上陆子芬做了一些苞米小麦两种面掺和的馒头，又捞了一些咸菜，呛了一个白菜丝，熬了一些苞米面的粥。 陆子芬姐妹三人刚把饭菜端上桌，老宅的人就来‘哐哐’砸门了。 “肯定是来抓那些鸡鸭什么的，爹去开门吧！”陆子芬说。 陆永旺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陆李氏一进门就冲进了饭堂，她刚刚看到这边的厨房冒烟了，她倒要看看把亲爹娘赶出去后，他们是不是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结果进门一看，和他们在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呛了个白菜丝。 陆子芬既然猜到了他们今天会过来，怎么会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呢！ 陆大山早早的就把陆永福叫了起来，两个人把猪圈和鸡窝整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被陆李氏拉来抓鸡鸭猪了。 陆李氏一看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一摔门帘往后院走去。 好像这里还是她的家一样，陆子芬也起身拿了棉袄穿上跟去了后院。 就看到他们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了，鸡鸭还没有出窝很好抓。 三房三个闺女，两个大的一人抓了两只鸡，小的那个抱了一只鸭子。 陆白氏和陆李氏每人则抓了两只鸭子。 陆大山和陆永福陆永旺则去捉那头猪了。 这时就看出不同了，陆永福不但没抓住猪脚让猪又跑了，这还不算，还让猪拱了两个跟头。 在猪圈里面叫的比猪的声音还大，不知道的以为是来抓他的呢！ 陆子芬看了是想笑不敢笑，憋得他直难受。 最后还是陆子芬去喊了几个村民来才把猪抓走。 陆永福则是离猪远远地，一步也不敢靠近。 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以后，一家人正在吃饭，又听到了陆李氏的声音，这次她直奔厨房而去。 照着油罐子，腊肉，香肠，白菜萝卜就开始一顿搬，连咸菜也没落下。 这下可把陆子芬的火激起来了。 她站在厨房门口，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放下！” 陆李氏一看陆子芬小小年纪就敢和她叫板，撸起袖子就想上来打她。 “知道我大姐嫁给什么人了吧！”陆子芬在她冲过来时说道。 “不就是个典史吗？在衙门里面又怎么样？我还是大丫头的奶奶呢！”陆李氏扬声说。 只是语气为什么那么僵硬。 “你只是舅奶奶，喊你一声奶奶是显得两家亲近，你只是舅奶奶而已！”陆子芬反驳道。 陆李氏竟然无言以对，随后拨开陆子芬，来到院子里往地上一坐开始哭了起来。 “哎呦哎！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亲生儿子过继给小姑子就算了，现在连亲孙女也不认我啦！” 陆李氏边哭边拍大腿，仿佛在给打拍子。 所谓说的没有唱的好听，可是这场面？ 这时陆子菲来到陆子芬的面前，摆出保护的姿势。 陆子芬知道她这是害怕陆李氏伤害她，在她的边偷瞧瞧的说:“你去找里正来。” 陆子菲一听赶紧跑了出去。 陆李氏演的太投入了，连陆子菲出去了都不知道。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在看热闹，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互议论着。 “听说了吗？他们两家终于分开了，叶家还给了好些个粮食呢！”一个村民说。 “粮食算什么？人家陆家要的是整个叶家的家产，只给些粮食，陆家怎么会满意呢！”有一个村民说。 “可那不是叶家的家产吗？他们凭什么要？” “就凭陆永旺是他们的儿子，他姓陆呗！” 外面的议论声不断，里面的陆永旺脸都黑了，转身进了正屋。 一会儿，里正和陆大山一起来了。 “散了吧！都散了！”里正对围观的人们说。 可是有热闹看谁会走，都站在原地不动。 冬天本身没有了什么活计，正好可以看热闹。 里正一看赶不走大伙儿，也就摇了摇头进了叶家。 “别闹了，说说吧！怎么回事？”里正说。 陆子芬先是盈盈一拜，然后说道:“早上刚刚吃饭，舅爷爷他们就来把鸡鸭猪捉走了，后来舅奶奶又过来，要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部搬走。” 陆子芬说完以后就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陆大山看着还在哭骂的老妻，脸骚得通红。 陆子芬直接用了舅奶奶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是亲戚关系了。 第11章 最后情面 陆永旺至今没有出屋就是给他们最后的脸面，如果再闹，可就真的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他来到老妻的面前，“别闹了，成什么样子？赶紧把话说清楚。是要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部搬走，还是拿一些东西应急？”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陆子芬听了以后挑了一下眉，嘴上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心想:‘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 可是老天都不保佑他，让他有一个猪队友。 陆李氏咕噜一下爬了起来，开始辩驳。 “凭什么我不能把东西拿走，那都是我和老三家弄的，那腊肉是咱家去年养的猪杀了以后做的，那白菜萝卜是在咱家的院子里面种的。那咸菜更是我和老三家的腌的，凭啥我不能拿走。” 陆李氏一边掰着手指头说，一边拍着手，最后连说带跳，脸差点凑到陆大山的脸上去。 陆大山被她连蹦带跳逼得连连后退。 里正听了连连摇头，吃住在叶家还把这些东西分的那么清，怎么不说他们用人家叶家的呢！ 总说陆永旺是白眼狼，却不看看自己做的白眼狼的事。 陆子芬看里正和陆大山不说话，于是开口道:“舅奶奶这话说的不错，那腊肉，白菜萝卜，咸菜，你都可以拿走了。” 陆子芬的声音轻轻缓缓，但是陆大山听得却有点心惊胆战。 果不其然，“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你陆家的也可以拿走，比如我们的姓氏，其实我们本应该姓叶，今天里正和乡亲们都在这儿，给我们做个见证，从今往后这家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改回叶姓，我们的户籍本就是姓叶，就是大家以后称呼时，劳烦注意一下。” 陆子芬话音一落，陆大山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屋里一直没有出现的陆永旺也走了出来，他已经没有躲避的必要了。 他两手抱拳向着乡亲们和里正作揖后说:“这本是二十多年前就该改的称呼，只因大家叫惯了没有改过来，以后辛苦大家了。” 陆永旺，不，叶永旺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陆大山彻底愣在了那里，‘完了，全完了，他这次是真的失去这个儿子了。’ 陆李氏才不管那些，自从陆子芬说可以带走厨房里的那些东西后，她就钻进了厨房里，开始了大扫荡。 厨房里面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最后连锅都没有放过，陆李氏全部搬到了院子里面。 门外本来上演着伤情的一幕，却被陆李氏的贪婪面孔震惊了眼睛，简直令人哭笑不得，有那不厚道的直接笑出了声。 村民甲:“您老人家这是把叶家的厨房给搬了个空吧！” 村民乙:“剩下的还不是都是搬不动了，比如灶台上的砖。” “哈哈……” 门外七嘴八舌，不时传来哄笑声。 当陆李氏喊陆大山去后院推个车子时，陆大山才回过神来。 看到那黑漆漆的锅底，陆大山的脸也变成了锅底色。 这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做他们怎么吃饭？”陆大山一边拉扯陆李氏，一边说。 “他们都不让咱们住了，我还管他们的死活？一群贱丫头饿死才好呢！” 陆李氏也不听陆大山的，甚至把陆大山拉扯她的手挥开。 陆李氏的恶毒的话音刚落就听叶子芬说:“去年二月十四，家里的锅漏了，我母亲拿出了六百文买了这口锅，爹爹，你把这口锅搬回厨房吧！” 叶子芬话落，叶永旺直接搬起了铁锅放回了厨房的灶上，一点都没有犹豫。 “今年八月十五，我用自己的压岁钱打了一缸油，现在这缸就是。爹爹搬进去吧！” 叶子芬每说一样，叶永旺就往厨房搬一样。 很快外面放着的就只剩下腊肉、白菜、萝卜和咸菜了。 只见叶子芬向陆大山和陆李氏行了一礼后，说“希望舅奶奶早日把咸菜倒出来，毕竟腌咸菜的坛子是叶家的。” 她说完看着陆李氏和陆大山，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陆李氏看来这就是在嘲讽她。 陆李氏哪受的了这种挑衅，整个身体向叶子芬扑去。 把叶永旺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叶子芬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一个成年人，扑向一个八岁的孩子，让里正看了都捏一把汗。 还是陆大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陆李氏，否则两家就得再次结仇不可。 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没有再给彼此留一点余地。 这本不是叶子芬想要的结果，毕竟她答应过姑奶奶以后要好好照顾陆家。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最在乎的人。 陆大山仿佛也感觉出了叶永旺的决绝，于是叹气一声拿着那些东西走了。 “小浪蹄子，我等着看你这种不孝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结局？”陆李氏萃了一口痰后跟着陆大山身后走了。 陆子芬听到陆李氏的话后，怒气上涌，于是对门外的村民说:“谢谢大家，今天我家缺少一些白菜萝卜，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白菜和萝卜呢！我们按市场价买。” 叶子芬说完还行了一礼。 大家一听，立即一哄而散，回家担白菜和萝卜去了。 关于陆家和叶家的八卦更新了，大家边走边说。 村民甲:“你们看到了吗？陆家老太太刚刚想上去打叶家小五呢！” 村民乙:“陆家可够不要脸的，吃叶家的，喝叶家的，最后还把叶家的东西都搬走，陆大山怎么对的起人家叶大志的救命之恩呢！” 村民丙:“我看是老家老太太在叶家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觉的那是叶家。” 村民甲:“就是！看看她那猖狂的样子，我要是陆家族长怎么也要把他们老两口叫进祠堂里面训斥一顿！” 村民丁:“陆家族长年龄大了，耳聋眼花喽！” …… 里正看没有他什么事，也背着手离开了。 “爹，这不是我的本意！”叶子芬看到外面没有人了，低着头，语气沉沉的说。 “哎！我理解！”叶永旺如何看不出来呢！ 贪婪使人们忘记了本心，变得面目可憎。 “一会村民送菜来，手里的钱够吗？”叶永旺突然问。 他不想让女儿一直这么难过，果断转移话题。 “够的！”叶子芬说完进了厨房，看到了里面的一片狼藉，整理一下地方，待会儿放菜用。 不久之后，叶红果和叶红枝就过来送坛子了，冲着叶子芬“哼！”了一下，扔下撒腿就跑。 叶子芬打开一看，外面还有咸菜汤子，看来回去之后就倒出来了，可见老两口气的不轻。 送走他们姐妹两人，叶子芬喊出三姐，让她把这些坛子刷出来，再用热水烫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热水烫？反正姑奶奶就是这么教给她的。’ 第12章 腌制萝卜 还别说，陆大山和陆李氏到家之后没多久，族长的孙子就上门传话了，让他们去祠堂一趟。 去祠堂的不仅有老两口，还有几个族里有威望的老人。 族长坐在祠堂的板凳上，手里拿着他的拐杖。 见到陆大山夫妇前来，直接就让他两个给祖宗牌位跪下了。 “我凭什么要跪，您瞒着我们把永旺的族谱改了，还好意思让我们跪。” 陆李氏不顾陆大山的拉扯直接怼上了族长。 “凭什么？凭你让陆家蒙羞。当年既然为了好名声把孩子过继给了人家，现在就要认清事实，不要认为人家叶家没有族人就要欺负人家，人家背后可是有官家撑腰呢！” 几个族老听族长这么一说，脸色也变得不好了。 他们还想过叶家大闺女嫁给县衙典史的事呢！只是觉得陆家已经成了村里的谈资，很抬不起头来。 “那也是我孙女，她还敢怎么着我！”陆李氏梗着脖子说。 “你是人家的奶奶，人家认你吗？人家都说了他们姓叶不姓陆了，还看不清事实。哼！” 族长已经不想再搭理这种拎不清的人了。 “你们两个在祠堂跪上半个时辰，好好在祖宗面前反省反省吧！” 陆家族长说完，就带头走出了祠堂。 祠堂里面没人，虽然修缮的可以，但是毕竟已经进了冬天了。 虽说还不太冷，但是跪半个时辰也够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受的。 陆李氏还想上去理论，被陆大山拉住了。 “你想被族里除族，还是想被陆家休戚！”陆大山眼里都是烦闷和威胁。 陆李氏一听休弃，立即不敢说什么了，跪在了陆大山的旁边。 心里更加恨死了叶永旺一家了。 叶家，有村民担着菜来了，不仅有白菜萝卜还有土豆呢！ 这样也好，还可以给大家变换一下菜色，这几年冬天就是吃萝卜白菜了，吃的姐妹几人够够的了。 更不要说富裕家庭出身的王听荷了。 不一会儿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这下叶子芬对自己不那么自信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购买力，这时候不买谁家的菜好像都不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买下去。 叶永旺站在一边看出了小女儿的窘迫，并没有出头为她解决，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个教训。 很快厨房里面就放不下了，叶子芬只好让他们把这些菜放到院子里，还是那些村民看叶家确实收了太多的菜了才没有继续往这边送。 直到没有来后，叶子芬看着半院子的萝卜白菜，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脸，她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好了，明天给你舅舅和你姐姐送一些过去就好啦！” 叶永旺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女儿难过，走过来拍着她的头安慰道。 “不行哎，今年舅舅家和亲家母早早就准备好了过冬的菜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叶子芬哭丧着脸进了她们那屋。 “你让我洗的坛子我已经洗好了，也用热水烫好了，你干什么用？”叶子菲里问走进屋的叶子芬。 叶子芬想说腌菜，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姑奶奶说的腌酸菜的事了，赶紧掏出了她的笔记本。 这是姑奶奶告诉她的，一定要有做日记和记账的习惯，才知道钱花到哪里去了。 拿出她以前的日记，很快就找到了腌酸菜的方法。 真实天无绝人之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现在她就要自己动手试试了。但是眼下还是要把萝卜腌制了，毕竟三姐已经把坛子准备好了。 然后叶子芬就和叶子菲去了厨房开始处理萝卜，幸亏三年前母亲出钱在家里打了口井。 他们姐妹两个这用水法儿，从村里的井里面挑水能累坏叶永旺。 先把萝卜上面的毛去掉，在多洗几遍，然后从中间一切两半，晾干之后就开始往坛子里面码。 在等待萝卜晾干时就烧了一锅的盐水，叶子芬还往里面放了家里所有的的调料，什么花椒大料桂皮八角，都放了一些。 待水凉凉以后就舀到了码好萝卜的坛子里了。 “明天萝卜里面会腌出水来，把水淘到那个小缸里面，再在里面塞满萝卜。以后天好时就打开盖子晒一晒，杀菌。” 以前姑奶奶怎么和她说的，她就怎么转述给叶子菲和叶子薇听。 “我切点萝卜丝，腌制上，咱们眀早就能吃上。” 叶子芬和叶子菲说着，就动手且起萝卜丝，切得很均匀，让叶子菲看了羡慕不已。 “不用羡慕，熟能生巧而已，你以后多练习也可以坐到的。” 叶子菲一听连连摇头，她一拿起刀心里就开始发慌，她才不要练习呢！ 看到三姐的动作，叶子芬不禁摇头失笑。 她这个三姐除了烧火，洗完，其他厨房里面的活儿都不活干。 叶子薇一直在阳光下晒着太阳，看着两个人忙活，不是她不想帮忙。 而是五姐说水太凉了，不让她碰，现在一边看着，明年就要她动手了。 王听荷在屋里一边看着小女儿，以防她从炕上掉下来，一边给大女儿的孩子做衣服，老大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使孩子出嫁了也让她挂心着。 幸好大女儿是个有头脑的，嫁的好，丈夫对她也好，就是婆婆是个寡妇，性格有点不讨喜。 女儿成亲一个多月就有了身孕，令亲家母高兴的不行。 ‘希望老大可以一举得男，这样她就不用和自己一样了。’王听荷心里担心又充满希望的想着。 听着外面五丫头的叽叽喳喳，突然悬在自己心头的阴霾突然散去了，实在不行就给五丫头招赘吧。 天即将黑了，叶子芬和叶子菲腌了一天的萝卜，终于把外面的萝卜搞定了，剩下的萝卜直接做菜吃就行了。 叶永旺给他们搭把手的同时还把土豆运到了地窖里面，这样外面就只剩下一堆大白菜了。 “爹爹，明天去陶家村买五个大缸回来，我打算腌酸菜。”叶子芬放下因为干活方便挽起的袖子。 “你知道怎么腌制？”叶永旺没有吃过酸菜，试探着问叶子芬。 “嗯！姑奶奶曾经和我说过。另外明天去请一个长工回来，一头牛和两头毛驴还是要有人专门照顾的，再有就是咱家六十亩地，也要有人照顾啊！”叶子芬说完又进了厨房。 但是这时大门却被敲响了，叶永旺打开门一看是拉脚的刘老头，就是那天叶子芬找的刘爷爷。 叶子芬也听到了拍门声，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刘老头儿。 “刘爷爷，快进来，昨天辛苦您了，还没有去谢谢您呢！”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个村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刘老爷子挥着手说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昨天我去找您时天还黑着呢！” 叶子芬说完就进了母亲的屋子，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包糕点出来，这是昨天章怀玉在来的路上买的。 把糕点递给刘老爷子，两个人一番推拒后，刘老爷子最终还是拿着了。 “对了，今天来了一个官差，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你明天去趟县城。”刘老爷子赶紧说正事。 “好！我知道了。应该是我大姐听说了家里的事，想让我过去说说。”叶子芬猜想着。 “是应该去说说，别让你姐姐跟着担心。好了我也回去了，老婆子应该在门口等着我喽！” 刘老爷子说完，不顾他们的挽留出了叶家，架着他的牛车，慢悠悠的回家了。 “回家吧！”叶子芬和叶永旺两人把大门关上。 第13章 见到大姐 叶子萱这几天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似的。 但是章怀玉在衙门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娘家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她只以为是因为怀孕多愁多思呢！ 结果这天中午章怀玉让人带来消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直到晚上，章怀玉下了衙，她才找到机会问他。 刚开始章怀玉还一口咬定没事，但是那心虚的表情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在她严肃的表情下，章怀玉只好举手投降。 “前几天姑姑去世了，叶家担心你怀孕情绪起伏就没有告诉你，今天子芬那个小丫头，找了舅舅和我回去把陆家那一家子赶回了老宅。” 叶子萱听到姑姑去世，眼睛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流了下来。 弄得章怀玉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好在叶子萱知道自己怀着身孕，情绪不宜过于悲伤，所以哭了一会儿就控制住了自己。 等她不哭了，章怀玉才小心翼翼的给她递了一杯水。 叶子萱还在怪他瞒着自己，把身子一拧看向了别处。 章怀玉正想赔礼道歉，叶子萱又转过身子来。 “你说是子芬找了你们，事情解决了吗？”叶子萱看着章怀玉问。 “嗯！这个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机灵，事情解决而，还请了我们去洪福楼吃了一顿儿呢！”章怀玉感叹道。 听到章怀玉的夸奖，叶子萱终于放心下来，露出了一点笑容。 “明天给赶脚的捎个话，让子芬来一趟，不听她亲口说说，我总是不放心的。”叶子萱说的时候有点撒娇的语气。 “好，明天我就去通知！”章怀玉赶紧答应着，终于把妻子哄高兴了，放下心来。 “老头子，明天你带着永福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咱家的柴火没有多少了。”陆李氏进屋，对坐在炕上抽着旱烟的陆大山说。 “好！”陆大山答应着。 已经好多年没有去山上了，自从那年差点在山上遇险，他就不愿意再去了。 在叶家，烧火的柴火都是叶永旺雇短工从山上砍回来的。 “咱家永福应该干些活儿了，这些酿就数他游手好闲了。”陆大山感慨道。 “他以前有指望肯定不愿意干，现在他就是家里的主力了，会长大的。”陆李氏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儿子好吃懒做的事实。 “但愿吧！”陆大山把烟锅里抽完的烟灰在炕沿上磕出来。 叶子芬去厨房做饭，叶永旺回正屋放炕桌，今晚在炕上吃，饭厅有点冷。 一家人吃完饭后，烧炕睡觉，一夜好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叶子芬去村里养鸡的人家买回了七只老母鸡。 “你买这么多的鸡回来干嘛？这时也不下蛋了。”叶子菲问。 “今天给大姐带一只过去，其余的先喂着，等大姐生了以后再带去。” 叶子芬说着就把其余的六只鸡放进了鸡窝里，剩下的一只一会儿带走。 去后院和叶永旺一起套车去了，今天叶永旺去买缸，还要去雇个长工。 叶子芬要去县城看望姐姐，还要买些油盐酱醋，昨天的一顿霍霍，这些调料已经没有多少了。 有些调料甚至还要去药店里面买，于是她就在袖子的口袋里面放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荷包里面带了三两多的碎银子。 要说她家现在也算是有钱人家，上有叶家的家产，下有母亲的嫁妆田地和县城的几个铺子，生活还是很富裕的，但是他们根本不敢拿这么多的钱出来。 现在已经遭人眼热，让外人知道了家里有这么多的钱，那以后还不得提防招贼和某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前来借钱啊！ 叶子芬和叶永旺同时出门后，叶子菲就把大门关上了。 父女两人村口分开时叶子芬又对她爹说:“记得再买几个坛子回来，我再腌制点别的口味的菜，这冬天才开始，别没有菜吃了。” 叶永旺听了以后，点头后走上了另一条路。 叶子芬也一甩鞭子加快了驴车的速度，向县城方向进发。 那年二姐和四姐去世，子芬才五岁，正好和姑奶奶、大姐姐去庙里住了两天。 没想到就去了两天，回来以后，却看到了二姐和四姐冰冷的尸体。 听三姐说，四姐是为了救落水的子礼，把子礼救上来后，她自己没有了力气，二姐又下水救四姐。 二姐本身体弱，回来后就发烧了，四姐是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也跟着发起了烧。 陆李氏以为是四姐把陆子礼推进水里的，死活不让叶永旺去请郎中，结果还是村里的人们看不下去去才说出了事情，是子礼为了给他弟弟捡掉进水里的草编蝈蝈脚滑掉进河里的。 陆李氏才放叶永旺离开，可是郎中来后已经药石无救了。 三姐那时无比痛恨自己不会赶车，不知道郎中家怎么走。 姑奶奶回家之后罕见的发了大脾气，叶家的几个姑娘也开始学着赶车，就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叶子芬会赶车的原因。 叶子芬抬起头来看到远处高耸的城墙，灰色的毛驴向城墙大门一步一步的走去。 仿佛离那个黑色的夜晚越来越远。 叶子芬交钱进城后并没与急着去大姐家，而是来到了县里最好的点心铺子，买了两包上好的糕点后才去了大姐家。 当叶子芬敲响大门时，一个老婆子赶紧走过来开门，这个老婆子是姐姐成亲时姑奶奶给买的。 姑奶奶用家里的积蓄给大姐陪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老婆子，算是对心爱的大孙女最大的保障了。 这让陆莲花嫉妒了很久，也让陆李氏不满了很久。 “呦！五姑娘你来了，赶紧进来，夫人都念了好几回了。”老婆子说。 “刘婆婆辛苦了。”说着就递了一个荷包过去，里面放了十文钱。 刘婆子痛痛快快的接了，叶子芬又把老母鸡和点心递给刘婆子，向正屋走去。 正屋的门帘被挑开，正是大姐叶子萱在看这边。 “外边冷着，你别站门边！”叶子芬说着就进了屋子。 正坐上坐着一位中老年妇人人，脸上已有了皱纹，身体略显单薄，嘴唇抿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 叶子芬微微一笑，半蹲身行礼，“亲家母身体好硬朗，这身板挺得真直，一看就是大家做派。”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好些日子没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说着向叶子芬招手。 叶子芬赶紧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我刚刚给您买了栗子糕，县里徐记的，他家的栗子糕好吃，一会儿您尝尝。” “呦！还想着老婆子我，你有心喽！”章余氏拍着叶子芬的手说。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叶子芬适时露出一个娇憨的表情。 “你这丫头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懂事心又善！” 第14章 买了调料 章余氏话音刚落，刘婆子就把糕点摆在一个漂亮的盘子里面拿了进来。 “老夫人，您赶紧尝尝，还热乎着呢！亲家五姑娘是个有心的人！” 章余氏一听更高兴了，赶紧拿起一块尝了起来。 糕点一放进嘴里，眼前一亮，抿着嘴里的糕点，咽下之后说:“真不错，好吃。” 叶子芬心想:“刚出炉的糕点能不好吃嘛！得来您老高兴，就不会找我姐的事，我姐就能痛痛快快的，比什么都强。” “好吃，您也不能吃太多，现在离饭点可近了，我带来一只老母鸡，让刘婆婆一会儿给炖了，你们一起补一补，尤其是您！” 明明是同样的话，从叶子芬的嘴里说出来，听不出一点的谄媚，反而是满满的关心，这就能看出叶家对章家的态度了。 “你们姐妹两个回屋说悄悄话去吧！你姐这两个月没看到你，都想你了！”章余氏为人虽然严厉，但并不是个磋磨儿媳的性格。 “谢谢娘，我们一会儿再来陪娘说话。” 叶子萱带着叶子芬回到了她的房间，房间里面已经多了很多小玩意儿，都是章怀玉为了逗叶子萱开心买的。 “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呀！” 刚刚进屋，叶子萱就忍不住了。 “姐……，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叶子芬把叶子萱扶到炕上，摸了一下炕，看是热的才放心。 “姑奶奶去世了，家里人怕你伤心难过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才没有告诉你。”叶子芬从头说起。 “那怎么又和老宅的人闹起来呢？”叶子萱疑惑的问。 “姑奶奶让我在她去世后，立即找姐夫去把他们请出叶家。但是我感觉有舅舅家参与更好，这样他们更不敢欺负母亲，所以我就找了舅舅和姐夫一起去的。” 叶子芬的话落，叶子萱又问:“你是说是姑奶奶让他们出去的？那为什么不能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就请走他们呢？” “也许是顾念和爷爷的兄妹之情吧！当年要不是爷爷同意过继父亲，叶家也就彻底没了。” 这些都是叶子芬的猜测，具体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 “那为什么当年又让他们住进去呢？”路子萱还是不明白。 “这些我倒是悟出了一些，当年姑姑一个望门寡带着一个小孩子，家里还有些家底，很容易遭人眼红，爷爷他们住进去，也是在为叶家保驾护航，这也许就是姑奶奶一直容忍他们的原因吧！” 还别说叶子芬分析的多少有些道理。 叶子萱听了以后也点点头。 “这样也好，分开了就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了。”路子萱说。 “姐姐，你都要做母亲了还这么天真？只要叶家没有儿子，陆大山就不会死心的。”叶子芬厌恶的说。 路子萱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会回去是我去医馆买些调理身体的药材，给母亲做些药膳调理一下身体，最好还是有个弟弟。” 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没有也不怕，不是还有我嘛！我一定会保护好爹娘的。” 路子萱摸了摸叶子芬头上的双髻，满眼都是心疼。 “对了姐姐，我想让姐夫找人教我一些拳脚，最好是个女先生。”叶子芬突然说。 “你想学拳脚？”路子萱奇怪地问。 叶子解释说:“嗯！以后家里都是女孩，爹爹也不太会拳脚，所以想学一点。” “好，我会和你姐夫说说的。”叶子萱答应了。 妹妹不经常对她提要求，好不容易提一次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 叶子芬又做了一会儿，说:“姐，我要回去了，三姐做饭还不太行。” 叶子萱想到了十二岁的叶子菲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不知道老三能不能学成，实在不行，让她学些女红针织吧！” “没事，实在不行，和你一样，给她配送一个会做饭的婆子吧！”叶子芬笑着说。 “唉！只能这样，幸好有刘婆婆，否则我家也吃不上饭。”路子萱自嘲一笑。 叶子芬赶紧安慰大姐，“你不用担心，亲家母很满意你的礼仪才华，并不介意你不会厨艺这事。” 怀孕的人真心惹不起，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叶子芬拒绝了章余氏的留饭，架着驴车离开了章家。 看着叶子芬走远以后，章余氏和刘婆婆说。“亲家五姑娘真实个不错的姑娘。” 刘婆婆赞同的点了点头，“和咱家夫人一样的优秀呢！” 第15章 买了老参 “我想开些滋补的药材做些药膳，改善一下家母的身体，家母生了我们几个之后一直没有好好调理，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方子。”叶子芬问。 “有有有……我们医馆的大夫开的这方面的药方效果就很不错。”掌柜赶紧说。 “好，先给我拿三天的，回去试试。”叶子芬说。 “好嘞！我这就让大夫给开单子拿药！” 掌柜的从侧门进了里间，很快就拿了一个单子出来，照着单子拿起药来。 叶子芬听姑奶奶多少说过这方面的药理，看着那些药，心里暗暗点头，应该是在谱的。 “再给我另外抓几样其他的药材。”说完递了一张纸给掌柜的。 这张纸上都是药材的调料，只是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些是调料，只认为是药材，治病用的。 还因为只要是药，肯定就比调料贵上许多。 掌柜的也照着上面的单子抓了药，“一共是二两银子。” 叶子芬痛快的付了银子，拿着抓好的药走出了医馆。 只是刚出医馆就看到刚才那个书童，在医馆旁边的台阶上哭泣 叶子芬终是不忍，走了过去对他说了句:“上车，带着我去找你家公子。” 然后把药材放在驴车上，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书童。 “快点！”，叶子芬忍不住催促。 书童回过神来，赶紧上车指路。 书童带着叶子芬来到书院后面的一栋房子前。 “姑娘等着，我这就叫我家公子出来，我家公子也是借住在同学家里，就不请姑娘进去了。” 书童怕叶子芬误会，解释了一番之后才进去喊人。 很快大门就开了条缝，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就挤了出来，随后那个书童也跟着出来了。 这书生年约十六七岁，长得清秀，见到叶子芬后行了一礼。 “这里说话不方便，去个没人的地方。”叶子芬开口道。 那书生一愣，在书童的带领下，来到了那房子的一角。 叶子芬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银票递给书生。 “把你的人参给我，这里是二十两。我实话和你说，你这根人参价值不止二十两，只是我只有二十两银子。” 书生和书童都没想到眼前的人是为了买人参，还告诉他们人参的价格不止这些。 还没等那个书生开口叶子芬又说道:“我是陆家庄的叶家人，如果一年之内公子想要要回去，拿二十两赎回去就可以。” 书生听完叶子芬的话后，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出门走大运了了吗？’随后书童流出了眼泪，赶紧用袖子擦掉。 “叶家小姐，谢谢你的仗义出手。”书生说完让书童把人参拿给了叶子芬。 就在刚才，书童就和他说了没有把人参卖出去。结果买家就来到了门口。 叶子芬接过人参把它放进了袖子的内兜里面。 还好大宁民风较为开放，要是在前朝，女子别说驾车独自出门了，就是和男子单独说个话都会被传私相授受。 “愿公子可以榜上有名，摘得桂冠。”叶子芬行了一礼。 “借小姐吉言！”书生回礼。 叶子芬架着驴车离开了。 书生和书童望着远去的驴车感激不已。 书生吩咐道:“您赶紧去收拾一下咱们的东西，咱们今天就出发。” 他们本事外地人，因身体受寒才在此地修整几日结果一场风寒让他身上的钱财花尽，已经在同窗家逗留了几日了，也该启程了。 “好！公子咱们还是做水路吗？”书童问。 “嗯！”书生点了一下头，和同窗辞别。 叶子芬架着驴车逛了一下，在肉铺钱又买了三斤五花肉后才回家。 在进村时突然看见前面的牛车异常的眼熟，在当看到上面的几个大缸时，就知道是爹爹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家，爹爹和车上的另一个人，把门槛卸掉，拉着牛车进了门。 叶永旺这时才看到叶子芬跟在后面。 “回来了？怎么没在你姐姐家吃饭？”叶永旺问。 “我在大姐家吃饭，家里的人们能不能吃好饭就不能保证了。”叶子芬用帕子掩着嘴诙谐的说。 叶永旺想想妻子和三丫头做的饭，笑着摸了摸鼻子，竟然无言以对。 “来介绍一下，老李，你就叫李伯，以后要长期在咱们家里，做饭时别忘了多加一个人的量。” 叶永旺拉过老李对叶子芬说。 叶子芬知道这就是爹爹找的长工，过去对老李说:“以后要辛苦李伯了。” “小姐折煞我了。”老李本身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差点就给叶子芬跪下了。 叶子芬看出了老李的不自在，于是对叶永旺说:“爹爹赶紧带着李伯看看后院要住的房间看看，然后把后门的钥匙给李伯一把，方便李伯以后出入。” 然后问老李:“以后是和我们一起吃饭，还是给你送到后院？” “小的以后自己来厨房取吃食，不敢劳动小姐。”老李躬着身子说。 叶子芬点了点头，“行！怎么舒服怎么来？有什么忌口的及时告诉我，我做饭会注意的。” “小的没有忌口，小姐不用特以为我改变什么，有窝头和水就行。”老李赶紧表示。 叶子芬也不和他说了，直接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她走时已经用面肥和好了面，放在锅里，现在面刚好发开了。 但家里来了一个男劳力，只做白面馒头肯定不够，于是又在面里揣了一瓢的苞米面。 揣好了面，分出剂子，揉好馒头，放在温水的锅里蒸上。 “三姐，六妹出来烧火。”叶子芬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很快两姐妹就从屋里出来了。 “大姐还好吗？”陆子菲关心的问。 “挺好的，姐夫每天都会买些小玩意逗她开心。”叶子芬回答。 “要做什么饭？”陆子菲听说大姐过得好，就放心了，又问起了要吃的饭菜。 “蒸了苞米白面的馒头，我在县城割了点肉，再做个白菜炖猪肉，炒个醋溜土豆片，将就着吃吧！” 叶子芬说完，叶子菲就对她白了一眼，“你臊我呢！” ‘就这还叫将就，不将就是什么样儿？吃她做的饭又叫什么？’ 叶子芬只好闭嘴干活，不再说话了。 别再刺激三姐了，说不定会挨上一棒槌。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更不要说是发了脾气的女人了。 第16章 长工老李 等到菜炒好了，馒头也好了。 叶子芬还趁着这个机会做了一个苞米面的粥，冬天喝点热粥才舒服。 她拿出一个托盘，用一个大的簸箩放了八个馒头，又用小盆盛了一小盆的粥，还用大海碗每样菜都盛了一些，菜碗都要冒尖了。 然后端着碗送到的后院老李的房间。 房间里面，老李已经把自家的铺盖放好了，正在和叶永旺打扫地面呢！马上就完事了。 叶子芬看着屋里只有炕，就把托盘放在了炕上。 “谢谢小姐，以后我自己过去端，还有这饭菜……”老李低着头小声的说，后面的话叶子芬并没有听清。 “李伯，吃饱了不想家，不够再去厨房拿，厨房还有很多。屋里还需要一个炕桌，爹爹就把原来三叔屋里的那个炕桌给李伯拿过来吧！” 叶子芬说完就不管屋里的两个人了，赶紧回去吃饭了，她在外面一天也饿了。 叶永旺去了原来陆永福的屋里，拿了一个炕桌给老李，然后也回主屋吃饭了。 大家都离开后，老李才眼含泪水的吃了起来， 眼前的饭菜就是过年，家里也吃不上啊！何况里面菜里面还有很多肉，他吃着就想起了家里的老婆孩子。 他们一家被爹娘赶了出来，刚搭了一个茅草屋，正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么过时，老叶就找他来家里做长工了。 他现在都想给菩萨上香了，要不是菩萨保佑，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轮上他呢！ 这家老爷让他一个月回家一趟，他看着手里的馍就想着给家里的孩子们留一些，于是留了两个馍没有吃放在了炕头的包袱里。 叶子芬知道那些他吃不了，即使知道他剩下来给家里人也只会感动不会说什么。 能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的，起码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吃完饭后，叶子芬想着袖子里的老参，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爹爹母亲进了内屋，把买老参的经过告诉了夫妻二人。 叶永旺夫妻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出手帮助别人的事，很赞同。 “既然这样，人参你就放着吧！万一以后人家来要呢！”叶永旺说。 “我打算带着小妹住进你们以前住的那个屋子里面去。”叶子芬又说道。 “你小妹现在晚上会起夜，你真的决定要晚上带着她？”王听荷不放心地问。 “嗯，我从医馆买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给你做点药膳，恢复一下身体，一连生了我们几个，也是应该好好养养身体了。” 叶子芬说完就看见了王听荷决堤的眼泪。 “爹爹，记得把小妹的衣服拿过来，今晚就搬。” 叶子芬说完就抱起小妹去了原来大房的屋子，她可不想哄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动不动就这么多眼泪，让她都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叶子芬出去后，叶永旺拍了拍王听荷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他们有几个孝顺的女儿，比其他有儿子的家庭更加的幸福呢！’夫妻两个心里想着。 晚上在三姐的帮助下把叶子芬的东西都搬到了另一个屋。 “三姐记得照顾好六妹！”叶子芬不忘叮嘱叶子菲。 又对来送叶子芳衣服的叶永旺说:“和李伯说一下，让他自己烧炕，别把人冻坏了。咱家库房还有一床姑奶奶用过的旧棉被，记得给他拿去，我看他的铺盖可够薄的。” 叶永旺也发现了，于是去库房拿了那床八成新的棉被送去了老李屋里。 老李正在屋里跺脚呢！还真没有烧炕。 “你啊！也太老实了，柴火就在旁边不知道自己烧炕吗？幸亏小五提醒我了，否者今晚得冻坏你。”叶永旺说完把那床被放到了炕上，嗔怪道。 “记得自己烧炕，这床被子是给你盖。”叶永旺说完就出去了。 留下老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只剩下感激。 亲生爹娘把他们一家赶出来，根本不在乎他们一家的死活，主家却怕他冻着。 他看着已经冻烂的手，决定以后一定好好给主家干活，来报答他们。 然后他就出去烧炕了，不仅自己烧，半夜醒来还给其他有人的房间里面添柴。 这还不算，半夜他还看了看牲口，又给它们加了一次草料。 至此，老李就过上了他认为的最好了生活。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吃得饱穿的暖的生活都是好生活了。 晚上叶子芬起来给小妹把了尿，感觉屋里比平时温暖了许多，心下一想就明白了，把这事放在了心里再次睡去。 陆大山和陆永福去了山上砍柴，家里没有毛驴，只好用人工。 刚开始是陆大山拉着车，陆永福在后面赶着。 半个时辰后陆大山累了，换陆永福拉扯，这下就完蛋了，刚走出一里地陆永福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汗淋漓，先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大山吃惊的看着小儿子，没想到小儿子已经没用到了这种地步。 就是子礼和他来也比他有用多吧！ 没办法，歇了一会儿后，陆大山就让陆永福去后面赶车了。 一路上陆大山沉默不语，陆永福叫苦连天。 “爹，咱还是雇几个短工得了，就咱爷俩得干到什么时候啊！”陆永福在休息的时候说。 陆大山没有理他，歇好以后继续出发。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有一些人正在伐木。 他们府衙每年会给规划处哪里的木头可以砍伐，春天又会阻止壮劳力把砍了的区域种上树苗。 看着离山脚已经有些距离的树木，陆永福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爹！那里面砍伐树木的短工不就是大哥家曾经雇佣的吗？价格很公道，不如咱们也雇他们吧！” 陆永福再次提出了雇短工的提议。 陆大山这次仍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己拿着斧头上了山。 陆永福看着老爹冷着脸不搭理他，他只好拿起另一把斧头跟在后面上山了。 只是很快打击再次出现了，爷俩个一天就砍倒一棵树。 再看那些短工，一个人一天砍了至少五颗。 陆大山终于认清了现实。 “你去问问那些短工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价格？” 陆大山一开口，陆永福立即应了声，扔下斧头跑到了短工身边。 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爹，还是那个价格，十文一棵。明天就有时间。需要咱们找车来拉。” 陆大山一听，皱着眉，在心里计算着家里一冬天需要的柴火，大概要花的银子。 大概三百多文的样子，一想到花钱就有些心疼，但是看到两个人的成绩，不得不答应。 爷俩个拉着一棵树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陆李氏从天还没黑就在门口等着了，直到天黑了还不见人影，内心急的不行。 第17章 试验酸菜 正要去找叶永旺，让他去找找老头子，就看到那爷俩个走了回来。 她赶紧迎上去，等看到车上的一棵树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再看爷俩个都累坏了，儿子永福更是大汗淋漓，脚步都虚浮了。 “老三家的，赶紧来帮忙。”赶紧喊人，这要是累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一家人把爷俩迎回了家，也没再管车上的木头，直接把两人扶进了主屋的炕上。 陆永福的身子一到炕上，直接躺下了，鞋子外罩都没有脱。 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然而陆永福是头脑发蒙，眼冒金星，即使人躺下了也感觉天旋地转。 陆大山还好些，人坐着，喝了两大碗温水才感觉人缓了过来。 又累又饿，还不想说话。 今天一天已经把他打击坏了，他还有什么说的，他还能说什么！ “拿点吃的过来，有事明天再说吧！”陆大山看见大孙子想问什么，赶紧开口赶人。 他是没脸说啊！但是也不能把脸丢在孙子的面前不是？ 陆白氏把吃的拿了进来，看着陆永福，“爹，当家的是怎么了？” 陆大山看着这个儿子是满肚子的气，但是也不好当着儿媳妇的面说，他要脸啊！ “今天让他在这儿睡吧！你回屋带孩子们吧！这里有我们俩呢！” 陆大山吃了两口东西后对陆白氏说。 陆白氏一听赶紧退了出去，陆李氏把正屋的屋门关上顶死了。 “明天拿出三百文钱，咱们雇短工砍树吧！我们两个不成啊！” 虽然陆大山不想服老，可是这不是他不服老就行的事。 陆李氏从他们一进门就看出来了，只是顾着老头子的面子一句话都没说。 陆大山终于吃完东西了，把碗放到炕桌上。 说道:“明天还要去永旺那里借车借牲口，把永福的外衣给他脱了，拿个被子给他盖上。” 陆李氏把碗拿了出去，把炕桌放在墙边，又往锅底添了一把柴。 然后回屋把儿子的外罩衣和鞋子脱了，盖上了一床被子，终于去睡了。 陆大山直到半夜还没有睡，虽然很困，但他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王听荷就把小七叶子芳抱回了正屋，一晚上没看到女儿，她心里不踏实的紧。 虽然叶子芬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个细致的孩子，但是因为从小和被姑姑养大，并不和她亲近。 把小七抱走之后，就感觉是有人把她的心头肉抢走了一般。 叶子芬没注意这些，找来一个酒坛子，刷干净之后用热水烫了一下。 又拿出两颗白菜，把外边的老棒儿掰掉，剩下的切丝，稍微用热水一烫后就装进了坛子。 还在坛子地下放了一层的盐，当然还塞了一点蒜和辣椒。 做完之后压实封坛，放在了仓库里面。 “做好了？”叶子菲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奇的问。 叶子芬笑着说:“等几天就知道了。” 看到了昨天爹爹带回来的坛子，“姐，把这些坛子刷一遍，顺便再用热水烫一下，我在试验一下别的东西。” 叶子菲深吸了一口气，‘妹妹是自己的，亲生的妹妹，要疼爱她。’ 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之后，她才强压下揍叶子芬的冲动。 ‘明明知道她干不来厨房的活儿，还整天让她打下手是几个意思。’ 叶子芬没看到三姐的表情变化，已经拿出了二十多个萝卜，洗干净之后切成拇指大小的长条。 当两大盆萝卜条出现在叶子菲的面前时，她长大了嘴巴。 ‘合着她刷坛子的功夫，子芬已经做了这么多活儿了小丫头手脚也太麻利了些吧！’ 叶子芬得意的对叶子菲说:“怎么样？想不想学？” 叶子菲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她才不要。 叶子芬去厨房拿出了新买的一大包的盐，在萝卜条上面撒了一层，搅拌了起来。 这时陆大山进门了，“你爹呢？” 叶子菲看是陆大山，撇了撇嘴。 叶子芬却向正屋喊道:“爹，舅爷爷有事找你！” 这一声舅爷爷就是为了提醒陆大山的，不要在把叶永旺当儿子使唤了。 陆大山何尝没有意会到叶子芬的意思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一大早的。”叶永旺掀起门帘，从屋里出来。 王听荷也抱着小七走了出来。 陆大山说:“家里的木头柴火不够过冬的，今天雇了短工，来借你家的牲口和车使使。” 叶永旺一听就同意了，“行，一会儿我就赶着车去，大概需要几天呀？” “你把三辆车都弄去了，咱们歇车不歇牛了。”陆大山说。 天冷了，他想尽快的把这事解决了。 却不想叶家一家人的脸都黑了。 叶子菲讽刺的说:“舅爷爷这是感觉牛不是你家的，你可劲的糟蹋呢！” 陆大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这样吧！把毛驴也牵过去，只是不要装那么大的车，也能拉动。”叶子芬给递了一个台阶过去。 陆大山赶紧顺杆儿下来了，“这样最好。” 叶永旺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会儿我让子菲和子芬赶着驴车过去，您先去吧！我在给牲口们喂些苞米面。” 陆大山离开了，叶子菲不高兴的看着叶永旺。 却被王听荷用食指戳了脑门一下，“你啊！不长脑子，和你妹妹学学！” 叶子芬把杀出水分的萝卜条攥干，放在盖帘上晾晒，晚上回来应该就全部蔫了。 然后就往后院通知老李用苞米喂牲口，今天去老宅帮忙，老李听了赶紧忙活。 把三辆车套好以后，几个人都换上了旧衣服，拉树满面被树枝划破衣服。 三人走后，老李开始在后院劈柴。王听荷则带着小七和小六玩耍。 来到山边，叶子芬就看到五六个大汉甩开膀子干了起来，他们没有穿棉袄，却满身是汗。 那一尺多粗的大树在他们手里就像是玉米杆一样，找好角度，卡卡卡几斧头下去救是一个大的豁口。 之间他们并不是直接把一棵树算不砍断，而是在一边砍一会儿，去另一面再看一会儿，然后用斧头用力一推。 之间大树就开始“咔……咔咔……哐”的就到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就这些人，这一冬天的收入就逼得上别的人家的一年时间的。 干了一个多时辰后，叶子芬把带来的菜饼拿了出来。 “大家都歇会儿！给带了饼子来，补充一下体力。” 大家一听到这个清脆的色声音立即眼前一亮，前些日子给陆家庄叶家干活儿时，中途就有一个小丫头给送的吃的。 没想到今天她又来了。 大家拿起放在一边儿的棉袄套上，走了过来。 第18章 好吃懒做 “小丫头，今天雇咱们的是你什么人？”一个大汉，边往嘴里塞饼，边忍不住问道。 叶子芬随口回答:“我舅爷爷家！” “今天做的菜饼真好吃，比那次好吃多了。”一个年轻一点的说。 “有吃的也封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吃完了好干活。”一个年长的呵斥道。 果然年纪轻的那人不说话了，专心进攻自己眼前的食物。 一个菜饼没吃完，年轻人又忍住小声的和叶子芬嘀咕起来。 他说:“你这舅爷爷也挺有意思的。” “嗯？怎么有意思了？”叶子芬好奇问。 他就把昨天陆大山和陆永福的表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旁边的几个人还时不时的补充一两句。 叶子芬越听嘴角就越抽。 ‘这就是所谓的废物吗？连读书多年的老爹都能砍两三棵树，三叔竟然连一棵树都砍不断。’ 陆大山宠出了一个废物，这脸打的啪啪直响啊！ 大家吃了饼，喝了口水，又去干活了。 叶永旺和陆大山在装车，陆永福扶着车。 车装满后，叶子芬他们就要牵着牲口往回走，陆永福却直接爬到了木头上坐下。 叶永旺和陆大山等人看了脸直接黑了下来。 “一会儿就不要让三弟跟着来了。”叶永旺语气生硬的说。 陆大山…… “赶紧给我滚下来！”陆大山冲着陆永福骂道。 陆永福手脚并用的从车上下来，低着头，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陆大山。 陆大山没有再搭理他，来到牛车后赶车。 三辆车齐齐往陆家村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陆李氏和陆白氏赶紧出来帮忙。 黄昏时分终于把所有的木头都运回了老宅，叶永旺正要带着两个女儿回家，陆李氏开口了。 “老大把工钱给人家付了。” 叶永旺站定，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子芬和叶子菲也都变了脸色。 “舅奶奶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出来干活就没带钱，你自己付钱吧！我们就不再您家吃饭了，毕竟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呢！” 叶子芬开口说完就拉着不高兴的叶永旺离开了。 她这话里面的意思时，我们是来帮忙的，按理你应该留我们吃顿饭，我不吃饭了你还让我们拿钱就说不过去了吧！ 在场的人估计都听出了她话里面的意思了。 陆大山怒斥陆李氏:“胡咧咧什么？赶紧给人家拿钱，我不是都让你准备好了吗？” 陆李氏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藏蓝色的旧荷包，给在了陆大山的手里。 憋着嘴转身进了主屋。 陆大山皱着眉数出了三百文钱，分发给那几个短工。 短工们拿了钱就告辞走了。 边走还边讨论陆家的行为，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很快陆家的行为就人尽皆知了。 叶子芬回到家中，先去看了一下萝卜干，果然都是半干的状态了。 进了厨房用酱油，醋，花椒大料、葱姜等香料熬了一锅汤，汤汁都是酱油色的了。 晾凉了，把萝卜塞满两坛子，浇上汤汁，两坛子风味萝卜就腌好了，半个月后在拿出了吃刚刚好。 晚上吃饭时，叶子芬就把在山上的听闻和一家人说了。 叶永旺担忧道:“以后有老爷子受罪的时候，就庄稼地里的活儿老三是一点都干不了，不请短工，所有的活儿就落到了他一个人的头上了。” “以前姑姑看着他们养育老三就提醒过他们，但是他们不停也没办法。”王听荷说。 “等子礼立起来就好了，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叶子芬说。 叶子菲一听赶紧接茬:“就是，现在老宅还在算计怎么从咱们手里得些好处呢！你们还担心人家，还是多担心担心咱们自个儿吧！” 叶永旺一听叶子菲的话，脸立即红了，羞愧的。 叶子芬赶紧递台阶，“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今天大家都累了，尤其是爹，一会儿用热水洗个脚再睡！” 叶永旺听着女儿的叮嘱，心里舒服多了。 “你们两个也用热水洗洗脚，也走了不少的路。”叶永旺温和的说。 叶子芬和叶子菲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陆家，一大早白大壮就上门了，他听说了陆家做点雇短工砍树的事儿了。 他没有去主屋和陆大山他们打招呼，而是直接进了三房的偏房找到陆永福。 “妹夫，咱家现在人多，地就那些，实在是不够吃的，你家有那么多的粮食，先借给我们几袋子吧！” 说话的同时坐到了炕沿上翘起了二郎腿。 陆白氏正在厨房做饭，并没有看到他进门。 可是屋子里面的叶红果却听到了白大壮的话，立即跑进了正房告诉了陆李氏。 陆李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到院子里面。 “你个不要脸的娼货，整天往娘家拿东西不说，还挑唆娘家人上门要粮食。我没听说过还要养亲家的道理。不想再老陆家过了，就滚回你娘家！” 偏房的白大壮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 “亲家母，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来借粮的，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想好了再说话。” 陆李氏一听白大壮竟然要威胁她，翻了一个白眼。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敢来我家撒泼耍横，我大孙女婿可是衙门的大官！” 白大壮听了以后心里还是后怕了那么一下，但是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不……不过是远方的亲戚，还大孙女婿，人家都不认你了，还舔着脸的说。” 陆李氏听了这锥心的话后，脸色变得不好。 “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这远方的亲戚管不管用。” 说完就进了主屋，不再搭理白大壮。 陆家的粮食都是陆李氏抓在手里，她进屋后谁都没有办法，白大壮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但是这却在陆白氏心中种下了一颗不满的种子。 白大壮毕竟是她大哥。 从她以前经常往娘家拿东西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顾及娘家的人。 今天婆婆对自家大哥口出恶言，怎么能让她不生气呢！ 但是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暂且忍了。 但是陆红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陆白氏知道了是她去陆李氏那里告的状，直接给了她一顿，竹板炒肉。 打得陆红果鼻涕眼泪横飞，还不让她叫出声。 第19章 制作织机 晚上叶子芬拿出了家里的账本和父亲母亲报账。 “原来姑奶奶活着的时候也是我做的账，今年咱家花费有点大，一是姑奶奶的丧事，花费和收的礼都在这上面。” 叶子芬说完就递了一个账本给王听荷。 王听荷接了过来，认真的翻着，当看完以后，算盘最后定格的数字正好和叶子芬记得数字对上。 王听荷看完以后递给叶永旺，叶永旺看都没看又递给了叶子芬。 “第二就是分家的事了，酒楼的花费，还有买物品，给出的粮食等等，我合计了一下大概三十两的样子，当然还不算我买的那根老参，买老参的钱我已经用压岁钱补上了。” 叶子芬说完，叶永旺和王听荷就笑陶侃着问:“你的压岁钱是不是用光了？” 叶子芬听了以后，羞涩的点了点头。 “没了，还有几百个铜板，以后我是不敢乱花钱了。”叶子芬说。 以前她是家里姐妹中最富有的，现在是最穷的那个。 “要不我和你娘给你一些？”叶永旺试探的问。 这个五丫头性格倔强的很，不该她拿的一份不要，少了她的她也会记在心里。 “不用了，给了我不给别的姐妹总是不好的，我会自己想办法赚钱的。” 叶子芬说完，噘着嘴把另一个账本递给了王听荷。 夫妻两个看着五丫头难得露出与他年纪相符的表情，相视一眼，里面满满的心疼。 半个月后 陆大山自从叶家搬出去之后，每天都要在这儿附近溜达一圈儿，他是不放心叶家的几头牲口。 叶永旺这些年地里的活儿已经做的不错了，但是其他方面还是不如他这个老农，比如养牲口。 只是今天他遛弯时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后门走了出来，拿了一些苞米杆又走了进去。 就在他疑惑时，那人又出来了，他赶紧上前询问:“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从这家出来啊！” 老李听有人喊他，一看是个老头，赶紧打招呼，“你好大叔，我是这家雇的长工，现在冬闲，主要负责养牲口。” 老李说完，陆大山恍然大悟，原来是叶永旺请来的长工。 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过了起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知道自己干不好，直接请人做了。’ 陆大山酸的的不行时，老李已经抱着草料进家了。 从后门往里看正好可以看到两头毛驴和一头大黄牛，比他在时更壮实，更精神了。 话说回来别说是牲口了，就是人晚上加一顿夜宵都会长肉肉啊！ 看完之后，陆大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离开后连牲口都变得更好了，何况是人呢！ 当老李再出来时，就看到了陆大山驼着背往远处走去的的背影。 老李这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关上后门，进去铡草去了。 叶子芬吃过饭后就搬了一个竹制的椅子放在阳光下，坐在上面想起了赚钱的事。 ‘卖豆芽，好像县城有人会冬天生豆芽，她生的豆芽虽然好，但也卖不出什么价格吧！还要每天来回跑。不行不行，辛苦不说还不赚钱。’ ‘做豆腐？技术还不成熟，还需要试验几次。现在还好，夏天买卖豆腐，一天卖不完就会坏掉。’ 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赚钱的门路。 难道她就这样成了穷人了？那她怎么能甘心呢。 这时叶永旺从仓库里面拿着麦麸出来，一抹白光刺激到了叶子芬的眼球。 ‘棉花、棉布、衣服’，三个词出现在了叶子芬的脑海里。 叶子芬脸上突然洋溢出了自信的笑容。 立即起身向屋里跑去，连身后的竹椅子倒了都不知道。 叶永旺从后院回来就看到了一个倒着的竹椅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这丫头精明吧！谁都不能和她玩里格楞。说她冒失吧！还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两种矛盾的性格在一个人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叶永旺刚刚扶起椅子，就看到那个丫头，又抱着一本很厚的书跑了出来。 上面还正是那个丫头的字，应该是她的日记，或者是姑姑给她讲的有意思的事情。 他曾经看到过姑姑对小五的教导，更何况小五的字是他教的，一看字迹就知道。 叶子芬再次坐下就翻了起来，根本没有搭理他这个父亲。 叶子芬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有台织布机的那一页，这一页是她画的。 她还记得画这个时，姑奶奶在一旁循循善诱，不时指点一两句的样子。 老人好像通过这种方式在怀念着什么。 姑奶奶确实是一个奇女子，她懂得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喜欢藏拙。 可是再怎么藏拙都无法掩饰她的聪明过人的事实，否则她家也不会有几百辆银子的积蓄了。 “你想做这个卖钱？”叶永旺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答应过姑奶奶不做这个的，但是我会做出来自己织布，然后卖布和衣服，这样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能赚些小钱。” 叶子芬说着这个，眼睛亮晶晶的，显然现在她对这些很感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叶永旺问。 “我去找村里的两个木匠，让他们把这些支架打出来，然后自己回来组装。” 叶子芬说的自信满满，叶永旺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没说什么。 于是叶子芬回屋放好那本日记，画了两张图纸，跑了出去。 叶永旺看着跑出去的女儿若有所思，他好像多少可以理解为什么姑姑偏疼这个丫头了。 叶子芬直接找到一个木匠家里，离得很远就听到了“哐哐”的声音了。 这是木匠在敲木楔子，这时的木匠还不会用铁钉，而是用木楔子固定木头。 不仅如此，他们多数人都懂鲁班锁。 “伯伯忙着呢？”叶子芬拍了拍大门，走进去之后就打招呼。 这是农村的习惯，在门口打招呼，防止被人家家里的狗袭击。 也是告诉家里的人，有外人上门了，让家里人把某些不想外人看到的东西放起来。比如给孩子做的吃的。 家家都不太富裕，好不容易给孩子弄点吃的，被外人看见了，让也不是不让更不好。 所以懂礼数的人就会在门外喊一嗓子，等里面的收拾好了，应声了再进去。 也有那不懂事的直接闯进别人的家里，甚至屋子里面，更有甚者直接闯进人家的厨房里。 第20章 尝试做鞋 “哎！是哪家的小娇娘？”里屋走出一个中年的妇人，还没开口就带上了笑容，让别人一看就欢喜。 “大娘！是我子芬，今天来麻烦伯伯帮忙打点东西。”子芬说完就拿出了一张纸递给那妇人。 “行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当家的你先停停手，子芬丫头让你打点东西，利落的出来听听。” 这妇人一看就是个爽利的性格，帮着他家里接待客人，让来的人听了这话后就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哎！知道了，我洗把手马上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院传了进来。 难怪这家生活能过好，夫妻两个可真相像。 就见一个中年的男子走了进来，那妇人赶紧把纸张递给了他。 那人看到纸张后，先是接过看了一会儿，“按理说上面的尺寸已经标的很清楚了，我不应该问，但是我还是好奇这是做什么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会无缘无故做出东西还不说明是做什么的，都会感到疑惑吧！ “哦！只是我学绣花的工具，我想学点东西，总不能什么也拿不出手吧！这不想试试看，女红能不能学出点样子来。” 叶子芬说完还低下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害羞了呢！ 那男子以前也给别人做过绣花的架子，和这个很不一样，但是人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那妇人一听，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子芬可是咱们村子数得上号的好姑娘！这女红嘛，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妇人打完圆场后，男子赶紧接话说:“是……” “不知道要交多少钱？”叶子芬笑着问。 “你先交一百文的定金吧！剩下的一百文三天之后来取东西时再给。”那男人衡量了一下用料说。 她这不算什么大件，但是要求全部打磨光滑，手工费用稍微贵了一点。 叶子芬悄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剩下的钱还够。’ 于是叶子芬痛痛快快的给了一百文。 叶子芬走出了那家后，那妇人还站在门口相送。 “这叶家的姑娘真不错，如果不是害怕他们和她娘一样只生姑娘不生儿子，我都想替咱家老二求娶一个了。”那夫人回屋后对正在喝水的男人说。 “有一条就不行，好了，我去后面把那张床打出来后，就把她这小玩意弄出来，一会儿老大回来正好可以给我搭把手，对了让老二过来给我打磨东西，别整天出去疯玩儿。” 男人说完，把碗里的水喝尽之后，揣着那张纸进了后院。 那妇人去找家里的而儿子去了。 叶子芬又去了另一家，同样是交了定金后，约定三天后去取。 回到了家里，把家里的那辆纺车从仓库里面搬了出来，擦干净之后，让叶永旺帮着放进了她屋子的隔间里。 用的时候直接搬到炕上，不用时再搬下来，很方便。 这个纺车还是姑奶奶找人做的，成线效率很高，但是大家都不习惯用它。 不过叶子芬却用的很习惯，那时胳膊短，用时还有点手忙脚乱，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你拿这东西做什么？”叶子菲看到之后问。 “我想防线啊！最近我考虑咱们应该学习做鞋子了，于是就把东西先准备好了。” 叶子芬并没有告诉叶子菲织布机的事，因为她自己还不知道行不行。 叶子菲听了以后点了点头，她也确实应该学些东西了，给姑奶奶守完孝后她就该说亲了。 “那我去把母亲喊过来，让她教给我们？”叶子菲提议。 “好啊！去吧！我去找些不用的碎步头儿，估计母亲首先要教给咱们糊鞋底！” 叶子芬去准备东西，叶子菲则去喊王听荷了。 王听荷听女儿说要学做鞋子时，内心一阵愧疚。 女儿长大了，她还什么都没有教给他们呢！ 王听荷带着小女儿来到叶子芬的房间，首先看到了那架纺车，和姑姑一起生活的画面又出现在了眼前。 愧疚的心理更加严重了，姑姑在世时经常对她说不论男女都是她的孩子，要好好对他们，她却一直盼望着有个儿子。 叶子芬走进来后，正好看到了眼含泪水的母亲，正盯着纺车看。 她立即知道了母亲心中所想，但她并没有出声安慰，有些事情肯定是要自己相通才行，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苦吃够了她才会学着改变自己的想法。 叶子芬又叫着三姐去仓库搬出了那个糊鞋底的大木板。 其实她多少知道一些，以前看姑奶奶做过，大概的流程还是知道了的，只是还需要自己上手试试。 当王听荷回过神来，两个女儿已经去了厨房熬苞米糊了。 她来到厨房正好看到三女儿烧火，小女儿正往开水里面一点一点的放玉米面。 最后看着差不多了，就不听搅着手里的勺子。 “你们确定能用的了这么多吗？”王听荷看着那小半锅问。 “熬多了不要紧啊！剩下的是给老黄牛吃的！” 叶子芬才不会承认她们失手做多了呢。 王听荷看着嘴硬的五丫头，无奈的说了一声，“好吧！我们现在就进行下一步吧！” 然后姐妹二人分工合作，一个涂玉米糊，一个把碎布头展开铺在涂好玉米糊的木板上，一层又一层，足足有七八层才住了手。 终于把鞋底的硬板糊好了，此时已是午时了。 两个人刚把木板搬出去晾晒，而后又去厨房做饭了。 “姐，今天中午你试着做饭？”叶子芬提议道。 “你累了？”叶子菲不情愿的问。 叶子芬点了点头，其实还好，但是还是希望三姐锻炼一下厨艺，“有点，要不把子芹也叫进来？” “行，你在边上看着，我和子芹动手。”叶子菲视死如归的同意了。 把子芹叫进了厨房。他们做的很简单，白菜猪肉粉条，又闷了一锅的米饭就得了。 除了米饭稍微硬了点，其他还好。 白菜熟了，只是稍微油腻了点，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老李吃了今天的午饭之后，直接被震惊的不行了，大米在他们这个地方可是稀罕物，只是这样吃太糟蹋了。 还有这白菜，白瞎了里面的肉了。 但是秉承着农民的天性，他还是把东西都吃了。 正屋的几个人吃了一口之后，感觉再吃下就是受刑了。 子芹这时候突然说:“我今天中午不太饿，厨房里面还有姐姐熬的苞米糊，我去热热喝了就行了。” 子芹说完就跑了出去，午饭吃完都没有再进饭堂，看来是直接在厨房吃完的。 叶子菲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好了，以后你成亲也给你找个会做饭的婆子跟着。”叶子芬安慰她。 叶子菲想到大姐的情况，也就放下心来。 第21章 学会织布 三天后，叶子芬拿回了织机的零部件。 直接搬到了原来陆子礼的屋子里面组装起来。 叶永旺也跟着一起组装，当把框架组装好后，还有好几个零件在没用上。 “这些剩下的怎么办？”叶永旺问。 “我先去纺些线绳，这些都是需要线绳绑定的。” 叶子芬说完就把叶永旺推了出来，自己也跟着出来了，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锁锁上。 “闺女，你这样叫欲盖弥彰。”叶永旺对叶子芬说。 “不是，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叶子芬仰着高傲的头回屋防线去了。 叶永旺去库房看了看那半屋子棉花，看来今年没有新棉被了，幸亏他们的被子是去年新做的。 叶子芬回到屋子以后，就把前几天去好籽的棉花拿了出来，用一根葶杆（高粱杆链接高粱穗的那一段最长最细的部分，可以用来订盖帘）把棉花卷成一个又一个的长条。 在纺车上按上梭子，拽着棉花条上的几根丝缠在梭子上，然后左手摇动纺车的把手，右手拉着棉条的顶端微用力往后拽。 然后停下把手，把右手的长丝往梭子的方向送，丝线就顺着拧的那股力量缠到了梭子上。 几次三番，终于打好了一梭子。 然后把索子上的线顺着梭子整个的撸下来，放在一边备用。 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打出了四十多个梭子线轴。 然后拿出三个梭子，把三个上的丝线合成一根线。 最后再把两个三股的线合成一根，这样纳鞋底的棉线就弄好了，当然这也是捆绑织机的线。 叶子芬重复的干完这些胳膊已经累的很酸了。 看着屋里已经不太亮了，她赶紧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去了厨房做饭。 自从三姐知道会给她一个做饭的婆子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做饭的想法了。 现在她对做鞋的兴趣比叶子芬还大。 老宅也非常热闹，为了让木头干的快些，陆大山决定把树劈成柴火。 想着老三的颓废样子，陆大山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好锻炼一下他。 于是陆大山每天早早的把陆永福叫起来，让他劈柴。 刚开始还给他做示范，后来直接拿着烟袋坐在一边看着。 陆永福有好几次差点披在自己的腿上，让陆大山跟着提心吊胆。 要不是他身体还算硬朗，估计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第22章 不想读书 叶子芬听了以后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她好像听姑奶奶说过一嘴，打算回去之后继续翻翻她的日记本去。 “谢谢洪叔叔，我确实就是弄着玩的。”叶子芬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有客人上门，她赶紧告辞了，“您忙！我先离开了。” 从调料铺子出来后，叶子芬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买了几斤五花肉，又去了成衣铺子询问布料和衣服的价格。 一匹白色的棉布竟然也要一两银子，有颜色的更贵三两到五两不等。 成衣更贵，一件麻衣竟然就要三百文，棉衣也要五百文一件。 绸缎的衣服更贵，一件衣服就要十几两银子。 柜台上还放着荷包手帕珠花等多种小玩意，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于是没有问。 问完价格后，叶子芬花了三百文买了一些碎布头，和各种颜色的丝线。 碎布头是为了给三姐做鞋底用，彩色丝线是给母亲绣花用的。 最近母亲在给大姐做一身衣服，想在上面绣花。 大姐在这个县城里面多少也算个官太太了，衣服还是要做的华丽一些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从布成衣铺子出来后就去了药店，她记得姑奶奶说过，栀子是有颜色的，染出来是姜黄色。 她要试试，希望染出来的布会好看一些。 来到药店买了栀子后，又买了一些石膏。 这还没有完，她又去了卖首饰的店铺。 姐姐马上就要生产了，还是要给未来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准备一把小长命锁的。 于是又花了二两银子后，她才回家。 在老李的帮助下，叶子芬卸了门槛，把驴车赶回家里，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老李拉着空驴车去了后院，赶紧把车从驴子身上弄下来，驴子已经劳累了一上午了。 再把它单独拴在一边，弄点麦麸玉米面拌在草料里让它吃，也算是犒劳一下它。 叶子芬则是赶紧去了厨房里面做饭了，一家好几张嘴还等着她做饭呢！ 吃饭的时候，叶子芬对叶永旺和王听荷说:“我觉的咱家应该买些鸡回来，姐姐回家住满月时要吃，平时咱们自己也要吃一些，不能总是出去买猪肉啊！” “可是咱家没有人会养啊！现在鸡还是李伯在养。”叶子菲持反对意见。 “咱们不能每天这么闲着呀，三叔家的三个姑娘厨房家务一把抓，还会下地呢！你看看咱们几个。” “谁也不能保证永远富贵，技多不压身，趁着咱们年龄还小还是多学些东西比较好。” 叶子芬说完，叶永旺点了点头，王听荷却感到非常羞愧。 她在娘家除了找嬷嬷学了一些礼仪管家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学会。 嫁过来之后幸亏有姑姑给她顶着，否则还不知道生活多么难呢！ “对！应该多学学，我也要学起来，不能整天窝在屋子里了。”王听荷也下定决心学习做家务了。 “娘，你早就应该多动动了，你看你就是不如村里的女人身子健壮。姑奶奶以前就说过‘生命在于运动！’”叶子芬接话道。 “对对……”叶永旺也连连点头。 于是一家人就开始了讨论。 “我明年要养几只大白鹅，我最喜欢吃炖大鹅了。”叶子薇拍着手说。 “嗯！小六会给鹅挖野菜吃吗？”叶子芬哄着她问。 “嗯！”叶子薇立即点头。 “我也跟着养，什么鸡鸭鹅猪，人家养什么咱家就养什么，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杀了就吃。”三姐说。 叶子芬心想‘他们家的吃货还挺多。’ “不能养太多，万一来场瘟疫就不好了，爹爹还是和李伯看看重新修一下咱家的猪圈鸡窝吧！”叶子芬说。 叶永旺点头，“吃完饭后我就去找他。” 陆子礼自从从叶家分出来后就不想继续读书了，还是陆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他才继续去读书。 但是最近夫子找他谈过了，问他想要科举还是找个事做。 他自己也知道他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和大伯比起来差远了，甚至都比不上叶子芬懂得多。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家和大人们交待，回到村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叶家的大门口。 从大门往里面看，就看到了小六正坐在阳光下啃着烤地瓜。 “小六，你五姐在家吗？”陆子礼问。 “在的，就在你以前的房间里。”叶子薇指着那个房间说。 陆子礼走了过去，听到里面一下又一下的咣当声。 他推门进入，就看到叶子芬正在织布，而且上面已经缠了好大的一轴。 叶子芬因为陆子礼开门后光线突然一亮，眯了眯眼睛，待到看清是陆子礼后才放心下来。 她从织布机的座位上起来，拿起火炉上温着的水壶给陆子礼到了一杯水。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叶子芬问。 陆子礼喝了一口温水，从夫子那走回家有点冷，一本温水下肚他舒服了很多。 “夫子说我没有科举的才能。”陆子礼沮丧的说。 “他劝我学学怎么做个掌柜或者账房，比种地要强。”他见叶子芬不说话继续说道。 “你自己什么想法？”叶子芬终于开口了。 “我……我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爷爷他们交待。”陆子礼低着头，有点吞吞吐吐。 叶子芬知道陆大山夫妇一直憋着一口气，希望陆子礼可以走上科举之路，将来好给他们老陆家光宗耀祖。 但是，有些事不是强求就可以的。 “你回去先和爷爷单独的说说吧！至于奶奶还是不要和她谈了。”叶子芬给他出主意。 “说开更好，不要浪费时间和钱财了，毕竟读书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幸好你的先生还有些门路能给你某些出路。你要好好把握。” 陆子礼一听更加的羞愧了，夫子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才愿意为了他舍些面子求人的。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给叶子芬作揖后，离开了。 叶子芬看着合上的房门，久久不语。 她早就知道陆子礼不是一个读书的料，也是她让父亲去找夫子的。 她答应过姑奶奶会照顾陆家，所以她在尽可能的帮助着陆家的孩子。 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完成了对姑奶奶的承诺，但是她最起码问心无愧了。 看了半天，突然没有了继续织布的心情了，想起了买来的栀子，决定再霍霍一次被她织的那匹松紧不匀还有好多接头的布。 第23章 大姐生子 结果刚走到外面就看见刘爷爷把驴车停在了他家的门口，她赶紧走了过去。 “刘爷爷，好几天没看到您了！”叶子芬先打招呼。 “五丫头，县里有个衙差来传话，说你姐姐要生了，让我给你们传个话！”刘老头说。 “呦！这就要生了，不是还差两天嘛！得了刘爷爷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告诉我娘去。” 叶子芬说完赶紧往后园去，还没到后院就大声喊:“李伯，李伯赶紧套驴车，我们要赶去县城。” 老李从屋里出来，破棉袄刚套上一个袖子。 “五小姐，咋了？”老李从屋里出来问。 “我姐要生了，您赶紧把驴车套上，我这就去拿东西。”说完，叶子芬又往前院跑去。 刚回到前院就看到王听荷站在了屋门口，“你刚才大喊着什么？” “我姐要生了，娘赶紧进屋收拾东西去。” 王听荷一听，赶紧收拾东西，大女儿这是头一胎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她要去守着。 叶子芬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拿出了那根老参，揣进自己的袖兜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后又拿了几两银子揣进兜里。 叶子菲也听到了消息，追进来问:“大姐要生了？” “对！你去吗？你去就赶紧换衣服。” 三姐的衣服上还有些明显的脏东西，估计是在糊鞋底时蹭上的浆糊。 叶子菲低头一看，撇了一下嘴，赶紧回她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三个人换好衣服，拿好东西，老李已经卸了门槛，把驴车牵了出去。 叶子芬把母亲扶上车后，就坐到了车辕上，今天还是由她赶车。 三姐不用扶自己就跳上了车辕的另一边。 叶子芬甩了一下鞭子，小毛驴哒哒哒的跑了起来。 “娘，你背对着我两个坐不冷。”叶子芬看见她的娘亲在驴车动起来后，打了个喷嚏。 王听荷听了以后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把棉被盖在了腿上。 大冬天的出门，就是辛苦，子芬这丫头却异常喜欢出门。 叶子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县城，进了姐姐家，刘妈妈看到了他们大喊了一句，“亲家太太您来啦！” 就在这时就听到姐姐房间的耳房里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这是生了，亲家太太，赶紧进屋。”刘妈妈领着他们进了姐姐的房间。 就看见章余氏正在姐姐房间走来走去，正等着孩子抱出来呢！ 看见他们进来，章余氏高兴的说:“亲家母你和咱家孩子有缘，你刚进门他就等不及出来见见外婆喽！” 哪里还有以前冷脸严肃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许多。 三姐姐看的都傻眼了，这还是姐姐成婚前来她家相看的那个挑剔的老太太吗？ “小家伙是怕奶奶等的时间太长了着急，才赶紧出来给您见礼呢！” 人家奉承你，你也不能理所当然的承受不是，礼尚往来，大家都好。 “恭喜恭喜，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里屋的门帘被挑开，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了。 这时屋门又被打开了，是章怀玉回来了。 “姐夫回来的真巧，快来看看，是个男丁呢！”叶子芬对章怀玉说。 章怀玉一听，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都有点同手同脚了，哪里还有一点做官的样子。 章余氏眼含热泪，抱着孩子要递给章怀玉。 还是叶子芬怕章怀玉身上的寒气传给小家伙，笑着说，“亲家奶奶，还要劳烦您再多疼疼您的孙子，我们这些人刚进门，身上凉，现在抱别冻着小家伙儿。” 章余氏一听赶紧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章怀玉又赶紧的缩回了手。 “你赶紧去我那屋换身衣服，再过来抱孩子。”章余氏对章怀玉说。 章怀玉嘴上“哎”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娘怀里的奶娃娃。 王听荷自从听说是个男娃后，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以后大女儿在这个家里更能够挺直腰杆了。 听到叶子芬说身上凉，止住了要进屋看女儿的脚步，女人生孩子最怕受凉，还是在这里待会，等身上的凉气散尽再进去看女儿吧！ 产婆把孩子递给外面的人后，就进去收拾床褥什么的了。 看见疲惫的叶子萱安慰她说:“您的母亲和妹妹们来了，您若是累了就睡会儿，我给你把身下的被褥换了。” 叶子萱听到母亲他们来了，安心了很多，“辛苦您了！” 话音刚落就合上眼睛睡着了。 稳婆收拾完了耳房以后，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里面收拾好了，太太已经睡着了。” 叶子芬上前一步，递给了稳婆二两银子，这是习俗。 章余氏也递了五两银子给稳婆:“洗三还要劳烦您！” 产婆看着手里的银子，笑的更高兴了，“我到时一定来，您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了我也不啰嗦，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稳婆后，章怀玉把孩子递给了王听荷，王听荷看着外孙怎么看都看不够，满脸笑意。 “走吧！进去看看姐姐去。”叶子芬提议。 章怀玉已经等不及，撩开门帘进去了，大家在后面相视一笑。 当王听荷母女走进来后，除了闻到空气中还有些许血腥味之外，就看到了大姐姐带着微笑的睡颜和拉着她的手的章怀玉。 王听荷把怀里的孩子放在了叶子萱的身侧，摸了摸女儿的脸，脸上也漾起了淡淡的微笑。 叶子芬看了一会儿后就出去了，她去厨房帮助刘妈妈做饭了。 这么多的人，只刘妈妈自己忙活，要忙活到几时啊！ 当叶子芬来到厨房，就看到刘妈妈正在准备月子餐呢！ “正好，妈妈您给姐姐准备吃的，我准备咱们的吃的东西，你告诉我要做什么饭菜就行。”叶子芬卷起袖子就去洗手了。 “五小姐见谅，我还真有点忙的抓脚后跟了，我就不和您客气了。” 刘婆子边弄着月子餐，边和叶子芬说话。 “昨天老爷带回了两只烧鸡，还有一只冻在外头呢！一会在锅里蒸一下就行。” 叶子芬听着，顺势点了一下头，把那个烧鸡拿了进来放到了盘子里。 “再做个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吧！咱们这儿的冬天也就吃这些了。” 刘妈妈说着的时候叶子芬就拿出土豆削皮了，削好皮后又在水里洗了一下，放在菜板上当当当的切了起来，切完之后放在了盘子里面备用。 又拿出一颗白菜，横向一切两半，只留下白菜帮，有叶子的那一半放在一边。 竖着把白菜切丝，也放在盘子里面备用。 又找了一棵葱，剥了外面的干皮之后，斜着切成葱丝，一切准备就绪。 看到还有萝卜，又切了半个萝卜打算做个萝卜汤。 酸辣土豆丝容易上货，萝卜汤败火，两相搭配完美！。 第24章 再次怀孕 这时叶子菲正好也来厨房了，叶子芬看到三姐后，很自然的说:“三姐拜托你烧火喽！” 叶子菲非常自然的抱柴点火，叶子芬掌勺，两刻钟后，刘妈妈的月子餐好了，他们姐妹合作，晚饭也做好了。 章余氏原来也是自己做饭，但是自从儿子娶了叶子萱后，她就没有下过厨房，今天看见亲家的两个女儿给做了晚饭，十分内疚。 “看我，我都忘记了做饭这事了，还要亲姐姑娘给做饭，老婆子我实在对不住。”章余氏说。 “亲家是高兴的，她们小小年纪干点活儿不算什么，既然饭好了，咱们也去吃饭吧！”王听荷赶紧递台阶。 “就是，赶紧来尝尝我们姐妹的手艺吧！”叶子芬说。 刘妈妈也端着叶子萱的食物进来了。 经过大家的讲话，叶子萱也醒了。 “太太醒的刚好，赶紧吃点东西，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大鱼大肉，容易堵奶，您吃完了赶紧让小少爷吃几口，就是奶水不够也让他吃，估计明天后天奶水就够了。” 刘婆子以前也有过孩子，只是孩子八岁时得时疫去了，但是带孩子的经验还是有的。 现在身上的衣服是刚换的，看来是做完饭后就回房间把衣服换了。 叶子芬看了以后暗暗点了点头，有刘妈妈照顾姐姐，她就放心了。 刘妈妈把叶子萱扶了起来，端过来吃的。 “刘妈妈辛苦您了，我在厨房的锅里留了饭菜，姐姐吃完您就赶紧吃去，虽然在锅里热着，但是时间长了也会凉。” 叶子芬说完就扶着章余氏去饭堂。 叶子菲扶着王听荷。 章怀玉则留在他们的房间里面，刚才叶子芬已经给他带来了一份。 大家吃完饭，收拾完，已经很晚了。 王听荷本想照顾女儿和外孙，但被叶子芬制止了。 “娘，现在让姐夫照顾姐姐，姐姐需要的是姐夫，无论何时姐姐都能确定你是爱她的，她根本不用担心，但姐夫就不同了。” 王听荷听了以后想起自己生完孩子以后也希望夫君陪在身边，于是作罢！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告辞了，还要去准备洗三的东西，章家也没有过多的挽留。 叶子芬带着叶子菲和王听荷去了首饰铺子拿长命锁，想着母亲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不如带她去医馆把把脉。 于是叶子芬又带着王听荷去了医馆。 医馆的掌柜的都认识叶子芬这个小丫头了。 “小丫头，这么早！今天需要什么药材。”掌柜的说。 “掌柜的您也早，不知道医馆的大夫可来了，正好我母亲来县城，想着让大夫亲自看看更准成。” 叶子芬客气的询问。 “巧了，大夫刚来，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掌柜的自柜台后饶了出来，带着她们姐妹去了后边。 大夫是一个胡子花白，略有些瘦的老头。 听掌柜的说明来意，大夫把自己的脉枕放在桌上，示意王听荷把手放在上面。 把了一会右手，有让王听荷把左手放上去。 眉头皱着说:“你应该生过好几个孩子了，身体很虚，但是现在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这胎恐怕不好生啊！” 叶子芬听到母亲怀孕两个月有余，眉头就皱了起来，又听到大夫说这胎不好生，更加忧心。 “大夫有什么办法吗？”叶子芬担忧的问。 “好好将养着，营养要跟上，每天走动至少两个时辰，每个月来把把脉看看吧！” 大夫没有把握，就现在的脉象来看并不十分理想。 叶子芬听完皱着眉问:“需要吃什么药吗？” 大夫摇了摇头，“先养着看吧！平安生下这个后，赶紧休养几年，好好调理身子，否则对寿数有碍。” 叶子芬听了以后，本来较好的心情，突然变得的沉重了。 “前几天我给她吃了几天养身体的药膳，不知道有影响吗？”叶子芬把药膳的单子递给老大夫。 老大夫看了看是自己开的单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上面没有什么活血的药物后，才放心下来。 从这儿以后他不见到病人，再也不愿意开单子了。 “没事，里面都是一些温补的药物，但是还是不要吃了。” 叶子芬听完才略微的放下心来。 载着她们去买了一些肉后才回家。 叶永旺抱着叶子芳，牵着叶子薇，正在家门口等待着。 叶子芬没有进家门，就停下了驴车，扶着王听荷下车，一直扶到正屋里面坐下来，才出来收拾驴车。 把驴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后，老李把驴车拉到了后院。 就一晚上，小毛驴已经有点没精神了，把老李心疼的不行，但也知道主家有急事，赶紧给它喂些好料。 叶子芬则把王听荷有怀孕了，还有大夫说的话说给了叶永旺听。 叶永旺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这个孩子和小女儿离得太近了，估计王听荷的身子还没有恢复。 再说王听荷的年龄也不小了。 “那就按照大夫说的办。”叶永旺咬牙道。 “那行，今天开始父亲除了地里的活儿外，就看着母亲，陪着她多走路。小妹和六妹就交给我和三姐了。”叶子芬说。 “开春之后就雇短工，由老李带着就行了。”叶永旺是彻底没心思干别的了。 “行！到时候我也能去看看。”叶子芬说。 “明天的洗三，你母亲就不去了，你和亲家母解释一下。”叶永旺没有忘记大女儿生孩子的事。 “对了你大姐生了个什么？”叶永旺这才想起还没有问孩子的性别。 “男孩，姐夫家都非常高兴，刘婆子照顾的很用心。”叶子芬说。 叶永旺点了点头，去里屋把小女儿的东西都收拾到了叶子芬的房间去了。 叶子菲则收拾她和叶子薇的东西去了叶子芬现在住的房间里面。 这样叶子芬的房间里面就有点拥挤了，她只好把纺车放进了有织布机的房间了。 看着大家都收拾好了，想着王听荷需要增加营养，就去了仓库，舀出了三瓢黄豆。 她打算做点豆腐，在生点头芽。 想着这样还是不太够，又拿出一些蒜，打算种点蒜苗。 这样就有些青菜吃了。 然后决定每五天去一趟县城，这样就能经常带肉回来，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其他菜呢。 脑子里面想着，手下不停的挑着豆子，把不好的都单独挑拣出来，给牲口吃。 终于用了一个时辰把这些捡完了，把好的豆子洗了两遍。 舀出一瓢，其他的放进水桶里面泡上。 那一瓢则放在一个陶盆里，上面盖上一层布，布上撒些水。 这时候她那些织的不好的棉布就派上了用场，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然后把陶盆放到他们屋子的炕头上，上面还盖了一个棉被。 第25章 染布成功 看着那些布，昨天被打扰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跑回房间，把从医馆买的那些栀子拿了出来，清洗一遍后，就在热水里面煮了。 一会儿水果然变成了浓浓的姜黄色。 她用笊篱把里面的栀子都捞了出来，从织的不好的那块布上裁出一丈白布放在了里面浸泡。 又去弄了一些草木灰，用水搅拌沉底后，分离出水来。 这时布料已经浸泡了一个时辰了。 用木棍挑出来后，放到了草木灰的清水中，漂洗了一会儿， 最后又拿到了有盐水的清水中洗了一下，拿出来一看，颜色是那种浅浅的姜黄色。 颜色非常好看，叶子芬满意的不行，她一下子来了自信心，打算大干一场。 从织布机那屋拿出一匹织得很好的布，放在染料里面一点一点的浸染，等到全部浸湿后，又用剩下的栀子熬了一大锅的染料。 连同布料和染料一起放在了大锅里面，浸泡着。 她又去弄了很多的草木灰水。求助老李，让他在后院给她搭了三个大架子。 当叶子芬在老李的帮助下，把那匹布搭在架子上晾干时，全家人都来后院观看，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叶永旺只知道这个女儿在捣鼓织布，却不想她竟然研究出了染布。 再看小五脸上洋溢着自信又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姑姑的影子。 叶子芬把试染的那丈布拿了出来，递给了老李。 “李伯明天回家看看老婆孩子，这丈布是我试染的，有的地方织的不太均匀，你不要嫌弃，回家给孩子做身衣服穿。” 老李没有接过，眼睛变得通红，“噔”的跪了下去。 “五小姐，对不起，我……我对不住您家。” 叶家人都被老李的行为吓了一跳，叶子芬想要扶起老李，但是老李死活不愿意起来。 “我每次吃馒头都留下了两个，想偷偷带回去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吃。” 老李还是说了出来，他憋在心里很久了，每次吃饭都像上刑场一样，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李伯不用这样，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我没有责怪你。明天回家时去厨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点东西。”叶子芬欣慰的说。 要是说心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能够理解这种行为。 这起码证明了老李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对家人有责任心，起码不会算计主家。 老李一听更不能起来了，直接给叶子芬磕了一个头才起来。 “李叔回家的时候背着些人，别让人看到，毕竟你家的孩子还不够强壮。”叶子芬还不忘提醒道。 老李听了点了点头。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每天晚上喂牲畜，还给我们烧炕添柴，这些我都知道，这些是你应得的。” 叶子芬还是替老李解释了一下，在场的人全部震惊了，老李没想到五小姐会知道。 大家却是没想到老李会做到这个地步。 于是叶永旺走到老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过叶子芬手里的布递给了老李，“拿着，五小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李把叶子芬给他的布放回了屋里的包袱里，想着明天可以回家，就有点睡不着觉。 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了，他走时，那些粮食估计也就够吃到现在的了。 就在他为难怎么开口说回家看看时，五小姐却主动提出了让他回家的话，让他五小姐更加感激涕零了。 其他人则是对叶子芬的布感兴趣，好几次大家开口想问。 但是看到叶子芬那种，不要问了，保密的眼神，大家只好把要问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就是你想的赚钱的方法？”不能问布的事儿，叶永旺决定迂回一下。 “不是，还差一步，我打算把他们做成成品，再卖出去。”叶子芬自信的说。 叶永旺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他们的想法。 ‘小五越来越像姑姑了！’ “明天你和你三姐去参加洗三，早点去睡吧！”叶永旺说。 陆家老宅里面也听说了叶子萱生了一个儿子的消息，他们一起沉默了。 叶子萱对他们并不友好，也是因为死去的那两个丫头的原因。 现在叶子萱一举得男不说，她相公还是县里当官的，那他们想得到叶家的东西就更难了。 “没想到那个贱人生的贱丫头竟然这么好命，能够上来就生了一个带把的。老天爷也够不长眼的。” （老天爷很委屈的好不好。） 陆李氏说完，大家还是不说话，他们情绪很低落。 现在是冬天他们什么都不能做，连出去做点零工都不行。 何况陆永福从来都没有打零工的习惯，他现在连柴都劈不好，更不用说和老爷子年轻时候似的上山了。 其实他们村庄旁边小山居多，唯一的大山就他们这里有十多公里远，只是这之间没有村庄，也就是他们村子距离那座大山最近了。 山里的野兽没有出来过祸害人，只有人进去找死的。 而且他们这里土地平坦，就是努力开荒也不至于饿死。 “唉！你把人得罪的太狠了，没有那两人命还好，现在那家的几个丫头都恨着你呢！” 陆大山磕了磕烟杆，把里面的烟灰磕出来，然后用一根小木棍把烟锅里面的烟油拨出来。 “哼！他们恨我就恨吧！还能把我怎么着！我才不怕他们呢！” 陆白氏听了以后撇了撇嘴，‘不怕，你在着哔哔啥！’ “他们是不至于对你怎么样，但是对永福却不会多加关照了，开春之后就要下地了，你看看永福的身板，再看看我的年纪，难道咱家的六亩地还要雇短工不成。”陆大山最近几天一直在想这事。 “爷爷，咱家买头牛吧！”陆子礼说。 “买什么牛，咱家的钱是留给你读书的，买牛干嘛！到时候去那家牵去，我看谁敢拦着我！”陆李氏说完把两只手往腰上一别，气势十足。 陆子礼一听，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陆大山也看了陆子礼一眼，这一眼很复杂。 “好了，都散了吧！我们好好想一想的，下次再说吧！”陆大山对他们说。 拿着自己的烟袋回了内室。 陆子礼也带着弟弟回房间了。 他脑海里都是爷爷对他说的话。 第26章 善心买猪 下午他找了爷爷单独谈了谈，当他说道夫子说他不是科举的料时，爷爷好像一点都不震惊。 然而当他说到要去学习如何做掌柜或者账房时，爷爷犹豫的表情让他很不解。 “你大伯家至今没有一个男娃，估计很难有男娃了，如果是这样，肯定是要过继一个孩子的，到时候你若不读书了，他们就更不会考虑你了。” 陆大山说完，陆子礼就震惊在了当场。 他没想到爷爷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并不想过继给大伯，他想靠着自己的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看到别人的家产眼红。 可以说陆子礼确实是歹竹出好笋了。 “爷爷，我并不想过继，我只想好好的学习技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陆子礼说完，陆大山直接呵斥了他一声:“天真！幼稚！” “你以为就你有这样的想法吗？大家都有，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行，因为他们太天真了。”陆大山说的很大声。 “你还是再读两年书吧！过后还是不行，再去学别的也不晚。”陆大山说完就离开了。 到现在陆子礼都无法理解爷爷的想法，他很想去问问子芬，让她给他分析一下。 天刚刚亮，叶家人就起床了，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抓那六只母鸡。 因为是天刚亮，鸡还没有活动，很好抓，但是抓住之后那悲惨的叫声和剧烈的挣扎，让叶子芬难以忍受。 最后还是叶永旺和老李两个人把鸡绑好放在驴车上的。 做为姥姥家的人，他们是贵客，今天不仅要带着礼物上门，还要带一些银钱，用作填盆之用。 这次叶子芬带的是一个银花生，好看又吉利。 又把那把长命锁用手帕包好，这是给小外甥了礼物。 然后姐妹二人焕然一新上车走了。 留下嗷嗷哭的小七，和撇着嘴不高兴的小六。 当姐妹二人走到半路时，就看到一个中年的汉子推着一头大母猪往县城而去。 叶子芬突然想起了杀年猪的事了，于是和那个男人搭讪，“大叔，您这是带着猪去卖吗？” 那人没想到半路还有人询问，就说了实话。 “嗯！俺家孩子病了，需要看病，但家里没钱了只能提前把年猪卖了！”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啊！”叶子芬又问。 “我这猪要是过年卖，起码能卖四两，但是现在也就能卖三两了。” 叶子芬眼珠子一转说道:“大叔我给你三两银子，你把这猪带回你家，过年前我去你家把猪抓回来再补给你一两银子，你觉的怎么样？” 正好他家没人愿意养猪，别看他们能卖三两就很多了，但是她们再去买肯定是买不到的。 那人一听立即停了下来，“真的？” “真的，我现在就给你钱。”叶子芬说着就拿出了三两递给了那人。 那人双手抱着银子问:“小姐不怕我跑了啊！” “不怕，我姐夫是县衙的典史，我们家和县令还有亲戚关系，只要你愿意为了三两银子背井离乡，我就认栽！” 叶子芬说的坦荡。 “小姐放心，我是李家庄的李老四，你到我们村里一打听，大家都知道我。” 那汉子也不是什么恶徒，老实巴交的交待了名字。 “行了，赶紧拿着钱去给你家孩子看病吧！”叶子芬说完就一扬鞭子，赶着驴车往前走了。 李老四，赶紧推着猪掉头回家，打算带着儿子去看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子菲问。 “就算是为了二姐和四姐积阴德吧！”叶子芬说完，叶子菲就不再说话了。 直到到了章家门口，叶子菲才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做的是对的。” 让叶子芬很莫名奇妙，她已经把刚才的事放下了。 但是在这就不要纠结那么多了，还是洗三要紧。 这时里面跑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过来就说:“我是章家新招的门房，小姐把车给我就好。” 叶子芬挑了一下眉后，就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 他们姐妹二人拿着东西进入了章家的大门。 章家现在非常的热闹，章怀玉从洪福楼请来了大厨，直接在家做菜。 今天还来了好多的官太太，连县令夫人都来了。 叶子芬看到了赶紧带着叶子菲过来见礼:“夫人安康！” “呦！叶家的小五，赶紧到外婆这儿来，让我瞅瞅，我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能得县令夫人这么喜爱的，大家不自觉对叶子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是呢！好久没看到您了，您比上次见时，脸色红润了不说，还年轻了不少呢！”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只要夸她美，别管多大年龄的人肯定高兴。 叶子芬带着叶子菲来到县令夫人身边。 “看看这个小嘴还是这么招人喜欢。” 县令夫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叶子芬的手，恐怕她跑了似的。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不信您去问舅妈？”叶子芬说。 “嗯！你们两个一个样，一样的讨人喜欢。” 说着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丫鬟，那丫鬟也机灵，赶紧递上了一个锦盒给县令夫人。 “上次你给我画的首饰都做好了，特别好看，我也给你花了几样，都在里面了，知道今天在这儿能看到你，我特意带来了。” 县令夫人说着就把锦盒递给了叶子芬，示意她赶紧的收起来。 “你娘那？怎么没来？”县令夫人拉着叶子芬说了一会儿话才发现王听荷没来。 王听荷和她的女儿是闺蜜，也是她熟识的晚辈。 “我娘昨天查出了怀孕两个月有余了，就没敢让她来。”叶子芬说。 “呦呵！他这两个孩子接的可够近的，可要好好照顾着。” 县令夫人知道，王听荷一直生闺女，心里肯定希望生个儿子。 县令家都是儿子，盼姑娘，但是对于王听荷就不一样了，所以她很理解。 这时章余氏也在旁边，正好听到。 “幸亏查出来了，昨天走时还不知道呢！” “可不是，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我想带她看看大夫，好好调理一下身体，才被大夫把出来，大家都惊出一身汗，好在没有什么大事。” 叶子芬赶紧解释。 “嗯！让你娘好好养着，不用担心，刘婆子做的很用心。” 章余氏这样说，一是让叶子芬放心，二是说给众人听得，她不是一个苛责儿媳妇的婆婆。 “吉时到了，洗三礼要开始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就移步到了叶子萱的屋子里。 第27章 洗三礼上 屋里已经供奉了痘疹娘娘，碧霞元君等十三位神仙了。 屋子里面放了一个澡盆，澡盆里放着温度适宜的水，水里还有枣、栗子、桂圆、莲子等物。 接下来就是添盆了，大家开始往澡盆里面扔东西，先是最最贵的县令夫人，直接扔了两个银花生。 接着就是章余氏，她放了二两银子。 叶子芬就往里面扔了一个银花生，后面的人多少会往里面扔点什么。 喜的旁边的稳婆眼睛都快成一条线了。 等稳婆抱着小家伙出来时，小家伙还没有睁眼睛。 但是把小家伙儿放到水里以后小家伙还是手脚动了起来，也许是回忆在羊水里面的生活。 只见稳婆边洗边唱，“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 然后，又给小家伙儿梳理胎毛，唱道:“三梳子，两篦子，长大戴个红帽子；左描眉，右打鬓，寻个媳妇准回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最后，稳婆熟练地用鸡蛋往孩子脸上轻轻一滚，大声念道:“鸡蛋滚脸，一生无险。” 终于，稳婆把词唱完，小家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稳婆高兴的喊着“响盆”。 刘妈妈赶紧把孩子接了过去，洗三礼也就算完成了。 章余氏招呼大家出去吃饭，叶子芬姐妹两个却直接进了屋子。 孩子已经在母亲怀里吃奶了，等孩子吃饱后又睡着了。 刘婆子把孩子放在了旁边的小床上，叶子芬来到小床边，看着又白又嫩小家伙把长命锁放在了他的小手边。 “小家伙儿取名了吗？”叶子芬问。 “嗯！叫成业！”叶子萱用自己的食指放到了孩子的小手里面，眼里面是无限的柔情。 “章成业！姐夫取得名字？”叶子芬问。 “嗯！一连想了好几个让我选，我选了这个，他说其他的留着，说不定以后可以用上。” 叶子萱说到这个话题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最起码要等两年，成业大点了，你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才行。”叶子芬来到姐姐身边，小声的和她说。 “我晓得！别担心。”叶子萱拍了拍叶子芬的手，让她放心。 要不是刘婆子刚才就出去了，她是不会在章家说这话的。 反正等些日子还要接姐姐回家住满月。 想起住满月的事，她就决定再打造一辆车，放上车棚的那种，以后不管是下雨还是冬天里面的人不用受罪了。 “娘这次怀孕的太仓促了，身体怎么样？”叶子萱已经知道这事，担心的不行。 “你现在不要担心这些，有我和爹爹呢！肯定能照顾好娘的。” 叶子萱看着这个八岁的妹妹，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她还是个孩子却管起了一大家子的事。 再看看旁边一直想把成业逗醒的三妹，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二妹和四妹还活着，也不至于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对陆李氏的恨意就从眼里迸发了出来。 叶子芬看到了那个眼神，伸手抓过叶子芬攒得紧紧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放下吧！她们也不想咱们一直惦念着他们，还有请记住你还在坐月子，你的情绪会影响的孩子的。” 叶子萱听叶子芬说完，立即把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一切有我呢！我既然敢说这话，就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的。” 叶子芬不仅是向叶子萱保证，也是向她自己保证。 “好！”叶子萱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条件的相信她。 “你们两个快出去吃东西吧！”叶子萱对姐妹二人说。 两姐妹点了点头，拉着手出去了。 只是在叶子芬出门前，又回头看了叶子萱一眼。 那一眼有太多的话，总结过后也不过是‘等她，她很快就会来接他们。’ 叶子芬姐妹两个来到了客厅，正好上菜。 县令夫人右手边留了两个座位是给他们姐妹，这本应该是章余氏的座位。 但是她看出了县令夫人对叶子萱的喜欢，于是主动让出了座位。 叶子芬没有再和他们让来让去，行礼之后，就坐下了。 “和你姐姐说悄悄话了？”县令夫人打趣她。 “是呀！好久没有看到姐姐了，但是看到小家伙儿之后，突然感觉自己是长辈了呢！就不再和姐姐撒娇了。” 叶子芬边给洪夫人布菜，边逗她开心。 洪夫人吃了几口后示意她自己吃。 “你还是个小丫头呢！虽然是长辈了，但是还是可以来我这儿撒娇的，在我这儿你永远是三岁时粉团子的样子。” 洪夫人看到叶子芬那年，叶子芬刚好三岁，由她舅妈抱到了洪夫人面前。 小小年纪就礼数俱全，长得又像个雪团子似的，惹得县令夫人抱着就不撒手了。 “是！有您宠着，我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叶子芬说着，眼睛里面竟闪现了眼泪。 洪夫人拍了拍她的小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让她赶紧吃。 叶子芬赶紧用帕子点了点眼角，把眼泪吸了出来，然后把洪夫人夹的菜吃了。 主簿夫人看了以后感慨道:“一看就是实在亲戚，您看这丫头和您是真亲呢！” “是呀！这个是懂得感恩的丫头，打小我就喜欢。”洪夫人接话道。 叶子芬适时的露出了小孩子的害羞神态。 主簿夫人感觉自家的孩子恐怕很难求取到这个女娇娥了。 那天主簿大人回来之后，就和她说起了这个小丫头，行事雷厉风行，还能把握好尺度。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好名声。 这才是聪明人，所谓娶妻当娶贤，好女旺三代。 娶了这样的姑娘肯定可以旺三代的。 怎么办呢？总不能和县令夫人抢人吧！ 吃过饭后，章家还请了唱曲的女先生，听完曲后，洪夫人就告辞了。 洪夫人一走，大家也就散了。 今天叶子芬姐妹两个算是亲戚，不方便久留，也就一起告辞回家去了。 回家之前，她还是去肉铺子买了一些大骨头，心肝内脏，五花肉带回家去。 早上姐妹两个走了以后，老李喂了剩下的牛和驴后也打算回家了。 叶永旺本来打算让他驾车回去的，但是被老李拒绝了。 他没有忘记五小姐的交待，偷偷回家，不要让别人注意到他们家。 老李正打算出叶家的大门，被叶永旺叫住了。 递给了他一个大筐，“小五给你准备的，让你拿回家去的，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老李呆愣的接过了框子。 “快回去吧！今天回不来明天回来也行。”叶永旺说着就让老李出门了。 老李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揭开了框上的盖子。 最上面一袋是麦麸，下面还有二十多个蒸好的白面馒头，竟然还有二斤五花肉。 不仅如此，最下面还有三件棉袄，虽然是旧的，但是没有一个补丁。 他看完以后，粗犷的脸上泪水直流。 第28章 老李回家 他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了里面，把麦麸放在了最上面，背起背篓继续赶路。 边走边用手背把眼泪擦干，看着自己冻伤的双手已经完全好了，心中更是感激。 内心充满了对生活的的希望，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背篓最起码有八十斤，在他背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还不到中午回到自己的村中，没有敢走大路，从村后绕回了家。 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就看到了家徒四壁的样子。 他赶紧走进屋里，屋里孩子们正盖着一床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看到高大的男人进来，先是害怕，待看清是老李以后，都齐齐的喊着爹爹。 “你娘呢？”老李问十五岁的大儿子。 “娘出去看看能不能借点吃的。”大儿子低着头说。 看来家里已经断粮了。 老李脱下自己的破棉袄，给大儿子穿上，“去把你娘找回来，别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他大儿子一听立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看着大儿子穿着单裤，老李差点把持不住了。 大概一刻钟后，老李的媳妇和大儿子一起回来了。 看着更加消瘦的媳妇，老李一阵愧疚。 “你咋回来了？”媳妇一见面就问道，她很害怕老李是被辞退的。 老李就是因为被上一个主家辞退，老宅的人才把他们赶了出来。 “主家的五小姐是个善人，让我每月回来看看。”老李知道，家里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这时老李的妻子才放下心来。 “五小姐是个善人，这次给我带回了很多东西，但是你们不能让外人知道了。”老李说着还往外看了看。 发现没人才把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当老李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以后，家里的人们都要惊呆了。 尤其是孩子们，自打会吃饭，他们还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何况还有肉。 老李媳妇却看到了那块布料。 “这布是棉布，老李是不是你偷得，主家怎么会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老李媳妇质问他。 “你胡说什么，咱两个成亲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这是小姐织的，因为织的不均匀，还有接头才给了我。” 老李赶紧解释。 老李媳妇一听赶紧出去洗了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干净才拿起那布料看了起来。 上面确实有接头，织的也不均匀，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棉布啊！ 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没法用棉布的，即使是这样的棉布也不行。 她看了看自家的房子，又看了看已经十五岁的大儿子，决定把这丈姜黄色的棉布卖了，估计能卖半两银子。 又看了看老李带回来的棉衣，咬了咬牙，留下一件，其他也卖了，这样家里就有一辆银子了。 麦麸留着自家吃，馒头拿出了四个，一个孩子一个，其他的也拿到集市上卖了。 至于那二斤肉，看到孩子们眼馋的表情，她决定切下一点，自家尝尝味道，其他的也卖了。 等她把决定和家人一说，孩子们先是沉默，然后一了点头。 老李看着自己剩下来的馒头说:“那些硬的馒头是我剩下来的，你们吃，别买了。其他的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看了一眼大儿子的裤子后又说:“卖了钱，先给老大做条裤子吧！他老大不小了。” 老李媳妇本来想说先把盖房子的钱省出来，但是看到大儿子的渴求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在家好好的，我下个月月再回来看你们。”说着老李就要往外走。 他媳妇一把拉住了他，“你不吃东西就走啊！” “不吃了，我得赶紧回去，回去再吃吧！” 他能给家里省一点口粮就省一点吧！然后背起空框就往外走去。 留下老婆孩子，通过狭小的窗口看着他出了家门。 老李离开后，她媳妇把东西整理出来，放到框子里藏了起来，打算明天拿到集市上卖掉。 外面只留下了一袋子麦麸，他们家打算利用这一袋子麦麸过完一个月。 当然还有老李剩下来的杂面的馒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拿出来吃的。 老李刚到叶家大门口就看到两姐妹架着驴车缓缓走来。 他赶紧把背上背的框子放下来，卸了门槛，在外面等着。 叶子芬看到老李后问道:“你今天没有回去吗？” 老李接过缰绳后，说:“五小姐我回去了，刚回来，谢谢五小姐准备的东西。” “我以为你要在家住一晚上呢！对了我向你打听个人，一个叫李老四的是不是你们村子的？”叶子芬突然想起了老李好像也是李家村的。 “对，我们村有一个李老四，小姐怎么知道的？”老李好奇的问。 “我今天再去县城的路上看到了他推着猪去卖，说是要给家里的人看病，我给了他三两银子，年底再去他家把猪弄回来。” 老李已经把驴车赶进了家里，叶永旺他们听到了声音，也出来看了。 “李老四还算是老实人，应该没有问题。”老李说着，叶子芬已经把车上的肉拿了下来。 “怎么回事？”叶永旺问。 叶子芬只好把买猪的事和叶永旺又说了一边，叶永旺听了点了点头。 “嗯！这样一举两得挺好的。” 叶永旺接下来扶着王听荷去院子里面遛弯，活动一下。 叶子菲则赶紧进屋看着小六和小七。 这时家门口又停了一辆驴车，一个人从驴车上跳了下来。 叶子芬仔细一看，可不正是调料铺子的活计吗？ “你怎么来了？有急事？”叶子芬赶紧迎出来问。 “您给我们的酸菜和咸菜，被一个走商看上了，非要买走，我们掌柜自己只留了一点尝味道，其他的都被他软磨硬泡弄走了。结果今天又去店里问还有没有，想多买些带走。我们掌柜的认为这生意不错，这不就让我过来问问您。” 活计下车后，就把叶子芬拉进家里面，小声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走商要多少，多少钱一斤要的？”叶子芬问。 “我们掌柜的十文一斤卖的，走商说有多少要多少，走商要往北走，有船，他走运河。” 叶子芬一听，想了一下自己的成本，对伙计说:“我这里还有酸菜两大缸，两坛风味萝卜。这个商人什么时候走？” 小伙计一听，赶紧说:“明天下午开船。” 叶子芬一听，想了一下后说:“你回去和洪掌柜的说，明天上午我会把这些东西送到，我给店铺七文一斤。但是腌菜的缸却要另收费用。” 活计赶紧记了下来，然后就要离开。 “你不喝水吗？”叶子芬在他出门之前问。 “不喝了，我要回去告诉掌柜的去。”小伙子已经跳上了驴车，甩起了鞭子。 叶子芬赶紧进屋把她三姐叫出来，两个人齐心协力把四缸酸菜合到了一缸里面。 一个人放酸菜一个人用瓢往外舀酸汤。 第29章 要卖酸菜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叶永旺和王听荷也从后院溜达回来了。 “你们两个都在这儿，你两个妹妹呢？”王听荷问。 “他们两个睡着了，我明天要用牛车把这两缸酸菜弄走，就让三姐来帮忙了。”叶子芬边忙活边回话。 “忙完了做点饭吧！我看老李回家应该没有吃饭。”叶永旺说。 “我估计也是，弄完这一点就给他做个疙瘩汤，让他先垫一垫，在处理买的那些内脏。”叶子芬说。 “对了爹，我的豆芽你今天上午给我透水了吗？”叶子芬问。 “透了，我看泡的豆子应该也可以了。” “嗯！一会儿就么出来，晚上喝浆子。” 叶子芬说完，手里的活也忙活完了。 叶子菲洗完手回屋纳鞋底，顺便看着两个小家伙。 叶子芬却切了两刀白菜，和了一点白面，点火给老李做了一个疙瘩汤，最后出锅前还打了一个鸡蛋。 老李已经在后院，给牲口放了草料，打扫了牛棚。 当看到叶子芬端着一大碗疙瘩汤来后院，赶紧接过了托盘。 “你先吃，吃完以后和我一起磨豆子，我打算做点豆腐，晚上喝豆浆。” 叶子芬把托盘给老李时，顺口就说了。 老李来这个家已经一个月了，彼此都熟悉了，不用那么客套了。 “好！我一会儿把磨盘刷干净。”老李把托盘拿进他那屋后，出来又洗了个手。 叶子芬则趁着这个工夫，把带回来的内脏收拾了，晚上打算先做一样。 叶永旺把妻子送回屋子，看着外面没有什么事，打算出去溜溜。 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就看到了陆大山。 远远地看到，还有些尴尬，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 “舅舅，也遛弯呢！”叶永旺先打招呼。 陆大山听自己儿子叫他舅舅，先是一愣，而后悲从心来。 “嗯！”之后就不在说话了。 就在叶永旺想告辞时，陆大山突然开口了，“你别怪你娘，当年你娘生你也不容易，她只是对过继你心有怨言罢了！你毕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她哪能不疼你呢！” 叶永旺听着，心里也想到了小时候的事，那时候陆永福还没出生，娘很疼他和二弟，后来他被过继，娘每天都会过来看他。 直到三弟出生，一切都变了，娘好像接受他被过继的事实，只是还会时不时的和姑姑呛几句。 “我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第30章 攻心为上 送走那个走商，叶子芬和红掌柜一起回到了调料铺。 洪掌柜递给叶子芬五两银子。 叶子芬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去。 “你这酸菜和风味萝卜味道确实不错，回去再多做一点，供给咱们店铺吧！我想着放在咱们店铺里散卖，应该也能卖出不少。” 洪掌柜提议道。 叶子芬思考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心想:‘家里面母亲正需要营养，过后还要生孩子又是一笔花费，这还是在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下。现在多少的挣一点钱，有备无患吧！ ’ 谁说管家是一件幸福的事？叶子芬才八岁，小小年纪就要为了整个叶家打算了。 叶子芬先去买了两个大缸，才驾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回家。 在牛车上，她晃着两条腿想着昨天晚上父亲说的话。 ‘陆家最精明的就是陆大山，他也是父亲的死穴。’ 现在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对付陆大山才是正经。 幸好，他还有一个陆李氏这样的猪队友拖后腿。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陆大山就想要陆子礼接手叶家的家产。 让陆子礼成为另一个叶永旺，他并没有想到叶永旺会把他们赶出去。 “真是一只可怕的老狐狸呀！”叶子芬不禁感慨道。 叶子芬回过神来，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并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 她的父亲和母亲一样呢，没有儿子，连生活的乐趣都没有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家，哪有让一个孩子出来的道理呢！ 可是她的父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怀孕的母亲身上了，他们自然就要被忽略了。 还好以前有姑奶奶，否则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忽略成什么样呢！ 回到家后，叶子芬就把包豆腐的白布打开，豆腐已经做好，她把豆腐切成一块一块的。 一块装在碗里打算给老宅送去，一块打算中午吃掉。 其他的她放到了外面见不到太阳的地方，冻了起来，做成了冻豆腐。 “子芬，进屋来。”陆子菲把叶子菲叫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 “你有没有感觉父亲最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叶子菲撅着嘴说。 “以前姑奶奶活着的时候，有姑奶奶这尊大佛，父亲当然不敢怎么样。现在不同了，他是家主，当然要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也是她在路上想的。 “母亲呢？母亲也不太一样了。”叶子菲说。 “她大概已经感觉出了，肚子里面的那个应该是个男孩。”叶子芬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大夫说的？”叶子菲问。 “不是，大家都说怀男孩和怀女孩时的感觉不一样。想来母亲已经感觉出来了，而且也告诉给了父亲。”叶子芬说。 “那他们会不会和三叔和三婶他们一样，有了儿子就不把咱们当回事了。”叶子菲担心的问。 “你放心，今天我就给他们上一课，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叶子芬安慰叶子菲。 叶子芬也感觉到了王听荷的不同，从姐姐家回来后，母亲看到了她的那个锦盒。 竟然张口说替她保管，受姑奶奶的影响，她的东西从小就自己保管，没行到王听荷就让会开这个口。 当时她就拒绝了，想给儿子留些2东西她不反对，但是不能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 然叶子芬就拿着那个盛着一块豆腐的碗去了老宅，路上见了人就打招呼，人家问去干什么。 她就拿着碗告诉他们，在县里买了豆腐，给老宅送去一些。 她这一路走来，就是一路的议论声，甚至到了老宅，还有几个妇人扒在门外听陆家的动静。 陆子芬端着碗进了陆家，陆红果先看到了她。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叶子芬没有搭理陆红果的质问，“舅奶奶在家吗？爹爹让我给您送块豆腐来。” 叶子芬故意把声量提高，让外面的人听到。 陆李氏听到外面有声音，挑开门帘一看是叶子芬，白了一眼后，“鬼叫什么？以为拿一块豆腐我就能原谅他那个白眼狼了，没门！” 陆李氏站在门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说。 “舅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怎么听不懂呢！父亲知道舅奶奶喜欢吃豆腐，特地让我送来一块，怎么又成了白眼狼了！” 叶子芬淡淡的说着，也不往里走，就在门口的位置站着，声量还不小。 “不就是一块豆腐嘛！什么好玩意，也值得你提嘴！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人，竟送些不值钱的东西。” 陆李氏变相的咒骂叶子芬。 叶子芬也不生气，直接把碗给了出来的陆子礼。 陆子礼把豆腐送进厨房后，把碗拿了出来。 叶子芬没想过为难陆子礼，转身走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们看着叶子芬的背影开始八卦，大多数人们都说叶家人厚道，陆李氏不是东西。 出去遛弯的陆大山听了几嘴后，暗骂这个蠢妇，把他刚挽回的叶永旺的心又给推远了。 叶子芬回到家的那一刻，她就使劲拧了自己的大腿一圈，让自己疼出了眼泪。 把碗送进厨房后就去找了叶永旺。 叶永旺看着泪眼汪汪的叶子芬，满脸疑惑。 “以后给老宅送东西这事还是爹爹自己去吧！我可不想干这种受累不捞好的事了。”说着就开始用帕子擦拭眼角。 “这事怎么了？你奶奶说难听的话了？”叶永旺问。 “舅奶奶是什么人，爹爹不清楚吗？说咱家是绝户，说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说我们最好老实点，将来要仰仗子礼的鼻息生活。” 叶子芬注意到了叶永旺听到绝户两个字时变了的脸色，心里也转了一道弯，看来以后要为自己多打算一分了。 “我看就是娘生出了儿子也不会得那边的喜欢的，二叔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叶子芬不提陆永瑞还好，一提起他，叶永旺立即脸色大变。 叶永瑞是叶子芬的二叔，当年征兵，叶永旺作为叶家唯一的男丁不用去。 陆家却有三个人的年龄合适，就是陆大山、陆永瑞、陆永福，结果陆李氏只给陆永福出了钱，却把陆永瑞送上了战场。 叶永瑞是整个陆家和叶永旺关系最好的人，确被那样的对待。 叶永旺突然明白了，父母不喜欢他，不是应为他没有儿子，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喜欢他。 他们的心里只有永福和莲花，根本没有他和永瑞。 他想明白这些后，突然对生儿子没有了那样的执着，即使有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到时候他的女儿们都长大了。 儿子却还需要他们这些姐姐们的帮助。 从那天以后，叶永旺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父亲，连王听荷的态度也变了回来。 只是叶子芬却没有改变她的想法，私下里给自己和姐妹们攒起了钱。 卖酸菜的钱，她并没有放到公中，而是决定和姐姐平分，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姐妹两个在干活。 中午叶子芬做了一个白菜炖猪心，里面放上了她新做好的豆腐，得到了大家的喜欢。 吃完饭，把豆芽透了一遍水后，她就去领居家，把自己想再买点白菜萝卜的事传了出去。 现在她决定再做一批酸菜，和风味萝卜。 而且那天她不仅买了两个大缸，还定了两个坛子，今天下午拉回来。 第31章 再次收菜 “姐，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过后我给你做一件姜黄色的衣服作为报酬。” 叶子菲一听，眼睛立即亮了，她可是看到了她的那匹布了，不仅颜色好看，还是棉布，她早就想要了。 “好！你说让我去干什么？”叶子菲痛快的答应了。 “你去我订的那两个大缸给我弄回来，我在家里再收一些白菜和萝卜。” 说着拿出了三百文钱，递给了叶子菲。 “这是上次做酸菜赚的钱，咱们两个平分。” 叶子芬才不会给她攒着呢，看到好处，才有动力。 “行，那我让李伯给我套牛车。”叶子菲套上那件厚实的棉袄出去了。 “五姐，我也要新衣服。”叶子薇看到三姐走了，才拉着五姐的衣角说。 “好！也给我们小六做。” 叶子芬蹲下身和叶子薇平视，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叶子薇听到五姐答应了，咧开小嘴笑了，憨厚的样子，惹人怜爱。 “帮姐姐看好小妹好吗？她醒了你喊我！”叶子芬对叶子薇说。 叶子薇点了点头，脑后地小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叶子芬则从仓库里面拿出秤来，打算收菜。 甚至还把家里的铜板都拿了出来，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就有人担着白菜上门了，和上一次相比，没有那么大的阵仗，都是相熟的人相互递话。 叶家门口也没有人排队，叶子芬一个人还能忙的过来。 当叶子菲回来时，才收了十来筐。 叶子菲把车赶进来之后调侃道:“就收了这些，和那天差远了！” “这样挺好的，能忙的过来。”叶子芬说。 叶子菲把牛车缰绳给了老李后，就赶紧进屋暖和去了。 这一路真的冻死她了，她现在深深的体会到了赚钱的不容易了。 老李在过来送菜的人们的帮助下把大缸搬了下来。 就在大家送菜时就有人抑制不住好奇心了，他们想知道叶子芬做了什么。 ‘上一次她不是已经买了很多白菜了吗？’ “子芬，你买这么多的白菜做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我是给我县城的亲戚腌酸菜，她给了我方子让我们帮忙，你们知道的大户人家，家里人多，让我们帮忙腌制。” 叶子芬可不能说是用酸菜卖钱，那人们不得嫉妒疯了。 村里人们知道，他们家在县城确实有亲戚，还是当官的，就不再多问了，省得惹祸上身。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挑着一旦白菜进来了，他的白菜收拾的非常干净。 叶子芬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她知道这个男孩，应该是村头张家的人，好像是叫张高义。 称完了他的菜给了钱后，他没有立即走，而是留下来给叶子芬帮忙。 直到天黑，他才收拾了院子，担着自己的框想走。 却被叶子芬叫住了，“等一下，我做了豆腐，给你拿一块。” 叶子芬赶紧去拿了冻起来的豆腐，放到了张高义的手里。 张高义看了一眼手里的豆腐，又看了一眼叶子芬，说了句“走了！” 然后人就走出了叶家的大门，叶子芬被看的莫名其妙。 因为有了张高义的帮忙，白菜已经码在厨房的墙边。 叶子芬从后门搬了几个玉米杆回来，盖在了上面，防止白菜被冻了，打算明天腌制酸菜。 天还没亮，陆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陆白氏连忙起床，在院子里面就开始喊:“谁呀？” 边走出来，边穿棉袄，头发因一晚上的摩擦变得凌乱，她只能用手稍微梳理一下。 “三嫂，是我莲花。”门外传来陆莲花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白氏唬了一跳，‘这是咋了？’ 边开门，便喊:“娘，快起来，莲花回来了。” 物屋里立即就有了回声:“莲花咋了？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莲花正要进正屋门，陆李氏就掀开了门帘，让她进去。 屋里已经点上了油灯，通过昏黄的灯光，就看到了白莲花脸上的伤，以及凌乱的头发。 “你这是咋了？杨正德那个王八蛋打你了？”陆李氏看的心疼的同时怒气上涌。 陆李氏不问还好，一问陆莲花立即嚎啕大哭。 “娘啊！我没法活了，杨正德那个混蛋他打我，你看看我脸上的伤。” 陆莲花边哭边让往陆李氏身边蹭，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告状。 这时陆大山终于穿好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 当年她给女儿选女婿可是非常精心的，杨正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讲道理，为人肯干，还孝顺。 刚才在屋里他已经听的差不多了，以他对女儿的了解，肯定是莲花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杨正德。 “好了，不要哭了，说说你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正德。” 陆大山坐在椅子上，拿出他的烟袋，往烟锅里放了一些烟丝，用拇指把它压实后，拿了出来。 就着油灯抽了两口点燃了烟。 清灰色的烟从烟锅里缓缓升起，不一会屋里就有了呛人的味道。 “你说的这事什么话，什么叫莲花惹怒了那个王八羔子，莲花能做什么事！” 陆李氏只顾着和陆大山呛声，没有看到陆莲花躲避的眼神。 陆大山却发现了，没有搭理老妻，只是严肃的的说:“赶紧说，我不是你娘，一味地护着你。” 路莲花一看躲不过了，犹犹豫豫，哼哼唧唧的说:“我……我把……婆婆治病的钱……给花了。” 陆大山听清以后，立即坐直了身子，“花了多少，花到哪里去了？” “全……全花了，我……我买了一声新衣服。” 陆莲花害怕的说完，立即躲到了陆李氏的身后。 陆大山听了以后，已经站了起来，瞪着躲在老妻身后的女儿问:“全花了，是花了多少？总要有个数吧！” 陆大山一站起来，陆李氏立即张开了双手，想老母鸡护着小鸡似的。 陆莲花已经不敢把头漏出来了，躲在陆李氏的身后，“也没多少，就……就三两半而已。” “什么？就三两半，你还是三岁的孩子吗？不知道挣这三两半有多不容易吗？而且那还是给你婆婆治病的钱！你怎么敢！” 陆大山也是个孝顺的人，听到女儿办了这种事情，简直怒火攻心。 他现在也想把这个不着调的女儿拉出来揍一顿了。 “你买的成衣？”陆大山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问题。 陆莲花点了点头，但是她躲着陆李氏身后，陆大山并没有看见。 “说话！”陆大山的语气再次拔高。 “嗯！”陆莲花只能出声，声音却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没有力量。 哪里还有以前张扬跋扈的样子。 第32章 莲花闯祸 陆大山想了一下，说:“赶紧回去把那件衣服退了，我们再想办法给你把剩下的补齐。” 幸亏这些年吃住都在叶家，否则家里也攒不下钱。 “退……退不了了。”陆莲花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会退不了了？”陆李氏也回过头来问陆莲花。 “昨天，杨正德想要拿去退，我很喜欢那件衣服，我两个争抢时把衣服弄坏了。” 陆莲花一口气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 陆李氏听完以后，小心翼翼的回头，就看见陆大山睁着眼睛，抿着唇，手里死死的捏着烟杆。 显然是在克制自己，更看出了他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老头子，你也别气了赶紧想想办法吧！好几两银子呢！”陆李氏听了也跟着着急起来。 那可是看病的钱呢！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姑娘肯定会被休回家的。 “唉！还能有什么办法，赔钱道歉吧！” 陆大山想到这个结果心里就是剜心的痛。 “可是，这是三两半银子啊！要是以前在叶家咱也就拿了，现在不同，咱们花一个可就少一个了！” 陆李氏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有的只是眉宇间抹不开的忧愁。 拿钱心疼，不拿钱更心疼姑娘。 他们刚才的对话，都被躲在门帘外面的陆白氏听得清清楚楚，当听到三两半银子时，她张大了嘴巴，赶紧进屋和陆永福说了这事。 这不两个人就来到了正屋。 “爹娘要给小妹钱吗？”陆永福进来后直接问到了陆大山的脸上。 看到陆白氏进来，陆李氏直接翻了个白眼，拉着陆莲花坐到了座位上。 “你都知道了？”陆大山说。 “嗯！”陆永福点头的同时恶狠狠的盯着陆莲花，陆白氏同样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不拿钱，估计杨家不会善罢甘休，到最后可能会休了莲花的。到时候咱家里的孩子的名声也会受累。” 陆大山说这话时，看着陆白氏，当看到陆白氏脸色发白时，他才放心下来。 “能不能去大哥那里拿一些，三两半银子实在太多了，咱家子礼还在上私塾呢！” 陆白氏也不是个傻的，陆大山用孩子的名声威胁她同意拿钱，她同样也会用老爷子最在意的陆子礼作为筹码。 果然一听到读书的陆子礼，陆大山又动摇了。 “那就去大哥那里拿钱好了！”只有陆莲花没有听出他们话里的机锋，同意去叶永旺那里拿钱。 陆大山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老三家的这是不同意他们出钱啊！只有自己的傻姑娘会入套。 “对嘛！小妹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亲妹妹，妹妹有事做大哥的怎么会袖手旁观呢！不如小妹去求求大哥去。” 陆莲花一听，立即站起身来，要去叶永旺家。 陆李氏一看，不放心闺女也要跟去，却被陆大山拉了回来。 “让莲花自己去，你去了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可是陆李氏怎么能放心呢！“我就远远的看着，不进叶家的大门。” 叶子芬早早起床做了早饭，大家正在吃饭，就听到了敲门声，叶子芬和叶子菲两个人来到院中扬升问:“谁呀？” 门外传来陆莲花的声音:“我是你莲花姑姑。” 叶子芬拉住了叶子菲去开门地脚步，“慢点开门，我去叮嘱一下爹娘。” 叶子芬快速的回了房间，“爹娘，你们两个从后门出去，遛遛弯，我姑姑来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两个在，反而不好，别让她冲撞了我娘。” 叶永旺了解陆莲花的性格，于是赶紧扶着王听荷往后院走去。 叶子芬则把正屋的房门锁了，又把爹娘的碗筷收到了厨房里。 叶子菲接受到叶子芬的提示，才把大门完全打开。 “咋这么慢！”陆莲花一进门就是一顿抱怨。 她还是还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呢！ “呦！表姑姑来了？吃饭了吗？快进来。”叶子芬已经来到的门口，还把大门开到了最大。 还故意往门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陆李氏的身影，以及几个从门前路过去打水的人。 “你爹娘呢？”陆莲花冷着脸问叶子芬。 “昨天我爹娘去了县城姐姐家，看望小外甥去了”叶子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随口说了。 “他们怎么能这时候去县城呢！”陆莲花着急的说。 “表姑姑是有什么急事吧！有什么急事你和我说，我看看能解决吗？解决不了再去叫他们。”叶子芬佯装关心的说。 陆莲花急的直跺脚，她能张口问叶永旺要钱，因为那是她的亲哥哥。 但是她可不能想侄女要钱啊！何况叶子芬上来叫的就是表姑姑。 “没事！”陆莲花说完，连屋都没进，跺了一下脚就走了。 叶子芬看着她走远了，才让叶子菲把爹娘叫回来。 “你姑姑来做什么？”叶永旺回来以后问。 “表姑姑没说。不过我想着不是来要钱，就是来借势的。”叶子芬仿佛没有听到叶永旺对陆莲花的称呼。 叶永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叶子芬一看到陆莲花就发现了她脸上的伤痕。 要说陆莲花的婆家，叶子芬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年姑奶奶还特意找人打听过那家人。 听姑奶奶说，那是家非常不错的人家，可惜了那个小伙子了。 姑奶奶对陆莲花的评价不高，但是对那家人的评价却挺高的。 陆莲花有事一大早上就来了，肯定是她丈夫打得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把人家惹怒了。 她这么肯定是陆莲花的错，完全是因为陆莲花自己一个人来。 要是陆莲花占理，陆李氏一定会跟着来，进来之后也不是这样的语气。 “也不知道这丫头又闯什么祸了！”叶永旺说。 所谓知子莫若父，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谁还不了解谁的秉性。 叶永旺也能猜想到是这个妹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了。 “爹爹想知道？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知道的好。”叶子芬调皮的说。 “为什么？”王听荷不解的问。 “你知道了我们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后会是什么心情？”叶子芬不答反问。 “那还是不要知道了，知道之后更闹心。”王听荷抚摸着肚子说。 “要不要再给你们做点什么？”叶子芬问。 “不用了，中午再吃吧！你们去忙吧！” 王听荷想回房间，看到证物门上的锁后，说道:“今天我和你爹就在你们屋子里面活动吧！省的他们一会儿再来人。” 王听荷说完，就和叶永旺去了女儿的房间。 叶子芬点了点头，拉着还没有想明白的叶子菲做酸菜去了。 第33章 借钱出去 陆莲花出了叶家的大门就看到了陆李氏，赶紧走过去。 拉着老太太的手，着急的说:“大哥他们不在家，只有几个孩子在。” 陆老太太一听也着急了，“走回家找你爹商量商量。” 娘两个快步向陆家走去，老太太的腿脚还是非常利索的，走的飞快。 陆大山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看到两个人的脸色后，他就失望了。 他让女儿去找叶永旺何尝不是对叶永旺的一种试探呢！ 如果叶永旺给了女儿钱，说明他对这个家里的亲人还是有感情的，以后多走动维系感情就好了。 结果叶永旺并不愿意再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大哥不愿意给你银子？”陆白氏已经等不及了，开口问道。 “我没见到大哥和大嫂，他们昨天去了子萱那里，看望外孙了。”陆莲花沮丧的说。 “自己没有儿子，对外孙倒是上心，可惜再怎么宝贝也变不成孙子。” 陆李氏已经憋了一路了，回到家后就开始露出了为人刻薄的嘴脸。 “是吗？原来外孙在岳母面前这么没有脸啊！”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家里的人都齐齐向门口看去，就看见杨正德正抱着他三岁的儿子站在陆家的大门口。 “正德来了，快进来，你岳母不是针对你！” 陆大山三两步来到大门口，客客气气的把杨正德请进门。 杨正德不说话，抿着嘴抱着孩子进了陆家的正房。 进了正房后，只是抱着孩子也不说话。 “咳！”陆大山见杨正德不说话，他只好先开口了。 “这次是莲花做的不对，我们没有教好她，但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不要介意。” 怎么办呢？谁让自己的女儿做错了呢！当爹的再不乐意，也要低声下气的给人家道歉啊！ “岳父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说怎么解决吧！”杨正德仍然冷着脸。 “你媳妇犯了错，你自己也管教了，你还要我们怎么办？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们不管！” 陆大山还没有说话，陆永福就开了口。 听完陆永福的话后，陆大山就知道刚才的伏低做小没用了。 果然杨正德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这儿媳妇带回去了，以后她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关。” 说完这话，抓着躲在陆李氏身后的陆莲花就往外走。 别看他另一手还抱着孩子，但是仍然能拽着陆莲花往外走。 “爹娘，我不要，你们救我呀！”陆莲花可不敢这样回去，回去以后还不知道挨多少揍呢！ 陆李氏赶紧拦在杨正德的前面，杨正德只好停下。 “老婆子进屋拿银子去吧！”陆大山还是妥协了。 “不行！凭什么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做了蠢事还要娘家给出钱，难道咱们要管她一辈子吗？”陆永福生气的说。 陆莲花没想到和自己最好的哥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杨正德也没想到这个大舅子能说出这话，也是刷新了他对这个人的认知了。 不动到他的利益，两个人的关系最好，可惜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再深厚的感情也顶不住三两银子。 杨正德没有再理会陆家的人，直接拽着哭喊的陆莲花回家了。 很快陆莲花被他的丈夫扯回家的消息就传到了叶子芬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叶子芬不由的挑了挑眉，看来她没有猜错。 虽然不知道陆莲花做错了什么事，但是叶子芬可以肯定陆家老宅现在肯定很有意思。 很快陆莲花做的事情就传到了叶子芬的耳朵里，要问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很简单，陆白氏让红果出来洗衣服时，假装说漏了嘴。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八卦的传播速递堪比八百里加急。 只是准确度不高而已，因为邹梓欣听到的版本是杨正德的老娘正等着这钱救命呢！ 于是腌制完酸菜的陆子芬，在叶永旺的陪伴下架着驴车跑了一趟杨正德的家。 当他们敲响他家的大门时，正好一个老太太前来开门。 大冷得天，老太太的衣服袖子玩着，手里湿漉漉的，就知道老太太正在洗衣服。 “你们是谁啊！来我家有什么事？” 老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并不像陆李氏似的充满活力，在她的脸上可以看见生活带给她的苦难。 “奶奶，你好！这里是杨正德家吗？”叶子芬问。 “是啊！小姑娘你找谁？”通过门缝她看见了小姑娘牵着一辆驴车。 “我们找杨正德，他在家吗？”叶子芬问。 “正德去码头了，没有在家。你找他有急事？”老太太问。 叶子芬从开启的门缝里面往里看，就看到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正在水盆边蹲着。 水盆边还有好多件衣服，大人小孩的都有。 “我们会去码头找他，我们是替别人传话的。” 叶子芬怕老人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然后叶子芬和叶永旺转身走了转身走了，看到他家的老太太现在没有什么事她就放心了。 只是父女二人刚到家，杨正德就来了。 这次杨正德没有了在陆家的情绪，进来之后直接说借三两银子。 确实是给老太太看病的，老太太晚上睡觉喘得睡不着，想找大夫看看。 叶子芬听了他的话后，把钱给了他。 至于陆莲花最后怎么样了，她并没有担心。 三天后杨正德把那三两银子还了回来。 陆大山背着陆永福给杨正德送去了三两半的银子。 但叶永旺听说这事后好几天情绪不高，估计想到了二叔陆永瑞的身上了。 从那以后只要说到陆家老宅，叶永旺就不太高兴。 大家在叶子芬的提点下也注意了很多。 叶子芬想到了过些日子要去接姐姐回家住满月，就去找了村里的木匠。 花了一两银子，打了一辆车，有车门的那种。 这样车里放一个火盆，里面就不会冷了，到时候坐在里面就不会受罪了。 叶子芬还让木匠特意留了一个烟囱口。 人在里面温暖不说，还不用担心闷热，呼吸不畅。 又从村里的人家买了几只老母鸡，和二百个鸡蛋。 做完这些，叶子芬就可以安心地研究吃的，研究衣服了。 十多天后，章怀玉给找的拳脚功夫的师傅就自己自己找上了家门。 那天叶子芬刚刚研究出蜜汁烤鸡，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背着一个包袱就闯进了她家的厨房。 看见叶子芬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你烤的鸡？” 叶子芬惊奇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那妇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烤鸡。 “叶子芬！” “就是你找教拳脚功夫的人？”那妇人这次已经对着烤鸡流口水了。 叶子芬没有回答，笑着上前，撕下一个鸡腿递给了那个妇人。 那妇人拿出手帕，隔着帕子拿着鸡腿，开始啃了起来。 第34章 拳脚师傅 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提示，叶子芬再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就白瞎了姑奶奶这么多年的教导了。 等那妇人吃完鸡腿后告诉她，她叫穆红舟。 其他的没有了，没有以前的经历，甚至家在哪里都没有说。 最后叶子芬是从姐姐口中得知，她的师傅原来在镖局呆过一年，再往以前就不知道了。 “你这鸡腿烤的不错，鲜嫩多汁，甜而不腻。” 穆红舟给了中肯的评价。 “谢谢，第一次烤，能得到你的好评我很开心。” 叶子芬并没有恭维她，也没有害怕她，更没有因为她闯进厨房而生气。 就这几点让穆红舟非常的满意。 “你这年龄想学功夫已经晚了！”穆红舟说话并不含蓄，直来直去。 “我知道，我就是想学一些防身的功夫，能对付一些宵小之辈就好了。” 叶子芬听姑奶奶说过，那些江湖儿女都是从走路开始就练功的，她这个年纪肯定不行了。 “你既然有心理准备，我就放心了。我以后住哪？” 叶子芬很喜欢她这个性格，嘎嘣脆，毫不拖泥带水。 带着她去了原来三叔三婶住的屋子。 因为叶子芬经常在原来子礼的房间织布，所以也偶尔来这屋收拾收拾。 一开门并没有什么味道，只要重新换一套铺盖就好。 叶子芬直接去了库房，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被褥给穆红舟。 “需要敬茶拜师吗？”叶子芬边收拾床铺边问她。 “不用，只是教些拳脚，并不涉及家传的东西，不用拜师了，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大姐姐吧！” 叶子芬听穆红舟这样说也不强求。 “平时和我家人一起吃饭还是您自己在房间吃。” “和你们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穆红舟说。 即便是这样，叶子芬还是去仓库里面给她拿了一个炕桌，万一她写个字什么的呢！ “休息一下，我再做点别的吃的，咱们待会吃饭。” 穆红舟点了点头，叶子芬就退出了房间。 出来以后，她先和叶永旺夫妇说了拳脚师傅的事。 因为这事她之前就和二人透露过，所以他们并没有惊讶，只是好奇穆红舟是什么样的人。 叶子芬因为家里有了新的成员，不仅做的饭加量，还多做了两个菜。 当然她也不会占家里的便宜，穆红舟的束缚花费叶子芬都打算自己出。 做完晚饭，大家一起来到饭堂，穆红舟就和叶家的人见面了。 叶家人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就一起看着穆红舟。 穆红舟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就拿起了筷子，“能吃了吗？” 王听荷回过神来后赶紧说:“当然！” 然后就看见穆红舟开始夹菜了。 大家也都反应过来，开始吃饭，刚开始吃的时候还会看一看穆红舟，后来就没有人关注她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一顿饭的功夫，大家就相互适应了。 从那以后大家和穆红舟之间有事说事，没事就岁月静好。 这天晚上，熟睡中的穆红舟突然睁开了眼睛。 叶家高大的围墙上跳下一个人来，正打算去开叶家的大门。 结果手刚刚碰到门栓，就被一个人自身后抓住了衣领提了起来。 那人惊慌中正想大叫，结果就被身后的人一掌劈晕了。 穆红舟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像扔一条死狗一般，把那贼人扔了出去。 “滚！”声音不大，但是能够保证躲在暗处的人可以听到。 然后她又把大门关上，放上门栓。 门外躲着的人见大门关上了，赶紧往那个扔出的东西奔去。 果不其然是个人，用脚后跟想叶能想的出是他们大哥。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人们就开始八卦了。 村民甲:“你们听说了吗？白家那个无赖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去干嘛了，被人抬了回来，连夜就去请了大夫了。” 村民乙:“听说了，也不知道去谁家偷东西被打了呢！” 村民丙:“活该！再让他偷鸡摸狗，到处霍霍。” 村民甲:“可不，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 叶家的人根本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 况且穆红舟不怎么和大家交流，唯有叶子芬和穆红舟的交流最多，但每天说话也不会超过十句。 交流的内容一般都是穆红舟要求叶子芬做好吃的，其次就是监督她上午锻炼身体练拳。 当然了，下午的时间叶子芬完全可以自行做主。 穆红舟也是自由的，偶尔还会带回来野鸡野兔什么的。 家里的毛驴也经常被她征用，每次征用完，老李都心疼的要给它加餐。 毛驴的生活和叶子芬的一样，累并快乐着。 穆红舟教叶子芬拳脚，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一点束缚，每个月一两银子，相比于叶子芬给她的钱，好像她给叶家的东西更多。 叶子芬已经做好了三件衣服了，其中一件给了叶子菲，另一件给了叶子薇。 至于剩下的那一件她打算拿到成衣铺子里面卖掉。 她做的衣服是正常的款式，贵在颜色好看，又是棉布，应该能卖个好的价钱。 早上一起床，北风呼呼的刮着，她今天没有跟随穆红舟练拳，因为今天她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叶子芬出门时驾上了那辆很气派的车，就是专门给姐姐和小外甥准备的车，里面放了一个火炉。 在离开家时已经点燃，就是为了让里面暖和起来。 车上还有两个人，叶永旺和王听荷，王听荷也要去医馆给老大夫把脉了，正好一起来。 在半路上，叶永旺又往火炉里面加了木柴。 “还是小五聪明，能想到这么个注意。”叶永旺说。 王听荷却不咸不淡的说:“还是姑姑教的好，你看同样是姐妹，老三就不及她！” “说什么呢？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你现在脚上可是穿的子菲给你做的鞋子。”叶永旺反驳道。 王听荷听了以后脸上的神色一顿，然后笑着说:“你说的对！” 来到县城，叶子芬把他们两个放在医馆门口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医馆已经开始排队了，叶子芬想，估计她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母亲也不一定排上。 而后她就去了成衣铺，当叶子芬拿出那件姜黄色的衣服是，掌柜的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