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在轧钢厂疯狂打铁》 第一章 豆芽菜，觉醒面板 哐哐，哐哐~ 昏沉的意识逐渐清醒，空气里是呛人的刺鼻味道，耳边好似乐动的敲打声越来越响。 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前是一片忙乱的‘岩浆火山，’溅射的铁花飞扬洒落。 一张张充斥着希望笑容的黢黑面容映入眼帘，脑海里猛然涌入大量记忆。 眼前一黑，人又再次晕了过去。 “师傅，杨铁柱醒了。” “我看看…混小子敢蒙你师傅，哪儿醒了？” “…好像又晕了。” 半天后，杨铁柱终于搞清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他是刚入场一天的锻工学徒。 开工第一天，就因为身体虚弱晕了过去。 他杨铁柱的大名，在轧钢厂算是彻底出名传开了。 “铁柱啊，你这个身子也太差了。” “厂里知道你的情况，这样…最近你先做点轻松的工作，把身体养一养，等身体好点再跟吴师傅好好学。” “好的，主任。” 杨铁柱茫然点头，出了办公室往车间走。 “哎哟，这不铁柱嘛，听说你夹着钢坯，让人一锤给震晕过去了，真的假的？” 轻佻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杨铁柱转身一看，迷茫的双眼凝聚睁大。 这，许大茂？！ 什么玩意，情满四合院。 …… 没有理会许大茂的调侃，急于确认自身处境的杨铁柱回到锻钢车间。 “铁柱回来了，身子没事了吧！” 问话的是他的师兄，何胜利，是吴师傅最器重的徒弟，如今已经是三级工。 “何师兄，我没事。”低头看了眼自己跟竹竿似，皮包骨头的胳膊，杨铁柱满脸苦笑。 重生也好，穿越也罢，起码给自己一副健康点的好身体。 别人都是开局王炸，各种开挂。 他倒好，外挂没见着，身子骨还是个豆芽菜。 杨铁柱都担心，自己多拎点重物都能把手给扯断了。 看到他担心的忧愁样，何胜利习惯抬手想拍拍他肩膀，可到跟前又停住了。 自己这大巴掌，一把下去怕是得给他拍坐地下。 收手放在脑袋上挠了挠，何胜利憨笑道：“铁柱，别担心，厂里伙食可好了。 养上几个礼拜，保管给你喂的白白胖胖，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也是饿的跟骨头架子似的……” 听着耳边传来的安慰，杨铁柱心里好受几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咆哮：“胜利，胜利，狗东西跑哪儿去了，快来帮忙。” “师傅，来了。”何胜利蹦了起来，飞奔向前跑去。 左右无事，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没一个歇脚的。 杨铁柱也不好意思蹲在这无所事事，索性朝何胜利的方向跟了上去。 “用快锻法，保持节奏，来。” 一块车胎大小的钢坯烧的透亮，吴师傅用钳子夹住钢坯，左右各自站着一人。 手里握着大锤，随着吴师傅一声令下，两人自身后将锤轮过头顶。 哐哐，哐哐~ 铁锤敲打在钢坯上，弹起落下的同时右手松开，单手拎着铁锤自身体右侧轮转过头顶。 右手再次抓紧，狠狠敲打在钢坯上。 再次落下，左手松开，右手单抓从身体左侧抡过头顶，左手抓紧落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保持着固定的节奏。 两人的锤声紧紧相连，就像是一个声音。 铁锤敲打在钢坯上的动静，更是有一种震撼的力量，溅起的铁花将杨铁柱的心烧的越来越烫。 看到它的第一眼，杨铁柱仿佛就被它给吸引住了。 吴师傅不停调整钢坯的方位，两人只管抡锤敲打。 不一会儿，浑身就满是汗水，隆起像铁块般的弘二头肌在汗水下仿佛透着钢铁的光泽。 这，是独属于打铁人的魅力。 “铁柱，铁柱。” 愣神的铁柱被人叫醒，抬头一看是何胜利，“发什么呆，师傅让你也试试，来。” 杵着铁锤站在原地的何胜利招呼着他站在自己位置上，将铁锤交到他手上。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全是鼓励，“加油，师傅可看着呢！” 扫了眼一旁的吴师傅，抓着钳子的双臂肌肉虬扎，紧紧控制着钢坯的角度与方位。 专注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来。” 没有废话，双臂向右一转，钢坯随之调整方向，再次被紧紧抓住。 眼前的钢坯上，凸起的部位正冲着他。 杨铁柱咬了咬牙，反手抓住铁锤向后抡手扭腰。 铁锤抬起的那一刻，身边的学徒们都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他们可不想被脱手的大锤夯到，那玩意夯一下可不好受。 杨铁柱死死扣紧十指，可依然察觉到锤柄在手里有滑脱的迹象。 咬紧后槽牙，面色随之狰狞，杨铁柱猛然愤怒大喊道：“呀！” 这一吼，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勇气，手里要滑脱的铁锤也被抓紧。 哐~ 锤面与钢坯碰撞在一起，杨铁柱也被其上的反震力道弹的脚下晃动。 踉跄后退，一只手贴在他的背上，将他晃动的身体稳稳停住。 回头看向抵住自己的何胜利，杨铁柱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师兄。” “没事，干得好。”憨厚发笑，何胜利看到师傅眼角的满意。 身体差不怕，只要敢干、肯干，就没有干不成的。 怕就怕底子不行，人还不上进。 显然，铁柱通过师傅的考验。 “哼。” 可表面上，吴师傅没给他半分好脸色，冷哼一声：“一边待着去，没用的东西。” “胜利，你来。” “好勒，来了。” 何胜利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经过时小声说：“师傅认可你了，以后可得更努力点。” 站在原地的杨铁柱，此刻的所有关注点却在眼前突然出现的‘虚拟画面’上。 ‘超级升级面板激活，详细信息请宿主自行摸索。’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锻工学徒（已锁定）】 【经验值：01/100】 【副职业：无】 【力量：04/12/10】 【敏捷：03/12/10】 【体质：045/12/10】 【智力：07/12/10】 【技能：初级锻造01/100】 【装备栏：无】 【背包：破铁锤一把，旧大袄一件，棉鞋一双】 ps：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因长期营养不良，体质柔弱，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ps：请宿主尽快提升体质，保证生命安全。 第二章 时代气息，疯狂打铁 “嗡嗡，滋~”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广播里嘹亮的歌声，预示下班时间到了。 昏迷半天，又做了半天看客的杨铁柱随着人潮向外走去。 “铁柱，铁柱等等我。” 听有人叫自己名字，杨铁柱停下脚步往回看。 一个面容娇好，身姿丰腴，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那股子烧劲儿的女人映入眼帘。 杨铁柱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份，除了秦淮茹、秦寡妇还能是谁？ 轧钢厂里，也就她有这个媚眼如丝，媚骨天成的烧劲儿。 “秦姐，您这是有事儿？” “咋，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了。” 秦淮茹扭着腰身，故作骄横的用手肘撞了下他。 杨铁柱脚下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 ‘这身体，确实是够弱的。’ 杨铁柱心头苦笑，秦淮茹也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忘了他这个羸弱的身子。 要是不小心再给他弄出点好歹来，那房子可咋办。 “铁柱，姐有点事儿想跟你说，咱一块儿走。” 秦淮茹说着挽住他的胳膊，杨铁柱瘦归瘦，个头却一点不低。 15岁，就有一米七二的个头，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大高个。 “嘿，秦淮茹，豆芽菜的豆腐你也吃？” “铁柱，你可当心着点，小心被她给折腾散架了，哈哈哈……” 来自工友的调侃，让杨铁柱无言以对。 他实在没什么心思打嘴炮，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靠面板系统改善体质。 就这身子骨，跟人吵架吵上火，他都怕一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 嘎，人没了。 “崔大嘴，管好你那张臭嘴，吃大粪没刷牙吧！铁柱才多大，我拿他当弟弟呢！” “哎哟，弟弟？弟弟好啊，哈哈哈……” 秦淮茹笑骂回嘴，拽着他快步往车站走。 这年头在厂里干活儿，甭管男女就没不会讲荤段子的。 除了那刚来的学生，工人们不会胡说八道。 像秦淮茹这样生了孩子的老娘们，调侃起来嘴上没门的。 老娘们也是一样，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就像秦淮茹，这不临走还得吆喝两声：“就你那绣花针，折腾半天媳妇儿还当让针给扎了呢！” “嗨~”男人急了，秦淮茹却已经得意的拽着杨铁柱上了车。 吭吭吭… 小巴车发出一阵艰难的咳嗽声，冒着黑烟向前驶去。 车上人挤人的，大伙儿脸上的幸福却是一点不少。 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光，那是对新生活的向往与希望。 杨铁柱看到入神，以至于秦淮茹叫了好几声，他才后知后觉。 “秦姐，找我有事？” “也没别的，就上次跟你说那事儿，你考虑咋样了。” 杨铁柱脑子一转，想到她说的是什么。 房子。 他在正院有间大房，跟易中海、何雨水正对门，傻柱家隔壁那屋，是他爹娘给留下的。 秦淮茹想要自家这间大屋，让他换到贾家如今住的穿堂房去。 在杨铁柱记忆里，这房子该是贾家的屋才对，怎么现在成自家房子了。 难道这房子本是自己的，后来换给贾家，完了杨铁柱病故夭折，所以… 也不对，不是说老贾的时候就住大屋了吗？ 哎，算了，不想了。 反正现在是自家的房子，傻子才换给别人。 留着娶媳妇，过日子多香。 ‘不行，得想个法子赶快升级。’ “铁柱？” 看他老是发呆，没了往日对自己的殷勤，看自己的眼神也没之前的羞涩。 秦淮茹捋了下发鬓，怀疑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杨铁柱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澈如水。 实在是对她提不起兴趣，小命都快没了还惦记什么女人。 再说，单以后来人的眼光，生了仨孩子，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寡妇，实在是没什么诱惑力。 网上什么美女没有，搁这馋个寡妇？ 老子根儿正苗红，又有系统傍身，未来必然是前途远大。 馋个寡妇…？馋个寡妇？！ 弔，没见过女人啊？ 下了车，杨铁柱随便找个理由甩开秦淮茹，小步快走的往家赶。 半道看见有人在打菜刀，脑子一转停下脚。 “同志，你这要帮忙的吗？” 挑着扁担，走街串巷的菜刀郎冷脸呲牙，“您搁这拿我寻开心呢？” 屁大个摊子，养活自己都费劲，还有闲钱找人帮工。 “不是，您误会了。” 杨铁柱咧嘴憨笑，跟人师傅直说自己不要钱。 刚入厂，手艺不精，想在他这练练手，分文不取，也不用他管饭。 “您别担心砸招牌，我就干点粗活，淬火，定型您来，使力气的给我。” 免费劳力，不花钱，也不用管吃喝，还不贪图手艺。 这种好事碰上了，谁能不乐意的。 抱着试试的态度，菜刀郎把手里小锤儿递给他，“试试。” 蹲在长条椅旁，拿着小锤儿照人吩咐的，对着胚子一顿敲打。 没等喊停，杨铁柱就气喘嘘嘘停下了。 “就这？” 菜刀郎人都麻了，这两下子也是能进轧钢厂的料子。 这不纯纯一废物吗？ 自家知道自家事，杨铁柱也清楚自己这两下子太逊了。 可要不是这样，他至于在这白卖力气。 力气小，也是力气不是。 “行，你干着，就当练手了。” 多个人慢点，那也比一个人强，菜刀郎摸出备用榔头，也不管他埋头干活儿。 幸好他这门营生不是干了一两天，要不，连把多余的榔头都没。 就是有人白送上门，他也要不得。 俩人各干各的，偶尔有人上来问问价格，菜刀郎负责给人介绍。 杨铁柱只管打铁，累了就歇。 谁也没注意到他眼里越来越亮的光，那是看到希望的表现。 在谁也看不到的视界里，01+，01+的提示闪个不停。 他就知道有用，只要打铁就能获得经验值。 不过，这经验值是职业的，属性点又该怎么获得。 杨铁柱猜测，职业升级可能会奖励属性点。 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至少是个方向。 反正现在也没更好选择，就先以攒够经验值升级为目标好了。 每次01，要打铁1000次才行。 听起来不多，可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真的是个不小的负担。 直到菜刀郎要收摊，他的经验还差一大半。 “哎，为了活命，真难啊！”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杨铁柱决定先回家犒劳一下五脏庙。 等吃饱了，再用系统奖励的破铁锤继续努力好了。 家里有什么可以用来打铁的，火钩应该可以吧？ 第三章 只见贫穷，狗命要紧 到家的时候，院儿里的烟火气已经淡了。 倒是饭香飘的到处都是，让杨铁柱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扁了。 “啊，不行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面条、馒头香，可对饿了的人来说也是人间美味。 急冲冲进了中院儿，过了穿堂到正院，杨铁柱直往家走。 用钥匙打开门，来自本能的肌肉记忆让他准确找到灯绳。 啪嗒~ 黄色的灯光亮起，杨铁柱也看到自家的全貌。 环顾一周，杨铁柱点了点头，“嗯~不愧是连空气都散发着贫穷味道的家。” 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炕，炕上的被褥。 两个破旧，边缘还有霉斑的旧柜子，一个表面破洞的薄皮小铁炉，两个小马扎。 哦，对了，还有靠门放着的洗脸架和洗脸盆。 杨铁柱就没再看到别的，这就是目光所及皆贫穷了吧！ “先找点吃的。” 肚子再次‘咕咕’直叫，杨铁柱饿的腰都直不起了。 他记得粮食都放在柜子里，拉开抽屉，果然看到几个硬邦邦的二合面馒头。 稍稍有些发黄，看来掺了不少白面的样子。 有些细节，杨铁柱记得不是很清。 就像蒸馍和面，棒子面和白面的比例这一类，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家里储备粮有多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这样也好，有种探秘的成就感。 “只希望，宝箱千万别都是空的啊！” 抓了个硬邦邦的馒头，在房间隔间尽头找到灶头，用开水壶倒了碗热水。 将馒头丢进去，泡了泡用筷子插着边吃边喝。 顺便，开启探宝时间。 “不过，连碗也是破的，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低头再次看了眼边缘的残破缺口，杨铁柱脸上的苦涩更严重了。 哎，真是家徒四壁。 记忆里的父亲是个很努力的人，一只认真工作，想要让子女过上好日子。 可是…… 因为母亲的病，所有钱都贴在上面。 明明是四级工，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最终还是没能留下她，母亲走后，他就变的精神恍惚，工作中一次失误，也跟着去了。 过去的杨铁柱，内心有很大的怨气。 15岁的孩子，接连没了爹娘，怎么可能会没有怨气。 可现在，他心里只有无穷的羡慕和感动。 这样的感情，真的好羡慕…… “二老放心吧，今后我会把日子过好的，会取个老婆，和你们一样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再生一堆孩子。” 看着柜子上的牌位，杨铁柱向两位作出承诺。 继承了他们孩子的身体，还有这一大一小两间房，轧钢厂的工作指标。 对这些，任何人都该心怀感激。 “今后，就真的是杨铁柱了。” 杨铁柱将碗放下，双手合十拜了拜，接着端起碗继续将里面泡软的馒头水喝干净。 “今天就先不给二老放贡品了，见谅见谅。” 家徒四壁的，就是想也有心无力，总不能把活人饿死。 两件柜子整理完，杨铁柱也搞清自己的身价。 一袋棒子面，用手拎了下大概5~6斤的样子，白面只有一小袋，被绳子扎的紧紧的。 那个没多少，捏成团也就两个拳头的样子。 盐，两百克左右，挂在灶头墙上晒干的辣椒，7个。 油，贴着壶底，锅一口，盆盆罐罐倒是不少。 “对了，火钩子。” 喝了一个泡馒头，杨铁柱没那么饿了。 找到放在表面漏风火炉旁的火钩子，杨铁柱终于有机会打开背包。 就像是在面前，多了个别人看不见的‘神秘空间。’ 伸手进去，根据他的念头，破铁锤就自动‘钻入’他的掌心。 拿出来一看，普普通通的一把铁锤。 表面带着磕痕，一看就是被人长期使用过的工具。 杨铁柱抓紧锤柄，看着地上的火钩子：“拜托，千万要管用啊！” 当~ 一声钢铁碰撞的脆响，眼前再次飘出01的字样。 “哈哈~” 当，当，当~ 一锤锤敲打着地上的火钩子，杨铁柱越敲越兴奋。 这感觉，真她娘的带劲儿。 铿铿，铿铿铿~ “铁柱，杨铁柱，你这大半夜在屋里敲敲打打，闹鬼呢？” 外面有人敲门，听声音就知道是何雨柱。 放下铁锤，杨铁柱用袖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上前打开门。 “柱子，啥事啊？” 何雨柱瞧见他弱不经风的样子，探头往屋里看了眼，“你这大半夜，敲敲打打让不让人睡了。” “这不时间还早，家里火钩子不行了，我给修修。” “这都几点了，你不睡别人还睡呢！” “秦姐家还有个小的，小孩子爱睡觉你不知道啊？” 杨铁柱差点笑出声，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会儿就舔上了？！ “行，我小点声…这不还有段距离，应该听不见。” 往日里自己说什么，杨铁柱向来不敢反驳，今儿是怎么了。 傻柱心里有些不爽，呲牙皱眉道：“让你别敲就别敲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行，不敲了。” 杨铁柱咧嘴一笑，道：“柱子，你家有多的柴火和煤块不，先借我点，明天还你。” 傻柱这个人，你说他有多坏吧，他也没多坏。 可你要说他是个好人，真算不上。 混不吝，是没错了。 要是没做饭的手艺，没份正经工作。 他大概就是个让人瞧不起的街溜子，有几分义气，莽撞无脑。 最后，不是被人坑死，就是贫困潦倒沦为乞丐。 其实，这种人最好对付。 只管让他口头上占便宜，给他捧的高高的。 他就能跟个傻子似的，被耍的团团转。 秦淮茹不就靠这一手，将傻柱栓在自己门口，做条养家护院的看门狗。 瞧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傻柱心头一软：“行吧，明天还我。” “肯定还你。” 杨铁柱笃定点头，拿上簸箕跟他出门去铲煤。 一铲子煤块，六七条手指粗细的木柴。 这些，够他一晚上凑活的了。 往日里前身根本不舍得烧炕，每天就冷冰冰的缩在炕上靠体温硬抗。 现在，轮到杨铁柱做主，他可没虐待自己的习惯。 何况，现在的身体差到这个地步。 再虐，他还真怕给自己送走。 什么权利地位，金山银山，眼下都不如狗命来的重要。 第四章 属性提升，奶香 回屋把烟道捅了捅，炉火点燃。 没一会儿外面烟筒冒出青烟来，杨铁柱摸着炕头，渗人的冰冷感消退了些。 想要暖和还得等个把小时，他也不急着这会儿就睡。 下了炕，蹲在炕边用手摸着上面的砖头。 杨铁柱很快就找到那块向内凹陷的，用砸扁的火钩子给它掏出来。 里面一砖的空隙里，放着油纸缠绕的包裹。 将外面的油纸打开，再拆开里面的手绢。 零零散散的纸币和票据，摆在他眼前。 “铁柱，这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等媳妇进门，用这钱把隔壁屋翻新，再添置些家具……” 耳边仿佛又响起，软弱无力的嘱咐声。 杨铁柱摇了摇头，苦笑自语：“人都快饿死了，还惦记着娶媳妇。” 爹娘没了，前身愣是守着这钱分文不动。 一份心思惦记着，这是娶媳妇的家底。 把钱和票据分开摆放，杨铁柱清点起这份宝贵的‘遗产。’ 钱是105块整，票据多是日常杂货。 什么锅碗瓢盆，扫帚、簸箕，最有价值的是两张立柜票。 这年头，娶个媳妇儿家里能添置两张立柜，说出去都有面子。 至于什么三转一响，如今还没这说法，至少没普及开。 那是有钱人家的档次，相当于90年代买小汽车、大彩电。 寻常人，就别惦记了。 把票据重新收好，钱拿出5块放在身上，其余也都包好。 重新放回暗槽里，将外面的砖头塞上。 杨铁柱起身再一摸铺上被子的炕头，嗯~热了。 火炉上放的脸盘里，水也烧温了。 将就擦了把脸，再泡了个脚。 杨铁柱用自己的烂毛巾擦了擦，打算明儿先去买条新毛巾回来。 洗脸跟洗脚一个盆儿他能忍，一条毛巾实在是有点别扭。 在有限的条件里，创造更好的生活质量。 倒头钻进暖和的被窝里，杨铁柱才发现忘记关灯。 从被窝里钻出来，去拉灯绳的短短几秒。 杨铁柱在心里发誓，明天就把灯绳接到床头。 清晨5点40分，杨铁柱睁开双眼。 身体还有些疲惫，但算不上过重负担。 在和惰性抗争5分钟后，以这具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跳出被窝，穿衣下炕。 当，当当~ 清脆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比昨晚要小很多。 杨铁柱也试着，单纯挥锤头是否管用。 答案是否定的，铁锤必须要和物体发生碰撞，才会有经验值产生。 只不过，这个碰撞的力度可以随心调整。 有意控制力度后，打铁的过程变的更难。 好处是，在经验值满之前，力量属性竟跳了一下。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锻工学徒（已锁定）】 【经验值：715/100】 【副职业：无】 【力量：045/12/10】 【敏捷：03/12/10】 【体质：045/12/10】 【智力：07/12/10】 【技能：初级锻造01/100】 【装备栏：无】 【背包：破铁锤一把，旧大袄一件，棉鞋一双】 ps：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因长期营养不良，体质柔弱，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ps：请宿主尽快提升体质，保证生命安全。 本该是04的数值，变成045，虽然只涨了005，可对杨铁柱来说确实巨大的收获。 原来，属性是可以通过锻炼得到提升的。 这种方法不快，也不简单。 但至少让他看到前进的方向，并得到收获的果实。 哪怕这颗果实目前很小，口感酸涩。 当当当~ 一直敲到外面有了动静，杨铁柱才停下来。 再看经验值，只差20点。 效率有点慢，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又不是赶着投胎，慢点也好。 老样子，开水泡馒头，两个馒头一碗清水下肚。 饱了！ 如今进厂成了学徒，以后倒是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杨铁柱现在最重要的两样，一个升级，一个伙食。 所以，他今天特意带了5块钱，打算下了班去趟菜市场。 先得买点肉回来，给自己好好补补。 “牛奶，送牛奶…牛奶……” 隐约的吆喝声，从前大门外传来，杨铁柱一听赶忙往外跑。 “铁柱。” “诶，叄大妈。” “你这忙着干啥去，身子不好慢着点。” “有事儿~” 留下句话，杨铁柱就过了中院，穿过前院出了门。 “同志，同志，等等。” 叫住推着板车送奶的师傅，杨铁柱问起‘这奶怎么卖？’ 先得有奶证，得去单位和街道办开。 然后，每天早上固定时间，听见动静出来盖章拿奶，1毛6分钱，瓶子压2毛。 “还得办奶证啊？” 杨铁柱看着车上冒热气的奶瓶，嘴馋的咽了烟口水。 不是他没出息，实在是这奶味太香了。 明明他‘过去’是个不爱喝奶的人，现在却想的恨不得扑上去给它一口气喝光。 这说明，他的身体迫切需要牛奶的营养。 “对，没证可不行。” 师傅说着就要推车走，回头再看了他两眼，骨瘦如柴的竹竿儿样，让人有点心疼。 “哎~” 叹了口气，师傅停下车，从保温的棉被下面取出个碗来。 碗里装着些奶，师傅递给他说：“这是晃洒了的，让你先尝尝，往后想喝还是得有奶证。” “哎，师傅，谢谢您。”杨铁柱一句嫌弃话没说，端起就给喝了。 嫌弃，人能给他喝这半碗，那就是不小的恩情，连带还冒着风险。 杨铁柱要是个坏心眼的，跑奶站把人师傅给点了。 甭管这奶是不是晃洒了的，挨批评是少不了，说不定都得丢工作。 要不是杨铁柱瘦巴巴，一脸菜色的样儿，让他想起自家儿子过去的样子。 人说什么，也不会冒这风险给他奶喝。 把碗里的奶喝干净，杨铁柱有些窘迫的端着碗说：“要不，我进去给您把碗洗了。” 师傅一把夺过碗，“别了，再耽搁时间晚了，走了。” 推起车，师傅又吆喝着‘送奶，送奶勒’往前走。 “师傅，谢谢，您叫啥啊？” “送奶的。” 目送师傅走远，杨铁柱才满心感慨往回走。 第五章 远离寡妇，第一眼 “铁柱，你这是要订奶啊？” 一直跟过来，在门里瞅着的叄大妈很是惊奇。 这小子，平日里跟自家老阎一样，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 怎么今儿，舍得要订奶了。 “啊，这不身子太弱，打算订奶补补。” 杨铁柱笑着解释，倒也不怕让人知道。 就他这副身体，怎么补都不过分。 再说，花自家钱怕啥？ “这奶可不便宜，一瓶得1毛8呢！” “嗯，我知道…叄大妈，我这还得上工，先回去了。” 杨铁柱倒没呛声，乐呵一笑就走了。 他来这，不是跟谁结怨，也不是来跟谁结仇的。 咱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顺便……再做些贡献就值了。 上辈子，活的懵懵懂懂，庸俗粗鄙。 怪这怪那，大环境不好，没赶上好时候等等。 这辈子……总该活出个人样儿来。 “铁柱哥。” 经过中院，门口刷牙的阎解成笑呵呵跟他打招呼。 因为平日里身子弱，杨铁柱总是待在家里，倒是跟大院儿里孩子处的不错。 “解成，上工去了，回头再聊。” “唉，铁柱哥，有时间咱再去河里开冰捞鱼。” 话音未落，杨铁柱脑海就浮现出一副画面来。 他，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一块儿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开槽打鱼。 附近全是孩子，都是趁着河面结冰来解馋的。 “行，说定了。” 正院儿，易中海也起了，见着他吆喝了句：“铁柱，大清早干啥去了。” “看见订奶的，问问咋弄。” “要订奶啊，你这身子确实该补补。” “嗯，壹大爷，我先上工去了。” “嗯，去吧！” 易中海背着手，一副领导派头，说话倒是挺温和。 看来这会儿易中海，还没为养老陷入魔怔。 要说老易，大半辈子都是道德标杆，哪怕就是装个几十年的，心性也该是好的。 如果没有养老这件事，这辈子也算活出样儿了。 “铁柱。” 刚到门口，就又有人叫他。 杨铁柱有点心累，咋回事儿啊，一大早的都盯着他了是吧？ 不用扭头，就知道来人是秦淮如。 “铁柱，早上还没吃呢吧，来，我刚热的馒头拿着，夹了点咸菜，你趁热吃。” 秦淮如说着，解开怀里的笼布，热腾腾俩白面馒头映入眼帘。 这日子过的，可真叫一个滋润。 白面啊，自己都舍不得吃。 不过，杨铁柱嘴馋归嘴馋，却没去接她手里的馒头。 “秦姐，我吃过了。” “家里四张嘴等着你，我哪儿好意思拿你的馒头。” 杨铁柱盯了眼馒头，玩笑打趣：“不过，这馒头蒸的真白啊！！” 不等秦淮如回过劲儿，杨铁柱就进了屋。 将铁锤收入背包，要走却停下来，将铁锤又给取出来。 反手往腰后面一别，用腰带扎紧。 身为一个打铁的锻工，随身带把铁锤很正常吧？ 出了门，秦淮如已经不在门口。 而是在院儿里水池边，跟傻柱说着什么。 “铁柱，嘿~秦姐好心给你送馒头，你咋还不领情呢？” 瞧见他，傻柱那张破嘴就管不住了。 杨铁柱一边锁门，一边笑道：“我这不怕秦姐家困难，饿着孩子嘛…我身子虽弱，可到底大了，再说到厂里也能吃。” 这么一说，傻柱还真挑不出刺儿来。 “算你小子明白，秦姐，铁柱说的没错，他都接班了，到厂里饿不着，你还是顾着家里孩子的好。” 本想趁机摸个馒头，拉近点关系的傻柱，这会儿到也不好意思拿了。 秦淮如面色尴尬，勉强笑了笑说：“说的是，说的是。” 抱着馒头回屋，秦淮如一脸沮丧坐在凳子上。 这一趟，她是一个目的也没达到。 本想着用馒头，让杨铁柱再跟自己熟络起来，回头说起房子的事儿，吃了她馒头也不好直接回绝。 自己花些日子，软磨硬泡，肯定能给他磨软了。 可谁想，杨铁柱根本不搭茬。 说的有理有据，脑子像是一下活络了，让自己无法反驳。 她一个寡妇，总不能说饿着自家孩子，把家里粮食给外面的男人吃。 那成什么，不出今儿个就得传出‘野男人’的话来。 再说这傻柱，秦淮如盯着他做大厨的福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成天都有剩饭剩菜往家带，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偶尔厂里有招待，更是有鱼有肉，啥都不缺，吃的真不比领导差。 今儿让他啃俩馒头，回头自家日子过不前去，找他‘匀’几个剩菜，是不是也说得过去？ 可他非要嘴欠，怼铁柱那么一句。 好嘛，让人用话给堵的下不来台，秦淮如也顾及自己名分。 这野男人，有一个可就洗不清了。 紧赶慢赶的，正好赶上一班车，杨铁柱上了车晃晃悠悠站着往厂里走。 一路上的风景，都‘挂着’一层灰蒙蒙的旧色。 看在他眼里，却格外的亲切。 这个时代，导员和亲爱的人都还在，真正伟大的先烈们依然在为祖国奋斗。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冒出，杨铁柱就不禁摇头苦笑。 小命都还没保住，就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先老老实实升级吧！ 咯噔，车子猛地往起弹了下。 杨铁柱跟着一抖，思绪回归现实，正好看向窗外的街道。 这一眼，让他定睛凝望：“这……好像啊？” 直到街边的身影消失不见，杨铁柱的视线也没收回来。 刚才那姑娘，真的好像俪姐。 更青涩，懵懂干净，眼神充满希望的光泽。 “轧钢厂，到了。” 随着司机一声吆喝，挤满人的车瞬间空了。 大清早坐这趟车出城，到城郊的也就只有上工的工人。 “各位工人同志，大家早上好，我是播音员，徐红军。” “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在伟大领袖……” 晨间广播，主要以当下时事为主，配合主题宣传。 时间大约半小时，结束后会播放红歌，代表今天的工作时间到了。 工人师傅们三三两两，蹲在墙根、台阶上抽烟闲聊。 也有打了饭在阳光下吃的，杨铁柱脚下不停，先赶去后勤处领了昨天没领到的饭盒。 然后，直奔食堂。 第六章 初步认可，升级奖励 到地方，简单的馒头、榨菜，一碗面糊糊。 这，就是今天的早餐了。 馒头可以先领两个，吃完再领…… 要是慢了，没了，那就只能等中午了。 “半碗面糊，俩馒头。” 端着饭到桌边坐下，杨铁柱把拿起半个馒头，掰碎了放进碗里，跟面糊糊搅拌在一起。 “呼噜~呼噜~” 烫嘴的面糊，三下五除二就给喝完。 杨铁柱扭头又拿着碗，打了满满一碗。 再回来，这才就着馒头、榨菜，大口大口的吞咽。 时不时砸吧一口面糊，唉~ 香勒！ 吃的正美，肩膀上多了张手，“你小子，胃口不错啊？” 何胜利端着饭盒，在他身边坐下。 “师兄。” 杨铁柱腼腆一笑，客气打了招呼。 “嗯，行，能吃是福，多吃才能多干，你小子得赶紧把身体养好了，才好为建设祖国做贡献。” 杨铁柱使劲点头，道：“师兄说的对。” 看他手里只剩半拉馒头，何胜利拿起饭盒盖上的馒头，放在他的盖子上。 “吃，我在家垫了点，不饿。” 何胜利说着，抓起另一个馒头，大快朵颐往嘴里塞。 工人吃饭不矫情，甭管是面糊馒头，还是好酒好菜，吃起来都一个样儿，狼吞虎咽。 内忧外患，时不我待，给国家做贡献都不够的。 哪儿有时间，吃个饭磨磨唧唧，连个娘们都不如。 “师兄，我够了。”杨铁柱很是感动，想要拒绝对方的好意。 一个馒头，别说何胜利，自己都不够吃的。 锻工车间，干的可是把子力气活儿。 何胜利一听，放下碗眉头一挑，冷脸道：“咋滴，师兄白叫的，说话不管用是吧？” 何胜利说着就去抓馒头，嚷嚷着：“行，以后也别叫我师兄了，我担不起，你另谋他人吧！” 杨铁柱连忙按住他的手，抢过馒头往嘴里送：“我吃，我吃，吧唧~吧唧~” 何胜利脸上的冷意，瞬间化开，“哎，这就对了，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吃了干活去。” “唉。” 杨铁柱开心笑着，只觉嘴里的馒头好甜，一直甜到心尖上。 “滋滋~”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加快吞咽，将馒头全部塞进嘴里，身边的何胜利也已经起身整理饭盒。 “师兄，我帮你洗。” “别洗了，中午再洗，赶紧…晚了小心挨抽。” 何胜利一边催促，一边快步向外跑。 杨铁柱一看，连忙跟着跑起来。 到了车间，吴师傅还没来，何胜利松了口气回头看去。 杨铁柱已经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铁锤往腰里塞。 “行啊，还以为你跟不上呢！” 何胜利拿过他手里的铁锤，看了看问：“哪儿来的？” “家里的，我想着带身上，练练力气。” “练力气？” 杨铁柱夺过铁锤，亲自给他示范。 随手在墙角摸了块废弃边角料，放在地上用脚踩着。 杨铁柱举起锤头，‘当当’敲打起来。 敲了十几下，停下看向何胜利，怎么回事不用说了。 “这倒是个办法。” 何胜利点头认可，这办法对他确实能行。 毕竟，他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 俩人说着话，没注意吴师傅已经到了，正好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 “咳~” 清了下嗓子，吴师傅看向杨铁柱的眼神多了些满意。 这孩子，身子是差了点，可思想觉悟还是好的。 只要有这股精神，就是可造之材。 “师傅x2。” “嗯。” 吴师傅点了下头，说道：“胜利，今天还是照前面的工作安排来，你带其他人一块儿。” “好，师傅，那……”何胜利回头，看了眼杨铁柱，想问问他该怎么安排。 毕竟，目前的任务强度，他的身体是跟不上的。 “铁柱。”吴师傅率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在，师傅。” 杨铁柱挺直胸膛，尽量让自己看着精神点。 “你刚的办法不错，就在这先练……给你一个礼拜，把身体提上来，起码要跟上其他人的进度。” “是，师傅。” 杨铁柱咧嘴一笑，吴师傅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点心，跟不上进度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 吴师傅带着何胜利走了，俩人的工作任务可不轻松。 杨铁柱也转身去找新废料，这块儿太小，他得换个大点的好练手。 巴掌大小的废铁盘子，给它拿过来压在钢轨下面。 杨铁柱坐在旁边，举着铁锤开始敲打。 当，当当~ 这一敲，就是半个小时。 过程有点无聊，手指、手腕和胳膊，也都在反震力下晃的难受。 可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眼前终于出现一行小字。 ‘初级锻造经验已满，是否升级？’ ‘升级。’杨铁柱在心里说。 没有什么光芒万丈，也没异象奇观。 就这么平淡无波的一眨眼，【技能：初级锻造100/100】变为【技能：中级锻造0/1000】 ‘技能提升，获得新的奖励。’ ‘专属装备【破铁锤】升级为【趁手的铁锤】，经验值额外增加百分之10。’ ‘获得属性点：01。’ 果然，赌对了。 技能提升真的会有属性点，虽然只有01点，但对杨铁柱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安慰。 ‘打开面板。’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锻工学徒（已锁定）】 【副职业：无】 【力量：045/12/10】 【敏捷：03/12/10】 【体质：05/12/10】 【智力：07/12/10】 【技能：中级锻造0/1000】 【装备栏：趁手的铁锤】 【背包：旧大袄一件，棉鞋一双】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属性评价，弱不经风，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ps：请宿主尽快提升体质，保证生命安全。 ‘系统，加点体质。’ 随着念头结束，杨铁柱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扩散开来。 整个身体，仿佛被神奇的能量温和洗涤。 “啊~” 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 ps：喂喂喂，有人看吗，随便来点动静啊！！！ 第七章 一包下水，心热乎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锻工学徒（已锁定）】 【副职业：无】 【力量：045/12/10】 【敏捷：03/12/10】 【体质：06/12/10】 【智力：07/12/10】 【技能：中级锻造0/1000】 【装备栏：趁手的铁锤】 【背包：旧大袄一件，棉鞋一双】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体质柔弱，请避免进行剧烈运动或负重较高的行为。 看着崭新的个人面板属性，杨铁柱露出满足笑容。 夭折这条不见了，提醒他‘尽快提升体质，保证生命安全’的警戒也消失了。 这说明，06的体质过了危险线。 现在，他只是‘体质柔弱，’不需要再担心时刻有夭折的可能。 “呼~总算把命保住了。” 得到正面的反馈，保住性命，杨铁柱内心火热，身体更是充满力气。 这种能够得到明确反馈的付出，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加油干，铁柱，你行的。” 摸了摸手里的铁锤，杨铁柱抓住锤柄，粗糙的木纹仿佛是照着他的手摸扩出来的。 这感觉，不愧为‘趁手的铁锤。’ 当~ 一锤下去，视线里跳出+011的字样。 经验值额外增加百分之10，看到这一幕的杨铁柱更有干劲了。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 ……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胜利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当~当当~ 杨铁柱这一敲，就是满满一整天。 除了中午吃饭，中途累了休息，他是一刻也不停。 哦，还去了趟后勤处，填了申请。 奶证！ 这关乎他的身体健康，马虎不得。 坚强的执行力和韧劲，让何胜利都忍不住夸赞：“铁柱，行啊，我看你小子将来，指定是个人物。” 杨铁柱笑了笑，习惯性的想抬起手挠挠头缓解尴尬。 可这一动，两条胳膊刺疼的停不下来。 “嘶~” 看见他那个呲牙咧嘴的样儿，何胜利好笑道：“不行了吧，你得劳逸结合，千万别伤着筋骨了。” 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又在后背和颈椎敲了几下。 何胜利语气轻松道：“行了，没什么事儿，回去躺下就睡，明儿肯定能好。” 年轻人，恢复的快。 特别是他这个年纪，前一天还累个半死，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像个没事儿人。 “师傅呢？” 没见着师傅，杨铁柱有点好奇，他还想跟师傅道一声别再走。 “开会去了，最近应该又有任务要来了。” 何胜利叹了口气，道：“人家是啥都不缺，换成咱们…要啥缺啥…太难了。” 听他这么说，杨铁柱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师兄，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何胜利哑然一笑，肯定道：“没错，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坐车回去的路上，杨铁柱扒着窗户边死死盯着外边，舍不得错过一眼。 可这次，他没能见到那个想见的靓丽身影。 心里有些失落，可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什么事，都比不上升级来得重要，这点杨铁柱还是很清楚的。 “菜场，菜场，下车的往门口走。” 在售票员催促的吆喝声中，杨铁柱在菜场下了车。 这会儿距离菜场关门，只剩不到40分钟。 脚下放快，杨铁柱直奔猪肉铺。 “同志，买肉。” “没了，明儿赶早。” 这年头什么都是定量的，缺肉、缺粮、缺生活品、万物都缺。 别以为拿着钱和票，你就想买啥就买啥。 没那个好事儿…… 要想抢到带肥油的肥膘五花，凌晨就得赶来排队。 还得正好今天有货，才能买的到。 否则，你就是拿着票和钱，也只能站在那儿干瞪眼。 好处就是，大伙儿都一样。 除非是受人尊敬的伟大人物，军长夫人来了也得排队。 卖肉的敢耍花样，挖心思讨好，以权谋私。 好嘛，最好祈祷没人发现。 不然，就等着关号子（监狱，）蹲苦窑吧！ 军长也得写检讨，做批斗，面对人民群众诚恳致歉，承认错误。 否则，扒了你身上的皮。 “同志，你看…我这患病需要补补，身体太弱了，你这有什么，就卖给我点什么行吗？” 杨铁柱不打算就这么放弃，想跟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捞点下水之类的。 里面磨刀的师傅抬头看了眼，面黄肌瘦，像是一阵风能吹到的样子。 确实是没撒谎，这病秧子不补，怕是都活不了几天。 “得，这我给自己留的下水，你要分你一半儿。” 卖肉卖到最后，有剩下他才能买，要不就得让家里人来排队。 今儿没剩下，可他提前让杀猪匠给留了些下水，留着晚上回去给家里加俩菜。 味儿是重了点，可也能补点肉不是。 这年头，城里人是不吃猪下水的。 为啥，因为根本见不着。 宰猪这行有个规矩，下水默认是杀猪匠的报酬。 运到城里的猪，大多都是宰杀好的，下水早让掏干净了。 再者，不会处理，这下水是又臭又腥。 闻都闻不得，别说吃了。 这年头，可没有大把面粉、胡椒、料酒、姜片，给你用来焯水去腥。 “行，太好了。” 杨铁柱当即乐了，爆炒大肠，杂碎汤可是他的最爱。 “多少钱票，我给您取。” “别…送你，不要钱。” 师傅直接拦住，把盆儿里下水用纸包了一小半儿给他。 “拿着吧，好好补补，别跟人乱说。” 连着两回，杨铁柱都遇见心善的好人。 这颗被现代社会磨平，浇冷的心，让暖的热乎乎的。 “谢谢您。” 后退两步，冲着里面的卖肉师傅深深鞠上一躬。 对方脸上也露出开怀笑容，“肠儿得费劲收拾，别偷懒，调料重点遮味。 行了，赶紧走，再晚副食店关门了。” 弄下水，不得买副食调料，杨铁柱也不矫情扭头就走。 只不过，心里头默默记住铺子的位置和师傅的长相。 这些情分，无论对方在不在意，他都会记在心里。 这，是作为一个人，该有的基本原则。 第八章 无所不练，阴阳师贾婆子 在菜场买了点葱姜蒜，杨铁柱一路紧赶到了副食店。 副食店里的调料，倒是不怎么紧缺。 这东西太金贵，一般家里不怎么买。 有点盐巴，多点油，那就是过大年了。 干辣椒家里还有，杨铁柱打算等过会的时候，找乡下推车的老乡再买。 胡椒，香叶，八角，一样都少来点。 总共花了4毛3分钱，杨铁柱用手捧着倆纸包往家走。 路上，自然是不忘买些干柴和煤块。 作为城里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配额。 先前杨铁柱不舍得花钱，根本没动过，这会儿倒是方便他了。 一手拎着扎成捆的木柴和包好的煤块，一手用臂弯捧着下水和调料，杨铁柱心里头收获满满。 ‘走路，也是一种锻炼。’ 四站路，杨铁柱走了半个小时，中途累了就歇几分钟，起来再继续走。 到家，人也不觉着困乏，“这倒也是个好办法。” 以后，每天吃完饭出去遛半小时弯儿，加强加强下肢锻炼。 先前打铁力量+005的事儿，他可没忘。 “铁柱，咋回来这么晚？” 在前院儿撞上叁大爷，看见他手里拎着的纸包，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塞纸里，瞧瞧里面儿到底是啥。 “去了趟菜市儿，买点东西给自己补补。” 杨铁柱乐呵一笑，道了句别就往家走。 多说多错，他也没工夫在这跟人唠嗑，想到爆肥肠和杂碎汤的滋味儿，五脏庙爷爷都闹腾上了。 “嘿，这小子…买了好吃的也不知道给他叁大爷尝尝，真抠。” 小声嘀咕了句，阎埠贵失落的往家走。 得，还是回自家啃咸菜吧！ 那咸菜梆子腌的不错，就是盐撒多了，下回少撒一把，成年累月能省不少钱。 阎埠贵叹了口气，“难啊！” 27块5毛钱的工资，养活这一大家子。 阎埠贵心里头的压力，是一天比一天大。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他家里，可是有仨小子正值能吃的时候。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一进正院儿，杨铁柱三两步上了台阶，开锁进门。 哐当~ 房门直接落了锁，表明是谁也不想搭理。 在屋里听见动静的秦淮茹，趴在窗户上看了眼。 “看，看看，惦记着你干脆去跟那病秧子过得了，就是不知道能活几天，再让你当一回寡妇。” 听见屋里婆婆的咒骂，秦淮茹羞恼回应道：“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不也是为咱家。” “为咱家。” 贾婆子嘀咕念叨，“也不知是真为这个家，还是为了你自己个儿。” 不过，杨家小子要真馋她身子，俩人搅和一块儿。 就他那个身子骨，在这狐媚子身上也折腾不了几回，怕是就得一命呜呼。 到时候，他就那屋不就成自家的了。 就是这工位，不太好办。 贾婆子惦记着杨家房子，可更惦记着自己个儿。 真要为房子，两人勾勾搭搭的，让这克死自己儿子的骚狐狸把身子给他折腾几回倒也不碍事。 但想要名正言顺，改嫁。 坚决不行！ 就她这个克夫的骚狐狸，改了嫁肯定是不会管自己这个老婆子。 说不定还得把身下的两个赔钱货留给她，自己一个人跟着病秧子，一身轻快的去享福。 呸，做梦！ “我不管你怎么折腾，反正，改嫁你是别想了，只要我老婆子还活着，你活是东旭媳妇，死了也是。” 秦淮茹面色憋屈，眼底憋出一汪泪水来。 这幅可怜楚楚，我见犹怜的模样，要是让傻柱看见非得心碎不可。 但在贾婆子眼里，就是装腔作势的鬼把戏。 “还有…找个时间，去医院戴个环…你也不想家里男人都死了，自己再挺个大肚子吧？” “真要那样，你爹妈怕是都得找来，把你带回乡下沉水塘。” 秦淮茹心中的羞愧再也止不住，一把挑开门帘冲出门去。 听到远去的压抑哽咽，纳鞋底的贾婆子横眉冷笑：“呵，装给谁看呢……个小蹄子。” 扭头再看杨铁柱家的大屋，贾婆子眼底泛光的盼着他早点被秦淮茹克死，到时候自家就有大房住了。 她这个当婆婆的，也不用成天跟赔钱货挤在一起，夜里让一泡尿给浇醒。 咔，咔咔~ 锅铲在铁锅里来回翻炒，辣椒和香料的味道被炒出来。 杨铁柱拿起装着肥肠的盆儿，里面的肥肠被他用小刀洗的干干净净。 完了切段，又用白酒兑水，加胡椒和姜丝腌制去腥。 这会儿连同腌料，一起下锅。 滋滋~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随后顺着烟道向外飘去。 哗啦~哗啦~ 来回几番，肥肠里的油分出来。 白色的表面，也开始呈现出金黄色，杨铁柱拿出酱油，捏着瓶口倒转甩了几下。 边缘甩出几滴酱油，放下瓶子手指上沾的酱油也用水冲进锅里。 再次翻炒，下盐，扣上木条钉的锅盖。 闷了5分多钟，拿起锅盖一看，汤汁吸的差不多。 加了酱油的肥肠，也变成偏黑的淡褐色。 俯身低头深吸一口气，“啊，咕咕~” 肚子只顾狂叫，杨铁柱嘴里口水疯狂分泌。 忍不住了，出锅干饭。 把肥肠盛出来，火炉上铝皮锅里座的馒头也好了。 铁丝编的笼屉下面不是水，而是清洗干净，切成小段的杂碎。 这会儿，汤被煮的白花花的。 杨铁柱拿出笼屉，用三根手指捏着盐巴洒进汤里。 用勺搅拌几下，将锅端下来，把烧水壶重新坐上。 哗啦~ 倒了一碗热腾腾的杂碎汤，杨铁柱拿起馒头和筷子，夹了一筷子杂碎送进嘴里。 接着狠狠咬了口馒头，再来一块儿q弹肥美的肥肠。 “啊~” 闭着眼抬起头，杨铁柱的表情里全是满足。 这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胡噜~胡噜~ 扒拉两口杂碎，喝口汤，咬一口馒头，再来几块肥肠。 杨铁柱吃的是停不下来，院儿里却突然传来哭喊声：“啊~我要吃肉，啊，我不，我不，我就要吃。” “乖孙，听奶奶的，咱不吃，不吃，嗷。” “等你妈开了工资，奶奶给你包饺子吃，这肉一闻就不是好肉，臭的，咱不吃……奶奶能骗你吗？” 第九章 面子和里子，今非昔比 贾婆子蹲在地上，抱着孙子心疼安慰，瞧着杨铁柱家的眼神里却充满怨恨。 “缺德冒烟的，这不过节也不过年的，非得吃什么肉，也不怕给自个儿噎死。” “明知大伙儿都馋，家里头还有孩子要长身体，非得勾人馋虫。” “坏心眼的东西，没良心，早晚得倒大霉……” “吃吧，吃吧，看你还能吃几回。” 贾婆子真该那小声咒骂，就看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 杨铁柱端着个碗走出来，碗里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空气里的肉香更浓郁了。 瞧见这个，贾婆子眼神一亮，张口道：“铁柱，谢谢啊，孩子有日子没见荤腥，实在是馋了。 不过，这一碗怕是不够吃，要不再多给两碗吧，家里还有俩赔……俩闺女呢！” 肥头大耳，满脸‘肥油’的贾婆子，只当他是听见孙子的哭闹，端着肉要给自家送来。 心里还想着‘早知道，就让棒梗上门去闹，’下回谁家再吃好的，就让他去敲门。 不给自家分一碗，就让他在屋里赖着不走了。 谁知下了台阶的杨铁柱，咧嘴一笑就往左拐着上了傻柱家的台阶。 “傻柱，在家呢？” “在呢！” 杨铁柱直接推门，声音不重不轻的说道：“我这熬了碗肉汤，给你尝尝味儿……这是昨儿借你的木柴和煤块……” 贾婆子傻眼了，他怎么就拐去傻柱家了。 那傻子天天在厨房，大鱼大肉，什么没吃过。 你把肉汤端给他吃，那不糟践了吗？ “狗日的，没良心啊，一個个都坏了心眼，不知道心疼孤儿寡母的……” 贾婆子忍不住开心吆喝，抱着孙子坐在地上直拍大腿。 屋里头正觉着高兴，端起碗打算来一口的傻柱楞在原地，看了看碗里的白汤犹豫道：“要不，给贾老太送去吧！” 听见他这么说，杨铁柱笑笑没说话，从他手里把碗接过来。 “铁柱，我给送去就行，哪儿麻烦你啊！” “不麻烦，柴火和煤给你放下了，赶紧收起来，别潮了。” “唉！” 傻柱乐呵点头，捡起地上的煤块和木柴，心说‘这铁柱还挺实在的，心善，是个好人。’ 可等他拿着东西出来，就见着杨铁柱已经上了自家台阶，那碗肉汤还端在他手里。 人情他做了，东西也还了。 里子、面子，杨铁柱都给足傻柱…… 甭管他吃没吃上这碗杂碎汤，该承的人情还是的承。 杨铁柱这事儿办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没给贾婆子送去，那是他杨铁柱的事儿，跟傻柱无关。 正对门的贾家门口，贾老太正一脸阴狠的盯着他的后背咒骂，嘀嘀咕咕听不清。 但谁也能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怀里抱着的贾梗，咬着手指一脸馋样儿，就差把手指当肉嗦了。 哐当~ 房门关上，傻柱一脸懵的愣在原地。 这…… 再看贾婆子，这会儿正阴狠的瞪着自己。 “嘿，关我啥事儿？” 傻柱心里也来了气，好心让给你，可人铁柱不愿意，你瞪我干嘛？ 我这就是喂条狗，它也得冲我摇摇尾巴吧？ 把碗里的杂碎汤倒进锅里，将锅放在灶台窗户边，夜里冷风吹着，咋都坏不了。 “诶，还是冬天好啊！” 杨铁柱吃的暖洋洋的，浑身舒畅。 该补也补了，要还的也还了，这下…… 开干。 当，当当~ 熟悉的打铁声再次响起，从柴房回来的傻柱看了眼天。 心说‘这铁柱犯啥毛病，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两周后，杨铁柱一手火夹子捏着赤红的钢锭，一手铁锤‘哐哐’乱捶。 钢锭在他手里，逐渐变形拉长。 将钢锭变成长条状，杨铁柱停下，把铁锤挂在腰上的工具扣里，将火夹子塞进火炉。 二次加热，出来后又是一通敲打。 在他身边的锻台上，还有其他学徒也在努力。 今天，是入厂以来的首次考验，一把火夹子，一把铁锤，一块钢锭，每人锻造一把活动扳手。 最低要求，扳手必须能用，后面就看细节上的处理和操作。 杨铁柱没得到什么优待，在这大家都是一样的。 一切的外在因素，必须克服。 相比两周前，杨铁柱的身体依然显的消瘦。 但至少不再骨瘦如柴，看上去一巴掌就能给拍飞出去。 如今，防火马甲外裸露的胳膊上，也有了细条的肌肉。 看上去跟现代超市里，剃干净的里脊条一样。 细长光溜，结实紧致。 就连何胜利都忍不住夸赞，‘你这进步也太快了。’ 亢亢~ 烧红的铁锭被抽出来，又是一通敲敲打打。 很快，杨铁柱就察觉到乏力。 这次他没有倔强，而是停下调整呼吸，休息两分钟。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铁柱，又不行了。” “这小子吃饭一把好手，干活还差点意思。” “哈哈哈……” 杨铁柱也跟着笑出声，骂道：“吃得多是福气，你懂个屁…这才像爷们，懂不？” “嘿~他还嘚瑟上了。” “这小子技术没咋练，脸皮倒烧的够厚。” “别说人铁柱，你小子成天缠着姑娘团团转，脸皮也够厚的。” “哈哈哈……” 学徒们一时间聊得起劲，特别是提到女人，那就更来劲儿了。 “干什么呢？” 何胜利突然出现，锻工台前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当当、哐哐打铁声。 “都认真点，虽说这不是淘汰选拔，可也关乎着你们以后得发展。” “怎么，都打算当一辈子学徒啊？” 众人不说话，腼腆笑了笑，抓紧时间干活儿。 “都麻利点，等会儿师傅来了可没我这么客气。” 一提师傅，比说什么都管用。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手底下的频率都快了几个点。 “嘿~” 咧嘴一笑，何胜利过来到他身边，“铁柱，可以啊！” 看见他打磨的角度，何胜利夸赞道：“怪不得师傅说你，技巧上绝对够了，就是让身子给拖累了。” 经过两周时间的磨练，加上他自身的努力。 眼下的杨铁柱，早已是今非昔比。 第十章 努力成果，转正了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锻工学徒（已锁定）】 【副职业：无】 【力量：055/12/10】 【敏捷：03/12/10】 【体质：07/12/10】 【智力：07/12/10】 【技能：高级锻造1057/10000】 【装备栏：精巧的铁锤，旧大袄，棉鞋】 【背包：空】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体质较柔弱，请避免长时间剧烈运动或负重较高的行为。 【力量】增强01，是杨铁柱凭自身努力打铁练出来的。 【体质】也增强01，是【锻造】升级带来的属性点。 在【体质】达到正常人标准的12以前，杨铁柱不打算把属性点用到别的属性值上。 命，才是一切的根本。 拥有【高级锻造】能力的杨铁柱，打造一把扳手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杨铁柱也发现，【高级锻造】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经过观察，他发现也就跟现实里的5级工差不多。 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8级工，那跟人家差了老鼻子了。 这样的事实没让杨铁柱气馁，反倒让他对未来更多了些期待。 既然【高级锻造】等同5级工，后面的6~8级又该对标什么技能。 【特级】【大师】【神级】 一想到最后两个字，杨铁柱就忍不住直晃脑袋。 小说看多，都给他看魔怔了。 什么【神级】不【神级】的，还能给他整出个手锉核弹不成。 自嘲笑笑，杨铁柱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考核上。 先把手头的事儿完成，再考虑以后不迟。 好日子就要来了，往后的日子还长，有盼头勒！ 将敲打好的主体，用钢锯暴力切割。 随后开始打磨边角，使用床车车出下颚，再用切割出来的料子车出上颚。 在手柄上钻出圆孔，上颚下部也被制作成圆柱状蜗杆。 将蜗杆与圆孔契合，两者的尺寸堪称完美，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 这就是【高级锻造】为他带来的精准控制力。 【高级锻造】可不只是打铁，里面还有个【造】字不容忽视。 随着最后一个组件，涡轮打磨成功。 杨铁柱将所有部件一一组合，最后拨动蜗轮来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 “好了？” 全神贯注的杨铁柱，让耳边的声音吓了个哆嗦。 回过神扭头一看，“师傅。” 总是冷着脸，像个煞星似的吴师傅没搭理他的招呼，伸手道：“我看看。” 把扳手送到他手里，吴师傅转动蜗轮将板口打开。 什么外观，部件的构造他都没看。 首先看的就一样，扳手的板口角度，上颚和下颚的契合程度。 这两样关乎一把扳手，是不是真的能用。 打造的再漂亮，花里胡哨的。 板口卡不住螺帽，有个屁用，纯属浪费材料。 打眼一扫，用手一摸板口内的角度，吴师傅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浅笑。 “总算有个带脑子的…”拿着扳手，吴师傅转头的瞬间冷下脸，“都来看看，什么叫手艺。” “力气不如你们，身体不如你们……人家起码知道以勤补拙，抓紧白天夜里的练。 再看看你们，啊……这么大个子白长了，脑子呢？” “还有你，动手之前图纸都不画，咋，你比我这个当师傅的都能耐呗？” “王贵，你还有脸笑？就你做的那扳手，跟狗啃了一样。来来来，拿着你的家伙过来，给我把它卸了。” 瞧见吴师傅手指的，废部件上的螺帽，王贵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狗啃扳手，’默默把拿着它的手藏在背后。 这玩意别说用了，他刚悄悄试了，蜗轮转都转不动。 “一群没用的东西，滚。” 吴师傅大手一挥，气不打一处来。 可再看见自己手里，打磨光滑，制作精准，堪称‘精品’的扳手。 吴师傅的心情瞬间好了些，‘总归还有个像点样子…自己没看走眼，这小子只要不走歪路，将来肯定比我强。’ 这两周杨铁柱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别看他一天到晚在忙，倒水、抽烟、喝茶的功夫，那都在观察这批学徒的表现。 别人唠嗑偷闲，他在学、在练，别人吃饭午休，他在学、在练。 别人忙完手头的活儿，找个地方歇着等活儿。 他还在学，在练…… 就凭这股子韧劲和坚持，他杨铁柱今天要是拿不出这样的成绩来，才真是让吴师傅惊掉下巴。 现在，反倒让他觉着再正常不过，‘没日没夜的练，凭什么不行？’ 他老吴就不是天才，年轻的时候师傅说他是榆木疙瘩。 可他就是不服气、不认输，也跟杨铁柱一样，偷着学、偷着练，就是憋着一口气。 如今，当初那批学徒里就他一个7级工。 其他人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个5级，跟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他老吴最看不起的，就是自以为聪明，偷奸耍滑不懂努力的人。 再有天赋，脑子再活再聪明，你不用它就是个摆设。 “铁柱。” 把扳手放他手里，吴师傅往日火爆的语气变的轻柔几分，“这是你做的，以后就是你的工具了。” “谢谢师傅。” 杨铁柱没客气，满脸开心的把扳手挂在腰上。 瞧他这个干脆的劲儿，吴师傅就更高兴，‘干脆，不磨叽，是咱北方老爷们。’ “还有，从今天起你就不用跟着学徒一块儿练了，以后跟着胜利，转正了。” 随着吴师傅‘转正’二字说出口，杨铁柱眼前的面板出现惊人变化。 灿烂的笑容，也随之浮现在他的脸上，“哎，知道了，师傅。” “师兄，以后可得多照着点我。” 何胜利咧嘴大笑，直说‘好说，好说，当师兄的照顾你那不应该的。’ 瞧见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儿，吴师傅背着手转身离开。 这下，手底下总算又多个能用的人了。 第十一章 职业升级，丰厚奖励 【主职业升级，锻工学徒——正式锻工】 ‘职业晋升成功，获得新的奖励。’ ‘获得新的职业装备，普通的锉刀套组。’ ‘获得属性点：05。’ 足足05的属性点，惊喜来的太突然，一时间让习惯节俭的杨铁柱不知该怎么用。 先看看新的职业装备，打开背包，眼前出现一个卷成捆的布兜。 默念‘展开。’ 布兜像一副画卷般嘘嘘展开，长方形的布兜里装着一個个规格不同的锉刀。 款式之齐全，让刚入门的杨铁柱都叫不出型号来。 有了这套工具，以后接点私货可太方便了。 检查完新装备，杨铁柱再回头看那05属性点，心情平静多了。 ‘怎么用？’ 念头一起，杨铁柱就决定还是照着之前的想法来。 先把【体质】堆起来，命撑起来再考虑别的。 ‘系统，加点……’ 将05全部怼到【体质】上，杨铁柱的面板有了新的变化。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正式锻工（已锁定）】 【副职业：无】 【力量：055/12/10】 【敏捷：03/12/10】 【体质：12/10】 【智力：07/12/10】 【技能：高级锻造1793/10000】 【装备栏：精巧的铁锤，旧大袄，棉鞋】 【背包：普通的锉刀套组】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体质达到普通人标准，请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达到人类极限。 先前的提示与警告消失不见，杨铁柱也察觉到体内有一团火在猛烈燃烧。 “呼~” 长舒一口气，空气里出现一道白练。 “这刚入冬就够冷的。” 一旁的何胜利缩了缩脖子，将手交叠插入对面袖筒里。 杨铁柱笑呵呵道：“是啊，真够冷的。” 其实，他这会儿恨不得将大袄脱了，只穿着衬衫在寒风里跑个几圈。 体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肌肉却在产生一种波浪式的涌动。 好在是冬天，身上裹着大袄。 要不，杨铁柱真担心被人看出端详来。 ‘下次，还是得等一个人的时候再加点。’ 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食堂大门也近在眼前。 “铁柱，我跟你说，别看师傅整天冷着个脸，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 “以后啊，你跟的时间久了就知道，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何胜利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他身上。 对于杨铁柱的坚持和努力，他也一样看在眼里。 这小子，是真玩命…… 本以为他这个身体，就是再拼命想要转正也得几个月，不是老末也得吊在最后几位。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第一个通过师傅考验的。 “铁柱，以后你锻炼的时候，也带上我呗？” 受到他的刺激，何胜利也坐不住了。 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几个月，自己这个师兄在他面前怕是要抬不起头。 不行，不行，让个师弟给干趴下，他这师兄的面子往哪儿搁？ “行啊，师兄，咱换大锤……正式开练咋样。” 杨铁柱本来还打算跟他商量，让他和自己搭伙儿一块锻胚。 还没开口，他就主动送上门了。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你能行吗？” 何胜利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这身体刚好没几天，别再给他折腾趴下了。 要真这样，自己肯定得挨师傅批斗。 “行，怎么不行…要是不行，我肯定跟你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你小子要坚持不住，赶紧喊停，别瞎逞强给你折腾坏了。” 商量完正事儿，杨铁柱也排到窗口。 今儿的伙食不错，白菜炖粉条，炒土豆，外加一勺边儿的肉沫。 “柱子，来点肉汤呗！” 杨铁柱冲打菜的傻柱说了嘴，人没吭声，把两样菜给打上。 完了挖肉的时候，勺边向下深了两毫米。 最后，又给压着肉沫盛些肉汤浇在馒头上，杨铁柱闷不吭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让傻柱也跟着咧嘴一笑，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后面的何胜利瞧见，啥也没说，只是打菜的时候用期盼的眼神盯着窗口里的傻柱。 刚见着俩人交头接耳，亲如兄弟的关系。 傻柱皱了皱眉，心说‘得，给一个是给，两个也是给，不差这点。’ 虚盖着盒盖，捧着饭盒的何胜利一脸憨笑的小跑过来。 “铁柱，你跟何师傅认识？啥关系啊，不会是兄弟吧？” 一个铁柱，一个雨柱，倒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俩人一个姓杨，一个姓何，这也进不了一个门啊！ “一个大院儿里的，邻居。” 杨铁柱随意解释了句，也没刻意多说。 这何雨柱啊，今后还得好好调教，想要让他那个进虫的脑子拎得清，可不是个小工程。 你说你好好个国营厂大厨，管着那么大个食堂，凭手艺还赢的厂长的认可，最后更是认识大领导。 一把天胡的牌，最后硬是让你给打的稀巴烂。 有那么些好处，你给‘兄弟’走走路子，捞点好处不好吗？ 非得巴结一寡妇，愣是成了个拉帮套的。 要说，这里头易中海起了大作用，至于秦寡妇…… 一个寡妇带个寡婆婆，下面仨孩子张嘴要吃。 这局面有个傻子，上杆子要给她送吃送喝，送钱送人。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拿啥说‘不？’ “铁柱，想啥呢？” 用手肘撞了下他，何胜利催促着“还不快吃，等会肉该冷了。” “啊，没事。” 杨铁柱咧嘴笑笑，抓起馒头往嘴里送。 这日子，还是得慢慢的过…… “铁柱，你这有日子没洗澡了吧？” 杨铁柱愣了下，抬起胳膊闻了闻，‘好家伙，这味儿都快馊了。’ “等会儿下了工，咱俩一块儿泡个澡去。” “行啊，上哪儿？” “人民浴池啊，今儿礼拜六，得选个大点的地方，要不池子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找不着。” 约好了地方，俩人埋头扒饭，吃完涮了饭盒就走。 趁着没洗之前，不得练出一身汗来才够本。 第十二章 这谁顶得住，明白人 在北方泡澡是个讲究活，过去有慢洗、快洗，盆堂和池堂的说法。 快洗，进门一箩筐，衣服一脱丢进去就洗，洗完穿上就走。 慢洗，占个带柜子的床位，把衣服锁里面进去慢慢洗。 洗完了出来往床上一躺，修脚、喝茶、看报、抽烟、唠嗑、嗑瓜子，直到腻了再回家。 要是不急着走，在这躺着睡一觉也不碍事。 再说盆堂和池堂，一个是单独小房间，里面放着木盆，有专门服务员伺候，一个人享受。 池堂，就是开放大池子，买了票进门随便泡。 不过，盆堂已经是老黄历了。 如今这年月，除了有接待需求的地儿，哪个敢明目张胆搞特殊。 一般的澡堂只有一个池堂，大人小孩都往里跳。 何胜利说的人民浴池，那得有三个池堂，分温池、热池、特热池。 小孩儿喜欢温池，大人一般在热池。 老人、体寒、或是从事特殊工作，长期处于阴冷潮湿环境的就爱特热池。 条件好点的，两周泡一次，条件一般的，一月一次就够高兴的。 当然，也得看家里人口，这人口一多吃穿用度啥都紧张。 普通人泡澡得买票，职工则不用。 每个月厂里给发的配额里，就有澡堂票。 一人4张，每张面值2毛6分，正好是洗一次池堂的价格。 像杨铁柱这样的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每月4张票，他想周周洗都行。 “还是你好，我这跟我爹俩人的配额，也不够家里一月用的。” 何胜利家里人口众多，像澡票那得轮着用。 两个月能轮到他一回，平时天热就用毛巾和冷水擦擦，天冷了烧点热水一样能擦。 每回泡澡，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享受，感觉不亚于过年。 哐哐，哐哐~ 一下午，杨铁柱和何胜利两人一组，相互配合的锻胚。 大的工件，有重锤、压力机和液压机。 可小的工件，就用不上这些大家伙了，如今的轧钢厂严格来说，生产分类简直乱的没法说。 今儿可能让你生产桥梁钢、螺纹钢、火车轮。 明儿可能就让你生产各种农具，总之需要什么就生产什么。 百废待兴，哪儿有定死的条条框框。 一把火夹子，在何胜利手里稳若泰山。 不管杨铁柱怎么敲打，锻胚都不带动弹一下。 “累了。” 轮了五六十下，杨铁柱停下将铁锤靠在一旁。 过来接手火夹子，换何胜利来锻。 哐哐，哐哐~ 别看他不显肉，力气确实有那么一把子。 杨铁柱没细数，可大致也能知道他敲了有百来下。 这才停下，换他再来。 俩人越干越来劲，干的是满头大汗，身上都往下淌水。 杨铁柱有些瘦巴的肌肉，也在汗水浸润下显的棱角分明。 “可以啊，看着有点样子了。” 何胜利捏了捏他的肌肉，一脸调侃道：“看来再过段时间，你就能撵上我了。” 杨铁柱谦虚一笑，没搭话。 其实，他现在也能跟何胜利比比，可这么做有点太夸张了。 明明两周多前，还是个轮小锤都累的喘气的‘病秧子。’ 突然就跟正常人一样了，这变化也太快了点。 杨铁柱决定收着点力气，等再过两周恢复常态，随后逐渐加强。 年底前的等级考核，自己是不是也该报个名。 这升级的好处，实在是太诱人了。 05属性点，抵得上技能升级五次，拿这个考验他，这谁顶得住啊？ 不知不觉，就到下工时间。 听着广播里的红歌，两人并肩撩着膀子往外走。 “铁柱，铁柱~” 听见身后的呼喊声，何胜利好奇回头：“嘿，这秦寡妇你也认识？” “都是一个院儿的。” 杨铁柱回了句，无奈停下脚步。 这个秦淮茹，看来是还没死心，“秦姐，啥事啊？” “没事，那什么…这不明儿歇礼拜，我打算包点饺子。” “你这一个人，要没事儿也上家里吃呗，无非多加双筷子。” 何胜利眼眸古怪，向上挑了挑，分明在说‘行啊，你小子。’ 杨铁柱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婉拒道：“不了，秦姐，明儿我有别的安排，不在家，你们自己吃吧！” “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不给秦淮茹再开口的机会，杨铁柱抓着何胜利的手腕就往车站跑。 “诶，我说你跑什么，那秦寡妇又不吃人。” 到了车站，何胜利还不忘调侃打趣：“你小子可以啊，老实交代，勾搭上没？” “别，我可不敢招惹她。” 杨铁柱有一说一，他是真没那个心思。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古就是如此，更何况是秦淮茹这么个身子丰腴妖娆的年轻寡妇。 那成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那身段，那大屁股…… 别人也就罢了，在厂里头占两下嘴上便宜，摸一把的。 只要秦淮茹不闹腾，谁也说不上个啥。 她要真闹，说不得还得让人倒打一耙，说她卖弄风烧主动勾引的。 可杨铁柱不一样，他跟秦淮茹住一个院儿，门对门。 再一个，他还是个没结婚的单身汉。 这年头最要命的是啥？！ 一是填饱肚子，二就是名声。 一个人但凡坏了名声，除非遇到贵人，否则这辈子都没法翻身。 他傻柱三代务农，根正苗红，一间大房，无牵无挂。 轧钢厂正经单位的食堂大厨，为啥相个亲比街溜子还难。 捣乱是一回事儿，坏名声传出去才是关键。 除了身边人，外头好说媒的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在心里就给他打上红叉。 这拉帮套的怂货，哪能介绍给正经姑娘。 到时候让人找上门，不坏自个儿名声，传出去还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德行。 所以，杨铁柱是打心眼里认定了。 惹谁都行，就这寡妇离远远的…… 啪~ 肩膀让重重拍了下，何胜利佩服的摇了摇头：“行啊，铁柱，你啊……是个明白人。” …… ps：求一波鲜花，评价，于晏，于晏你在吗？ 第十三章 正当浪漫，真是铁柱 何胜利刚故意打趣他，就是想试探他心里的想法。 杨铁柱要真对寡妇有想法，何胜利必须得给他说通透了。 没想到他自己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一样。 这样就好…… 你一个前途远大的工人子弟，未来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 要是栽在个寡妇身上，作为师兄何胜利可真要为他感到惋惜、难过。 再狠狠抽自己两巴掌，‘这师兄当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点事说两句就过去了，到人民剧院下车，麻溜往浴池走。 正跟铁柱分享自己的泡澡经验，一扭头发现人没了。 “唉，人呢？”环顾四周，才看见他停在身后不远处，楞楞往右看。 那有俩穿着绿军装的姑娘，顶着湿润的头发，挎着箩筐往外走。 应该是刚洗完澡，看年纪大概十六七八，该是大院儿子弟。 这大院儿的子弟，身上都有股利落干净的劲儿，一眼就能看出来。 “铁柱，咋滴，想媳妇儿了？”上去搂住他脖子，何胜利用力晃了晃。 “别想了，这大院儿子弟，眼界高，你是没戏了。” 听他这么一说，杨铁柱当场反驳，“怎么就没戏了，眼界高才有意思。” “诶，晓白，你看那边，有个傻子正看你呢！” 刚洗完澡的周晓白，撩了下头发，大大方方向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眼，正好对上杨铁柱的视线。 大白天，这么盯着女孩看，真没礼貌。 周晓白有些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主动靠近。 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一股汗味儿熏得人直皱眉。 “你好，我叫杨铁柱，红星轧钢厂的工人。” 杨铁柱一脸正色，腰杆笔直的向她伸出手。 这幅做派，周晓白还真不好拒绝。 都是同志，无产阶级，认识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况且，他这个大方直白的举动，改变周晓白对他的印象。 杨铁柱要真畏畏缩缩，站在一边偷看，才叫她瞧不起。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事。 喜欢，主动大方追求，成与不成得看缘分。 可要跟个流氓似得，在那偷看… 恶心！ “你好，杨铁柱同志，我叫周晓白。” 周晓白握住他的手，轻晃几下，两人就松开了。 ‘果真是她。’ 杨铁柱心里欢喜，自己真没认错人。 那天在车上看见，他就有所怀疑，今天终于得到答案。 “周晓白同志，能留个联系地址吗？我想给你写信。” 身边的女孩揶揄偷笑，发现两人都看向她，大方直言：“罗芸，晓白最要好的朋友，你会写信吗？” 杨铁柱微微一笑，礼貌点头：“会的，字虽然不好看，倒是都认识。” 感谢义务教育，消除文盲，让他至少不需要在这个年代担心文化不够。 “是吗？” 罗芸似信非信，道：“晓白，那你就告诉他呗，人家要给你写情书呢！” 被好友拿来开玩笑，周晓白心里羞怯，气恼的白了她一眼。 “别瞎说。” “谁瞎说了，你问他是不是。” 见矛头指向自己，杨铁柱坦然承认，“是有这个打算，诗歌是浪漫的，正适合这个浪漫的时代。” “哎哟，还挺文艺，你真是工人，不会是播音员…写文章的？” 再次肯定告诉对方，自己是个工人，罗芸显然有些失望。 周晓白倒是轻易就接受他的身份，心中对他所说的信有了些期待。 只是，女孩家的矜持，让她不会表现出来。 周晓白亦如洁白的雪莲，纯洁、坚韧，却也孤冷高傲。 想要靠近她不难，可想要走进她的心很难。 只要成功，这颗心就全都是属于你的。 杨铁柱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走进她内心的想法。 这点，没什么好掩饰的，主打就是一个真诚。 也没哪条规定说，不允许人拍婆子的。 “有纸吗？” “不用，我记性好，你告诉我就行。” 周晓白将大院儿门房的地址给了他，说：“寄到这儿就行，会有人送到家里。” 杨铁柱默默重复两遍，点头微笑：“好，我记下了。” “走了，晓白，晚上还要跳舞呢！” “那我先走了，再见。” 周晓白微微一笑，挥手告别向远处走去。 杨铁柱‘嗯’了声，看着她走远也扭头往浴池走。 “诶，铁柱，我说你真够胆大的。” 刚躲在一边的何胜利，这会儿倒是来了劲儿。 拽着他问东问西，恨不得将俩人的底子给刨出来。 “不是，你想知道刚怎么不上去问，这会儿跑来问我？” 把两张澡票递进窗口，杨铁柱接着说：“票我请了，你请修脚。” “行，师兄我占你个光，再让冲两杯茶。” 修个脚一毛，茶水五分，算上俩人，花的比票价还多。 何胜利还是觉着，自己占了大便宜。 毕竟，要是他自己给票，怎么舍得再花钱修脚、买茶水。 也跟那些个老大爷似的，躺着好好享受一回。 进了更衣室，俩人找了个挨着的床位占着，把从窗口领的锁子挂柜子上，这才开始脱衣服。 “嗬~” 何胜利坐在床位上，低下头看了眼，再把目光投向背对自己的杨铁柱。 默默的将毛巾围在腰上，何胜利茫然呢喃：“铁柱，真是铁柱。” 进了浴池，左边是淋雨和温水池。 里面几个孩子在打水仗，右边进门处是热水池，再往里挨着隔开的小池子是特热。 何胜利直往特热走，“铁柱，这泡澡够热才够劲儿。” 杨铁柱摆摆手，顺势进了右边的热水池，“这儿就行了，一天在厂里就够热的，再泡那么热不找罪受。” 听他这么一说，何胜利意兴阑珊的也跟着下来。 得，这热水池温度也行，多泡会儿指定能搓出灰来。 在水池里泡了小半钟头，俩人到淋浴的地方互相搓背。 搭伙儿洗澡为了什么，一是有个说话的人，二来能省个搓背钱。 这一搓完，杨铁柱只觉身上轻了五六斤。 再看地上，好家伙…… 这黑黢黢的大蚯蚓，哪儿来的啊？！ 第十四章 澡堂里的乐子，手伸长了 轮到杨铁柱该给他搓了，何胜利扭头看了又看。 心有余悸，害怕道：“你离我远点，别靠太近啊！” “…滚。” 杨铁柱实在没忍住，亏自己还当他是个正经人。 麻溜搓完，冲了身上的灰。 头发一口气洗了三遍，杨铁柱神清气爽，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擦了擦头发，把毛巾往腰上一缠。 “走着，修脚去。” 来到休息区，有人正坐床位上换衣服。 瞧见他俩过来，换衣服的同志忙问道：“这您位置？” “对，您换，不急这会儿。” “谢谢。” 等人换了衣服，俩人才在床上躺下。 “服务员，泡杯茶，叫俩修脚的师傅来。” 何胜利一声吆喝，立马有人接茬叫人。 “修脚两位，上茶。” 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修脚师傅过来，搬个小马扎坐下也跟着一块儿唠。 劳动人民最光荣嘛！ 要了2毛钱的瓜子，放在手边嗑，茶水泡好，只要不嫌味儿淡，热水壶您只管自个儿添。 “铁柱，你说你咋就那么大胆呢？” 聊了半天，何胜利又绕回之前在浴池门口，他主动上去搭讪的事儿。 言语间，那是感慨万千，眼底只剩羡慕。 他要有这个胆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追求幸福，有啥大胆不大胆的，喜欢就追，追上追不上试过才知道。” “人要是真不喜欢，那咱也不打扰……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听他说的这么轻巧，修脚师傅乐了。 “嘿，这小同志讲话，不怕闪了舌头。” 何胜利一个机灵，坐起身道：“您也这么觉着是吧，没经历过感情的人，说起话来就是硬气。” “可不这么回事儿，这世上最难过的就是情关，老祖宗都说了，最难消受美人恩。” 杨铁柱呵呵笑着，道：“那是读书人矫情，身子骨太弱，没男人味儿。” “哈哈，这孩子说话，有意思！” 师傅大笑着，手上动作不见慢。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读书人也是有风骨的。” “风骨是风骨，身子骨是身子骨，我也没说风骨啊！” 这一聊到女人，老少爷们都放开了，七嘴八舌的插话过来。 何胜利更是直取笑他，就他这个弱不经风的身子骨，也好意思说人学生。 “这学生也不该只会读书，柴米油盐总该懂，手得能提，肩得能挑吧？” “过去那文弱书生，一心只想考功名的书生，可不难消美人恩……” “怕是多折腾几回，都得马上风。” “哈哈哈……” 澡堂子里笑声一片儿，大伙儿聊的那是热火朝天的。 就连看堂子的，等活儿、搓背的，全都凑了过来。 门口卖票的也站到门外，靠墙盯着大门听个闲儿。 这一闹腾，到十点多钟才结束。 “没车了，上我家睡吧！” “方便吗？” 杨铁柱笑道：“就我一个，有啥方不方便。” 把铁锤往腰后一别，杨铁柱穿戴好了。 俩人前后脚往外走，十多分钟就进巷子，直奔四合院去。 “你这地方倒是方便，不像我那地，远的要命，干啥都不方便。” 杨铁柱没说话，心想‘你要住进来，就知道啥叫不方便了。’ 前脚进门，就听外头不知哪儿条巷里传来吆喝：“站住，干什么的。” 是巡夜的抓着人了，肯定又得教育一番。 “铁柱，是铁柱吗？” 经过中院，叄大妈听见动静问话。 “是我，人都回来了吧，回来我栓门了。” “后面都回来了，你问前院儿一声。” 让何胜利在这等着，杨铁柱扭头回去栓门。 前院住的两家他不熟，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 但也不妨碍他在门外问声，家里人回来没。 得知都在了，杨铁柱拿起门后的长条木栓，卡住门后的锁槽。 拍拍手，扭头再回中院，何胜利正在被叁大爷问话。 “铁柱，你这带人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杨铁柱表情一呆，反问道：“我带个工友来家，要提前说一声？” “叁大爷，正儿八经工人子弟，您这是怀疑轧钢厂工作没做好？” 三位大爷的民间制度，主要目的是为防范敌特，管理人员流动性。 可那防的是流民，轧钢厂在职工人你也防，手是不是伸太长了？ “不是，我这不怕有人误会。”阎埠贵解释了句，听着有点好笑。 “行，您快歇着吧，我回屋了。” 杨铁柱拽了下何胜利，说：“走啊，别在这站着让人误会了。” 何胜利配合的自嘲说道：“我这是成来历不明份子了。” 阎埠贵一听，忙说：“不是…” 再看俩人，直接没搭理他就进了门洞，“嘿…这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火气。” “老阎，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干哈得罪人呢！” 叄大妈跟了出来，有些埋怨的说：“往后，咱家孩子可也要工作的。” 阎埠贵没好气道：“我这不就随口问一句，他怎么那么大火儿。” “你说，他杨铁柱身子好了，成天也不知道跟我们这三位大爷问个好。 整天来来回回的，没点礼数，这像话吗？” 叄大妈抿了抿嘴，心说‘你不就想占人便宜，嫌人不给你机会嘛！’ ‘可你也不至于暗示，铁柱带回来的人身份不明，人不都跟你说了是职工。’ 看见她那个样子，阎埠贵就知道自己白说了。 得，搞的他里外不是人。 “走走走，回屋睡觉。”便宜没占着，惹了一身骚的阎埠贵心烦。 这个杨铁柱到底怎么回事，过去他可不这样儿。 随便一句话，就给他拿捏死死的。 如今，怎么倒像变了个人。 “兴许是上了班，性子成熟了吧！” 听叄大妈这么一解释，阎埠贵觉着有理。 人的改变，往往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带来的，可真正改变就是一瞬间。 一觉睡醒，可能就变陌生了。 自己就是运气不好，正好给撞上了。 要是杨铁柱闹起来，说他暗指职工是敌特，肯定又得惹出麻烦。 再不济，自己也得给人道个歉。 那他这个叁大爷的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第十五章 初见当夜，秦寡妇不香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叁大爷刚冒出的那点小心思熄烟儿了。 杨铁柱也没揪着不放，再把事态闹大。 没那个心思，更没时间。 有那些精力，打铁升级不好嘛？ 当当，当当… 用胳膊撑着斜躺在炕上，看着他用铁锤一下下夯着火钳子。 何胜利感慨良多，‘真是活该他转正。’ 就他这个坚持不懈的努力程度，想干什么干不成。 正想着，就见杨铁柱放下铁锤，到墙边翻箱倒柜。 “找啥呢，咱是不是该睡了。” “你先睡，我写点东西。” 杨铁柱找来纸笔，打算现在就写封信出来。 他跟周晓白说的话，是当真的…… 信纸是过去在厂里领来没用完的，笔是铅笔。 杨铁柱的字，不算好，可也并不难看。 将信纸铺平，拿着笔凝思片刻。 【周晓白同志，见信如人：】 【请原谅我那日初见时的冒昧……】 【其实，那已经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记得初次见你是在公交车上，人群中的匆匆一眼，令我痴痴凝望许久。】 【自那日起，每天上下班的路途中，我的心中都多了一丝期盼，渴望能够再次与你相见，哪怕你对此并不知情。】 …… …… 【那日再见，心中的激动再也难以克制。】 【你那灿烂的笑容，正如南风和着微光，掀起发梢，轻抚脸庞，最终，带着炙热击穿我的胸膛。】 …… …… 凝视着桌上的信纸，何胜利从一开始的玩世不恭，到眼珠越睁越大，最后所有表情都汇成一句‘卧槽，卧槽？卧槽！’ 【我的世界如此之小，小到之能容得下你！我的世界如此之大，大到何处都不见你！】 【如有唐突，请原谅一颗年轻的心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正如我赤诚的心一般。】 杨铁柱 ——写于与你初见后的当夜。 拿起写满的信纸，杨铁柱满意点头，‘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将信小心叠好，用干净的茶缸压着。 杨铁柱刚一转头，手就被何胜利一把抓住。 两只手握住他的手掌，眼眸传情的说道：“铁柱，教教我吧？” 太会了，实在是太会了。 就这小诗句，这真诚的态度，这个感情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 哪个小姑娘，能顶得住这个啊？ “你那灿烂的笑容，正如南风和着微光，掀起你的发梢，轻抚你的脸庞，最终，带着炙热击穿我的胸膛。” “啊啊啊~” 何胜利像个疯子似的，捏着嗓子念完就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双脚向上乱蹬的在那鬼叫。 贴着墙的杨铁柱无奈转身，道：“你睡不睡了，不睡出去。” 他这样都已经半个多小时，再折腾可都深夜了。 何胜利掀开被子，一脸认真道：“睡，师傅，我现在就睡。” 看过他写的信，何胜利坚决要认他做师傅。 “以后，你是你厂里的师兄，你是我生活里的师傅。” ‘咱各论各的，往后我能不能给你取个好嫂子，可就看你的了。’ 杨铁柱是真的服，好好个人，怎么就成狗皮膏药了。 “赶紧睡吧，一会该有人来敲门了。” “…哦！” 一夜无声，早晨起来杨铁柱觉着腰上沉甸甸的。 睁开眼一看，一条毛茸茸的大腿正搭在自己身上，杨铁柱一把推开，“嘿，干嘛呢！” 何胜利哼唧着伸了个懒腰，睁眼问：“咋了？” 杨铁柱盯着他，沉默片刻道：“你这睡觉，也太不老实了。” 大清早的，外面已经是鸡飞狗跳。 洗漱的、烧火做饭的，嚷嚷着‘还不赶紧起，等着挨擀面杖呢？’ ‘妈，今儿可是大礼拜。’ ‘起来，起来……’ ‘起了起了，别打……’ 这一早上，全是人间烟火气儿。 打开门，杨铁柱端着脸盆到水池打水。 “铁柱。” 傻柱正在水池边上，肩膀搭了条毛巾刷牙。 “早。” “早。” 愣愣的回了声，傻柱总觉着怪怪的。 咋这么斯文，有点让人不适应。 “铁柱，柴火搁哪儿呢？” “屋外东头墙角里。” “好，找着了。” 瞧了眼出来拿柴火又回屋的何胜利，傻柱好奇：“这是你那师兄啊，他咋到你这来了？” “昨儿洗澡完了，没车，让他在这睡一晚。” “嘿，行啊，你俩关系挺好。” “还行，挺照顾我的。” 用水泼了两把脸，杨铁柱就叫何胜利也来洗。 “毛巾呢？” “坏了，没来及买。” 何胜利抓起衣摆，上撩的在脸上摸了下。 诶，舒坦了！ “有啥吃的？” 杨铁柱把柜子里的布袋提着颠了颠，“我这只有馒头。” 生活物资啥的，这段时间也没去领。 如今小命保住，也该好好改善下伙食。 另外，他也准备把屋里收拾下。 从厂里买些废料回来，打俩钢架子放锅碗瓢盆。 再打几个小凳子，一张矮桌。 那些个木头的老物件，杨铁柱每次搬的时候都觉着快要散架。 趁有时间，该换的都给它换了。 顺便再去一趟供销社，买点日用品回来。 以后有人来家里，看着也像个样儿。 “是盼着晓白来吧？别人，你会在意这些。” 何胜利直接拆穿他那点小心思，真要在意自己来之前就弄好了。 “懒得跟你说，吃你的饭吧！” 把馒头放锅里热上，取出柜子里剩下的面粉，“搅个甜面汤，鸡蛋放这了。” “我出去一趟，把信寄了。” 瞧见他拿起桌上的信就走，何胜利踮脚喊道：“还没开门呐，你急个什么？” 再往门外看，哪儿还有他的影子。 反倒是对门小屋里，穿的整整齐齐的秦寡妇拖着面盆出来了。 何胜利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隔壁屋里就又出来一人。 “易师傅，您也住这儿呢？” 见着易中海，何胜利直接忽略旁边的秦寡妇。 跟厂里的八级大师傅比，她个寡妇算什么事儿。 第十六章 老狗大黄，一家子算盘 对易中海这个厂里的八级工，何胜利表现的很尊敬。 如今的易中海，也还不是那个为了养老变魔怔的疯老头。 见到厂里人，虽然还板着脸，可言语比往日温和的多。 “是吴师傅的徒弟，跟铁柱一个组的。” “对，他算是我师弟。” “嗯，这孩子身子弱，家里也没个人。你比他大几岁，多照顾着点他。” “那肯定的…谁让他叫我一声师兄呢！” 何胜利当仁不让，表示自己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家师弟的。 其实，面前的要不是易中海，他都得怼一句‘这还用得着你说？’ 自家师弟，自己不照顾谁照顾。 “铁柱呢，咋没见人。” “出去了，有点急事要去趟邮电局。” “行，你忙吧！” 易中海背着手，在院儿里溜了个弯儿回屋做饭。 那副架势，让何胜利诧异挠头，“怎么看着跟自家院儿里的大黄一样。” 他家院子有条老狗，每天早上起来就先绕着院儿里转一圈。 在每个角落里，抬腿撒尿，标上自己的气味儿。 十几年如一日，何胜利可以说几乎是看着它这么干长大的。 对它的神态、表现，再熟悉不过…… 刚才，易中海给他的感觉，就有点像大黄。 不过这话，他打死也不会往外说，心里嘀咕两句就好了。 再说，这院儿里易中海应该是最德高望重的。 把这当成他的‘地盘儿，’倒也无可厚非。 邮电局，杨铁柱到的时候里面正在拖地。 瞧见来人，拖地的大姐让他在门口等等，营业时间还没到呢！ 在门口等了七八分钟，身后又来了两个邮东西的。 这会儿，开着俩窗口的柜台里也有了人。 “可以进来了。” 杨铁柱第一个往里走，占着个柜台说要寄信。 虽然是同城，可也是要邮票的。 杨铁柱也没信封，还得多买个信封装起来。 基本资费为8分钱，同城减半，就是4分钱。 一个信封2分钱，这两样总共6分。 杨铁柱给了钱，拿到信封和邮票，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下地址，用浆糊贴上邮票。 最后，在空白处标注‘本市。’ 这样，分派的时候就不会将信件搞错派出去，能第一时间将信送到对方手上。 顺利的话，周晓白今晚就能看到他的信。 把信塞进邮筒里，杨铁柱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回走。 吃了早饭，先去趟供销社。 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他在心里给自己列着单子。 并将手里的钱票进行分配，怎么样能最大限度改善自己的生活。 哪些是必需品，优先购买。 哪些是可买可不买，暂时不用也可以的。 又有哪些，是能够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价格昂贵但值得考虑的。 自行车暂时没戏…… 首先，没票这点就让他无可奈何。 再者，真要买自行车，哪怕是最便宜的也得掏空他的家底。 花光积蓄，就为买辆自行车。 图什么？ 自行车暂时没戏，收音机却可以提上清单。 有一台收音机，既可以打发时间解闷，改善心情。 又能接收到外界的新消息，第一时间意识到外界的变动。 这点很重要，能够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身处在怎样的变动和环境当中。 当然，解闷也是个关键。 每天在家打铁，眼看经验值一点点上涨，距离升级越来越近。 这种收获感很好，但过程真的非常枯燥。 特别是时间久了，打铁的时候脑子都是麻木的。 只会机械的敲、打，敲、打…… 要是有台收音机，在旁边发出一些声音，想想就有意思。 ‘决定了，先买一台收音机。’ 前行的脚步加快几分，杨铁柱已经等不及要去供销社把它带回来了。 到家饭已经做好，何胜利打的甜面糊糊。 就是白面搅的汤，配上一个鸡蛋花。 喜欢吃咸的，出锅给碗里洒点盐添味儿。 杨铁柱觉着，原味儿配上榨菜更好，“吸溜~吸溜~” 顺着碗边，一边吸溜一边转圈。 一碗热汤，没几口就见底了。 来口馒头，再夹一筷子咸菜，就能让人心满意足。 “吃完饭没事我就回去了。” “有事，陪我去趟供销社。” “咋，要买东西？” “嗯，昨天不都说了，得把家里收拾下。” “行，今儿就给你当回脚夫。” 麻利把饭吃完，俩人一个收拾碗筷，一个收拾桌椅。 分工明确，不一会儿就弄完了。 “在门外等我会，我拿点东西。” 听他这一说，何胜利就出去了。 在门口站了几十秒，杨铁柱就跟着出来，锁上门一道往外走。 “铁柱哥，你这是上哪儿去？” 看他要出门，蹲在院儿里用树枝画圈的阎解放一脸兴奋。 这年头家里也没个娱乐项目，孩子们就指着礼拜天跟小伙伴一起出门，上山下河的瞎折腾。 追鸡、摸鱼，掏鸟窝，那可是童年的乐趣源泉。 “去供销社，你要没事儿跟我一块，帮我拿东西。” “有好处没？” 阎解成眼珠一转，张口跟他要好处。 杨铁柱乐呵一笑，道：“有，一颗大白兔。” “两颗…糖纸得给我。” 阎解成眼都亮了，竖着两根指头满脸期待。 “行，走吧！” 杨铁柱一点头，阎解成就跳了起来，“妈，我跟铁柱哥出去了，中午回来吃饭。” “解成，你这是上哪儿去啊？”听见动静的叄大妈，从屋里追了出来。 抬头一看，人已经不在中院儿了。 “供销社，帮忙拿东西。” 前院儿里传来一声回应，接着就不见吭声。 人，已经出大门了。 “这孩子，也不说个清楚。” 叄大妈好气又好笑的骂了句，呢喃道：“供销社，铁柱是要给家里置办东西。” “这是要买多少，还找人帮忙……那他要是都换新的，家里的旧家具是不是就不要了？” 叄大妈说着，脚下就不受控制往屋里走，“他爹，他爹，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 第十七章 收音机，信仰的力量 供销社，在车上三人就看见门口人山人海。 “真热闹啊！” 大礼拜，供销社从来不缺人。 一个礼拜七天，就这一天能空下来陪家人逛一逛，和朋友约着见个面。 只要不是家里有忙不完的事儿，谁能放弃这一天的休闲时光。 随着人潮慢慢往前挪，三人已经开始到处张望，搜寻自己感兴趣的商品。 整个供销社呈‘回’形，人们从右边进来，只能顺着人群往右走。 因为，左边挤满了出门的人。 人少的时候还好，这会儿想挤过去，只会被人骂个狗血喷头。 顺着右边边走边看，沿着里圈转一周。 再和其他人一样，从左边出门离开。 “铁柱哥，你打算买啥？” 阎解放四处张望，只恨自己没有四只眼睛，完全不够看的。 “买点日常用品，再买台收音机。” 阎解放点了点头，等回过神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抬头问道：“收音机，你要买收音机？” “对。” 杨铁柱笑着回应道：“正好有张票，买台回去下了班，也能解个闷。” “哥，那我能去听吗？” 不是身处这个时代，很难想象一台收音机的诱惑。 可以说有台收音机，愿意的话，杨铁柱立马能成为南锣鼓巷的孩子头。 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没一个敢不听话的。 “能啊，有空的时候。” 杨铁柱倒不介意有人来蹭听，就是规矩得先讲好了。 得他有空，方便的时候。 不能说你想来就来，来了赖着不走可不行。 说话间三人跟着人流到了电器柜台，台面不大，放着各式电器产品。 最多的是…… 手电筒，各式各样的手电筒，手摇的、装电池的，可以装在自行车前面和链条连接，骑车时发电照明的。 第二多的就是收音机，不同样式，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看得人眼花缭乱。 至于放在柜台最高处，占地最大的电视机。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太奢侈。 “师傅，给我来台收音机…” 杨铁柱将手伸进口袋里，再掏出来，放在背包里的钱、票已经被他拿在手里。 “我看看。” 接过票一看，上面写着百灵4-62-1型晶体管收音机壹台。 发证机关是红星轧钢厂，上面的钢戳清晰可见。 “是百灵啊！” 卖货师傅转头去拿货，不忘说道：“听说牡丹牌一两年就要造好，那个能接收的信号更远，声音更好，洪亮…” 这年头没什么音质之类的说法，声音清楚，够大，洪亮，就已经是最好的评价。 卖货师傅这是在提醒他，要不就把票处理了，拿着钱再等两年。 “8402大会战，对吧？”何胜利插了句嘴。 “知道啊？” 卖货员把一台棕红色，一个半巴掌大小的机器放在柜台上，跟他聊起8402大会战。 所谓8402大会战，就是为生产出更好的收音机，进行的一次半导体收音机试制任务。 参考国外霓虹样机，夏普bx327收音机，试制国产化8管半导体收音机。 这一机型，暂定为牡丹牌8402型，所以也叫8402大会战。 这一任务也在近期被市委定为，首都工业战线重要工作之一。 参与其中的单位，以首都无线电联合厂为主力军。 所属电子仪器厂承担样机测试、分析、研究和总体设计、试制生产任务，所属几个元件厂承担小型元件试制生产任务。 除无线电联合厂，还有中央直属企业10个，中央直属研究单位4个，首都机电所所属厂20个。 首都治金局、化工局、轻工业局、文化局、民政局、手工业管理局、地区工业局、建材局等21个单位， 街道厂6个，共计61个厂（所）加入本次会战。 没错，制作一台世界同等水平的收音机，对目前的首都工业来说就是一件值得全体动员的大事件。 就是在如此艰难的大环境下，先辈们硬是蹚出一条路来。 杨铁柱压下心头的澎湃激动，微笑道：“那个等出来，价格肯定不便宜，咱还是买台能用的就行了。” “这倒也是，那你看吧，小心点别磕着了。” 这年头万物皆缺，真要磕了碰了，杨铁柱不要赔点钱就得了。 作为‘保管者’的卖货员，可是要为此担责受处分的。 杨铁柱点点头，双手拿着举高，来回看了看。 表面没什么缺损，将机器放下，表示想试听一下，没问题他就要了。 他爽快，又确实有票，卖货员也爽快给他装上电池。 “咯叽叽~中央再次强调，阶级斗争永不停歇，无论是中央，地方政府，区域、街道办，必须深切贯彻，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伟大领袖发表讲话：要永远将人民放在第一位，时刻想着人民，念着人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勤劳致富……决不允许社会中的寄生虫、吸血鬼存在。谁敢趴在人民的身上吸血，那就是党和人民的敌人，要坚决予以消灭。” 当‘伟大领袖’四个字出来时，时间仿佛按下暂定。 身边的人自发停下脚步，面色激动的望向收音机所在的方向。 柜台里姿态慵懒，胳膊压着台面，身体歪扭用手撑着脸的卖货员，也立刻直起腰杆。 这让原本想将收音机关掉的杨铁柱，也不由自主的停止动作。 直到里面的播报结束，热闹的人流才再次流动起来。 人们脸上张扬的自信与幸福，言语间充斥着的希望与信念。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 ps：老板，饭饭，饿饿 第十八章 大采购，经不经花是个问题 人民有信仰，是怎样的一番面貌。 杨铁柱曾以为，自己是了解的。 在互联网大环境下，自认可以接收到的信息是庞大的，甚至会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盲目错觉。 可当他真切身处在，这样的大环境当中。 杨铁柱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认知是有多么的肤浅无知。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时代…… “铁柱，你咋了？” 发现他面色潮红，神色激动，何胜利还以为他是不舒服了。 杨铁柱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没事，我好的很。” “真的没错？” 杨铁柱笑容灿烂，再次肯定回答道：“真的没事，这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一台百灵，花了杨铁柱87块5毛，身价瞬间缩水大半。 算上这段时间吃吃喝喝，买调料，买馒头的开销。 他现在身上剩余的钱，只有不到15块。 ‘这钱真花起来，可真不够花啊！’ 杨铁柱暗自感慨，柜台里的卖货员也开好票。 将‘收音机票’和钱，一块儿夹在头顶像蜘蛛网一样的铁丝上。 手指用力一拨，夹着钱票的夹子沿着铁丝快速滑向收银台。 柜台前带着厚镜片的账房先生，取下钱票进行登记，开好发票，盖上钢戳重新夹在上面。 再一拨，盯着铁丝的卖货员抬手接住，取下发票跟收音机一块儿给他。 “好了，后面有什么问题，记得带上发票来找。” “谢谢您。” 将收音机拿过来，就看阎解放眼巴巴的盯着，眼都不眨一下。 “你拿着？” 看见面前的收音机，阎解放人都傻了，“行吗？” “那算了。” 杨铁柱说着就要放下手，阎解放连忙用手捧着收音机。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它是个糖球，一不小心就能捏碎。 “我行，哥，我给你抱着，指定不让人碰了。” 杨铁柱好笑回应道：“行，那你可抱好了。” “诶！”接过收音机，阎解放直接将它抱在怀里。 死死搂着，两边手肘向外张开成对角，一副‘谁敢碰我试试’的架势。 跟着人流继续往前转，手里只剩15块的杨铁柱精打细算。 一条毛巾，8毛7分，展开跟枕巾差不多大。 用料是真扎实，杨铁柱咬咬牙买了一条。 还剩14块，‘这下，就剩吃的了。’ 本来还想买点用品，现在杨铁柱是彻底绝了念头。 出了供销社，直奔粮店副食。 优质新大米，2毛3分/斤，陈米价格便宜些，只要1毛7分/斤。 “铁柱，小站米价格低，就是吃着有点粗。” 何胜利说的小站米，就是那些小的粮食店专供的，南方粗米。 1毛3分，就能买一斤。 杨铁柱觉着，在这点上没必要克扣自己。 再说，他平时也吃不了多少。 “来5斤新米。” 买了米，面肯定也少不了。 家里的面也没了，杨铁柱又要了5斤的精白面，1毛9分的价格还算能接受。 等到这两样都买完，下面就是些副食。 首先是鸡蛋，小的1分/个，大的2分/个，杨铁柱一口气要了20个大的。 不是不想多买，实在是没票不给卖啊！ 不过，20个倒也够他吃的。 谁让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呢！ 接着白砂糖，7毛8分/斤，不愧是奢侈品。 再添2毛，够再买5斤精白面了。 最后是大白兔奶糖，1块5毛/斤，也可以论块卖，5分/块。 杨铁柱想了下，要了半斤的量。 “小伙子，你这是要相亲还是办事儿啊？” 这么买的，店里的卖货员都看懵了。 哪儿有这么奢侈的，会不会过日子，这是打算奢侈一把不过了？ “对，谈朋友，这不得多准备准备。” 杨铁柱不想多解释，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不过，半斤大白兔的数量，倒是确实挺出乎意料。 好大一包子，大致数数起码五六十个。 从里面取出两个给阎解放，杨铁柱又抓了把塞进何胜利兜里。 “带回去给家里尝尝。” 何胜利手足无措，忙说：“这不合适，铁柱，太贵重了。” 杨铁柱按住他的手，认真道：“有啥不合适的，你这是跟我生分了。” 别的不说，就何胜利对他的关照，几个糖根本就不算事儿。 平日里在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他都把自己碗里的份量给自己分一半。 肉、蛋，这些补充营养的，那都是稀罕物，每人定量的。 何胜利给他分一份，自己就少吃一份。 别说师兄，就是亲兄弟都未必能做到他这个程度。 那贰大爷刘海中家里，为个鸡蛋都能打起来，可想而知何胜利对他是有多好。 所以，就这几个大白兔奶糖，他在这跟自己推搡。 杨铁柱是真有点生气，你这是没拿我当自己人啊！ 瞧见他那个倔样儿，何胜利苦笑摇头：“铁柱，日子不是你这么过的。” “我知道，这不身子养好了，心里负担一下没了，今儿就奢侈一回。” 压低声四处看了看，杨铁柱可不敢让人听见。 奢侈之风不可取，自个儿私下说说就行了，让人听见上纲上线得挨批斗，写检查的。 “行，那我就拿着了。” 何胜利也不推脱，再说就真见外了。 “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刚特意让卖货员给分成两份的白砂糖，也拿出一小份给他。 大概2两的样子，不多不少。 “什么都别说，我是真拿你当师兄，别人就是求也甭想要一粒。” 哭笑不得的点着头，何胜利接了过去，心里确实感动的有些酸楚。 这个铁柱，自己没看错人。 有情有义，是个爷们，自己啊，算是帮对人了。 逛了一圈，买了这么些东西，14块钱还剩9块9毛7。 杨铁柱有点不太适应，这钱到底是经花，还是不经花啊？ 第十九章 市场巧遇，懵懂的周晓白 把何胜利送到车站，让他早点回去。 杨铁柱带着阎解放继续往前走，他还得去趟菜市儿。 不是每天都有现成的劳力，抓住肯定得用个够本才行。 何胜利那是情分，阎解放可是付了钱的，两颗大白兔，1毛钱呢！ 到了菜市儿，身上挂满绳子，怀里抱着收音机的阎解放是精神奕奕。 这一道走来，他是一丁点都不累。 为啥？ 怀里的收音机，开到最小声，他正听的过瘾。 别说就这点路，让他抱着在外头逛一天，他都不见喊累的。 “哥，还买啥啊？” 见到菜市儿，阎解放目光怀疑的看着胳膊上挂着的绳子。 下面是大包小包的副食，像是在说‘都买这些了，还不够啊？’ “买点肉，我这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个身子弱的好借口，真是省了不少事儿。 而且，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咋，身子弱还不让人补补，你这人心眼可真够坏的。 坏透了！ “杨铁柱？” 扭头回望，杨铁柱看见一个意外的身影，“晓白同志，你也来买东西？” 是周晓白，红白黑格子衫，里面是件灰色的高领毛衣，脖子上围着的大红色围巾敞开挂在身上，两条马尾辫用红色绳子扎着。 满满的时代气息，迎面而来，清纯的脸蛋上微微泛红，更显青涩。 “嗯，你也来买东西…这是？” 看见他身边满身‘累赘’的阎解放，周晓白脸上露出笑容来。 他也太坏了，自己手里就拎着个小纸包，怎么还欺负个孩子。 “邻居家孩子，非要跟我来逛逛。” 杨铁柱说着想起刚买的糖，从兜里掏出几颗，摆在她面前摊开手：“晓白，请你吃糖。” “呀，你买的大白兔。” 周晓白开心微笑，用两只手指捏起一颗道：“我吃一个就好了，这个可甜了。” “喜欢吃多拿几个…我买了不少。” 把手里的糖塞她手里，杨铁柱又在兜里掏了把塞过去。 “够了，够了，不要这么多。” 周晓白想躲，又怕糖掉地上脏了，推又推不过他，急的不知该怎么做。 等杨铁柱的双手离开，她两只手里已经捧满大白兔奶糖。 “没事，我这还有很多的，今天买了好多。” 看他指着手里的纸包，周晓白好奇追问：“是不是家里办喜事啊，买这么多，那我更不能要了，万一不够怎么办。” 看她还要推脱，杨铁柱抓住一旁见到周晓白就顶着她一直发呆的阎解放说：“你要再这样，我可跑了。” 周晓白表情一愣，好笑道：“你跑什么？” “那你装起来。” 被他无赖的表情搞的完全无从招架，周晓白只能将糖果装进口袋。 心里对他的印象，却又有所改观。 不光是个工人，懂的浪漫，还是个无赖…… 可这样的无赖，对女人的杀伤力堪称核爆。 “对了，我昨晚写了信给你，早上寄出去了。” “早知道会遇见你，就不寄直接拿给你。” 听到他这么说，周晓白欢笑着：“你还真写啊，写了什么，不会是诗歌吧？” “你看到就知道了。” 看到前面的肉摊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杨铁柱果断道：“不说了，我先去排队买肉，收到信记得给我回，我等着呢！” 看他就这么带着邻居家小孩跑向肉铺，周晓白突然觉着，自己的心也跟着飘了过去。 这个人，真是坏死了。 …… …… 大院儿，进门把买来的东西放地上，周晓白就迫不及待喊道：“妈，东西给你放门口了，我出去一趟。” “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干啥去啊？” “见个同学，说是要问我道题，我去去就回来。” “行，那你慢点。” 看到她通红的脸蛋，周母上前把围巾向上堆了堆，“围巾戴好，看你脸红的，冻坏了怎么办。” “哦。”周晓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因为冻的发红，还是因为那颗迫不及待，胡思乱想的心。 出门周晓白向大院儿门房跑去，到地方就问：“大爷，有我的信吗？” “是晓白啊，没你的信，怎么，有人给你写信了，这是教新朋友了。” “嗯，是…以前的同学，说是要跟我写信。” “是吗，这会儿还没到，应该快了，你先回去，来了我给你送过去。” 周晓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着。” 看她那个期待的样子，大爷立马就明白了。 得，这周家的闺女，是让哪个混小子给勾了魂儿。 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啊！ “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让她进来坐着，大爷回忆起过去的日子。 艰难中，总会有那么片刻的温柔值得追忆，浑浊的目光里也逐渐泛起水雾。 一旁的周晓白，完全没察觉到大爷的情况。 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就抬头往窗户外面看，想看看邮递员来了没。 二十多分钟，周晓白心里越来越急。 她不能在外面呆太久，不然回去就不好解释了。 再不来，就真的要回去了。 铃铃~ 一阵车铃声响起，周晓白立刻跳了起来。 熟悉的绿色身影闯入眼帘，周晓白当即向外跑去，“大爷，来了。” “邮递员同志，有我的信吗，周晓白。” 被周晓白挡住去路，邮递员好笑的停下来，将车撑支起道：“我看看，好像是有。” 小姑娘的样子，邮递员见过太多了。 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幸运的臭小子…… “找到了，你的。” 从邮包里拿出大院儿的信件，邮递员翻了两页就找到她的。 取出交给她，周晓白礼貌道谢，转身就往回跑。 经过门房时，还不忘向看门大爷挥手告别：“大爷，谢谢你，我回去了。” …… ps：抱歉，中间发错了一章，剧情缺失，改正了！ 第二十章 偷心小贼，叁大爷的算计 哐当~ “谁啊？” “是我回来了。” 等周母出来，房间里已经不见了人。 再看闺女的屋门，正悄然关上。 “嘿，这孩子，怎么神神秘秘的。” 周母也没多想，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就继续进厨房忙活了。 眼瞅时间快到中午，她这饭还没做好呢！ 周晓白的房间很简单，左边是一张单人床，右边是书柜，上面摆着各种书籍，还有一些小女孩喜欢的摆件。 正对门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参考资料，琉璃色的灯罩台灯不是一般家里能见到的。 扑倒在床上，周晓白将捂在心口处的信拿出来。 先竖起耳朵，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妈妈没跟上来。 这才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小心翼翼将信纸展开。 【周晓白同志，见信如人：】 周晓白嘴角轻翘，仿佛又看到那个有点痞气的身影。 继续往下看，这才知道对方初次见到她并不是在人民剧院，而是公交上的匆匆一撇。 浪漫的气息，由心底升起。 【那日再见，心中的激动再也难以克制。】 【你那灿烂的笑容，正如南风和着微光，掀起发梢，轻抚脸庞，最终，带着炙热击穿我的胸膛。】 咚咚，咚咚… 心跳加快，周晓白猛然将信捧在怀里，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刚才消散的粉红，瞬间袭上耳根。 再抬起头，周晓白用手摸了摸脸颊，‘好烫。’ 可她这会儿实在顾不来这些，只想将信里的内容看完。 那并不漂亮，还算规整的字迹，此刻，令她魂牵梦绕。 【我的世界如此之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你！我的世界如此之大，大到何处都不见你！】 【如有唐突，请原谅一颗年轻的心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正如我赤诚的心一般。】 咚咚咚咚…… 周晓白的心脏，就像开战前的战鼓般跳个不停。 将手放在胸膛上，里面的心脏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来，让她看个明白。 周晓白尽量想要平复内心的激动，可信里的那些话，却像一支支利剑，不停击穿她的胸膛。 每一次，都让周晓白变的更加脆弱。 他就像个偷心小贼，一点一滴的悄悄偷走自己的心。 带着它飞向远方…… 这一天，周晓白怅然若失，神情恍惚的度过她的假日。 …… …… 大包小包，杨铁柱带着阎解放收获满满进了大院儿。 “哎哟，这是谁家要办喜事。铁柱，找着媳妇儿了？” 刚一进门，前院儿住着的两家就让这阵仗给惊到了。 瞧这大包小包的，比过年还要丰盛，他这是有啥好事儿了。 “想找，这不得先置办点东西，要不谁能看上我啊！” 杨铁柱这话说的，引起一阵哄笑。 “哈哈，铁柱，要不把我家闺女介绍给你得了。” 一旁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的小姑娘羞的直跺脚。 “妈~” “好好好，不说了。” 杨铁柱也跟着笑出声，“来，给你糖吃。” 取了两颗糖放在本子上，杨铁柱揉了揉丫头的脑袋往回走。 对于愿意给予自己善意的人，杨铁柱也愿意以善意回应。 这个世界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 做人，还是善良些的好。 背后小姑娘抓着糖，看着他的背影甜甜道谢：“谢谢铁柱哥哥。” 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杨铁柱进了中院。 一过门洞，就看见坐在门口躺椅上的叁大爷。 杨铁柱看见他的同时，对方也看见了他。 “铁柱，你这是…好家伙，买这么些东西，这是不过了？” 杨铁柱对这样的震惊，已经开始习惯。 “这不身子不好，得补补。” 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 杨铁柱使的是同样的伎俩，咱身子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问就是‘身子不好，得补。’ 叁大爷一时语噎，喃喃道：“那是，那是……” 看他没话说，杨铁柱继续往前走，阎解放也一脸乐呵的说着：“爸，我给铁柱哥把东西送过去。” “你…”看他怀里的收音机，身上挂的大包小包。 叁大爷只觉心头一痛，这傻小子就这么白给人卖力气。 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做人，你得会算计啊！ “铁柱，铁柱你等等。” 叁大爷小跑着追上来，想要跟他要个说法。 自家孩子，不能让他白使唤了。 “咋了，叁大爷，有啥事别急，让我先把东西放下了。” 开了门，让父子俩跟着进屋，等院儿里听见动静的出来，只看见一个身上挂满东西的背影。 “这是咋了，有人上铁柱家说亲呢？” 傻柱好奇挠头，心说‘不该啊，那说亲也得是他给人提东西，哪儿有反过来的。’ 易中海也出来了，正在家觉着无聊，刚好看个热闹。 “走，去看看。” 瞧见外面傻柱跟壹大爷往杨铁柱家走，屋里洗衣服的秦淮茹赶忙起身，在怀里擦了把手。 “妈，我也去看看是咋回事。” “有啥好看的…去吧去吧，看那缺德的又买什么好的了，有机会给家里拿点，好些日子没吃肉了。” 秦淮茹心头苦笑，面上只有点头答应。 对这个婆婆，她真的是毫无办法。 屋里，让阎解放把东西放下，杨铁柱问起叁大爷到底啥事儿。 “铁柱，这解放跟你跑了一上午，你总不能让他白跑吧？” “看给孩子累的，身上都没个空地，你看这肩膀让绳子勒的。” 听见他爹这么说，阎解放想说什么，却被自家亲爹在脚上踩了下。 “嘶~” 看见这一幕的杨铁柱，淡然笑道：“我是那不懂事儿的人吗？叁大爷，你问问解放他乐意不。” 阎埠贵一听，就想接话，可阎解放已经喊着“乐意，哥，下次有事儿你只管叫我。” ‘哎，这傻子。’ 阎埠贵无语叹气，有这么个傻儿子他能说啥。 可他还舍不得走，琢磨着能不能给自家寻摸点好处。 买了这么些好东西，杨铁柱怎么也该孝敬孝敬他叁大爷吧？ 第二十一章 无限满足，吃顿好的 等易中海和傻柱过来，屋里变的更是热闹。 “铁柱，你这是要娶媳妇呢？” 傻柱咧嘴一笑，没把门的胡咧咧道：“哪家闺女这么没眼力。” “傻柱，怎么说话呢？” 不用杨铁柱开口，叁大爷就先冷眉怒斥。 瞧瞧人铁柱，多有本事，这才多长时间就把日子过成这样。 再看你傻柱，守着个厂大厨的身份，一天不修边幅像个街溜子似的。 在叁大爷眼里，如今的铁柱可比他傻柱值钱多了。 壹大爷也皱起眉头，语气还算平淡的说：“柱子，没你这么说话的。” 傻柱也不恼，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傻柱，你这个嘴是得改改了，不然早晚惹祸。” 杨铁柱说了一嘴，就开始往外撵人。 “壹大爷，叁大爷，我这还得收拾，你看咱没事是不是先回？” “铁柱。” 易中海背着手，脸色严肃：“你这个过法可不对，不能这么糟践钱，日子得省着过才能往前走……” 一通说教，杨铁柱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是是是，您说的对。” 赶紧走人，说什么都行。 道理谁不明白，可这生活向来是得自个儿过。 谁也代替不了，热了、冷了，也一样得自己熬。 杨铁柱比谁都明白，靠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至于日子…… 他还真不觉着，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可能在外人看来，他买的东西太杂，太多，不够精打细算。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他计划后做出的决定。 不是脑袋一热，拍拍屁股就定了。 那都是能让他身心愉悦，对生活更有希望的必需品。 人生在世，有啥是比高兴更重要的？ 听着收音机干活儿，高兴。 荷包蛋加糖，高兴。 顿顿有肉，高兴。 祖国繁荣昌盛，更高兴…… 只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他们解释，里外不过是邻居。 都是谁的谁的谁啊？至于费心巴拉在那解释说教嘛！ 有那功夫，把人送走开开收音机，哐哐打铁多高兴。 杨铁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前脚刚进门，还没看个明白的秦淮茹，跟其他人一块儿让杨铁柱给‘送’了出去。 “那您们先忙，我这就不留了。” 哐当，房门关上，里面传来落栓子的晃动声。 “嘿，人不领情，回去咯！” 傻柱那张破嘴，还是不听劝告，有他吃亏的时候。 壹大爷跟叁大爷对视一眼，兴致缺缺的也回去了。 只剩秦淮茹，一头水雾站在门口。 有心想敲门，又怕再让撵出来，“这铁柱，到底是犯什么毛病，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秦淮茹心里那点嘀咕，传不到杨铁柱的耳朵里。 就是传进去了，他也不当回事。 把东西全都拆开，该装盒子装盒子，该做防潮处理做处理。 等所有归置整齐，杨铁柱又拿扫帚把地扫了遍。 弄完，直接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甘甜清凉，顺着嗓子眼下去，就像喝了一杯冰镇饮料。 取自地下的自来水，那是真的好喝。 带着些许回甘，杨铁柱将收音机打开，里面正好在播放红歌。 “哼哼哼~” 跟着哼唱，杨铁柱取出铁锤，将那根变细几圈的火钳放在木墩上。 哐，哐哐~ 厌倦了盲目打铁，杨铁柱在家搞起新花样。 只有火钳，没关系，给它打成无格（没有剑柄）刺剑，拿来正好锻炼身体了。 先将炉火挑旺，给里面加煤，等火上来了。 将火钳子前端全部插进火塘里，等了五六分钟，拿出来一看。 前面插入烧红煤块里的部位，已经被染成同样的红色。 趁热打铁，杨铁柱抓住铁锤就是一通敲打。 在广播的陪伴下，这一忙活就到天黑。 受限于条件，杨铁柱打造的‘刺剑’并不怎么好看。 远看是一根扁平的铁条，近看上面坑坑洼洼，是根失败的铁条。 不过，在他刻意敲打下，两侧边缘被敲的扁平锋利。 杨铁柱试着对木墩挥了下，哐的一声铁条就陷了进去。 “还挺利的，等收好点别伤了人。” 等再看【高级锻造】后面的经验值，变成71815/10000，内心升起无限的满足感。 果然，还是纯粹的快乐更加真实。 将铁锤放在墙边，杨铁柱开始给自己做晚饭。 今儿个，他打算试着自己做面条。 杨铁柱炒菜的功夫，怎么说，家常味没问题。 但是面条，过去的记忆里是做一次糊一次。 反正，是没成功过。 “就试一次，不行再放弃。” 杨铁柱打定主意，要是这次再不成功，以后就不做了。 想吃就到外面下馆子去，这钱花了。 挖面，倒水，开始和面。 来回揉、砸，杨铁柱把这当做是对自己的另一种训练。 忙活了20多分钟，面团成型开始变光。 用手摸了摸，感觉…应该还行……吧？ 杨铁柱再揉了几圈，用盆儿盖上醒面。 趁着这个时间，他开始准备臊子和配料，葱蒜先准备好，完了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他今天买的二斤精肉。 拢共花了1块9毛8，菱形肉块肥瘦相间，纹路特别的漂亮，用手一摸那是满手的油光。 切下一块边角，将剩下的用铁钩勾住，挂在灶头窗户里头。 等会儿给窗户开条缝，半夜就能冻上。 不过，灶头的窗户是向上掀的老式造型，得找个东西给它支起来。 原先支窗户的木棍，让他当柴火给烧了。 左右看了看，杨铁柱把刚打好的‘刺剑’拿过来，抵在下面给窗户开了条缝。 弄完这个，他就继续切肉，剁肉。 案板‘当当当’响个没完，正院儿里都能听个清楚。 脑子一转就能知道，样贴着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肯定是在收拾肉打算吃顿好的。 傻柱虽说嘴馋，可也不好拉下脸求上门去。 再说，往日里也时常能见荤腥，只是羡慕的看了两眼就继续啃起馒头。 对门屋里的贾婆子，可就没那么想的开了。 …… ps：前面19章发错了，重新修改，大家可以回去看看补上剧情，抱歉！ 第二十二章 谁更命苦，好事成双 “哪个缺德冒烟的，大半夜剁肉，还让不让别人家过了。” “一个光棍，买那么些米面肉的，能吃得完吗？也不怕给自个儿撑死……” “自己吃那么好，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接济接济邻居家的孤儿寡母，这孩子正需要长身体，他是瞎眼了瞧不见呐？” 听见婆婆那张嘴，又在那嘟嘟囔囔骂个没完。 正煮面疙瘩的秦淮茹叹了口气，“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怎么，我说他管你什么事，你心疼了？” 贾婆子那张破嘴，比巷口的茅坑都要呛人。 秦淮茹让她呛的眼眶发红，‘当着孩子的面儿，这是说什么呢？’ “奶奶，我妈为啥心疼啊？” 嘬着手指的棒梗，一脸懵懂的仰头看向奶奶。 这个家里，就奶奶对他最好了。 就是在她身上拉屎撒尿，给她两耳挂，他也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不像他娘，总是教训他，棒梗最喜欢奶奶了。 听见大孙子这么问，贾婆子也觉着说过了，可这嘴上是不肯服输：“那你得去问你娘了，谁知道她心疼哪个男人。” “你爹命苦啊，这好日子还没盼上人就没了，我的儿啊……” 秦淮茹本来气的半死，就打算跟婆婆呛两嘴。 可一听她提起自家过世的男人，秦淮茹心头一酸，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命苦，谁的命有我的苦？’ 结婚才几年，本该正值壮年的男人说没就没了。 自己如花似玉的青春，就成了拖着三个孩子，一个老寡妇婆婆的糟心日子。 只是这样也倒罢了，可偏偏婆婆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秦淮茹就是个乡下来的妹子，想要嫁到成里来过好日子的。 现在，好日子见是见着了，可她还没过够就没了。 你说要是早些年，没孩子或只有一个孩子…… 又或者再过几年，把婆婆给熬走了。 偏偏赶上这个时候，让她架在半空里不上不下。 ‘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别总这么瞎着啊？’ 一边机械式的搅拌着锅里的面汤，秦淮茹又想起婆婆说的那些伤人话。 特别是那句‘去医院上环，’秦淮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同为女人，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又是把自己当成啥，黑市巷子里站街的鸡？ …… …… 啪，啪啪~ 将面斩成一指宽，搓成棍在用手压平。 拽着两头拿起到空中抖几下，接着用力向案板上一摔。 “嘿~” 瞧见面没断，杨铁柱乐呵直笑，看来这次是真成了。 拽了一碗面，全部成功，没一根断掉的。 杨铁柱用筷子在滚沸的汤里搅和几下，上凉水浇两遍。 捞面出锅… 和面的盆儿，直接盛满，提前准备好的葱花、辣子面放上。 辣面是他刚自己碾的，家里的石碾子让他找了出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少了可不行。 面汤倒另一个盆儿里放着，刷锅烧油，完了将热油浇在辣面和葱花上。 滋滋~ 油花四溅，葱花和辣面飘出的香气馋人的很。 可到这儿，这碗面可不算做完。 将面放在一边，剁好的肉沫趁着锅里的剩油下锅。 滋啦~ 这下，更香了。 三下五除二，烧了一份卤，冒着热气盖在面上。 再拿出蒜瓣往旁边一搭，“成了。” 端着这一盆儿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杨铁柱挨着炉火坐下。 用力搅拌，捞起一筷子送进嘴里。 “嗯~” 妈的，这叫一享受，太好吃了。 【通过精心钻研，制作出一碗美味的面条……达到副职业标注，触发新职业：厨师。】 【获得新的职业装备：简易的菜刀。】 听见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提示，杨铁柱嘴巴不停，默默念叨‘打开面板。’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正式锻工（已锁定）】 【副职业：厨师0/100】 【力量：055/12/10】 【敏捷：05/12/10】 【体质：12/10】 【智力：07/12/10】 【技能：高级锻造71815/10000】 【装备栏：精巧的铁锤，旧大袄，棉鞋】 【背包：普通的锉刀套组，简易的菜刀】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属性值相差过大，可能造成增生、畸形，请注意均衡发展。 【敏捷】相较之前提升02，这是杨铁柱每天坚持锻炼的结果。 只是，【力量】上一直没什么长进。 看来并不是数量上的问题，而是在质量【负重】上要进行提升。 至于【体质】，杨铁柱打算先放一放。 没看系统都提示了，要均衡发展。 最大的变化，自然是【副职业：厨师0/100】，看来它的升级方式和【技能】一样。 那把刚奖励的简易菜刀，也被杨铁柱拿出来摆在桌上。 不愧是【简易】的菜刀，整块铁打出来的‘板子，’连个像样的把手都没有，就用麻线缠出个圆形。 杨铁柱将刀刃反过来冲着自己，拿拇指在上面刮了两下。 ‘嗯，还行。’ 刀刃还算锋利，刀背处的坑洼也不影响使用。 美观上…管它什么美观不美观的。 咱是实用派，整那花里胡哨的干啥。 这刀跟自己亲手打的‘刺剑，’摆在一块儿直接成套。 所以…… 我的技术=系统出品。 完美！ 杨铁柱乐滋滋的将菜刀收起来，家里有刀能用，这把刀带身上可以随时应急。 这年头，外面也不是特别太平。 一碗打卤油泼面，虽然不怎么正宗，可杨铁柱吃的特别享受。 既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又激活新的【副职业：厨师】。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这好事儿，就该成双着来…… 第二十三章 杀人放火好手艺，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有了【厨师】这个副职业，杨铁柱决定洗心革面，再不用馒头、咸菜对付一口了。 凡是能升级的事儿，心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就跟打boss一样，但凡露个血条，管你多厚早晚干废。 吃好喝好，把剩下的面汤放肉下面晾着，杨铁柱的手又痒痒了。 这刚吃饱就睡，太奢侈了。 怎么的，也该干点啥不是…… 刺剑放那撑窗户，杨铁柱只能找别的工具。 左看右看，最后瞄上自家菜刀。 这刀肯定不能拿来敲打，生铁的，两下敲碎太败家了。 可拿锉刀给它改个造型，刮刮痧，应该行吧？ 把刀拿过来摆弄两下，杨铁柱心说‘反正有备用的，先试试手。’ 锉刀也能提升经验，只是没有铁锤百分之10的加成。 少了001的附加经验，倒也不是太心疼。 01就01，总好过啥也不干躺平的好。 将普通的锉刀套组拿出来，解开外面缠着的绳子，将整卷铺开在桌上。 手指在锉刀上划过，最后停在一把异型锉上。 把它拿出来，将菜刀柄抵住凳子腿，另一边儿抵住木墩，木墩再抵住墙角保持稳定。 找好角度，一手拿着锉柄，一手压着锉刀背面。 “咯吱~咯吱~” 用手浇些水将刀面打湿，杨铁柱继续按照脑海里的预期进行。 眼前跳跃的+01提示，已经被他本能忽略。 等到他再停下的时候，外面月亮已是高挂，手里的菜刀一面也变了个样。 刀面上出现细腻的纹路，星星点点，乱中有序。 看上去，就像把星空洒在上面。 刀刃前端向上翘了几毫米，多出的部分已经变成地上的铁渣。 刀刃中段被打磨出波浪纹，后段则没有明显的变动，这是为了方便劈砍。 刀背，则让他开了几道槽子，要是把槽子换到刺剑上，那就是明显的血槽，杀人放血的好手艺。 拿起菜刀耍了两下，杨铁柱满意微笑：“行，睡觉。” 把刀放回灶头，杨铁柱返回屋里把火封了，上炕熄灯睡觉。 家里的灯绳，早就让他给改到床边。 无非是一条麻绳，几个钉子改倒扣的事儿。 简单。 这边头一挨着枕头，困意就上来了。 什么失眠，除了神经有毛病的，那都是闲的发慌闲出来的。 上工地搬一天砖，回家挨床就昏迷。 杨铁柱现在就这样，贴着枕头不出两三分钟，人就睡过去了。 可今儿他刚快要睡着，厨房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接着就是刺耳的尖叫响起，“啊，哇，我手，流血了，手流血了…” 杨铁柱一个机灵，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拉下灯绳往灶头走，就看见一个歪扭的身影坐在自家面汤盆里，撑着窗户的刺剑倒在旁边，鲜红的血珠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啪嗒，啪嗒顺着袖扣往下滴，将他的灶头染红一片。 哐哐哐~ “开门，天杀的开门呐，棒梗，我的乖孙……杀人啦，杨铁柱要杀人了，他要让我贾家断子绝孙啊！” 司马似的鬼哭狼嚎，伴着剧烈的拍打声从门外传来。 杨铁柱脑子一转，站在原地不动，大喊：“有贼，快来人，抓贼啊！” 外面贾婆子嚷嚷，里面杨铁柱也跟着嚷嚷。 两人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比赛较劲。 等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外面越来越吵，杨铁柱这才上去把门打开。 刚一开门，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婆子，嗖的一下就跳起窜进屋。 后面跟着的人，也呼拉拉的跟了进来。 “有贼，我家灶头进贼了，壹大爷，贰大爷，赶快报警。” 前脚贾婆子进去，后脚杨铁柱就抓住易中海的手腕，带着他赶忙往里走。 他得让易中海看看，情况到底什么样儿。 别到时全凭贾婆子一张嘴，胡搅蛮缠。 先给他把‘小毛贼’的性质定了，完事一老婆子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至于面色焦急、难看，满目慌张的秦寡妇。 杨铁柱更没功夫搭理她了，倒是傻柱在一旁嘘寒问暖，想弄清这到底是咋回事。 刚贾大妈不是喊‘孙子，’怎么到杨铁柱这成了‘贼。’ 难道是，棒梗跑铁柱屋里来偷东西了？ 傻柱心里一咯噔，觉着他应该没这么大胆。 屁大点孩子，咋能偷人呢！ 灶头里，贾婆子已经抱住孙子，慌里慌张检查他到底伤到哪儿了。 那往下滴的血，看的贾婆子眼睛犯晕，脑袋发胀。 要不是强打精神，想着这是自己独苗，她非得‘呜呼’一声厥过去。 这时杨铁柱也拽着壹大爷进来，打眼就看清现场的情况。 贾梗坐在人灶头的面盆里，嗷嗷哭个没完。 窗台上，还能看见半个明显的泥脚印。 再一联想到贾婆子跟杨铁柱各自喊的称呼… 不出意外，这小子肯定是到屋子旁的泥地里找砖头了。 用砖头垫着，悄悄钻了进来。 易中海心里有数，其他跟上来的邻居也看了个清楚。 这下，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乖孙，我的乖孙…你到底伤到哪儿，说话啊，你要急死奶奶我，快说啊！” 听见贾婆子带着哭腔的吆喝，杨铁柱瞪大双眼：“这…这是棒梗啊？” 易中海扭头看向他，问：“咋，棒梗你都不认识了。” 杨铁柱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些尴尬，“那个，我听见动静，一拉灯就见个人坐在灶台上，当时……有点吓到了。” “那大半夜爬人窗户，不是毛贼还能是啥？这不也没细看，就回去把门开开……人多，放心嘛。” 第二十四章 有脑子的老易，我可都是为他好 瞧见他那个有点发白的脸色，再想到杨铁柱的身世和身子骨。 ‘哎，也是难为他了，怕是吓的不轻。’ 十五六岁的孩子，没爹没妈的，身子骨又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现在是好些了，可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大半夜，突然有人爬窗户坐在自家灶头上。 那是个正常人，都得被吓一跳。 可搞清事实真相，壹大爷这心情一点也没好转。 面色反倒更阴沉了，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啊！ “不会吧，这棒梗平常虽然爱上我那拿个东西，可也没偷别人的习惯啊，何况是爬人窗户……” 傻柱还要往下说，胳膊猛的被身边秦淮茹拽了下。 闭上嘴，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啥叫‘平常爱拿个东西，’那不就是偷，属于惯犯了。 杨铁柱这会儿真想给他鼓鼓掌，喊一声‘干得漂亮！’ “杨铁柱，你个杀千刀的，我孙子都这样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我…我……” “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怀里的棒梗被秦淮茹一把抱起，搂在怀里检查伤势。 傻柱跟着上去，问着‘要不赶紧送卫生所。’ 腾出空来的贾婆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如厉鬼似的指着他，抬脚就冲着他伸出爪子。 那两只肥嘟嘟的大手内扣，分明是要上来给他抓个大花脸。 杨铁柱面色一惊，人就连忙往后推，“不是，他自己爬人窗户伤着了，怎么能怪我呢？” “我让你再乱说，我让你乱说，肯定是你把我孙子从窗户外抱进来，弄伤了。” 挤进人群的杨铁柱闷闷不吭声，其他人却听得满脸问号。 大半夜，给你孙子从窗户外面抱进来，再弄伤了放面盆里。 这会大伙儿也看见那下面的稠面汤，白洁油光的，让家里过的紧张的直呼心疼。 还搭上这么一盆儿汤，他杨铁柱是颠了，还是疯了？ “老嫂子，你先停下，咱先看棒梗有事儿没，先等孩子安全了再说别的。” “对，老嫂子，总得先把孩子安顿好了。” 这边安抚着贾婆子，秦淮茹也终于搞清孩子伤到哪儿了。 手腕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有一公分多深，这会儿已经让她用手帕给绑住了。 再划深一点，可能就伤住动脉，想到这个秦淮茹就是一阵后怕。 “那什么，淮茹你先抱孩子上我屋，找你壹大妈要纱布，给孩子先把伤口包扎了。” 秦淮茹抱着孩子，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杨铁柱，在傻柱的陪伴下出了房间。 这会儿，半个大院儿里都让折腾起来。 杨铁柱站在原地，小心翼翼问了句：“那，咱还报警吗？” “报什么警，院儿里的事自然有我跟其他两位大爷决断。再说，那么大点孩子，至于闹成那样吗？” 易中海说着，转身面向大院儿里住户们解释道：“这事儿，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去都不光彩。 那丢人，可丢的是院儿里所有人的脸，不是我易中海的。” “咱们院儿今年，也别想再评什么先进，流动红旗。” “各家在厂里的风评，肯定也得受影响……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谁家院儿出个贼，闹出血腥，传出去肯定是越传越离谱。 到最后，肯定就成了‘跟贼，跟杀人犯’待一个院儿，能是什么好人。 易中海这话，算是戳中大伙儿的软肋。 听见他这么说，先前还有些担心的贾婆子，此时更显厉色，那双阴毒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杨铁柱。 心里头怕是已经在考虑，怎么从他身上报复回来。 可杨铁柱哪能让他，就这么把事儿糊弄过去。 “壹大爷，我觉着您说的有理。” 听他这么说，易中海心里最后的担心也不见了。 既然事主都觉着在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等会儿先让大家散了，明天开个大会儿，让他给贾婆子道个歉，事儿不就过去了。 孩子不懂事，没错。 可到底伤着了，再说贾婆子那么大岁数，又是他的长辈。 道个歉，不是应该的嘛！ 杨铁柱并不知道，易中海心里的盘算，可他这边还没说完的话是要继续往下说的。 “可这偷东西的习惯，怕是隐瞒不太好吧？” “咱不说，可架不住那么多双眼睛，万一谁说漏了嘴让人知道，你壹大爷包庇小偷……院儿里各位也哥您一块。 咱们大院儿的名声，怕是就得成蛇鼠一窝了。” “伟人不是都说了，犯了错不怕，只要及时改正，那就是好同志。” “可这犯了错……相互包庇，不予改正。” 论到扣帽子，杨铁柱那是一点不比谁差。 张口就是‘伟人说，’这话有谁敢反驳的，谁敢？ 那个敢站出来，杨铁柱当场称他一句‘勇士。’ 来啊！ 环视一圈，没人敢接茬。 最后，还是壹大爷借住年龄和德高望重的威望，将话题揭了过去。 “那你说怎么办，就非要把这么个孩子送监狱？” 杨铁柱连连摆手，解释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大点孩子，哪能进监狱呢！” “我是想着送他到社区，接受一段时间的教育。” “孩子错了，总得教育好才对，这也是为了他以后好，是不是？”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要是不管等大了，谁敢用这样的人，谁家有敢把闺女嫁给他。” 壹大爷愣住了，低下头认真思索，还真有点让他给说动的意思。 主要，眼下傻柱还没被秦寡妇拿捏死，易中海也没对傻柱失望，顺水推舟索性把俩人凑成一对。 把俩人留在院儿里给大伙儿养老，顺便搭伙过日子。 现在的易中海，智商还在线，心里还有一杆叫‘道德’的秤。 一个人到他这个岁数，能让大伙儿信服，戏称为‘道德标杆，’又能当上八级工。 脑子、能力、手段、品德，那是缺一不可。 所以，杨铁柱才会觉着，老易可惜了。 要不是养老的魔怔，他真不至于临老临老，落个名声不保被人唾弃的下场。 第二十五章 贾婆子发疯，不能让好人流泪 “杨铁柱，你是要撅我们老贾家的根呐！” 易中海让说动了，贾婆子却也动了真格，厉鬼般嘶吼着再次冲了上来。 “啊，贾大妈，我不是，我真是为了棒梗好。” 杨铁柱吓的抱头逃窜，哪儿人多就往哪儿窜。 大伙儿看见，也不好就这么看着他受欺负。 人呐，都有个同理心，喜欢同情弱者。 这会儿明摆着，杨铁柱是那个弱者，让人偷到家里了。 还不忘为你贾家着想，出的主意也是为了孩子好，想要让他成才。 反倒是这个贾婆子，蛮不讲理的借机撒泼，这还得了？ 但这些人显然都低估了，被惹怒的贾婆子的战斗力。 本就肩宽腰圆，吃的福泰隆中的身子特别有劲儿，这会有涉及到自家孙子。 贾婆子那是使了狠劲儿，两只手成爪只管往前挠。 在她心里，凡是挡在前面的都是要害她宝贝大孙子。 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子又没了。 这要是折了，那贾家可真就断了后，一想到这贾婆子的血压就蹭蹭往脑子里钻。 眼眶发红，真就跟地狱里爬出来鬼一样。 “啊，我的脸。” 谁家媳妇儿让抓了脸，红彤彤的两道血印子特别明显。 “呀，我的妈呀，这贾大妈疯了。” 又有人让她抓了一把，脖子上多出三道血条子。 “贾婆子，你这是干什么？” “来个人，给她一块儿按了。” 自家媳妇儿让抓烂了脸，旁边看热闹本不打算掺和的男人也闹了。 吆喝着，上去就要给发疯的贾婆子按了。 可没曾想，上来俩人竟按不住她，反倒让她抓了个满脸花。 这下算是彻底惹了众怒，贾婆子还看不清局势，一个劲儿喊着“你们这些不要脸，缺德冒烟的狗东西，都想要害我孙子。” 嗡~ 炸了，男人们心里憋着气，再上手可就没轻没重。 俩人按住贾婆子的膀子，看她还要挣扎伸手，顺势拽着她的腰，直接给人提了起来。 咚！ 重重往地下一座，贾婆子彻底定住了。 这一下，她觉着尾巴骨勃然一麻，这人就动不了了。 “老嫂子，你闹够了没有？” 看到这一幕，刚被气的血压飙升的易中海怒斥大喝：“大伙儿都在这给你出主意，哪个要害棒梗了。” “人家铁柱才是受害人，你这是要干啥，是不是非得让大伙儿把你们奶孙俩扭到派出所才罢休？” 听见这通训斥，往日里贾婆子早就怕了。 那可是易中海，往日里最是注重这个长幼有序，对她这个老嫂子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啥时候，也没像今儿个这样冲她嚷嚷。 一看就是气急败坏，彻底给恼火了。 可现在，贾婆子根本就顾不上。 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子了，一点都感觉不到。 “怎么回事，咋回事，我咋动不了了。” 双手耷拉在地上，人就这么直挺挺坐着，两颗眼珠子来回乱转，嘴巴也能说话。 可就是身子，一点儿反应都没了。 “坏了，这是撞住尾巴骨了？” 一看这架势，易中海和叁大爷忙上前想要给她扶起。 可刚一拽她的胳膊，贾婆子的表情瞬间扭曲：“啊~疼死我了，断了断了，全断了…狗日的王八羔子，你是要杀了我啊，救命啊~” 嘶声力竭的嚷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也得亏这会儿是深夜，大伙儿睡的都沉，要不隔壁几个院儿全都得被吵醒不可。 被一个婆娘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通，易中海心里更气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秦淮茹呢，咋还不来劝劝她这个疯子一样的婆婆。 叁大爷更是气的一跺脚，扭头骂道：“有辱斯文，我…我不管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看见自家那口子手一挥，呵斥道：“看什么，回家。” 老易黑着张脸，还是得强撑着。 谁让他是这院儿里壹大爷，谁都能撂担子，唯独他不行。 咱这‘道德标杆，’偶像包袱挺重的。 “你们俩，赶紧把板车推过来，谁去找个被子给贾婆……老嫂子盖上，夜里风大，咱得赶紧给她送医院。” 被贾婆子抓的满脸花，刚给她摔地上的男人老大不情愿。 “谁个要送她，死了活该。” 老易眉头一挑，不怒自威道：“说什么胡话，人真坏了你能有好，赶紧的。” 嘴里嘟嘟囔骂了几句，还是捂着脸扭头去找板车。 真像老易说的，要是人坏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冷风一吹，男人心里后悔不迭，‘嗨，自己到是出什么头啊！’ “大哥，大哥。” 杨铁柱追了出来，抓住男人胳膊问：“大哥，你贵姓啊，咱咋没见过。” “我姓张，张红军，住前院儿耳房，平日里早出晚归的见不着白天。” 张红军心头沮丧，可也没迁怒杨铁柱，这次分明是贾家不讲理。 铁柱也是个受害者，看他那个脸煞白煞白。 这孩子，也不容易啊！ 注意到对方可怜的眼神，杨铁柱心里有些愧疚，只能给老哥说声对不住了。 不过，咱也不能让好人落泪。 “大哥，刚才的事儿大伙看的明白，真不怪你。贾婆子那个情况，到医院肯定的住院检查，她肯定讹你。” “你这样……记住，千万不能心软，壹大爷要是批评你，你就让他回院儿里开会，咱不能不明不白背个伤人的名声，是不？” 听完杨铁柱说的，原本心里没底的张红军，眼神坚定的攥紧拳头。 “你说的对，铁柱。” “哥谢谢你，真要是背个伤人的名声，回头孩子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行，我听你的，谢谢了，铁柱。” 杨铁柱连连摆手，道：“说啥呢，到底也是因为我的事儿才成……” “唉！” 张红军一抬手打断他的话：“什么叫因为你，是你让那小贼到家里偷东西的，大伙儿都是明白人，懂，都懂。” 第二十六章 人生赢家许大茂，受人指点张红军 找来板车，几个人不顾贾婆子的嗷嗷，直接给她扔车上。 脸上被抓了两道血印的张红军媳妇儿，也从她家里拿来被子，“淮茹说也要跟着去，正好给棒梗包扎下。” “好，赶紧走。” 易中海当仁不让，打算带着一块儿去医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这个壹大爷肯定要到场。 再说，半路要是遇上巡夜的，有他在也好说话。 同时易中海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 这事儿一闹，想瞒怕是也瞒不住了，索性直接向街道办坦白。 顺便把棒梗送去教育几天，替没了的小贾好好管教管教。 这孩子，确实让贾婆子惯得不成样子。 “壹大爷，我就不去了，外面风大，我怕受寒了……贾大妈见了我，恐怕情绪会更激动，不利于治疗。” 易中海随手挥了挥，“行，你呆着吧，走了，赶紧前面开门。” 杨铁柱看着几人匆匆过了门洞，低下头转身返回房间。 殊不知那张逐渐硬朗的脸上，满是笑意。 这回儿，贾婆子该有苦头吃了。 拴上门，杨铁柱看了眼乱糟糟的灶头，啥也没动回炕上躺下。 睡觉… 翌日，一大早醒来，杨铁柱就见傻柱匆匆从外面进来。 “傻柱，咋样了？” “贾大妈让摔瘫了，医院里闹成一团，我先回来了。” 瞧他那个铁青的脸，怕是没少挨贾婆子的骂。 “嘿，铁柱，这院儿里人呢，咋都没影儿了？” 推着辆旧自行车，许大茂从外面进来了。 他这两天下乡，去给公社放电影，今儿早上刚赶回来。 一进门他就发现，院儿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既没见着总爱在门口当眼线的叄大妈，也没听见老阎，老易的声儿。 这人呢？ “贾大妈摔着了，都上医院去了。” 杨铁柱随口说了句，傻柱则瞪了许大茂一眼就回了屋。 他瞅着这混蛋就来气，在不走人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理由？揍他许大茂还需要理由？ “这傻柱又是咋了，吃枪药了，我这刚回来可没招他。” 许大茂推着车到水池边，也低声小声询问。 傻柱真生气的时候，许大茂还真没胆招惹他。 四合院战神，不是吹的。 “谁知道，刚从医院回来，他昨晚也跟着去了。” “这样…”许大茂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 “我跟你说，他肯定是让贾婆子给骂了，哈哈…” “许大茂，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抽死你。” 傻柱怒不可斥的咆哮声，从正屋里传来。 许大茂眼珠一瞪，嘴唇咧咧，到底是没回声推车走了。 得，咱爷们儿文化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许大茂这小子，心术不正，还总觉着自己高人一等。 不过，他的经历也确实精彩。 从头到尾是好事占尽，一点亏不带吃的。 就是后来破产，也有傻柱养着帮衬，简直是人生赢家。 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吃上秦淮茹这口白菜。 洗漱完毕，炉火上的馒头和肉也溜好了。 就着切成板刀的大肉片子，一口气吃了俩馒头。 嗯，半饱。 先在家里垫垫，到厂里在来一份素材，吃俩馒头喝碗汤。 早晚得把过去少吃了的，全都给它补回来。 …… …… 医院里，这一夜的热闹吵的医院都看不下去。 好在钱是交了，在院领导说要找党办介入后，人也都消停了。 只是，这事儿可才起了个头。 贾婆子瘫了，医生说是彻底没希望，以后只能躺床上让人伺候。 医药费是易中海给垫的，贾婆子想赖张红军。 没想到对方倒打一耙，说要先告她纵容孙子偷窃。 事发后还要包庇他，不仅不认错，撒泼打人在先。 自己跟媳妇儿脸上的伤势，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下，给贾婆子和一边不吭声的秦淮茹吓个半死。 贾婆子还想抵赖，不承认贾梗偷东西。 可张红军开口就是“咱回去找铁柱问个明白，壹大爷你也看着呢！” “你今儿要是帮着贾家讹我，别怪我去街道办打你报告。” 得罪人，张红军也不怕了。 反正，这大院儿里头，他们这些轧钢厂的抱成团。 其他人根本掺和不进去，全都是看热闹的陪衬。 是选择赔几百块钱，养贾婆子后半生，还是得罪易中海。 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背上贾婆子这个债，别说他张红军，往后儿子、闺女都得被讹。 让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要只是他，张红军未必能舔的下这个脸。 可当爹娘的，但凡涉及到孩子… 脸？ 命我都能不要，脸算个啥？？ 反正就一句话，想让我负责可以，先把棒梗送派出所。 完了咱再来说说贾婆子包庇孙子，给他们两口子抓个大花脸的事儿。 最后，才是自己迫于无奈，一时冲动给她顿地上。 凡事得有个因果、顺序，这就是事实，谁来了他也这么讲。 易中海没想到，这老实人如此硬气，条理还清晰得很。 你要真跟他掰扯，除了贾婆子被摔瘫这条，别的真说不过。 “那什么，红军，这些事咱先放一边，你先把医药费给出了。” “算是垫的，等后面事儿说开了，该是谁出，再给你就完了。” 秦淮茹不再纠结于责任，先把医药费出了才是正理。 换做之前，张红军肯定就出了。 人都瘫了，不追究咱责任，先把事儿糊弄过去就是谢天谢地。 花点钱，咱也认了。 可现在有人指点，张红军知道这钱一出去肯定收不回来。 就贾家什么样儿，他又不是不知道。 “淮茹，你别说我心狠，这事儿是你儿子和你婆婆做得不对。 看看我这脸，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好，也就是我们两口子。 你换个没结婚的，人非跟你拼命不可。” 人活一张脸，哪个没结婚的小伙儿、姑娘，让她抓个满脸花。 不跟她玩命，也得结死仇。 秦淮茹理亏心虚，只能讪讪附和，请他先垫付医药费。 “医药费没有，这是10块钱，我借你秦淮茹应急的，大伙儿都听着了。” 张红军一说完，拉着媳妇就出去了，“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媳妇这脸…” 第二十七章 周晓白的心意，严查三代 当当当~ 大喇叭响起铃声，工人们结束手头的工作，关闭机器，三两结伴的向外走去。 “铁柱，走，吃饭去。”何胜利跑了过来。 去过一趟澡堂，俩人的关系直线升温，干什么都得搭个伴儿，简直快要成连体婴了。 “不去，我得先去趟门房。” 杨铁柱说着就往外走，何胜利连忙跟上问：“去门房干啥啊？” “拿信。” “你把地址留这儿了？没那么快，下午去看也不晚。” “肯定到了。” 杨铁柱回答的特别肯定，就像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何胜利咧嘴一笑，“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没到呢？” 杨铁柱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到就没到呗，又不是你的事儿，干啥还要打赌。” 何胜利挑衅道：“你怕了？” “赌什么。” 行了，没的说，这赌他打定了。 “就赌下个月的澡票，咋样？” “同意，说好了。” 边走边说，门房就在眼前，杨铁柱冲着窗口客气：“同志，请问有杨铁柱的信吗？” “杨铁柱，就是你啊！” 门房大爷像是对他早有耳闻，直接从边上单独拿起一封信。 “给你，说说吧，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杨铁柱一头懵，等他看见信封上贴的糖纸。 还有师傅从兜里掏出的大前门香烟，带过滤嘴的高级货。 一盒3毛5，领导干部就抽这个。 “信里带的？” 何胜利眨了眨眼，心说‘这什么家庭，出手就是一盒大前门。’ “让邮递员同志捎的，说是请我把信单独放，见着就给你，千万别给弄丢了。” 这年头邮电局送信，丢信几乎是不会有的。 因为，信里装什么的都有，钱、证明、票据之类的，每一样都关乎身价小命。 邮电局要是出现丢件的情况，从上到下一条线都得吃瓜落。 可把信送到，代收信件的地儿就不保证了。 其实，厂里很难会弄丢信件。 只能说周晓白太紧张，信里实在是太在意了。 所以，不自觉的就将问题严重化。 甚至不惜搭上一盒，自家老爹都舍不得给人的精神口粮。 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得说‘真是我的好闺女。’ 拿到信的杨铁柱向师傅道了声‘谢谢，’正要走又被叫住，“这么点事儿，这……太贵重了，要不你拿回去还给人姑娘。” 师傅抖了抖手里的烟，明显不舍，可又觉着就这么收下不地道。 杨铁柱笑了笑，伸手拿过来抽出一根，在师傅惊讶的表情里又将烟拍回他手里。 “给您就拿着吧，往后少不了要麻烦您。”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师傅乐滋滋将烟塞回兜里，一时间还不舍得抽。 他平日里，抽的都是烟袋锅，塞一把烟叶子砸吧两口过个瘾。 这带过滤嘴的好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落着几根。 “这次啊，咱过年也给老张显摆显摆。” 等门房大爷再回过神，杨铁柱已经拿着信件走远。 一边跟着的何胜利，不停踮脚把头伸向他怀里，想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别看了，就是问我周末有没有时间，约着见个面。” 杨铁柱抬肩，将他的脑袋给顶回去，顺势把手里的信照原样折叠收好。 “铁柱，看一眼，就看一眼。” 何胜利在他身后又蹦又跳，像只发情求偶的大猩猩。 杨铁柱用胳膊挡着，将信装回信封贴着胸口放好，“信就算了，周末想不想一起出去逛逛。” “不是，你俩谈恋爱，我去算咋回事？” 何胜利也不蹦跶了，神情失落的叹了口气：“你个娃娃都要有媳妇儿了，我还没着落呢！” “真不去？”杨铁柱自顾自道：“晓白那个朋友也去，既然你不去，我再换个……” 脖子被锁住，何胜利压着他的身子大喊道：“去，谁说我不去的，不去叫别人，就是我了。” “是你，是你，先松开。” 杨铁柱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撒开手。 这个何胜利，劲儿真够大的。 “让你去没问题，你可得好好表现…记住，到时候单独给她带走，咱谁也别碍事。” 听到他这么说，单纯认为是去玩儿一趟的何胜利人都麻了。 “你小子……原来安的这个心。说，你是想干啥呢？” “光天化日的，我能干啥。” 杨铁柱给了他一记白眼，道：“那待在一块儿，想拉个小手都不好意思，还咋促进感情？” 何胜利人又麻了，第一次见面就牵手，这么刺激的吗？ “师傅，教教我。” 满脸太好的凑到他跟前，那副表情、点头哈腰的动作。 搞得杨铁柱都想写匿名信，建议组织严查祖上三代。 “教你没问题，走，先吃饭去。” “师傅您歇着，我去给您拿饭盒，您坐……” 到了食堂，何胜利硬是给他按在位置上坐着。 自己麻溜跑去窗口打饭，到他的时候，何胜利还冲着傻柱使了个眼色，把饭盒往前一递。 “帮铁柱打的。”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铁柱是厂里的什么大人物。 傻柱也有点懵圈，啥意思啊？ 这才几天都有人帮他打饭了，还给自己使眼色。 咋地，我还得看他杨铁柱的眼色，哐当~ 半勺菜倒进饭盒里，勺子在饭盒边上磕了磕，完事儿。 瞧见这一幕的何胜利，觉着自己好像是会错意了。 难道两人关系不咋样，还是自己得罪他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何胜利只能端着盒饭一头水雾的回来。 “咋了？” 问清他是咋回事，杨铁柱好笑道：“和你没关系，他这是心里有火儿呢！” 忙前忙后的当亲娘伺候着，完了不仅不领他的好。 反而劈头盖脸，给他骂的像个龟孙。 是个正常人，心态都得炸。 第二十八章 打鸡血了，轴承钢 杨铁柱不知道的是，傻柱不止心态炸了。 还连带着，对贾家生出一股愤怒的厌恶，‘我这么上杆子，图什么啊我？’ 这时候的傻柱，对秦寡妇是有想法，但那可以说全是来自荷尔蒙的冲动。 正值血气方刚，怼天怼地的年纪，又是在这个信息、人口流动受限，9成9人都没见过世面的年代。 人高马大、荷尔蒙爆炸，人形泰迪正好碰上个丰腴寡妇。 这心里要是没点想法，指定是身体有什么大病。 可再怎么冲动，让人指着鼻子骂个狗血喷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大小伙儿到底是面子挂不住。 特别是他傻柱昨晚上，真的是出钱出力，忙活儿一夜。 连后来的医药费，他都给垫了六十多块，把藏内裤兜里应急的库存全给她了。 可她怎么办事儿的，自己让那个死老太太骂的脸红脖子粗，连爹娘都给扯出来。 直着说他‘不愧是何大清的种，这就想着给人拉帮套，贱种’这些话都出来了。 到秦寡妇这儿，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她气糊涂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好家伙，这是给他当圣人了。 越想越气，傻柱失焦的瞳孔里也布满血丝。 “傻柱，柱子，干哈呢？” 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傻柱一个机灵后仰，“干哈啊，吓死人了。” 瞧见他那个反应过激的样子，杨铁柱好笑道：“你干啥，站那叫你半天也不说话，我这还等着饭下肚呢！” 瞧见他，傻柱心里莫名来气，“没了，饿着吧！” “嘿！” 乐呵一笑，杨铁柱直言：“傻柱，你这就不对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生贾家的气，不能往我身上撒，有本事你冲秦淮茹撒去。” “再说了，人也没求着你帮忙，是你自个儿非上杆子往上凑，不骂你骂谁。” 傻柱两眼一瞪，跟俩灯泡似的低吼道：“你再说一遍。” “柱子，给你个忠告。” “你看那路边的野狗，凡是主动往人身边靠的，不是把人吓跑，就是让人踹几脚赶走。” “反倒是那远远站着，瞅你两眼也不吭声的，人越是上赶着想给它喂点吃的。” “最招人喜欢的，是那你把吃的送到嘴边，它还得飘你两眼的。” 傻柱听完，当即反驳：“你说的是狗屁，这年头粮食人都不够吃，给狗吃？” “还上赶着送不稀罕，一铁锨给它敲死炖狗肉锅。” 杨铁柱愣住了，嗨，你看这事儿，突然忘了时代背景，傲娇狗这年头都得拍死下锅。 这事儿闹的，大写的尴尬。 好在这年头没互联网，不用担心社死，杨铁柱打个哈哈要了勺菜赶忙走人。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先忍不住尴尬抠脚。 可再一想到傻柱刚提起的狗肉锅，杨铁柱砸吧着嘴，口水飞快分泌。 妈呀，馋死人了！ “师兄，你知道哪儿有野狗不。” 杨铁柱打起狗肉锅的主意，冬天要是能吃上一顿狗肉锅。 给个神仙老子也不换啊！ “野狗，上哪儿找那玩意，早让人给打完了。” 杨铁柱有点失望，点头道：“得，回头找老乡买半只得了。” “你要炖狗肉锅，带上我，带上我。” 瞧见他那个讨好样，杨铁柱是真的错乱了。 这师兄，怎么越来越像狗皮膏药。 过去不这样啊？ 吃饱饭，下午干活儿杨铁柱格外卖力。 每一次敲击，都充满力量。 瞧见他这个架势，隔壁工位的二级工大喊道：“铁柱，打了鸡血了这是？” 何胜利坏笑着喊道：“可不打鸡血了，谈对象了。” “噢~” 众人一阵起哄，搞的杨铁柱都有点不好意思。 远处，一群学徒工还在那敲敲打打，提不起半分精神。 瞧见在炉子前，和一群正式工有说有笑，逐渐成为众人焦点核心的杨铁柱。 学徒们心头不由苦笑，‘同样都是学徒，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胜利，铁柱，你俩跟我来。” 干的起劲儿，吴师傅突然过来把俩人给叫走了。 厂里来了新任务，这次是吴师傅负责。 把俩徒弟叫上，过来打个下手，顺便积累些经验。 别看吴师傅一天板着个脸，可心里对徒弟们比其他老师傅们上心多了。 有些老师傅，选徒弟跟选佣人似的。 成天使唤徒弟端茶倒水，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时不时还得给他送个礼。 完了教东西的时候，每次都留一手。 这种在外面形成的陋习，就算是进厂多年也改不了。 能遇上这么个真心实意，愿意教手艺的师傅，杨铁柱真是走运了。 “你俩过来。” 工作台前，吴师傅把俩人叫到跟前，一块儿看起桌上摆的图纸。 ‘轴承钢，难度不小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杨铁柱对我国的工业体系。 特别是钢铁这块儿，也有了浅薄的认知。 至少目前的发展近况，难度和需要攻克方向等都记在心里。 轴承钢，正是需要攻克的大难关。 所谓轴承钢，就是用来制造滚柱、滚珠、套筒的钢种。 轴承钢的应用很广泛，高端设备的重要关节部分，自行车、铁路、飞机等都离不开它。 轴承钢的生产要求非常严格，是高端装备的联动关节，因此在业界也有‘钢铁之王’的称号。 杨铁柱不知道钢铁发展的具体细节，但他记得自己曾偶然看过一篇报道。 里面描述我国钢产量的大幅增长，但也着重点出产品机构、生产结构的弊端与短缺。 里面就用轴承钢做了例子，百分之98被外企垄断，随意涨价而我国对此束手无策。 原来，这时候就已经着手研究了。 可为什么没有突破，杨铁柱想不通，在这个集中能力办大事的年代。 那么多的难关都被攻克，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轴承给卡住。 吴师傅接下来的话，为他解答疑惑。 …… ps：喂，喂，有人吗？心好慌啊，来个人你吱一声。 第二十九章 真憋屈，首次尝试 “别看这只是个小小的轴承，可却让老外死死卡主咱们得脖子。” “想要发展啥，都缺不了它，可偏偏咱没技术，只能任由对方趁火打劫……关键就这，人家说不卖就不卖了。 宁愿不赚钱，也不把东西卖给你，就是不让你发展，咚！” 吴师傅的拳头，重重砸在工作台上，“狗日的资本家，早晚全给挂路灯上点天灯。” “哈哈哈……” 众人哄堂而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苦涩的神情里挂满无奈。 形势比人强，说啥都只能是过个嘴瘾。 最让人气愤的是，为了得到充足的部件来发展。 咱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国内的低端钢材以白菜价卖给小日子。 对方倒手加工，调个头再以10到20倍的价格卖回给咱。 明知这种情况，咱还得哄着让人别断供，这就是技术带来的差距。 憋屈啊！ “现在，咱有机会尝试攻克材料难关，上面让咱公平竞争。” “所以，咱得拿出全部本事来，争取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听他这么说，杨铁柱顺口问道：“师傅，和谁公平竞争啊？” 得知他所说的对象是‘宝钢’‘首钢’‘鞍钢’‘太原钢铁’这种上级单位，杨铁柱只觉嘴角有点发麻。 您这心是有多大，在这些个大企业面前，咱轧钢厂就是个小蚂蚁。 能调动的资源，拥有的人才和技术储备，先进设备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知道很困难，但咱既然从首钢争取到机会，总不能连试都不试就放弃，各位说对不对？” 吴师傅这话，当场得到所有人的赞同，杨铁柱也是跟着点头。 这话一点没错，既然争取到机会，肯定是要试一试的。 连试都不敢试，那还谈什么创新突破。 以后老老实实打铁就是了，也别说什么‘没机会、没机遇’的话。 全是放屁！ “那咱就开始吧，先从这部分…我来主持，老张你给我帮手，老马你负责温度，你们两个……听吩咐。” 吴师傅瞧了俩人一眼，让他俩做机动小二。 等会忙起来，哪儿需要就上哪儿，至于能学到什么，又学会多少，那就得看他俩自己的眼力劲儿了。 何胜利和杨铁柱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用力揉了揉眼让自己保持机灵。 这样的机会，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上。 要是错过了，何胜利咋样他不知道，杨铁柱非得给自己两耳光，‘就这？’ “好，开始吧！” 随着吴师傅一声令下，所有人向设备走去。 为了这次任务，厂里专门给他们腾出一条小型生产线，留给他们实验生产测试。 可时间上是有限制的，一周…… 一周内要是没有任何突破，这事儿就算了。 让上面那些庞然大物们去争，去折腾，咱就不掺和这档事儿了。 其实，这次要不是杨厂长被点名，他还真不会主动领命。 在下面这些厂领导看来，这就是个大坑。 不光费时费力，还得投入本就紧张的人力、物力，纯属白花钱。 可既然被领导点名了，杨厂长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况，吴师傅是了解内情的，可其他人都不清楚。 他也没打算说明，说了只能打击大伙儿的积极性。 倒不如让他们就这么埋头干，说不定还能折腾出点成绩来。 “温度不够…” “动作再快点，慢腾腾的生孩子呢！” “铁柱，上料。” “淬火再试一次，这个厚度不行。” 整个小组运转起来，立刻形成一个联动的整体，没有丝毫的陌生阻塞感。 杨铁柱和何胜利来回跑动，边干边看边思考。 今天，他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材料问题，想要制作轴承钢。 均匀度和纯净度是关键，要先将这两点解决，生产出合格的钢材才能进行下一步。 可是，忙了一个下午，最后一次结束食堂都关了。 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不行。 三组试验品，没有一组达标。 …… 实话是，别说达标了，就连标准线的边儿都没够着。 大概…就差十万八千里吧！ 啪~ 有人攥着帽子，将它揉成团狠狠让在桌上。 看到这一幕，吴师傅闷不做声走上前，将帽子拿起来拍了拍，抖整齐扭头站正，给他把帽子带了回去。 “怎么，这就气馁了，你们还真够贪心的，一口就想吃撑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回去后所有人把今天的过程记下来，在心里多复盘几次，看看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有什么办法能够对其进行改进，把这些点子也记下，咱们明儿早上开会商量。” 目送师傅们一個个安静离开，最后只剩吴师傅跟这俩徒弟。 “你俩今天学的怎么样？” 吴师傅边问边走，时间不早，再晚点可就没车了。 “师傅，我今儿才知道上料还能这样……” 何胜利用手比划记下，“又快又准，比我之前快了一半儿。” “张师傅用锻锤的时候，手法好像不一般。” 杨铁柱关心的重点，则在技术上。 这也得益于他本身最强的就在这方面，自然更容易察觉到其中微弱的变化。 “怎么不一样？”吴师傅停下脚步，不急着走了。 “就是手锻的时候，每次落下回弹，都精准落在同一点上，再弹回发力……明明只是一锤，却进行二锻。” “而且，我觉着不止是敲两下这么简单。” 也有人会像他那样，落下弹落再弹回发力，可张师傅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究竟不一样在哪儿，杨铁柱一瞬间还没琢磨透。 第三十章 瘫婆子回来了，提点秦淮茹 吴师傅没多说，只是告诉他回去好好琢磨。 要是能琢磨明白，考核给他报二级。 何胜利听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什么水平就报二级，跟自己一个档了。 他这才来厂里多久，师傅，转正都没捂热呢！ 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杨铁柱今天是真的累了。 主要今天工作兴致不同，费心费力，连着好几个小时晃的他眼也疼。 累，太累了！ 可这累，不是没有收获。 就今天学到的，其他学徒那得花好几年才有机会接触。 那些看似简单的技巧，师傅们使起来跟杂耍似的，自己一上手就瓜了。 不就一扭、一转，咋不对呢？ 没人给你指点里面的巧劲儿，那是越练越废，越练越瓜。 最后，都得怀疑自己脑子不够数。 “小心点，慢点的，别抖…” “解放，你那边使点劲儿。” “傻柱，说你呢，来搭把手。” 院儿里头吵吵嚷嚷，铁柱透着灶头窗户一看，是贾婆子回来了。 人在板车上坐着，正被大伙儿用床单往起拎，打算给送屋里头。 叁大爷在边指挥，正好瞧见他在窗户下那张脸。 “铁柱，来帮忙啊！” “哪儿，杨铁柱哪儿呢，这个杀千刀的，赔钱，赔钱…” 床单上的贾婆子，立马嚷嚷起来。 就是身子瘫了，也一点不妨碍她那张嘴，跟个机枪似的‘突突’没完。 可惜，除了那张嘴她也没别的能耐。 “叁大爷，我看我还是在屋里待着的好。” 杨铁柱善意笑笑，将窗户啪嗒落下。 瞧了眼床单上骂个没完的贾婆子，叁大爷心说‘人瘫了，精神头真好。’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犹豫几秒把孩子交给壹大妈：“大妈，您帮我看下棒梗，我找铁柱说点事。” 壹大妈接过孩子，道：“淮茹，你不是也要让铁柱赔钱吧？” “这事儿…”壹大妈是个明事理的，只是近几年身体大不如前。 管的事越来越少，心力也跟着憔悴。 易中海会为养老谋划，以至于变的魔怔，跟这个也有关。 老伴儿的身子，他得早做打算。 想‘老了’有个埋的地儿，有人逢年过节给上坟、烧香，总得有感情吧？ 这要等老伴儿没了，才找着合适的人。 连面儿都没见过，哪儿来的感情。 老易也怕，将来只有自己一个吃元宝蜡烛，留下老伴儿孤零零的。 对一个讲究入土为安，死后白事的人来说。 他还真信这个…… 要是不信，哪儿还有后面那么多事？ “不会，壹大妈，我哪儿会那么干。” 秦淮茹倒是想，可从这段时间杨铁柱的表现来看。 这人好像身子骨养好，脑子跟着也活了。 不像从前傻愣愣的，两句话就让人噎的面红耳赤，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再想像过去那样糊弄他，再也没戏了。 “那就好，你是个好媳妇，就是命苦了些…可这有些事啊，它就是命。” 想到自己这个病，壹大妈深深叹了口气：“唉~” ‘命？’ 秦淮茹眼底露出一抹冷意，随之越发坚定。 ‘当初，我能从乡下嫁到城里，就是因为不认命。’ 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姑娘，嫁到皇城根，说出去是多大的面子。 就因为她秦淮茹嫁到贾家，秦家在乡下十里八乡都是响当当的。 提起老秦家闺女，谁不竖起拇指说一声：“这孩子，命真好啊！” 现如今，她又接了贾东旭的班，有了城市户口。 有了户口，就有了配额，正式成了城里人。 要她认命？ 她秦淮茹要是认命，哪能有现在这些…… ‘不认，我绝对不认命。’ 心底不停重复着同一个声音，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敲开杨铁柱家的门，就见对方挡着路直问：“秦姐，有啥事儿？” “铁柱，我想跟你说点事儿，咱进去说。” 秦淮茹说完就要往里挤，杨铁柱肩膀一顶给她拦下，“在这说就行，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秦淮茹眼眸低垂，雾水湿润眼眶，“你就这么不待见你秦姐，我是做错啥了？” 女人的眼泪，是这世上最强也最无用的武器。 在意时能够杀人无形，直戳内心，将对方像玩偶般操控也无不可。 不在意时，麻烦滚远点哭，吵着我了。 杨铁柱就是后者，秦淮茹哭不哭的管他屁事儿，又不是他媳妇儿。 再说，她儿子上屋里偷东西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人给自己个说法。 只不过，眼下大伙儿都忙着贾婆子瘫痪的事。 杨铁柱也就没逼太紧，显的自己没人情味儿。 等明天，他就会跟壹大爷再提一嘴，是不是该送棒梗去街道办接受教育了。 不给他个说法，那咱就送劳改所得了。 看见他铁石心肠，不耐烦的眼神，秦淮茹知道自己的眼泪没起作用。 于是，再次换了个法子，“铁柱，我先给你道个歉，棒梗不该贪玩爬窗户，他……” “等会。” 杨铁柱直接打断，满脸讥讽道：“秦姐，你说不该怎么？” “不该…贪玩。” “不该贪玩，他那是贪玩吗？我挂上面的肉，他可都扯下来了，当时更是一手的油，只是当着大家的面我没戳穿。” “可你当大伙儿眼睛都瞎了，那是给你给孩子留着面子，是他爹留下的情分。” “我还是那句话，这孩子必须送去教育。” 瞧见她抬头怒视自己，脸颊通红，像是在说‘你这心肠是石头做的，我都这么求你了。’ “别怪我心狠，秦姐，你自己想想清楚…你可是有工作的人，走了家里就剩孩子跟贾婆……贾大妈。” “以她现在的状态和你对她的了解，成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她会说什么，干什么……把孩子留给她，你确定真是为孩子好？” …… ps：谢谢留言支持的老板们，谢谢，鲜花收到，留言看到了，知道有人瞬间放心好多，码字码字 第三十一章 计深远为父母也，刘海中 秦淮茹表情一怔，用自己都不信的语气喃喃道：“那可是孩子亲奶奶，她还能害了孩子不成。” “她害不害孩子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家孩子。” 杨铁柱咧嘴一笑，道：“可有些事连你都看不惯，让孩子跟着学去，以后走向社会别人能让着他？” “做父母者，要为孩子计深远也。这孩子啊，说小说小，一晃怎么就大了呢！” 秦淮茹满脑子的混乱，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判断。 等再抬头，眼前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回头再看自家，灯火明亮，站门口的都散了，只能听见棒梗在那‘奶奶，奶奶’的叫个不停。 ‘她到底是孩子亲奶奶，不能害自家孙子。’ 秦淮茹自我安慰，六神无主的往家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自家婆婆恶毒的咒骂：“他杨铁柱就不是个东西，早晚得吃大亏…你看他小小年纪没了爹妈，肯定是让他给克死的。” “就跟你那个狐媚子妈一样，克死你爹，我的乖孙儿，你和奶奶一样，都是苦命的人啊！” “奶奶，等我长大帮你报仇。” “哎哟，我的乖孙，好，奶奶等着你，将来肯定比他杨铁柱有出息。” “嗯，我长的高高的，一拳就能打死他。” “好，哈哈，打的好，奶奶到时候拿着拐杖帮你打。” “可是奶奶，你为啥不动啊？” “都是那个杨铁柱害的，还有张红军…还有你那个克夫的娘，棒梗你记住这些人，将来要为奶奶报仇，我……” 身影一晃，秦淮茹扶着门扉站在门外，愣愣的望着前方。 ‘把棒梗留在家，真的是为他好吗？’ 这一夜，秦淮茹在炕头坐到天明，神情恍惚的做了饭出门去上工。 杨铁柱却是睡了个囫囵觉，浑身舒畅的起来溜上大肉片子，白面馒头。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就是东西好。 馒头吃着甜，肉皮嚼着香，那是真的过瘾…… 照例两个馒头，杨铁柱收拾收拾也出门了，“铁柱，铁柱。” 贰大爷刘海中赶了上来，一脸的谄笑。 瞧见他这个样子，杨铁柱心里好奇，‘自己没啥让他巴结的啊？’ 刘海中这个人属于典型的老式大家长，对内严格，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对外却十分‘圆滑。’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主。 跟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一个样儿。 见着比自己不如的，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瞧见比自己厉害的，就想舔着脸上去巴结。 那一身的脾气，全使在了家里。 也不怪后来，三个儿子没一个愿意搭理他的。 养老都得指傻柱，让秦淮茹给一锅端了。 “贰大爷，这是有喜事儿了？” 看他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儿，杨铁柱抢在前头低了个话茬。 “害，我能有啥喜事儿，你铁柱才是有天大的喜事。” 贰大爷上来就是夸，给杨铁柱夸的心理有点不踏实。 “听说，吴师傅那个小组把你给招进去了。” 还当他说的是什么事儿，原来就是这个…… “对，我不跟着吴师傅嘛，他觉着我还行，所以就带着了。” “哎哟，你啊你，你个傻小子走什么好运了这是。” 贰大爷听得只顾摇头，心里头羡慕的要死。 这次的任务，那可是无本买卖。 做不成，没人挨批斗，最多就是杨厂长吃两句瓜落，让人挤兑两句。 可要办成了，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成果。 就是利国利民，为国争光的大功劳。 刘海中是知道的晚了，要不他肯定得跟老吴争一争。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落他头上了。 “贰大爷，这是厂里的吩咐，又不是让咱们自己挑呢！” “咱们作为工人，总要服从安排，革命的砖，搬到哪里都是工作嘛！” 刘海中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讪讪点头，心里头却是嘀咕‘都说铁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还真是……’ 场面话说的真叫一漂亮，三言两语怼的你无话可说。 “铁柱，你说，我要跟老吴…不，吴师傅提一提，来给他帮忙，他能答应吗？” 杨铁柱思索几秒，摇头道：“恐怕不行，不是师傅不答应，厂里都不能答应。” “您想，就这么几个高级工，都跑去干共一份儿工作，其它任务谁来办？” “可……” 可这不一样，这任务它能立功啊！ 这话刘海中心里通透，杨铁柱也想明白了，但它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哦~ 合着为国争光，建设国家就是为了立功当官的。 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很有问题。 “贰大爷，没事我先走了，我怕赶不上这班车。” 杨铁柱说着往前跑去，刘海中抬手想叫住他，可张了张嘴又把手放下。 叫住能说啥，让他给自己说说情，把自己调进去。 他杨铁柱又不是孙猴子，有多大能耐自己还能不知道。 也就是占了吴师傅心软，身边没人的光。 要不，他一个刚转正的能遇上这种好事儿？ “哎，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 背着双手，刘海中满腹感慨的悠达起来。 杨铁柱一个正式工急，他可不急，踩着点到厂就是了。 咳咳~ 老式发动机费力咳嗽几声，车屁股冒出一阵黑烟，司机猛地一把方向冲出车站。 今儿运气不错，占了个靠边的位置。 杨铁柱坐下，一路脑袋往外瞅着，蒙着一层灰雾的风景也有它独特的味道。 只是，那个活泼青春的身影依旧不见。 第三十二章 给师傅们上课？大胆尝试 【杨铁柱同志：】 【你的信我收到了，从心里了解到……你的】 这里被涂抹掉，看来她当时的心情格外复杂。 【油嘴滑舌。】 好嘛，得了个油嘴滑舌的评价。 【但看在你诚心的份上，周末在人民剧院见一面，时间是……】 周晓白的回信很简单，里面的内容除了见面时间，也就剩一句‘油嘴滑舌’算是全文中心思想。 这四个字该怎么理解，杨铁柱是这么想的。 要真以字面理解，周晓白根本没必要约他见面，更别说特意在信封上贴了糖纸。 还让邮递员给门房大爷，捎了包烟确保自己能收到信。 所以，这是打情骂俏没错了。 一个大姑娘家，也没谈过恋爱，情窦初开的懵懂爱情。 表现自然是羞涩、笨拙的。 能够想到用‘油嘴滑舌’来和他打情骂俏，已经是很难得了。 想到这些，杨铁柱就忍不住说句“可爱，真是可爱。” 周末的见面，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准备一下。 考虑着周末该准备什么，车子也到了厂门口站。 下了车，杨铁柱直奔车间。 没想到何胜利已经在整理工具，一边把头偏向工作台上的图纸暗暗琢磨。 “师兄，来这么早？” “嗯，刚到。” 何胜利看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研究图纸。 “铁柱啊！” “嗯，咋了？” “以后叫我胜利吧，别叫师兄了，这样才显的咱俩亲近。”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胜利，去，给我倒杯水。” 何胜利咧嘴笑骂道：“黑~你小子蹬鼻子上天是吧？” “嘿嘿，师兄喝水。” 杨铁柱端着个茶杯，赶紧狗腿递上。 “嗯。” 吹了吹里面的白水，美滋滋抿上一口：“味儿淡了，下次多放点茶叶。” “好嘞，给您上大红袍。” 俩人搞怪打趣，随后一块儿钻研起台子上的图纸。 “你说，这图纸是谁做的，对不对啊？” “对吧，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杨铁柱觉着能拿出来，让下面集体去尝试，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资源的。 它怎么也得确保八九不离十的准确性，要不也太儿戏了。 “算了，还是搞不懂。” 何胜利挺直腰选择放弃，不是说图纸看不懂，而是搞不懂里面的技术含量。 样子、数据都有，单独看就是数字和图画。 合在一起…… 何胜利觉着再给自己三十年，到师傅那个年纪也看不明白。 “师兄，你看这……” 杨铁柱伸手一指，让他先从基数看起，并顺着往下说。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何胜利慢慢的也能差几句。 殊不知，师傅们这会儿已经将俩人团团包围，听着俩人似懂非懂的交流。 “老…” “嘘！” 吴师傅扭头示意安静，继续聆听两人的对话。 刚才他好像找到些灵感，铁柱说‘纯净度’的时候，提起自己偶然听他爹提起过，那个报纸上写着稀土能对钢铁进行提纯。 “稀土提纯，你们听过没？” 师傅们相互对视，统一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稀土还能提纯钢铁，是谁说的，不会是道听途说的胡话吧！ “我记着上次，不是送来一批做展示，咱们要不试一试？” “那个没多少吧，就几十克。” “少就少了做，先试再说。” 吴师傅作为组长，敲定的事自然没人会提出异议。 反正都是尝试，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弄。 那就是呗！ “铁柱。” “啊…诶，师父，各位师傅，啥时候来的。” “来半天了，听你在这给我们讲题呢！” 张师傅玩笑的说了句，让杨铁柱尴尬挠头，“我哪儿懂啊，就是在这瞎折腾。” “诶，你可不是瞎折腾。” 张师傅说完，吴师傅就吩咐俩人去申请稀土的使用权。 “我说的，全要过来，咱就照着你说的试一试。” 听见这个命令，别说何胜利，杨铁柱自己人都懵了。 听他的，他就是随口一说。 全是网上看到的信息，真真假假自己都辨别不来。 自媒体猖狂的年代，一台手机一张嘴，人人都能张口就来。 师父，您别信我啊！ 您这样，我压力真的好大。 去打申请的路上，杨铁柱还有点哭笑不得。 下次说话可得主意，别哪天他随便瞎扯几句被听到，也给当真了。 他那个时候，‘天宫’都挂天上了。 “您好，我是锻工车间的杨铁柱，来打申请的。” “什么申请？”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后勤记录员，连头都没抬一下。 “是吴前进吴师傅让我来的，我们小组的工作需要使用稀土。” “吴前进师傅，轴承钢任务？” 对方停下手里的笔，抬头正视杨铁柱充满疑惑。 这锻造轴承钢，跟稀土有什么关系。 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对方才想起稀土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不是高端制造里才会用到，暂时都是出口国外的。 咱们厂这么快，就有应用办法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确定是要申请稀土，没搞错？” “没搞错。” 这会儿已经骑虎难下，杨铁柱只希望自己‘听说’的消息是真的。 要不，吴师傅怕是也得吃顿瓜落。 毕竟这种展示品，一个厂里就那么点，是用来给大伙儿长见识的，也是每个厂的底蕴和荣誉标识。 那厂里挂满‘表彰，’和空荡荡的一面墙能一样吗？ “行，我知道了，你在这等会。” 对方说着拿出张表格，匆匆忙出门，杨铁柱跟上去看了眼。 对方是直冲二楼去的，应该是找领导请示去了。 3分钟，人回来了。 手里的表格改了红戳，“在上面写下名字，还有吴师傅的名字，申请理由和应用方向，最后在这按手印。” 第三十三章 卧槽！真的成了 光是表格就填了四张，每张都要按手印，还得摘抄备忘。 完事儿后，对方又拿着单子去隔壁签字盖章。 一切手续走完，杨铁柱还是没能见着东西，只得到一句“回去吧，等会就送过去了。” 杨铁柱苦笑着来，苦笑着走。 这流程真够麻烦的，可放在眼下的环境中，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个什么都缺，上面为吃饱饭操碎了心的年代，任何物资都容不得浪费。 前脚到车间，跟师父说了情况。 后脚就有人带着东西来了，“吴前进师傅，是您授意申请的稀土使用权？” “对，是我。” “请在这签字，东西谁验收。” “老张。” 让张师傅帮着验收，吴师傅在单子上签字画押。 这下，才算结束整个申请流程。 “铁柱，没为难你吧？” 师傅们去商量，该怎么用稀土来提纯治炼，何胜利悄悄凑了过来。 “没，为难我干啥啊！” 杨铁柱好笑反问，他有什么好让人为难的。 “你不知道，厂里新调来的副厂长可跟厂长不对付，这事儿是杨厂长接下来的，要是成了对他可不利。” “他一个副厂长，敢在这种事上乱来，这可是上面直接下达的任务。” 杨铁柱向上指了指，这个上面说的可不只是首钢。 得再往上，越过大领导直达天听。 “说的也是，嘿，瞧我这脑子。” 何胜利自嘲的在脑袋上敲了下，他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借新来的副厂长雄心包子胆，他也不敢在这事儿上捣乱。 杨铁柱倒想的更通透，这事儿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不值得这么干。 突破成功制造出轴承钢的概率，是多少？ 几乎等于零，完全是首钢压下来的任务，杨厂长不得不接。 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再里面主动捣乱。 呵，杨厂长要是知道，非得笑死过去。 太好了，这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送上门的背锅侠啊！ 咱本来还得吃顿瓜落，怎么也得走过流程被教训两句。 这下连流程都省了，直接从队伍里挖出个‘敌特’来，多大的功劳。 任务失败，不仅不用挨批评，还得接受上级表扬。 感谢李副厂长的大公无私，真是好人呐！ “铁柱，胜利，到这儿来。” 师傅们商量好计划，要开始动手了 “诶，来了。”两人小跑着上去，又是新的忙碌的一天 只不过，这次的结果并没有再让所有人失望。 “成了，真的成了，哈哈……” 拿着检测结果，张师傅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听见他的吆喝，师傅们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老张，真成了。” “老张，你可别开玩笑，这事儿开不得玩笑。” 张师傅捧着手里的报告和试验品，脸色一板道：“谁跟你们开玩笑，给，报告在这儿，自己看。” 师傅们夺过报告，彼此传阅，随后就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放肆大笑。 成了，真的成了。 纯度比之前高了百分之37。 这叫什么，这就叫喜从天降，大喜，大喜啊！ 光是这一项提纯技术，就能给厂里带来巨大的荣誉，他们这些人就等着被表彰吧！ “我看看。” 等众人看完，吴师傅这才笑着上前要过报告。 看似轻松的吴师傅，在看到报告上的数据后，捏着报告的手指也不由扣紧发力。 “好，好啊！” 接连说了几个‘好，’吴师傅抖了抖手里的报告冲杨铁柱说：“铁柱，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何胜利在一旁茫然眨眼，心里头只有一声声的‘卧槽！’ 怎么突然觉着，自己马上就要从师兄变成徒弟了。 铁柱，老实说，你丫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吧？ 杨铁柱同样感到高兴，竟然真的成功了。 不过，这份成功并不带有什么功利性，他是真的单纯为这项技术，为我国炼钢技术取得突破感到欣喜雀跃。 “师父，这都是您和诸位师傅们的功劳，我就是提了个点子。” “诶~点子才重要，能干活的人多了，可能打破固有思维，提出新的见解的创新型人才，那才是真正的宝贝疙瘩。” 看他还要谦虚，吴师傅就想骂他两句，可再一想他的情况，孤身一人的，肯定是小心翼翼习惯了。 这没了爹娘的孩子，没人撑腰，怎么能不小心翼翼？ 心头一阵感慨，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 “行，这事儿你别管了，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一个都少不了。” 吴师傅这么一说，在场的师傅们也附和赞同。 让他们去贪一个年轻人的功劳，这事儿他们还真做不出。 真要这么干了，下半辈子都得生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哪儿还有脸见人？ 何况，就算这点子的功劳被铁柱领走，可制定计划、完成熔炼提纯的可是他们这些人。 方案是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集合所有人的想法和技术指定的。 这个功劳，怎么也跑不了。 人人有功，各个沾光，干嘛非要去贪人家小年轻的功劳。 看见大伙儿一個个喜气洋洋的，何胜利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 “胜利，你这是咋了？” 瞧见他这个样子，张师傅好笑追问。 “没事，就是你们都有贡献……我好像啥也没干，光跑腿了。” “哈哈哈……” 师傅们爽朗大笑，“怎么能说没功劳，那料不是你下的，淬火不是你干的，来回跑腿帮着师傅们完成工序，这怎么能叫啥也没干？” …… ps：关于接班的问题，15岁是最低标准，特殊情况（父母双亡）这类是可以接班的。 另外，属性的正常对标‘完美’状态，可人的身体、精神或多或少都不可能时刻保持完美状态。 把它想象成平均工资，就好理解了，能达标已经超过正常水平。 第三十四章 掉馅饼，老易的养老心 让安慰几句，何胜利打起精神，一脸憨笑的在那傻乐。 “行了，今儿也不早，都先回去吧！” “明儿一早，我就向厂长进行汇报。” 吴师傅没提轴承钢的事儿，先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这个愁人的问题，今儿高兴完了再解决。 反正，有这么个成果在，上面只要继续推进，少不了轧钢厂这个功臣。 往车站去的路上，看见铁柱笑容不减，那副高兴坏的样子。 何胜利故意打趣，道：“铁柱，你可别高兴过头了。” “我就是心里高兴，这下总该看到希望了。” 杨铁柱随意敷衍，何胜利倒是点头赞同，觉着这次肯定有希望。 殊不知，俩人乐的就不是一件事。 杨铁柱这会儿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系统又有新动静。 【提出建设性意见，受到认可并作出成绩。】 【触发奖励：属性点01】 自己就是话赶话，顺着脑子里的记忆往下说。 哐当，一馅饼就砸脑袋上了。 你说他这能不高兴吗，乐疯了都快。 这一路上，杨铁柱都在考虑该怎么加点。 继续堆【体质】，倒是也行，他这工作对耐力和体力消耗很大。 何况，【体质】高身体也好，怎么看都挺划算的。 可杨铁柱又觉着，自己【力量】上有些欠缺。 今天上料的时候，他可比何胜利慢了一截。 虽然没人说什么，都体谅他的身体情况。 但杨铁柱自己不能拿别人的体谅，当成理所应当。 “就加力量了。” 心里有了决定，杨铁柱不再犹豫，打算到家就先把它加在【力量】上。 要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天，黑漆麻乌的。 要不是时间太晚，他肯定得去买瓶酒，来点花生米喝一杯。 “哼哼哼…在希望的田野上。”哼着小调，沿着熟悉的巷子进了大院。 这会儿没到锁门的时候，也不用他上门栓，直接进了正院。 “铁柱，你来。”瞧见傻柱站在自己门前，神神秘秘冲他招手。 杨铁柱上了台阶，好奇问：“咋了？” “进屋，我问你点事。”被他掺着胳膊进了屋，杨铁柱一脸懵逼。 啥情况，这傻柱吃错药了，对他这么热情的。 哐当… 门关上，外头慢了一步的易中海，盯着他家大门看了两眼就回去了。 “老易，咋了，人没来？” 往桌上摆菜的壹大妈，看他只有一个人，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 “让傻柱给叫走了，慢了一步。” 壹大爷坐在冷清的饭桌前，面色犹豫的考虑要不要再去请一回。 “那就等等，这时间不还早着呢！” 壹大妈倒没那么多心思，既然他想跟人亲近，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说，他能行吗？”易中海心里头，还是拿不定主意。 自从贾婆子摔了，躺在床上需要伺候。 易中海这心，也跟着咯噔摔了个响。 自己年纪不小了，老伴儿又拖着一身病。 要是突然像贾婆子这样，来那么一下，这家岂不是要垮了。 钱，老易不敢说多么富有，可也是不缺的。 这年头的八级工，别管其他待遇，工资那是顶天的高。 一个月顶的上阎埠贵小半年的，家里又只有他们老两口。 除了老伴儿的病花钱，还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可人倒了，光有钱也不行，还得有个真心伺候的。 老易的养老心，让贾婆子这一摔给摔出来了。 他今儿想叫杨铁柱到家里来，就是想考验他一番。 这孩子能不能靠得住，是不是可以指望他来给自己养老。 老易啊，已经开始琢磨上了。 “害，咱还没到那份上，先处着呗！” 壹大妈没那么重的心思，在她看来怎么都好。 实在不行，老了花钱让人把白事操办了，邻居间帮着一埋。 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 可这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谁让她是个不能生的。 在当下的环境里，一个不能生的病秧子，老易还能对他不离不弃。 这已经不能叫罕见，都能拿来做宣传典型了。 街道办的妇联，轧钢厂的驻厂办公室，就经常找上他谈这个事儿。 想要请老易去开会，讲一讲他的想法。 和壹大妈的感情生活，给大伙儿做个榜样。 可他没同意，说是不想折腾自家老伴儿，她身体弱经不起折腾。 总之，这么一个八级工没能留后，还能对发妻不离不弃属实稀罕。 其实，老易也考虑过收养个孩子。 但一想到老伴儿的身体情况，哪儿有精力能带孩子。 别孩子没带大，再把老伴儿给累垮了，到时得不偿失。 如今摆在他面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认个干亲给自己养老。 这人不能太精明，像许大茂那样的，你指望他给你养老？ 回头给你钱骗光，屁股一拍颠了。 哭都找不这地方，还养老。 再说傻柱，在他心里倒是个合适人选。 聪明，老实，重感情。 虽说有时候不着调，可那也是脑子犯轴闹的，平常还是挺正常的。 但有一点，他还有个不靠谱的爹。 何大清那个混账东西，丢下自家俩孩子不管，跑去给寡妇拉帮套。 所谓拉帮套，就是那家男人没了养活生计的能力。 同意自家女人在外面找个男人，帮忙养活这一大家子。 等男人没了，女人嫁给拉帮套的，和他一块儿过日子。 这事儿他一个外人说出去，都觉着脸臊得慌。 等着看吧！ 他何大清临老落不了好下场，早晚得让人寡妇儿子赶出门。 傻柱也因为这个，不打算认他那个混账爹。 但，亲父子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哪儿能这么容易说断就断。 何大清要真回来，落魄的没口饭吃，没个住的地儿。 傻柱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亲爹冻死、饿死在路边。 他要真有这个心，易中海还不敢选他了。 第三十五章 思春的傻柱，商量好的吧？ 傻柱屋里，杨铁柱看着比自家大了一圈儿的房间，“行啊，傻柱，不愧是主屋。” “害，啥主屋不主屋的，你那屋也不小，跟我这差不了多少。” 傻柱敷衍了句，回过头瞧着他傻乐。 看见他那个不好意思，‘害羞’的眼神，杨铁柱有点害怕的退了两步。 “不是，有事儿你说事，别这么盯着我。” “行，说事。” 傻柱拉着板凳请他坐下，“那什么…铁柱，你看咋俩名字里都有个柱字，这也是缘分对不对。” “啥缘分，不都是两家说好的。” 这事儿杨铁柱可‘记得，’当初两家老子一块儿喝酒，吹牛皮说要让自家儿子做‘国家栋梁。’ 然后，约定名字里都得带个‘柱’字。 你说要做栋梁，你起个杨国栋、杨国梁也行，杨铁柱算怎么回事。 无力吐槽，傻柱也终于提起正事儿。 “那什么，我听说你周末要去搞联谊，能不能带我一个？” 杨铁柱表情一愣，问：“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我就是听胜利打饭的时候，跟人提了一嘴。” 这个何胜利，嘴巴也太松了。 可再一想这是他头回跟女孩联谊，表现激动也正常。 “就俩人，我答应带胜利去了。” “没事，我去凑个热闹也行。” 看他表情古怪，傻柱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姑娘肯定还认识别的姑娘，说不定觉着有合适我的，可以帮着介绍下。”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现在还是大锅饭时代，可不像后来人均社恐，不是恐惧，就是恐怖。 哪个姑娘还拉不出一个啦啦队了，一句话的事儿。 “说吧，为啥非要让她们给你介绍啊？” “啊？” 见他拆穿自己的心思，傻柱尴尬挠了挠头，憨笑道：“这不是文化人，我想着以后有孩子了，也好教育孩子嘛！” “行啊，傻柱，你想的够远的。” 杨铁柱还真没发现，他有这个脑子。 傻柱抹了把脸，扭头看向一旁道：“害，这不雨水也是高中生。我跟你说，那跟一般人真不一样。” “过去也就有点小聪明，现在跟你说话，一套套的怼的你说不上话来，我要找个知识分子当媳妇儿，将来儿子指定比她强。” 行，跟自己亲妹较上劲了，原来是让雨水给刺激的。 “这样，咱先说好，让你走人就走人，别多话。” “你放心。” 傻柱竖起三根指头，表情严肃道：“把情况一说，我找个理由立马滚蛋。”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跟着掺和不合适。 无非是馋了，想给自己找个好媳妇。 高中生现在可是高级知识分子，不是一般人上的了，更不是一般人遇的上的。 傻柱之前想让雨水给自己介绍，可她每次都说，自己那些同学家世有多好，眼界有多高。 哪儿个能看上你个厨子，别痴心妄想了。 给傻柱气的啊！ 他今儿厚着脸皮，低头来求杨铁柱，也是让何雨水给激的了。 他还就要让自家妹子看看，他哥这个厨子有多吃香。 这年头公认的四大铁饭碗，卖货员、司机、放映员、播音员。 里面没厨子，可那是因为厨子不光能吃公家饭，自己操持点小生意也饿不着。 像傻柱这样，有首都户口，能让大领导满意的手艺，还是红星轧钢厂这种万人大厂的食堂大厨。 单说跟着厨子饿不着这一条，就比什么外在都强。 傻柱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坦，看看秦淮茹一家子，仨孩子让养的有多白净，个高调顺，俊俏的紧。 那可都是让营养给喂出来的，隔三差五不是鱼，就是鸡鸭肥肉，这可都是眼下寻常人过年才有的伙食。 她这个条件，在如今就算是找上大领导的闺女都不差。 要不怎么说，这就是个‘傻’柱呢！ 老易下定决心前，几次指着他骂‘你就是个傻柱子，’叁大爷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惜啊，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那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杨铁柱起身要走，瞧见他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 傻柱觉着心里不踏实，他不是也瞧不起自己，不愿意给自己介绍吧！ “铁柱，你等等。” 跑进屋里，一阵‘哐当，’傻柱提着个满是土疙瘩的坛子出来。 “这是一壶老酒，上好女儿红…虽说不多了，可我一直放着没舍得喝，这次你帮了我，这个……” 傻柱不舍的盯着手里的坛子，用力向前一送扭头道：“送你了。” 他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杨铁柱都让惊着了。 嗜酒如命的傻柱，舍得把老乡自家酿的陈年女儿红送给自个儿。 好嘛，这媳妇儿的诱惑真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末下午你在家别走，到时我叫你。” “诶，这礼拜我哪儿也不去。” 有了他的保证，傻柱乐滋滋的点着头，心里那点不舍也消失大半儿。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咱就当是投资了，将来结婚的时候，得让他随份大礼才行。 没理自己在那寻思的傻柱，杨铁柱拎着还剩小半坛的好酒出门往台阶下走。 “铁柱，铁柱，这，是你壹大妈。” 杨铁柱停了下脚，转了个向冲她走去，边走边问：“壹大妈，这大半夜的，夜风冷，你咋出来了？” 今儿是怎么了，咋一個个的都找上他。 真是邪门，这些人不会是商量好了的吧？ “专程在这等你呢，你壹大爷想找你喝两口。” “嘿~那感情好，我这正好蹭了傻柱半坛好酒，有菜吗，我那有点花生米。” 杨铁柱倒是舍得，这白来的东西跟谁喝不是喝。 再说，他也想知道老易找自己有啥事，他要真对自己有啥企图。 早知道也好防范未然不是，免的到时候两眼一抹黑，跟个傻子似的让人耍的团团转。 第三十六章 没被弄脏的爱情，多多亲近 就算是有【系统】的协助，杨铁柱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这世上唯一的聪明人。 谁都能让自己耍的团团转，自带主角光环大杀四方，无所不能。 他现在就活在这世界，作为一个真实的人。 不是在看电视！ 所以，它可能比电视更魔幻，也可能比现实更真实。 这也是为什么，杨铁柱没有用‘固有’的记忆去看待大院儿里的人。 就是对秦淮茹的嫌弃，也不过是出于其寡妇的身份。 和她这个人没啥关系，咱就是单纯的对寡妇没兴趣，不想沾上坏名声，以后好找个正儿八经的好媳妇儿。 纯真年代，玩什么滥情？ 有个体贴你的媳妇，懂的跟着你过日子，回家有口热饭，天冷天热有人嘘寒问暖。 这t哪点比不上，占个寡妇便宜香了？ 所以，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杨铁柱就打定主意。 他也要体验一次，像爷爷、奶奶辈儿那样的爱情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分离。 他也想亲眼看看，爱情没有被弄脏的样子有多质朴纯洁。 “老易，铁柱来了。” 跟着壹大妈进了屋，就见易中海从里屋隔断出来，“铁柱来了，菜凉了，你给热一热。” 后面的吩咐，自然是对壹大妈说的。 “哎！” 壹大妈说着就要去忙活，杨铁柱伸手拦住了。 “有什么凉不凉的，喝点酒吃啥都暖和。” “壹大妈，您家酒杯搁哪儿呢，茶缸也行，这好像也没多少。” 壹大妈看了眼老伴儿，瞧见他点头，乐呵呵的去拿茶缸。 “从傻柱那得来的，正好给你也尝尝，好酒。” 听壹大妈这么一说，老易心里头跟着也畅快起来。 他杨铁柱得了好酒，能想起给自己分一口。 行，这孩子不错…… 人就这样，心里一旦对你有了好感，瞧你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要第一眼没落下好印象，做得再好也就那样。 “铁柱，自从你接了班，咱见面的日子可就少了，在厂里还好吧？” 杨铁柱接班儿的事，是老易给他和厂里两头递话办妥的。 本来，厂里还觉着他年龄小，想要再往后压一压。 易中海把他情况说个明白，“再压人要出什么问题，你们哪个负责，站出来自己说，这事儿我就不问了。” 这下，他才得以成为厂里年龄最小的学徒工。 他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多见，整个厂也就两三例，毕竟这年头能接班儿的‘关联户’太多了。 从媳妇儿，到兄弟，再到子侄…… 怎么着也不至于，让个毛没长齐的孩子来。 “都挺好的，说起这事儿，还没跟您说声谢谢。” 杨铁柱抓起坛子，将上面的油纸封打开，一股芳香扑面而来。 “好酒。” 老易也跟着眼神一亮，“这个傻柱，这么好的宝贝也没说给我尝一口。” 杨铁柱乐呵一笑，给俩人倒上说：“这次，要不是关系他的人生大事，他也舍不得拿出来给我。” “啥大事儿啊？”老易好奇。 杨铁柱就把礼拜天的联谊，跟他顺嘴提了句。 瞧见老易思索的眼眸，杨铁柱不有猜测他是不是已经起了心思。 “原来是这事儿，柱子确实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谁知，老易只是想了几秒，就轻描淡写将这事儿给揭了过去。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杨铁柱也就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移到贾家身上。 “壹大爷，这棒梗啥时间送去教育，秦淮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他问起这个，老易皱了皱眉：“这事儿吧，老嫂子到底伤着了。而且人都瘫了，这可伤的不轻。” “现在，要把棒梗送去教育，你知道她是最在意这个孙子的，万一闹起来追究红军的责任。” 杨铁柱等他说完，淡然一笑：“一码归一码，他孙子上我屋里来偷东西，说破天都不对。” “至于她摔了的事，那也是他先撒泼在先，张家大哥跟嫂子，脸上的血痂子可还没掉呢！” “真要追究起来，棒梗是要送劳改所的，我现在只是让送他到街道办接受教育，已经很客气了。” “壹大爷，我就问您一句……把棒梗留在家让贾婆子看着，你觉着他将来能成个什么样。” “贾婆子说的那些话院儿里谁没听见，这要是您家孩子，您能这么看着？” 壹大妈眼眸低落，老易愣了几秒，也是重重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教训他两句，怎么能一口一个‘贾婆子。’ 可再一想她成天瘫床上，依然不饶人的那张嘴，叭叭叭从早到晚翻着过的骂个没完的事实。 老易除了叹气，还能说什么？ “你也劝劝秦姐，送去街道办，对她家棒梗只有好处，没坏处。” 杨铁柱是打定主意，要把贾婆子最后的心里依靠也给她去了。 等棒梗送去街道办，没了这个大孙子，秦淮茹也没了儿子这个顾虑。 他倒是要看看，这对婆媳会如何相处。 贾婆子又能在这院儿里，待到哪一天…… 贾家唯一的城里户口，可是在秦淮茹的身上，贾婆子到今天还是个乡下人。 “行，回头我劝劝他。” 老易端起酒杯滋滋一口，叹气道：“哎，有句话你是说对了，这棒梗跟贾婆…老嫂子待着，确实不是个事儿。” 贾家的事儿得了老易的承诺，杨铁柱也就不再主动开口。 他等老易开口，说说今儿叫自己来的目的。 可老易一直喝酒，明显有话想说的表情，就是憋着不说。 眼看酒过三巡，坛子里也没剩多少。 杨铁柱都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告辞，坐在炕上的壹大妈忍不住了。 “铁柱啊，你壹大爷叫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咱两家在院儿里人最少，以后日常里、逢年过节可以多聚聚，图个热闹。” 第三十七章 日久见人心，长脑子了 拦下要送他出门的壹大妈，杨铁柱挑开厚厚的棉帘出了房门。 冷风一吹，有点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 打了个哆嗦，杨铁柱也确定自己的理解没错。 这老易，是真想要让自己给他养老…… 本能的杨铁柱就想说句‘凭啥啊？’ 可脑子仔细一转，他就觉着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易是啥，八级工，南锣鼓巷的道德模范标杆，街道办都得敬三分，德高望重的八级工。 要不是后来犯糊涂，放在南锣鼓巷这块儿，那真是响当当的领头羊。 至于自己要真答应，老易会不会撮合他和秦寡妇。 这事儿根本子虚乌有，就是傻柱最后跟秦寡妇走到一块儿，那也都是秦淮茹一步步设计的。 老易最多不过是看点不醒他，顺水推舟得了。 根本没什么老易设计，让傻柱娶秦淮茹这回事，倒是给他介绍个大胖子是真的。 但也就提了一嘴，说是人品好，会过日子。 让傻柱一口回绝，就没再提过。 不过，让他给老易个承诺，答应一定给他养老。 这事儿杨铁柱做不到，大男人一口一个唾沫钉，说到就得做到。 做不到，不确定的。 千万别张口就来，最后让人瞧不起。 将心比心，老易要真对自己掏心掏肺，全都为他着想。 杨铁柱自然是投桃报李，绝不会做个白眼狼，说是便宜我占，好处我拿，临老让你滚蛋。 这种事儿，反正他是做不出来。 可你老易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要让自己给他养老。 没这么办事的…… 到家往炕上一趟，杨铁柱把事儿想明白了。 就像壹大妈说的，咱先处着凑个热闹，边走边看，日子还长着呢！ 这人心隔肚皮，得日久，才能见人心。 有了决定，杨铁柱也不再为这点事琢磨，起身先看了眼炉子，把火勾起让它烧旺。 给炕加点温度，把屋里的温度也升一升。 这期间杨铁柱拿出平锉，继续打磨那把丑不拉几的刺剑。 一根长贴条，靠近把手的部分两侧，硬是让他给磨光了。 杨铁柱没敢拿手摸，找了根头发碰了下。 没断… 把刺剑搭在木墩上，用脚踩着，两只手捏着头发稍微用力。 头发丝很轻易的，就被刀刃给斩断了。 这个锋利程度，超标了。 好在家里就他一人，倒不用担心谁碰着给伤了。 屋里温度上来，把刺剑重新撑回灶头。 上面挂着的腊肉，经过反复的冷冻，熏烤，已经有那么点熏肉的意思。 这两天再找机会，用木柴烧火给它加加火候。 完了周末剁一块，切成片带去给晓白尝尝。 瞅了眼经验值，【130424/10000】，距离再次升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可杨铁柱依旧感到满足，相比做一辈子到头，也就是个4级工的普通人，他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简单洗漱，用毛巾沾着热水擦了个身子。 虽说屋里温度还行，可他竟然一点不觉得冷。 “不愧是12的体质，舒服。” 嘚瑟一番，光着钻进被窝，杨铁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系统，加点…’ 选择【力量】为目标，眼前的面板立刻出现新的变化。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正式锻工（已锁定）】 【副职业：厨师52/100】 【力量：065/12/10】 【敏捷：05/12/10】 【体质：12/10】 【智力：075/12/10】 【技能：高级锻造130424/10000】 【装备栏：精巧的铁锤，旧大袄，棉鞋】 【背包：普通的锉刀套组，简易的菜刀】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属性值相差过大，可能造成增生、畸形，请注意均衡发展。 “诶？” 杨铁柱突然发现，【智力】竟不知什么时候涨了005。 从之前的07，变成了现在的075。 “好事啊！” 感叹一句，杨铁柱挠了挠头。 在车间的时候，到处是杂音，高温、铁花，忙的晕头转向。 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也让杨铁柱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让【智力】提升了005。 挠了挠头，‘也没觉着痒痒，怎么就长脑子了呢？’ 自我打趣一句，【力量】提升的感觉随之而来。 脖子以下到脚尖，都开始有发热的迹象，好似体内潜在的能量被逼了出来。 随后，这股内在的‘热量’开始向外扩散。 如果眼前有面镜子的话，杨铁柱就能看见自己身体表面的皮肤，正在逐渐变成黑红色。 成天跟钢铁打交道的人，再白又能白到哪儿去。 不过，相比起其他人来说，杨铁柱在里面确实算是白净的了。 可惜这年头不流行小白脸，一副弱不经风的孬种样儿。 刚入厂开始那几天，要不是正好分在吴师傅手下。 又有何胜利这个师兄照顾着，抡大锤到晕厥的杨铁柱，早就成那些年轻工人、学徒工们当面嘲笑的对象。 就是现在，他那些经历也是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要改变这一印象，还需要他真正做出些成绩来，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希望。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各种事，身体的热量越来越高。 杨铁柱觉着，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炉子上烤的肉。 同时，强烈的疲惫感侵袭而来。 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眼前一黑人就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是听见隔壁院儿里的鸡鸣声：“锅锅锅…” 第三十八章 走着瞧，老李这人觉悟不行啊 睁开眼，杨铁柱只觉精神奕奕，浑身充满力量。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没变超人。 洗了把脸，杨铁柱把肉和馒头溜上，然后就在一边锉刺剑。 看看周末前，他能不能给双刃都打磨光溜了。 吃了早饭，把火灭了，杨铁柱这才出了门。 正巧对门易中海也出来了，瞧见他面色有几分尴尬。 “壹大爷，我正有话跟您说。” 叫老易并肩走着，杨铁柱开门见山，“壹大妈昨天说的事，我觉着行。” “咱院儿里我就一人，逢年过节确实冷清。” “我这人呢，念旧，重情。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多的呢，嘴上说再好听，不如实际行动，咱且走且看，日子长着呢！” 杨铁柱的意思，易中海听的明白。 咱先处，跟处对象似的，你对我好，那我记住你的情，以后的事好说。 处的不好，咱一拍两散，还是邻居。 这让易中海有些患得患失，他想要个稳定的保障。 可偏偏铁柱没这意思，那万一处不好，以后自己老了咋办？ “壹大爷，咱院儿里孩子不少吧？” 心事重重的易中海点头应道： “不少，你二大爷家仨，叁大爷家更多，四个，真是难为他了。” 阎埠贵你看他哪点不舒服都行，就是在养家糊口上挑不出毛病。 27块5的工资，硬是养了六口人，没让哪个冻着、饿着。 就这份本事，你在这南锣鼓巷再找一个看看。 他要不是个抠搜的性子，也不能把兄妹四个养的健健康康。 “那你觉着，谁家养孩子养的好？” 杨铁柱这一发问，给老易问住了。 思前想后，犹豫着说：“该是你叁大爷，为了那个家他可没少受罪。” 二大爷刘海中处事不公，在老易看来将来指定要出大事。 哪有自己跟老大享福，苛刻老二、老三的道理。 你跟老大吃鸡蛋，其他人在边上看着，这叫事儿嘛！ 杨铁柱笑了笑，神神秘秘道：“那咱走着看吧，有时候亲儿子都不管用，何况是一句承诺。” “真想叫人惦记着好，你得先真多人好才行啊！” 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杨铁柱撂下句“我得先走，您慢慢悠着”就跑了。 “这小子…” 老易哭笑不得，看他跑的欢实，不由惊讶道：“身子倒是真好多了。” 易中海能不能听个明白，又愿不愿意明白，那得看他自己。 这事儿说到底，对杨铁柱没啥损失。 他要对咱好，咱就对他好。 他就没这意思，咱继续当邻居就是了，多大点事儿。 坐车到了轧钢厂，杨铁柱摸了下口袋，车票没了，还得记着去领。 这年头普通人买票，职工可不用，每周在厂里领就行。 正好够一个人一周用的，那你要是给别人用或是丢了，就得自个儿想办法。 领车票不急，中午去就行，杨铁柱先到车间，把准备工作做了。 何胜利又是最早的那个，站那心不在焉的摆侍工具。 “胜利。” “诶，你咋知道我要去联谊…呃，铁柱。” 杨铁柱人都麻了，好家伙，你就这么跟人搭话的。 行，他算明白傻柱是怎么知道的了。 恐怕不止他知道，厂里都快传遍了。 “铁柱，我这不是太激动了。” “行，别解释了，赶紧准备吧！” 师傅们就快到了，这事儿回头再找他算账。 吴师傅是最后到的，一来就宣布个好消息，他已经把成果报给厂长。 就刚他来的时候，厂长已经坐车走了，要去向上面的大领导汇报这个好消息。 “走之前，杨厂长说了，让咱们等着表彰吧！” 有吴师傅这句话，众人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没消失过。 干起活儿，也特别有干劲。 期间李副厂长来过一次，问了进展和成果，是不是真的对材料提纯成功。 得知是真的，李副厂长又说了两句就走了。 “诶，看见没，脸都黑了。” “行了，别多话，干你的活。” 作为副厂长，权利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最让他受气的一点在于，上面总是压着个‘说了算’的。 甭管他做什么决定，厂长说推翻就推翻了。 如今的老杨，虽说不能无视他这个副厂长，但也没将他太当回事。 有大领导这条粗金腿，单论靠山还得是老杨更胜一筹。 自己的职位又是厂长，他就是个副厂长。 上下都压他一头，还能怕了他姓李的？ 只要自己做事没大的差错，别让人抓了把柄，大领导长青不倒。 李副厂长？他算个屁！ 只可惜，造化弄人，风云突变啊！ 老杨这个人，杨铁柱只远远见过几次，这段时间也没见他下车间，所以真没说过话。 这人到底怎么样，以后还有时间多做了解。 但他心里已经在李副厂长名字后面，画了个x？？ 他们小组出了成绩，对厂里、对国家都是有益的好事儿。 你身为副厂长，领导干部。 不为此感到高兴就算了，竟还耷拉个脸。 就因为这事儿是杨厂长主持的，你姓李的占不了什么大光。 这样一来，想动摇老杨的位置就更难了？ 什么觉悟，光说他这个思想就有大问题。 要是让这种人当上正职领导，那还不得金山银山往家搬。 只是，杨铁柱也不会一棍子给人打死。 留个‘？’以后再说，反正这些事暂时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咱一个小小的正式工，先努力磨练技术，把工种等级提升上来再说。 …… ps：谢谢老板们的鲜花、评价，感谢l老板的打赏支持，多谢多谢，咱努力干字，其他就交给老板们了。 第三十九章 我想到了，百炼法 杨厂长那边给大领导汇报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说。 车间里，小组也没因为这个心神不宁。 大家把精力全都放在技术改良上，怎么才能让提纯后的钢材，更符合轴承钢的要求。 连着几天，师傅们大多数时候都围着工作台进行讨论。 地上更是被铁棍画了涂抹，画完再接着抹掉。 这年头纸和笔都金贵，没得出正确方向前，那些猜想大伙儿默认不需要浪费纸来记录。 杨铁柱跟何胜利，就靠自己钻着空子听讲。 有不懂的地方，赶紧先记下回头再琢磨。 别说，就这几天时间，俩人的理论知识增涨一大截。 杨铁柱更是有点琢磨透，张师傅的打铁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那个回弹精准定位的动作，能够有效增强材料的韧性和扩张力。 别看同样是敲打，可回弹拿下的力量仿佛正好卡主临界点。 很神奇！ 杨铁柱私下里试了几次，都掌握不住力道。 不是太重，就是位置偏了。 看起来特别容易得一件事，真正上手才发现自己有多废。 眼睛会了，脑袋和手废了大概就这样。 当当当~ 下工了，车间里几个师傅站在原地，身子晃都没晃一下。 “看来，今儿又得到七八点。” 何胜利嘀咕了声，把手里收好的工具又放回去。 没听见杨铁柱的声儿，好奇扭头一看。 他正拿着个巴掌大的小铁锭，在哪儿转过来，转过去的不知琢磨什么。 何胜利本想叫他，可看他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儿。 犹豫几秒，最后撇撇嘴自己一个人顿那竖起耳朵，师傅们已经在商量，是不是先单纯往纯度上发展。 至于轴承钢这个大问题，就交给其他人去完成好了。 他们只要把持住这个成果，最后不管是谁做成了，功劳都少不了咱的。 “我还是想试试。” 吴师傅不甘心道：“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你们难道就甘心这么认输了？” 众人沉默不语，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 但…真的是太难了。 那种有心无力，有劲儿无处使的感觉。 对男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每多一天，内心的无力感就加重一分。 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担心工作没完成，人先让耗光心劲儿。 那样，可就真废了！ “我想到了。” 猛然一声惊咋，吓了师傅们一跳。 回头就见蹲地上的杨铁柱，忽然掏出后腰挂的铁锤。 拿着那块小钢锭走向定位台，将铁锭卡在位置上，之后抓着铁锤…… 当，当当~ 第一次敲击后，铁锤回弹翘起，杨铁柱的胳膊肘跟着回弹的力道改变角度，下一刻铁锤再次落下。 两次击打敲中同一个位置，分毫不差。 再一次，再一次…… 随着成功的次数逐渐增加，杨铁柱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最后，整张脸跟乍然盛开的花骨朵似的。 “瞧给他高兴的，哈哈……” 吴师傅伸手向前一指，其他人也跟着笑出声来。 可看向杨铁柱的眼神里，全是满意。 这孩子，吴师傅是选对了。 他竟然真的凭自己琢磨，学会张师傅的拿手绝活。 “老张，你亏大了。” 拍了拍张师傅的肩膀，吴师傅得意的眼皮儿都在跳舞。 “害，有啥吃亏不吃亏的，手艺都传下去也是好事儿。” 老张嘴角抽搐，强撑着内心最后的倔强。 这他能说什么，从头到尾他就演练一遍，谁知道真让他给琢磨透了。 这个杨铁柱，悟性强得可怕。 放在过去，那肯定是师父们抢着想收入门下的关门子弟。 有这么个徒弟接班，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铁柱，你来。” 张师傅招招手，让停下动作的杨铁柱过来。 “张师傅，师父…那个，我自己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瞧见老张面色严肃，杨铁柱讪讪问道：“那个，不能琢磨啊？” “不是，有啥不能琢磨的…又不是过去了，咱现在是厂里的工人，吃的公家饭，这身本事就是厂里的。” 张师傅像是在说给他听，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同时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到这边来，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张师傅说着走向一旁，杨铁柱先看了眼自家师父，得到提示这才跟着走了过去。 “铁柱，这门手艺过去是我家祖传的，百炼法。” 俩人说话的过程不长，主要是张师傅说，杨铁柱竖耳聆听。 等俩人再回来的时候，吴师傅笑呵呵道：“铁柱，今后张师傅也是你半个师傅，学了人家的东西可得记着。” 杨铁柱连连点头，正要表个态，就听张师傅道：“别，铁柱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这功我可不能领。” “以后啊，就希望这门手艺在你手里……发扬光大吧！” 张师傅说话的时候，心里是有遗憾的。 因为他家的锻造法，其实不止‘百炼法’这么一种。 只是更多的都在战争中遗失了，后来落在他爹手里的就只有这一样。 所以，老张也就学了这么一样。 他们父子俩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天能把丢了的技法再找回来。 虽然后面的都丢失了，可‘百炼法’是基础，后面的技法都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来的。 只可惜，他努力了几十年也没找到正确的路。 倒是在杨铁柱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 本来，老张是想拜托他，代替他们父子俩完成心愿的。 可又觉着不该将这种负担，压在一个孩子身上。 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啊？ 所以，只剩一句包含遗憾的‘发扬光大，’其中的酸楚与遗憾只有老张自己明白。 第四十章 实打实的好处，棒梗逞凶 【凭自身努力，悟透技法：百炼法。】 【触发奖励：智力+01，自由属性点01】 ps：百炼法为高级技法基础，请再接再厉，完成后续开发。 此次，杨铁柱有一次凭借自身努力，获得丰厚奖励。 不仅掌握一门新的技法：百炼法。 还得到总计02的属性点，哪怕其中01固定分配给【智力】，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没急着再次加点，杨铁柱压下心头的激动，协助师父们完成这周最后一次尝试。 哐~ 液压锤下，钢锭边缘出现不规则变化。 师傅们的表情里偷着无奈，这是又失败了。 看到众人沮丧的样子，吴师傅拍拍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后好好歇歇，咱们下周再继续。” “另外……”伸手一指旁边的杨铁柱，在他懵逼中说道：“都把精神打起来，咱们要有信心。” “看人铁柱，只是看了一遍老张的手法，就把他的看家本领给琢磨去了。 你们这些当师傅的，是要承认自己连个徒弟都不如。” 杨铁柱缩着肩膀，满脸无辜的站在那。 他现在的想法就一个，‘怎么又有我事了，咱能换个人吗？’ 莫名其妙当了回‘打气筒，’在吴师傅挥手示意下杨铁柱啥也没说的低调溜号。 何胜利猫着腰，也想跟他一块儿溜。 “胜利。” “诶，我在呢，师父。” “把这儿收拾下，记得检查工具都够不够，记得锁门。” 伸手接住半空抛来的钥匙，何胜利一脸苦笑，“是，师父。” 同样都是徒弟，自己这个师兄越来越像打杂的了。 哎~ 有个能力太强的师弟是啥感觉，来问啊！ 老子让你体验一把，要爽死了。 大院儿里，秦淮茹挑开门帘进了家门。 “咋这么晚，是不是又去偷男人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把男人领进家门。 不然，我老婆子就死给你看，让大伙儿都来看看，你秦淮茹到底是不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好啊，说的好啊！” 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吓了贾婆子一跳，“谁，谁来了？” “是我，街道办王大妈。” 跟贾婆子一样，面色富态的老太太进来了。 气势汹汹的往秦淮茹身边一站，横眉道：“过去光听人说，贾家妈厉害，今天一见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疯婆子。” “你怎么说话呢，你骂谁呢！” 贾婆子张口就想骂人，可再一想对方的身份，心里马上怂了。 “不是，王大妈，就算你是街道办的干部，也不能这么乱骂人，我怎么了我？” “你怎么了？” 王大妈双手叉腰，上前几步瞧了眼她瘫在床上的身子。 “要不是看你瘫了，我非得给你两巴掌，让你这个疯婆子清醒清醒。” “人家淮茹哪点对不起你了，啊？是虐待你了，还是对你这个寡婆子不闻不问，缺吃少穿了？” “我看，就该把你这样的恶婆子送回乡下，省的在这丢人现眼。” 贾婆子傻眼了，嘴巴颤抖半天，最后怯怯的呢喃着“王大妈，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担心她被男人给骗了，家里仨孩子……” “行了，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惺惺。少拿孩子说事，秦淮茹找不着男人跟孩子有什么关系，有男人她就不管孩子了，她说的？” “我告诉你，现在是新社会。别说是死了男人，就是离婚再嫁那也正常，国家三申五令，要求不得干涉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再婚也包括在内，你个老婆子还敢在这瞎嚷嚷，信不信我抓你去街道办接受教育。” 王大妈可不是秦淮茹，面对比她还小个几岁的贾婆子。 那张嘴跟装了加特林似的，突突突的差点给贾婆子当场毙了。 ‘呼哧~呼哧~’ 两眼珠子乱转，贾婆子浑身一个机灵，竟是给气尿了。 “哎哟，我的妈，这味儿真冲。” “没少吃油星，肉也没缺你吧，瞧这肥，浇地里肯定是好肥。” 王大妈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嘲讽的后退几步。 这个老婆子，吃的真够好的。 家里的油水，怕是都下了她的肚子。 今儿是自己来了，要不淮茹这么好的女人，不知又要被她怎么羞辱。 王大妈决定今儿要好好给她个教训，让她彻底长长记性。 至于送她回乡下，只是气急吓唬吓唬她。 真把这样的瘫婆子送回乡下，那就是叫她去死。 在乡下谁愿意拉扯这么个婆子，自家奶娃娃都吃不饱。 正想着王大妈突然腿窝一颤，“哎哟”着向前扑去。 哐当！ 饱满的脑门，直愣愣的磕在炕沿边的棱角上。 王大妈连吭都没吭一声，呜咽昏死过去，额头上好大一道缺口‘呼呼’往外冒血。 “打死你个老婆娘，让你欺负我奶。” 不远处，棒梗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得意叫骂。 大眼珠里满是戾气，瞧着叫人心声惧怕。 秦淮茹更是当场让吓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叫王大妈来，是想要借她给婆婆施压，好叫自己在家好过些。 顺便把棒梗去街道办学习这事儿，给敲定了。 秦淮茹倒也没全想通，可来自杨铁柱和壹大爷的压力，让她实在是顶不住。 过去，她还能推贾婆子出来顶在前面。 现在，贾婆子彻底瘫了，只能由她亲自来面对这些事儿。 秦淮茹是真怕，他们恼火把贾梗送去派出所。 再说，这孩子也确实该教育教育。 谁曾想，教育还没开始，就先把来领路的人给弄了个满脸血。 瘫在炕上的贾婆子，同样让吓傻了。 好半晌，才无意识的喃喃着“小祖宗，坏了坏了，这下你可真惹出乱子了，大乱子，全都完了。” 第四十一章 哭天喊地，棒梗被揍 等杨铁柱回来的时候，院儿里站满了人。 “这可咋办，咋办啊？” “要我说这个棒梗，就该送少管所去。” “对，街道办哪儿能管得了他，送少管所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全都绕不开‘棒梗’这两个字。 瞧见面色复杂的傻柱，就站在自己前面，杨铁柱拍了拍他肩膀。 “傻柱，这是咋了？” 傻柱一脸的不想说话，可他还指望杨铁柱的对象给自己介绍女娃娃。 “棒梗，街道办王大妈到家里来，听秦姐说是要谈带他去街道办学习的事儿，他从后面一脚踹人腿窝上，让王大妈给磕了。” “挺严重？” 杨铁柱看这架势，恐怕这次王大妈伤的不轻。 “脑袋都磕漏了，你说严不严重…人已经送去医院了，现在就看怎么处理。” 杨铁柱若有所思，点头道：“棒梗跟秦淮茹呢？” “秦姐上街道办去了，棒梗在屋里躲着呢！” 贾家屋里，知道闯了大祸连靠山奶奶都怕，棒梗终于也知道怕了。 这会儿，缩在奶奶怀里两颗大眼珠咕噜噜直转。 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主意，谁也猜不透。 就这么大点个孩子，心肠却是让贾婆子给带歪了。 再不好好管教，那是彻底要废…… “奶奶，你这被窝咋那么骚呢？” 听见大孙子这话，贾婆子老脸一红，忙道：“刚槐花尿了，别怕，有奶奶在，奶奶护着你。” 贾婆子这话，也只能安慰自己了。 就她个瘫在床上的老婆子，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拿什么保护大孙子。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嚷嚷，“那个小杂种呢，狗日的给我出来。” 呼拉拉，大院儿一下冲进来十几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 那副架势，谁看谁害怕。 壹大爷跟叁大爷去了医院，这会儿院里能主事儿的只剩贰大爷。 这不，大伙儿统一扭头把目光看向刘海中。 ‘哎哟，可算轮到我了。’ 基本没啥出场机会的贰大爷，跳下台阶径直向对方走去：“我是这院儿里的贰大爷，你们有事跟我说。” “跟你说，我妈是你弄伤的？” 打头的小伙子，一把拨开身边的人，上去揪住贰大爷的衣领子就要耍拳头。 刚还运筹帷幄的贰大爷，立马怂了。 举着双手挡在面前，扭头大喊：“不是，不是我…咱有话好好说，人已经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 ‘生死’关头，贰大爷那颗只想当官的脑袋，总算也清醒一回。 说出来的话，听着像那么回事儿，叫人心里头稍微舒坦了点。 “哼。” 冷哼一声，小伙儿松开他的领子，旁边打算上手的傻柱也把胳膊放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贰大爷身边。 往日里再怎么看不顺眼，那也是自家大院儿里的贰大爷。 让个外人给揍了，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对方人多，可咱院儿里又不是没人。’ 傻柱瞧了眼大伙儿，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十好几个精壮大小伙子，真打起来那可轻不了。 好几个块头比他大一圈，胳膊膀子鼓鼓囊囊，一看就是下苦的。 这些人出手可没轻重，傻柱心里敞亮着呢！ 可让人看着刘海中被欺负，啥也不干，他心里又过不去。 “说吧，打人的是哪个，把人叫出来我看看。” 小伙儿也不动手了，让他们先把人给教出来。 看对方冷静下来，贰大爷拽了拽衣摆打算跟对方讲讲道理。 那么大点的孩子，叫出来万一对方动手咋办？ 到时候不管是谁，都落不得好。 棒梗挨顿打，他这个贰大爷落个管理不利，对方动手的写检讨，吃瓜落，谁也跑不掉。 所以，咱最好还是让街道办来处理，先把伤处理了，等医院的诊断结果出来，再说也不迟。 “人就在这，又跑不了，是不是。” 贰大爷费了好大一通口水，可对方根本没听，一直在那观察众人的表情。 当发现有人频频看向那两间房并排的耳房，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老四，那间给我冲，把那小王八羔子给我带出来。” 伸手一指，对方挥手遥指众人喊道：“我妈躺医院抢救，谁敢拦着，我跟他玩儿命，今儿我把命搁这了，谁敢！” 振聋发聩的呐喊声中，对方眼珠子睁的跟牛眼似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瞧见这一幕，打算拦下的傻柱都往后退了步。 人明显是急眼了，看来王大妈情况不太好。 现在谁敢拦着，再刺激对方，年轻小伙儿血气方刚的，真有可能上来玩儿命。 这要是出了人命…… 贰大爷猛地一拍大腿，抬手向后挥了挥，示意大家把路给让开。 老四带着两人，直接冲进贾家屋里。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孙子，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呐……报警，快叫警察。” “奶奶，放开我，放开我，我咬死你……” “啊，狗东西敢咬我。” 啪啪~ 两个清脆的把掌声，哭声随之而来。 “奶奶救我，呜呜，奶奶……” “棒梗，我的乖孙，乖孙啊，来人呐，救人，杀人啦！” 贾婆子在屋里哭天喊地，两张脸带着清晰巴掌印的棒梗，让人给提了出来。 带头的老四也跟着出来了，聚在面前的手背上，清楚印着两排牙龈。 “小畜生，挺狠的…奶奶的，都给我咬出血了。” 老四把手往自家兄弟面前一摆，看见这一幕的红眼小伙像是被点燃了心里的炸药桶。 上去揪着被拎在半空的贾梗脖子，抬手就是左右开弓。 啪啪啪~ 一连扇了好几下，嘴角都淌血了，这才在同行人的劝说下放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喊：“哥，哥，咱妈傻了……” 第四十二章 棒梗被带走，傻柱心意凉（五更） “咋了，你说咋了？” 在门洞口见着跑来通风报信的老三，小伙儿从他口中得知。 他娘醒来了，可人好像让磕傻了，谁也不认识，连他都认不出了。 “医生说，有可能是暂时的，但也有可能……一辈子。” 听见这话，小伙儿低下头肩头耸动，无声哽咽。 随后猛地一回头，怒视脸颊红肿的棒梗，狠厉发红的眼神吓的棒梗直哆嗦。 滴答答~ 裤脚突然往下滴水，抓着他的提起一看，“学武，这小王八吓尿了。” 吓尿？ 王学武这会儿恨不得杀了他，他娘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管他多大，是个什么来头。 王学武肯定非得弄死他不可，现在…… 忍住心里的悲愤怒火，王学武狠狠咬牙道：“带他去派出所，走。” “诶，等等，你们等等~” 贰大爷站在原地，抬手有气无力的吆喝几声，展现一番存在感。 然后，就这么目送对方走远。 生了根的脚掌，这才向前虚晃趔趄两步，“这些个人到底哪儿来的，怎么跟土匪似的。” “我听说，王大妈家的小儿子是民兵团的，就叫学武。” 好家伙，这下啥都明白了。 棒梗让人给带走，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行，我得去看看。” 到底是没敢动手的傻柱，这会儿终究坐不住了。 瞧他急匆匆的跑出去，杨铁柱好笑摇摇头，转身往屋里走。 热闹看完了，这下不用他再操心棒梗啥时候去街道办。 因为，他已经没那个机会。 ‘都说了，再不管要出大事儿，成天还让贾婆子在那教他打打杀杀…这次倒是真用上了，呵呵。’ 冷笑几声，杨铁柱打开门上的锁，推门进去。 哐当~ 门框碰撞的响动，惊了院儿里众人一跳。 “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有人打上门来了。” “快别说了，刚都给我吓死了，那些个小伙子看着没一个比傻柱身子骨弱的。” 打人一进来就躲远远，看热闹的许大茂跳了出来。 “呵，傻柱也配跟他们比，人家手上可是有真功夫的，民兵团的教官，那可都是有真本事的能人。” “铁布衫，刀枪不入听过没？” 看他越说越离谱，有人出言讽刺道：“还铁布衫，大茂你不去酒楼说书可惜了。” “哈哈哈……” 玩笑轰散现场的紧张气氛，大伙儿也都打算散了回家做饭。 “诶，都别走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总得开个大会讨论下，该怎么办。” 听刘海中这么说，有人犹豫停下，可更多的是连瞧都没瞧他一眼。 “行了吧，贰大爷……这事儿您也做不了主，还是等壹大爷和叁大爷回来再说吧！” “您呐，赶紧回屋歇着吧！” 许大茂一脸不屑的挥了挥手，扭头进了后院儿。 今儿这热闹看的，可太过瘾了。 他得回去把藏着的酒拿出来，好好喝上两杯。 “诶~就是可怜东旭了，唯一的儿子还成了这么个样子，这贾家啊，怕是……” 摇头晃脑，许大茂明明没说出口，可大家都听明白了。 这贾家，就算有后也废了。 可怜老贾大爷那么好的人，东旭那么勤快个汉子。 众人就此散去，只剩一脸无语的贰大爷站在原地。 左看看，右瞅瞅，生气的一挥手，背着双手生闷气往家里走。 耳边贾家的支支吾吾，也全当没听见。 他这个贰大爷的面子，今儿个算是彻底丢尽了。 “来人，快来人啊……棒梗，奶奶的宝贝孙子，我的大孙子啊！” 冷风萧瑟，配合贾婆子悲戚的哀嚎，让冷清的大院儿里笼上一层孤寂的悲伤诡异感。 街道办，秦淮茹脚下生风的往家里赶。 刚她听说，王大妈的小儿子回来了，好像直冲自家去的。 吓的秦淮茹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赶快回家确定儿子的安全。 可这才走到一半儿，就有一个身影把她给拦下了。 “谁？” 黑灯瞎火，秦淮茹后退一步，还以为是什么街溜子。 “是我，秦姐，傻柱。” 傻柱从黑暗中走出来，头顶昏黄的灯光也照在他的脸上。 “傻柱啊，你躲那黑巷子里干啥，吓死我了，还以为劫道的呢！” “秦姐，我是来找你的，你赶紧上派出所去吧！” 心里猛地一咯噔，秦淮茹只觉脑袋发昏，眼前发黑。 差点就这么一下厥过去，幸好被傻柱扶住这才站稳。 “柱子，你别吓我，是不是棒梗，是不是？” 傻柱艰难点了点头，同情道：“王大妈家的学武来了，带着人把棒梗给带走了。” 秦淮茹楞在原地，几秒后猛地揪住傻柱的衣领用力晃起来。 “你为啥不拦住，你咋不拦住呢，这么大个人，你咋就不拦着呢？” 看她哭的撕心裂肺，傻柱还想安慰两句。 谁知秦淮茹抬手，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傻柱彻底给打懵了，也给他心里浇了一盆儿冰刺刺的冷水。 自己紧赶慢赶，担心棒梗安慰，一路尾随到派出所。 这又大冷天站街上截她，就怕耽搁时间。 最后，就落了个‘你咋不拦着’和一巴掌？ “滚，你给我滚，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的，我们家棒梗还有我这个当娘的……” 秦淮茹话没说完，傻柱就一把拽下她的手，转身就走。 我可真是去你…… 终究是没骂出口，傻柱埋头直往前走，没几步更是转走为跑。 这个烂摊子，谁愿意管谁管，老子我伺候了。 冷风中，秦淮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巴掌愣了半天。 随后，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呜呜……东旭，我咋办，我到底该咋办啊？” 第四十三章 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秦淮茹后悔了 大院儿里，风平浪静，静的像是死宅。 贾梗让逮走，贾婆子嚎了一夜。 最后，还是壹大妈去了一趟，这才不知怎么给安抚下了。 没了惹祸精，消停的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一大早醒来，杨铁柱神清气爽。 ‘打开面板。’ 【个人面板：杨铁柱】 【年龄：15岁】 【主职业：正式锻工（已锁定）】 【副职业：厨师52/100】 【力量：075/12/10】 【敏捷：05/12/10】 【体质：12/10】 【智力：085/12/10】 【技能：高级锻造180157/10000】 【技能：百炼法03/1000】 【装备栏：精巧的铁锤，旧大袄，棉鞋】 【背包：普通的锉刀套组，简易的菜刀】 ps：正常成年人属性平均值为12，极限为10。 ps：属性值相差过大，可能造成增生、畸形，请注意均衡发展。 【力量】点数再次加01，【智力】也得到固定提升01点。 杨铁柱还是没发现，自身有什么变化，倒是力量上确实大了不少。 最明显的就是，铁锤抓在手里比过去更轻便了。 ‘看来，要重新适应一下新增的力量。’ 收起铁锤，杨铁柱起身洗漱，打算给自己做早饭。 吃完他得去泡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不讲究穿搭，也没啥档次，可起码得给自己收拾干净。 带着一身汗臭去，那叫怎么回事？ 条子肉夹馍有点吃腻了，正好时间充裕，杨铁柱和了把面，打算摊个凉皮吃。 没有篦子，就拿面盆代替，平不平就那么回事，反正是自己吃的。 咱现在赖好也是个厨子，整不出花里胡哨的大宴菜，还不能满足下口腹之欲了。 半个小时，两张稍微有点厚的面皮子摊好，连盆儿放窗户台晾着。 杨铁柱回正厅，继续锉刺剑。 这是个细活儿，比起敲敲打打更能磨练对力量的细微控制。 一锉刀下去，重点刀刃就磨偏、甚至有可能磨出豁口，轻了又没什么用。 所以，拿它来磨练对力量的控制力，再合适不过了。 属性点是强大之本，技能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是他前进的方向。 有多少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因为迷茫找不到方向荒废青春。 三十好几，幡然醒悟却是晚了。 而他有现成的方向指引，按部就班的强大自身，每一份付出都有看得见的收获。 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呲啦，呲啦~ 铁锉打磨最后的尖尖，每一下杨铁柱都要停顿两秒，选择好角度和力道。 呲啦~ 尖尖出现一道缺口，力气用大了。 “别急，别急！” 自言自语，杨铁柱精神高度专注的再次向下锉一刀。 将前面的豁口锉掉，继续重复之前的工作。 等他锉出满意的尖尖时，整根‘刺剑’的长度断了一半儿。 从原来的小臂长短，变成现在的一拃长。 不过，它是真的漂亮。 放在眼前细细观察，杨铁柱发现它有点像三菱军刺没血槽。 多了两道锋利的边刃。 这要是杀猪的时候，冲脑袋一刀子进去，绝对干净利落。 “行，收着了。” 在拿它撑窗户，肯定是不行的，杨铁柱索性将它收进背包里。 不为别的，万一伤着人麻烦。 这玩意怎么看，它都像把明晃晃的凶器。 你一工人，搞这么个锋利的凶器是想要干嘛？ 把‘刺剑’收好，灶台上晾着的面皮子也好了。 用菜刀顺着边缘画圆，接着挑起一边儿向上慢慢扯下来。 往灶台上一摊，搓成卷，用刀切成小指宽窄的长条。 手指掐着切好的面皮子，提起一抖扔进盆儿里。 酱油、米醋，油泼辣子来一勺。 奢侈！ 哗啦啦搅拌开，夹起一筷子送到嘴边：“吸溜~嗯！” 那叫一个香，杨铁柱吃的就没停嘴。 三下五除二，两张面皮子就让他给干没了。 吃完，下面剩的调料水也没放过。 端起一口给它干了，伸出舌头把上下嘴唇的辣椒油添了。 这才用手背一摸，畅快道：“过瘾！” 看了眼粘在盆儿边边的辣椒油，杨铁柱实属有些心疼。 浪费，太浪费了。 下次得少放点，要不就用面皮子给它抹干净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为啥‘爷爷辈’都那么节省了。 缺衣少食的苦日子里熬过来，放乡下身边还有饿死、冻死的例子。 穷怕了，也习惯了。 这样的生长环境，你让他看见浪费粮食，那不要他命吗？ 放过去掉地上的窝窝头，撕了面吹吹，就能多活一口人啊！ 吃饱喝足，杨铁柱把毛巾往肩膀头一挂。 走着！ 上次走回来，人民剧院也不远，杨铁柱就没坐车，这么搭着毛巾只当遛弯儿。 刚到巷口，就瞧见面色土灰，蓬头垢面的秦寡妇。 照着面了，杨铁柱也不好当没看见。 “秦姐，回来了。” 秦淮茹空洞的眼神向上抬了抬，涣散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 “你…你…我……” 秦淮茹磕绊半天，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是没有昨晚发生的事儿，现在她大抵会抓住杨铁柱的领子，嘶声力竭的发泄一通。 可得罪了傻柱后，秦淮茹就立马后悔了。 婆婆瘫在床上，棒梗让抓进派出所，正是到处需要帮手的时候。 她秦淮茹能指望得上的，也就院儿里跟贾家有交情的这么几家。 其中，贪图自己身子的傻柱最好用。 可她一时冲动，竟先把他给得罪了，真是不该。 现在，得知棒梗要被送少管所，秦淮茹更是要沉着冷静。 ‘不能再平白得罪人了，不然今后这日子怕是没得过了。’ 秦淮茹暗暗自警，原本浑浊的眼神也变的柔软幽怨。 第四十四章 捯饬，实诚的壹大妈 秦淮茹那个小媳妇儿的眼神，给杨铁柱看的有点发毛。 她别再是又盯上自己了，赶紧溜。 “秦姐，我这儿还有事，来不及我先走了。” 习惯性的低头一撸袖子，杨铁柱才想起自己哪儿来的表。 于是，改推为抓，当抓痒似的在手腕上挠了几下。 人也侧身贴着墙，从她边上溜了过去。 “铁柱，你能不能帮棒梗说说情？” 秦淮茹突然叫住他，还是存着救贾梗出来的心思。 杨铁柱也索性停下，直白道：“秦姐，你求错人了。现在我那点事儿都不算什么，王大妈才是关键。” 给棒梗说清，就算自己乐意给他写个谅解书，人派出所会看吗？ 你现在是直观伤人的恶性事件，自己那点事跟它相比真就不算什么。 要不是贾梗年龄小，那都不是送少管所能解决的。 草莽横行，乱世重典。 两年前有个13岁的，用锄头从后面给隔壁村来了一下。 查明后直接被拉去打靶了，一点不带犹豫的。 这年头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心里也藏着一股匪气。 想要刹住这股匪气，靠怀柔，悉心劝导可不行。 饭都吃不饱，哪儿来的人手和精力去做这些工作。 所以，得让人怕。 怕了就有顾虑，有了顾虑就能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 棒梗这个性质是很恶劣的，送少管所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秦淮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不甘心。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和权利。 但，杨铁柱对此爱莫能助。 就是能助，他也没打算助。 人性本恶，像棒梗这样没教好，被往歪路上引导的熊孩子。 送去少管所严格管教，那是为他以后的人生负责。 多好的事儿，你该感谢人民，感谢政府。 条件好了，社会基本稳定。 不然，像这样的早让人轮闷棍不知扔哪儿去了。 一溜烟到人民剧院，杨铁柱跟着大队进了澡堂子。 今儿来洗澡的，真叫一个多。 男女老少，吵吵嚷嚷的跟逛庙会似的。 也别享受了，进了澡堂见着有人在穿衣服，杨铁柱赶忙过去站着等篮子。 抢着篮子，把衣服脱了往里一扔，拿着毛巾跟在窗口买的小包洗头膏就进去了。 一看热水池满了，温水池里更是站满小豆芽。 认识不认识的，都在那嘻嘻哈哈打水仗，玩的不亦乐乎。 这会儿能跟着大人来澡堂子，对孩子来说跟过小年儿一样。 得，忍忍进特热池吧！ 坐在台子上，先用毛巾沾水给身上打湿，逐渐适应温度。 杨铁柱一跐溜，呲牙咧嘴的坐了进去。 池子里泡着的老少爷们，见着都露出笑容来。 甭管看多少次，这画面都有意思。 等后面再来人，已经泡透的杨铁柱，也跟之前的老少爷们一样。 悠然自得的瞧着对方试温，呲牙咧嘴往池里窜。 脸上跟着露出同样的笑容，这看别人下水，确实挺有意思。 再有那试了温度，一脸夸张换地方的。 统一鄙视小眼神！ 这也太不爷们了…… 从池子里出来，杨铁柱浑身通红，就跟那烫过毛的光皮猪一样。 排队等淋浴，杨铁柱把毛巾缠在腰上，低头打量自己的身材。 肌肉瓷实，看着不大可有劲儿。 平摊的小腹有淡淡的纹路，憋气加重后能够看出八块腹肌的轮廓。 再看大腿，“嘿嘿~” 怎么说，非要找个贴切的词来形容——精瘦。 虽然没法测量，可杨铁柱能肯定的说，自己的体脂率肯定低的吓人。 浑身上下就每一块多余的脂肪，全是力量…… “爹，那是啥啊？” “嘘，别乱指，不礼貌。” 听出对方声音有些尴尬，杨铁柱回头向身后的小豆丁看去。 对方两颗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再看身边的孩子爹，一脸不自然的把头扭向别处。 那表情里咋还满是心虚…… 好奇低头，再稍微弯点腰。 …… …… 里外洗了个干净，杨铁柱穿着旧衣服出了澡堂。 这会儿再闻衣服上的味儿，自己都犯膈应。 没辙，不是他不想换上新的再来。 主要是怕一出来，筐子空了。 就得穿着带汗臭、馊味儿的脏衣服。 诶~ 随便扔也没人碰，安全。 就是自己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得遭点罪。 一路没停直奔家门，杨铁柱关上门果断开始扒衣服。 等换上干净的衣裳，整个人总算活了过来。 这下，清净了，闲着也是闲着，把这衣服揉两把洗了吧！ 将脏衣服丢进盆儿里，卡在腰上往外走。 这刚到水池边上，给盆儿里接上水，就见对门壹大妈出来了。 “铁柱，你这是要洗衣服。” “对，这衣服全是汗味儿，再不洗要馊了。” 乐呵一笑，杨铁柱关上水龙头，却见壹大妈从台阶上下来了。 “行，你别管了，这交给我，正好你壹大爷的衣服也该洗了，我顺手给你揉了。” “这不行，壹大妈…你身子还不好，哪儿能让你帮我洗。” 杨铁柱不答应，壹大妈却直接上手了。 抢过盆儿就要走，杨铁柱抓住不撒手，俩人就这么较上劲儿。 看拽不动，壹大妈回头好笑道：“铁柱，知道我身子不好你还跟我这样，是不是非得让你大妈喘气你才撒手。” 杨铁柱一听，无奈道：“行，我撒手，您别使劲儿。” 放开手，壹大妈抱着盆儿转身就走，“洗完我给你搭屋里，火炉烤着晚上就能干，干了给你拿来。” “…诶，谢谢您，大妈。” 杨铁柱冲着屋头喊了句，对方已经麻溜挑开门帘进去了。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杨铁柱心说‘这壹大妈，真是个实诚人。’ 第四十五章 钢铁人偶，本质区别 洗衣服的活儿让抢了，左右无事。 杨铁柱索性把从厂里带回来的废料，拿出来摆开整理一番。 这些废料，那是真的废。 没一截超过2公分的，就这都得跟厂里报备申请。 否则，那就是偷窃。 别小看这些废料，回炉重塑照样有用。 只不过损耗太大，对厂里来说得不偿失，再一个质量很难达标。 所以，才会统一堆放在厂区角落里。 可放在那没用，也不代表你个人能随便往家拿。 那是厂里的共有财产，不管是将来处理给下属单位，还是说变卖掉换些厂里需要的。 就是拿去换点米面油，那对厂职工来说也是集体福利。 没道理，让你私人拿走的。 敲敲打打，把容易伤到手的边缘毛刺都给敲掉。 杨铁柱又拿出锉刀，给它细细打磨。 随后，再将几个小废弃配件，边缘打薄进行拼接。 最后得到的，就是一个由钢铁配件组成的‘小小兵。’ “就是没脸…” 看见表面打磨光滑，没有五官的脸。 杨铁柱想了想，从角落里捡起一块弧形铁片。 敲敲打打，总算是给它做了个‘面罩。’ “行，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杨铁柱拿起左看右看，满意放在矮桌上。 把工具收拾收拾，废料用脚扫墙角堆着，杨铁柱拿起桌上的钢铁人偶往外走。 “傻柱。” “诶，来了。” 一声吆喝，早在家里正襟危坐等着的傻柱，健步如飞的出来了。 “要走是吗，我把门锁了。” 傻柱一边锁门，一边回头跟他应话。 杨铁柱笑了笑，径直朝着外面走，后面锁好门的傻柱一路小跑，“铁柱，你等等我，别先走啊！” 走在路上，杨铁柱跟他先说明了。 事儿能不能成不知道，人家愿意就介绍，不愿意就当没这回事。 说完话该撤就撤，别在那当电灯泡，刺眼。 再一个，说话把点门。 “谁背后都说人，可在外头谁也不会说自己是爱背后说人的主。” “特别是男人，嘴碎的男人能讨喜吗？” 傻柱边听边点头，连声道：“诶，都记下了。” 这些劝告他确实是记下了，可能记住多久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儿，把今天过了就行。 快到车站，路过的公交车上伸出个脑袋：“傻柱，这儿呢！” 何胜利到了，一身八九成新的确良绿色军装。 “你穿这样不冷吗？” 寒冬腊月，这可快到年底了，他是疯了穿成这样。 “嘶~不冷。” 吸了下鼻涕，何胜利冻得通红的脸蛋写满倔强。 “行，你说不冷就不冷。” 杨铁柱懒得搭理他，典型的画蛇添足，用力过猛了。 何胜利好奇探头，看向他隔壁问：“何师傅咋也跟着来了？” “我来看看。” 杨铁柱解释道：“凑热闹的，看看能不能让人给他也介绍个对象。” “好事儿。” 何胜利倒是没说什么怪话，一心念着等会儿见面怎么开场。 “诶，铁柱你再教教我，咋说来着？” “顺着说，你想干啥先夸，夸完再说。” “那我要想跟她牵手，咋说？” 何胜利听是听见了，可没听明白啥叫先夸再说。 看他那个一脸呆的样儿，杨铁柱无奈叹气停下脚。 “哎哟，你这手又白又嫩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 “我这手太糙了，怕是咱俩把手放在一块儿，能给你手刮伤了。” “试试，我轻点，可别真给你刮伤了。” 杨铁柱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把他的手牵上。 快挨着的时候，把手收了回来，“听懂了吗？” 何胜利茫然点头，大大的脑袋里同样写满问号。 这，还能这样的？ 傻柱起初还没听懂，俩人是在这说啥。 等杨铁柱表演完，人直接就傻了。 卧槽？卧槽！ “那个，铁柱啊，你这哪儿学来的？” 傻柱就好奇，过去他蔫不楞登的，没看出还是这么个花花肠子。 “这还用学？” 杨铁柱不屑揶揄，道：“动动脑子不就会了，有啥学的。” 何胜利和傻柱四目相对，两脸楞逼的陷入无言。 人民剧院门前，穿着花棉袄，扎了两条麻花辫的周晓白，神色略显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倒是身边的罗芸，搂着她的胳膊嘻嘻哈哈说着俏皮话。 “晓白，人还没怎么样呢，就把你的魂儿勾去了。” 学着她的样子，夸张踮脚向前张望，“哎哟，好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妹妹我等的，心儿都碎了。” 周晓白面色一红，低下头嗔怒拍了她肩膀下。 “你，讨厌。” 罗芸有样学样，搞怪拍回来，“你，讨厌。” 打趣结束，罗芸认真道：“晓白，你到底是咋想的，真喜欢上了？” 周晓白想了下，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喜欢，好像还谈不上。 毕竟，就是个见过一面，写过一封信的‘陌生人。’ 可要让她说不喜欢，周晓白确实又对他动了心。 就像现在，周晓白就在想‘他怎么还不来，来了又要说什么？’ 这份格外在意的心情，让她无法忽视。 “行吧，反正你自己想明白了，他就是个普通工人，你家里能同意吗？” 罗芸也是随口一说，可这话周晓白实在不爱听。 “普通工人怎么了，建设国家的就是工人，你住的房子，家里的水管，煤气罐，吃的用的全都是工农提供的。” “我爸说了，爱情的事我自己做主。我要给他带个工人回去，他还得夸我选的好呢！” 瞧见她又倔上了，罗芸连连举手投降。 “错了，我错了，是我说错话……” 看她认错，周晓白脸色才好看几分，她就是听不得这个。 从小到大，父母都在教导她要尊重每一个人。 历史和学校让她知道，没有农民和工人，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他们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发展的保障及动力。 是推动进步的车轮，是当家做主的主人家，怎么叫‘就是个普通工人’呢？ 第四十六章 真像一对，化主动为被动 看好友的脸色一直不见好，显然没了之前的兴奋。 罗芸心里有些后悔，明知她听不得这个，自己这张嘴怎么就收不住。 目光一转，罗芸的瞳孔瞬间亮起，‘救星来了。’ “诶，来了来了，晓白，他们来了。” 向左前方一指，周晓白也看到迎面而来的杨铁柱。 今天的他穿的和那天差不多，朴素的毛衣，领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领子，外面是一件有些旧了的大棉袄。 头上光秃秃没戴帽子，耳朵冻的红扑扑的。 “晓白，给你介绍，何胜利，我师兄……这个是我们厂的食堂大厨，何雨柱，听说你俩是高材生，非要认识下。” 压下心头想说的话，周晓白和罗芸跟两人打了招呼。 “周晓白。” “罗芸…为啥想认识我们啊？” 傻柱正愁不知怎么开口，罗芸就主动递上梯子。 “害，也没多大事儿。” “我这不年纪也大了，到了该找对象的时候，所以……” 罗芸跟周晓白四目相对，窃笑道：“知道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当红娘这种事和年龄无关，小时候玩儿家家酒，女娃娃都乐意给人牵红绳。 “诶！” 傻柱将自己的条件说了一遍，罗芸有些惊讶，他这条件不差啊！ 一间正房，大厂的厨子，官府菜传人。 个头高大，人长的虽说不算排场吧，但也精神。 这整个一大好青年，怎么能没媳妇呢？ “害，这不一直没顾上嘛！” 傻柱咧嘴一笑，解释道：“还有一个，家里没老人。” 这年头家里没个老人，就跟没主心骨似的。 少了四只手帮衬，别说家里家外，就说带孩子都是个问题。 “这样啊！” 罗芸眼珠一转，明显在打什么主意。 看她半天不吭声，本想能有个信儿的傻柱，也知道今儿是没戏了。 “地址你问铁柱就行，寄到厂里，何雨柱收。” “什么时候到厂里来，我给你们露两手当谢礼。” 留下一句场面话，傻柱干脆走了。 这下，没了碍事儿的，该是杨铁柱表现的时候。 “杨铁柱，你打算带我们晓白去哪儿啊？” 罗芸上来就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杨铁柱自然不会傻愣愣的，来句‘不是她叫我出来，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买了两张，白毛女，再有20分钟就开场了。” 见着他掏出两张戏票，罗芸傻眼了，“就两张啊？” “啊，我也不知道你要跟着来。” 杨铁柱理直气壮，扭头拍了下在那手足无措的何胜利。 “诶，你不要去溜冰吗？” 再看罗芸，杨铁柱很‘突然’的提议道：“你要没事儿，跟他一块去呗！” 瞧见他这个精湛的演技，罗芸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了。 是信自己的，还是信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晃了下周晓白的胳膊，罗芸挤兑道：“瞧见没，赶我走呢！” 周晓白腼腆一笑，“谁赶你走了，你不想去再买一张票就是了，钱我出。” 杨铁柱也理直气壮点头赞同，“看我差点忘了，再买张票不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这会儿还有没有票卖。”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罗芸要是再不走，就是真的不懂事儿了。 晓白那话里，可也没一点要留她的意思。 “行了，行了，都别装了。” 罗芸双手叉腰，嗔怒道：“我走就是了，不在这碍你们的眼。” 瞧俩人都不说话，那副心有灵犀的默契表现。 “你们俩，看着还真像一对。” 说完不等俩人反应过来，她就向前跑去。 看见何胜利还在原地杵着，杨铁柱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下，恨铁不成钢道：“还看，追啊你。” “啊，哦！” 愣愣追上去，跑了半天何胜利才想起喊一句：“罗芸同志，你等等我。” “……”无言以对的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杨铁柱是真觉着他没戏。 罗芸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更不会恋爱脑上头，为感情死心塌地。 在她心里，感情和物质一样重要。 段位太高，何胜利这种青铜搞不定的。 “走吧，快开场了。” 杨铁柱收回目光，看向周晓白转身就往前走。 迈出一步，看她还‘站’在原地。 伸手抓住她的手，“走啊，发什么呆？”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周晓白，这下倒是彻底呆住了。 他根本就没动，让自己走什么？ 是让我先走…… 脑子里乱哄哄的，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剧院。 里面已经开始播放序幕，黑漆麻乌的什么也看不见。 站在原地，小手被大手抓着，一股热流从掌心沿着手臂，直往心里窜。 再由心脏扩散向五脏六腑，一时间让她额头都冒出细汗。 序幕结束，画面出现，也将剧院照亮少许。 趁着这个机会，杨铁柱拉着她往位置上去，“打扰，借过一下，借过……” 找到位置，按号码坐下。 周晓白本以为他该松开自己的手，没曾想他一点意思都没。 直接将自己的手拽进怀里，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把瓜子和糖来。 “吃吧，解个闷。” 杨铁柱将掌心里的瓜子和糖，摊开在她面前。 周晓白脸颊泛红，挣扎了下没将手拿出来。 不得已，只能开口说：“你还抓着我的手呢！” “啊，忘了，忘了，你看我。” 杨铁柱连忙放开，将瓜子和糖放进她捧着的掌心里。 什么忘了，他就是故意的。 至于为什么这会要让她放开，那根本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周晓白刚主动承认，他俩一直牵着手来着。 杨铁柱敢打赌，这会儿自己再牵她的手。 周晓白根本不会反抗，反而会有种‘牵都牵了，也不差这一下’的感觉。 这叫什么，这就叫化主动为被动。 你不能死乞白赖，眼巴巴的去纠缠，你得给她主动的机会。 让她觉着，节奏尽在掌控之中。 第四十七章 加深了解，时尚前沿什刹海 小姑娘的心思，其实特别好猜。 特别是放到现在，那就更好猜了。 心里想的全都写在脸上，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大家都大大方方，坦然相待。 至于像罗芸那种，现实、功利心强的。 属于特例！ 在这个年代，如同罗芸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确实少见。 “诶，你想什么呢？” 看到一半儿，周晓白发现他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舞台上。 “在想，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周晓白微笑着说：“你还挺关心别人的，你自己呢？” 话一出口，周晓白先愣住了。 反倒是杨铁柱乐呵呵轻笑道：“我，不是有你在吗？” 将手臂自然放进她胳膊内，五指交叉将她的手握住，杨铁柱稍微向怀里一带。 僵直的周晓白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痴愣愣的盯着舞台。 好半天后，她才反应过来。 ‘衣服洗的挺干净的。’ 闻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周晓白第一次觉的还挺好闻的。 挺直的身体缓缓放松，将大半儿力气都依在他身上，周晓白就这么再次投入到歌剧当中。 等表演结束，两人走出人民剧院，杨铁柱才发现她眼眶红了。 “怎么还哭了。” “没哭。” 周晓白倔强转过身，背对着他。 婀娜的身段，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弱羞涩。 “好好好，没哭。” 杨铁柱从大棉袄内兜掏出手帕，递给她说：“擦擦汗，小心受寒。” 周晓白肩头耸动，忍俊不禁的回头道：“讨厌。” 回眸间不经意的风情，令杨铁柱年轻的心震如战鼓，咚，咚咚咚…… 时间尚早，杨铁柱提议去什刹海找何胜利和罗芸。 晚上，一起下馆子。 周晓白拒绝了，找他俩可以，下馆子就算了。 “你现在还是学徒吧？” “正式工了，考核过了。” “是吗？” 得知他进厂接班，还不足一个月，周晓白确实被惊到了。 随即又升起一股自豪感，‘这就是我选的男人，真不一样。’ 心里头，周晓白已经默认俩人的关系。 杨铁柱自然是乐意的，反正咱就用行动推进，什么时候去见老丈人就等她一句话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多攒点钱。 上门总得提两样东西，咱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又不是玩儿来了。 路上，杨铁柱跟她说起厂里的工作。 周晓白表现的很有耐心，一只安静听着，时不时问上两句代表她真的有在听。 “这个轴承钢，是咱摆脱西方资本家剥削的关键，大伙儿都在努力。” 研发轴承钢不是个秘密，毕竟，下面的大企业全都收到命令。 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 上头的意思是，既然要搞就大大方方的搞，没必要藏着掖着。 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着的。 霉国、霓虹、老毛子，咱现在跟三家的关系都不咋好。 谁想指手画脚打回去就是了，再说人家心里就没把咱当回事。 ‘轴承钢，哈哈哈……’ 得知他们要研究轴承钢技术，资本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最近，从国内进口低价钢的霓虹企业，还关心的询问‘要不要帮助，可以帮我们看看下个世界能不能成功。’ 技术弱，就是处处受气，谁都瞧不起咱，这就是事实。 “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周晓白举着小拳头，脸蛋微红气愤说道：“炎国人民不怕困难，早晚，会让他们另眼相看。” 杨铁柱摇摇头，在周晓白不解失落的注视下，笃定道：“不是另眼相看，是惊掉他们的下巴……还有眼珠子。” “早晚，咱得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惊出来，就像这样，duang~” 杨铁柱双手放在眼珠前，猛然瞪大向前伸头，两只手仿佛捏住眼珠猛地向前一拽，来回晃动的弹跳着。 周晓白忍俊不禁，皓齿外露大方笑道：“你这个人，真坏！” 坏就对了，男人就是要带点坏才有趣。 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可不吃香。 有说有笑的，什刹海近在眼前。 冻结的湖面上，全是年轻男女在纵情撒欢，欢笑声响彻天际。 将快乐的情绪，传递给每一个经过的人。 “你会滑吗？” “会点，等会儿咱慢慢滑。” 什刹海旁边搭建的棚子，就是用来租用滑冰刀的地方。 一双冰刀三毛钱，贵的离谱。 杨铁柱掏出六毛钱给人，租了两双冰刀鞋。 简单的脚撑，下面是冰刀，脚撑两边挂着绳子。 脚踩在脚撑子上，用绳子把冰刀鞋跟自己的鞋绑紧。 行了！ 虽说价钱贵的离谱，租双鞋够买3两精肉的，照样挡不住年轻人的热情。 如今的什刹海无论冬夏，处于四九城的时尚前沿。 其地位丝毫不亚于后来的三里屯、798，也是大院儿顽主们的地盘。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今儿大礼拜，冰面上的人就更多了。 不仅有年轻人，还有带孩子来玩儿的小两口，竹椅下面绑凉快木板，把两把椅子连在一起。 让孩子跟媳妇儿坐上面，男人在脚上绑凉快木板后面推着。 这会儿可没什么，不买票、不租鞋不让进。 什刹海是大伙儿的，乐意咋玩儿咋玩儿，你就是把床板子扛来趴上面玩儿冰床，也没人能说个‘不。’ 穿好鞋，杨铁柱把手向旁边一伸，“走，手给我。” 周晓白犹豫两秒，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铁柱，你慢点。” “好。” 杨铁柱拉着她一点点的挪进冰场，俩人就沿着外圈慢慢向前滑。 周晓白是滑过冰的，只是技术不怎么老练。 至于杨铁柱，也是个新手菜鸟，手脚不协调笨拙的向前挪着。 时不时还会失去平衡，在周晓白的一阵惊叫中，拉着她一块儿跌在冰面上。 咚！ 再次被他带着，一股脑坐进他怀里。 看见杨铁柱眼角上翘的得意，周晓白恍然大悟：“杨铁柱，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四十八章 顽主们，那不耍流氓嘛 “嘿，哪儿冒出来的孙子，敢拍我们院儿里的姑娘。” 刚被周晓白拆穿，杨铁柱起身正要哄她，远处传来一声暴呵。 ‘不是吧？’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杨铁柱就见几个穿着国防绿的年轻小伙儿，满脸怒意的直冲自己而来。 打头的不是张海洋，还能是谁？ “张海洋，你别乱来。” 远处罗芸踩着冰刀，笨拙的想要追上来。 可她的技术，哪里追得上这些整日泡在冰场上的顽主们。 眼看张海洋就要到跟前，杨铁柱一个滑步，挡在周晓白面前，“干什么的。” 这会儿，他可‘不认识’什么张海洋。 瞧见有男人来拨份（找茬打架），肯定先把女人挡在身后。 “铁柱，张海洋，你别乱来，他是……是我对象。” 周晓白生怕出什么乱子，一着急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听见这话，杨铁柱当场乐了。 抓住后腰上铁锤的手也松了松，但没完全松开。 这些顽主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动起来手什么都敢用。 就说钟跃民那伙人，人手一把车锁。 打起架，直接就往脑袋上招呼。 张海洋这茬也不差，身上都带着家伙什呢！ 放在之前，他可能还会担心，现在，拥有12【体质】和075【力量】的他，丝毫不虚。 真打起来，钝面直接照头顶招呼就是了。 有那么厚的真皮剪绒棉帽，一锤打不死人。 “站住，都站住。” 张海洋伸手拦下后面过来的伙伴儿，盯着杨铁柱问道：“晓白，你说真的。” “真的，我俩谈对象呢，你要干嘛？” 周晓白拉着杨铁柱的胳膊，从他身后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张海洋这伙人，“别闹事，不然我告诉你爸去。” “喔~” 有人起哄，无趣道：“海洋，人家不领情，散了吧！” “散了散了，没事了。” 顽主们四下散开，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在冰场上撒欢。 张海洋则好奇的盯着杨铁柱，问：“他干啥的，你就跟他谈对象，你爸知道吗？” “我谈对象，我爸知道干什么。” 周晓白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公主，外柔内刚，骨子里十分要强。 这点倒是继承他们家的血统。 “行行行，算我多事儿。” 张海洋举手示弱，满脸无奈，谁让人住将军楼呢！ 不过，等看见杨铁柱，他还是不忿的撩了几句狠话：“小子，你要对不住晓白，我们院儿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杨铁柱彻底撒手，背着的手拿出来淡笑道：“这不用你担心，我是冲着跟她结婚去的，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听他这么一说，张海洋气的七窍生烟，好悬没厥过去。 “行，我等着喝你喜酒。” 狠狠瞪了他一眼，张海洋扭头走了。 看他走远，周晓白猛地一扯他袖子，道：“谁要跟你结婚了，你怎么能乱说呢！” 杨铁柱收敛笑容，认真道：“我是说真的，谈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那不耍流氓吗？” “我杨铁柱就是冲着跟你周晓白结婚来的，谁来问我都这么说。” 杨铁柱像是倔驴上身，面对她生气的质问毫不退让。 周晓白心里七上八下，慌乱的同时又窃喜感动。 不以结婚为目的，那不耍流氓，说的多好啊！ 原来，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 周晓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太突然了，她还没准备好。 “晓白，不用急着回答，咱们慢慢相处，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好的。” 杨铁柱握住她的手，语气平静的说着：“别的不敢说，但我杨铁柱能像你保证，这辈子我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周晓白。 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别人有的你也会有，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年末，杨铁柱就要进行考核，师父的意思是让他报二级工。 杨铁柱也同意，可那是之前了。 现在，掌握【百炼法】，属性点又得到增强。 杨铁柱有信心通过三级工考核，无非就是理论这块多下点功夫。 “今年先升三级工，明年中旬我打算考五级工，到时候就是六十八块三毛的基本工资。” “别说了，谁问你工资的事儿了。” 周晓白看他说个不停，将手指按在他嘴唇上不让他说下去。 鬼使神差，杨铁柱突然噘嘴在她手指上亲了下。 也不知道她给手上涂了什么，真香！ 小手如同被蜜蜂蛰了似的，飞快收回，周晓白盯着他脸颊越来越红。 最后撂下一句“你这人，真是坏死了。” 扭头就冲来时的方向滑去，杨铁柱咧嘴坏笑，动作潇洒的追了上去。 “晓白你别走啊，等等我。” “看我…我带你滑好不好。” “走开，才不要你带。” “让我带吧！” 围着她转了个圈，杨铁柱向后滑行的同时将手贴在胸口，颔首鞠躬道：“美丽的女士，能邀请你来一场冰上之舞吗？” “噗~”羞恼的周晓白被他逗笑，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将手交给他。 在周晓白喊出那句‘他是我对象，’就停在远处看着俩人的罗芸无声叹气。 再看什么像个木头似的何胜利，一脸傻笑的望着远处的俩人。 ‘他要有杨铁柱一半儿能耐，自己早答应了。’ ‘晓白的命，可真好啊！’ 虽然两人是好友，可罗芸心底对她充满羡慕，甚至有些嫉妒她的好运。 无论什么事，她都永远压自己一头。 长得漂亮，家世好，身段好，学习也比自己强，老师、同学都喜欢她。 总之，在她身边自己就像是陪衬鲜花的绿叶。 现在连谈对象都这样，看上她的是杨铁柱，到自己就成了根木头。 罗芸不禁在想，什么时候也能轮到我做一回鲜花？ 第四十九章 不见不散，尘埃落定 “真的不吃了饭再走，花不了几个钱的。” 罗芸看向周晓白，摇头道：“不了，时间太晚了，再不回去晓白家里该派警卫员来找了。” “别乱说，哪有……”周晓白用手肘撞了她下，生怕让杨铁柱误会了。 “我爸那个人很好的，别听她瞎说。” 看她紧张的样子，杨铁柱笑着说：“等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我亲自上门拜见叔叔。” “哎哟，这都要上门谈婚论嫁了。”罗芸在旁揶揄，真像个称职的捧哏。 “罗芸，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眼瞅人就要走了，何胜利才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 罗芸脸上热切的笑容，立刻变的冷淡下来。 “有机会吧，我们还得上课呢！” 转头看向杨铁柱，笑容又灿烂起来，“杨铁柱，你回去跟你们院儿的大厨说，他的事儿我会帮他盯着的。” “谢谢罗芸同志了，那我送你们。”给两人送到车站，本来他是想跟着上车，把人送到家的。 周晓白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俩人趁天黑前往家走。 别等天黑了，黑漆麻乌的再撞上巡夜，光解释就得老半天。 搞不好还得被抓起来，让厂里来领人，到时候再影响他的工作风评。 大礼拜，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巡夜也是最严格的，可别不把它当回事。 “再见，路上小心。” 挥手向车上的周晓白告别，她也将头伸出窗户频频回头，眼底满是明显的不舍。 这一天，对她来说格外漫长，却也分外短暂。 眼看车要启动，周晓白突然问道：“下周末你还来吗？” “来，你几点有空。” 杨铁柱跟着向前两步，车子缓缓起步。 “早上9点，在人民剧院旁的人民食堂，我请你吃早饭。” “好，不见不散。” 目送公交走远，杨铁柱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 上前几步，瞧见俩人临走前你侬我侬的何胜利，酸的不行。 “诶，行了，车尾灯都看不见了，咱能走了吗？” “急什么，咱俩又不一路。” 听他这一说，何胜利才回想起俩人不住一个地方。 “得，我在这费什么劲。” 无奈吐槽，何胜利双手交叠插进袖筒里，缩着脖子就要走。 “胜利，师兄。” 杨铁柱过来勾住他的肩膀，笑呵呵道：“行了，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谈对象不就这样，没规定说你喜欢人家，人就必须喜欢你的。” “那你呢？”何胜利昂着脖子，道：“你怎么一下就成了。” “我俩那叫看对眼了，你跟罗芸又没看对眼。” 让他开解一番，何胜利心情好多了。 他只是有些嘴笨，又不是傻。 自然能从罗芸之前的态度里，看出她对自己的印象。 没戏！ “天下好女人多的去了，你急什么，说不定哪天走在街上，一回头就遇上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 何胜利咧嘴一笑，觉着他就是在忽悠自己。 这小子，自己得了便宜，就来拿他这个做师兄的寻开心。 不过，何胜利还是接受他的好意。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能扛得住。” 何胜利耸了耸肩，道：“咱这条件，还怕找不到媳妇儿？” “就是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看他确实不再受罗芸的影响，杨铁柱放开胳膊笑道：“行，走了，别等会儿真撞上巡夜的。” 眼瞅着天就快要黑了，杨铁柱三步并两步往家里走。 到巷口，天已经彻底黑了。 这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摸黑到家，院儿里总算有了些生气。 “铁柱，你可回来了。” 刚进前院儿，叄大妈就拦住他，神神秘秘的压低声说：“贾梗真让抓起来了，下午派出所来人通知秦淮茹，你不知道那场面。” 下午，派出所来人送正式拘留文件。 贾梗因故意伤害罪，被少管所收容，进行为期2年的劳动改造。 在此期间，学业和一切生活都要在少管所内进行。 家人每个月可以探监一次，时长10分钟。 当时宣布消息的时候，贾婆子在屋里哭的撕心裂肺。 更是对派出所民警破口大骂，说人家是走狗，黑了心的王八羔子。 要不是看她瘫在床上，只剩一张嘴。 带回去还得由派出所养着，得多出一份口粮。 当时，就得给她扭送抓紧去。 “这次啊，咱们大院儿算是出名了。你是没见那俩同志走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 叄大妈提起这事儿，依然心有余悸。 杨铁柱面无表情，淡定道：“她就是仗着自己瘫了，才敢这么大放厥词。” “对，这话没错，你叁大爷也是这么说的。” 叄大妈连连点头，对此十分认可。 她贾婆子也就仗着自己瘫痪了，人家不能把她怎么样，这才在那大…大放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行，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让棒梗去接受接受教育也是好事儿。” 听杨铁柱这么说，叄大妈一脸复杂。 她还是不太适应，院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过去哪儿有这些乱子，就是些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仨大爷把桌子往院儿里一支，大伙儿拿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喝着水，三言两语的就把事儿解决了。 哪儿像这次，简直是捅破天了。 “对了，你壹大爷脸色也不好，听说是被教育了。” “教育？” “街道办，王大妈可是街道办的人，在这磕成傻子，你说街道办咋想的。” 何止是被教育，易中海在街道办简直被骂的狗血喷头。 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还是让个半大小子，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就连政治觉悟都出来了。 总之啊，这次贾家算是把院儿里的人缘给耗尽了。 第五十章 主意正，互换的心意 老贾家，两代人在院儿里积攒的人缘。 让贾婆子跟贾梗，这婆孙俩一朝耗尽，也算是个能人。 一般人，真折腾不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来。 没了贾梗，贾婆子又瘫在床上，杨铁柱觉着往后院儿里的日子能安生许多。 告别一脸八卦，意犹未尽的叄大妈。 杨铁柱回到自家，正给火炉里添柴，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铁柱，回来了。” “诶，等等。” 杨铁柱把柴火塞进炉膛里，扭头将门打开，“壹大妈，有事儿？” “衣服，忘了？” 壹大妈将洗好，挂在火炉旁烘烤干，又拍打酥软叠整齐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他怀里。 杨铁柱恍然自嘲，道：“看我，差点忘了。” “今儿是去见姑娘了吧，咋样啊？” “还行，算是看对眼了，说不定哪天就该见家长。” 壹大妈一拍巴掌，道：“好事儿啊，到时候我跟你壹大爷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封。” “谢谢您和壹大爷，有这心就行。” 杨铁柱也没当真，先不说八字才一撇，就是真结婚，办不办还是两回事。 再一个，他这年纪也有点小，还是再等等的好。 其实，这也不是事儿，像他这个年纪结婚的多不胜数。 家里头摆两桌，把婚事给一办就算成了。 结婚证，等到年纪在去领。 杨铁柱是考虑，再等个两三年，等到晓白工作了。 自己这边也成了高级工，一切稳定，俩人再办事儿结婚。 “到底是…当家早，懂事儿。” 壹大妈听完他说的，感慨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到，遇上你姑娘有福了。” “都有福，遇上她也是我的福气，都是相互的。” 这夫妻两位一体，心连着心，你想着她，她想着你才叫夫妻。 什么都划清界限，你是你，她是她。 谁享福了，谁受苦了。 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今儿你受委屈了，明儿她不乐意了。 咋滴，比赛啊？！ 如此成熟，对感情有着自己想法的杨铁柱，给壹大妈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孩子，看着不吭声，可心里头的主意太正了。 “行，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有啥需要的你只管支声。” “哎，我记下了。” 壹大妈说着要走，杨铁柱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折返回屋里。 等再出来，手里多了块熏肉。 “还没熏好，回去挂灶头再熏熏更好吃。” …… …… 与此同时，回到将军楼的周晓白趴在自己的床上。 手中拿着一个钢铁制作的小人。 这是临走前，杨铁柱送给她的礼物，说是自己亲手做的。 小人看起来不太协调，大大的身体、小小的脑袋，脸上还带着个面罩挡住五官。 可这些缺点，在周晓白眼里全程优点。 那些凹凸不平的位置，肯定就是它的肌肉，带上面罩肯定是因为他脸上有伤，这样看起来也更威严。 大身子，小脑袋，因为身上有一层保护用的铠甲。 总之，这个小人她很喜欢。 “晓白，吃饭了。” 母亲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她慌忙躲藏的手。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慌张？” 周母一脸好奇的笑了笑，上前说：“拿出来让妈看看，瞧把你给吓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周晓白一脸坦然，道：“没什么，就是个小玩意。” “那你倒是给我看看啊，什么小玩意。” 看她还在躲藏，周母眉头收紧道：“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周晓白知道，今天不给她看是不行了。 “看吧，就是个铁做的人偶，给……” 故作大方的往前一送，周晓白让她看个明白。 周母也看清了，确实是个铁做的人偶。 “害，你这孩子…就这么个东西你藏什么？” 拿起看了两眼，周母将东西还给她问：“谁给的，别说手还挺巧的。” “一个朋友。” 提到杨铁柱，周晓白的表情就不淡定了。 淡淡的红晕出现在脸上，眉宇间泛着的羞涩，让周母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这幅模样，分明是恋爱了。 “这个朋友是男的吧？” “嗯，男的。” “你俩谈对象了，学校的学生？” “不是…妈，就别问了，真要有什么我肯定跟你说。” “行行行，我不问了。” 周母说不问，就不问了。 可有些事她还是得提前给闺女打打预防针，这女孩子总是容易吃亏，她可不能头脑一热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来。 …… …… 炉火烧旺，杨铁柱将铝锅放在上面，把打好的鸡蛋连碗放进锅里。 今儿，他想吃个鸡蛋羹。 在旁边放上三个馒头，这就够他吃的了。 弄完这些，杨铁柱把锅盖扣上，坐在炉火边掏了掏口袋。 手缝的锦囊包，被她从口袋里掏出来。 将上面的活扣打开，袋口撑大。 杨铁柱反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是个手帕。 颜色很素，上面还绣着朵花儿，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 里面还有张纸条，打开一看。 ‘是我亲手缝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明她的心意。 “嘿~” 笑了笑将手帕放进外套内兜里，杨铁柱蹲在墙角的废料堆前，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 家里的菜刀让他用了，刺剑也让他削的只剩半截，再继续用它可就彻底没了。 杨铁柱只能把目光转向废料堆，先从里面挑个玩意练手。 制作人偶也给他提升不少经验，杨铁柱想着是不是再做几个出来。 完了找个机会，拿到市集上去卖。 虽说投机倒把还没取消，但这几年几乎形同虚设。 只要不是太过分，在规定的市场里售卖。 谁也不会揪着你不放，非要把你给拿了。 都是讨生活的，哪个容易…… 第五十一章 贾婆子再作精，秦淮茹没指望 杨铁柱还没去过市集，都是听人说的。 地址就在城门楼子外，只管听动静就行。 夜市，那就比较神秘。 几乎是打一枪换个地儿，将游击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地方有人管，听说神通广大，就连派出所都抓不到尾巴。 可在杨铁柱看来，夜市更像是放出去的鱼饵。 专门用来钓大鱼的。 真要有人觉着，在夜市儿里什么都能卖，不是真蠢就是坏。 反正，那种地方杨铁柱是没打算去。 咱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工人，没什么可折腾的。 再说，这会儿折腾的越狠，过几年摔得就越惨。 等风声过了，再折腾…… 诶，那就不一样了。 “够了。” 颠了颠手里的零件，杨铁柱拿着往外走。 坐在火炉边的矮桌上，布卷凭空出现在手里，往桌上一抹摊开。 咯吱~咯吱~ 呜呜呜~ 锅盖让蒸汽吹的漂浮，杨铁柱将铝皮锅从炉子上端下来。 等里面的热气放完，这才打开锅盖。 鲜嫩的鸡蛋羹好了，端到桌上，点两滴酱油。 用勺子挖着拌开，来上一口。 “嗯~” 这滋味儿，真他娘的幸福。 院儿里，下午就吃了点寡淡菜叶子汤水，半个馒头的贾婆子。 只觉一股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冲上脑门，让她浑身像猫爪似的难受。 “秦淮茹，秦淮茹。” 刚给小当洗完，正在清理槐花屎尿布的秦淮茹急急忙进屋。 “咋了妈？” “你闻见味儿没，是不是又是那个缺德冒烟的杨铁柱在那吃独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早晚得遭报应。” 瞧见她瘫在炕上，这张嘴还不消停。 秦淮茹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遭报应，人家日子过的好着呢！倒是咱家，真像是遭了报应。’ “你心里嘀咕什么呢？” 贾婆子瘫是瘫了，可眼尖的不像话。 余光一扫秦淮茹那个样儿，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编排自己，立马就骂上了。 穿着鸡蛋羹，听着外面的吵嚷。 杨铁柱咧嘴一笑，将门打开一条缝，端着碗放外面，低头使劲儿吹了几口气。 “秦淮茹，我也要吃鸡蛋，给我弄鸡蛋来。” “咱家哪儿还有鸡蛋，余下的钱都赔给人王大妈了，以后每月还得给人10块钱。” 想到自己那点工资，还要每月少10块，秦淮茹心里就跟扎了刀似的疼。 往后，他们家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不管，你找人借去，你不是能耐吗，我现在就要吃。” 这老婆子耍起无赖，可比贾梗厉害多了。 精力也足，天天吃饱躺床上，啥也不能干，多出来的精力全用在那张嘴上。 秦淮茹被她骂的受不了，硬着头皮答应。 到门廊大的外屋，把槐花收拾利落，放回炕上交代小当看着妹妹。 秦淮茹扭身出了门，猛地蹲下趴在膝盖上抽泣起来。 傻柱家窗户下，听见动静爬着看的傻柱，心头又是一软：“哎~” 碰上这么个老婆子，她秦淮茹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摇头躺回椅子上，傻柱摇晃着椅子端起火炉上的茶缸，滋滋的喝了口。 同情归同情，可他再也不愿拿这热脸去贴冷屁股。 秦淮茹那一巴掌，不止给他打心凉了。 还把傻柱的傲气跟自尊打了出来，‘我这么一大好青年，合的着跟个寡妇在那纠缠吗我？’ 再说，人也不稀罕我巴结，拿热脸贴人冷屁股，还挨一巴掌。 就这还去，我可真他妈贱骨头…… 铿铿~ 一个机灵坐直，傻柱看了眼房门，又给坐了回去。 “谁啊？” “…柱子，是我，你秦姐。” “那什么，我都脱了睡下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柱子。” “啪嗒！” 屋里的灯关了，门口传来几声哽咽，随后见里面没动静就走了。 水池旁，秦淮茹盯着杨铁柱家的房门。 正要鼓起勇气往台阶走，就见屋里的灯勃然熄灭。 这让她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更为苍白。 身子晃了晃，扶着水池才没跌倒。 秦淮茹就想不通，怎么就成这样儿了。 本来不都好好的，傻柱都快答应要给她舍粮，往后他带的小灶也愿意分自己些。 铁柱也让自己磨得差不多，豁出去跟他折腾两回，准备能拿到他家房子。 自己再讨好壹大爷，让她可怜可怜自家的情况，在厂里照顾照顾自己。 这好日子，它不就来了吗？ 有了帮衬，将棒梗拉扯大，将来给他娶了媳妇儿。 自己这辈子，算是对得起他老贾家了。 可为啥突然间，情况直剧向下，秦淮茹有种被人一巴掌打进地狱，无法翻身的仓皇无助。 她现在，到底还能指望谁？ “淮茹。”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秦淮茹四处张望，看见屋门口的壹大妈。 “来。” 向她招招手，秦淮茹擦了擦泪水走上前，“壹大妈。” 一声称呼，眼泪差点又夺眶而出。 看着她日渐单薄的身子，壹大妈叹了口气：“哎，苦了你了。” “给你。”手里多了俩鸡蛋，壹大妈安慰道：“再坚持坚持，日子会好的，总会好的。” 除了这个，壹大妈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年月有谁是容易的，相比在乡下饿死的那些人，他们已经算幸运的。 所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再坚持坚持，总会好的。 “嗯，我知道了…壹大妈，谢谢您。” 秦淮茹握着鸡蛋，心头酸楚的无法自抑，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 “去吧，等会儿不见你，又该骂人了。” 壹大妈对这个贾婆子，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个作精的怪样。 当初，老贾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得娶这么个女人回来。 命，都是命啊！ 佝偻的背影又矮了几分，身形萧瑟的关上房门。 第五十二章 夜色下的交易，都勤快了 “秦淮茹~” 站在屋门口，秦淮茹擦着眼泪正要进屋，就听见后院儿好像有人叫自己。 定睛往门洞下看去，发现是许大茂，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东西。 秦淮茹犹豫几秒，还是咬牙走了过去。 “大茂，有啥事？” “嘿嘿~” 许大茂贼眉鼠眼的四处看了看，边看边说：“怎么，又让你们家老婆子给折腾了。” “去你的，有话就说，没事儿我可回去了。” 秦淮茹推了他下，风情万种的姿态可给许大茂迷得不清。 “别啊！” 一把抓住她往回收的手，许大茂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拎高。 “瞧瞧，这是啥？” 秦淮茹定睛一看，竟是一兜子的鸡蛋。 大眼一瞅，起码得有十好几个。 “大茂，你这是哪儿来的？” 秦淮茹惊讶问道，羡慕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再说‘真厉害。’ 这可给许大茂高兴坏了，趾高气昂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许大茂那是一般人吗？” “是，院儿里就属你最厉害，放映员那是一般人能当的？” “就是…哎，别说我了。” 许大茂把装鸡蛋的兜子往前挪了挪，问：“想不想要？” 秦淮茹眼眸一亮，可又随即变的警惕，“说吧，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许大茂嘿嘿坏笑，压低声在她耳边念叨几句。 秦淮茹面色变了变，有心骂他流氓，再给他一巴掌喊大伙儿来评理。 可一想到自家的日子，杨铁柱和傻柱的变化。 心里那股子傲气，不由的就消失了。 “你自己拿主意吧，又不是要你身子，我这也是憋坏了。” “你可想好，十几个鸡蛋，新鲜囫囵个的。” 秦淮茹左右挣扎，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我保证。” 许大茂眼眸闪烁，里面全是得意。 凡是有一就有二，没听说过得寸进尺这个词吗？ 只要她今天妥协了，往后就会为了别的一步步妥协。 许大茂就不信，凭自己的条件还拿捏不住她个寡妇了。 “我就信你这一回。” 随后不知俩人说了什么，秦淮茹夺过他手里的鸡蛋回去了。 瞧着那丰腴的身段，一扭一扭的肥硕，许大茂的心里满是得意。 猥琐的添了添嘴唇，许大茂搓着双手回屋等着。 后半夜，一个黑影悄然进了后院儿。 只有天上的月儿，悄然注视着这一切，直至被羞的躲进云里不敢出来。 呼啦~呼啦~ 一大早的，杨铁柱就听见院儿里的扫地声。 睁眼向外瞧了瞧，窗户外黑漆麻乌，天都还没亮呢！ “这谁啊？一大早的这么殷勤？” 杨铁柱好奇嘟囔句，将头蒙进被子里接着睡。 冷飕飕的，谁爬起来凑热闹，等睡醒了再说。 刚打个迷瞪，滋滋啦啦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揉了揉眼，杨铁柱苦笑着说：“得，别睡了。” “妈，爸，快来啊，下雪了。” 孩子撒欢儿的声音在院儿里响起，杨铁柱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这可是他来以后的头场雪，初雪，好兆头啊！ 打开门，白花花的一片充满喜庆的意味。 瞧见这一幕，大伙儿都挺高兴的。 瑞雪兆丰年，今年这雪看着就好，来年肯定有个好收成。 “淮茹，你这大清早就起来扫雪，睡够了吗？” 看见秦淮茹家门前，后院到前院去的路都扫了个干净，壹大爷心里自夸她贤惠。 可不，把自家门前都扫了个干净，多好的闺女啊！ “不碍事，咱们院儿里老人多，我把这路清出来，免的有人摔了伤着。” 秦淮茹一脸正派，可杨铁柱总觉着没那么简单。 不过，又关自己什么事儿。 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管她打什么鬼主意。 “壹大爷，早。” “早，铁柱，精神头可以啊！” 红光满面，消瘦向内塌陷的脸颊也有了肉。 杨铁柱的身子越发壮实，好像还有点再发育的意思。 “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还得感谢厂里。” “哈哈，那是，咱职工的待遇没的说。” 壹大爷畅快笑了笑，回屋忙活去了。 杨铁柱冲秦淮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关上门准备早饭。 等把早饭都上锅，这才出门往墙角走。 院儿里的大扫帚是公用的，就放在角落里，谁用谁拿，用完再放回去。 秦淮茹把自家跟壹大爷家门前清了，可没清他杨铁柱家的。 下了台阶，一脚踩进雪里，半个小腿陷入雪中。 “好家伙，这雪真够大的。” 笑呵呵的迈着步子往前走，傻柱家门也开了。 “铁柱，这么大雪。” “是啊，今年看来有好收成了。” “好事儿啊！” 傻柱说着眼珠一转，打听起昨儿他联谊的事儿。 “你走的时候，姑娘跟你说啥没？” “说了，你的事儿惦记着呢，回头有合适的就给你写信。” “真的？” 傻柱一拍脑袋，激动道：“嘿，咱可说好，不带糊弄我的。” “真的，我糊弄你有啥好处？” 杨铁柱抓起扫帚，好笑道：“搞的我要占你便宜似的，你要不乐意下回我见人帮你推了。” 傻柱一把抓住他手里的扫帚，直说“愿意，谁不愿意了，这个你别动，给我……剩下的雪都交给我了，你回屋。” “哟，真让我占便宜？” “害。” 傻柱一昂头，砸吧着嘴道：“咱俩谁跟谁啊，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回去，回去，我来就行。” “那行，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杨铁柱放开扫帚，在傻柱一声声催促下回了屋。 看他抓着扫帚，埋头将雪往院儿中间的水池旁堆。 杨铁柱是真觉稀罕，这傻柱怎么也像变了个人，大院儿里的风头是越来越把握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