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医妃》 第1章 取血 “王妃,王爷吩咐老奴来取血!” 安浅躺在床上,刁钻的老奴推门进来便是这么一句。 “滚开!” 被按住手脚的安浅动弹不得,常日取血使她身体虚弱异常,连挣扎的气力也提不起来。 她不能再被取血了!大夫说了,若再失血,恐有性命之忧! “你又在闹什么?!”安浅挣扎间,一声不耐烦的冷喝使她浑身僵住。 进门的男子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不知是多少深闺少女心心念念的梦中人。 云王宁陌之。 “你可知依依病发危在旦夕,就差你的血作药引?” 这便是她不顾父母反对,不惜抛弃北州安王府嫡女身份,伪装平民异国远嫁的夫君。 如今眼都不眨的取她血,去救他青梅竹马的侧妃。 安浅心底微凉,泪水在眸中直打转,她勉强支起颤颤巍巍的身子:“王爷,我今日……” “先与去我取血,依依的病耽搁不得,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宁陌之不由分说地拽起她便要往沐依依院子里去。 匆忙的脚步让安浅心跳加速,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脚下无力,顿时瘫软在地。 “陌之……王爷!我身体的确不适,真的不可以再取……”血。 话未完,整个人便止不住地干呕起来,隐隐间,能看到她双手间纱布逐渐渗出血来。 宁陌之眉头微皱,面沉如水:“又故技重施了?” “我没有……”安浅否认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干呕。 宁陌之见她面无血色,的确不像作假,心中迟疑。 “王爷!侧妃娘娘昏过去了!苏神医交待,再不入药恐回天乏术!” 宁陌之顿时再无顾虑,抓着安浅的手连连拖带拽,冷声道。 “当初是你与我交易,对你明媒正娶,予王妃之位,你自愿献血救依依,如今想反悔不成?” 此月,第十次取血后,安浅再次被扔回了自己院子无人过问。 也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宁陌之傍晚来看过一回,见她面无血色昏迷不醒,他面色难看吩咐道。 “将库房里的千年血参给王妃熬上进补,再唤个大夫来看看。” 人便匆匆地走了。 殊不知,那熬好的千年血参尽数进了负责伺候安浅的王婆子腹中。 “一个徒有王妃之名,实则贱命一条的异国平民有什么资格享用这么好的补药?!” 说着还不忘恶狠狠地扇了昏迷不醒的安浅一巴掌! 只是,触碰到那冰冷冷的皮肤时,她吓了一跳,再一试探鼻息,扯着嗓子便跑出了门。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片刻后,安浅指尖微微颤动,大片回忆瞬间涌上脑海。 她只记得实验室爆炸自己一命呜呼,不曾想,重生到了同名的北州家财万贯的权贵之女身上。 曾有预言,得安氏女得半个北州。 父母更是从小精心培养,殊不知,一朝被掳,悍匪想要强迫于她,关键时被一个浑身是血的杀神闯入,杀了悍匪,强占了她。 黑夜中她并未看清那人模样,只是赠了她半块玉佩,说会来接她,娶她为妻。 落下了一块西周皇族的腰牌。 她好不容易在一农家借了衣服匆忙回家,却在十日后的皇家宴会上。 看到了出使北州的西周皇子宁陌之以及腰上一模一样的腰牌。 殊不知,西周皇族的腰牌一人只此一块。 只是,她认定了那夜的人便是云王宁陌之,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着要嫁。 北州与西周常年战火,虽平静了两年,北州王却绝不会容许安氏之女嫁入西周。 安王爷被她闹得无法,只得让她弃了安王府嫡女身份,以平民身份嫁给西周云王宁陌之。 安王爷夫妇并不知晓,女儿 闹死闹活要嫁的男人之所以愿意相娶,不过是她误打误撞吃了他给心上人准备的救命药果。 所谓的苏神医言道,药果被吃,她的血同样有药果功效,宁陌之这才与她达成了交易。 更过分的是,成亲当天,他同时迎了侧妃入府,独留她独守空房整整一年。 在宁陌之眼中,她只是一个供血的药人罢了! 几经折腾,反倒把自己小命折腾没了,真是可笑!可怜!可悲!! 安浅睁眸的瞬间凌厉一闪即逝,嗤笑一声,带了几分讥讽。 “死了便罢,好歹来一副健康的身体啊!” 她一个来自于21世纪的医圣,死在实验室便罢,重生后还来一副这么憋屈的身体。 失血过多,再不治疗,就要说拜拜了! 安浅勉强支撑身体坐起,指尖却碰到一个冰凉凉却异常熟悉的触感! 她扭头看了过去! 医药箱?!! 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她惊喜的打开箱子,发现都是她此时正需要的药品。 安浅喝了一整瓶葡萄糖,给自己输了血浆,半晌,才勉强恢复了点体力。 脑中思绪乱成一团,开始谋划怎么脱离云王府。 总不能等着让人把她血抽干吧! 呸,渣男! 要了原主身子的时候嘴上甜蜜蜜,说会娶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转头就同时迎娶了侧妃,还把她当做药人,整日取血。 必须想办法和离! 同一时间,王婆子在沐依依院中直打转,不敢惊扰里面的人,心中又格外焦虑。 宁陌之的随身侍卫板着脸冷喝道。 “天塌下来也得忍着,爷正在给侧妃娘娘熬药,出了差错,你的狗命赔不起!” 王婆子心中一颤,缩在一边等着。 日落西山时,宁陌之才出了门,面沉如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王婆子猛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王爷,出事了!早上王爷才离开没多久,王妃娘娘便断了气!” 宁陌之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狠狠踹了王婆子一脚:“狗奴才,为何不早点来报!” “王爷恕罪!老奴跟着就过来了,只是不敢冒然造次!” 王婆子疼得直抽气,很快爬起来跪好。 之前安浅也曾晕死过去,她来禀告,吵到了沐依依,还被侍卫狠狠打了一场。 从此,整个王府心知肚明,云王府,侧妃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狗奴才还敢狡辩!拖下去仗责八十!”宁陌之怒气上头,责罚自然就重。 夕阳渐落,外边一阵吵闹吵醒了想着问题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安浅。 她刚收好东西,还未起身,门便被人重重推开。 宁陌之刚进门,瞬间入目的便是脸色好转的安浅,冷沉的面容瞬间阴翳。 又来!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女人又在耍手段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钳制住安浅脖颈的大手逐渐用劲,声音仿佛淬了冰渣。 “戏耍本王很好玩是不是?本王没功夫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第2章 装病? “一而再再而三玩弄这把戏,本王现在就成全你如何?” 宁陌之凤眸微眯,似蕴酿了狂风暴雨,顷刻间便能将人摧毁殆尽。 “我死了,你的心上人也活不了!” 安浅勉强挤出这么一句,眸光清明而透亮,带有微微挑衅。 “你!” 向来委曲求全的女人此时竟然如此忤逆他。 更加激怒了怒火中烧的宁陌之,他眸中杀气翻涌。 “陌之住手!莫要冲动,为了依依这个女人还不能死!” 就在此时,负责沐依依病症的神医苏长铭急忙闯了进来,伸手就扯宁陌之的手。 提到沐依依,宁陌之当即松了手,神色冷冽地警告道。 “安浅,这是最后一次!” 他转身离去前还不忘交待下人将利器收起,将安浅禁足于院中。 安浅深呼吸几次,缓了过来,望着宁陌之离去的背影,眸光微暗。 这云王府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和离,必须要走! 这个皇权能压死人的朝代,法律只是用来束缚百姓的。 平民身份的她,即使在这西周云王府被取血而死,也无人过问! 记忆中,原主的父母终究舍不下她孤身一身在这西周,安排了一人随时照拂。 区区一个云王府,家底并不厚,也无家财万贯,哪里经得起沐依依天天千年人参雪蛤的造!云王府账户上的钱财早已所剩无几。 若不是原主时不时求助父母接济,整个王府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原主还真是……傻到家了! “平时负责接头的绿烟已死,联络的方法是什么呢?” 安浅虚弱的起身,摇着病弱的身子到处翻找,并未寻见任何端倪。 这时,王婆子一瘸一拐的推门进来,再次擦拭了鼻血,心叹,吃下去的人参果真是大补之物! 只见她横眉竖眼地将手中食物重重往桌上一摆,不耐烦道。 “喏,爱吃不吃,别说老奴没伺候,待明日取血时又作妖!” 明天又取血?! 安浅心中微怒,并不理会王婆子。 杨柳院 宁陌之极致温柔地给沐依依喂药,沐依依柔若无骨地躺他怀中,一副病弱命不久矣的模样。 “陌之哥哥,依依好痛,感觉喘不过气来。” “你再去采办一些补药来,多买些人参雪蛤。”宁陌之停了手中动作,对管家交待道。 “王妃禁足,府中一切交与你管理置办。”话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王妃那里也送一些补药过去,不够再采买。” 他并未注意到,怀中人眼底一闪即逝的阴冷。 “这些日子苦了姐姐了,她一向体贴,不似依依成了陌之哥哥的拖累。” “莫要胡说,此药来得不易,喝了你很快就会好。” 宁陌之眸光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小心翼翼的继续喂药。 听云轩。 安浅不断回忆着有关原主的片段,思前想后,仍未找到与暗中潜藏在西周的安王府人联络的方法。 对于王婆子扔在桌上的馊饭剩菜半点未动。 不多时,心中有了计划。 夜深时分,宁陌之再次过来,身后的侍从手上提了饭盒。 安浅闻声转身,与他四目相对,她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眸中的厌恶。 宁陌之见她并未如昔日般殷切上前相迎,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下意识皱眉,开口。 “下人说你今日并未进食,我命厨房做了几个小菜,莫要再闹脾气。” 安浅没按耐住心中的讥讽,冷脸相对:“不必,不想吃。” 宁陌之对她并无对沐依依的温情,拧眉道:“你又在闹什么?本王没功夫与你玩赌气!” 赌气?! 原主小命都没了! 这在他眼里就只是赌气?! 安浅死命的掐手心才勉强控制住怒气,之前的计划报废,她要好好教训渣男贱女一顿! 安浅着实也饿得狠了,吃东西的东西极快。 宁陌之见她听话,面色有所好转,温言细语道:“不要急,没人和你抢,用了膳还有补药,调理好身子,莫要再耍什么把戏想引本王注意。” 安浅险些一口喷出来,满腔怒意无处发泄:“你难道不知那刁钻的老奴整日端一些馊饭剩菜给我,喂猪都不吃!” “够了!”宁陌之额间青筋乍起,没忍住拍案而起。 “自打那个丫头绿烟落水后,你整日胡说八道,那些下人怎么得罪你了?遭你如此编排!” 安浅满目惊诧的盯着宁陌之,这才了然。 之前下人苛待,至少还有绿烟打理原主的饭食,绿烟落水后,原主似乎也提过不止一次,奈何,宁陌之根本不信! 安浅索性不再浪费口水。 用膳过后,宁陌之缓缓起身,好声安抚道:“你且多作休息,调理好身体,苏长铭说了,明日再取一次血,依依基本可以痊愈。” 我信你个鬼?! 安浅只想爆粗口,原主记忆中,近三月来,这话他说过好几次。 她冷着脸拍案而起,毫不畏惧地直视宁陌之:“宁陌之,我们和离吧!” “你再说一遍!”宁陌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隐隐觉得安浅似乎变了,费尽心机的嫁给自己,现在竟然闹着要和离? “你若想沐依依继续取我血活命,便和离,否则就看着她一命呜呼吧!” 安浅的态度极为强硬,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你又要折腾什么?当初可是你求着要嫁与本王的,现在又这般作态?你以为脱离了云王府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乱世能活多久?” 宁陌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只当安浅在欲擒故纵。 狗男人,未免太小瞧她了! 安浅险些爆粗口,当下也不宜将北州安王府的身份曝光。 万一狗男人看上安王府权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之,一日不和离就别想再取我的血去给沐依依续命!” 安浅眼见谈判不成,便放了狠话。 宁陌之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眸中带了几分恼怒。 “当初你我达成交易,我已做到承诺,现如今,取不取血可不是你说了算!” 杨柳院。 “该死!那个女人竟然又玩欲擒故纵这一招将王爷勾引了去!还以和离威胁拒绝供血?” 沐依依听了内线来报,气得面色涨红,咬牙切齿。 “不过是贱民一个,花招却多得很,小姐,你可要防着一点才好。” 沐依依的贴身侍女白巧在一旁添油加醋,沐依依面色难看,眸中透出几分阴毒。 “走,我们去看看那位好姐姐!” 沐依依起身,来势汹汹地朝安浅所在的听云轩而来。 安浅又给自己输了些人血蛋白注射液以及葡萄糖来补充能量,输完刚刚起身起身。 半块质地上等晶莹剔透的玉佩便从衣襟内掉落出来。 安浅俯身拾起,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玉佩上并不完整的字,隐约能看出一个“阝” “这便是那个夜晚宁陌之递给原主的玉佩,一直被原主小心珍藏。” 缺失的玉佩并不值钱,可况还是狗男人的。 揣着恶心! 安浅随意的摆到了梳妆盒里。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动静,听着来人不少。 “沐依依?” 安浅微微挑眉,看着似乎来者不善的女人,面容微沉。 “你来作甚?” “依依听说姐姐身体有恙,便想着来探望姐姐。” 沐依依身形偏瘦,弱不禁风,举手投足间皆透出病弱之感。 “你有这么好心?还是请回吧,我怕院中风大闪了你的腰。” 安浅并未给她好脸色,她正计划跑路,来不及收拾她。 沐依依哪里那么容易打发,只见她婀娜上前,面上挂着虚伪的笑,故作亲切的伸手就要拉安浅。 “姐姐舍身取血入药,妹妹特意来感激姐姐,姐姐这般生疏是为何意?” 安浅正欲避开,下一瞬对上沐依依浅笑盈盈的面容,红光满面,哪里有什么病弱之色! 她意识到什么,伸手便扣在沐依依脉上,面色攸地冷了下来,眸中似淬了冰霜。 “你一直都是装的?好来骗取我的血?!” “姐姐,你什么意思?怎可胡乱诬陷于我?” 沐依依面色微变,有些慌张的挣开安浅的手,微微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第3章 关起来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安浅眸光冷得渗人。 “依依知道姐姐因取血入药而不满,可你怎可这般诬陷于我?”沐依依伸手去拉安浅似被重重推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外地,看起来惊愕又委屈。 “依依!”宁陌之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抱起沐依依就往院外走去,还不忘交待刘管事:“快去找苏长铭!” 安浅的听云轩瞬间人走楼空,她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唇角微扬,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根本没推人,按沐依依装病的尿性,估计很快又要来取血了!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作为小有成就的医学者,人血治病,简直荒缪至极! 安浅从医药箱中找了一种药控制剂量吃了下去,不多时,冷汗淋漓。 “王婆,我身子不舒服,你去寻苏神医来替我看看。” 她心中明白,装病是骗不了苏长铭的,但她用药的剂量也不至于伤了自己。 约莫是安浅还有利用价值,王婆子不敢放任她出事,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请人。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苏长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被请了过来。 安浅趁苏长铭不注意拿出了麻醉剂,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人。 “苏神医,人血入药让人闻所未闻,当真只有我的血才有效吗?你真的……不负医者之名吗?” 苏长铭并未听出她的话外音,满脸不耐烦:“你到底要不要看病?我还要去给侧妃娘娘配药呢!”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只要是人血都可以。” 安浅浑然不动,意有所指。 “你想做什么?!” 苏长铭并不是蠢人,攸地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太晚了,麻醉剂已入体。 他瞬间动弹不得,眼前只见安浅浅笑盈盈,眸光深不见底,仿佛一个摄人心魂的妖孽。 “你猜……” 而杨柳院中乱成一团,沐依依脸色惨白,浑身微颤地躺在宁陌之怀中,声音虚弱。 “陌之哥哥,依依好痛苦,怕是活不成了。” “不要胡说,长铭说过,只要按时吃药你很快就会痊愈。” 宁陌之耐心的安抚着她,极致温柔。 “可是姐姐怕是不会再给药引了……疼!” 沐依依一句话未说完,便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扭着身子哭喊。 “药呢!”宁陌之心里也烦躁起来,扭头朝外面吼道。 “回王爷,没有药引了,就连药材也所剩无几,怕是作用不大。” 宁陌之瞬间想起了安浅,想到她一声不吭地用嫁妆接济诺大个云王府,一时间有些迟疑。 “陌之哥哥……”沐依依弱弱的唤了一声,紧紧攥住他的手。 “刘管事,用本王信印去柜坊取银票,多买几株血参给王妃。” 沐依依的侍女白巧自告奋勇的去找安浅取血,不多时,便鼻青脸肿的回来,朝着宁陌之好一番添油加醋。 “安浅!” 安浅刚喝了一瓶葡萄糖补充体能,门便被人暴力踹开。 宁陌之周身散发着阴翳的气息,阴着脸宛若一个饿狠了的野兽。 “因你对王府付出不少,本王对你再三顾念,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伤人,莫不是真以为本王奈何你不得?!” 安浅根本不怕宁陌之会痛下杀手,很是淡然。 “你的苏神医可是说过不止一次,药引要现取现用,你若是再敢碰我一下,我保证你的沐依依用得了这次,用不了下次!” “你究竟想要什么?如何才肯提供药引?当初是你自愿的,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模样,倒叫宁陌之投鼠忌器,不敢强行取血。 “想要药引,也可以,每天清晨只能你自己来,我自会给你血,其他人我一个都不想见,包括那些认了外主的 丫头婆子,我统统不不要!” 宁陌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冷冷的撇了一眼心虚的白巧,再联想到不见踪影的王婆子,心中了然。 “记住你说的话!”宁陌之统统应下。 安浅这才进屋,片刻后端了一碗血递给宁陌之。 宁陌之担忧沐依依的病,并未过多停留。 院中人走空后,安浅才走入内室,搬开杂物打开了一个挺大的沉香木箱子。 鼻青脸肿的苏长铭与王婆子的脸顿时从箱子里露了出来。 被关得浑浑噩噩的苏长铭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浑身酸软僵硬,使不出半点气力。 半晌,他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安浅,仿佛与其有血海深仇,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安浅冷笑了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馊饭剩菜端了过来。 “苏神医大可放心,想来,沐依依用了你的血也必定事半功倍,毕竟你行医多年,功德无量嘛!” 安浅浅笑盈盈,皮笑肉不笑的嘲讽着苏长铭,尤其那一句功能无量更是提高了声音。 “只要她痊愈我便会放你出去,在这之前,你们可要多吃点东西补补身体,毕竟,这也是我之前常吃的嘛!” 安浅将馊饭剩菜连喂带灌的让两人吃下,又分别给两人打了麻醉剂,这才悠哉悠哉的关上箱子出了内室。 胆敢算计她,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般医者,活在世上也是祸害! 杨柳院内。 “苏长铭呢?” 白巧将煎好的药呈上后,宁陌之冷冰冰的撇了她一眼。 白巧被他盯着浑身发毛,强忍心悸的不适低声应道:“方才问过刘管事,苏神医说要出府添购药材,许是还没回来。” 宁陌之不曾多想,毕竟,谁也想不到,苏长铭会被安浅藏在听云院内,代替她放血。 沐依依喝药后,乖巧的倚在宁陌之怀中柔情蜜意道:“陌之哥哥,我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宁陌之认真的端详了她的脸色,的确恢复了些许血色,这才放下心来。 “那便好,想来你很快就会痊愈了。” 沐依依赖在他怀中不肯起身,柔若无骨的身子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毕竟,她已入府一年有余,宁陌之担忧她身体从未碰过她,长久以往,也不是好事。 宁陌之又一次借口离开,沐依依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带有几分怨毒。 “白巧,那个贱女人为何还不死!” “小姐有所不知,那女人命硬,力气还大得紧,奴婢今日险些没被她活活打死!” 白巧伸手摸了摸仍然青肿的脸,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我就不信,她能活到几时!”沐依依面色一沉,阴恻恻的说道,显然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宁陌之刚回到书房,刘管事便进来禀告:“主子,王婆子告了病假,王妃那边,要不要重新安排人?” 宁陌之沉思片刻:“安排你娘家舅母去侍奉,还有送些药材过去。” 宁陌之倒也说到做到,不到半日,整个听云院的人便重新换了一批。 “王妃,请用膳。”刘管事的舅母孙氏侍奉得倒也尽心,做了几样拿手小菜。 安浅暗暗打量着她,这个娘子倒是个本分老实的。 “倒是个生面孔,王婆子去哪儿了?” 安浅故作惊讶,折腾了一日,她早已饥肠辘辘,也不挑剔。 “刘管事说王婆子身体不适告了病假,以后便是奴才侍奉王妃,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第4章 救治小男孩 安浅随意应付了两句刘管事舅母孙氏劝她别总与王爷对着来的唠叨后,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出府。 “苏长铭还没回来?” 书房内,宁陌之今日第三次问起苏长铭了,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还未,恐怕是有事耽搁了。” 宁陌之侍从言原一边研磨一边应道。 “待他回府,告知他七皇叔从边关回来了,让他去七皇叔府中替皇叔诊治腿疾。” 这几日取血很配合的安浅被解了禁足,前脚刚出门,沐依依便得到了消息。 “小姐,是否派人盯着?”白巧满脸怨恨,恨不得立马抓到安浅什么把柄。 “这些脂粉未免太不经用,白巧,随我去脂粉铺逛逛,看看没有没出新品。”沐依依打着购买脂粉的幌子也出了府。 安浅在街上逛了半天一无所获,又累又饿,误打误撞进了京都第一酒楼——春风化雨楼。 谁曾想…… “王妃姐姐……” 还未踏进去,沐依依便领着白巧追了过来,柔柔弱弱道:“真巧,妹妹刚想进去,这不想,竟在这碰上了。” 不待安浅回答,她又故作担忧道:“只是这春风化雨楼乃京都第一楼,王妃姐姐怕是消费不起吧!” 安浅伸手招呼了店小二过来:“这不是有你吗?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了,这位娘子是云王府的侧妃娘娘,不用担心她没钱。” 沐依依哪里想到被安浅反将了一军,面色微变,正要开口。 “果真是个没脸没皮的,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赖上云王府不说,莫非,你连我这春风化雨楼也要讹上一场?” 安浅闻声抬眼看来人,男子长身玉立,锦衣华服,看上去非富即贵。 原主记忆中有这个人,柳泽夕,宁陌之从小的好友,一直瞧不上原主,逮到机会便冷嘲热讽。 “愚昧无知,果然与宁陌之是一丘之貉,这春雨楼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安浅没了吃饭的心思,也不纠缠,起身便要走。 柳泽夕也算名门贵族子弟,何曾被人这般顶撞嘲讽过,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剧烈的咳喘着。 “公子!快拿药来,公子旧病复发了!” 沐依依急忙拦住安浅的去路,满脸谴责:“姐姐,你将柳公子气得旧病复发,莫不是想一走了之?” 突然,外面一阵骚乱,安浅远远望去,原来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吃糖糕被卡住了。 他面色青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滚!”安浅抬脚就踹,逼得沐依依让了道,急忙朝小男孩跑去。 柳泽夕吃了药也缓了过来,注意到小男孩腰间的玉牌,瞳孔猛地一缩,上前问道。 “这位莫不是七皇叔所收的义子?” 见小男孩随从点头,眼见安浅就要接触到小男孩,他急忙阻止:“你莫要胡来!” “放手!”明明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还带有几分病气,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安浅根本挣不开他的手。 小男孩呼吸渐弱,瞳仁也有将涣散的迹象。 沐依依还在那里瞎指挥:“快把东西扣出来!” “不行!”安浅心中一急,便咬了柳泽夕一口,柳泽夕吃痛顿时放开了她。 扣不出来反而顶进去的话,会加剧小男孩的死亡。 她上前推开小男孩随从,立刻用21世纪广为流转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她的手法过于怪异,让众人面面相觑。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哪怕你身为云王妃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 沐依依故意将安浅身份公诸于众。 听说七皇叔宁隋将这位义子看得极重,死了更好! 这样安浅触怒的便是七皇叔,到时候谁也护不住她! 众人一阵哗然,这位就是那为恶名远扬的云王妃? “闭嘴!救 不了我偿命!”安浅厉喝一声,她的神情太过于严肃,顿时将企图上前阻止的人震住。 “还不将她拉开!”柳泽夕又一次开口。 千钧一发之际,安浅手中用力,一个沾染着糖渍的糖糕便从小男孩嘴里飞了出来! 还要继续说话的沐依依顿时噎住,如鲠在喉。 这样也可以?! 小孩子身边一个约莫四十岁管家模样的男人见他果然好转,郑重地朝安浅一拜:“多谢云王妃出手相救!” 沐依依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她恨恨地瞪了安浅一眼,满脸虚伪的上前:“云王妃并不精通医术,只怕是误打误撞,还是送去医馆妥善检查,才好放心。” 管家模样的男人一脸狐疑地看了安浅一眼,显然心中信了大半。 “福伯,姐姐救我性命你莫要错怪她,是他们伸手扣糖糕没扣出来,我才感觉呼吸困难快要死了。” 小男孩突然开口解释,无疑打了沐依依的脸。 福伯当即对安浅谢了又谢:“云王妃狭义心肠,必有福报,待七皇叔回京后,小的必如实禀报。” 这便是将安浅的救命之恩记下了,沐依依气得娇俏的小脸都扭曲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必如此客气。” 安浅不卑不亢的模样让在场的很多人心生好感,就连柳泽夕也撇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正要询问他可有其他不适时,小男孩攸地面色难看,倒地不起。 “姐姐,这下你祸闯大了,我都让你不要胡乱插手,你偏偏强出头,平白害人性命!” 沐依依正愁安浅若是得了七皇叔的照拂,以后再想对付她恐怕不易。 小男孩的突然晕倒算是给她递了一把刀,什么罪名都往安浅身上扣。 “让我看看!”安浅看出了小男孩有其他的病症。 却被沐依依抢先上前对福伯说道:“我替姐姐赔罪,苏神医在云王府中,快将孩子带去给他救治,坐我们的马车快!” 福伯当即慌了神哪里顾得上再追究安浅责任,坐上马车就往云王府赶。 “让我看看,我能救他!”安浅想跟着上马车却被福伯面无表情的拦住。 “云王妃,小公子若是出了事,你,云王府就等着接受七皇叔的怒火吧!” 说完,马车便飞速而去,安浅被抛下,心中着急抢了不知谁的马歪歪斜斜的纵马赶去。 云王府,宁陌之早已得到了消息赶回来,沐依依等人随后也到了,将孩子送到了客房。 偏偏此时苏长铭怎么也找不到,宁陌之让人拿着自己腰牌十万火急地去宫中请了御医。 刘管事也急得不行,满头大汗。 “主子看那孩子面色恐怕是凶多吉少,这孩子虽对外公开是七皇叔义子,其实私底下都传开了,恐怕是他遗落在外的私生子,若是因王妃出了事,那王爷与七皇叔恐怕……”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宁陌之想要的。 宁陌之面若冰霜,墨眸中仿佛容纳了漫天冰霜,冷得瘆人。 “立刻去找苏长铭,本王只信得过他!” 安浅,你怎么敢的! 第5章 第五章 安浅回府马都没下,直朝小公子客房的方向横冲直撞,一路上遇到诸多阻拦皆被她用马鞭挥开。 直到一记凛冽的掌风直朝她胸膛而来,深厚的内力顿时连人带马的掀翻在地。 “嘶!”安浅本就不会骑马,这一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你做什么?!”安浅对宁陌之怒目而视,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抬脚就要进客房,却被宁陌之牢牢扯住胳膊。 “放手!我要看那孩子!” 安浅手中的马鞭直直朝宁陌之拉她的手甩去,却反被宁陌之夺了去,瞬间断裂。 “本王以为你能安分几日,结果你做了什么?!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放手!让我去救那个孩子!”安浅并不想争辩什么,此时时间就是生命。 宁陌之却更加生气了,漆黑的眸子中蕴酿了极其骇人的风暴,一字一句:“救?你拿什么救?!你莫不是以为本王也会受你蒙骗?” 安浅根本无法解释。 “来人,王妃嚣张跋扈,屡教不改,家法伺候!” 宁陌之这次是气极了,云王府家丁很快将安浅按在长凳上动弹不得。 那是一根成人胳膊粗的铁棍,几棍下去,顿时皮开肉绽。 安浅疼得冷汗淋漓,面无血色,她强撑着抬头一字一顿道。 “宁陌之,今日你加注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来日,我必加倍奉还!” 宁陌之眉头无端一跳,本来心软叫停的话顿时噎在嘴里,心中怒火又一次燃烧起来。 “死不悔改,再加二十棍!” 家丁得令,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三十铁棍下去,安浅的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王爷,王妃娘娘晕死过去了!” 宁陌之从动家法时就未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眸光晦暗不明。 “将她送回听云轩,任何人不准探望,违令者,杀!” 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沐依依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因宁陌之的态度而暗暗心惊。 陌之哥哥这是……在保护安浅吗? 以那位七皇叔在朝中的分量,只怕是他要安浅立即去死,恐怕当今陛下都不会有二话。 可陌之哥哥却只是打了她一顿,禁足,何尝不是另类的保护?! 听云轩内…… 安浅是硬生生疼醒的。 她艰难的睁眸,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暗自抹泪的孙氏。 “王妃可算是醒了,老奴这就去叫人。” 安浅伸手拉住了孙氏,声音虚弱得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我够不到伤口,我教你,你来给我上药。” 安浅将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些药来,实则是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 无聊时研究过,她早就发现了医药箱会自动补充她所需要的药品。 孙氏并未过多注意,见到安浅皮开肉绽的后背顿时落下泪来。 “可怜的王妃,这又是何苦呢,我们都能看出来王爷是想护你,你若低头又何必遭这些罪!七皇叔惹不得!” 安浅并不想听宁陌之有多么的用心良苦,板子没打到自己身上是不知疼的。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当下她最关心的还是七皇叔府的小公子,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听说情况不太好。”孙氏如实回答,叹了一口气,也是在为那小公子揪心。 安浅心神一凛,她必须得救他! 并不是圣母心发作,其实也是自救!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孙氏帮她上了止疼药,她又服下了消炎药,勉强起身。 “什么?”孙氏不疑有他,下一瞬,整个人已陷入沉睡。 “抱歉,我需要你的身份帮我出这个门。” 安浅收回自己的手,幸亏她在21世纪无聊时学过仿妆,若不是事急从权,她根本 想不起来。 经过精心伪装,除了年龄与孙氏有六七分相似,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宁陌之太忙,只让两个人看着她,所以她很容易便脱了身朝客房而去。 而客房内,被请来的太医看着呼吸微弱似乎随时会死去的小男孩束手无策,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福伯不由得一阵心凉:“你快救救小公子啊,他可是我们爷最喜欢的义子!” “小公子有哮喘,又被人挤压胸腹,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可能!他从未有过哮喘的症状!”福伯愣了,难以置信。 “没有症状并不代表不存在,一但外因介入才会被发现。”太医又叹了一口气:“听说他又经过云王妃的手才这样的,我可不敢插手,若出了事,反倒承担罪则。” 福伯心中难受得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太医救命。 “张太医,你不能见死不救,求你救救小公子。”张太医眸光混浊,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来。 “这是一颗续命丹,或许能给他延上一刻两刻,一天两天,谁也说不准,还是抓紧时间另寻他能吧。” 福伯未娶妻,孤苦伶仃,显然将小公子当做亲人看待。 他刚要伸手去接,张太医立马缩回手,满脸精明道:“这可是用了上百种珍稀药材提炼出来的,有价无市!” 福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才换来药,正要给小公子渡下去。 “招摇撞骗的骗子,庸医杀人而不自知!” 不知何时溜进来的安浅一把将所谓的续命丹夺了去,愤恨的斥责着张太医。 福伯一眼就认出了安浅,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恶妇!你非要小公子死了才称心如意吗?!” “我是来救人的,没功夫和你啰嗦!”安浅为了避免两人坏事,一人给了一针麻醉剂,扯了抹布堵了两人的嘴。 安浅拉了帘子隔开两人,用仪器给小公子做了个全身检查,才发现是哮喘导致的气道痉挛闭塞,造成了濒死的现象。 她拿了薄纱隔开,开始给小公子渡气,一连渡了好几口。 “安浅!你不知羞耻!”宁陌之发现一路上皆是动弹不得的人,急忙往客房赶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第6章 第六章 “宁陌之,我在救人!你放手!” 他心中实在怒急,不顾安浅的挣扎,沉着脸将人扯回了听云轩,没人注意到小公子微动的指尖。 回了听云轩,宁陌之将孙氏扔了出去,阴沉着脸将安浅压于身下。 “怎么?你就这么饥渴吗?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宁陌之,你长不长脑子,我是在给孩子渡气,是在救他啊!” 安浅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那口气救人,宁陌之这么覆身一压,她本就皮开肉绽的后背伤口再次裂开。 她疼得冷气连连,面无血色,殷红的血迅速渗透了她的衣服。 “救人需要嘴贴嘴吗?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宁陌之的眸光格外阴沉,他注意到了安浅的脸色,立刻联想到她的伤势。 怒火中烧的他当即回了几分理智,翻身下床,临走前,他不忘冷冷警告一句:“你若敢再胡来,本王不介意将你腿打断。” “神经病!”安浅恨恨的骂了一声,她刚刚渡气到最后的时候有注意到小公子有提气的迹象,只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安浅正准备给自己处理裂开的伤口,突然注意到一旁的箱子上的杂物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有人来过! 她顾不得处理伤口,当即打开箱子,苏长清与王婆子并未清醒。 突然,门外被安浅打晕的孙氏刚醒过来便看到院外一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人影,一眼就认出来。 “白巧,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安浅冷笑一声,原来是沐依依身边的白巧,看来沐依依察觉到了什么。 她支开了孙氏,将箱子打开,让苏长铭清醒了过来。 “刚刚有人来看过你,是你的心上人沐依依身边的白巧,这几日沐依依喝的都是你的血身体却大有好转,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苏长铭瞳仁猛地紧缩,避开安浅嘲讽的目光,声音虚弱得与蚊声差不多:“不可能,依依那么善良,她不会骗人!” 安浅只是意味不明的浅笑一声,投向苏长铭的目光高深莫测。 “咱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苏长铭精神不是很好,目光也有些涣散。 安浅缓缓勾唇,笑得高深莫测。 客房里…… 望着面色灰败的小公子,福伯老泪纵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导致他被那恶毒的女人一再折磨。 “咳咳!”突然,床榻上的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福伯愣了愣,整个人又惊又喜恨不得一蹦八尺高! “小公子你醒了?!我还以为……”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哭起来真要命。 “福伯~”小公子面色仍然惨白,满是依赖的唤了一声,然后扭头到处寻人:“给我渡气的神医姐姐呢?” “那算劳什子神医!”提到安浅,福伯仍然愤恨异常,话到一半他仿佛噎了一下,迟疑道:“你说神医姐姐?” “嗯,不错,当时我都提不上气了,是那个姐姐给我渡气,我才恢复意识的。” 福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待小公子睡着后,他才前往听云轩。 背上的伤疼得安浅坐立难安,又吃了一次消炎药,打了一针止痛针,才勉强能趴在床上休息。 看到福伯进来,她第一句话就是:“小公子可是醒了?” 福伯注意到她脸上的关切,不由得汗颜,沉默片刻他扑通一声跪下。 “是老奴误会云王妃了,害得王妃遭遇伤害,实在汗颜,老奴待会就去找云王澄清。” “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不理解,小公子没事便好。” 安浅着实没想到,第一个向她道歉的竟是一个外人。 她趁福伯不注意从医药箱中那出一些药物。 大多数是能舒张气管的茶碱性药物,对哮喘有奇效,还有些吸入性药物比如布地 纳德等,一一交待了剂量与方法。 “云王妃大恩,七皇叔府永生铭记。” 福伯略显混浊的眸微微湿润,眼前的女人心胸坦荡,不愧行医者之名。 傍晚,福伯便带着已经恢复的小公子离开云王府,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七皇叔府送来整整一马车的人参鹿茸等滋补之物,还有许多金银。 指名要给安浅,惹得沐依依格外眼红,心中又妒又恨,越发加重了要除掉安浅的心思。 过了几日,沐依依趁安浅出府后,带着白巧来到了听云轩。 “小姐,就在那个箱子里!” 白巧一进屋就将箱子上的杂物搬开,刚打开箱子,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沐依依嫌弃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并没有上前,她隐隐间觉得安浅是不是将人藏得太草率了。 直到对上苏长铭那眼含热泪又惊又喜的目光,她心中嫌弃又不得不上前,满脸关切。 “可怜的长铭哥哥,无端遭了这些罪。” 苏长铭眸光一暗,心底仍然无法克制那一份爱恋,只要沐依依一靠近他,他的心跳就会加速。 他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可惜她的眼中只有陌之,他从不奢望与她携手,只盼陪她长长久久。 “长铭哥哥,我有事想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帮帮我。” 苏长铭费劲地点了点头,他愿意,无论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沐依依无声无息抽出藏着的匕首,眸中泪光盈盈,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直至毫不犹豫地插入苏长铭的胸膛,血……瞬间涌出。 “长铭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沐依依手上沾满了苏长铭温热的血液,口口声声的对不起却又将匕首推进一寸。 苏长铭惊愕的看着他,眸中的宠溺还没来得及褪下,瞳孔开始涣散。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响起安浅的话。 〔我赌,沐依依发现你后,会杀了你好嫁祸于我,用来谋算她心心念念的王妃之位。〕 “小……小姐,你怎么会杀苏……”白巧吓得不轻,满目惊骇的盯着沐依依。 “住嘴!”沐依依拿刀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厉声打断白巧的话,强装镇定道:“走!去告诉陌之哥哥,发现了苏长铭的踪迹,不,先去换衣服。” 第7章 第七章 安浅与孙娘子刚回到院中便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臭味。 她急忙进屋,与苏长铭暗淡无光的眸子对上,他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好巧不巧,安浅看懂了,他在说——我输了! 孙娘子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王妃,我们该怎么办?所有人都在找苏神医,结果他死在了这里,我们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安浅当机立断,指挥孙娘子将苏长铭从箱子里搬出来。 趁这个空挡,取出了医药箱。 “苏长铭争点气,至少你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岂不是白费了我这场赌!” 安浅将所有工具都消了毒,想叫孙娘子帮忙,却发现她抖作一团。 抖成这种程度,能指望啥? “王妃,你这是想……”孙娘子仍然离得远远的,半步都不敢上前。 “拔刀,苏长铭不能死!得让他活着将凶手供出来!” 安浅头也没抬,检查着苏长铭的强势,值得庆幸的是伤口虽深却并未伤到命脉,否则神仙来了也难救! 即使她知道凶手是沐依依,宁陌之也不会信她。 唯有苏长铭亲口说,撕下沐依依的伪装,让她无法翻身! 安浅带了无菌手套给苏长铭进行了一系列的急救处理,刚把匕首拔出来,血瞬间喷溅而出! 宁陌之恰好就到了,可见沐依依早已派人盯着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贱人!你竟敢这样对长铭!” 宁陌之怒极,大步流星走过来,侍卫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将安浅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眸中几乎喷出火来,伸手就要来掐正打算替苏长铭缝合伤口的安浅脖子。 却被面若冰霜的安浅挥着手术刀割破了手掌。 “滚开!若是再打扰我,苏长铭必死无疑!” 这是安浅第二次伤他,宁陌之阴恻恻的盯着眼前人,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本王不曾想到你竟如此歹毒!明知七皇叔在找人,故意将他藏起来意图挑起两府争端,现在还杀人灭口!” “宁陌之,你究竟何时才会长点脑子?我若是想杀人灭口又何需等到现在?故意让你们抓到?” 安浅恨不得拿手术刀将宁陌之脑袋给刨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你若真想苏长铭活着就应该让我继续处理伤口,而不是再三阻挠!待苏长铭活过来,凶手是谁不就一清二楚!”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你想狡辩不成?”沐依依哪里肯让苏长铭活过来指认她,当即跳出来一口咬定人是安浅杀的。 几人争辩间,刘管事找来的大夫已经开始处理苏长铭的伤口。 他们草率的用滚烫的铁器将伤口烫合,皮肉烧焦的味道蔓延整个院子。 安浅看得直皱眉,这样的方法不靠谱,感染的几率太大,苏长铭若能活下来都算他命大! “宁陌之,你若不想给苏长铭收尸就别让他们乱来!伤口感染了可是会出人命的!我处理过这种伤口有经验……” “你懂得救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本公主恨不得杀了你!” 来人是宁陌之的亲妹妹,传闻中嚣张跋扈的五公主宁姣姣,她带着大理寺的人,前来抓人。 她从小就依赖苏长铭,长大了更是爱慕有加,如今看到苏长铭奄奄一息重伤垂死的模样,怒火中烧。 “哥哥,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居心不良,她伤害长铭就是与等待长铭救治双腿的七皇叔作对,你若是再包庇她,岂不是让七皇叔心寒?” 宁姣姣为了将安浅抓进大理寺,甚至不惜将七皇叔搬了出来,她一向了解这个哥哥,有多希望能借七皇叔的势力夺得储君之位。 “不劳你们动手,人,我会亲自送到大理寺。” 宁陌之对安浅彻底失望,不再袒护。 “宁陌之记住,希望 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苏长铭决计活不过第十日,到时再来求我就晚了!” 宁姣姣的带来的人将安浅围起来就要动手抓人,却被安浅甩开:“别碰我!我会自己走!” 安浅入大理寺的第三日,来了个意外之客。 “云王妃,你还好吧?”原来是七皇叔府的福伯,原来他将安浅给的药交给了太医去研究。 发现当真有奇效,并且整个太医院都提炼不出来其中成分。 他便想着再讨点药方以备不时之需,谁曾想,便知晓了她入狱的消息。 “福伯你能想办法让我出去吗?苏长铭的伤口一旦感染必死无疑,所以他不能死,现在也只有我才能救他!” 安浅很是惊喜,她已经不指望宁陌之了,那个男人从不信她。 “这……我们家七爷双腿有疾不良于行,所有希望都在苏神医身上,云王妃这次的事牵连太广,很难办!” 福伯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帮,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除非云王妃有本事治好七爷的腿,七爷一句话,王妃便可平安无事,云王妃可有把握?” 福伯突然想到安浅医术不俗,或许是个转机,于她,于七爷,都有好处。 “我不曾看到他的腿疾,不敢保证,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尽全力一试,福伯,你可信我?” 安浅思索片刻后,认真而郑重。 “那是自然,云王妃别怕,我已交代过他们不许用刑否则就是与七爷为难,我现在就回去请示七爷的意思。” 福伯见证过安浅的医术,心中隐隐报了几分希望。 偌大的七王府中,七皇叔所在的清幽小院竹影重重,格外的静谧素雅。 福伯与七皇叔之间仅有一道屏风之隔,寂静,极致的寂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她能治本王腿疾?” 第8章 第八章 七皇叔宁隋,长得极为俊美,虽然长年在战场上征战,依旧抵挡不住他的俊美。 七皇叔不光长相俊美,而且深受当今圣上喜爱。本来以他的才华,他可以登上皇位,但是他无心从政,一心只想征战沙场。 只可惜,这次在战场上,宁隋受到敌军的偷袭,双腿受了伤。 在回来的路上,皇府一路寻医问药,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七皇叔此次腿伤伤及筋骨,无法完全恢复。 这相当是是给宁隋判了死刑。 宁隋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后面也放弃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上天真的要他双腿残废,那他就不逆天而行了。 只是福伯一直不放弃,他听说云王宁陌之府上住着一位神医,能治百病,在七皇叔此次回来之前,他便早早预约了神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神医身上。 只可惜,神医苏长铭此次遭到不测,不能亲自替七皇叔诊疾。 而且,听下人说,苏神医这次受伤,和云王妃关系不浅。然而,福伯却说,云王妃安浅,可以替他治疗腿疾。 "皇爷,老奴不敢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治好您腿疾的机会。"福伯说道。 他和宁隋,虽为主仆关系,但是他已经在皇府呆了很长时间,他对宁隋不光只有主仆感情。 宁隋也懂福伯的感情,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云王妃,何时懂医术了?"宁隋从未听侄儿宁陌之说过,他的王妃懂医术。 他对云王妃的所有了解,都是她是一个骄横跋扈、贪慕虚荣的女子,为了攀上云王府的高枝不择手段。 "皇爷,老奴之前也并未听说云王妃懂医术,但是前几天小公子外出,不慎被糖糕卡住喉咙,是云王妃把他救下来的。"福伯把他了解到的都说出来。 "还有,小公子哮喘发作,也是云王妃的药治好的小公子。" 福伯没有提起云王妃给小公子渡气的事。 他不敢回想前几天发生的事。 听完了福伯的话,宁隋没有说话。 "皇爷,现在苏神医病危,我们何不尝试一下云王妃的医术?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希望。"福伯劝说道。 说起希望,宁隋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来。 只是,福伯和他隔着屏风,未能发现宁隋情绪变化。 "本王的腿疾,在回京的路上已经看了不少名医,都说双腿伤及筋骨,无法再次站立。" 宁隋无法忘记,双腿是如何受伤的。 军中有人受了贿赂,夜里猛给他灌酒,海量的他发现酒里被下了药。 他挣脱了叛徒,走到小巷里,看到巷子里有姑娘受欺负,赶跑了悍匪,谁知药效发作,反而强占了姑娘。 他记得自己把随身佩戴的玉佩赠予了姑娘,许诺会迎娶她,可是姑娘却是不听他的,执意要跑。 姑娘跑了之后,他也不省人事了,等到醒来,发现已经被囚禁在敌军营地,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后来,宁隋被救了下来,但是双腿却再也站不起来。 制服敌军之后,宁隋发现,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只剩下了半块了。 他想找到那个被他强占的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皇爷,老奴相信,您一定可以再次站起来的。"福伯不忍心看到宁隋失望的表情。 隔着屏风,他都能感受得到宁隋的失望。 宁隋却好久没有说话。 "皇爷?"福伯久久未听到宁隋的答复,忍不住开口说道,"需要老奴给皇爷安排吗?" 宁隋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云王妃为女流之辈,男女授受不亲,本王还是静待苏神医的到来吧。" 他还是拒绝了福伯的好意。 "皇爷……"福伯还想再挣扎一下,"老奴见识过云王妃的医术,她的医术不同于常人, 老奴相信她对皇爷的腿疾会有帮助的。" 福伯想起了大理寺里安浅说过的话,继续说道,"老奴前几日去看过云王妃,她说,只有她才能够治疗苏神医的伤,要不皇爷,咱们给云王妃一次机会?" 他担心,一旦苏长铭性命不保,对宁隋的腿疾治疗更无保障。 "云王妃的意思是,只有她才能治好苏神医的伤?"宁隋冷笑,"可是我却听说,苏神医的伤是因她而起,本王凭什么相信她?" "就凭云王妃救了小公子。"福伯不卑不亢地说道,"当初小公子被卡住喉咙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了小公子的身份之后,更加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云王妃一心救人。" "后来,小公子哮喘发作,也是云王妃用药物治好的,太医院的太医们至今无法提炼出来成分,可见只有云王妃在才能保证小公子性命无虞。" 福伯记得,当初小公子哮喘发作,太医院的张太医只想敲诈勒索,只有云王妃是真心救人的。 "云王妃此次遭受牢狱之灾,也是拜托了老奴,给她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老奴在想,何不趁此机会,给皇爷一个治病的机会呢?"福伯说出内心的想法。 宁隋想了想,最后才说道,"那你找个机会,让云王妃先治好苏神医的伤吧,记得,切勿让外人知道。" 如果云王妃真的可以治好苏神医的伤,他的腿疾,是不是也意味着有希望呢? 福伯听到宁隋松口,连忙答应了下来。 大理寺内,安浅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牢房里面的木床上。 因着她云王妃的身份,加上七皇叔府的福伯打点过,大理寺内的人都不敢对她用刑。 她一个人被关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治好躺在木床上睡大觉。 "哎,想想以前上手术的日子,多充实啊。"安浅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宁陌之提着木盒来到她面前。 看着宁陌之的到来,安浅一点都不吃惊。 他是前来给他的心上人取药引的,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宁陌之是特地来看她的。 "宁陌之,你醒醒好不好?沐依依根本是在装病!"安浅说道。 "安浅,你又要发什么疯?!"宁陌之怒道。 当初要不是她误食了药引,他根本不需要娶了她来给沐依依续命,现在取血的次数多了,她不乐意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看到依依病死,才能甘心?你的心怎么如此的歹毒!" "还想杀害苏长铭来断了七皇叔治病的路,你好狠的心!" 听到宁陌之无端的指责,安浅意识到了,无论她怎么样解释,宁陌之都不会相信她的,于是她选择闭口不语。 见安浅不说话,宁陌之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便打开木盒,"当初我娶你入门,是看在你肯为依依提供药引,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安浅听罢,干脆也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瞬间血流如注。 等到宁陌之取到了足够的血,他给安浅递过去一条干净的白布,安浅默默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我明天还会过来,你好好休息。"宁陌之说着就要往外走。 "宁陌之,你等等。"安浅叫住了他。 宁陌之顿了脚步。 "你可以回去看看,是不是非得要我的血,才能让沐依依好起来。" 第9章 第九章 宁陌之看着手中装着安浅血的木盒,陷入了沉思。 好友苏长铭是神医,医术高明,他认为只有用安浅的血当作是药引,对沐依依的病情才会有所缓解。 于是他迎娶了安浅,每天取她的血作为药引。 前几天安浅是血过多晕了过去,他以为跟往常一样,多吃一些名贵药材就可以补回来。 只是这次安浅醒过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安浅,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现在眼前的安浅,像是个陌生人。 人还是熟悉的人,但是却像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宁陌之想到刚才安浅的话,转身往市场的方向走去。 他向卖禽畜的摊主讨要了一碗新鲜的鸡血,用木盒子装了起来。 等把两个木盒子都拿回云王府,他犹豫了一下,把装着鸡血的木盒子交给了刘管事。 "这是我刚拿回来的药引,你赶紧拿去后厨加工。" 刘管事接过木盒,恭敬地走了。 后厨那里早就备好了药材,只差安浅的血做药引,当刘管事把装着血的木盒拿进去后厨的时候,沐依依身边的白巧恰巧到达后厨。 "侧妃娘娘的药准备好了没?我要拿去了。"白巧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因着沐依依的得宠,她身边的白巧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白巧姐姐,马上就好。"后厨的人虽然对白巧诸多意见,但是她有事侧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因此大家都不敢对她说些什么。 后厨的人迅速地把熬好的药装好,然后递给白巧。 "白巧姐姐,您小心烫。" "哼。"白巧接过药盒,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杨柳院里—— 沐依依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宁陌之陪在她的身边。 "陌之哥哥,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沐依依虚弱地说道。 "傻丫头,不要乱说。"宁陌之有点急躁,同时冲门外喊道,"人呢?怎么还没有把药送过来?" 他见不得沐依依这虚弱的样子。 也更加怀疑安浅是因为嫉妒才冤枉沐依依在装病。 他甚至后悔,不应该听信安浅,把血掉包。 刚好回到杨柳院门口的白巧听到宁陌之的叫喊,连忙加快了脚步,捧着药盒小跑进来。 第10章 第十章 福伯等宁陌之走远了,才进去牢里。 "云王妃好。"福伯跟安浅打了招呼。 "福伯好。"安浅回应。 她想起了小公子,便又继续问道,"小公子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反复发作?" 哮喘是个多发病,一旦发作,有可能会经常发作。 虽然她之前给了福伯一些对症的解除气道痉挛的药,但是也不能保证小男孩一定不会犯病。 "云王妃有心了。"福伯笑道,"多亏了云王妃的药,小公子最近都没有再犯病。" 听到小男孩没有再犯病,安浅也放下心来了。 她觉得自己跟小男孩有缘,也很庆幸自己有能力救治小男孩。 看着安浅放下心来的样子,福伯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帮助安浅的心。 "云王妃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安浅想都没想就摇头,"我在坐牢呢,怎么可能过得好?" 福伯听了,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也有点可笑,"抱歉,云王妃,老奴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安浅却是无所谓地笑了,"没关系,反正我出去也没有什么事做。" 福伯想了想,决定还是开口问道,"云王妃,老奴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福伯你说吧。"安浅不了解。 "老奴斗胆相问,云王妃是否真的有把握治好皇爷的腿疾?"福伯的话里包含着一丝期待。 安浅原本想直接答应下来,但是想到自己没看到病人,不了解这位皇爷的受伤程度,不好直接下定论。 "在没看到病人之前,我都不敢直接说我能治好。"安浅老实地说道。 福伯听罢,眼神里掩盖不住的失望。 "再说了,七皇叔这种高贵身份的人,我猜应该也已经看过了不少名医太医之类的,他们都没有办法的话,我是在不敢说我真的有办法。" 安浅说的是实话。 在现代社会,都仍然有那么多的不治之症,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不发达的地方。 她甚至连现在是什么朝代都不知道。 "老奴见识过云王妃救治小公子,相信你一定也有办法救治皇爷的腿疾。"福伯说道。 "原本皇爷是想让苏神医看病的,但是现在苏神医受伤,病情危殆,除非苏神医好起来,不然皇爷只能一直消沉下去了。" "其实我有办法救苏长铭。"说起苏长铭,安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落后的地方,治疗外伤竟然是要靠烫!她真的是长见识了。 听到安浅说自己有办法救苏长铭,福伯目光再次发亮,"云王妃说的可是真话?" 安浅认真地点头,"我看过他的伤口,我有把握。" 只是现在大家都认为是他伤了苏长铭,还把她关进来了大理寺。 福伯想了一下安浅目前的处境,提出了建议,"云王妃,老奴有一个建议,王妃可以先治好苏神医的伤,这样真好可以给皇爷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 "我倒是想救他。"安浅说道,"只是现在苏长铭被宁陌之藏了起来,我自己又被关了进来,我即使是有心想救他也没有办法。" "看来云王妃是真的想救苏神医。"福伯开玩笑道。 "那是当然。"安浅想都没想,"现在个个人都以为是我要杀苏长铭,他又病重,只有苏长铭自己醒来亲口指认出凶手,才能还我一个清白啊。" 否则的话,即使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云王妃这个大可以放心。"福伯说道,"救治苏神医的事,我来安排就好。" 安浅原本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福伯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有再问了。 云王府—— 福伯带着一整车的补品药材过来了。 宁陌之和沐依依一同出去迎接。 "老奴见过云王、见过侧妃娘娘。"福 伯对两人行了礼。 "不知道福伯此次过来有什么事呢?"宁陌之问道。 自从上次咋大理寺里看到福伯去看安浅,宁陌之就没有再去取安浅的血了。 他也知道,沐依依根本不需要用安浅的血来治病,她根本就是在装病。 "老奴听闻苏神医受伤,皇爷特地命老奴带来补品前来探望。"福伯说出前来的目的。 "七皇叔有心了。"宁陌之说道,他吩咐管事前来把补品放到后厨。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七皇叔府的人在传召安浅,而且事关小公子,大理寺的人不敢不放人。 安浅不疑有他,跟着七皇叔府的人就走了。 等到她去到七皇叔府,先是跟等在主厅的福伯打了声招呼。 "福伯你好,请问一下小公子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呢? 明明前几天福伯过去看她的时候还说,小公子吃了药,情况都有在好转。 她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漏诊了。 "云王妃先不要急。"福伯看到安浅着急,正准备解释,一阵清脆的声音响了。 "神仙姐姐!" 安浅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正是小公子宁承安。 宁承安一副好好的样子,哪里是发病了? 安浅不解地看向福伯,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疑虑。 "云王妃,老奴正准备跟您解释呢。"福伯说道。 不过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公子,好像都不用解释了。 "福伯,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小公子病了吗?"安浅不解地问道。 "我发病了?"宁承安也是一脸的疑惑。 他记得自从上次生病了之后,福伯就让他一直吃药,后来就再也没有犯病了呀。 怎么突然间被发病了? "不是小公子,是另有其人。"福伯看向安浅。 安浅一瞬间就懂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牢中之人,而且苏长铭的受伤还和她有关,福伯是想暗中保护她。 "福伯,请带路。"安浅了解清楚之后,便主动开口,想要看看病人。 福伯欣赏地看了一眼安浅。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给安浅带路。 安浅一边跟着福伯走,一边往后看。 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不过想想,这里是七皇叔府,她又本事牢中人,有人盯着她也不足为奇。 安浅跟着福伯来到偏厅。 一打开门,一阵恶臭就扑面而来,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 安浅强忍着要吐的欲望,来到那人跟前,看到的果然是奄奄一息的苏长铭。 听到有脚步声,原本闭着眼睛的苏长铭睁开了双眼,看到来人是安浅,他长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浅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喂了下去。 也许是好久没有喝到水,苏长铭顿时觉得喉咙滋润了好多,也说得出话来了。 "你……"苏长铭虚弱地开口。 "你是想问我怎么出来的吗?"安浅猜到苏长铭问她的话。 苏长铭吃力地点点头。 "七皇爷等着你救命,我只能来看看能不能把你救活。"安浅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你要是嗝屁了我还得背负杀人的罪名,这个锅我可不背。" 苏长铭不说话。 他没有办法忘记,当初沐依依用力把刀刺向他胸腔的场景。 但是却是安浅背了锅,被抓去了大理寺。 他虽然不喜欢安浅,但是却无心冤枉她。 "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好指认凶手是谁,我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安浅说道。 说完,她便要撕开苏长铭的衣服,想要检查他的伤口。 苏长铭原本想拒绝,但是碍于没有力气,加上全身剧痛,无法躲开。 "云王妃,需要老奴留下来帮忙吗?"一旁的福伯开口问道。 男女有别,他也怕安浅尴尬。 安浅却是大方地拒绝了他。 "那好,如果有需要其他人帮忙,请云王妃尽管吩咐。"福伯也没有强求。 安浅想了想,开口道,"福伯,要不你帮我去云王府把孙氏要过来吧,有时候我需要她帮忙。" 孙氏是个老实人,有事情找她帮忙,安浅比较放心。 "好的,老奴这就去把孙氏安排过来。 "福伯答应了下来。 福伯走后,安浅又走过去苏长铭旁边,撕开衣服一看,原本的刀伤经过被烫之后,没有得到合适的处理,现在溃烂无比,还散发着恶臭,显然已经感染了。 "你这是伤口感染了,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安浅自言自语道。 同时她把手伸进去苏长铭的枕头下,往四周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的医药箱又出现了。 她趁着苏长铭闭眼睛的时候,打开了医药箱,发现里面除了有抗生素之外,还有补充营养的药物和补血药,甚至还有麻醉药和一套清创的工具。 她明白了,这是要抗感染的同时先清创啊。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跟苏长铭说清楚,"苏长铭,我先跟你说清楚,你现在感染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伤口清创,清创完之后还需要抗感染,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现在你只能放手一搏了。" 苏长铭想了想,缓缓地点头。 得到了苏长铭的同意,安浅准备开始给他做清创。 正给他伤口消毒的时候,孙氏进来了。 她正在听云轩百无聊赖,七皇叔府突然派来了人,说要小公子病重,需要一个熟手照顾小孩。 她就这样被带过来了。 等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小公子,只有自己的主子还有病床上的苏神医。 "王妃,您怎么来了?"孙氏看到安浅,很是高兴。 "孙氏,你来的正好,帮我按住苏长铭。"安浅吩咐道。 虽然有麻醉药,她也给苏长铭打了足量的麻醉药,但是清创还是会比较痛,一般人比较难以忍受。 "王妃,我……"孙氏哆嗦着声音,显然是不敢。 苏长铭则说道,"不用她按住,我可以忍受。" 听完苏长铭的话,安浅也就不再坚持,而是打开了清创包,开始清创。 也许是麻醉的作用比较强,整个清创过程,苏长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连安浅都忍不住佩服地看他一眼。 孙氏则是在旁边打着哆嗦。 安浅麻利地做完了清创,又给苏长铭喂了一颗消炎药。 "刚做完清创,人会比较累,你好好休息吧。"安浅说道。 "嗯。"苏长铭轻轻地应道。 安浅和孙氏走出偏厅。 "孙氏,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要保密。"安浅对孙氏吩咐道。 孙氏不明就里。 "你今天来是看小公子的,你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苏长铭。"安浅提醒。 "好的,王妃,奴才知道了。"孙氏憨憨地答道。 两人的对话都被不远角落处的两个男人听到。 第12章 第十二章 "程济,你觉得苏长铭能够活得下来吗?"宁隋沉着声音说道。 从安浅一进来皇府,到后来给苏长铭清创、喂药,宁隋都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他口中的程济,正是之前在军中擅长治疗刀伤的军医。 两人都对安浅的做法感到新鲜。 尤其是程济,可能因为是大夫,对新的治疗方法总是充满好奇。 "云王妃的治疗方法很奇特,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程济实话实说。 在安浅给苏长铭做清创的时候,程济眼看着安浅用小刀在溃烂的伤口上刮出血肉,以为苏长铭会痛得大喊大叫。 但是苏长铭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没有反应。 "我刚才听云王妃和苏长铭说,她这样的方法叫做清创,要连续做三四天,我想再看看,不过云王妃的治疗手段确实是很新鲜。"程济言语间都是对安浅做法的欣赏。 相比之下,宁隋的反应却是淡定多了。 "也许今天苏长铭是痛晕过去了。" 程济看了一眼宁隋,不说话。 宁隋则是继续说道,"这可能只是云王妃的侥幸罢了,能不能治好苏长铭还是未知之数。" "以我做军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程济对安浅的治疗充满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安浅的出现会带来一些改变。 宁隋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接下来的四五天,安浅都给苏长铭做清创,也在无人的时候从医药箱里拿出来各种对症的药,给苏长铭喂上。 她把喂药的事情交给孙氏来做,孙氏虽然不知道安浅给她的是什么药,但是的确看到,苏长铭在安浅的救治下,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这天安浅像是往常一样,给苏长铭做完了清创,又给孙氏交代了任务,便走出了偏厅。 刚走出门,便被门口的男人拦住了。 "云王妃。"程济叫住了安浅。 安浅不知道程济的身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七皇爷有请。"程济说出了前来的目的。 听到是七皇爷召唤,安浅表示知道,紧接着就跟着程济走了。 来到大厅,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个男人,长相极为俊美,即使再俊美的长相,也掩盖不住他冷冽的气息。 双腿上则是盖着一条毯子。 安浅猜测,这便是七皇爷,便福身请安。 "安浅见过七皇叔。"安浅开口。 "侄媳妇,我们终于见面了。"宁隋淡淡开口道。 之前一直在战场,侄儿宁陌之大婚的日子,他都没有回京参加,再加上一种听说这个侄媳妇不讨喜,他更加没有要见的想法。 后来听说义子宁承安被路上被糖糕噎到,只有她出手相救,宁承安的哮喘也被她用药物控制了下来。 再到后来,苏长铭受伤,她一样通过特殊的医术把他救下来了。 "不知七皇叔找安浅有什么事呢?"安浅没有搭理宁隋的话,而是直接问了目的。 她以为宁隋找她事让她治疗腿疾。 宁隋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被一旁的程济插了话,"云王妃,我叫程济,是军队里面的军医。"他先是做了自我介绍。 得知程济的身份,安浅也想程济打了声招呼,"见过程军医。" "云王妃,你这几天救治苏神医的过程我都有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程济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程军医请说。" "你连续四五天都给苏神医做了清创,过程比较血腥,但是我看苏神医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一点都不痛的样子,这是在是有点让人觉得奇怪。敢问一下,云王妃是用什么方法让人止痛的呢?"程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在军中见过好多刀伤的人,也做了很多处理,但是 过程都是撕心裂肺惨叫连天,像苏长铭这样反应的人,他几乎没有见过。 要么就是苏长铭不知疼痛,要么就是安浅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苏长铭止痛。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我给他用了点麻醉药。"安浅淡淡地说道,"清创很痛的,何况是他这种感染这么严重的伤口,不用麻醉他就痛晕过去的。" "麻醉药?"程济不明所以。 "以前的麻沸散你听过吗?跟那个差不多。"安浅说道。 听到麻沸散,程济顿时来了兴趣,"云王妃懂得如何调制麻沸散吗?可否教我一下?" 程济一直听说麻沸散有止痛麻醉作用,但是无奈不知道配方,只能一直搁置,现在听说云王妃懂得调配,顿时来了兴趣。 安浅却是摇了摇头,"我随便调的,也不知道配方。" 她每次打开医药箱,里面都躺好麻醉药,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调啊。 听到安浅的拒绝,程济也没有很失望,而是继续说道,"那云王妃你可以教我救治这种重病人吗?我想拜师。" 安浅依旧摇头拒绝。 程济只能失望地叹了口气。 "医者父母心,云王妃既然有高超的医术,应该悬壶济世。"好久不说话的宁隋淡淡地说道。 "那我就打仗也不能让我天天去打仗啊。"安浅反驳道。 宁隋没想到安浅灰反驳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七皇叔,我有一件事相求。"安浅正视宁隋,郑重地说道。 "云王妃请说。" "苏长铭经过这十天的救治,基本已经康复了,只需要再静养半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麻烦七皇叔派云王府的人来接他回去吧。"安浅说道。 宁隋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宁隋便派人去云王府捎了个口信,说是苏神医已经康复,已经可以准备回府了。 得到消息的宁陌之很是高兴,他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柳院的沐依依。 "依依,苏长铭治好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宁陌之高兴地说道,"还是军医比较管用,才几天就把苏长铭治好了!" 原本正在做着女工的沐依依,吓到手被针扎了一下,顿时手指头上就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