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破宗的灵剑小祖宗》 第1章 穿成灵剑 殷溶月还未睁眼就觉得身子底下硌得慌,映入眼帘却是布满蛛丝的屋檐,破旧的房梁。 什么情况? 咯吱—— 殷溶月的耳边传来动静,有人进来了? “师尊真是的,咱们剑宗都这么穷了,还偷偷拿灵石去喝酒,也不看看这屋顶破成什么样了。”少女小声嘟囔着。 进入房中的少女环伺四周,目光放在了正中的木架上,黯然道:“我们剑宗如今最值钱的只有这把剑了。” 木架上的那把剑,剑身泛着银白色的光泽,通体却呈现半透明的蓝色,像冰雕一般,而剑柄处镌刻着一轮小小的弯月,冰冷而迷人。 “师姐,你再说师尊的坏话,我可都听见了,我要去告诉师尊。”小孩笑嘻嘻地说道,全然忘记自己还是个小团子,走路都得靠师姐牵着走。 少女笑着捏了捏小团子的脸,“好啊,都敢告状了,看师姐还给不给你吃糖?” 殷溶月听着这对师姐弟的对话,身子底下硌得越发难受,忍不住动了动,挪挪身子。 刚刚说话的少女视线仿佛落在了她身上,殷溶月不得不猜想,那把剑不会是她自己吧? “师,师姐,刚刚那把剑好像动了动?!”小团子惊讶地发现,急忙拉扯少女的衣袖。 少女听闻立马转身,发现此刻的灵剑正安安稳稳地置于木架上。 少女转身准备拿下她那个胡说八道的师弟,让他知道剑宗外的花为什么那么红! 那小团子手颤颤地指向了那灵剑,少女悄悄转身正好看见方才的灵剑此时竟像成精了一般动弹。 “师尊!师尊!那把剑活了!”,少女大喊道,满脸慌张地跑出房间,甚至忘记带上可爱的小师弟。 转眼间,屋内就剩下那小团子了。 小团子嘴巴紧紧地抿着,虽然极力忍住不哭,泪花却在不停地打转。 殷溶月也不想吓着小孩,可是谁能告诉她怎么变成一把直挺挺的剑了啊? 难怪底下硌得慌,谁不难受啊? 搁谁身上不害怕啊? 哐当一声,殷溶月终于把自己蹭下了木架,跌落在地。 灵剑幻化成一位女子,雪衣墨发,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额间弯月,眼眸似水,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好似一株含苞待放的芍药一般。 殷溶月随即抬头就见一大一小泪眼汪汪的样子,小的刚刚就在哭还能理解,这么大的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跑出去找她师尊了吗?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宗最值钱的剑没了!”少女看见眼前的女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可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殷溶月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人了,有手有脚,而不是一把剑。 殷溶月轻声吸气:“啊,好疼。”,就见到眼前的小团子乐颠颠地跑过来搀扶自己,一脸羞涩道:“姐姐,我扶你,姐姐,你真好看。” 林轻雨眨了眨眼,小团子已然被美貌拉拢了,自己慢吞吞地靠近殷溶月,仔细打量着,“你就是那把剑?” “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把剑吧?”殷溶月犹豫道。 “姐姐你就是,你额间的弯月跟那把剑一模一样。”林净山歪着小脑袋说道。 殷溶月抬手摸了摸自己额间的弯月,发现也说不清自己的由来。 打量着四周,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何处?只有你们俩吗?” 林轻雨见殷溶月疑惑的样子,指了指木架,“你是我们剑宗的镇宗之宝,师尊说是师尊的很多个师尊传下来的,是宝贝,所以很值钱。” “不是喔,不仅仅只有我们俩,还有师尊呀。”林净山在一旁乖乖补充。 “那你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殷溶月只有把希望寄托于俩小孩口中的师尊了。 林轻雨探了探头,看外面的天色,回道:“师尊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快去门口等师尊吧。” 林轻雨像个小大人一般,回来牵好林净山,走到殷溶月面前,思索片刻,递出了小手。 殷溶月见眼前的小手举在面前,终究还是牵了上去。 林轻雨满意地点了点头,保持着小大人的沉稳,往门口走去,看着林轻雨稚嫩的侧脸,殷溶月想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兴奋,内心叹息还是个孩子啊。 荒凉的山间,破旧的牌匾,剑宗门口排排坐,喝冷风。 回来的鹤月远远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儿,嗯,还活着。 目光移向一侧柔弱精致的女子,这谁? 林净山看见师尊的身影出现,踏着小团腿一边跑一边喊,“师尊,师尊,有带糖糖回来给我和师姐吗?” “笨蛋,师尊的灵石都拿去喝酒了。”林轻雨毫不客气地打破林净山的想法。 鹤月不过也就一百岁,外貌却似少年一般,浑身上下吊儿郎当,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殷溶月也没想到他们口中爱喝灵酒的师尊这么年轻,以及这般不修边幅? 鹤月仔细打量着殷溶月,视线扫过她额间的弯月,那弯月好似在哪见过一般,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请问道友有何事需要帮忙吗来我这三三剑宗?” “三三剑宗??”,殷溶月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头顶的牌匾,上面不是北斗剑宗吗? “师尊,我知道我知道!”林净山把手举得高高的,急切地让师尊能够看到他,示意师尊快问他。 鹤月咧着嘴巴对林净山笑了笑,随即询问林轻雨,“轻雨,你说。” 林轻雨抿了抿嘴巴,偷偷看了看鹤月的脸色,“师尊,我们那值钱的镇宗之宝好像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光天化日下还有人来我们这破宗偷东西不成??”鹤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快说是谁?看清楚长什么样没?看我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的,让他重新投胎做人!”鹤月急得马上要冲出剑宗。 “不是这样的,就是,就是”林轻雨欲言又止,她这不是害怕师尊接受不了真相吗。 鹤月忍不住着急,都火烧眉毛了还吞吞吐吐,怎么就捡了这俩小笨蛋回来当徒弟啊。 “你快说啊。” “那把剑,那把剑她变成人了,就是她!”林轻雨一鼓作气说完,手指向了殷溶月。 鹤月惊讶得像是头顶炸了个响雷一般看向了殷溶月,一旁的林净山急忙点点头,表示师姐说的都是真的。 殷溶月对上鹤月那宛如被雷劈了的脸,差点笑出声,“我好像就是从那把剑变成人的,可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鹤月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失声喊道:“呜呜呜,祖宗啊,我可把您给盼着了,我师尊,师尊的师尊都仙逝了啊,更别说上面好多辈守了您多少年了啊。” 殷溶月无法直视眼前抱着自己大腿嗷嗷大哭的鹤月,迟疑地问道:“额?祖宗?” “是啊,您可是我们北斗剑宗的镇宗之宝,那不就是我们北斗剑宗的祖宗吗?”鹤月的脸上透露出毫不迟疑的笃定之色。 “祖宗啊,您可来了,咱们宗门都要揭不开锅了啊,您可要为我们四四剑宗做主啊。”鹤月直接嚎了出来,一点也看不出一宗之主的沉稳,更别说身为剑修的气度了。 殷溶月甚至能看见鹤月眼底的热泪,耐不住好奇问道:“怎么就变成四四剑宗了” “三三剑宗是因为剑宗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啦~”,林净山拉长声音乖巧答道。 “四四剑宗当然是因为小祖宗您来了呀,咱们也该改改名了。”鹤月这会又一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小得意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小祖宗已经化形成人了,更是我们四四剑宗的一分子,为了庆祝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我决定了。”鹤月郑重地宣布了这件事,随即从袖中摸索了一番。 递在殷溶月眼前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她看了看林轻雨眼前,同样也是,不过没有那么明亮,林净山的眼前则是一颗糖?? “这是?”殷溶月疑惑地看向鹤月。 “小祖宗,这可是咱们宗门最后的家当了,这颗上品灵石就托付于你了,希望能带领咱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啊。”鹤月不知道他的灵剑祖宗能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毕竟,家当都交出去了,那可是上品灵石啊,虽然就一颗。 林净山看了看殷溶月,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姐,迷茫地望向了师尊,“师尊,为什么我不一样?” “净山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给祖宗灵石那是带领咱们宗门发展的基金啊,给你师姐灵石那是补贴宗门修缮的。”鹤月一本正经地忽悠他的小徒弟。 “你想想,你什么都不用做,还有糖吃,世上还有比你幸福的人吗?” “师尊说的是!净山最幸福了。”林净山满足地直笑,嘴里的糖甜得他直眯眼。 殷溶月静静地看着鹤月这个大忽悠,把两个徒弟忽悠得直愣,小的一颗糖就打发了,大地觉得自己掌握了宗门的经济大权,修缮打理宗门,简直被卖了还给人家数灵石。 哦,还有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怨种。 第2章 遇见魔族 浓淡不一的雾气缓缓飘散,只见北斗剑宗四处山峦起伏,郁郁葱葱,犹如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殷溶月远远就看见鹤月带着那两个萝卜头在练剑,走近发现那两个萝卜头练得满头大汗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鹤月看着殷溶月走来,笑容如同朝阳一般灿烂,“小祖宗,你来啦,就等你啦。” “等我?” “对啊,冰魄剑乃是修真界第一剑,如今小祖宗你已化为人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为,保守冰魄剑化形成人的秘密。”鹤月开门见山地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殷溶月察觉到鹤月的未尽之意,“修真界没有灵剑化为人形的吗?” 鹤月神情一肃,“灵剑不乏剑魂之事,但,从未有过灵剑化为人形之说。” 递在殷溶月眼前的玉简,鹤月解释道:“这是我们剑宗的北斗剑法,剑宗也是此由来。” 殷溶月缓缓接过玉简,灵气波动,转瞬之间,她来到一片陌生的地方。 四处仙气缭绕,殷溶月向前走去。 映入眼前的是千万年前,妖族昌盛,天下大乱,妖主打破平衡,祸乱人魔鬼三界,欲起兵统一四界。 四界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天下动荡之时,人族修士出现了一位剑修,天下人称之为舜一剑尊。 舜一剑尊手持冰魄剑带领人族修士奋力抵抗,以手中的剑,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后来呢?”殷溶月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的舜一剑尊,魂体溃散,显然是最后的一丝神识。 “后来,吾与妖主同归于尽。”舜一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归宿,看着自己昔日的灵剑。 “值得吗?” “值得” “哪怕是宗门落魄,再无传人,世上无人记得你的名字,也值得吗?” “万法皆空,唯有因果不空。” 舜一温和地说道:“如今,出现在这儿的你,不就是果吗?” “需要我做什么”殷溶月不想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问。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有你的道。”舜一逐渐消散,挥出片片灵光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了殷溶月的体内。 殷溶月感受识海里的北斗剑法,舜一手持冰魄剑一招一式的展示北斗剑法的七式,不知过了多久,殷溶月从那种玄妙的境界退出,修为已然筑基,转身欲离去时,顿了顿说道:“我就是我的道。” “小祖宗,怎么样了?”鹤月关切地看着殷溶月。 殷溶月心神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把灵剑,赫然就是冰魄剑,由剑意化出的冰魄剑。 殷溶月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冰魄剑,这就是她的真身。 殷溶月长剑一转,一束白霜似的剑气贯穿而去,宗门外的山头便削去了一半。 “这是筑基修为?”,殷溶月不知真正的筑基修为是怎样,毕竟她是半路出家,不懂行情啊。 “是啊,小祖宗你这修为还差了点。”鹤月咬着后槽牙,看着那削去的山头,嘴角抽搐,果真咱们北斗剑宗各个扮猪吃老虎,他可记得小祖宗前些日子那娇娇柔柔的样子。 林轻雨被殷溶月的动静吸引,看着被削去的山头,幽幽叹了口气,又要赔钱了。 殷溶月信以为真,心里想着务必要好好练剑,提升修为。 鹤月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闪,“小祖宗啊,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为,我有个好主意。” 殷溶月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鹤月的神情,对面的鹤月眨巴着眼睛等着殷溶月的回复。 “怎么说?” “这不是天一剑宗要开启小秘境吗?筑基之上金丹之下的修为都可参加,不过,要参与大比,我们这些小宗门不就有机会了吗。”鹤月细细道来。 “拿着一块灵石出发?”殷溶月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问。 鹤月听到这话一噎,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这不是穷嘛,剑修都这样的。”随即掏出了袖中拿出了一只水蓝色手镯,一看就质地上乘,泛着莹莹水光。 “里面有什么?”殷溶月接过鹤月递来的手镯一边问道。 “上品储物镯,哪来的忘记了,里面有一张满月大陆的地图,还有剑宗的身份玉佩。”鹤月悄悄掀起眼皮,倒有些心虚的样子。 殷溶月还未说话,眼前的他却一脸正气,理直气壮道:“择日不如撞日,小祖宗,我可是为你算卦了的,今日宜出行。” 殷溶月扬眉,“既然如此,就借你吉言了。” “冰魄”,殷溶月唤出灵剑,随之,御剑离去。 剑宗内的林净山转头说道:“师尊又算卦了?那祖宗可就倒霉了。” “你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别以为我听不见啊,你师尊我可是为了小祖宗认真起卦的。”鹤月辩解道,看着殷溶月离去的背影,心里念叨应该不会吧?今日宜出行啊。 夕阳西下,小村庄在红彤彤的晚霞衬托下显得格外美好祥和,殷溶月路过此处,察觉到一股让她觉得不祥的气息。 殷溶月的耳朵动了动,西南处草丛里有着微弱的气息,虽然刻意屏住了,可是殷溶月还是感受到了。 殷溶月慢慢走向草丛,映入眼前的是一位浑身鲜血的女子,满眼惊慌地看着来人,见到来人一袭白衣,手持灵剑,顿时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知道,是修士。 陆慈忍着浑身的伤痕,挣扎地望向殷溶月,“求求真人,救救我的家人,她们都是为了我。”陆慈几乎崩溃地哭喊,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殷溶月面色沉静,眼神却有锋利的寒芒闪动,转身离去。 陆慈见殷溶月准备离去,逐渐绝望,是啊,修士高高在上,又怎会理会她们这些凡人,可是,她真的好恨啊! “自己藏好”殷溶月嘱咐道,随即收起灵剑,走向村庄打探情况。 陆慈连忙点头,热泪滚滚落下。 走进村庄,殷溶月看到几人身穿白衣的修士,以及他们身后不知生死的村民。 “什么人!”那群修士厉声问道,转身细细地打量着殷溶月,目光藏着恶意,像是估量着什么一般。 殷溶月装作不知,顶着自己柔弱的身姿,轻声道:“真人,小女子向往修道已久,不知可有拜入宗门的机会。” 领头的修士见状,脸色微微一变,挂上了笑容,“当然可以,我看你的资质上佳,定能拜入宗门做亲传弟子。”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咦?那些村民”殷溶月装作惊喜道,不经意看向了那些不知生死的村民。 “那些村民与魔族勾结,我们正严加拷问。”领头修士敷衍道,俨然把殷溶月当作了柔弱的凡间女子。 “魔族?那只有真人你们几人吗?万一魔族突然出现。”殷溶月一脸担忧害怕道。 “他们不过区区凡人,我们几人足以。”领头修士眼底露出不屑,不耐地说道。 “是吗?”,殷溶月摸清了人数,手腕一转,冰魄剑在手,毫不留情地一剑劈向了领头修士。 领头修士还未反应过来,剑气已扫向他,喉咙间的血水瞬间涌了上来,“杀,杀了她。”话未说完倒在地上。 瞬息之间,一名修士已断气,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觑,团团围住了殷溶月。 殷溶月看着几人,歪了歪头,“也不过如此,早知不浪费时间与你们周旋了。” 几人听闻怒极,黑色雾气萦绕在周围,齐齐攻上殷溶月。 剑气如同被赋予生命一般,环绕周围,刺向几人,几人应接不暇,殷溶月迅速使出冰魄剑斩杀几人的性命,浑身的气息犹如修罗。 “道友,手下留情。”一道剑光闪过,殷溶月不得不闪过,留下了其中一修士的性命。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往下滴落,殷溶月转身看见几人身穿雪青色宗门服饰的弟子,头也不回地反手刺向了偷袭自己的那名修士。 远远看去为首的少年目似繁星,舒眉浅笑,如春日阳光一般,带着其余几人匆忙赶来。 “我师兄让你停手没听见?”,少年身后的女子急忙说道,责怪地看向殷溶月。 殷溶月饶有兴致地看了眼那女子,还没出戏,轻轻蹙眉,我见犹怜一般,细声道;“刚刚我太害怕了,所以才” 秋禾从未见过如此娇弱造作的修士,一时无言以对,她越想越憋屈。 “师妹。”那少年转身打断秋禾的动作,似警告又似安抚。 “道友见谅,在下顾清泯,乃是天一剑宗的弟子,与同门追查魔族气息到此,多有得罪。”顾清泯执剑礼致歉。 “原来你们也知道多有的罪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殷溶月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 阙星夷从未见过如此转变脸色之快的人,一时之间忍不住看向殷溶月,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殷溶月见眼前的顾清泯神色复杂,心里痛快了不少,正准备开口感受到一道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循着目光看去,只见那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柔软的青丝垂在脸侧在,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整个人透出冰雪般的空宁。 殷溶月收回目光,长得倒是标致,但像个冰雕一般,无趣。 顾清河从未遇见说话如此奇怪的修士,但此事确实是他们考虑不周,“道友海涵。”,随即再次执剑行礼。 殷溶月莞尔一笑,仿佛刚才阴阳怪气的女子不是她一般,视线掠过这些剑宗弟子,落在了他们身后跌跌撞撞赶来的陆慈。 陆慈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急忙扑去,想看看爹娘是否还活着,保护她的叔叔婶婶是否安好。 “阿爹,阿娘,你们醒醒啊,阿慈回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呜呜呜。”陆慈不知所措地喊道,回过神跌跌撞撞地爬向其他村民,“阿叔,阿婶,你们醒醒啊”回应她的是阵阵风声。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陆慈哑着嗓子喃喃道,呆滞地跪坐在地。 秋禾面露不忍,走到陆慈面前,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 陆慈扯了扯嘴角,看着遍地的尸体,“他们自称是修道者,说我天赋异禀,可拜入宗门,我们全村都很开心,可是阿爹不知发现了什么,偷偷地让我离开,说是避祸,哪知他们监视着我,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都是为了我惨死的,都是为了我。” 回忆起他们为了让她逃脱,苦苦拖住那些残忍的修士,陆慈的胸口像刀绞一样。 秋禾听闻猛地睁大眼睛,转身看向顾清泯,“大师兄,那些魔族为何如此?” 顾清泯看向陆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资质应当上乘,魔族弟子假冒修道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就是为了她身上的根骨。” “根骨,竟是我身上的根骨。”,陆慈一怔,似讥似嘲。 “怀璧何罪,有罪者自然是心生贪念之人。”殷溶月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 陆慈抹去脸颊上残余的泪水,起身走向殷溶月,徐徐跪下,“多谢真人大恩,陆慈无以为报。”随后,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殷溶月眼底闪过一丝波澜,怀璧何罪,今日是陆慈,亦是她殷溶月。 随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磕头她就受?招呼不打就走?”秋禾不服气道。 “救人是因,谢恩是果,为何不受?”阙星夷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双眸幽幽地看向秋禾。 秋禾忍不住拉扯顾清泯的衣袖:“大师兄,你看,阙师兄还为她说话。” “好了师妹,那位道友没计较我们的失礼已是大惊了,谁让你擅自出手的。”顾清泯耐着脾气。 早听闻秋禾师妹性情直率,传闻不可全信啊。 “大师兄,我也是心急嘛。”秋禾小心辩解道。 阙星夷皱眉,不愿在此地纠缠,“既然魔族已死,那我先走一步了,师兄告辞。”说罢,阙星夷转身离开村庄。 顾清泯摇摇头,内心叹息,可真是他的好师弟啊,不救他水火,自己图清净去了。 第3章 漓城相遇 殷溶月来到了人来人往的漓都城,城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四周的屋檐家家户户挂着灯笼,顺着屋檐的河道,点满了河灯,摇摇晃晃,直至远方。 殷溶月看着河边的人家都会点上一盏河灯,不由得询问路边的商贩,“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老伯?” 老伯见眼前的女子面容可亲,耐心解释道:“今天应当是中元节,这一天家家户户会去祭祖,放河灯,祀亡魂。” “放河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殷溶月看着人来人往的河边。 “小姑娘,不是漓都人吧?这是漓都的中元节,这河灯也叫莲花灯,是为了寄托对故人的思念,为了普度亡魂。”街旁的卖河灯的大娘见如此俊俏的姑娘又温柔动人,忍不住补充道。 殷溶月闻声便看到各式各样的花灯,转身向老伯及大娘道谢。 “放河灯也意味着厄运随着逝水东流,一去不复返。”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的阙星夷对着殷溶月解释着。 身侧传来声音,殷溶月转身看去,这不是村庄那行人里无趣的冰雕嘛?怎么在这。 阙星夷转身对着商贩说:“取两盏吧。”随即付了银钱,提着河灯递给殷溶月。 十里长街灯火闪烁,人声鼎沸,殷溶月却看不清对面男子的神情。 殷溶月还是接过河灯跟着阙星夷来到了河边,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入河灯,看着河灯顺着水流流向远方。 河灯的光影折射在殷溶月的脸上竟有种落寞的感觉,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饴糖,殷溶月诧异地顺着那颗糖看向了阙星夷,“这是?” 阙星夷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巴,“我记得有人与我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吃块饴糖就开心了。”随之往前递了递。 颀长白玉的手掌上放着那块小小的饴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拾取。 “嗯!果然很甜。”殷溶月欣然道谢,身后的烟火绽放,灿烂无比。 “在下天一剑宗阙星夷,不知道友?”,阙星夷面向河面,状似不经意问道,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 殷溶月坦然答道:“北斗剑宗殷溶月,多多指教。”。 见天色已晚,她莞尔一笑“道友就此别过,多谢你的河灯还有饴糖,我们有缘再见。” “好。”,阙星夷轻轻颔首,注视着殷溶月转身离去的身影。 旭日东升。 殷溶月按着地图方向,慢慢悠悠地赶到了鹤月口中所说的天一剑宗,为什么不与那阙星夷同行,问就是还不太熟。 不愧是世人皆知的天一剑宗,青云梯,天上宫。 遵循天一剑宗的规矩,老老实实爬上青云梯,才有大比的资格。 踏入青云梯,殷溶月感受到一股重力扑面而来,抬头望去,千万阶,阶阶似雾。 既然入了这道,岂有后退之理。 殷溶月顶着身上的重力前行,一步,三步?五步?? 谁说踏这青云梯必须步步前行,殷溶月就是不服,有本事就把她这把剑压断。 同在青云梯的修士们见身穿一袭白衣,面容精致的女子逐渐登高,不由咋舌。 殷溶月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上的重力添加了多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只记得一定要登上去,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天一剑宗的宗主顾清河正与他的师弟手谈,不经意看向了青云梯的水镜。 “咦?这女修外表虽柔弱,可这内里倒是坚韧,是个剑修的料子。”顾清河感叹道。 苏衡见状细细打量殷溶月的身影,随即落下一子“师兄不觉得有异常吗?” 听到此话的顾清河细细思量,猛然看向水镜,“她没有问心!” 天一剑宗的青云梯有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问心,问的就是修的什么道,什么心。 踏上青云梯的修士,在问心之后,要么退下山脚,要么就上宗门,问心的记忆毫无。 “师兄还不去把那女修捞上来,晚了可就被发现了,也不知这女修要等到何时,才能出来。”苏衡慢条斯理地说道,浑然不担心剑宗的青云梯快要暴露了。 顾清河白了苏衡一眼,匆忙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把苏衡偷偷悔棋的棋子给丢了出来。 苏衡摇摇头,“师兄真小气,悔棋怎么了。” 殷溶月渐渐觉得不对,这青云梯只剩她一人了,像是永远也登不上顶一般,既然如此,别怪她了。 “冰魄!”,眨眼之间,殷溶月手持长剑,望着无尽的青云梯,笑意不达眼底,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殷溶月对着青云梯尽力劈去,剑光闪过却消弭于空中。 怎么回事? 要不再来一剑? 殷溶月准备提起冰魄剑,却被打断。 “咳咳,这位小友啊,是来参加大比的吗?”顾清河打着哈哈道,再不阻止,这女修怕是又要提剑啊,多少年了没见过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了。 殷溶月微微颔首,腼腆道:“在下第一次出远门,多有失礼,前辈是?” 顾清河抚了抚胡子,“不过区区看守青云梯的闲散人罢了,我这就带小友出去吧?” “多谢前辈,只不过上这青云梯的修士们都如我般吗?”,殷溶月不经意地问道。 “各有各的道,小友不必介怀,”顾清河全盘接下了殷溶月的试探,并且告诉她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这就多谢前辈了。”殷溶月收回了灵剑,感激地笑了笑。 眨眼间,殷溶月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其他修士还记得青云梯上不按常理做事的她,对于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还以为是法修亦或是符修。 “各位道友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稍作休息,明日辰时比武台恭候诸位。”大殿之上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殷溶月顺着声音看去,不是前几日那村庄的那名弟子吗? 殷溶月准备移开视线,发现顾清泯朝自己走来。 “道友,又见面了,在下执剑峰顾清泯。”他笑着说道。 殷溶月点点头,“北斗剑宗殷溶月。”随后离去。 顾清泯看着殷溶月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北斗剑宗倒是甚少听闻,不过又遇见了倒是缘分。” 踏出大殿的殷溶月就见等候在外的弟子,见有人出来,立即上前行礼,真人请随我来。 弟子带领殷溶月前去早已准备好的客房休息,并嘱咐有任何事呼唤他们即可,随即退下。 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挂着一轮皎月,院中备有灵酒,殷溶月正小酌一杯。 侧耳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从草丛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像是一只狐狸? 那只小白狐躲在草丛里偷偷看着殷溶月,见她没有动作,试探性地踏出了草丛,毛茸茸的小爪子踩在地上生怕被发现了动静,殷溶月瞥见它谨慎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磨磨蹭蹭的小狐狸终于到殷溶月的眼前了,这会儿它也明白眼前的修士不似其他人,对它不喜,厌恶,甚至出手。 懵懂的小狐狸只知道像他们的这种妖族,地位卑微,人人都看不起。 可是它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生来妖族就卑如尘埃,人人可欺。 小狐狸看了看殷溶月的脸色,乖巧地趴在石凳上,月光映在它身上,泛着莹莹光芒。 殷溶月见这才仔细打量,发现还是只幼崽,着实可爱。 殷溶月伸手拿石桌上的灵酒,见小狐狸粉扑扑的耳朵连忙竖起来扑闪,忍不住笑了笑,倒出灵酒,往小狐狸面前放了放,随后,不再管它。 小狐狸歪头见眼前修士的动作,好奇地看向眼前的杯子,被灵酒的香味吸引,伸出小舌头尝了尝,发现一股暖流进入身体,连忙埋头尝个不停,直至见底。 直到殷溶月发现,眼前的狐狸幼崽已经晕乎乎的了,嘤嘤地直叫唤,她眼底染上了笑意,着手把狐狸幼崽抱进了怀里,可别说这手感还真不错,小狐狸被撸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天刚破晓,殷溶月准备出门前往比武台,昨夜那只狐狸幼崽正眯着眼睛休息,发现殷溶月的动作,立即跑过来,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黏糊糊的撒娇,蹭了蹭殷溶月的衣衫,期待地望着她。 “怎么?你要跟着我?”。殷溶月低头看着脚边撒娇的小狐狸,柔声问道,毕竟幼崽是能得到偏爱的。 小狐狸听闻立马起身,连忙点点自己的小脑袋,甚至高兴地直嘤嘤。 殷溶月俯身把狐狸幼崽抱在怀里,起身往外走。 小狐狸第一次被抱在怀里,开始身体僵硬都不敢动,随着感受到头顶来自殷溶月安抚的动作,身体逐渐放松,渐渐卧在殷溶月的怀里,小心地查看周围的环境。 天一剑宗比武场。 殷溶月走向场外弟子登记各宗门的信息,“北斗剑宗,殷溶月。”随即递出了属于宗门的身份玉佩。 弟子恭敬地递给了殷溶月的玉佩,随即指引进入比武台的方向。 殷溶月颔首答谢进入比武台。 “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来了,还带着这种低贱的东西。”一袭锦衣华服面色高傲的女子看向殷溶月,不屑道。 殷溶月眸光一沉,捂住小狐狸的耳朵,“是啊,现在什么东西都能进来呢你说是吧?”,殷溶月朝那女子微微一笑。 那女子闻言面色扭曲,“你敢骂我,你可知我是谁?”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呢。”殷溶月随口怼了一句,走向比武台。 那女修气得跺脚,看着殷溶月离去的身影,转身朝宗门走去,她一定要给那口出狂言的女修点颜色看看。 哼 第4章 金丹修士 殷溶月抱着小狐狸静静地等待着比武台的开始,任由四周的修士明里暗里的打量,无论是她盈盈身姿却暗藏锋芒还是怀里抱着的妖族幼崽,都值得有人暗里观察。 “诸位道友,辰时已到,比武台正式开始。”,上方传来声音,整个比武场听得清清楚楚,执剑长老石阡真人坐于左侧高台之上宣布道,散发着自己的威压。 “那是天一剑宗的执剑长老?” “不愧是化神期的修士,威压如此强硬。” 顾清河见状轻轻抬手,化去了石阡真人的威压,语气和善,“愿诸位得偿所愿。” 各个宗门的修士齐声应道,“多谢宗主。” 殷溶月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青云梯上的那位前辈,堂堂天一剑宗的宗主竟会打趣小辈,说自己是看守青云梯的闲散人家。 执剑长老石阡真人向顾清河轻轻俯首,起身前来,“大比第一场,一炷香时间,夺取台上的玉牌可入下一关。” 话音刚落,所有参与大比的修士脚底泛起了白光,缓缓升起形成了高台,修士们暗自计较,夺取有数的玉牌,撑过一炷香时间就算过了这关了。 金丹修士先发制人,起身飞向空中夺取玉牌,随即各自等待着时间结束,这局对于金丹修士来说易如反掌,一个金丹修为去为难筑基小儿说出去也丢脸。 其余的修士面面相觑,金丹不敢招惹,大家同为筑基还怕什么。 殷溶月拍拍狐狸,狐狸崽爬上她的肩膀,见它坐稳,便运转周身的灵气,飞向空中,夺取玉牌。 玉牌才到殷溶月手中,就有修士向她攻来,殷溶月侧身闪过,抬脚踹去,转身又踢向欲偷袭她的另一修士。 “砰!” “砰!” 打得热火朝天的修士们听到这动静,不由看向殷溶月,顺着她的方向看向歪七扭八躺在台下的修士。 哪家弟子啊,打法这么粗暴,一脚一个。 哪个宗门的,怎么不顾及宗门颜面? 这也太丢脸了,这可是被踹下去的。 修士们内心想道,对上了殷溶月的眼神,纷纷身子一顿,移开了眼神,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打斗。 殷溶月转身看到的就是那些修士纷纷转身,不由疑惑,怎么不抢了? 随着时间流去,全数的玉牌都落入了修士的手中,那炷香已燃尽大半。 手中无玉牌的修士攻击越发猛烈,为了得到玉牌选择结盟,突然出手落单的修士,而殷溶月就成了目标之一。 名不见经传的宗门,无师尊、大能做靠山,就算有点实力那又怎样。 结盟的修士蜂拥而上,面对周围阻拦她退路的土墙,迎面扑来的火团,甚至于上方正在接着结阵的阵修。 殷溶月眉心微动,笑得愉悦而放肆,就让她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殷溶月提气,身子飞跃而起,躲过滚烫的火球,凌空向阵修扑去,还是那熟悉的一脚踹去,在空中翻转,轻盈无声地落在了那火灵根修士身后,不及修士反应,又一脚踢去,稳稳地立在那土墙之上。 土灵根修士见另外的同伴已落于台下,看准时机,挥拳而出,土墙瞬间粉碎,猛然一拳轰向殷溶月,拳拳带风,一拳比一拳狠。 殷溶月连忙闪躲,运起北斗身法,七星闪烁,身形似有似无,那修士无法辨清殷溶月的身影,落下地响拳却落于空中。 看着见摸不着的样子惹急了修士,沉声一吼,化为数不尽的土锥刺向了殷溶月。 殷溶月低声喃道:“找到了。”,随即躲开,绕至他身后,狠狠地踢向修士的后腰。 又是一声“砰!”。 金丹修士正浑水摸鱼般应付着那群一拥而上的修士们,听闻这熟悉的动静,果然,又是那女子,真真是有趣。 殷溶月立于高台,心中蓦然一紧,强烈的不安让她警觉,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啪!” 一把闪着阵阵蓝光的长鞭狠狠地抽向了殷溶月方才所处之地,所中之处冒着滋滋寒气。 殷溶月霍然抬头,是金丹中期修士! 手持长鞭的修士一袭华衣,面容华贵,眼尾的凌厉让人胆寒。 殷溶月面色骤冷。 “敢出言冒犯我绮兰宗的人,谁给你的胆子?”,林烟厉声呵斥,眉眼间尽是冰冷。 殷溶月听这话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熟悉感何处而来。 是那辱骂狐狸崽的那名修士的师门。 顺着目光看去,果然就是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恶毒与幸灾乐祸看戏的姿态。 夺玉牌是假,找茬是真。 殷溶月放下靠在肩上的狐狸崽,狐狸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颤颤地看了看手持长鞭的修士,嘤嘤地咬着殷溶月的衣袖,别去,会受伤的。 殷溶月感受到它撕咬的力气,安抚地摸了摸,对上狐狸崽担心的眼神,“别害怕,在这乖乖等我。” “你们这种低贱的东西怎可入宗门,我们小师妹可是没说错呢。”林烟讥笑道,毫不在意眼前的筑基小儿。 殷溶月转身而立,眸色渐冷,“能认清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们也不容易啊。”随后叹息般的摇摇头,表示同情。 林烟怒极,“放肆!” 长鞭像有生命一般,直直得像殷溶月缠来,伴随着空中声声作响。 殷溶月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冰魄剑,使出北斗剑法第一式,摇光。 拔剑而上,斩向长鞭。 林烟见状,立即收手,不知那女子手中是何剑,竟让她下意识避让,想到此时,又挥出长鞭往前,狠狠地抽向殷溶月的面部。 “你是哪宗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抽花你的脸。”林烟怒喝道。 殷溶月手持长剑死死地抵挡长鞭,漫不经心道:“我?我是算命的,请问你算什么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长鞭有多厉害。 林烟怒极反笑,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好得很,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冰雷鞭!” 这一鞭带着雷霆之怒,速度快如电光,疯狂到极致。 殷溶月目光微微一凝,沉声:“开阳!”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宛如天雷一般滚滚作响。 周围的修士争夺早已结束,惊讶地看向引来天雷,手持长剑一身白衣的女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凛冽的气息。 小小筑基初期,如何有这般气势。 何能与金丹修士相争。 林烟预感不妙,剑气直冲而来,随即摔出数十米,一丝鲜血缓缓从右手渗出,原来她的本命灵器已被斩断。 “咳、咳咳——噗。” 林烟一口鲜血喷出,逐渐丧失意识,最后的画面是远处持剑的女子。 众人未想过竟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绮兰宗的人急忙赶来。 “师姐,师姐!”,林云急忙奔去,万万没有想到处理一个卑如蝼蚁的修士,师姐竟受伤昏迷,灵器也被斩断。 “你竟敢!”,林云一字一顿,恨意覆霜。 殷溶月咽下满口的血沫,“辱我,伤我,有何不敢?” 林云带着绮兰宗的人起身欲拦住殷溶月。 “时辰已达,得玉牌者则可参加三日后的大比,现下可回去好好调息。”高台之上的石阡真人适时打断了话语。 林云不甘心地看向高台,“真人,她伤了我绮兰宗的人,怎可放她如此离开?” “有何不可?大比已结束了这位小友,还是尽快医治得好。”苏衡真人慢悠悠地说道,随即看向顾清河,“师兄,我说的对吗?” 顾清河闻言点头,“师弟所言甚好啊,我们医药峰医术还是精湛的,小友放心。” 阙星夷拱手朝宗主以及师尊道:“弟子带领这些道友前去医药峰吧。” “是吗?何时你这般懂事了?”,苏衡打趣道,像是不知道刚刚那女修与绮兰宗打斗时,他这好徒儿准备冲出去的样子。 阙星夷抬头答道,“此刻开始。” 比武台白光退去,众人降下,本该各自离去,可是这绮兰宗的事儿还没结果呢。 阙星夷走到比武台,面对着绮兰宗众人,面不改色道:“医药峰在那边。”,随即转身走向殷溶月。 高台上的顾清泯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师弟,口口声声说着带修士们去医药峰,就这? 顾清泯叹息一口气,朝顾清河拱手道:“父亲,我去安排吧。” 顾清河点头同意,虽然咱是个大宗门,还是要给人家点面子的。 绮兰宗众人脸色难看。尤其是林云,身为绮兰宗宗主之女,何时受过此等委屈,正当发作时,顾清泯就前来安排事宜。 对于天一剑宗宗主之子,她又有何傲气能在他面前发难,只能忍下那口气。 不给林云面子的阙星夷,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殷溶月,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手,眸光微动。 “我带你去医药峰。”,阙星夷低声道,缓缓伸出手,像是要搀扶她。 殷溶月颔首表示谢意避开,转身向小狐狸招手。 狐狸崽迫不及待地奔向殷溶月,却在她眼前止步,随即看了看阙星夷,竟爬上了他的肩膀,蹭了蹭殷溶月的脸颊。 狐狸崽感受到殷溶月的气息紊乱,它这么重,这会不能添加负担了。 阙星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头道:“放心,我带你去调息吧。” 殷溶月点头,随着阙星夷离开,就算如此,也能感受到那充满恨意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身上。 离开大殿之外,殷溶月再也坚持不住,倒向一旁。 时刻关注着她的阙星夷及时接住了,抱在怀里才知道,比武台上那个剑意不凡的女子如此瘦弱。 第5章 地下擂台 屋外,阙星夷正拿着灵石逗着小狐狸,却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看向殷溶月的方向。 狐狸崽不满意地用爪子划拉了下阙星夷的手,示意把灵石给它。 此时的殷溶月缓缓睁开眼帘,感受到体内灵气运转自如,毫无晕倒前的艰涩痛苦,修为竟然到了筑基中期,果然提升修为最好的方式就是干架。 阙星夷回头看见殷溶月苏醒,手中的灵石顿时丢开,立时向她走去。 被灵石砸中的小狐狸顿时眼冒金星,听到动静,也不管晕乎乎的脑袋,磕磕绊绊地向殷溶月跑去。 “现在可有不适?”,阙星夷眼巴巴地看着殷溶月。 “现在我没什么不舒服了,多谢阙道友了,不过你一直守在这里?”,殷溶月试探性地问道。 阙星夷闻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耳朵,低头道:“嗯,我见这幼崽在这里不放心,所以守着。” 被点名的狐狸崽闻言歪了歪脑袋,见殷溶月清醒,高兴地往她怀里蹭,随即将阙星夷砸它脑袋上的灵石献宝一般递给殷溶月。 殷溶月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灵石,不由道:“这是哪来的?” 狐狸崽朝着阙星夷直哼哼。 阙星夷乖乖地举起了手,“是我给它的,看见它喜欢我也很高兴。” 殷溶月抱着小狐狸,握住它的爪子,朝阙星夷浅浅一笑,低头看着小狐狸“还不谢谢阙道友?” 怀中的小狐狸发出甜腻的叫声,像是小姑娘一般道谢。 阙星夷看着对他浅笑的殷溶月,愣了一下,心头好似被轻轻触碰了一般,令他有点不知所措。 “既,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殷道友多加休息。”,阙星夷向殷溶月拱手告辞,随即离开。 殷溶月看着阙星夷离开的背影,疑惑地对着狐狸崽,“嗯?我说错了什么吗?” 回应她的是同样疑惑的小狐狸。 阙星夷走出房间,立于小径上,手轻轻放在胸口上,仿佛想按住那不受控制的心跳。 “师弟,你怎么还在这?”,远处前来的顾清泯疑惑道,眼神落在了殷溶月所住的方向。 阙星夷不经意侧身,挡住了顾清泯的目光。 “师兄怎会在此?”,阙星夷随即看着他手中的灵药,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之前在村庄对殷道友多有得罪,如今又在宗门相遇,也算是缘分,昨日她怕是受伤了,我这也有上好的灵药,也算是赔礼。”顾清泯坦然说道,甚至面上带着一丝腼腆。 “是吗?那可真是有缘。”,阙星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可是,我们不是一起遇见的吗?” 阙星夷直视着顾清泯,目光幽暗,宛如深潭般沉寂。 闻及此话的顾清泯瞳孔微微闪烁,“看来阙道友今日不得空,那我改日再来。”,顾清泯和煦笑道转身离开。 阙星夷不知伫立在角落里多久了,阴暗交错的道路,唯有星与月投下的微微光影映在了他脸上。 “可是,她吃了我的饴糖。”,阙星夷低声喃道,眸光黯然了几分,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 独榭林,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阵阵风声。 苏衡真人正在林中赏月,顺便等那不省心的徒弟。 “回来了?”,苏衡真人头也不回道。 阙星夷从林中走出,“回来了。” 苏衡早已习惯自己的徒弟冷漠寡言,却不知他生性如此还是因为幼时的缘故。 见阙星夷这般,苏衡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不想说自己也不必强求,挥手让他退下。 星空万里,明月皎洁,苏衡持一壶灵酒举向高空,“敬明月,敬你。”,无人知道苏衡敬的是明月时想的是什么。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殷溶月被嘎吱声吵醒,循着声音看去,小狐狸咬着灵石啃着津津有味,殷溶月免不了惊讶,翻着狐狸崽的嘴巴看看,并摸摸肚子,“能吃吗你就往嘴里放?”。 狐狸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又啃了两口,随即往她嘴巴边递了递。 殷溶月忍住笑意,看着大方的小狐狸,“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眼前的狐狸崽沉浸在灵石中不可自拔,殷溶月不由细想,它的口粮可是灵石,现在养崽这么废灵石吗? 殷溶月可是知道她全身上下就一颗灵石的家当。 “你在这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殷溶月叮嘱道,她能感受到大多修士对妖族是不待见的甚至是恶意。 小狐狸虽然不懂她要去哪,还是乖乖点头。 殷溶月踏出房门,思索了一阵,觉得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妖族的信息,顺着方向来到了天一剑宗的藏经阁。 看着眼前数十层高的楼宇,雕梁秀柱,巧夺天工,殷溶月想到自己的小破宗,简直是眼红了。 “道友可是来我们藏经阁看看?”,藏经阁门口的弟子见殷溶月缓步前来,赶紧上前问道。 殷溶月感受到面前弟子不同寻常的热络,只能谨慎回答,“是,不知可否能” “当然可以啦,只不过只能在一二层查阅,三楼之上需要是我们剑宗之人才能上去了。”,那弟子说到后面还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毕竟他一口应下,却只能上到二层。 “那就多谢了,劳烦你了。”,殷溶月诚恳道谢,天一剑宗不愧为第一宗门,对于其他宗门都能做到无私。 殷溶月随即踏进藏进阁,却听见身后那名弟子掩饰不住的兴奋,低声道:“这就是打败金丹修士的那位道友,她可是筑基啊!” “哦,是嘛,那还挺厉害。”,应声的人虽然在夸奖,可是细听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不然,剑修是最恐怖的了,越阶挑战啊,难怪独榭林的那位亲自带她去医药峰。” “什么情况?!阙师兄吗?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不早说。”,刚刚还不感兴趣的弟子立马精神了起来。 “声音小点,我给你说啊” 殷溶月此刻觉得修为高了也不是好事,门口的那两位练气期的弟子讲八卦能不能收敛点啊,八卦里的主人公快步踏入,将那些无稽之谈抛于身后。 面对着万千书卷,殷溶月来到中间,运用灵气快速找到了关于妖族的书卷,抬手便出现在手中。 原来千万年前的那一战,妖王身死,妖族战败,死伤无数,妖族就此无法在四界立足,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如今这般视为低贱之物。 殷溶月不管四界纷争,她只是想好好待那只小狐狸,又翻了翻,终于找到妖族修炼的方法,可是只有一句: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啪”,殷溶月合上了书卷,她已经努力过了,狐狸崽自力更生吧。 此时在房间里的小狐狸打了个喷嚏,毛茸茸的耳朵随之扑闪。 殷溶月来到了剑宗山脚下的闹市,高高挂着的横幅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横幅上充满了灵气,赫然写着擂台。 进入古朴厚重的大门,殷溶月发现内有乾坤。 周围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其中有数根石柱连接,形成了数十个深约五六丈的圆形擂台,周边泛着阵阵白光显得神秘而又危险。 看见其中擂台上斗法的修士,殷溶月觉得手有点痒,来都来了,打打看。 殷溶月朝着管事走去,“请问如何能参加斗法呢?” 管事蹙眉,打量着殷溶月柔弱的身姿,“你确定?这里可不是宗门比赛的那些小把戏。” “我确定。”,殷溶月颔首。 管事不再多言,递给殷溶月一块木牌,“一号擂台筑基,一局胜一万灵石,十局胜十万灵石。”。 “二号就是金丹?”,殷溶月不露声色道。 闻及此话的管事似笑非笑,“是,压几局胜?” “十局。”,殷溶月掏出那一块家当的灵石,心虚地问道;“可以吗?” 看着眼前的一块灵石,那管事一贯冷漠的脸上竟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行。” 殷溶月拿着木牌一边走向一号擂台一边观察,正好遇上台上二人打斗结束,一修士倒地不起,被另一修士竟用手中的灵器折磨得奄奄一息,倒地的修士终于趁面前的修士不注意时,翻身从擂台坠下,这才保住了性命。 看来在擂台上认输没用,下了擂台才算。 “还有谁来向我讨教啊?”,台上那修士肆无忌惮地叫嚣道,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太过狠毒。 “我来。”,殷溶月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冷意。 眼前的修士见面前的女修眉目如画,风姿绰约,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意,“好,这么柔弱的女修我会轻点的。” 见殷溶月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那修士慢慢走近,“别怕啊,或许你可以求求我还说不定。” 殷溶月看着眼前的恶心玩意,为了修真界的进步,只能让她来做贡献了。 起身提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踹向那修士,那修士被踹出好几米,见快到擂台边缘了,殷溶月好心前来,对着修士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一脚又踹回擂台中间,一边踹一边说道:“你是池塘里的癞蛤蟆吗,叫起来个没完。” “啊,贱、人,你敢。” “怎么,几个爹啊,这么说话?”,殷溶月想到脚下这修士,方才几乎算是虐杀的手段,又踹了踹。 “我,我认输,认输!”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整个一号擂台环绕着那修士的惨叫,简直算得上是余音绕梁。 “这位道友不要这样吧,太残忍了”,台下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声音。 殷溶月俯视台下那名出言相劝的女修,饶有趣味道:“我残忍?”,低头看着快要晕死过去的修士,又踢了一脚。 “我偏要这样呢?” 第6章 小剑骨 你又知道什么?”,传来一阵压抑不住哭腔的声音,“你所可怜的那修士几乎虐杀我的师弟,现在命悬一线,我师弟何错之有?” “斗法胜负乃常事,我并无异议,可是他的作为是修道者应做的吗?”。 那名女修俨然是坠下擂台那修士的师姐,指着被踩在殷溶月脚下的修士,声音微微发颤地对那貌似不忍心的江雨薇说道。 曲意被气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分是非的人。 江雨薇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躲到她师兄身后,低着眉眼嗫嗫道:“我,我只是觉得有其他办法,不必如此暴虐。” 曲意见那女修一脸委屈的样子却说出如此让人恶心的话,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欲开口却被打断。 “我师妹所说也不无道理,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正道。”,站在江雨薇身前的修士附和道。 “对啊,小师妹就是太善良了,见不得这些也正常。”,另一修士搭腔。 殷溶月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了江雨薇,捏着嗓子柔声,“好羡慕这位道友有这么多爱护你的师兄弟啊。” 躲在师兄身侧的江雨薇不由得意,在宗门她是最受师兄弟爱护疼惜的。 扫视着江雨薇那掩饰不住的笑意,殷溶月感叹道:“如若是道友的师兄弟们被那样折磨,我想这么热心肠的道友应该也会像现在善良吧。” “啊,我不是故意这样说道友的,我只是打个比方,道友这么善良应该不会介意吧?”,殷溶月盈盈一笑,随着她话音落下。 江雨薇面色惨白,那些师兄弟们顿时鸦雀无声。 殷溶月不再多言,点到为止,随即把脚下半生不死的东西踢下擂台。 曲意看着把那群人怼得哑口无言,还把那修士打得半生不死的殷溶月,眼里满满的钦佩,这位道友乃是吾辈楷模。 看着踏上擂台的人,殷溶月不由得笑了,这不就巧了吗?还是个剑修。 眼前的人就是那善良修士的好师兄啊。 面对眼前同样认真斗法的修士,殷溶月也拿出同样的态度,即刻手中便出现了冰魄剑。 “多多指教。”,殷溶月执剑行礼。 眼前的修士持长剑刺来,殷溶月转身,长剑一摆,手腕微微使劲,剑身拍于他的身后,直接把眼前的修士震下了擂台。 面对被震下去的修士,殷溶月并无表示,斗法胜负乃是常事,无需多言。 就这样殷溶月陆陆续续赢了九局,体内的修为早已稳固,离筑基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了。 “逍遥剑宗,应淮前来讨教。”,眼前的少年十六七岁,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似骄阳。 吸引殷溶月的是他手中的长剑剑身长约三寸七分,剑身上还刻画了几道符文。 “北斗剑宗,殷溶月迎战。”,殷溶月感受到眼前少年身上的剑意了,如骄阳烈火。 少年提剑,凶悍的劲风在此刻陡然弥漫而开,殷溶月闪身上前,双方长剑对击百次,高下难分,少年踏着逍遥自在的身法挡住了她的去路,剑气逼人。 两人的打斗吸引了周围的人,甚至有人认出来殷溶月就是在天一剑宗与那绮兰宗修士打斗那人,也不乏认出了逍遥剑宗应淮。 “这女修可就倒霉了,遇见了那逍遥剑宗的小剑骨。” “这也说不定,那北斗剑宗的女修可是越级打伤了金丹修士的人,不容小觑。” “逍遥剑宗的小剑骨修为可是筑基巅峰,那女修不过筑基中期,难说啊难说。”四周的人低声争论。 剑光闪闪,一招又一招,空气中充满了尖锐的摩擦音,殷溶月踏着北斗身法,身形似有似无,让人捉摸不透。 见此的应淮使出逍遥剑宗的剑法破云。 不破则不立,剑气如穿云一般向殷溶月刺劈来。 “开阳!” 殷溶月不躲不闪,那就看看鹿死谁手了。 两者碰撞,顿时爆出惊天之响,恐怖的气浪,如风暴一般,卷席了整个擂台。 应淮生生地被震出了擂台十几米,急忙抬头,却是见到一道清冷的身影,站立于刚刚他所倒退之处。 应淮不难想到,方才交手时她的身法与剑招融合,剑意犹如悬挂于黑夜的弯月,冰冷而又危险。 “我输了。” “我赢了。” 同一时间不同的话说出,视线连接的两人相视一笑。 “你很强。”,应淮坦然赞赏道。 “那当然,”。殷溶月挑眉道。 “我也不差。”,应淮见殷溶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怎么也较上劲了。 殷溶月打趣道:“逍遥剑宗的小剑骨怎会差?” 感受到殷溶月的调侃,应淮喜笑颜开,“下回,咱们再来比比。” “好。”,殷溶月欣然答应。 少年离去的背影都透露出潇洒坦荡,逍遥剑宗果真逍遥。 这时曲意前来,满脸崇拜道:“多谢道友出手,在下巫玉宗曲意。” “在下北斗剑宗殷溶月,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于道友来说是小事,对于我师弟及宗门算大事。”,话音落下,曲意便躬身道谢。 殷溶月见此稍稍避开。 曲意见她避开也不强求,从储物袋里拿出玉佩。 “此物便作为信物,见此物我巫玉宗必答恩情。”,害怕殷溶月不收,急忙递过转身离开。 殷溶月只能收下玉牌,此时还不忘去领取那十万灵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管事,“十局,我胜了。” 管事见眼前的女修一脸乖巧的样子,想到在擂台上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还真是判若两人啊。 见着管事摇头的殷溶月一脸失望,还以为没有灵石了,不过她也满足,毕竟架也打了,修为也更稳固了。 “没有的话吗,那块灵石还能给我吗?”,殷溶月试探性询问。 见殷溶月误会了,管事直接带着她前往领取灵石的地方。 “道友说笑了,我们潮风渡可是讲究诚信的。”,管事笑道。 殷溶月低声道:“潮风渡?” “潮风渡是这满月大陆的第一商铺,什么都有,道友若是得空记得常来。”,哪知管事耳力非凡,转身解释,“到了。” “取十万灵石给这位道友。”,管事吩咐道。 “好的,陆管事。”,弟子恭敬答道,随即手脚利索地取出十万灵石,放在了储物袋里。 陆管事看着殷溶月直接将储物袋收好,扬眉,“不清点清点?”。 殷溶月摇摇头表示不用,“我信你,信潮风渡。”。 陆管事笑道:“你倒是机灵,行,以后有什么事可来潮风渡寻我陆南姜。” “那就多谢陆管事了,北斗剑宗,殷溶月。”,互通名号后,殷溶月踱步离去。 想着在天一剑宗的小狐狸,殷溶月不由加快了步伐。 此时的小狐狸正在与阙星夷在门外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停下了脚步,嗅了嗅湿湿的鼻头,瞬间转身跑了出去。 阙星夷只见小狐狸突然跑出去,急忙追上,看见的就是抱着小狐狸亲密的殷溶月。 殷溶月见狐狸崽突然出现,急忙奔向自己,眼底浮现满满的笑意。 小狐狸狠狠地蹭了蹭殷溶月,也不知月月去哪了,一天都没见着,也不带上它。 点了点小狐狸的脑袋,“你怎么出来的?不是跟你说乖乖地待在屋里等我吗?” 小狐狸顿时心虚得不敢抬头,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嘤嘤直叫,扒拉着殷溶月向后看,好似自己没做错,一副跟它没关系的样子。 站在不远处的阙星夷看到了小狐狸完美甩锅的全过程,对上殷溶月的目光,老实答道:“正巧路过此处,就看到这小狐狸偷偷从门缝中出来。” 小狐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明明是这修士在门前走来走去,它才偷偷出去的。 阙星夷无视狐狸崽的表情,嗓音轻缓,“我不放心,害怕它乱跑出去,你回来找不到担心,所以就守着。” 小狐狸顿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缓缓看向殷溶月的表情,企图让月月能够通过眼神明白它的冤屈。 “多谢阙道友了,要不是遇见你,我回来还不知道该有多着急呢。”,殷溶月含笑,眉梢舒展,点漆般的眼眸像是有亮光流动。 只有旁听对话的小狐狸,才知道月月落在它身上的眼神凉凉的,毛都要炸开了。 伴随着的是对修士的怒不可遏,急得嘤嘤直叫,就差说人话了。 “没事,我很喜欢它的。”阙星夷眼神都明亮了几分,看来是真的甚是喜爱。 随着小狐狸不依不饶地控诉,看上去竟是讨厌它一般,阙星夷低头,“可是感觉它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看着眼神黯淡的阙星夷,殷溶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心里还偷偷说像个冰雕似的。 “没有的事,它肯定是喜欢你的。”,殷溶月拿着小狐狸的爪子,向阙星夷打了打招呼,笑脸盈盈。 随即低头问道小狐狸,“对吗崽崽?没有讨厌他,我们喜欢他对不对?” 看着那个满嘴谎话的修士,小狐狸忍辱负重。 总有一天,它能说话了,就是那个修士事情败露的时候了,也就是还它清白的时刻! “呜~”,小狐狸喉咙发出轻声。 当然,现在的狐狸崽识时务为俊杰,勉强同意。 喜欢他的对不对? 我们? 阙星夷心乱如麻,无数思绪纠缠在一起,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了。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面上还是冷静自持的阙星夷还是抿嘴轻笑,嗓音影影绰绰地含着几分愉悦。 “既然遇见了,不妨进来小酌一杯?”,殷溶月坦然邀请,见他同意,便先行准备灵酒。 小狐狸见殷溶月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对着阙星夷嘤嘤个没完。 哪知这修士拍了拍它的头全当安抚,便踏进了小院。 小狐狸??? 啊啊啊这可恶的修士。 第7章 魔族炎兽 三日之期已到,辰时。 殷溶月带着小狐狸准时出现在比武台,与上次周围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不同,这次要收敛很多,甚至能感受到有的人对她释放一定的善意。 石阡长老宣布,“各位道友现在都是拥有玉牌的通关人,第二关则是进入天一剑宗的小洞天,取得魔炎花即可。” 侧耳细听的殷溶月内心闪过一丝疑惑,天一剑宗为了一个大比竟然开启小洞天,里面居然有魔族炎兽,仅仅就取得魔炎花? 宗主顾清河起身,“诸位道友,在小洞天里顺心而为就好,拿到了魔炎花,捏碎玉牌即可退出小洞天。” “诸位道友随我来。”,石阡真人见众人已经明了,起身带路。 众人随着石阡真人来到了天一剑宗的传送阵法,据说传送阵启动需要花费大量的灵石,这天一剑宗真是财大气粗啊。 瞬息之间,殷溶月身处小洞天内,四处无人,就只有她与肩上的小狐狸。 殷溶月打量着小洞天,发现与平常林间并无不同,不远处甚至有袅袅炊烟,仿佛都能看见孩童嬉戏,农夫耕作的画面。 难不成这小洞天里居然有凡人居住? 殷溶月带着小狐狸走向那烟火人家处。 “啊!娘亲,有个仙女姐姐在咱村口,还有只白白胖胖的小狗。”,村口的小虎急忙跑向家里,一边嚎一边拽自己快要掉了的裤子。 小虎口中的仙女姐姐·殷溶月笑,而她肩上白白胖胖的小狗·狐狸崽则是气鼓鼓。 殷溶月慢步走进村庄,家家户户的女主人正收拾着晚饭,能让辛苦劳作的男主人回到家吃上口热乎饭。 着急忙慌跑走的小虎带着一位身穿素衣木钗的女子前来,“娘亲,你看,我就说有个仙女姐姐在村口呢。” 素水无奈地看了看小虎,随即略显拘谨的样子,“贵人见谅,请问贵人来我们村有什么事吗?” 殷溶月见眼前的女子不太自在的样子,收敛了锋芒,柔声道:“我名殷,唤溶月,来此地寻一物,不知可否收留在下几日。” 素水见殷溶月态度和善,又是孤身一弱女子,便点头同意,“只望贵人别嫌弃家中简陋就行。”,便带着殷溶月返回家中。 “怎会?这里恍如世外桃源一般,姐姐唤我名字即可。”,殷溶月走进女子家中,女子虽说家中见简陋,殷溶月见到的却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样子。 “素水,我回来了。”,一道声音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走进家门的男人将近八尺,身材魁梧。 “声音小点,别把客人给吓着了,口渴了吧?来喝点水。”,素水一边说道一边接好水递给男人。 “谁?咱们这村子可许久没来过外人了。”,男人虽然疑惑,还是听他娘子的话声音小了许多。 “殷姑娘说来找个东西,见天色这么晚了,她孤身一人我也不放心。”,素水解释道。 “行,到时候咱们也可以一起找找,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也不安全,那山上又不太平了。”,林凛耐心回答。 殷溶月在屋内听着那对夫妻的对话,也不免内心涌上一股暖流,可见这家都是良善之人。 “山上不太平?”,听闻此话的殷溶月陷入沉思,难道是炎兽? 饭桌上,素水夫妻招呼着殷溶月用饭,虽说殷溶月已是修道之人,但也没完全辟谷,偶尔食用一些也是可以的。 “殷姑娘,尝尝这些饭菜看合你口味不?”,素水询问道。 “很好吃。”,看着小虎专门给小狐狸拿了碗乘了吃的,小狐狸吃得头都不抬地抄样子,殷溶月眉眼都是笑意。 夜幕降临,弯月悬挂于空中,村民们已进入梦乡。 殷溶月正在屋内修炼,旁边的小狐狸也在啃着灵石,一派祥和美好。 “咕噜咕噜~”,小狐狸的灵石落下,落在地上在房间滚动。 抬头一脸迷茫的小狐狸还未有所动作,也随着灵石一般在房间里滚来滚去。 整个房间,不,准确说应该是整个村庄猛然地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地跑来。 村民们早已被惊醒,家家户户手里拿着武器,说是武器,也不过是农具而已。 青壮年拿着打磨好的农具站在最前面,后面则是老人女子,在后面是懵懂未知的孩童。 “来了!” 殷溶月终于见到让这地面摇晃不止,村民严阵以待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头巨大的炎兽,身子短粗,有着巨大的头部,坚硬的角上冒着火光,嘶吼着往村庄跑来。 怎么回事?魔族炎兽怎会出现在人类村庄? 眼前的怪物硕大无比,从口中呼出的气息灼热无比。 守护身后家人的壮年们眼里冒着火光,尽管害怕但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知道,退了身后的老人妻子孩子都活不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身后的老人们眼神悲凉,早就该入土了的人,还不如舍了他们引走怪物,只要能放过村里的孩子们。 “哇!娘,我好害怕呜呜呜。”,小孩子哪里见过这般吓人的怪物,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呼喊娘亲。 “别怕,别怕。”,依偎在怀里的孩子哪里知道,他的娘亲早已泪流满面,满眼绝望,两眼望向那巨大的怪兽,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要自己的哭声溢出。 面对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类,炎兽只觉得烦躁。 “吼!!”,炎兽怒吼,举起爪子拍向这些让它厌烦的虫子们。 殷溶月见此,提剑飞向半空,死死地用冰魄剑挡住爪子。 “往后退!退!”,殷溶月厉声开口。 差点死于掌下的那几人如梦初醒,翻滚了出去。 身后的村民闻及也急忙退后,看着巨兽掌下支撑的女子,不禁泪流满面。 “是仙女姐姐来救我们的吗?”,小虎期期艾艾地问道,半点不复之前活泼的样子。 素水没有说话,只能紧紧地抱着小虎。 见身后已经无人,殷溶月顿时收剑,脚掌在地上一踏,身影窜出几米。 炎兽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个小虫子,竟敢伤它! 随着炎兽愤怒的咆哮声阵阵传来,额上的独角冒出火光,朝殷溶月喷来。 殷溶月转换着身法,躲避火光。 “摇光!” 持剑用力劈向炎兽,却只是伤及它的皮肤。 怎会如此坚硬? 这样的做法却激怒了炎兽,硕大的脑袋撞上四处的房屋,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殷溶月。 伴随着撞击声,炎兽用角直直冲向殷溶月。 殷溶月不退反进,疾速奔向炎兽,猝然一转,飞向半空中。 “开阳!” 径直斩去炎兽的独角。 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炎兽应声倒地,硕大无比的脑袋及身躯轰然跌入坍塌的房屋之间,随之掉落在地的就是它的弱点独角。 殷溶月运转灵气落下,看着眼前的炎兽,总感觉哪里不对。 “仙女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小虎跑来,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说道。 “多谢恩人。”,一位年迈的老人家颤颤地跪了下去。 “多谢恩人。” “多谢恩人。” 陆陆续续的,全村都跪了下去,他们知道,如若不是这个外村人,他们今日危在旦夕,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了。 “老人家无须这样,大家快起来吧,要不是素水姐姐收留几日,在下还不知道留宿哪呢。”,殷溶月扶起了老人家。 村里的人何尝不知道恩人这话为了让他们安心。 林凛见天色已晚,“恩人,您快去休息吧,这咱们收拾就行。” 其他村民也催促道。 “是是是,恩人快去休息。” “等恩人休息好了,我就把那几只鸡杀了好好给恩人补补。” “对对对,还有我,还有我。” 殷溶月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听话得回去调息调息。 “什么?!恩人你要去那座山上?”,一清早,林凛就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 殷溶月无奈道:“是,我感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座山上。” 林凛起身,望着那座山。 “昨晚的巨兽就是那座山上的,我小时候迷了路,不小心踏进了那座山,幸好当时那巨兽正在睡觉。”,林凛回想着小时候的记忆说道。 “那炎兽没有察觉到你的气息?”,殷溶月问道,毕竟炎兽作为魔兽,就算是熟睡中,感知陌生的人类气息轻而易举的事。 林凛苦笑,“那时候太过害怕,见着巨兽在睡觉,撒腿就跑了。” “可是,现在回想,那巨兽身前仿佛有什么东西隔住了一样,封闭了下山的出口一般。” 回想昨夜整个村庄的人感受到巨兽的到来,家家户户都拿起了农具保护自己的模样。 殷溶月不由问道;“昨夜见你们好似知道是巨兽前来?不是说出口封闭了吗” “是的,但是从前几年开始,那座山上的动静越来越大,直到前两年的月圆之夜,那巨兽突然冲破闯下了山头。” 讲到此处的林凛不由闭上了眼睛,仿佛难以回想那时痛苦的记忆。 素水见此,低声说道:“就是那次,巨兽闯了下来,村里死了好多人,包括我们的家人,尸体都不剩,直接进了巨兽的肚子里。” 村子后面立的原来都是衣冠冢。 第8章 魔炎花 昨夜听素水夫妻解释了炎魔兽下山的缘由,殷溶月抬头看向天空,是因为快要月圆之夜了吗? 魔炎花还未拿到,看来那后山是非去不可了。 殷溶月等到天明,带上小狐狸向后山走去。 陆陆续续碰上许多村民热情地打招呼。 “恩人要去哪呀?记得晚上来我家吃饭啊” “我上山转转,不必客气了,我在素水姐姐家便是了。” “那怎么行,您可是救了咱们大伙们的性命呢,就这么定了啊。”,随即快步离去,生怕殷溶月再客气。 见四处无人,村民们都去耕种了,殷溶月便直接御剑上山。 到山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腥味,是炎兽的气息。 可是昨夜的炎兽早已被她斩于剑下,按理来说经过一夜,这气息应该淡去不少,怎么如此浓郁? 靠近山顶,气息越发浓郁,殷溶月悄然靠近,见到了林凛所说的封印,可是这个封印已经渐渐淡去,难怪昨夜的炎兽直接冲下山来。 魔炎花生长在炎兽洞穴深处,由炎兽的生息渐渐化成。 殷溶月敛住气息,走进炎兽的洞穴,里面赫然是天一剑宗需要采取的魔炎花。 殷溶月立即采取了一株魔炎花,放进了储物手镯里,抬头却看见洞穴深处竟还有十几株魔炎花。 一只炎兽刚出生的生息只能化成一株魔炎花,这洞穴怎么有十几株魔炎花?! 不对!! 殷溶月立即退出洞穴,飞身半空,寻到一处茂盛的大树,掩藏于其中。 此时她心里迸发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想到这里,殷溶月的心里不断翻腾,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背,令她顿感寒毛倒竖。 不会吧她这么倒霉?? 现实就是,她殷溶月就是霉神附体了。 看着陆陆续续回到洞穴的那十几只炎兽,她就知道不好了。 炎兽作为魔炎花的伴生兽,怎会容忍自己守护的魔炎花不明不白地消失。 “吼——” 一声声怒吼从洞穴里传来,一群炎兽踏着脚丫子跑了出来。 结界已破,昨夜一只炎兽足以踏平山脚下的所有村庄,无人生还。 何况是一群怒火难平的炎兽呢。 想到山脚下善良的素水姐姐,难以述说家人惨死的林凛,乖巧懂事的小虎,热情感恩的村民们。 殷溶月无法抛下他们。 此时的天一剑宗,宗主顾清河和各位长老们看着眼前近千个小洞天的水镜。 一边面对着已经到手的魔炎花,捏碎玉牌即刻退出,一边则是十几只恐怖如斯的魔族炎兽,山脚下的村民们。 这些修士又该如何抉择? 在一个皆是凡人的地方,只有一人是修道者的他会选择拯救那些凡人吗。 凡人的性命视作蝼蚁,还是众生? 殷溶月拍了拍肩上的小狐狸,见它悄悄离去,便不再收敛气息,飞出藏身的大树,拿出采取的魔炎花, 果然,失去魔炎花的炎兽感受到气息,立马发现了殷溶月。 见十几只炎兽都发现了自己,并紧紧追着她,殷溶月便放心了。 运起灵气,手里拿着魔炎花,殷溶月放心地溜起了炎兽。 身后的十几只炎兽穷追不舍,眼前的小虫子忽远忽近,总是感觉能爪子拍死她的时候,却又离得很远。 这般戏耍的做法,惹怒了那群炎兽。 虽然炎兽身子短粗,头却硕大无比,在山上横冲直撞的,整座山都在摇晃。 山下的村民感受到地动山摇,急忙聚集在素水家中。 “素水,那山头怎么摇晃得如此严重,就像” “就像昨晚那巨兽往咱们村子来动静一样。” “昨夜的巨兽不是被杀掉了吗?” “怎么办啊?难道山上还有巨兽?那咱们是难逃一死了吗?”,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无措与恐惧。 “恩人呢?她是离开了吗?”,询问的村民细声说道,他害怕得到的回复是他不愿听见的消息。 林凛望着那微微颤动的山头,“殷姑娘上山去了。” “我们只是普通人,殷姑娘在山上,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在山下不给恩人添麻烦,保护好自己。”,林凛说道。 “对,凛子说得对。” “咱帮不上忙,不添乱。” “我去准备吃的,等恩人回来。” “我也去。” “还有我。” 尽管村民们心乱如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殷溶月见炎兽动静如此之大,害怕村民上山查看枉送了性命。 幸好,无人上山,她也能好好地带着这群炎兽去该去的地方。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听到惨叫的殷溶月不由顿了顿身子,身后的那群炎兽亦是。 就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身后的那群炎兽硕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满满的嫌弃。 惨叫声持续,殷溶月加快了身影,身后的炎兽虽然嫌弃这难听的声音,但是为了魔炎花,他们忍! 近了,更近了。 发出一声声惨叫的竟然是小狐狸,见殷溶月前来。 “嘤嘤嘤~”,一改之前凄厉惨叫的声音,黏黏糊糊地撒娇道。 上前抱起小狐狸,见眼前巨大的湖泊,甚是满意。 身后十几只的炎兽只在咫尺之间,殷溶月将手中的魔炎□□直丢向湖中。 炎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鱼贯而入,顷刻间,十几只炎兽全在了湖中。 此时的殷溶月走到炎兽面前,笑容中染着些许歉意,只是那双眼镜里,此时却透发着无比冰冷的杀机。 随即手持冰魄剑,剑锋指向天空。 “开阳!” 北斗剑法加上自己的雷灵根,眼前的湖泊。 天时地利人和。 此时的天色十分昏暗,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了一样,时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 “滋——” 殷溶月手持冰魄剑引着雷电,对准了那群炎兽所在的湖泊狠狠劈下。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遍布整个湖面的炎兽尸体,散发着肉香的焦味。 见无一存活的炎兽,殷溶月精疲力尽地靠在了数遍,这么大的湖面以及炎兽,终究是勉强了。 殷溶月靠在树边调息,给小狐狸指了指山洞的方向,还未说明,小狐狸连忙点头,转身跑去。 此时在剑宗的宗主及长老们寂静无声,这些进入小洞天的修士无人知道其实是幻境。 看着近千个小洞天的水镜,对于里面的修士来说,那都是真实存在的。 面对生命抉择,有部分修士选择拿到魔炎花离开小洞天,他们不会想山下的村民会怎样的结果。 身为修道者,拥有的比凡间人类更多。 高深的修为。 延长的寿命。 驻颜的容貌。 甚至于享受着凡人的尊敬与供奉。 这些选择抛弃凡人生命的修士,在未来的岁月里如何坚守捍卫自己的领地,如何对抗即将破除封印的魔界之主。 殷溶月感受到脸上的触碰,张开眼见到的就是咬着一大把魔炎花的小狐狸。 “你啊你,贪多不嚼,这让那群炎兽见了,还不把你的毛给你烧光呢。”,殷溶月笑着点了点小狐狸的脑袋。 起身将魔炎花收入手镯中,抱起小狐狸走向山下。 村里还像第一次殷溶月见到的那般美好,家家户户燃起了炊烟,唯一不同的是,村口上的村民竟默默地守在那里,等着她回来。 殷溶月缓缓扬起了嘴角,夕阳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像佛光普照的神女一般。 见殷溶月完好无损地回来,村民们齐齐松了口气。 “恩人回来了!” “快来,恩人。” “就等你了,殷姑娘,好酒好菜齐全着呢。” “还有小狗狗的,我也准备好啦,仙女姐姐是大英雄!”,小虎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大英雄,只有了解到眼前的人们是有多热爱自己的生活与生命,才不忍他们凋落。 夜幕降临,仔仔细细地看了整个村庄,殷溶月捏碎了玉牌。 殷溶月以为会在传送阵出现,没想到捏碎玉牌的她竟然会出现在天一剑宗的大殿之上。 见周围的人皆是如此,殷溶月便放下了心。 石阡真人见全部修士都再次,宣布将采取的魔炎花交予台下弟子。 面对来记录是否得到魔炎花的弟子,殷溶月面不改色地拿出了一株魔炎花,表明自己已通过小洞天的试炼。 弟子收下魔炎花,并且做好记录退下。 高台上的顾清河瞥见了殷溶月的动作,笑着摇摇头。 他可是记得在小洞天里,那女修身旁的小狐狸可是采了一把的魔炎花。 虽说是幻境,可是炎兽与魔炎花可是实实在在的,只是那些村民是假的罢了。 罢了,就凭她在小洞天里临危不乱,心系百姓,就送与她吧。 而在殿之中的殷溶月总觉得那宗主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难道他发现我偷偷藏的魔炎花了? 呸呸呸,什么偷,那是小狐狸光明正大采的,采来孝敬她的,事实就是这样。 顾清河见魔炎花已收集完毕,便起身。 “余下这些道友不能参与我们剑宗的秘境。”,顾清河落下了这句话,随即看向石阡真人。 石阡真人颔首,一一道出了哪些宗门,哪些弟子。 “什么!” “凭什么?我已取得魔炎花,为何不能参与” “对啊,你们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身为修真界第一宗门也不能如此戏弄我们!” 第9章 开窍果 石阡真人见此,微微释放出自己化神期的威压。 那些受到威压的修士们进紧咬牙关,脸色苍白,更甚者跪倒在地。 “你们是怎样拿到魔炎花的应该都知道,作为修道者,自然要保护这世间万物的生灵。”,石阡真人冷冷地看着大殿之上的那群修士,“为了一己私欲,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这样的你们,能安稳地走上这通天大道吗?” “既然如此,这几位小友便回吧。”,顾清河淡淡说道。 一宗之主都这样说了,那几人也无颜留在此地,失魂落魄是离开了剑宗。 道心不坚,如何能走远? “诸位今日稍作休整,明日,辰时各大宗门的弟子将会与你们一起进入秘境。”,石阡真人嘱咐道。 大殿之中的修士多数是不起眼或者是破落的宗门,想要获得修炼资源,也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夺得名额。 哪会像天一剑宗,逍遥剑宗和其余各派各门的这些大宗门,凭的宗门实力便可获得名额。 已明白石阡真人的未尽之意,殷溶月思索着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己可没有大树乘凉,想着那不靠谱的鹤月,宗门里还没长大的那俩小崽子。 殷溶月不由叹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修士陆陆续续的散去,殷溶月也准备去潮风渡看看。 人来人往的潮风渡,殷溶月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法器,符隶,丹药,眼花缭乱的。 正愁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竟有人叫住了她,转身看去竟是顾清泯以及他身后的师妹。 “殷道友,好久不见了,是来准备东西进入秘境的吗?”,顾清泯惊喜道,身后跟着依旧是在村庄那时候言语不敬的秋禾。 天一剑宗的宗主顾清河,听闻有一子,看来就是眼前的顾清泯了。 吃人手短拿人嘴软,天一剑宗让她们这些小宗门的修士进入秘境,让她们平白获得机缘,她也不能不给人家好脸色啊。 殷溶月浅笑道:“是的,提前来看看,以备不时之需。”,这时她才发现顾清泯身后的秋禾神色有些奇怪。 “这你不知道的话,那我可以勉强给你说说。”,秋禾一边偷偷摸摸地看着殷溶月却又摆出一副不在意高傲的样子。 顾清泯无奈地看着秋禾,他这师妹会不会搭话啊,这样说话,人家答应你才怪了。 殷溶月虽诧异秋禾会主动与她搭话,甚至还要给她讲讲秘境需准备的东西,但还是委婉谢过。 “哦,那好吧。”,秋禾脸上掩饰不住地失落,却还是维持着自己虹月峰峰主之女的高傲。 “溶月,等了很久了吧。”,突然出现的阙星夷一边把手中买好的饴糖递给殷溶月,一边歉意是说道。 殷溶月?? 见阙星夷转身时偷偷眨眼,她就明了。 “没有,才到呢。”,殷溶月接过饴糖。 阙星夷神色自然,淡淡道:“顾师兄,秋师妹,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殷溶月颔首随阙星夷一同离去。 相对于不熟悉的顾清泯和秋禾,自然是更为熟悉的阙星夷更好相处了。 看着一同离去的两人一狐,秋禾不免疑惑,“阙师兄什么时候与殷姐姐这么熟了?咱们不是一起遇见是吗?” “我也想知道。”,顾清泯望着那一对貌似般配的背影喃喃道,眼底闪过一丝暗淡,转身看向秋禾。 “这会就叫人家殷姐姐了?方才可不是这般。” “我,我那是还没准备好,感觉殷姐姐她不喜欢我,肯定是上次我冒犯了她。” “秋师妹,你怕是要好好学习怎样与人沟通了。” “我知道,下次我肯定好好表现,殷姐姐可真厉害啊越级打伤了金丹修士,斩断了本命灵器” “我知道了,知道你崇拜人家,天天在我耳边说的我都可以背下了。” 殷溶月不知道身后有关她的对话,翻开阙星夷递给她的袋子里,居然真的有糖? “你还真得去买了饴糖?”,殷溶月抬头望向阙星夷侧脸。 “嗯,本就是为你买的。”,阙星夷柔声回道,低头看着殷溶月。 殷溶月只见眼前的双眸尽是温柔之色,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这冰雕什么时候这般温柔了。 阙星夷得眼睑忽颤了一下,面对殷溶月的注视,随即垂下了眼眸,掩饰心口的那抹悸动。 “潮风渡到了,我们进去吧。”,殷溶月率先打破了这让她不自在的氛围,提步走进偌大的商铺。 不知为何此时觉得殷溶月的背影透露出一丝慌张无措的意味,阙星夷笑了笑随即跟上。 潮风渡见有修士上门,立即有弟子前来。 “贵客需要点什么?”,弟子恭敬地问道,眼前的女修面容精致,额间的那抹弯月更是增添了贵气。 “我随便看看即可。”,殷溶月四处转了转。 那弟子颔首便退下。 “入秘境准备点丹药吧,回春丹可恢复伤势,调息丹可调理紊乱气息,还有这避海珠,入水可避水,现今你还未晋金丹,有备无患。”阙星夷耐心地对殷溶月解说每种丹药。 在一旁的弟子面无表情,内心却道:这真人说起来比他还仔细,看这态度,他做这行的都赶不上啊。 殷溶月点点头,听从了他的建议,全部打包到走,她现在有的是灵石。 这时肩上的小狐狸耸了耸湿漉漉的鼻头,只觉得那香味勾得它都快神志不清了。 殷溶月感受到小狐狸的异常,拍了拍它,让它去找找那是什么。 小狐狸跑到零散的柜台上,用爪子扒拉出一株紫色的花朵,果实豆子般大小。 献宝似的看向殷溶月。 殷溶月见小狐狸一脸期待,便一起买了下来。 回到宗门的路上,小狐狸抓着那株紫色的花朵不放,眼睛则一直盯着。 殷溶月见此不免担心,看向旁侧的阙星夷,“这朵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它现在跟着了魔一般。” “这花好像是妖族的开窍果,你也知道,妖族在这世间存活不易,很多东西它们遇不上也用不上。”,阙星夷仔细察看。 “它倒是好福气,遇上了你。”,谁也听不出阙星夷话里藏的那丝酸意。 此时沉迷于开窍果的小狐狸嘤嘤叫了两声,表示同意。 殷溶月含笑摇摇头,是她的福气,能在这异世得到小狐狸的相伴。 到达宗门后。小狐狸急匆匆跑进房间,乖巧的等待殷溶月进来,谁知后面还跟进来了那个让它背锅的可恶修士。 小狐狸瞪着阙星夷,殷溶月不知道他们一人一妖的能有什么小恩怨,只能好笑地摇摇头。 “好啦,你不是要吃开窍果吗?星夷在这守着我也放心。” 闻言小狐狸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一口便吃下了开窍果。 一道紫光顺着小狐狸的喉咙进去了身体,瞬间疼痛布满了小狐狸全身,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殷溶月从未想过吃了开窍果的小狐狸会如此痛苦,“怎么办啊阙星夷。” “灵石,能够缓解她的一点点痛苦。”,阙星夷拿出一大把的灵石放于小狐狸的周围。 殷溶月听闻急忙把所有的灵石都拿了出来,与阙星夷一般,放于小狐狸周围。 “妖族修炼本就不易,这只是第一步,开窍之后才能踏上修行之路,我们帮不了它,只能靠它自己。”,阙星夷见殷溶月着急的样子说道。 漫漫长夜成了小狐狸最难熬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痛终于平息,整个狐狸如同被水里捞出来一般,毛发皆湿。 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灵石悉数被吸收进体内,经脉如同被温养了一般舒适。 殷溶月见灵石纷纷变为粉末,便知道她的小狐狸成功了。 “月月~我成功了,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啦。”一道温温软软的声音传来。 殷溶月小心翼翼道:“是你在说话吗小狐狸?” 小狐狸起身蹭了蹭她,“是我呀月月,我会说话啦~” 殷溶月抱住了小狐狸,压抑不住的兴奋,对着阙星夷说道:“小狐狸成功了,会说话啦。” 眼前的殷溶月掩饰不住的高兴与孩子气,阙星夷也笑了起来,看向成功开窍的小狐狸,他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视线对上小狐狸,阙星夷有种不祥的感觉,他可没忘之前让她背锅这事,当然,作为记仇的小狐狸也不会忘。 随即打岔道:“如今开窍成功了,还未有个正式都名字吧?” 果然此话一出,一大一小都被转移了注意。 “噫嘻成王,既昭假尔。”,殷溶月细细念出,神色一亮,“那便唤尔昭可好?” “尔昭,溶月盼望着小狐狸有个前程光明之意?”,阙星夷听着小狐狸一说话便知那是个小女孩了。 “对,你觉得怎么样。”,殷溶月询问。 “甚好,溶月对尔昭的期盼定能实现。”,阙星夷肯定道。 尔昭虽然不懂那是什么含义,但是能听出月月对她的美好期望,以后她就有名字啦! 再也不是卑微的小狐狸,她有月月,她叫尔昭。 第10章 沙漠域蛟 辰时,弟子们整装待发,齐齐前往传送阵,赶向天一剑宗发现的那个未知秘境。 积雷崖上,乌云遍布。 殷溶月见到了许多的熟面孔,天一剑宗阙夷,顾清泯以及身后的秋禾,逍遥剑宗应淮,巫玉宗曲意,甚至绮兰宗的林云。 天一剑宗的长老们合力转运灵气,数十道灵气充沛的光芒齐齐打在山崖最高处,山崖上悄然出现了一片漩涡。 “快!十日一到秘境自会开启。”,石阡长老说道。 见此参与秘境的修士弟子皆快速进入,殷溶月紧紧跟随。 转瞬之间,殷溶月便身处于沙漠之中,炙热的太阳,流金铄石,灼热的热浪卷席着殷溶月的每一寸肌肤。 本想将尔昭放出手镯,见如此炎热,殷溶月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月月,我感受到一股很浓郁的灵气,在南方。”,此时在手镯里的尔昭突然说道。 殷溶月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便前往尔昭所说的方向。 御剑飞行的殷溶月,明显感受灵力消耗的速度异常,仿佛是外面的两倍。 她只能靠自己徒步了,在情况未明的时候保留实力以防万一。 来了,传来一阵沙沙声。 殷溶月见不远处的沙漠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向自己蜿蜒爬来。 是蛇! 眨眼之间,殷溶月四周全是被沙漠掩盖住的土黄色身子。 终于,领头的蛇探出头,头上有一对角,倒立着像把小刀。 是出了名阴险狠毒的角蝰蛇。 领头的角蝰蛇又是一阵沙沙声,像是在号令,其余的角蝰蛇快速攻向殷溶月,而领头的角蝰蛇远远立在后方。 殷溶月见角蝰蛇便觉不妙,一是毒性极强,二是速度极快。 殷溶月运转着灵气保护着自己的肉身,手持冰魄剑斩向密密麻麻的角蝰蛇。 角蝰蛇一批接上一批,前仆后继,尸体遍布,鲜血浸透了殷溶月周围的沙漠。 遥遥立在后方的领头角蝰蛇见此,愤怒地立直了身子,再次召唤其余的角蝰蛇攻击。 殷溶月知道这样下去是怕是整个沙漠的角蝰蛇都被召唤过来,那她就是这修真界第一个杀蛇给累死的灵剑。 那就擒贼先擒王。 殷溶月渐渐偏移,放松那领头蛇的警惕,手中的剑一刻也未停歇,装作力竭却不得不反抗的样子,果然它上当了,逐渐爬了靠近。 殷溶月渐渐勾起了嘴角,突然暴起提剑劈向那角蝰蛇。 很好,一剑两半。 那具有号召能力的领头蛇死了,剩下了不足为惧,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终于,把这片的角蝰蛇全部斩杀,殷溶月也筋疲力尽,吃下一粒回春丸慢慢调息,并且让尔昭出来守着。 过了半晌,殷溶月恢复了灵力,抱起了尔昭,逐渐向角蝰蛇来时的方向走去,也是尔昭所说的方向。 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要不然那领头的角蝰蛇怎会不顾一切地想阻拦她们。 远远地看见一座巨大的雕像,一条巨蛇盘旋着圆柱,狰狞的蛇头上那猩红的双眸好似活的一般注视着她们。 感受到来人,那雕像缓缓地打开了厚重的石门,像是在邀请她们似的。 殷溶月低头看向尔昭仿佛在确定是这里吗? 尔昭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看看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 踏进石门的殷溶月不知道的是,缓缓关上石门后,那雕像上的巨蛇竟是活了一般,绕着圆柱缠绕了几圈,随即双眸暗去。 随着殷溶月与尔昭的进入,身侧的墙壁陆陆续续发生变化,泛着光芒。 殷溶月仔细察看壁画,竟是千万年的那次大战。 千万年前的妖主欲统一四界,舜一剑尊与妖主同归于尽。 这些殷溶月是知道的,可是后来的事情舜一却没有多言。 原来妖主被杀,妖族群龙无首,再无与之其余三界抗衡的实力,渐渐的妖族式微。 整个千万年来的妖族在厌恶与欺辱下存活,而这个宫殿便是那时妖主的坐骑,域蛟。 妖主快要身死之时便解除了与域蛟的契约,只盼他能好好活着,照顾好妖族的子民。 可曾想,妖族出现了投诚者,不愿再战,域蛟身受重伤,再无能力抗衡三界,只能看着他们投诚,看着妖族渐渐没落甚至被欺辱。 身受重伤的域蛟带着妖族至宝藏匿了起来,只期盼能找到下任妖主,让这世间的妖不再深受欺凌,他也能安心地去见他的主人了。 殷溶月沉默地看完了整个壁画,每个人选择都没有错,千万年前妖族强势,心生统一四界之心无可厚非,可其余三界又怎愿屈于人下。 一切皆因贪念所生。 背负的却是四界是生灵。 想到深受千万年不平等对待的妖族,殷溶月能够想到在这种畸形的,压迫的,让妖喘不过气的生活,终将在某一天爆发出来。 只有四界维持一个旗鼓相当,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才不会发生又一次大战。 怀里的尔昭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沉默了下来,殷溶月她知道,尔昭明白这壁画所说的。 “月月,妖主是坏人吗?”,不曾想,尔昭竟会这般问道她。 殷溶月沉思,“作为你们的妖主,统一四界有他的私心,也有带领妖族走上更强道路的想法,这点也没错。” “作为其他三界来说就是坏人了,在其他三界的眼里,妖主是来破坏他们家庭的。”,殷溶月不确定的补充道,毕竟她只是一把剑。 “我们妖族如今受的这些委屈,欺凌都是因为他吗?”,尔昭伸出手指,指向壁画中的妖主。 怎么说呢,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千万年来妖族的悲惨,骂一骂这妖主也不过分,吃饱了撑着要去找事,要去统一四界。 看吧,出事了,命没了,自己的子民过上卑贱如蝼蚁的生活。 殷溶月当然知道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尔昭还是个小狐狸呢。 “尔昭,你要记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作为一界之主,一族之长,要担负起自己子民的责任,才不辜负子民的信仰。”,殷溶月只求尔昭平安喜乐,在这个视妖族为蝼蚁的世界。 抱着尔昭继续前往,接下来的壁画则是域蛟机缘巧合来到这片沙漠,整个沙漠的蛇族听他号令。 域蛟在此,一是为了疗伤调息,二是为了找到下一任妖主,希望能够带领妖族脱离现在水深火热的日子。 可是域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入积雷崖的他再也出不去了,直到千万年后的今天,天一剑宗打开了秘境。 可是一切都晚了,千万年前威风凛凛的域蛟大人,如今的他只剩下一缕神识,守着妖族至宝千万年,时时刻刻地盼着。 抱着尔昭的殷溶月沉默,域蛟为了他的主人可以苦等千万年只为完成妖主的嘱托,妖主何尝不是为了域蛟而在临死前强行解开了契约。 壁画到此结束了,看着眼前无尽的通道,殷溶月知道,域蛟最后的一丝神识就在前方。 无论如何,都要前去见域蛟,不然他是不会让她们出去的。 走过漆黑的长廊,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 “你们来了。”,一阵虚弱而沉重的声音传来。 蛟之状如蛇,其首如虎,长者至数丈,声如牛鸣。 域蛟果然如书中所言,唯一不同的是,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域蛟浑身雪白,竟像仙门之物。 “等了千万年了,没想到等来的会是狐族幼崽,也罢。”,域蛟叹息道。 尔昭从未见到如此强大又让她感受到亲切的大妖,眼巴巴地看着域蛟。 看着乖巧的尔昭,域蛟动了动,“孩子,过来让吾看看。” 尔昭便回身看向殷溶月,见她点头,便跳出殷溶月的怀抱,走向域蛟。 域蛟看着眼前的尔昭,这是他妖族的幼崽啊,多少年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域蛟柔声道。 “我叫尔昭。” 域蛟只见尔昭只是幼崽,本意是让那女修答复,未能想到尔昭竟然能开口,这般幼崽能开口说话? 域蛟感受了一下,果然吃了开窍果。 眼前的幼崽可是幸运的,妖族这般情况,竟有修士给她吃开窍果,灵力充沛,神情天真,取名尔昭,必是极其疼爱她的人。 域蛟不由想到他与妖主也是这般,那时的他是蛇族最弱小的一个,后来遇见妖主,同生共死,如今却是世事无常。 不过也无妨,他很快就能去见妖主了,也不知会不会生他的气,这么久他的小蛇才去找他。 域蛟回过神来,见眼前的一人一妖笑了笑,真好啊。 “尔昭,你愿意承担起妖主的责任吗?”。域蛟严肃道,看着眼前才出生不满一年的小狐狸。 尔昭闻言,“我只是个小狐狸,可以吗?” 域蛟笑道:“九尾天狐的幼崽怎会不行?你愿意改变妖族如今的被轻视,践踏的现状吗?” 一旁的殷溶月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从未想过尔昭竟然是九尾天狐的后代。 尔昭不安地看向殷溶月。 她还记得没有遇见月月时所受的委屈,还记得因为抱着她这个低贱的妖族,月月所遭受的挑衅以及侮辱,最后还因她受伤,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不知为何,感受到尔昭的眼里得难过,明明还是个幼崽。 殷溶月的脸上扬唇一笑,如明媚灿烂的阳光,照亮黑暗,赶走阴霾。 尔昭转身,直视域蛟,语气坚定。 “我愿意!” 第11章 平等契约 域蛟听着尔昭的回答,欣慰道:“好,我族经历万年,终有妖主诞生了。” “只是现在的你只是才开窍的九尾幼崽,就算我把妖族至宝与妖主之位传给你,你也守不住,”,域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事实。 域蛟既如此开口,可见他是有办法的。 殷溶月见域蛟沉思,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结契。”,域蛟抬起头说道,“尔昭如今才开窍,没有得到九尾的传承,更无法承受我的力量。” “只有你们结契,如今你筑基巅峰,与尔昭结契,你便可升为金丹甚至元婴,何乐而不为呢?”,域蛟的声音逐渐低沉,渐渐低喃,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愿意,我愿意与月月在一起。”,尔昭兴奋地说道,转身扑进殷溶月的怀里。 “你真的愿意吗?与我结契后你不再是自由的了。”,殷溶月低头看向尔昭,不确定地问道。 尔昭竖着毛茸茸的耳朵,“愿意!跟月月在一起的尔昭才是自由快乐的。” “既如此,那就结契吧。”。 殷溶月随即运转灵气,以手为笔,画出一道繁琐的符隶。 “天道在上,今日殷溶月愿与尔昭结成平等契约,如若背弃,将损道心。”殷溶月言罢便划出一滴血悬浮空中。 尔昭见状,奶声奶气道:“天道在上,今日尔昭愿与殷溶月结成平等契约,如若背弃,将损道心。”,随即也学殷溶月划出一滴血悬浮于空中。 两滴血飞进符隶中,发出光芒,分别进入了殷溶月和尔昭体内。 域蛟本是打着主意,要是那女修所结之契为主仆契约,到时,将他浑身的力量传于尔昭,女修就不足为惧,因为实力悬殊,甚至为尔昭所控。 堂堂妖主怎可受制于人修。 可是他从未想过那女修竟然会平等契约的术法,并用在了自己与尔昭的身上。 难道外面的世道变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是世道变了。 是殷溶月不愿意做被契约的那把剑,被当作任何一人的附属品。 她,生来自由且无惧黑暗。 同理,也不愿尔昭成为那样的附属之物。 契约完成的殷溶月感受到内心与尔昭的那丝牵绊,见尔昭同样的反应,不由笑了笑。 睁眼却见域蛟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殷溶月当然不知道域蛟最开始打的如意算盘了。 一切只能说是误打误撞却又理当如此。 域蛟收回目光,仿佛刚才投去目光的不是他一般。 “既已结契,我便把我的修为都传给你吧。”,域蛟闭眼,飞升上空,吐出泛着光芒的妖丹,随即进入尔昭体内。 随即域蛟重重地落下,靠在石柱旁他,肉眼可见的虚弱。 尔昭欲前去察看域蛟,却感受到体内妖丹与自己的妖丹不宜相融,互不相让,散发的灵气疯狂暴涨,四肢经脉寸寸撑开。 尔昭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殷溶月从未感受到尔昭如此痛苦过,面露急色靠向尔昭。 “你就站那,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必须经历的。”,域蛟阻止了殷溶月的靠近。 虽说如此,域蛟紧紧地盯着尔昭,眼底闪过心疼,这是妖族还未长大的小妖主啊。 体内妖丹不断相撞,分开再相撞,终于在尔昭的控制下,两颗妖丹渐渐相融。 此时的尔昭也得到了九尾天狐的传承,属于她的传承记忆终将得到。 倒在地上的不再是雪白的小狐狸,取而代之的则是五六岁的女童,一脸娇憨,宛如仙童一般。 是了,尔昭不过是出生一年的幼崽,如今得到域蛟的妖丹,才得以化作五六岁的女童, 域蛟见化成人形的尔昭,竟是无奈地笑了笑,他啊真是老糊涂了,再也不是千万年前的那条小蛇了,竟忘记小妖主出生不久,就算得到他的妖丹也无法全部吸收。 小妖主还未长大,妖丹无法吸收完,怎能保护好自己呢。 域蛟抬头,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妖主,我有东西给你。”,域蛟缓缓抬起了身子。 尔昭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域蛟十分虚弱。 “你别乱动,我来就行。”,尔昭急忙奔向域蛟。 域蛟并没有停下,传闻龙之逆鳞不可触,可是谁知蛟也有逆鳞。 域蛟缓缓伸出爪子,狠狠地扯下自己的逆鳞,颤抖地递给了尔昭。 尔昭再也忍不住眼底的热泪,滚滚而下,哭声渐起,“不要,我不要。” 域蛟不容置疑地将逆鳞放于尔昭的怀中,“这是妖族至宝,更是妖主身份的象征。” 随着域蛟话落,尔昭怀中的逆鳞渐渐变成了一枚玉戒,像是承认了尔昭妖主的身份,那枚玉戒缠上了尔昭的手指上。 “来了。”,域蛟喃喃道。 尔昭还未明白域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九天之上,滚滚雷声。 殷溶月早就料到,随着妖丹融成,与尔昭结契的她修为越过了筑基巅峰。 如今正是她晋升金丹修为的雷劫,十八道雷劫。 殷溶月持剑,等待着天道降临的考验。 第一道,殷溶月运转灵气,保护自己肉身,硬生生抗住,第二道,第三道亦是如此。 第四道劈开了殷溶月的灵气,见此,天雷毫不留情地落下几道。 第十道,天雷逐渐加粗,直直劈向她,殷溶月终于手持冰魄剑斩去,这般像是惹怒了天雷一般,又连连落下手臂般粗的紫雷。 殷溶月不知扛过多少道雷劫了,甚至用自己的雷灵根来吸收天雷,既然无法对抗,那就只有被迫享受了。 “十八道雷劫结束了,月月。”,尔昭惊喜地说道,她一直数着的。 此话刚落,却见九天之上,乌云密布,竟有着渐渐咆哮声,落下比之前十八道更凶狠的天雷。 殷溶月早已是强弩之末,以为十八道雷劫已过,谁知这天道不讲武德,不就是吸了点他老人家的天雷吗? 殷溶月心里碎碎念道,持剑的手却稳如泰山。 天雷之外的域蛟看着那天空,不在金丹之内的天雷,看着这女修也不简单啊。 可是,以女修如今的修为,已历过之前的十八道天雷,她怕是承受不住啊。 见天雷这架势,怕是要将这女修给直接劈死,也不知为何天道如此不容她。 虽没了妖丹但身为合体期的域蛟如何看不出,他的目光望向面露忧色的尔昭。 狂风大作,九天之上酝酿许久的天雷终于落下,目标赫然是殷溶月。 “不!” “不要!” 殷溶月及尔昭同时大喊阻止道,可是一切早已注定亦或是域蛟早有计划。 那道天雷狠狠的落在了域蛟身上,域蛟身下则是被他保护的殷溶月,而她的丹田里已有一颗有规则的圆形固态丹元。 第十九道落下,九天之上的天雷悻悻地收回,表示金丹雷劫结束。 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会晴空万里,降下渡过雷劫之后的甘霖。 殷溶月表情空茫茫,声音发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域蛟嘴角渗出道道鲜血,“那雷劫你是扛不住的,你已与妖主结成契约,我不能看着你死。” 尔昭顿时放声大哭,“域蛟,你不要死,我这就把妖丹还给你。”,尔昭语无伦次地说道,便伸手抓向自己,欲把妖丹掏出。 “不用了。”,域蛟拦住了尔昭。 “身为合体期的我已经苟活已将千万年了,现在终于要解脱了,我可以去见我的主人了。”域蛟喃喃道。 随后看向殷溶月,“我们妖主还是个幼崽,还未长大就要背负整个妖族,我域蛟在此请求你,可否在妖主强大之前好好保护她可以吗?” 殷溶月动容,眼眶微红,坚定地点头,“我殷溶月定会护尔昭一生。”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殷道友了。”域蛟像是放心了一般,轻轻地抚了抚尔昭的头,“小妖主啊,别哭,要好好听殷道友的话,好好修炼,做一个好妖主,可别像我那不着调的主人学”。 说到此处的域蛟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就像千万年前第一次遇见他主人时候的笑容。 “我要去找他了,他肯定等了我好久好久了。” 初见便惊艳住殷溶月的域蛟,浑身雪白像是仙界灵物一般,此时的身体却渐渐淡去,眨眼间,大殿之中再无域蛟,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体内有域蛟妖丹的尔昭知道,被保护了的殷溶月也知道,域蛟一直都在,在此守了千万年。 尔昭呆呆地看着域蛟消散的地方,泪流不止。 殷溶月把尔昭抱入怀中,尔昭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尔昭出生时懵懂,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更要去哪。 在这世间辗转受尽冷待将近一年,终于遇见了月月,像亲人一般温暖。 可是再次遇见的域蛟,同为妖族,更像是家中疼爱她的父辈,谆谆教诲,仔细叮咛。 殷溶月轻柔地拍着尔昭的后背,“他去见他想念了很久的那个人了,他很开心。” “我知道,他去见那个不着调的妖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去见他?”,怀里传来尔昭闷闷的声音。 “也许,那是域蛟的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