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黑化女巫带着厉鬼杀回来了》 第1章 重生 放学后校园显得寂静空旷,天色微暗,一处狭窄逼仄的角落正在上演一幕“猎巫活动”。 林西被几名男女堵在厕所,她浑身湿透,不远处是她被踩碎的眼镜,地面四处都是冰碴,初秋的天气不算暖和,她被冰水浇得不住发抖。 “你们记得别看她的眼睛,上次雅雅和她对视过后就生病了,真晦气。”一名打扮时髦的女生道。 “就是,把她眼睛遮起来吧。”名唤雅雅的女生回道。 “别那么麻烦了,你看她也不敢看我们。”个子最矮的女生不屑道。 她上前踩了踩林西,撕开林西湿透的衣服寻找值钱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找到。 “穷鬼,都说了让你出来带点钱。”个子矮小的女生烦躁地又踢了一脚林西。 这时,长相最为猥琐的男生,眼冒绿光地盯着林西破损衣服下白皙的皮肤:“要不把她衣服撕烂,拍两张照片吧。” 另一名健壮的男生猛地打了他一巴掌:“女巫的照片你也想拿去撸,恶不恶心?” “就是,”时髦女生翻了白眼,“把你那哈巴狗一样的口水收收。” 刘雅雅似乎发现林西的不寻常,她走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林西,脸上尽是麻木,和平时还企图反抗一下的状态全然不同。 “怎么跟个死鱼一样?” 个子矮小的女生道:“她那得艾滋的脏老妈最近死了,就这样了呗。” 提到母亲,林西似乎有所反应地动了动眼珠子。 “哟,活过来了。”健壮的男生走过来拎起林西,“死鱼一样揍起来都不得劲了。” “哭了哭了,你们看她哭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兴奋地指着林西脸上的泪痕,笑声尖锐,仿佛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新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呢,哈哈哈,真有意思。” “不会要给我们下诅咒吧?哈哈哈哈哈哈。” “诅咒好像还要更绝望点才行吧?” 被这句话提醒,时髦女生想到之前在教室看到的画面,她带着隐秘的快感捏住林西的脸,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在黑板上写‘林西喜欢乔骆的’是谁吗?” 闻言,林西身体剧烈一抖,仿佛不想听到一般努力后缩身体,但她被健壮的男生箍着手臂,见她扭动,男生直接踹了一脚,她猛地跪在地上。 这反应取悦了时髦女生,“就是你的好姐妹,凌清哦,她早就和我们一起玩了呢。” “啊,还有乔骆。据说他和凌清已经在一起了,他亲口告诉凌清,当年你的素描本,就是他发到网上的。” 林西听到后,双眼微微睁大,她咬着唇竭力克制自己,眼泪已经流干了,可心还是剧痛无比。 原来,将她推进地狱的,一个是她信赖的朋友,一个是她暗恋许久的男生。 其实,她早就有所感觉,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今天却被迫面临血淋淋的事实。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走吧。” 时髦女发话道。 几人陆陆续续离开,猥琐男生最后一个走,他色心不死,想要偷偷摸摸地揩油。 但刚碰到林西,一抬眼就和林西猩红的双眼对上。 猥琐男生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回手,又觉得丢人,愤恨地踹了一脚林西后,离开了。 腥臭阴暗的厕所,林西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嘴唇冻得发紫,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许久,她缓慢地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上天台。 她站在天台上,最后望了一眼校园,隐约间似乎看到楼下有人急急地朝她跑来,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恨,她不想放过那些人,那些肆意凌·辱她,将她当成发泄口的恶人。 但是 她今天太累了,累得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或许还能见到妈妈。 想到这,林西闭上眼,幻想和母亲团圆的一幕,迈出了那一步。 再次睁眼,林西来到一片草原,草原正中间有一棵参天古树。 这是哪?天堂吗? 随着她的苏醒,四周冒出莹莹白光,白光渐渐朝古树聚拢。 林西看向古树,莫名感到亲切,愣神之际,一双无形的大手推了她一把,林西回头,母亲的身影转瞬即逝。 “妈妈!” 林西急切地叫着,但空气中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她回过头,明白母亲的意思,随着白光走向古树。 很快,林西来到树下。 她伸出手,附上古树的表面。 瞬间,古树周围的流光全部涌入林西身体,无数记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呈现。 那些记忆,关于一个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小国:灵巫国。 灵巫国人很少,但盛极一时,因为他们的统治者们都是巫师,攻打他们的人,都会诡异死去,后来各国都忌惮他们的力量,联手组织猎巫行动毁灭了灵巫国。 这个小国,林西曾在历史课上听老师当野史讲过,也是在那次课后,她的好友凌清半开玩笑说:“林西很像这个国家的女巫呢。” 从此,女巫的称号成为林西挥之不去的噩梦。 林西自嘲地笑笑,通过古树,她得知自己正是灵巫国后代,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巫。 灵巫国巫师使用力量需要信仰,在被灭国后,相信他们存在的人也越来越少,幸存下来的灵巫在经过几千年的变更,他们的力量都被压制在血脉之中。 没想到,当年凌清开的玩笑,却成了刺激林西血脉苏醒的信仰之力。 可惜,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 林西喃喃道,她猛地一拍古树,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为什么,你不早点来呢?那样我就能救妈妈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能够拥有报复回去的力量,将那些人一一制服。 但当真正拥有力量时,她发现,她最想要的只是和母亲平平淡淡的生活,让母亲不再饱受病痛的折磨而已。 可是都迟了,她死了,母亲也死了 话音刚落,林西感到她身体渐渐腾空,有一股强大拽力拉着她远离古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弹出了那个世界。 最后一眼,林西看到站在古树下微笑的母亲。 “妈妈!” 林西猛地睁开双眼。 “病人您醒了?天呐,真是奇迹。” 什么情况?刚刚那只是梦吗? 林西小心地观察四周,发现她正躺在医院里,刚刚的声音就是一边的护士发出的。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是梦时,却感觉到身体里有一团不停流动的巫力。 林西微微思索,眼中暗光流转,她便看到了面前护士最近正在为丈夫是否出轨发愁的画面。 这这不是做梦,她真的重生了,并且还带着力量重生了。 “感觉怎么样?”护士拿起一杯水递给林西喝,“真得多亏那位救你的男生呢,要不是他舍命接你,你就真的没命了。” 有人接她? 林西微微皱眉,她明明已经死了才对,绝不是留有一口气被抢救回来。 护士接着道:“虽然有人救了你,但昨天晚上你到的时候,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了,医生抢救了很久才成功的,你现在恢复得这么好真的是奇迹了,以后可千万别拿命开玩笑了啊。” 说罢,护士查看林西的病情,有些不解道:“就是恢复得也太快了” 林西的疑惑解开,看来,还是古树的力量帮她重生了。 怕被护士发现端倪,她赶忙转移话题道:“放心,我不会再轻生了。” 因为,该死从来不是她,想到学校里的那群人,林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你想通了就好。” “对了,您知道救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想亲自去谢谢他。” “他啊。”护士一边记录林西状况一边道,“好像还在昏迷不醒吧,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林西不死心地问道:“那您知道他是在哪一间病房吗,我想亲自去谢谢他。” 护士姐姐略显苦恼道:“他在病房呢,具体房号我不清楚,他的家属说了,不需要你负责,你先养好伤吧。” “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清楚,他们家属好像很有来头,不是我们能打听到的。” “” 真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 林西本准备用她的能力,试试能不能帮到活雷锋,既然都问不出来只好放弃:“好吧,谢谢您。” “你这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护士笑了笑,收起记录本,和林西道别,“好了,你恢复得很好,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那一刻,林西开口道:“护士姐姐,您今天三点到兰心咖啡馆,或许能看到您最近一直发愁的答案。” “什么?” 护士一时没有反应,她看向林西,黑发女生端坐在病床上,明艳的脸庞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冷漠,她没有开玩笑,直视护士的眼睛道: “兰心咖啡馆,是他们两个最喜欢的约会地点。” 护士睁大眼睛,本来并不想在意一个小姑娘的话,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表情,她直觉认为对方说的是真的。 反应过来后,护士立马看向手表,已经两点半了,她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匆忙离开。 在护士离开后,林西也不装了,她拔掉针管下楼,悄悄办了退院手续。 在医院住一晚都要钱,她现在并没有多少钱。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许多事要做,例如制作一根帮她制作魔药的魔杖。 林西苏醒了各种各样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制作魔药。 每个灵巫一生中都可以制作一瓶魔药,魔药分为解药和毒药。 解药生死人,肉白骨,如果解药救死人,只要死人灵魂未消,哪怕没有肉·身,也可以由灵巫召唤灵魂,重塑肉·身,只是重生后寿命最多十年。 如果解救濒危之人,则没有约束,可以治疗任何病症,治好后寿命和常人无异。 当然,灵巫也可以选择制作毒药,毒药只需一滴,就能让人连带灵魂一起消失。 只是,林西已经做好选择,她要制作解药,复活母亲,让母亲体验没有病痛的十年。 制作魔药,需要能够引导巫力进入药水之中的魔杖。 魔杖由炙热之地生长的心火木制成,灵巫国人和心火木能互相感应,当年猎巫后,心火木也被大量烧毁,剩下的心火木为了苟活,深埋在地下。 林西感应了一下,那位置就在本地,她打开手机地图查了一下,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座度假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走电梯,而是走的楼梯。 但她还是倒霉地在拐角碰到了主治医生。 “你不是昨天那个你都好了?!” 医生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林西眉头微皱,连忙朝楼梯上方跑去。 医生反应过来,急道:“等下!” 追着追着,医生看到林西拐进不知第几层楼的过道中,等他追过去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奇怪了。”医生摸摸后脑勺,狐疑地返身离开。殊不知,林西就在他的面前,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见医生离开,林西松了一口气,刚刚情急之中都忘了使用巫术。 她能够让人短暂地看不见她。 为了安全起见,林西走到另一头楼梯下楼。 这里似乎就是病房所在的楼层之一,一层楼只有三间病房,每一间都独立分开,病房外都有保镖看守。 林西使用能力顺利地来到另一侧楼梯,却在楼梯口的小角落,看见了一个抱腿躲在阴影里的男生。 好在男生看起来也不像医生,白色校服里衫加领结,看起来更像和林西年纪相仿的学生,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如果男生校服上,没有大片大片红色血渍的话。 林西抿着唇,暗道不妙,她不想多管闲事,刚准备离开,男生却缓缓抬头。 林西心里一惊,因为面前的男生根本不是活人,他的眼睛一片漆黑,甚至没有眼白,脸上尽是大大小小流着血的伤痕,皮肤青紫,嘴里还有恐怖的獠牙,活脱脱的厉鬼模样。 而这只厉鬼似乎也发现林西能够看到他,慢慢地站起身,诡异地笑了。 糟了 第2章 牛皮糖 林西眼中流光四起,很快,她的冷汗就浸湿额头。 她发现,她的能力并不能作用到厉鬼身上。 但厉鬼似乎害怕阳光,只敢缩在一小片阴影里,而房的楼梯间采光很好,大部分楼道都沐浴在阳光里,这让林西松了一大口气。 她缓慢地挪动脚步,在厉鬼没有反应过来前,快步冲下楼梯。 厉鬼在发现林西离开后,瞬间就急了。 他踌躇地盯着阳光,最终冲进光中,追上林西。 林西回头,厉鬼在阳光里并不好受,他面容扭曲,但依旧没有放弃追赶自己。 该死,怎么这么难缠。 林西暗咒一声。 虽然她有了巫力,但体能似乎比之前弱了许多。 刚刚和医生的拉扯几乎耗光了她所有体力,现在的腿已经隐隐发软。 “噗通”。 林西一脚踩空,摔倒在地。 厉鬼很快追了上来。 就在林西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厉鬼居然只是在她身边站住,似乎还想扶起倒在地上的她。 发现自己只能穿透林西身体后,厉鬼急得绕着她不停转悠,林西甚至感觉从他面目全非的脸上,看到了焦急的情绪。 什么情况? 就在林西疑惑不解时,楼梯口的动静引来房门口的保镖。她根本来不及使用巫力,就看见几名魁梧的大汉赶了过来:“什么人!” “抱歉,我迷路了。” 林西撑着双腿站起来,旁边还有一只厉鬼,但比起厉鬼,面前的人对她敌意反而更深。 果真,保镖并不信林西的话,他们厉声喝道:“在楼梯间里迷路?给我抓起来,肯定是哪家狗仔跑来偷拍的!” 林西暗道不好,她的速度远没身手矫健的保镖快,刚转身就被保镖抓住手腕。 这时,厉鬼突然现身,张着血盆大口朝保镖冲来。 厉鬼本身并不为人所见,但如果他想,是可以控制人类看到他的。 几名保镖也是,忽然看到林西身边冒出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们松开手,后退一步,又惊又俱。 再看向厉鬼身边的少女时,却发现少女眼眸中暗蓝色的荧光闪烁,接着,一人一鬼全都消失不见。 半晌,楼梯内响起他们后怕的惨叫:“鬼啊!!!” 今天过后,这间医院又多了一件灵异事件。 林西带着厉鬼离开医院,坐在便利店中。 身边的这只厉鬼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缠着她不放,也不伤害她,就是执意地要跟着她,哪怕她走到烈阳下,厉鬼忍着不适也不肯离开。 和厉鬼纠缠许久,厉鬼没晒出毛病,林西的身体倒有些吃不消了。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来到便利店,解决了午饭的同时,也缓了缓身上剧烈运动后的酸痛。 虽然现在她体能变差,但恢复力变强,刚刚摔倒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 厉鬼也不会说话,表情很少,一切凭本能行动,除非有人想要伤害林西,要不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冷冷地站在她旁边,就像一个保镖一样。 算了,林西想道:她都是女巫了,再养一只厉鬼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过段时间后,厉鬼自己就消散了呢。 这么想着,林西对厉鬼说:“既然你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那我以后就叫你牛皮糖吧。” 她也不管厉鬼同不同意,反正对方也不会说话,通知后,就不再看厉鬼,打开手机地图确认度假村的位置。 “离市区有点远,骑自行车过去要五个小时啊。” 想到她现在的体力,林西打消这个念头,看起公交车路线。 还好,这座温泉度假村在a市开了挺久,也有很多慕名前来的旅客,公交车已经有了直达路线。 之前林西也有所耳闻这座度假村。 在她靠给顾客设计血腥黑暗的饰品,赚了一笔小钱时,曾打算带母亲一起来体验一下,但母亲顾忌病情拒绝了,还说要省钱给她上大学。 如今,钱也没有省下,母亲也离开了。 念此,林西鼻子一酸。 这时,她感到背后一凉。 原来是牛皮糖在笨拙安抚她。 虽然牛皮糖没有了大部分记忆,但他仍然保有人类的下意识反应,例如他知道安抚难过的人,应该拍拍她的背。 并且似乎是鬼魂的原因,他比人更能感受到情绪波动的变化。 哪怕刚刚林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就是能察觉到林西在难过。 林西收拾好心情,也有了几分真心道:“谢谢。” 在路过便利店门口伞柜时,林西想了想,还是买了一把黑伞。 晚上八点,林西买完票进入度假村。 这是a市知名的活火山温泉。 虽然是活火山,但它已经几百年没有喷射过,专家也说过,这座火山近百年内不会释放。 而火山下还有好几处天然温泉,泡一泡不但能美肤养颜,还能缓解压力。 于是a市政府便将这里改造成度假村,几年过去,也成了一处热门景点。 但今天不是节假日,人并不是很多。 度假村很美,复古的装修,水汽氤氲,人们泡在温泉里,脸上尽是幸福洋溢的欢笑。 林西没有被放松的气氛感染,她也没有资格泡温泉,泡温泉需要买他们那的浴衣,一件一百多,林西舍不得。 她只想住一晚上,等到夜深人静时,潜入温泉的后半山中,找到心火木,她能感应到心火木就在火山口处。 “客人,如果您不买浴衣的话,是不给下水的哦。” 服务员面带假笑地推荐衣柜里昂贵的浴衣。 林西冷硬拒绝:“谢谢,我不下水,你找别人卖吧。” 被林西态度一呛,服务脸上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客人,您要是上次购买过,是不用二次购买,但是我们这规定是泡温泉就得穿泳衣哦,便服是不给进池子的。” 而且你的便服还一看就又脏又廉价。 林西皱起眉头:“我不下水,只是想住一晚。” 服务员心里白眼翻上天:不下水?谁信啊?肯定是没钱,又想要偷偷下水的穷鬼,真是的,没钱来什么度假村。 “那事先说好,要是被监控拍到,您是要理赔的。” 服务员还是不信林西的说词,站在林西身前,开始说起理赔的具体事项。 就在林西耐心渐尽时,一道温和的女声自她后方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林西听见后,之前刻意忽略的黑暗记忆压不住一般涌现。 她暗暗控制好情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紧双拳,表面冷静地喊出来人名字:“凌清。” “林西?!原来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以为听错了呢。”凌清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很快就被她所表演的惊喜代替。 她招呼身后男生,随后自然地挽上男生的手臂,“乔骆,林西也在这哦,她居然已经可以出院了,太好了。” 乔骆也打招呼道:“林西,你没戴眼镜我差点没认出你,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真是虚伪。林西注视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凌清一身洁白的裙子,纯洁得就像人畜无害的白花,她一言一行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温柔。 但林西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真正的她自私自利,别人的永远是最好的,只要她想要的,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手。 至于乔骆,林西眼中暗光流转。 灵巫可以看清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只是很耗费巫力,几个月才可以用一次,如果只看一个人最近痛苦的事,倒不需要多少巫力。 此时,林西使用的就是看清乔骆过往一切的力量,这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清自己暗恋了一年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样。 一条虚伪至极的毒蛇,喜欢玩弄女人,喜欢看女人为他大打出手,扯头皮的丑陋模样,这样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面子。 林西的素描本就是他曝光的,又找人查她母亲的病,透露给同学。 在林西饱受折磨后,他扮演起救世主,满意地看着林西将他当成唯一的靠山。 最后在林西最绝望时,利用凌清给她致命一击。 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爱好——毁掉一个人,看她绝望,看她深陷泥潭却总也走不出的窘迫。 呵呵,真是恶心,她过去真是瞎了眼了。 乔骆是这里的常客了,服务员像是找到靠山,暗戳戳抱怨道:“这位客人是您朋友吗?她没有浴衣,也不肯买,让我们很难做啊。” 林西平复好心情,冷道:“不下水也需要买浴衣?” “当然不用,但是” 不待服务员说完,乔骆好心道:“林西,你要是没钱,我可以给你买一套,既然来玩了,就好好玩。” 凌清也帮腔:“是的,我也可以先借你一套。” 听到这,服务员撇撇嘴,就知道眼前的女生是没钱的穷鬼。 林西看向那两个人:“不需要,我们不熟。” 闻言,凌清眼里立即蓄满泪水:“你是怪我和乔骆没及时去医院看你吗?我们这两天正准备去的,只是路上耽搁了。” “不用,劳烦挂念。” 林西冷笑,要是真想来看她,今天怎么会出现在度假村?怕不是用她名义,请假出来玩罢了。 “真的没事吗。”凌清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恶毒,脸上尽是伪善的关心,“听说你妈妈因为艾滋病去世了,你真的没事吗?” 一旁的服务员听到艾滋病后,立马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离林西老远:“客人,您要是也有这类病,本店是不给进的。” 凌清像是林西的话事人一样,自顾自替她“庆幸”道:“林西没有这个病哦,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是吗?”服务员满脸狐疑,“你到底是不是朋友?” “是的。”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凌清不可思议道:“林西,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朋友?就你也配?”林西道。 凌清仿佛真的深受打击,眼泪及时地掉落:“林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乔骆怒气冲冲地指责林西:“林西,你也太过分了,清清这两天因为担心你都没睡好觉,我才带她来度假村的,你还要怎样?” 凌清拉了拉乔骆的袖子:“好了,别说了,林西她不知道这些事,我能理解的。” 乔骆拿出手帕,小心地替凌清擦拭眼泪:“林西,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有些孤僻而已,没想到这么自私,只想着别人绕着你转。” 如果是过去的林西,现在已经后悔万分了,她以前最怕的就是乔骆也曲解她。 但现在—— 自私? “噗。”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林西,再也憋不住,毫无顾忌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张扬又热烈,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这样突兀的反应,乔骆一时也怔住了,不明白平时早就急巴巴地解释的林西,今天怎么哪哪都很奇怪。 反应过来后,他更为恼火道:“你还有脸笑?” “我怎么没脸?”林西笑够了,脸上因为缺氧变得红润,更显明艳。 乔骆以前就发现林西很好看,现在摘下眼镜,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后,他才意识到,林西的长相其实是很有攻击性的美,乌发黑眸,瓷白色的肌肤,不点自红的唇,特别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玩过之后再毁掉的。 “是的,你看错了。” 林西唇角勾起:“往后的我,不但孤僻,自私,还会恶毒,我会像一个真正邪恶的女巫,下最狠毒的诅咒,夺走你们最在意的东西,用你们的血肉制作魔药。” “而你,乔骆。” 她每说一句,语气愈发坚定,最终,林西定定地看向乔骆。 “你不过是一条苟活在世的毒蛇,一条懦弱无为的可怜虫罢了。” 乔骆惊诧地看着林西的眼睛,那双仿佛能看清一切的清澈双眼,让他都不禁感到心慌,一时失语,错过了最好的反驳时机。 “你怎么能说这么恶毒的话呢,”凌清装作错愕地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我知道你不是这样子的” 林西不想看她表演:“滚开,少在我面前演戏,被利用的废物,我懒得管你。” 凌清:“”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林西吗? 说罢,林西也不管目瞪口呆的两人,准备离开。 服务员这才着急地拉住林西的手:“哎,你们学生吵架我不管,但是要是你穿便服下水——” 话还没说,她看到自己的手一寸一寸烂掉,她连忙大喊道:“手!手!我的手!” 等松开林西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她诧异地看向面前毫无表情的女孩,瞬间被她眼中的凉意惊出一层冷汗:“你” “要我说几遍,我、只、是、住、一、晚。”林西一字一句道,“这次听清了吗?” “听,听清了。”服务大骇,她不敢再多话,连忙抱着手臂远离林西,任由她离开。 第3章 心火木 深夜,温泉里基本没人,只有旅馆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而这个时候正是入山的好时机。 火山入口处就在温泉后方,那里有人把手,但对林西来说不是大事,只要她使用能力,让对方短暂地看不到她就行。 等林西到了入口,才发现她连能力都不用使用。 大概是没人想过要进荒无人烟的山林玩,入口处的开门大爷在这时已经偷懒睡着了。 林西翻过铁门,最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旅馆,背身,一人走上黑暗的小道,身后,还跟着一只尽心尽责的厉鬼。 山路很陡峭,这里还没有建设过,到处都是杂乱的矮树枯草。 所幸现在并没有太多蚊虫,只有一些枯枝,在林西身上刮出一些不明显的伤痕,虽然不疼,但总觉得痒痒的。 林西毫不在意,她将伞当做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往上爬。 现在她的身体素质欠缺,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肌肉酸痛,林西咬咬牙,凭着耐力,硬是撑了三个小时,终于看见山顶凹陷下去的坑。 一路上,牛皮糖都尽职地跟在林西身后,他似乎很想帮助林西,无奈除了陪伴没法做到其他事。 终于见到终点的影子,林西也不再那么紧绷,坐靠在一棵树下,简单休息几分钟。 瞥见牛皮糖悬空的双脚,林西还有心情笑道:“还挺羡慕你这样不用走路的。” 闻言,厉鬼更加惆怅了。 “好了,谢谢你陪着我。” 不再打趣厉鬼,林西缓了缓僵硬的身体,看向不远处的山顶:“差不多了,这次一口气爬上去。” 说完,她猛地站起。 但她高估了自己身体状态,站起来那一瞬间便觉得头晕目眩,不小心脚下一软,滚落下去。 “啊啊啊啊啊。” 林西本能地护着头,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杂草割得生疼,她另一只手四处抓握,但都是没用的枯枝,并不能阻止她的滚落。 千钧一发之际,厉鬼瞬移到林西附近的大树旁,他尝试附身在大树里,没曾想竟然真让他成功了! 厉鬼赶紧控制枯树,抬起一根树根拦下林西。 林西感觉身体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后背撞在粗硬的树根上,身体停滞滚落后,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直至晨光熹微,照射在林西的脸上 意识逐渐回笼,林西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搔弄。 她睁开眼,是牛皮糖附身的大树,正挥着枯树枝上几片可怜的树叶,试图叫醒她。 林西坐起身,她抹了抹脸上的血,撑着树根站起身。 此时她的伤口已经结疤了,林西无奈地想道: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是运动神经很差,也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 “谢谢你。”林西对大树道,“没想到你还可以附身在树里,是因为树也算有生命的物种吗?” 看林西已经站稳,牛皮糖从树里走出。 对于林西的问题,他也无法回答,他能听懂简单的话语,但复杂的事他想不明白,脑袋就像有一团浑浊的雾阻隔,无法给出回应。 林西也没指望他能回答,看他茫然的模样,了然一笑:“算了,总之多亏有你。” 这样也好,懂得多了就会复杂,当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厉鬼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了刚刚的遭遇,林西也算彻底对牛皮糖放下戒心。 厉鬼或许是被她巫力所吸引,才一直想要跟着她,除了这个,林西想不明白为什么厉鬼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并且保护她。 但至少,厉鬼不会伤害她,还能为她所用,这就够了。 权当捡到一只跟宠好了。 看了眼时间,林西发现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刮烂的衣物,回到原来的树下捡起伞。这次她不再休息,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越往上,树木越稀少越秃,等林西到了山顶,那里基本上只有岩浆岩和石灰组成。 林西小心地顺着坡滑到山口中心,从包里掏出铲子挖开表面的石灰,而石灰下,感应到灵巫国人的心火木,也在努力往外冒。 很快,林西看到一株古朴的树枝,树枝上,还生长着一朵红色的花。 “彼岸花!真的有!”林西激动地护着花茎,采摘下整朵彼岸花。 每一棵心火木上都会有一朵彼岸花,摘下后,才会生长第二朵。 彼岸花也是制作解药的两个主要材料之一,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另一个主要材料是代表生命的一种生物,这种生物已经存活了上亿年,是最原始,最低等,也是一切开始的生命。 这在过去很难找到,因为人们很难用肉眼看到它,必须借助特殊道具,但是现在 林西想到传承记忆中那个生物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那不就是草履虫吗。 利用现代科技,草履虫的获得已经轻而易举。 比起主材料,代表喜怒哀惧爱恶欲的七种副材料才是更加难得。 不过,总的来说看到了点希望。 林西取出一节心火木,剩下的心火木立即钻回石灰下层,她收好心火木与彼岸花,满意地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轻松很多,也比深夜里明亮许多。 此时,阳光正好,林西撑着伞,带着厉鬼回到旅舍。 时间还早,旅舍里的人大部分人没有起床,林西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来到门口时又见到那名服务员,这次对方一看到林西就像看见鬼一样躲了起来。 林西也没在意,办好退房手续就离开了。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见到凌清她们,林西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比起简单的惩罚,她要让那些人失去一切。 回到家后,林西将彼岸花种进花盆中,用通过心火木导出的巫力供养着。 接着,她将心火木裁成长约十五公分的大小,枝身被她磨平,枝头雕刻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头,凤头下,她挖了一个凹槽,让她能够更好的抓握魔杖。 做完这一切,外面天已经黑透。 林西随便弄了些吃的,打开淘宝。 曾经,她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开了一家淘宝饰品店,专门为人定制手工饰品。 一开始,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后来,有一个人找她设计了一款暗黑饰品,并且出圈后,才得以维持住。 这也是林西素描本上尽是血腥恐怖的设计图的原因。 后来,她的素面本被曝光,网店也被他们扒了出来。 很多自认为正义的人,在她网店底下评论,说是艾滋病病人开的店,店主本人也总会在那些饰品上下诅咒,吓得顾客纷纷要求退款。 哪怕林西解释过,母亲并没有参与制作,也没有用。 她也理解顾客的顾虑,只要要求退单的,林西都同意了,因此赔损了一大笔钱。 母女俩过得越来越窘迫,母亲为了省下钱,瞒着她少开了很多药,身体状况也一落千丈,等她发现时,已经迟了。 母亲走后,林西就再也没有登过网店,如今只剩下些退货单需要处理,她通通点了同意。 正准备关闭网店时,林西看到右下角头像不断闪烁跳动的头像。 她打开后,都是一个昵称为太阳的女生发的消息。 最新的一条就在几分钟前:【店主!你终于上了!你还好吗?一直不回消息担心死我了。】 林西没有立即回话,她点了上拉箭头,沉默地看着电脑卡了几秒,才回到小太阳的第一条未读消息。 林西:“” 【店主店主,我跟你说!我确定我喜欢之前跟你讲的发小了,怎么办啊!他只拿我当兄弟!】 【哎今天又看到有人跟我发小告白了,被他毫不留情拒绝了,还说不喜欢别人缠着他,感觉我希望好渺茫啊。】 【呜呜呜呜,我明明想跟他好好讲话的,但是一看到他就害羞想跑怎么办!】 【店主店主,你还好吗?我看到评论了他们都说你是女巫?好厉害啊!那我准备再定一款求爱情的手链!】 【气死我了,那些评论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店主你还在吗?】 【店主,你还好吗?怎么都不回消息了】 最后一条,是女生说,最近也准备转学,同时安慰她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林西冷硬的神情难得有一丝裂痕,小太阳是她老顾客之一,从过去就很健谈,时不时就会和她聊天,林西能感受到她现实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只是,林西没想到,小太阳居然会因为担心她,守在旺旺上等她上线。 望着满屏的文字,林西手放在键盘上,迟迟不知道该打些什么。 最终,她答道:【谢谢。】 小太阳那秒回。 【嗨!店主你终于回啦!你真的没事吗!如果特别难过可以跟我说的,以前你也安慰过我嘛,我知道你不是评论里说的那种人!】 一串一串地消息弹过来,林西自讽地想道:她现在还真是那些人所说的‘那种人’了。 【谢谢你的关心,网店我也会关闭,希望以后有缘再见。】 【什么?!】小太阳立即回道,【呜呜呜呜呜,我还想再找你制作几款手链呢!可好看了,我一直戴着!】 【谢谢】 小太阳接着道:【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呜呜呜呜。】 【对不起。】 【那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qaq】 朋友吗 林西想起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她已经不想相信这两个字了,但是 小太阳诚恳的消息还在一条条地冒出,林西想了想,还是给了对方自己的微信。 接着,她果断地关闭网店。 忙完一切,林西洗漱好睡觉。 明天,她就要回到学校了。 想到这,恨意就驱散了劳累,令她不可遏制地感到兴奋。 她赶紧挥散掉脑内的想法,看了一眼沉默守在她床头的牛皮糖,安心地睡了。 第4章 早饭 这一觉,林西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梦到,有人兴致勃勃地说要玩猎巫游戏。 那些人推搡着她来到阴暗的角落。 梦里的她还是之前那个,惶惶不安,唯唯诺诺的她,她祈求着这些人放过她,但只会得到更加恶劣的欺凌。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一只厉鬼撕开这些画面,张开血盆大口,将这些人尽数吞噬。 “叮铃铃”,“叮铃铃” 林西醒了。 她扶着额头坐起身,这些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每晚都会做,只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入梦,帮她吞噬掉他们。 林西真心实意地对已经缩在伞下的厉鬼道:“谢谢。” 收拾好东西,她撑着伞,在关门时,对空无一人的房间道:“我先走了。” 只是这次,依旧无人回应。 林西压下失望,习惯地关上门。 此时,天色尚早,学校里也只到了几个早早过来抄作业的学生,以及来查纪律的老师。 林西班主任王兵就是其中之一。 他刚逮到一个赶早来抄作业的,就看到林西撑着一把伞进入学校,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赶忙叫住她:“林西!你现在就给我来办公室!” 林西:“” 王兵一直以来最注意班级形象,这次叫住林西,也绝不是为了关心林西,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真,来到办公室后,王兵椅子一拉,屁股刚坐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你来学校也不提前跟我说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行为,让学校领导找我谈了多少次话?” “你妈妈最近死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该糟蹋自己,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影响学校声誉啊。” “你们现在学生,动不动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不拿命当回事,你知不知道,你任性一次,老师得为你擦多少次屁股?” “之前,你就总是喜欢画那些怪里怪气的图片,现在倒好,直接在学校跳楼,你还真有能耐了是吧。” “哎,问你话呢,跳楼跳哑巴了?” 从进来后,林西就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地盯着王兵看。 王兵被看得火气直冒,平时他就看不惯林西,老是出问题,校领导都因为林西和班上其他同学不和睦的问题,找他谈话好几次了,每次都得挨顿呲。 他就不能理解了,这林西怎么就这么能闯祸。 “哑巴了是吧?”王兵气得推了一把林西,却见林西冷冷地看向自己推她的那只手。 眼神里的凉意,看得他心里一惊,总觉得林西和平时不一样了。 但更多的,是王兵感到被怠慢的生气:“我让你说话,你不说,就会给我摆脸色,全班不待见你,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话还没说完,林西冷然道:“你再说一遍。” “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威胁老师?”王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要打。 而林西眼里已经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这一幕,她赶忙拉住王兵:“王老师,体罚学生是会被举报的。” 这位女老师叫刘梦,是新来的语文老师,由于脾气太好,又刚转正,经常被同学欺负。 但同学归同学,作为同事,王兵还是要给她面子的。 “哦,你们年轻的老师就是顾忌多。”王兵收回手,“像我们那个年代,哪个不是被打上来的。” “林西这种顶撞老师,又整天给班级荣誉带来影响的学生,就该给点教训。” 刘梦显然不认同王兵的看法:“林西成绩不错,性格也挺乖的,不像是这样的学生。” “你就是看表面。”王兵又推了推林西,将她逼至角落罚站,回头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育刘梦,因此没有看到林西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 “像她这种年纪的女生,最容易找事,看起来不爱说话,肚子里全是坏主意。这不,小小年纪就知道早恋,都耽误到人家乔骆的学习了。” 王兵越教育越来劲:“这就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她妈有那种病,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闭嘴!”林西突然大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妈。” “你还顶嘴?!” 说着,王兵又扬起手,只是他还没打下去,就看到林西满眼恨意地盯着他。 而他视野里的林西,身体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逐渐像一座山一样压制着王兵。 四周的空间随林西的变化不断拉高,变宽,而王兵,犹如一只林西脚边随时能被踩死的蚂蚁。 “什么”王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林西的声音就如雷的洪钟,仿佛能震碎王兵的耳膜:“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说我妈?” “啊!” 王兵捂着耳朵后退,废了很大劲才没有瘫坐在地上,就在他恐惧地要逃跑时,一抬眼,一切已经恢复成原样,仿佛刚刚那几秒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王老师,你怎么了?”刘梦关切道,在她的视角,就是两人正常吵架,但王兵突然捂着耳朵叫了一声。 王兵捂着耳朵,满脸惊恐:“怎么回事,刚刚都是幻觉吗?” 刘梦耐着性子道:“是不是您耳疾又犯了?要不您趁着上午没课,去医院看看?” 王兵有耳疾,是一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知道的事,因此,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被提醒后,王兵也反应过来,他松开手,惊讶地发现手心里已经沾满鲜血。 “天呐!这么严重啊,王老师你快先去看看吧。”刘梦道。 看来真的是耳疾犯了,导致他出现的幻觉?王兵看向林西,林西依旧面无表情,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也是,一个学生能做什么?王兵悬着的心回到胸腔:“都是这帮小崽子给我气得,耳疾又犯了。那行,我待会去医院看看。” “王老师你辛苦了。” 刘梦松了一口气,她拉走林西,对王兵道:“好了王老师,林西她训也训过了,今天我的早读,还有默写任务,我先带她过去了。” 王兵此时满脑子借着耳疾跟校领导诉诉苦的念头,也不在意林西,挥挥手,任由刘梦带走林西。 路上,刘梦看向沉默不语的林西,有些心疼。 她来这所学校不久,因为资历浅,性子软,经常被学生气得头疼,但林西不会和那群孩子一起气她,作业也是按时交。 唯一一次没交作业,她狠狠地批评了林西,林西也没说什么。 只是那天晚上,她在办公室改试卷改到深夜,再抬头时,看到面前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以及一份皱巴巴的作业,上面还有很多破碎拼贴的痕迹,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此后,她一直很愧疚,只是到底没什么资历,也不是班主任,对林西的遭遇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想到这,刘梦叹了一口气,问道:“吃早饭了吗?” 林西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刘梦从包里拿出一份蛋饼:“我刚刚在门口就看到你了,一直盯着蛋饼摊看,是不是没吃过早饭饿了?我这里有一份多的,你拿去吃吧。” 林西:“” 见林西不接,刘梦小声道:“放心,大家都在上早读呢,楼梯间一时半会没人,你放心吃吧,我不算你迟到。” 林西刚想说不需要,但蛋饼的香味实在是诱人,肚子比她的嘴先发出声音。 刘梦笑了笑,将蛋饼递给林西:“好了,我先进班了。” 手上的蛋饼还有几分热度,林西怔楞地看着它,直到刘梦背影消失不见,她才嗫嚅着唇,小声道:“谢谢。” 她想说,她一直盯着蛋饼,不是因为她想吃。 是因为她想起,在小时候,妈妈不论多早,都会出门给她买一份早饭让她带走吃,买的最多的就是蛋饼。 妈妈时常说:“不吃早饭会得胃病的,我们西西要无病无灾地长大呀。” 就为了这一句话,哪怕后来她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也会强撑着起床去买,就怕她饿着肚子。 妈妈走后,林西再也没吃过蛋饼,也没有吃过早饭。 林西打开包装,小小地咬了一口。 半晌,她呢喃道:“好吃,谢谢老师。谢谢,谢谢” 她一直道着谢,不只是给刘梦,还有给母亲,这么多年来给予她的爱,她却一直忘了说谢谢。 在这片阴暗的小角落,林西突然感到后知后觉的疼,她低着头,默默吃着蛋饼,只是吃到最后,蛋饼的味道越来越咸。 即使这样,林西也一声没吭。她将痛苦与呜咽,连带着这份可口的蛋饼,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牛皮糖在她身边,不停地替她擦拭眼泪。可他没有实体,根本阻止不了林西眼泪不要钱一样掉,只能干着急。 直到林西吃完蛋饼,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对牛皮糖笑了笑:“别担心,我很好。” 牛皮糖:“嗷。” 林西:“” 鬼的叫声怎么这么像某种犬类。 拜牛皮糖所赐,林西感觉好了很多,她收好袋子:“走吧。” 还没等林西走进教室,她就听到一个男生粗犷的笑声:“我就是没背,你能拿我走怎么样?” 林西推开门,看到一位高壮的男生正和身材娇小的刘梦对峙,刘梦已经被男生气得发抖:“伍驰石,我要告诉你父母!” 伍驰石人高马大,才不怕刘梦的威胁,反正家里的糟老头子天天喝酒,也不管他。 “那你叫啊!” 说着,伍驰石推了一把刘梦:“我怕你啊?” 刘梦狼狈地扶住后面桌子才站稳,她满脸通红,周围都是学生的嘲笑声,都让她觉得身为老师的威严丢光了。 最气的是,她还拿伍驰石没有办法。 这个刺头,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还有暴力倾向,没少殴打同学,男女不忌,只要惹了他,都会被打。 更让人觉得头疼的是他的父母,简直就是无耻的流氓,混混,爸爸是个酒鬼不管伍驰石,妈妈是另一个极端,把伍驰石当个宝一样,平时磕了碰了,都会来学校大闹一番。 学校为了面子,每次都对伍驰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驰石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学校还要靠着他出去比赛,一切都导致伍驰石现在敢骑在身为老师的刘梦头上。 当然,伍驰石也不傻,班主任那种有点资历的他也不会惹,只敢挑刘梦这种,刚到学校没多久的年轻老师。 今天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伍驰石把椅子一拉,脚往桌上一放,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刘梦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她憋了又憋,才避免在学生面前哭的尴尬场面。 一转身,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林西。 其他同学顺着刘梦的目光,也看到了林西。 霎时间,也没人去管刘梦和伍驰石了,班上顿时像炸开锅一般吵,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声音,刘梦怎么喊安静都没用。 第5章 猎巫行动 林西无视掉他们,泰然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在第一组的最后,上面已经堆满了同学乱丢的垃圾,她忘带回家的试卷,也都成为破破烂烂的一团垃圾。 林西一言不发地将所有的垃圾扫到地上,擦干净座椅坐好。 林西沉默的行为惹来伍驰石的不快,不禁纳闷:这还是平时只敢悄悄走后门回座位的胆小鬼吗? 他也不管刘梦在场,直接大剌剌插着兜,来到林西座位旁:“这不是我们跳楼小勇士吗?真可惜,学校楼还是太低,让你这么快就能上学了。” 林西拿出书本,复习默写内容,权当他是空气。 “喂!我在跟你说话!”伍驰石脾气本来就不好,被漠视更加控制不住暴脾气,他踢了踢林西的桌子,“耳朵被我上次在厕所里打聋了?” 林西默默翻开下一页,继续复习。 “你他娘的!” 伍驰石再也无法忍受,他一脚踹翻林西的座位,却没有看到林西如平时一样,摔得人仰马翻,而是像知道他的行动一般,提前站起。 “哈哈哈哈哈,你跳个楼还会预判了?” 伍驰石毫不在意地笑道,在刘梦的尖叫声中,他抬脚踹向林西肚子。 一直不说话的林西,在他踹过来那一刻轻声道:“牛皮糖。” 她骂谁牛皮糖? 这个念头刚在伍驰石脑内冒出,他就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自己。 而他的身体也因为停止动作,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剧烈疼痛袭来,伍驰石却叫都叫不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又站起身,对着慌忙赶来的刘梦站得笔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惊得所有同学包括刘梦,都停下手里的事,看向他,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伍驰石知道自己手劲有多大,没多久就感到脸上火辣的疼痛。比起疼痛,他更害怕的是,现在他对身体依旧没有控制权。 什么情况! 接着,他听到自己‘说话’了。 “对不起,刘老师,我不该顶撞您,我自己出去罚站。” 留下满脸蒙圈的同学,伍驰石自觉走出教室罚站了。 刘梦第一个反应过来,虽然她也很懵,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连忙帮林西搬好桌子,拍拍手:“好了,同学们都回神了,继续我们今天的默写任务。” 其他同学:“” 林西扶好座位坐好,不动声色地想道:刚刚冲动了。 让牛皮糖附身还是太大胆了,很容易被发现,以后还是少做为妙。 伍驰石目眦尽裂地听到自己说出这么丢人的话后,又不受控制地走出教室,直到出了教室门,才夺回自己身体控制权。 他顿时龇牙咧嘴地捂着脸颊,痛叫出声:“该死,该死,他娘的,疼死了!” 但想到刚刚诡异的情况,他又一阵后怕。 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林西做的手脚? 不对,即使都戏称林西为女巫,但大家都知道,女巫不过是他们欺负林西的一个理由罢了,怎么可能是真的,要是她有这个本事,他们早就遭殃了才对。 伍驰石立马抛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林西这个废物能控制他,他宁愿相信今天的情况,是他吃了老妈的黑暗料理,引起的不正常反应。 等等—— 不会真是老妈的原因吧? 也不是没可能,老妈今早做的什么蘑菇汤,难道是什么毒蘑菇? 听说好多吃多了蘑菇后,行为不正常的,他会不会也是因此?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伍驰石低声咒骂道:“妈的,得让老妈别再做那道菜了。” 伍驰石的脑子本来就不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最终决定放弃思考。 可是,这口恶气他怎么也要出了。 不过现在回去太丢脸了,伍驰石忍了又忍,等到课间才回到教室。 他直接来到林西座位旁,本想提溜起林西,手刚伸,就想到早读时的画面,便又悻悻收回手,叫上他女朋友刘雅雅,对林西道:“来厕所,不来后果你知道的。” 周围同学都叽叽喳喳地讨论道:“什么什么,又要猎巫了吗?” “有猎巫?走走走,去看看热闹去。” “行,带上我一起!” 众人吵吵闹闹地随着林西来到厕所。 伍驰石看到厕所门口围着这么多人,想到他们刚刚都看到自己出丑的样子,大为光火道:“怎么这么多人,都给人老子滚。” 刘雅雅依附在伍驰石身边:“哎呀,怕什么,不就是给他们看看嘛,阿石你那么帅,我还怕他们看上你呢。” 看好戏的同学:“” 伍驰石没给刘雅雅面子,抽开手臂,将厕所门反锁。 他转头看向林西,要是平时,林西这时候已经开始发抖了,但这次,林西就这样站在这,默然地注视他们两个。 这大大地加剧了伍驰石的暴虐心,他不管不顾地提起林西的衣领,恶狠狠地想着,这次说什么都要给林西一个教训。 谁料,林西居然比他先开口。 “伍驰石,你不怕我吗?” “我怕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伍驰石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却在这时,看到林西那双直视他的眼睛,犹如漆黑的夜,没有一点星光,却更加深不可测。 伍驰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止住笑容,咽了口吐沫。 不似伍驰石的慌张,林西弯了弯唇角,笑意没达眼底:“我可是女巫啊,你不怕我吗?” 说完之后,伍驰石看到林西的脸化作一大片尖嘴乌鸦飞向他。 他最怕的就是尖嘴动物,当即大叫着松开手,惊魂未定地看向恢复原样的林西。 为什么会有乌鸦! “宝贝,你怎么啦?!”刘雅雅赶紧过来查看伍驰石的状态。 伍驰石一转头,却看见刘雅雅变成了一只花枝招展的火鸡。 鸡!又是尖嘴动物,他吓得立马踹开刘雅雅。 再一眨眼,发现刘雅雅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伍驰石连忙上去拉刘雅雅,却被刘雅雅猛地一撇开。 “伍驰石,你又打我!我看你一个人站那自说自话,想要关心关心你,你凭什么打我啊!” “我一个人自说自话?”伍驰石茫然道。 “对啊!你莫名其妙拉住女巫,莫名其妙跟她说了一堆话,又莫名其妙又笑又叫地跑开,我能不担心你吗?你还打我,这都第几次了!呜呜呜,我再也不跟你好了,我们分手!” 说罢,刘雅雅哭哭啼啼地捂着脸,开门跑了。 看着门外茫然的吃瓜群众,伍驰石恼羞成怒道:“给我滚!” 吼得吃瓜群众四散开来。 真他妈该死,再也不吃老妈做的早餐了! 伍驰石这下更确定是老妈早餐的问题。 上课铃声响起。 伍驰石捂着脑袋站起身,决定把下面课翘了,去看看脑子。 林西理了理衣服,对堵在门口的伍驰石道:“让开,我要上课。” “妈的,晦气玩意儿!” 伍驰石看到林西就来气,但林西变成乌鸦的画面太过恐怖,他一时不敢碰林西。 让他吞下这口气又做不到,于是他拦住林西:“走什么走,你明天开始给我带早饭,要是我在桌上没看到早饭,老子打死你。” 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林西想也没想,干脆地答应下来:“好啊。” 伍驰石:“” 今天怎么这么干脆?他都准备好,林西拒绝后,怎么骂她了。 林西眨眨眼,问道:“还有什么事?” 算了,也省得他麻烦了。 伍驰石让开身,难得大度道:“没了,滚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伍驰石都在自己座位上看到林西买的面包。 那天出现的幻觉再也没有过。 伍驰石彻底放下心,还会因为不满意当天的早饭,让林西重新买。林西也会乖乖接受,任劳任怨地重新替他买。 最让伍驰石觉得舒心的是,每次吃完林西的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都会干劲满满,力量和速度都有所提升。 借着这股劲,伍驰石在训练时都进步了不少,对周末和一中至关重要的篮球决赛都信心满满。 同时让他看林西也顺眼起来。 唯一不爽的人只有刘雅雅。 以前伍驰石打了她,都会来安慰她的!现在这么久了,都没找她和好,还跟林西打得火热,天天吃林西送的早饭。 不会是林西看上她家阿石,在勾引阿石吧!毕竟她家阿石那么帅! 刘雅雅盯着林西和伍驰石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 周五早上,林西送完早餐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伍驰石的座位等他。 “哟,今天送的什么好东西?” 伍驰石拿起面包看了看,不错,是他喜欢吃那一款。 吃了两口,发现林西还站在旁边,他纳闷道:“看老子干嘛?” 林西垂下眼睑,红润的双唇勾起:“你明天下午是不是有比赛?” 她长得本就好看,只是之前总是低着头,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脸。 这次这么一笑,搞得伍驰石心都痒痒的,之前碍于刘雅雅,他不好出手,现在刘雅雅终于少缠着他了,正好可以找个新的填补上。 这么想着,他回道:“是啊,你要是下午来给我加油,晚上给我睡,我以后可以不打你。” 说完就猥琐地大笑起来。 谁知,林西冷冷一笑,回道:“好啊,那天下午我一定会到场的。” 这话让伍驰石心里更加乐开花,他的重点在后半句,以为林西这是看上他,答应他了,完全没注意林西话中的冷意,自认为帅地调笑道:“那我就等你了,宝贝。” 这一切都被刘雅雅听到,她猛地推开林西,抱着伍驰石又哭又闹:“阿石!你怎么能跟女巫调情,你不是我男友吗?!” 伍驰石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要分手吗?” “人家那只是气话!谁知道你都不哄我了!” 真是麻烦伍驰石不耐烦地想道。 可又舍不得刘雅雅这么好用的女朋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听话,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对比刘雅雅,和一个大家避如蛇蝎的女巫在一起,好像确实丢脸。 不过,他表面上不在一起,私底下玩玩又不是不行。 于是,伍驰石重新抱住刘雅雅:“我的错,宝贝,我那天不该打你的,后来太愧疚才没找你。” “没事,我不怪你!”刘雅雅当众噘着嘴亲了伍驰石一口,“那你还让这个晦气女看你比赛。” 伍驰石哄刘雅雅早就得心应手:“我就是给你找个跑腿的,怕你给我送水太累了。” “真的?” “真的。” 刘雅雅立马信了,她开心地抱着伍驰石:“宝贝,你真坏~” “那是当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看好戏又被恶心到的同学:“” 好在他们平时也习惯了,只是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塞住耳朵,不再让后面的污言碎语玷污自己耳朵。 至于林西,早就回到座位看起书了。 第6章 第一个 周六,下午两点。 刘雅雅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东西,像一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伍驰石身后。 “林西那个贱人呢,说好找来给我拎包的呢?走到一半就把水扔给我,说去上厕所,人就不见了,我看她根本就是溜了,耍我们呢!” 伍驰石被刘雅雅念了一路,早就厌烦了:“好了,不就是让你给我背个包,委屈死你了,不行换个人背。” “阿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看,人家的手都被磨红了,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刘雅雅鼻子一酸,其实不止手,她的肩、腰都很疼。 “行了,吵死了,都安慰过你了,还要怎样,这么点小事就哭哭唧唧的,以后你还怎么跟我过日子?”伍驰石不耐烦道。 “过日子”刘雅雅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她顿时觉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阿石,你真好~” 伍驰石:“?” 什么情况?算了,女人心海底针。 见刘雅雅不闹了,伍驰石总算松了一口气,他随意地拿出一瓶水,一口气喝掉大半,却没感到半分舒爽。 明明是清凉的水,伍驰石喝下肚后,仿佛吞了一团火,点燃了他满肚子躁意,忍不住想要发泄心中的暴虐,连带看还在小声抱怨的刘雅雅都不爽了。 要不是周围都是队友看着,他可能就忍不住,直接上手了。 妈的! 伍驰石咬紧了牙关,按压住心中的戾气。 要不是林西中途跑了,刘雅雅这个八婆也不会念一路,让他感到如此烦躁,等他比赛结束,一定要好好教训林西一顿。 刚这么想,伍驰石就瞥到人声沸腾的观众席上,林西好端端地坐在那。 伍驰石一愣,仔细看过去。 还真是林西,她还对伍驰石笑了笑,笑得伍驰石心中痒意更甚,满肚子燥热无处发泄,甚至想干脆晚上就把林西办了。 想到比赛结束后的“美餐”,伍驰石才觉得心中的火下去了些。 可惜看台太远,如果伍驰石凑近,他就能发现,林西的笑尽是嘲讽。 “林西?!” 刘雅雅也发现了林西,她把背包放好,刚准备去找林西麻烦,工作人员就出来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刘雅雅噘着嘴,满脸不甘地先回座位,反正比赛结束,她一样能教训林西。 这场比赛是和隔壁一中的联赛,赢得队伍不但有丰厚奖品,还有机会代表市里参加省级比赛。 一中和伍驰石所在的华南高校向来不分高下。 说起来,这也是近一年才发生的事。 在此之前,一中整体水平比华南差一些,他们的学校大部分都是成绩好的尖子生,篮球好得并不多,可偏偏出了一个方曜,运动天赋极佳,他带领的一中校篮球队,一年后成为了能和华南掰掰手腕的竞争对手。 方曜也是伍驰石唯一放进眼里的对手。 如果是其他学校,他还敢在赛场做做小动作,或者“不小心”废了对面王牌。 虽然队友对于他的行为一直有所不满,但他们也是既得利益者,并且因为他平时霸道的作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方曜伍驰石不敢。 据他了解,方家军人世家,亲族都有很高的军衔,和方曜一起玩的几个小伙伴,也各个不俗。 伍驰石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动方曜,也不敢在方曜眼皮子底下对他队友出手。 所以,这次比赛,伍驰石难得地认真训练,想要凭本事获得胜利,而他最近的状态也不错,他相信他可以。 事实也正如伍驰石所想。 上半场比赛,伍驰石的队伍在他的带领下,一路高歌,不断进球。 而伍驰石也越打越嗨,越打越兴奋,肾上腺激素飙升,理智逐渐褪去,看到那些挡着他进球的人,他心中的暴虐更加无法压制。 该死该死,得克制一下自己。 再一次被方曜眼神警告后,伍驰石喊了停,他得冷静冷静。 教练似乎也看出他不对劲,走过来语带警告道:“伍驰石,你平时的行为我们就忍了,但这次对面是方曜,你要是不想这辈子都不能打篮球的话,就给我收着点。” 草!伍驰石暗咒一声。 但教练说得对,惹怒了方曜,对方是有能力让他一辈子碰不到篮球,打篮球是他唯一的梦想,他绝对不能搞砸了。 “我知道了。” 伍驰石拿出一瓶水,想要压一压心中的邪火,可是一口水下肚,他那股邪火不降反升,任凭他怎么压制都没用。 伍驰石这才咀嚼出不对味来,他看向手中的水。 怎么回事?难道水有问题? 这水是谁买的? 想到这,伍驰石迅速朝观众席看了一眼,喧闹的观众席,林西就像冷漠的旁观者,发觉他的视线,林西又笑了。 不似之前轻轻的笑意,这次林西的笑容越张越大,红润的唇上下开合。 伍驰石仔细辨别,在意识到林西在说什么时,他心中大骇。 林西说:“你、输、了。” 不等伍驰石细想,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伍驰石被教练推着走上比赛场。 此时的他已经基本失去理智,无视掉方曜的警告,犹如一头困兽横冲直撞。 在一次企图撞开面前的对手,直接投球时,方曜及时发现,喊了一声那名队友,让他及时避开。 正在弹跳的伍驰石,因为失去着力点,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在地上,落地时右腿碰到篮架,直接胫骨腓骨开放性骨折,右脚踝硬生生被掰了近90°。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伍驰石痛得大喊,疼痛让他的思想瞬间清醒,他看向自己的伤,多年打球的他瞬间明了,这样的伤,往后想要打篮球就难了。 更让他难堪的是,周围不断有窃窃私语传来。 “让他犯规,活该。” “平时就喜欢玩脏的,可算栽了。” “我怎么跟这种人是队友,这次比赛凉了,只能等明年了,都怪他。” 不是的,不是的,他这次没有犯规,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去练习,是真想用自己的本事赢得比赛的啊! 伍驰石想要解释,但是疼痛让他一开口就是惨叫,冷汗布满全身,他朝四周看去,除了满脸泪痕只会尖叫的刘雅雅,其他人都是一副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 哪怕他真的解释了,也会像狼来了的小孩那样,无人信他。 “快喊医生!” 随后赶到的教练急道。 人群四散开来,医护人员也匆匆赶到,在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伍驰石在人群中看到了林西。 她是那样冷冷的,无情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林西很早就坐在观众席了,她对篮球毫无兴趣,但是她对即将到来的闹剧很有兴趣。 喂了这么久,今天也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刻了。 今天,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女生,比赛开始后就跟打了激素一样,一直在替一位叫方曜的男生加油,声音大的吵得她都觉得耳朵疼。 林西不认识方曜是谁,但是她认出了那名女生。 女生手上戴着一串太阳项链,正是林西前几天做给小太阳的私人订制手串。 而小太阳也和林西想的一样,长得灵动又可爱,还有一双惹人欢喜的笑眼。 中场休息时,小太阳本来还在兴高采烈地为方曜加油,小脸都因为尖叫缺氧憋得通红。突然,她神色一慌,火速蹲下,借着前面人群藏好身体,扒着林西的腿才站稳。 小太阳似乎也意识到不好,她放下手,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比在嘴前,对林西不好意思笑笑:“嘘!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抓你腿的。” 林西摇摇头,此时,篮球场上一名少年,正朝林西所在的方向找寻什么。 少年刚刚用矿泉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小麦色肤色滚落,平白多了一份性感的帅气,他眼神明亮,眼里尽是年轻人的朝气。 这人应该就是那位方曜了。 长相帅气,实力强劲,难怪体育场里大部分人都在喊他的名字,林西思忖着,眼里暗光流转,不一会,心里便有所明悟。 休息结束,比赛又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小太阳小心地冒出一个头,确定方曜没再看过来后,才起身坐好。 这次,她不敢再喊那么大声了,但看到方曜进球,或者,方曜被伍驰石干扰时,仿佛她本人被撞了一样激动,又顾忌声音,表情憋得很夸张。 就连林西,都害怕她要背过气。 “喜欢要直接说出来,说不定他也喜欢你。” 林西的声音混着人群的嘈杂声,犹如一道闷雷打在小太阳头上,她不停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我不喜欢!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哥们!我怎么可能喜欢哥们呢!”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林西都没说是谁,只是状似随意地随口说了一句,小太阳就不打自招了。 她不置可否,眼睛看向小太阳的手链:“这是一串幸运的手链,如果它丢了,你可以在体育馆外的草坪等一会,或许它会带来该带的人。” 闻言,小太阳也不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了,她皱起眉头,护住手串:“这是我在朋友那里买的,不会弄丢的!” 朋友吗 林西垂下眼帘,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只有痛苦,她自嘲地扯扯嘴角,没有再答小太阳的话。 正当小太阳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前面传来痛苦的尖叫声,比赛也已经停止,选手们都围在篮球框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小太阳惊慌道,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她,因为刚刚根本没关注比赛,还茫茫然地坐在原位。 隔壁的女生道:“好像是有人摔下来了,很严重。” “啊?!”小太阳“噌”的一下站起来,想要搜寻方曜的身影,但她身材娇小,哪怕努力挤进人群,也看不到赛场里发生的事。 怎么会这样!小太阳着急得都快哭了,早知道她就不害羞了,光明正大地找方曜要最前排的座位,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有女生看到小太阳急切的表情,好心道:“看你刚刚喊那么大声,你也是来给方曜加油的吧。” “呜我” 女生了然道:“放心,不是方曜,好像是华南的,那人手脚不干净,动手的时候失误摔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不是方曜” 小太阳只听进去这一句话。 “对啊,比赛看来要中止了。” “呼。”确认了不是方曜,小太阳长呼一口气,瘫软地坐在座位上。 比赛场上的人群很快就散了,选手也回到休息室,这场比赛由于伍驰石犯规,暂停了。 当小太阳回过神时,坐在她身边的林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想起刚刚林西说的话,小太阳连忙低下头,却在看到空空的手腕时,心猛地下坠。 第7章 小太阳 空空如也的体育馆内,身材娇小的女生趴在座位席下四处寻找着什么。 “没了,没了,到底丢哪里去了啊。” 小太阳噙着泪,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串手链,一定是刚刚发生事故时,挤在人群里弄丢的。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了呢? 又找了三四圈无果后,小太阳不得不接受手链已经被人捡走的现实,她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想和店长朋友吐槽两句。 也不知道店长还愿不愿意再给她重新做了。 打开聊天框,里面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叽叽喳喳说,店长耐心地听,就是每次店长都回复得很慢,小太阳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捡宝一样,把每天遇到的开心事告诉店长,希望她也能开心一点。 小太阳也没想到,几年前,她无意中打开的一家淘宝店,最后竟然能和店长成为朋友。 回想起那天,还是她刚意识到喜欢方曜不久。 那时候,她整天和方曜以及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哥哥们待在一起,在他们这一辈同龄人中,只有小太阳是女生,所以其他哥哥都会让着她,甚至愿意等她一年,一起上学,只有方曜,整日和她嘻嘻哈哈的作对。 突然有一天,她感觉自己看向方曜的眼神不对劲了,在其他女生接近她,要她帮忙和方曜牵线时,她心中也只有浓浓的酸涩,那一刻,她意识到,她和方曜约定做一辈子朋友的诺言实现不了了。 就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女生一样,小太阳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悸动,但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于是故作平常的试探对方,企图从对方不一样的态度里,找到那一丝可能。 小太阳还记得,那是最平常不过的傍晚,方曜单手挎包走在她的身后,她鼓起勇气问:“方曜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刚问出口,小太阳就听到心中擂鼓的心跳声,她等了很久,也有可能只有几秒,她听到身后的方曜坚定道:“有啊。” 那一刻,小太阳如坠冰渊,她不敢回头看方曜的神情,只能不断压住心中不断往外冒的酸楚,可又像自虐一样,忍不住继续问:“真好,她是什么样的人?” 方曜跨步向前,走在她身边:“那个人,我一看到她就想笑,想要保护她,一直守护她,永远和她在一起,哪怕她不知道也没关系。” 方曜语气难得沉稳,每说一句,就像许下重要的诺言,犹如一把闷锤砸在小太阳的心尖。她闷闷地想道:那个就知道欺负她的男孩,原来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 小太阳不知道方曜喜欢的是谁,但她明白,那人远比她幸运。 “是吗,方曜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追到她的。” 当时,小太阳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后来,方曜依旧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她,但小太阳已经无法知足了,她默默的远离了方曜,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少难过一些。 方曜也看出小太阳不对,曾找小太阳聊过,但小太阳看到他就想跑,情急之下,他问小太阳:“我们不是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家人,你现在避着我是什么意思?” 朋友,家人,明明是美好的词,为什么听到后反而会难过呢? 小太阳捂着胸口纳闷地想着,最终,她低着头,甩开了方曜的手。 其他人都看出了他们俩不对,跑来问小太阳,但小太阳没办法说出口。 周围接近她的女生,很大一部分冲着院里那几人来的,如果她说的话,或许没两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都说先喜欢的人是输家,如果方曜也喜欢她,输就输了,但方曜不喜欢她,她的喜欢一定会让对方感到困扰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小太阳压下心中所有的感情,假装无事的生活。 直到有天晚上,她打开淘宝,看到之前买首饰的店长,发来一条发货提醒,并且祝福她平安喜乐的留言。 平安喜乐?她现在一点都不喜乐! 小太阳就像是爆发了一般,跟店长发泄了很多。 当时她想,反正也不认识她,她说完,要是被骂了就被骂了,大不了以后不在这家店买了。 没想到,店长却耐心细致地回复她,问她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才会这样。 一直强忍的泪水,再也憋不住,那天晚上,小太阳缩在被窝里,和店长聊了很久,往后也经常和店长聊天。 如果没有看到店里那些恶评,她都不知道,这么温柔的店长,原来平时经常遭受偏见,母亲也离世了,就算这样,每次听到她倒苦水,都会耐心地听,开导她,从来没有和她抱怨过。 小太阳叹了一口气,关掉手机。 算了,店长最近心情肯定很差,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吧。 她不免想到,刚刚还信誓旦旦和其他人保证不会弄丢手链,没过几分钟就打脸了,真是可笑啊。 想到这,小太阳猛地想起关键点。 等等,那个女生是预言家吗,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会丢手链啊! 如果真是预言家,那她是不是该试一试女生的说法,去体育馆外的草坪等一等? 小太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体育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反正找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了。 深秋午后的草坪,小草大部分已经抽了黄,微风吹过,泛起一片片金色的海。 等了约莫十分钟,小太阳都觉得不可能,准备回到体育馆重新找找时,刚转身,就看到急急朝她跑来的方曜。 他怎么会来! 小太阳震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四处看去,一片空旷的草坪,根本没地方给她躲。 方曜换了球衣,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有刚刚洗漱后的皂荚香。 “你找死我了,我就说刚刚好像在比赛时听到你的声音了。” 小太阳慌慌张张的,立马否认:“我没有!我就路过的!” “路过?”方曜拿出一串手链,正是小太阳丢的那串,“这是我队友女朋友在观众席捡到的,不就是你平时戴的那串吗,你路过路到观众席了啊!” “什,什么”小太阳彻底慌了,想了半天,搬出平时最喜欢用的借口。 “我,我就是听说你今天决赛,想过来给好朋友助威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方曜:“” “哈哈哈哈,好了,比赛也结束了,你把手链还我,我急着回家呢!” 见方曜沉着脸不说话,小太阳用笑声掩饰尴尬,她伸手企图拿方曜手中的手链,被方曜手一别,拿空了。 “柳筱晴。”方曜沉声地喊出小太阳大名。 很少被方曜喊大名,小太阳后颈一凉,大声道:“在!” 方曜抬起头,用手撸起额前的刘海,沉沉地注视着柳筱晴:“谁想做你的朋友,我都做了十七年了,还不够吗?” 男生的话,瞬间让柳筱晴慌了,她不禁后退一步,磕磕巴巴道:“是,是你说的,要做朋友——” “是!我不这么说,难道要看你对我一直这么冷漠吗?”方曜大声打断道。 小太阳心虚极了:“我哪有对你冷冷漠。” “那你为什么从初中开始就避开我,我一出现你就离开,也不爱跟我说话了,就算找你问原因,也一句话不说就跑,要不是我今天找到你的手链,甚至不知道你来看过我的比赛。” “我” 一连串的逼问,柳筱晴的大脑已经开始宕机,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喜欢要说出来。】 林西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入侵她的脑海,柳筱晴一愣,赶紧挥走这个想法,可是不论怎么挥,都稳稳地扎根在她的脑中。 但但是,说出来就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啊 方曜神情落寞,说出最后的可能:“你讨厌我?” 讨厌?怎么可能 柳筱晴想也不想道:“我没有!” “那为什么!”方曜逼道。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不是讨厌还能是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 “因为喜欢你!” 方曜一愣,眼前的女生手心握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大喊道,空旷的草坪还有她的回音。 方曜:“” 说完这些话,柳筱晴就像破罐子破摔了,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小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掉落,就在方曜手足无措时,柳筱晴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好了,你知道了呜呜呜呜。” “我一靠近你,心就会很难受很难受。” “你之前不就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还跟你拒绝的女生说,不喜欢缠着你的女生,这样会让你厌恶。” “我都乖乖远离你了,也没想过要跟你告白,你为什么还是要逼我!” “我不想你讨厌我,也不想这么难过。”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呜。” “笨蛋!”方曜越听越开心,一把抱住柳筱晴,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 看到他的笑容,柳筱晴哭得更难过了,方曜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情绪,还骂她! 就在这时,她听到方曜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哭声瞬间止住,柳筱晴茫然地抬起头:“啊?” “啊什么啊。”方曜拿出纸巾擦擦柳筱晴满脸的鼻涕泡,“我小时候就说过要娶你,你忘了吗?” 就着方曜的手,柳筱晴一边擤鼻涕一边问:“那,那不是过家家吗” “谁想跟你玩过家家,那游戏蠢得要死,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玩。本来想等你再大点再说,谁知道你突然开始躲我了” 听到自己童年游戏被质疑,柳筱晴瞬间不服:“哪里蠢,暮哥和北哥他们玩得也很开心。” 方曜:“” 不想跟她纠结过家家这个游戏到底蠢不蠢的问题,方曜收好纸巾,轻柔地擦擦柳筱晴通红的眼角:“好了,别哭了,回家吧。” “哦那我们现在” 方曜莞尔:“做了十七年朋友,我早就腻了,你呢?” “我我还行?”柳筱晴不确定地偷瞄方曜一眼,看到他瞬间沉下去的脸色,立即改口道,“那,那不行!” 方曜:“” 他静默了几秒,看到柳筱晴惴惴不安的表情,他叹道:“算了,那你想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那声轻叹,犹如绒毛般搔过柳筱晴的耳间,也搔过她悸动的心,她笑容渐大,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坚定道:“要!” 第8章 美 周一一早,林西刚到班级,就听到刘雅雅哭哭唧唧地抱怨,周围还围着她两个好友,打扮成熟的潘蜜儿,以及小个子牛婵。 见到林西进门,刘雅雅哭声更大,她推开另外两人,冲到林西的座位边,气急败坏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阿石再也不能踢球!” 林西心里一慌。 潘蜜儿和牛婵也赶过来帮腔。 “就是,要不是石哥答应让女巫看他比赛,怎么会这么倒霉!” “晦气死了,一定是因为你霉到伍驰石了。” 林西放下心来,不再理会周围叽叽喳喳的女人,打开书开始复习。 “喂,跟你说话呢!” “你聋了吗!” 几人对于林西态度不满,刚要抢过林西手中的书,王兵拿着几张纸走进教室。 看到几个女生围成一团,王兵怒斥道:“都给我回座位,吵得我在走廊都能听到我们班的声音,要是被校长听到,到时候一个个都给我去国旗下,当着全校人的面道歉!” 刘雅雅几人以及围观群众被吼得一愣一愣,立马四散开来,灰溜溜地回到座位。 见人安静了,王兵才放下几张纸,进入正题。 “利用早读时间,我宣布几个事。” “学校下个月开运动会,希望大家踊跃报名,首先每个有职务的同学都要报一个项目,起带头作用。” “可惜了,伍驰石同学骨折住院,无法多报几个,那就由王海担任新的体育课代表,这周把报名表都填好交给我,争取今年和去年一样,多包揽几个名次,有助于我们评先进班级,班级荣誉,就是我们个人荣誉,知道了没有!” 林西转着手中的水笔,运动会和她无关,去年她就没有报,今天更不可能报,她可没什么班级荣誉感。 这时,坐在她前排的两个女生小声讨论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是老王自己要争取年底的优秀老师吧。” 另个女生道:“肯定的,就知道压榨我们,要是没拿到好名次铁定要怪我们,我才不报呢,反正我又不是班干部。” “我也是,我也是。” “安静安静!” 王兵拍着讲台课桌,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华南向来注重运动会,每次闭幕式都会有大型演出,到时候需要两名学生主持人,一男一女。” “高一生刚到学校什么都不懂,高三生这时候正在忙于复习,所以每年的主持人都会在我们高二生中挑选,是你们在华南仅有的一次机会,这可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到时候会写进你们的档案,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学校也很重视这次演出,今年和往年不同,还会有别校领导来参观,绝对不能搞砸,因此要求更为严苛,要面容姣好,仪表堂堂的两名学生,有人要报名吗?” 话音刚落,潘蜜儿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她向来自持美貌,又能在全校师生面前出风头,她怎么可能不参加。 “好,只有潘蜜儿吗?” 王兵在报名表上填好名字,这次主持他也很重视,班上如果有人评上,那对他评优秀教师很有帮助,当然多一人报名,多一分希望。 于是,王兵又加了一句:“大家都可以踊跃报名,长得好看就行,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做专门的台表训练。” 过了一会儿,班上还是没人举手,王兵遗憾地收拾好报名册。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老师,我也报名。” 所有人朝声源看去,看清楚人后都睁大眼睛。 举手的人居然是,平时内向阴暗的女巫?! 怎么会是她! 不只是潘蜜儿,班上的同学都震惊地想道。 潘蜜儿更是直接站起身,她有种被羞辱的感受:“你凭什么报名!” 林西毫不畏惧地看向她:“王老师不是说了,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吗?” “你?你长得——” 潘蜜儿刚想出言嘲讽,在看向林西脸蛋时,止住了话头。 之前没有发现,但不知道从何时,林西不再戴着她那副土得要死的黑框眼镜,露出原本姣好的面容,吹弹可破的皮肤,勾人的双眼,还有饱满的红唇。 祛除掉那唯唯诺诺的气质,林西的长相,确实明艳,甚至皮肤比她还好。 她怎么能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潘蜜儿赶紧挥走脑内的想法。 不但如此,其他同学也发现了这点,纷纷交头接耳道: “女巫好像确实变美了哎。” “以前怎么没发现,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的是的,比潘蜜儿还好看哎” “够了!”潘蜜儿气得大声道,这些瞎子,竟然敢拿她和林西比! 她还欲再说,王兵一拍桌子:“潘蜜儿,你吵什么吵!这个活动是你家的吗,只能你参加?再吵给我滚出去吵。” 潘蜜儿连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们女生就是喜欢攀比,有本事比比成绩。”王兵不耐烦道,“林西的外貌是过关了,我也给你加上,还有人要报名的吗?” 王兵环顾了一周,还是没人。 “行,那就这样了,这周五主持人面试,到时候潘蜜儿,林西,你俩都给我穿端庄点,别给我丢人,特别是你林西,需不需要老师到时候去帮你借套衣服?” 王兵此话一出,四周都响起同学的哄笑声,他怒道:“笑什么笑,我认为以林西条件,很容易入选,到时候人家出去就是代表我们班级,代表我,是给我们争光。你们呢?有空笑别人,不如先撒泡尿看看自己,都给我看书!” 学生最怕的就是王兵,被吼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有潘蜜儿,被王兵的话刺激得不清。 什么叫林西她很容易入选?就连王老师都看好林西吗? 该死的女巫,居然敢跟她比美? 潘蜜儿斜眼看去,却发现林西居然在看她,发觉她的目光后,林西不屑一笑。 妈的!!这个贱人!!! 潘蜜儿差点折断手中的笔。 一放学,潘蜜儿就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拦住林西,这次不但有刘雅雅和牛婵,还有潘蜜儿的狗腿子沙知,他一直垂涎潘蜜儿的美貌,奈何长相行为都很猥琐,潘蜜儿一直拿他当工具人使唤。 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看戏的同学,潘蜜儿烦躁地挥开人群:“看个屁看,猎巫没看过啊。” 人群被骂,隐隐有些不满。其中一人冷不丁瞄向林西,突然神情变得呆滞,定定地盯着林西的眼睛,过了几秒,朝另个方向离去。 “算了,蜜儿,”牛婵道,“去厕所吧。” 于是几人又推搡林西来到厕所。 牛婵不怀好意地笑道:“又是这里呢,喜欢用自杀威胁我们?有用吗,不还是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老规矩。” 牛婵走上前,自发地撕扯林西的衣服,裤腰,取走她身上的钱包,打开后发现根本没几块,嫌恶地一扔:“穷鬼。” 平日里,牛婵最喜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但都不敢太过分,只有欺负林西,能让她光明正大地抢劫,满足自己的私欲,因此,她一直很喜欢猎巫活动。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林西,默默捡起地上的钱包,伸手时,露出细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一款蓝色手串。 牛婵立马来了劲:“手串不错嘛,我的了。” 说罢,她伸手就要抢,感受到林西微微的挣扎,她猛地将林西推倒,强硬地抢走手串,戴在自己手上。 在牛婵臭美地欣赏手串的时候,林西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 看着牛婵小家子气的模样,潘蜜儿翻了个白眼:“你也不嫌弃晦气。” 牛婵一点也不介意:“哪有嫌弃别人东西晦气的道理。” “懒得跟你争。”潘蜜儿拢拢头发,嘴巴一张,开始指挥人,“沙知,去,给我把林西提起来,我倒要看看,她今天有多好看呢,敢抢我风头。” “得嘞。” 沙知猥琐地搓了搓手,此时林西衣物凌乱,领口还被牛婵撕开了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 沙知早就想对林西出手了,但一直碍着潘蜜儿的面子,不敢做得太过。既然这次有送到手的机会,得好好揩揩油。 这么想着,他舔舔唇,视线从锁骨下移,对那隆起的部位开始进行幻想,手刚欲伸出,一张鬼脸突然凭空冒出。 “鬼啊!” 沙知吓得倒退,没站稳,一屁股墩摔在地上。 “什么鬼?”潘蜜儿朝沙知指的地方看,却发现沙知指的是林西胸,她顿时大怒,“好你个沙知,真是贱男人,丑人多作怪,这时候还想着这种事,你恶不恶心?” “不是啊!真的有鬼!” 沙知大声辩解,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鬼不但没有消失,还阴狠地盯着他,缓缓站起身,张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来了,他来了!” 再也坚持不住,沙知二话没说,抛弃了其他人,他手脚并用,大喊着“有鬼”,爬出洗手间。 潘蜜儿:“” 真是废物! “真是废物。” 潘蜜儿一愣,以为是她将心里话说出口了,反应过来后,发现说这话的人居然是林西?! 林西也配教训她的狗? 潘蜜儿愤怒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她快步向前,拽起林西头发,让她仰着头看向自己,却在林西抬头的一瞬间,不禁被林西的美貌一怔。 是她错觉吗,凑近看林西更加好看了,吹弹可破的皮肤,纤长的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张红润的唇,一切一切,都激起潘秘深深的嫉妒。 “啪。” 潘蜜儿扬手给了林西一巴掌,她满意地看着林西洁白皮肤被染红,不复刚刚那般完美。 林西被打后,既没生气,也没像以前一样瑟瑟发抖,而是笑了笑。 这种反应的林西,让潘蜜儿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你笑什么!” 林西抬眼,眼神发亮,带着隐隐约约的诱导,她轻声道:“潘蜜儿,你想变得更好看吗?” 什么意思?林西凭什么能问出这种话?她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看? 难道林西变好看,是有什么秘密吗? 对,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要不然这只土鸡怎么可能突然变凤凰! 虽然心里已经这样认定了,但潘蜜儿才不想直接回应林西,她松开手,假意不屑道:“就你,也配教我?” “是吗,真可惜。” 林西毫不在意地挥开潘蜜儿的手,轻松解脱,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还有事吗?” 潘蜜儿错愕地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林西居然敢反抗她? “你——” 潘蜜儿还欲再闹,突然有人在外面提示道:“老师来了!” 该死,今天为什么会有人告老师?一定是那几个偷看她们的人干的! 潘蜜儿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林西,扬长而去。 空旷的洗手间,只留下林西一人,她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而是满足地笑了 厉鬼现身,担忧地盯着她嘴边的伤口。 林西摸了摸脸颊,伤口很会消失了。她安慰道:“别担心。” 回到教室,林西拿起自己的黑伞,不顾周围人奇怪的目光,她独自撑起黑伞,和厉鬼一起走上回家的道路。 第9章 野种 这两天,潘蜜儿一直偷偷留意林西。 一次课间,潘蜜儿跟着林西去洗手间,亲眼看到林西拿出一罐乳液抹在脸上。涂完后,林西脸上被打的红印,明显消散了许多,就连皮肤也变得更加细腻,看起来光泽又有弹性。 终于被她逮到了! 潘蜜儿冷笑地盯着林西,她很想直接上手抢,但她又不是牛婵,直接出面抢女巫的东西让她觉得丢人。 而且,要是被林西知道,她真的很在意林西昨天的提议,肯定会被耻笑的。 她怎么可能再让林西爬到她头上! 那怎么才能得到这罐乳液呢? 潘蜜儿动了动眼珠,看向正偷偷睡觉的牛婵。 “你直接去抢不就行了?你还真在意女巫说的那些话啊。” 下课后,牛婵随潘蜜儿来到隐秘的角落,听到潘蜜儿的要求,她莫名其妙道。 女巫的东西不是随便抢吗?为什么还要她去偷? 潘蜜儿被戳中心事,满脸羞愤,她威胁道:“牛婵你帮不帮忙。” “不帮,你自己还说女巫的东西晦气呢。”牛婵撇撇嘴。 “好。”潘蜜儿眯起眼,“那我就把你喜欢偷东西的事告发出来!” 牛婵大骇:“你怎么知道!” “哼,我早就发现了,只是顾念你是我朋友,家里又穷,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牛婵:“” 该死的女人,有点臭钱了不起啊? “怎么?你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回到班上,把这件事捅出来,你看大家信谁!” 牛婵平时在班上朋友不多,因为小偷小摸的习惯,很多人都尽量远离她,不似潘蜜儿这般,身边总是围绕着男男女女一圈人,如果潘蜜儿捅出去,想必没人会信她。 她思来想去,反正最近总觉得手痒,偷窃心也越来越严重,偷林西的一瓶乳液也不是什么大事,帮就帮了,还能给自己少一桩麻烦。 念此,牛婵压下心中怒火,低声回道:“我去。” 事实证明,牛婵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当天下午,潘蜜儿就得到了那罐乳液。 她当即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周围的朋友、亲戚,让他们帮忙查一查这是什么牌子的乳液,但一下午过去,一无所获。 潘蜜儿半信半疑地想道,这该不会是什么三无产品吧?林西那穷鬼也确实没什么钱能买大牌产品,她用了不会毁脸吧? 回到家后,潘蜜儿犹犹豫豫地盯着乳液,纠结要不要试试,最近因为林西的事,她晚上都没睡好,下巴上都长出痘了。 思索许久,潘蜜儿回想起早晨林西用完后的变化,想要变得更美的心占据了上风,她心一横,沾了点乳液,涂在痘痘处,便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时,潘蜜儿震惊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下巴上困扰她几天的痘痘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平时一直祛不掉的粉刺也不见了。 潘蜜儿惊喜又臭美地照了半天镜子,她宝贝似的拿起乳液,果真就是这罐乳液帮助了林西!她就说嘛,林西这个土狗怎么可能比她好看。 就是不知道林西从哪里得到的这罐乳液,也不知道她那还有没有了。 来到学校后,潘蜜儿就意识到,林西或许也只有一罐乳液。 因为今天的林西脸上已经没了前几日的光彩,不但有黑眼圈,痘痘也冒出来几颗。 这个结果让潘蜜儿大为开心,她渐渐加大用量,整张脸容光焕发,白里透红。 周五面试时,潘蜜儿环顾一圈面试的人,更加自信她是最好看的。不但如此,在场的男生在看到潘蜜儿到来后,纷纷围上前要联系方式,一整天,潘蜜儿高昂的头颅就没低下来过。 她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林西,此时林西脸色一点都不好看,还戴着她很久没戴的黑镜框,看起来土极了。 呵呵,真是蠢。 潘蜜儿很想现在就去嘲讽林西,但被要联系方式的人绊住脚步,等她抽出身时,林西已经面试完离开了。 潘蜜儿也没失望,等到了面试结果出来,她一样能打林西的脸,让这土鸡看看,以后还敢不敢爬在她头上了! 周末晚上,潘蜜儿终于得到她想要的面试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潘蜜儿就拿着面试成功的通知单,耀武扬威地来到林西的座位,将通知单甩到林西脸上,抱臂等着看林西变脸。 然而,林西不甚在意地拿开通知单,继续收拾课本。 倒是其他同学凑过来,拿起通知单,震惊道:“哇,居然是主持人面试成功的通知单。” “我就说潘蜜儿可以的,她可是我们班花呢。” “对啊,现在可以是校花了吧!” “我也觉得!最近也觉得蜜儿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呢!” 同学的吹捧,大大地满足了潘蜜儿的虚荣心,就连林西的态度,她都不在意了:“谢谢大家,这本来就该是我的,就是有的人啊,自取其辱咯。” 刘雅雅凑上前:“哈哈哈哈,你直接报女巫名字得了,非要和我们蜜儿争,小丑了吧。” 闻言,林西动作一顿,她撑着下巴,看向刘雅雅:“刘雅雅,伍驰石最近没少打你吧。” 刘雅雅一惊,遮住手臂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我和阿石感情好着呢,你还敢提阿石这件事,都是你个害人精害的!” 听到想听的,林西笑道:“哦,你们感情好我就放心了,真怕你撑不住分手了。” “你——” 届时,一道男声插嘴道:“你们都围在我位置干什么呢?” 所有人都朝声源看去,居然是乔骆带着凌清回来了。 “哎!班长大人回来了!”乔骆的好兄弟立马凑过去揶揄道,“怎么样,请假去哪里玩了?” “我们没有玩哦。”凌清温温和和一笑,“是我身体不好,乔骆陪我散心的。” “哦~原来班长和学习委员一直在一起啊~” “哈哈哈哈,真是金童玉女呢!” “就是就是,般配!以后结婚别忘了请我们哦。” 凌清拢了拢头发,露出害羞的面颊:“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 “哈哈哈哈哈鬼信!” “就是,你们放心啦,我们不会告诉老师的。”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忘了主持人的事。 乔骆心细,将话题扯回脸色渐黑的潘蜜儿身上:“听说蜜儿拿下这次运动会的主持人了?恭喜你啊,你变得更漂亮了。” 潘蜜儿羞红了脸,扬起下巴道:“还行还行,这次一起报名的还有林西呢,可惜啊,她没选上。” 说是可惜,但潘蜜儿眼里全是嘲弄。 凌清一愣,戏说来就来,满脸担忧地看向林西:“林西你还好吗,别担心,就是一次主持人,以后还有别的机会的。” 潘蜜儿接过话茬:“学习委员你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林西当初被爆喜欢乔骆,你也这么说的呢,可惜啊,爱情选不到她,主持人也选不到咯。” “不是”凌清愧疚道,“对不起林西,我跟乔骆他” 其他同学连忙宽慰道:“学委别放在心上啦,班长怎么看得上女巫,轮也轮到她呀,你用不着愧疚的。” “就是,你才是和班长门当户对的,林西算什么呀。” “班长也够可怜的,被女巫暗恋。” 乔骆摆摆手,制止同学的话:“大家都别这么说了,我很感谢林同学的喜欢——” 乔骆话还没说完,一直冷静自持的林西突然大声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林西站起身,看向乔骆:“不好意思,其他事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对于喜欢乔骆这件事,我还是要辩解两句的。” “都在说我喜欢他,证据呢?就凭黑板上不知道谁写的几句话?” 在说到这句话时,林西瞥了一眼凌清,看得凌清浑身一颤。 林西继续道:“你们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品位,像乔骆这种货色,还是留给凌清好好享受吧,我衷心地祝福乔骆和凌清,锁死!” 凌清气道:“林西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听?这不是衷心的祝福吗?”林西自认为从来没有这么真心过,她不解道,“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的吗?” “你!”凌清咬着唇,看了一眼周围同学,又忍了下来,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你暗恋一年没有成功肯定会有怨言,但是感情这个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乔骆也满脸歉疚:“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才让你对清清这样的吗,对不起,要怪就怪我好了,别怪凌清。” “额” 林西是彻底被他们整无语了,头一次恨不得自己是穿越,不是重生。穿越到一年前,狠狠打那时候的自己两巴掌,让你眼瞎。 其他同学也怜香惜玉地安慰凌清,有一个胖子直接指着林西鼻子骂道:“怪不得大家都讨厌你,一点都不大气!也是凌清眼瞎,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扯起以前的传言指责林西: “真是晦气,女巫就是女巫,难怪别人瞪你一眼,就会像惹到脏东西一样,病好几天。” 周围人都拉着胖子的衣袖,他不耐烦地甩开:“我说的哪里不对?” “不是啦,”拉他袖子的人悄悄道,“你看,女巫一直在盯着你。” 胖子这才发现,林西不知何时就只看着他了,他不耐烦道:“你看什么看!” 林西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座位。 “当然是在瞪你啊,既然你都说我有这么大能耐,我不试试,不留着浪费吗?” 林西伸出手指点点唇:“我想想,你的病应该什么时候发作呢?就别留到回家了,就五分钟后吧。” 就在众人不解什么五分钟时,刘梦进来了。 大家再不情愿,都嘟嘟囔囔回到座位,连乔骆都回到林西旁坐好,他一直都是林西的同桌。 回到座位后,乔骆还在装模作样地安慰林西:“你还好吧,之前在温泉旅馆,我并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当时只是情急了,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乔骆自发地认为,林西现在反常,都是当时他对林西没兴趣后,无所谓说出的嘲讽的话导致的,但现在 乔骆看着林西精致的面孔,以及和过去大相径庭的性格,他心中的恶念再次升起,现在的林西,玩弄起来,比过去还带劲呢。 谁知,林西根本没搭理他,将椅子搬得离他远一些,整个人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对待他就像对待病毒一般。 乔骆:“” 他耐着性子,继续道:“你别闹脾气了,我和凌清没有在一起,我——” 突然,林西举起手:“老师,乔骆总和我讲话,干扰我背书!” 乔骆:“” 好在乔骆作为班长,平时乖学生的形象还在,刘梦指责了两句,就放过了他。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举起手,刘梦苦恼地看向胖子,问道:“你又怎么了。” “老师,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 胖子捂着肚子,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啊! 刘梦还没来得及同意,教室里就响起一声震耳的屁声,很快,一股臭味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看向脸色通红的胖子。 “对,对不起!” 胖子捂着屁股,大声跑出教室,临走前还撞到了刚来的王兵,他顾不得道歉,一心只有厕所。 气得王兵大喊道:“撞到我也不道歉,目无尊长!下课后来我办公室找我!” 说着,王兵领着两位同学进入教室,刚进教室就闻到一股怪味,他捂着鼻子:“什么臭味,快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刘梦疑惑道:“王老师,你怎么来了。” 王兵这才想起要紧的事:“哦,耽误刘老师你一点时间,今早有两个转校生转到我们班,领导特意让我们多照顾照顾。” “来。”王兵让后面的一男一女走上讲台,对台下的同学道,“这就是你们的新同学,柳筱晴和方曜,大家欢迎欢迎。” 同学们在看清王兵身后的男女时,眼睛瞬间就直了,无他,这俩长得太好看了。 男生比乔骆还帅气,女生也是可爱乖巧,特别是那双灵动的月牙眼,笑得班上的男同学都觉得自己心化了。 在听到男生名字后,有几个喜欢交友的同学倒吸一口气,她们知道方曜是谁,一中知名男神之一,居然转到她们班了!? 知情的更是在想另一件事了,那跟方曜整天一起玩的一中校草呢,他不来吗?听说他们几个一直形影不离的。 林西在听到女生名字后,也很震惊,她抬起头,果真看到小太阳的脸。 之前在旺旺,小太阳是说过要转校,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太阳是转到她的学校。 看见林西的反应,乔骆还以为林西是对方曜感兴趣,不免吃味,小声地道:“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这就是你放弃我的原因?” 林西:“”真是麻烦。 她也不想忍了,冷淡地瞥向乔骆,幽幽道:“野种。” 这三个字深深戳痛了乔骆,他从小没少被这样骂,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气道:“你说什么!” 他们这儿的动静,很快引起王兵的注意:“乔骆!你作为班长怎么带头吵闹?” 乔骆连忙低头道歉。 而柳筱晴也发现了林西,她眼睛一亮,指着林西道:“是你!幸运女神!” 见方曜不解,柳筱晴连忙道:“就是她!她告诉我去草坪等你的。” 方曜点点头,心下了然。 “好了好了,”王兵收回话语权,“你们两个挑个位置先坐吧。” 柳筱晴想也不想道:“我要坐在那个女生旁边!” 全班人都诧异地看向她指的方向,指尖对准的正是人人避如蛇蝎的女巫。 当事人林西则满脸无谓,眉毛都没抬一下,倒是她的同桌乔骆,脸渐渐黑了。 第10章 运动会报名 “这女的怎么想和女巫坐?脑子不好了吧?” “别这么说,可能刚来,她不清楚女巫的事。” “女巫肯定舍不得,那可是她男神,美死她了,现在让她离开,她肯定得闹。” “我也觉得,有好戏看咯。” 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传入王兵的耳朵,他脸一黑大声叫道:“安静!” 对于引起讨论的柳筱晴,他刚想发脾气,又想到校长交代的事,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是说林西啊,她旁边有人了,要不重新选个座位吧。” 听到王兵的话,乔骆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啊不可以换吗?”柳筱晴失望道,“那就林西身后那张吧,那不是没人坐吗?” 就在王兵准备同意时,林西举起手,他不耐道:“你又有什么事!” 林西站起来,缓缓道:“老师,我觉得以柳筱晴同学的个子,坐在我后面,我会挡到她的视线。” 王兵一想,也是。 接着,林西继续道:“要不然,还是让柳筱晴同学和我坐吧。” “老师,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和乔同学的传言,已经影响到很多人了,虽然我校对早恋抓得不严,但闹到年级主任那里还是不好看,我觉得我需要和乔同学保持距离。” 不等王兵反应,乔骆听完后震惊道:“那我坐哪?” 林西瞥了他一眼:“老师,让乔骆和凌清坐吧,他们关系好,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一定能互帮互助,成就更好的自己。” “你!”乔骆没想到林西用这招反将他一军,一时无话可说。 王兵也点点头,他一拍桌子:“行,那柳筱晴你就和林西坐吧,方曜就” “老师,我坐筱晴后面。”方曜主动道。 “行,就这么定了。” 柳筱晴当即开心地走到现在属于她的位置,她拍了拍还愣在原地的乔骆:“同学,麻烦你挪一下位置。” 乔骆此时心情差极了,刚要挥手推开柳筱晴,就被方曜抓住手腕,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松手!” 方曜身高足有188,站在人身边时很有压迫感,更何况还是黑脸的情况下,连乔骆都感到一丝紧张,还是王兵出来打圆场才松手。 最终,乔骆不甘不愿地搬走。 课间,柳筱晴拉着林西一起转到后面,和方曜聊天。 林西本想以要写作业为由拒绝,但她一抬眼,居然看到自己的牛皮糖,十分自觉地坐在了方曜旁边的空位。 林西一愣,想起牛皮糖虽然青面獠牙的模样,但真实年龄貌似和她差不多,却早早的去世,成为厉鬼,只能以这种方式再体验校园生活,不免有些心酸。 于是,看到牛皮糖坐在后面后,林西便没有再拒绝柳筱晴的好意,一边看书,一边耐心地听柳筱晴和方曜一唱一和。 柳筱晴向来没有心眼,一两次课间,林西基本上知道了他们大部分的事。 例如,本来转学的还有一个朋友,但是因为事故住院耽搁了,本来就是为了和他一起转学的,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 还有柳筱晴她们几人是一起长大的,但她和方曜是情侣,多亏了林西在体育馆的提醒,才能在一起等等。 说到这,柳筱晴还问过她怎么做到的,林西不会骗人,每次都是沉默相对。柳筱晴便一副我懂的模样拍拍林西,不再追问。 前两天,柳筱晴只能说热情,虽然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但林西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但今天,从林西进教室门的那一刻,柳筱晴就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盯着林西,就连方曜都不顾了,一直黏在林西身边嘘寒问暖,时时刻刻关注林西一举一动,搞得林西再冷淡都不好意思。 被柳筱晴缠得,林西只好一下课,就用尿遁,放松一会儿。 林西一走,坐在前面的两人转过头,她们“好意”提醒柳筱晴,告诉她别和林西走太近,她可是女巫。 柳筱晴听到后,非但没有怕,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林西是女巫吗!我说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还帮我和某个呆瓜在一起了~” 话还没说完,柳筱晴头顶就落下一只大掌,方曜不客气地揉揉她:“骂谁呆瓜呢。” 青春期的女生对爱情向来憧憬,更何况,这两天班上同学基本上都知道他们情侣的身份,俊男美女好不亮眼,一说到这个话题,那两个女生立马来劲了,围着柳筱晴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快给我们讲讲。” 柳筱晴也不吝啬,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名女生,并且自豪道:“看吧,林西厉害吧,你们老说她诅咒人,但是她祝福也很灵验呀,说明林西是真的有能力,还好我没得罪过她。” 柳筱晴不客气地夸了夸林西,又意有所指地内涵了其他同学,在所有人眼里觉得肮脏不堪的女巫,在她嘴里就像是宝一样,说得大家都蠢蠢欲动,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班上同学不似潘蜜儿他们,她们对林西女巫的身份一直半信半疑。 一开始她们也只是想用这个绰号,给自己孤立林西一个借口而已,后来,谣言越传越真,本就是爱幻想的年纪,他们又是听得人,不知不觉,就真的觉得林西或许真有什么阴暗的能力。 但这次,经由柳筱晴这么一说,大部分人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思路一样反应过来。看看柳筱晴的男朋友,再想想自己,突然有些后悔,平时对女巫冷嘲热讽的,她们怎么没想到呢 望着周围人后悔的神色,凌清不甘心地咬咬牙,她假惺惺道:“筱晴说的是迷信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方曜心中嗤鼻,从小在大院长大,像凌清这样喜欢伪装的人,他见过不知凡几,这样暗地里的人还是不戳破,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招的好。 他拉拉柳筱晴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但柳筱晴貌似根本没懂他的意思,她一挥衣袖,让方曜哪凉快哪先待着。 林西的境遇,她这两天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本来就觉得这群人在搞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迫害林西,在她昨晚从班级群里加林西,却发现林西就是她的店长朋友时,她更加不能不管。 所以才会故意和其他人这么说,虽然是为了让别人扭转的印象,但她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不管林西是不是真的女巫,林西从来没有害过她,甚至还会经常在网上安慰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恶毒的人。 柳筱晴皱起眉头,难得不笑了:“你都说是迷信了,那之前怎么这么多人用这种谣言欺负她?” “欺负?我没有欺负过她呀”凌清摇摇头,她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犹犹豫豫道,“其实,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女巫啦是林西妈妈” 凌清刚开这个话头,就有一个自以为理智的男生替她接过去:“我们才不是因为这种玩笑话,是林西她妈,得了一种传染病,我们才孤立她的。” 刘雅雅也接道:“就是,她之前就很爱画那种血腥暴力的图,平时也不爱说话,看起来就是个阴暗的人,没想到她妈是做那种事的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离她远点好。” 凌清连忙拦住刘雅雅:“好啦,别说了,林西她妈妈得艾滋已经很可怜了,你——” 话还没说完,凌清觉得后背剧痛,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干净的校服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脚印。 她转身,发现居然是林西踹的她,瞬间满眼含泪:“你为什么踢我!” 林西勾勾唇:“嘴贱。” “你!”凌清气急,对其他人道,“去告老师啊!” 柳筱晴皱起眉头:“你是小学生吗,天天就告老师。刚刚明明是你们一直在说别人,不是活该被打吗?” 周围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真的没人告老师。 凌清更是委屈,她站起身,四处找乔骆的身影,却发现乔骆一直盯着林西,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管她。 她失望地捂着脸,哭着回到座位。 闹剧闭幕,所有人一哄而散。 林西在路过柳筱晴时,小声道:“谢谢。” 柳筱晴一喜,一把抱住林西:“哎呀,你别这么不好意思嘛,这是我作为朋友该做的。” 林西浑身一僵,她的座位在里面,后面就是墙,避无可避,只能僵着身体任由柳筱晴抱着,将目光投给后面看好戏的方曜。 方曜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柳筱晴蹭够了,松开手:“店长,我都知道是你了!” 林西:“” 其实她也没准备隐瞒,要不然柳筱晴也不可能在班级群里看到她。 只是突然说出来,林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尽管表现得再冷漠,她也才十八岁,面对热情的朋友,她根本没法招架,更何况还是她从来不讨厌的小太阳。 “店长,你真的不再做手工了吗?” 柳筱晴终于有机会问出一直想问,她眨巴着眼注视着林西。 林西沉默了两秒,最终她说:“如果你喜欢,可以抽空给你再做一只。” “真的!”柳筱晴眼睛一亮,“太好咯!” 两人的声音不小,前座两个女生全都听到了,听得他们俩心中更加后悔了。 隔天,王兵拿着运动会报名表,在班会上发了好大的火,因为女子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以及男子两千米,因为太辛苦,一直没人报。 他气得讲台直拍,直到方曜举起手,表示可以报名男子两千米才消点火。 “你们看看新同学,刚来就知道为班级荣誉着想,再看看你们!乔骆你还是不是班长,怎么做带头的作用的?!” 锅从天上来,乔骆脸都抽了,最近大家都说方曜比他帅气,现在老班这一句话,方曜眼瞅着人气又要涨。 明明他也报过项目了啊!该死的老头! 见女子还是没人,王兵叹了一口气:“班长不出头,学委你来吧,两千米你上。” “什么?!”凌清自然不肯的,她嗫嚅着唇,“老师,我身体不好,有轻微哮喘,不能跑步。” 王兵不耐烦道:“你们女的一个个怎么这么娇弱,那你说谁来?!” 现在,凌清说谁都会得罪人,她动了动眼珠子,反正林西是跟她决裂了,她也没必要装了。 于是,凌清咳了咳,似乎认真为老师排忧解难般苦恼道:“我们班女生,运动一直不是强项,唯一还行的就只有林西了。” “而且,林西之前因为跳楼的事,一直让我们班饱受非议,这次正好将功折过。” 王兵一听,满意地点点头:“行,林西就你上了。” 听到王兵这语气,林西就知道子推不掉了,反抗说不定还会惹来王兵不快,她看向还在装腔作势的凌清。 注意到林西的目光,凌清对她投以无辜的表情。 真能装。 林西撇撇嘴。 谁知,王兵看了一眼还剩的八百米,他也不想多想了,直接一拍桌子:“林西,能者多劳,八百米你也上。” 林西:“” 第11章 训练 就在林西思考该怎么推脱时,柳筱晴看她脸色不好,替她解围道:“老师,八百米下面就是两千米,林西体育再好,也吃不消的!” 林西一愣,她没想到柳筱晴会替她说话,或者说,她没想过有人会替她站出来,最重要的是,她想告诉柳筱晴,她体育一点也不好! 王兵不敢得罪柳筱晴,他压住脾气,好声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谁都不上,到时候丢的是整个班级的脸!” 柳筱晴:“我上。” 一句话,将王兵下面教育的话堵死,他一噎,默默吞下原话,笑道:“大家多向筱晴同学学习!特别是你,凌清,别跟乔骆一样,平时好处你们班干部拿,班级真的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个不见人影。” 凌清:“” 这一刻,凌清和乔骆心里的话诡异的同频了:这死老头! 运动会近在咫尺,由于这次有外校领导参观,王兵对比赛名次很重视,特地准许报名的运动员提前半小时放学,去操场练习。 即使被迫报名了两千米,林西也不准备天天跑去练习,她没有什么班级荣誉感,撑死了到时候随便跑跑,敷衍敷衍王兵。 与林西不同,柳筱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地一天不落地练习跑步,甚至还拉着林西一起。 林西拒绝了一两次,但架不住柳筱晴天天磨,最终她想道,柳筱晴也是为了替她解围才接的八百米,全当陪练了。 于是,后来的操场上,不但有柳筱晴和方曜,还多了一个撑着黑伞的林西。 “林西,你为什么总喜欢撑着黑伞呀?” 一次训练,柳筱晴好奇地问道。 林西看向伞里站着的牛皮糖,这也是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之一。 牛皮糖似乎很喜欢和柳筱晴他们待在一起,每当这时候,牛皮糖身上的戾气就会轻了一些,痛苦的神情也会少很多。 林西乐得牛皮糖放轻松一些,于是,哪怕撑着黑伞跑步又累又奇怪,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知道,牛皮糖不会站在伞下等她,哪怕站在阳光下很难受,也会出来陪着她一起跑步。 想到这,林西抿抿唇,她不擅长撒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曜拍了拍柳筱晴的脑袋:“笨蛋,怕晒呗,所以林西皮肤才这么白!” “哦!”柳筱晴顶着方曜的手,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我也要蹭你的伞!” 说着,挤进林西的伞里,企图蹭一下,明天就能变得和林西一样白。 林西笑了笑,她松松手,将伞往柳筱晴那偏了偏。 伞里的牛皮糖,并没有反感柳筱晴的靠近,只是稍稍后退。 林西见此,她神色复杂地问道:“筱晴,你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但已经已经去世的吗?” 柳筱晴仔细想了想,道:“没有哎,怎么了?” 林西失落地摇摇头,想道:看来牛皮糖只是单纯地喜欢和筱晴他们待在一起,并不能从这里找到关于牛皮糖的生前。 “但是我还有两个哥哥哎。”柳筱晴说道。 林西笑了笑:“你和我说过,他们都生病住院了。” “对的。”提到另外两个人,柳筱晴有些失落,“北哥哥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松暮哥不知道怎么办呢,上次去看他,医生说他情况越来越差了。” 林西不会安慰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 “好了。”方曜从身后抱住柳筱晴,柳筱晴个子矮,现在就像镶进方曜的怀中一样,“都会没事的,松暮哥医学世家,肯定能救松暮哥的。” “嗯嗯。”柳筱晴恢复元气。 见此,林西给方曜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放下心来。 “哟,林西,你也在啊。” 乔骆自来熟地从身后搭在林西肩膀上,不要脸地打招呼。 又来了。林西头痛地腹诽。 在这条毒蛇凑过来的一瞬间,林西就甩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条毒蛇越来越喜欢黏着她,平时的伪装在她面前都不装了,性格越来越恶劣,随性。 林西也看不透这人的想法,他脖子上戴着一块佛牌,这似乎阻隔了林西的能力,除了第一次在温泉旅馆时他没带,后面遇见乔骆都会戴着佛牌。 这也是林西后来发现的,在她第一次看不清乔骆想法时,就在琢磨是什么原因了,直到无意中看到乔骆的佛牌,那并不是单纯的饰品,似乎由真正的大师开过光。 牛皮糖也很讨厌乔骆的出现,每次看到乔骆脸色都会更加恐怖,要不是有林西劝着,可能会忍不住现身吓走他。 与乔骆一起出现的,还有和他一起报4x100的选手,其中就有沙知。 自从上次被林西吓过后,沙知就一直害怕林西,他畏怯地回避林西的目光,拽拽乔骆:“乔骆,我们快练习吧,别打扰人家了。” “打扰?”乔骆笑笑,撇开沙知的手,“大家都是同学,一起训练怎么能叫打扰呢?” 林西挑挑眉:“我不想和你一起训练。” 被直白地拒绝,乔骆也不难过,依旧我行我素:“好可惜,很多女生想和我一起训练,我都为了你拒绝了呢。” 林西:“” 又开始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过去林西没少被他的话蛊惑,现在,在林西眼里,乔骆就是个动不动开撩,自恋的花蝴蝶而已,真是令人厌烦。 柳筱晴撅了撅嘴,她也不喜欢这个班长,老是来打扰他们三个。 “那班长你找他们去呗,怎么老来找我们,你们又不是长跑的。” 说着,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跟狗皮膏药一样。” 虽然柳筱晴足够小声,但还是被乔骆耳尖听到,他脸色一沉,这些天他每天都会借机来找林西,但都被林西身边的两人搅了好事,特别是柳筱晴,每次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差点维持不住风度温和的表象,忍了很久才压下额头的青筋:“柳同学说笑了,操场就这么大,难免会碰见,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没必要这么生疏。” 柳筱晴看了眼空旷的另一面操场,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跟你没什么好熟的。”林西面不改色道。 乔骆:“” “好了。”方曜看了看时间,催促道,“我们要训练了,班长你自便。” 柳筱晴赶快护犊子一样,拉着林西的手离开,留下灰溜溜的一行人。 她一边跑,一边小声地问林西:“班长他们怎么老来烦你呀,不会喜欢上你了吧!我感觉乔骆不像什么好人啊,林西你可千万别上套呀。” 闻言,林西冰冷的面具难得出现一丝裂痕,再次后悔没有穿越到过去,给当初已经上套的自己来两巴掌。 她抽了抽嘴角:“他只会喜欢他自己,我也不会喜欢他的,可能又想到什么捉弄我的事,才会这样的吧。” “啊?班长经常捉弄你吗?” 林西回想起被曝光的素描本,回想起每次做救世主的乔骆,回想起乔骆鼓动凌清的画面,她冷冷一笑:“或许吧。” 那样的行为已经不能只叫捉弄了。 柳筱晴不再回话,她低着头,一边跑,一边神情恍惚,不知道脑袋里在头脑风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停住步伐,拽住还准备向前跑的方曜,郑重道:“林西,我们俩保护你!” 林西:“” 怎么这么突然? 林西很少对柳筱晴使用能力,她不喜欢用这种方式窥探柳筱晴的内心,而且,柳筱晴也很少对她隐瞒,基本上有话直说。 这次也是,柳筱晴正义凛然道:“被周围所有人误会,身边不是渣男,就是贱女,原来昨晚看的小说里,倒霉的小可怜女主角就在我身边。” 越说越难过,柳筱晴拉着林西的手,眼角通红:“没关系的林西!你身边还有我们,以后我们保护你!” 林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满眼怨恨地给方曜一个眼神:你平时就不能让她少看点小说! 方曜回:你以为我想?!打扰她看小说,还会骂我! 林西:行吧 那边柳筱晴自认为推理对剧情,已经开启全方位保护模式,只要乔骆企图过来,都会被柳筱晴毫不犹豫地赶走,她也不会凶人,每次都是滋滋牙,骂道:走开。 接着,像是赶苍蝇一样赶乔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护崽的凶兔子。 乔骆当然没被兔子吓到,但他看了一眼凶巴巴的兔子身后,站着如山一样的方曜,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突然觉得这也挺清净的林西:“” 就这样“和平共处”了几天,刚消停没多久,那边又作怪了,只是这次来骚扰的不是林西,而是方曜。 一天晚上,训练刚刚结束,凌清作为班委,带着潘蜜儿她们慰问运动员。 本来还在正常分发饮品的凌清,看到一边落单跑步的方曜,而柳筱晴似乎也没有关注操场,她特意选了一罐能量饮料,找到方曜,满含娇羞地将饮料递给方曜。 柳筱晴没关注凌清,不代表林西没有,她从草坪上站起,戳戳还在找水的柳筱晴:“凌清似乎抢先了。” 柳筱晴像是没听明白,呆愣道:“什么?” 顺着林西的手指方向,她就看到凌清已经拉着自家呆瓜,手上拿着一瓶方曜平时经常喝的饮料,满脸娇羞,笑得花枝乱颤。 柳筱晴气鼓鼓地指着凌清:“这人很喜欢别人家男朋友吗?” 林西歪歪头,以她对凌清的了解,她喜欢的不是别人家男友,应该说,在她的理念里,别人的就是最好的,如今方曜比乔骆人气高,她想出手不奇怪。 “要我帮你吗?”林西问。 “不用啦,反正呆瓜会自己回来的。” 果真,林西就看到方曜看也不看凌清手上的水,直接错身离开。 凌清还不肯放弃,她拉着方曜的衣角,我见犹怜:“我了解了全部人的口味,这是特地给你选的。” “啧。”方曜不耐极了,他心思虽然比大条的柳筱晴细腻,但脾气不算好,除了对待柳筱晴,大部分时候都很直男,更何况还是这种另有所图的。 “不需要,别来烦我。” 说罢,他大步流星来到柳筱晴身边,夺走她手中的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柳筱晴眨眨眼睛:“这是我的!” “你的又怎样,渴死我了。” 柳筱晴瘪瘪嘴:“你喝了我的,待会我喝什么嘛。” 方曜终于舒爽了,心情也好很多,他摸摸柳筱晴的脑袋,指着送水的凌清:“让她去买,反正她就是来给运动员送水的。” “这样哦” 原来她误会凌清了,还以为是凌清故意给呆瓜送水呢。柳筱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刚想麻烦凌清,却见跟过来的凌清,听到她们的对话后,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柳筱晴纳闷地看向林西:“她怎么自己跑了,不是要送水吗?” 林西压制住笑意:“可能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吧。” 在另外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牛皮糖也睁着鬼眼,有模有样地点点头。 但林西显然高估了凌清的脸皮,没几分钟,凌清居然带着潘蜜儿一伙人来找她们麻烦。 第12章 第二个 人还没到,林西就听到凌清假惺惺的话:“算了蜜儿,不用替我出头的,我真的没事。” 话是这么说,凌清走得比谁都快。 潘蜜儿最近越来越美,也越来越自信,周围围着她的莺莺燕燕也多了,但最狗腿好用的还是沙知,因此,就算沙知再不情愿,潘蜜儿也强硬地带着他来。 刚到,潘蜜儿就先声夺人:“方曜,班里的水你为什么不喝?这可是大家辛苦给你买的。” 方曜一脸莫名:“我又没求着你们给我买,而且,我有自己女朋友送水,喝你们送的干嘛?” “你!”潘蜜儿翻了个白眼,“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羞辱凌清?!” “我什么时候羞辱她了?” 柳筱晴也无语道:“就是啊,明明我们聊着天,凌清自个儿跑了的。” “不是我没有。”凌清满脸委屈,拽着裙角,“我只是想给你们送水,但是方曜好像以为我别有所图,你们又把我当佣人使唤” “喂,你这女的!”柳筱晴气道,“瞎说什么呢?!” 一直没说话的林西,站起身拍拍屁股,她冷静地看向凌清,说:“我们之中只有方曜收到你的水了,而且说的还是特地为他挑选的,这样的情形,方曜很难不把你当成,缠着她的爱慕者之一。” 凌清一惊,她没想到这么远,林西都能听到她和方曜的谈话。 “对呀,而且方曜不喝,我们喝啊,你怎么不给我们买水,这不是本来就是你的职责吗?”柳筱晴帮腔道。 凌清被反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洁白的牙齿在唇上咬出白白印子:“我没有,我的手太小了,拿不下三瓶水。” 柳筱晴蹙起眉头,真诚的建议道:“你送水都只能一瓶一瓶地送,效率这么低,下次还是别干了吧。” 凌清:“” 潘蜜儿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挑最软也最不顺眼的柿子捏:“林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不会以为自己有人玩了,就不是女巫了吧。” 护崽兔柳筱晴瞬间竖起警惕的耳朵:“你说话放尊重些。” “有什么好尊重的,你还跟她玩,不怕传染脏病啊?” “再脏也没你们脏!”柳筱晴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们是来慰问运动员的,还是气运动员的?要是我们没跑出好成绩,我就和王老师说,都是你们的锅。” “你!” “好了筱晴,跟她们几个有什么好说的。”林西懒得纠缠,“走吧。” 潘蜜儿不肯放过他们,用身体阻拦,被柳筱晴下意识地一推,这一推,彻底点燃了潘蜜儿,她气得大喊:“沙知,给我揍他们!” 方曜默默走到两位女生面前。 沙知看看方曜,又看看柳筱晴,最终看看林西,却见林西嘴角诡异一笑,眼里暗光流转,她红唇轻启,低声道:“找死?” 周遭的一切都已经虚化,沙知眼里只剩下林西诡谲的笑容,那声找死仿佛就在耳边呢喃,他胆子本来就小,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不,不,我没有,我不敢!” 潘蜜儿满脸不解,她推了推沙知:“你跟谁说话呢,我让你动手,你没听见吗?!” 沙知惊恐地指着林西:“她啊,她刚刚说话了,你们没听到吗?” 潘蜜儿看向林西,林西神色未变,注视着她们的眼神幽深晦暗,别提说话了,她连表情都没有一个。 再看看沙知又怂又蠢的模样,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又丑又没用的废物,我看你就是害怕方曜,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沙知百口莫辩,“是林西,林西不对劲,她养鬼啊!真的有鬼啊!” “你还用这种蠢的要死的理由搪塞我?”潘蜜儿柳眉一立,“我真的受不了了,真不该拉你这种废物一起来的,丢人现眼的东西,臭老鼠,你只配待在下水沟里!” 凌清也不哭了,清丽的脸上难得没遮掩嫌弃:“其他人就算了,怎么沙知你也信这种迷信。” 一开始林西那些怎么诅咒他人的谣言,可都是沙知编的啊,这人难不成入戏太深了? 潘蜜儿也觉得被落了面子,也不想着出气了,只想离沙知这个蠢货远一点,拉着略有不情愿的凌清一摇一摆地走了。 望着潘蜜儿花枝招展的背影,沙知脸一阵红,牙都快咬碎了,想起凌清鄙夷的目光,潘蜜儿恶毒的咒骂,他身为男性的自尊心被刺痛,手紧紧握拳。 场上只留下一只沙知,林西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她问:“你还有事吗?” 沉浸在潘蜜儿对自己摇尾乞怜的想象中的沙知,一听到林西的话,瞬间吓一哆嗦,什么话都没敢说,一溜烟跑了。 “就又结束了?”柳筱晴茫然道,“怎么一个个都跟有病一样。” 林西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暗光:“他们不是一直这样有病吗。” 柳筱晴抓抓脑袋:“也是。” 深夜,阴暗的巷子深处,一所简陋的宾馆还亮着红灯。 沙知和一名穿着性感清凉的女人,随意开了一间房,便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 这是他最喜欢的项目,又丑又没本事的他,只有在这里能找回男人的自尊,这些女人,只要他花点钱,就能得到,还会不住地夸赞他的能力,哪像潘蜜儿那个贱人! 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把他的真心往地上摔,他早晚要让潘蜜儿付出代价! 沙知眼中布满癫狂的血丝,动作越来越快。 潘蜜儿不就是有几分美色,凭什么这么对待他?说到底她长得还不如林西 想到林西摘下眼镜后的模样,沙知心里更加燥热。 他早就发现林西是个美人,以前有潘蜜儿看着,他不敢做什么,早知道潘蜜儿是这种贱女人,她就该早点把林西办了,反正那时候的林西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沙知的脑内浮现出那天在厕所中,惊鸿一瞥的林西的白皙锁骨,沙知更加来劲了。 他越来越勇,就在快到时,身下的女人轻哼一声,沙知下意识看去,女人的脸失去了所有五官,平整光洁,说不出的诡异。 “鬼啊!!!!” 沙知吓得大叫,手脚并用地离开床,再一睁眼,女人已经恢复原样,她娇笑道:“小弟弟,怎么了?” “你”沙知睁着眼睛,一副蠢笨的模样。 他是被林西搞得有后遗症了吗 女人暗地里撇撇嘴,面上耐着心道:“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弟,我们继续吧。” 沙知被女人又摸出感觉,但在有一次到达时,他再次看到另一种不一样的鬼脸,他吓得腰一软,再次萎靡下去。 女人的耐心也被沙知这样耗尽,她不耐烦道:“小弟弟,你行不行啊,不会小小年纪就” 被戳痛自尊心,沙知气得胡乱挥动四周的家具,大叫道:“滚,给我滚!” 女人穿好衣服:“行啊,给钱。” “你他奶奶的!”沙知掏出钱,“滚!” 这次,女人二话不说地走了。 沙知一人颓丧地坐在床头,痛苦地抱着头。他再一次靠自己尝试,却发现这次连立都立不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 在奢靡艳丽的房内,沙知痛苦地不停哭喊。 宾馆走廊的尽头,林西撑着伞,一身黑衣,犹如鬼魅,听到沙知痛苦的声音,她勾勾唇角,满意离去。 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到了运动会那天。 为了运动会,潘蜜儿这两天加大用量,更加的光彩照人,每天都活在众人的吹捧声中,好不快活。 班级里的其他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比赛中,要么就是在看其他人的比赛,为他们加油呐喊,就连柳筱晴和方曜,都每天泡在观众席上,关心着比赛局势。 唯一清闲的只有林西。 她的项目是最后一天比,前两天对于她来说,就是难得的休息日。 林西拿着一本书,来到学校的小树林,随意地翻看起来。 午后的阳光十分舒适,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曾经热闹的小树林,如今也无人打扰,不知不觉,林西靠着树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待在树林的原因,林西梦到了小时候和妈妈,为一栋别墅打理花园的场景。 那是妈妈离开父亲后,艰难找到的第一份工作,那时候林西还小,但也知道不能给妈妈添麻烦,妈妈在打理花园时,她就会安静地在一边画画。 直到一个小男孩的到来。 刚开始,林西以为小男孩是管家爷爷的孙子,因为管家会亲切的喊他乐乐。 小男孩很温和,没有因为林西妈妈的病远离林西,甚至还天天找林西玩,逗内向的林西笑,那是林西第一个朋友。 后来,林西也开始期待每天和小男孩见面,带他画画,一起在花园里玩捉迷藏,两个小孩在花园里,就算看蚂蚁也是开心的。 这一切,都因为男孩生了一场病结束了。 当时,林西很想去看看男孩,可是被女仆拦下,她们告诉林西,男孩是房子女主人的孩子,都是因为林西母女,男孩才会生病。 梦里的林西愧疚又自责,小小的她,第一次在想自己或许真的是一个灾星,偷偷埋在被窝里哭了很久,恳求母亲带她离开这里,她不想再害乐乐哥哥了。 当时的她,满脑子只有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完全忘了母亲听到这些话后,会做如何感想。但母亲还是柔声安慰林西许久,在得知小男孩只是普通的发烧后,辞去了别墅的工作,带着林西在社会上艰难求生。 直到林西开起网店,生活才有所好转。 明明已经距离幸福那么近了,一切又因她的素描本被爆出结束。最后,母亲也为了省药钱,离开了人世。 梦的最后一幕,林西又看到了母亲的死亡,她握着母亲枯瘦的手,怎么哭喊都得不到母亲的回应,最终,画面被一股力量打碎,林西崩溃地睁开双眼。 林西猛地坐起身,脸上还挂有泪痕,她茫然地看向四周的场景。 原来原来还在学校。 牛皮糖在她身边,企图替她擦拭眼泪,神情担忧地“嗷嗷”叫道。 见林西还是没有放松,他四处看看,最后附身在林西身边的花丛中。 如今已是深秋,花丛里的花基本都枯萎了,但是牛皮糖耗尽力气,让它们在深秋开放,只为了逗林西开心。 林西注意到这些花,她怔愣在原地,接着,她抹了抹眼泪,伸出手,摘下一朵,对已经显形的牛皮糖,真心实意道:“谢谢。” 林西将花放在心口,心中的不安减轻了很多。 望着呆呆愣愣,只凭本能行动的牛皮糖,她感受到从母亲离开后,很久没有过得安心。 她从来没有如此庆幸,当初在医院捡到牛皮糖。 此后的夜晚,无数次的噩梦,醒来后都会有牛皮糖的存在,他会想尽办法逗自己开心,或者直接入梦吃掉那些噩梦,给林西一个安心的夜晚。 如果有一天,牛皮糖转世投胎,又丢下她一个人的话 想到这,林西握紧手中的花:不,不会的,她不会放牛皮糖离开的。过去,她无法阻止母亲的离世,但现在,她不会再让牛皮糖也离开她。 这时,林西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转身看去,却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乔骆。 “林西,原来你在这。”乔骆笑着打招呼。 林西站起身,脸色不改:“有什么事吗?” 乔骆走上前,想要搭上林西,却被林西毫不留情避开。望着林西嫌弃的神情,他也不在意:“真冷漠呢,待会就是我的比赛了,你不去看看吗?” 林西莫名其妙地看着乔骆。 神经病吧,她看他比赛干嘛? 乔骆虚伪地捂着胸口:“我想要你给我加油呢。” “滚。” 乔骆:“” 他笑了笑,脸上撤去虚伪的温柔,痴狂又着迷地盯着林西:“你真的变得很多了,更加有趣,也更加令人着迷了,如果这是你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那你成功了。” 林西皱起眉,不禁开始思考,面前的人还是碳基生物吗?要不然怎么都听不懂人话了,或许,从回答他的那一刻,她就错了。 这么想着,林西看也不看乔骆,转身离开了。 乔骆:“” 望着林西毫不留情的背影,他无奈地一笑。一低头,却发现开得异常灿烂的鲜花。 乔骆蹲下身,仔细观察,确定是不合时节的鲜花,想到刚刚林西盯着它们自言自语的画面,他脸一沉,猛地踩上去。 鲜嫩可爱的花朵,在他脚下变得软烂肮脏,做完这一切,他才喃喃道:“有意思。” 第13章 恶 一小时后,林西没有去操场,而是来到医务室。 因为她听说乔骆摔倒了。 没错,她正是为了乔骆而来。 做解药的副材料需要七味,分别代表喜;怒;哀;惧;爱;恶;欲,她这次,就是为了代表恶的极阴之血而来。 极阴之血就是天生恶种的血液,自从林西在温泉旅馆看过乔骆的一生后,她断定,乔骆便是天生恶种,凌清也不过是乔骆的一枚棋子而已。 此时,乔骆的医疗室外,已经围着一群女生,这些女生都是来探望乔骆的。 林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走进医务室,拍了拍前面的女生:“麻烦让让。” 乔骆看到林西,眼神一亮:“林西,你也来啦。” 林西忍着不适,观察乔骆的伤口在哪里。 女生们看到林西的到来,纷纷咬着耳朵:“女巫来干什么?” “女巫暗恋乔骆,肯定是借此机会和乔骆献殷勤呗。” “乔骆好惨还是别让女巫接近乔骆吧,她一身晦气,耽误乔骆养病。。” 就在大家要帮乔骆赶人时,乔骆开口道:“你们都误会了。” 林西眉头一跳。 乔骆笑了笑,一脸温和深情地看着林西:“是我在追林西,她能来我很高兴,请大家不要伤害她。” 林西:“” 呕! 周围女生瞬间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叹。 “什么!乔骆你怎么可能喜欢阴暗的女巫啊!” “就是啊!天呐,林西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乔骆好温柔,一定是在替林西说话而已。” 林西抽了抽嘴角,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让她碰到乔骆几人。 “够了,少惺惺作态,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惨状,看到你真的摔这么惨,我就放心了。” “林西,你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呢?” “乔骆,你看看林西,这种人,你怎么也喜欢啊。” “不会是女巫给你下蛊了吧。” 下蛊?或许真的是吧,要不然他怎么越看林西,越喜欢呢? 乔骆舔舔上颚,压制住内心的欲望:“如果是林西给我下的蛊,那我甘愿。” “哎乔骆你好深情” “好羡慕林西” 妈的,一分钟都听不下去了。 林西难得维持不了淡定,暴躁地在心里暗骂一句,她冲到乔骆的面前。 就在乔骆和其他人在想,林西要做什么时,就见林西拿出手帕,盖在乔骆膝盖的伤口。 乔骆推推眼镜,遮住眼里的得意。温柔道:“别担心,伤口都已经嗷——!!!” 他话还没说完,林西就狠狠地按下去了,满意地看着手帕被乔骆的血浸湿。 “你干嘛啊!林西!”女生们立即将林西推开,小心地替疼得满头大汗的乔骆处理伤口。 “真过分啊!” “就是,乔骆哪里对不起你了?下手这么重。” 林西翻了个白眼,收好手帕:“他哪里都对不起我,滚开,别挡我道。” 一边说,林西一边推开面前的女生,不再关注乔骆一眼,径直走出医务室。 被推的女生,噘着嘴揉着肩膀,娇声道:“乔骆,你看她,又阴暗又暴力,都推疼我了。” 半晌,没听到乔骆回她,她抬眼看去。 只见乔骆不复过去的温文尔雅,满脸诡异又扭曲的笑容,盯着林西离开的背影,吓得周围女生都不敢再说话, 发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乔骆渐渐恢复成原来温和的模样,柔声哄着被推的女生。 真是有意思,林西越冷漠,乔骆就会越兴奋,兴奋地恨不得下一秒就毁掉她,看她对自己摇尾乞怜,只能听他一个人的话,现在的林西,比过去更值得毁掉。 出医务室,林西拿出手帕,上面的血液自动凝聚成一团,她换成玻璃瓶,将血液装好。 这时,感受到手链微微的颤动,林西轻笑一声,又有一条鱼上钩了,这场运动会,如她所料将是一个丰收季。 随后,林西一声不响地来到教室后门,注视着正不断翻别人书包的牛婵。 眼睁睁地看着牛婵不断从各个同学包里掏出大笔金钱、电子产品后,林西拿出手机,拍下一切,接着,敲了敲后门。 巨大的响声吓到牛婵,她神情慌张地将书包推进去,一回头,发现是林西,她气急败坏道:“你走路怎么没动静!” 林西晃晃手机:“要是有动静,怎么能拍到好东西呢?” 牛婵嘴硬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林西翻出照片,“人赃并获,这些书包可不是你的,你胆子也够大的,敢偷这么多人的东西,要是老师知道的话” 未尽之意,牛婵自然明白,她叫骂着就要伸手去抢,谁知林西打开班级群,手放在发送的按键上:“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发到班级群里。” “你他奶奶的,别!”牛婵气道,“有事好说。” 林西抬抬下巴,示意牛婵坐:“放心,我要是想交给老师,早就交了,我还站在这,是因为事情还有谈的余地。” 牛婵转着眼珠,没有如林西所说的坐下,而是思考着夺得林西手机的可能。 “你还是别想了,我的照片同步手机云端,就算你抢过去摔坏我的手机,我只要登录云端,还是能获取照片。” 牛婵:“” 过了一会,她问:“你想做什么?” “你偷东西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呢,所以我也想拜托你帮我偷个东西。” 提到偷东西,牛婵不自觉地搓了搓手:“什么?” “凌清的手机。” 牛婵嘴巴一撇:“我跟她都不熟,怎么可能偷得到。” 林西靠在后门,默然无动道:“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你只要明白,运动会晚上我见不到凌清的手机,你就会在班级群,学校贴吧,看到自己偷东西的照片。” 最终,牛婵道:“行,我干。” 很快,运动会到了最后一天。 柳筱晴刚跑完八百米。女子八百米在女子两千米检阅时跑完,因此林西没来得及替柳筱晴加油, 她也不介意,第一时间,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林西的赛场:“林,林,林” 林西好笑地制止她:“你怎么不先去休息?” “不行!”柳筱晴猛灌了一大口水,才浇灭胸腔的火辣,她撑着方曜,颤颤巍巍道:“我一定要来给你加油!陪跑就不行了,你放心,你肯定能在终点看到我的!” 想要散步到终点的林西:“” 她隐隐有一种自己被架住的感觉。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比赛中途,每当林西想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都会听到柳筱晴冲破云霄的加油声,她一个人就能顶十个。 这次她不似体育馆里看方曜比赛时还要憋着,每一句都中气十足,林西想半天也不明白,平时看起来娇娇小小又乖的女生,怎么加油声能这么大。 那加油声就像炮仗一样,跟在林西屁股后头,驱动林西前进,搞得林西总觉得停下来怪不好意思的。 而方曜,也不觉得丢人,乐呵呵的时不时给喊口渴的女朋友喂两口水,显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除此之外,还有孜孜不倦陪跑的牛皮糖。 比赛时,林西没有打伞,牛皮糖忍着不适也要跟在她身边陪跑,她劝不动牛皮糖,只能由他去了。 就是 林西羡慕地看了一眼牛皮糖悬空的脚,又看向牛皮糖呆滞但认真陪跑的脸,叹了一口气,咬着牙,努力甩着两条腿。 越到后面,林西越觉得脑袋瓜嗡嗡的,嘈杂的操场都变得宁静下来,只剩下柳筱晴一个人的加油声,四周的人和物都变得模糊,唯一让她觉得真实存在的只有身边没有实体的牛皮糖。 在这样的氛围中,她居然全程坚持了下来。 一到终点,柳筱晴就拿着水、毛巾和伞,一边吩咐方曜挡太阳,一边替林西擦汗:“西西,你好厉害,居然全程坚持下来了,好几个都没跑完呢。” 林西:“” 你早说可以不跑完啊! 此时的林西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摆摆手,双腿软得像面条,稍微回复点后就忍不住躺倒在地。 草坪地躺下也不难受,林西鼻尖尽是草木的芬芳,她眯着眼,看着上方的蓝天白云,耳边是柳筱晴和方曜叽叽喳喳的夸赞,身边就是牛皮糖担忧地绕来绕去。 她想,现在也不错。 最后一项项目男子两千米长跑跑完,就是闭幕式。 林西趁着男子跑步的空隙,准备去一趟厕所。 柳筱晴担忧地看着林西走路都不太稳当的模样:“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林西摆摆手:“你陪方曜吧,他也很需要你的鼓励,我上个厕所立马就回来。” “好吧。” 等来到厕所,林西却看到潘蜜儿站在洗手台,正在努力抠挖瓶子里最后一点乳液。 从镜子里发现林西后,潘蜜儿下意识想把乳液藏起来,还不等林西说话呢,她就先急了:“这是我捡到的!” 林西皱皱眉头:“这是我的。” “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吗?”潘蜜儿尖声道。 林西冷眼注视着潘蜜儿发癫。 冰冷的神情,更加刺激到潘蜜儿。 林西她有什么好拽的?! “既然你说是你的,那你拿回去好了!”潘蜜儿将乳液扔在林西脚下,“难怪变得这么多,你就是靠着这罐乳液才有变化的吧,我说土鸡怎么可能变凤凰。” 林西捡起脚边的乳液:“怎么扔了,这可只有一罐。” 闻言,潘蜜儿肉痛地皱起眉头,早知道手不那么贱了! 林西又问:“好用吗?” 潘蜜儿连忙道:“我哪知道,我又不需要这玩意儿,大部分都被我倒了!” “是吗。”林西将乳液放回潘蜜儿面前,“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呢,不用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潘蜜儿心中警铃大作,但是林西却答非所问:“你还不去准备吗?闭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期待你在闭幕式上的完美演出。” 说着,林西走进厕所,留下潘蜜儿,以及她面前的那一灌乳液。 纠结再三,潘蜜儿还是拿走了乳液,也因此,没有看到随后出来的林西,在看到空荡的洗手台时,脸上的笑容。 第14章 巴掌 闭幕会后台。 潘蜜儿神情紧张地攥着演讲稿。同时,想到待会出尽风头的模样,心中又难以遏制地激动。 “蜜儿,你脸好红。” 男搭档一进来,就看到潘蜜儿神色兴奋,连脸颊都飘出两抹红云,妆都遮不住,但这也让潘蜜儿看起来气色很好,别有一番风采。 经由男搭档提醒,潘蜜儿才后知后觉脸上热热的,她拿起镜子,满意地发现红云的点缀作用,不甚在意道:“没事,待会要上台了,我太紧张了。” 男搭档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后台已经催促他们上场,只好作罢。 去舞台的路上,潘蜜儿总觉得脸不但热,还有些痒,痒意不重,于是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特别是在上台后,潘蜜儿听到底下观众见到她时,那一刻的惊呼声,这大大地增加了她的自信,更加不在意那点痒意了。 她微微一笑,拿出台本朗读起来,主持到一半,却越发地觉得脸痒。 潘蜜儿不动神色地瞄了一眼台下,观众非但没有收敛目光,还一个个眼睛仿佛焊在她身上一般。 怎么回事难道她今天太漂亮了吗? 这么盯着她,她都不好意思挠脸了。 就这样,潘蜜儿硬撑着主持,每次上台都觉得脸上痒意更甚,好不容易撑到结束,喊所有表演者上台致谢时,她发现,不止观众,就连演员上台后,都不可遏制地看她,眼神里甚至带着若隐若现的嘲弄。 “快看,这女的脸,哇,好恶心。” “真的哎,学校怎么请了这样的主持人。” 演员们小声地交流传入潘蜜儿的耳中。 主持人,她的脸恶心? 潘蜜儿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脸,但没有印象中的平滑,而是摸到很多崎岖。 她脸色大变,手一用劲,感觉脸上的崎岖瞬间爆开,她拿下手,惊恐地看着满手乳白色的汁水,就像她用的乳液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不顾台下还有许多领导观看,潘蜜儿尖叫声穿透场馆。 这时,全部镜头,观众,演员都齐刷刷盯着她,王兵更是脸黑得不行,不停地给校领导赔罪。 潘蜜儿顾不上这些,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里,她哪里是太美了,而是满脸痘痘,坑坑洼洼地镶在她的脸上,没有一处好皮,脸也因此到处都是红肿。 怎么会这样!! 潘蜜儿又惊又惧,也不主持了,扔掉话筒,捂着自己的脸,崩溃地大喊,哪怕周围有人来安慰她,都被她愤怒地推开,不给所有人接近。 闭幕式是进行不下去了,不但如此,校领导还觉得自己丢了大人,通告批评了王兵以及潘蜜儿,王兵气得在班里骂了好久,首当其冲的就是潘蜜儿,只是潘蜜儿根本无暇关心,她一回家,就捂着脸钻进被窝,颤颤巍巍地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过了一会儿,妈妈敲门问:“蜜儿,有同学来看你了。” 看她?根本是来笑话她的吧! 一时间,台下同学的嘲笑声,校领导老师失望的目光,回家时一路上仿佛看怪物的眼神,通通涌入潘蜜儿脑海,她怒吼道:“滚,让他们都滚!我谁也不见!” “咔嚓”。 潘蜜儿从被窝里听到房门被锁的声音。 她一气之下,掀开被窝,吼道:“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给我滚——” 在看清来人后,潘蜜儿的话被掐在嗓子眼里,她惊道:“林西,你怎么进来的!” 一身黑衣的林西,眼睛就像一把露骨的刀,肆意地打量着潘蜜儿的脸,接着嗤笑一声,她肤白似雪,和潘蜜儿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你,你什么意思!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啊!” 潘蜜儿捂着脸崩溃地大喊道:“妈妈,爸爸!给我把这个贱人赶出去!” “别喊了。”林西被吵得头疼,她一步步走到潘蜜儿面前,每走一步,潘蜜儿就后退一分,直到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再喊也没有用,他们听不见的。” “你什么意思”潘蜜儿睁大眼睛看着林西,猛然间,回想起过去忽视的一切细节,她摸着脸,“你,是你!这都是你害的!” 林西轻笑一声:“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 “你什么意思!” 林西冲上前,一把抓住潘蜜儿的头发,就像曾经潘蜜儿在厕所对她经常干的那般。 “疼,疼!松手啊!” 潘蜜儿痛得大叫,她这几天为了闭幕式减肥,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更甚,除了早上喝了几口水,她基本上没有进食,一时间连林西的手都推不动。 林西自然不会听潘蜜儿的话,她拽着潘蜜儿的头发,将她拖到梳妆镜前,迫使潘蜜儿看镜中的自己。 “啊啊啊啊,我不看!快松手!妈妈,妈妈!” 潘蜜儿的手胡乱地挥动,可依旧挡不住她看到镜子中丑陋的自己,满脸的脓包,整张脸没有一块好地。 林西将她的头用力朝镜前送,嘲弄道:“你脸上的红印,像不像你曾经打过我的巴掌?” “你,你怎么做到的!”潘蜜儿惊恐地大喊道。 “你猜。” “林西,你个恶毒的女巫,你不得好死!” 潘蜜儿气得破口大骂,她的手在梳妆台上摸索,终于摸到一把小刀,她一把划到林西手上,这才解放了她的头发。 一击得逞,潘蜜儿攥着小刀,恶狠狠地朝林西砍去,却见林西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逃地迹象。 但潘蜜儿管不得那么多了,她一刀下去,却劈了个空,因为惯性,她踉跄地摔倒在地。 “蠢货。” 林西的声音出现在潘蜜儿的身后,潘蜜儿惊恐地转身看去,此时,林西手上的伤已经快要恢复了,快速愈合的模样落在潘蜜儿眼中,她更加害怕了。 “你,你不是人!” 闻言,林西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看看你这张丑陋的脸,更不像人的不是你吗?” “你胡说!” 林西才不想听潘蜜儿狡辩,潘蜜儿的丑样她也看够了。她越过潘蜜儿,走到门前,居高临下地睨向潘蜜儿:“从此以后,你就永远盯着这张恶心的脸生活下去吧。” “不,不会的!”潘蜜儿越想越害怕,“都是你,快告诉我变回去的办法!” 可林西根本不再管她,打开门,就准备离开。 “你不许走!” 潘蜜儿拾起小刀,再次冲向林西,可还没近到林西身,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鬼脸。 厉鬼渐渐显形,青面獠牙的模样,不用再做任何事,就足够恐怖。 “啊啊啊啊啊鬼!” 潘蜜儿瘫软在地,晕了过去,最后一刻,她想:原来,沙知没有骗我,林西真的在养鬼 而林西,她偏头看向不省人事的潘蜜儿,手中拿着一个白色小玻璃瓶。 一颗颗蓝点从潘蜜儿身体里飞进瓶中,装满后,林西盖上盖子。 至此,林西顺利拿到代表惧的绝望之吼。 副材料之一,代表恐惧的绝望之吼,林西从一开始就准备利用潘蜜儿对失去容貌的恐惧拿到手。 如今她已经集齐两味副材料,其他还有代表喜的笑容泡泡,怒的山魈尖叫,哀的未亡人之泪,爱的心头血,欲的鳄鱼的眼泪。 其中山魈尖叫最好获得,只要去有山魈的动物园或许就可以收集到,曾经被当做是山鬼的动物,现在已经很好找到。其次好获得的便是鳄鱼的眼泪,林西准备从凌清身上下手。 另外两个,笑容泡泡需要最纯净不掺杂任何杂念的笑容,这个林西曾在传承记忆中,看过族人曾在婴孩身上收集到过。 最后一个代表爱的心头血,这是最难得到的,需要有大爱之人的心头血,首先真正有无私大爱的人就很少,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人家也未必乐意给你抽心上的血。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先收集其他材料吧。 林西撑着伞,离开潘蜜儿家。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来到和牛婵约定的地点,满意地在那里看到等候多时的牛婵。 “东西呢?”林西开门见山道。 牛婵脸色很差,被曾经她欺负的人使唤的感觉可不好受,她暗骂一声,但依旧乖乖拿出凌清的手机:“在这里了,你把我的照片删了再给你。” 林西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终,牛婵脸一黑,低声说了句脏话,认命地把手机送至林西面前:“你要是敢耍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西看到牛婵手上戴着凌清的戒指,不屑地勾勾唇角,这家伙倒是会给自己讨便宜。 她接过凌清的手机,确认无误。 “好了,手机也给你了,我走了。” 这么说着,牛婵转身就想走,却被林西叫住。 “还有东西呢?” 牛婵心里一慌,她现在的水平应该没有人能看出才对。 “我哪知道什么东西,你不就要凌清手机吗,我都给你了,还要怎样。” 说着,她也不给林西辩解的时间,脚底一抹,溜了。 林西冷哼一声,随着牛婵的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林西身边的厉鬼。 牛婵一路跑,直到确认四下是无人的胡同才停下脚步,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身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林西没跟来就好。 接着,她急急地翻出袖子里的东西,正是之前林西拍她照片的手机。 “小样,跟我斗。” 想到林西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牛婵就来火,等她把罪证都删了,肯定得好好的揍一顿林西。 她翻开林西的手机,惊讶地发现林西甚至没有设置密码。 这不是上赶着给她删吗? 牛婵美滋滋地打开相册,却发现相册里除了画画,学习相关的资料,其他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林西上传到云端了吗? 牛婵一边翻一边想着,却根本没看到所谓的云端,找了半天无果后,她决定先收好手机,回去找专业的破解一下。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胡同里又黑又寂静,除了牛婵很少有人经过。 牛婵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观察了一圈,再次确定没人后,才敢放心的走出胡同。 走了大概五分钟,牛婵才感到不对劲。 胡同光亮的出口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真是奇了怪了。 这里牛婵很熟,所以才会和林西约在这附近见面,为了就是钻进这种又黑又偏的胡同,好逃跑,按道理来说,这里的胡同每一条都不会很长的,一两分钟就能走完,但现在都五分钟了,她却感到自己还在原地。 牛婵拿出包里的红色便签,在她旁边的墙上做了一个记号。 两分钟后,她再次看到那块记号。 第15章 爱好 再次看到熟悉的红色便签,牛婵喉头一紧,这才真正的开始感到慌了,她抱紧书包,看向光亮的出口,不顾一切地朝那里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牛婵甚至感到肺部里隐隐传来刺痛,每呼吸一口气都很痛苦,她不得已停下来,撑着墙粗喘,即使这样,她离光亮的出口还是很远。 牛婵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可怎么也跑不到的出口,这时,她感到手下摸到奇怪的凸起,一偏头,竟然还是那张红色便签! “为为什么” 从未遭遇过这种事的牛婵,急得眼泪都彪了出来。 平时让她感到安心的黑暗小巷,如今她只觉得逼仄阴翳。 她紧紧地抱着书包,无力地跌坐在地,抱着腿大喊道:“救命,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但这次,无论她怎么喊,狭窄的巷子都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一阵阴风刮过,牛婵紧紧地护住自己,生怕再出现什么洪水猛兽将她带走,呼救声也渐渐变小。 就在牛婵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的巷子里的动静,她连忙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生。 男生很高,一直背对着她,身上还穿着学生特有的白色校服。 牛婵心中大喜,她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问道:“你好,请问你能带我出去吗?” 男生没有回话。 牛婵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好——” 就在她想继续问的时候,无意中瞥到男生的脚,明明是背对着她的男生,脚尖却是对着她的! 牛婵的心犹坠冰窟,刚擦掉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大喊一声,踉跄着往另一个方向跑,可刚一转身,她又在前面看到了男生的背影,这次甚至离她更近了一些。 “不,不要过来!!” 牛婵惊恐道,连忙再次转身逃跑,却绝望地再次看到男生的背影。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男生离她越来越近,牛婵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拳头距离时,牛婵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僵硬地抬头,却见男生正在一点一点转动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牛婵绷不住地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昏死的牛婵身边走来一个人。 来人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把黑伞,比空气更加冰冷的是她周身的气息。 她摘下帽兜,年轻明艳的脸庞没有任何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只有在看到厉鬼时,脸上的冰冷才有所缓和。 来人正是林西。 她从一开始就跟在牛婵身后,只是牛婵看不到她而已,在看到牛婵进入死胡同后,她不慌不忙的布下屏障,让牛婵无法走出去。 林西垂下眼帘,仿佛看死物一样看着牛婵,用脚帮她翻了个面,这才从牛婵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真是蠢货,以为偷了她的手机就行了吗?这种能让她们身败名裂的照片,她怎么可能只放进手机里。 林西同时拿出凌清的手机,凭借之前“看”到凌清的回忆,解开锁屏,拍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后,又将凌清的手机塞进牛婵的兜里。 做完这一切,林西眼里流光闪烁,空气中隐隐听到破碎的声音,小巷的出口看起来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唔。” 在破了小巷的鬼打墙后,林西感到脑内微微刺痛,同时不舒服的还有心中不断升腾起的暴虐,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得以平息。 最近,她感到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好在影响不大,那些负面情绪一会儿就会消失。 看来最近休息的太少了,等解决她们,她就将所有精力放在制作解药上。 林西控制好情绪,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牛婵,克制住想要直接了解对方的心绪,撑着伞,招呼牛皮糖回家。 几日后,深夜,一所五星酒店。 凌清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穿上,对床上的男人说:“不能再让林西这样了。” 听见林西的名字,一直懒洋洋的乔骆坐起身,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向凌清:“让林西哪样?” 凌清咬着唇,故作柔弱:“林西回学校的这几个月,伍驰石、沙知、潘蜜儿,牛婵都莫名其妙出事,不能来学校,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说看。” 见乔骆感兴趣,凌清爬上床,仰躺在男生半·裸的怀中:“听说牛婵突然昏倒在街上,到现在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了我的手机,不止是她,潘蜜儿和沙知也说林西不但养鬼,自己也有恐怖的能力。” “我觉得林西是在报复我们,她可能真的有特别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跳楼都没死成!” 想到运动会时,在树林里看到团盛开的花朵,乔骆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摩挲凌清的脸蛋:“连你也觉得林西有能力报复我们?” 凌清瘪瘪嘴:“谎话说多了就会成真,说不定林西真的得到什么奇怪的能力了呢?你是乔家少爷,不担心这些,那我呢,我可是你的人呀。” 她越说越委屈,眼含热泪,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有人说你在追求林西,不会是真的吧?你说毕业前不想恋爱,我都依你了,但你怎么也不能又喜欢林西啊,她可是我们的敌人。” 乔骆镜片寒光一闪,他不屑一笑,摩挲凌清脸颊的手猛地用力,捏住凌清下巴:“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凌清心里一慌,乔骆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还是说乔骆都知道了? 不论哪一种情况,都对她没好处。, 乔骆眼里没有任何怜惜的情绪,平时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消失不见,阴沉的脸色,让凌清心中更加不安,她立即哭唧唧地轻声喊痛:“乔骆,你弄疼人家了。” 为什么感觉乔骆和平时不一样了?还是说,这才是乔骆真正的模样? 凌清惴惴不安地想道。 “呵。”乔骆松开手,仿佛看透凌清心中所想,不屑一笑,“这就怕了?你背后偷偷勾引方曜时怎么不怕呢?” 糟了,乔骆果真知道了。 凌清连忙解释:“不是的,那是误会!” “哦,既然方曜是误会,那伍驰石呢?还有曾经各种各样‘闺蜜’的男友,你现在都有联络吧。” 乔骆每说一个人,凌清的心就沉一分,她慌慌张张的不知从何解释,更不明白,为什么乔骆会知道这些事。 她很喜欢抢夺别人东西的快感,男人只是其一。 她家境贫穷,从小都看着周围的朋友穿最好的,用最好的,而她只能用破破烂烂的二手货,一直以来的经历,都让凌清深刻的意识到,别人的就是最好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每当她那些相貌不如自己,成绩不如自己,就连身材也不如自己的朋友,却总能勾到好的男人,凌清都会感到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这些男人能在看到她凌清后,还能喜欢她身边那些普普通通的“闺蜜”? 于是,凌清试着放下矜持,向那些男人抛出橄榄枝,意外地发现他们都接。 此后,不论是抢夺成功的优越感,还是私底下幽会背德的快感,甚至是那些男人愿意为她花钱,让她也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成为“最好的”,都让凌清着迷不已。 直到遇到乔骆,乔家次子,这是她一直以来遇到的最优质的男人。 她本来也想凭本事勾引到手,谁知道,乔骆过去一年一直温柔的对待林西,她那个又土又穷的朋友,任凭她暗中怎么诋毁林西,乔骆的态度都没有转变。 每每听到林西和她诉说自己多喜欢乔骆,凌清都觉得恶心。 凭什么你也配妄想她看上的东西? 好在,乔骆也不止对林西一个人温柔,他对所有人态度都很好,是班上完美的班长,是老师眼里的得力助手,也是全班公认的班草。 这样优秀的乔骆,更让凌清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 许是她的愿望被神明听到,乔骆居然主动联系她了。 他们越聊越多,凌清早就把林西的爱意出卖给乔骆,就连乔骆让她在黑板上写下那些话,她也答应了,她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只是,乔骆依旧不承认他们在一起。 这样也好,凌清也舍不得她的鱼塘。 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直到毕业,到那时,再和乔骆要个名分,说不定未来还有嫁进乔家的可能,谁知,乔骆居然对她私下的事一清二楚。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 乔骆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吧?” “你的手机,从一开始就在我的监控之下,我能忍受,也只是因为你还有用,而你,居然还妄想成为我的女友,别痴人说梦了。” 凌清彻底懵了,她不可置信道:“你监控我的手机?” 乔骆抬抬眉头,那神情分明在说:是又怎样? “你凭什么!” 乔骆的脸隐藏在晦暗不明的灯光里:“你有资格问我吗?从一开始像个苍蝇一样跟在我身边就是你吧,接近你,也是为了毁掉林西而已。” 凌清就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男人,曾经乔骆告诉她,他曝光林西的素描本是不小心的,那时她信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她颤抖着嗓子:“毁掉林西为什么” “你喜欢钓男人,我也有我的兴趣。”乔骆站起身,穿好衣服,“现在,我最大的兴趣便是林西。” “不论你怎么想,你都只能帮我。” 望着男人的背影,凌清后退了一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乔骆转头注视着她,他的衬衣只系了一半,灯光打在他的锁骨上,留下暧昧的阴影:“你说的没错,林西身边是有个脏东西。” 说着,乔骆取出一块佛牌:“这两天,你戴着这块佛牌上学,它能挡住林西一些诡谲的能力,同时,你去找林西,约她周末午后公园见。” “可是,林西现在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怎么约到人,就是你的事了。”乔骆不为所动,“除非你想那些照片,视频流露出去,想必很多人好奇,外表清纯的学委,私底下是有多么骚·浪吧。” 凌清气得不轻,怒视乔骆。 “别这么看我。”乔骆轻轻拍了拍凌清的脸,“从今往后,你一直跟着我,我也能保你往后的富贵,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凌清愤恨道:“你要我给你做一辈子的情妇?!” “啧啧。”乔骆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说话别这么难听,我们可是学生。” 凌清:“” “我现在这么做,对你也有好处,你也很害怕林西报复到你的头上吧,你以为,我有的证据,林西会没有吗?”乔骆阴笑道,“你的手机出现在牛婵那里,你真以为只有牛婵一个人干的吗?” “如今,其他人都废了,也该轮到你这个‘好闺蜜’了,凌清。” 乔骆故意将好闺蜜加重音调,吓得凌清浑身颤抖。 如果,林西真的已经有了那些照片、聊天记录,那她真就毁了!林西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怎么可以让林西毁了她的人生! 乔骆满意地看着凌清眼里的狠绝:“所以,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人,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是吗?” 凌清捏着佛牌,重重点头:“周末,我一定会将人带到。” 乔骆拍拍凌清的头:“乖。” 许久,凌清问:“你把佛牌给我,你怎么办?” “这几天,我会请假,去找一个人。” “谁?” 暖色的灯光下,乔骆的唇角越勾越大,眼里尽是癫狂,想到林西往后绝望的神情,他就遏制不住地激动,他捂着脸,沉闷的声音从掌中传来:“帮林西属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