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多说一个字算我输》 第1章 交界过客 作为雷亚卢卡尼亚双贤教室的优秀学员，米瑞尔日常过着与学院其他学者一起和谐探索魔法奥秘的充实人生，并以实践检验真理为信条，通过与交界地的凶残动物和人形恶徒频繁搏斗来不断增进自身对于法术的理解。 然而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以风骚走位和玻璃大炮著称的魔法师终有一日还是败在了某个走位更加风骚的褪色者的斩杀之下。 现在，安静等待重生却被灼烧的黄金树枝无情甩出交界地的米瑞尔沉默地凝视着眼前这片不受黄金律法压制的浩瀚星空。 内心激起一阵狂喜。 她不由真诚地为斩杀她的褪色者送上祝福，希望他能够如愿成为艾尔登之王。 虽然这个世界的群星运转规律似乎与交界地有所不同，以至于她暂时无法利用源流法则直接借用群星之力，也寻不到任何辉石的气息，但她能够感受到，一股与星星琥珀相似的神奇魔力正在她的灵魂中激荡。 双贤教室的优秀学者永远不会拒绝全新的知识领域。 米瑞尔冷静地看着妄图抢夺自己食物的男孩被凭空升起的石块砸得抱头鼠窜，默默估算着这样一个简陋招式对于魔力的消耗。 效率很低，还不如直接举着石头砸人，她有些遗憾地想着。她大概需要一把全新的魔杖，两把更妙。 许是霉运随着性命一起被好心的阿褪连根斩断，没过多久，她就幸运地遇到了擅长制作魔杖的魔法师。 浅色眼眸的中年男子挂着追忆的表情，温和地介绍自己是一名巫师，他们俩都是巫师。而米瑞尔的发色与眼睛让他想起了因他照顾不周而早夭的女儿。 米瑞尔并不是很能理解在交界地烂大街的浅金色换了个世界竟然也能被随便抓着认亲，怎么不管哪个世界的人民都对白毛有着相似的偏执？ 她谨慎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巫，他正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而掏出了一根木棍，说要给她施展一个保暖魔咒。在魔咒的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之前，米瑞尔就以一贯的反应速度进行了一个利索的侧翻滚，躲到了他背后的死角处。 男巫突然失去了施法目标，木棍顶端温暖的白光在几经流转跃动后终于迷茫地消散于空气之中，恰似迷茫的男巫本人。 “抱歉，是我反应过度了。”米瑞尔重新探过头，与拥有着同样神奇魔力的巫师对视片刻，“社会不太安稳，像我这样弱小的存在，凡事都需要小心谨慎。” “没事，我理解，完全理解，那些该死的恶徒们总是会倾向于对着柔弱的孩子出手。”似乎再次沉沦于回忆，名叫加里克的男巫神色变得更加柔软，“那么，你愿意重新获得一个能够保护你的家庭吗？” 米瑞尔一开始并不屑于被天降一个爹，她更希望二人之间能够平等地交流魔法。直到加里克自夸他是整个欧洲最好的魔杖制作者之一。 “所以，我也能够拥有厉害的魔杖？”她盯着加里克腰间的木棍，露出鲜明的渴望。 “当然，我的孩子。全英国的小巫师在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前，都会在我这里购买一根魔杖，不出意料的话那将会伴随他们一生。”加里克骄傲地说道，“奥利凡德，你知道的，自公元前382年起一直都是金字招牌。” “那么感谢您的善心，先生。”她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终于将自始至终都捏紧拳头背在身后的手舒展开来，无害地递了出去。 奥利凡德家族人丁稀少，这一代的直系血脉只剩下一个她名义上的哥哥。但是作为一个祖先热爱周游世界的古老巫师家族，除了纷繁的魔法材料巨著外，家族书库里也无差别地收录着大量魔咒相关书籍。毕竟作为一名高端魔杖工匠，只有深刻剖析了魔法内核，才能一步步对辅助施法的魔杖进行充分而有效的改良。 米瑞尔很快就沉迷于这一个不同知识体系的巨大宝库之中。即使魔法构成原理不太一样，但双贤教室的优秀学者从来不会拘泥于过往的魔法理论。只要能够获取知识，探索力量之源，他们一向乐衷于进行全新的尝试。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够在这片星空赐福之地重塑雷亚卢卡利亚的荣光。 可惜这个和平世界似乎更加倾向于生活系魔法，极少有什么杀伤力强大的法术，难得几个看得过去的还被禁用了。美妙迷人的魔法能看不能用，这显然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更加要命的是，基于保密条例，巫师在十一岁之前都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魔杖，并且未成年前也不能够随意在外使用魔法。 米瑞尔的骨龄被认定为十岁，意料之中，是她上上次死去时，灵魂回归黄金树的年龄。然而，这也意味着她至少还需要等上一年才能够重新获得魔杖。原则性极强的加里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口让她提前挑选魔杖，就算屋内的无主魔杖已经多到堆积到了天花板。 “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不到一年时间，你就可以合法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了，为什么非要着急这区区一年呢？”加里克和善地劝慰心急的小姑娘，“小巫师的魔力并不稳定，过早使用魔杖也许会带来一些风险。” 米瑞尔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优秀的学者永远不该因为任何理由而平白蹉跎一年光阴。 她举着加里克为她准备的玩具魔杖，百无聊赖地朝着前方喷撒出大片色彩鲜艳的假糖果，觉得再这么安逸下去，她刻在灵魂里的危机反应能力就要同包裹糖果的玻璃纸一般破碎又脆弱了。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能力出现停滞不前甚至倒退的可能性，甚至开始悄悄尝试使用家里豢养的提供魔杖素材的魔法生物进行反应训练，包括但不限于两只狸猫子、三只球遁鸟以及一只成年夜骐，并利用加里克随口传授的魔杖制作技巧，暗自对那支玩具魔杖进行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改造。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埋头研制后，加里克又要外出寻找魔杖素材了。他准备去伦敦周边的海格特森林瞧瞧。 这一次，宅在家里死磕了半年理论知识的米瑞尔极力坚持带上自己，甚至不要脸地用上了少女的撒娇绝活。 然而加里克在距离目的地幻影移形最近的城镇就无情地放下了她，并极有先见之明地给她的衣角施加了混淆咒。在咒语的作用下，所有麻瓜都会选择性无视她，她甚至没有办法去愉快地找茬干架。 日子平静到无趣，让她觉得还不如宅在家里继续磕书为好。 直到某一天，米瑞尔终于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在街头发放孤儿院慈善资助宣传单的漂亮小男孩。 席卷世界的德意志战火不可避免地波及了这个偏远的伦敦郊区，由于对战争未知发展的焦虑，贵绅们不再乐意如往常一般慷慨地拿出钱财资助慈善事业。在资金日益短缺的档口，院长不得不努力抓紧一切能够维持孤儿院正常运转的机会，甚至派出了院内最漂亮可爱的孩子们出去碰着运气寻求资助。 米瑞尔并不关心孤儿院的艰难处境，也无所谓这位似乎也是一名巫师的漂亮男孩偶尔会用魔法为路过的贵绅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再恰到好处地提供充满伪善的帮助，以此来赢得他们的青睐以及后续可能的投资。 令她感兴趣的是，当某位高傲的男士对这个身份卑微低贱的孤儿进行迁怒与嘲讽时，挂着得体微笑的漂亮男孩身上爆发出了一阵激荡的杀意。 虽然顷刻间就完美地收敛了起来，但在交界地经历过多次生死存亡的米瑞尔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信号，并久违地打了个舒爽的激灵。 以往这个时候，如果杀意的指向目标是她的话，她已经进行完一轮翻滚预判并开始反击了。 米瑞尔饶有兴致地盯着假笑男孩继续表演，并在心中默默以己度人，猜测这位莫不是同自己一样，也是个幸运地被灼烧的黄金树发癫甩到异世界来的交界地老乡。 如此厚重尖锐的杀意，理应归属于一位历经鲜血洗礼的战士，而不是眼前这个极度违和的、同她如出一辙的瘦弱孩子。 即使认错了也无所谓，她毫无同理心地想着，大不了道个歉就是。 依照故乡心照不宣的见面礼仪，米瑞尔矜持地踏着无声的步伐从男孩身后缓慢靠近，并在他得以察觉之前干净利落地冲着他后胸的位置来了一记暴击重拳，将其击倒在地。 虽然这位潜在老乡似乎并没有配备任何兵器或者法杖，但她相信一位合格的交界地战士永远不会被外界因素限制了那颗追求力量与胜利的决心。 迎接她的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吗？ 米瑞尔满心愉悦地期待着。 第2章 重生灵魂 伦敦郊区。 伍氏孤儿院昏暗陈旧的小房间内，与周遭破败气息格格不入的精致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迅速收敛起面部的惊诧，黑曜石般的眼珠审视地扫过身边的环境，最后定焦于书桌上那本在记忆中早就被碾为残渣的简陋日历。 日历当前页的抬头用黑色的意大利粗斜体标注着： 2月，1938年。 少年咧开嘴角，发出无声的嘲讽讥笑。 瞧瞧，未来数十年间都会被英国巫师群体恐惧到不敢直呼其名的黑魔王，在这一天戏剧性地重新变回了一无所有的里德尔。 从冬眠中复苏没多久的翠绿色小蛇晃着尾尖自然地靠近了突然惊醒的小主人。里德尔随意地摩挲着光滑冰凉的蛇身，从疯狂与愤怒的笼罩中重拾清明的大脑自发地开始运转，思考自己的伟业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大难不死的男孩只是一枚用来扰乱他心神的棋子，一个完全可以无视的存在。 他推开撒娇似地缠绕上手腕的小宠物，挥动指尖在虚空中写下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自始至终，只有邓布利多才是他唯一的对手。 上一个1938年，从他突然接触魔法世界，于心情激荡下不自觉暴露真实本性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不对，他并没有失败。 里德尔勾起一抹足够纯良的笑容。 这一切都还未曾发生，不是吗？ 他并没有花费过多的精力去思考自己为何能够重生，又或者是逆转时间。在他看来，自己的存在足够特殊，获得命运的偏爱并被给予超脱死亡的馈赠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而现下，他必须吸取命运馈赠的教训，保证半年后的邓布利多不会再次初见就对他生疑。 里德尔用更加圆滑的姿态打理着身边的一切，尤其是曾经向邓布利多告状揭他老底的、他原本不屑一顾甚至懒得搭理的科尔夫人。 虽然更加久远的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故无法被消除，但只要没人张嘴说话，那么事故就是不存在的。 这一次，他会做到万无一失，然后夺得一切。 里德尔发誓要焊死在脸上的纯良面具破灭于一个日色迷蒙的清晨。 那时，他正熟稔地挂着得体的微笑，目送一个愚蠢自大的麻瓜骂骂咧咧地离开，并暗自思考应该如何不动声色地给予他一些无法磨灭的教训。 直到他遭受了一记该死的偷袭。 出手的是一名外表柔弱的少女，无论是精致缎带的紧身上衣、繁复裙摆的半身裙、还是绾着及肩卷发的洛可可发带，都表明这只是一位扔进人群中都不带冒泡的，当地普通新贵阶层的麻瓜女性。 如果无视少女撕毁了裙摆，并像一只粗鲁的巨怪般对着他展开莫名进攻的话，天真小资的麻瓜小姐将是他完成赞助指标的完美人选之一。 里德尔敛下汹涌残暴的恶念，忍住深入脊髓的闷痛，以看似毫发无伤的轻松姿势站了起来。 “我确认我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小姐，你的恶作剧目标似乎找错了人。”他冷漠地警告着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拉开距离的女孩。 邓布利多，想想邓布利多。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扭头就走。 然后遭受到了紧随其后的第二发偷袭。 里德尔不可置信地捂住腰侧，重新用看死人的目光瞪向脑子有病的麻瓜女孩。 两次被击中完全是因为这个身体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遭受如此屈辱的。 没错。他在心里强调道，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软弱的、低贱的麻瓜两次击倒。 这次，女孩并没有第一时间窜开。他得以清楚看到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神经病般的愉悦表情逐渐变得疑惑，随后切换成浓郁的遗憾。 “非常对不起。”她咬着重音节一字字说道，又用失望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用处的垃圾。 这一眼深深刺痛了未来黑魔王高傲的自尊心。 只差一点点，里德尔就险些要忘记邓布利多的威胁，而选择当众把这个罪无可恕的麻瓜炸成碎片了。 然而他再次在周围人群看热闹的眼神下选择了暂时的忍耐。 这一次该死的麻瓜女孩没有继续追上来。 当天晚上，里德尔坐在自己的破屋内，压低声线发出沙哑地嘶嘶声，命令三只附近能找到的最毒的毒蛇，用最慢的速度将女孩折磨致死，并向他描述其惨状。 他倚着衣柜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然而，最终他没有等到哪怕一只蛇归来。 第二天，该死的麻瓜女孩再次愉快地蹿到他面前。 “实用的骨灰。以往我遇见的都是三条狼，没想到蛇比狼要有趣多了。”她背着双手，欣慰地称赞道，“我得收回昨天的道歉。” “很荣幸能为你的夜生活点缀一些快乐。”里德尔抿了抿嘴，垂眸看向这个在他心中已经宣告死亡的麻瓜，“那么现在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离开？”女孩疑惑地歪了歪头，“可咱俩已经互下战书了。” “所以？”里德尔挑起眉头，嘲讽地哼道，“你难道还想在这里和我打一架？” “老兄，你之所以如此磨磨蹭蹭，难道是觉得我没有资格与你战斗吗？”女孩沉下脸，后撤了两步，“那不妨先出招试试看吧。” 不识好歹，自大妄为，滑稽至极。 “我认为一位淑女至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如此不雅之举。”然而里德尔着实不希望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麻瓜冒上被邓布利多抓把柄的风险。 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后绽放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明白了，你们的传统。”她点了点头，轻轻晃动右手，于食指指尖处凝聚出一个血色勾指标志，“那便带路吧。” 你明白什么了？ 里德尔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女孩指尖泛着平缓魔力的魔法标记，顺从地带领她朝着郊外小路走去。 虽然低级但完成度优秀的无杖魔法，在学前年龄段的巫师身上很是罕见。自从加里克·奥利凡德研制出能够最高效率引导魔力的魔杖后，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研究消耗大、施法效果也往往不尽人意的无杖魔法了。从魔法发展角度上来看，实在不好说奥利凡德这项革新到底是好是坏。 没想到这个麻瓜装扮的小巨怪竟然是一名天赋不错的巫师。 “我能否知道你的姓名？”他边走边随意地问道，为自己曾经竟对这样的同龄人毫无印象而感到奇怪。 “米瑞尔·奥利凡德。”女孩乖巧地回答道。 里德尔差点笑出声来。 多么有趣的巧合。 在为了探寻魔杖奥秘而绑架加里克·奥利凡德时，他探查过这个人丁稀少的伪纯血家族。奥利凡德家符合这个年纪的女性巫师，只有加里克那个连霍格沃茨都来不及上的短命女儿。 他并不介意这辈子亲手将这个可恶小鬼的年轻脸蛋维持在当下，顺便发泄双生魔杖的旧仇。 “我接受你的决斗请求。”里德尔停步在树林边缘，转身面向神色变得警惕的小巫师，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恶意。 他按照巫师决斗传统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准备直接施展夺魂咒结束这个荒谬的意外。 然而，在他念出第一个音节前，小巫师就迅速抽出了始终背在身后的双手，用一根花里胡哨的魔杖指向他：“——清水如泉。” 滋了他一脸水。 他被迫闭上了嘴，并呸了几下。 里德尔再次感受到被冒犯的愤怒。 他谨慎地盯着那根配色扎眼的魔杖，认出它是当年一度十分流行的，专供低龄小巫师玩耍的玩具魔杖，唯一能够施展出的魔法分明只有内置的可以变出一堆虚假糖果的无用把戏。 不愧是奥利凡德家的孩子，古老巫师家族的后裔，总是能够公然无视某些法规，占尽特权。 里德尔讥讽地想着，然而如今的纯血后代，却一个个都是软弱的废物。 直到他听见女孩紧接着用清脆淡然的声音字正腔圆地念出了某个c字打头的，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咒语。 “——钻心剜骨。” 里德尔：？ 第3章 良师益友 看着因为区区一句咒语便倒在地上再起不能的少年，米瑞尔内心很是失望。 她精彩刺激的战斗生涯中遇见过数十个褪色者，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即便他们的身体被魔法轰成残渣，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选择倒在地上□□耍赖。 而为了照顾老乡没有手持武器的劣势，她甚至还善意地挑选了不会直接导致肢体残疾的温柔咒语。 战斗素养也不太行。即便她用上连招故意卡了个僵直，但这位不合格的对手竟然完全不曾试图躲闪避让。 米瑞尔再次陷入疑惑，难道她看走了眼，这位并不是她所期望的褪色者？ 可他又分明能够召出三条蛇，面对血指时的反应也很是淡然。 “你是重生于此的交界地战士吧？”她选择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被意料之外的不可饶恕咒打了个猝不及防的未来黑魔王咬着牙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直白点出他重生事实的疯子。 “什么意思？”他眯着眼问道。 虽然并没有听说过交界地这个单词，但他残缺的灵魂的确曾于某个迷雾缠绕的存在边界的区域徘徊过。难道这名巫师知晓重生相关的更多内幕？重生竟不是他独享的优待？ “不是吗？那真是可惜，我还以为终于找到同类了呢。”米瑞尔轻轻叹了口气。 “你也是重生的？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眼见她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里德尔只好近一步透露了自己的秘密。 如果不是目前的身体暂时无法精准控制无杖夺魂咒和摄魂取念的效果，有几率直接伤及对方大脑的话，他恼怒地想着，他根本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就知道，气息骗不了人。”米瑞尔终于松了口气，真诚地为在异世界寻到老乡而感到欣慰，“咱们有一样的经历，老兄。我是半年前在这里复活的，你呢？” 里德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知道未来多少事？”他谨慎地反问。 “我没学过预知，你会吗？真厉害。”感受到对方的杀意消散，米瑞尔终于靠近了几步，自来熟地蹲下身与老乡勾肩搭背，边吹捧道，“好东西可不兴藏着掖着，有机会的话也教教我呗，好老师。” 里德尔侧过头，审视着这位在念出钻心剜骨时表情也始终保持天真愉快的奥利凡德，没察觉出她有丝毫掩饰的痕迹。 看来她之所以上辈子没能活过十一岁，大概是被早早关进了阿兹卡班。 一个与生俱来的坏胚。 里德尔和善地笑了出来。 “虽然我不会预知，但至少在‘有趣’的魔咒方面，我应该是比你懂得更多的，奥利凡德小姐。”他凑近小巫师，用好听的嗓音试探着，“几百年前的巫师界可不会分什么黑魔法，什么不可饶恕咒。现在的巫师们都太过于束手束脚了，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的确不该去分类。世界上不存在异端知识，一切魔法都是合理的，一切知识都是可交融的。”联想到自己所属教室对于源流魔法的艰难探求之路，米瑞尔深有所感地点头赞同，随后有些苦恼地抱怨道，“加里克把好些有趣的魔咒书都藏了起来，不让我研究。有道咒语我才看到一半，现在不上不下的，总是抓心挠肺地难受，叫阿瓦……” “阿瓦达索命咒。”里德尔心神领会，“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改变主意了。一个沉迷黑魔法、有黑魔法天赋的白巫师家族子嗣，实在是有趣。他很期待这样的存在长大后会给巫师届带来怎样的改变，给邓布利多带来多大的惊喜。 他不会拒绝向任何有价值的巫师释放善意。 前提是她必须坚定地站在自己这方，为自己所利用。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罕见的同伙，我们如此与众不同。”里德尔继续循循善诱，“我想我们理应拥有更加密切的联系。” “我也这么认为。加里克接待过不少巫师，但没一个人的气息能和咱们一样带感。虽然你连区区钻心咒都躲不过，但只要以后我们能够经常切磋交流，探讨技术，你一定也能变得和我一样身手敏捷的。”米瑞尔真诚地说道。 里德尔几乎又差点没克制住自己杀人的手。 “没问题，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决斗邀请，我很乐意我们能够共同进步。”他咬着牙，说出了让他未来好些年都后悔到想施展一忘皆空的话。 “那么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如果你知道我们得以重生于此的原因和途径的话，可否告知我呢？” “不知道呢，这其中的法则并不是我目前能够参透的。”米瑞尔面露可惜，“如果能有更厉害的人来一起研讨就好了，但至今为止我还没遇见第三个人。” “咱们就别想这些遥远的事情了，不如聚焦于现下，先同我聊聊索命咒吧。我该怎么称呼你，老兄？”她目标明确地期待着。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里德尔没有太感到失望，他自信地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弄明白其中的奥秘。“姑且再问一句，你这根魔杖会受到魔法部的追踪吗？” “不会，它并没有被接入魔法部的探测系统，只是一根恰到好处的半成品。”米瑞尔一向愿意对传授自己知识的人表达充分的敬意，她躲过了试图取走自己魔杖的手，“口头传授对我来说就足够了，里德尔老师。” 还不算太蠢。里德尔遗憾地轻哼了一声，“那么，仔细看好我的手势，跟着我一起挥动魔杖。” “慢着。”他突兀地停下动作，“你就非要把魔杖直直朝着我吗，好学生？” 第4章 情谊破裂 一个月后，米瑞尔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学识渊博又幽默风趣的里德尔老师，跟随加里克回到威斯敏斯特区的老宅。 出于对知识的尊重，她决定只要好老师一天还愿意继续慷慨教她新鲜魔法，她就一天不会公然嫌弃对方施咒只会站桩、躲咒不会翻滚的短板。 “看来你和新结交的小伙伴相处得很愉快。”加里克略感欣慰，“小巫师趁着入学前就该像这样多出门找人玩耍，反正以后进入霍格沃茨还有的是时间看书。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才是真正的知识宝库。” “我也希望能找人玩耍，但是找不到嘛。成年巫师不想浪费时间同我探讨交流，小孩子们又蠢得连无杖漂浮咒都学不会，没有共同语言。”米瑞尔浅浅叹了口气。 “哈哈，看来以后你绝对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拉文克劳，那是最博学最聪明的学院，我们全家都是拉文克劳。”加里克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在开学季之前，约尔曼会回来一趟，帮我打打下手。” “好的。”米瑞尔善意地提议，“那几天需要我搬出去住吗？” “不用如此，约尔曼是个成年人了，他知道不该迁怒于你。” 约尔曼·奥利凡德，加里克·奥利凡德仅剩的儿子，因为始终无法接受父亲试图通过领养来弥补曾经在自己亲妹妹身上造成的巨大失误，在见过一次米瑞尔后便再也没回过家。 约尔曼在名为霍格莫德的全巫师村庄经营着奥利凡德魔杖店分店，虽然米瑞尔很是怀疑，按照全英国巫师加在一起都只有几千人的规模，到底有没有开魔杖分店的必要性，开店到底能否盈利。 而且奥利凡德家的魔杖质量实在是过于优秀，很难折损，导致大多数巫师一辈子只会购买一次魔杖。即便现在德国的巫师似乎正在闹事，使得英国巫师界也人心惶惶，并产生了小规模混乱，也很少发生魔杖坏到要换新的程度。 因此，作为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奥利凡德家族在经济条件上一直不太乐观。 不过因为需要养的孩子少，至少还是比另一个韦斯莱家族要手头松。据说韦斯莱家的孩子平均一个人都只能拥有088根魔杖。 板着脸回到家的约尔曼带回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这位中年巫师有着一头略显杂乱的红褐色头发，松松地束于脑后，被半月型眼镜遮挡的湛蓝眼睛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智慧光芒。 米瑞尔好奇地注视这位据说是目前英国最厉害的巫师，觉得他有他们起源魔法老祖宗亚兹勒大师的三分魄力了。 “好久不见，阿不思。”加里克热情地端出了两杯黄油啤酒。 “好久不见，加里克，这就是你去年从麻瓜界领养回来的小女儿么？”邓布利多冲着米瑞尔眨了眨眼睛，“瞧瞧这只精美的匈牙利小树蜂，我敢打赌她未来的变形术课程一定能够拿全o。” “米瑞尔一直有认真在家自学魔法，她对知识的渴求连我都自叹不如呢。”加里克转而向她介绍，“邓布利多教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变形术大师，你以后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尽管问他，可别再自己瞎琢磨了。” “变形学是一门高深危险的技术，没有老师的指导让小巫师自己钻研是存在很大危险的。即便是成年人，每年也会有数十个将自己变得奇形怪状然后被迫入住圣芒戈接受治疗的。”邓布利多不赞同道，“加里克，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加里克有向我提到过其中的风险，我个人完全能对自己造成的后果进行负责。”米瑞尔看了眼脸色变得更臭的约尔曼，“教授，请问您能够提前帮我解答一些疑惑吗？” “当然可以，我从来不会拒绝任何来自乐于探索创新的小巫师的求助。”邓布利多配合地跟着她走进偏厅，把空间留给这对似乎矛盾不小的亲父子。 他原以为这只是这位心思细腻的养女善意的借口，没想到他未来的学生真的向他提出了几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很惊讶一名十一岁的小巫师竟能对变形术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而你接触魔法甚至还不足一年。”邓布利多感到有些诧异，“看来你的确不需要加里克的任何操心，也许未来甚至还会有超越我的成就呢。” “谢谢教授的认可，复杂莫测的变形术的确是我最感兴趣的学科之一。”米瑞尔大方接受了来自未来变形术教授的表扬，心情极好地决定再抬一把自己的好老师，“不过我能够达到如今的程度，很大一部分也是多亏了我的朋友，汤姆·里德尔老师的悉心教导。” “汤姆·里德尔，老师么？”邓布利多沉思了片刻，“这倒是巧了，过会儿我正好要去给这位孩子送录取通知书。” “但是我很好奇，照理来说他应当是从小生活在麻瓜孤儿院，没有接触过任何巫师，也没有渠道接收魔法知识的，到底如何能够做到对变形术的造诣如此之深？” “因为里德尔老师是一位真正的天才，邓布利多教授。”在双贤教室经历多年自主学习的米瑞尔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当然，我也是一位天才。我相信只要我们师生二人共同努力，未来甚至可以在霍格沃茨开拓第五个学院。” “霍格沃茨的校长会允许我成立新学院吗？”她充满期待地问道，“名字我都定好了。” “如果能对魔法界带来足够巨大的贡献，当然不是不可能，我的孩子。”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么让我们回过头来再谈谈这位天才里德尔先生吧，除了变形魔咒，他还擅长其他东西吗？” 霍格沃茨新学年开学之际，对角巷迎来了一波购物高峰，挤满了前来购买新学期学习用品的小巫师及其家人。 米瑞尔趴在柜台内，兴致勃勃地观赏即将入学的小巫师们前来挑选魔杖，在破旧的小店内进行花式爆炸表演。 “嘿，里德尔老师！”她突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灵活地穿过人群迅速靠了过去，“我跟你说，之前那个阿尼玛格斯的……” “你这个——”里德尔看到来人这张可恶的脸，努力压下满腔怒火，有些止不住粗鲁地将人拽到了角落，“你到底对邓布利多瞎说我什么了？” “我没说你坏话，那么凶干什么，是急着想现在就和我进行一番切磋吗？”米瑞尔无辜地望向他，“不仅没说你坏话，我还向邓布利多教授大夸特夸了你一顿呢。你不高兴吗，里德尔老师？” “……”里德尔深吸了一口气。 “以后不准再叫我里德尔老师。”他面无表情地警告道，“也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教过你什么，否则我将永远拒绝与你继续探讨魔法知识。” “为什么？是邓布利多教授不希望看到我们进行友好的自主学习吗？虽然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但邓布利多教授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欺负学生的老师。” 米瑞尔琢磨着好老师这么好的脾气都能丢了风度，气成这个样子，那应该是件挺严重的学术霸凌事件，她肯定要力挺自己的好老师，“要不这样，如果他真的欺负了你，我找机会去给他来一发阿瓦……” “不准动手！”里德尔愤怒地扬高了声音，“今后七年我不会再额外教你任何诅咒以及毒咒，你也不许随意使用，尤其是不可饶恕咒。如果让我给抓见了，我会让你后悔重生到这个世界上！” 他再次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小疯子上辈子之所以没有机会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一定是先一步去了阿兹卡班报道。 而这辈子，她不仅依旧心心念念着她亲爱的阿兹卡班，还想拽着他的脖子一块儿进去。 他辛辛苦苦安排了几个月，努力营造出一副良善的形象，结果邓布利多却比上辈子更加重视他了。 他的脑浆都快蒸发掉了才圆回来为什么他在麻瓜社会却能学会那么多魔法知识，而不是被什么黑巫师的灵魂通过邪恶的诅咒寄生了。 同时，因为那句该死的“老师”，这个小疯子未来但凡做出什么稍微出格的举动，邓布利多大概都会算在他的头上，觉得是他教的。即使小疯子出了意外，邓布利多也会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他。 怎样才能管教一个不讲道理也毫不在意法律的小疯子，让她完美装成一只善良的小白兔？哪怕是对于在所有魔法方向都拥有优秀造诣的未来黑魔王而言，这也是个完全空白的领域。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个小疯子，不计任何代价。 “记住了，我们是热爱和平单纯善良的好巫师。”里德尔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讨厌黑魔法。” 米瑞尔大惊失色。 第5章 分院疑云 里德尔老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甚至不愿意再说哪怕一句话。 这下可难办了。 米瑞尔忧愁地注视着对面冷着张脸埋头看书的好老师，思考该如何高效撬开他那张蚌壳似的嘴。 走道对面的车厢里，几个同为新生的小巫师正围着一尊小蜡像叽叽喳喳地发愁。点燃蜡像的烟雾能够组成四只会唱歌的百灵鸟，他们四人正好一人一只。但很可惜，他们谁都没有火。 米瑞尔转动眼珠在两边徘徊了片刻，起身走向对面的车厢。 “需要借个火吗？我可以帮忙，正好我有学会一些火焰魔咒。”她友善地掏出自己等了将近一年才等到的本土法杖，对准了新同学手中的蜡像：“霹雳爆——” “够了！”里德尔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将她手中的魔杖召到自己手上，“你到底是想帮人点火还是想帮人上坟？” “没关系，那根暂时借你玩。”米瑞尔瞟了他一眼，淡定地从腰间掏出了第二根魔杖，继续对准开始瑟瑟发抖的新同学。 “很明显，你是故意的。” “不然你缴得到我的械吗，大爆——” “你到底想干什么？”里德尔再次缴获了魔杖，并连同手中的书本一起重重摔在了列车的软座上，怒视终于满意地返回来的小疯子。 “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必须开口告诉我，昨天我熬制的疥疮药水到底为什么会是绿色的。”米瑞尔见好就收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将两根魔杖别回腰间。 “添加豪猪刺时没控制好火候。”好老师干巴巴地机械回复，并无缝接了句嘲讽，“不愧是个奥利凡德，连魔杖都要比别人多一根。” “人有两只手，当然需要佩戴两根法杖。”米瑞尔奇怪地看向他，“奥利凡德怎么你了？咱们交界地流浪孤儿还兴看重姓氏？你打架的时候是向对方砸祖坟吗？” 里德尔眯起眼，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小疯子。 “是我以前考虑不周，竟以为你只是个比较极端的拉文克劳。现在看来，你倒是更加适合斯莱特林。”他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前提是你有本事进得去的话。” “没有学院能够拒绝如此优秀的我。”米瑞尔果然不服气地呛出了声，“可是加里克说过，拉文克劳才是最最博学聪明的学院。” “拉文克劳都是一群只搞理论照本宣科的书呆子，不敢去深入研究大部分黑魔法，更别说实战应用了。论知识的广度，特别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偏门学问，是完全比不上斯莱特林的。”里德尔拖着刻意的腔调缓缓解释，“而源远的纯血巫师家族流传至今的宝藏只会面向自己人打开，那些人只可能是我们斯莱特林。” “行吧，那我也去斯莱特林。”米瑞尔瞬间被轻易说服。 她看着嘴角弧度都上扬了三分，明显变得愉悦的好老师，弯身向前探去，停在了他面前五厘米处，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好，都是斯莱特林的话，以后找你讨教问题就方便多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拒绝我啊，里德尔老师。” 初到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需要乘船跨过广阔幽冷的黑湖才能到达通亮的礼堂，随后便像被围观的月痴兽一样傻傻等待漫长的分院仪式。 奥利凡德的姓氏靠得相对较后，米瑞尔在无聊的等待中随意地驱除掉了在黑湖上沾染的寒气，顺手也帮周围搓着手臂的同学们解决了这个小麻烦。 “谢谢你，奥利凡德小姐。”旁边的短发女同学小声道了声谢。 “你怎么知道我是奥利凡德？”米瑞尔侧头看了过去。 “买魔杖的时候我们见过面，我就是爆炸搞得格外震天动地的那一位，你帮忙使用了恢复如初。”女同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爸爸还在旁边笑着说动静那么大，我以后一定会是个格兰芬多。我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 “那么祝你如愿。”米瑞尔拍了拍明显紧张兮兮的小同学。 站着被围观的月痴兽数量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少，邓布利多教授终于叫到了米瑞尔的名字。 她走上前台，好奇地戴上了学校的老古董。 “唔——你拥有远超年龄的睿智，以及对真理的狂热向往。毋庸置疑，拉文克劳将是你最佳的选择。”弥漫着陈旧气息的破帽子拖着滑稽的尾音抑扬顿挫地说着。 “——但我注意到你更希望自己能够去斯莱特林，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归属。虽然你在追求知识的道路上有些不折手段的倾向，但有史以来分到斯莱特林的麻瓜巫师可从来没有一个能够顺利毕业。很早之前我便和校长们约定过，不会再将麻瓜出生的巫师分配去斯莱特林。” “可我想去斯莱特林，不让我去你们就是搞歧视。”米瑞尔琢磨着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这道声音，开始思考如何能做到让一个死物进行智能摄魂取念。 “最搞歧视的就是斯莱特林了。麻瓜巫师要是去斯莱特林可是会受到大范围的仇视，并且时刻都存在着生命危险的。这不是一时愤愤不平的倔脾气能够经得起的代价。”分院帽依旧试图劝解这个愣头青的小巫师。 “你是说斯莱特林全院人都会想要打死我？”米瑞尔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在大脑中欢呼，“还有这等好事？” “……噢，梅林的胡子，这妥妥的是一个小斯莱特林。”分院帽轻轻抖了一下，但还是继续与倔强的小巫师僵持了下去。 迟迟未报出的结果让整个礼堂都开始陷入窃窃私语，米瑞尔眼尖地从新生人群中挑出了明显在享受这场好戏的里德尔老师。 “你还是先放下和校长们的约定吧，古董先生。”她委婉地提议，“再不快点做出决定的话，有可能你以后都不需要思考和校长们做约定这件事了呢。”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家伙我之所以能够健康活到这么大岁数，靠得就是不多管闲事。” “斯莱特林！”分院帽大声喊道。 第6章 学院生活 如何让一个散漫的群体拥有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建立鄙视链，并塑造一个共同的底层敌人。 当所有阶层都在欺压这个底层敌人的时候，他们就会空前绝后地团结在一起。 这是混血兴起壮大而纯血走向衰颓的现下，号称的纯血家族用来招揽混血、扩大自身势力的手段。 而麻瓜巫师就是被选中的用来背负“猎巫”罪名的底层敌人，其肮脏下贱的血液将成为这个庞大共同利益体的美妙祭品。 “米瑞尔·奥利凡德是从麻瓜社会捡回来的泥巴种”这条传闻以火燎的速度迅速从低年级蔓延到了高年级，并得到了本人大大方方的认可。 正式上课的第二天下午，米瑞尔在飞行课上遭遇了第一波霸凌。 她的扫帚被提前施了恶咒，在她飞上天时直接炸裂了开来。 这当然没有什么用。里德尔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看着小疯子熟练地使出盔甲护身，抓着附上漂浮咒的扫帚残骸完好无损地落到地上，并兴致勃勃地找愤怒的教授又要了一把扫帚。 魔药课上，有人试图悄悄往她的肿胀药水里撒比利威格虫螯针，被她时机精准地直接一袖子扬到了脸上。 草药课上将近成年的曼德拉草——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切成了片。 黑魔法防御课，变形课，魔法史课，以及课后大大小小的各种场合，米瑞尔都仿佛是在玩休闲闯关的小游戏般，轻松解决着五花八门的刁难。 除了天文课出现了一点小失误外，这场泥巴种对阵斯莱特林低年级的对抗赛，泥巴种大获全胜。 里德尔并没有指望这群低年级真能干出点什么大事。他只是希望有人能够多消磨点小疯子的精力，在他做正事的时候日记本不会嗡嗡震响，弹出诸如“缩身药剂变成橘黄色会怎样”这种垃圾问题。 不过他的确未曾想过米瑞尔的魔药表现竟然如此奇葩，仿佛能创造出百八种熬制手段，就是不用书上写的正确的那种。 两周后，笔记本终于不甘寂寞地震了一下，开始出现用黑色墨水书写的字母：「增智剂里为什么要放屎壳郎？」 里德尔提笔回答：「不要老问那么多为什么」 「斯莱特林的人什么时候才会认真来杀我？」 「大概下周难度就会升级」 里德尔笔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道：「天文课上为什么没躲过那道魔咒？」 「因为在参悟星星」 升级后的难度依旧没有给米瑞尔带来多大压力，高年级又自持身份不愿出手，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霸凌模式几乎都演变成为了纯粹的嘴炮。 米瑞尔很快就厌倦了这种无意义的模式，笔记本里开始频繁出现无聊的字眼。 里德尔并没有在意，反正只要不是学识问题，即便不作回答，也不会遭到什么毒咒诅咒的威胁。 他正在有条不紊地与马尔福和布莱克重新建立起联系。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子嗣们依旧对家里传统的老顽固们言听计从，却丝毫抵不住日渐凋零的现状。相比之下，马尔福倒是自始至终的圆滑与繁荣，将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发挥到了极致。 比起血统，大多数巫师世家还是更容易被实实在在的野心和强权吸引。他觉得这次应该着重关照一下马尔福。 一段时间后，日记本里写道：「你知道如何能让一个信仰星星的流派接受月亮的统领吗？」 里德尔并不能确定米瑞尔到底是在暗指些什么，但是通过字里行间越来越凌乱的字母，他头疼地预感到，也许快要出事了。 又一次飞行课上，以莱斯特兰奇为首的五名斯莱特林学生照例隔着老远进行辱骂时，米瑞尔终于掏出了魔杖，摆出一个索命咒的起手动作。 在里德尔震惊于小疯子莫不是真想拉着自己坐上阿兹卡班特快列车同归于尽时，她的魔杖尖端闪出了一束绿光。 一束直径快有两英尺粗的绿光。 笔直地射穿了飞行课草坪旁的小山丘。 那节课上，莱斯特兰奇再也没有张嘴飙过一句脏话。 小疯子说，这招叫做彗星亚兹勒，是参悟星星习得的。 第二天，在阿布拉克萨斯的暗示下，斯莱特林由上而下开始传播一个全新的说法：米瑞尔·奥利凡德其实原本就拥有一名巫师父亲。 级长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夸了一番奥利凡德教子有方。 至于那个巫师父亲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谁又真的在乎呢？ 连布莱克家的柳克丽霞都送上了一份甜点。 “小朋友们果然还是太无聊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里德尔注视着小疯子在一干学生看摄魂怪般的眼神中走到自己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说过永远不会拒绝我的决斗邀请，是的吧？” 里德尔罕见地沉默了一分钟。 第7章 共同战线 米瑞尔突兀地栽倒在了公共休息室里。 久违地使用出彗星亚兹勒后，她直接进校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毕竟是个高属性要求的魔法，即便米瑞尔曾经是一个成熟的源流法师，但至少现在的身体还不是。 在被校医狠狠教育了一顿后，她终于得以出院，如无事发生般继续着她的学习日常。 里德尔找上门时，她正独自坐在地窖的魔药课教室里。因为心血来潮地往坩埚里多添加了一份缩皱无花果，原本应当清澈透明的魔药作业被她做得如同剃须膏般粘稠，只好课后留堂重新制作一份。 斯拉格霍恩教授应当在旁监督的，但他实在是过于忙碌，在米瑞尔保证这次绝对不会瞎操作后，便将这名聪明但过于热爱创新的小姑娘单独留下了。 米瑞尔调小了火候，看向熟练释放了一个屏蔽咒的来人。 里德尔老师是一位优秀的脸谱大师，在未同自己发大火前，以及日常面对众人时，都是副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讨喜形象。 但如今每次私下面对自己时，那副棺材脸都压抑得几乎可以立刻去参加一场米瑞尔·奥利凡德的追悼会。 “你终于进化到准备往你的魔药作业里添加活着的神奇生物了吗？从哪里弄来的？”里德尔瞥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绝音鸟，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受人所托，盛情难却。”米瑞尔也低头看了绝音鸟一眼。 “邓布利多果然来问我了，你那个夸张的咒语是不是我教的。”里德尔很快便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当事人身上，满脸不爽地冒着酸话，“我倒也未曾想过，我的好学生魔法造诣已经能够超过我，自己发明新咒语了。” “你想学习吗？我可以教你的。”米瑞尔友善地说道，她一向乐于慷慨分享知识。 “然后像你一样用完躺一周吗？邓布利多说你当时的身体糟糕到仿佛经历魔力□□后的孩童。这个术式会贪婪粗鲁地抽取过分多的魔力，甚至有可能直接将人抽成一个哑炮。” 虽然的确有些感兴趣，但里德尔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自己向一个低龄巫师讨教。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沉着脸盯紧米瑞尔，步入正题。 从邓布利多再次踏足伍氏孤儿院开始，一个令人感到耻辱的猜测就始终萦绕于他心头。 虽然平时表现得十分单纯纯粹，除了学习魔法外什么都不在乎，但他从未设想过米瑞尔会愚蠢自大到将他们明显异常于普通十一岁巫师的部分公然告诉别人。 这个小疯子是故意的。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故意地、将她那毫不作伪的对黑魔法的纯粹向往，直接告诉了邓布利多，并将他作为了挡箭牌。 就像他曾经认准自己可以轻易掌控这个思想纯粹的小疯子一样，邓布利多现在也认准了是他诱惑的这位“单纯”的小姑娘对黑魔法充满兴趣。他们这类精通摄魂取念、惯于拆穿他人谎言的人都有着相同的毛病，对自己的判断拥有着顽固的自信。 飞行课事件后，再次被邓布利多特别关照了一番的他终于忍不住前来进行质问。 米瑞尔爽快地承认了这一点。 “因为这样会很有趣。”她仿佛理所当然地说道。 如同她曾经爽快地表示尊敬他、崇拜他，并愿意对他言听计从时一样真挚，没有半分说谎造伪的气息。 “这就是你向邓布利多坦白的原因？因为会很有趣？”里德尔感到无比荒谬，“甚至不惜让我们一起登上邓布利多的阿兹卡班后备役列表？这究竟有趣在哪里？” “你不是有妥帖地编好借口吗？我说的那些话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对你过于崇拜而臆想出来的。毕竟只要我们不被发现真正使用了那些被禁止的黑魔法，一个十一岁孩子的臆想怎么能够当真呢？” “你根本不能理解邓布利多有多么的谨慎小心。”里德尔愤怒得几乎要别断桌角，“你毁了我的计划。” “不要那么害怕，我相信你的拉扯能力。你是个什么都能够做到的天才，不是吗？” “害怕？哈！多么荒谬可笑的说法。我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人。” “你在害怕，我的好老师。”米瑞尔淡定地抚摸着绝音鸟饱满的后背，“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你所忌惮的未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让本性张狂的你行事变得如此畏畏缩缩，甚至不敢放开了手来杀我。”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个本世纪最强大的白巫师，在变形术的课题上拥有同你极为相似的分析思路，这往往只会存在于直系师生关系中。你曾因与他对立而死在他手上了是吗？” 里德尔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小疯子。 “由于你对我总是有所保留，也许未来某天就不愿意继续慷慨解答我的疑惑了，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方法，能够让你不能轻易拒绝我。”她面露忧愁，“毕竟如你一般优秀的巫师应该是很难找的。虽然邓布利多教授也很厉害，但显然他绝对不会肆无忌惮地传授我知识。” “前提是你真的能够威胁到我。”里德尔冷着脸说道。 “实际上我的确成功威胁到了。正如我所说的，你太害怕了。”米瑞尔扬起兴致盎然的微笑，“当然我也很期待能够看到你毫无忌惮地撕破脸的那一刻。这大概还需要多少年？五年？十年？未来的你会是如同那位格林德沃般有趣的存在吗？” “你活不到那一天的，珍惜在霍格沃茨剩下的幸福时光吧。”里德尔讥讽地俯视着眼前这个小疯子，“别以为邓布利多真那么全知全能，想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你不还是我的好老师吗？里德尔老师，一个被变形的活体在死亡后究竟是会恢复原样，还是保持被变形的形态？”米瑞尔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你大可以自己去试一试，实践检验真理，不是吗？”里德尔耐心耗尽，不再想继续同她交流下去。 “也是，那我试试看吧。”米瑞尔低下头，再次看向手中的绝音鸟。 缩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绝音鸟终于抖了抖羽毛，想要从她的手中离开，又被她拍了下脑袋阻挡住了。 “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这只绝音鸟？白色的可不多见。”里德尔终于感到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是的，很罕见。我家里有绿色的绝音鸟，蓝色的绝音鸟，还从未见过白色的呢。”米瑞尔又摸了摸鸟背，“直到刚才，有位友善的同学想邀请我见一见他的宝贝，说那会是我最喜爱的小鸟。” 她动作迅速地直接捏断了绝音鸟细瘦的脖颈，“看来并不会恢复原样呢。” “你真的疯了吗！”里德尔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将绝音鸟的尸体扔到了自己脚边。 “现在，你可以教教我，如何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吗，里德尔老师？”米瑞尔期待地看向他。 第8章 密室探险 绝音鸟事件让里德尔再次清楚认知到，米瑞尔·奥利凡德丝毫无所谓自己是否会被霍格沃茨开除，是否会被抓进阿兹卡班。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之所以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印象，是因为她去了德姆斯特朗，也许还加入了巫粹党。 她干嘛不去祸害德姆斯特朗呢？ 该死的奥利凡德究竟为什么要收养这么一个东西？ 好在第一学年剩下的日子里，这个疯子突然开始沉迷于禁林冒险。 虽然里德尔认为一个斯莱特林去热衷于格兰芬多才会喜欢的愚蠢活动简直是学院之耻，但她能够把好奇心暂时放在魔法生物上，总比成天想着找他的麻烦、挑战他的神经极限要好。 这一个学年内，马人代表跑来和迪佩特校长告了整整五次状，说有学生把禁林搅得一团糟，整天在那里薅马人的尾巴毛、薅恶婆鸟的翅膀尖、薅毒角兽的角，挑衅雷鸟、挑衅火螃蟹、挑衅狼人。 该名学生佩戴着密不透风的斗篷，自始至终没有施展过一个魔咒，所以完全无法追踪到底是谁。 米瑞尔在这个夜间娱乐场所玩得格外尽兴，充分模拟了一番当年被风暴鹰啄秃头、被野犬咬得满地打滚、被手指怪无情撕扯、被烈火战车烧得全身冒烟的紧张刺激的野外生活，马人的弓箭也让她不禁深深怀念起罗蕾塔的绝活来。 她愿将禁林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快乐老家。 里德尔老师仿佛有着无休无止的繁忙任务，敬业之心有如社交之花拉达冈，就是路上看到自己时总是懒得多加搭理。 虽然通常情况下他都不太喜欢说话，特别是在答疑解惑时，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撑爆了日记本。但某些时候，他又可以是一个废话很多的人。 比如骄傲自得的时候，又或者是藏着掖着点什么的时候。 鉴于好老师天天不搞学习却依旧在零零碎碎地更新自己的理论，米瑞尔合理怀疑他瞒着自己偷偷去学习了。 在第一学年结束之后，她特意延迟了回家时间，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连等上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抓到了隐身出门，一看就是要去藏着掖着点什么的好老师。 黑燕尾蝶巡着里德尔袍角芸香精露的气味，一路飞越错综复杂的大理石台阶，通过一排排秘银盔甲士兵，穿行至宽阔石制走廊的尽头。 终于舍得显形的好老师挥舞着魔杖点亮周围的三把火盆，走进了突然间打开的石门之内。 米瑞尔不假思索地紧跟了进去。 石门内的空间延伸向下，曲折漫长，无光的黑暗中全靠好老师杖间的加强版荧光闪烁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米瑞尔一步步摸索跟进着，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台阶才终于到达底层，来到一扇缠绕着两条细蛇的青铜门外。 里德尔按照在冈特老宅仔细搜刮出的一封祖辈信件中提及的内容，用蛇佬腔打开了青铜大门，走进全新的复杂深邃的空间。 然后在青铜门关闭消失后果断向身侧甩出一发四分五裂咒。 幻身咒在一阵波动中破碎开来，露出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想必奥利凡德小姐已经做好了长眠的准备。”他面无表情地宣告。 “我现在暂时没有打架的兴致。”米瑞尔口出惊人，罕见地在防住几道攻击后连连打手势要求暂停。 “斯莱特林内部有传言你是创办者的后代，能够说蛇佬腔。”她躲闪过迎面而来的绿光，在头顶点起一颗悬浮的星星，照亮昏暗的密室，“如此酷炫的外语我也好想学，可以教教我吗？” “这不是你配学习的东西。”看到密室墙壁上刻下的屏蔽结界后，里德尔出手就再也没有了顾忌。 在双方拉扯走位期间，米瑞尔无意中扶了把镶嵌于墙壁中的装饰蛇，清晰的齿轮声开始萦绕在这密室一角。 双方停下施咒，对视了一眼。 随后，米瑞尔像个手贱的狸猫子一样又摸了把咔咔作响的转盘。 数秒后，装饰蛇拖动长长的尾巴，弓起身子，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她的脸部袭来。 “嚯，有点意思。” 动作迅速地进行躲闪后，米瑞尔才发现那只是一片虚假的蛇影，但威慑感却足以以假乱真。 她饶有兴致地继续摸了把停止作响的转盘，让它再次咔咔转动起来。 “够了！你给我滚到旁边站好，从现在开始不准碰任何东西，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自己长了两只手。”里德尔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她给推开，谨慎地研究起面前的机关来。 米瑞尔顺从地后撤几步，靠在花纹繁复的石墙上，注视着优秀的好老师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转来转去，穿梭来往于石室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隔间，解开着不知道是谁遗留下来的的机关谜题。 一段时间后，二人终于来到一块全新的空间。当他们走到存在感极强的金属大门前时，身后的通道再次闭合消失。 金属大门旁的地面上泛起不详的红光，亮出了大家都无比熟悉的钻心剜骨的咒语。 里德尔不假思索地一道钻心咒打到金属门上，可是大门没有给出任何响应。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望着他的米瑞尔。 两人同时对着对方施展出了钻心剜骨。 第9章 血统清洗 交错的红光在昏暗的石室中闪现，打在石壁上扬起轻微的尘埃。被困于石室间的二人毫无倦怠之意地不断扬起魔杖，都试图让对方能够乖乖吃上一发钻心剜骨。 “我认为这不太公平，里德尔老师。”米瑞尔用飓风咒再次拉开距离，招过旁边的石墩子挡住紧随而来的又一发钻心剜骨，“为什么你施法不需要前摇念咒？这会显得大喊大叫的我有些愚蠢。” “霍格沃茨六年级的普通技巧，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和意志力。”里德尔迅速地进行了解答，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不爽地皱起眉头，开始迁怒于自己这张条件反射的嘴。 “我以为你曾经说过自己最是尊师重道，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丢掉魔杖，服从老师？”他冷酷地甩出一道束缚咒。 “我们对于尊师重道的理解大概有些差别，里德尔老师，在我原本的学院里，互相攻击是一种友善的表现。”米瑞尔侧身躲过泛着黄光的绳索以及紧随其后的红光，转头甩出一道缴械，“每次回到学院时，我的好同学们都会用梭子般的魔咒问候我，打碎我的辉石脑壳。” 里德尔再次确认，这果然是个来自于德姆斯特朗的疯子，多少得是能疯上个巫粹党高层那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把她给扔回到德国去。 但就目前而言，他不得不恼火地承认，在自己这副稚嫩身体中的魔力消耗殆尽之前，大概很难有效击中这个球遁鸟一样到处乱窜的人。 “前无出口，后无退路，我们继续在此僵持毫无意义，而你的身体目前还经不住第二次魔力衰竭，劝你早点收手。”他暗自估计着自己还能施展出多少魔咒，发出威胁的警告。 “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们都会选择让更厚实的人承受攻击来保证所有人的存活，你比我要高一些，里德尔老师。”米瑞尔逐渐减少了施法频率，但依旧窜个不停。 封闭环境中的腐朽气息侵蚀着二人的呼吸道，他们专注地注视着对方，展开了新一轮攻防。 “不如这样，你不是想学蛇佬腔吗，只要你停下反抗，我就奖赏你一句。”再次交手数回合后，里德尔轻轻换了一口气，“前提是你真的能够学得会的话。”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似乎就在等着这么一句话，米瑞尔原地来了个大变脸，突兀地停下脚步对着对方张开双手，“来吧，赶紧的。” 里德尔终止了挥到一半的控制咒语，看了她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对着她使出了钻心剜骨。 在持续的闷哼声中，紧闭的金属大门上雕刻着的扭曲面孔终于泛起大片红光，伴随着一声遥远的哀嚎，大门在他的面前彻底融化，露出了门后他曾在蛇怪密室中见过的，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 这里就是冈特家族的密录中所记载的萨拉查的藏经楼，曾经他因为时间过于紧迫而遗漏的密室。 里德尔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岁月未能侵蚀这个被结界覆盖的书房，大量的稀有书籍和手稿都维持着良好的状态，这些都是萨拉查对于自己后代们的慷慨馈赠。 里德尔仔细翻阅着精心谱写的手稿，这里面甚至有给霍格沃茨1-7年级学生详细制定的各种长期计划。这位祖先是真心实意地在意着霍格沃茨，可惜四位创始人之间不可避免地逐渐产生了矛盾，最终导致了萨拉查的出走。 他一张张收集起萨拉查在做研究期间写下的日记，看着这位创始人从一开始的期望说服，再到据理力争，最后终于对自己的同僚们彻底失望。 纯血至上虽说是纯血家族多年以来打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义喊出的口号，但并没有谁真的有证据来支撑萨拉查的确秉持着这一观念。 现在他获得了充足的证据，由萨拉查亲自书写的笔记，这将对他统治那些纯血家族带来极大的便利，让他以更短的时间以及更少的代价获得上一世的成就。 “我已经厌倦了争斗，也不想再看见走廊中那些推推搡搡，假装自己是巫师的无能孩童。”米瑞尔悄悄凑了过来，在他身后朗朗念道。 “滚远点，别碰这里的东西。”里德尔皱着眉头叠起手中的纸张。 “我觉得这上面写得挺好的，资质是探索魔法奥秘绝对不能缺少的因素，如果潜力来自于血脉，那么麻瓜巫师的存在的确会稀释天赋，成为深入探索的阻碍。”米瑞尔举起一本封面精美的魔咒书，随手翻开一页，“这本书里涉及的魔法内容的深度和难度，和现在的资料书相比简直有如云泥之别。” 里德尔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但你自己就是一名麻瓜巫师。” “我是，但这无关紧要，我也不喜欢看到无能的人装模作样搞研究的样子，这对魔法课题的深入进展毫无帮助。”米瑞尔轻轻合上书本，抬起了头，“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吧，里德尔老师。” “你能帮我什么？你能不给我捣乱就够感谢了。”里德尔将感谢这个词咬得格外重。 “帮你进行血统清洗。” “什么意思？” “所谓的资质，对外展现出来的无非就是能够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中胜出的力量。”米瑞尔一字一字地说道，“所以我会将霍格沃茨里的所有人都打一遍，排除掉所有我认为资质不够的人，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精英团体，进行对魔法的深入研究，重现千年前的魔法黄金时代。” “不如就从斯莱特林开始吧，他们能够把我伪造成为混血，肯定也有很多把自己伪造成为纯血的骗子。鱼目混珠的废物们一个都逃不掉的，放心吧里德尔老师。” 你要我放个什么心？ 里德尔震惊地看着认真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的米瑞尔，意会到她话语中的所谓“排除”肯定不是单纯将人赶出学校那么简单。 纯血家族宣扬血统代表实力只是为了排除异己，获取集中的权力，而这个疯子是真的想要无差别屠尽所有资质差的人。按照她之前拧鸟脖子时的那股果断劲头，这种事也许也并不只会存在于她的想法之中。 处理一两个人的失踪尚且还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再多的话，霍格沃茨又会面临闭校的风险了。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里德尔陷入了片刻沉默，再次开口时嗓音都带上了一丝沙哑：“……你的想法是否有些过于极端了？” 他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去邓布利多那里告上一状。 第10章 阿兹卡班 里德尔曾经觉得，米瑞尔会成为他手中栓着的一条狗。 如今他却发现，米瑞尔真的是狗。 经过一晚的斟酌后，他决定去冒个险，或者说是不再冒险，主动让邓布利多充分认识到米瑞尔【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危险性，把她给逐出学校，最好能直接丢进阿兹卡班。 然而，当他敲开变形术教授办公室的大门时，发现米瑞尔竟然也在这里。 “是有什么作业上的疑惑吗，汤姆？你可以先去隔间里等待一下，那里有一些椰子冰糕和糖果。”邓布利多对着他和蔼地说道，“我和米瑞尔还有一会儿就能谈完了。” “其实我就是专门来找米瑞尔的。”看到小疯子显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里德尔突然有些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来得可太及时了。”邓布利多动作夸张地吹了吹胡子，“赶紧帮我劝一劝她，否则米瑞尔就要去阿兹卡班了。” ？ 里德尔心里一阵开怀。 还有这等好事？ 邓布利多究竟在等什么？难道不该赶紧放束烟花庆祝庆祝？ 无论内心如何愉悦，他依旧发挥稳定地装出副大吃一惊的表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邓布利多教授？” “三天前，一名正在被傲罗追捕的逃犯将他们家出门散步的夜骐当做逃跑工具抢走了。”邓布利多无奈地说道，“加里克来信的本意是想告诉米瑞尔近期不要回家，附近可能还会不太安全，但米瑞尔执意要跑去阿兹卡班问问，那名逃犯究竟把她家夜骐丢在哪里了。” 哦，真扫兴。 “但这不应该是交给傲罗处理的事情吗？”里德尔对着米瑞尔露出虚伪的担忧表情，“听说阿兹卡班里有大量摄魂怪，那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低年级学生该去的地方。” “可是没有人能够找到史玛拉格，傲罗们都说逮捕犯人时并没有看见一只夜骐。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史玛拉格的死活。”米瑞尔急得仿佛像是一名真正的十多岁的小姑娘，让里德尔差点忍不住反胃的冲动。 “我会联系熟识的傲罗再去问问看的，不要着急，夜骐非常聪明，只要还活着的话，肯定能够自己找回家的。”邓布利多再次安慰起她。 “但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按照史玛拉格的速度，就算跑出了大不列颠也该转回来了。她肯定遭遇了麻烦。真的没有办法让我去一趟阿兹卡班吗，邓布利多教授？” “很抱歉，我的孩子。”邓布利多揽着米瑞尔的肩膀走出办公室，“比起阿兹卡班，家养小精灵准备的美味午餐才是你这样的小巫师更值得关注的事物，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大人吧。” 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里德尔乖巧地带着米瑞尔前往礼堂就餐。 “你就真的那么关心一匹夜骐？我可不相信这种鬼话。” 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假期期间走得干干净净，里德尔也就没管米瑞尔自顾自坐在了他身边的行为。 “史玛拉格是我的坐骑，一位合格的战士永远不会舍弃自己的坐骑。有其他办法可以快速去往阿兹卡班吗？”米瑞尔依旧一脸闷闷不乐。 “有的。”里德尔淡然地端起一杯南瓜汽水，“你现在赶紧跑到霍格莫德去，对在那里维护治安的随便哪个傲罗来一发阿瓦达索命。” “里德尔老师，也许我看起来很没有下限，但我的脑子姑且还算正常。” “是吗？我看不出来。” “能够在霍格沃茨就地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跑去霍格莫德？” ？ “你什么意思？”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饮料，“你就偏要和霍格沃茨的和平过不去是吗？” “唔——”米瑞尔托着脸颊，插起蜜糖果馅饼小口小口吃起来，不再说话。 用餐结束后，这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小疯子侧过头，用充满信赖的眼神看向他，“里德尔老师，帮帮我。” 里德尔再次敲响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大门。这位睿智的巫师端坐在座椅上，十指搭在一起立于胸前，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我猜你还有一些其他事想要单独同我聊聊，汤姆。” “是关于米瑞尔·奥利凡德，教授。”里德尔直白地说道，“她的思想很……尖锐，您应该也意识到了。” “米瑞尔是个优秀的孩子，每门课的老师都对她印象深刻，说她的小脑袋就像金色飞贼一样活泼。即便是成绩最差的魔药课，霍拉斯也对她赞不绝口。一个几乎完美的好学生。” “但是您并不仅仅这么认为，对吗？” “天才的头脑里总是容易滋生一些不被世俗所理解的想法，这也许会成就某项伟大的事业，也可能会成为某种灾难。你认为米瑞尔将来会成为灾难吗，汤姆？” 她就是个该死的妥妥的灾难。 但是为了在邓布利多面前维护自己善良体贴的形象，里德尔不得不违心地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米瑞尔的本心是善良的，只是被黑魔法诱惑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让米瑞尔有机会看到冈特家的那本魔咒书。黑魔法强大的力量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甚至会腐蚀人的内心。” “喔对，冈特家的那本魔咒书，我很高兴你之前愿意将家里流传下来的珍贵书籍交给我。”邓布利多轻易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事实上，第一眼看到我名义上的舅舅时，我就觉得这家人有些可怕，甚至很庆幸他们因为嫌弃我的另一半麻瓜血统而拒绝将我接回家，只施舍了一本所谓的魔法教材。”里德尔垂下眼眸，“虽然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接触过其他魔法，但也知道那本书上写的某些东西应该很危险，不是我能够掌握的。” “在你之前，冈特家族已经两代都未曾有小巫师愿意来霍格沃茨进行学习了，他们的确有些过于固于己见。虽然你没能被祖父和舅舅接受，但我相信冈特家的祖先们还是会为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后代而感到骄傲的。”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作为仅剩的后人。” “仅剩……这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教授？” “冈特老宅被一把大火烧掉了，似乎没有人成功逃出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大概一整年。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业，我之前暂时没有告诉你。”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眸似乎流转着光，“我很遗憾，汤姆。” 里德尔露出纯粹的吃惊表情。 “我不知道……教授，我想我应该需要表现得更加难过一点，但我们只有过一次不太友善的会面，科尔夫人也知道，我们对彼此实在是不熟悉。”他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事的，汤姆，我也仅仅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罢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不如我们重新说回米瑞尔吧，加里克说，你是那孩子在进入霍格沃茨前唯一愿意进行交流的朋友。”邓布利多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你会愿意与我一起指引她、帮助她，让她不至于走上歧途，对吗？” “是的，我很愿意。”里德尔心里仿佛吃了屎一般难受，“为了不让她走上歧途，您能够满足她的愿望，想想办法带她去一趟阿兹卡班吗？我怕她在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够同时也带上我，我实在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他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小疯子在阿兹卡班直接落户。 第11章 拯救夜骐 邓布利多最终还是答应了带二人去一趟阿兹卡班，不过得再等一天，他需要去做一下安排。 “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也不要熬夜，明天记得带上足量的巧克力蛙。”邓布利多强调道，“你和米瑞尔都是。” 里德尔将这个好消息及时带给了米瑞尔。她正在魁地奇球场观看训练，那副认真沉思的表情给他一种下一秒她就会拔出魔杖阿瓦达全场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里德尔老师。”米瑞尔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我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我被从里到外看穿的感觉。”她开始了日常提问，“这是什么能够洞穿人思想的魔咒吗？” “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位极其厉害的摄魂取念大师。” “摄魂取念？我好像没在教材书籍上见到过。但你一定会吧，可以教教我吗？” “不能，因为你不听话，所以我不会教你这种危险的咒语。” 里德尔一直琢磨不准这个人重生前的真实年龄。她会在某些常识之处表现得真的像个还在学校里的学生一样无知，但提起杀人时却仿佛已经满手鲜血。 当他重新拿到自己的紫杉木魔杖时，就第一时间对米瑞尔进行了摄魂取念，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她的大脑中永远只有一片沉寂的星空，像是一位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他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看起来对这种现象并没有在意，他也没法去多问出点什么。 总而言之，米瑞尔从各方面来看都无比麻烦。 “可是那位逃犯也许并不会告诉我真相。” “放心吧，不是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吗。”里德尔随意地应付道。 第二天，两人准时与邓布利多碰面，来到霍格沃茨的北门口，等待邓布利多约好的傲罗朋友。 “你们得发誓全程不准离开我的身边。”邓布利多再次强调道，“同时我也不希望你们将这当成是某种猎奇的观光之旅，以后对外夸大张扬，孩子们。” “不会的教授。”米瑞尔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想找回史玛拉格。” 逃犯导致普通巫师的夜骐丢失并不属于一件太大的事，但也不能算一件小事，毕竟夜骐属于稀有神奇动物。提供帮助的傲罗并没有多问什么，利索地使用现影术直接将众人传送进了阿兹卡班。 “摄魂怪随时都有可能顺着新鲜的人味儿聚集过来攻击我们，也许你们会感到一股莫名的绝望，但是不要害怕，我和阿不思会保护好你们，那种感觉很快就会过去的。”傲罗边带路边解释着，“你们的教授一定提醒过你们带好巧克力，它会很有帮助。” 监狱走道的两侧关满了或在痛苦□□，或在挣扎咆哮，或在癫狂大笑的罪犯，他们用恶毒的语句辱骂着能够在牢笼外悠闲踱步的几个人。 里德尔原本还想装出点害怕的模样，但是看到米瑞尔平平淡淡仿佛看惯了的神色，突然就有些懒得装下去了。 何必呢，反正已经有个更不对劲的人了。他面无表情地跟在米瑞尔身后。 刚加入阿兹卡班两天的逃犯已经被摄魂怪折磨得满脸憔悴，颓废地靠在墙壁上，嘴里细细碎碎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看到牢笼外来了人，他突然激动地冲了上来，伸手就想去抓傲罗的衣服，被傲罗重重地击倒在地上。 “你把偷的那匹夜骐藏在哪里了？”傲罗严肃地问道。 实际上，在场的除了米瑞尔之外没有一个人认为那匹夜骐还有活着的可能，因为有主的夜骐不会受到陌生人的驱使，除非是在身体无比衰弱时中了夺魂咒。而人类对着动物施咒时下手总是会更加没轻没重。 “它死啦，哈哈。”果然，逃犯嗤嗤笑了起来，“那种不祥的、污秽的生物，全身都泛着鲜血和生肉的恶心气味。死亡，灾难，没错，它会给触碰到它的人带来可怕的灾祸。” 他突然间又无比暴怒起来，死命地用头砸起墙壁，“如果不是一只该死的夜骐！如果是一只鹰马的话，我怎么会、怎么可以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史玛拉格没有死。”米瑞尔紧紧盯着癫狂的逃犯，“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你竟然还会给夜骐取名字？”逃犯转过头，嘿嘿笑着，“你是个一样恶心邪恶的生物。” 米瑞尔干脆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蓝色的光辉开始自杖间蔓延，隐约汇聚形成一把大剑的虚影。 一看就没想给人个留条活路那种。 里德尔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如果对受害人态度良好，能够努力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的话，是能够被酌情减缓来自于摄魂怪的折磨的，先生，请注意言辞。”邓布利多弯下腰，警告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 “摄魂怪……不，不要摄魂怪，不要。”逃犯惊恐地将自己缩得更紧，“我，我说就是了，我把那个玩意儿卖掉了……” “卖到哪……” 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在囚徒们绝望的呼喊中，大量摄魂怪从上方涌现，开始穿梭于牢笼之间。 “呼神护卫。”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磅礴的银雾瞬间将摄魂怪集体逼退。 “好了，可以将我们送回去了，谢谢你，查理斯。”他对着身边同样举起魔杖的傲罗说道。 四人直接又被拉回到霍格沃茨北门外。 “史玛拉格被卖到哪里去了，教授？”米瑞尔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邓布利多。 “我想是盗猎者，孩子。” “盗猎者在哪里？” “接下来会有傲罗负责去追踪。现在的你需要一些休息，以及巧克力。”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照顾好你的小伙伴，可以吗，汤姆？” “好的，教授。”里德尔目送着邓布利多逐渐走远，然后再次开口，“我知道买下夜骐的盗猎者在哪里。” “就在北福特沼泽。”他对着开心起来的米瑞尔笑了笑，“你肯定得要亲自过去看看，是不是？至于怎么过去，我相信那个差点被你轰成渣的莱斯特兰奇会很愿意帮你这个小忙。” “谢谢你，里德尔老师，不过不需要转一道艾弗里，我现在直接骑扫帚过去也许更快。”米瑞尔支着下巴估算了一会儿距离，便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那会消耗你的很多精力。”里德尔僵住了嘴角。 “问题不大，下一个学年我就要加入魁地奇球队当击球手了，正好多练习练习。你要和我一起去北福特沼泽么，里德尔老师？” 里德尔突然间就不太想去了。他完全搞不懂这群小巨怪们究竟为什么会对骑在扫帚上愚蠢地飞来飞去这个项目如此着迷。 但他最终还是顶着快被吹成鸟窝的头发，心里骂着脏话紧紧跟了上去。 北福特沼泽与霍格沃茨之间只隔着一片禁林，是个相对荒凉的地方。盗猎者们徘徊于禁林边界，悄悄狩猎着能够为自己带来满满一口袋金加隆的动物，无论怎么被驱逐逮捕都源源不绝。 在靠近目的地后，米瑞尔便不再依赖里德尔的指路，笔直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找到了由数个帐篷和简易建筑临时搭建的猎盗者营地。 然后直接降落在了营地的正中央。 里德尔施展出幻身咒，隐身在附近冷眼观望。 冲动的女孩为了拯救自己的爱宠连阿兹卡班都敢去，再不自量力地闯个盗猎者营地也很正常吧？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让他看看这个小疯子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底牌，究竟实力如何。 如果直接就这么死掉了，也能算作一件好事。 在盗猎者们或警惕或轻视的目光中，米瑞尔将魔杖高高举起，让大片土地上蔓延出绿色的图案，随后再次凝聚出大剑的虚影，迅速地冲向了最近的目标。 在摇曳的火光和破碎的咒语中，蓝色的圆弧剑影每一次挥出都会带来一声剧烈的惨叫，以及如柱的鲜血。 娇小的女孩在数十名戴着骷髅面具的成年巫师之间跃动，整洁的衬衣逐渐被浸染得看不出原色，而她迈着轻快的脚步，没有一刻停下过手中的动作，直到在场只剩下她一个人还保持着站立。 “我一般不太喜欢用卡利亚剑系魔法，但不得不说亲自动手劈砍的确无比解压。”米瑞尔甩了甩魔杖，顶着满脸鲜血看向漫步走过来的里德尔。 “看来你的确十分习惯于战斗，即使需要同时面对这么多人。”里德尔不动声色地说道。 “还好吧，正常场面。”米瑞尔张开手臂，接受好老师看不下眼给自己施放的清理一新，“我们学院后山有四十三具不死的狂躁骷髅，专供我们睡前锻炼。”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这么拼命的吗？ 里德尔突然产生了一股霍格沃茨被比下去了的不爽感。 “刚出发时我就感知到史玛拉格死了。” 米瑞尔目标明确地朝着一个帐篷走去，在杂乱无章的空间里翻找一番后，捧起了一只夜骐的头颅，从枯朽的后脑中抠出一块小小的绿色结晶体。 “我还是未能保护住史玛拉格。” 第12章 思想传承 二年级的课程与一年级相比没有太大变化，除了不再需要上飞行课。 但是米瑞尔发现，某些老师开始给她开小灶了，例如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以及变形术教授。 “我喜欢给一些学有余力的好奇孩子提供一些额外的挑战。”邓布利多将介绍阿尼马格斯的书籍摆放在米瑞尔眼前，“这款复杂的变形术也许需要专心致志地消耗数年时间，但即便如此，我希望你能够保证相关步骤都要在我眼前完成，可以吗？” 米瑞尔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看向成为阿尼马格斯的第一道步骤：在整整一个月里都必须含着一枚曼德拉草的叶子，如果叶片离口就必须重新开始。 曼德拉草叶片的作用，巫师口腔含有的魔力，人和物品间建立的微妙联系。她开始自然地推敲起这一步的可能原理及功效。 “对了，加里克曾经有带你去圣芒戈检查过身体吗？”邓布利多转身点了点魔杖，矮柜上的螃蟹乐团开始演奏起舒缓的音乐。 “我的身体应该是健康的，教授。”米瑞尔乖巧地回答。 “哦不，不是身体方面，我说的是你的大脑。希望你不会对此感到紧张，毕竟很多人一提到大脑就觉得会是什么要命的严重疾病。” “我检查过你的大脑，发现它有些特别之处。”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就像加里克曾经提及过的你的状态，当然我在一些小巫师身上也遇到过相似的情况，你们都抗拒着某些情感上的沟通，但是聪明机敏，拥有与众不同的思维能力。我们管它叫孤独症。” “当然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认为你们孤独或是怎么样。我注意到你在霍格沃茨第一年的生活十分精彩，也拥有除了汤姆之外的朋友，甚至二年级就加入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这很厉害。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意识到，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的话，永远可以来向我倾诉。” “我会的，教授。”虽然并不认为自己的大脑有什么疾病，但米瑞尔依旧乖巧地应允了，“实际上我现在就需要一些帮助。” “我的守护魔咒学习得不太顺利，而您毫无疑问对此十分精通，可以教教我吗？”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虽然梅乐斯教授点出了一些关键要素，但我希望能够听取到一些不同的建议。” 守护神咒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梅乐斯教授最近开的小灶，据说这是最强大、最古老的防御魔咒。 当发现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桌面决斗中，米瑞尔开始不喜欢使用盔甲护身，而是试图挑战一些极限躲闪操作时，梅乐斯教授告诉了她这个魔咒。 米瑞尔罕见地遇到了学习上的困难，她无论如何都只能施放出一团银色的蒸汽，而不是魔咒的完全体，一个具体凝实的生物形象。 梅乐斯教授说这道咒语代表的是希望、快乐以及活下去的愿望，所以需要尽可能想象一些快乐的事情。 米瑞尔认为自己想的事已经足够快乐了。 她觉得问题根源可能在于，她在走一条求死之路。 “成年巫师的心态和小巫师相比总是有些微妙不同的，或许你可以和优秀的同龄人一起共同探讨这个问题，以得到不同角度的灵感与发现。”从梅乐斯那里了解过情况的邓布利多友善地建议，“我想以汤姆的优秀成绩，应该也能够掌握这道咒语。” “好的，我会去试试的。”米瑞尔轻轻点了点头，抱着阿尼玛格斯的资料离开了变形术教授办公室。 她早就问过里德尔老师了。 里德尔老师让她滚蛋。 她觉得这位好老师整天在那里发脾气，内心一定没什么快乐，估计也不会这道咒语。 但是尊师重道的她体贴地不会去拆穿好老师难得的窘迫。 米瑞尔去草药学教室摘了一片曼德拉草的叶子后，便抱着书籍来到她惯常喜欢待的黑湖边，靠着一棵赤松研读起手中的书籍。 没过多久后，另一个人轻轻坐在了她旁边。是分院时告诉她他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最后却被分到了赫奇帕奇的小獾。由于时不时和她贴在一起，便被邓布利多认成了她的朋友。 在她的观察中，赫奇帕奇的学生很少会主动靠近斯莱特林的学生，除了无法避免的共同课堂。即便在课堂上，他们也更倾向于同自己学院的学生们紧紧抱团在一起。 这位名为伊芙琳的小獾是个例外。 上个学期，当她好奇地问起原因时，伊芙琳说：“因为我发现，你似乎在斯莱特林过得也不是很好。” “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当时，米瑞尔奇怪地指了指自己面色红润饱满的脸颊。 “啊不是……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女孩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羡慕你，能够不在乎外面的那些评价。”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我很羡慕你。” 伊芙琳经常会自顾自地向她倾诉一些苦闷。她没有觉得受到打扰，因为这位女孩并没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什么解答，所以一般情况下她的脑袋里都在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这种态度似乎鼓励到了伊芙琳，所以第二学年她又过来了。 “自从被分到赫奇帕奇后，我和格兰芬多的几个哥哥关系就一直不太好。”她局促不安地搅着手指，“暑假回家时，爸爸也对我爱搭不理的，认为是我资质太差才没能顺利进入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对麻瓜巫师的态度一向很差，大家都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我可以向你学学如何获得这些人的承认吗？”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想向我学习如何变强。”米瑞尔侧过头看向她，欣慰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我最爱知识的交流与传承了。” 米瑞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自己问东问西了。在娴熟地搭建人际网络之余，里德尔盯着毫无反应的日记本，心里总是忍不住钻出数十个不太妙的想法。 当一个麻烦精突然默不吭声的时候，往往才是最麻烦的时候。 某日，日记本终于久违地震动了一下。 「我最近滋生了一个想法。」 「我决定将来要留下来任教。」 …… 里德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能够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好可以是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这是在我的观察中最受学生喜爱的课程。虽然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但不管怎样用话语掩饰，人们内心始终无法拒绝强大的事物以及能力。我很高兴。」 黑色墨水的字迹冒得越来越快，像极了对面膨胀的决心。 「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御，我会好好诠释这堂课的本质。在我的带领下，相信未来从霍格沃茨走出去的学生们一定都能够成为顶尖的魔法大师，迎来黄金魔法时代。之后，我会创办自己的学院。」 霍格沃茨还能够走得出来学生吗？ 里德尔陷入沉默。 人口稀缺一直是巫师们需要面对的窘迫难题，否则自视甚高的纯血们也不至于被迫接受混血。 霍格沃茨是整个英国巫师界都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的存在。 这一瞬间，他似乎有些读懂了曾经邓布利多看他的眼神，虽然这个想法刚一生出就被他厌恶地掐灭了。 「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愚蠢计划。」他提笔重重地写道。 「你要是将来敢跑到霍格沃茨任教，我就杀了你。」 第13章 魔法老师 除了那位幸运值超高的预言男孩之外，黑魔王几乎再没碰到过杀起来如此麻烦的人。虽然有一部分忌惮邓布利多、不想搞出大动静的原因，但他不得不承认，奥利凡德捡回来的这个家伙的确有点本事。 并给自己减少了一些麻烦。 即便有意拉拢，纯血家族也不会轻易就将混血当做自己人。上一次的自己将一切都几乎做到了完美，用纯血家族见怪不怪的混乱情史掩饰着自己的血统，但依旧因为麻瓜的姓氏而遭到了不少猜疑和阻碍。 而这一次，当米瑞尔·奥利凡德在公共休息室嚣张地说出“没错，我就是个麻种”后，那群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激动的纯血们就再也没有闲情来思考他话语中的真假，并且连同整个一年级其他混血的待遇都好上了很多。 在面对共同敌人的应激性团结下，再加上自己隐晦透露出的一点斯莱特林的身世背景，这次，他轻易撬开了纯血们排外的社交圈。 但要真正踏上统治地位，他还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待他能够展现出不至于引发教授们的怀疑，但又足够具有碾压性的实力的那一刻。 虽然和权力不同，但有的时候，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强权，他本人曾经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就像米瑞尔凭借一记夸张的魔咒，就让斯莱特林的纯血拥护者们放弃了将这位不好惹的麻瓜巫师当做牺牲品，并勉强归为自己的同类一样，斯莱特林们向来清楚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所以在米瑞尔因魔力衰竭而昏倒后，他们又酌情收回了一部分善意。大多数斯莱特林选择了保持距离，谨慎观望，包括里德尔自己，也从不会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他们有什么私下交情。 除了莱斯特兰奇家那个被迎面震撼后就彻底折服了的傻子。 但毕竟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喜欢圆滑处事。 米瑞尔又遇到了一个张嘴就进行血统辱骂的一年级新鲜小蛇。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先组织组织语言，写下来后投放进这个意见箱里。”休息室里，她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对阴阳怪气的一年级说道。 从没受过社会毒打的高傲小男生直接涨红了脸，“可这是个垃圾桶。” “是的。” “你什么意思？”他气愤地掏出了魔杖，却被旁边的表姐及时拉住。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停止了找茬吗？”二年级的表姐悄悄说道，“也许你有机会该去旁听一节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 虽然黑魔法防御课向来是最受欢迎的课堂，但梅乐斯教授依然没料到斯莱特林今年的一年级新生竟如此热情，上完一节课还不够，还想来继续听第二节。不过她欣然允许了这些好学孩子的旁听。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应对博格特。有哪位预习过课本，能向大家介绍一下博格特的特性吗？” “博格特没有具体形象，它会变成面前人最害怕的事物。”小鹰们争先恐后地进行着回答，“应对方法是克服内心的恐惧，并对着它念博格特驱逐咒。”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但是要记住，最重要的是面对它大笑出声。接下来请大家一起和我学习‘滑稽滑稽’，然后排好队，一个个来，想象自己最害怕的事物，再将它变得可笑。” 梅乐斯教授欣慰地看着最乖巧省事的两个院的学生有条不紊地对着博格特进行尝试，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马上就要轮到了的米瑞尔，“只能够用‘滑稽滑稽’。” “对我的教学道具们温柔一点，他们不是一次性的，奥利凡德小姐。”她有些无奈地说道，“别试图在他们身上尝试例如石化咒加膨胀咒，或者冰冻咒加应声落地的效果。” “好的，我记住了，教授。”米瑞尔乖巧地点头，在梅乐斯教授的微笑中往前一步，看向被前一个学生变成蜘蛛气球的博格特。 在她的注视下，蜘蛛气球慢慢开始膨胀变形，经过一阵蠕动后，定格成了一个可怕骇人的，由扭曲的人脸和诡异的肢体拼接而成的球体。 学生中传出一阵起伏嘶气声和小小的尖叫。 “安静，不要惊慌。米瑞尔，快让大家笑起来。”梅乐斯教授也吃了一惊，但她迅速反应过来，安抚起学生们。 然而表情淡然的米瑞尔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举动，包括梅乐斯教授在内。 她用束缚咒举起博格特，转身就跑。 “梅林的羊毛袜，别跑，米瑞尔！”梅乐斯教授愣了足足五秒才追了上去，“那是我的教学道具！” 在一群小巫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梅乐斯教授不得不又动员了另外两位教职人员，才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城堡中找到了这位跑得飞快的学生，并惋惜地为斯莱克林扣上了20分。 下课后，米瑞尔在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又悄悄折返了回来，解开了博格特柜子上的锁。布满扭曲脸庞的肉瘤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视线从一张张相似的脸谱上扫过，终于聚焦于一点，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到底是什么黑魔法物品？连我都未曾见过。”预料到米瑞尔行为的里德尔也跟着返回了教室，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我的老师。” 老师？里德尔看着这坨明显是由某种邪恶无比的黑魔法制造出的人体组织。 哪个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变成了这幅惨样？ “探求无妄真理者注定会被绝望□□，我们在用死亡的终点换取真理的垂怜。” 米瑞尔挂着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神情，抚摸着球状肉瘤上扭曲的脸庞，“我亲手将老师送到了这个终点。” “……你的每个老师都会被你做成这种肉球吗？” 米瑞尔摇了摇头，仿佛感知到了他的顾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可以有很多位好老师，但是只有这一位老师。” 里德尔垂眼看着抱住双膝坐在地上，继续盯着博格特的人，突然就不爽起来。 倒不是说他想要变成一个畸形肉球，但是凭什么作为老师的身份自己竟然低人一等？ 凭什么？ 以他的学识，他的实力，难道不该放在哪里都被尊为首位吗？ 看来这个家伙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瞎子。 米瑞尔发现，一向暴躁教学的里德尔老师，突然之间就耐心了起来，甚至还主动提起了她本以为都要被赖掉了的蛇语教学。 “你想学什么？”在某个秘密房间里，好老师那张本就漂亮优雅的脸蛋挂上专注和认真，深邃的瞳孔温和地看着她。 这句话和这个形象搭配在一起，倒是有点像瑟濂老师。 “打开斯莱特林藏经楼的那句话。”米瑞尔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是在做梦。” 又不像了，瑟濂老师可不会如此精神不稳定地大变脸。 米瑞尔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多尾随几次，总是能偷学会的。 她靠在公共休息室柔软的沙发上打着小盹，重新开始进行蹲人活动。数日后，终于再次抓到了夜游的人。 不过这次的路线好像不太对劲。 米瑞尔疑惑地看着黑燕尾蝶顺着一条她熟悉的道路，来到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门口。 难道对外乖巧礼貌的优秀巫师，天天端着斯莱特林优雅礼仪的传说中的名门之后，竟会做出私闯女生盥洗室这等下流之事？ 米瑞尔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后利索地侧身躲开了迅速打过来的魔咒。 幻身咒消散，两人双双停下了动作，沉默地对视着。片刻后，米瑞尔终于开口，幽幽说道： “癖好挺刺激的。” “你果然还是去死吧。”里德尔冷着脸甩出石化咒。 “没用的。我即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坟墓里，用腐朽的声带喊出——里德尔老师夜袭女厕所。” 米瑞尔边防着魔咒的袭击边又凑近了些，“女厕所里有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没有，给我滚回去。” “那我去叫上邓布利多教授，我们一起蹲在女厕门口等你出来。” 里德尔强忍着怒火，把这个小疯子踹进了密室通道的魔鬼网里。 第14章 全员明牌 “你为什么要像个连体婴儿似的贴着我，奥利凡德小姐？”穿越深邃潮湿的密室通道，里德尔语气里嘲讽拉满，“你那两根可怜的魔杖难道只是当加油棒用的吗？” “这种带水管的阴暗迷宫让我有些心里阴影，总感觉转角就会遇到点什么偷袭的骷髅老鼠手指怪。”米瑞尔嘀咕着，警惕地捏紧魔杖，准备稍有不对劲就一手丢帚星一手挥大剑，并心安理得地把好老师当做盾牌使用。 好在一路上除了些许动物的细碎骨头，并没有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米瑞尔松了口气，亦步亦趋地经过两侧遍立蛇头的通道，注视着里德尔停步在高耸的石柱间，面对与斯莱特林的藏经楼里十分相似的巨大石雕像发出嘶嘶的声音。 石雕像很快便剧烈震动起来，一条通体翠绿的巨蛇从雕像的口中露出脑袋，窸窸窣窣地朝外爬行，随后舒展身体，用巨大的尾巴围着二人环绕了两圈，一下下点着扁平的脑袋，似乎在不耐烦地催促。 里德尔又嘶嘶说了些什么。 “我在加里克的魔法材料大全里看到过这种超乎寻常的巨大蛇类，它是蛇怪。”米瑞尔依旧紧贴在好老师身后，打量着围在身边的粗壮蛇身，“不得不说，即便都是存在魔法的世界，这种生殖方式也狠狠击溃了我的常识。” “原来你知道蛇怪。”里德尔遗憾地轻叹了一声。 “你原本打算拿我喂蛇吗，里德尔老师？” “没想得那么简单，但它的确饿了。”里德尔从外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拿袋，巴掌大的深色手提包迅速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并开始不停地向外吐巨型蜘蛛。 “原来这就是你最近老让我跑去禁林抓小动物的原因。”米瑞尔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掉到她身侧的蜘蛛，后者一个哆嗦连连撤退，被开怀的蛇怪吞了个正着，“我还期待着你能试验点什么新魔法出来呢。” “你只需要服从我的安排。” “这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来的？可怜的家伙，看来是被主人抛弃了。” “萨拉查没办法带走它。” 里德尔注视着这只麻烦的大家伙。虽然在萨拉查的咒语下蛇怪大多数时间都会保持沉睡，但每过个几十年就会被饿醒，然后要求当时的蛇佬腔后代们把它放出去吃顿东西。作为回报，它当然也愿意帮助主人的子嗣做点小事。 也许是因为冈特家的人缺席多年，蛇怪实在是被饿得够呛，于是在他五年级那年，突然听见了蛇怪嚎着要吃饭的声音。 如果能够早点发现这就是个鸡肋蠢大个儿的话，他当时绝对不会在它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尽管如此，作为唯一能被蛇怪的嚎叫声打扰到的人，他还是不得不花些精力提供食物，让它吃饱了赶紧继续回去睡觉。 “把宠物养在这种地方也算是虐待了吧。” “怎么，善心的奥利凡德小姐难道还想扛着它一起去上课吗？”里德尔冷笑道。 “我们可以给它换个地方养，这样就算你想看它，也不会发生我跟踪你跟踪到女厕所这种尴尬事了。” “很可惜，我绝对不会被你跟踪第三次了。芸香和黑燕尾蝶，这种小把戏可不是每次都能管用。” “无所谓，我还有其他方法。”米瑞尔坦然地透露了自己生命不息潜行不止的打算，“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一间密室，里面能够变出一切我想要的事物。我现在已经布置出了一块植物园，也许可以试着给蛇怪搭一片湿地出来。你想去看看吗？”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邓布利多关系这么好了？”里德尔不动声色地错开几步身位，看向似乎对蛇怪兴趣很大的米瑞尔，心生警惕。 “教授正在监督我完成阿尼玛格斯的学习步骤，也告诉了我许多有趣的知识，说如果我想要尝试什么，可以尽管在密室中尝试。” “哦，是吗？那邓布利多对你可真够好的。”他嗤笑一声，眼里透出轻蔑之意。 “但我还是更喜欢你，里德尔老师。”米瑞尔观察着四周，将堆在角落处的一大片蛇蜕召到眼前，“蛇怪的皮肤和龙皮一样能够反弹魔咒，蛇蜕虽然效果会差上一些，但依旧是难得的宝贵材料。” “显而易见的好点子，你尽管将它们拿出去使用，反正魔法部的那些官员们也是群废物。” “也许可以把蛇怪的开发权交给邓布利多教授，他既然有资格合理研究龙血，自然也能想办法合理研究蛇怪。” “嗯，是的，赶紧去，告诉他我在养蛇怪，然后送我一张阿兹卡班的终身门票。”里德尔垂下双眼，话语的末尾连带上沙哑的嘶嘶声。 饱餐后正窝在一旁开始打盹的巨蛇瞬间弹起了上半身，吞吐的蛇信嗅着麻种的血味，锁定了目标。 “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好人。”米瑞尔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继续认真地观察着手中状态完美的蛇蜕，“啊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邓布利多教授和你一样，也是重生过来的。” “……” 这一瞬间，里德尔荒谬地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也疯掉了。 “该死的，你给我再说一遍？”他紧紧盯着小疯子抬头看过来的浅色双眼，似乎能从中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孔。 “邓布利多教授也重活了一世。”米瑞尔听话地满足了他的要求。 “这个玩笑并不高明。” “我从不开玩笑，也从不会骗人。”米瑞尔平静地说道，“教授对我说，你是未来差点毁掉了巫师界的黑魔王。我认为他也许已经猜到了你这边的情况。” 这简直比他当初栽在了一个小婴儿身上还要离谱。 “那邓布利多竟然没有一见面就直接把我干掉，可真是愚蠢到令人恶心。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厌恶地皱紧眉头。 “邓布利多教授说我是一个变数。如果我能够影响到你，他就做主帮我在霍格沃茨开设一个兴趣学院。但是无需担心，里德尔老师，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帮助你毁掉巫师界的。”米瑞尔边解释边忙个不停，细心地将零散的蛇蜕收好，又开始动手处理最大的那一块。 “一个兴趣学院实在是太小了，我的目标是拿下整个霍格沃茨。” “你还是滚到邓布利多那边去吧。” “为什么？反正你都要毁掉巫师界了，给我留一个小小的古堡发展无害势力也不行吗？” “我没想毁掉巫师界。归根到底，邓布利多凭什么觉得我能够受到旁人影响？”里德尔抬高下巴，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只有软弱无能者才无法坚持自己的道路。” “因为你没对我下死手。”米瑞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之所以忍受了一个麻种在身边，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些你自己的影子。” “我可太喜欢邓布利多老眼昏花之下的这个冷笑话了，你哪一点像我了？”里德尔嫌弃地仿佛想要驱赶什么脏东西，“我可没你那么变态。” 第15章 魂器之题 赫奇帕奇学院最近开始流行一个简单漂亮的小魔法：施放一颗浮空的小星星，用以照亮四周。 和荧光闪烁有着同样的效果，但最大的优点是不需要一直举着魔杖。在烂漫的夜间腾出一只空闲的手来，总是能够完成更多事情。 来自赫奇帕奇的小獾伊芙琳嘴上说着要变强，但学会基础魔法星光后就直接进入满足的懈怠期，兴致勃勃地捏着星光玩了好久，并在米瑞尔的许可下将这个魔法流传至整个学院。 米瑞尔挺喜欢这种你的就是我的的和谐气氛。她之前拼着全力在被分院帽评价为最爱力量的斯莱特林学生面前施展了一发彗星亚兹勒，却遗憾地发现几乎没有人直接表示愿意同她学习。在此之前，她可从未料想到群星魔法的普及竟会从赫奇帕奇学院开始。 “这个魔法还有一个变体应用，可以将星光如同流星一般发射出去进行攻击，你们想要学学看吗？”仅凭一个小魔法就被小獾们轻易认作是朋友，并被邀请参加点心会的米瑞尔热情地开始进行推销。 “这怎么可以？”小獾们大惊失色。 “星星只需要安安静静在我头上独自美丽就够了。” “太可怕了，怎么能拿星星去打人呢？” 米瑞尔遗憾地意识到，想要在霍格沃茨普及群星魔法，将霍格沃茨改造成自己的理想学院，大概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但是没有关系，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发展策略。 “我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会对你这个极端主义者如此信任，而不是防你像防贼。”极端主义者优秀代表人物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发表了不满感言。 他正在邓布利多借给米瑞尔的密室中熬制欢欣剂。虽然拒绝了给蛇怪挪窝，但惯于充分利用所有资源的黑魔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用的空间。 “因为我足够真诚，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如果添加一些缬草的话，可以更好地中和饮用欢欣剂时过于亢奋的副作用吗？” “缬草剂量差之分离便会破坏合欢花的功效，椒薄荷已经足够减轻负面影响。魔药课拿不到o的人没资格篡改我的方案，离我的坩埚远一点。”他迅速止住了某只蠢蠢欲动的手，“我并不认为当你真诚地对邓布利多说出你想要占有霍格沃茨时，他还能够高兴地对你说欢迎光临。” “我只是希望能够拥有更加深刻的学术交流模式。对了，关于邓布利多教授，赫奇帕奇们告诉我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所帮助。”米瑞尔慷慨地向好老师分享了自己获得的情报，“是关于年轻的邓布利多教授和他的某个神秘英俊的情人，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夏日里——” 里德尔为他竟真的以为可以收获什么关键信息而浪费了整整五分听废话这个行为感到可笑。在听完这个极具赫奇帕奇风格的童话故事后，他只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无稽之谈。 “比起沉迷于情情爱爱的愚蠢小说故事，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拯救自己的魔药课平时成绩。”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嘲讽与不耐烦，“你的成绩简直足以令我感到羞耻。” “原来你还有羞耻心，里德尔老师。我原以为你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在学院里男女通吃，甚至连幽灵都不放过时就已经把羞耻心丢进了垃圾——” 米瑞尔习以为常地修复了自己被炸飞的书，“我不理解，里德尔老师，为什么你的情绪总是波动起伏得仿佛像个神经病。” “我们当中如果非要挑选出一个神经病来，这个人选怎么样也轮不到我。”里德尔冷着脸继续搅拌着逐渐变得金黄的液体。 即使是经历了奇妙的重生，他的灵魂却依旧是破碎的，宛如幼稚孩童胡乱拼接在一起的剪贴画，昭示着某些已经无法回头的事实。 无论什么时候，涉及灵魂的魔法总是复杂而危险的。可笑又讽刺的是，他目前掌握的唯一一个不需要额外代价的修复灵魂的途径，是忏悔。 只有懦弱的胆小鬼才会无法接受自己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而生出后悔逃避的情绪来。他总是能够找到更好的出路。 “对了里德尔老师，你知道‘魂器’吗？” 里德尔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半秒，随后又一切如常地继续搅拌起魔药。他轻轻扫了一眼开始给甘蓝浇水的米瑞尔。 “你怎么知道魂器的？” “我从你那条蛇怪的肚皮上看到的这个单词，准确来说是蛇蜕上。”米瑞尔充满期待地在中国咬人甘蓝的肥料里添加了几滴生长魔药，“由于前阵子你没怎么理我，我就自己去禁书库里查看了一番。这似乎是个利用好了可以进行高效学习的方法，如果我把自己分成好几份，不就可以并行进行一些研究了？” “我甚至可以分出不同属性的自己，来进行侧重点不同的研究。例如理智派和信仰派，这放在一个人身上往往会出现矛盾，毕竟绝对的理性是容不下信仰的，但是我的确对信仰祷告好奇了很长一段时间。” 米瑞尔滔滔不绝地畅想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分饰四角，同时撑起四间教室的美好未来。 “蛇怪，是的，蛇怪身上刻下了一个魂器制作的关键步骤，那是我的某个先祖留下来的，整个霍格沃茨图书馆都查找不到的内容。”里德尔做完收尾步骤，小心地将金黄的液体分装进魔药瓶里，“你很幸运，我应该是目前唯一一个知道魂器完整制作流程的人，并且愿意慷慨地对你提供帮助。” 他恰好缺少一个听话的实验体。 “我就知道这种偏门东西问你准没错，里德尔老师。”米瑞尔欣喜地凑了过去，“禁书库里的那本书只提到了利用杀人的手段来分割灵魂，我对此很是疑惑，杀人为什么能够简单地分裂灵魂？” “当然没那么简单，不能是普通的杀人，需要激烈到给灵魂带来足够的震荡，才能够让灵魂顺利分离。” “这似乎有些困难，杀人一般而言并不能让我产生什么情绪波动，更别说灵魂达到充分的震荡而进行分割。如果需要达成目标，大概得对击杀对象进行一定程度的精心筛选。” 米瑞尔浅色的眼眸染上忧愁，搭在桌上的手一下下轻叩着桌面，“里德尔老师，你觉得我还需要多久才能学完你这一身本事？” “我充分感受到你的真诚了，好学生。但是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里德尔收起剩余的材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密室。 有些话真该也让邓布利多来听听看，他心中的所谓“好孩子”究竟能够有多么离谱。 他从不认为自己拥有过什么良心，但即便是需要杀人灭口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要杀死斯拉格霍恩。 虽然不屑于此，但里德尔甚至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能够被称为善良。 第16章 一致对外 在米瑞尔十岁那年第一次在黑刀刺客的戏耍下死亡时，她就领悟到了近战招式对于法师的重要性。从此之后，除了海摩教室的大锤和大炮，邪派卡利亚的迅剑、大剑和贯刺也成为了她睡前锻炼必不可缺的组成部分。 然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多年以来坚持砍后院暴躁骷髅兵练成的技法，换了一个世界竟会被用来进行和谐友善的体育竞技运动。 当她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以一己之力将格兰芬多找茬的小狮子以及斯莱特林找茬的小蛇平等地掀下扫帚时，她就被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现任队长梅利弗伦找上了门，并邀请她二年级参加魁地奇的队员选拔。 梅利弗伦是一个信奉实力至上的混血，妥妥的飞行天才，甚至已经接到了职业球队的拟录取。他的到来挽救了斯莱特林整整五年没拿到魁地奇杯的窘状，球队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成为了整个斯莱特林纯血和混血地位最平等的地方。 在魁地奇球队里，菜是原罪，多拿分赢得冠军才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好胜心爆表的小蛇们均隐晦地认同了这一点。 以至于当身份尴尬的米瑞尔加入球队时，队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进行反对。 勇于站出来反对的人都已经被她在选拔赛上一个个挑出来进行武力羞辱了。 “看看你们，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腰力松散，反应迟钝，还不如一个二年级的后辈！”他们甚至在选拔赛后还要经受梅利弗伦的二次摧残。 把魁地奇称作巨怪游乐场的里德尔曾对米瑞尔说“小心嫉妒导致的怨毒”，米瑞尔却觉得魁地奇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 没有什么事是一棒子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再加上一个游走球。 米瑞尔的击球命中率总是高到吓人，无论是对着对手，还是对着自己人。 梅利弗伦对此表示了纵容，他认为连一位二年级击出的游走球都躲不过的人不配和他一起共享荣耀。 米瑞尔十分欣赏梅利弗伦这种强者为尊的论调，并愉快地向他推荐了自己的群星魔法，可惜被拒绝了。这位队长现在只想要打魁地奇，没工夫学习课外魔法。 米瑞尔：传教可真难啊。 即便如此，这个能够充分锻炼体力、反应力及灵活性的项目还是取代禁林冒险，成为了她当前最爱的饭后睡前运动。 魁地奇赛季由每年的十一月开始，至第二年的四月结束，四个学院之间会轮番对战，最后累积分数最高的学院将捧得魁地奇杯。 刚开始还有些斯莱特林对米瑞尔加入球队表达了不满，但最终他们还是在外患——尤其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挑衅下接受了这位实力不凡进攻手，再次演绎了一把何为一致的敌人使散漫的群体高度团结。 在梅利弗伦的高压政策下，斯莱特林不出意外的又夺得了当年的冠军。欣慰的斯巴达队长终于光荣隐退，开始准备七年级的newts考试。 结束了为期半年的愉快身体锻炼后，米瑞尔再次将注意力全心投入到精彩纷纭的魔法知识获取中。 傍晚，她来到与邓布利多教授约好见面的中庭偏角。 这个春夏交接之季气候似乎格外干燥，蓝铃花蜷曲的苞片都显露出枯败之感。在日落的余晖中，她将魔杖尖端指向自己的心脏，平缓精确地念出咒语：“aatoanioaniatoaniag” “如何？的确可以察觉到第二个心跳的存在吗？”邓布利多目光关切地问道。 “没有——大概是之前魁地奇比赛后身体过于亢奋的错觉。”米瑞尔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抱歉，劳烦您白跑一趟了，邓布利多教授。” “严格来说，这也算是我作为变形术教授的义务。比起那些时不时悄悄偷学，然后造成严重后果的学生而言，我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把教授当做帮手，而不是什么需要避开的绊脚石。”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拿到人生中的第一个魁地奇冠军。”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掏出几颗柠檬雪宝糖递了过去，“要知道你当初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后，加里克可是忧心了很久。” “山杨木，黑刺李木，加里克一直很明白我的内在，他不会觉得我是个会任凭自己受到欺负的人。”米瑞尔接过糖果，拿在手中轻轻地摩挲着，“您还想问我些什么，邓布利多教授？” “汤姆真的在沉迷于黑魔法吗？”邓布利多招手让米瑞尔坐下，摆出打算长谈的姿态，“虽然对于巫师而言，鲜明具体的梦境绝对不会是毫无意义的存在，但汤姆表现得实在是太干净了，我甚至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孩子未来如何会造成我所看到的灾难。我不希望自己对任何一个好孩子产生偏见。” “我不知道，教授，也许是我单方面在沉迷于黑魔法也说不准？如果不是我一直缠着他，里德尔老师并没有那么愿意教授我，他甚至还特意叮嘱我不许在学校使用他教的招式，要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巫师。”米瑞尔拆开糖纸，将夹心硬糖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咬了起来，“万一我才是会给巫师界带来毁灭的存在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您能够尽力阻止我，教授。” “追求力量不一定是件坏事，孩子。我认为比起担忧自己未来会用黑魔法闯祸，不如相信自己能够成为一位优秀的傲罗。山杨木和黑刺李木魔杖在傲罗间可是十分流行的。” “谢谢您的安慰，我会认真考虑将傲罗作为自己毕业后的目标的。对了教授，伊芙琳对我说，德国那位巫粹党首领之所以不敢入侵英国，是因为您坐镇在这里，那是真的吗？” “看来又是纽特受不了热情学弟学妹们的追问，说出了些什么夸大的事实。我并没有那么厉害，英国也并没有那么安全，但是如果那位真的打算祸及英国的麻瓜界，我想我也不会无动于衷。” “您讨厌麻瓜吗，邓布利多教授？” “我们不应该无理由地讨厌任何人，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麻瓜并不是只会软弱地等待拯救的存在。”米瑞尔飞快地解决了最后一颗糖果，“目前他们一场小范围战争中死去的英勇士兵，就顶得上英国巫师界的人口总和了。而在我看来，大部分巫师甚至都打不过三只野狗。” 数日前她得知，某位赫奇帕奇小獾进行天体物理学研究的麻瓜堂姐，正试图用纯理论的解构方法，去研究星光的原理。 那是他们最早的观星学者们使用的方法。无需所谓血统赋予的魔力，只要拥有足够的理性和智慧，群星就会平等地为所有人赋予力量。虽然后来星空被封印，大家只能依赖于辉石中的魔力进行施法，也逐渐遗忘了根源。 即便霍格沃茨的古堡真的非常适合被改造成第二个雷亚卢卡利亚，但如果巫师们实在是不思进取的话，她想她不会介意改从麻瓜那头开拓领域。 “你的这个说法，曾经另一个人也对我说过，战争中的麻瓜远比巫师要更加可怕。”邓布利多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以至于从麻瓜手中解放巫师，重新夺得巫师应有的权利，这一共同的信念曾让我们短暂地不分你我。” “不过想要解决一道百年难题从来就不是一件可以化繁为简的事。虽然也许大多数巫师的确无法对麻瓜造成真正的威胁，但是我可以。正是因为我可以，所以才需要承担起额外的责任。你讨厌麻瓜吗，米瑞尔？” 米瑞尔轻缓地摇了摇头。她起身离开了被蓝铃花环绕的石凳，也离开了屏蔽咒的施用范围。 “我想，我非常非常喜欢非巫师群体，教授，我认为他们比巫师要更加强大。” 她礼貌地告别了邓布利多，转身踏上古堡泛着岁月气息的大理石地面，在经过一道拐角后，看向了情绪糟糕的好老师。 “和邓布利多相谈甚欢，嗯？” 里德尔斜靠着旋转楼梯的大理石中柱，垂首俯视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阴鸷。 这里是前往斯莱特林藏经楼的途经地点。 米瑞尔坦然地走了过去，隔着三个台阶，顺从地循着对方魔杖的力道抬高了下巴。 “你知道邓布利多教授那位神秘英俊的情人是谁吗？”她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怒火，自顾自地说着八卦，“是格林德沃。” “不可能，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一对死敌。因为跟赫奇帕奇接触过多，你的脑子也沾染上了他们的蠢气吗？”里德尔从鼻腔中发出一道不屑的轻哼，“不要妄图岔开重点，奥利凡德小姐，你是认真觉得巫师比不过低贱的麻瓜，想要响应泥巴种的血脉号召，背叛我，去投奔邓布利多的怀抱吗？” “这不重要，里德尔老师。” “不重要？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才算得上是重要？” “邓布利多教授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清楚，你是我唯一的选择，里德尔老师。”米瑞尔直视着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虽然你依旧因为害怕而……” “我从不曾害怕过。”里德尔威胁性地挑了挑杖尖。 “邓布利多教授必须要成为你的敌人吗？如果德国正在进行的那场战争，不是巫师攻打麻瓜，而是麻瓜先进攻巫师呢？” “什么意思？” “十七世纪那场猎巫行动是让巫师界被迫隐藏自身的罪魁祸首，也是纯血巫师们极度排斥麻种的原因。那么，如果数量足够庞大的麻瓜群体再次发现了巫师界的存在呢？” “人性的贪婪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朝着巫师界进行探索。那时候，少数派巫师集体将再次被迫团结在一起，即便是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得不站在麻瓜的对立面。”米瑞尔自问自答道。 “麻瓜们拥有许多无法被遗忘咒轻易抹去的记录仪器，他们的史书中也仍旧记载着猎巫行动。我会利用麻种的身份，带领麻瓜们搞点事出来，这样邓布利多教授就没有立场阻止你清洗麻瓜界了。” “所以，继续教我魔咒吧，里德尔老师，我会成为你忠诚的力量。” 第17章 格兰芬多 米瑞尔渴望战斗。 这是交界地的生存法则，每次战斗都会使人变得更强，无论你是否会在之后化作一具尸骸。 而新的世界中几乎没有战斗。即便是她所遇到的人之中杀意最为浓重的汤姆·里德尔，对她使出的最愤怒的攻击手段也只不过是单发阿瓦达索命。单发，没有连招，更没有快慢刀。 阿瓦达索命咒，能够让人肢体完整毫无痛苦地死去的咒语，是何等温柔，温柔到那些被黄金律法抛弃的不死人大概会激动到排着队来领死。 而如今，她甚至连个阿瓦达索命都见不到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和平了，和平到令她骨头发痒，总忍不住想要搅乱点什么。 米瑞尔觉得里德尔老师的水平肯定不止如此，只是因为忌惮那位邓布利多的存在而不敢闹出大动静来。于是她经常试图踩着他易怒的神经左右横跳，惹他出手。 这天，里德尔老师又如同勤劳的小厨娘一样在密室里矜矜业业熬制着魔药，这次是美丽药剂。 一个未来差点毁掉巫师界的坏蛋，赚外快的手段竟然是朴实无华的售卖魔药，而不是直接抢劫，这让米瑞尔一直很是不理解。要知道在交界地，他们获取日常资金的方法可都是在路上随机遇敌，打一架，然后将对方尸体上的钱包连着衣服一块儿扒光。 “我以为你漂亮的脸蛋已经不需要任何美丽药剂的滋润了。”她无聊地趴在一旁，开始日常伸脚踩雷。 在她的观测中，里德尔老师虽然很容易被点爆，但某些特定词汇总会让他更加容易被点爆。 比如赞美他的颜值。 在不会触发霍格沃茨禁令的前提下，如果她说出“漂亮脸蛋”，一般会喜提一记切割咒或者霹雳爆炸。要知道即便是“害怕邓布利多”这句话，也只是会获得一发束缚咒或者石化咒。 这个善于充分利用讨喜外表的人，似乎对自己的长相依旧不够满意。米瑞尔觉得他大概想要当英国巫师界的圣树米凯拉。 “嗯，是的，但大家都想变得更加美丽。”然而里德尔这次竟然只是敷衍地应答了几句，甚至懒得抬头。 “我正好会一项削骨技术，指头怪用了都说好。你对自己哪里不满意？我可以帮你改一改。”米瑞尔晃了晃魔杖，凭空捏出五把蓝色的小剑，笔直地朝向好老师的脸。 “不必了，我希望能够依靠自己的努力。”里德尔漠然向坩埚添加进新一轮魔药材料。 “人要俏一身孝，不如我去替你做掉你爸？” “谢谢，我正好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待会儿就把地址写给你。” “……”怎么回事？暑假里发生了什么让人变异的事吗？ 米瑞尔无趣地收起魔杖，将养好的包菜揣进拿袋，转身离开了密室。 她再次来到久违的快乐老家禁林，准备试试新包菜究竟好不好使。然而老天不作美，她辛辛苦苦逛荡了半天，甚至连一只恶婆鸟都没瞧见。 有些不对劲。 她谨慎而期待地朝着更深处探索。 不久后，一阵断断续续的，轻微又尖锐的呜咽声开始在反常寂静的禁林中回响，营造出一股瘆人的氛围。米瑞尔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加快动作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直到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 “鲁伯·海格。”她嘴角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眼的格兰芬多半巨人，“你在干什么？” 惊恐的半巨人直接吓得一哆嗦，撞到了旁边的树上。 “你，我知道你，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奥利凡德学姐。你为什么会来禁林？”海格动作极其刻意地背过身子，一看就藏着些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 “你捧着什么好东西呢？让我看看。”然而从来不知道距离感怎么写的米瑞尔直接用双人转的走位绕到了半巨人身前。她看到了一只有半巨人巴掌大的蜘蛛。 “大蜘蛛，稀奇东西。”她挑起眉梢，“禁林里的所有蜘蛛巢应该都被我捅干净了才是，怎么这里还漏下了一只。” “怪不得我想给阿拉戈克找个伴都找不到了！”海格激动地说完才察觉到那句话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他再次小心地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蜘蛛，“不要，请不要杀死阿拉戈克，他是个乖孩子。” “我对杀宠物没有兴趣。说说吧，禁林里发生什么事了？总不能是一个半巨人的哭声吓得所有生物都不敢吭声了吧？”米瑞尔无聊地靠着大树坐下。 “……有一伙盗猎者出现了。”海格犹豫了片刻，还是老实说道，“我和格威迪翁学长在观察人头狮身蝎尾兽时，看见他们正在追赶一只独角兽。格威迪翁学长让我在原地待着，他悄悄跟了过去。” “这附近有人头狮身蝎尾兽的巢穴？在哪里？” “我不能说，它们不愿意受到打扰。”海格警惕地闭上了嘴。 “放轻松，海格，我也是个热爱小动物的好人。和你的阿拉戈克一样，我曾经也养了一只漂亮的大家伙。”米瑞尔神色友善地介绍，“我养了一条龙，他叫史玛拉格。” “龙！这也太酷了！”单纯的格兰芬多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你养在哪儿了，龙可是个人禁止喂养的。我能够去看看吗？” “很遗憾，他已经被杀了。” “噢梅林的胡子！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如此残忍？” “一群不讲道理的人。”米瑞尔沉下脸，“他们但凡走过路过哪里，只要是个活着的东西都会想试着去砍一下，连路边吃草的羊都要踹上一脚。我安安静静蹲在窝里睡觉的史玛拉格就这样被残忍地杀害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过分了！这些人真是和猎盗者一样该死！” “没错，太过分了！人头狮身蝎尾兽的巢穴在哪里呢？” “在——” “昏昏倒地！”一道红光突然穿过密林，朝着米瑞尔打来，被她的盔甲护身及时挡掉。 米瑞尔看向魔咒袭来的方向，一位棕红色头发的少年挂着满身苍耳钻了出来，格兰芬多加一。 格兰多芬学院的人真的尤其热爱往禁林跑，这也是米瑞尔的观察结果。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斯莱特林？离鲁伯远一点。”他笔直地举着魔杖走近二人。 “咦……等等，你是米瑞尔·奥利凡德？幸会，我早就想认识认识你了，我是格威迪翁·普威特。”来人迅速进行了一个大变脸，展示了把格兰芬多式自来熟。 “普威特，伊格内修斯·普威特是……” “没错，那是我的哥哥。”格威迪翁仿佛克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似乎是你将他淘汰出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我必须得说一声干得漂亮。” “谢谢，你们的兄弟情也无比动人。”米瑞尔微微点头示意，“独角兽还好吗？” “该死的盗猎者们得手了，正朝着北边离开。他们人数太多，我想我们需要赶紧回去通知迪佩特教授。” “这似乎不太妥当，盗猎者残暴无情，在返程通风报信的时间里也许独角兽就被转移或者杀害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拯救它呢，勇敢的格兰芬多们？” “梅林的胡子，那可是一大群盗猎者！但——但是，我们的确不太应该放着独角兽不管。”海格压着嗓子犹豫着。 “有点道理，那我先去试着给他们下点绊子，你们回去找迪佩特教授。”格威迪翁果断转变了方案。 “海格一个人回去就够了。”米瑞尔顶着格威迪翁不赞成的眼神坚持道，“或者我将你也淘汰出去，普威特。” “我可是在owls中刚拿了十个o的优秀巫师，别拿伊格内修斯那个挂了科的蠢家伙和我比较。”格威迪翁咧开一个大笑，“行啊，但如果要跟上来，待会儿受了伤可得忍住不准哭，可以做得到吗，三年级？” 米瑞尔没有理会小狮子的挑衅，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向着禁林北面快速行进。当茂密的树木逐渐变得稀疏，并开始出现大片水洼时，她认出了这是曾经来过一次的北福特沼泽附近。 盗猎者都喜欢在这一块儿扎堆吗？那以后也许可以成为新的饭后运动场所。她默默做着打算。 “就是那伙人，看，他们把独角兽装进笼子里准备撤离了，还好我们及时赶到。”格威迪翁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块儿临时帐篷小声说道，“待会儿我……” “好的，谢谢学长带路。”米瑞尔拍了拍格威迪翁的胳膊止住他继续说话，向着帐篷营地靠近了几步，有些兴奋地掏出兜里的拿袋。 丢出了六颗蹦蹦跳跳的，一米多高的中国咬人甘蓝。 帐篷里顿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恐喧哗。 “你丢出去的那是什么怪物？”格威迪翁仿佛感同身受地嘶了一口气。 “我用魔药浇出来的包菜，长势喜人。”米瑞尔轻轻将食指竖于嘴边，“现在请安静地待在这里帮我监控四周，不要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离开，可以做得到吗，十个o？” 不等十个o回应，她便大步踏入营地范围，随手招来一根被甘蓝干掉的巫师遗落的魔杖，熟练地魔法之境起手，照例将整块空地都覆盖在绿色符文的增幅法阵中。 可惜这次有普通学生在场。她遗憾地想着，得小心不能见太多血。 不过加上限制条件的战斗也能获得一些额外的乐趣，她决定为这次久违的实战运动再多增添一条规则，战斗过程中禁止翻滚。 盗猎者们还没来得及从气势汹汹的咬人甘蓝中回过神来，就被劈头盖脸的绿光和蓝光群星魔法砸得抱头鼠窜。 静不住的小狮子没忍多久就离开了驻守的位置，也加入了这片绚丽的战场，和神奇的三年级一起将猎盗者们逐一击倒。 “你简直是太酷了！我从没想到两根魔杖竟可以如此配合施展魔咒，该说不愧是一个奥利凡德吗？”格威迪翁激动地仿佛快要飞了起来，“那个像流星雨一样的招式究竟是什么魔咒，连我都从未见过，可以教教我吗？” 解开独角兽以及其他被捕捉的魔法生物牢笼上的锁后，米瑞尔终于认真看向十个o蜜色的双眼。 “你要向我学习魔法？” “当然！为什么不呢？”格威迪翁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难道这是什么奥利凡德家族的秘技？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原谅我的逾越。” “并没有，我很乐意分享我的魔法。”米瑞尔开心地笑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吧，格威迪翁。” 她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明明格兰芬多才是最适合她扩展生源的地方。 第18章 蛇院叛徒 勇敢正直的格兰芬多好少年格威迪翁·普威特因为在校外擅自使用魔法，而被迪佩特校长在礼堂当着所有人的面罚了一个月的禁闭，并给格兰芬多扣了50分。 但因为他从邪恶的盗猎者手中拯救了包括独角兽在内的6只魔法生物，又为格兰芬多赢回了100分。 总而言之，他成为了值得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集体欢呼的英雄，虽然他本人并不高兴。 用餐结束后，格威迪翁在所有斯莱特林的侧目下迫不及待地将米瑞尔叫了出去。 “为什么你要隐藏自己的存在？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贪便宜的小人。”他难受地抱怨着。 “谁能料到你竟会直接用自己的魔杖施法呢？我可不想被连累着关一个月的禁闭。”米瑞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我平时已经为学院挣足了分数，并不在意这一点加分。” “可我也并不在意这点加分啊。”格威迪翁感觉自己更加难受了，“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换根魔杖？” “因为我不想。”米瑞尔真诚地看向不安到抓耳挠腮的十个o，“你抢夺了我难得的战场，让我没能够打过瘾。” “你的性格还真够恶劣的。”然而纯良的小狮子很快就自我摆平了心中的那点别扭，“话说回来，你想参加决斗俱乐部吗？” “决斗俱乐部？听上去就挺有意思。” “是面向五到七年级学生开放的跨学院决斗项目，有很多励志成为傲罗的七年级都会在这里磨炼技术。队长可以邀请任意年级的队友，虽然通常没人会去找低年级。”格威迪翁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一般情况下，六年级只会匹配到六年级，但如果我能够带着一个三年级赢得比赛连胜的话，一定可以获得跨年级比试的待遇！” “还能弥补你之前没打过瘾的遗憾。”他飞快地进行了补充。 “唔，挺好，我答应了。”米瑞尔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允。 决斗比赛被放在了周末进行。充当裁判并保管着场地钥匙的七年级还没来得及到场，附近就挤满了红色和绿色主色调的校服，充分展现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服输的倔强心态。 二人由于是新组成的队伍，场次安排得较为靠前，很快就站上了竞技台，对手是六年级的两位斯莱特林。 “你怎么会和一个格兰芬多组队，奥利凡德？”对面的斯莱特林从老远开始脸上就挂满了不乐意，“如果你想要体验一下竞技场，我相信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不会介意带你一次的。” “没关系的学姐，马上你们也能和格兰芬多组队了。”米瑞尔乖巧地笑了笑，然后冲着格威迪翁指了指对面，“你过去，我一个人挑你们仨。” 格威迪翁：？ 格威迪翁：“诶不是，竞技场没这样的打法？” 格威迪翁：“不对啊，一挑三也该是我一啊？” “没区别，只要你一开始就把我打下台，不就等于是一挑三了吗？这样一定可以大涨一波你的个人成绩。”米瑞尔跃跃欲试地掏出自己的两根魔杖，又转头看向两位懵逼的斯莱特林，“如果学姐们不盯着我这个斯莱特林叛徒打的话，我可是会瞧不起你们的。” 成功拉稳所有人仇恨的米瑞尔畅快地享受了三分钟的群殴待遇，然后残忍地将三个人都轰出了竞技台。 “的确有点意思，这活动有5v5模式吗？”她充满期待地问十个o。 “你难道还想一打九不成？泡在竞技场里的未来傲罗们可不比实力参差不齐的盗猎者。”赢了比赛但是又输掉了比赛的格威迪翁不开心地哼了一声，“但是……如果能够二打八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场出乎意料的决斗形式打开了所有好斗者的思维，少对多模式从此开始作为一种正式模式供人选择。想挑战极限的，想报仇的，以及想装逼的，每个人的追求都得到了相应的满足。 然而队长必须至少是五年级这个规矩是曾经创办俱乐部的教授定下的，没人能够更改这项条件，所以即便米瑞尔已经在决斗场打出了名头，却依旧要挂在其他人队里，无法以个人身份通过施加魔法的报名表进行报名。 在格威迪翁“你不能用完我就丢”的可怜眼神下，米瑞尔慷慨地带着十个o开始了二挑八个七年级的愉快周末锻炼日常。 这激起了斯莱特林们的极度不满。 “你是一个斯莱特林，奥利凡德，你不能老这样和一个格兰芬多混在一起。”七年级的学长皱着眉头说，“即使你的确很厉害，但这会让其他学院的人认为斯莱特林甚至拿不出第二个配和你组队的人。” “而且也会损害那个格兰芬多的风评。”他补充道，“有些人在传格威迪翁·普威特为了个人积分好看，不折手段地舔着斯莱特林的学妹。” “打个架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麻烦事？”米瑞尔顿感不快。 她虽然从不在意别人的言辞，但也不乐意别人因她而名誉受损。而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她也不能随意抛弃自己的搭档。 “要不这样好了，”她双手一拍，“我转院去格兰芬多不就行了？” 七年级学长：？ 七年级学长：“你在开玩笑对吧？” 米瑞尔转头就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里德尔花了一点时间仔细梳理过往事件，很快就明白过来，米瑞尔这个小疯子满嘴谎言。 邓布利多并没有重生。 一个人可以封闭大脑，可以似是而非，可以胡言乱语，但是由阅历构筑的心态是很难改变的。他当初花了很长时间才顺利模拟了上学时应该拥有的神态，而邓布利多本就处于巅峰期，他无所畏惧，根本不需要像他一样进行掩饰。 1996年的邓布利多和现在这个邓布利多不一样，他那时的眼神要更加决然，更加悲悯，更加破釜沉舟。 然而，这个邓布利多又似乎的确知道了些什么。 里德尔决定继续观望下去。 但是首先，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轻易被米瑞尔·奥利凡德挑动心神。他发现了，这个家伙就是喜欢看到他愤怒出手的样子，越愤怒她就越开心，性格恶劣得就像是一只讨嫌的乌鸦。 一旦想通了关键点，再面对小疯子时似乎就能掌握正确的应对方法了。 里德尔心旷神怡地轻松度过了没有米瑞尔·奥利凡德骚扰的两个月，直到邓布利多再次找上了门来。 “米瑞尔是在斯莱特林受到什么严重欺负了吗？”邓布利多担忧地问道，“她不久前对校长说，她受够斯莱特林了，想要转院去格兰芬多。校长派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里德尔：？ “她绝对没有在斯莱特林受到过任何欺负，没人敢欺负她，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教授。”他木着脸追问，“原来还有转院这种操作吗？我似乎从没在校史上见过这种先例？” “米瑞尔一开始就不应该被分到斯莱特林，这违背了以往校长们定下来的规则，所以如果她的确待不下去的话，也不是不能开个特例操作一下。” 里德尔强撑着和善的表情送走了邓布利多，随后一刻都多等不了地把米瑞尔叫到了密室碰头。 “你装满弗洛伯毛虫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和赫奇帕奇谈笑，和格兰芬多厮混，现在竟然还想要直接转院去格兰芬多？偏偏是格兰芬多！”他感觉自己的血管再次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我的学生，一个格兰芬多？荒谬！这简直是直接把我的脸面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可是——”米瑞尔翘着二郎腿坐没坐样地靠着椅背，依旧挂着副无辜至极的诚恳表情，“我也没想过要让你开心啊，里德尔老师。” 里德尔艰难地咽回了抵达到嘴边的钻心剜骨。 “无论如何，”他恶狠狠地盯着心情一眼好的人，“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变成一个该死的格兰芬多，否则我宁可现在就杀了你。”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别磨蹭。”米瑞尔兴奋地跳下椅子，“直接在这里动手？” “……算了。”他总算又勉强从理智深处回忆起这只乌鸦的特性，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跃跃欲试的米瑞尔，“如果让你得逞了，那么我只会感到更加不愉快。” “没意思，你这样很没意思的，里德尔老师。”米瑞尔啧啧摇头，“对了，最近我集思广益，在大家的帮助下终于在守护神咒上有了长足进步，成功拥有了具体的形象。” 她献宝似的挥动魔杖：“呼神护卫。” 银雾如同泉水般从杖尖涌出，在魔杖的抖动指引下缓缓汇合，凝聚出了一个人形。 凝聚出了一个人形？ 里德尔再次露出看神经病般的表情。 “我变出来的汤姆·里德尔版守护神，好看吗，里德尔老师？”米瑞尔开心地让银雾组成的人形飘到正版身边站齐，“一模一样，完美无缺。”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奥利凡德小姐，你都有闲工夫研究如何在守护神咒上叠加复杂的变形咒了，为什么就不能正经学习如何召唤守护神呢？” “这不是重点。”米瑞尔淡定地挥动魔杖，让银雾又变成了邓布利多的样子，还隔空拍了拍旁边里德尔的脑袋，“重点是我发现邓布利多教授的变形术知识果然还是比你厉害，不愧是老师的老师。”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人，自尊心高过喜马拉雅山。如果他肯承认哪怕一点点自己技不如人，也不会执着地追着一个婴儿杀了十七年。 “你给我滚来这里站好。”他沉着脸指了指自己身前，“今天就算是格林德沃跑来攻打霍格沃茨了，我也必须先教会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守护神咒。” 第19章 无用之人 米瑞尔无法学会守护神咒。 从魔杖中喷洒而出的银雾无论如何努力汇聚，最终都只能徒然消散。 这是将自己视作除四巨头外最伟大的巫师、能够掌握世界上最艰难复杂魔咒的里德尔短暂的教学生涯，以及长久的求索生涯中都罕见的滑铁卢。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每天端着那股神经病似的傻乐样，到底为什么就是放不出守护神。”在连续一周的受挫后，他瞪着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失败魔法的米瑞尔，百思不得其解。 “人总是会有不擅长的领域，和里德尔老师的教学质量无关。”米瑞尔挂着始终如一的轻松表情，挥动魔杖将被散开的银雾吹翻的摆件归于原位。 “暂时别管它了，我们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不是吗？”她弯起眼角挥手告别，转身离开了密室。 三年级的课程需要额外选择几门选修，米瑞尔排除了反响不太好的占卜课后，选择了保护神奇生物、算数占卜和古代如尼文。 至于麻瓜研究，她认为那位有着研究生堂姐的麻瓜家庭赫奇帕奇还要懂得更多，甚至能够慷慨地同她分享一些有趣的学术论文。 多出来的三门课让米瑞尔一周的课表几乎都被排得满满当当。好在梅利弗伦光荣退出后，新的魁地奇队长并没有遵循原来的斯巴达式方针，每周只需要留出三个傍晚训练，这让全队人员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时间里，米瑞尔大部分情况下都和格兰芬多的十个o凑在一起。 “我错了，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再管我叫十个o了？”格威迪翁捂着脸闷声说道，“我已经充分认识到炫耀成绩会遭雷劈了。” “不要想太多，我是在单纯夸赞你。”米瑞尔淡定地挥舞魔杖进行法术示范，交替旋转的绿色星光精准地打在了训练假人身上，将其击退数步。 当她在决斗场上大显身手后，格兰芬多小狮子们的脑袋就像磁力球一样轻而易举地一个接一个贴了过来。他们并没有太在意红色的海洋里漂浮了一只绿色的小蛇，他们眼中只有效果酷炫的新颖魔法。 米瑞尔趁机开设了一个小小的兴趣班，取名为“双贤”，接收了一批想学习光污染魔法以及双杖流手法装逼的格兰芬多，还有几名好奇的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中有位似乎混有妖精血脉的二年级，叫菲利乌斯·弗利维。虽然个头矮小，但身手矫健，大脑机敏，是个难得的连简单的漂浮咒也能玩出花样的聪明实战型选手。 米瑞尔对他很是看好，并热情地询问他是否希望她单独教授威力更大的魔法。 “当然！为什么不呢？”菲利乌斯开心极了，“你真是个好人！” “等我到了五年级，就带着你去打决斗场。”米瑞尔也开心极了。 她觉得自己被里德尔老师当年的言辞误导了一些刻板印象，其实拉文克劳们也可以追求强大，喜爱实战。 她在两位优秀的学生身上倾注了许多注意力，甚至在礼堂吃饭时，也要冲着拉文克劳长桌打几个手势，或者隔着拉文克劳长桌往格兰芬多那边瞧。 斯莱特林们对此愤愤不满，他们侧目着这位无法针对、令他们束手无策的斯莱特林叛徒，普遍认为因决斗场而春风得意的奥利凡德没得救了，她已经被那只棕红色的卷毛狮子迷得神魂颠倒。 米瑞尔忙起了她的教学事业，便少有时间能进行其他方面的自学钻研，连密室也慢慢去得少了。 一段时间内，里德尔几乎独占了这个邓布利多提供的方便场所。空无一人的密室，配上咔咔啃着肥料的咬人甘蓝，奇妙的安静氛围让他很是满意。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停留在这里。 偶尔有些时候，只是极其极其少数的时候，他会突然对外界滋生一丝疲倦的厌烦。 刻板重复的事，愚蠢肤浅的人，毫无新意的对话，他就仿佛像是一个装在完美容器里重复性运转的机械，持续着低端无价值的作业。 他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当初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自己，到底是受不稳定的灵魂影响，是源自于冈特血脉的疯狂本性，还是早就想要毁掉这无趣的一切。 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淡金色卷发的小巫师愉快地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料走了进来。 里德尔侧头看去。 也许让小疯子搅出点什么额外事端来，倒是能够更加有趣些。可惜她最近却安分得如同一个真正的好学生，甚至似乎成为了四院交际花。 “我还以为这间密室和你的寝室一样被你抛弃了。”他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不仅私闯女厕，甚至还私闯女寝吗？”米瑞尔将材料分门别类，照着写满如尼文的炼金术书籍开始小心翼翼地进行初步处理。 “整个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大概都听腻了罗齐尔抱怨她有一个幽灵室友，而当那位室友拥有了一位脑袋空空的格兰芬多男友后，甚至连幽灵都快见不着了。”里德尔将视线落在了堆满半张桌子的繁杂材料上，“你要做什么炼金物品？” “一件防御装备，准备用上蛇蜕。据说加里克以后会被打，除了丧心病狂的阿褪，还有谁会想不开去打工匠？不怕哪天魔杖撅了？” 米瑞尔用尖锐的小刀细细切割着材料，间或雕刻上一些晦涩的符文。她的动作起先还有些迟钝犹豫，随后便越来越流畅起来。 “……”里德尔虚伪地赞叹道，“学了点课本上的如尼文就敢直接着手做复杂危险的炼金成品，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而优秀，奥利凡德小姐。”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也提供了一些帮助。” “我以为我才是被你称作老师的那个人。” “你的回答不及时，还会无响应。而且我只想咨询这个领域最厉害的人。” “你连问都不问就断定我不如邓布利多了？”里德尔扬高了声音。 “邓布利多教授与尼可·梅勒大师交好。”米瑞尔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我不来吵你，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当然，求之不得。” 里德尔继续开始认真地翻阅手中的书籍，但是旁边充满节律的沙沙声总是让他时不时分散了注意力。 他觉得自己被神经病摧残过的神经似乎也有些犯起神经了。 在如同蚕类吞噬桑叶般的窸窣漫长的宁静后，米瑞尔终于放下手中的刻刀，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认为我们俩很相像吗？”她无厘头地问道。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上一次你拿出这套说辞时，还是借用的邓布利多之口。”里德尔嗤笑了一声，“怎么，终于懒得撒谎了？” “不要揪着细节不放，那不重要。”米瑞尔从墙角的干燥柜里拿出搁置良久的平整轻薄的蛇蜕，回头扫了一眼高扬着下巴的黑发少年，“我们俩像就像在一无所有。” “我们都一无所有，里德尔老师。” “荒谬。”里德尔沉下了脸。 第20章 圣诞舞会 米瑞尔赶在圣诞节前完成她构想的简单防御马甲，并寄给了加里克试用。以古代如尼文为基础的炼金术比她想象中要更加晦涩，不耗费多年精心研究的话，她也无法真的做出什么更高端精密的成品来。 不过蛇怪蛇蜕本身的强度已经足以弥补功效浅薄的炼金术符文，收藏了大块蛇蜕的米瑞尔并不吝惜于浪费一小片进行初步试手。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来自约尔曼·奥利凡德的圣诞礼物。和以往敷衍的一本书或者一包零食不同，这次竟然是一件精致的礼盒。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突然有好些都跑来霍格莫德要求购买第二根魔杖，这似乎是你的功劳。我用其中的一部分收入购置了这套行头，希望你能喜欢。」 她拆开礼盒的丝绸缎带，捧起一件蓝底红纹的礼服。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服饰的相同配色，这些年来她虽没有刻意搭配，但隐约还是呈现出了某些习惯上的趋向。这是一件能被称做上心的礼物。 米瑞尔将它锁进了衣柜深处。 霍格沃茨的生活依旧繁忙而充实，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魔法史课后，米瑞尔伴随着昏昏欲睡的人群来到礼堂就餐。 校长用圣诞舞会的消息成功打散了大家的瞌睡虫。 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享受这个从晚上八点到午夜结束的盛宴，但如果可以接到高年级的邀请的话，年龄就不再是限制。例如已经有三位高年级斯莱特林学姐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挂着矜持得体微笑的里德尔面前。 米瑞尔觉得总有一天好老师的嘴角会被笑抽筋，希望她到时候能有机会用魔法相机拍下来。 她估摸了下时间，准备先去密室查看嚏根草糖浆的熬制进度，争取在午休期间把缓和剂做出来。不过路上却出现了一些变数。 “嘿，小老师，想要参加点决斗场以外的组队活动吗？”在不远处一群格兰芬多嬉笑的背景中，格威迪翁在走廊上拦住米瑞尔，垂下小狗一样闪亮的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比如说几天后的圣诞舞会。” “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抛弃我答应其他人了，我觉得自己来得足够早了！” “你的动作很快，不过我并没有参加舞会的打算。”米瑞尔干脆地摇头拒绝。 “欸——为什么？” “它对我而言似乎没有太大用处。” “就不能纯粹为了快乐吗？”格威迪翁沮丧地耸拉下肩膀，突然又振奋精神地啊了一声，“不如这样，如果你陪我参加这次舞会，往后八周的决斗场我就站到对面去，让你一打九。” 米瑞尔重新看向十个o诚恳的双眼，确认了他不是会随意赖账的人。 随即转头望了眼城堡外的湛蓝晴空。 “但是星象告诉我说，这场舞会值得一去。” “好耶！”卷毛小狗欢快地朝着他大笑的兄弟们跳了几步，转身再次招了招手，“我每天都会对圣诞夜满怀期待的！” 自从上次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后，里德尔就再也没有踏足过邓布利多友善提供的密室。而在这个被冬雪覆盖的午后，险些被人遗忘的日记本终于久违地再次震动起来。 「你会跳弗拉明戈吗？」 里德尔微妙地对这个无比正常的提问感到些许匪夷所思。 在他的认知里，小疯子问他西班牙哪里埋尸更方便的概率，都要大过问他如何跳弗拉明戈。 「我以为你不会对圣诞舞会这种华而不实的活动感兴趣。」也许是实在过于无聊，他还是没忍住提笔进行了回复，「和谁一起？那头蠢狮子？难道说你真的被迷昏了头脑？」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在斯莱特林中都足以被称为freak或者weirdo的人会对一个传统的格兰芬多抱有异常好感，除非那只狮子也是个芝麻馅汤圆，毕竟他好歹也有一位斯莱特林的哥哥。 「聪明懂事的孩子值得获取一些奖励。」 「那为什么不去同你聪明懂事的孩子一起研究舞步呢？」 「我认为斯莱特林在社交技能方面会更加优秀。」笔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道，「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艾弗里或者柳克丽霞似乎也行。」 里德尔觉得自己的心情顿时变糟了。 「求我，」他态度恶劣地缓缓写下，「那样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求你了，里德尔老师。」 他看着没有半分犹豫时间就显现出来的祈求，突然又满足地舒爽了起来。 弗拉明戈是一种充满激情和感性的舞蹈，两人的身体会和弗拉明戈轻快的旋律相交织在一起，手上打着配合的节拍，以最极致的速度旋转。 这对于惯常像球遁鸟一样东窜西窜满地打滚的米瑞尔而言没有什么难度，虽然她一般东窜西窜时并不会考虑到他人的走位。 “我认为我已经掌握了舞步的精髓，动感鲜明，颇具美感。”她自信地对自己的学习成果进行了总结。 “嗯，是挺好的。”里德尔忍着被小高跟狠狠踩踏下的阵痛，嘲讽中甚至带上了点蛇佬腔的嘶气，“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感。” “那么就抓紧时间进行下一项吧。”米瑞尔直接将嘲讽当做了耳边风，“你会跳华尔兹吗？” “显而易见，奥利凡德家的孤儿小姐并不会任何舞曲，那你到底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舞台丢脸呢？” “当然是为了爽。” 里德尔：简直有点大病。 尽管如此，他还是莫名其妙地硬着头皮教了下去，也许是想弥补在守护神咒上受到的挫败感，是某种完美主义的作祟，又或者是单纯嫌弃天天叫自己老师的人在外丢人现眼。 还好小疯子跳舞时的肢体协调能力就和她打滚时一样优秀，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掌握了几种常见舞曲的通用舞步。 “里德尔老师果然优秀，那么晚安。”她毫不停留地离开了密室。 “……” 有那么一个瞬间，里德尔荒谬地觉得自己像是个被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他气愤地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回答来自于米瑞尔·奥利凡德的任何问题，反正自己在邓布利多那里也撇清得差不多了，没有人再能够威胁到他。 米瑞尔并没有选择在圣诞舞会上穿那件约尔曼送的礼服，而是用扒盗猎者尸体获取的金加隆在霍格莫德另外订购了一件。 圣诞夜的霍格沃茨礼堂被装饰成了一片雪白的冬季仙境，金色的纸鹿和城堡墙壁点缀的繁复彩带以及金银花簇交相辉映。四院长桌由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代替，到场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散布在四周，享用着家养小精灵供应的丰富糕点、饮料以及低度数果酒，等待舞会开场。 邓布利多慈爱地注视着小巫师们轻声细语进行交流，十几岁的真挚情感仿佛是远古岁月间的诗篇一样纯粹又真挚，让他不禁也产生了一丝恍惚的艳羡。 他将目光移动到门口，看到奥利凡德家曾经有些古怪的养女和普威特家的小伙子挽着手说笑着走进礼堂，再次感叹了一声青春的美好。 巫师界不该有内部分裂，他一直秉持着这样的观点，但是尖锐的思想碰撞总是不可避免地将不同的人分拨到了不同的立场。他有时候会想拒绝去思考未来那些可能发生的悲剧，但由实力赋予的责任却总是由不得他多加放纵。 米瑞尔敏锐地感受到邓布利多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放松。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果汁，对十个o善意地提醒道：“我也许会踩到你的脚，需要提前施加防护咒吗？” “那你也是太瞧不起我了。”格威迪翁爽朗地笑了出来，“和你组队时为了不被你撞到或者打到，我的躲闪天赋已经点满级了。” “合该如此，一位优秀的巫师是不会被人踩到脚的。”米瑞尔满意地伸出手，由舞伴绅士地带领着进入舞池。 这是一场完美的舞会，每个人都能够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当漂浮在礼堂上空的银铃开始清脆作响时，悠扬的音乐终于开始缓慢地步入尾声。 格威迪翁体贴地提出送米瑞尔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当经过由槲寄生编织成的户外回廊时，他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体看向早有好感的女孩。 “听我说，虽然这有些突然，但你也清楚我不是善于忍耐的类型。”他小声地呼出了一口气，“既然我是一位让你满意的合格搭档，那能否再给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也可以是一位合格的男友？” 空中窸窣地下着细小的雪花，轻巧地落在米瑞尔微翘的睫毛上。听完直截了当的表白后，她眨了眨眼睛。 “首先我想要申明一点，‘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是不存在平等的。”她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抬着头，真诚而温和地注视着大男孩漂亮的琥珀色双眼，“所以虽然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我想我无法接受不平等的师生恋情。” “啊？问题竟出在这里吗？”格威迪翁直接小懵了一会儿，“那我不……” 他看着米瑞斯瞬间变得失望的神色，想起她特别喜欢教人魔法的奇怪嗜好，嘴里一句“不学了”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说出口，“……不如学完出师了再来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可以吗？” “可以，我答应了。” 米瑞尔重新笑了起来，她点了点槲寄生缀满枝头的白色果实，用变形咒将其变成一台小巧的马林巴，自动奏响了一首小步舞曲。 “还想再跳一曲吗，格威迪翁？就在这里。”她轻轻提了提裙摆，向卷毛小狗伸出右手。 “当然，我很乐意。”格威迪翁开心地向前一步，想要搂上心仪女孩柔软的腰肢，却被突然炸到脸前的火花止住了动作。 “已经过了十二点，该放你疲惫的舞伴回去休息了，普威特先生。”里德尔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似乎刚才那颗火花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你，奥利凡德小姐。”他侧过头，突然就泄露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意，“你才13岁，应该好好专注学习，不要早恋。” 米瑞尔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向了他。 第21章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已经好些时间没有动静了。” 米瑞尔右手翻阅着某位父亲是杂志社成员的赫奇帕奇友情提供的往年预言家日报整理的格林德沃专栏，左手挑拣着伊芙琳友情提供的甜点，难得有些悠闲地靠着椅子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 “打破保密法，让麻瓜诚服跪拜，巫师重回世界顶端。”她将报纸往前递去，“里德尔老师，你怎么看？” “一个败者。”里德尔翻阅着斯莱特林的手札，头也不抬地答道。 “哦，和你一样。”米瑞尔重新将报纸举到眼前，“格林德沃曾经差点当选了国际魔法联盟主席，让我来采访一下，你的政治最高点是什么，里德尔老师？” “与你无关。” “啊，看来比不过。”她愉快地凑近了面色愈加不善的人，“你这样子不行啊，里德尔老师。” “我是否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里德尔烦躁地抽出魔杖，将尖端抵上露出微妙笑容的小疯子的下颌，似乎再用上一点力道就能够直接戳破喉管，溅出鲜血。然而他知道在此之前，这只滑手的球遁鸟就会迅速跑开。 “真希望你的实际行动敢和威胁一样狠辣。”米瑞尔神色自若地继续找茬，“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有想过同格林德沃合作吗？也许他能帮帮你。” 里德尔冷眼盯着米瑞尔。他差点都快忘了，这个家伙似乎原来就是德姆斯特朗的人，那么崇拜格林德沃也是理所当然。 “合作过。”他噙起一抹恶毒的笑意，语气尖锐地说道，“格林德沃十分配合地将性命交给了我。” “可惜了。”米瑞尔看了看收回去的魔杖，无趣地又躺回靠椅，“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我还以为格林德沃会跑来和邓布利多教授联姻，趁机掌控整个霍格沃茨，达成目的后再抛弃邓布利多教授，让他郁郁寡欢孤苦一生。” 就像拉达冈对蕾娜菈做过的一样。 “邓布利多虽然满口都是爱，但他也不至沦落于此。”里德尔嫌恶地皱起眉头。 “爱能令人丧失理智，可怕得很。”米瑞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高深莫测地叹了口气，“但你是不会懂的，因为你只是一个13岁不能早恋的少年。” “所以你果然是在埋怨我？就因为我破坏了你和一只蠢狮子的约会？”里德尔不可置信地抬高了声音。 “邓布利多是该死的顺利给你洗脑了吗？为了让你那颗缺爱的大脑不要走向黑暗，就硬要和一个完全不合适的格兰芬多凑在一起黏糊不清？真是低级得令我失望。” “我不缺爱，只是单纯没良心。”米瑞尔奇怪地瞟了眼突然激动的好老师，“再说了，格威迪翁怎么看也算是个世俗定义中的合适选择。” “是的，无脑的、只会迷恋于肤浅色相和虚伪关怀的世俗女人眼中的好选择。” 米瑞尔的眼神更加微妙起来。 她怀疑里德尔老师在明讽暗褒，隐晦炫耀自己能够轻易老少通吃。 “你的观点和你最讨厌的麻瓜倒是挺相似的。”她无视了里德尔厌恶的神色，自顾自地分享着刚获取的新知识，“他们的研究表示，人类在所有生物中属于感情贫瘠的那类，有发达的语言区，繁复的社交性，但巧言令色鲜矣仁，复杂和忠贞却是两码事。人类能够贯彻始终的一项爱，大概只有爱吃。” “哈，说得真好，真该把这项研究拍在喜欢麻瓜的邓布利多脸上，看看他自以为是的虚伪理论有多可笑，连他的宝贝麻瓜们都不认同。” “我认为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喜欢麻瓜，他甚至不愿意让我把麻瓜武器带来学校研究。”米瑞尔露出遗憾的表情，“这大概是巫师根深蒂固的偏见，即便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无法脱离。” “麻瓜的危害有多大，邓布利多心里清楚得很。他只是自大得妄图靠着道德高尚来达成和平，始终不愿意承认武力统治才是唯一的手段。”里德尔嗤笑道，“直到最后还在说爱才是最伟大的力量，真是让我恶心到想要当场杀人。” 里德尔愤懑的情绪突然就疏解了许多。他想，他之所以还愿意忍着以挑衅他为乐的神经病，也许就是为了这一点好处，在霍格沃茨的范围里，可以不用端着副优秀学生的样子，尽情释放恶意，爽快地骂一顿那个被所有人都尊敬的教授。 “真的吗？”米瑞尔翘着椅脚，仰起头用倒立的视角望向他，“我爱你。” “……谢谢，你成功恶心到我了。但是我不会动手，因为那只会让你如意。”里德尔重新恢复了麻木不仁的表情，“你怎么还不滚去打你该死的魁地奇？” 斯莱特林这场魁地奇比赛对上的是拉文克劳。这一届的拉文克劳院队是四院中最弱的存在，所以整队的态度都十分放松，米瑞尔才得以在赛前无聊到跑去挑拨好老师打发多余的时间。 她有些放飞自我地随意击打着游走球，甚至和队内的另一位击球手表演了个花哨的bo，悠闲地等待所有人都飞尽兴、拿够分后，再将金色飞贼纳入囊中，结束比赛。 直到她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杀意。 那种路过点什么就想要试试砍不砍得死的，散漫而无差别的杀意，如同蛇信般扫过了整片魁地奇球场。 米瑞尔兀地扭过头，眯起眼往观众席间望去。可惜小巫师们攒动的脑袋中并没能看到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人。 “队长，可以让艾瑞克别逗对面的小鹰玩了，尽快结束比赛吗？”她飞到斯莱特林的守门员兼队长身边，“我似乎有点想拉肚子。” “你不会给斯莱特林当场丢人的是吗？” “说不准。” 队长大惊失色。 然而比赛却无法像米瑞尔预料中一样顺利结束。大不列颠的特色骤雨飘然而至，给双方找球手都带来了额外的游戏难度。所有人都被迫在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暴雨中继续艰难飞行，拼命追咬着分数，期待己方找球手能够尽快抓取金色飞贼。 最终还是斯莱特林方的找球手技高一筹，或者说是运气加身。 在绿色旗帜海洋的欢呼声中，米瑞尔没有留下来参加队内的庆祝会，而是继续骑着飞天扫帚，在持续绵延的雨中绕着霍格沃茨开始逡巡。 她遗憾地没有寻觅到那道杀气，却在霍格沃茨的外界，南边的黑湖处发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不久前才通过报纸研究过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那个理应在欧美搞事中的巫粹党首领，现在正站在黑湖湖畔，和邓布利多进行着某些不太愉快的交谈。西装革履的黑巫师沉着脸，似乎激动地说了很长一串话，而邓布利多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米瑞尔好奇地给自己套上幻身咒，静悄悄地摸了过去，往二人附近甩了一个窃听咒。 “……即使我们都还活着，某些希望却也已经消失殆尽了。”变形术教授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精准地往米瑞尔的方向扫了一眼。 格林德沃迅速接上了一记魔咒。 米瑞尔被迫在潮湿的草地上打了个滚，让本就被雨淋透的魁地奇球服越加惨不忍睹起来。 邓布利多拦下了格林德沃的第二击。 “不要逼我在这里就和你动手。”他警告着试图继续甩出恶咒的黑巫师，转身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造成大家的恐慌的，是吗，米瑞尔？” “我想我口风可能不太紧。”米瑞尔有些兴奋地看了看魔杖尖端依旧在冒着光的格林德沃，作死地应答道。 然而最终格林德沃还是没能真正出手。邓布利多将米瑞尔完好无损地带回了公共休息室门口，催促她快些回去换身衣服。 “你是个聪明孩子。”他再次沉稳严肃地说道。 “好的教授，我不会往外说的。”米瑞尔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当时只是想要开个小玩笑。” 她乖巧地回到寝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掏出日记本。 「奥利凡德小姐到底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连赛后庆祝会都能翘掉？普威特就像一只湿漉漉的落水狗一样等着对你说一句恭喜。」 米瑞尔没管这句冷嘲热讽的留言，迫不及待地写下问题。 「我今天看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你知道巫粹党在英国的根据地在哪吗？」 「格林德沃怎么可能跑来英国？」 干练整洁的花体字停顿了整整一分钟后，开始飞快地刷起篇幅。 「我是巫师，不是地图成精。」 「你找巫粹党做什么？终于想起来要去投奔格林德沃了吗？」 「早知道该有这天，快滚，斯莱特林不需要泥巴种。」 「顺便替我感谢格林德沃拯救了霍格沃茨。」 看来是没线索了。米瑞尔再次叹了口气。 「安心，里德尔老师，我都说过不会离开你了。」 她神情晦暗地抚摸着自己的魔杖。 「对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不太好使，我准备向队长推荐你。」 第22章 失落故土 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一直营造的都是善解人意的全优生形象。他风度翩翩，能力出众，热衷于为好同学们解决任何难题。 所以当魁地奇队长热情地对他进行邀请时，他不得不在身边纯血接班人们敬佩鼓励的眼神下答应了报名参加他一点都不想去碰的队员选拔赛。 “米瑞尔可是大夸特夸了一番你能够追赶上她全力飞行的精湛技巧，要知道如果不是她极力坚持，她更加适合找球手这个位置。”队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这种能力之前干嘛要藏拙呢？亲手去为学院争夺荣耀才是一位优秀的斯莱特林该做的事。” “我可以试试看。”里德尔表面挂着一丝矜持与骄傲，内心阴鸷地想把小疯子拖出去钻心三十遍。 一旦报上了名，他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输给其他人的空间，即便那是他最讨厌的魁地奇运动。 当里德尔满身戾气地推开密室大门时，米瑞尔正在逗弄着从盗猎者手中“救助”出来的小金雕。 她心情愉悦地和好老师打了声招呼，欣赏起他毫不作伪的臭脸。卸掉假笑的时候，里德尔整张脸都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疏离感和阴郁感，难怪需要时时刻刻都辛苦维护好一张漂亮的面具。 “恭喜，这下我们可以一起当湿漉漉的落水狗了，谁都别想跑掉。你快乐吗，里德尔老师？”她自顾自地隔空展开一个拥抱的姿势，“也许你现在需要一把全新的飞天扫帚，你慷慨的好学生愿意为你提供最佳的选择，作为你告诉我北福特沼泽区的馈赠。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趟霍格莫德？” “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最近没空，而且选拔赛也要等到下学期。”里德尔狠厉地扫了一眼甚至开始笑出声的米瑞尔，拆开刚收到的信纸，阅读起魔药店传来的资讯。 “你想从j·皮聘店买什么？”米瑞尔蹦跳着凑了上去，“我最近野外收入不错，看在高兴的份上，也可以把扫帚换成魔药。” “1品脱火龙血，500金加隆，如果你坚持要慷慨一把的话。” “不便宜，但是一想到是用里德尔老师至少三年的快乐换来的，我就觉得值了。”她抬手接起张着翅膀亦步亦趋追过来的小金雕，又哧哧笑了起来。 里德尔嫌恶地看着丝毫不顾形象地大笑的小疯子，但没有嫌弃她主动送出来的金加隆。 两人在周末一起去了趟霍格莫德，豪爽果断地买下了昂贵的火龙血。作为慷慨贵客的优待，米瑞尔顺便挑选了另外几种提供折扣的成品魔药，准备留着当魔药作业糊弄。 “斯拉格霍恩教授有几率看得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里德尔又微妙地生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不满来，“好好完成魔药功课对你来说很难吗？” “万一能用呢？我不想在已经掌握了的知识身上重复浪费时间。”米瑞尔坚持买下了数份魔药，抱着打包盒满载而归，准备回霍格沃茨赶晚餐。 然而，走出魔药店的瞬间，二人均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里德尔果断拉着米瑞尔一起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另一头，并迅速混入周末繁杂的人流中。 “我差点都忘记这个霍格沃茨禁用的咒语了，你得找时间教教我。”米瑞尔隔着人群看向那几名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人出现在他们刚才落脚的地点，并迅速分散开来，“为什么要跑？他们是谁？” “巫粹党，他们在找我。”里德尔沉声说道，他第一时间就习惯性用上了摄魂取念，“难怪本来要等上许久的龙血，j·皮聘却突然间就进到货了。但是为什么？” “巫粹党？”米瑞尔眼前一亮，她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拍好老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格林德沃似乎重生了？” “……”里德尔深吸了一口气，“新故事？我洗耳恭听。” “只是一种感觉。你不是说你杀了格林德沃，那他想过来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不得不说，你似乎有些惨，这下别说和格林德沃合作了，也许还会遭遇混合双打。”她乐呵着咧嘴轻笑了两声，“不如你去叫他们一声爸爸，看看能不能获得些许原谅。” “神经病。”里德尔冷着脸扭头就要走，被米瑞尔及时的拽住了袖口，“放开，我不会说第二遍。” “别急，至少我还站在你这边。似乎又新来了几个，你想多获取点消息吗？要不要抓一个？”米瑞尔探头望去。 “自然是要观望。”里德尔嫌弃地抽出自己的袖口，谨慎地开始寻找第二个适合摄魂取念的目标。 米瑞尔漫步跟在后面，边走边思考待会儿该用什么方法悄悄绑架一名巫粹党，直到她又感受到一阵稍纵即逝的熟悉杀意。 她再次拉住里德尔，眯起眼细细地搜寻着。某一刻，她的视线中闪过了同样无比熟悉的，让她想要立刻挥动魔法辉剑斩杀的三匹灵魂狼。 她毫不犹豫地扯住身边人的衣领，将他推向两间错落屋舍昏暗狭窄的墙缝内。 “嘘，别废话。”她压低声音，干脆地捂住了里德尔想骂点什么的嘴，认真注视着在阴影中熠熠生辉的黑色瞳孔，“如果你被锁定了，这次也许真的会死。” 里德尔露出了惯常轻蔑的眼神。 “别不信，你该清楚现在的你打不过我，而当初杀掉我的那个人，现在也许正在搜寻你。”米瑞尔迅速揪下几根他的头发，丢进刚买的复方汤剂中。 “你想干什么？”嘴上重获自由的里德尔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保险起见，代替你，我的好老师。” 里德尔微愣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紧紧盯着米瑞尔喝下复方汤剂，变成了他的样子。 “外套脱给我，防一手狼。”她接过了墨绿色条纹点缀的校服长袍，掏出挂在腰间的小调香瓶，冲着面前的人上上下下细密地喷洒了几下，然后将自己的长袍丢给了他。 “安静地待在这里，直到我杀掉他。”她将食指立于唇前，认真叮嘱道，“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闪失。” 里德尔没有告诉经常有莫名其妙常识漏洞的米瑞尔，多进行几次幻影移形就能甩掉跟踪对象。他看着“自己”离开的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被毒素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里德尔版米瑞尔嚣张地直接往不太对劲的西装巫师们身边凑，成功吸引住巫粹党们的注意力。她顺从地装作被束缚咒抓住，移形换影到了另一个位置。 远眺依旧能看到霍格莫德的标志建筑，不算太远。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慢慢聚集过来的人，终于等到了一个从上到下都包裹着奇怪防具的人形盔甲架剑士。 “褪色者。”米瑞尔果断从绑着她的巫师身上召回自己的魔杖，解开束缚后撤几步，谨慎地用左手魔杖召出了久违的魔力盾牌。 她抬着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形盔甲架诡异头盔的眼部位置到底在哪里。 这才是真正的褪色者。整个交界地，只有褪色者们会如此不顾美感，为了装备属性穿遍奇装异服。 “雷亚卢卡利亚的玻璃大炮。”似乎瞬间认出了魔力盾牌，头盔里传出剑士爽快的大笑，“幸会，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老乡。” “你们认识？解释一下。” 晚了一步现身的格林德沃顷刻间就识别出了复方汤剂的效果，他挥动魔杖，看着眼前的目标慢慢变成了那个曾经胆敢偷听他和邓布利多谈话的小巫师，谴责地扫了一眼被小朋友愚弄的手下。 “给我们留点独立空间吧，盖勒特，反正她又不是你要找的人。”剑士狂妄地挑了挑食指，示意米瑞尔跟上他。 米瑞尔沉默地跟在褪色者身后，来到一片远离人群的小丘陵。 “原来还是位老朋友，更巧了，你怎么只剩这么丁点儿，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剑士夸张地比了比米瑞尔的身高。 “你也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米瑞尔看着难得没有立刻拔剑，似乎有些闲聊心态的褪色者，抬手指了指天空，直白问道，“有收集到能往返交界地的方法或者途径吗？” “你想要回交界地？”褪色者的声音带上了丝诧异，“你竟然不知道？交界地已经没了，我的那位疯子同僚用癫火焚烧了一切。要不是刚好面前出现‘通道’裂缝，我也已经回归虚无了。” 癫火，怪不得她最后的印象里只有一把大火。她心中突然一沉。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逃出来了？” “逃出来？这个位面吗？”褪色者语气奇异地哼哼了两声，“大概不会有其他人吧，我把那条通道斩断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摸过来的，buddy？这里可只有一条幸运之路。” “斩断了。”米瑞尔低声重复道。 “显然，不然万一有人想从背后偷袭我怎么办？”褪色者话音刚落便施展位移步伐，悠闲地躲闪开拖曳着绿色尾光的魔法，“哈哈，我倒是差点忘记了，我们之间可不带啰嗦。” “那就不磨蹭了，buddy。”他兴奋地拔出阔剑立于身前，“赶紧让我们尽兴地来一场黄金律法与异教徒间的——” “循规者与求道者间的——”米瑞尔挥动魔杖，召出九把环绕的蓝色小剑。 “赌上荣耀的厮杀。”/“赌上信念的厮杀。” 第23章 支离破碎 盖勒特·格林德沃现在有些许慌张。 一开始，当他体贴地为自己的手下悍将腾出空间时，他以为这大概只是一出再平常不过的狗血寻亲戏码。 他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之后，那片安逸和平的小山丘中就传出了源源不断的激烈轰鸣，连山体都夸张地被切断毁掉了。最后，在覆盖了一小片天空的如同蓝色流星般的奇特魔法密集的轰炸中，他半路寻来的得力手下死得差点连一滴血都没能剩下。 “该死的，霍格沃茨现在的学生都是疯子吗？”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隐隐产生了一种德姆斯特朗被比下去的不爽感。 更加糟糕的是，这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好像也快要死了。 格林德沃看着身上插着巨剑，全身被血液浸透，皮肤已经开始苍白发灰的小巫师，有些不想去思考，如果阿不思找过来了会怎么办。 “我们能否打个商量，你先悄悄回到霍格沃茨再死可以吗？”他有些头痛地蹲下身子，礼貌地询问道。 “有些困难。”米瑞尔艰难地示意着自己断掉的腿，“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或许只能帮你转达一下遗言。” “无所谓，我只好奇最后一个问题。”米瑞尔吞了一口血沫，“你以后会跑到霍格沃茨去和邓布利多教授联姻吗？” 格林德沃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我再辛苦点，送你一程圣芒戈。” 里德尔带着邓布利多重新返回霍格莫德时，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巫粹党的踪迹。他们顺着附近惶恐居民的指引，找到了被从丘陵炸成盆地的残骸。 邓布利多对着这片土地用上了回溯咒，再现了一遍它被摧毁的过程。 “想想好的，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尸体。” “也许尸体已经被格林德沃处理掉了。”里德尔沉着脸，有些尖锐地质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会出现在这里吗，邓布利多教授？”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有些疲惫地揉了下双眼。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来自迪佩特校长的信息。 “米瑞尔现在在圣芒戈，还活着。”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走吧，我们立刻过去。” 在进行紧急抢救后，米瑞尔被安置在了圣芒戈一楼的器物事故科。 “性命并没有大碍。”主治医生满脸惊悚地进行着情况说明，“虽然全身上下都是可怕的致命创伤，但由于没有黑魔法造成的不可逆伤口，甚至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魔咒伤害，所以我们轻松地把人给救回来了。” “梅林啊！这位小可怜是碰到麻瓜界的变态杀人狂了吗？”他捂着胸口小声惊呼着，将众人领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向内看去。 “但是目前仍然有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问题。她的身上零星分布着许多绿色结晶体，最严重的几乎整条右臂都结晶化了，但是结晶又与身体相性良好，甚至能够正常参与组织器官循环，神奇的几乎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结晶物质。”他将检验报告递给了邓布利多，“初步猜测是某种未知的炼金成分，也许应当咨询一下尼可·梅勒大师。” “还有一点就是，她自己似乎不太愿意醒过来。” 米瑞尔昏睡了数个月，睡过了魁地奇决赛，睡过了期末考试，直接一口气睡到了暑期放假。 她在黄昏的夕阳中睁开了双眼，大脑放空地盯着被染成橘红的天花板发呆。 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竟然还活着。这个世界弱小的魔法难道如此神奇，功效能堪比黄金树的恩惠赐福吗？ 她无趣地强迫自己再次闭上双眼，可惜还是被圣芒戈尽责的医生及时发现了。 米瑞尔沉默地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探望她的人，忧心的奥利凡德父子，自责的邓布利多教授，双贤班的小狮子和小鹰，点心会的小獾，魁地奇队的小蛇。 她听着医生绞尽脑汁地分析她为什么会对外界没有反应，不愿意说话，说她大概是因为身体上的严重摧残导致了精神上的惊恐崩溃。 她听到邓布利多教授请来了尼可·梅勒大师，他们依旧对奇异的绿色的结晶体没有任何头绪。 她再次感到无趣地闭上了双眼。 里德尔烦躁地避开了源源不断的人流，在夜里捏着幻身咒走进了病房。他全程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盯着病床床头的兰花，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将眼光落在了似乎正在熟睡的米瑞尔身上。 她的淡金色卷发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弹性和光泽，连呼吸都微弱得仿佛丧失了全部力量，就像一只走到生命尽头的漂亮金枝雀，在垂首等待被制做成一副永恒的标本。 尽管医生说她的身体健康到可以立刻起床去打一整场魁地奇球赛。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打了一架，格林德沃逃出英国了。”里德尔对着床头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至少我现在不会沦落到被混合双打。” 病房里陷入了数分钟的沉寂。 “你已经变成一个残废了？”他走近了几步，掀开薄被弯腰观察了一下结晶化的右臂，又将被角丢了回去。 沉默的氛围让他逐渐开始升起火气，愈加暴躁起来。 “我从未要求过你替我做些什么，你的行为完全是徒劳无益，自作自受。”他紧盯着毫无反应的人，恶毒地转换成嘶嘶的蛇佬腔，“你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深夜里连夏蝉都停止了鸣叫，没有任何声音对他进行回应。 里德尔拔出魔杖，用力地抵在了沉睡的人脆弱柔软的喉部，“你干脆就这样直接去死，也许还会更好。” 米瑞尔突兀地睁开了双眼。 他沉默了片刻，把魔杖又收了回去。 米瑞尔继续无动于衷地紧盯着天花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幽幽开口。 “我好像失去了抢占霍格沃兹的意义。” “那真是太好了，整个英国巫师界都会感激你的。”里德尔干巴巴地说道。 “里德尔老师，我想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死不掉，你说气不气人？” “……” “我顺利撕开了一部分灵魂，制作了一个魂器。” “魂器呢？”里德尔转动眼球，神色有些麻木地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把灵魂碎片附在了一把阔剑上，但是格林德沃把我扔到圣芒戈时，顺手将那把剑带走了。” “……” “你能帮我去找找那把剑吗？” 第24章 重返校园 在第四学年开学前，米瑞尔终于放弃了持续装死，在加里克和邓布利多的陪同下离开了圣芒戈。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半途而废的阿尼玛格斯进程，学者的执着让她无法接受任何学习上的半途而废。 “很遗憾，阿尼玛格斯的要求十分严苛。”邓布利多安慰着瞪着已经失效的水晶瓶发愣的米瑞尔，“但能够从头开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后，米瑞尔便解散了兴趣班小集体，决斗场也不再大费周章地试图以最小的伤害量释放出群星魔法，而是老老实实从头到尾甩着本土小魔咒。 不过她依旧选择继续认真教导格威迪翁和菲利乌斯。在她的观念里，一位合格的老师无论如何都要对学生负责到底。 “我有一间密室，大概能扩展出合适的训练场地，你可以随时过来练习。”她向格威迪翁介绍着，“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如果有我还没接触过的魔咒，我们也可以一同学习。” “你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格威迪翁担忧地问道，“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先暂停一段时间。” “不必，你也应该听医师说过，我很早就痊愈了。”米瑞尔垂着眼摇了摇头。 “可是你的手……” “我的身体只是转化成了更加适合魔力流转的形式，在活动和灵巧性上都不会有障碍，并不是残废了。” 米瑞尔抬起自己结晶化的右手，直接空手炸倒了一片树林，又瞬间将其恢复。 “但它看起来似乎很脆弱——我可以碰一碰吗？”格威迪翁小心翼翼地托起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手臂，“如果碎掉了还能够复原吗？” “大概很难有谁能够真正意义上毁坏它。” “那会有什么其他不便利的地方吗？”格威迪翁大胆地握住了在他的手掌衬托下显得有些细瘦的手腕，让冰凉莹润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能够分辨出温度吗？还可以感受到柔软吗？” “会有些许隔阂感。” 米瑞尔之前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辉石手臂的生理性能上，她将左手覆上了格威迪翁的另一侧脸颊，轻轻摩挲着，评估着两边微妙的体感差异，“感觉的传递上会有一点延迟，战斗中大概需要对某些判定进行微调。” “你很热吗？”她捧着卷毛小狗的脸又凑近了一点。 “咳，没有。”格威迪翁保持着僵硬的弯腰姿势一动不动，“我只是喜欢你的触碰。” “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喜欢你。”米瑞尔娴熟地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你总是会令我回想起史玛拉格。” 格威迪翁曾从鲁伯那里听说过，米瑞尔养了一条名叫史玛拉格的龙。他开始骄傲地思考，自己到底像哪条帅气品种的龙。 他被米瑞尔带进了一间功能区划分鲜明的密室，终于知道了当初那些个头大得吓人的中国咬人甘蓝到底出自何方，同时也注意到，这间斯莱特林风格的密室似乎并不止一个人在使用。 “给我三天时间设计场景。”米瑞尔挥动魔杖在空白的墙壁上变出一张新门，并在门后继续向外延伸空间，“记住进来的手势密码，回去也告诉菲利乌斯一声。” “菲利乌斯不久前才说自己因为选择了太多选修课而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呢。”格威迪翁笑着回答道，“我会记得告诉他的。” 他没有继续打扰米瑞尔劲头十足地开拓空间，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密室。在密室的门口，他再次碰到了圣诞舞会那晚的讨厌鬼。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普威特先生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里德尔拖着缓慢的语调问道，“这幅挂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上手摸的。” 格威迪翁看向这位几乎受到霍格沃茨所有女性喜爱的斯莱特林四年级，突然就明白密室的第二位使用者是谁了。 “我刚从一间密室里出来，因为米瑞尔说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空间教我魔法。”他扬起一个格兰芬多式开朗笑容，“这间密室是属于里德尔学弟的吗？你似乎看起来有些介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为我的不请自来表示歉意。” “一位已经开始准备newt考试的七年级学长，却跟着一个四年级学习魔法，这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米瑞尔十分优秀，向优秀的人学习并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作为斯莱特林的同级生，你应该比我更能看到她的优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借过，学弟，你也知道，我得回去准备newt考试了。” 里德尔看着格威迪翁离开的背影，拉下了嘴角，对着挂画放了十遍清理一新。 米瑞尔在对新增添的空间进行近一步的细化后，便开始认真捏起训练用的道具来。 “这是‘接肢’葛瑞克。”她得意地对坐在一旁观看了半天的里德尔介绍道，“如果格威迪翁可以打败他，大概就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傲罗了。” “就凭他那些软绵绵的魔咒？他在决斗场上的切割咒还不如七岁孩童手上的水果刀，甚至连减震止速的效果都十分差劲。”里德尔嗤笑道，“如果这种没用东西都能被称作优秀傲罗的话，巫师界可真算是完蛋了。” “他的决斗场的表现没那么差。不过就算无法成为优秀的傲罗其实也无所谓，我并不在意这些。” 里德尔听着这股腻歪的论调，又开始恨铁不成钢地火大起来。 “如果你哪怕稍微关注过一点斯莱特林的内部消息，就该知道伊格内修斯·普威特已经和布莱克家的柳克丽霞订婚了，下一步就该轮到格威迪翁·普威特。”他紧盯着小疯子忙碌的背影，“就算你想和这个废物在一起，普威特家族也不可能会允许一个泥巴种进门，你只是那只叛逆狮子拿来对抗家族的一件工具罢了。” “什么？”米瑞尔疑惑地转过头，“我的意思是，即便他真的很弱，作为老师，我也能想办法保护好他。” “说到这个，”她拿起旁边的笔记本递了过去，“我最近在研究门钥匙的原理，想要进行一些修改，直接将目的地定位到特定的人身上。有什么好方法吗？” 里德尔直接连着半边桌子一起切毁了笔记本。 “你是在讽刺我吗？”他危险地眯起双眼，“讽刺我遇到危险时让你挡在我面前？” “你想得也太多了。”米瑞尔对着好老师久违动手后的狼藉施展了恢复如初，“我当时只是单纯不希望有其他因素打扰到属于我的战斗，如果这会让你感到屈辱的话——” “那我以后多做点。”她福至心灵地记下这条全新的踩雷方法。 “……” 里德尔双手环胸，冷着脸审视着重新开始乐呵的米瑞尔，“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奥利凡德小姐对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够好言相待，却非要同我这般过不去？” “因为你是一个厉害的坏家伙。”米瑞尔认真地解释道，“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被人毫无负担地击杀，这是我期待的结局之一。” “其实我现在有些担忧你能否杀得死我了，因为你似乎并不喜欢动手打架。”她侧着身体靠近满脸不爽的里德尔，露出怀疑的表情，“你真的是未来最厉害的黑魔王吗？你上辈子是被谁给打死的？” 第25章 诡异合作 汤姆·里德尔是纯血派的代言人，他向来深谙如何契合大部分纯血家族的理念，也深刻了解他们的懦弱与虚荣。 所以他内心瞧不起麻瓜，瞧不起混血，同样也瞧不起纯血。他只信任自身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强权与力量。 里德尔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他的确觉得米瑞尔·奥利凡德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他们心里都不在乎任何东西，只想追求强大。 他看着米瑞尔摄取着自己的知识，就仿佛成年的自己看着另一个年幼的自己，以他曾经隐晦期望过的更加嚣张妄为、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方式成长。 米瑞尔·奥利凡德只会属于他的阵营，只能站在他的身边。他会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忠贞的副手，成为他伟业上的得力助力。 然而他们果然还是不同的。 “你真是令我失望透顶。” 他睨视着忙忙碌碌费尽心机，但却是为了让一头蠢狮子能够更加厉害，让他能够更加安全的米瑞尔。 “你对我所拥有的力量一无所知。”他阴鸷地讥嘲道，“提前准备好自己的葬礼请帖吧，小怪胎。” “别废话，快来打我。”米瑞尔头也不回地继续用变形术捏着怪异的人形。 里德尔愤怒地离开了密室。 他发誓剩下的几年再也不会搭理米瑞尔·奥利凡德任何一句话，并且在毕业后第一时间残忍地送她去死，以她绝对不会喜欢的非战斗形式。 数日后，日记本又震动了起来。 里德尔冷漠地把它锁进了抽屉里。 又过了几天，米瑞尔在魔药课后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听我说，”她揪着面色不善到似乎想立刻拔出魔杖阿瓦达的人，小声问道，“我感觉我那块灵魂碎片最近一直在召唤我，打扰到我睡觉了。这是怎么回事，里德尔老师？” “……” 里德尔不可置信地瞪着神色平静如常的米瑞尔，“你的智商是随着灵魂碎片一起被分割了吗？这种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米瑞尔无辜地回望向他。 “首先你那件该死的魂器要和你保持足够近的距离，绝对不会是在什么德国或者美国。”他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格林德沃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想找我见一面？”米瑞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似乎知道魂器这种东西，但是没毁掉它。” “那就快点去见面！还惦记着睡什么鬼觉？”里德尔拉住点了点头就要走的米瑞尔，“记住，绝对不许让邓布利多知道魂器这件事。” 米瑞尔在夜里顺着微妙的灵魂感应，摸黑溜进了禁林，见到了那位从丝巾精致到皮靴，在报纸上风骚得如同男模走秀的巫粹党首领。 “我本来以为按照你那种生无可恋的状态，会直接在圣芒戈死掉。既然你本体没死，那就让我们来好好谈谈吧，命大的小家伙。”格林德沃一只手倚着身边被严实包裹的阔剑，“你和伏地魔是什么关系？” 米瑞尔盯着气势凌人的黑巫师，沉思了数秒。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没有办法。”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就是伏地魔。” “你以为我不知道伏地魔的真实身份吗？”格林德沃眯着微微上翘的眼，俯身用强大的气场笼罩着视死如归的小巫师，“你的魂器已经想方设法硬要把身份往自己身上揽，让我动手杀死她了。伏地魔可不会领你这份卑微的情意。” “无论你信不信，我的确就是伏地魔本人。”米瑞尔硬着嘴继续说道，“还是说巫粹党首领竟不敢同我一个未成年巫师动手？” “我的确是不敢对你动手。”黑巫师爽快承认，“也没必要对你动手。” “甚至是伏地魔本人，我也并不需要急着去找他的麻烦。” “那你跑过来哔哔什么呢？”感受到格林德沃始终没带上什么杀气，米瑞尔迷茫地呛了一句。 “我想要知道，你之前之所以问我是否会来霍格沃茨和阿不思联姻，是因为你从他那里打听到了些什么吗？” 在米瑞尔奇异的目光下，西装革履的巫粹党首领自顾自地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畅游的回忆长时间令我夜不能寐、无法解脱。战争与死亡，梦想与荣光，憎恨与背叛，这些都在宛如太妃糖般漫长黏腻的无聊时光中腐烂殆尽。” 格林德沃在被禁林的错乱枯木切割破碎的月光下闲庭信步，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沉思。 “我希望，在我们变得衰老、憔悴、无可救药前，在阿不思掐着那可悲的良心自暴自弃前，在我只能抱着麻瓜的浪漫主义诗集郁郁而终前，在岁月的巨变摧毁纽蒙迦德前，我还能够改变些什么。” “但有的时候，希望却比绝望更加令人手足无措。” 米瑞尔：？ 米瑞尔：“你们黑巫师首领都喜欢光哔哔不打架的吗？” 里德尔在第二天主动找上了米瑞尔，询问她与格林德沃对峙的结果。 “格林德沃想要占领霍格沃茨，继而吞并英国巫师界。”米瑞尔自信而坚定地丢出了自己的分析结论，“借由和邓布利多教授联姻这个手段，我对这个套路简直太熟悉了。” “什么意思？邓布利多难道和格林德沃真的有一腿？”里德尔嫌恶地拧起眉头，“格林德沃这个废物，他甚至都不敢直面挑战邓布利多了吗？” “但是如果格林德沃真的能够利用邓布利多在英国闹出什么事来，我倒是喜闻乐见。”他轻轻哼了一声，“邓布利多因为自己的爱而害得英国沦陷，这样的未来光靠想象就足以令我振奋不已。所以格林德沃打算要怎么做？” “他说如果我能够帮他制造和邓布利多教授心平气和交谈的契机，让邓布利多教授接受他，就把魂器还给我。” “看来我们得好好帮他一把。”里德尔当机立断地定下决策，“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用处，让你能够把魂器拿回来，但又不至于让德林格沃立刻达成所愿，而是令他们持久地僵滞下去。” “等我发展出足够的势力后，再把这对老东西一网打尽。” 第26章 梅开二度 汤姆·里德尔的想法很美好，但是他的高傲让他无意或者说是刻意忽视了，米瑞尔并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即便雷亚卢卡利亚已经彻底没了，但米瑞尔仍旧不希望在霍格活茨看到第二个拉达冈。她也并不在意自己的魂器会不会被摧毁，灵魂会不会不完整。 “邓布利多教授，我最近学习了一道新魔咒。” 在满月月光下，再次将嘴里含了一个月的曼德拉草叶片放进水晶瓶里，并放入一根头发，一茶匙露水，以及一枚鬼脸天蛾的蛹后，米瑞尔愉悦地开口说道。 “看起来是个了不起的魔咒，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愿意同我分享一下吗？”邓布利多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晶瓶，放进隔绝光线的容器里。 “当然愿意。”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抬起魔杖绕动手腕，“厉火。” 一簇蓝色的火焰自魔杖尖端弹出，变成一颗狰狞的龙头，呼啸着向着天空飞去，炸出朵大烟花。 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方便告诉我是谁教会的你这个魔咒吗？” “格林德沃先生对我之前的遭遇表示了歉意。”米瑞尔满意地收回手，“他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慷慨好老师，我很喜欢他。” “我想，我需要同他好好谈谈。” 米瑞尔最近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热爱高布石的斯莱特林新生，被斯拉格霍恩教授亲自称作魔药小天才的艾琳·普林斯。 把不高兴焊死在脸上的少女喜欢一个人躲在盥洗室最后一个废弃的隔间里熬制魔药，然后将魔药卖出去换取一些零花钱。虽然由于年龄限制，并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的手艺靠谱。 她甚至可以接受定制魔药，俗称，作业枪手。 “在最后加上四分之一片草蛉虫的翅膀，就为了让魔药成品能够发光。很有意思的配方，它会让你的药效大打折扣。”艾琳看向要求古怪的学姐，“你确定？这简直就像是在奶油浓汤里拌大蒜。” “我确定，一份不正常的作业，斯拉格霍恩教授才会相信那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米瑞尔大方地提前付了全款，“再帮我做一份正常的欢欣剂，用上最漂亮小瓶子装好，带保鲜咒的那种。” 魁地奇新一年的队员选拔赛开始了，汤姆·里德尔不出意料地在大家惊艳的目光中成功取得了找球手的位置。虽然他本人下来后嫌弃透了自己的蠢样。 “打魁地奇的人就像一群用了劣质竖发药剂的海草。” “你可以选择把头发剃掉，还能顺便更加脱颖而出。这是入队礼物，伙伴。”米瑞尔将欢欣剂抛了过去。 里德尔有些许惊讶于米瑞尔竟会正经送自己点什么，出于某种习惯，他丢了一个鉴定魔法。 货真价实的高品质欢欣剂，除了充当容器的水晶瓶在顷刻间长出了一对金色飞贼般的翅膀，冲上天炸成一颗金色的烟花。 “你快乐炸了，好老师。” “谢谢，好学生，你可真是送了我副好涵养。”里德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代做魔药的一年级，让她不准再将任何一瓶魔药出售给米瑞尔·奥利凡德。 “我不理解，所以他甚至没有给你哪怕一枚铜纳特，你却愿意听他的话，抛弃你未来的长期金主？”吃了闭门羹的米瑞尔不满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放置坩埚的简陋桌面，“我以为你并不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诱惑的类型。” “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可能是装的，但他又高又帅是装不出来的，我乐意帮帅哥一个小忙。”艾琳理直气壮地说道，“学姐，你需要好好做自己的魔药作业。” 米瑞尔第一次亲身直面了漂亮脸蛋带来的降维打击。她想，里德尔老师真不愧是巫师界的圣树米凯拉。 “美貌也许会送你走上捷径，但也会将你带入深渊。”她两手空空地回到密室，转动指尖操控着蓝色的九把小剑，比划到愉快地看着书的人面前，真心劝诫，“我帮你整个容，助你重回正途。” “谢谢，我就乐意走捷径。”里德尔轻松地用消失咒化解了气急败坏的进攻，畅快地看着小疯子不得不搁置炼金材料，转而去给蒙灰的坩埚点火。 他突然就明白了何谓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虽然他能够保留快乐的时间并不长久。 米瑞尔再次感受到了魂器的紧急呼唤。西装革履的黑巫师把表面有些发黑的阔剑甩到了她脚边。 “你通过魂器用某种方法学会了我的魔咒，显然易见。”格林德沃沉着脸注视着脑子似乎有点病的小巫师，“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特意告诉阿不思。这对你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 “你就说邓布利多教授有没有主动去找你谈心吧。”米瑞尔表情无辜地望向他。 “假如你不懂‘心平气和’是什么意思的话。你不该不自量力地试图激怒我。” 米瑞尔用脚尖踢了踢留下厉火烧灼痕迹的阔剑，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知道吗，邓布利多教授听到你的名字时，表现出来的态度是，耻辱。没错，是耻辱。” “你就算是杀了我，这辈子也没法获得邓布利多教授的和解。” “你的说辞和你的魂片整天在我耳边絮叨的内容简直过分雷同。”格林德沃直接被气笑了，“但我不会杀你。我不会再去杀害任何人。” “忏悔是最无意义的告白。反正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也不差多我一个了不是吗？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达成所愿的话，不如就暂且放纵自己一把吧。”感受到溢出的杀气，米瑞尔兴奋地握紧了魔杖。 墨色的浓云挤压在枯树尖梢，苏格兰高地湿热的空气似乎都在此刻凝固住了。 “我说过，”格林德沃一字一字地强调道，“我不会再杀人。” 米瑞尔盯着黑巫师离开的背影，再次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阔剑，“竟然这样都没死掉，你可真是没用。” “彼此彼此。”阔剑上凝出一个虚影，轻轻叹了口气，“大意了，这是拉卡德的那把亵渎圣剑，不怕火烧。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附在随便哪块小石子上面呢？” “那它大概就会变成全世界最坚固的石子。”米瑞尔也跟着叹了口气，“老师的保护魔法实在是过于可怕了。” 她拖着剑柄，将阔剑扔进了密室。 “你拿回了你的魂器。”几天后的魁地奇训练中，里德尔挑着眉问道，“格林德沃可不像是个会乐于助人的好家伙，你干了什么？” “我把格林德沃给气跑了。”米瑞尔遗憾地眨了眨眼睛，“里德尔老师，你的沉默有些震耳欲聋。” “那可是你的魂器。”里德尔抽了下嘴角，还是没憋住火气，“你不好好藏着就算了，怎么还会作死去激怒拿着它的黑巫师？” “那我该怎么对待它？”米瑞尔看着莫名急切的好老师，若有所思，“虽然我的魂器并不会被摧毁，但你看上去似乎对保管魂器有些独到的成功经验，不如教教我吧。” 快乐终于再次转移到了米瑞尔的脸上。 第27章 无敌魂器 虽然再次被米瑞尔气得不轻，但一向目标明确且行动力强的里德尔依旧压下怒火，开始认真研究起这件时隔数个月终于落到他手中的魂器。 这成为了他的第二个灾难。 “里德尔老师，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事情可以难倒无所不知的你吗？”魂器米瑞尔负着手在一旁悠闲地飘来飘去，“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给我闭上嘴，滚进剑里去。”里德尔差点没忍住撅断了手中的魔杖。 “那不成，我一天也就能出来飘这么一会儿，无趣得很，得抓紧时间找找乐子。” 魂器米瑞尔飘近了些，几乎贴在了皱着眉头的里德尔脸上。某种无法克制的本能驱使着她，想要吸取这位肆无忌惮捏着她载体的人的生命力。 “滚远点。”里德尔烦躁地挪了个位置，“怪不得格林德沃都受不了你，把你给扔回来了。” 平时被米瑞尔骚扰得多了，他还能够主动选择离小疯子远一点。但是他现在正在研究魂器，他又没办法远离魂器。 里德尔死死盯着阔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第一步的剥离魂片都做不到。 “你的灵魂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魂器米瑞尔继续凑了上来，“你这么热衷于研究魂器，是为了解决灵魂上的问题吗？” “啊，是的，没错，不然我留着你这个烦人的泥巴种干什么？”里德尔刻薄地说道，又挪远了点。 “真是糟糕，灵魂出问题可是件大事，会影响到你的魔力运转。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你闭嘴别吵我就是帮大忙了。” “好吧好吧，那你认真研究，一定要顺利解决灵魂问题。”魂器米瑞尔乖巧地又缩回了阔剑里。 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让里德尔生出了一丝轻微的错落感，他眨了一下眼睛，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魂器研究上。 然而难得安静下来的氛围并没能够持续多久。 “还没有解决问题吗？”打开密室的米瑞尔上来就插了一句嘴，“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也给我闭嘴！”里德尔愤怒地把魂器砸到了地上，“这把破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吸附力？” “大概是因为它本身的吞噬力量吧。”米瑞尔蹲下身子，弹了弹剑身，“为了激发最大的吞噬欲，它的前主人剥夺了它多年以来吸食的尸骸，一直让它保持在饥饿状态。我猜大概需要对它造成一定的伤害它才会乖乖松嘴。”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伤害到魂器，你的魂片也会受到同等伤害。” “无所谓，反正都送给你了，你想怎么折腾都成。”米瑞尔摆了摆手，走到堆放炼金材料的桌子旁，开始着手处理前一天留下的工作，“魂片说你的灵魂出问题了，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告诉我。” 里德尔幽黑如深潭的双眼紧盯着米瑞尔的侧脸审视了数秒，才终于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阔剑上。 “这可是你说的。” 他带着魂器来到了蛇怪的密室。虽然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沦落到用蛇怪的毒液去对付魂器。 简直是太讽刺了。 他叫醒了昏昏欲睡，似乎快要陷入冬眠状态的海尔波。 【咬上它一口。】他命令道，【控制好毒液，我说松嘴就得立刻松嘴。】 海尔波不情不愿地强撑起身体，绕着阔剑周围蜿蜒爬行了好几圈。 【我好像没有办法，萨拉查的后人。】它有些迷茫地歪了歪脑袋，【这把剑上传出的气息告诉我，所有蛇类都不被允许伤害到它。】 里德尔匪夷所思地瞪着地上被厉火灼烧后大难不死的魂器。 【你是蛇怪，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蛇。】 【那也带上了个蛇字。】海尔波晃悠着脑袋吐了吐信子，【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回去接着睡觉了，困得很。】 里德尔沉默地把魂器又带回了密室。 “这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再次问道，“为什么蛇类无法伤害它？” “啊，那可能是因为它的前前任主人和古蛇神融为一体，它也沾染了古蛇神的气息。”米瑞尔暂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好奇地看了里德尔一眼，“是什么又激怒了我的好老师？赶紧说出来让我记一下。” “闭嘴！” “要不换我来试试看？我觉得这把剑应该吃不消一发完整的彗星亚兹勒。”米瑞尔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里德尔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试试吧。” 两人悄悄溜出霍格沃茨，幻影移形到了北福特沼泽。在里德尔震惊的眼神中，米瑞尔干脆利落地把亵渎大剑整个轰成了渣。 临终之前，感受到氛围不太妙的亵渎大剑紧张地抖动了一下，把魂片抖落了下去，附着在了一片飘扬而过的落叶上。 “事情就是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换了个身体的魂器米瑞尔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里德尔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迷茫表情。 “看来你可以继续进行研究了。”米瑞尔淡然地捡起树叶，“接下来要干什么？” “把这片灵魂完整地黏回去。”永不言弃的里德尔深吸了一口气，顽强地告诫自己要镇定下来。 “啊？原来是要复原吗？这么简单？”米瑞尔神色诡异地和魂器米瑞尔对视了一眼，“好吧，如果这样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的话。” 她当场就将魂片吸收掉了。 里德尔：？ 里德尔：“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使出针对灵魂的复杂检测魔咒，匪夷所思地发现米瑞尔的灵魂竟然真的就如她所说的，直接完好无损了。 里德尔：“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的灵魂拥有一层保护魔法。在我们的流派中，老师会负责给自己最满意的那个学生施加保护魔法。”米瑞尔耐心地解释着，“因为我们的研究比较危险，灵魂经常容易受到绝望和疯狂的侵蚀，所以只要魔法还在生效，就能够自动修补恢复灵魂。” “无论是成为魔法师球，还是成为结晶体，还是身体消亡，我们的灵魂都能够跨越因果地维持原状，以求继续追寻起源，直到某一天获得真正的满足。” 听完这番编故事般的夸张言论后，里德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他艰难地开口，“如果这是真的，你们流派还收人吗？” “很可惜，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在另一个世界，流派已经不存在了。” “你也会这个魔法吗？” “当然，但是我并没有需要利用到这种魔法的学生。” “那我现在叫你一声老师还来得及吗？” 为了达成目标，汤姆·里德尔从来不惜任何代价。 “这样，你叫我老师，我也叫你老师，我们俩各叫各的。” 他可以暂时把自己的自尊心拿去喂狗。 第28章 争风吃醋 “你想要成为我的‘学生’，并接受我的保护魔法？” “没错，我能否有此殊荣？” 里德尔摆出了自己最纯良的一套表情，用真诚而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米瑞尔，也因此没有错过米瑞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同样的渴望和期待。 “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一旦接受了保护魔法，除非真心实意地感到满足，否则你会很难真正意义上死去，这也许会十分痛苦。”她严肃地说明道。 瞧瞧，如此恼人的发言，简直堪比阿布拉克萨斯阴阳怪气地抱怨马尔福金库里的加隆太多装不下。 “我想这一点我已经进行了充分的考虑。”两辈子不放弃追求永生之路的黑魔王目光灼灼地盯着给他带来额外惊喜的神奇巫师，“除非还有什么其他残酷代价。” “那倒没有，拥有足够的天赋即可。”米瑞尔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的人做了个简单的属性鉴定，忍不住慨叹了一声，“你比格威迪翁要适合点，毕竟这位人选如果能走到最后的话，是需要承担替我猎杀巫师来助我跨越深渊的责任的。可惜当初你并不想学习，我还为此遗憾了许久。” “当初我不想学这种好东西，大概是被犰狳胆汁蒙了眼。”里德尔从善如流，“但别把我和普威特相提并论，那简直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虽然智力上你的确略胜一筹，但理智上却是差了许多，最后谁的学习效果更好还真说不准。我们源流派主打一个心平气和，不然容易发疯。”米瑞尔支起下巴，顺着这个话题认真分析比较了一番。 里德尔嘴角的笑意僵直了。 “容我提醒一下把巫粹党首领气跑的奥利凡德小姐，但凡你能闭上那张百灵鸟似的巧嘴，我的理智值大概都可以提高两到三倍。” “不要总是抱怨外界给予你的磨难，要多思考一下该如何提升内在自我。”米瑞尔表情不满地对着他指指点点，“我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即便我们更熟，但最后人选全看谁能更早学会我的终极魔法，你可得加把劲。” “我会牢记你的忠告。” 为了他伟大的目标，如今所有的忍耐都是有价值的。里德尔内心阴郁地想着，等他得到了一切后，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疯子付出代价，让她后悔无及。 米瑞尔并没有指望这个世界心思浮躁又自视甚高的巫师们能够真正理解群星本源的奥秘，所以她改良的本土化群星魔法依旧是基于辉石的间质原理。 她一如既往地从身上切割了一小粒辉石结晶体，用某种魔杖加工手法将其制作成可嵌套于杖尖的附件，交给了魔药课堂上罕见地主动凑过来和她搭伙的新徒弟。 汤姆·里德尔给她带来了希望。 这位天赋绝佳并且追求远大的巫师，拥有极大的可能性能让她达成所愿，无论是最后成长到顺利击杀自己，还是学会源流魔法后送自己走上最终的求索之路。 “当年你从夜骐尸体身上取出的也是这种东西。”里德尔用指尖转动着绿色的晶体审视了片刻，肯定地说道，“这究竟是什么物质？它会侵蚀人体？就像你身上现在这样。” “这是辉石，不会侵蚀人体，我的身体情况另有原因。对了，我的改良版门钥匙做好了，可以找时间帮我一起测试完善吗？”米瑞尔将手中小巧的炼金物品也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讲着课堂小话，“这样就算格威迪翁以后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生命危险，我也能够立刻传过去救他。” “这孩子最近的学习进度格外缓慢，每次过来找我都不务正事，想拉着我到处去玩。只剩下半年了，怎么能够如此松懈。”她边开始着手处理魔药材料，边小声抱怨着。 “需要我提醒一下吗，你只是他的魔法老师，不是他的生活保姆。”里德尔神色厌恶地把门钥匙甩了回去，“别告诉我你没看懂他那黏到拉丝的眼神。” “我知道，但那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不想帮我做实验就不帮，那么大劲砸什么。”米瑞尔遗憾地将自己的炼金成果仔细收了起来。 里德尔盯着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轻声笑了笑。 “既然你如此担心普威特离开学校后可能遭遇不测，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是要替老师排忧解难的。”他凑到米瑞尔耳边，语气冰冷地提议道，“不如在此之前，我就帮他排除掉离开学校的这条选项。” “反正他也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你有我一个就足够了，不是吗？” “虽然我并不反对学生内部的厮杀进取，但是格威迪翁不可以。”米瑞尔侧过脸，给了里德尔一个警告的眼神，“因为他很像史玛拉格，我不允许史玛拉格在我身边死掉。” 里德尔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一头格兰芬多蠢狮子和夜骐之间究竟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米瑞尔说保护魔咒她只能施放一次，如果她对普威特的安危过于在意的话，他将有可能会失去这个唯一的机会。他无法忍受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格威迪翁·普威特不能留下来，越快解决掉越好。但是一个纯血家族子嗣要是在霍格沃茨学习期间出事的话，影响也会十分严重。 里德尔增加了待在密室里的时间，面无表情地思考着对策，着看废物七年级在特意为他开拓出来的训练空间里被怪物打得抱头鼠窜，然后挂着一脸愚蠢的笑容邀请米瑞尔去禁林。 “我可以一起去吗？”他神态自若地询问米瑞尔。 “不是我不欢迎你，学弟，可是我们要去见的生物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场。”格威迪翁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就礼貌地进行了回绝。 里德尔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看着米瑞尔，微微蹙起眉，状似难过地又问了一遍：“我不可以一起去吗？” 米瑞尔感受到了毫无掩饰的杀意。 她眯起眼，再次警告性地与里德尔对视，“我们就待在霍格沃茨里，谁都不去禁林了。” 从这天起，米瑞尔就开始像防蛇的老母鸡一样防着里德尔接触格威迪翁，这让里德尔心中的暴虐感迅速滋生蔓延起来。他只能远远地盯着那张蠢笑的脸，感觉多看一秒就能毁掉一整天的好心情。 然而，不自量力的格兰芬多似乎并没想要领这份保护性的好意。 “我邀请了米瑞尔参加今年的圣诞舞会，她答应了。” 里德尔不动声色地看着主动凑到他面前进行幼稚炫耀的小狮子，随手给他上了个隐秘性强的霉运恶咒。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奥利凡德小姐并没有中意于你，你只是她的一名学生。” “或许现在的确如此，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能感受到我对她而言足够特殊。”格威迪翁脸上洋溢着笑意，“这点你大概很难理解，毕竟你可以轻易获得任何人的喜欢，被一群人簇拥着，无差别地对待着每一个人。” 在他滔滔不绝废话的期间，里德尔又悄无声息地叠上了失眠恶咒。 “我不知道你和米瑞尔到底属于什么关系，她似乎是因为你才不再愿意和我一起去禁林或者霍格莫德。米瑞尔是自由的，我想你并没有权利干涉她的行为。” “那你和她又能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普威特家似乎打算让你和格林格拉斯订婚。”他略微思考了片刻，继续加了个焦虑咒。 “我不会答应的，反正我上面还有个听话的哥哥，他们敢逼我我就敢离家出走。如果米瑞尔愿意的话，等她毕业后，我会带着她离开英国。” 里德尔悄悄施咒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神飞色舞的小狮子，突然间想明白了点什么。 “你也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轻易获得任何人的喜欢。”他将话语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语气慵懒而傲慢地说道，“她哪里都不会去，她是属于我的。” 他一开始就不该把魂器托付给别人，不该让任何人有机会能够触碰到。这次，他会亲手保管好他长了腿的永生密宝。 米瑞尔在格威迪翁忍不住掏出魔杖时终于赶到了现场。她仔细地打量着格威迪翁，不出意料地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违和魔力波动。 “无论你做了什么手脚，解除掉它，我不希望现在就失手把你打死打残。”她拉着里德尔离远了一些，皱着眉头再次警告。 “放心，只是开了一点小玩笑，我会好好解掉的。”里德尔不甚在意地应允了下来，“对了，我是不是还欠你一次蛇佬腔教学？你还想学萨拉查书房的口令吗？” “当然想。”米瑞尔轻易接受了这个刻意的话题转移，“你怎么突然慷慨起来了？之前都是理直气壮赖账，让我滚蛋的。” “心血来潮的决定，但我只能在圣诞夜教你。”他状似亲昵地搭上米瑞尔的肩膀，垂下头，用如同黑丝绸般顺滑的嗓音诱惑道，“舞会和蛇佬腔，只能选一个。” “蛇佬腔。”米瑞尔回答得没有半丝犹豫。 “既然决定好了，就快点去告诉普威特吧，让我们帅气的格兰芬多小狮子有时间去寻找新的舞伴。这是他最后一次圣诞舞会了，可不要耽误到他。” 里德尔看着米瑞尔乖巧离开的背影，转动视线，遥遥望向仿佛有预见性地垂下了嘴角的格威迪翁，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第29章 鸡蛋篮子 米瑞尔一生中很少能够被他人带来的棘手问题困扰住。一般情况下，她会干脆利落地解决带来问题的人，以至于当产生问题的对象处于不适合击杀的情况时，她难得有些头痛起来。 这大概就是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带来的弊端。她不开心地盯着心情莫名良好的汤姆·里德尔，有些怀疑他最近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取乐。 魁地奇的休息准备室里，斯莱特林众人刚听完队长的战术分配，正在做着最后的热身运动，准备迎接本学期第二场魁地奇比赛，对战格兰芬多。 “我都说了，格威迪翁无法成为你的威胁，以他的资质学不会更高阶的内容。没人能抢走你想要的魔法。”米瑞尔边做着腰部拉伸边扭头抱怨道，“你别一看到他就冒杀心，那会让我应激性紧张，控制不住手脚。” “看来我优秀的老师拥有极其敏锐的感知力，我对此深表遗憾。希望你依旧记得之前所说的，你也拿不准我和普威特谁的学习效果会更好。” “那只是个浅显的激将法，你不可能没看出来。” “可是我在意。”里德尔停下了动作，带着认真的表情询问道，“如果我和普威特同时濒临死亡，你会选择用守护魔法救谁？” “守护魔法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施展的，你的假设也不可能成立。” “你是在逃避问题，所以普威特的安危对你而言会更加重要吗？即便他是个没用的废物？” “嘶……你的争风吃醋小剧场演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汤姆小朋友。”米瑞尔搓了搓胳膊，受不了地拿起扫帚，率先走出休息室。 “请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地在吃醋，因为你对我而言无比重要，亲爱的老师。”里德尔淡然地跟了上去，暴露于魁地奇球场的凛冽寒风中。 苏格兰高地的冬季降雨量向来多到离谱，今天的浓重阴云也给面子地压满了全场，但魁地奇比赛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天气因素而更改时间。 斯莱特林队长支着手严肃地观察了片刻天空，再次转向队员们进行最后的提醒。 “都给我专注起来，小伙子们和姑娘们，虽然格兰芬多在实力上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也要注意某些不可抗因素。”他遥遥指了指对面的格兰芬多找球手，“上把对抗赫奇帕奇的比赛中，那位幸运女神庇佑的小狮子可是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直接把金色飞贼吞进了嘴里。” 队员们默契地纷纷发出了嘲讽的大笑。 “肃静，肃静，朋友们，如果这种闹剧发生在了我们身上，相信所有人都会笑不出声来了。”队长拍了拍手，“希望大家能够重视些，在这场大雨落下前结束战斗，不要让比赛有机会引入奇怪的意外。汤姆，可以拜托你吗？” “我会竭尽所能。”里德尔微笑着做出承诺，再次低声对旁边的米瑞尔说道，“看，我能保证我们俩都不会变成湿漉漉的落水狗，各种意义上都要比普威特有用得多。” “那位格兰芬多新生可是被誉为‘堤喀女神亲吻过脸颊’的存在，轻敌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米瑞尔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随口用上激将法，她觉得鸡蛋篮子本来就不太稳定的脑子似乎被她给激出了点浮夸的毛病出来。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先来享受一把自由飞行的魁地奇，这个世界的非战斗类魔法的确给她带来了诸多愉悦。 在解说员传遍整个霍格沃茨的激昂大喊声中，她畅快地穿梭在魁地奇球场，拦截住想要往自己脸上砸的游走球，并潇洒地以巧妙的角度，看似瞄准对方的追球手，实则击向了己方的找球手。 “这是对我的特训吗？”里德尔灵活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攻击，在米瑞尔身边绕了个弧度完美的圈，“谢谢关注。” “躲得漂亮。”米瑞尔遗憾地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追球手们激烈野蛮地竞争着鬼飞球，当斯莱特林领先到六球的时候，浓云中终于传出第一声沉闷的雷鸣。 里德尔果断放弃了干扰对方找球手的动作，拉高扫帚的飞行高度，冷静地巡视全场。在某个瞬间，他干净利落地俯冲下去，以精心计算的飞行轨道开始追逐那一闪而逝的金光。 最后，他在格兰芬多找球手的耳边截获了似乎真的有些偏心眼的金色飞贼。 英俊的黑发少年高举起右手，在全场热情的欢呼浪潮声中绕过半边球场，停在了同色队服的击球手身边。 “我向来无畏运势，也不会轻敌。”他挂着骄傲自信的笑容，将金色飞贼递到了米瑞尔眼前。 在队友们揶揄的目光中，米瑞尔接过了金色飞贼，看了看蜷着翅膀在她手心中央乖巧无比的小金球，又抬头看了看神采飞扬的里德尔。 “你现在像极了一只翘着屁股的黑孔雀。”她诚恳地赞叹道。 “……”里德尔努力崩紧了完美的表情，“显而易见，奥利凡德小姐似乎是对浪漫有些过敏。” 米瑞尔发现，从魁地奇球赛那天开始，鸡蛋篮子的行为模式就发生了大幅度的变更。她大概能够猜到这位新学生态度反常的原因，虽然她并不理解守护魔法为什么会对他而言如此重要。 她也因此摸清了一些新学生的性格，这位骄傲到有些自负的家伙，只会对自己亲自夺到手中的东西感到放心。 不过在里德尔发誓不会对格威迪翁出手后，米瑞尔也就随他表演了。对她而言，新学生学习群星魔法的速度才是唯一值得上心的事情。在这点上，他表现得出乎意料的优秀，跨学科接受水平简直堪比那些六边形属性的怪物褪色者。 除此之外，在好老师的身份上，他也表现得无比慷慨，不再像以前一样，一个问题得问上半天才施舍性的给予回答。 总而言之，米瑞尔对异常的鸡蛋篮子各个方面都满意极了。她希望这种状态可以长久地维持下去。 圣诞节前的周末，米瑞尔终于完成了改良版门钥匙，并找到了闷闷不乐了许久的格威迪翁。 “谢谢你昨天送来的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那本介绍古代魔法的书籍。但那是普威特家的私藏，真的能够随便送人吗？” “没关系，反正也已经几百年没人见过古代魔法了，这本书放在书库里也是吃灰，不会有人记得。今天里德尔没有和你一起吗？”伤心小狗神色恹恹地盯着鞋尖。 “斯莱特林的周末活动总是特别多。我打算送你一件礼物，来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米瑞尔伸出手指比划出半个指节的大小，“成对的，至少有这么大的置物空间，随身携带不易丢失，我们一人一个。你有什么中意的物品吗？” 格威迪翁顿了数秒，突然猛地抬起头，露出听错了般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慢慢涨红了脸。 “这，这么直接的吗？但是……诶，算了。”他纠结地揉了揉脑袋，“那要一起去霍格莫德挑选吗？” “成品吗？也可以，现在就出发吧。”米瑞尔点了点头，和格威迪翁一起朝着北门出口走去，“你想买什么？我可以给出五百加隆的预算。” “戒指。”格威迪翁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挂坠盒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你喜欢就行。今天能直接拿到手的话，我大概可以在圣诞节前完成改造。” “改造？” “是的，和门钥匙功效类似的一种炼金术，当感知到你生命垂危时，可以将我拉到你身边，非常实用。”米瑞尔愉快地做着介绍，“以后如果遇到了打不过的强敌，我就立刻飞过去给你报仇。” “谢谢，你果然各方面都很厉害！但是我能保护好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功能的。”格威迪翁也开心地笑了出来。 周末的霍格莫德三三两两遍布着出来放风的小巫师，米瑞尔和眼熟的几个赫奇帕奇及格兰芬多打了个招呼后，便神色慈爱地注视着格威迪翁挑选挂坠盒。 之前被褪色者击杀却没有灵魂死亡时，她曾经认真思考过究竟是因为褪色者的实力不够，还是她对于再次没能挽救回史玛拉格而心存遗憾。 实际上她并不能够确认，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能令她满足解脱。她知道大多数人虽然一辈子都走在追求的道路上，但活到最后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尽管如此，在守护魔法这个可悲的诅咒之下，她也不得不继续彷徨摸索。 第30章 蛇语教学 汤姆·里德尔早年在各地周游时，曾经在费德罗特见识过一个叫做“银矛”的战斗竞技场，这个俱乐部只接收使用山杨木魔杖的决斗家，以生死不论和极度野蛮而臭名昭著。 他们热衷于形单影只地进行各种极限战斗，一层层往上挑战，在一群巨怪、泥怪、巨蛛、野狼和角驼兽的围攻中不顾形象地防守反击，甚至还会与妖精进行魔法比拼。而打到第七层的巫师，可以选择同时迎击另外七位第七层巫师，输了留下全身家当，赢了便能获得银矛的秘藏。 自从米瑞尔气跑了格林德沃后，他就转而开始合理怀疑小疯子出自于银矛俱乐部。他们拥有同样的对危险气息敏锐的感知力，不拘小节的战斗姿态，以及一个人群殴所有人的热忱。 “八眼巨蛛的毒液的话，我这里还有库存。”米瑞尔从整齐排列的材料箱中掏出一个小瓶子，“角驼兽的角粉还需要吗？” “已经足够了，谢谢。”加上对神奇动物独特的热爱。 里德尔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第三年免费的素材供给，“你怎么还没被禁林生物列入黑名单？” “我帮蜘蛛占泥怪的巢，帮恶婆鸟捅蜘蛛的网，帮雷鸟偷恶婆鸟的蛋，帮火螃蟹拔雷鸟的毛，帮泥怪砸火螃蟹的壳。”米瑞从收纳袋中又掏出一把材料开始分门别类，“现在是禁林之友。” “精彩的制衡术，不愧是我的好学生，虽然使用对象怪了点。”里德尔昧着不存在的良心进行着和善的夸赞，“马人没去找你麻烦吗？” “某次我和盗猎者打架时撞见了巡逻的马人，在得知我锄了一遍周边的盗猎者营地后，他们就友好地管我叫做神奇动物守护者，还愿意替我保秘。” “丰富的课余生活。”他再次抓着角度继续夸人。 “我也觉得，比你花大把时间找人聊天要有趣多了。”米瑞尔自然地接受了所有夸奖，“如果把这些时间都拿来学习魔法的话，你的进度一定能更快。你们黑巫师首领都喜欢找人纯聊天吗？” 还同样对社交礼节油盐不进，里德尔觉得这次自己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类狂人最大的缺点就是难以掌控，即便他现在捏着他至今也无法理解的格威迪翁·普威特这个痛脚。 摄魂取念不管用，武力恐慑起反效果，虽然在圣芒戈走一遭后终于放弃了占领霍格沃茨以及带领麻瓜攻打巫师界这种狂言妄语，但里德尔还是不得不承认，如何让米瑞尔·奥利凡德乖乖听话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他沉默地观察着背对着他的米瑞尔，动起想要施展夺魂咒的恶念，不出意料地被迅速回头瞥了一眼。 “对了，你知道杀戮咒可以同时击杀多个目标吗？” “当然。”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钻心咒和夺魂咒的诅咒连锁原理，我曾经试过连锁三个人。相关的资料几乎都被封藏了，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一本古代魔法的书籍。”米瑞尔兴致勃勃地抽出陈旧的古籍，大方地与未来黑魔王进行了分享，“除了钻心咒和夺魂咒，缴械以及减速的变体诅咒也可以进行连锁，减轻了重复施展杀戮咒带来的巨大魔力消耗。” “我昨天试了试，一口气阿瓦达了八个人。这种高效的方法为什么要被封存？” “……”里德尔迅速回忆了一下霍格沃茨内有没有学生集体失踪的消息，随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替你亲爱夜骐报仇，但你已经揪着盗猎者杀了三年了。综合考虑到巫师人口现况，我希望以后你可以酌情不要滥杀……不无辜的人。”他表情陈恳地给出建议，“把杀戮咒换成钻心咒如何？” “钻心咒需要持续施法，傻子才会喜欢这种低效魔咒。” “……不如我们这就开始蛇语教学吧，希望你的大脑足够睿智，不要侮辱了这门高贵的语言。”里德尔暗暗压下火气，“走吧，我们去藏经楼。” “好的，高贵的里德尔老师。”米瑞尔瞬间开启了乖巧模式。 圣诞节的傍晚，大多数学生都热热闹闹地聚集在了隆重装饰过的礼堂和前庭。两人通过空无一人的大理石走道，时隔三年再次一起进入了萨拉查的书房密室。 里德尔缓慢地，轻柔地，声带与喉腔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发出谐振，念出了开门的口令。 米瑞尔顺着模仿着学了几声，干脆利落地承认，“难学，这种声音不太像是正常人类声带能够发出来的，简直是太神奇了。” “那么容易学会的话，蛇佬腔就不会成为一种身份象征了。”里德尔心情舒畅地勾起嘴角，熟门熟路地开启着后续机关。 “放下你的手。”钻心咒门前，他极有先见之明地打断了跃跃欲试的米瑞尔，用一只事先准备好的蟾蜍启动了大门。 “原来不需要对着人施展钻心也能开门啊。”米瑞尔跟在后面遗憾地感叹道，“哄孩子似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可真是仁慈。” 真希望仁慈的萨拉查也能够听见这句话，和他精神受到摧残的继承人一起跨越时空共患难。 里德尔坐上老祖宗的座椅，像一名真正耐心的老师一样，开始一个音一个音地慢慢向好奇学生重复着蛇语口令。 米瑞尔专注地继续进行尝试，很快就面露疑惑地提出了关键问题，“我果然无法理解人类的口腔结构该如何正确发出这种嘶嘶声，似乎从根本上就无法学会？”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里德尔失望地挑起眉头，“但是你慷慨的老师愿意给予你一些外力帮助。我会将我的动作通过咒语复制给你，让你直接体会发声技巧。” “放轻松，身体不要有任何抵抗的意图，那可能会让咒语的效果打折扣，从而漏掉某些关键的微妙震颤。”他将魔杖轻轻抵在为了学习充分配合的米瑞尔胸口，“放轻松，认真感受——” “魂魄出窍。” “跪下，米瑞尔。”里德尔冷漠地俯视着成功受到控制的人，“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法修复的灵魂？” “那是守护魔咒的附加效果，维护灵魂的完整不朽。”米瑞尔乖巧地进行了回答，是同样的说辞。 “存在什么代价？” “无法自由地死去。”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里德尔愉悦地哼笑了一声。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现在就对我施展守护魔咒吧。” “现在无法做到。前置条件是你能够用特定源流魔法摧毁我的身体，让我的灵魂升华，觐见真理，那样亵神的诅咒才会连锁到你的身上。” 米瑞尔话音落下之后，迟迟没有人再开口。 里德尔沉默地注视着顺从地垂着头的小疯子，半晌，用紫杉木魔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 “扪心而问，我其实是有些喜欢你的，我的好学生，但你似乎无缘站在我身边见证我的伟业了。”他遗憾地轻叹道，“我会尽快送你去觐见你的真理。” “一忘皆——” 米瑞尔直接拽着面前人的手腕将他重重拉倒在地上，并顺手折断了魔杖。 “我让你对我施咒，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而不是为了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赖掉蛇语教学，我狡猾的好老师。” 她用束缚咒压制住身下愤怒的人，伸出辉石指尖抵进他的舌根，阻止他继续念咒，同时送还给他一记魂魄出窍。 “作为老师，我必须好好教导你，即便是再臭名昭著的恶人，也是要说话算话的，小汤姆。”她牵着停止抵抗的少年重新坐回了他老祖宗华丽无比的古董座椅，自己也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一旁。 “那么继续来教我蛇语吧，里德尔老师。” 第31章 兄弟魔杖 里德尔从夺魂咒中挣脱出来时，米瑞尔正捏着他的脸，再次将食指伸进了他的嘴里，想要研究清楚两个人的发声器官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惜还没看出点所以然来，她就被劈头盖脸的无杖魔法给逼退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她看着边对着她怒气冲天边对着砸得粉碎的萨拉查密藏抢救性使用恢复如初的好老师，严重怀疑如果这里不是斯莱特林密室的话，他就要燃着厉火焚烧万物了。 米瑞尔悄悄把角落里那根被她撅断的魔杖召到了手中。 “不好意思，里德尔老师，因为你那时的气息过于阴暗，我就以最差的假设来应激性行动了。”她无辜地与气到脸都快要扭曲的里德尔遥遥相视，攥紧了紫杉木魔杖，“我好歹也算是个奥利凡德，会负责帮你修好它的。” “假如你真是个奥利凡德，就该知道折断的魔杖再也无法彻底复原。”里德尔目光森冷地盯着自己几乎快要直接断成两截的魔杖，“给我，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行吧，但你千万别激动到用它施咒，小心把自己给打死了。”米瑞尔谨慎地用漂浮咒将魔杖隔空送了过去，防止二次激怒到仿佛随时都要毁天灭地的炸药桶。 然而里德尔却出人意料地迅速安静了下来。他低垂着头，直直地盯着手中破损的紫杉木魔杖，整个人都仿佛被冻结了般一动不动。 米瑞尔诡异地觉得，他现在似乎是有些委屈。 “优秀的学者不会被任何挫折阻碍求索的进程，你还会继续跟我学习群星魔法的，对吗？”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里德尔看了她一眼，直接扭头坐到了最远的角落里。 米瑞尔很难形容这一眼。她觉得如果是米凯拉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也许会大着胆子顶着玛莲妮亚的水鸟乱舞把人给抢回家。 她站在原地认真思考了片刻，向前靠近了几步。 “加里克和约尔曼对魔杖的态度有些不同。加里克认为一名巫师只能被唯一一个最匹配的魔杖挑选，而约尔曼认为魔杖只是单纯服务于巫师的工具。曾经我的兴趣班中有二十多位乐于求索的学生在约尔曼那里购买了第二根魔杖，他们有些一开始想要在加里克那里购买，但是被果断地拒绝了。” 她盯着沉默的黑色后脑勺，又轻轻靠近了几步。 “你也在那群被加里克拒绝过的学生当中，区别在于你从未表现过对双杖流感兴趣，也没有试图转去约尔曼那里匹配新魔杖。” 米瑞尔看到里德尔微微侧过了脸，“那群学生中八成人的两根魔杖杖芯都源于同一只生物，我也不例外。冬青木，十一英寸，凤凰羽毛，你想要得到它。” “你弄坏了我的魔杖，理应赔偿我一根，这件事中我属于被动方。”里德尔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我无法确认那根魔杖一定能够匹配上我。” “是时候带着我的好朋友在圣诞节假期一起回家，并亲自为他挑选一根新魔杖了。”米瑞尔拍了拍手，“保险起见，我姑且再问一句，你以后会打加里克吗？” “不会，我并没有那么闲。”里德尔又看了眼自己倒霉的紫杉木魔杖。 米瑞尔主动用自己的纽扣变化出一个盒子，将它妥善地装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正常学习了吗？”她充满期待地问道。 “没心情。”里德尔顿了顿，捧着魔杖盒子再次垂下了眼，语气低迷，“你根本不知道这根魔杖伴随了我多少年，对我有多么重要。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成为曾经那个优秀的自己了。” 米瑞尔大惊失色。 “别演过头了，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那么伤心。”她犹豫着出口反驳，“你不是之前还在翻倒巷买了根二手魔杖，用得无比顺畅吗？” “这不一样，它是我唯一的伙伴，是我的第二生命。我只是对着奥利凡德小姐施放了一个小小的夺魂咒，奥利凡德小姐却残忍地剥夺了我的半身。”里德尔用指尖轻轻摩擦着盒身逼真的木制纹理，“战士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伙伴，不是吗？” “这话我没法接，我的对手一般都和他的伙伴手拉手一起过下辈子去了。”米瑞尔纠结地回答，“所以你希望怎么样处理？我的魔杖也给你选一根掰断？这样看起来比较公平。” 她递出了自己的两根魔杖。 “我并没有毁人魔杖的恶趣味。”里德尔神色恹恹将魔杖推了回去。 “我很抱歉，你还是想去陪你的伙伴是吗？我并不会强求任何人和我一起走这条路，虽然这有些许遗憾。”米瑞尔抬起了手，“你选个死法吧。” “……”里德尔恢复了面无表情，“我成立了一个组织，瓦尔普吉斯骑士团，你加入进来，教教那些废物们如何战斗。” “不要，我碰见过你这个组织的人，他们比泥怪还要无趣。” “你可以让他们有趣起来，只要不打死人就行。”里德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米瑞尔，“帮我个忙吧，老师。” 米瑞尔再次陷入纠结。 “一件件来，先解决魔杖问题。”她退让了一步，“我给加里克写封信，明天一早就出发。” 加里克·奥利凡德目瞪口呆地检查了一遍据说是被自己的养女徒手掰断的魔杖，里面的凤凰羽毛已经折损，几乎挽救不回来了。 “紫杉木能坏成这样可不常见，这得多大仇——”他迅速改口，“也许是这块木料原本就有点什么问题。你们真的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事情吗？” “没有，只是我和汤姆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我冲动行事了。”米瑞尔摆出愧疚的表情，“平时习惯了没轻没重，就有些把握不好力道。我想亲自为他重新挑选一根魔杖，作为赔礼道歉的诚意，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吗，加里克？” 加里克推了推眼镜，神色复杂地看着初见就在和麻瓜肉搏，连阿不思都称赞为傲罗好苗子的身手矫健的养女，又转头看了看旁边温文尔雅的瘦高少年。 “当然，我相信你已经很熟练那一套流程了。”他嘀咕着，“但是以后如果有什么矛盾的话，还是尽可能动口不动手为好。” 他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孩子，转头就跑去给阿不思写信。 “我们做戏做全套点。”米瑞尔来到柜台前，从抽屉中掏出银色卷尺，让它自动给走后门的小客人测量尺寸，自己则搭着梯子开始在堆放得密密麻麻的魔杖盒间搜寻目标，“山梨啰嗦，栗木懒，白蜡固执，榛木娇，让我们来看看里德尔先生究竟适合哪种魔杖。” “山毛榉木，适合智慧非凡且经验丰富的人，搭配上强力的龙神经，仿佛是给里德尔先生量身定制的，试试这个。”她将魔杖盒子丢了下去。 “哎，看来它并不喜欢你，请里德尔先生赏我们可怜的天花板一个恢复如初。”米瑞尔头也不回地抽出了另一个盒子，“槭木，地位与野心的象征，超脱独立的凤凰羽毛，值得我们瓦尔普吉斯骑士团的领头人拥有。” “以后如果你不去阿兹卡班报道的话，当个销售员似乎也挺适合。”里德尔配合地挥动了一下魔杖，很快又将它放回了盒内。 “我可不希望自己有那么遥远的以后，汤姆。”米瑞尔换了另一个储物柜搜寻，“黑檀木，高度自我，毫不动摇，适合攻击性强的法术以及变形术，不知道未来的黑魔王和独角兽毛相性如何？” “大概这会更加适合英年退休的格林德沃。”里德尔直接把魔杖盒摆到一旁，“够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好吧好吧，一位急躁的顾客，这样可没法找到最理想的伙伴。”米瑞尔在有如实质的威胁眼光下淡定地开始翻找另一堆长盒。 “冬青木，喜欢追求危险的主人，能帮主人克服愤怒和急躁，驱除邪恶。”她把目标物品扔了下去，“能和差点毁掉巫师界的黑魔王匹配才是见了鬼——” “真的是见了鬼了。”她诧异地看着相性似乎不错的表征，“你以后难道会自己驱逐自己吗，里德尔先生？我得找加里克一起来见证奇迹。” “惊喜到令人反胃的结果，让我想要赶紧给自己来发一忘皆空。”里德尔嫌弃地装好魔杖，“我回去了。” “诶，等一下。” 米瑞尔动作迅速地恢复了自己翻乱的库存，跳下楼梯追了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可怜的冬青木已经步了紫杉木前辈的后尘，被残酷的新主人给直接撅了。 “我还准备说，我可以帮你把这根魔杖里的凤凰羽毛抽出来，也许可以修好你的旧魔杖呢。”她无奈地摊开手，“现在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我并不稀罕邓布利多那只宠物鸟的羽毛。”里德尔厌恶地把剩下的冬青木焚烧得干干净净。 “那你大老远跑过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烧魔杖？”米瑞尔疑惑地看着他，“这根魔杖没了，你以后打算用什么？难道真的要自暴自弃？” “奥利凡德小姐挪我一根不就好了，你现在似乎已经很少用到第二根魔杖了。”里德尔把视线从冬青木残骸转移到了米瑞尔身上。 “可你昨天还在凄凄惨惨地挂念着你的紫杉木老伙伴，说不是它不行。” “旧伙伴不去，新伙伴不来。”他的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你会帮助我的，是吗，老师？” 米瑞尔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会帮你的。”片刻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第32章 强取豪夺 里德尔毫不犹豫地选择拿走山杨木魔杖，似乎对此早有预谋。 米瑞尔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黑魔王会对白色系魔杖如此情有独钟，但作为一个二手奥利凡德，她还是慷慨地给予了一点建议。 “山杨木并不适合阴谋家弯弯绕绕的心境，如果你不喜欢黑刺李木的话，也可以考虑其他更加合适的。” 她从抽屉里捧出了从盗猎者身上缴获的58根完好魔杖，撒在了一时间被小小震惊到的里德尔面前。 “你这是什么无聊的收集癖？”四大巨头遗物收集癖患者里德尔发出了双标暴言。 “应收尽收是对敌人尸体的基本尊重。可惜二手魔杖卖起来似乎有些麻烦，我之前在翻倒巷差点被人举报给了傲罗，所以干脆先囤起来。”米瑞尔感到遗憾极了，“人与人之间真是没有一点信赖。” “无法无天的奥利凡德小姐竟然会害怕区区傲罗？” “如果毕业前你学不会源流魔法的话，我准备去傲罗打发一下时间，总不好现在就得罪了未来的同事们。” “你不会去傲罗的。”里德尔强调道，“你必须加入我的组织，为我提供帮助，老师。” “再说吧，万一你足够争气呢？” 见里德尔对面前的一堆魔杖都毫无兴趣，似乎执意要拿走自己的山杨木魔杖，米瑞尔只好遗憾地将它们又锁回了抽屉。 “希望你用不趁手的魔杖不会影响到学习魔法的效率。对了，你最后提供给我的十二名巫师祭品魔力总量越多，我就能距离起源越近，保护魔咒反馈的力度也会越大。”她补充道，“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提供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尸体。三年之内可以做到吗，汤姆？” “……”里德尔沉默了片刻，“你怎么不自己去杀他们？” “他们似乎都对我没有杀心，这样的架打起来会很无趣，我不喜欢强迫人。”米瑞尔叹了口气，“真是羡慕你，能够被两位厉害的巫师同时放在击杀名单里。” 里德尔果断转移话题，“周六下午，可以帮忙替我震慑一下不太听话的手下吗，老师？” “你知道，我的时间有限，如果全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就腾不出多少精力去学习新魔法了。”他诚恳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拒绝可爱学生的请求，我们流派世世代代都是溺爱学生的。”米瑞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你自己都瞧不上那群人，到底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他们视我为希望，认为我有力量为颓靡的纯血派带来改变，憧憬我的意志，渴望我带领他们走向辉煌。”里德尔说着壮志踌躇的话语，眼里却全是冰冷的算计，“所以我当然会不负所望，带领他们夺回纯血荣耀，夺回被麻瓜剥夺的自由，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无趣。事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温柔有耐心的人，也不保证帮忙的效果。” 米瑞尔按照约定，在周六卡着点来到了这个蛇院新组织的活动室。 她打量了一番神色各异的小巫师们，到场的基本都是没什么权势的落魄小家族成员，或者平时就喜欢搞事的纯粹小坏胚，虚张声势有余，却少有真材实料。 战斗力还不如利耶尼亚的宠物水母。 她直接用魔咒锁死了大门，走到所有人中间，开启嚣张群嘲： “瓦尔普吉斯骑士团竟然只有这种货色？可悲至极。” 人群果然瞬间就炸了。 “不要以为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你只是个卑贱的泥巴种，奥利凡德捡来的小乞丐。”一位曾经在她手上吃过苦头的同级生躲在后方愤怒地大喊，“就算你用什么下流手段迷惑了汤姆，也别以为你真配对着我们指手画脚。” “泥巴种根本不配靠近斯莱特林继承人！” “泥巴种滚出我们骑士团！” 米瑞尔无聊地看着这群不停逼逼赖赖的小巫师，挑着声音最大的一个个施下禁言毒咒，很快整个活动室就陷入了鸦雀无声的状态。 “我讨厌废话，所以只有攻击我的人才配发言。”她在一群小蛇懵逼的眼神中无情声明，“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每个人释放二十个咒语触发一次说话机会，除了击伤到我的人，谁都不允许中途离开。” “还有，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泥巴种这个称呼，如果大家不愿意好好叫我的名字，我就只能手动替你们换个词汇了。”她继续给这群人叠加上一层混淆咒，“别愣着了，一起上吧。” 里德尔在忙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后，有些不放心地来到活动室，准备查看一下那群乌合之众的情况。 大门被魔咒封锁了，是他也会采取的策略，密闭无法出逃的空间能够最大程度上给予人压迫感。他暗地想着，至少米瑞尔有在里面好好做事，没有偷懒。 他打开了大门，看到自己手下的废物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分组对抗着米瑞尔。虽然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无法掩饰的疲态，但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索，毫不迟疑。 不愧是曾经的银矛斗士，调教起人来果然有一手。 他刚想鼓励性地称赞众人一句，就听到一名成员仿佛憋了很久般畅快地对着米瑞尔破口大骂： “卑鄙的伏地魔，你不得好死！” 里德尔：？ 他匪夷所思地瞪向米瑞尔，“我好像没有太听清楚，他刚才管你叫什么？” “伏地魔。”米瑞尔边玩着躲闪游戏边趁着动作间隙愉快地对着他解释，“我不久前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伏地魔。” “……” 里德尔顿时荒谬得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示意对着他露出感恩戴德的得救表情的手下们先行离开，随后怒气冲冲地逼近米瑞尔，“你取个代号，那是我的名字！” “不，你不是。你的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伏地魔是我的代号。”米瑞尔耐心地纠正道，“就算你是我的学生，取名这种事也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不要装傻充愣，是谁告诉你的这个名字？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无论如何，你该知道它是属于我的。” “我们讲道理得带上证据，这些孩子们已经叫了我一个下午伏地魔了，你又能找谁出面给你作证呢？邓布利多教授吗？” “我自己的名字我还需要找人作证？”里德尔直接被气笑了，“伏地魔就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你是汤姆·里德尔，我才是伏地魔。你再好好想一想，咱俩谁才是飞离死亡的人。”米瑞尔理直气壮地说，“哪天你能让我死了，我就把伏地魔这个名号转让给你。” 里德尔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朝一日自己取的名字还需要靠着别人来转让。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做出这种荒诞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他黑着脸质问道。 “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要浪费时间在这群废物身上，而不是抓紧时间学习魔法。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点子，我来代替你当这个黑魔王。”米瑞尔闲适地靠在墙上，神色认真地看着里德尔。 “虽然没有斯莱特林继承人这种方便的身份，但人们比起权势，总是会更在乎生命安全的。我想斯莱特林审时度势的小蛇们应该很容易折服于暴力之下，而我恰好对此极其擅长。” “我来出面当伏地魔，去替你承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威胁，而你利用这段时间快点学习，完事了我送你一支武力精良的军队，你顺位继续当黑魔王。作为老师，我认为这样才算是帮忙。” “……”里德尔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你真是个疯子，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米瑞尔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对了，虽然我是靠混淆咒让这群人叫我伏地魔的，但咒语效果消失后记忆仍旧会在。我混淆的是泥巴种这个词，以后也会继续这么做下去。你希望以后斯莱特林的人喊泥巴种的时候，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伏地魔吗？” “……” 里德尔觉得他伟大的名字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