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穿书后奶夫甜分超标了》 第1章 穿书险些喜当娘,婚宴 司芷卿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她出乎意料的平静,给自己选了墓地,看好了吊唁场地。 即使没人会来吊唁,但是万一死了之后,有鬼可以和她一起同桌聊聊天呢。 癌症来的猝不及防,又好像早有预兆,身体越发的差,对于认为小病死不了,大病治不好的她来说。 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也许不剩下那几百块,年年做个体检,她可以不用怎么早死。但是作为孤身一人来说,诡异的有点解脱的意味。 独身主义,孤儿出身。 来时什么也没有,走时她连个碑也不大想刻,她好像很悲观,但是又有点很乐观。这情绪矛盾又合理。 走时恰好是26岁的生辰,她觉得很累,外面阳光照进来得不到一丝暖意,反而觉得刺眼。 于是,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呜哇啊啊!” 哭声响起,吵的她脑仁突突的疼,司芷卿没想到死了还要遭受折磨,她猛的睁开眼,下意识抄起脚底下的扔出去。 “尼玛吵什么吵!” 她怒斥,怒火在心口烧了起来,熟悉又难控。 “王爷息怒!” 众人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夏家人更是浑身抖了起来,极其有节奏,就像筛糠一样,唇色也骤然苍白。 今日本身大喜日子,结果怎的就出了这事!这夏元,是要害死他们啊! 眼前跪了一旁,司芷卿怔愣在地,她不是死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间,脑仁阵痛袭来,她咬牙承受,脑海里记忆如潮海蜂拥而至。 原身司芷卿,是古月国女尊时代的王爷,却是个痴情种,深爱太傅之子青稞(ke),并且爱而不得。 因为青稞中意三皇女,并利用原身的舔狗属性搭了桥,和三皇女成了一对佳偶。 于是她开始颓废,变得暴虐,整日酗酒,女皇看不下去,给她选了个男人嫁了过来。 今日正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并不乐意,可皇命难为,结果大喜之日,夏家之子夏元,捧着个孩子说是她的。 原身醉酒,气的想破口大骂,却由于站立不稳,脑袋打在了桌子上,思及此,司芷卿抬手一摸。 果然有鲜血落在了指腹。 “呵呵,夏公子好胆识,随意抱了个孩子就说是我的,怎么不说你也是我儿子?说不定白得个好大儿,我更欣慰。” 司芷卿冷笑,端起一身气势看了过去,双眸黑色幽深,凌厉又冰寒,一身喜衣,却好似阎王。 夏父那是一点屁话都不敢出,只管发抖,他就是朝堂上的一个小官员,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哪敢出声。 只求能留个全尸呜呜呜。 要知道,自从太傅之子青稞嫁给了三皇女,这瑞王就变了,做事情那是一点章法都没,可女皇就是纵着啊! “王爷!您敢说城外桃林沟那夜,不是您?那日只有您在那儿,他、就是您的孩子啊!” 夏元泪眼婆娑,看起来柔弱不堪,抱着孩子幽怨的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让众人觉得,这是真的! 辛秘啊!还好今日婚宴人多,王爷不能全杀了吧。 “哈哈?什么桃花沟,本王没事去城外看风景吗?” 司芷卿直接否认,虽然对那一日没什么记忆,可……她是穿书啊!作为书中第一大舔狗,她到死都是清白之身。 她微微歪头,嘴角一点点上扬,眼中讽刺又鄙夷。 这人分明知道孩子生父是谁,偏偏想巴着瑞王的身份,书中他自然是成功了,原身不知情况。 甚至对不能为青稞守身,而痛苦的险些去出家。直到后面,真相浮出水面,这人也领了盒饭。 小孩倒真成了瑞王世子,因为剧情里,对小孩可是动了真感情,就是这感情,让瑞王死于自己儿子手中。 在快要大结局时,凉凉了~ “来人,给本王爷扔出去!” 真相懒得查,就这样吧。重来一世,左右是换了个地方等死,混日子呗,反正还是王爷身份,倒也挺不赖。 比上辈子当个社畜好多了。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喝!” 她心情还是有些闷,所以一个劲的喝,别人一看面面相觑,瑞王今日竟然见了血了,都没杀人! 居然没发脾气! 他们拿起酒杯,也不敢劝瑞王包扎额头,认认真真的当陪喝。 月上枝头,蝉鸣鸟叫。 苏扶桑紧张的坐在婚房当中,夜色越发深沉,他也渐渐放松。据说王爷有白月光,今夜许是不回来了。 即使如此,他也依旧一动不动的,穿着喜服坐在床上。 ‘砰——’ 门突然被推开,盖着红盖头的苏扶桑,修长白皙的手互相攥紧,心立刻提了起来。 今日……躲不过去了? 来人醉醺醺的,关上门走过来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倒过来,将他压在床榻上,直接用手扯掉火红色的盖头,嘴角挂起清浅的弧度。双手撑在他手臂的两侧。 “咦!美人!” 司芷卿恍恍惚惚,浅笑着盯着眼前的人,一头的金光闪闪都能撑住,墨发沉沉,那双眼无措又慌张。 精致的五官,并未浓妆淡抹,而是恰到好处的更添艳色,他合该穿着红衣,像是曾在雪天见到的红梅。 白雪中一点,红进人心中。 “真好看……” 看来醉了,还做了个春梦?见到了这般绝色的人儿,悄悄这染了红霞的脸,摸摸这细柳似的腰肢…… 这不是她的梦中情男吗? 司芷卿亲了过去,吻轻轻的落在他的唇角,又很快寻到了柔软的朱唇,比果冻更加美味。 他心尖一颤,睫毛抖动起来。 自小他就被父亲怨恨,母亲厌弃,要嫁人了才学了些许伺候人的东西,更是由于羞耻而没有细看。 加之……他并不喜欢此人。 她亲的很小心,好像视若珍宝,听说第一次会很痛,他有些无措,柔软已经落在锁骨处,引的他一阵酥麻。 心悸阵阵触发,有些失了力气。 真的要同她……那样吗? 苏扶桑的眼中渐渐迷离,手不由自主的环住她的脖颈,眼中蕴起雾气,最终聚成水珠从眼角跌落。 他心里开始升起迷茫,和对接下来的害怕…… 第2章 王爷? 身前一凉,让他下意识的颤了颤身子,衣襟被扯开,她的吻落在… “不……不要……” 他语气带着哭腔与哀求,分不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心里堵塞,只想哭出声来。 喉中也难以抑制泣声…… 司芷卿抬起头来,不再挑弄相思,见伊人泪珠滴滴落下,便轻轻的,将其从扶桑眼角边舔舐一下。 尝到涩味。 她安抚的亲了亲他的额头,终是饶了他一马。 “原来是个失败的春梦……” 人若不愿,怎可强求。 司芷卿心中叹了一句,在酒精的作用下,浑浑噩噩的脑袋倒下,落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低声呢喃扶桑没有听清,却知道她愿意尊重他,自己不愿意就停了动作。自己明明本该在新婚夜伺候好王爷。 他平复好思绪,才将王爷拨到一边去,带着脸上热意将衣襟弄好,又不受控制的碰了碰胸膛的… 上面温热未消,让人不免想到她刚才的逗弄溪戏… 扶桑垂下眼睫,遏制了自身的想法,可心跳依旧如同架子鼓一样‘咚咚咚’的,不停响动。 “不要想,不要想……” 他念好几声,这才去除那怪异的感觉。他将替王爷褪去外衫,只剩下里衣。 自己也去掉那一脑袋的头饰,才吹了烛火,爬到了床里面,被子全都给了王爷,就这样就着里衣蜷缩起来,睡了。 此时虽是酷暑,但是苏扶桑身子天生体寒,不免在夜中冷的发抖。 他闭着眼,在梦中冷的不断呓语。 被吵到的司芷卿,半梦半醒的睁开眼,把被子甩过去一些,将人扯了进来,只觉得冰冰凉凉的,舒服的再次睡去。 两人相拥而眠,格外的岁月静好。 ? 司芷卿醒来时,脑瓜子嗡嗡,宿醉果真不是好习惯。 她抽了抽右手,却没有用。 嗯? 扭头,就见一个俊美男子,在自己手臂上睡得很是安然,呼吸浅浅,乖软安静。 “……” 司芷卿浑身僵住,瞪大眼睛看着床顶,昨日幕幕如电影划过。 自己竟然…… ! 书中,瑞王经过夏元一事,根本没有到这里来,这人直接就去了后院,之后再也没和瑞王见过。 空有瑞王的王夫之名,更是由于身体不好不过两年就逝去了。 他颤了颤睫毛,吓得司芷卿立马闭上了眼睛。 苏扶桑睁开眼,瑞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先皇先后已经陨了,他只需要侍奉好王爷即可。 他见自己枕在她手上,当即挪开,结果引出了司芷卿手臂一阵发麻,不免睁开眼看向他。 “王、王爷!” 苏扶桑声音带着初醒的软糯,听起来像是春日里的微风,恰到好处。声线里又带着一丝魅惑,直戳心扉。 说话的低低尾音让人,不知道若是娇喘出声,会是怎样一番勾人心弦,欲罢不能,要是再带上哭腔…… 再加之在床榻上,那双眉眼哭泣求饶的可怜,泪水打湿他粉嫩的脸颊…… “王爷?” 他又叫了一声,被蛊惑的司芷卿,吓得拿被子把他盖住,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妖精。 太可怕了! 光声音就让她破防了! “你,你别说话!” 司芷卿鲤鱼打挺的起身,匆匆套上衣服,跑出了门外。 快跑!有妖怪! 门外,云卷云舒见王爷冲了出来,立马跟上去,不明所以。 扶桑的小侍,小唐立即进去屋中,正好见到扶桑掀开脑袋上的被子,露出因为闷到,所以微红的脸庞。 “贺喜公子同王爷喜结连理!” 小唐不懂那些,只知道王爷确实宿在了扶桑房中,公子要是得了王爷宠爱,何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扶桑没有解释,昨日她醉酒,往后……应该不会来了吧…… 忽略那微末的愁绪,苏扶桑起身,换上了别的衣服。 瑞王府,王爷主卧。 司芷卿已经换上云舒拿来的常服,坐在凳子上,脑子思绪混乱。 她曾经是个独身主义,不结婚不恋爱,因为时代的灯红酒绿,爱一个人太快,绿一个人也太快。 别人知道了,总会觉得她受过情伤,父母婚姻不幸,恐婚等等。 但她就只是,因为不觉得自己能遇上爱情。司芷卿相信爱情,但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拒绝别人靠近,总是孤身一人。也懒得社交,没事就窝家里,闲得蛋疼就去旅游什么的。 她对爱情的看法与大多数人不同,更是固执己见。 这是第一次,她想要去尝尝爱情的苦。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说难听点她见色起意。 更别提苏扶桑不管哪一样,都长在了她想象中的样子。 不,别一时脑热。 司芷卿深呼吸了几下,赶走那关于他的思绪。 “云舒,昨日我怎么会风扶院?” 按理来说,她喝醉了,也理应记得回自己的院子才是,怎么会迷迷糊糊去了苏扶桑那儿? 昨日之事,并非全部都有印象,有些事模模糊糊的。 导致她只能问问自己的侍卫。 云舒单膝跪地,想了想,如实开口: “昨日王爷喝醉之后,我与云舒本想将王爷带回来,但是您见周围红绸挂起,自己身穿喜衣。 就说自己要入洞房,并让属下给您带到了风扶院。” 要是王爷自己,她醉醺醺的,还真未必能安然到扶风院,毕竟走路都是飘得。王爷的话,她们自然不敢不听。 司芷卿:我谢谢你嗷? “……行吧。” 她让两人靠边站,她们当即乖乖站到了边角。她们从小到大就跟在她身边,是专门负责侍奉她的。 云舒善武,云卷善医。 她是当朝女帝的亲妹,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只要她不作妖,一辈子锦衣玉食是跑不了的。 要不是青稞非三皇女不嫁,而且他以死相逼,让舔狗瑞王给他和三皇女求了婚。 女帝就把青稞赐给她了。 说实在的,她不理解这种行为。一个人能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要是她,早把人抢进府里关起来了。 强扭的瓜甜不甜,她不知道,但是解渴啊!还好她没喜欢的人。不然就是一本虐文剧本了。 司芷卿想了想,笑了。 第3章 回门 那日后,司芷卿确实未再踏入风扶院,她迷上了练武,原身身为王爷,武功却是不错。 有了基础内力在,她上手就好很多,加之天赋异禀,会武的云舒都眼生惊艳,诧异于王爷的进取。 还有突然爆发的天赋。 那一丝情绪很微妙,作为贴身护卫她并不需要太多想法,所以很快被她自己压制住,但谁让司芷卿敏锐呢。 “王爷,今儿是王夫回门的日子,您可要?” 云卷试探性的问着,要是寻常也就罢了,但是王爷好歹同王夫有过一晚,这倒让她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摸不准王爷的态度。 闻言司芷卿沉思起来,人娶都娶了,自然是要给个体面。此为女尊王朝,回门陪同与否,属实重要。 “一同前去吧。” 苏扶桑乃是当朝左丞相之子,只是府中后院乌烟瘴气,他打小的生活并不如意,父亲怨他是个男儿身,对他也不如何。 当女皇为了瑞王之事烦心,母亲亲自将他呈了出去。言,以婚事好让瑞王好收收心。 瑞王自是不肯,女皇这次也犟上了,直接下旨,觉得断不能看她这般堕落下去,以求一丝转变。 当然,苏扶桑只知母亲谏言,让自己嫁于瑞王,毕竟瑞王痴心青稞众人皆知,身份又非比寻常。 赐王夫,其他人都缄默不语,不想家中嫡子就这么失去价值,唯有左丞相逆流而上,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一场婚礼更是源于女方的态度,而有些许潦草。 这也是京城一大谈资。 这些苏扶桑并未在意,他带着面纱,墨发仅用一根玉簪盘了一半,剩下的发丝垂在肩上,让他整个人气质儒雅许多。 和他那双艳丽的脸格格不入。 他有王夫之名,却未有掌管瑞王府的资格,王爷态度众人不明,管家权依旧在王爷的管家,云烟手中。 因此他生活多有拮据,毕竟此前就在丞相府中卑微,而夫家并未给他多少嫁妆。 那嫁妆铺子是亏得很,他还得倒贴银两,放那些工人离去,而铺子那地段租都租不出去。 也就造就了他一身素的窘迫,本身觉得没什么,但当瞧见王爷来时,便觉得自身有些过于丢人。 “王爷。” 扶桑行礼,低着脑袋垂着眉,白色面纱挂在脸上,挡去了半分真容。 因为就自己回去,没想到王爷竟会陪同…他就穿了一身素白,毕竟丞相府对他也不如何,穿什么都一样。 何况他没几件衣裳。 司芷卿将人的动作拦住,微不可见的拢了拢眉心。 “无需多礼,怎么穿这般素?” 在她印象里,光女皇就赐了许多好东西,毕竟要嫁给她这个混不吝的,心有愧疚。 这好歹是回门,她都挑了件喜庆的,让他风光些。 苏扶桑唇瓣微动,并未多说什么。 “不知王爷要一同前往,有所怠慢。妾身这就去换一身……” 他其他衣裳也洗的有点发白了,只怕换了也不合王爷的眼,这可把他给愁到了,好看的眉也往中间收了收。 小唐作为扶桑的小侍,想说话又不敢。 “不必。” 左右是他回门,穿什么他觉得行就行,左右她尽了义务就行了。 说话间,云舒驾着马车来了,两人上了马车,却彼此相顾无言。 司芷卿还是穿书之后第一次上街,对于这里虽然有了记忆,但终究不是亲自接触的,于是她饶有兴趣的掀开半边帘子。 外面车水马龙,百姓们安居乐业,而街上多为女子,男子的话带上半面白纱,遮住容貌才能出来。 不同于现代极具商业化的古建筑,这里处处透着这个王朝特有的面貌,让她生出几分兴趣来。 没有车尾气的世界,真是格外的适合摆烂。 马车缓缓行至丞相府门口,司芷卿率先下车,不忘伸出手扶一下,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的扶桑。 苏扶桑心中一紧,只觉得瑞王和传闻中的大不相同,他顺从的伸出手,搭在她温软的手上。 他的手格外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肤色是天生的白皙,不需要使力就能瞧见手背上的青筋。 对于非手控的司芷卿来说,只觉得摸着有点硌手,而且他一个丞相嫡子,是怎么做到手上能生茧子的? 她思索着,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气质内敛而沉稳,看起来格外的可靠。 丞相府自然气派,门口的两大石狮威武霸气,只是明明回门的日子,门口却格外冷清,没有一人迎接。 让司芷卿瞬间明白,身旁这位嫡子是有多么的不受宠。 门口守门的人倒是有眼色,见到瑞王的马车当即有一人通报去了。 于是,很快就有一群人哗啦啦的跑了出来,朝着她行礼,嘴上都不忘说着“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 “嗯,起吧。” 左丞相依旧挂着笑容,只一眼就瞧见了她和苏扶桑牵着的手,眸中闪过暗芒,嘴角的弧度有了几分真诚实意。 本来只是想把儿子推出去,反正留着也无用,女帝疼爱瑞王,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嫡子,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 只是,要是如今苏扶桑真能俘获瑞王的心,那她就要重新审视他的价值了,起码,女皇赏赐的东西得赶紧补回去。 免得母子失了心。 之后有瑞王这一层关系在,右丞相必然被自己压一头! “王爷里边请——” 她客气的道,由于司芷卿牵着苏扶桑的手,只能站在了王爷的左侧,两人并排而行,一路往里去。 苏扶桑垂着眸,瞧见两人未曾放开的手,白皙的脸上有了淡红,好在有面纱遮挡住。 明白王爷的用意,他无比顺从的跟在她身侧,只是一言未发。 其实,他回门并不重要,自身亲近的也就小唐,而父亲让他早就失望,母亲更是没有感情。 这是第一次,除了小唐以外的人会为自己着想,扶桑心里有了浅浅的温度,对王爷的好感又上升许多。 一路上,基本是左丞相在寒暄,司芷卿不时回应一声,就这么敷衍的走到了丞相府大厅。 第4章 心跳有点快 落座,立即有人奉茶,司芷卿伸手一摸温度恰好,扶桑被引去了后院,见自己的父亲。 而她只能等候在前堂,要是想去也可以,但是没必要。 后院。 扶桑跪在父亲门外,心中麻木又冷然,毕竟,习惯了。 等了半个时辰,他才得以进门。 “没用的东西。” 苏主父没有好气,这儿子生下来没多大就不同他住一块了,为了生他,他如今体弱多病到只能天天喝药。 自己还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虽说主父,活的不如一个侧夫耀武扬威的,气的他,导致当初给他取的名字,都是带了厌恶的。 每每喝药,更是怨恨多一分,他将一切怪在了扶桑身上。 “……父亲说的是。” 他垂下了如精致小扇一样的的长睫,脑袋放空的发呆。房中又是一片静默,为了需要做个面子,他就这样站了一个时辰才出去。 他们的相处就是这样,比陌生人还不如。 他的院子没什么东西,破旧不堪,没必要回去看。他正想回去前院,却碰见了自己的庶姐儿,正在旁调戏男侍子。 “咦,你个晦气东西,怎么回来了?” 苏浅柚目露不屑,她乃是丞相最疼爱的于侧夫所生,主父无女,她将来就是丞相府的主子。 古月国嫡庶并不分明,更重要的是男女之分,只要是女子,哪怕是嫡子也得看脸色,更别提他父亲不受宠。 从小,他们人前称弟弟哥哥,人后欺辱贬低,以此为乐。 苏扶桑不想说话,想要绕过去,然而苏浅柚眸子滴溜溜的转,看到了湖中的锦鲤还在求食。 她本来就是来喂锦鲤耍一耍,小侍勾引了逗弄一下。 恶劣的笑容出现在她不算好看的面容上,让他打扰自己的美事……她伸出手一拽,将人甩入了湖中。 噗通—— 小唐瞪大了眼,立即大喊: “快来人啊!公子落水了!!” 苏扶桑是不会游泳的,但他也没有叫,有一瞬间想就这么躺在湖里沉下去,告别这泥泞的人生。 但求生是本能,他扑腾在水面上,难受至极。 “救……” 他只说出一个字内心就绝望了,小唐不会水,在这苏府后院,谁会来救他? 周围的人都习惯苏浅柚欺负人了,并没有动作。他们可不敢去触,受丞相喜爱的苏浅柚的眉头。 “叫什么叫,让他给我闭嘴。” 苏浅柚气势冲冲的开口,充分的体现了她的放荡不羁。 一个黑影闪过,本以为是去堵住小唐嘴的,结果‘噗通’一声,来人也没入了湖水之中。 “王爷!!” 而丞相也疾步而来,等待许久的王爷不耐烦,终究还是来了后院,她让身边人去嘱咐主夫,务必要掩盖好。 他们对扶桑的情况。 结果一来就是这一幕?苏丞相面色发黑,终于开始审视起来苏浅柚,她就是个替菱儿挡着的。 她也就没怎么管教,结果也太过于没教养了! 司芷卿是下意识的跳下去救人的,她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内力,自然远远的就听见了小唐呼救的声音。 她还分不清小唐是扶桑身边侍子,声音不熟。 但是当跳下来,就看清了落水的人。 他已经飘到了接近湖中,等她过去他已经缓缓的下沉,连挣扎也不了。见他状态不大好,司芷卿握住他的腰,先给他渡了一口气。 腰真好…… 她下意识的想着。 紧跟着王爷跳下来的云舒,默默游了上去,王爷会武,完全没问题。她贴心的把其他下来的人拉走了。 扶桑恢复意识,看见的就是她近在咫尺的脸,他被带着往上,迷迷糊糊间,感觉唇瓣间的温度好像还在,一路暖至心底。 一上岸,立马有人递来了披风,司芷卿立马给他裹上,看得丞相心惊不已,都说瑞王爱青稞无法自拔。 这……难道真的只是谣言? 扶桑虚弱的靠在她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一时间无法评判王爷了,只知道心跳的有点快。 “来人,快带王爷去沐浴更衣!” 有些事,并非要当场追究,司芷卿神色微冷,觉得今日备的回门礼都喂了狗,这些人对他根本就不好。 将人抱到客房,下人备了热水,却只有一个浴盆在屋中,在他们眼中,两人是夫妻,自然是…… “你先洗吧。” 司芷卿咳了一下,打算退出去。 “……一起也成。” 扶桑鬼使神差的抓住了王爷的手,红着脸色有些脑热,话就这样说出了口。 芷卿手一抖,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扶桑,黑发垂在他身侧,湿漉漉的白衣有些挡不住春色。 那腰肢的松软,触感余韵未消。 薄红带羞的脸色,让她觉得空气有点干燥,但她理智依旧存在,及时靠下意识咬唇才止住了那句“好”字。 “不必勉强你自己,救人是应该的,没必要……” 她没再说,直接转身出去了。 扶桑后知后觉的伸出手,却没抓到她的衣角,门被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脑子乱的一塌糊涂。 褪了衣物没入温热的水中,扶桑平复不了那一刻的情绪,对他好的人很少,小唐是一个。 如今王爷也是一个。 哪怕冷静下来,他也觉得一起……好像也不抗拒了。他见过的光太少,只要给点糖就能对人很好。 更别提生命垂危,看见的这一抹如同天使一样的光。更别提,他们乃是夫妻一体,他们本该…… 他半张脸没入水里,不知是被水热的还是被羞得。王爷这样好,哪怕,哪怕只喜欢他一点点就行了。 扶桑闭上眼,早知道那天,就应该从了…… 屋外。 旁人见王爷站在外面,自然不敢让司芷卿湿哒哒的站着,又领到了隔壁房间,叫人赶紧送衣物和热水。 还以为苏公子和王爷成了呢,结果就这。 下人撇了撇嘴,扭头就和丞相报告去了。 “……嗯。” 苏丞相没说什么,将人屏退了,在她看来既然如此,那就是王爷为色所迷,更别提外面还传着夏家子生了小小王爷,纷纷扬扬的。 虽然瑞王不认。 这样,扶桑也未必没有用处。至于苏浅柚……看来得打一重,长下记性,是要养废她,但不能太过惹事! 第5章 明知故问 等司芷卿洗完重新出来,旁边立即有人呈上来姜汤,皱着眉头灌了一口,然后出去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扶桑。 “王爷。” 他换上了一身青衫,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瞬间低下头,垂下脑袋有些无措。 司芷卿抿了抿唇,十分自然的执起他的手往前院而去。 “走吧。” 她有些下意识的摩挲了下,他的手。这下明白,他这一手茧子是怎么来的了。 “嗯。” 他低声应着,眼神偷偷瞄向两人牵着的手,心里咚咚的跳着,耳朵悄然红了起来,带着热意。 等到了前院,丞相连忙走过来,而那个罪魁祸首苏浅柚正跪着,身子骨抖成了筛糠,战战兢兢的想抬头却不敢。 那可是当今最宠爱的亲妹妹,瑞王啊! 惹了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她心里期望着,希望瑞王只是碍于情面才陪这个垃圾回来,只是想到司芷卿毫不犹疑跳下去救人的场景。 心口就虚的慌。 “王爷!来,王爷快坐。” 司芷卿带着他坐下,也不做声,目光盯着罪魁祸首,继续静听丞相发言,一双眸子幽幽的看着她,施加压力。 “老臣管教无方,还请王爷见谅。苏浅柚,桑儿可是你哥!今儿我就先罚你二十大板,然后再跪祖祠一夜! 这是我对你的惩罚,瑞王也尽管惩罚,让逆女长长记性!” 左丞不知为何,被司芷卿看的心里发毛,往日里王爷虽然暴戾,但情绪十分显而易见。 如今却有了些不同,让她有些疑惑。但面上不显,就目露寒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浅柚。 一副铁了心要训女的样子。 司芷卿还算满意,不过还是扭过头看向扶桑,征询受害人的意见。 而苏扶桑不明所以,被她眼神看的羞涩起来,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险些控制不住把手抽了回来。 因为一紧张他就想要绞手指。 好吧,没默契。 司芷卿在内心低语一声,面不改色的瞧了苏浅柚一眼,便有了想法。 “掌心也都罚二十下。” 左丞毫无意见,甚至当场罚了起来,以表诚意。苏浅柚触及母亲寒凉的目光,本想求饶的话吞了回去。 只能被动的伸出掌心,接受管家毫不放水的手板。 她是嚣张,不是不会审时度势。能推苏扶桑,也是因为欺负惯了,加上又是自家府上。 一顿手板下去,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却又倔强的微扭过头,好不在他们面前落泪示弱。 女子有泪不轻弹,虽是顽固也有自己的傲气。 苏浅柚抿着唇泛着泪光,直截了当的就奔向了堂外,随后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底是没受过太多苦。 而左丞又是真心罚的,每个板子都是实打实的。 就在这坐着,司芷卿看的分明,是真打。 一通闹剧下去,就到了饭点,美味佳肴被盛在了精致的玉碟之上,赏心悦目又分为可口。 银筷起落,司芷卿喜肉食,多夹此类,这个世界讲究用膳少言,倒也方便了她能够不听左丞的无用寒暄。 敷衍也是会累的。 桌子上有公筷,苏扶桑咬着下唇,紧张的给她夹了一个鸡翅放她碗里,见她看过来的就立马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羞的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碗里青菜居多,倒是个吃素的,难怪这么受人欺负。只是,他算是哪一类草食动物呢? 思索间,司芷卿也夹了筷猪肉给他,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开口。 “别总吃青菜,难怪身子骨不好,多吃肉补补才是。” 声音很轻,在只有碗筷碰撞声的餐桌上,却格外的清晰入耳,让苏扶桑脸上有了热意,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喜悦。 流转在心间,喜滋滋的。 “嗯。” 他应了一声,声线微扬,少了平日里的沉闷声响,抿着唇,唇角却往上压也压不住,好在弧度不大,不甚明显。 低垂着眉眼不敢看她,轻颤的睫毛抖动的厉害,被她的关心暖到,心口跳动的略快,格外明显。 桌上还有其他人,左丞见此笑的厉害,跃于脸上,让一旁的主夫,目光打量在不曾重视过的儿子身上。 心尖微微一动,忽然有了能够父凭子贵的感觉。 但见识了苏扶桑在丞相府的地位,司芷卿用完午膳就带着人辞别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而扶桑与之前的心态截然不同。他接受过嫡子的教导,但不多,只是熟记了男德男戒。 因此,并没有身为女尊王朝,贵家公子的恪守成规。 坐在马车的软垫上,屁股一点点往她旁边挪去,直到衣裳几欲碰到才停下来,正儿八经的坐好。 目光看着之前,苏扶桑首先对传闻里瑞王深爱的青稞持怀疑态度,而且就算是真的,如今嫁给王爷的是他。 青稞也对她无意。 苏扶桑自认他浑身上下,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王爷总能注意到他的。若是……若是有心勾引。 哪怕不爱,能有过一段也好。 他越看目光越炙热,马车里就两人而王爷闭着眼,他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而司芷卿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袖子下的手渐渐攥紧,最终还是被看的受不了,睁开了眼。 而他飞速低头,紧张的握拳咳嗽两声,掩饰了下。 “咳,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 明知故问! 司芷卿暗道一声,避免他在盯着自己,干脆转由自己瞧着他,马车平稳,而苏扶桑的心却波动起来。 伴随着那漫不经心的目光,脸上热意涌动的厉害,什么勾引又被抛在脑后了,只顾着羞怯了。 被长袖交叠挡住的双手,绞在了一块,遮掩住了他的紧张。 他的样貌如白玉无瑕,找不出一点瑕疵,即使离得近,半分破绽也看不到,唯有一身素衣能挑出点毛病。 这惊鸿绝艳的脸,应配上明艳的红,若站在雪地里,便是一株显眼的红梅,让人挪不开眼。 司芷卿细细评价,一时间自己也挪不开眼,却无所察觉,直到马车忽而停下,才回了神。 “唔……” 苏扶桑没有准备,因此吓得低呼一声,身子骤然前倾,下意识的闭上眼,就要往前倒去。 第6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芷卿由于刚才一直看着他,所以下意识伸手将他稳住,随后抬眸目光落在马车门帘之上,随着颠簸,门帘晃动能瞧见一些云舒在外的身影。 “王爷,属下该死,险些和三皇夫的马车冲撞了。” 三皇夫? 闻言的马车里的两人都皱起眉头,苏扶桑惊魂未定的眼睛,睫毛颤了两下,就抬眼朝她看去。 想要知道她现在对青稞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而司芷卿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三皇夫就是青稞,‘她’深爱的男人,要不然云舒请罪的原因就不会是险些冲撞了他。 不知情的人,可以对王爷是不是爱青稞保持怀疑态度,但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清楚,她为了青稞都做了什么智障事。 “没事。” 司芷卿没什么反应,平静的重新坐好,然后就没了声。能说什么,反正就是……不熟呗。 而马车外的云舒更是习惯了如此,按照正常来讲,瑞王身份尊贵,青稞也理应亲自过来请罪。 可现在她还得给人让路。 青稞坐在马车里,也不避嫌。在与司芷卿的马车擦肩而过时,车子停顿了一下,他直接音量不大不小的唤了一声。 “瑞王爷。” 实际上,他现在理应跟随自己的妻主,叫她为皇姨。不过反正这儿没别人,称呼便不必太纠结了。 沉稳大气的声音透过来,传进来马车里面,司芷卿很想假装自己没听见,但是云舒不把马车驾走。 那边则又喊了一声。 她坐的地方是靠墙这边,而苏扶桑见她看过来,垂下眸遮住了眼帘,遮住了自己暗淡下去的眸光。 贴心的把窗帘给拉开,瘦弱的身子往角落缩了缩,正好位于死角之中,不愿让那边的人瞧见自己。 王爷喜欢的人,想必容貌才能也是一绝吧,他如今这般模样,如何敢探出身去丢人现眼? 那窗帘上的手攥紧,陷入自身思绪的苏扶桑静默不语。 而司芷卿,则和对面的青稞打了个对面,颇为拘谨的笑了笑,才硬着头皮开始客套。 “三皇夫有事?” 这青稞看起来也不是国色天香,更称不上惊绝艳艳,怎么就把原身迷的神魂颠倒呢? 司芷卿连笑容都懒得维持,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近来妻主不知为何,不太得女皇欢喜,还望王爷在朝堂上帮妻主美言几句。” 青稞面色一转,顿时变成了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浅笑了下,唇色却略微发白,并不明显。 声色温柔,轻而不浮。 然而司芷卿却有些莫名的不适,胃里有些翻涌,脱口而出的字眼,与心中所想截然相反。 “那是当然!”你a! 她的声音急切,眼睛睁大些许,嘴巴微张,这会看向青稞的目光不挪走了,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 青稞满意的,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身边的小侍,于是他那边的帘子率先放下,车夫的鞭子落下,打在马匹身上后扬长而去。 而她这边的马车也终于行驶起来,熟练又自然。 目睹了一切的苏扶桑收回手,帘子落下来像是他的心一样,沉了下去。 原来……是真的啊…… 成婚前有多庆幸,此刻苏扶桑就有多心闷,脑袋垂了下去,看着自己的手眸色出神,心情开始低落。 啪—— 一声脆响响起,在马车里格外清晰,苏扶桑抬头看过去,就见王爷的脸上出现了红红的掌印,可见下手有多狠。 “王爷……” 苏扶桑轻声呢喃,看过去的目光不可置信,沉下去的心此刻高高提起,一时间被她的操作,整不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芷卿把手抚上脸颊,眸色染上愠怒,那仿佛被操控一样的感觉让她不喜极了,陡然清醒的脑子瞬间就想到了。 是否是小说传闻中,剧情的力量? 可她并不认为,甚至本来摆烂的心态顿时改变,头脑风暴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出现了梦魇,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这一巴掌只能说。 特么真疼,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王爷……疼吗?” 苏扶桑这会才反应过来,迅速拿起马车里的凉的茶水,浸湿了帕子,扯开她的手敷了上去。 凉凉的感觉,比她自己拿手扇风舒服多了。 “……疼。” 其实更多的是心疼,她不想当无条件舔狗,更何况被控制的感觉太过恶心,她宁愿直接挂掉。 什么穿书不穿书,活不活的。对她而言都没有自由重要。 扶桑抿了抿唇,听到这句话,一个想法骤然产生,没有过多纠结就挪开了帕子,身子凑过去。 在司芷卿没反应之前,轻轻吹了一口气,经过空气的过渡,凉凉的打在她的脸上,带着舒适。 他伸手抱住了她,唯有脸上升腾的薄红,才能看出他的羞怯。 这让吹气更为方便,但司芷卿已经整个人僵住了,心脏在他抱上来的一瞬间,开始失控,跳动快到,像是要爆表一样。 而他的心跳又何尝不快呢,几乎像是在耳边一样,反复提醒着自己的紧张。 “王爷,好些了吗?” 就这样一会儿,苏扶桑才在她的耳边开口,由于不断吹气加上紧张,呼吸比一般情况快了不少。 低低的声音带着热气,因为他像是累了一样,直接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于是温热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我没好!! “好、好些了!” 司芷卿支支吾吾,正确来讲应该把他推开,可是理智有了,脑袋下达的命令,四肢却完全不听。 苏扶桑紧张的心跳依旧快,但是眸光却亮闪闪的,像是掺了光。因为她没有拒绝的动作,感到欢欣。 刚才的低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王爷又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他!王爷正夫! 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嫁了人,还成了她外甥女婿的人呢。所以啊,别怕,为喜欢而争取一下吧。 反正他,一无所有。 “王爷,王府到了……属下该死!” 云舒会为王爷掀开马车门帘,这习惯的动作导致她看到两人抱在一块,连忙放手低头请罪一条龙。 第7章 给不了你想要的 苏扶桑立即撤开身,看了司芷卿一下,脸上红晕更甚,旋即立即撇开眼,平复自己的心乱如麻。 在古月国,这般动作于理不合。 但他与平常男子不同,作为被放养的。只熟记了男德男戒,并未切身实际的,时时刻刻被提醒管教。 所以对扶桑而言,只要不在常人面前,私底下如何并不重要。而其他男子会十分规范自己的礼仪举止,就是在马车上也要端坐的规整。 自然不会做出那般举动。 “咳咳,走吧。” 司芷卿僵住的身子,终于恢复正常。咳嗽了两声连看他都不敢,便有些迫切的下了马车。 “王爷,妾身下不来!” 见她脚底抹油就要跑,苏扶桑赶忙喊了一声,一旁的小唐身为小侍刚要上去,就被他一眼瞪回了原位。 哦,公子故意的。 司芷卿止住脚,本来已经离开一小段距离,但还是回来朝他伸了手。 下来后,这次是苏扶桑不放开手了。 她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动了动,他没有放开,反而换成了十指相扣。 悄悄望过来的目光,在她看过去时抿着唇移开。在阳光的照拂下,美的找不到任何瑕疵。 而面上不显,掌心微润,是他紧张的汗水。 司芷卿有点儿心软,不忍伤了他的心。于是一路沉默,手牵手来到自己的院子。 “妾身左右无事,能否陪着王爷?” 两人新婚,王爷也得了半月假期,所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本就是让两人培养感情的,这会苏扶桑自然不一会客气。 指尖在她掌心上挠了挠,见她看过来也不低垂眉眼了,直直的回看过去,一副眼巴巴的模样。 让司芷卿该说出口的话,就那么堵在喉咙里,半分也讲不出了。最终,说出来的成了另一样事情。 “别妾身妾身的,听着怪怪的。” 到底做了一辈子的现代人,哪怕有了原身记忆,知道是这样称呼。但对此并不适应,她已经好几次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了。 而且这样下去不是事,司芷卿能单身到死不是没有道理,一路走来已经想好了如何对待苏扶桑。 如今人已经成了正夫,休还是离都绝无可能,更别提这还是女皇赐婚。如此,只能和他摊开来说。 她牵着人走进去,而苏扶桑被这一句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自称妾身还能如何称呼,自称我? 那一个不慎,让别人瞧见了,就会被他人抨击。不合规矩,不懂礼仪……等等。 在嫁过来之前,苏扶桑可是被娚娚(本文设定,身份对应嬷嬷)反复念叨,万万不可这样的。 引着人坐下,司芷卿让云卷云舒,还有其他人全都退下,松开了两人纠缠在一块的手。 于是在思考的苏扶桑也回过神来,见其他人都离开,包括自己的小侍小唐,顿时有些无措。 看向她认真的眼眸,心高提而起,却无法阻止。 “我对你无意,娶你也是因为赐婚。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不想让你在这里蹉跎。我会让你有生存的能力,到时候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给你新的身份。 而瑞王夫……病逝。” 司芷卿不会像原身一样对他不闻不问,让他真的病逝在王府后院。但是最多,也只能让他有个新的身份,到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下去。 有王爷的名号在,去别的地方也没人敢动他。 到时候有钱有能力,身后有她罩着,日子怎么也不会难过。要是自己孤单,还可以招婿,总比在这冷清的王府后院待着强。 “是因为……三皇夫吗?” 这话说的半分余地也不留,苏扶桑握紧手,头颅低了下去,不知为何眼中升腾起雾气来,有点热意。 他才刚开始接受,自己在王府的身份,也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结果就是这般短暂。 “不是。” 提起青稞,司芷卿皱起眉头。要是真的有什么剧情力量,她绝对不会甘心于此,要是不能挣脱,那就‘再见’。 也不晓得原身去了哪里,不然还能找回来让她自己活去。什么穿书续命,顶替别人身份有什么意思。 对她来说莫名其妙,对原身来说也苦不堪言,好好的活着结果自己的身份,被占据了另一个灵魂。 即使司芷卿觉得原身过得真惨,还舔狗。但是这是她的人生,她没资格指手画脚。 说不定她按耐不住,上去给那什么青稞两大嘴巴子,那原身还能在旁边‘看着’,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唾骂一遍? 想到这,司芷卿转了下视线,看了看周遭的空气。 “那是你不满意我吗?你想要如何,我都可以做到。我、我那天只是没做好准备,虽然我许多事情不懂,但我可以学。” 他承认自己身为王夫,不说礼仪勉强过关,就是应尽的义务也没做到。空有一张皮囊,连好些事情,还是姊妹们学习时,去偷听夫子课程知道的。 越说越急,苏扶桑抬起头,眼中泪水朦胧,最终嘴巴越抿越紧,长睫就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 他站起身朝着她抱过去,纤细的身子单薄的轻飘飘的,让习武的司芷卿感觉不到几分重量。 凑过来后脸上的泪水就清晰无比了,划过看不到半分毛孔的脸颊,滴落下来,炙热无比。 让司芷卿心中一紧,她最怕的,就是会哭的,特别是…男孩子。作为吃软不吃硬的典范,她不用思考,安慰的话已经跑了出来。 “你别哭,没有不满意你。” 她只是不想恋爱,不想过两个人的生活。 太麻烦也太复杂。 闻言泪水止不住的苏扶桑,搂着她的脖颈就贴上她的唇,想让她无法抛弃自己,这样的人,如果那样…一定不会不负责任的,抽身离开。 哪怕,没有喜欢。 只是为什么,心有点疼…… 苏扶桑看不清眼前,只知道泪水止不住,难过翻涌心口,微凉的唇相互触碰,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一眨眼,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烫的到她心尖,也跟着烧了起来,有着从未体验过的微麻痛感。 第8章 退无可退 事态发生的很严重,司芷卿将他揽入怀里,不敢再继续刺激他。耐心的抹去他的泪水,直到他的泪腺停止工作。 怎么,做不到呢? 他难过的想着,即使知道套牢她的方式就摆在眼前,是不喜欢吗?可他的心分明快要疼的无法呼吸。 双手环绕住她的脖颈,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他拥的紧紧的。 “我不想走。” 声音很低,委屈中带着小小的哭腔,显然拒绝的话,那双泛红的眼眶中,泪水就会再次决堤。 “那就不走。” 司芷卿的理智在拒绝,可是被什么阻截住了,反而让这句话不假思索,就能说出声来。 她低垂下眼睑,在忽而寂静的房间中,清晰的回想起他哭着,将唇贴上来的触感,和眼中不可忽视的难过。 可他们明明满打满算,才见不到寥寥几面。 是因为身份,和今日的‘救命之恩’吗? 僵硬的提起在他腰间的手,在他的背部拂过,像是安慰小孩一样。等到他绷紧的腰身放松下去,司芷卿知道将这人哄好了。 虽然幼稚,但很有效。 苏扶桑有些不安的抱紧她,哭过之后的疲倦袭来,最终无法抵抗的,阖上了湿润的眼睫。 抱她的手,依旧力道不松。虽然他力气不大,然而尝试拨开的司芷卿,发现一动他就有醒来的迹象。 狠不下心,只能感到无奈,然后纵容他。 以至于,就这样坐着等到了落日余晖,苏扶桑睁开眼,由于哭过红肿的眼睛十分不适,于是就把手覆在眼上。 一声低低的初醒之音,带着微哑的,奶糯声线,就这样,近悄悄的,跑进了她的耳朵里面。 “难受……” 语气还有着,消不掉的小委屈。 让司芷卿很想逃跑,因为对这道声音,难以抗拒。被她标为了危险源,这是要坠河的信号。 那条爱情的河,谁也不知道前面是浩瀚无边,震撼人心的大海,还是万丈悬崖,一点掉落就是尸骨无存。 她内心无比抗拒,更是坚持抗拒了二十六年。 但是他就坐在她腿上,让她退无可退,像是爱情河流,精心抛出来的诱饵,绝佳的诱惑,每一样都击中她的心坎。 诱惑她一起,随着时间的洪流,去见证最终走到的尽头。 见他想去揉,司芷卿立即把他的手拿开,在他纯净和懵懂的目光下,回复他的不解。 “别揉眼睛,等会拿帕子浸湿敷一敷。”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不让他刚睡醒的脑袋,忽然接受到高分贝后,感到烦躁和不愉。 “嗯。” 他乖巧的回复,见周围景象就知道自己就被她抱着睡了许久,立即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心疼的看向她。 手率先贴了上去,在她的肩膀上揉了起来。 “抱歉……王爷应该把我放到一边去的,手是不是麻了?” 他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她的表情被抓个正着,然后立即低下眼睫,遮住里面的慌乱还有无措。 在肩膀上的力道很轻,司芷卿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饿了吗?先用膳吧。” 不过他眼睛红肿着,就这样被看见也不太好。司芷卿把他摁回凳子上坐下,她没有帕子,不过他有。 茶壶里的水,早已温凉。 浸湿帕子之后,司芷卿敷在他乖巧的,闭好的眉眼上,然后利用前世学的按摩手法,替他舒缓的揉着。 人嘛,总有伤心的时候。她以前网抑云的时候,哭完睡觉,第二天就靠这样毫无痕迹的继续上班。 乖乖的苏扶桑抓住她的衣角,在她轻柔的按摩下心中暖意横生。 暖流在血液里窜动,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未体验到的体贴与爱护。让他如何能够不去心动? “好了。” 见差不多了,司芷卿才收好帕子,犹豫了下没放回他手里。这帕子该换了了,他的衣服也该换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等着,我让人传膳。” 司芷卿起身出去,这是她的房间,苏扶桑自然不怕她跑了。乖乖的坐在那,因为无聊目光落在四周。 这是外间,里屋是睡觉的,隔壁就是她的书房。 而被屏退的人,自然守的远一些,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收到传膳的吩咐,去通知的是云卷。而云舒和小唐,就跟着司芷卿,回到了房子的外间,下人则立即更换茶水。 上膳的速度很快,茶水被撤离,一道道美食被摆了上来,用贵重的碗碟装着,不管是卖相味道都是一绝。 本来菜不止这些,但是司芷卿来了之后就避免了浪费,减少了许多,而云卷自然会告诉厨房,今天一同用餐的还有王夫。 所以又多上了几道。 荤素汤等都有,司芷卿见他还是光顾着吃青菜,想到苏扶桑单薄的身子,忍不住给他夹肉菜。 吃饭的扶桑道了谢,眼里欢喜流转,唇角开始了上扬,还是垂平的博弈,最终在她再次夹菜时,有了胜负。 这回,他垂下那双眼眸,遮住了里面的得逞神色。 在他翘起的小弧度唇角下,司芷卿没有拆穿他,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等用完膳,他还是没打算走。以吃撑了为由,躺在了外间的软榻上,还拉着她坐在上面,牵着她的手。 有了之前的教训,司芷卿知道不能直说,不然他就要掉珍珠,她根本就扛不住!只能迂回。 “天晚了快回去吧。” 夜深了就不好走了。她只敢在心里接上这句,因为明白他肯定会说那就不走了。风扶院离她的不远,毕竟是主夫。 地方自然挨的近。 “我不想回去,回去一个人睡房子里好黑,王爷,我害怕。” 扶桑当然不愿意,他可怜兮兮的开口,显然把司芷卿拿捏住了,知晓她受不了这般模样。 他心生庆幸,自己虽然无才无能,但唯一突出的外貌,显然让王爷有了为数不多的,喜爱之意。 很少,但很重要。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后续。 “别怕,你还有小唐。乖乖回去的话,明天带你出去玩。嗯?好不好?” 第9章 真正的瑞王爷 扶桑知道怎么拿捏,司芷卿也有应对措施,早早就想好了。先是解决问题,然后抛出诱饵,让他自己选择。 这道选择题几乎不用想,睡一块那也是纯盖被子闭眼睛,又不会因为同床共梦,还不如明儿能在一块来的划算。 “……好吧。” 显然,苏扶桑沉思片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要是你说两者想兼得?踩到她底线了怎么办,还是得悠着点的。 他依依不舍的离去,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渐渐远离,直到不见对方的身影。 古时候人们休息的很早,因为没什么娱乐项目,天黑了又废蜡烛、灯油,王府虽然不需要省。 但是无聊,于是司芷卿早早躺在了床上,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夜晚的烛火不是特别亮,有些昏暗。 当吹灭之后,就陷入了无比的寂静之中。唯有不太明显的蝉鸣蛙叫,替人们奏响了安眠的乐曲。 黑色的房间中,能淌进来的只有透过窗棂的月光,让人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而司芷卿有些失眠,睁眼半晌,沉思或放空脑袋,终于感到困意而沉沉睡去时,也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虽然四周有些昏暗,但是她能够飘起来,让司芷卿能够知道这是在做梦,却又没有立即醒来。 前方有一片亮光,她的方向就是那边,抵达之后,她好奇的看着四周,却未能发现变得东西,随,觉得无趣至极。 “你好……”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让司芷卿瞳孔一缩,却没有被吓醒,迅速转身退开,却发现了一个和自己九分像的女人。 也是她现在的样子。 “司芷卿!?” 再淡定,见到这一幕也无法淡定。 司芷卿喊出了名字,不是呼喊自己,也就是她如今身体的原身,也就是古月国真正的瑞王爷。 “是我。” 她回答,浅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自己的正常表情,打量了一下司芷卿,话未开口膝先跪。 而反应迅速的司芷卿,也跟着跪了下去。 第10章 难以受孕 “咳,我也不知道。毕竟知道那会,哪还有办法解啊,更别提被支使来,呼和去的……不过你现在,还没那么严重,有办法解开的。” 她越说越小声,眼神飘向别处,牙缝挤出来的字细若蚊声,逐渐模糊。 想起来,真是一段可怜日子。 “好吧。” 起码知道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有方向就好多了。司芷卿自我安慰,因为遇见青稞不对劲的烦躁也无影无踪。 心情舒畅,她也有了心思问别的。 “那你自己,没什么事情没完成的吗?” 闻言瑞王爷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这一生,除了皇姐,哪有什么再珍重的人呢? 因为青稞早就一团糟了。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的皇姐!” 她最终只憋出来这么一句,提到女皇陛下眼神都是亮晶晶的,有着细碎的光芒,要不是有着她细碎的记忆,司芷卿都快以为她被pua洗脑了。 笑颜如花的面容逐渐模糊,司芷卿知道这是要分离了。她伸出手,在最后对着瑞王爷拥抱了一下。 当闭上眼,再睁开就察觉到感官慢慢苏醒,太阳从外面透了进来,微弱又带着淡淡的暖意。 司芷卿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为了心安理得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所以自己创造了一个这样的梦境。 可是一切是那么真实。 “王爷?醒了吗?” 托昨天的福,苏扶桑没有被拦下来,在左云舒,右云卷的门口,小声的询问了一声。 声音很轻。 “进……你等会。” 司芷卿下意识开口,但意识到是男音,又立即转了个弯,迅速的起身穿衣。 当门吱呀一声打开,她人还没看清就被扑了上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传来,司芷卿下意识举起双手,一副拒绝靠近的样子。 “王爷,早!” 苏扶桑特意捯饬了自己,一张小脸笑颜如花,对她开口。虽然瘦弱,但是身高倒是和她相差不多。 “嗯。” 司芷卿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他扯开,她还没有盥漱,所以不喜欢说话,很快有人备好物品。 盥漱之后,就是干饭时间。 这的早餐种类还是挺多的,司芷卿这几日尤爱馎饦,就是将面抻成拇指大小,然后加些调料煮。 吃起来方便快捷,虽然她并不需要很急。 昨天说好要带扶桑出门,不过这会还早,司芷卿顺便让云卷给两人把了个脉,果不其然的,蛊毒摸不出来。 她以前也只在小说里见过,没想到还会有机会真正接触。 一想到它的样子……蒽,不能想。司芷卿摇了摇头,将脑袋浮现出来的画面甩开。 而云卷为扶桑把脉,是不能碰到手腕的,白色的帕覆盖在上面,不出片刻就有了结果。 她是一个很耿直的人,即使王爷再暴躁,回复永远一板一眼带着最直观的评价,绝对不会掺杂任何水分。 所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扶桑能嫁过来,但是不妨碍她实话实说。 “禀告王爷,王夫的身子看似无事,实际有许多陈年旧疾,倘若不及时调理,五年之内,恐怕性命堪忧。而且,即使调理好……受孕也极其艰难。” 子嗣乃是重中之重,嫁过来之前肯定是会派人给他诊脉的,毕竟是王爷的王夫,按理来说这样的,女皇不可能会让进瑞王府才是。 一听这话的苏扶桑脸色顿时有些苍白,确实有宫中男医给他诊脉过,但当时明明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可是想到母亲的作为,又好像不足为奇。 闻声的司芷卿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就没想和他恋爱,更别提本身是个现代人,就算接受了女尊的设定。 对子嗣并不看重。 “能调理好,像个正常人一样健康,活蹦乱跳就行,要用到什么尽管用。” “属下遵命。” 云卷对医术向来自信,得了吩咐之后才退下去。 司芷卿扭头看去,这才看到扶桑的脸色苍白,只以为是被五年之内,性命堪忧吓到了,便开始出声抚慰。 “你别担心,云卷医术很好,会让你没事的。” 他唇齿微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抱住她,一时间眼眶发热,心里难受的紧。 在她的安抚下,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心脏那漏了风的口子,慢慢的被填补住,最后……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嫁进来了。虽然他没法生,但是别人可以。等她喜欢上自己,然后再让别人进府,只是肯安分就好了。 虽然不能生,但他长得好,别人是比不得的。他们总能有一段感情,日后老了她不爱了,也能有所回忆。 哪怕很难受,但是王爷已经很好了,寻常女人此刻后院恐怕已经能组一个戏班子了。 虽然听说是为了青稞守身。 ……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脑海,让原本不想让王爷担心,自我安慰的苏扶桑,瞬间哽咽起来,一声呜咽就止不住了。 “呜……” 司芷卿抬眼,都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就立即退了出去。 同时云舒出去后,想到王爷对王夫的态度,就将众人聚了起来,让他们对王夫难以受孕的事情守口如瓶。 毕竟一旦传了出去,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而众人离开后,苏扶桑的哭声也大了一点点,小珍珠不断掉落,让她怎么也擦不过来。 逐渐烦躁。 但他压抑的哭声,又让她的烦躁被摁了回去。 “哭吧哭吧,你哭个够。” 她放弃挣扎,摸了两下他的小脑袋瓜,纵容起来。 “我,我不能生……” 委委屈屈的音调,顺着哭腔说出来,泪水少了些,但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眸,悲伤之意仍未消退。 王爷也不喜欢我。 他有点钻牛角尖,人一旦难过,很容易将不愉的事情都拽出来,然后越想越难过,陷入死胡同。 “?” 司芷卿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人对子嗣看重,更别说,她虽然没有皇位继承,但是有世子位。 不过对她来讲没什么就是了。 “不能就不能,这又没有身体健康重要。人生在世,活得开心就行了,再说你是难以受孕,又不是一定不能。” 抓重点她在行,几句话让他停了哭声。 第11章 王爷真好看 是啊!只是难以罢了。 “只要你好好调理,恢复身体健康,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司芷卿知道让这里的人,三言两语接受她那边的想法不现实,所以直接避开了,只是安慰。 “嗯。”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冷静下来就开始不好意思,红着脸起身,然后侧过身去,把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 之后司芷卿又让人给他丈量了尺寸,扯了布给他做几件新衣裳。 这一通下去磨磨蹭蹭,待出门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要说京城最有名的,就是明春楼和仙华阁了。 前者酒菜一绝,许多达官显贵都喜欢去那边打牙祭,也是众人聚会客套的最佳场地。 后者嘛,香艳之地。据说里头的男子歌舞才艺一绝,容貌也是个顶个。 马车在道上行驶平稳,扶桑暗戳戳靠近也没有遭受推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爷一觉醒来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感觉说不上来,反正之前见了王爷,就像是散漫慵懒的性子,对什么都不大上心的样子。 这会则有了几分鲜活,与周遭有了几分联系似的。 苏扶桑看的久了,她也就睁开眼朝他看去,一眼便能看清的眼神,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 司芷卿问出声。 “王爷真好看。” 他也不避开,继续盯着瞧,这话也是实话。在众人眼里恐怖无比的瑞王,实际上也有着举世无双的身姿。 墨色的长发,被金贵的羽冠盘起一些。剩下的散落在肩,有少许被捋在了前面点缀,而鬓发修饰,脸型俊然。 她不管是漫不经心,还是正襟危坐,都带着消磨不去的气势在身,又能在不愠怒时,很好的众人面前收敛起来 。 看上去就是个翩翩女子,那双细长的眼略显清冷,但更多的是如同破皮的汤圆一般的儒雅,内里的黑芝麻毫不掩饰的露出些许,增添别样的魅力。 “……” 司芷卿只觉得,他这是浓厚的滤镜。 马车停下,王爷的马车还是很好认的,其他人纷纷避让开来,只敢瞧,不敢靠近过去。 照例在她的照拂下,被她扶下马车。 白纱掩面的扶桑,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眸露了出来,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露出莞尔笑意。 而司芷卿听着周围细碎的讨论声,和他对视间,忽然有种他是自己的所属物的感觉。 白纱掩面无人见,唯她知晓伊人绝色。 这感觉,让她心口漏跳了一拍,格外的舒适与温热。 “进去吧。” 司芷卿松开他的手,却感到怅然若失。向来对事直面而上的她,在来到这个异世后,已经选择了好几次的逃避。 “好。” 他也不在意,只是抓住了她的袖子,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但是存在感十足。 好像……栽了。 感到心惊肉跳的司芷卿,一时出神,以至于某人喊了她好几声才听见,这才朝突如其来的嘈杂声看去。 “许久不见,王爷这是转路子了啊!” 宋亦柒见她喊了好几声才应,倒也无所谓。只是似笑非笑的眼眸,在外人看来很是亲近的两人身上扫过。 哟,不走痴情人设了? 她的眼中明晃晃的装着这几个字,作为纨绔子弟,十分看不起王爷为了一个人,而要死要活。 结果就是出去溜达一圈,王爷结婚了,再一听,孩子外室都有了!这叫人一个兴奋啊! 这瓜可大发了。 作为将军之女,宋亦柒是京城有名的悍不畏死,只是没用在战场上,反而用在了吃瓜上。 总能舞到正主面前,得到一个准确的瓜。 这不,力求真瓜,她!来了! “呵呵。” 司芷卿尬笑两声,只想离开。对待这种看起来有点中二的人,最好离得远远的,不然能烦死你。 可耐不住宋亦柒脸皮奇厚,加上并不知道瑞王身边的就是新娶的王夫,就这样挤进来包厢里,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两人对面。 说话也直截了当,但也不忘掺杂些别的理由,以免惹怒了王爷。 “在下听闻瑞王爷曾宠幸了夏家之子,而且育有一子可是真的?如今众人背地里议论纷纷,王爷还是要注重下自身名声,莫让那些嚼舌根的有心人,恶意毁坏了。” 一口茶杯端起,宋亦柒瞬间变得正儿八经起来,与刚才那没骨头一样的状态判若两人。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 看吧?我只是为您的名声着想,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的!咱就是顺带,了解一下事情真假罢了。 下意识瞄了他一眼,司芷卿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茶味在舌尖弥漫,她早已将夏元抛之脑后。 现在被提起来,说实在的,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古代人注重名声。 “假的。” 话虽如此,司芷卿还是回复了宋亦柒,至于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话语平淡无波,宋亦柒心中自有决断,这时饭菜被小二端了上来,而苏扶桑却纹丝不动,依旧身子板正端坐。 “怎么了?” 司芷卿询问出声。 而他往宋亦柒那边看了两眼示意,有外女在,而他身外她的王夫理应避嫌,另去桌屋。 虽然他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但是在外还是会装一下的。 想到王爷可能,不知道这些男德男规,于是他凑过去,在王爷的耳边低声道来,然后就准备起身。 旋即就被她又拽坐下来。 “没事,我不在意那些规矩,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闻声他看向司芷卿,有些无奈。倒也不指望她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她点中。 “事情我知道了,宋小姐就不要打扰我和王夫用膳了吧?” 她看向宋亦柒,驱逐之意明显至极。 “!!我这就走!” 宋亦柒还以为,这是王爷开始风流之后,新宠的小妾什么的呢!结果竟然是传闻中不受待见的王夫? 毕竟即使他身上穿的,是苏扶桑现有的,最好的一件衣裳,但在她们这些家中骄子中,十分不够看。 ……额,这么一说来好像确实,够不受待见的。连一件好点的衣裳都没有,可瑞王愿意带出来,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12章 我不信 她腾的一下跑了,连带着门因为迅速开关,发出不小的声调,但却关的稳稳的,脚步声急促离去。 跑到了远一些的转角处,才又望向瑞王所在的包厢门,最后看了一眼。 看来这传言,大部分都有待商榷啊。亏她还当着人家的面,去议论夫道人家的妻主,罪过罪过。 宋亦柒念念叨叨,最后摇头晃脑的走了。 而她走后。 包厢里的苏扶桑,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他想的就是有宋亦柒在,他就不舒服。没想到下一秒人就被王爷赶了出去。 他的心脏扑通一跳,但是王爷显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 “吃吧。” 司芷卿没多说什么,夹了道菜在他碗里,然后被她一句专心吃饭,堵住了所有话语。 可他实在憋不住。 “王爷是不是我在想什么?” “知道。” 这个年纪的心思好猜,再结合他的表现那还不明显么。司芷卿吃的不快不慢,有条不紊。 这的饭菜确实不错,起码比王府的厨子更厉害些。只是到底比不上发达的现代,各种烹饪方法层出不穷。 当然,也有些美味是现代没有的,这就是世代更迭的变化。 得到回答的苏扶桑,唇角一扬,眼中的喜意瞬间压不住的往外跑。他没心思吃饭,继续询问。 “那王爷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破男规吗? 司芷卿向他看过去,眼眸成功染上了些许疑惑,同时诉说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王爷,我自小不习这些。还是要嫁给您才临阵磨刀。我记住了,可我不喜欢遵守。可若那个人是您,我心甘情愿。” 男德是为心爱之人守的,男规是因为心爱之人才甘愿圈地为牢。 这是他遇见她以后的想法,在没遇上她之前,他对这两则心生唾弃,并不认为男子需要如此。 但若是王爷,除却里面说,需要为她纳妾纳夫之外,其他的,扶桑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是个自私的人,糖可以分享,但是妻主不行。 所以在得知自己不能生,才会哭泣哽咽,因为子嗣对人们而言太重要了,还好他只是难以。 扶桑愿意喝很苦很苦的药,也不要有人在她的身边。如果有那么一天,也请在……他死之后…… 对司芷卿,苏扶桑势在必得,却也难掩自卑。认为自己只有容颜能留下她,而以色侍人终究年老色衰。 所以,如果他们相爱,却又无法长久。他愿意死在最美的年华,以求一段对他而言算是完美的感情。 在她喜欢上别人后,别告诉他。给他一杯酒,就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不是喜欢?” 司芷卿睨了他一眼,对他表达爱意直接否认,然后开始将自己的剖析妮妮道来,合乎情理。 “你只是因为嫁给了我,所以觉得理应侍奉于我。然后落水被我相救,心生感激之情,被你当做了爱慕。 种种下来,你误以为自己对我情根深种,可实际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爱我,只是错觉而已。” “才不是!” 扶桑否认,看向司芷卿的目光坚定,可她的目光却也如此,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十分笃定。 “我不信。” 互相碰触的目光,各不相让。而扶桑再次开口,寻求原因,试图破开她的防御。 “为什么?” 因为她不信爱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司芷卿心里这般想着,回答的,则是她作为依据的事件。 “若你喜欢我,听到别人说我同其他男人有关系,还育有一子,哪会像你这样半分不在意,问也不问,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嗯? 这话的意思是,王爷刚才在观察他的表现?她在乎了? 王爷……吃醋了? 他不敢问出声,但是心中欢喜,好在还能压住,才没让嘴角翘起来,影响二人犹如谈判一样的对视。 “那是因为,” 他顿了下,忽而压不住唇角了。 “我对王爷投怀送抱,王爷都会耳根发红,一点也不像和人,曾有过有一段的样子。再者我喜欢你,总要对你有所信任吧? 你都说不是了,我信你啊!” 扶桑是真的信,所以才半分情绪也没有,不然,早就偷偷摸摸的抹眼泪了。 司芷卿:“……” 乍一听,怎么跟说她不行似的!! 内心万马奔腾,她面上半分不显,接着开口。 “可我说的不无道理。苏扶桑,我的喜欢没那么简单,我要的爱也一样。” 哪怕有点儿心动,但她依旧能够克制好。因为对爱情的要求太高,多数人都被拒之门外,更何况。 “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喜欢上别人。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会把你的腿打断,锁进我的房间里,你永远也跑不了。” 她对自己有清晰认知,就是太清晰,所以为了不添麻烦,选择了杜绝。 “我心悦于你。” 苏扶桑看懂了她露出来的不信,却匮乏到只能用寥寥几字来回答。 “我也不信你会那样。” 他见过说这话的,类似的一个人。那个人表里如一,他偶然碰见之后做了好几天噩梦。 但是她不会让他有那种感觉。 “或许。” 司芷卿也不知道想象中,和真实发生会是怎么样的。起码目前,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互相陪伴互相依偎。 却突然告诉她,他喜欢上另一个人,司芷卿觉得自己就是会那样做。 “王爷,你要怎么样才信我?” 她的防备很重,苏扶桑不是第一个见她露出一身尖刺的人,但却是第一个见了之后,还想尝试靠近的人。 “……等。” 思索一番,司芷卿却只给了一个字的回答。见他不解,才又继续开口。 “等你见过世上的大好山河,过真正称得上是生活的日子。等你知道世界不止那么小,不仅只有一个后院。等你知道世界也不是那么大,有很多事情在哪都能碰见。” 我想让你知道,有很多很多—— 在她心里的苏扶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他从小生活在女尊世界,拘在后院,受人欺凌。 到了时间,就被灌输了,嫁妻随妻的思想。然后一席红妆,花轿抬进门,从此又被拘在了另一个后院。 然后思想的不成熟,才铸就了如今的局面。如果他都见过、碰过、清楚过,他的答案,才能让她具备参考价值。 第13章 王夫来了 他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飞快,可又没有任何的不适。 只知道她的话语,在传入脑海后化作无法形容的细流,在四肢百骸里涌动,温热在血液极速流淌。 “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司芷卿见他不语,就将话题移开,刚才铸造的严肃气氛瞬间缓和下来,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愿意等。” 等你相信我,等时间验证一切。 而这现在都是空空而谈,两个人心知肚明,都没有再提。而司芷卿眉眼有了些弧度,眸中神色轻松起来。 接下来让他忙起来就行了。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有这空不如多学点东西傍身,以后出府也能够有能力,有底气。 用完膳后,两个人并没有乘马车回去,而是就近开始逛了起来。午后的阳光并不强烈,被古建筑遮挡,被大树所沐浴。 最后落下来的温热所剩无几,反而让人觉得有些阴凉,这时最不缺的,就是躺在摇椅上,在大树底下乘凉的人了。 等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就找了个摊子落座,夏日与冷饮最佳,于是糖水上场,在一声吆喝之后被放在了桌上。 “客官请慢用!” 司芷卿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平民百姓鲜少能见到王爷真容,而且也并不关心这些。 白色面纱挂在脸上,是苏扶桑最后的倔强。舀一口糖水,再撩开一点点面纱,然后递进嘴里。 就是这一点点,他都是往司芷卿的方向撩。 再一看其他人,几乎落座的都是女子,少数男子落座,也是跟在自己爱人旁边,乖乖戴着面纱一声不吭。 “……” 司芷卿第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这里是女尊,更是封建的古代社会。 原身留下来的记忆是多数模糊,很多东西要看见了才能想起来,当真正身处此处,才发现有多不同。 “王爷好像很不适应?” 扶桑吃了几口,确实麻烦。想到王爷说可以不用守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而这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直接端起碗。 豪饮半碗,然后擦了擦嘴。 抬眸就见她不知思绪什么,望着碗里的糖水凝眸出神。 “嗯,以前没留意过这些,你不觉得戴着面纱很碍事吗?” 司芷卿回神,说话的音量不大不小,但清晰入耳,恰到好处。 “一点点。但相比较之前已经很好了。” 之前男子可是连门都不能出,还是现女皇上位之后,伙同右丞相改了政策,才又能有如今男女都可上街的局面。 而司芷卿也随着,脑海里划过之前的许多规矩。皇姐已经废除了很多,但是男德男规依旧被保存了下来。 “倒也是。” 她点点头,表示认同。 想起那位便宜皇姐,内心是钦佩的。果然书与现实不能混为一谈,在以此为背景的小说里,皇姐可是个死揪着皇位不放的人。 而女主司明夭娶了九个男人,风流倜傥,同样在想咸鱼时却被几人推上皇位,当了女皇却又败光了古月国的江山。 也不知道真女主又是什么个样。 反正现在印象真的就从一而终,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构,描述就是,美到让人觉得雌雄莫辨,甘愿沉沦。 逛完回到府上的时候还早,扶桑被她打发了回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乖,说好了慢慢来的。” 司芷卿把他哄走,下一秒立即让云舒叫来了管家云烟,让她明天开始,教会扶桑该学的管家技能。 云烟低着头,暗衬着,王夫这是入了王爷眼中了。 殊不知,司芷卿只是为了,让苏扶桑学好生存技能,以后出去也好生活,还有……别缠着她。 “呼~搞定!” 她松一口气,今天仍旧早睡,没有电子产品之后,显然睡眠质量直线上升,以前都是看小说到凌晨两三点。 静悄悄的夜里,扶桑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 “叫我等,怎么连抱都不让了呢?” 他小声嘀咕,心里惦记得很。回想起好像巧合错过一样的拥抱,看似正常实际上一点都不对劲! 猛的坐起身,再看了眼外面高挂的月亮,到底没有冲到她的寝殿去,苏扶桑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看着帐顶出神。 于是第二天铆足了劲,准备开始自己谨言慎行的云烟,见到的就是无精打采的苏扶桑。 “下午吧,我想先去见见王爷。” 苏扶桑藏好了委屈,半分异样也不显,露出一抹浅笑,看起来很是温顺。 云烟身为管家,并根据王爷的态度,认定他现在是府上的第二个主子,自然半分阻拦也无。 这时的司芷卿已经开始了每日一练,云舒身为陪练,被打的冷汗直冒,看到扶桑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连忙迫切的开口。 “王爷!王夫来了。” 司芷卿见她收了力道,也不好再打。把剑扔给云卷,然后被扑了个满怀。 “不是……” 小家伙气的狠了,唇瓣贴上去就是一顿囫囵。 柔软的触感让司芷卿直接发懵,酥麻的电流飞速淌入了心口,带起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心动。 她垂下眼,用险些被咬破的唇使了力道,回敬过去。将手搭在他纤细的腰上,人就往怀里更加接近。 “唔……” 他毫无防备的。 和开始被动,转而疯狂主动的她,更近一步。无力感随着心口悸动而越发严重,他本来白皙的眼尾开始泛红。 眼眸逐渐迷离,全身的力道都交由腰部,紧紧禁锢住自己的手,和她贴在一块,难舍难分。 约是报复性的,在无法呼吸被放开后,他还被司芷卿咬了一口下唇,一点点疼,和……亿点点甜。 旁人早就在两个人贴上之后,就侧身低下了头,半分也不敢窥探。 清脆的,‘啵’的一声。 让她们想拔腿就跑。 “你越界了。” 司芷卿在他的耳畔,低哑着嗓音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尊世界的原因,此刻很想尝尝他的味道。 再磨人的亲吻,在她心里也只是浅尝即止。 第14章 ……真的? 他久久没有回话,被亲的四肢发软,湿润的眼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焦距,还好她没有松手。 那张艳丽的脸满是红晕,不甘示弱的凑近,虚虚的搂着她的脖颈,委屈已经所剩不多,但还是有一点。 “谁让你哄骗我的……” 什么等不等的,明明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培养感情。结果说完抱都不让了,第二天就让人上门教他学东西。 虽然是为了他好,但他敢百分百肯定,里面还藏了当自己没空想她,最后放自己出府的想法!! 他反应过来的太快了。 司芷卿默不作声的想着,指尖不由自主的开始摩挲。 在他的腰间引起阵阵酥麻,在寂静的四周,让他死活没平复下来的心跳声,再次剧动。 “王爷……做我的妻主好不好……” 王爷太会哄人了,扶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招数没使出来,清冷的声音带着卑微请求,就怕她哪天狠下心,先让他‘假死’送走,再也无法见面了。 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让两人才能听见,可怜兮兮的音调没有刻意,湿润的眼角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你不是不信吗?那你先把我的腿打断,我以后就在房子里待着,只要你不会不要我……” 司芷卿扯了扯嘴角,霎时间脑海里就跑出了三个字……恋爱脑。 “等你以后回想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掐死自己。” 他这般聪慧,想必学东西也要不了多久。到时候思想上的变化是庞大的,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妻主,求求你了妻主……” 回答我! 他没有绕过这个话题,在渐渐恢复体力后,没有离开她的怀抱,反而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利用自己的优势要一个承诺。 “嗯。” 司芷卿低低的应了一声,垂下眼眸遮住里面的幽深。初吻都给他了,他想退自己也不让。 她给了他机会的,她没有把喜欢的人三番五次往外推的习惯。 “……真的?” 王爷答应的太快,以至于扶桑有点不相信,于是捧起她的脸,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让她再说一遍。 “真的。” 比你掉的小珍珠还真。 她心里暗暗道,分明不是爱哭的人,结果就喜欢装可怜。可……谁让她就是心疼他呢。 窃窃私语好半天,最后苏扶桑直接在司芷卿这边学习,防止她又起推拒自己的小心思。 结果她给亲给抱,还会主动搂人。 以至于等到了午膳过后,苏扶桑眉眼间的笑意,也都一直没下来过,最直观的变化就是那生疏的‘王爷’二字直接被‘妻主’替换,再也没被他这样称呼过了。 而进度过快,让苏扶桑有了一丝飘飘然的,不真实感。以至于需要她一边看书,一边握住他的爪子。 司芷卿因为下意识的摩痧,收到了好几次他由于不好意思,薄红了脸,瞪过来的娇嗔目光。 毕竟,云烟还在一旁教他看账本,如何管家。 而清晰看见两人动作的管家云烟,眼观鼻,鼻观心,眼皮子都是不敢多抬一下的,垂着眸盯着账本仔细讲述。 恭恭敬敬,恰到好处的距离,让谁看了不说一句属实拿捏了。 司芷卿察觉到后只是浅笑了下,反而变本加厉的,将他的手拽了起来,让他的手背与她的唇互相触碰。 缱绻温软的浅吻,带起绵软酥麻的电流从手背窜入了心海,让苏扶桑心脏砰砰直跳。 她的眼神也太过撩人。 平静时凌厉震慑,让人不敢冒犯。但当眼眸染上柔情似水,盛起的爱意顿时就像满了溢出来一样,流落到你的心头。 狭长的眼角下弯,微末的弧度让人清晰她的愉悦,却又不甚明显。 苏扶桑的耳根发热发红,顿时由粉色在几个呼吸之间,就由浅渐深的,变成了滴血似的通红。 被撩的想收回手,但又因为她传递而来的温度,而舍不得。 只好强迫自己不再看她,尽可能的忽略一旁滚烫炙热的温度,勉强入耳一些云烟说的话。 而司芷卿也没想闹他,逗完了就继续看手上的书本,是关于如今天下的分布等等,还有为数不多的有关蛊毒的记载。 王爷府中的书还是很多的,而她看了半天,有了初步总结。 天下分五,她现在处在古月国,邻国是北衾国和上阳国。另外还有一国名兲貅国(tian,xiu)和一处以多部落占据的地界。 而多部落组成的地界,被统称为寒荒,对内纷乱不断,但当有外来入侵时又奇异的能一致对外,毫无芥蒂。 索性那里什么好东西也没,其他四国也就放任那些部落打来打去了。而蛊毒的记载,就在其中的几个部落里。 因为并不相邻,只有寥寥几笔。 南芜部落,多男少女,一夫多妾制,善蛊毒,诡异无比。与之相同的还有东丽部落,岐枳部落…… “云卷,让云雨查下这些……” 司芷卿吩咐云卷,她的身边近身保护的有云卷云舒,而云烟管家,云雨就是专门负责办事的了。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她什么时候中的蛊毒,有些模糊的记忆无法让人一探究竟,只能作罢。 而且她不能再接触青稞,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段。 “想什么呢?” 一边得以休息的扶桑,看见她收拢起眉眼,绷起来的脸,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让她面向自己后。 两指落在她的眉心,想让她散拢掉眉眼间的愁绪。 司芷卿被他的动作逗笑,原本越来越沉重的情绪一扫而空,她捏了捏他肉肉不多的脸颊,忍不住夸赞。 “怎么这么惹人疼?” 分明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可惜行为与实际完全不符,看似如冬日红梅的孤傲,实则是很招人疼的小妖精。 “有吗?” 他嘀咕一声,却是不以为然。 从小到大对他好的就只有小唐,王爷是第二个。即便是亲生母父,对他也像是个陌生人。 “有,你可招妻主疼了!” 见他半阖眼眸,神色不明。 司芷卿对左丞的印象更差了几分,同时将他揽了过来,啵了一口,因为脆弱被自己捏红的脸颊。 第15章 我知道 苏扶桑被这一声羞得面染霞红,好在此刻书房内只有两人,管家不可能时刻教他,也是有自己的事情的。 他颤了下眼睫,掌心搭在她的右肩上,唇边扬出小小的弧度。 “那你应该亲——这里。” 停顿的语句静默过后,他的指尖点在自己的朱唇上,躁红的脸呼吸急促,不好意思但勇于勾引。 司芷卿没有客气,在他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两个人的脸就近在咫尺,而少年在喉结滚动后,闭上了眼。 她突然就生了逗弄的念头,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 温热的让他格外忐忑不安,迟迟没有回应的唇让人提起心来,颤抖的眼睫,许久才露出一抹间隙来。 就在半睁的时候,司芷卿摁住他的后颈,身子往后些许。 而他被带着紧随其后,小许惊慌的睁大了眼眸,在呼吸停顿一瞬后与她唇齿相依,来不及思考,就被掠夺了理智。 “唔……” 两个人贴近在一块,不同于早上的疯和凶狠,她极有耐心的引领着他,缓慢又磨人的一点点摄取着他的呼吸。 本来攥紧她衣摆的手渐渐松了力气,阵阵虚软让他只能够,任由她攻城略地,一滴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出现在他越发嫣红的眼尾,欲落不落。 水光弥漫的迷离眼神,痴痴的看着司芷卿,互相透过对方的眼睛看见对方,而此刻也只有对方。 他的全部身心都落在司芷卿身上,而坐着的她毫无压力,更别提女尊世界女子力气更大,她还修习了武功内力。 有人还不会换气,于是浅尝即止。 即使如此,在被放过之后,他还是在司芷卿的耳边呼吸急促,喘的厉害,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以至于他缺氧的脑袋还没完全恢复,就被由于彻底放弃抵抗,所以把自制力喂了狗的司芷卿给捉了回去。 直到脸颊泪水落了几行,浸湿了浓密的眼睫,被蹂躏的学会了换气,被亲到温软的声线,才带着微末的哭腔出声。 “别亲了……” 都已经肿了,他等会怎么见人? 第16章 能不能轻一点? 见她一脸失语的模样,苏扶桑没忍住嘴角弯弯,眼中流淌出笑意与欢喜,抓住她的手让司芷卿自己捂住。 自己则迅速溜下榻,带着逗趣的声线褪去初醒时的小许奶音,转变成带着清冷的低沉嗓音。 “那还是下次和妻主一起好了。” 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司芷卿深吸了一口气,脑海浮现一出美人出浴图,指尖更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想想就要命,还是忍忍吧。 可现在左右无事,四处静悄悄的无人打断她的思绪,心里被他勾着痒痒的,只好下榻舒展了下身手。 王府是有浴池的,但是要得了王爷允许才行。 一般都是在自己房中用木桶沐浴,不过因为司芷卿吩咐过,对待扶桑,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以后他就是王府里唯一的男主人。 于是他就被引到了司芷卿的浴殿当中。 偌大的浴殿十分空旷,苏扶桑不太适应让人侍奉,直接让人都守在外面就是,然后才将衣衫搭在了屏风上,随后走入了浴池之中没过半身。 白皙的腰身一沉,整个人都落进去再出来,浑身便是湿漉漉的了。 温热的池水让他不可避免想起,没多久前妻主说的,要将他扔进池子里吃了,顿时因为热气薄粉的脸色更加红润。 泛着水意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不定,羞怯又明亮,不好意思和羞恼此刻才节节攀升,在心中翻涌出一阵后知后觉。 在水面上的精致锁骨由于刚才的动作,变成了盛着温水的小鱼塘,他伸手抚上左胸口上面的…一颗细小红痣。 低垂下的眼眸藏住思绪,这是男子贞洁的象征,而欢好过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咬住下唇,当想到让它消失的人是王爷,呼吸就重了几分,原来如果是喜欢的人,是那么的甘愿。 殿门外。 舒展过后的司芷卿也准备沐浴,只以为他是去专门的浴房洗了。 而小唐,由于她新拨了一些侍从给扶桑,被他留在了扶风院教导新人。而他在王爷这,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正多苦的日子也过过,有没有人侍奉对他而言不是特别重要。刚来时还因为风扶院的床太软,而睡不好呢。 浴殿外只有普通奴仆守着,而王爷进去,那是半点问题也没有,于是就没有通传。 也默认王爷清楚,王夫在里面。 他们向王爷低头弯腰的行礼,而浴殿太大,浴池又水声嘈杂。 里头的苏扶桑根本听不见。 司芷卿也适应不了有人伺候,人都留在门外,只身进去之后,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搭了衣服的屏风上。 脚步声的接近也让苏扶桑心一紧,但是一想到门口有人守着,能进来的只有王爷,就低问出声。 “妻主?” “桑桑?” 两者几乎同时出声,一声桑桑,让扶桑有些飘飘然,这亲昵的称呼让他脸上红雾缭绕,更显欲媚之色。 但司芷卿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心也高高提起,想要转身离开,脚都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 他没想到,迷糊呓语的言语,在此刻几欲成真,腾红的身姿往水里又埋了几分,最终只露出一个脑袋。 “……妻主,进来吧。” 有些腼腆的声线传出,他心跳的飞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景,只知道顺应心意,先让她过来。 苏扶桑的双手在水下交叉,抱稳了自己的小臂,又被紧张的指尖攥紧,想必红了一片。 好紧张,怎么办。 有点想跑,又有点不想。 矛盾又纠结的想法,在脑海不断纠缠。而司芷卿却觉得又有些热血上涌,好在摸了一下鼻翼下方,指腹依旧干净。 她被定在原地,一时间进退都无法做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 作为自认不是个好人的司芷卿,欣然答应。本来就对他有心思,当不压制自己,她就是无所顾忌。 衣物褪去,一边的苏扶桑却羞的闭上了眼,一点也不敢偷看,唯独砰砰乱跳的心脏犹如在耳,清晰至极。 水声响起,又过了两三秒,扶桑才敢睁开眼,红着脸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人。池水之中是有花瓣的,但是并不多。 “妻、妻主……” 他有些胆怯了,却退无可退。水面上的花瓣由于她的靠近,在水浪的波动下随波逐流。 “别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拥入怀中,零阻隔接触让皮肤陡然升温,但拥抱过后就再也没了其他动作。 “别怕……” 怀中的人身躯微颤,显然对未知的事情掺了害怕,但是又鼓起勇气,在她接近时竭尽所能的稳住。 虽然效果不大。 她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她此刻的拥抱,苏扶桑控制不住的颤抖,渐渐平复下来,彻底归于平静。 “我,我怕疼。听说很疼……你能不能轻一点点?” 他轻轻的回抱住她,接近后能听到她同样狂乱的心跳,让他感到安心,觉得害怕也少了很多很多。 这里是女尊世界,可身体外形并没有变化,至于其他的司芷卿不知道,毕竟她不是医生,也不感兴趣。 目前按照记忆来看,就是双方体质差异而已,女子力气更大,男子偏向柔弱一些,可并不像前世女尊文里的,娘娘腔化。 同样,女子有了男生受孕能力,在某方面也更占据优势。 更是衍生出了,前世被称之为第四爱的东西,在那时算小众,在这里算盛行,而男子第一次,就是都是由女子亲自… 至于后面喜欢什么方式,就是小两口的事了,但是不管哪方便,吃亏的都成了男人。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设定,她才将司明夭为主角的小说追了一遍,只是由于配角和自己同名同姓还太过悲惨。 在原身挂掉之后还是弃坑了。 “乖,不闹你。而且……我也,也不太明白怎么做。” 司芷卿有些支吾说完,半阖起眼睑,遮住里面的欲望与冲动,死死的摁住,听说能切身实际的,短暂拥有一会幻肢。 她不会,原身到死也是清白之身,也不知道具体如何操作。 “我也怕弄疼你……” 第17章 听我家桑桑的 闻言苏扶桑一阵面红耳赤,虽然总是主动勾引,但真当要上阵就会把自己缩成个鹌鹑。 如今互相坦诚相见,那就一点动作都不敢多。 就是这样,还是被她亲的脑袋晕乎乎的,虚软的整个人全靠她支撑着,唇色泛着水光红润,整个人脸上春光潋滟。 “妻主……” 他轻声呢喃,引着她的手,落在那颗红痣上,话语有些失神的暧昧。 “它等着你……” 池水微晃,司芷卿将他拥紧在怀中,带走他的理智,直到他无法呼吸,手轻轻拍在她的肩上,试图摆脱。 然后得以跃出水面,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让大脑恢复氧气。 本意是让她别动手动脚,结果这般模样反而更惹人怜爱,她指尖一挑,没忍住再次吻了上去。 腰间的手并不安分,察觉到她下移的动作,苏扶桑却无力反抗,被她轻轻揉捻了一下屯尖。 脸上的热意无法消退,泛着红潮,稳稳的保持着,就像彼时,已经熟透的红果一样。 “呜。” 他瞪了她一眼,一声低呜在她变本加厉的动作下,逐渐发出不太正常的音调,让人心里痒痒的。 像是有无数只小奶猫,在心口里挠一样。 她不敢再作乱,只是玩了一会就抱着他起身,湿漉漉的暴露在温热的空气之中,而他直接羞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公主抱的姿势很帅气,如果他不是没穿衣服就更好了。 苏扶桑想着,整个人却保持着放松的姿态,任由她将自己抱出浴池,然后双脚落在了柔软的毯子上。 依旧捂着脸,是他最后的倔强。 司芷卿发出一声轻笑,拿着干毛巾替他擦拭身子,故意动作缓慢,在他或白皙,或泛着红痕的肌肤上,游移不定。 “妻主,你快点!” 他憋不住,指尖分开眼睛的两道缝,羞恼的朝她开口。都怪她,什么肉汤不肉汤,就是信了她的邪! 才被蹂躏的…… 这般模样。 “好,听我家桑桑的。” 司芷卿又亲了他一口,心情简直好极了。今天的肉汤里面有很多肉沫,让人食不知髓。 只可惜一人还需要再适应一下,一人得学学基础知识。 只是就此作罢。 把小娇夫抱着离开浴殿,很快就回到了她的卧房,将人放进被窝里,她将灯熄灭之后才紧随其后。 “晚安,我的桑桑。” “晚安。” 黑暗里两人掌心相握,在互道晚安后安然入眠。 等夜里冷了,本来安分睡着的少年就会蜷缩起来,浑身冰凉的梦中呓语,直到被暖意包裹。 在梦中似有所觉的,死死抱住了唯一的温暖。 “……妻主……” 这次没有半梦半醒的司芷卿,将人圈入怀里之后,调整了下两人都舒适的角度,还会轻言应一声,才继续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下人们送来了苏扶桑做好的新衣裳,张扬的正红色让人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上面。 司芷卿脑海里想着他换上的模样,嘴角往上扯了扯,她一直认为他适合这样的颜色,而现实也确实如此。 “妻主……” 第18章 一本正经 他本就美的让人觉得惊艳,一双美眸哪怕淡然时也让人觉得勾人,微扬的眼尾自带撩人的意味。 那朱唇皓齿,无需口脂就是迷人的绯红,当亲吻时,唇瓣更是水润动人,柔软的让人陶醉。 虽未施粉黛,却更胜一筹。 他如精致小扇的长睫轻轻颤动,看着司芷卿的目光紧张又期待。 “我好看吗?” 一眼惊艳,再见仍瞩目动人。 司芷卿脑海里划过这句话,然后才把目光落在,成为他陪衬的衣裳上面。 一袭大红衣裙翩跹,衣摆绣了栩栩如生的梅花,她当时就觉得配他,特意吩咐的,而袖摆是细小金边,与金纹的腰封相互呼应。 合身的衣物更显腰身,纤细的腰肢让司芷卿迅速挪开目光,重新回到了桑桑的脸上,说出自己真心的夸赞。 “好看,和我家桑桑很搭。” 她挥了挥手。 而扶桑会意的上前,然后猝然的被她拉入怀中,被迅速的偷了一口香吻。 “桑桑真美,还好已经是我家的了。” 谢谢左丞送来的苏老婆,这大概是司芷卿唯一对她印象好的地方了。将他圈在怀里,满足由心而生。 过两天她就得上朝了。 “嗯,你的。” 他唇角上扬,眸中神色是曾经少见的愉悦,看似淡然的音调,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听到耳朵里都是甜味的。 司芷卿总是被迷的心里发痒,他就像是拿了一根触动她神经的羽毛,时不时就在她心里挠几下。 “搬过来住好不好?” 她陡然一转,猝不及防又好像合乎情理,古月国不管是一夫一妻,还是多夫一妻,都是可以的。 而让主夫与妻主同住,那就意味着从此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妻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扶桑有些呆住,他想过独占她,但是还没等他勾引得她无法自拔,妻主却主动提出了。 心里的震撼是无限的,在骤然停顿后飞速跳动,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不确定。 “这样妻主只能有我一个人,哪怕你对别人,像是对我一眼骤生欢喜,那也是不能纳娶的。” 就是旁人也心生诧异,在一边的云舒云卷更是互相对视一眼,眸中带着‘王爷对青稞死心了?’的不可置信。 而小唐则真想为公子感到高兴,能峰回路转,遇见王爷这样好的女子。 在京城,肯定是多夫一妻居多,而王爷这样身份的更别提,历史上一夫一妻的王爷,都是屈指可数的! “不会有别人的。” 她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别的言语多少像是画饼,只能让时间验证一切。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司芷卿说的真挚,看向他的目光寸步不移,如炬一样的炙热似焰,将苏扶桑烧的心跳难平。 “我信。”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相信。 哪怕听闻了太多的不如意,就是母父他们曾经也恩爱无比,到如今两看生厌,但他就是信。 苏扶桑不会听别人的故事,来映射自己的生活。他只相信他经历的,他所触碰到的。 “那……” 司芷卿看了其他人一眼,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异常暧昧。 “晚上穿你的嫁衣好不好?” 她可是惦记着的,两人已经成婚,但是拜堂、喝交杯酒都没有。司芷卿不想草率,第一次总是宝贵的。 但想先吃到嘴里,索性以后还能找机会再补个婚宴,再安排一次凤冠霞帔,让他风风光光的。 现在就当一切从简的演练嘛。 苏扶桑腾的脸色通红,想起那夜她的举动,颇有些不自在的在她腿上动了动,然后被她揽着腰肢贴了过去。 “别动。” 她低声开口,微哑。他登时绷住,不敢作乱。 半晌后。 两人照旧在书房里,一人看书,一人看账本。只不过,这次她看的,就不是人文地理这些了。 司芷卿神色自然,一本正经……如果苏扶桑没有瞄到,上面的图画的话。 他红着脸,只一眼就不敢再撇,可是初时还好,但越往下,他对账本这些就越是头疼。 由于知识全靠偷学,他会的七七八八,有些字都没法太认得。硬着头皮学,一时间进展也十分微弱。 不免有些失落。 而司芷卿似有所觉,抬起头背地里朝云烟使了个眼色,于是一丝不苟的云烟才开始不走心的鼓励。 “主夫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刚开始是比较难,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很好了。” 其实要是其他人从小就会学,虽然账不一定能管,但是必须得会。不过云烟说的也没错,这主夫虽然一窍不通。 但是脑袋转的还是很快的。 “哦。” 苏扶桑兴致还是不高。 “桑桑真棒。” 旁边的司芷卿凑过来附和一句,捏了捏他的手心,目光宠溺。 他顿时又活了过来,感觉浑身被注入了一股气力,从濒死模样到生龙活虎之间,转变的飞快。 还回握了一下,暗淡的眸光转而璀璨起来,小声应着。 “嗯。” 云烟木着的脸更木了,心中怒骂双标,面上却只是更严肃了几分。毕竟,她以后婚娶全看王爷意思。 像她这样的,都是打小就被卖的,什么家里人全然无关了。仿佛身而为奴,如今则生死都王府的人。 直接由宫里的人训斥教导,被选中后,这就是一生唯一的主子了。 等今日份学习完,扶桑看过去时她已经又换了一本书,这次是真的正经书,看上去文字密密麻麻的。 有些他还不认识。 “妻主在看什么?” 司芷卿耳边一热,是他半眯着眼,将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然后说话的原因。 “叫我卿卿。” 她不满于此,比起这个时代的称呼,对她而言显然不够亲密,见云烟跑了,当即把人拽到自己腿上侧坐着。 反正云卷云舒守在门口,而小唐负责去风扶院指挥,将他要用到的东西,搬到她这里。 扶桑没有扭捏,反正她都允许了。 能直接叫王爷名字的没几个,能这般亲密称呼的也没几个,他心生雀跃,喊的生甜。 第19章 真的……能行吗? “卿卿~” 司芷卿嘴角顿时往上飞,看着他眸中有着得逞的意味。 “好!”亲亲。 语毕,环着他腰的手更紧几分,同时低下头去,吻上了惦记半天的朱唇,柔软互触,心猿意马。 “唔” 他侧着有点不舒适,反正有她揽着,便安心的往后靠了靠,双手也攀上她的肩,然后交叠在她脖颈之后。 即使身子阵阵虚软,呈现半躺的模样,也青涩的回应着,却完全无力招架她,最后被带着迷失过去。 沉醉到忘记呼吸,直到眼尾沁出一滴生理性的泪水,脸色格外潮红才被放开,可抑制不住的急促呼吸,让他很快又陷入了困境之中。 双眸迷离之间,却还能想到她说的好字。 卿卿?亲亲? 似是对他的出神不满,唇瓣被有些重的力道咬了一下,她充满占有欲的眼眸带着情深,看的他不敢对视。 只好闭上眼被动承受,最后又变成了半阖着。 “晚上再收拾你!” 虽然很香软,但她没有过多折腾,微哑的嗓音落在他的耳畔,而少年被亲的晕乎乎的,根本无法回应。 只能下意识的点头。 等回神,只觉得晚上要遭。他张了张嘴,想到她说的称呼又闭上了,免得又被亲来亲去。 于是一脸纠结,不知道怎么为自己求个情。 “说。” 见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司芷卿将他身形扶正,往椅子后靠了靠,方便他在自己怀里依靠。 “……卿卿可以晚上别太过分吗?” 他未尝情事,对此十分忐忑,脑袋只记了娚娚说的一开始会有点疼,本应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卿卿过于宠溺,从确认关系之后就变了个大样,一口一个我家的,让他心甜不已,也有了恃宠而骄的勇气。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苏扶桑不免问出声。 “我是不是太娇气了?我……” 他垂下头,忽而就担忧起来,红晕消退了些许的脸上没了喜意。 “没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司芷卿摸了摸他柔软的墨发,有些爱不释手。不过很快转而笑开,开始逗弄还什么都不懂的他。 “我会不过分的。” 话里有话,暗藏深意。 苏扶桑还不明白,只觉得安心 ,最后抿了抿绯红的唇,酝酿了半晌才开口。 “那,我用不用一起学习一下?我之前,没怎么听……”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聊近于无。 “看出来了。” 司芷卿捏了捏他的脸颊,把桌面上的书换了一本,拿出他之前撇过一眼的书籍,笑的腹黑,低声悦耳。 “你可以先选一下,今天晚上想用什么样的。”姿势。 苏扶桑不明所以,但是感觉她笑的,好像有点不太正经。怯怯的伸出一只手,随意的选了个位置打开。 然后撑不过三秒就红了脸,顿时两手并用的把书盖了回去。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样,真的……能行吗?” 他表示质疑,脑袋微微歪起,纯净的眸光配上惑人的样貌,让人百看不腻。而喉结滚动,连背脊向她更贴近几分。 心里又羞又怕的。 “那晚上要试试嘛?” 司芷卿语气暧昧,说话间呼吸全落在他的脖颈处,带起一阵热痒,传递到心里去,令他总觉得妻主有什么阴谋。 但是又对这样的她,有点无法抗拒。 太蛊了。 脑袋刚冒出这个词,就忽而联想到之前的妻主,似乎就是看了书,然后让人去查什么会蛊毒的部落。 “嗯?” 她等不及的再次出声,在他腰肢上的手开始作乱,一路寻上了他的后脖,又轻轻的顺着扶桑的背脊滑下来。 苏扶桑瞬间断了刚才的想法,咬着唇朝她看去,尾椎骨有指尖顿住,有规律的点着。 无声表示着,似是再不回答,就要继续探索。 “那…那就试试?” 他抓住那只想作乱的手,半疑着答应了。她常年习武,即使平日有去养护自己的手,那也有些茧子在上面。 “好啊。” 司芷卿欢快上扬的声线,敲定了他今晚的不平凡的生活。 外面的天色,仿佛也感知到了某人的期盼,不过片刻阳光就沉入了地平线,没有一丝眷恋的离开。 月亮也已经出现,带着皎洁的光亮,打在了烛火摇曳的房间之中,存在感属实不明显。 而两道人影相隔着一段距离,一个在桌子旁边,一个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等待她的前来。 这一刻,她清醒无比。而他,亦转变了心态,沾染着与上一次身着嫁衣时,截然不同的紧张和期待。 “桑桑!” 司芷卿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后拿秤杆的手,在微微颤抖,比那天喝了酒干脆利落的动作差多了。 很像做梦,但是一切那么真实,这次真的是大落大起。经历过了死亡,却没有消弭人间,遇到了无比中意的人,并且两情相悦。 盖头被挑开,苏扶桑‘嗯’了一声,两只手绞在一块,怯怯的看向她,面上红霞晕染,煞是好看。 互相默不作声,司芷卿牵起他的手,一起渡步来到桌前,杯子很小,毕竟不好让新人喝醉了。 她往里倒酒,然后率先递给他。等两人都拿起,司芷卿郑重其事的开口。 “桑桑,等我事情忙完了,一定与你再行婚宴,绝不敷衍。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如今还不是可以只和他,你侬我侬,赋闲在家的时间。她还需要解决蛊毒,需要处理司明夭。 也正好重新准备他们的婚礼,只希望两人能经得住考验,不会成为一对怨侣,她总是习惯往最坏的情况打算。 司芷卿甩掉这些思绪,当前只想与他共度良宵。 “好。” 他没有煞风景的问什么事情,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苏扶桑面上的红霞更甚几分,与她的手臂交叉,饮下了这杯合卺酒。 随后与她靠在一起,互相对视之间,两人都心脏加速跳动,充斥的欲望的眼眸像是能将他撕碎。 “桑桑,看着我,别闭眼。” 她说完低头吻了下去,两人互相靠近,而手不安分的,挑开了他的腰带,移动之间,衣裳散失在地。 一件,两件,三件…… 第20章 不,不是 “妻主…卿卿” 苏扶桑迫切的喊着她的名字,眼眸不可避免的益出泪珠,挂在泛红的眼梢,欲落不落。 “过分点,卿卿……” 他的声线几近崩溃,诱人心弦,随着话语落下,频率陡然变化。 白皙的指尖攥紧火红的被絮,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扶桑失声无言,泪水夺眶而出。泪珠不断划过脸颊,在脸颊上不多停留,便坠落的无影无踪。 而眼尾嫣红,越发魅惑。 “那桑桑别反悔……” 司芷卿轻声缱绻,清眸幽深。他的细声呢喃,声声落在她心上,绽放出无数花火,引燃火线。 让人难以自制,唯有变本加厉的。 欺负迷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一同坠入情意连绵的爱河之中,在随波逐流之间跌宕起伏,飘忽不定。 他觉得理智被狠狠地凿开,而掌心没入她的墨发,发出声声呜咽,却逃无可逃,只能下意识的弓起。 像是送上去似的。 可往后,则退无可退… 眼前一片浑浑噩噩,光怪陆离。在时光的流逝下,哭声越发的凶,最后渐渐声调微哑,微弱下去。 “看着我,桑桑。” 她的声音低低的,在耳畔不断地迷惑他。一次次的,做出原本抗拒的,让他的理智彻底的破碎… 扶桑撑着泪眸,与她对视,可又很快看不清。 卿卿…… 他迷离的眼盛满了泪水,在眨眼后滚落下去,露出眼中纯净的爱意满满,只是片刻瞳孔失神,没了焦距。 长睫颤动两下,遮住了眼帘,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而她的存在,是那么的无法忽视。 …… 生物钟让司芷卿醒的无比准时,虽然闹了大半夜,此刻也神清气爽,毫无影响,反而精力充沛。 朝他看了一眼,睡得很沉,显然没有醒的迹象。昨天过分着、过分着 就过分过头了……司芷卿悄然爬起身,开始收拾昨天的一地狼藉。 昨日累了,只是叫了水,沐浴完就双双入眠,如今司芷卿也不免红了耳尖,有些衣服… 还有软榻上也。 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司芷卿没好意思让下人清理。轻声轻脚的处理完,太阳也冒了半边。 也就是早晨八点左右。 在晨练和抱着他睡回笼觉之间,司芷卿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直到阳光刺目明媚,苏扶桑才从昏睡中醒来,大脑空空的,浑身仿佛动弹不得,酸軟疼痛的厉害。 “卿卿…” 苏扶桑下意识的喊她,结果声音沙哑的厉害,更带着没褪去的情yu,活像是昨天被蹂躏惨时的模样。 吓得他顿时收住,不敢再言。 司芷卿自然没有完全睡着,见他有了动静,立即支起身看向他,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一触即离。 “我去给你倒水。” 等温水入喉,苏扶桑才有了点力气,但不多,甚至还是困,但他又很饿。 “饿了,卿卿。” 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露出来的脖子和手,红梅点点遍布,暧昧至极。 “你再眯一会,粥拿去温了要等一小会。” 司芷卿安抚着,握住他的手,心里想着找云卷弄点药才行,不然以他的皮肤敏感程度,这一身得养好久。 他乖乖的闭上眼,在粥来了之后吃了一点,就又困倦的闭上眼,然后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身上凉凉的,包括…迷糊之中,好像她是说要给自己抹药。 “小唐?” 帐幔外有人等候,苏扶桑询问出声,而回复果不其然。 “公子!” 小唐立即回复,虽然扶桑嫁人了,但他称呼惯了公子,总是改不过来,会像这样偶尔出错。 “……王爷呢?” 扶桑问起她时,也撑着坐起身,而被絮滑落胸膛,惹得他瞧了一眼,又红着耳朵,拽着遮了回去。 眼睫轻颤,还是难为情。 “被女皇宣进宫了,王爷嘱咐我千万要照顾好公子呢!” 小唐见公子幸福比谁都高兴,还算清秀的脸上带着笑容,却在公子伸出手臂撩开帐幔后,顿时脸色一变。 当场僵住,然后疼惜起扶桑来,握住了他的手,先是震惊,随后眼中愤愤不平,言语转眼就变成了骂声。 “公子!王爷她怎么欺负您了?疼不疼,她、她!她就是王爷也不能禽兽不如啊!要不然我们还是找机会跑吧?” 不过片刻,小唐的想法已经山路十八弯,快速转到了逃离瑞王府。 若说苏扶桑是半吊子,那跟在他身边的小唐就真的是只识自名了,对男欢女爱更是一窍不通。 “……不,不是……” 苏扶桑被说的脸上羞红,他是被欺负了,可是不是小唐想的欺负,可又不好说的太明白。 斟酌了半天,才抛出一句呐呐之言。 “你以后嫁了人就明白了。妻主她很好很好,不许说她。” 小唐是唯一的,死死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小侍,在扶桑心里他是半个亲人,所以他不忍心呵斥。 只好温声提醒。 “小唐,以前在丞相府就罢了,现在得谨慎起来。以后定然少不了,和其他人去应付的,要是让别人听到,指不定怎么做文章。” 要是实在不行,他早些给他找个好人家,让他嫁出去也是好的,免得需要受到各种规矩的拘束。 “!我才不嫁人呢。小唐愿意这辈子都侍奉在公子身边。” 小唐急促回复,别说本来就不想,见了公子这模样,他对嫁人也有点怕了。 苏扶桑也不反驳,到时候遇见心上人了,嘴儿就变了个样,他之前不也想着,绝不像父亲那样,一颗心彻底交付出去。 结果遇见卿卿后,就想着飞蛾扑火,哪怕焚身也在所不惜… … 印象中的皇宫。 司芷卿还停留在电视剧里面。 坐着马车到了之后,人们显得格外渺小,巍峨高峻的城墙,金碧辉煌的建筑,处处透着宏伟的气息。 按理来说马车是进不了皇宫的,不过她被特许了。只不过到了内廷还是要自己下来走的。 到了御书房,还得等人通报。 不过片刻,女皇身边的人就将她请了进去,也不必行礼。 “皇姐。” 第21章 意味深长 司芷卿犹豫片刻,还是没弯腰以示尊敬,她不熟,但以前的原身都是这样坦然自若的,行礼反而会让人觉得怪异。 “卿儿先坐。” 女皇名为司芷晴,后宫百来位男妃,子嗣自然也多,只是尚存有九位而已,其中有四位皇女。 但她仅仅三十有二,与司芷卿如今差了一轮。 亲昵的称呼没有隔阂,很是自然的说了出来,司芷晴放下手中事务,正襟危坐后,看向正在新婚的皇妹。 无法收敛的,视线带着似有若无的上位者威压,毕竟在皇位上也当了好几年了。 打量只是停顿片刻,司芷晴心里就有了成算。看来有效果,这下应当不会惦记着青稞了。 “皇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司芷卿顺势坐下,立即有人奉茶上来,她摸了下,温度正好。不过她更喜欢喝碳水饮料,可惜这个世界没有。 少了太多的乐趣。 “只是想问问你,夏家之子你打算如何如何处理?据我所知……这人,与老三有干系。” 女皇意味深长,她对三皇女并没有多大感情,要不是卿儿受了青稞蛊惑,还帮他将人留在了京城。 她早就将司明夭,赶到封地上去了。左右就是一个贱侍生的,而且还是依靠算计得来的结果。 “如今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卿儿还是要注意些的。而且,能传到我耳朵里,想必有人在里面搅浑水呢。” 知道之后,她就立即让人去查了,来龙去脉是知道,但不好擅作主张。毕竟,之前直接给她赐婚就已经生了气。 再过多直接干涉,容易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是吗?” 司芷卿语气平静,没有半分激动。脑海浮现出不太清晰的剧情,那夏元笔墨不多,更多的是他的儿子。 只是想死赖着她的话,知道利用舆论,很难说背后没人啊。 因为,就算婚宴当天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否认了。其他人也该忌讳她的身份,只敢私下偷偷讨论。 没有背后推手,他一个小官之子,如何敢让众人知道,瑞王爷与人‘苟合’不说,孩子都有了还不认账。 子嗣啊!在这儿的人眼中,有了孩子就算外室不要,去父留子也要认祖归宗的。 “直接给明夭送过去就行,我可没有替人照顾夫婿儿子的爱好,不劳皇姐费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司芷卿还想顺便看看,青稞发现自己脱离了掌控是什么情况,是否除了通过见面控制,还有后手。 如果孤身一人,她可能还会有心思先蛰伏起来,现在她有桑桑,没兴趣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女皇挑了挑眉,她是查出来这事和三皇女有关,但是不知道连这‘儿子’都是她的啊! “你不怕心上人找你?” 她试探出声,沉声之间的尾音上扬,似是有了一丝丝兴趣。坐姿也放松些许,往后移了一点点幅度。 调整了个更舒服的,打算洗耳恭听,希望能得到不同以往的,一个全新的答案。 第22章 皇姐莫气 “心上人找我为何要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芷卿脑海里划过桑桑的面容,不由自主的上翘唇角,也没了寒暄的意思,只想快点说完回去抱他。 但是在女皇眼里就不一样了,只以为她口中的是青稞,眉梢一挑就开始盘算还有谁家有公子没嫁人,能塞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 哪怕埋怨她一阵子,也比让卿儿单相思来的好。 起码,照现在来看不是完全没效果,瞧敢对人家妻主下手了,再送几个,青稞也就抛到后脑勺去了。 “卿儿如今同左丞之子相处的如何?可还满意,如若不然,我记得宋将军有庶子正好适婚……” “皇姐!” 司芷卿打断她的话,而女皇朝她眨了眨眼毫不介意,示意她继续。 “我有主夫一人足矣,不用想再给我安排什么了,我很满意他,非常满意。他已经搬到御霖之中了。” 御霖殿就是她住的地方名称,能称之为殿的只有王爷和女皇住的地方。 “你莫不是为了应付我?” 女皇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噎住了,不是说卿儿对王夫极为不满么,听说婚宴除了被气笑,就没正儿八经的笑过。 而她也因为直接赐婚,卿儿的婚宴都没敢去。 “皇姐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与青稞之事……” 司芷卿没有说明白,书房里还有其他人,而女皇也会意,神色一禀,挥了挥手让人全都退了出去。 聊家常就算了,要紧事还是私底下说为妙。 就是离开,宫人们都井然有序,不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既是密谈,门自然也被退出去的人给关上了。 司芷卿斟酌了一下,称自己是偶然发现身重蛊毒,之前与青稞接触不少,才被潜移默化,没有疑心。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用了蛊毒,青稞也有耐心用时间,去编制了一场毫无破绽的网,让一切看起来合乎情理。 这才让瑞王不会怀疑自己有问题,直到蛊毒无法脱离,青稞越发肆无忌惮的表现中,得知了一切真相,却早已经无力反抗了。 “他敢!!” 女皇听的笑容僵住,目露厉色,怒呵一声的同时,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十分响亮。 卿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即使两姐妹年龄差距大,但是感情却是无比深厚。 自从父亲死后两人相依为伴,从众多皇女中脱颖而出,就是靠的这一份毫无保留的姐妹情,这在皇家是非常难得的。 女皇善谋略,知治国之道,而司芷卿擅长武力,哪怕当时年幼,也多次救下她于水火之中。 就是司芷卿想长住宫里,女皇亦毫无芥蒂。猜忌,背叛等等在她们二人之间都是毫无可能。 她看过来的目光让司芷卿感到陌生,因为她前世只是个孤儿,连个闺蜜都没有,但心上暖流涌动,让人格外舒适。 “皇姐莫气。” 司芷卿出声抚慰,语气比刚才多了无法察觉的亲昵。软和下来的声线,与从前姐妹二人相处时毫无差别。 女皇已经气的站起来了,听到这话冷呵一声,下巴微抬,眸中凶狠一闪而过,不算平和的坐了下来。 “你继续说!” 右拳握紧,不轻不重的砸在桌上,对蛊毒的不了解,让女皇也深感忧虑,毕竟按卿儿所说的话,这事绝不简单。 控制她的皇妹,那这些年来的举动算什么?试探吗?目的是什么? 回想从卿儿对青稞‘情根深种’的种种,女皇脑袋已经开始转了起来,也确实从近两年开始。 妹妹为了青稞更是底线步步下降,也正是因此,她才终于采纳了左丞的提议,给卿儿赐婚。 不然她们都是极为尊重彼此的,姐妹之间有商有量。 司芷卿将自己的打算托盘得出,要是没人能解,到时候就得找机会,亲自去寒荒寻求办法。 古月国与寒荒并不接壤,中间隔了偌大的上阳国,她要是想找到一个懂解蛊毒的人,太过艰难。 两个人交流没有丝毫障碍,只是再丝滑当说完之后,天色也晚了,女皇还想顺便留她用晚膳,但是被司芷卿毫不犹疑的拒绝了。 “改日,我急着回去抱主夫呢。” 司芷卿直言了当,毕竟后天就要开始上朝了,不趁着婚假多抱抱么。 女皇面露揶揄,与她挥手告别。 转身回去就唤出了影卫,仔细调查青稞,不管是他会还是有人会蛊毒,都说明他接触了寒荒的人。 中间隔着上阳国都敢来作乱,是有什么想法吗? 落日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上,显得耀眼夺目,那不止是奢华也是地位的象征,而马车行驶在平缓的道路上。 影子被拉出一条长线,无需用力挥舞马鞭,马儿就识趣的往前迈步,哒哒哒的声音在驶出宫口后变得欢快起来。 一路不紧不慢的朝着王府而去,等到了阳光照射在云舒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她才会挥舞鞭子,让它快些远离这刺目的地段。 当太阳没入地平线,只剩些许阳光还顽强的照射着云层,穿透出来,创造出橘黄色的云霞,如梦似幻。 这时的司芷卿才回到王府。 而御霖殿里,苏扶桑结束课程之后,就一直在等待她归家,时不时往门口看去,手上的账本看的心不在焉。 “桑桑!” 司芷卿疾步而来,从淡定到止不住的欢喜,弯弯的眉眼在看到他时,像是揉入了天边的霞光,散发着流光溢彩。 对刚确认关系的他们来说,离开片刻都是蚀骨的想念,扶桑听见她的声音,骤然抬头,下垂的唇角顿时向上而去。 周遭的时间流速,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正常时速,不再变得难熬。 脑海无需得到反应,言语就以不同寻常的声调,传去回应。 “卿卿!” 他原本靠在软榻上,这会刚要起身,就被她又扑了回去,两相对视,无需诉说就都心知肚明。 两道人影交织在一块,脖颈被他环住,司芷卿揽着他的腰,让两个人更加靠近,难舍难分。 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而他下意识的闭上眼,承受着由于短暂分离,带来的紧追不舍。 “唔……” 第23章 清心咒 他原本就酸软的腰肢,由于传遍四肢百骸的酥麻而无比放松,在手里仿佛松软的棉花触感。 食不知髓的吻久久不离,直到他眸光水意朦胧,泛红的眼尾蔓延开来,惨兮兮的眼神带着不能呼吸的委屈。 在氧气消失殆尽前,她才让他得以喘息,只是游移到了他的脸颊旁,亲一下又换个地方亲,缠绵不已。 苏扶桑拘谨的侧了一下脸,用余光扫到房中早已空无一人,才丢下矜持,把腿搭在她的腰侧。 亲昵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情欲的尾调上扬,像是欲擒故纵,像是有意勾引。 “卿卿~想你了!” 他诉说着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在她怀中蹭了蹭,被她扯住腿放回了塌上,然后就被覆了上来。 “不行……” 着急忙慌的说完,他咬着唇,眼中不乏幽怨。 司芷卿心知肚明,只是低头亲了他的脸颊一口,就翻身躺在他的旁边,这就导致扶桑在外容易跌落。 她勾着纤细的腰肢,把他往里揽,不小的软榻正好容纳两人,虽然有点挤。改天还是让人换个更大的吧。 “我错了,还疼吗?” 惦记半天了,司芷卿问出声,一手揽腰,一手在他身上生涩的按摩,试图缓解昨夜的后遗症。 虽然不熟练,但是力道是可以的,扶桑舒适的哼哼两声,然后才道。 “好些了,但是今晚不行。” 还得缓缓! “那就好。晚上再上一次药吧,好的快一些。” 观察着他的表情,司芷卿找到了着重位置,在上面缓慢轻揉,非常贴心。也不忘和他搭话,语气关切。 闻言的扶桑,脸上散的差不多的红晕又飘了上来,眸光闪烁两下,这才接着道。 “我自己来好不好?” 太…难为情了。 “你嫌弃我?” 司芷卿凑近他的脸,有意逗弄,把上扬的唇角往下压,可惜失败了,然后被他羞怯的瞪了一眼。 “你明知道为什么……” “是是是,不过桑桑自己上药多困难啊?妻主帮你又方便又温柔,还能增进妻夫感情呢!” 她诱哄着,说着种种好处,不想错过他到时一脸娇羞的模样,不能吃还不能看的话,都惨呀。 最终扶桑还是点了头,两人温存片刻,就传晚膳了。 当天色完全沉下来,四处也都点起了灯,但即使是繁华的京城,在垂垂夜幕下,若没有特殊节日,灯也不会亮多久。 只有或富人或官宦住的地段,才会如此奢侈,而这就位于城东、或是城西。 而瑞王府就位于城东一带。 “…唔……嗯~” 苏扶桑趴在床榻上,不可抑制的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指尖攥紧软枕,泛红的脸上泫然欲泣。 在羞耻的声音中,将脸埋入枕中逃避片刻,又很快因为无法呼吸,再露出来,惹得小脸更加通红诱人。 而眼睫轻颤,极力克制。 “再忍忍……” 司芷卿说完,唇抿的更紧,给他上药的动作加快起来。 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光顾着不能吃总得看了,忘了估计自己能否承受得起。 “清心咒,清心咒,清心咒……” 她嘀嘀咕咕,小声得很。至于为什么只有这三个字…她不知道完整的清心咒是哪些。 脑海里就只能找到这三个字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动作轻柔,避免伤到他。一场磨人的上药过程,在烛火的摇曳下终于完成。 “好了。” 她声音微哑,抹完了就给他被子盖好,起身去快步行至桌前,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凉白开。 扶桑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对现在幸福的时光,总是有些不真实感,而妻主的体贴,让他倍感眷恋。 “发什么呆呢?熄灯了哦。” 司芷卿见他怔怔出神,走到他面前掌心张开,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嗯。” 回神的苏扶桑应了一声,目光随着她移动,直到烛火熄灭,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眼睛适应了,她已经掀被进来 。 司芷卿将他揽入怀中,在他的脸颊落下轻柔的晚安吻,低声道。 “晚安。” “……晚安。” 他顿了下才回复,随后挪了挪,先是在她脸上也亲了一口,才调整个舒适的睡姿,在她怀中阖上眉眼。 一秒后,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 而万籁俱寂,夏末的夜吹着温柔的风,而簌簌晃动的树叶声,伴随着仍未停歇的蝉鸣一起演奏。 繁星点点的天空,预示了明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 时间匆匆而过。 让司芷卿庆幸的是,古月国并没有像她理解的那样,天不亮就得起床。 不幸的是,感觉其实差不了多少,天边刚泛起一抹白,就被云舒唤醒,开启了异界打工的悲惨生活。 抱住身边的小妖精吸一口妖气,她才猛的睁眼,眸中锐利清醒。 然后在他迷糊回抱的动作,险些又沦陷下去。怀中人动了动,抱了她一下后,大抵想起妻主今天要上早朝。 才慢吞吞的移开,也找回了一点清醒。 “妻主早……” 初醒的声音总是和平时不同的,清冷微哑的声线,带着奶呼呼的尾音。 他想坐起身,但被轻而易举的推了回去,被絮被她拉到肩膀上,遮住了难掩的暧昧痕迹。 “乖乖休息,再睡会再起来吃早餐,等我回来。” 司芷卿温声嘱咐,在他乖乖听话的阖上眼帘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床榻,然后将帐幔整理好。 轻手轻脚的换完衣服,然后来到寝室外,洗漱完,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开始坐着马车前往皇宫。 好在马车里备了,路上的时间,也足够她吃点东西填肚子了,等下了马车,午门还没开,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 而王爷的身份,主动有人会特意凑上来寒暄,司芷卿扯着笑容,并没有接触的想法,由于只听不搭话。 很快她们就悻悻的和别人聊天去了。 唯独左丞相,仗着自己是扶桑的母亲,死皮赖脸也不走,就算她光点头摇头,偶尔给点反应‘嗯’一声也能喋喋不休。 啊! 她事情是真多…… 司芷卿可以敷衍,但总不能真的对别人摆脸色,毕竟还得上进,稳住古月国的局势。 不能像之前原身那样,不管不顾。 在司芷卿耳朵快要长茧之前,城墙上门鼓被人敲响,原本人数不一的小团体瞬间散开。 各自找好自己应该站的位置,安安静静的,等待宫门开启。 第24章 今天没心情 她拿好手里的玉板,压住‘终于解脱了’的快乐,朝自己脑海里的位置走了过去,站的笔直。 宫门打开,身穿朝服的众臣鱼贯而入,而存在感不明显的三皇女司明夭,不在其中也无人提起。 司明夭身为皇储,年龄足够之后便搬离了皇子所,住到了皇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如今,多了一夫一子,府上已经开始了让司明夭觉得,深感压力的生活。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着齐人之福,结果当真正如此,才发现三个男人一台戏,而她就是中间的靶子,胜利的奖品。 “妻主~多吃点!” 青稞与在外的形象完全不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但是又处处透露着‘装’的味道。 娇滴滴的声音,不时含羞带怯的眼神,属实有些演过了。 司明夭有两个通房,是没资格上桌的。而青稞是女皇赐婚的正夫,夜焰灼是她的平夫。 如果没有青稞横插一脚,夜焰灼就是她的正夫,身份不高,配她刚好,这是司明夭的想法。 只可惜突然掉下来一个太傅之子,还非要让她努力上进。 偷个欢,还意外中招,本想龟缩但被查了出来,直接将人扔到了府上,让外面的百姓们讨论的格外激烈。 而母皇直接一封圣旨,让她处理好自己的男人和子嗣,然后再回去上朝。同样也昭告了其他人,真正与夏家之子诞下一子的,是她……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的场面,司明夭扯了下嘴角,笑不出来。她碗里的粥,愣是被搭配的小菜填满,已经开始堆小山了。 “好了好了,我吃饱了……” 司明夭给他们各自夹了一块小菜,然后就起身打算溜了,后面传来了一句接一句的咄咄逼人,互相针对。 她加快了步伐,才刚走出门口,就听见一声啼哭,哇的一下给三人伴奏一样。 “这日子可真不省心……” 说话间,她摇头晃脑,手中折扇一抖,就发出破空声,飞速展开,露出里面的风水画而上面笔走游龙的四个字,玩世不恭。 迈着潇洒的步伐,她毫无负担的朝府门口走去。 …… “臣,有本启奏!” 又是一句熟悉的话,司芷卿做着小动作,一边在手上的玉板上,半掩着轻点指尖,一边过滤没有必要的信息。 她在朝堂上,是有实职的,只是管不管事无所谓,之前原身大多数交给了下级,也没人敢说什么。 然而想不让一个国家没落,那么她必须掌握好手中权力,了解他们的一切动向,在能提出更好意见的时候提出,在一窍不通时虚心学习。 站立大半天,对现在的她来说轻而易举,期间司芷卿一言不发,优先观察,先了解现在的发展情况。 本来以为会见到的司明夭也没有在,而其他人算是认了个脸熟。 要说印象最深的,当属皇姐的得力干将,右丞相寒一月,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同时和女皇配合打着浑水。 就是身高有点不够,在一群高大的队伍里哪怕矮了一点,就像她的卓绝才能一样,引人瞩目。 正想着,她忽然就被正主点了名。 “臣认为,此事交由瑞王爷去办。” 寒一月目不斜视,骤然一句说的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她毫不在意,继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女皇看向司芷卿,心中却觉得还真是如此。当然——这是在她没有被下蛊的情况下。 “不可,还是阮爱卿去吧!” 心中明白,寒一月要是提出来了,就不会罢休。于是她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边立即会意。 “退朝——” 寒一月的话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每次女皇不应允时就让人喊退朝,‘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直接就成了两个字。 见女皇跑的飞快,她只好看向瑞王爷,平静无波的目光,似海深沉,发现抬不起笑容干脆转身顺着人群离去。 下次再说,今天没心情。 而司芷卿不明所以,可也没有理会的意思,她应该还得再装几天哑巴臣子,以便将基本事情了解透彻。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年纪大的文官捶腿抻腰,让站了半天的身子活络起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而武官则健步如飞,脸上笑容爽朗豪迈,搭着同僚肩膀有说有笑的。 司芷卿孤身一人步行到外面,云舒早已驾着马车等候,而云卷多隐藏在暗处,顺便鼓捣自己的瓶瓶罐罐。 最近听闻了蛊毒之事,还颇感兴趣,只可惜在古月国的京城,是找不到几个寒荒人的,更别提还会蛊毒了。 回去路上。 云舒看到了三皇夫的车驾,这次谨遵王爷的嘱咐,看到了离得远远的,总之不必通传也不必停留。 于是车夫就见本来不紧不慢的马车,突然就跑了起来,而道路虽然不算宽广,但是仍旧能让一辆安然马车路过。 那急促的马蹄声,没有一丝眷恋,丢失了曾经总是优雅停留的模样。 “皇夫,王爷的马车已经过去了……” 这是回瑞王府的必经之路,他们是特意等待在此的。 马车里的青稞并未生气,他的小侍撩起帘子,白皙的手腕上一抹黑色水滴图案,一闪而过,很快又被遮住。 而他探出头去,就一会便什么也看不着了。 “呵,发现了啊……” 青稞收回目光,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像是休憩了,实际上脑海里已经在推算运转,纠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这瑞王爷,可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如今就发现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弃之可惜啊! 可青稞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到上一次见面都还是好的——也不是,当时让王爷给妻主说好话。 结果她并没有立即进宫,直到女皇召见。结果最后,反而是夏元带着孩子,在府邸里开始作威作福。 他们两个,一个主,一个平,结果反倒让无名无分的人给捷足先登了。青稞袖子下的手握了起来,每每想起来就会咬牙切齿。 “先离开!” 青稞心中不岔,脑袋一转就知道去哪里寻人,妻主可不是个安分的,想必此刻定然在…… 第25章 秋天 突然提速的马车,司芷卿不可能没有察觉,她没有掀开帘子,心里有所猜测。 “是三皇夫?” 声音不大不小,能让云舒听见,不被周围的各种声响所掩盖。 “是的,王爷。” 哪怕她看不见,云舒也冷着脸点了点头,城东贵人多,家宅占地也大,加上又是饭点,路上畅通无阻。 就是疾驰也没有关系,老手·身兼数职·马夫·云舒,火速的到了王府门前,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立即有人上前,而她只需要跟在王爷身边就好,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 距离饭点还有一点点时间,司芷卿没有在寝室看到苏扶桑,得知在书房之后又立马转身过去。 书房多数是寂静的。 但此刻苏扶桑已经在碎碎念了,犹如念经一样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却分外悦耳,司芷卿从来不否认自己双标。 至少从前自己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司芷卿底下的人不能惹。 静步无声,他将两只耳朵用食指堵住,闭着眼睛低头背诵,直到突然被抱住才猛的一激灵,骤然睁开眼眸。 惊慌失措的想挪开身子,但被轻而易举的摁住。 直到慌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才放下心来,然后就生起了气,爪子软绵绵的打了她两下,声音低低。 “你吓人!” 委屈(╥﹏╥) 看着仿若表情包的扶桑,司芷卿脸上不厚道的笑了,但是嘴上没忘认错,免得把小妖精逼急了。 “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吓你的。” 扶桑撅起一点的嘴听到这话,就落了下来,唇角也从下垂变作上扬,主动亲了她一口。 “啵~” 一触即离。 “朝服都还没换呢!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想你。” 司芷卿心里记挂着,自然是看到人了才安心。来都来了,她将人抱起,直接带回了寝室。 “桑桑帮我换。” 他挑着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褪到只剩里衣,然后换上常服罢了。卿卿会把衣物都备好,他只需要动手就行。 只是她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就怪怪的,活像他饥不择食扒她的衣服,好在四下无人。 没人看得见。 解的差不多了,司芷卿才站起身,方便把衣物褪下来,她选了一件正蓝色的衣袍,和他穿的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当然这个点他是察觉不到的,毕竟这里没有什么情侣装的说法。 精美的刺绣在古代总是充满了惊艳,让这件衣服内敛又不失高端,任谁见了仔细一看,都知道其中不凡。 缎带是黑蓝色的,苏扶桑在抱住她之后正要收回来,就被她揽入怀里,他无奈的抬起头,乖乖让她亲一口。 缠绵片刻,才颇为艰难的,将她腰间的缎带系好。 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想着,将自己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就这样顺手挂在了她的腰上,眸中这才出现满意的神色。 司芷卿被夸的唇角弧度下不来,暗衬着改天让人打造情侣玉佩,嗯……就当作是秋天的第一件礼物吧。 是的,秋天快到了。 外面的树叶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天气也开始吹起了凉爽清风,天上的白云遮不住阳光,还好落下来是浅浅的暖意。 握不住的风,就像停不了的时光,就这样席卷了翠绿的大地,带来来了硕果累累,带来了秋黄落叶。 丰收是个好消息,女皇龙心大悦,但很快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之前派出去的阮爱卿已无归期,颇显异心的兆元郡,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初次显露自己的水深火热。 负责巡视的刺史已经折了两人,如今又损失了一位朝廷命官,而当朝武官由于国泰民安,不得重用不说,脑子好使的没几个。 当然,这只是在指与人打交道上面,要是让她们上战场,则勇往直前,骁勇善战。 文官们说起经纶来滔滔不绝,真要上那关乎性命的地方去,便是支支吾吾,你推我推。 女皇早就想改变这种现状,但是又不能一下子达到目的,循序渐进的结果就是,能用的还没提拔上来,也不适合此次事件。 而不能用的一堆,谁要是过去了,指不定如何敷衍。 那才是最严重的。 “臣愿前往兆元郡,但还望女帝派上瑞王爷一同前往!” 此时,寒一月跳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拉着瑞王一起。 不过……司芷卿抬头朝女皇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应允此事。 而司明夭目不斜视,安静的当自己的摆烂人,听见皇姨要前往,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主夫青稞让她揽下此事,但她还未开口就被丞相捷足先登,连搭档都选好了,她也就安心了。 这样,就是青稞说她,也没办法不是? “……好。你二人务必小心。” 朝堂上,女皇要保持话少,以便快捷迅速的处理好这些繁忙的事务,于是只是叮咛了一句,就又转而说下一件事情。 但在下朝前,就特意将人留下,在书房里让司芷卿无法插嘴的,活生生被念了一个时辰。 司芷卿:“……” 右丞相其实也重要,但是亲妹妹更重要。女皇说完又让她带上了两个,专门负责保护她的顶尖暗卫。 优先保护她,次之丞相寒一月。 说起丞相,其实女皇也没完全看透她,要不然也不会设置一个左丞,来与她针锋相对。 寒一月就像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皆大欢喜。用不好了,难免扎伤自己,猝不及防。 “寒爱卿什么都好,就是对大多女子极为敌视,异心倒是没有,就是太过深沉,难以掌控。” 手底下的人有能力,对她也好。但是太过聪明,就难免引起猜疑,寒一月与女皇除了利益,没有任何联系。 而她的功劳从女皇登基开始,就耀眼夺目,还是近几年才收敛光辉,沉寂了下去。右丞相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难保她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好,我会注意的。” 司芷卿点点头,出发时间定在三日后,天色不早,她就告辞了,回去准备出发兆元郡的事宜。 第26章 记得乖乖吃药 马车压过落叶,发出嚓嚓的声响,一只蝴蝶察觉到后立即飞舞起来,躲避不算迅速的马车。 一不留神,就落入了车厢里面。 司芷卿看着四处乱撞,找寻无路的枯叶蝶,指尖动了动,没忍住将它收在了手里,仔细观察一番。 被落在掌心,它就这样不动了,像是放弃抵抗了,又像是企图用装死寻求一线生机。 可实际上只是在蛰伏,当她手心伸了出去,立马就找准时机飞走了,徒留空空如也的手。 扶桑得知她要去兆元郡,第一反应就是想跟上去,可是想了想自己的身手,又低下了头。 再瞧一瞧被她养的白皙顺滑的手,万一出事那就大发了。 他不想做一个添麻烦的人。 “卿卿,再给我请个……算了,等你回来教我学武好不好?” 他一直没闲着,司芷卿不在就学习,不说满腹经纶,那也是略知一二,账本也会看了,开始正式上手管理王府事宜。 让司芷卿总有一种,他还是个学子的既视感,要是放出去到学院里,准是个小卷王。 “好。” 她不拒绝,都说靠人不如靠自己。 司芷卿没有把他锁在后院的想法,那就得让他支棱起来,免得她万一有什么状况不在了,也有办法自保。 虽然很想把他也带着,但是这次不是什么普通巡查,折了三位朝廷命官的地方,可不是开玩笑的。 “乖乖等我回来,小心点人。尤其是青稞……” 这段时间他就好像消声灭迹一样,但是司芷卿可不认为,青稞是因为没机会接触她,能闷声给自己下蛊毒,还让人察觉不出来。 一瞧就是个很腹黑的。 “好。” 扶桑是知道蛊毒的存在的,不疑有他,只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人家下手的,而且他待在瑞王府,能有什么事? 就是…… “卿卿可别像话本子一样,出去一趟给我带回来一身绿叶,不然!我才不会乖乖的了。” 苏扶桑最近话本子看的也多,已经没机会,现在书看腻了,就看话本子休息一会。当然,卿卿在的话,看卿卿。 话本子这种桥段可多了,他难免忧心的叮嘱一声。 想想他就觉得不开心,小脸瞬间板了起来,一脸严肃正经。 司芷卿没回话,点了点头就凑了过去,兆元郡离京城不远不近,但在古代那就是远死了。 而且还要偷摸巡视,还好主要是去巡视兆元郡的郡城而已。但那也起码近两个月啊! “你别……” 苏扶桑刚出声就被堵住嘴,只好趁着理智未褪,半阖着眼用余光,看了一眼四处。 ? 小唐什么时候走的? “小妖精,就一次……”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就像他的理智一样,被点燃了导火线,像烟花一样脱离出去。 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化作灰尘飘落下来,稀碎难寻。 “就一次……” 他看着她深情的眼眸,重复了一声,声音已经软的不像话,就是书本的掉落声,也唤不回他的思绪。 天还没黑,但他的眼前已经黑了。 书房的桌子很大,但不硌。 或许是因为她保护的太好,混沌的脑袋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要抿住唇,不敢出声。 衣衫出现褶皱。 他红着眼眶,手背上头覆着她的手心,才没有崩溃掉,被安抚的声音拉扯着思绪。 “她们不在附近……” 司芷卿亲了亲他的红透的耳朵,想听… 云舒虽然木,可还是知道,要把小唐拉的远一些守着的。 “卿卿,妻主……” 闻言。 泪水便如滚珠掉落,他哭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喊她的名字,眼前瞬间模糊一片,被水雾覆盖。 又怕又刺激的紧张感消失,心里提着的石块总算落下。 只是没放松多久,就被换了个方式关照。 有些东西被彻底抛弃,落在了地上无人问津。甜腻的声音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很多话被吞没,只剩下举浮不定的声调,和不变的寥寥的几个字。不断的从唇边益出,增添的别样的味道。 与空气的麝香气息交织在一块。 …… “阿秋……” 小唐捂住嘴,发出了着凉的讯号,吸了下鼻子,才看向云舒,又默默远离了一点,这人一点都不知道收力。 他胳膊肯定都被拽红了! 不就是王爷和公子亲亲嘛,他又不会偷看。 “吃点药吧!” 云卷出现的悄无声息,让小唐背脊一凉就急促转身后退,看见是云卷才猛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人偷偷摸摸的,但他还是见过是跟在王爷身边的。 她手里拿着两个瓷瓶,看上去材质很好,想到她说的话,小唐就伸手接过,结果‘谢’字刚一开口,眼前人就又没影了。 会武功了不起啊! 确实好了不起! 小唐站回原位,还好瓷瓶上写了疗效,他知道该怎么吃。 毫不在意的吞了一颗,他瞬间把脸皱做一团,背过身躯免得让人看见了。这药!真的苦! 云舒偷摸笑了一下,云卷的医术无可指摘,但是出的药或是药丸、药粉……都是苦的惊人。 所以她们作为王爷的人要是有什么小病小灾,都不带让她医的,都等着自己好。以至于云卷堆积了很多这种药。 所以才会见缝插针,给这小侍送了两瓶。 也因为这样,苏扶桑喝药的时候也是分外抗拒,需要司芷卿哄着才行,才半推半就的喝掉。 那是真的苦,司芷卿也尝过。 “我不在你也得乖乖喝药啊……” 此时,两人早已洗漱完毕…或者说司芷卿帮他洗漱完毕,躺在了寝室的床榻之上,互相黏腻。 他累的不行,早就睡了过去,所以司芷卿只是在自说自话,温声细语的就像是安眠曲一样,不会惹人烦躁。 她还揉着小妖精的腰,以便在离开前还能吃上一顿,只是概率不高,毕竟好像……嗯,今天是太过分了。 “真想把你也带着……” 司芷卿还是第一次和他久别,还是一两个月,好多话就像是倒豆子一样喋喋不休,不得不说,这一点和女皇分外相似。 “好爱你呀,我的桑桑……” 第27章 知道啦 睡着的人已经听不到了,苏扶桑已经坠入了梦乡,就是梦里也没被放过,被揪着狠狠的亲。 “卿卿,不要了……” 他哼哼唧唧的说着,现实里反而往人怀里钻,睫毛颤动着,因为整张脸闷进她怀里而无法呼吸,终于清醒。 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立即拽着她的肩膀往上爬,在脱离被窝与她的怀抱,才大口的呼吸着,胸膛起伏不定。 “咳……” 看他把自己憋的,司芷卿忍不住笑,只好假装咳嗽掩饰,眼眸里淬着碎光,像是装了星星在里面,流光四溢。 她也是刚醒,正想把人拉出来呼吸,他就把自己先憋醒了。 “哼!” 那压不下去的唇角,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苏扶瞪了她一眼,越发大胆。发颤的腿动不了,就伸着酥软的手推了推她,毫无压力的指挥。 “我要喝水!” 没什么力道,香香软软的小妖精真可爱。司芷卿笑容止不住,便只是点头,免得笑出声让他真生气了。 看着她去倒水,苏扶桑扭捏着手里的被絮,回想刚才有点糗的自己,脸色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 然后记忆复苏,又想到之前和她胡闹的事,更是忍不住眸光闪闪,立即扭过头不去看她了。 卿卿坏死了。 “小妖精喝水了。” 司芷卿语气平常,揽着让他坐起身,水是温的,喝着润喉刚刚好。 喝完杯子随手一掷,就扔在了桌上晃着转圈圈,半晌才停下,她用了内力的,自然安然无恙。 见他又想缩进去,她不让。 “小妖精我错了,好不好?别不理我呀,都这个点了,该吃饭啦,不然只能吃夜宵了!” “你还说!” 苏扶桑瞧了一眼天色,要不是她胡闹怎么会这样。还、还想都试一遍,光几个他就撑不住了…… 越想他越伤心,尤其是想到虽然没人,但是那些痕迹,顿时眼睛红了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都……” “乖,我自己收拾的。没让他们进书房,小妖精,桑桑,别哭。” 司芷卿温柔的,把他眼角的泪水舔舐掉,温声细语的安慰,将他情绪好转,才将聚拢的眉头散开。 “嗯。” 他闷声回应,有些扭捏。 “对不起。” 明明自己允了的,但是事后又仗着她宠自己来埋怨。心中骤然失落,或许是知道了兆元郡是那么远的时候。 将会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温暖的抱抱,没有卿卿的亲亲,没有她的低声轻哄,没有她的逗趣夸赞。 习惯很可怕,尤其是原本差不多形影不离的人。 “我爱你。” 司芷卿笑了笑,她的人她乐意宠着,小妖精值得。她勾起他的尾指,像是做了什么约定一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下意识的说着。 许我们百年共白头,共赏年年月。 很幼稚,但是对他来说,刚刚好。凝眸看着两个人勾在一块的尾指,他下垂的眉眼抬了起来,弧度弯弯。 “嗯,一百年不许变。” 他的安全感其实不高,但是很好哄,不会像司芷卿见过的小情侣一样,猜疑来猜疑去,弄得不欢而散。 他们都相信对方。 小妖精安全感不高,来源于他的原生家庭,但他说信她,就努力的相信着。 而司芷卿当然也不会给别人机会,让他来伤心难过。 “那……我能肖想一下……” “……闭嘴。” 苏扶桑轻而易举的被她的话,搞得羞怯不已,软话没有一丝力度,可能是知道早就无法抵抗了。 只要她轻声一哄,他就甘愿奉陪。 …… 出发需要准备物品。 身为王夫,苏扶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恨不得带着整个王府随着她走,但是能力不足,只能作罢。 尤其是为了极简,他收拾的一些东西还被拿出来了。 “这也不行啊……” 他愁眉苦脸。 “是啊!这也不行啊?” 司芷卿捏了捏,语气暧昧,呼吸喷洒在他鼻尖上,也过上了被纵容的生活。 “别乱碰……” 苏扶桑的丧里丧气顿时收掉了,想捂住臀肉的手在半空停下,落入了她的腰间,主动落入她怀里。 “知道啦。”下次一定。 她还是有分寸的,没人的时候才会动手动脚,反正是自家小娇夫,忍不住逗弄两下多正常。 尤其是别离就在眼前。 云舒武功厉害,她就将人留给了扶桑。带着云卷和云雨,已经皇姐拨的两个暗卫:飞星、传恨。 而寒一月只带了贴身护卫,一男一女,什么情况没介绍。 “我们绕路去,而且得换个装束,去这里然后转水路,还能快三天到。” 寒一月只管带着瑞王而已,别看人不大,实际上有主意的很,身手也不会差,不像其他文官一样骨质疏松似的。 路线这三天是做足了功课,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司芷卿摸了摸鼻子,看了眼知道没问题就点了点头同意了。好巧,她原本也是想这么安排的。 寒一月会骑马,虽然不能骑得太快,但是也比马车快,在都没意见之后,一行人出了城门就快马加鞭的跑了。 想着以这个速度,兴许能早些回来抱小妖精,她回头瞧了一眼,才收回目光,马鞭落下,马蹄令尘土飞扬。 “驾——” ? 十日后。 名副其实的水乡来了一群人,气质不凡,成群结队,唯独有一人腿脚看起来不太好。 而这名异类·寒一月,在人群里板着脸一言不发,即使是连日骑马导致身子不便,也不苟言笑。 司芷卿内心钦佩,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了进去,免得她难受。结果到房间中刚一躺下,就听见了龇牙咧嘴的声音。 “我kkk……难受死了……” “……” 这客栈隔音并不好,司芷卿扭过头仔细听了下,是右边房间,寒一月的声音。很好,原来丞相也会面目扭曲。 随后她就不再关注,将自己往被子里一裹,无比思念有小妖精抱的日子,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哎……” 叹了口气,她摸出身上的玉佩,早在出发前,她就将做好的玉佩给他了,是特地吩咐的扶桑花图案。 而两块玉佩合在一块,才是完整的。 司芷卿笑了,想着自己的小妖精也许也在睹物思人,又或者正在当卷王,也不知道又在学习什么…… 第28章 带回去?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默契。 苏扶桑手里也正拿着那枚玉佩,她是将玉佩给他了,但是悄无声息的,连走时都没打声招呼。 导致他心里空落落的,失眠了好几天。直到云舒瞧见玉佩,冷不丁来了一句,这是一对的玉佩。 心里忽然就温暖了,连秋风也吹不掉其中暖意,一路传达到心底。 不得不说,某人送礼物次数还是太少了,连提示都没有,就书写了两个大大的礼物二字。 “是定情信物吗?……” 他握着玉佩,指尖在上面摩挲。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她,也是像这样摩挲着它,想念着他。 扶桑花在古月国的意义并不好,很少很少人会用它来做饰品。 “扶桑花还有个名字呢,叫朱瑾。花本身是没有寓意的,是人赋予了它象征罢了,桑桑,在我眼里。 扶桑花,很美。” 她说的话历历在耳,扶桑回想起来心口的跳动仍旧还会变快,怎么也抑制不下来,也不想抑制。 直到小唐端来了一碗汤药。 “王夫,喝药啦。” 黑漆漆的药碗像是深不见底,上扬的嘴角僵住拉平,苏扶桑低头,看着被递过来的放在眼前的药碗心伤不已。 没有人哄的小妖精好可怜啊。 他的卿卿什么时候回来? 苏扶桑端起碗,先抿了一下,确认温度不是特别烫之后,才干脆的抬头一饮而尽,面无表情。 ! 云舒不经意的一瞥,不由得心生震惊,瞠目结舌。 王夫好勇,居然敢一口干掉了云卷得药,连表情都没有变!她还以为男子都是娇滴滴的爱哭包呢。 接过蜜饯,他平静的含住,唯独轻皱起来的眉头,能看出几分异样。 苏扶桑从不娇弱,因为能从丞相府里,娘不爱爹不亲之中活着就不易。 除非,有她。 暂时没有学习的想法,他放下书本望着窗外,碧蓝色的天空很漂亮,而她也在这天空之下。 怎么就隔了十万八千里呢。 “唉……” …… 被记挂的司芷卿,已经端起了饭碗,然后连旋三碗,然后才放下来,开始准备和丞相出看看,有哪条船近期要去兆元郡的郡城。 水乡占了个‘乡’字,实际上十分发达,尤其是水路的位置优越,除却外貌不说,很多东西都能买到。 当然,她们只是路过。 到了码头,搬东西的成了孔武有力的女人,即使是适应能力好的司芷卿看见了,也不免恍惚了下。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男子,就是看见了也是将整张脸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更不会与其他女子对视。 还以为偏离京城,情况会好一点呢。 “船家……” 寒一月见司芷卿恍然,便自觉上去与人搭话,结果刚开口就撇到了红色点点,而那船家身后不远恰好躺着一个人。 “您这是?” 她没有贸然下定论,身边有叁叁和双四足以护她周全,更别提这还有瑞王爷,和她的护卫。 “哦?唉,说来也……” 那船家船家顿住,看了一眼那边的一瘫。斟酌了一下形容,才开口。 “不知道怎么滴,这人就飘在行船路上,一身的血然后水都红了。我们便捞了上来,这无缘无故的,虽说剩了一口气但我们都是普通人家,治不起她。 只能等她去了,在寻个地方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了。” 能将人带上来,船家也是壮了胆的,就当给自己积德了。不然寻常人见了,都是离的远远的,再报案让衙门的人捞。 但是衙门的人不一定会管,大多是任由尸体飘走。这个只是状况好一点,剩了口气罢了。 她说起来也是一脸愁容,医吧没啥钱,不医良心也惴惴不安的,其实心里头也在纠结来纠结去的。 见神色不似作假,寒一月想了想,拿出银子递给船家,在打听完自己要的消息之后,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司芷卿眯了眯眼,捡人可不是个好习惯,默不作声的跟上。 两人来到那一摊面前,只见衣衫已经破了个洞,还好仍能蔽体,长发还能看出些许湿润,糊住了半边面容。 呼吸微弱,是个女子。 “带回去?” 寒一月问出声,她的有心救的,只是总得征求队伍的意见,主要是瑞王爷的意见。 “没想到丞相还挺有博爱之心,不过带回去不妥,我们不是三日后就要离开了?让人带去医馆顾着就行了。” 三日后,就有顺着去兆元郡的船,总不能把人带那去吧。即使是司芷卿也会救,但是仅此而已。 “……也可。” 被调侃的寒一月直接忽略,走的更加近些蹲下,将此人凌乱的头发拨开,然后见这人眼睫颤了颤。 半阖着空洞虚无的黑眸,看样子的看不清眼前的,除此之外没别的动静,外貌倒是不错,只是看不出别的讯息。 观察片刻,她站起身。 阳光被遮挡住,今天是个阴天。 如丞相所料,某人看不清眼前,只觉得一脸模糊,而浑身失力难受。 但更难受的,是空荡荡的脑袋。 一片嗡嗡作响,但是又什么也想不到,空的就像是一张白纸,直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她……要死了? 悲凉发自内心,可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耳畔的声响好像越来越平静,只有混沌的脑袋思绪依旧扯不开。 就这样被揉成一团,死死的交织在一块,密不透风的。 都要死了,她总得留点什么吧? 想到这,她终于有了点力气,当真的睁开那双眼睛,也恍惚的厉害,虚弱的身子动没两下,就扑腾一下落地。 砸在地板上非常干脆,只是打扫的格外干净,以至于连灰尘扬起都瞧不着——又或者是她无法看到。 “醒了?去看看吧。” 寒一月没想到这人还能醒,不是说可以准备好埋了么?她都和瑞王想好埋那一块地了。 是回光返照吗? “好。” 司芷卿欣然答应,她其实觉得这个医馆是个黑的,并不觉得里面的人是回光返照,只不过是正常苏醒罢了。 至于真相如何,还得看看。 第29章 带回去埋了 医馆的医者低咒一声,她都还没有开始铺垫呢!结果这就醒了! “呵呵,回光返照时日无多啊!两位要看就看吧。” 看完了她再说,指不定更容易点。那人摸了摸袖中药瓶,面色又转而好了起来,和颜悦色的。 里间。 这次走在前面的是司芷卿,眼前无人,她低头,只见长发散乱,好在打理过了才不会像个凶案现场。 呼吸微弱的瞧不见,那薄弱的身子一动不动,却在她毫无防备时骤然一动,枯骨白皙般的手就搭上了司芷卿的脚踝处。 她没吓到,后面两人却是脸色一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寒一月唇瓣颤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某些光怪陆离的传说。 就在此刻,沙哑难听的声音开了口。 那脑袋忽而抬起来,一头黑发宛若贞子,道。 “妖精!还我爷爷!爷——爷——” 说完之后,脑袋就跟失力了似的,咚的一下砸在地上,好在昏迷前知晓侧着脑袋,不然脸可能要遭。 司芷卿:“……” 有种恐怖片骤然转台,变成了搞笑片的既视感。 还好她是科学主义,虽然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搭不上了,但是想法是不会变得。 她蹲下,如果说刚才是抱着能救则救的心态,现在就是想看在老乡的面子上,竭尽所能了。 毕竟,不能让人白喊一声‘爷爷’不是? “我看着……” 司芷卿边说边回头,然后就见到了后面二人煞白的脸色,丞相的唇在发抖,而那医者的腿也在抖。 虽说这大白天的,但是两个人还是怕的。 古代对鬼神莫测高深,十分敬畏,一个不走是习惯了为财,以及腿抖吓得走不动,一个则是顾忌着自身丞相的身份。 都默契的没有发声,但又吓得面色惨白。 “你们……没事吧?” 司芷卿莞尔,有些好笑。 “当然没事。” 寒一月理了理衣服,下意识的回答。眸光落在微抖的手上,眉头便皱了起来,于是默不作声的藏回衣袖里。 “咳咳咳,我、可是大夫,这场面见多了。哎呀,这人,恐怕真的活不久了……其实我这……哎呀。” 大夫摇了摇头,迅速从抖腿状态被金钱唤醒,开始装了起来。说完话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尤其是那手,都伸进了袖子里了,然后露出了半个瓶子再塞回去。 司芷卿和寒一月对视一眼,都不是冤大头,也就没顺着她搭话。 “哦,那我带回去埋了。” 本来就是马背上待久了,不然两人才不会出来办事,这事交给云卷云雨都行,只是想顺便活络一下而已。 人多又太引人瞩目,所以她们不在。不然司芷卿就直接让云卷治了,哪轮得到这个黑心大夫。 “诶诶诶!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啊!我有一祖传药丸,吃了保准你朋友生龙活虎,起死回生啊,只要……” 见她们其中一个轻松提起患者,然后就健步如飞的往外走,大夫急了,可就是跳脚也追不上,人也说不听。 “我呸,就是个穷鬼!” 大夫简桑桑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气呼呼的回去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是祖传的‘药丸了’。 “这边有医馆……” 路上,寒一月指了指苍月医馆,却见瑞王爷脚步不停,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开口。 “不了,带回去吧。” 当时为了照顾丞相的舟车劳顿,她选择刚进水乡就找了个附近客栈休息,以至于她们离码头距离较远些。 只是都走到了这,离客栈就不远了。那就没必要去医馆,云卷的医术更让她信得过。 “多处刀伤,但是位置不致命,失血过多,只需要……” 云卷处理好之后,向王爷禀报。有趣的是,这刀伤看着是利器,可是身经百战的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武器。 而另一边,寒一月嘱咐壹壹,让人去处理了那一家黑心医馆,能这么明目张胆,除了水乡人流动大,没有点后台她也不信。 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两日后。 昏迷的人终于睁开眼睛,那双眼眸仍旧涣散,让照顾她的双四,让壹壹去通知云卷来看看。 司芷卿也在,她们明天就要准备出发了,不得不说人醒的还挺及时的。要不然就扔这雇人照顾,那可就不一定安全了。 “没问题啊……” 云卷摸了下脉象,又检查了下。那人像是丢了神一样,直到她猛掐一把才瞳孔聚焦,看向四处。 “你们……是谁?我……是谁?” 第30章 姑奶奶好 失忆?还是说,装的? 饶有兴味的想着,司芷卿更倾向于她是装的,想到她那一声爷爷,于是面不改色的开口。 “我是你姑奶奶。” 语气平铺直叙,极为认真。她的本意是想逗逗这个‘老乡’,没想到…… “姑奶奶好!” 她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浑身也有了力气,蹦跶起来抱住司芷卿的腰身,然后又立马松懈下来。 “姑奶奶我叫啥啊?” 纯真的大眼睛非常清澈,让司芷卿有了一休休罪恶感,但不多。她好像真的失忆了,状态也确实不对劲。 “你叫……阿花!” “咳……” 云卷笑呛了一下,从王爷突然多了个侄孙女,思维就跟不上来,结果这一句小花还是没忍住想笑出声,然后用咳嗽掩盖。 专业偷笑,看过去的司芷卿和……小花,都没看出来。 “真,真的吗?” 小花面色古怪,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有点毛毛的,可是感觉吧,又说不上来。 “要不,姑奶奶给我换个名字好不好……” 她!抗拒这个名字! 被拽了拽衣摆,司芷卿见她一脸难言,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还是认真想了想,最后说道。 “假的,我才不是你姑奶奶。小花只是你小名,你大名是司芷月颜。” 司芷卿摸了摸鼻子,坦言。 原谅她真的很喜欢四个字的名字,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对四个名字的角色总是会多加关注。 “月颜?” 她眨眨眼,唇角上扬,逐渐放肆。看着周围的面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姑奶奶在这里,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毕竟对姑奶奶,她觉得好有安全感的样子。 至于那句澄清,直接被她的耳朵过滤掉了。一屋子人,就司芷卿能让有熟悉感,肯定是骗她的! “嗯。” 司芷卿给了肯定回复,而月颜就这样加入了队伍里,随着第二天她们的启程,一起在船上飘荡。 本来还想着她受伤会不会不适应,但是司芷卿没想到不适应的那个人是她。 晕船的感受,说不上来。为了避免更加严重,她时常待在房间里,很少上甲板去,而月颜也会找她。 对她好像有种天然的依赖性,是因为同为地球人的原因吗? 她不得而知。 “姑奶奶,试试这个!拿来闻着就行,可能会好一点点。” 月颜拿出自己和云卷要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摆在了屋子里,问了司芷卿不喜欢浓重的味道,特意调了淡香。 浅浅的香味萦绕着鼻尖,像是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司芷卿感觉胃里的翻搅似乎缓了一些,眸中微诧。 她之前是医生或者香水师吗? “嘿嘿,神奇吧?我神奇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姑奶奶你看好了啊。”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月颜有种自己蛮厉害的感觉,拍了拍司芷卿的肩膀,她欢乐的跳跃着出去了。 就像是上学时期一样,无忧无虑的。 司芷卿也试图改过她的称呼,结果一时逗趣被当了真,只希望她想起来了别想刀死自己。 见月颜离开,司芷卿躺下,不由自主的掏出扶桑花玉佩,在手上摩挲,放空着脑袋却轻而易举的,将思维飘到他的身边。 而门外。 月颜兴高采烈,扭腰旋转,尤其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自己不能生孩子,但是男人能生的时候。 于是没注意,一把撞到了寒一月身上。 寒一月脸色骤变,压制着不适的想要呕吐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崩的紧紧的,非常像是愠怒了一样。 “不好意思,抱歉……” 第31章 胧月阁 见她脸色不好,月颜战战兢兢连忙道歉,不经意间的目光却察觉到了寒一月的不适。 “你没事吧?” 看着不太对劲。 “没。” 寒一月只吐出了一个字就咬紧了牙关,避免晕船反应被看出来,即使只有一个人。绷紧的脸细汗出现,她转身想要离开。 “诶!为表歉意这个给你。” 月颜将自己做剩下的东西递过去,虽然她不晕船,但是味道特地调的,她自然也喜欢,所以给姑奶奶做的时候特意多做了一瓶。 而这位寒小姐,看上去显然晕船了。 但是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或者说不喜欢在旁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大概是常年握笔,她的手虽然细白,但是老茧明显,短暂接触之后寒一月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脚步虚浮的离开,而留在原地的月颜不免感叹了一声‘是个一生要强的人’。 一扭头,就见云卷忽而出现在背后。 “我……呀!” 一声国粹险些出声,她拐了个弯,脸上也假笑了起来,手臂拉直掌心握在了一块,把内心p,面上笑嘻嘻贯彻到了极致。 “你给的东西?……” 云卷很感兴趣,眸光与平时的淡然截然不同,像是外面阳光落在水面上的波光粼粼,闪烁耀眼。 “呃,不如去我那详说?别堵在过道上了,其实也没什么,那就是……” 月颜见她问起这个,面上有了几分实意的笑容,十分顺滑的搭上了云卷的肩膀,揽着她朝着自己的船舱而去,声音逐渐越来越小,随着远离消失在了过道上,随之寂静无声。 过了几日。 如今一行人已经达到了兆元郡的地界,司芷卿刚适应在船上,就得到了到达陆地的消息,沿路的风景注定错过,步伐平稳的下了船。 明面上她们只有七个人,飞星与传恨如非必要是不会出现的,知道她们存在的只有司芷卿和云雨、云卷。 原本侃侃而谈的丞相默不作声,司芷卿就充当了领头,又在原地休整了两日,才开始继续出发。 路上非常顺利,反而让司芷卿觉得有些诡异的异常,虽然她们的行踪没有告知其他人,但是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巡视的两位刺史,一个不知所踪了无音讯,一个据说是在街上被吵架的姐妹波及,没了生息。 还有皇姐指定的阮爱卿,虽然不算功夫卓绝,但也有点身手。 去是去了,结果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刺杀’了,女皇亦大怒,话是说下去了,要是派去兆元郡的人再有问题,就将郡守的帽子给撸了。 接二连三的事件,难以让人觉得这里面没有文章。可是三次事件,看上去似乎都和郡守没有关系。 “你说,为什么非我来不可呢?” 司芷卿和寒一月差不多熟稔了,虽然称不上是朋友,但是问出来理应能够得到回答了。 她心中盘算着,终于提出疑问。为此丞相可把自己也搭上了,要是只有她出了问题,那么寒一月也跑不了。 月颜不明所以,索性听不懂,就拉着云卷一起出去玩了。姑奶奶对她好啊,知道她俩关系好,暂且把人让她使唤了。 这是兆元郡最好的酒楼,既然要谈话,司芷卿自然选的包间,而窗户开着,外面街道的熙熙攘攘不绝于耳。 她就站在窗边,而寒一月刚才还在温文尔雅的吃着饭,细嚼慢咽,这会刚落下筷子。 “自然是因为王爷身手好,不用担心什么意外发生。而且一年到头在京城的,出来看看也是好的。” 寒一月垂下眼,遮住里面的晦暗。她不能说,但是得让王爷知道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这理由,能搪塞过去最好。 都怪年轻时意气风发,导致现在她虽无二心,但是女皇还是心生防备。寒一月苦涩的扯了下嘴角,想到了什么。 又很快被自己甩开。 “呵,既然我问了,自然是要的实话。要是不方便说,那透露一二也无不可吧?要不然我如何相信你。” 先不说她,光原本瑞王爷的形象,司芷卿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值得丞相寄予厚望。 本身就是当个闲散王爷的想法,只是原身由于青稞虽然插手了朝堂之事,但也没做出什么好的大事。 两人分明八竿子打不着。 街道上已经出现了月颜和云卷的身影,司芷卿随意一瞥,就收回了目光。重新走到桌前,端正的坐了下来。 “你说是吧?” 两相对视,她笑意盈盈。 而寒一月则藏了无数思绪,最终率先败下阵来。扭过头的眼神看向了一边平平无奇的地板,定定的沉默片刻。 半晌。 “有一个组织叫胧月阁,在江湖上名气很大,涉及的东西很多,而我需要一则消息,通过胧月阁悬赏,找到了一个人。 对方卖给我这则消息的要求,就是让你来到兆元郡。” 当时她想着,反正瑞王爷在京城名声不怎么好,但是身手又远近闻名,坑一把出不来太大问题。 寒一月的耳目也有消息,确认过兆元郡的问题虽然确实有一些,但是对司芷卿而言并不大。 消息对她很重要,和一个只打照面,素不相识的闲散王爷,孰轻孰重显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是吗……倒是第一次听说。” 胧月阁。 司芷卿抿了一口茶水,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不多。不过有内力的地方,有江湖似乎也不足为奇。 “嗯,在道上很可信。” 不必担心消息来源是真假,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只要付出金钱,胧月阁这个中间者就不会让双方失望。 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司芷卿率先打破寂静,提出她直接在郡守的明面上来,而丞相则负责私访这兆元郡。 真古怪还是假古怪,很快就能见分晓。至于其中何人作祟,司芷卿表示敌在暗我在明,难以确认。 唯独让自己强大,才能不畏突如其来的危险。 而丞相,只是为了让她前来兆元郡,让女皇放心的筹码罢了,想坑她,好歹也得受点罪,干点事啊! 司芷卿不在意她把自己‘卖’了的事实,换做是她,假设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你啊,就好好干活。我呢,就去看看是谁想要让我来,想要做些什么……” 第32章 人是抓不到的 这轻松的语气,让寒一月听着还是有些难受的。要不是瑞王爷风评不好,她是断然不会答应那人的要求的。 在她眼里消息重要,但是…… 多说无益,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考虑到月颜对原本的记忆毫无印象,身子状态也还没完全恢复。 司芷卿只带了云雨前往郡守府,与寒一月,一个明访,一个私访。 简便的衣装是殷红色的,学着曾经看的小说电视剧,手里抓了一把有着水墨画的折扇。 不过现在是秋天,展开扇风的话怪怪的,便只是随意的拿在手里。 云雨是个面瘫,长相在人群里是一分不显的那种,唯独有状况时,一双冷眸会变得锐利起来,由于常年负责办事,不收敛的话,凶狠之气比云卷云舒等人更为明显。 手时刻把着剑柄,平日也把剑看得极为重要,就像是小说里的剑修似的。 树叶被风吹的打旋落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将步伐停在了郡守府前,而守卫见人靠近,立即阻拦。 “来者何人?” 语气并不差,守门也是有学问的,目光只需轻轻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人是低调还是真的无名之辈,而且就算是差的,她也不敢态度嚣张。 实在是有些人实在是得罪不起,可能上一秒你耀武扬威,下一秒对方就笑嘻嘻的和郡守在一块有说有笑,上一位守门人就是这样被辞退的。 这种事情就不用司芷卿出手了,云雨熟练的上前,然后一人就飞速的跑向了府中通报,没过多久就见穿着官袍的魏郡守像个球一样滚来。 “王爷!瑞王爷好……” 魏郡守那是眼含热泪啊,她心惊胆战了许久,虽然兆元郡地处算是偏远皇城,但还是有些油水可以捞的,不说大富大贵,那也是衣食无忧。 她在任上战战兢兢,并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被撸了帽子,不然那十一房小妾如何能养得起呢?外头还有三个相好呢…… 胖胖的身材在跑动中肉肉一颤一颤,司芷卿抿起往上翘的嘴唇,眼中笑意不掩,莫名被戳中了笑点。 而一个左脚拌右脚,得亏魏郡守虽胖但是灵活,不然差点就给司芷卿拜了个早年。 第33章 吹吹风也好 在京城的朋友,都说瑞王爷脾气不算好,就像多变的天气一样晦暗莫测,可她见到的王爷大多数都是笑吟吟的。 就是行为上,也不是随意喊打喊杀的主。 只要再过些时日,想必就能让王爷正儿八经的回京城回复,不说能保住乌纱帽,这脑袋也实实在在的能待在脖子上。 “下官这就告退!” 声音轻了下来,即使身宽体胖,也像是灵活的胖橘一样无声无息,其他亦是如此。待全都退去,瞧着空荡的四处。 司芷卿忽而唇角翘了下,眼眸间的睡意褪的一干二净。 …… 第二日,借着昨日没睡好的理由,司芷卿窝了大半天,然后才爬起来起身,前往和丞相约好会合的酒楼里。 到底比不上京城,市井不断繁华,只有达官显贵的生活不受影响,但还是局限了眼界等等。 每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坐在包厢饭桌前,寒一月和月颜早就等候多时,而云卷等人尽职尽责的守候着。 “姑奶奶快坐!快坐!” 月颜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吃东西了,玉石格外热情,外面的秋风瑟瑟,泛黄的落叶形成一片绝美又凄凉的秋景。 窗户被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凉风,司芷卿才坐了下来。 “越来越冷了,也不关下窗。” 坐好后饭菜立即被端了上来,窗户隔绝了许多喧嚣,极具特色的几样司芷卿没见过,尝了尝,别有一番滋味。 “吹吹风也好。”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寒一月赴约前,还尽职尽责的体恤民情,偶尔帮忙他人,用话语探寻着他们在此生活的感受。 令人意外的是,都觉得魏郡守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得到的评价却还算中肯。 爱吃,好色,人尽皆知。但同样优点也明显,魏郡守对普通百姓有着善举,但不会呆愣的一心为民。 她也会暗饱私囊,可是收的都是富贵人手里的,更是商贾们为了不受流氓无赖打扰,而交的保护费。 三言两语难说清,丞相只觉得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也难怪明明之前查讯息时,当时在京城得榜后,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官职,最终却来到了天子城远远的兆元郡。 一堆话描述下来,寒一月终于夹了个蹄子往碗里装,最让她感触的是,她大力推动的平等,在兆元郡见到了一丝丝。 这是除京城外,第二个男子出门还算盛行的地界。 “这么夸?你要不要去见见?” 司芷卿笑嘻嘻的,自然的与白捡的侄孙女月颜,碰了一下杯子,边说边聊,悠闲又自在。 “……还是不了。” 寒一月丑拒,打听时自然没落下魏郡守的描述信息,对‘魁梧高大’保持怀疑,别以为她不知道,魏郡守身高与海拔实在是让人敬畏。 就让她虚幻一点吧。 “我去我去。” 月颜虽然只下了两杯酒,但是脸色轻而易举的红了起来,也不知是醉了没,口齿清晰且热情高昂。 她什么也不知道,自然对传闻中的魏郡守颇有兴趣,右手就那么一握重重的捶在桌上,引起一片响动。 “别激动……” 司芷卿看着盘子这些似乎都跳了一下,也不惊奇,毕竟云卷说过,月颜是有内力的,只是不多。 加上失忆,月颜对内力的运用差到了极致,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打架什么的完全不会,只能逃跑和突然闯祸。 寒一月倒是抽了抽嘴角,她最近可是切身体会到了,拍两下肩膀险些给她拍地里去。 一点也不知好好学武! 这七七八八的能力,司芷卿哪敢带到郡守府去,人家都开始下手了,带过去可不就是送菜。 可月颜颇有些不依不饶,郡城也就那样,她都逛的差不多了,郡守府也不是没路过,可进不去啊! “姑奶奶,你就让我去吧!” 她要看郡守是不是真的英姿飒爽,伟岸迷人,引得无数男子前仆后继,妾室多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说话间拉扯着司芷卿的袖子,后面直接变了调,开始矫揉造作,让本土的女子们多有不适。 “嘤嘤嘤……算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称呼,就是脑海里有,并觉得适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说的有点小许反胃。 于是自己就暂停了,耷拉下脑袋。 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深深的目光飘向司芷卿,凄凉如外头的秋景。 可惜司芷卿心意已决,要是桑桑这样看她还差不多心软,至于月颜?内心毫无波动。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逛哪里赶紧逛,过几日差不多就该启程走了。” 闻声的寒一月啃猪蹄的动作顿住,含着深意的看了司芷卿一眼,才继续自己的动作。 要赶紧趁着她们不注意,没有形象的多啃几口! 第34章 怎么还不下手? 吃完饭司芷卿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转道去了四周逛逛,身边依旧只跟了云雨。 “兆元郡的特产有哪些?” 司芷卿左看右看,拿不下主意去哪。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在繁华地段总是不缺人的,店铺看上去则大径相同。 “此处离京城遥远,王……小姐要是购置吃食的话,是保存不了的。不过有样首饰材料倒是京城没有的,名为竹珩……” 云雨给出建议,见王爷对竹珩感兴趣就着重讲述。 其次还推荐了别的东西,但是司芷卿最感兴趣的还是竹珩,因为……她家桑桑首饰少。 是一种没见过的材质,和玉类似但是又不相同,由于产量很少而且还有其他因素等等,并不广为流传。 通常用来制作成小竹节一样的腕饰,颜色不多,司芷卿选了酡红渐变,和紫水晶两种颜色。 去的店面是一家私人订制,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就是加钱也得两天后拿,期间又逛了下,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有几样特色美食是真的不错,可惜保存不了,总不能为了这个带个厨子回京城。 直到暮色西沉。 司芷卿才慢悠悠的散着步子回去了,发现女尊世界的便利可太多了,以前这样逛半天,早就瘫沙发上起不来了。 “王爷诶,王爷玩的还好吗?” 一走进去没多久,魏郡守就围了上来,笑的眼睛成了缝,也不晓得,怎么能看见路的。 “魏郡守倒是挺闲的?” 司芷卿吃饱喝足,又消了食,这才有心情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两人后面跟着一群人,存在感不显眼。 要是不说话,最大的声音就是魏郡守落步的声响。 “没没没……下官这是希望王爷玩的愉快,下官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保证好您的体验……” 尤其是不爱让人跟着,她实在坐立难安,生怕一个消息就是王爷嗝屁了,处理起事情来也力不从心。 王爷出门时,都是白天处理一部分,等下人来报王爷安然回来了,才放下心口吊起来的石头,晚上加班加点。 就是后院也没心思去了。 “这样说来,还真有事要让你去办,过来!” 司芷卿让她凑过来,小声叮嘱了几句,最后两个人脑袋分开些距离,相视一笑,一切不尽言中。 “懂!我懂!王爷放心。” 魏郡守拍了拍身上的肉,激起一阵浪,信誓旦旦的声音浑厚有力,从差不多府门口将司芷卿送到了院子里。 然后才告退。 …… 月亮挂在天上,周身繁星点缀。 站在墙角下,月颜抬头看见的不是月,而是出墙的树干,遮住了美丽的夜空,提供了便利。 “看我夜探郡守府!” 她自信满满的开口,头发被发带随意的扎了马尾,手法不太行,略有些松散的风险。 特意换上的油紫色衣裳,在夜色的遮掩下,十分的不明显,主要还是她没有全黑的衣服,不然就能完美隐藏在夜色之中。 耳朵附在墙上,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月颜脸不红心不跳的飞跃了上去,潜入在了幽静一片的郡守府中,夜里看不出什么。 实在有些失策。 但是好奇的目光依旧是缓慢的,细细的打量着,月颜还做贼的摘了两根树枝,以做掩藏。 在云卷的眼中实在是有些,傻愣愣的。 她站在月颜不知道的角落,时不时的看向她却是极为短暂的扫视,让人难以察觉。 “还有点鬼宅的感觉……” 一阵笛声传来,让月颜立马起了鸡皮疙瘩,脑袋蹦跶出很多传说,跟自己身份的信息是一点都没。 好在内心不信邪,反而被笛声吸引了过去。 是郡守的哪位小妾在吹笛引妻吗?这方式多少有点邪门了,她这是跳进了后院了吗? 思绪千回百转,尤其是四处无人让她越走越自信,最后树木一扔,直接甩掉后步伐轻快的遁着笛声过去了。 树枝被云卷接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意识有点模糊,她吃了一口清心丹,却收效甚微。 大抵是笛声有问题,云卷把树叶一撸,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塞进耳朵里,勉勉强强的跟上去。 一个小时前…… 司芷卿睡觉时是不留灯的,所以一闭眼,屋里就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棂,散发微末亮光打在屋里的桌子上。 而帐幔只有两层,睡在里面是漆黑一片,一点儿也不会被影响到。 云雨舌尖抵住右腮,冷眸此刻格外的凌冽,盯着那背对着她的王爷,大拇指在剑柄上搓了下。 门被她半掩着,方便得手之后随时逃跑。 “怎么还不下手?” 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她反应迅速的拔剑,银刀在月光下闪烁寒芒,最后与传恨的刀相互触碰,兵戎相见的声音炸响寂静。 “你!” 她不是在保护寒一月吗? 云雨话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机会说下去了,多年的经验让她迅速改变位置,险而又险的和飞星的剑刃擦过。 背脊生寒,瞳孔地震。 两个人怎么都在这? 内心恐惧,要是一个人她还有机会逃跑,那么现在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来不及求饶,两个人就刀剑追了上来! 而司芷卿靠在烛台旁,身子隐匿在黑暗之中,看着打斗起来的三个人双手交叉,环绕在身前。 悠闲的状态一如既往,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波及,她也是会武的,而且身为保护女皇的顶级暗卫,一个云雨都对付不了,还不如去种地。 第35章 叛主之因 这种情况下,云雨还有思考的空间,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即使拼尽全力。 她的唇角抿起一片愁绪,眉头紧锁下,是第一次对女皇麾下的暗卫,有了清晰的认知。 明明一个人就能解决掉她,却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玩弄,一道道血痕开始遍布身躯。 也因为出乎意料,有一口气在心里头不上不下,在飞星和传恨配合默契的出手下,越发方寸大乱,不出片刻就被缴械,随后跌落在地。 鬓发散开,遮住她普通又寻常的面容,遮住她眼中的不甘。 “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 云雨早就不是一个暗卫的性格了,她叛主,也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尽管牙缝里藏了一颗毒药,她也舍不得自我了断。 至少,飞星和传恨没有对她下手,不就说明了,瑞王爷觉得她还有用处不是吗?不到死前一刻,她不会轻易放弃。 飞星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面无表情的等待瑞王爷的指令。而传恨走到王爷身边,随时待命。 司芷卿没有动,只是换了个脚撑着,视线没有离开过云雨,想端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 实际上则像个儒雅书生,掌心的折扇更是增添了刻板印象里的文人风骨,唯独那卓绝的气势磅礴,让人感到真实。 大概是原本暴戾恣睢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此刻司芷卿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让飞星都忍不住侧目,女皇最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温文尔雅’过。 那笔直不屈的身姿,让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太女,可惜还是在当今与王爷,那无懈可击的信任中落败。 “那就说说,为什么要叛主吧?” 她问的并不详细,毕竟不能指望人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只是心里好奇而已。 要让她如实说来想要的讯息,不撞几下墙哪能知道有多痛呢?至于在这之前,自然是她逗逗小老鼠的时间。 要说原本的瑞王爷,除了过于舔狗之外,司芷卿也找不着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要论对待手下,可以说是达官显贵中的头一份了。 从王府云卷云舒的状态,就可以看的出来,随意且自然,是真正把王府当成了家,奉自己为唯一的主子。 “我有家人……” 云雨边说边低下了头,不在乎刀子划过脖子出现一道血痕,反正知道那样死不了,她盯着地面,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空洞的眸色里,深沉中藏着那段血色的记忆,和悲伤的回忆。 在暗卫部,分为了很多人,武力值则是活下来的首要基准,从小日复一日的训练,接受唯一的指令。 她不是孤乞儿,而是被掉包扔进去的,而那根本不会听什么祈求,只有生与死的来回时速,家在脑海里变得遥远又触手可及,也因此她成了暗卫部的例外。 善于隐藏是她的优势,云雨也是借此成为了王爷在外奔波的左膀右臂,可惜在分配给王爷之前,她就已经被一个人所掌控。 那个人…… 云雨低垂眉眼的深思,司芷卿看不到,也不感兴趣,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开始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难不成你是被威胁的?” 司芷卿嘴角上扬了下,又很快被压了下去,质疑的语气里,显然已经排除了这个选项,只不过想找点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从看似毫不相干的话语里找到小许破绽。 就像云雨推荐的兆元郡特点一样,明明时时刻刻跟着她,却对兆元郡熟悉的要命。难不成这就是她的故乡? “呵,不是。只是我与主子意志相同罢了,你算什么东西,堂堂女子为了一个男子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男人而已!” 显然,云雨没有说实话。但这也确实是她的一部分鄙夷,天天给别人的男人当狗,属实让她不屑。 而司芷卿屈指,在下巴上摩痧了一下,抿住喜悦的唇角,漫不经心的眸子有了趣意,登时便明亮起来。 为了一个男子…… 所以云雨不是青稞的人。 只是她身上的蛊毒,绝对是云雨下的,就算所谓的‘主子’不是青稞,那也关系匪浅。 而依靠小说的经验,总觉得这种身份,非女主莫属了。 只是小说里的书写,司明夭只是一个被迫从拥有水坑,到被迫拥有一整片海的女人。至于现实,就有待商榷了。 司明夭,会是如她表面那样的佛系吗? 大抵是阴谋论的想法逐渐跑偏,司芷卿甩开自己的思维散发,回到现实,却听见云雨不甘的发问。 “你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云雨脑袋转的快,自然反应过来司芷卿今天的试探,可是这分明不足以完全怀疑她,还将飞星传恨都带到了身边。 分明都是安排在寒一月那,而且没有告诉丞相,飞星传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三人明明没有任何交流…… 除非王爷早就怀疑她! 第36章 蛊笛 思考不过一秒,司芷卿便发出一声轻笑,又不是在小说里,怎么可能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失败的人是没有资格提问的。” 她的眸光落在云雨身上,平静幽深。 答案其实很简单,站在原身角度,身在局中,很难发现不对。身为外来者的自己对身边的人,拥有的却是全新的感观。 云卷云舒还是云烟都是能接触到的,前者几乎时刻跟着她,后者在府上尽忠职守,只有云雨不一样。 为了办事情常年在外,说起蛊毒,就成了最有可能的人选。 起初只是怀疑,而这次带她前来也是抱着试验的心态,虽然和自己推测的有些出入,但基本属实。 反正,不是自己人。 不需要多说,司芷卿的若无其事的眼神,飞星就干脆利落的将云雨的下巴卸掉,然后是四肢。 待云雨成功错愕着眼神,瘫在地上,才从腰间掏出绳子,卷吧卷吧扔到了传恨身上。 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云雨就被带走了。甚至对接下来有了些许恐惧,因为卸下巴,说明她们清楚自己嘴里有毒药! 难道有细作!? 她自然不会知道,司芷卿博览群‘书’,对这些手段结合现实,用的非常顺手,运用自如。 “没了么……” 人都走光了,司芷卿呢喃一声,仍旧有种太过顺利的既视感。以至于当笛声响起,脑海里划过‘果不其然’四个大字。 哪怕早有预料,意识却不受控制,与和青稞接触时对他的吩咐下意识听从不一样,是水跟面粉混在一块的模样。 混沌的,又好像清醒的。 笛音响了很久,或许是对她而言很久。声音悠然而起,清脆柔和,让挣扎着清醒的司芷卿无力抵抗。 袖子下的指尖没入掌心的肉中,泛起红色的血珠,长睫盖住不甘的眼眸,合了起来。 冷热交叠的感觉伴随着灵魂一样,让意识身处混沌的司芷卿格外不适,即使是倒在地上的身姿,也轻微颤抖。 “果然察觉了,就不好使了……” 青稞皱了眉头,笛子在白皙细腻的掌心旋转一圈,依旧稳稳的抓在手上,月华落在他的身上。 位置正是司芷卿房间外的窗户旁边,倚靠在那发丝随风飘动,一身深青色长袍格外合适。 不过,有了蛊笛,就好使了,且事半功倍。 带着笑意的眼神,他的语气像是春风般柔和,将笛子抵在下巴上,扬着唇角开口。 “三皇夫青稞是你深爱的人,为此你甘愿以情蛊证明,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云雨,她是你最忠心的部下……” 他编造的谎言并不真实,但在一句句的补充之下越发饱满,蛊笛对没中蛊毒的人没什么效果,但是篡改一点点记忆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飞星传恨两人。 魅惑的声音说了一遍,还需要讲述第二遍,只是刚一开口,就被人给打断了。 “你是谁?” 遁着笛声而来的月颜终于到达,看见青稞眼前一亮,算是确认自己在客栈时没有眼花,确实有人从她的窗外飞过去。 随后来到了郡守府,也就是眼前这人…… 第37章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青稞心中一慌。但是多年的隐藏让他处变不惊,只是笑容僵了一瞬就恢复正常。 心里挣扎着逃跑,和杀死她之间犹豫了几分,考虑到用蛊笛暗示的差不多了,大不了回京城再下几次就是。 由于他是侧着的,月颜只能看见他的小许侧脸,还不待仔细端详,那人就猛的借力翩飞出去。 下意识的跟上,跑两步借力如同青稞一样飞跃起来,却由于惊讶自己踩突然双脚腾空的操作,而骤然掉了下来。 那一刻,眼前一亮划过无数缤纷的画面,却在细想里半点也想起不起来,徒留空然一片。 眼前刹那间,是血色的,好在墙角下软软的……嗯?软软的? 月颜回神,才发现屁股底下压着个人,不认识,但是手里抓着被绳子绑着的人,那人不正是姑奶奶的贴身护卫,云雨吗? “我去——” 她登的跳起来,看看这里又看看青稞离去的方向,最后还是选择捡起刀,用刀柄给飞星和传恨的脑袋上来一下。 “别怪我啊,你俩这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绑她作甚,要绑也绑我姑奶奶才对啊……” 思及此,月颜立即看向散着光亮的窗,行走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果不其然在窗外看到了倒地的司芷卿。 “我勒个姑奶奶的……果然鬼鬼祟祟的不是个好人!” 月颜面对这场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先到达司芷卿的身边,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拿起了她的手。 由于习武,司芷卿的手是有茧子的,指节分明且纤长,此刻指甲嵌入掌心肉中,鲜血由于被她举起手而滴在了地上。 看的月颜下意识皱眉,握上了脉搏却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许是来的及时,对方还没来得及下手? “姑奶奶?醒醒……” 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司芷卿的脸,月颜磨了磨牙,脑袋闪过人工呼吸四个大字,刚要牺牲一下就见姑奶奶颤动了下睫毛。 “唔……” 司芷卿睁开眼,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理智惯了,不习惯不清醒,直接撑起身狠狠地晃了好几下脑袋,意识回笼,却发现不了有什么异常。 哦,也不对…… “你怎么在这?” 她看向月颜,然后警惕的看了下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记得似乎有人吹笛子,然后她……困了? 表情微顿,立生异样在心中。 “姑奶奶我跟你说,我就正准备睡觉呢?结果窗外唰——的一下,飞过去一个人影,我就好奇啊。想着跟上去看看……” 月颜一拍大腿,从地上站起来,说到睡觉时还会把双手合起来,放在肩与脸之间,比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说的绘声绘色,还不忘给自己美化亿点点,称自己英勇的打跑了贼人,只可惜内力运用不熟练没追上。 “还有啊!那个……云什么的,还被俩黑衣人给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人是一伙的,就在墙角那,我直接就邦邦——” 她两拳击打在案桌上,让没收拾好的笔墨打湿了纸张,晕染在上面糊了一片,月颜顿时缩了缩脖子,朝着已经从地上站起身的司芷卿尴尬的笑了笑。 “咳咳,然后就看到你倒在这了……” 心虚的声音都小了,她瞄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看不懂!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吧?” 她指了指笔墨渲染的宣纸,犯了错的声音低低的,讲完就抿起双唇,睁大了眼睛作出一幅满脸无辜的面容。 司芷卿听到她打晕了飞星传恨,很自然的‘想起’是因为今天她心情烦躁,所以拿云雨常年冷脸为理由,让飞星传恨处罚她一顿,然后就遇袭了…… “我看看。” 她心里头有些奇怪,只是被月颜邦邦两拳唤回了思绪,行至案桌前,上面只能依稀辨认几个字了。 「喜欢……的人是……」 「青……好」 刚才月颜把脉的是司芷卿的右手,现在她拿起纸张,左手便一览无余,她目光定格在上面。 发现司芷卿的手背面,近手腕处有一条红丝般的脉络,只是转瞬即逝,仿佛就是她眼花了似的。 她心生疑窦,只是见司芷卿没什么异样,又压了下去。 “应该,没什么用。” 司芷卿不确定的想,她还会喜欢人?不能吧。可是脑袋里,她有一位‘白月光’就叫青稞,这纸上面。 好像也与他有关。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面容时,多多少少是不真实的,司芷卿眨了眨眼,把纸揉成团,心中表示,什么白月光。 嫁了别人还想当她心上人,做梦去吧。 她绝对是被夺舍了! 这时司芷卿适时想起自己和‘瑞王爷’的会面,只是少了好大一段记忆,对话也被篡改的七零八落。 “嘶,不是吧。” 司芷卿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看了眼月颜,作为同乡还是有一点信任的,起码在心里排第三。 嗯……第一第二是谁? “我说我喜欢的人是谁?” “呃……青稞?” 月颜挠了挠头,之前她和云卷八卦过来着,就是来不及细说,就因为搞得药水要煮过了而略过了。 她俩是处的真好,月颜也对医术颇感兴趣,所以心里头除了司芷卿,第二个最信任的就是云卷。 认为自己失忆前,和云卷关系一定也挺不错的。 而云卷听了,解释却和司芷卿说自己不是她姑奶奶一样无效,月颜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信自己认为的。 “哦。” 司芷卿没劲的回答了一声,那这位老乡肯定也不知道她被夺舍过。 “那你今天就睡这吧,对了,外面那两黑衣人是我的人。得给她们挪个好地方……也不知道被你打的严不严重……” 碎碎念的司芷卿走向门外。而月颜呆在原地,表情一言难尽,总感觉自己脚趾不停抠鞋底,除了恰巧发现姑奶奶遇袭,把人吓跑。 就没干啥好事。 “我不尴尬我不尴尬,我又不知道不是?这肯定不是我的锅,大不了我和云卷包医包好??” 月颜哀嚎一声,双手捂住耳朵跟着司芷卿的步伐,朝着外头的墙角去了。 “姑奶奶我这就给她们看看……” 第38章 多了一个人 被打了一顿,飞星传恨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至于云雨,司芷卿看了两眼,没有叫醒的想法。 后脚跟来的月颜,见状赶紧看了下两人的后脑勺,好在当时想着留活口,没有下手特别重。 明早还是能醒的。 两人合力把三人搬到了其他房间,月颜两腿一蹬,就地在三人隔壁倒下了,还拍了拍床榻示意。 “姑奶奶一起不?” “不了。” 司芷卿虽然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困惑,只是疑窦在心里像是皇帝的新芽,没有任何疑据。 其他下人都被自己支走了,印象里是为了找点‘刺激’,而魏郡守战战兢兢了许久,见依旧没事也松懈了一点。 只是在院子外安排人守着,这对武功高强,有内力的人来说,也没人守差不多。 要是此时有人出去,还能看见所有人正在渐渐苏醒着,不明所以自己为什么睡着了。 而为首的顿时泛起一阵心惊肉跳,将目光落在院内。确认寂静无声,没发生什么状况才放心。 王爷应该是睡着了。 “早上都干嘛去了?现在居然还敢睡觉!?等王爷回了,都给我去领十个板子!现在开始点数!” 那人当即厉声呵斥,由于醒得早,心安理得的,假装自己并没有同样睡着。 “一。” “二。” …… 夜中寂静,所以她们的声音并没有特别响亮,还比正常音量偏低一些,带着清醒后骤然心虚的语气。 是啊!怎么都睡着了? “你说说你们,一共几个人都不知道了?……重新报一遍。” 大抵是睡昏头了,护卫队长的面色不善,这般机警性差就算了,报个数都这样马虎! 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于是她的目光随着报数的人一起移动,伴随着报数声眸光凌冽。 最后在还是多了一个人的报数声中,背脊一寒,脸色刹那苍白。 “真的,多……多了一个人!!” 好在没完全慌乱,队伍里如同滚烫的沸水一样,互相看看周围,在确认身边的人没问题后凑近一点,又看向了其他可疑的人物。 而被沸腾的声音闹醒的云卷终于回神,缩了缩脖子,心虚但好在其他人也陷于慌乱之中,赶忙没入墙角。 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之后,离去的身影就像是被猫捕捉的老鼠一样,眨眼窜出几里地,悄无声息。 “完了,跟丢了……” 云卷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跃上高处在郡守府里企图找到月颜,却被一串尖叫吸引了过去,不用仔细听就能很明显。 “有鬼啊!!——” 都是自己人,报数却多了一个,可不就是有鬼? 高昂的尖叫引爆寂静,许多屋子顿时灯火通明,而云卷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对自己的办事不力感到羞躁。 这还是她第一次栽了,就因为月颜和自己合得来? 眸色一沉,她抿住唇,收起情绪往王爷此时居住的院落而去,打算明儿一早领个罚,却发现那早已人群涌动。 而重重包围之中。 司芷卿好不容易昏昏欲睡,这下子被郡守府的人们又给惊醒了,还没来得及仔细听,把手里的玉佩藏怀里,才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匆匆开门。 在听到‘有鬼时’骤然失语,但也没放松警惕,虽然不相信有鬼,但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出了‘鬼’。 贴身保护的人此时都昏迷着,她提步来到月颜身边,这家伙睡得很香,一点也没被影响到,还在梦里嘀咕着吃的。 “烧烤嘿嘿嘿……火锅……” 不出片刻,她就被郡守府的人包围了,魏郡守带着颤颤的肥肉,依旧是看到司芷卿平安无事才将飞起来的心脏收了回去。 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当场就给她摆拜了个早年,急得连外衫都是管家追在后面,在她跪下之后披上的。 “下官保护不周,请王爷惩罚!” 声音都是颤的,明明秋风瑟瑟,汗水却犹如瀑布。 魏郡守都来不及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请罪总没错的。而其他人也跪作了一片,乌压压的。 与烛火通明的四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是喜欢下跪,而是不得不跪,这就是古代,稍不注意那就是掉脑袋的。 “我……本王没事,都起吧。” 司芷卿坐在月颜床沿上,有点冷,不客气的抢了她的被子,然后卷一下披在背上,要风度还是要温度? 她果断选温度。 “本王先着衣,稍后,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鬼’还没捉到,她们不敢疏忽,魏郡守直接让人伺候王爷,但是被司芷卿屏退出去。 等套上厚衣服,司芷卿这才把被子还给了月颜,让快要被冷醒的她又没了哼哼唧唧的呢喃,直接把自己整个卷了起来。 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尽数藏在了锦被当中。 司芷卿凑过去看了眼,确认她不会憋死就出去了,乌泱泱的一屋人去了一半,而魏郡守在了解事情之后,又麻溜的跪在了地上。 一,有刺客。二,没抓到,连人影都没看个真切。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王、王爷……” 她讪笑,在腹中斟酌了半天的词,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而司芷卿摸了下桌上的热茶,打断她的语句。 “秋风萧瑟,郡守还是坐着说话吧!也不用动不动就跪着,本王不在意这些,要是郡守确实失职,本王自会赏罚分明。” “多谢王爷体恤!” 郡守还是得身边的人扶一下,才能得以起身,拘谨的坐下之后就低着头,实际上心里对瑞王还是有些改观的。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做样子,但三番五次便可以说明,王爷是真心不计较这些。 她将事情连忙道来,司芷卿喝了一口热茶,随后静静凝听,在魏郡守厚重的声线尾音落下之后,才接着开口。 “藏头露尾,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能混进来……可能只是这类歪门邪道出众,不过也确实算是失职……” 司芷卿停顿起来,看向魏郡守,将话茬留给了她。罚人这活,当然是让别人来讲,至于最终轻重。 就由她自己看着调整了。 第39章 没信 好歹在郡守的位子上坐着,所以自然看懂了司芷卿的意思,魏郡守说的义正言辞,脸皮子一抖一抖。 “打!当然是要狠狠的打!如此玩忽职守!五十大板都便宜了她们,月俸年俸也别想了……” 不知道司芷卿心里那道线,魏郡守熟稔的往重了说。毕竟轻了,王爷不满意怪罪的是她,重了左右也是下人受罚,事后再请个大夫,给个甜枣。 对谁都好。 这样哪怕说罚的是她,这些人也不会记恨。而王爷心里满意,才是最主要的。 别看这五十大板听起来少,实际上都是实打实的,郡守府的二十大板,就能要了普通人半条命。 而能被派去守王爷的院外,哪怕没什么内力,那也是习武人里的佼佼者,五十大板还是可以挺过去的。 “既然扣了年俸,那就打三十大板吧。我瞧着府上人手也不如何,打坏了府上的安危便更差了……” 司芷卿斟酌了下,说的魏郡守厚厚的脸皮都能看出几分红,只是兆元郡位置尴尬,要说什么高手也没人愿意来啊。 传闻中的‘江湖’,也与兆元郡无关。魏郡守是很安于现状的,远离那些纷争,官也不小,当半个土皇帝也是不好么? 心里舒缓一阵,魏郡守很快想开。只是这护卫确实有必要加强,巡史相继出事,就像是一个警钟。 无论是巧合还是预谋,她都得做好打算。 两人顺利的将此事揭过,等踏出司芷卿的所在地,魏郡守没有选择回去睡觉,而是连个将底下的人训了一遍。 她是有主夫的,但是府上权力大部分还是在管家手里,这也是古月国的现状,男人的地位低若尘埃。 所以魏郡守晃着一身肥肉,需要亲自训诫底下的人,到最后看见天边的一抹亮白,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了给主夫再放点权的想法。 而画面来到司芷卿这边。 众人退去,还不待她褪衣进被窝,云卷就一丝不苟的出现了,熟悉的单膝跪地,掌心握拳,低着脑袋等候发落。 司芷卿看了一眼半掩的窗外,隐约可见月亮高挂枝头,除了和桑桑在一块胡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还没睡。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府同样去领三十大板,月俸这些我就不扣了。记着,回去之后你要……” 说的不是能见人的话,司芷卿让她站起来弯腰靠近,在她耳旁悉数叮嘱,在夜色的衬托下,敲打着心中的算盘。 同样如此的,还有脱身离去,没被追上的青稞。 衣袂翻飞,秋风落叶。 仿若枯木的树干旁,靠着一个黑衣人,遮住了全脸的面具是黑漆漆的,唯独面具上眉心处的红月略微显眼。 而黑色斗篷长披,帽檐下的性别在沙哑难听的音调下,连男女都无法分清。 唯独似是不经意间的,露出手腕时那半只黑蝎子纹身,才能让青稞感到安心,确认后开口。 “这蛊笛确实好用,只是还有一部分我不能确认,要等见了实效,到时候你要的我全部都能告诉你。” 青稞其实只是个半吊子,不管是蛊还是功夫,能够这般来去自如,全靠手上的蛊笛,这也是他没有让瑞王爷成为弃子的原因。 这盘棋很大,大到他每每瞧见都浑身颤栗,可他在棋盘里又很小,小到不起眼,让人格外期待意外,以此来获取更多的价值感。 “呵,最好说话算话。” 仿佛沙砾来回摩擦,难听的声线让那黑衣人自己也不愿多说,只有隐藏在暗处的眼眸,像是蛰伏的狼一样。 让人胆颤。 …… “卿卿离开的第二十六天……” 苏扶桑说完咬了下毛笔,眼神落在阳光倾洒的地面上,书房的门大开着,而他苦苦挨着相思。 学习效率斩半,好在天赋异禀,已经可以管起府中上下事务了。只是云烟不是摆设,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空闲的。 话本看了一本又一本,只是多了终究索然无味,作为除却遇见司芷卿会不理智以外,苏扶桑觉得那些太过虚假的剧情,已经无法哄骗他了。 “唉……” “公……王夫又在想王爷了?” 说话的自然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小侍,小唐。也就只有他,才会敢在这会说话,就是不知道又要讲什么冷笑话。 “嗯。” 苏扶桑看向小唐,略微魅惑的眼梢一挑,等待他今日的发挥。 “其实……我觉得王夫也不用太想。那王爷身边的云卷都回来了,结果连个信都没给你带。” 小唐跟在苏扶桑身边,自然也瞄到过话本子,而苏扶桑看完了也乐得给他也看,于是深受毒害。 在发现云卷回来之后,尤其是王爷连封信都没给公子,脑袋不可避免的发展各种了各种剧情。 对王爷可能在外有新欢,乐不思蜀这件事深有所感。 更别提还听到云舒确实嘀咕了那么一两句,什么多了一个人,什么亲自取的名字,什么…… 不用多说。 卖身葬母,可怜,投怀送抱,欲拒还迎后春宵一度! 公子就是那话本子里的正夫,可怜妻主出门一趟,手心间就多了绿柳腰肢,还理直气壮的表明女子如何不风流…… 他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把心中的想法吐露给公子。只希望公子可别像话本子一样,到头来为爱伤心欲绝,香消玉殒。 “……” 苏扶桑是没想到的,对小唐的散发性思维不做评价,在犹豫几秒过后,让人去将当事人找来。 而云舒是被派到他身边的,自然就在门外守着,都不用他怎么问,就将自己知道的原委说了出来。 “王爷只是在半道上,捡到一位失忆的女子,见之可怜,取名月颜带在身边。并非如同小唐说的那般。” 不过,王爷确实没信给王夫。 云舒想面无表情的板着脸,但想了想王爷可能会被‘训’,就嘴角有点儿不受控制,往上了一点点,好在不明显。 可怜的云舒还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的甜蜜苦恼,只知道能见主子笑话,称得上平静生活里,少见的一样调味料。 第40章 给我也介绍介绍 云舒的想法苏扶桑不知道,本身就没怀疑过王爷,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感受,没多久云卷也来了。 落了脚之后第一时间领罚,是办事不力的下属该做的第一件事。所以云卷这会还受着伤,走路也不太利索。 之后的说法自然是和云舒一致,只不过在苏扶桑问起王爷行踪时多提了一句。 “王爷想必也在返程的路上了,差不了多少,许是因此才没给王夫写信。” 若说云舒是漏了风的软甲衣,那云卷便是春秋里厚薄适中的外衫,总能适当的给予些许暖意。 听到司芷卿已经在返程了,扶桑的眼眸一亮,常常悲叹的下垂的唇角,终于有了上扬的趋势。 “是吗?” 他低语一声,也看出了云卷的不便,就让她和云舒退了出去,随后抬眸看向小唐,困惑不解。 “小唐你好像对王爷很有偏见?” 小唐是打小就跟着他的,苏扶桑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异常,起初觉得只是有点小误解,但如今一看敌意却反增不减。 闻言的小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生怕公子不高兴。最后还是在苏扶桑的灼灼目光下,讲了个明白。 “自古深情最易负,小唐只是不忍公子陷的太深。公子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更别提王爷曾有过心上人……” 王爷的白月光青稞,全京城公认。 之前他和公子两个人在丞相府里清贫如洗,对此也能听闻一二,如今他听别人讲,才深刻的知道王爷对那人有多‘深情’。 女皇和王爷姐妹厚爱,却唯独能因为青稞吵了起来。 不仅在朝堂上对青稞母族多加帮助,更是毫无条件底线的,放在了比自身还要重要的位置,那没娶他公子之前,据说一天里头,最少也提十遍青稞公子。 这样的人,对公子真的会真心厚爱? 不管是对青稞移情别恋,还是欺瞒公子,这对公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知道公子的母亲,当初对主夫不也是宠爱到了极致?到现在还不是看也不看一眼,只知流连忘返花丛中。 “是谁和你说的?” 苏扶桑继续追问,小唐心思至纯,不然也不会死死跟着他,在丞相府一点也没有另谋出路的想法。 要说这事没人引导,他不信。 “是……半鱼。” 小唐思索不过一秒,就将人给卖了。半鱼是王爷拨给公子的小侍之一,只不过公子习惯他自个跟着。 细说下来只能算是个二等小侍,唯独他能随时候在公子身旁。 “是吗?那你将人带过来。” 他正襟危坐,这段时间的礼仪不是白学的,气势一上来,也就小唐敢亮晶晶的闪着眸子,毫无影响的猛点头。 “嗯嗯,王夫我这就去。” 小唐不爱思考太多,脑袋里装的更多是各类幻想,噔噔噔的步伐很快跑远,殊不知半鱼过后,被训的就是他了。 这边苏扶桑首次发威,而司芷卿则仍在路上心烦气躁。 返程没有来时那般迅速,加上溜过一次郡守府,行踪算是彻底暴露,还是有人阻挠她返京的。 “别喝,有毒哦。” 月颜凑过来,悄咪咪和姑奶奶与寒一月都说了一遍,云卷不在,她就兼职了负责大家的饮食安危等等。 而且在飞星传恨的指导下,运用内力越发纯熟,就是功夫是哪条道上的,还是让人看不出来。 而司芷卿倒是知道,那几招不就是前世的猴子捞月,黑虎掏心,猛虎下山……么? 就是在这里世界,实用性堪比动画片一样的动作,非常丝滑利落,让她也有了一丝灵感。 前世和今生的融合。 只是前世还是花里胡哨居多,她又不是特别关注那些,想要把一招一式揉捻吃透,完美的提炼在一块,还是需要一些尝试的。 细微的点了点头,司芷卿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着筷子,在碗中胡乱的搅着,直到银芒闪烁,开始进行了今日份的‘练武’。 这是一个小摊子,桌子一掀,刀剑脱离剑鞘的声音仿若在耳,尘土在众人打斗的时候肆意飞舞。 落在了衣摆之上,又被甩了出去。 身为仅仅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丞相,寒一月就是众人的重点保护对象了,以她为中心开始进攻。 没有丝毫退缩撤退的想法。 人不多,其次功夫在几人眼里,也就一般。司芷卿刻意的在云雨那边,看似帮忙,实际上划水的很。 重点是演的有模有样,一副还要保护丞相,所以这些人对付不了,但是又被自己引来了,只能麻烦你了似的。 “好了,走。” 等到砍得差不多了,众人立马开始脱离如今的地点,马蹄扬起一片尘土,直到很久才平息下来,落在了一片鲜红之上。 而快马加鞭一日后,夜里所有人都宿在了野外,月颜挑着火堆,碎碎念到底为什么她们的行踪这么‘透明’。 司芷卿抿唇一笑,心知肚明。 还不是自己的好下属‘云雨’?就是目的性难以捉摸,不知道意义何在。 火光打在寒一月的脸上,她靠在自己的护卫壹壹的肩膀上,眼神直直的盯着火堆,被映红的瞳孔没有聚焦,不知道是魂游天外还是在思考人生。 直到全部人安静之后,陡然来了一句。 “是胧月阁,她们卖我们的消息。” 寒一月是能联系上胧月阁的,她们的路线来源不详,更是鱼龙混杂真假参半,这样的消息价不高。 但在普通人眼里那也是天价,而买消息的人,她不难想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有真正的杀机蕴含其中。 听到胧月阁云雨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只是在夜色的遮掩下根本没人能注意到。 卖消息的确实是她,主子说要给瑞王爷添堵而已,但是人又不能真出事,所以混了一半假消息进去。 但是胧月阁是自家主子的‘地盘’?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就好像才发现,青稞也是主子的棋子一样。 “嗯?那消息不能反买吗?这些人你说的那么神,回去京城给我也介绍介绍啊,我特别感兴趣!” 司芷卿有了点精神,对于知之甚少的,总是充满着探索欲,而丞相还是第一次主动透露消息。 第41章 你,想我吗? 火星四溅,在夜里散发着美丽的光辉,可惜越美丽越危险,落在枯叶上险些来一场炽热的星火燎原。 罪魁祸首月颜,被寒一月睨了一眼,顿时放下挑火的木棍,不敢再玩,一副讪讪的神色,但不过五秒就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清亮的眸像是在说话,表达出了‘你说,你接着说’的词义。 “胧月阁的标志,像是水滴一样,但是里面其实还藏了一个不显眼的月亮。两者十分相近。” 胧月与‘拢’同音,犹如水中映月,随后捞取,这或许就是标记所表达的。 这是寒一月所臆想的,图案的实际意义没有过正面回答,又或者这个图案只是单纯的图案。 她随手拾取一根枯枝,粗略的画了出来。这在江湖上不是秘密,识别度很高,而想要找到胧月阁。 “只需要找到有这样图案的地方,就有胧月阁的暂定地点。每月一换,但是更换的位置不会离得太远。” 所以这样的,多是流动的商贩,而找到她们之后,还要经过严密审查,除非……花大钱。 寒一月就是用钱,这样才能知道胧月阁的固定点。否则只能依靠这些流动人员,来回传达需要办的事情。 在她的不断讲述下,司芷卿对胧月阁有了浅薄的认知,而月颜盯着那个图案陷入沉默,好像熟悉又好像非常陌生。 思考起来,空空如也的脑袋让月颜倍感难受,于是她抬起头,看见了繁星闪烁的星空,内心陡然一片赞叹。 似乎,这个场景很少见? “难得看见这么漂亮的夜空。” 月颜所处的位置处理过,所以周遭空空如也,她毫不介意的一躺,翘了个二郎腿,想拔根草来装逼。 结果由于是秋天,摸了个空。 司芷卿闻声也看了一眼,但是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有寒一月神色困惑了一瞬,这场景不是很常见吗? 犹记得寒门子弟,挑灯夜读时总喜欢顺带吟诗一首,而这夜空算是被吟透了,毕竟抬眼可见。 左右不是什么要紧事,寒一月很快抛之脑后,舟车劳顿,要不是看着瑞王若有若无中,表现出来的迫切,她都想弄个马车坐着了。 当然,还有这一路并不太平的原因,与其放慢步伐,在半路享受追杀体验,还不如早些回到京城,安安稳稳的休息。 说起来,月神节要到了……吧…… 困顿的思绪迷糊,在没了话头之后,她渐渐的陷入沉睡。 …… 而京城,早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这是悠久历史的古月国,独有的节日,朝堂上下都能得到三天时间的休沐,在秋天叶落归根,快要迎来冬天的时候举行。 到时候京城会前所未有的热闹,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而关于月神节的来源亦数不胜数。 流传最广的,自然是与感情沾边,更演变出一些习俗,比如月神节晚上要是出行,哪怕再风流,妻主也只能带一个人。 传说,在月神节当晚,在皎洁的月光下,互相牵着手,要是不被人流冲散,那就会是一辈子的有情人。 所以这也是万家灯火中,无数后院起火的时间,各种争宠斗法,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能被带出去,肯定是独一份,值得所有后院男人骄傲一年的事情。 “月神节啊?……不知道,卿卿能不能赶上……” 苏扶桑从前对此不屑一顾,现在却心生无比的期许,再知道她在返程之后,这几日的等待越发难熬,干脆就把课程先放在一边,望着外头翘首以盼。 那望妻石的模样,让小唐撇了撇嘴,但是被公子开解一番后,对王爷的印象总算从负分爬到了正常值。 也对后院的勾心斗角深感头疼,之前在丞相府,就剩他和公子住在破院子里,又都是男儿家,还真没接触过这些。 四处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热闹程度堪比新春,唯独少了那些噼里啪啦的烟火味,才能有些许不同。 月神节是在大后天,苏扶桑心里盘算着,对两人一起过得第一个月神节,怀揣着无数期待。 想和卿卿牵着手,行过闹市,在月色下的河边拥吻,许下余生。 年少时没有的爱恋幻想,在遇见她之后,仿若新芽遇春风,从心壤里破土而出,连绵不绝。 “能赶上的……” 他期待,亦相信。 而时光匆匆路过,两日光景不过弹指一挥间,稍不注意就肆意奔逃,让人感到感慨道。 ‘哦……过去两天了?’ 当然,这对时刻数着日子的人来说,毫不管用。苏扶桑是既期待又焦躁,期待月神节,焦躁……她还没赶到。 天际迸发出白光,照亮大地的同时,也宣告月神节的正式开始。 昨夜苏扶桑半夜才入眠,在梦里见了她一小会,问过小唐,得知妻主还没回来后,就拢了拢被子,在床上半睡半醒的等待。 上午小半天就这么过去了,起来洗漱后,扶桑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选择了红色为主,因为她喜欢。 精致的红梅刺绣,错落有致的遍布在红衣上,看似随意,却让人感到无法言喻的美感。 纤细腰身单薄,腰带上挂了他珍视无比的扶桑花纹玉佩。 即使对她今日能否赶到,在时光流逝下越发没了信心。但是扶桑仍旧准备着,哪怕最后只有一点点时间。 要是没有,那只好…… 浅浅生气一下? 他眼眸已经挪不开门外,躺在软榻上千思百转,碎碎念嘴里时不时就蹦出来她的名字,望眼欲穿。 而被记挂的司芷卿…… 还是在骑马的路上! 越近京城,追杀就越少,她们现在已经是单纯的赶路了。当初还想着能提前回,结果到头来,因为这些绊子反而晚了好几天。 驾马狂奔,司芷卿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陡然生出无数的热血,想到能见到他时,就欢欣不已。 从前等待她的,只有她的孤儿院院长,院长走后她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它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等过她了。 许久,没有被期待过归家了。 桑桑,我回来了…你,想我吗? 第42章 你自己玩去吧 “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不像原曲的豪迈,月颜唱的多了几分婉转,轻声哼哼淹没在嘈杂声中。 由于到了城门口,她们的速度降了下来,几人身份摆在这,不过外出些时日,守城的官兵不至于就此忘记。 走个过场的拿出证明身份的令牌,让月颜这个‘黑户’就十分轻松的,进入了守卫森严的京城当中。 此时已是黄昏日落,但是京城却仍旧热闹非凡,不同以往的人群熙攘,让司芷卿也深感稀奇。 “好热闹啊……都快人挤人了。” 众人下马,已经有商贩开始准备摆夜摊了,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只是照明的灯已经在四处遍布。 月颜揽着司芷卿的胳膊,作为漂泊浮萍是不敢与之失散的,只有一颗脑袋时时刻刻都张望着,还会踮起脚尖。 “再过些时候就更闹了,瑞王爷便先带着你的人回府吧,我自己向女皇复命即可。” 寒一月抓着自己侍卫壹壹的手,皱着眉头开口,在外办完差事,自然要第一时间向女皇汇报。 正值月神节,按照规矩,第一年再怎么说,也要和自己的正夫去过的。 一路赶得那么急,也不知道瑞王打算和谁过,哦……要是想和青稞过也没法子,毕竟人家已经嫁人了。 吃瓜的丞相深深地看了司芷卿一眼,对瑞王夫平白无故守活寡略微惋惜,在司芷卿应了一声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被护卫一左一右,护着离开的寒一月,司芷卿原本因为不用先去复命才上扬的唇角,在丞相奇怪的眼神里,拉平下来。 这么看她是什么意思? 作为非土著,司芷卿完全还没反应过来,月神节意味着什么,手臂被拉了一下,月颜兴致冲冲的指向了杂耍表演处。 “姑奶奶我们去看看吧?” “不要。” 司芷卿毫不犹疑的拒绝,尽管不清楚今天的特殊,但是她回到京城,当然要先去找自家桑桑报备一下。 “我有对象,你没有,你自己玩去吧!” 月颜听懂了,并深感扎心。脑袋里冒出‘单身狗竟是我自己’几个加粗加大的字体,哼了一声就放开了人。 双手环胸,撩一下自己不存在的刘海,然后微抬下巴。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吧!” 而云雨就是云里雾里,对这些听不懂的话语假装没听见,尽职尽责的守在身旁,心里思索着飞星传恨,大抵也跟着丞相去复命了。 “云雨,保护好我‘侄女’!绝对不能有半分闪失。至于你该玩玩,玩尽兴了再回来吧。” 司芷卿顺手支开云雨,一副十分疼宠月颜的模样,两个人做模做样的,关系真的像是亲姑侄一样。 “…是。” 云雨其实不大乐意,因为这位月颜小姐太过欢脱与自来熟,而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喜欢一直有人在耳边唠唠叨叨。 但,谁会在意呢? 月色越来越暗,苏扶桑的心情也每况愈下,连晚膳都没心思吃,托着腮看着房门口发呆,思绪空空。 白皙的指尖在脸上压出红痕,这时候他就会换个位置托腮,到最后实在疲乏,双手在桌上交叠,额头印在前臂上。 闭上眼,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萎靡不振的模样,就像是地里头蔫吧的小白菜一样。 司芷卿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原本急促的步伐缓慢下来,坏心眼的没有发出声音,直到他又回满血,猛的抬头。 就凑过去亲那被闷红的脸颊一口,他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司芷卿就着他躲开的位置坐下,然后搂着他的腰将人捞了回来。 苏扶桑傻了,在看到是她之后也没回神,愣愣的坐在妻主的腿上。 在‘幻觉’与‘现实’之间反复横跳,直到疯狂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下来,才确认司芷卿真的回来了。 仿佛是被她这一吓,给吓出来了,见到她,扶桑觉得积攒了近两月的所有不如意,顿时被无限放大。 他轻轻的吸了下发红的鼻子,眼眶也不受控制的发热,滚烫的泪水凝聚,抓住她衣襟的手满含委屈。 “你怎么才回来……” 话音一落,滚烫的泪水就砸到了司芷卿的手背上,让她顿时慌了起来,看着水眸雾雾的小妖精,连声安慰。 “是我不好,回来晚了,你别哭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就亲上了他绯红的眼,安抚的浅吻着,顺着脸上的颧骨一路往下,最后在那抿起的唇边停住。 呼吸温热的散落在他的脸上,眸色缱绻温柔的,清晰无比的与他近距离对视,再次重复。 “别哭好不好?” 泪水来不及打湿脸颊,就被她轻柔的擦拭掉,她柔软的唇留下点点不显眼的痕迹,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苏扶桑又不难过了,此刻心里头只有丝丝缕缕的甜,慢慢的纠缠在了一起,然后聚拢成爱心的模样。 揪紧她衣襟的手放松下来,委屈埋怨所产生的气力,在她的安抚下尽数融化,变成了一滩春水。 “嗯。” 他回应,脸上烧的慌,没有羞躁的躲开,在对视里甘拜下风,低垂下眉眼,将唇主动的贴向,她停住的那方。 只是她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张开了唇,任由他来去自如,只是来都来了,苏扶桑不会退缩。 笨拙的,学着她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举动,只可惜没有什么天赋。 而司芷卿的眼中燃烧的火焰,已经逐渐到达了顶峰,危险的目光如狼一样,在蛰伏中探了出来。 左手揽腰,稍微用力让他靠的更紧一些,而右手顺着尾椎骨向上,若即若离的一路来到他的后颈处。 “唔……” 浑然不觉的苏扶桑脑袋一片空白,有些失神,被摁着后颈与她唇齿相依,渐渐的闭上眼,微乱的长发与她的垂在一块。 绵长无比的吻,让他脸上的绯色更深,眼角那不凑近细看,就察觉不出来的小痣,在此刻让他更添魅惑。 孤冷的气息被尽数吞噬,只余下春光潋滟,烧的她理智全无,直到他无法呼吸,泪水不断溢出眼角,划过涨红的脸,半睁着眼透露出求饶的讯息。 第43章 怎么样……都可以? 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唇,司芷卿垂着眼眸,缱绻的在他脸上不断烙印,或轻或浅的,温软湿濡的落在脸颊上,让他一阵心悸颤动,难以平息。 呼吸近在咫尺,气息早已不分彼此,苏扶桑被亲的没了半分力气,虚搭在她肩膀上的掌心成了摆设,全靠卿卿搂着。 才没在她腿上滑下去。 “别亲了……” 秋风悄悄溜了进来,他呐呐的说着,被她夺走的理智在微凉下一丝丝回归本位,半睁着被吻红的迷离双眼,声音低软动人。 被制止的司芷卿听话的停下,将他把蠢蠢欲落的衣襟收了收,声音已经低哑,看着他开口。 “嗯?回房去?” 声线沉沉,让缓了一会的苏扶桑差点又迷失掉。 和她拉开一丢丢距离,扶桑红霞遍布的脸颊更甚方才,他细微的吸了吸发红的鼻尖,半晌才开口道。 “不,出去……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明天,明天卿卿想怎么样都行。” 春波潋滟在他的眼中打转,水眸雾蒙蒙的配上微弱的哭腔,让司芷卿咬了咬下唇,才控制住满腔热忱。 “怎么样……都可以?” 她缓慢的出声,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轻挑的眉带着戏弄,让苏扶桑不免有些不确信起来。 好心虚,到时候不会三天下不来床吧。 只是想到月神节的传说,苏扶桑最终还是囫囵出一个‘嗯’字出来,恢复一点力气的双手环住她的后颈,腿也半抬着也蹭了蹭她的腰。 “怎么样……都行……” 苏扶桑感到面色发红滚烫,因为知道她会答应,被亲迷糊的脑袋,在明天之前就开始勾人了。 此时只想着让她看得到吃不着,没考虑过火上浇油,会迎来怎样的明天。 直到她的眼神越发危险,似笑非笑的说了‘好!啊!’。 欢快上扬的音调,让他现在就有点儿感到腰肢酸软,他不由自主的放下勾火的腿,屁股往后移到了她的膝盖处。 想保持着‘最远’距离。 结果刚挪好,某人的手就抚了上去,隔着布料,举止轻浮,却在挑动起氛围时,骤然揽腰让他靠近,在他的轻笑。 “走吧,我亲爱的小妖精。” “……嗯。” 他没回神,直接将人靠在她身上,泛空的眼眸和脑袋刚接收信号,就被她宠溺的运气又迷的不知南北。 司芷卿索性就这样抱起他,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突然悬空让他瞬间回神,下意识的抬起腿缠住她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眼中茫然无措,在片刻后羞恼不已。 “卿卿你,你放我下来。” 这样子出去也,太亲近了。被托着,苏扶桑轻微挣扎,不慎被拍了拍,绯红顿时又重回脸上,渲染开来。 “呜。” 他委屈的发出一声呜咽,然后可怜巴巴的抿住唇,眼含泪水放弃挣扎,打得不疼,单纯是他破罐子破摔。 而司芷卿见他不挣扎了,顿时轻笑出声,虽然很想将人抱回房,但也只能想想,毕竟……为了明天美好生活嘛! 被笑到羞恼的苏扶桑,盈了半框的泪水落在眼尾,他眨了眨眼,最后坏心眼的侧了脑袋,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原本想放他下来的司芷卿动作一顿,脚步转了个弯,让他后背靠在了轻轻的门的旁边,唇角微扬。 “不想出去,想在这?” 苏扶桑后背抵着门,被她单手托着人也下不来,闻言整个人顿时定住,连呼吸都忘了。 门!都没关! 想!什么呢! “不……” 他收起了张牙舞爪,拘谨起来,弱弱的出声,整个人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出门计划泡汤。 司芷卿慢慢放下他,在他耳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忧郁极了。 “好吧,跋山涉水的回来,饭也吃不着,肉也吃不着。偏偏你还勾着,我好可怜啊……” 你这肉……正经吗? 苏扶桑脸上红霞终于退却,闻言下意识的想着,不自觉的红了耳尖,等反应过来后骤然心疼。 “怎么不早说,是不是很饿?不然先用膳再出去吧,总共比去外面快些……” “你不也没吃……又瘦了。” 司芷卿回来第一时间见他,自然没能知道桑桑今天没吃饭,全靠刚才的掂量,察觉出他瘦了些。 这句话说的苏扶桑又感动又心虚,在她的目光下没底气的开口。 “我这是……吃不胖。” 属实让司芷卿又笑了一声,这才开始收网。 “那你说,要怎么罚你?” 罚? “你舍得打我?” 他眸色困惑的眨了眨眼,拽着她的衣摆微微歪了下脑袋,显然不相信她会打他。 小妖精还很单纯,司芷卿却对已经圈入被自己领地的‘小绵羊’毫不手软,指节弯曲后搭上他的下巴。 将其轻轻抬起一个小弧度,随后低头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 “……” 苏扶桑睫羽颤动,心口一跳,对自己未来的几天深感堪忧。 “如果桑桑不愿意便罢了。反正我也只是个不远千里来相会,却连口热饭都吃不着的可怜……” “嗯。” 苏扶桑抓住她的手,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会心疼的。 谁让她是卿卿呢。 早就,什么都许给她了。 早就,甘之如饴了。 “小妖精。” 司芷卿摸了摸他的头,看到他眼中迸发的爱意信任,不自觉的翘起唇角,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样,也流露出爱意满满。 “走吧,约会。” “约会?” 苏扶桑不知道这个,两个人聊着走了出去,不出意外,旁人在她刚才闯入前早被她屏退的远了。 “嗯……就是……” 司芷卿边走边说,与他解释。 而云舒瞥了一眼安然无恙的两人,板着脸跟上。 …… 往常早就陷入寂静的街,此时热闹非凡,人流前所未有的大,多为一男一女,商贩们笑的如同春花灿烂。 卖面具的,猜字谜的,耍杂技的… 无需吆喝便是人潮拥挤,司芷卿想搂着他,而扶桑坚持与她十指相扣,万千灯火映入他的眼帘,如繁星点点。 “妻主,绝对不可以松手哦~” 他笑着开口,被面纱半遮的容颜看不到上扬的嘴角,而眉眼弯弯,眸色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第44章 糖画 司芷卿的心脏在这一瞬猛的跳动,刹那间感受到了无数心动,感受到了纣王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快乐。 虽然她没有江山,但她有美人。 “好。” 男子能出门的机会很少,苏扶桑从前也大多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也是他第一次过月神节。 两人都没有用膳,所以闯入人流,首先关注的就是吃的,苏扶桑看的满目琳琅,步伐走走停停。 而司芷卿注意着来往人群,人多,难免遇上成群,这时她就会护着他,免得被别人挤兑到。 今天人很多,她仔细想了想,终于从脑海角落扒拉出‘月神节’三个字眼,于是垂眸看向两个人牵在一块的手。 嗯,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502,她都想把手粘起来了。 秋日凉爽,牵着手十指相扣也不会怎么出汗,杂耍戏法那些苏扶桑不感兴趣,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卖糖人的地方。 糖画制作的惟妙惟肖,有活灵活现的动物,也有店家本人的糖画。 摊位旁边还写了,若是夫妻,今日只收一份钱。这在刚才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类似的,薄利多销嘛。 “卿卿,吃糖人嘛?” 苏扶桑眼巴巴的望着,不忘征询司芷卿的意见,毕竟没带钱,小侍也没带,只能让妻主付了。 “嗯。想要什么直接买就好了,不用问我。我的就是你的,反正你是我的。” 她声音宠溺,有些话张口就来,听的苏扶桑耳尖浅粉,眼神飘忽到糖人上面不敢直视,只是细若蚊声的应了一声‘嗯’。 要不是司芷卿习武,未必能听见。 虽然人多,但是摊主显然十分熟练,只是看上几眼便着手开画。 就算是男子戴着面纱,只能露出眼睛。也能画出几分不同来,不是千篇一律的面纱掩面的男子糖画。 所以很快就轮到了司芷卿和扶桑,两个人颜值都不低,卖糖画的老头和善的呵呵一笑,手上动作不减,心里感叹着这样貌便称得上是神仙眷侣。 就是不知道最终会是怨侣还是佳偶。 来他这画糖人的小两口数不胜数,自然也见多了分分合合,他率先做好司芷卿的糖画,递了出去。 苏扶桑立即接过,狡黠的看了司芷卿一眼,一口咬掉了她的脑袋一角。 “卿卿真好吃。” 他笑的甜,幸福是肉眼可见的。 司芷卿把目光从糖画上移开,落在他的白色面纱上,深刻的察觉到了它的碍事,不然高低现在就尝尝甜不甜。 “嗯,你也很好吃。” 她笑的温柔,唇角轻轻上扬,话里话外却满是暧昧,好在音量不高,除了他,也就摊主能听到。 “……卿卿还是别说话了。” 苏扶桑嗔怪一声,遮掩不住的风情从眉眼间流露几分出来,像是成了精的红狐妖,漾的她心湖涟漪片片。 “好了,拿去吧拿去吧!” 那粉红泡泡在飘上半空后破裂,撒在了摊主的身上,老头子语气甚不耐烦,心里却是暗暗祝福。 同时忽然就没了卖糖人的心思,想念那已经在土里长眠的老婆子,要是以前这会,她会笑嘻嘻的帮忙,手脚笨拙却无比认真,一如对待两人的感情。 从年少到白发苍苍,暮年之时。 “谢了!” 司芷卿晃了晃神似小妖精的糖画,爽朗一笑,十分满意。就是他眼角的小痣也被刻画出来,真的神了。 两个人手不打算松,于是扶桑从她身边掏银子付给店家,然后才互相有说有笑的走了。 “好好吃啊~” 司芷卿一下子咬了大半,眼眸流转笑意,凑过去让他解决‘不小心’啃的太大块,以至于不好操作的糖。 灯火再明亮,也会有微暗和照不到的地方,苏扶桑和她往角落里缩,然后撩起面纱乖乖咬住了糖。 明明买了两块糖画,却分着吃完了这个再吃那个。 甜丝丝的气氛一直下不去,又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两个人到了月神节最热闹的地方。 人挤人状态。 但是最中心的地方,有一棵很老的大树,上面挂满了红布条,承载着着人们对爱情的期许美好。 挂的越高越好。 强忍着不作弊,直接用轻功挂树顶上,司芷卿扔了半天都是虚晃一枪,拿着布条不肯放手。 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挂上去了,不够高怎么办,她和桑桑绝配顶配天仙配,不挂在树顶上不合理! “好啦,只要挂上去就行了嘛……” 苏扶桑眨眨眉眼,毫无影响。毕竟越高越好这件事,要女子扔的才算,因为男子本来就力气偏小,扔高些太为难人了。 “真的嘛?那你能不能把你嘴角压下来。” 她捏了捏他的脸颊,好气又好笑。 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主动惹火和笑话她了。不过,这样的他才更鲜活明亮,比初见时的沉寂好多了。 “不行,你快扔!我还没逛别的呢!” 苏扶桑转移话题,出声催促,刚才都是吃东西,戴的、穿的、玩的,他还没去看呢! “好好好……” 司芷卿边应声边点头,笑着看似随意,实则周密计算的扔了出去,稳稳当当的挂在了最高处。 奖励也接踵而至。 被主动抱住亲了一口,尽管隔着面纱,但是薄薄的面料虽然不透,却能让她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温软香唇。 美得很。 “卿卿真棒!” 语气小骄傲,他脑袋微扬,眼中的星辉怎么也捂不住。让司芷卿很是受用,唇角的弧度加深。 “走吧。 ” 顺着人流离开中心点,苏扶桑对新奇的小玩意深感兴趣,逛的也大多是那样的小摊子。 只是逛街多数只逛不买,感兴趣,但他想要的没有。 “累了。” 许久,他终于感到些许疲乏,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休息,一起待在没人关注的小角落。 司芷卿‘嗯’了一声,接着开口。 “你在找什么?” “嗯……想要……” 他停顿住,抬头看着夜空云雾朦胧中,若隐若现的月亮,周围的繁星闪烁不定,却如同说不出想要什么一样,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最后反而答非所问,抛出一句豪不相关的话来。 “今晚的月色真美。” 第45章 不会让你输的 没有回应,于是他又将目光移向她,同时司芷卿举起没被牵住的左手,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一条漂亮的酡红色的腕饰,像是戏法一样从她手中跑了出来,在微弱的光亮下散发着稀光,若隐若现。 苏扶桑心一跳,透着腕饰与她对视,意识在她眸中的宠溺中缓缓没入,越陷越深,有些恍惚。 “喜欢吗?” 她问。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伸出手接过,如玉一般剔透近晶莹的腕饰是温暖的,并不冰凉。 “嗯……” 好半晌,低低的声音才从他的发红的鼻腔中跑出来,将腕饰握在手里,要不是被她得手抓着。 都感动到险些忘了要一直牵着手,用双手捧着那串用竹珩做的腕饰。 “很喜欢。” 从小他就过得不好,能收到礼物的时候屈指可数,就是那屈指可数也是所有人都有,才让他得了一份。 然后还需要生存,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小唐,和一个破院子。父亲将他刻意遗忘,母亲想起他也只会因为利益。 或许是夜色太暗,月光又太过朦胧,扶桑回想起了小时候其他弟弟妹妹,能有人特意给的礼物时的艳羡。 他告诉自己不喜欢,说着说着就信到了现在,直到遇见了她。 与小唐近乎相依为命的经历,和遇见王爷后被疼爱呵护所拥有的是不一样的,但是都那么的弥足珍贵,独一无二。 让人贪恋,不舍。 “司芷卿……你会一辈子喜欢我吗?” 这是苏扶桑第一次,直接称呼她的全部名字。 他再次确认着,从心底涌出了更多的渴望,从与她有过一段至死不渝的经历,到现在的患得患失。 想起之前说的,什么如果她有了别人之后,就让自己的生命终结,让感情有个完美的句号。 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天真,他根本舍不得她,也放不开她。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或许会疯掉,会声嘶力竭,会像父亲一样自怨自艾,被困在高高的后院。 “当然。” 司芷卿对自己的认知总是清晰的,了解她的人也大都清楚,一但她爱上一个人,只要不是对方掉链子,那么一定能走到最后。 就像是她听歌软件里,单曲循环了成百上千遍的歌曲,怎么也听不腻。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两件事,但,时间会让人不可否认。 她无法定义别人,但她能定义自己。 “我不会让你输的。” 这句话一开口,苏扶桑就知道她明白自己埋藏的情绪,看似隐藏的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那你要是有了别人,我一定咬死你。” 他眼眶微红,唇角却往上些许,像是压在心里的巨石被人移开,让厚厚云雾遮挡的光透过那间隙,照射到心里升腾暖意。 一如他曾对司芷卿说的那样,我信。 “好好好……你别哭就行,要继续逛,还是回去?” 司芷卿见他调整好情绪,才开口提问。差不多晚了,人流也开始少了些。 “想回去……卿卿可以背我吗?” 苏扶桑疲了,情绪不稳定的大起大落,被安抚过后就困乏袭来,他声音怯怯的撒着娇,放心依赖。 “那你靠着我?” 司芷卿举起两人牵起的手,无声解释。 他骤然一笑,点了点头,灯光下的影子缓缓靠近,融在一块,步伐不快不慢,两个人都互相调整速度。 连迈腿都是和对方一致。 越行越远的角落,依稀能听到两人不断聊天留下的余音断续,最后逐渐消失,重回寂静。 “卿卿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怪可爱?” “就……总是发小脾气?……” “恋爱就是这样的啊!” “什么是恋爱?” …… … 另一边,被云雨跟着的月颜,看完了杂耍猜灯谜,猜完了灯谜吃美食,一手揽着云雨的脖子,一手拿着吃食不停炫。 而云雨的面瘫脸变成了生无可恋,情绪波动到眼皮都在跳。 她好想逃,可逃不掉。 “别不开心嘛~来,笑一笑跳一跳,快乐女孩没烦恼……” 即使她唱歌不难听,但是听了两个时辰,也不得不让云雨面色崩裂,她强挤出一个笑容,以免听到更可怕的唠叨。 熬夜对月颜来说十分正常,但古代休息本来就早,节日也不会过于晚,以至于小摊子都开始收了打半,她才细细品味今晚的愉快,然后发出,对云雨而言的天籁之声。 “好像开始晚了,我们回姑奶奶家里吧。” “是,太晚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云雨原本平平的声线,都越说越往上,激动之心溢于言表,让月颜扭头盯了她好几秒。 “……行吧,诶……那不是寒一月么!” 云雨如获大赦,结果月颜后面一句让她深感不妙。 寒一月此时刚从宫里出来,从前复命倒也不用那么久,只是这次办差是和瑞王一起,被唠了许久。 交代差事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是瑞王如何如何。 主要是说起了被追杀的事情,如果重来一次她真想直接略过,不然也不会被拉着讲那么久了。 所以才会选择骑马回府,以至于让月颜看见,挥着手打招呼,她很想不理,但是骨子里的礼貌让她停下。 “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晚了,不回?” 您快回吧! “还早,还早。有没空?要不要一起喝两杯!” 月颜扬起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让她看起来格外灿烂,本想拒绝的寒一月,在触及她的眼眸又把话压了下去。 看起来,不是真的开心啊。 “嗯。” 在兆元郡,好歹也和月颜待了许久,加上她十分自来熟,寒一月与她自然有点小交情。 更别提当初船上赠送的东西,让她没真的失态。 只是这会大多都在打烊了,干脆直接买了两坛酒,直接在路边寻了个阶梯,一屁股坐了下去。 “喝!云雨喝不喝?” 月颜扭头,而站在一米外的云雨迅速摇头,从眼神到身体都诉说着丑拒,……能喝晕了,让她直接带回去吗? 寒一月的护卫,壹壹和双四也站在云雨身旁,两人站的笔直,唯独壹壹目光落在寒一月身上。 尽管知道她喝不醉,可还是会担心。 第46章 我没有家诶…… 要是醉了,说出什么就不好了。 熟悉的盯视感,让寒一月很快寻觅过去,与他对视后莞尔一笑,晃了晃酒坛子表示自己没关系。 壹壹点点头,挪开目光。 “看哪呢?……” 月颜出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壹壹顿了一下,才咧开嘴朝着寒一月揶揄着开口。 “哦~——看男孩子呢?” 被戏谑的寒一月没什么表情,只是率先豪饮一口,随后袖子一抹唇角,看向她沉眸道。 “要喝就喝,少废话,不喝我便回去了。” 引的月颜噗嗤一声,有种莫名其妙而上涌的好胜心跑了出来,也把那酒碗撇在一旁,提起酒坛。 “喝!不醉不归!” 秋风吹起衣诀,飒飒作响略显寂寥,别看寒一月好似‘弱不禁风’,一坛子下去面色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烈酒入喉,月颜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这酒瞧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是京城有名的烈酒,她皱了皱眉头。 不服输的继续吹酒坛,而寒一月浅笑随上,看的一旁的双四都有些馋了,但只能咂咂嘴,以免失了机警。 酒香随风飘散,在巷子里无声蔓延,而摊贩们都开始收拾离去,徒留下家家户户,那门前不灭的灯。 让整座城不会陷入空潦,失去温度。同样照亮了人们回家的路,在月色下得到一丝温馨景象。 人群的退场就像是喝完的酒,月颜不甘心的晃了晃,眼眸已经略显迷离,透红的脸上像是醉的,只有月光下泛着泪花的湿润眼眶,让人分辨出区别来。 强烈的秋风吹起不远处的大树,叶子被吹落下来在地上,与风儿互相嬉戏。此情此景,格外适合抒发难过的情绪。 “都回家了啊……” 月颜眯了眯眼,感觉脸上因为酒气而燥热得很,可心里头却又补了一句。 原来,她真的没有家啊… 随着司芷卿和寒一月的步伐行进,她不可能真的毫无所觉,再抵达京城,知晓两人的身份,如何再自欺欺人。 可奈何脑海一片空白,竭力也无法想起一丝一毫消失的过去,反而让脑袋感到疲乏疼痛,格外难受。 “不早了,各回各家吧!” 寒一月边说边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想着她醉了,就是不知道为何心情不好。 只是喝酒又能如何,一觉醒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酒之后意识不清让人陶醉,自我欺骗。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嗯……” 月颜唔哝着应了一声,感觉眼前是晕眩的,周围的景色在转着圈圈,木诺的脑袋歪了歪,扶着一片的墙沿才能安然的站起来。 “寒一月,我没有家诶……” 痴痴的声音被凉风传递,落在寒一月耳朵里清晰入耳,她动作一顿,幽深着眼眸定定的看向月颜。 她的尾音是上扬的,可悲伤是藏不住的。寒一月一直认为难过是会撕心裂肺的,没想到笑着的难过,也格外让人感同身受。 周遭的空气都像是被感染,响起若有若无的声调。 “想什么呢,你姑奶奶赶你走了?” 她嗤笑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息。难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安慰之后看向云雨。 示意她可以将这个醉鬼带走了。 云雨也没想到,寒一月居然能把月颜喝懵,毕竟看起来,那身板压根不像是很能喝的模样,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再次从心中念了一遍,时刻让自己保持戒备,不要小看任何人。 随后才扶过月颜,朝着寒一月点了点头,冷声开口。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完,直接不客气的把月颜往肩上一抗,豪迈的运起轻功,只想快点摆脱这个‘小可爱’。 看着月颜瞬间没了难过,反而趴在云雨肩膀上表情扭曲,寒一月唇角上扬,可以预想到,她身下这位的衣服,可能得遭殃了。 “快回去吧,都多晚了!” 四下无人,壹壹快步上前,脸上终是染了几分不虞,对着寒一月温声说教,催促的她回去休息。 “知道了……夫……” …… 第二天。 不等日上三竿,司芷卿的生物钟就已经促使她睁开了眼。 原本需要起来晨练,但是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妖精身上后,沉思半晌,就把眼睛又合了上去。 当稀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地上,苏扶桑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需确认她是否还在,毕竟自己就在她的怀里入眠。 温暖的怀抱让人安心,在她的气息包裹下,他抬着眼眸看着司芷卿目不转睛,看久了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将指尖落在她的眉眼上,脑海里想着她看自己的深情缱绻,慢慢的唇边就有了细微的上扬弧度,苏扶桑的眼眸越来越柔和,指尖从她脸上轻轻滑过。 缓慢的动作,像是小羽毛一样逗弄着她的心,假寐的司芷卿耐着性子,直到他将指尖放在了唇上。 然后才睁开眼眸,暧昧的眼神看的苏扶桑心头颤动,脸上的温度也缓缓上涨,尤其是她装着爱意的眼眸,微启朱唇将他的指尖轻咬了下。 快要化作实质的眼神,像是能将他吞吃个干干净净。 长睫颤动,苏扶桑心口狂跳,被她的眼神撩的不行,最后干脆闭上眼,任由她为所欲为。 司芷卿握住他的手挪开,然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锦被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形,唯独她能瞧见自家小妖精,肌肤上四处升腾的粉意。 脸颊,耳朵,脖子,锁骨…… 剩下的都被白色里衣所遮掩掉,也不知是白皙里透着粉,还是粉嫩宜人。 她轻轻皱起眸头,眼眸中欲色的深沉越来越深,司芷卿低下头,只是在他耳畔低哑着开口。 “你好美……好想……” 撕掉他的遮掩。 苏扶桑闭上的眼睫颤动着,越发狂烈的心跳犹如在耳,他不敢睁开,只是朝着面色泛红的趋势发展。 犹如秋日里硕果累累,终于成熟的果实,眼角的小痣如此魅惑,伴随着热意的脸颊,散发出香腻的味道。 但是还不够,她见过糜香的他,甜美的让人沉醉,越品越醇香的味道让人受不了,还是个成了精的。 一但发出哭腔,伴随着某些喘息求饶,饶是她定力再强也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的再多一点。 她怕苏扶桑哭,但,某事除外。 第47章 午膳都赶不上 终于,苏扶桑怯怯的睁开了眼眸,只对视一眼就扭过头不敢再看,他颤着声,招架不住的开口。 “那就……” 她是如此恶劣,就等着他主动开口。 可他就是喜欢她,恶劣也没关系,只对他就好了。永远也别放开,一辈子都在一起。 “别只想。” 他找出不那么露骨的话,呐呐的开口,眼睫轻轻抖动,紧张的抓住了身下的床絮,指尖滑动,缓解情绪。 司芷卿在她耳侧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先用早膳……” 剩下的话,被他的动作打断。 苏扶桑双手挽上了她的脖颈,正视着她眸色水光潋滟,借着她的力道,微微抬起头在她耳边温声细语,魅惑人心。 “不,先吃我~” 司芷卿不明显的喉结滚动,再也没有了放过他的想法,一吻落在他的唇瓣,让呼吸交织。 半晌。 他迷离着眼眸,手已经虚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寒风无法入侵这片领域,周遭的氛围像是熔岩一样,苏扶桑闷声不语,只是泪水已经漫上眼眶。 红红的眼尾,似是打翻了脂粉盒,被渲染的艳丽无比。眼中的床幔飘来飘去,伸出手却没有察觉到风。 “妻,妻主。” 他抓住床幔,一开口甜腻的声音就跑了出来,微哑的声调带着呼吸沉重,在无需等待下得到无声的回复。 她的存在感重的可怕。 “属于我的,妖精……” 司芷卿说完指尖抚上他的眼尾,却在他的脖颈后的颈肉,吻了一下。 暧昧异常。 他忍不住低泣出声,闭眸间,泪水滚落潮红的脸颊,顺着完美的下颚线浸染了床絮。 浓浓的鼻音,从泛红的鼻尖里冒出来,声线软的像是棉花糖。 床幔被他握在手中,分明的指节白皙无比,以至于手上的肌肤底下,青色血管显眼至极。 “……” 声音模糊,落在她耳朵里却格外清晰,司芷卿低下眼眸。 他咬着唇,脸上的泪痕未干,一团乱麻的思绪根本无法思考,不知道这样的话是多么的… “嗯……那就换掉好不好?” 她吻了吻苏扶桑的唇,对散发着糜香的他十分痴恋,由于年轻气盛,根本无法控制对他的想法。 “……嗯。” 他应声,脑袋记挂着昨日的承诺。 片刻回神后,抿着唇,看着她挪不开眼,不管是失焦后的眼神,还是如今的半清醒。 余光瞧见外面阳光明媚,已经将整个屋子照亮。透进来的阳光越发的多,他眼前的光却开始模糊。 他哭红了眼,而司芷卿也红了眼,只不过是因为…… … 嗒—— 是脑袋里的弦被崩断的声音,他失神的眼眸瞬间睁大,掌心骤然收起,将火红的被絮握在手心。 “卿卿。” 苏扶桑的脑海飘过她的名字,眼睫轻颤,旋即意识落入一片空白之中。 …… 别提早膳,就是午膳也赶不上了。 即使阳光灿烂,但是伴随着秋风,根本带不来温暖。司芷卿给他上完药,才出去外面院子中,向云雨问起了月颜的状况。 “昨天月颜小姐逛完时候,恰好遇上了丞相就喝了几杯,如今这会还没醒,已经安排暂住在了……” 云雨的语气略微疲惫,毕竟被吐了一身,不洗难受,洗完还得晾,之后根本睡不着。 最终只眯了一会,又去见了底下的人,看多日不在状况如何。 “嗯,那你便回去,之后有事再让云卷通知你。” 司芷卿点点头,等她离开,云卷紧接着半膝下跪,开始复命。 “目前已查明九人是云雨的暗线,未确定的五人,同样还有……” 云舒负责保护苏扶桑,所以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冷脸略微诧异了下就恢复正常,只是对司芷卿暗暗审视了一眼。 王爷好像,自从对青稞失去兴趣之后,越来越趋向于没长歪时的样子,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谨慎些,派人跟着她,人跟丢了不要紧,一切都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获取信息。明白吧?” 司芷卿听完汇报,让云卷继续关注云雨。至于这些已经确认的,总得折掉那么一两枝可能会致命的。 让云卷提前回来,云雨不知道没有防备,这就是她的优势,如今一时半会云雨是用不了了,但还得给她找事做。 至于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她真正的主子,就得看后续了。 “是。” 云卷回应后退至一旁,而云舒就心里痒痒了,感觉留在王府刀都遁了,于是踏步上前,主动请命。 “王爷,属下呢?” “你?……等着吧。你要是去办事了,我身边就真没人了。” 司芷卿有些好笑,自己底下能用的太少了,要是之前的瑞王爷则无所谓,可她是需要护好整个古月国的。 没有势力,一切都是痴人说梦。更别提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些人,野心早就蠢蠢欲动。 “是。” 云舒转念一想也是,只好揣着几分遗憾退居一旁。 … 处理完事情,司芷卿立即回了房间,他还在睡,只是有了几分快醒的迹象,于是又转身让人去温粥带过来。 再回房,他已经睁开了眼眸在发呆。 “饿了吗?” 司芷卿上前,在他额间印下一吻,然后伸手给他揉着腰。 舒适的半眯着眼,苏扶桑无声的点了点头,一身清爽和腰酸,被褥等已经换过了,光手感就能察觉出来新旧。 他睡着后,卿卿有给他喂水,所以扶桑并没有感到到喉咙难受和干渴。 片刻后。 白粥呈上,苏扶桑想自己吃,但是在她一挑眉下,又缩回了手,乖乖的张嘴被她投喂。 外面的天色逐渐下沉,只是扶桑白天睡久了,现在根本睡不着,于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要沐浴。” 一天过去,就得沐浴。 不管是起身还是待在房中,他拽着被子,被秋风的凉给逼到了被窝里,出去的欲望不高,除非有温暖的抱抱。 第48章 有想我吗 “抱你过去。” 司芷卿心中了然,见他怕冷,直接连人带被一起抱起,他眼神立即转为懵懵的,但又放心的没有挣扎。 轻笑一声,她道。 “怕你冷。” 苏扶桑扭了扭,在不掉下去的状况下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莫名的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浴殿离这自然不远,只是不可能一点人都没有,只余光一瞟,下人们就都低着头,是不敢抬起的。 但苏扶桑还是生了羞怯,想把脑袋缩被絮里算了,可乱动反而引的卿卿定住脚,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走了……” 他声音微弱,微红的脸颊自觉的靠在她怀里,闭上眼干脆不看。直到进了浴殿,被放在了屏风旁。 身上的被絮跌落,里面白色的里衣单薄,他瑟缩了一下,当即抱住了司芷卿。 “好冷……” 司芷卿唇边笑意不减,挑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将温热的呼吸传递给他,不忘剥开小家伙的外衣。 他体寒,浴殿的池水多泡对他也好。 “唔。” 半睁着迷茫的眸,他叮咛一声,如潮水的悸动涌遍浑身,好在腰间被她箍住,不至于腿一软滑落到地上。 湿热的吻,让浑身温暖起来,即使与她坦然相对也不会被凉的发颤,当片刻后吻毕,就雾着眼眸,被她放入了浴殿的池水之中。 水不深,池边水下的位置,有着可以坐的地方,那样的话水位便差不多与他的锁骨持平。 池水温热,早已备好的花瓣零零散散的在水波上飘荡,只是不怎么多,是遮掩不了什么的。 司芷卿褪衣时,他已经背对着她,耳朵在热气下升腾的红彤彤的,是池水暖的,也是心里羞的。 “看腻了?” 她迅速褪好,没入水中靠近他,语气揶揄着,将他堵在浴池一角,无法逃开。 “没、没有。” 他被逗得支支吾吾,好在行动上没掉链子,主动站起,凑过去被揽着腰。 长发在水里散开,被这个动作引的湿哒哒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枚粉色花瓣俏皮的混入其中,在他墨发中露出粉嫩的一截。 水波荡漾,一圈圈的随着他漾开,他身上的白皙肌肤上的红痕若隐若现,可以透过清澈的水,瞧见被她过度的掐红的腰。 心里痒痒起来,司芷卿努力抿下想上扬的唇角,将他发间的花瓣给拿开,放生在温热的池水里。 “……疼吗?” 这句话是苏扶桑说的,他看向妻主肩上的牙印,就是过了许久也还那么清晰,泛红的脸上是真的心疼,没了欢喜之意。 “不疼,一点都不。” 她连声反驳,捏了捏他热气腾腾的脸蛋,随后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抱住他低声开口。 “这说明桑桑很满意。” 她的话好暧昧,苏扶桑把耳朵离得远了些,才勉强稳住扑腾的飞快的心跳,随后没什么气势的瞪了她一眼。 声音像是冷皮糕点一样,微凉中藏着软糯。 “卿卿坏。” 司芷卿不反驳,看着他眸光深沉,像是拔丝地瓜一样拉丝的眼神,看的苏扶桑一手按住心跳,一手挡住她的眼睛。 “不行,我会坏的。” “噗嗤……桑桑想什么呢?一顿还是两顿我还是分得清的。” 司芷卿拿开他的手,浅笑出声来,于是被真的被逗得羞恼的小家伙,情急之下挥手就泼了她一脸池水。 气氛开始欢快起来,她眉梢上扬,不甘示弱的也开始动起手来,笑声开始席卷空荡的浴殿。 “啊!卿卿我错了!” 势单力薄,没被谦让的苏扶桑不出片刻就求饶了,结果被她欺身上前,一把推到在了池水里。 他闭上眼,挽住她的脖颈。 泡太久也不好,司芷卿自取了,胜利者的水中香吻后,迅速和他洗完回了卧室,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只是即使浴殿玩闹了一番,苏扶桑也依旧没有犯困。 “我睡不着。” 他眨眨眼,见她还没睡着赶忙出声。 “那,给你讲故事?” 司芷卿说完,脑袋里反而跑出各种冷笑话,不好笑,但是很冷。于是将他搂的更紧,和他黏糊在一块。 “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扶桑无奈的开口,也主动往她怀里在缩一下,接着道。 “和我讲讲你路上的事?” “……嗯,去的时候倒没什么事。就是捡了个人,遇到的时候状况很不好,救回来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司芷卿缓缓道来,语句没有停顿,在说到之前,就已经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语言,平缓的声线传出。 他渐渐从中寻出些许困意,直到她提起了兆元郡府中,云雨的举动和青稞的出现,脑袋瓜开始有些跟不上。 然后越想越精神,直到她完全讲述完毕,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到兆元郡去?” 京城不行吗? “青稞与云雨不是同一个阵线的,而且云雨对我本来并没有下手的意思,直到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人下了命令。 失败后又恰巧青稞下手,也有可能青稞本身就在偷偷观望,见她失败了才决定出手。” 或许两方并不对付,只是又有合作在身。 好在月颜及时出现,搅黄了青稞的计划,所以她才能那么快反应过来,做下一系列部署。 “那如果没有被阻止呢?你会变成之前的瑞王爷吗?” 他有些后怕。 “不会。” 她本来就不是原本的瑞王爷,反应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是到时候状况会更糟糕一些。 嗯……家里还有只小妖精呢,到时回来就什么都明白的。 毕竟她到来之后和桑桑好了,只是除却女皇,撞见过她和桑桑的宋亦柒,就没有什么人知晓了。 毕竟他也没什么闺中密友,而她上朝就回府查阅书籍,根本没怎么外出,然后就去了一趟兆元郡,直到现在除了瑞王府上下,鲜少人知晓苏扶桑才是自己的心头肉。 “那王爷……有想我吗?” 他语气微顿,话锋转了一圈,继续接着道。 第49章 以后去哪都带着我 “我好想你,没你的怀抱,被窝都是冷的,药也好苦……” 身体不是一时半会能调理好的,夜里他手脚冰凉是常有的事,苏扶桑细细碎碎的说着,毫无保留的告诉司芷卿,自己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 “所以……能不能,以后去哪都带着我。” 显然,这句话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苏扶桑不是说到处粘着她,就是她出远门时,想跟着她。 哪都不是他的家,她在的地方才是。 “把你一直挂在我腰上吗?” 司芷卿却故意曲解,对他拐了山路十八弯的试探出口略微不满,把他拽上来对着他开口。 轻轻一动又压在了他身上。 “……妻主想这般?” 他的眼眸清澈,手上却算不得乖巧,将掌心附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又轻轻抬起,徒留纤细的指尖,点在她的脸上。 随后一路往下,慢的要命,半晌才到她的锁骨处停下。 “也可以。” 低低回应的声音眷恋不已,浅浅的声线带着些许温度,落在她的耳朵里似是小火慢炖,但最终只会是滚烫入心。 像是烙印。 “好了?” 她没有失去理智,在沉重的呼吸下发出低哑的嗓音,欲色的眼眸渲染柔情,关怀的语气让他明白。 还可以制止这场游戏。 “一点点。” 苏扶桑说完主动吻了上去,只是主动权很快就被夺取,暖意开始四处流淌,伴随着酥麻的细小电流。 心悸如麻。 她轻轻抬起,随手抓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腰下。屋中原本留着的微弱烛火,在内力的驱使下晃动后熄灭。 很快,一片黑暗。 他闭上眼,又很快颤动着眼睫睁开,五感在夜暗下无比清晰,脑袋很快陷入迷蒙之中,记得要挂住却没有力气。 大抵是…倚在了她的肩。 掌心下一片绵软,像是热腾腾的粉面包子,但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她年幼时玩过的,装着面粉的气球。 又比之更加的让人喜爱。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月色渗了进来,却只能照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子,然后便就被隐隐约约的声音吓跑了。 等它再恍恍惚惚,再次勘察时,四处已经又是一片寂静,床幔不再晃动,月色似是俏皮了。 喊来了秋风击打窗户,从窗间缝隙透过去的一些清风,又吹起了床幔。 当瞧见里面已经相拥而眠,陷入沉睡的两人又温柔的离开,来时两手空空,离去亦是如此。 寂静夜深中,岁月静好。 …… 这是月颜来到王爷府的第三天。 准确的来说,是第二个白天,她来到待客的凉亭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池塘里的鱼儿吹口哨。 虽说有心与姑奶奶谈一谈,但是人家与老婆久别重逢,她也不好去凑个热闹。 喂了许久的鱼,直到有鱼被她喂死了只好含泪吃下三大碗,所以如今才只能吹着口哨观赏。 “情绪好些了吗?” 晨练完的司芷卿听说月颜在着,干脆步伐一拐就来了,此时倒也还早,连太阳也只是露出了个脑袋尖,正努力的爬着山。 “……卧槽!嗯?” 月颜被吓了一跳,背靠石桌的背猛的一扭,侧着身子看到是司芷卿才安心,拍了拍胸脯然后转了个身,随后继续翘着二郎腿。 但看到司芷卿端正的坐直姿势,又忍不住乖乖放下来,开始不由自己的拘谨了起来。 好家伙,之前不知道前觉得姑奶奶真和蔼,现在一看气势好强,瞬间就有那味的感觉了。 “吓死我了,是你啊姑奶奶,怎么走路悄无声息的…吓我一跳。怎么?和姑爷爷腻歪中终于抽空想起我来了?” 她嬉皮笑脸的揶揄,严肃不过一秒钟。 “说什么呢。记着你呢,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是来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去找记忆,还是要留在京城?” 司芷卿一开口,瞬间把话挑了个七七八八,或者说早就心有计划,让她到京城后逛逛也能再拖云雨一些时间。 这样也方便她糊弄云雨,回来后直接就复命后回到所属位置,与之前一样不知晓她和桑桑的事。 能耍对方多久就多久嘛。 反正她不可能对青稞献殷勤,好在他与云雨也并非完全合作,不然云雨就算是直接废掉了。 “……” 这问句,让月颜忽而没了声,她收起嬉笑的脸,脑袋骤然响起寒一月在她彻底醉去之前,拍了拍她肩膀说的话。 ——想什么呢?你姑奶奶赶你走了? 许是她先入为主了,在步入京城后便被繁华迷了眼。 认为姑奶奶是王爷,而失忆的自己与她,又没有真的关系。在她清楚之后,就会被姑奶奶当做是好事做到底了,被排斥出去。 却忘了两个人的相处之间,随略显短暂,但却格外和谐。姑奶奶看着若即若离的,实际上对她也有上心。 “那……若我想说,我想留在京城呢?” 不确定,再问问。 “那我便给你置办个院子,给你能生存的银两,是找活计还是如何,全凭你自己做主。 至于多的就没有了。当然,你要是愿意,认我当姐姐也行,只是我可不会给你提供什么便利。” 别的不提,姑奶奶这辈分,司芷卿总觉得自己跟半截身子要如土似的。 “!够了够了!我太爱你了姑奶奶!” 前面的她月颜听了,至于最后这句……嘿嘿,一日是她姑奶奶,终生是她姑奶奶! 她心头一松,面上顿时灿若如花,喜悦的同时不忘初心。 “姑奶奶这些权当侄女借您的,到时候我挣了钱,肯定孝敬您,给你找十个八个美男子……” 十个八个?! 苏扶桑刚一走进就听到这话,赶忙住了脚,又觉得这样听墙角不妥,而且又不是卿卿想。 “得了吧,我有我家桑桑就够了。” 司芷卿当然第一时间反驳这句,然后才听见了脚步声,看了过去,而小家伙踏着快步过来。 “桑桑!” “卿卿!” 两个人异口同声,把狗粮糊了旁边的月颜一脸,她抹了下脸,认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语言错误。 希望姑爷爷不会怪罪……嗝,这狗粮喂的,她的早膳是没必要吃了。 第50章 惊鸿一瞥,顾盼生辉 司芷卿也不避讳,直接将人抱在怀里,见他戴着面纱愣了下,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 “在自己家戴着做什么。” “嗯?不是都说天下女子对喜欢的人,会不喜欢他的样貌被别人看吗?你……不喜欢我?” 他俏皮一问,凑近过去眼睛眨啊眨,灵动的与她对视。 苏扶桑也不怎么喜欢戴,只是想想,要是因为卿卿心中对他的喜爱,戴上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 司芷卿好笑,本想屈指一弹他的小脑袋瓜,但是怕他疼又默默屈指,只是在他额头上点了下。 他脑袋只是因为力的作用,往后了一点点,苏扶桑面纱下淡定的撇了撇嘴,摸了摸额头她碰的位置。 “那是骗你这个小笨蛋的。” 又不是物品,喜欢的方式才不是完全的占有,而是让他在羽翼下安然生长便是,他先属于自己,然后才属于她。 司芷卿没解释太多,却有心取消掉这个男子干什么都需要戴面纱的陋习,这样一来,别的不说,身为王爷是真的方便。 皇姐对她又多加疼宠,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 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男子也不是从始至今都是戴着面纱的,而是从宣熯(ran)女帝开始,帝后为表对其忠贞,才有了以纱掩面。 后面经过时间长河的冲刷,就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古月国据说,就是宣熯女帝的后支,可惜后人经营不善,反而分裂成了如今倒数第二的国家。 嗯,倒数第一是寒荒。 也因为如此,古月国才会第一个被卷入战火之中,更别提司明夭上位后身无才能,雄才谋略一分也无。 不过后面这句是小说里的剧情,在她如今看来,司明夭虽说看似划水,但也并非会是胸无大志那一类。 “你才笨,你全……你才笨。” 苏扶桑反驳,差点就嘴瓢说成了全家,他现在和她就是一家的,可不能这样说。 “用早膳了吗?” 她低笑一声,也不反驳,这句是问他也是问一旁的月颜,初晨的阳光已经照射过来,只是并不炽热。 还带着温和的秋风,不算冷冽。 “没有。” 苏扶桑摇摇头,他一醒看旁边没人就知道她去晨练了,赖了一会却发现她还不回来,这才起身找人。 然后就寻到了这里。 “姑奶奶您和姑爷爷用吧,我可不爱吃狗粮。” 要不是不打招呼就离开,她早跑了。瞧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样子,哎哟,还小笨蛋。 不就是欺负她没老婆嘛! 哼! 不过老婆是哪的词,好像应该叫主夫诶? 月颜小小迷惑了一瞬,然后就懒得想了。她咧开嘴朝着苏扶桑笑了一下,打招呼道。 “姑爷爷好!我是您侄女!” “阿?……你好。” 苏扶桑懵了一瞬,对着称呼到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在古月国辈分高低差距大,是时有的事。 可能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辈分是姑奶奶都不是没可能。 “你就是月颜吧?卿卿和我提过你的。” 苏扶桑眉眼弯弯,朝着月颜点头示意。虽然不知道狗粮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提问。 “嘿嘿,有幸了。姑爷爷你和姑奶奶去吧!我先去找云卷了。” 之前纠结来纠结去的,这会她终于振奋起来,便打算去找云卷,说完挥挥手,然后就一溜烟跑了,还是用的轻功。 云舒看了一眼,差点就飞上去打下来了。最后稳了稳手里的刀,还好按耐住了。不过,她还和云卷很熟的样子? 她轻轻皱眉,又很快舒展开了。 心中一句‘关她屁事’就不再想了。 “走吧。” 今天是司芷卿的最后一天假期,在居府还是出门之间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出门踏青。 “以后没事你也可以出门走走,别总待在府里闷着。” 她又提了一嘴,看着他在描眉,一把抢过动起手来,只是不知怎么的玩心就起来了,画了个粗壮的眉型。 苏扶桑:“……!” 他恶狠狠的瞪了司芷卿一眼,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别乱画……” 别说,小妖精颜值高,即使浓眉粗壮也撑得起来,挺翘的鼻子和浓密的长睫,无一例外精致动人。 几近完美的样貌,凑在一起让人眼生惊艳,却也不会过后,生出审美疲劳,导致颜值下降。 “惊鸿一瞥,顾盼生辉。” 司芷卿一边说着,一边擦拭掉故意画丑的眉毛,其实他原本眉型就很好看,只不过这个世界更追求男子偏柔弱一些的模样。 不是那种娘娘腔那种,而是如同江南女子般的温婉小意,甜美可人。男子则是仿若矜贵公子,端的一身气质。 她的小妖精之前没人疼,便仿若明珠落尘,明明美的惊心动魄,却被拘在了深院一隅,独自顽强。 初见是孤尘绝傲的冬日冷梅,直到她发觉原来是雪落枝头,红梅便成了白梅,当伸出手轻轻拨开厚重的雪。 就能得见那耀眼夺目的红,而这是只是对外的,对她来说,苏扶桑便是冬日里的红狐,俏皮明艳,魅惑人心。 而她,甘之如饴。 这是她一个人的小妖精,只有她才能拥有的。 眉笔在上面轻轻滑动,苏扶桑听完她的话,就已经心甘情愿的,笑着任由她继续捣乱。 只是扭过头,却发现在铜镜之中,发现自己像是哪里都没变,又好像哪里都变了的样子。 “这是?……” 他抚上额头,本以为她用眉笔在上头捣乱,没想到是用了别的,画了一个红色的图案。 精致小巧,中心似是梅花盛开,被似是捧住一样的图案撑起一样,他说不上来,却只觉得惊艳无比。 眼角的小痣也被她轻点了一下,不再那么不显眼,却不会显得十分妩媚多姿,被清冷的眼眸相互抵消,顿时孤傲如梅。 是冷艳也是魅惑。 看见她时的不由自主的喜,盈盈春水的眼神中,自然是妩媚风情尽显。 “我的红狐妖……” 司芷卿有些被蛊惑的感觉,被情动牵扯,她欣然接受,指尖落下的他下巴上,将其脑袋半侧过来。 凑在他的耳边。 轻轻含住了他的淡粉的耳垂。 第51章 他能去逛花楼吗? 那犹如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了苏扶桑的全身。他心尖一颤,顿时软了腰身朝她靠去。 此时苏扶桑是坐在梳妆台上的,而司芷卿半弯着腰,双手掌心落在他肩膀下的小臂上面。 而被情动牵扯的眼神无比温柔,又带着些许欲色翻涌,她下巴就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下口中的软肉。 他顿时像是被击中心脏一样,缴械投降。清晰无比的铜镜漾出他现在的模样,水雾满上眼眶,发红的眼尾越染越红。 忍不住的,用贝齿咬住了下唇,红与白的交织更加动人。 苏扶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虚软的身子给不到一丝力气,那举动便便落在她的眼中,如同无声的邀请。 于是司芷卿的眸色更加幽深,毫不犹豫的掠夺掉他的呼吸,看着他春光潋滟的脸色,欲落不落的泪珠挂在泛红的眼尾。 深吻无异于灵魂的交织。 他顺从的闭眼,泪珠轻轻滑落,只一会就没入到了墨发之中,无影无踪。而睫羽如扇轻颤,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她的心里扑腾。 让人不肯放过。 直到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收紧,在亲吻时用红红的鼻音发出软哼,楚楚动人的眼眸半睁着,凄美动人。 “呼——” 一被放开,他就大口的呼吸着,已经顾不得温软的喘息声,会不会太过诱人,虚虚娇软的靠着她。 司芷卿收起满腔热血,将欲望藏了起来,直起身被他依赖的抱着,听着他被蹂躏惨了的喘息。 轻微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红霞遍布的脸颊,她默默扭过头盯着旁边的空气,耳朵烧红,定力在他的发挥下,游离在了破碎边缘。 “你又不会换气了……” 缺氧的大脑恢复后,苏扶桑才有心去听她开口,闻言闪烁了下眼眸,抿起唇将下降的温度,又涨回到了脸颊上。 随后蹭了蹭她,乖巧的开口。 “妻主~” 他喊的甜滋滋的,司芷卿感觉受了一万点甜蜜暴击,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随后撩了下他的额间碎发。 转移话题。 “今天不戴面纱吧?” “可是不带会被说的,虽然我不听,但是好吵。” 苏扶桑不用细想,就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确实不带面纱方便,可是世间似是除了后院,便都容不下男人似的。 “嗯……你扮下女孩子?” 司芷卿刚才就有了想法,至于……叫厨房拿两个馒头就行了,其他的男女之间又看不出来太大差异。 至于相貌,也有的女生长得像男的,男的像女的,很多都不碍事的。 “啊?……” 苏扶桑错愕的睁大了眼,从没想过以‘女人’的身份跑出去玩,还感觉怪刺激的是怎么回事? 那……他能去逛花楼吗? “等以后会想办法,让你用自己的身份出门的,今天就先委屈一下?” 不晓得自家小妖精,已经开始想着逛花楼了,司芷卿还在宽声抚问,指节像是梳子一样梳着他的头发。 柔顺丝滑,发质很好。 “不委屈。” 他应了一声,眸光熠熠生辉,当即站起身开始挑起衣服来,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出门了。 司芷卿轻笑一声,发觉他大半都是红衣,火红的,深红的,红间白的,红间蓝的…… 在挑挑拣拣下,直到中午两人才出门,干脆就打算去,上次去过的明春楼用膳,月颜出没,按耐不住美食也跟着来了。 “姑……姑二奶奶真好看,您还有其他‘姐妹’吗?那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由于苏扶桑以女装出行,月颜严谨的改了称呼,同时还是憋不住问了一嘴,京城男子都是戴面纱的,谁知晓剩下半截什么模样。 她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虽然姑爷爷身份高,但是她已经定好目标了,要靠自己科举赶考!要在朝堂上当姑奶奶的左膀右臂! 这样,再努把力身份上应该也就没问题了吧? 提前打听打听,不碍事吧咳咳。 “没有。” 苏扶桑说的很干脆,全然把自己撇出了丞相府的范围,那群姊妹弟弟谁爱认谁认,他才不认。 “好嘞。” 月颜也不灰心,反正没家业那就先搞事业。 而司芷卿在一旁吃着水果,靠在扶桑身上懒洋洋的,反正马车里别人看不着,以及……反正是她主夫,别人八竿子也管不着。 这句问话过后,和月颜聊天的就是司芷卿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而苏扶桑记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 打算回去问妻主。 明春楼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这会人格外的多,毕竟官员休沐,要说小聚什么的,就非明春楼莫属了。 但,身为王爷,无论什么时候来肯定是有地方的。因为酒楼会留几个特定包厢,就是专门招待她这样的。 这种热闹的时候,怎么会少了吃喝玩乐的宋亦柒,还有咸鱼摆烂的司明夭呢? 就是寒一月,也在这里头。 “好多人!” 月颜摸着下巴,用身子撞了撞司芷卿,狡黠的开口。 “看!寒一月!我们去蹭饭吧?” “……王爷府不穷的。” 司芷卿睨了她一眼,见寒一月桌上还有其他人,自然不会过去凑热闹。 “今天好像有什么活动?” 苏扶桑敏锐的察觉,此时明春楼大堂被清理出一块空地,而许多包厢的窗户都开着,要不然也不能知道寒一月和司明夭等人在此。 毕竟身份不低,自然是在包厢里的。 “嗯……正赶上好时候了。” 司芷卿点点头,就是楼中掌柜的也忙的不可开交,好在有条不紊,小二自觉接引她们上楼。 作为明春楼的人,自然认得各个达官显贵,小二将其引到了包厢里,在她们点菜后尽职尽责的开口。 “王爷可要打开窗户?楼中正举办四涵会,齐聚京城许多才子佳人皆会到访,最终一争高下……” 四涵会,其实便是琴棋书画,不分男女之别,不分身份之别,算是京城少有的精彩绝伦的活动之一。 男子争了,容易得个好妻家。女子争了,指不定就被哪个名师看上收徒,又或者才华横溢,得人赏识…… 第52章 提升自己 “打开吧。” 她们坐的位置都是可以看到外面的,苏扶桑第一次不戴面纱出门,还有一点点不习惯。 见他不怎么自然,司芷卿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 包厢对面。 司明夭上扬的嘴角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眼眸关注点自然是在下面,而身边跟着的不是青稞,而是平夫夜焰灼。 平心而论,他的类似是和苏扶桑有些类似的,只是气势完全不同,完整的修习了男德的夜焰灼在外,低垂眉眼头也不抬。 薄纱掩面下,唇浅浅抿起,不如在皇府时的自然,像是戴上了面具一样,举人千里外,举手投足骄矜优雅。 门窗大开,自然就不可用膳,端坐在司明夭身边板着身子,时不时侍奉她一二。 旁边包厢就是丞相寒一月了,她揉了揉眉心,对座的宋将军,也就是宋亦柒的母亲,轻轻与她对碰酒杯。 随后豪饮一口。 “热闹,热闹啊!一个小小的四涵会,今儿倒是又要在京城火一把了。” 宋将军沉眸之下是岁月的沉淀,仿佛洞悉人心的目光毫不掩饰,犀利的让人只想避的远远的。 寒一月则浅浅一笑,闻声回复。 “说来也是,不过仙华阁却未必落了下风。” 大堂人来人往,只是报名的人便挤成一堆,此时还不到重头戏,许多人都还没有亲自前来。 来的几乎都是报名的那些下人。 “姑奶奶你不凑个热闹?” 月颜用手扒着窗户,朝着底下看去。不由感慨虽说什么不分身份之别,可能进来明春楼的,最少也称得上是寒门姊妹。 这档次,顿时也就拉上来了。 至于有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明面上好看罢了。 “用不着。” 除了个名声,还能有什么? 这东西照理来讲应该是女主干的事,司芷卿心里想着看了司明夭那边一眼,对方恰巧也看过来,便互相点了点头。 瑞王与司明夭的关系便是如此,早些时候或许还有客套,但在青稞嫁给司明夭之后,除非青稞开口。 否则两者是能避则避。 “皇姨倒是难得出来一趟……” 司明夭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余光却落在了苏扶桑身上片刻,眉头下意识挑起,先是惊艳随后默默压下。 女的,可惜了。 夜焰灼闻声给她倒了一杯茶,目不斜视。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拘谨,让司明夭感到安心又舒适。 她不喜欢青稞的温婉,明明是太傅之子却一股子小家子气,在外找个男人都欲言又止,面色不善。 女子三夫四君正常无比,她已经算是收敛了,只是两夫一妾,旁的都只在外不带回,让他们徒增心烦。 她们都是在等待四涵会开始,而司芷卿这边就是真的为了吃顿便饭。 “等会是要留在这玩,还是去别的地方?” 原本是打算去郊外玩玩,今年没有组织秋猎,所以这时去最好,等入了冬,那就真的只能待府中了。 而四涵会对她来说也有好处,比如……明明是摆烂的身份,分明该是去仙华阁,左拥右抱才算合理。 来明春楼凑热闹? 谁信呢。 突然如芒在背的感觉刺了司明夭一下,她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好眉头紧蹙,陷入短暂的沉思。 不出一会,就被夜焰灼无微不至的照顾给抛却脑后,安然在美酒佳人相伴中,百般无聊的算着时间。 “去……” 苏扶桑被她握在手里的指节微动,闻言眸光闪烁,最终凑过去支支吾吾的开口,暗含激动。 “我,我想去…仙华阁!” 这大概是迟来的叛逆,他时常听到姊妹们说起这个地方,以至于,之后知道是个花楼也不减半分兴趣。 仙华阁不是光靠男人出名的,其中号称与京城贵重男子能够相比的才能,名动京城的第一花魁…都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还有…… 勾女人的本事。 想到这,苏扶桑眉眼半阖,唇边出现清浅的弧度,只要他都会,里头的男人就勾不着妻主! 除却卿卿的自觉以外,他也要学会提升自己不是? “暗戳戳的想什么呢?” 见他说完发愣,魂游天外。司芷卿开口把他唤了回来,紧着着道。 “去呗,不过既然如此,那就晚上再去。” “?这么熟?!” 苏扶桑反手握住她的手,略重的捏了一下。 “听说过罢了。” 瑞王认识青稞时还年轻,被下蛊之后就更不可能去了。只是总会有人问的,毕竟这个世界女子风流是常态。 后来时间久了,众人才作罢。 “好吧。” 卿卿洁身自好,他都没什么机会发小脾气。月颜在这,他便没好意思直接抱住她,只是在司芷卿的掌心用指尖滑动两下。 用完膳后,小二立马呈上了瓜果茶水等,服务周到,而楼中堂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明春楼外人来人往,洛泽不绝。 苏浅柚在其他贵女的众星捧月下,站进了参选人群当中,其实母亲是不希望她来的,大概是怕她被打击到。 “…抱歉。” 簇拥之间,一个穿着鹅黄色厚裙的撞了下苏浅柚,虽然明明是自己的错,却率先低头致歉。 苏浅柚挥了挥手,道了一声‘没事’。 那人匆匆点头朝着另一位人走过去,看样子似乎是姊妹?没见过,估计是哪冒出来的寒门子弟。 包厢里的司明夭却眼前一亮,撇下了平夫夜焰灼直接出了门,夜焰灼这才微微抬头,看了底下一眼。 这么着急,看起来喜爱程度很高啊? 他指尖点在紫玉茶壶把手上面,只是一个动作身边的小侍便迈步上前,将包厢的窗户关了起来,隔绝了一切目光。 宋亦柒也混入了参选人群,见到司明夭如一阵风般迅速飘过,眼眸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只是三秒就收了回来,内心暗叹难怪这人会在这,感情又瞧上一个了。 要说瑞王乃是全京城第一深情,那么司明夭就是公认的全京城最风流的女人,吃喝玩乐一手通。 “薛奚!……” 司明夭与女皇的样貌只有三分像,但不妨碍她美的让许多男子心甘情愿的被渣,这也导致她对拒绝自己的薛奚颇感兴趣。 而薛奚则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又似乎是出于良好教养而止住了,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打了个招呼。 “三皇女。” 第53章 也不如她嘛 “你是要参加四涵会吗?” 司明夭热情打招呼,直接把一旁的苏菱儿忽略掉了,只是苏菱儿哪会介意,三皇女虽说不学无术,但也是朝堂之上的人。 要是薛奚成了三皇女的人,她在朝堂之上的路兴许就能更加平坦。 作为目前还是个寒门,苏菱儿的目光还很短浅,可又狠得下心来,即使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 也可以轻易的拱手让人,而她左右不亏什么。 薛奚见她默默退步,攥紧了手朝着司明夭淡然笑了下,那露出来的眸子带着少许郁色,并不显眼。 “不,菱儿姐姐要来,我与她一同看看。” 男子口中毫不忌讳的说出其他女子,并与之搭在一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只是司明夭只当没听见。 认为薛奚还是太过单纯罢了,不知道身边的女人早就将他‘卖’了。 她得想办法揭穿苏菱儿的真面目! “啊秋……” 楼上包厢,司芷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像是某种效应一样,月颜也打了一声。 苏扶桑也遮掩了下,结果感觉错误,明明认为快要打喷嚏了,却临头一拐,无事发生。 “好奇怪。” 他嘀咕一声,然后就关切的朝司芷卿开口。 “是不是不注意入了寒?回去我煮点姜汤吧……” 月颜也不在意,云卷不在,干脆烦云舒,面瘫和面冷是有区别的,云雨是面瘫,这个云舒是面冷。 即使絮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冷着脸十分像是一个雕塑。这倒真克制住月颜了,说的口干舌燥结果对方就点了点头。 关键是那目光还特别真挚,一副你说,我在听的样子。但你要是一问吧,又摇了摇头,一问三不知。 “你是懂耳旁风的!” 月颜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 而司芷卿与苏扶桑细细碎碎的说着悄悄话,在一片和谐的场景下,楼下响起清脆的击打声。 “四涵会正式开始,现在由……” 第一考是琴,节选一段曲子弹奏,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司芷卿一窍不通,听的有些昏昏欲睡。 二考是棋,这个得凑近了看。司芷卿懒得下去,反正哪个地方围的人多,哪里就容易出赢家。 不比这边,寒一月要看的就多了。 甚至亲自下场,成为了被簇拥的人选之一。但不是为了被阿谀奉承,她只是为了能瞧见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 今年的冬天,主定是个繁忙的冬,女帝打算干掉一批人,她不仅要当黑脸,还得提前做准备。 不过,这事办好了,之前请求的事情,女皇也会着手考虑。 “啧……” 她突然一声,让认识右丞相的苏浅柚手一抖,棋子落错了一个地方,棋局顿时从大好转为危机。 好在她琴、书不行,棋却学的极好,连忙补救,不敢分身。 而此时寒一月的目光,却被一旁的苏菱儿吸引了过去,动手干脆利落,招招狠绝不留退路。 对面的棋手面如土灰,虽然拿不到名词没关系,但是这么快就被搞下去了,自然少不了被小伙伴嘲笑一顿。 表现欲极强的苏菱儿起身,鹅黄色的裙装俏皮可爱,只可惜表皮底下是腐烂还是强大,让人一时半会下不了结论。 “您请!” 苏菱儿故作姿态,让寒一月有间隙可以越过她走过去,实则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丞相啊! “谢谢。” 寒一月礼貌道谢,却在心里打了一个过于心机的评价,不适合发展成女皇的暗线,跟他一起当黑脸。 她走后,苏菱儿不由的侧了下脑袋,看了一团糟的苏浅柚一眼,登时笑意更加欢快起来。 也不如她嘛。 这一幕同样落在司芷卿眼里,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但是这表情猜也能略知一二,不是什么好事。 “看见没?这种人离远点,白皮的汤圆黑芝麻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地里给你一下。” 她朝着苏扶桑说到。 “嗯。” 他应声,时不时就往里多,免得苏浅柚看过来麻烦,却不了就是这随意一眼恰巧与之对视上。 苏浅柚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扶桑。更遑论面纱不带,不守男德的举动,让她迅速眉头紧蹙。 在看到一边的司芷卿后,又立即学会低头,默默继续下棋。 即使心里有些恍然,但是这棋局还是有惊无险的赢了。下场前又忍不住朝包厢看了一眼,被司芷卿‘温和’的眼神看了回来。 当即唇抿的更深了,让周遭的人以为是苏姐有的失利,得分低了,所以才会不开心。 分分寂静无声,不敢上去触眉头。 唯独一个没什么眼里见得,弱弱的提了一句。 “苏姐你别生气,一个四涵会而已……” 其他人顿时绷紧了,好在苏浅柚只是警告的看了一眼那女子,就没了下文。 “有没有感觉最近苏姐和善好多啊!” 小声的讨论其实苏浅柚听得见,但她阖上眼,与之前嚣张的跋扈鲜明对比,差的不是一点点。 “有……好像……” 硝烟味燃烧不到薛奚这边来,因为这里同样是火热的氛围,他对苏菱儿百般关照,而三皇女关照他。 宋亦柒没瓜吃,干脆站在不远处,打算啃啃这个狗血瓜。 “宋将军的女儿,果然也不同凡响。” 寒一月回到了包厢里,宋将军磕着瓜子一脸悠闲,闻言笑一下都没有,睨了一眼宋亦柒,心中万般嫌弃。 “嗤,比我年轻那会差多了!不过……三皇女殿下与那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问的寒一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面色不改一板一眼,轻启唇瓣温声开口,提出反问。 “你觉得我是会关注那些的人?” “啧,老没趣。你可比你弟……咳咳咳。” 宋将军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发出一阵浑厚的咳嗽声,低着眉用余光撇向寒一月,见她没什么变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继续看吧?我看还是有人挺不错的。” 寒一月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想泛热的眼眶,无声的点了点头,却有了烦躁之意,看不下去。 于是干脆闭上眼略过这一栏。 “都说字如其人,其实也不尽然。” 司芷卿终于有心欣赏了,看着下面挥笔飞舞的学女们,却在其中一人身上,捕捉到了和月颜差不多的字迹…… 第54章 皇姨夫 “月颜,快看!” 司芷卿扭头示意,只不过月颜看不出来,只是一脸迷糊。 “姑奶奶,看啥啊?!” “那个人的字迹和你的差不多,怎么,要去问问么。” 她直接问出声,指向了那个女生。 好巧不巧,正是唯一一个,刚才开口安慰苏浅柚的人,萤梨此时已经写好了字,职业素养让她发现了有人盯着她。 但是作为一个唯唯诺诺的地位女子,她扯了扯嘴角,装作没有发现一样,看着面前的字假装已经算是满意,然后就转身下台,利用迅速略过的目光,顺便瞄了一下。 瑞王爷?和两个新面孔。 “巧合吧?我不是在水乡被你们捡到的吗?这里的有点远了啊。” 月颜摸着下巴,抬起半阖的眼眸,仔细瞧了一眼萤梨,没有什么印象,于是摇了摇头。 随后紧接着道。 “虽然也不一定,要不我们下去打听打听?反正这上面也没啥好玩的。” “走?” 司芷卿看向苏扶桑,有心下去顺便接触一下侄女司明夭。 “我在这等着吧?苏浅柚在那,下去不太好。” 苏扶桑略有顾虑,要是被拆穿了男扮女装没什么,但是身为王爷主夫,很容易被有心人恶意提及。 “没什么不好的,别在意别人的目光,有我在呢,我看谁敢说你!” 司芷卿本意是让他自在一点,结果女装是穿上了,人还是改不了拘谨,于是紧接着开口。 “你换回来,我直接带你出去也没关系。” 他眨眨眼,却摇了摇头。 “我不换。”等会还去逛花楼呢,那怎么能用男孩子的身份嘛! “那就放轻松。让你扮成这样,不是怕别人说,我只是想你这样在别人面前,会不会舒服点。” 先习惯在外不用戴面纱的感觉,浅浅过渡一下。等放开了,就不会不习惯了,只是这的人都习惯了,就算改了也需要点时间改变吧。 她思衬着。 “嗯。走吧。” 卿卿不介意就好了。 苏扶桑承认自己刚才有点胆怯,苏浅柚对他的阴影不算最大,但也不小。 月颜见两人点头,摇了摇头晃掉身上不存在的狗粮,率先走在前面,此时书法已经展示完毕。 “月颜你去问问,我去看看我的外甥女。” 司芷卿打了声招呼,在她点头之后带着苏扶桑来到了,已经气氛凝固的三人之间,自然的开口。 “明夭。” “皇姨……” 司明夭假笑了下,并不知道司芷卿过来做什么,提到苏菱儿的人品,薛奚不肯给她好脸色,她又不好再继续贴冷脸,这才让气氛接近凝固。 对于司芷卿的到来,她心里反而觉得恰好,打破了这让她无从下手的局面。 “之前瞧见您了,看您在和朋友用膳便没去打扰。皇姨是来看四涵会的吗?这位是苏菱儿……” 被点名的苏菱儿眸光一凛,心口扑通直跳。这可是瑞王!要说朝堂上谁的话最有分量,不是左右丞相,而是瑞王! 她双手并拢,作辑一礼,顺着话头开口道。 “苏菱儿见过王爷,久仰您的大名,武艺非凡,头角峥嵘,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 马屁精不会拍在马屁上,苏菱儿挑不会出错的好话说,只是过于激动,即使面上不显,言语上却有些用力过猛。 明明一旁的司明夭还在,却说了一长篇才罢休。 “呵呵呵,这是薛奚,是……是我的心上人。” 司明夭这句话是可以表明心意,对待薛奚不会对待其他人一样玩玩的态度,见了长辈如此介绍,多半是要进府的。 当然,人没追上,所以还得补一句,不然薛奚心里只会对她更加抗拒。 “只是薛公子还未瞧上我。” “是吗?那你可要加油了,瞧着是个好的,想必在京城也算抢手。” 司芷卿客套一句,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回目光,这时开始公布名次,书这一轮由萤梨拔得头筹。 苏菱儿次之。 “头筹啊……厉害啊!敢问师出何门?我也想学学……” 对于自来熟的月颜来说,询问并不困难,但她没有开诚布公的想法,只是打听她从何而来,师出何门。 “乡野之地的一位老师罢了,说不上名字的,只是凑巧而已!要学还是得去找其他……” 萤梨却分外警惕,面上不显,心里却思来想去自己是如何暴露了?这人是京城女皇的暗哨吗,还是瑞王的人? 让主子知道自己暴露了会被打的吧!这才刚开始冒尖就被注意到了! 双方你来我往,直到萤梨需要上台才作罢。留在原地的月颜却眉眼弯弯,察觉到了这人有点不对劲。 前面说是乡野之地的一位老师罢了,后面又说自己瞎琢磨,没想到反而歪打正着,自成一派。 前言不搭后语,是因为太突然没想好啊。 而司芷卿这边。 经过她的存在,薛奚对司明夭的态度有所缓和,至少不是把他想成随意的人,但他对三皇女真心无意。 本想趁着苏菱儿上台,再次拒绝,但在触及司芷卿身上后,又礼貌的合上了嘴。 当着人家的长辈说,不太好。 “皇姨有……额,皇姨这位是?” 本想问皇姨是否有什么小技巧,但是想到青稞,皇姨追了许久结果跑她府上了,立马刹车拐弯,换了个话头。 “你皇姨夫。” 司芷卿声音不高,这里周围又没什么人,所以就她们几人听得见。以后少不了见面,瞎扯一个身份没有意义,倒不如直说。 “我、姨夫?” 结果司明夭差点咬了舌头,惊讶于苏扶桑的样貌,惊讶于‘她’居然是他,然后才对苏扶桑是司芷卿男人的事实反应过来。 顿时冒泡的心又瞬间熄火,专心致志对薛奚。 “和皇姨您真的般配,看来皇姨对…已经放下了,想必女皇一定会高兴的。” 她是没有资格称呼女皇,为母皇的。因为女皇对她根本就不属意,又或者说心生厌恶。 呵,她还不稀罕那皇位呢。 瞧瞧现在除了她,有那个是能担当大任的?最终还不是得让她来当,到时候可别求着她! 第55章 带他逛花楼 “嗯。” 司芷卿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点头应了一声,眼中的司明夭还算稚嫩,却并非像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这一段她倒是在书中看过,只是那描述就截然不同了。 讲述的是薛奚与苏菱儿青梅竹马,相互有好感。司明夭偶然遇见薛奚后心生兴趣,在追求中经历挫折。 但是苏菱儿为了仕途,将人送给了她,而她却打算将人放离,可薛奚认识到了苏菱儿本性之后,心灰意冷。 干脆留在了皇府,最终被女主所打动,成为了女主后宫之中的一员。 司明夭目前来看并无过错,只需要保证她登不上皇位即可。只要她能摆脱控制,青稞自然也没法将她扶上位置。 最重要的还是做好战争的准备,没记错的话,明年开春,就轮到各国使臣来古月国互相交流。 也是因为这次交流,各国之间开始出现硝烟弥漫。 “姑奶奶,我们回去吧。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 月颜看不懂画,刚才去看了一会就没心思了,很厉害,但是她不感兴趣。 “去……嗯,那个?” 扶桑拽了拽司芷卿的衣摆,眼巴巴的看着。四涵会这种热闹没意思,他家卿卿棋、书、画都很厉害。 琴吗,不知道。 没听过。 “好。” 司芷卿见他迫不及待,哭笑不得的应声,去那边其实也是听曲看舞什么的,她还不能看。 估摸一会得想着回府。 “皇姨再会!” 司明夭作辑,肚子里却存着坏水,正好不知道如何揭开苏菱儿的面目,不如就借着皇姨,小小利用一下? “三皇女殿下,薛奚心中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在下与您已经绝无可能,您就放弃了吧?……” 见司芷卿离开,薛奚终于开口。 就是因为司明夭的追求,又有所身份,菱儿对他也开始忽冷忽热起来,又苦于身份无法阻止。 可他不怕! 菱儿姐姐是他从小到大就想嫁的人,这是不会改变的。 苏父……也差不多将他看待成女媳,只要三皇女收手,他与菱儿姐姐的婚事想必也有了着落。 他想到这里心生期许,平淡无波的眸子起了阵阵涟漪,如清澈的湖水倒映,让司明夭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我会让你知道的……” 她眉间舒展,说完袖子下的拳头微握,对自己剧本感到满意,就那样做吧,让苏菱儿,自己扯掉伪善的面具。 …… 仙华阁离明春楼不远。 坐落在半条街都是花楼的地方,从中脱颖而出。和其他花楼的花枝招展,参差不齐形成鲜明对比。 半条街,而仙华阁就占了这一条街四分之一的位置。没有挥舞手帕,粉腻在脸上显眼的揽客人。 接待司芷卿的,直接是仙华阁的阁主妖千燕,一袭深紫衣裙,左边露了一半肩头,锁骨清晰可见。 顺着看过去的右边,是一朵绣的栩栩如生的花骨朵,半开的盛开的,浅紫色与深紫相互辉映。 即使是深秋,一把扇子也轻轻摇晃,扇子脸上也不觉得冷。 “稀客啊稀客,瑞王爷难得来一次,也赶上好时候了!今夜仙华阁四美选拔,花魁初夜……” 妖千燕说着,目光落在苏扶桑身上后笑容一顿,一眼便能看出来,是个生的雌雄难辨的角色,与她的美貌能相互并论。 登时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半遮容颜,看着苏扶桑,却朝着司芷卿开口。 “呀!还给我带新客来了,不知道两位妹妹说要男的……还是女的啊?” “咳咳咳!” 月颜被这话说的被空气呛了一口,啥?玩的这么开?还……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 她赶忙出声反驳。却瞧见了一只黑蝎子动作缓慢,幽幽的,停在了这个老鸨的肩膀上。 顿时话语全无,下意识屏住呼吸。 与蝎子相互对视。 “呵呵呵……” 妖千燕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将扇子往楼中一指。 “王爷里边请。” 对她感到不适的苏扶桑皱眉,朝着卿卿更靠近了一些。 花楼的掌柜都是男的居多,女子从事这个行业会被人看不起,赚男人身子钱,让人觉得不耻。 妖千燕是例外,也是做的最成功的。 “把你的眼睛管好点。” 司芷卿出言警告,心里清楚她看出来了,而这句男的女的,相当于在她眼皮子底下给桑桑介绍其他女人!! 声音压低,不妙。 “是是是,王爷里边请。” 妖千燕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心里却思衬着苏扶桑的脸,有种一见倾心的感觉,怪磨人的。 四美选拔,仙华花魁,都不及他的美貌一半。 里面空间很大,特殊包厢当然也少不了,被一路引进去,月颜则看的眼花缭乱,感觉进入了某种特殊场所。 虽然如今所在的场所,的确挺特殊的。 外头男子面纱掩面,这里面的已经露肩露背,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一颦一笑都勾人的紧,却不显风尘气息。 中间的大台子上,站着好几位男子着各色衣裳,每个舞姿柔软动人,柔韧度肉眼可见,而腰肢纤细。 衣服上挂着的小铃铛不是特别的响,晃在身上别有一番滋味,格外具备异域风情,让人挪不开眼。 “嘶……” 月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家姑奶奶,却发现司芷卿眼眸里一丝涟漪也无,反而落座后迅速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的,一杯姑爷爷的。 倒显得她见识少了。 不过她见识少确实少,嘿嘿,问题不大。 “木莲,阿绯,玉乾……准备准备,过来伺候好这两位妹妹。” 妖千燕用内力朝着外头喊了下,被念到的公子顿时异口同声的回答。 “是!” 而苏扶桑眸光闪亮,默默端着茶杯离卿卿远了一些,免得被伺候的时候,让其他男的碰到卿卿。 还不忘温声说道。 “卿卿你可不许!” “再叫来一位琴艺好的即可。” 司芷卿当然没想法,在妖千燕询问自己要点谁之前,率先开口,表明了自己只是来听曲的。 第56章 四美选拔,一半朝堂中人到场 “那便让云哥儿来。” 妖千燕点出了仅次于,需要出场的四美与花魁,云哥儿虽侍奉人的场次不多,但是琴艺算是一绝。 如若不是待人不算热切,四美里也能占上一头。正好适合瑞王爷如今的状况,带男子来逛花楼。 有意思。 只可惜这意味着,这人就是瑞王的。 她半阖眼眸,状似不经意间又看了苏扶桑一眼,唇角的弧度在遮掩下微微上扬,是少见的如妩媚多情的女子。 “参加王爷……” 率先进来的自然是被点名的四人,木莲与阿绯速度快,在月颜和苏扶桑之间,果断选择了他。 “姐姐好生美貌,阿莲见了都自惭形秽,就先自罚一杯……” 烟波流转,木莲自然人如其名,虽然魅惑却不会刻意产生肢体接触,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感觉。 而阿绯则腰身一弯,大胆的直接坐在了苏扶桑怀中,低眸抬起,唇边的笑音如风铃一般让人感到舒适。 苏扶桑力气不太够,好在只是坐他身上,还是能揽的起的。 不禁想自己在卿卿身上时的分量,眉眼一挑,唇边瞬间有了弧度。 那莞尔一笑,反而让看着他的阿绯心口扑通一跳,觉得这小娘子未免太过貌美。 即使是不给钱,他也是愿意的。 这时渺渺之音弹奏起来,云歌儿淡然的抬起手,指尖在琴弦上翻飞舞动,只是思绪却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 好在琴艺确实娴熟无比,即使微微出神,也能弹得一首好曲子。 而月颜就属于又怂又爱玩了,看可以,临到头人家公子扑上来了,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那两个公子察觉了。 自然而然的拉开距离,只是甜着嗓子说话,投喂她。 这一屋子像是三个区域,妖千燕见时间差不多了,默不作声的离开厢房,一出去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起来。 转而换做正常的面容,冷冰冰的眸光冷睨众人,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慢步下楼。 接下来,会是谁来的? … 司芷卿听过的琴曲其实很多,印象里院子妈妈的琴是古朴又老旧的,那皱皱巴巴的手弹指之间,却像是蝴蝶翻飞。 和蔼的笑容从未消失,皱纹满面也无法掩盖她曾经的美貌。 即使她是孤儿院最凶的孩子,却总能做到温柔以待。她小时候爬狗洞去玩,长大后翻墙去玩。 但是她永远等在那里,计较的话没有太多,只是一再叮嘱注意安全。 直到春暖花开,悄然离去,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回过孤儿院,这一段经历则成为她生存困苦时每一次的光。 温暖过后,依旧前行。 “……那,那走吧。”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苏扶桑已经要和人去小房间了,司芷卿见他被逗得厉害,眉眼弯弯的就没下来过,也就没去阻止。 “姑奶奶……那” 月颜朝苏扶桑努努嘴示意,然后继续开口。 “都跟人走了,你真不介意?” 虽然姑爷爷不至于乱来,但是万一这里的人乱来怎么办? “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对象就明白了!” 司芷卿意味深长,说着说着,抿完茶水的唇角挂着微笑,小妖精想学精,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更遑论即使小家伙说的再小声,她刻意关注下,使点内力自然就清晰入耳。 让那两人勾引他,说要看看都有什么本事……她也想知道,小妖精还能学点什么本事。 “嘁!” 月颜摇了摇头,张嘴一‘啊’,玉乾便芊指一喂,投喂了一颗葡萄进去,看着她神采悠然,颇为自在。 “唉~最难消受美男恩啊!” 当傍晚开始降临,天边晚霞的橙与天空的天蓝色互相渲染,而万里无云,唯独各家各户开始炊烟袅袅。 烟火气息在京城从不缺乏,而原本到了用膳点本该空无一人的小巷,却出落着许许多多的马车。 驾马慢行,众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道路并不拥挤,退让的规则很简单,象征着华贵与权利的马车,才能有资格十分的畅通无阻,一路通畅。 马儿们最后都哒哒着停在了仙华阁前,此时灯笼的烛火已经燃起,在昏暗的四处如此明亮。 喧嚣开始充斥着这一整条街,可尽管花街其他花楼如何卖力,能留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小官。 这已经足够他们生存了。 “丞相?” 寒一月被叫住时,是想假装没听见的,可是只敢想想。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让人头疼又无奈。 “女……青小姐。” 她转身,自觉的带上公式化的笑容,没想到休个假还得突然营业。 “咳,听闻仙华阁来了个异域花魁,本姑娘心生好奇,特地来瞧瞧。” 女皇司芷晴端的一身好风采,背脊挺直,气势磅礴无法收敛,不好让人瞧见毁了形象,面上带了遮住全脸的面具。 只余下眼珠子鼻子和嘴巴。 “那青姑娘便随我一起吧!别来无恙,青姑娘还是这般好看,长着美丽的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这敷衍不要太明显,听的跟着的壹壹都不免眼皮子抽了抽,看了一眼双四,然后两个人互相摇头。 内心:啧! 好在司芷晴也不在意这些,进去前余光看间无数华贵的马车,目露嘲讽掩于眸低,不显一分一毫。 搭着寒一月的队伍,女皇顺利的即使带着面具,也依然进来了仙华阁之中。 “这仙华阁不愧是先皇所造,身处房中,外界却不能听闻一二。” 语气讥讽,司芷晴一入包厢就出口谴责,而女皇对先皇不满不算稀奇事,寒一月默不作声,事不关己。 “双四。” 只一声,双四就自觉的将窗户打开,顿时外面的嘈杂飞扑而来,仿佛能化作一群文字,将双四直接砸晕。 她果断退后,回到了寒一月身侧尽职。 而这一幕,同样也发生在了隔壁的司芷卿这边,登时琴音被掩盖,无数讨论啥不绝于耳。 “听说这次仙华阁的花魁是个外邦人?” “是啊!而且长得那叫一个……” “虽说不能尝一尝但是…” …… 司芷卿步至窗边,入目或熟悉或陌生,但无一都是曾今见过的,一个花楼,只是一场四美选拔与花魁初夜拍卖。 却能集齐了大半朝堂中人。 而四涵会寥寥无几,水波轻声荡漾,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第57章 嗯……还行 朝堂上的装模作样何其多,这是司芷卿第一次直观的面对古月国的朽木,被虫卵蚕食的地方是如此脆弱。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司芷卿眉头紧锁,放在窗沿上的手收紧,心里推翻了进度有些缓慢的计划。 “又是这些人……” 月颜瞅了一眼,发现四涵会一半人都来了。 而有些人嘴里冒坏词的,一看就虚,还想怎么滴呢,这样下去迟早的得断子绝孙的。 “嗯。” 被她一开口打断思绪,司芷卿面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还不等多加关注,去了小房间待了许久的人也出来了。 “姐姐满意的话再来哦~” “姐姐再会!” 木莲和阿绯笑闹着出来,看见司芷卿行了一礼,得到允许后自然的迈步离开,而苏扶桑没有出来。 “我去看看。” 月颜闻言点点头,目光看似无聊四处观看,却总是能暗中注意到萤梨身上。 小房间中。 苏扶桑坐在凳子上,双手环绕交叠在桌前,额头落在前臂上,听到脚步声冒出头,红彤彤的脸颊绯红一片。 闷得? “桑桑?” 司芷卿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苏扶桑想恢复正常,但是被灌输了一大堆不太理解的知识,此时cpu大概是烧坏了,脸上的热意怎么也降不下来。 他以为妻主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还有那么……那么过分的东西。 “妻主。” 他喊了一声,抱住司芷卿。 “怎么了?” 司芷卿环住他的腰,无需逗弄他就已经温软了,情意在互相对视时不断流淌,丝丝缕缕的缠绕住她的心脏,如此甜蜜。 “……没,没什么。” 他低下头,颤了颤睫毛,脑袋闪烁过刚才两人说的,登时有些不会说话了。苏扶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听完的。 由于他太容易脸红,木莲和啊绯发现后觉得有趣。 只当苏扶桑是没体验过的小姐姐,虽然被拒绝了亲自尝试,但只是说说便闹了个脸红。 这样的女子在古月国极为少见,纯情又貌美,让两个人觉得吃不着太过可惜,于是卖力的说起床笫之事。 意图勾起苏扶桑的想法,虽然最后没有效果,但是看他脸红也让他们觉得十分有趣,这才有说有笑的离开。 唯独苏扶桑被科普的明明白白,一时间没法恢复反应。 “那要回去?” “不……再看看。” 苏扶桑红着耳朵,什么四美花魁,他还是有点感兴趣的。 “嗯。” 司芷卿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然后把人带到了外厢。位置是个好位置,她们可以直接看到表演台,甚至能更接近。 因为表演都是从上面开始的,一共十二位争夺四美之位。 十一个男的,一位女的。 表演时长久不了,倘若稍稍分点心,可能就会错过出场秀。而她和苏扶桑出来时,已经是第三位的表演了。 仙华阁每层的柱子上,都系了布帛,看似杂乱实际上精心设计的装横,让其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不会难受。 新出现的男子,身穿露背长衫,袖子翩若惊鸿,而其他人站在各楼廊外井然有序,随着那人脚尖垫在布帛上。 婉若游龙的长袖击打在了鼓面之上,发出有韵律的声音,随着低哼浅唱,稳稳的落在了中央的台上。 “……” 苏扶桑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对自己没了信息,被她握住的手出了汗,他看向卿卿,却恰好的与她对视。 或者说不是恰好,她一直看着。 “好看吗?” 他问。 “嗯……还行?” 司芷卿不确定的反问,其实她确实没看,心里想着如何加快进度,让古月国改变现状。 “哦。” 他扭过头,心情并没有好转。 “我去如厕!” 月颜打了声招呼,目光黏在此时精彩的出场上,但是她已经忍挺久了,太久了对膀胱不太友好。 最终一咬牙,快速扭头飞奔离开。 “好!啊!” “迁安公子!啊啊啊!” “好看!” … 出声的,大多数年轻女子,比如苏浅柚等人,而宋亦柒已经过了那样看起来傻缺的年纪,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台前座位第一排。 她母亲是不敢来这种地方的,所以宋亦柒完全可以放飞自我。 和三皇女聊起那个更好看,哪个显得更加出色。其实顽固而言,她们还算是半个一类人。 而注视着她们的,则是寒一月和女皇。 “爱卿觉得苏浅柚如何?” 司芷晴直接忽略掉了司明夭,之前皇妹被控制,所以请求后,给到司明夭的权利在近期已经被她陆陆续续的收回。 “作为左丞之女,自然不会太差,只是根据调查,此人待人待事并不公正,有失偏颇。” 寒一月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评论道,而且那点才能,也是基于比其他人千倍万倍的资源,所培养出来的。 实在是,有些许愚钝。 “呵,左丞之女随左丞,倒也不无辜。” 左丞能力可以,但是歪心思太多,司芷晴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有寒一月在,左丞未必能有现在的地位。 只是如今能用的人实在太少,有点歪心思,也总比现在满朝堂的蛀虫强。去除虽然疼痛,但是经过时间的洗刷,得到的好处是巨大的。 “此次四涵会,可有物色到出色才众的女子?” “有几位,许家次女……” 谈话不断,她语速逐渐快了起来,说完不等女皇半眯的着眼眸,再次询问,就出言打断了。 “臣告退片刻。” 这种情况丞相能离开,是什么情况不言而喻。女皇点头应下,继续将出现在场的官员记在心里。 要是一无是处,明儿就是她们掉帽子的时候了。 倘若还有点能力,那么还是能撑一会的,便继续用着,等正式科举再革职查办,到时候…… 想必国库也能充裕起来。 司芷晴眸光微微一动,想到卿儿说的蛊毒一事,对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深感意外,至今仍觉得匪夷所思。 这青稞,根本不是古月国的人! 第58章 哇哦~ 由于回去太过急迫,月颜转角时没注意险些撞到了人,被一肩膀摁在了墙上,发现还是个熟人。 “诶,一月?” 寒一月收手退后,淡淡的发出一声‘嗯’,面色冷淡。 “没想到啊!你也会来这种地方?亏你一开始还说女女授受不亲,感情好男女授受就亲了?啧啧~” 调侃的语气并不会让人难受,从一开始相识禁止接触,月颜和寒一月已经是能够拍肩的程度了。 “别瞎说。” 寒一月反驳,瞥了她一眼。 “我当然是有正事要办。倒是你,反而快活得很。” 闻言月颜嘿嘿一笑,紧接着开口。 “自古以来美色惑人,这不是很正常?话说你有什么事要办?哦,应该不能说吧,我姑奶奶也在这一起去坐坐呗……” 本意没想过去,但是没想到瑞王就在她们隔壁,寒一月边想着进去打个招呼也不妨事,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进去之后的场景。 时间还得倒回不久前。 见他有些恹恹的,司芷卿将他抱入怀中,苏扶桑连忙看了下四周,眼眸慌张,略微紧张的开口。 “别。” “自己说要来的,怎么还不开心?” 她凑近他的耳边,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升腾起一阵热意,苏扶桑抿了抿唇,慢吞吞的出声。 “嗯……还行。” 这熟悉的话,顿时让司芷卿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 苏扶桑磨了磨牙,有点凶呼呼的看了她一眼,双手揽住她的脖颈,用唇碰了上去,到底没舍得咬下去。 “没看他们,刚才我在想事情。” 她连忙回应,脸上的笑意却没下来过。 “哼。” 他抬起头,盯了她几秒,直接亲了一口司芷卿的脸颊,随后有些小霸道的出声。 “你是我的。” 语气中裹挟的占有欲让人感到心欢,见他想起身坐回去,司芷卿揽腰将人带了回来,不料开门声忽而响起。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看去。 “哇哦~” 月颜惊呼一声,只觉得自己应该晚回来一些。 而寒一月面色一变,脑袋里出现了很多阴谋论,感到到了几分恍恍惚惚。该不会,瑞王不是深爱青稞,而是有磨镜之好!? “这……我,臣先告退。” 脚步打着飘,却留的比谁都快。 等月颜扭头看过去,发现不过一会人就没了踪影。 “奇怪,跑那么快做什么。” 她眨眨眼,只当寒一月吃不起狗粮,加上身上有要事为先。于是迈步进了屋子,自然而然的坐下。 没被当面抓包偷亲,苏扶桑感觉还好,自然的坐回了原位。 唯独司芷卿想到寒一月离开时的眼神,感觉颇有些不对劲,细品之下,目光落在苏扶桑身上。 嗯……他今天穿的女装。 寒一月没见过扶桑。 问题不大,以后自然而然就知晓了,司芷卿安然饮茶,殊不知此时自家皇姐也在这,已经和寒一月站在了一块。 “爱卿为何突然寡言少语?” 司芷晴越听越不是味,怎么出去一趟,话突然就少了起来,全靠人猜了呢? “……女皇可知…” 寒一月语气微顿,实在是消息太炸,一时半会收不回来,脑袋没关注,就这么顺嘴讲了出来。 “瑞王,喜好女风?” 第59章 咳咳咳 “女,女风?!” 除了尾音上扬,司芷晴还端起了茶水,指尖点了两下杯壁,第一句话就是。 “爱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自然。” 寒一月飞快应声,对女皇没有正面回答,直接当做是默认,好在八卦的心在她这从来不占上风。 不然,如何能对那么多事情守口如瓶。 “爱卿先退下吧。” 司芷晴浅笑吟吟,而两人对视一眼,寒一月虽然困惑事情还没说完,但是只当女皇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她走出包厢,对提前离开还是非常满意的,为了避免女皇反悔,赶紧带着壹壹和双四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却不知道她走后,司芷晴当即发出一串惊呼,甩着手开始给自己降温。刚才寒一月在,没好意思端起来又放下。 “嘶,烫死我了……不过,女风?不能吧,要是卿卿喜欢女子,我又不是不开明的主,丞相哪里来的消息……” 此时,她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嗯……虽然卿卿心悦了青稞那么久,但那是因为蛊毒,都让主夫搬到了主殿,这可不是假的。 而且有说要带给她看看,只是一直没机会啊。 “还是明儿问问吧……也不是,丞相只是出去一趟,回来就这么说了,说明事发地点极有可能在这,而仙华阁男女客不忌,卿卿总不会带着主夫来逛花楼吧,就算是总不会让身着女衣吧?……” 思维逻辑散发的非常之快,女皇最终晃了晃脑袋,直接出门开始偷偷摸摸起来,企图找找,卿卿是不是真的在这。 飞星与传恨面面相觑,互相耸了耸肩,对此还不意外。 而她是注定找不到人了,本身睡得早,苏扶桑已经开始犯困了,加上司芷卿明儿还得上朝,两个人打算回去。 月颜不想自己留着,于是也跟着跑了。 马车上,苏扶桑迷迷糊糊的抱着司芷卿,还不忘念叨着什么,她凑近听了几遍,才听明白模糊不清的几个字。 “明天……醒了,我也要醒……” “好好好,安心睡吧……” 月颜没在马车里,而是和驾马的云舒坐在一块,今晚的狗粮她丑拒,哼哼一首曲调,路上的灯火与月光映出不同方向的影子。 夜,静谧无声。 而晨,清冷冻人。 “好冷。” 苏扶桑一边撒娇,一边自觉的伸出手,让妻主给自己套衣物,等自己装备完毕之后,又给她穿好。 他体质不好,加上没有基础,所以吃完早餐只能在一边扎马步,然后看着司芷卿在一边挥剑飞舞。 有他在一旁,司芷卿的动作并不大,免得扬起一地灰尘。 那翩飞的身姿,让出了细汗的苏扶桑仍旧眸光闪亮,熠熠生辉,而司芷卿练完一招就会停下来看看他的姿势是否仍旧保持正确。 “很棒。” 她心里估量着时间,两个人对待事情总是认真无比,没有出现半路反悔不练了,这样的状况。 今天的云舒没有陪练,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刀鼓捣着什么,小唐按耐不住好奇心,便越走越近。 当看到是木剑,他就心思了然。 “是给王夫准备练习的吗?” 司芷卿的木工活不怎么样,想自己弄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把这件事情给了云舒弄。 而云舒目不斜视,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雕完手中那一道,才冷淡的回应了一声,像个木头。 不过小唐多少习惯了,毕竟王爷去了兆元郡,他就和云舒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不说井水不犯河水,好歹能说上一两句。 “咳咳咳,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把?我……” 小唐看向苏扶桑,腼腆的笑了笑。 “总不能以后遇见危险,让王夫保护我吧?王爷教完了王夫,我还可以当新手陪练,到时候我们一主一仆,叱咤江湖,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云舒本来看他挺忠心的,都想说顺手就弄了,结果前面画风还挺正常,结果说着说着越来越离谱。 “好了!可以!你走吧!” 逃过了月颜,没逃过小唐。 她感觉最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嗯~小的还有一个小小小的,小要求。能不能,帮我刻上唐易的名字,我的唐,容易的易。” 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唐易是小唐的全面,是苏扶桑偷偷去听课,然后给他取的,他大字不识,唯独名字一清二楚,会写会念。 王夫希望他将来的路简单容易,平坦顺利。 “嗯。”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云舒点点头同意了,然后就见小唐一蹦一跳的离开,去到王夫身边站着。 “唐易……” 倒是个好名字。 她念了一声,随后就继续刻手上的这一把。 差不多后,司芷卿就让他停了下来,扎马步不累是不可能的,她给苏扶桑擦完汗,又捏了一会腿,又得急匆匆的上朝去了。 “走了。” “等你。” 苏扶桑没动,云卷弄了药浴方子,等会他还得去泡,现在也睡不着了,等泡完就直接去看书好了。 休沐三日。 再次上朝无人缺席,堆积的事情件件上报,按照昨日前面的商量,寒一月挺身而出,拉下了一众官员。 顿时人心惶惶。 司芷晴唱着红脸,将还没到时候盘掉的几个官员,又给托了回来,这样一来这几个人就将矛头,对准了与自己无关的官员身上。 一出大戏上演,司芷卿看的津津有味,不忘偶然添上一两把火,侃侃而谈的模样,让司明夭低着头的脑袋动了动。 看了瑞王一眼又低下来。 变化挺大。 内心暗道一声,她仍旧游离在了朝堂边缘,可有可无。 于是今天下朝时,不如以往的有说有笑,官员们个个对视一眼摇头晃脑,话到嘴边却不能说出口。 眼中的苦涩清晰可见,唯独因为下去一批人员,熬了许久终于出头的一些人,步伐快的成了残影。 满腔喜悦,只想告知家中夫儿,然后吃一顿好的喜庆喜庆。只能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这离去的人群里并没有司芷卿,此时她已经坐在了御书房,茶水点心水果,很快被摆在一旁。 第60章 二皇女赠花 “皇姐,我想让男子外出,可以不再需要戴面纱。” 司芷卿直截了当。 而司芷晴看了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寒一月的奏折。回想起昨晚的事,又有了新的想法。 皇妹,寒一月,兆元郡,同样目的。 也不能啊,要是卿卿喜欢寒一月,她也不会直说啊!丞相不是也好女风么? “卿卿啊,你跟皇姐实话实说啊。你是不是,喜欢女的?” “……” 司芷卿一口茶水差点溅地上去,只咳了一声就反驳回去。 “说什么呢!我当然喜欢男的!” “那就好,那就好。嘿,那不是昨儿去仙华阁,听说……” 司芷晴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全让司芷卿自己猜想,毕竟她也不知道,到底昨天卿卿是否在仙华阁。 “那是我王夫!” 不用想,就是寒一月说的。司芷卿说着反而突然笑了,没想到昨儿疏于解释,转眼消息都到皇姐这来了。 “戴面纱不方便,所以……” “行啊你。带王夫逛花楼,真有你的!不戴面纱,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改日带你的人进宫聚聚?” 司芷晴先是调侃,随后应了司芷卿的要求,左右对她而言只是小事,倒是想着是不是能见见妹夫。 “自然,不如就三日后?” “可。对了,青稞的身份有异常,被调包过,既然对你出手,就说明他本身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且你去兆元郡之后,他一直很安分的待在府中,没做什么动作。” 说完私事,那么该谈的就是正事了。 司芷晴正襟危坐,先将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她。 “……一直?确定吗?” 沉默片刻的司芷卿再次确认,如果一直在皇府之中,那么她在兆元郡见到的是谁?有两个青稞? “确定。不管是暗卫偷偷监视,还是背地里的眼线,都是这么回复的。” 司芷晴紧接着回应,察觉到司芷卿的语气不对,再次开口。 “怎么了?” “没,只不过我在兆元郡,也见到青稞了。这世上可有东西能让人,变作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猜测。 “闲庭,可有耳闻?” 女皇对此知之甚少,直接喊出了暗卫善医的闲庭。 “并未。” 房梁上悄无声息的下来,闲庭跪地握拳,恭敬回复。然后又在女皇一挥手后,轻飘飘的回了房梁。 “这蛊毒也不知道抓了他,你是否会受到影响。蛊有上千上万种,你这毒,想分清还是太难。” 司芷晴忧虑起来,幽深的眸子沉沉,没找到半分关于蛊毒的有用消息。 “无碍,刚开始需要接近我才能下达命令。在兆元郡,他用了一支笛子,而且能力不止用在有蛊毒的人身上。 能够篡改记忆。改日,我再试试……” 再次出手用了笛子,是否说明现在他本人的声音已经无法对她奏效? 有些险还是要冒的,有些事情不解决,实在让人受不了。届时情况不对,让云舒将自己打晕就是。 “嗯,对了。今儿抄了很多个乌纱帽,我库里还有几对如意,几颗夜明珠,上好的云锦……” 司芷晴一堆赏赐下去半点不心疼,要不是司芷卿阻止,能把自己的私库给搬个空,她没有特别心悦的人。 又或者说,在她还是皇女的时候,她的主夫离开之后,司芷晴再也没有心动过。 而主夫拼死留下的大皇女,被后宫的争斗害死,此后后宫直接被她料理了一番,如今只剩十几人,也没了那些争宠的戏码。 所以子嗣也十分稀少。 二皇女身有残疾,三皇女她不待见。 “你们啊……” 给她造个继承人啊! 后面这句话司芷晴只在心里默念,差不多就将人放走了,已经到了饭点,想必,已经有人在等卿卿回家了。 司芷卿看见了她眼中的帐然若失,心里清楚皇姐又在想念谁。她没有留下来说什么,此时她更需要的是独处。 司芷卿行走在路上,颇有些健步如飞的模样,在花丛中一眨眼就从这边,到了那边。 二皇女司明萱坐在轮椅上,本想打个招呼结果喉咙一痒,立即拿起帕子轻轻咳嗽两声,垂眸伤忧。 而另一只手,还拽着采摘下来的月季花,在咳嗽时身体的颤抖带动下,落下了花瓣上的水珠。 只是习惯快步行走的司芷卿,自然没有错过这道声音,她停下脚步,很快发现了司明萱的存在。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有些消瘦,只是容貌难掩风华,眉眼间的愁绪挥之不去,片刻后微微抬眸,看见她后轻轻勾唇一笑。 像是天气忽然晴,暖阳遍地。 “皇姨……” “明萱。来御花园赏花?怎么没人照顾你。” 司芷卿看了下四周,没什么人。放任她在这,实在是。 “是我想自己静静。” 司明萱摇了摇头,而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她举起手上的月季花,深秋的月季红彤彤的。 “皇姨,我摘的。送给你。” “谢谢。” 司芷卿接过,不怎么放心,想静静很正常。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出了什么事,太不安全了。 “但是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要摘花还是赏花都可以,可得让人跟着,再不济让她们离你远一点点,不然你自己太危险了。 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的风也有点大,司芷卿讲她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不容置喙的准备将她带走。 而司明萱愣了愣,许久才发出一声嗯。她安然的往后躺了下,听着车轱辘滚在地上的声音,缓缓出声。 “他们都不让我出来,生怕我吹了风,要是病了没法同母皇交代,我自己太无聊了,一直在房间里一点也不好玩……” 奴才是不敢阻拦她的,司明萱口中的他们是指那些后妃,即使身有残疾,可她也是女皇最疼爱的皇女。 照顾不好,这可不是小事。 “嗯……那改日,让你母皇给你找个玩伴?” 司芷卿想了想,问道。 “我自己选吗?” 明萱有些期待。 “你的玩伴,当然是你自己选。不过可别让人家蹬鼻子上脸,你是皇女,但有些人可能是个拎不清的。” 她率先打了个预防针,虽然肯定会先筛选过后再让明萱确认,可千防万防的,谁知道会不会漏一个拎不清的进去。 不要问,问就是小说都爱这么干。 第61章 现在才是…… “是,多谢皇姨。” 司明萱眉眼弯弯,拢了下身上的毯子,一路走来两人谈话很是顺利,只是到了殿门口还是得挥手告别。 而奴才们已经冲了出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看到瑞王更是身躯微颤,熟稔的跪下。 “参见王爷,奴才们照顾皇女不周还请责罚……” “下不为例!” 能让司明萱跑出来,可见上心程度也不是多高,司芷卿声音下沉,气势逼人,让人听了心口咯噔一跳,更加谨慎。 “是!多谢王爷!” “皇姨你要走了吗?留下来用顿午膳吧?” 而司明萱依依不舍,手钻了出来拽了拽她的衣摆,抬起清澈干净的眼眸看她,里面的期许和盼望一览无余。 “不行哦。皇姨现在有王夫了,他还在等着我呢!下次吧。” 司芷卿轻声细语,司明萱的腿不是天生的,只是不慎出了意外,就是瑞王发现救的她,否则失去的就不是腿,而是整个生命了。 因此对她难免依赖亲近。 “好。” 司明萱歪了歪头,知晓皇姨不会食言,便松开了手,眷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开,直到瞧不见了,才出声。 “起来吧,推我回去。” …… 由于这一插曲,司芷卿回府的时候有些晚了,等换了一身朝服,午膳也已经摆好了。 见她坐下,苏扶桑直接起身坐她怀里去了,手上温温的,但与她脖颈间的温热,对比像是凉的。 “今天怎么晚了?” 很平常的询问,而司芷卿一手搂住他的腰,夹起一块没刺的鱼肉投喂,然后轻笑着回答。 “在御花园遇见二皇女了,一个人在那不放心,便留了一会。等饿了?” 他摇了摇头。 “没饿,我吃了点水果垫肚子了。” 于是快要到他嘴巴的肉顿住,被一个眼疾手快,夹进了她的嘴巴里。 司芷卿眉眼含笑,戏谑无比,无声透露着‘不饿?那我先吃’的讯息。 “……” 苏扶桑懵了一下,好在还有下一筷,结果被恶意逗弄,梅开二度的进了她嘴里,于是他终于瘪瘪嘴,一副快哭的模样。 她不敢再玩,夹了块炖瘦肉给他递过去,一边出声。 “好了我错了,小妖精吃肉啦~” 宠溺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他轻哼一声,伸出手反而把肉往她嘴里塞,她没反抗,只是眨眨眼看着他,好像祈求原谅的模样。 好苏好撩的眼神。 苏扶桑顶不住,心口的小鹿乱撞起来,下垂的唇角按耐不住的上扬,眼里也和淬了星星一样的亮,脸上的粉色薄云虽迟但到。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将唇印上她的。 互相都看得清对方的微表情,如此近的距离是那样容易捕捉,他粉嫩的脸颊酝酿的颜色越来越深,趋向红色。 睫羽轻颤,像是带动了她的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 司芷卿一手停在他的腰间,一只手放下筷子,顺着那背脊往上,最后轻掐住他的后颈,顿时那块炖肉的味道,两个人都品尝到了。 只是他更香。 两个人有多腻歪,云舒和小唐习惯了,她们现在已经知道等候在门口,而不是在屋里不远处候着。 于是一顿饭,明明没有辣菜,双方唇色却是红了个彻底。 苏扶桑整张脸红透了,只觉得滚烫的要命,温度怎么也下不去,本来是侧坐的,结果后面变成了正对着她坐着。 以至于她一起身,托着他抱起的动作是那么娴熟轻松,外面天色还那么亮,他支支吾吾好半晌。 “白、白天不好……卿卿。” 小妖精将脸埋进了她的颈侧,声音小声的传出,羞赧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纤长的腿自觉缠着她,乖觉诱人。 “呵……谁让你勾引我。” 她逗弄着,实际上就是抱他到床上午休,纯盖被聊天而已。 “……” 苏扶桑默不作声,在她颈后的双手已经开始搅来搅去,紧张的绞手指。 司芷卿将他放在被褥上,脱鞋脱衣十分周到,直到只剩下里衣。 小妖精耳根与脖子锁骨都染了粉,但是就那样乖乖的看着她,好像已经做好准备,等待恶狼的占有。 那眸子像是湿漉漉,刚才是淬了星光的银河,如今便如同森林深处涉世未深的小鹿,纯真间对她透着无比的信任。 心口狂跳,司芷卿一把将他摁倒…… 迅速的拿被子给他裹上! “你先躺着,我让人收拾下外边。” 走的很快,苏扶桑茫然,等回神背影都没了。不过也不在意,只是在被子里动了动,沉静片刻后把手伸向了里衣。 他刚才,才没有勾引呢! 现在才是…… 司芷卿很快就回来了,小妖精背对着她,呼吸清浅,像是睡着了一样。她勾唇一笑,也解衣躺下。 苏扶桑假寐的眸悄然睁开,待她躺下立即转了个方向,随后半身跨过她,撑着身子,及腰的黑色长发如瀑。 而她一点也不敢动,呼吸越发沉重。 “卿卿~” 司芷卿压住反压的想法,等待小妖精的发挥。 “我美吗?” 语气轻柔,他不习惯过于揉揉造作的讲话,只是压低了声音,像是情人呢喃一样的惑人。 那里衣欲落不落的在他身上,领口大敞,这是他身上唯一的衣物了,大概是久未回复,他轻轻皱眉。 “美,小妖精最美了……” 司芷卿伸手拿起一缕青丝,暧昧的放在唇上亲了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妖精,那身上总是带着的冷梅香,开到糜烂时的麝香… “那小妖精要……” 他还是没忍住脸红了,但好在坚持说完了台词。 “吸干你的精气。” 这样就只属于他一个小妖精的了。 他俯下身,笨拙的在她的脸上落吻,纱幔挡住了许多光,让四周昏暗。不明显的影子,隐约能够看到,两道身影还是交换了位置。 潮红的脸上泪水半盈眼眶,细汗侵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弯下了腰。 “卿卿……” 那双泪眸的主人,失神的喃喃出声,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话语。 忽然好想要一个孩子。 他想。 “我给你生宝宝好不好?……” 第62章 御花园用膳 本来还是很收敛的。 他一点也不知道,在床上说这句话有多勾人。理智像是被剪断一样,即使他哭着求饶也没停下。 所以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他的腰不好了。 … 司芷卿想了想,其实她不是特别喜欢小孩。之前没想过,现在提起,要说实在的,她不是特别想要。 古代医学条件不好,他身子本身也不好。 “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妖精已经沉沉睡去,司芷卿没去闹他,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揉着腰,心里最终决定顺其自然。 反正难受孕呢,也不一定会有。 直到傍晚苏扶桑才苏醒。 酸软仍未褪去,只是已经好许多了。他没有起身,脑袋在茫然一片许久后,率先想起的却是迷迷糊糊时,听到的叹气声。 “喝水。” 司芷卿习惯被他盯着了,也就没察觉什么不对,等他喝完温水,便询问他饿了没。 他摇摇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声。 “卿卿……你是不是不想要宝宝?” “没有,我想。” 司芷卿放下茶杯,进被窝里将他抱住,心里了然他听见了,开始在他耳边低声解释。 “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生孩子太危险了,等你身子骨恢复的差不多了,更好一些。” 他询问时语气有些低落,司芷卿清楚他挺想要的。 “我们顺其自然吧。” 苏扶桑摸了摸肚子,三个呼吸后才回应。 “嗯,我会好好调养的。” 会有的。 司芷卿把手覆在他的手上。 “但是,我们只要一个。” 他哑然失笑,翻身抱住她,闭眸在她耳畔回应。 “都听妻主的。” 处处为我着想的卿卿啊。 我好喜欢你。 …… 这一插曲,导致司芷卿忘了说,要带他进宫去见皇姐了。 于是当天,苏扶桑一无所知的坐上马车,然后从她口中得知要见女皇,当即摸摸头发,摸摸衣服,生怕有哪里不对。 她将苏扶桑抱住,安抚道。 “没事,皇姐只是想见见你。” “我、我仪容仪表出错怎么办,礼仪我也好像忘了……” 苏扶桑急得很,越急越是一片空白,是女皇还好,可她还是卿卿的姐姐。万一看不上他,像是塞他一样,把别人塞给她怎么办? 见他慌张起来,司芷卿便拿起一旁的葡萄,他一张嘴就喂一颗,直到塞的满满当当,只能囫囵的哼唧两声。 “和平常一样就好了。” 皇宫。 是富丽堂皇的代表,苏扶桑是第一次进,要说印象深刻的,就是相似到让人很容易迷路的红围墙了。 此时并不是饭点,毕竟不是真的单纯吃顿饭,总得双方聊聊天,互相熟识一下,不然饭桌上难免尴尬。 此时的司芷晴本来在下棋,政务已经处理完了,此时难得的悠闲,等到司芷卿带着苏扶桑过来,也十分随和。 “不必多礼……这便是妹夫了吧?倒是同当初呈上来的画像一样。” 她自然是见过苏扶桑的画像的,毕竟给自家皇妹赐婚,怎么会不关注。倒是这本人,反而让人遗忘起画像原本的模样来。 有些美,是画像描绘不到的。 “不错,与卿卿甚是相配。” “还要多谢皇姐呢!才能让我和桑桑相遇。” 司芷卿开口,当着皇姐的面也照样秀恩爱,两个人隔着点距离,也要去扒拉他的手牵住。 他红了耳尖,面上却一如既往。 “是,多谢皇姐。” 沉稳的声音传来,司芷晴先是一笑,见两人确实恩爱,心下愉悦。但瞧着这会手都不带撒开,又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时间还早,去御花园逛逛吧。” 目的自然不是赏花,御花园嘛,除了花和蝴蝶,男妃自然也在,没有浩浩荡荡的队伍,三人身后就跟着几位奴才伺候。 苏扶桑没见过那么多花的品种,又是第一次来,自然也看的津津有味。 而和司芷晴聊天的大多还是司芷卿,毕竟她和妹夫能有多少话,说是见见真的就是看几眼。 女皇出行御花园,这消息在没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妃子们已经开始了层出不穷的手段,毕竟各凭本事这种东西,可不会惹陛下恼怒。 于是她们每走一会又是舞蹈,又是扑蝴蝶,还有人哼着司芷卿没听过的曲调,然后在遇见三人纷纷行礼。 只是最终没一个,被司芷晴留下伴在身边的。 “母皇。皇姨~” 被说过一顿后,这次司明萱带了十几个人在身边,听闻司芷卿来了,马不停蹄的让宫女推着她过来了。 “蒽。你和你皇姨,倒是比我都亲。” 司芷晴蹲下身,浅笑着逗弄明萱,她哪会介意。 “谁让母皇忙嘛!” 她胆子很大,可见是被宠着的,直接把手搭在司芷晴肩上,往旁边推了推。 “皇姨你过来……哇,这就我皇姨夫嘛?难怪都不同我用膳,被男色迷倒啦。” 母皇打趣她,她打趣皇姨。 母女俩这会一样一样的。 “是,你皇姨被男色迷倒了。” 司芷卿也不反驳,反而直接应声。只要我不害羞,打趣的就不是我。 全场就原本专注看花的苏扶桑,悄然红了耳朵,他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好在深秋的风很快把热意带走。 用膳地点最后就在御花园,今天的秋风并不烈,还有着细碎的阳光时有时无,天上万里晴空。 司明萱喜滋滋的挤进了两人中间,用着甜甜的嗓音朝着苏扶桑开口。 “皇姨夫,皇姨天天归你,你借我一小会。” “……好。” 苏扶桑莞尔一笑,想起前天说的要孩子这件事,不知道如果有了,他和卿卿的孩子,是不是也这般招人疼爱。 司芷晴托腮,看着这场景笑出声,眼里却迅速的划过一抹遗憾,很快被她甩甩脑袋抛开。 有了明萱,至少她是不用吃狗粮了。 因为是提前说过,所以桌上几人爱吃的菜都有,中间坐个小家伙,成功带动了三个人的话题。 场面一片其乐融融,无数花儿被微风徐徐吹的轻轻摇曳,像是在不断的笑声里一同欢喜。 路过的燕琴是男妃之一,只是存在感很低,直到风带着香味传来,才恍惚发现女皇在此用膳。 “呕……” 他干呕了一下,连忙用帕子捂住嘴,眼眶沁出一点点难受的泪水,让眼圈泛红起来。 小侍连忙搀扶好他,又惊又俱。 “公子,您该不会是……” 第63章 文不成,武不就 “不一定……” 燕琴瞳孔有些失焦,就站在原地怔愣出神。 女皇大抵是不希望有皇嗣的吧? 他对女皇从前的事情知之甚少,也从不打听,却也知道女皇将故人放在了多重要的位置。 按理来说后宫百花争艳,可经过大皇女一事,死的死,散的散,他们则都是些挡箭牌,挡前朝口子的。 只不过一次……怎么就有了? “公子为何不开心,要是有了…应该是天大的好事啊!” 小侍的声音压低,迷惑不解。 “……可倘若女皇不喜,这个孩子凭母族的势微,未必能活的下来。” 别看现在后宫好似风平浪静,但那也是没人的肚皮有消息,以及女皇早前的压制,如今,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安稳。 只是有都有了,燕琴虽不争抢,但对孩子绝对是百分百上心的。 “回去吧,拿我的镯子去太医院请人。” 这里的谈话,女皇这边一无所知。 没有政务,用完膳索性和司芷卿开始下棋。而苏扶桑对明萱很是喜爱,两人在不远处赏花。 司芷卿的棋艺,只能称得上是会,遇上女皇这样的老手,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了。 “今年便多同你家的培养培养感情,等来年开春,无论是科举,还是几年一度的使臣交流,都得用的上你。” 各国来往称不上密切,但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们与上阳相邻,上阳国临近寒荒,为了司芷卿的蛊毒,女皇还特意给了上阳女皇一封书信,让她代为朝寒荒部落发出请帖。 只是会不会来,那就难说了。 而且要不是不提,都不知道寒荒那边居然已经统一了。实在是先皇荒唐的过了头,让烂摊子实在是多的可怕。 消息滞后严重。 “嗯,对了。科举的话,我觉得理应同样注重武举,总觉得……不大太平了。” 司芷卿像是顺嘴提了一句似的,实际上只因实在是没法说起,她和原身的交易和已知讯息。 如果按照正常事态,她没有到来的情况发展。此时的司明夭都已经差不多当上太女了。 只控制她达不到这个状态,或许是背地里,情况还用原身威胁了。 皇姐不是愚钝的人,不会一味的疼宠她,弃身后家国也不顾了,从桑桑嫁来便可以看得出了。 “嗯……只是宋将军,前几日还闹着要告老还乡。其女我也见了,实在是有些,长歪了。” 司芷晴回想起宋亦柒的状况,掌心里的白玉棋子落在了不轻不重的位置,想事情的同时给卿卿放水。 “文不成,武不就的。” “这简单。皇姐给宋将军露点重用的底子,至于宋亦柒,我瞧着实际上是个可塑的,敲打敲打,再练练。 又是一个好苗子。” 司芷卿对她很有印象,甚至觉得宋亦柒很适合当军师,混的好,能说会道处得来,头脑不简单。 “那边交由卿卿来办吧。你武功好,给你调去兵部如何?” 正所谓,我还在和你聊着天。你连我明年,在哪条生产线上当驴都想好了,不愧是当姐姐的。 司芷卿轻声一笑,自然没理由拒绝。 “行。” “报!” 话语刚落,一名奴才欢天喜地的小跑着前来,然后被侍卫阻拦在了外边。 “是徽宇殿那边的。” 司芷晴近身侍奉的人叫做浮光,此时有眼力见的出言提醒,然后在女皇点头后让人放行。 来者扑腾跪下,那欢快高昂的声音即使是极力压低,也掩饰不住。 “陛下,虞美人有喜了。” 宫中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司芷晴先是龙心大悦,随后扭头用眼神讯问浮光。 虞美人?谁? 浮光:“……是许家的公子,许燕琴。” 虽然后宫就十几位男妃,但是女皇的不上心程度,还是让浮光总是眼皮抽抽,不过这位虞美人也确实没存在感。 家族式微,还在宫里也都因为安分。 前些日子女皇随手一翻,这才偶然临幸到了一次。 “赏!摆驾徽宇殿!” 后妃不多,她懒得处理纠纷,索性直接让男妃们一人一个宫殿,所以虞美人才会单住在徽宇殿。 “恭喜皇姐。” 见皇姐看过来,司芷卿连忙贺喜。 这时被吸引过来的司明萱,也眼前一亮,要不是轮椅限制,早就飞扑到母皇的身上。 “母皇,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吗?” “是~明萱放心,你永远是我最疼的。” 司芷晴没有特别着急,十分关注司明萱的状态。一边说着,一边手在明萱的小脸上捏了下。 “嘁!你最疼的明明是皇姨!” 明萱撇嘴,却很快转而欢笑。 “我也要去看!我也要去看!皇姨和皇姨夫也一起!” 用不了一天,明萱已经被苏扶桑这个漂亮皇姨夫给俘获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分享欲很大。 “皇姨夫我带你去看萱萱的弟弟妹妹。” 明萱察觉到了,苏扶桑挺喜欢小孩子的,所以才口出此言。至于司芷卿,这下真的就只是被顺带的了。 “……还早得很呢!得明年你才能见着。” 女皇摇摇头,不过确实存了带上卿卿和苏扶桑的想法,因为古月国也有接好孕的说法。 “卿卿最近可有想法?有的话,便一同去,能接个好孕。” 接好孕? 苏扶桑竖起耳朵,原本淡定的状态瞬间消失,眼巴巴又期待的看着司芷卿,面上想法一览无余。 “嗯。” 司芷卿哪能挡住小妖精这样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回应出声。 徽宇殿。 作为一名穷人,燕琴是打赏都拿不出多少的,只是已经有了皇嗣,其他人心知肚明好日子都在后头。 唯独他在想七想八,怕保不住这个孩子,怕因为孩子卷入纷乱之中,怕女皇没有管顾的想法。 周遭的喜悦与他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太医说的那样,心中忧虑过多,许多加静养等等。 就这样在恍惚下,殿中突然就挤满了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而女皇握住了他的手,温声开口。 “你安心养胎。” 许燕琴抬头,第一次见到女皇这么温柔,放下了一身气势,浑身透着让人安心的气质。 第64章 越来越熟了 之后,他才注意到司芷卿等人。 这会就是叽叽喳喳的明萱,在知道许燕琴需要静养后也没了声,只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肚子不停好奇。 司芷卿见皇姐退居一旁,与她对视。这才松开苏扶桑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 “去吧!不是要接好孕?” 苏扶桑闻言红了脸,面上怯怯的却鼓起勇气上前,和许燕琴打了声招呼。 “你好。” “……你好。” 许燕琴没见过苏扶桑,倒不是因为母族官职大小,而是苏扶桑根本就没参与过京城贵家子弟的那些各种宴会。 他还在闺中时,倒是悄然见过瑞王,以此推断这就是瑞王夫了。 而且接好孕是好事。 “王夫来,坐我旁边吧。” 声音很温柔,他本质就是个温和的,许燕琴长得好看,是君子如兰淡如水的类型,自从入宫以来就没了交心的人。 他忽而有意与苏扶桑结交,不为别的,就是想要有人说说话。当然,女皇对瑞王的特殊也是原因之一。 在大多数时候,利益总是占据了人的全部。 许燕琴抚摸肚子,眼里跑出慈爱的光芒,他拉过苏扶桑的手,也叠在了上面,而明萱见了也脆生生的开口。 “我也要摸弟弟妹妹~” 因为性别不知道,明萱干脆两个都一起提。 “那明萱要小心点。” 他和明萱关系还是可以的,所以许燕琴没有阻止,反而主动又给明萱的手让了个位置。 这种感觉很奇怪,苏扶桑看着他的肚皮,很难想象一个小孩会在里面长大,然后突然在某一天被诞生出来。 但是一想到他也会孕育卿卿的子嗣,顿时又心生火热,面上热扑扑的害羞肉眼可见,幸福也那么明显。 “瑞王对你一定很好吧?” 见此,许燕琴主动出声找话题,而女皇和司芷卿早就退了出去,唯独剩下三人与其他奴仆。 “嗯。” 苏扶桑眨眨眼,最后耐不过心里痒痒,还是小声发问。 “女皇对你不好吗?” “好,女皇对自己的男人都挺好的。” 许燕琴说的是实话,光从一人一个宫殿就可以看的出来,即使他不争不抢,也不会出现什么奴大欺主的事情。 他也曾期许过,只是终究在深宫中,泯灭了一切天真的幻想。 这话苏扶桑接不了,司芷卿就只有他自己,也答应他只会有他一只小妖精。好在他情绪收的快,很快便浅笑起来。 “空了也来同我坐坐,多沾沾好孕。王夫在京城应当也没什么知心兄弟,燕琴自入宫也一样,您是王夫,若想在宫中来回还是简单的……” 一旁被忽略的明萱收回手,既想要弟弟,也想要妹妹。 她的身份是皇女,而许燕琴只是美人,明萱可直接称呼为虞美人,但是她与他关系还好,所以直接称呼的燕琴父妃。 “燕琴父妃,加油哦。明萱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想要。” 在此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笑出声。 兜兜转转。 原本只是用午膳,结果到最后司芷卿用完了晚膳,才带着自家小妖精开始返程。要不是她出言,皇姐都能让她待宫里宿了。 “那位虞美人想和我交好,卿卿~” 苏扶桑上了马车,疲乏之余不忘询问司芷卿的意见,今天好像有点忽略到她了,他想了想,搂着司芷卿的脖子亲了一口。 “抱歉,今天光顾着明萱和要好孕了。” 司芷卿自然没生气,只是与皇姐谈了许久朝堂规划,所以才板着脸深思,只是送上门的亲亲哪有放跑的道理。 直接将人往怀里一拽,将蹂躏的小妖精面色绯红,喘息未定。 “光接可不行,还得努力啊~” 低哑的嗓音沉沉响起,炸的苏扶桑感觉腰又酸了,可看着她深沉情欲的眼眸,又像是被扔进了酒里,被迷醉的一塌糊涂。 直到微凉的触感漫入衣领,唇边压不住一声‘唔嗯’溢出,虚软的被她轻而易举的禁锢在怀中。 “不……不行……这里。” 车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逗弄的他心口一跳,偏生卿卿坏心眼的揉了揉,故作无意的‘嗯?’了一声。 “好像……越来越熟了。” 怀中人发丝凌乱,泛红的眼尾越来越深,无辜的眼眸看着她楚楚可怜,似是求饶的眼神又似邀请。 绵软香甜的气息缠绕,那紊乱的呼吸在手心里如此清晰。 原本只是玩闹的司芷卿,真的情动了,爱怜的低吻住他,从发红的鼻尖,到娇艳欲滴微张的唇。 呜咽被她尽数吞下,顾及在马车里,只能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虽然如同燎原之势将自己也染上了火焰。 古代的衣物都是衣裙居多,厚重的百褶红裙被拨开,白色的里衣掉落在地。 他在怀中娇软的不像话。 唇边的呜咽被极力克制,睁大的眼眸迷离恍惚,清醒被破碎,只是一个吻依旧溃不成军。 像是被溺进海里,却甘之如饴。 情深的眼眸互相深深对视,久久不离。 “桑桑……” 她的声音暗含渴望。 苏扶桑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微弱的哭意止住,在她的呼唤下勉强找到一点理智。 “怎么还没到家。” 哪有那么快。 听到这句话苏扶桑在脑海里反驳,又偏生心疼她,红透的双颊红晕,比天边晚霞更加迷人。 “你要……努力吗?……” 他呐呐的说着,抱着她的身躯轻轻颤抖,毕竟在马车里太过放浪形骸,说出这话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与力气。 司芷卿咽了咽喉咙,盯着他的目光,如狼似虎。 举止却不动如山。 “没事。” 她不想被别人窥见他的美,就是一点儿声音,也不想让人听了去。 “嗯哈……” “乖。” 司芷卿哑着嗓音,没忍住要了点利息。 苏扶桑眸光逐渐再度迷离,混沌的脑袋已经天马行空,最后只如以往喊出了她的名字,在被她疼爱时止不住甜腻呼唤的名字。 “卿卿~难受~” 他的脑袋昂着,下颌线喉结形成完美的一条颈线,黄昏的光并不刺目,偶然偷跑一缕进来照的他像是在散发光晕。 白粉色的肌肤,染上了浅黄色的余晖。 美的一塌糊涂。 第65章 还没去上朝吗? “嗯。” 尽管怀中人衣物已经欲落不落,但是司芷卿依旧衣冠楚楚,她应了一声,热衷于玩弄掌心的红果。 “坏卿卿……坏妻主……” 他半哑出声,泛红的眼睛泪水弥漫,半雾的眼眸总算有了生气的迹象,偏生整个人软的像是棉花。 被她轻松把握。 “对,我坏。” 司芷卿附和,总算给他换了个舒适的位子,改为侧身被她抱在怀里,而披散的墨发散下来,挡住了他半身凶堂。 欲遮欲掩。 熟果已经香糜,她留下的牙印在白粉色的肌肤上若隐若现,司芷卿低笑一声,遮住了眼中翻滚的欲望。 “快到家了。” 这个夜,注定充斥了香艳。 ? 仙华阁。 妖千燕高举着酒杯,酒杯的玉色在灯光下,里面的美酒若隐若现,她没有坐着,更习惯半撑着站立在一旁。 这里是她的房间,位置自然是最好的。低下头,可以将阁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三皇女,还没想好?” 外面丝竹声与玩闹声哄堂四起,司明夭嗤笑一声,面上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还有得退吗?” 她想站在原地,可有人允许吗? 换位思考,倘若她本身就厌恶的人,陡然发现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且身份还是外邦之人。 她也不会放任她活着。 这件事情不光彩,也太隐秘。若是只有她知晓也就罢了,可这个消息似乎早就充斥了妖千燕的圈子。 妖千燕背后的人她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起码,道貌岸然的很,既不想背负几国之间的盟约,又想要吞噬古月国乃至其他国家,一家独大。 “你的主子……好样的。” 她悠悠开口,掌心的酒杯味道浓郁,可是却没了一醉解千愁的想法。 司明夭沉着眼眸,最终还是摔杯离场。而长裙晃动,是如她的心情一样灰暗的颜色。 “自然……” 她也不介意,低着头看着窗外热闹场景,头也没回的用内力闭上门。然后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有些恍惚的眸子浅然一笑,似醉非醉。 “很快,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她其实对主子内心也有些惧怕,可更多的反而是病态的崇拜,酒杯由于她没拿稳的动作摔落在地,她不在意的关上窗,许久才在靠着的动作缓缓下滑身子,将自己拥抱蜷缩成一团,闷声不语。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华丽的衣裙上亮片折射出耀眼的光,妖千燕过了许久许久,才发出一声颓长的叹息。 是对,还是错? 今天的是个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 司明夭的马车饶了道,路过瑞王府之后停了片刻,最终她探出脑袋,有些出神的眼眸最终只剩下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是处于瑞王的身份,她何须费脑子筹谋。 要入冬了,夜里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她放下手,沉默片刻让侍卫将马车驶向了皇府。 风雪欲来的气息,与京城此刻的局势十分相像。 第二日的初晨飘起了小雨。 仍然需要上朝的司芷卿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而他睡得很沉,即使索取早安吻也迷迷糊糊的,一放开手就立即呼呼大睡。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她上完朝回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卿卿……还没去上朝吗?” 苏扶桑抱着被子,见她穿着朝服,不经思考话就脱口而出,天色大亮,而他的意识显然还未彻底苏醒。 “……我都出去一趟回来了。” 司芷卿端起粥碗,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被扶起身的苏扶桑抱住她,在不影响粥碗的状况她蹭了蹭,还不忘控诉。 “腰好酸……好累……” 心虚的司芷卿没接话,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在温度合适后往他嘴里送。 只不过小半碗他就不吃了,毕竟光在家躺着了。 “要抱~” 外面的空气凉飕飕的,见她要换常服,苏扶桑直接将人拉了过来。 司芷卿索性钻进被窝里,而小妖精立即凑了上来,哼哼唧唧的缠住她。 “还没睡够?” 她低声询问,将少量的内力聚集在掌心,给他揉腰。 “哪里够,你昨儿……” 他找好舒适的方位,在她怀里撒娇。 回想起昨天,眼眸中的风情又渲染开来,绯色带着羞怯,喏喏的逐渐没了声。 太坏了! 昨天被勾着说的话尽数开始提醒他,昨天都说了什么。苏扶桑越想越恼,抱着她就啃了一口,可到底没使劲,在脖颈之间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看来我还是太留情了……” 司芷卿先是任由他,随后猛的翻身。 苏扶桑懵着脑袋茫然的砸在她的手上,很快就是一脸‘你怎么这样’的眼神,控诉的目光幽深,却很快被翻了个身。 “别这样看着我。” 命令的语气没了温柔,他撇嘴,见纱幔还没被放下,眼珠子一转就想逃跑。 “妻主我去关门……” 司芷卿就着他的腰一捞,他就半侧着躺回了床上,凌乱的发丝摊在了红色的被絮上。 “我错了~” 他可怜巴巴的出声,眼前的妻主就起身半跪着,纱幔被她单手放下,遮住了外面本来就不算刺目的光,让房间陷入昏暗当中。 “我腰还酸着……” 苏扶桑往后缩了一点有一点,而司芷卿发出低声轻笑。 “没关系,我来努力就好了。” 心一跳,苏扶桑只是一个被迷得晃神的功夫,一个枕头就垫在了腰下,他自觉的搂住她的脖颈,呼吸渐渐凌乱。 “呜——” 一声声低浅呜咽,她被撩的神魂颠倒,扶桑花开的妖艳,花蕊轻微颤动,而她悉心浇灌,视若珍宝。 直到花开到极致,糜红的颜色已经不能再艳。 “我的,桑桑……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她眼里的情让人动容,耳语的情话声声入耳,苏扶桑攥紧被絮,瞳孔不断放大几近失神,唯独狂乱的心跳久未平息。 泪痕未干的脸上,湿濡的睫毛抖动,他唇色微张,话语陡然急转的,声调此起彼伏,说不出完整。 急得泪水又滚落下来,只是很快意识也被卷走,只能不断的下沉,迷失在她的甜言蜜语和强烈攻势下。 第66章 聚餐 说好了年后,司芷卿却还是在年前忙了起来。 京城的雪下的很大,但是并不能为她带来歇息,反而因此,还需要兼顾好守城军扫雪事宜的监督。 早出晚归。 苏扶桑无聊,在院子里种了梅花,由于是移植,红色的花骨朵坠在枝头上,要是照看的好 ,今年就能赏到红梅。 他抬头看了看飘落的雪花,估算完时间还是没忍住,迫不及待的去了府门口。 这导致守门人都习惯了,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自门后取出来小巧的折叠椅子,摆在了门口。 “王夫,您还是坐着等吧!” 风刮得有点疼,苏扶桑抿了下唇,厚重的衣服是她套上的,毕竟他坚持着与她晨练,两人起身的时间是一块的。 “谢谢。” 他温温柔柔的一声,毫不避讳的坐下。 而小唐掏出兜里揣着的瓜子,递给了苏扶桑。 “公子,瓜子!” 他还不忘给守门的人,只是王爷回来的时间不一定,她们可不敢玩忽职守。 万一刚好嗑瓜子的时候被看见了,实在是没地方说理去。 这几日的雪不大,道路上的积雪清理的自然也就快。 月颜和一脸苦闷的宋亦柒勾肩搭背,好不风流的掐住她的下巴,即使宋亦柒小躲了下也无济于事。 “别不开心嘛。来我院子里吃火锅啊!” 而寒一月睨了这边一眼,默默提着扫把离月颜更远些,这家伙属实喜欢动手动脚。 “欸!月月你躲什么嘛,一起来一起!把你的酒贡献出来,这大雪天的不喝点烈酒怎么行呢?!” 月颜单手扣住生无可恋的宋亦柒脖子,然后拉着奔向了寒一月。 “你要找找你姑奶奶!找我干什么!三皇女也行啊!!” 寒一月见状,立马奔向壹壹,躲在他身后朝着月颜怒目而瞪,直接点名顺带上了埋头扫雪的司明夭。 背地里的人没有太大指示,说瑞王干嘛她就干嘛先。要不然她才不会在这里扫雪,是男人不香还是被窝不暖?! “躲男人身后算什么本事!小月月接招!” 月颜的玩心大起,团吧了一颗雪球,准头非常好的砸向了寒一月,而壹壹揽住寒一月直接使用上轻功,逃离到了一旁。 以至于站着的司明夭惨遭波及。 已经习惯月颜的跳脱,所以机智的和守城军站在一块清雪的司芷卿,仿佛肉眼可见司明夭的脑袋上冒出了几个红色感叹号,唇角往上扬了下,不出意外的看到那边打了起来。 “哎!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宋将军咂舌,直接用手撑着扫把,原本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精神了些。 “有活力是好事。对了,托您办的事差的如何?” 司芷卿不为所动,扫雪的同时偏头询问宋将军。 “呵呵!老臣哪敢公然去那种地方啊……王爷还是交给小女去办吧。她熟!” 宋将军粲然一笑。 要她看妖千燕能有什么问题,武力值是高了些,比起皇家暗卫也不遑多让。但是好歹也是先皇时就在的人物,是什么暗线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随着先皇离去埋没了? “也行。” “对了!火锅,乃是何物?” 见她应声,宋将军问出心中困惑,在偶尔吃到几次,月颜一时兴起制作的现代美食,多少有些期待与记挂。 “嗯,其实便是‘骨董虞’。” 这是火锅在古代的称呼,司芷卿也有些馋了,解释完朝着宋将军打了下招呼,终于偏头跑过去阻止混战。 “月颜!” 摁住了主要滑头的人,其他人问题也就不大了。作为说话最管用的人,唯独司芷卿能够喊停纷争。 “姑奶奶。” “……皇姨。” “瑞王爷。” 分别由月颜,司明夭,寒一月开口。三人打了招呼,而宋亦柒冷哼一声,对与自己母亲统一战线的瑞王,没什么好脸色。 然后就被月颜猛的掐腰,最后眼睛瞪的滴溜圆,从牙缝蹦出几个字。 “瑞王好。” 她与月颜的关系,好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近日扫雪辛苦了,稍后都去我府上聚一聚吧!” 主要是月颜的院子不够大,本身她是想住她隔壁的,可惜那么大个宅子她拿不下,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了较近的院子。 只是反而与寒一月近了很多。 不过瑞王府的隔壁,也被她拜托司芷卿先拿下了,只等着明年中仕途之后,有能力搞下来。 月颜,就是这么自信。 甚至都想好了,一举拿下文武俩状元的称号,也就这时司明夭才会抬起头,扫她一眼从内到外的,散发着不信的讯息。 两个人的梁子,差不多也是这样结下的。 寒一月是每年帮忙扫雪的典范了,至于宋亦柒,纯属司芷卿打算以扫雪,顺便磨一下她的性子。 司明夭哪冒出来的,她不知道,不过反正是好事,也就默认她混进了队伍里。 “好耶!” 月颜欢快的比了个耶,而其他人看了她一眼,互相对看,不到三秒就各自散开,不扫完,吃个球! “咳咳咳,老臣,应该也有份吧?” 司芷卿背后的宋将军冒了出来,笑容那就一个憨憨可掬,在她点头后紧接着继续开口。 “那……这些城守军……” “行!都有。” 司芷卿家底很厚,所以答应的非常轻松。然后话锋一转,直接把扫帚递给了宋将军。 “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加油!” 慷慨激昂的话语,说的宋将军支棱起来了,她左手右手都是扫把,直接哈哈笑出声,然后对着城守军开口。 “今天有口福了!王爷请你们吃骨董虞!” 吃的给力,效率翻倍。 只见扫雪效率直接又回到了中午时,最快的时候,就是宋将军也被迫繁忙起来。 直到处理完,屁股还没捂热她才想起来,瑞王爷又不是厨子,也不需要当家,回去准备什么? 分明是回去抱主夫去了! “啧啧啧。” 她摇头幌脑的感慨,结果就被城守军们给抬了起来,寒风凛冽中,她们的欢快笑闹透着风传递四处。 “将军快点走咯!喝酒吃肉!” 瑞王府的酒,那必然是好酒的。 第67章 黑色的吧 司芷卿回去的时候,苏扶桑刚好吃完手里的瓜子。 看到她之后,他立马心虚的收起了小板凳,带着小唐想要赶紧回去,结果自然逃不过司芷卿的拦路。 毕竟会武功和不会之间,差别太大了。 “卿卿~” 他见状连忙扑了上去,在司芷卿的怀里蹭蹭,企图先捂暖自己然后才能不被发觉自己等的有点儿久了。 只是这显然只是徒劳,风一吹,那手脚就泛着凉凉的刺骨之寒。 “哎……不长记性。” 司芷卿叹了一口气,面上很平静,还不忘把小妖精的手用内力捂热。 然而苏扶桑却知道,越是平静越是要遭。他左顾右盼了下,小唐已经跑了,其他人也不敢看这边。 他连忙想亲一口,安抚一下司芷卿。却没有想到会被她的掌心截胡,眼眸出现不解,但不妨碍他立即借题发挥。 “有些人,昨儿还要人家缠着她的腰,今儿连个亲亲都不想了……” 听听这语气,司芷卿心知他想因此躲过一劫,只是坑是她挖的,小妖精是自己跳进去的。 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放过呢? 司芷卿的眼眸暗淡下来,里面的光好似随着他的话逐渐消失,忧郁攀爬上她的脸庞,一下子像是没了活力一样。 “唉。谁让有些人说了也不听,听了也不做……本来就天寒地冻的,我心里记挂的死去活来,可惜有些人一点也不领情。” 她还挤出两抹鳄鱼眼泪出来,铁了心要改掉,他在门口吹风等她的坏习惯,演技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说的苏扶桑感到心虚,体虚,哪哪都虚。 他艰难的吞咽了下,即使知道妻主在演也无法抗拒。最终只好磨了磨牙,咬牙说出来自己再不听话,就任由她罚的话来。 “真的?” 司芷卿半信半疑的语气,忧郁的目光还未收起,但眼里的亮光已经如星闪烁,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坏水一样。 黑芝麻汤圆?大尾巴狼,苏扶桑想起他对妻主的评价,只觉得贴切极了。 “真的。” 他应声,仿佛狡黠的狐狸认了命,无精打采的自觉走入圈套,然后用小爪子把陷阱扒拉到身上。 谁让大尾巴狼是她呢。 “站着也行?” “……” 苏扶桑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恨恨的瞪了司芷卿一眼,还不忘捂住她的嘴巴,好像做贼一样。 活力顿时就被唤醒了。 “你能不能收敛些!” 他低声细语。 司芷卿轻笑着扒拉开他的手,将人揽入怀里,边往卧室走边开口。 “和我家的收敛什么。” 又甜又羞的话语,伴随了苏扶桑半个冬天,他也还没有习惯,只是悄然红了耳朵,随后稍落后两步。 而司芷卿知趣的停住脚步,片刻后背上就多了只小妖精,在耳边咬耳朵。 “卿卿~我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所以才会在门前等,那入骨的期盼与爱恋,像是会吞噬一样,蚕食着他,让人觉得与她分开度秒如年。 冬天了,天冷了,他也更黏人了。 她心里当然是欢喜的,他说的每个字就像是烟花一样在耳边炸开,然后在脑海里如盛世的烟花那般动人美丽。 “我也想你。” 冬天的风是凌冽的,时不时出现宛若如婴的哭声音效,两个人靠的很近,风吹不散情话,也吹不散有情人。 回去换了身衣服,司芷卿才嘱咐云烟安排下去,这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起来了,冬天暗的早。 难得王府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就是其他下人她也赏了一顿。 “这件,还是这件?” 苏扶桑还是很少参与这种人多的宴席的,索性时间还早,这才又闲心拾掇拾掇自己,不准备给妻主丢面。 “黑色的吧。” 耐脏,而且她穿的也是黑色金纹锦袍。 火锅不需要太多准备,上菜后她们涮就行了,随着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传来,整个瑞王府也染上了热闹的气息。 也是这会,寒一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瑞王不喜欢女子,但是会带男子穿女装去逛花楼。 当初那个人,即使匆匆一眼,还是无法忽视瑞王夫的样貌。 男子不用带面纱的条令已经颁布,只是司芷卿忙起来之后就没空带他去玩了,加上天气原因,在场的一桌,除了月颜其他人算是第一次见他的真容。 宋将军不打算参与,和城守军坐一块了。 “姑奶奶,姑爷爷!你俩成婚时我不在,这会侄女给您补上!” 酒是烈酒,也是好酒。 寒一月和壹壹坐在一块,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在桌上小声谈话,见此她抬起头,正襟危坐起来敬酒。 “我也敬瑞王一杯,之前行事有不周到的还望见谅。祝你们二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相比较月颜,寒一月就讲究多了。 好话一堆一堆往外冒,若不是灯火摇曳下,那眸底的戏谑泄露,司芷卿就信了她们的邪。 “好啊!请你们吃好喝好,结果还想灌醉我?” 司芷卿笑出声,却欣然应了这声祝福,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桌子底下,苏扶桑与她的手偷偷互相纠缠,看着这一幕眉眼含笑。没有忽略妻主拿的自己的酒杯,而他的酒杯里哪是酒? “皇姨我也敬您与皇姨夫。” 司明夭存在感不高,难得出来跳一下,面上也终于带了欢笑,又或许只是酒桌上带面具带习惯了。 触发了被动。 “哼。” 宋亦柒坐在月颜旁边,轻哼了一声也加入了敬酒行列,没人会针对苏扶桑,一个个指着司芷卿来敬酒。 这后果就是,除了司芷卿和丞相以外,其他敬酒的人都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尤其是月颜。 “好……好酒。” 司明夭有个规矩,上了酒桌不醉死不罢休,她睁开迷迷瞪瞪的眸子,即使意识已经混沌,也依旧抱着酒坛子。 这一桌,也就苏扶桑和壹壹、双四在认真吃东西,还没忘给司芷卿来上那么几筷。 看着这一幕,寒一月一时间有些感慨,不自觉的偏头靠在了壹壹的肩膀上,像是透过朦胧的光亮,看到了另外的场景。 壹壹和双四对视了下,萌生了‘该带自家丞相回去了’的想法。 第68章 撒疯?记忆乱流? “不想动……” 寒一月见壹壹说该回去了,小声抱怨一句就起身告别,只是声音被鼾声完美覆盖,她没忍住。 直接一把捏住了月颜的鼻子,结果月颜反而张嘴呼吸,寒一月干脆再伸一只手,把她的嘴也捂住了。 “哼呼……” 无法呼吸,让沉睡的月颜终于睁开眼睛,傻乎乎的看着寒一月,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 “小月月……” yue。 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月颜想吐,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恰逢这时旁边的司明夭递过来酒坛子,她一手挡住,下意识的开口。 “我吃头孢了……” 头孢是什么? 她眯了眯眼,眼角却突然溢出一滴泪水,月颜伸手触摸,嘴巴一瘪突然就哭出了声。 “……!” 寒一月万万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顿时哭声响彻,导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我……我顺便一起带回去吧。” 脸皮薄,让寒一月选择将人一拽,反正顺路,也就跌跌撞撞的一起带跑了,而壹壹和双四一人捻了一根鸡腿,悠闲的跟在她身后没有帮忙的意思。 “别哭了……天,你哭啥?” 寒一月着急忙慌的声音随风传来,司芷卿不厚道的笑出声,一扭头却发现小妖精拿错了酒杯,而杯中的烈酒全无。 “桑桑?” 她低声喊着,只是苏扶桑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安然睡去,小脸蛋红扑扑的,而长睫轻颤,并不安稳。 司芷卿没将人叫醒,只是嘱咐云烟将醉酒的人处理好,反正王府客房多的很,平日里也有打扫。 要是单独醉酒的,干脆就留下来府上宿一晚,免得发生冬天醉酒,在外无知无觉而冻死的事件。 这是在冬天发生的不少。 安排完,司芷卿才抱着小妖精打算回房,毫无压力的公主抱,外面天色的云雾朦胧,月亮时隐时现。 寒一月来不及欣赏月色,就被月颜的哭声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后面慢慢转为抽噎,才不会在夜晚里显眼入耳。 “哭什么,不就是捂你一下?亏你还是个女子!女子汉大妻主,哭起来比谁的声都大。” 寒一月坐在马车里,由于手劲不够,所以无法逃过月颜的锁喉搭肩,好在她光作势,不真吐。 “姐姐……姐姐……” 月颜抱着她,哭腔浓重的发声,记忆在脑袋里搅来搅去,让她感到头疼的同时痛苦不堪。 那光怪陆离的画面,总是掺杂着血色在脑海里,以至于直接失了智,拿脑袋去撞马车。 咚咚咚—— 吓得寒一月眼皮子狂跳,那劲是一点也不留手啊!都破皮了! “双四!快进来!” 她没习武,力气比不上有内力在身的月颜,只好连忙出声喊外援,而双四将马鞭交给了壹壹,这才弯腰进了马车。 “怎么了?!” 话刚一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月颜身上,看见在拿脑袋撞,心一跳也扑上去阻止,身为护卫自然身手极佳,三下五除二把月颜按在了位子上。 “天!耍疯了?这可比您疯多了!” 她咂舌,脑袋划过寒一月发酒疯的模样,只是情况紧急,很快脑袋一甩抛在后面,专心致志的摁住月颜。 “疼……姐姐……” 月颜喃喃出声,失神的瞳孔像是陷入了过去,而寒一月理了理衣袍,这才深吸一口气。 “早知道扔瑞王府了。” 壹壹和双四又不会医术,在瑞王府起码还有云卷。 看着状况,大概是恢复记忆了? 到底是什么状况,才会让她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寒一月感慨之余,好奇也油然而生,不自觉的伸出手,让月颜抓着她,得以找到心灵上的寄托,情绪越来越稳定。 第69章 不可以说不 “你的意思是,我有一个姐姐?” 早晨,月颜醒过来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照镜子结果发现自己破相了,那表情真的是一副遭了贼的模样。 之后火速赶往了寒一月府上,询问昨天的原委。 “嗯。没印象?” 寒一月醋溜一口醒酒汤,看向月颜的表情冷静又困惑。还以为恢复记忆了,结果这是虚晃一招? “没有。” 月颜也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说完不忘摇摇头,再次强调。 “完全没有印象!” 她只知道昨天喝断片了,眼前出现了好多星星,还有……好多千奇百怪的建筑,高高的玻璃外貌,直直的耸入云端。 不免觉得自己想象力实属丰富,月颜在喝醒酒汤都笑出声,然后被呛的死去活来,发出健康的咳嗽声。 “喝东西专心点。” 寒一月友情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那力道大概是借题发挥,险些就将月颜的脸拍到碗里去。 “卧槽卧槽卧槽!你别拍了!” 再拍,她就拿鼻孔喝醒酒汤了! 月颜惊呼一声,随后面上染上些许肃穆,双手交叉比在身前,一副防备的神色,直勾勾的看着寒一月。 “咳咳!好心当做驴肝肺。话说,你真不打算找回自己的记忆?” 她佯装咳嗽两声,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询问月颜。 “……说实话,不是很想。” 月颜放下手,歪头沉思了两秒开口。对于自己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空空如也的脑袋,致使她只凭本性行事,心里更多的是顺其自然。毕竟,就算是想找回记忆,不管是她本身还是姑奶奶,都不甚清楚。 听说原本自己是被人捞起来的,而且半死不活。想必找回记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月颜不确信的想着。 “行吧。不过你还是找云卷问问吧,你这脑袋……”寒一月看了一眼她破相的额头,停顿一会才继续道。 “我可不觉得是因为撒酒疯。” 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哈,这么关心我啊!” 月颜终于灌完了自己醒酒汤,二郎腿就那么吊儿郎当的一翘,掌心交叉撑在了脑袋后,身姿后仰。 只可惜这并不是她的院子,这凳子是没有后靠的。 寒一月闻言翻了个白眼,再一垂眸月颜就已经伴随‘砰’的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发出哀嚎了。 “啧。报应!” 今日是休沐,所以不用上早朝。 加上昨日扫雪完毕,一时半刻的司芷卿也空闲了下来,只是生物钟到底够准时,天色蒙亮时她就睁开了眼睛。 “唔……” 苏扶桑嘤咛一声,眼睛都不带睁开的,只是扭动两下身躯,将自己埋入了司芷卿的怀抱,抱的死紧。 晨练?完全舍不得去。 司芷卿看向他,沉睡的长睫轻颤,显然也并不安稳,基于苏醒与沉睡之间,她伸手将人搂好,盯着他直勾勾的看。 只是平日里再沉稳的性子,也会有幼稚的时候。 她将指尖落在他的额头上,随后缓缓下滑,直到停留在他柔软微张的唇上,清浅的呼吸平稳,毫无所觉。 没忍住凑了过去,司芷卿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起来,温热的唇带着些许湿濡,将还在梦中的少年唤醒。 苏扶桑睁开眼眸,迷茫着眼神愣了半晌,直到某人的吻一路向下,逐渐开始离谱。 “卿卿……” 他低声喊着,下意识拢了下腿,泛空的脑袋只有顺从的想法,于是说完就咬住下唇,略微涣散的瞳孔,没有焦点的盯着纱幔飘动。 “桑桑,早安。” 司芷卿在那白皙细腻的锁骨上标记,随后就没有了动作,只是重新往上,靠在了枕絮上,将掌心放在他的脸上,让他看着自己。 “早……” 他的声线是软糯的,在她没有继续下去后,瞳孔就已经慢慢聚焦,看着司芷卿唇角勾起,心里的满足感缓缓上升。 好喜欢。 一醒来第一眼就是她。 “妻主~” 苏扶桑把脚搭在她身上,随后觉得还不够,整个人靠过去主动捧着她的脸,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亲她。 而司芷卿则扶住他的腰,摩痧片刻后夺取了主动权,一个翻身压制住格外热情的小妖精,眸光不断闪烁。 “欠造?” 第70章 完全舍不得 司芷卿给他套上厚衣服,这些天的晨练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即使折腾的久了,他也只是由于敏感而哭声不止。 没晕。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苏扶桑心里有些小生气,结果刚巴上她的肩膀,就被已经烙印的牙印给消磨殆尽。 “……” 那耳根蔓延起来的红,与天寒的原因是不一样的。 司芷卿抿唇,唯独眼眸染上些许笑意。等套完衣服鞋子,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才牵着他往桌旁而去。 那里有她适才带回来的粥,有内力加持,此刻还是温热的。 苏扶桑惯性的主动坐在她腿上,两个人在此刻有着别样小意的温存,他负责喝粥,而她负责给他按摩腰部。 等到觉得剩下的吃不下了,就全都喂给了司芷卿,吃完后就瘫在她怀里,被她抱到软榻上躺着。 已经加宽的软榻,已经足以容纳两个人。 “妻主。” 司芷卿拿来了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炭火时不时发出几声响动,让整间屋子的温度没有外面那般寒冷。 两个人依偎在一块,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眸光望向窗外的雪花飞舞,在难得惬意的时光里悠然自得。 苏扶桑停顿片刻,往她的怀抱又缩了一些,直到被她的气息彻底包裹,才寻得几分安心。 语气颇有些低落与茫然。 “如果……真的怀不上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期待,也越发没信心。一想到云卷说的难以受孕,心里就直打小鼓。 怕没动静。 “那,还挺好的?……越是期望越是容易失望,你越是盼着它反而越是不来。其实,有没有子嗣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反而更怕你有了之后,安危也难以保证。” 司芷卿问过云卷,虽然他现在没问题,只是说到底医疗条件不比现代,有太多问题是无法检测与解决。 “你是我的必需品,孩子不是。” 她握住他的手,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闭眸是一片漆黑,而她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只有你和我不好吗?” 闻言的苏扶桑一怔,漂亮的眸子望着房梁,脑海里却无法避免的出现,他的父亲的执念。 听闻以前,父亲与母亲是很恩爱的。 早前,母亲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是他出生记事以后,也常常听到母亲对疼宠的小侍说起这样的话。 只是无一例外,在失去爱意之后,一切都那么迅速的烟消云散。 而依旧深爱母亲的父亲,想生个孩子来锁住母亲,可是由于他是个男孩并因此失去生育能力,对他厌恶至极。 可偏偏对其他孩子,他见过父亲慈爱的模样,那阳光下的被折射的五颜六色糖纸,被悉数分给了其他孩子。 他看懂了父亲眼底的冷漠,与冷睨过来的目光藏着的刻意。 那一刻起,苏扶桑就知道自己没有父亲了。 “卿卿,我害怕……” 怀里的人半晌后,悄然红了眼眶,眼里出现几分无助的神色,唯独看见她后才缓缓沉静下来。 得到的太多了,苏扶桑抵抗不住内心的患得患失,这些日子父亲不是没有与他套近乎过,只是都被他拒之门外。 可这就像是时刻提醒一样,导致苏扶桑总是想起那段不完美的时光,有人用童年治愈伤痕,可也有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此刻,他就是。 “怕什么?” 司芷卿想让他自己说出来,有些话憋在心里总是堆积,最终的结果是不会美好的。 “怕你不要我。” 他咬住唇,身躯轻颤。 “嗯……舍不得,完全舍不得。” 司芷卿认真想了下,回答的真挚又快速,几乎是不假思索。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想让你见到世上的大好山河,美景无数。——尽管我们已经在一块了,这句诺言我也会去实现。 只是现在你已经被我占有了,你是我的‘所有物’。即使你见得再多,也只能在我身旁,我不会放手的,学不会也不想学。” 司芷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她就像个很凶很凶的狼崽子一样,有些孩子见她是个女生,难免起了欺负的心思。 当时她单挑一群,干趴了所有人被关了小黑屋,但是那院长分的半颗苹果,始终被她握在手中。 是她的,任何人别想夺走。 ——妻主眼中的占有欲浓得出奇。 苏扶桑呆望着她,忽然就有些释怀了。 “我也不会放手。” 如果说之前的想法,是与她相恋,在她有人其他心爱之人之后落寞退场。那么现在就是,如果她喜欢上别人。 苏扶桑觉得自己会备上两杯毒酒,生不同衾死同穴。爱的那么决绝,那么的狠厉,反而…… 怪像她的。 想到这,他突然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她的眼眸,将爱意毫不遮掩的释放,眉眼弯弯。 那眼底的小痣,更显得苏扶桑像是惑人的狐狸精,多情的眼眸泛着水色,在此刻如春水波澜。 “打死也不放手。” 犹如小脾气一样,他的声音带着倔强。 他的另一只手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用了稍许力气,如同以表决心一样。 “有我在,谁想打死你?” 司芷卿止不住笑,颇有些自信。 “你家妻主,护得住你。” 她鲜少说承诺一类的话语,但是只要说出口,基本都是记在心里,言出必行,就那样铭记一辈子。 算一算来到异世的时间,司芷卿对他说的承诺最多。 而未来还会有更多。 “我才不需要你护呢!我可是苏少侠,未来要解救王爷于水火之中……哈哈哈妻主别……” 苏扶桑有点被话本子和小唐传染了,突然就开始中二起来,然后惨遭挠痒痒蹂躏,顿时扭动起来。 欢声笑语传出窗外,被寒风带起,在裹挟下又被空气偷走。 只余下细碎的笑声,传入了小唐的耳朵里。他挥舞出木剑,结果因为出神而被毫不留情的云舒打倒在地。 “太弱了……” 云舒冷漠的眼神一丝不苟,连木剑都懒得使用,掌心里是随地捡取的枯枝,挥舞的力道纤细而有力。 第71章 不是一对 “啊呸呸呸……” 由于被按在地上摩擦,啃了一嘴冰雪的小唐连呸起,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无语,眼中的幽怨仿佛要化作实质。 “你就不能轻点打?” 话虽如此,他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态,握住木剑想来个出其不意,只是那速度在云舒眼里恍若龟速。 下一刻,小唐不出意外的又被打倒在地。 “唉……都说了,不能光想着用蛮力。” 云舒叹了口气,面上终于出现无奈的神色。她伸出手,即使在寒风凛冽中也带着温暖。 温到小唐口里的念叨被堵在喉咙里,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 “你要这样……然后这样……” 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云舒第不知道多少次,再次指教,尽管这家伙看起来笨,但起码是真的好学。 每次进步只有一点点,但是总比没有进步好。 “哇哦~” 那几乎贴在一块的身影,让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的月颜看见后惊呼一声,朝着两个人揶揄的挤眉弄眼,发出声音笑的猥琐。 让旁边的寒一月挪了挪脚步,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样子。 “丞相!月颜!” 云舒面不改色,拘谨的抱拳行礼。 反倒是小唐忽而有些羞躁,拿着木剑噔噔噔的就跑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气势,步履匆匆。 ——啊啊啊啊!本少侠的黑历史被看到了! 他的内心如此哀嚎着。 “噗嗤。挺可爱的。” 寒一月倚在墙上,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歪站着,目光看着小唐奔逃的背影,说话间没有进院的意思。 “可爱个球。姐妹你别三心二意啊!你不是有壹壹了么?别抢我姑奶奶的侍卫的老……主夫诶!” 她及时止住,那让人不怎么能理解的话语,险些咬了舌头,才话锋一转说出了主夫两个字。 闻言的壹壹,反而沉眸出神的眼神看向寒一月,接着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他晃着脑袋像个拨浪鼓,抢先反驳。 “你别胡说!我们俩清白的很!” 那眼中的认真,让月颜心中诧异,这俩居然不是一对?亏她暗戳戳磕了半天!结果是假的!?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一月淡然开口,一点也不介意壹壹略微嫌弃的语气,说完径直起身,朝着云舒的方向走过去。 慢悠悠的步伐,让挠了挠头的月颜的眼神下意识追随。 “云卷不在?方便的话能否透露下,我们没找到她,这货脑袋有点情况,我怕不看就没得医了!” 说着,寒一月抬手指了指月颜,睨过去的目光泛着冷芒,显然是因为她将自己与壹壹配对这件事情产生了不悦。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友谊吗? 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平等的!都是人不是吗? 心里堵着气,寒一月自然就没了好言好语,也难怪在月颜司芷卿之前,她总是孤身一人,不与朝堂其他大臣有太多往来 至于月颜,其实还习惯了,个人有个人的性格嘛。 “不医就不医呗,反正那劳什子姐姐,我一点印象也没。” 她无所谓的说着,双手交叉搭在脑后,若无其事的抬脚去到寒一月身边,一幅丝毫不遭受毒言毒语影响的模样。 “诶!你有姐吗?” 此话一出,双四左看看寒一月,右看看壹壹,最后选择了低下头,看着脚尖谁也不管。 “…嗯。” 寒一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声线平的要不是风吹过来,都要让人听漏掉这一声了。 月颜摸了摸耳朵,见此小心翼翼的开口。 “咋?她对你很不好嘛?” 这小语气低落的,像是从朝气蓬勃的向日葵,变成了失去阳光,没有方向的垂头丧气的铃兰似的。 “对我很好。只是……不在了。” 此话一出,月颜下意识用双手快速捂住嘴巴,睁大了眼眸,一脸的警惕与不知所措。 脑袋飞速运转,只是一秒就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笑着问云舒,转移话题。 “云卷哪去了呀!我记得在府上她不怎么跟着姑奶奶来着,最近好像挺忙的,一直不怎么瞧见……啊哈哈?” 尬笑一声,月颜声音逐渐越来越小。 “王爷吩咐了事情,云卷脱不开身。您有话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被再次提起的云舒,扔掉了手里的树枝,随意的拍了拍手并一边回答,毕竟都是王爷的贴身护卫。 她和云卷,住的就是隔壁。 “哦~不用。” 月颜摇了摇头,见寒一月眸底晦暗,失去焦距的像在怔怔出神,伸出手拽了下她的衣袖。 “那你顺便一起,待会正好去逛逛街?我看你都不咋出门,走啦走啦走啦!~” 她越说越来劲,脸上笑容开始灿烂,不给寒一月回忆往昔的机会,直接把人拽着打算离开。 “不叫上我?” 司芷卿终于出现,浅笑盈盈的眼眸,端的一身好身姿,而被她手里牵着苏扶桑,也跟着微弯着唇角,乖顺的站在一旁。 “姑奶奶!” 由于姑爷爷就在一旁,月颜没好意思扑司芷卿身上去,反而由于看见她后,拽着寒一月衣袖的手忘了放,如同一起打招呼一样,挥舞起手臂。 这一打岔,寒一月是彻底将思绪压住,朝着司芷卿颔首示意。 “一起啊!” “小唐一起吗?” 苏扶桑扭头看向他,低声询问。 小唐的行动是很自由的,更因为要给王爷和自家公子两人创造空间,所以很少参与进来。 加之迷上当侠客,反而更热衷于独来独往些。 照他的话来讲,就是我还没有成为绝世高手,跟在公子身边也没有太大用处,王爷都把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包揽了。 跟着就是个摆设。 而苏扶桑今日会再次提起,也是觉得小唐总是练的一身伤,还不如今儿和他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算了,知道你不愿意……但你就得跟着我!” 他不容商量的出声,让还觉得尴尬的小唐捂住脸,从牙缝里冒出一声‘是’。 同时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哎呀哎呀!淡定要淡定!反正我还不是绝世高手,被打趴很正常,看见就看见了! …… 第72章 微妙 内心戏特多的小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带上了。 只是他自觉坐在了马车外面,一路上手挥来挥去,而云舒就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不时依靠直觉躲避总会‘突如其来’的危险。 马车内。 瑞王府的马车足够大,但也容不下过多人,所以寒一月月颜坐在了一块,里面依旧还是只有司芷卿和苏扶桑。 “妻主有没有觉得……云舒和小唐,好像有情况?” 苏扶桑依偎在她身上,眸光晶亮的闪烁着吃瓜的光辉,长发与司芷卿一样,一半用发冠梳起,是古月国当前最实行的简约出门发型。 以及——冬天了,尽管知道长发挡不住多少寒风,可还是会觉得,长发会比短发耐寒。 他的发冠上,两边有两颗红玛瑙的圆珠,圆珠下面挂着深红的金纹边纱,与他今日穿的红衣相互呼应,这次不是刺目耀眼的红,而是浅淡的桃红色。 司芷卿与之大致相同,唯独颜色换成了内敛的黑色。 身上的刺绣图案,便也是一致的。 大概是待的久了,苏扶桑发现了她暗戳戳‘情侣装’的目的,也开始配合起来。 “嗯……一点点吧。” 司芷卿拨弄着他的头发,饶有兴致的绕在指尖,墨发与肤色对比鲜明,柔和的眸色下,不敷衍的想了一会再度开口。 “以云舒的性子,没可能。” 她是领略过,云舒是有多直白的木楞的。 通常来讲她说一,云舒绝对不会说二,她其实达到了在皇姐身边做暗卫的资格,只是被拨到了瑞王爷身边。 生不同于云卷的变通,多思。她的生活单调到,用八个字,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形容。 吃饭,睡觉,练武,护主。 “也是。” 苏扶桑赞同。 同时把自己的头发从妻主的指尖解救出来,总觉得再绕下去,他都要变成卷发了呢…… … 虽然一同出行,但是由于并不在一块坐着,所以司芷卿也是下了马车才知道,月颜的记忆总算有了那么一丁点迹象。 “有个姐姐?” 除了这个讯息,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有效的。而这与大海捞针无异,只能看大夫怎么说了。 “嗯,抱着不撒手,一直喊姐姐撒娇。” 寒一月掸了掸衣服,想起昨天她撒酒疯就头疼,深刻的意识到了自身的三脚猫功夫不够用,需要再找双四壹壹加强。 起码不能比不过这货! “是吗?那还挺有意思的。” 司芷卿没见月颜撒酒疯过,昨天印象里就是她睡的很香,呼噜声与宋亦柒的一起忽高忽低,如同演奏一样。 “如您这样的说法,许是太过重视,所以脑袋里触发了保护的意识,就像是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一样……” 大夫听完了月颜的描述,又望闻问切一番,倒也还算熟练。毕竟是多年行医老字号,大部分白发与黑发交织,声音缓慢而沉稳。 “既然有了印象,说明不日便可恢复了。只是这具体时间,还是难以定夺的。” 除此之外,大夫还是给开了一些辅助类的煮药,一日一副,月颜也懂行,看方子便知道是好的。 之后一行人乌压压的出了医馆,月颜见她们都身边有伴有护卫,终于起了收点小弟的心思。 “接下来去何处?” 问出声的是寒一月,雪已经停了,这条街上还算热闹,与夏日相比却还是过于萧条。 这会也不是饭点,要是去烹茶赏雪又来不及,也没准备。 “嗯…仙华阁?” 司芷卿一提议,所有人立马就齐刷刷的看过来,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扶桑,脸上十分微妙。 “好啊!” 他第一个应声。 顿时使得其他人神色更加微妙,带自家主夫逛花楼,这爱好倒也算是怪奇葩的,就是月颜,这会也歪了歪脑袋。 现在的情侣都这么自信的嘛? 没记错的话不应该是,这会已经该吵起来了,虽然仙华阁的曲子和舞蹈那叫一个绝,但是到底是花丛绿地啊? “姑奶奶流啤!” 她小声的喊了一声,凑到寒一月身边,内心暗叹自家姑奶奶拿捏的死死的,不过想到上次去仙华阁,又觉得也不尽然。 毕竟姑奶奶眼里对那些男子,不仅没有欲望,连欣赏的视线都称不上。 今日的医馆不忙,宋雪在月颜离开以后,就立即闲了下来,她在摇椅上一躺,悠闲的眯起眼睛,晃啊晃。 “听闻我们要换掌柜的了?也不知道与之前的比起如何。” 药童年纪不大,憋不住话,见没人就想找宋雪说说话。 “那位的人……难堪大任。只是圣女至今也没有下落,或许,我们岐枳是没戏了,到底站错了队。” 好在她年纪大了,没人会想拿她动刀,更何况身处古月国,就她最熟悉,能被用上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部落站错了,与她这个身处异乡的游人没什么影响。 “据说新圣女差不多要定了……宋大夫,我们铺子可是前圣女的,不会被恼羞成怒给换了吧?” 药童则担忧的多,只是手上捣药的动作依旧熟练。 “顶多……换个牌匾罢了。” 宋雪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苍月二字,说起来。 这还是圣女亲自提笔,送过来的牌匾。 本来还想退位后,回寒荒见见大家都甘愿追随的圣女,结果人就那么没了,还怪可惜的。 “人呐……世事无常……” 声音苍老疲乏,药童闻声看去,宋大夫已经闭上眼小憩起来,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 ︴ 仙华阁。 所有人里,就只有小唐是第一次来的,眼睛在那些男子身上扒都扒不下来,看见轻而易举下腰的动作目不转睛。 ——好厉害。 不同于路过时,其他花楼顶着寒风也仍然衣着暴露,这的人虽然穿得小厚,可一蹙一笑都勾人的紧。 今日接待的不是妖千燕,而是另一位不认识的。 司芷卿没看见人也不意外,照旧点了个会弹奏的,而众人都有些腼腆?没有人让男子在身侧作陪。 包厢里暖意盎然,炭火常备着,有侍者贴心的呈上暖手的汤婆子,茶水是顶顶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 第73章 少走多少弯路 “这茶是大人特地从外邦带回来的,味道与古月国常有的茶是不一样的……” 接待的人带着熟悉的笑容介绍,被训练出来一样的面庞,仿佛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固定的,却又看不出丝毫疲惫。 “味道不错。” 司芷卿不爱喝茶,比起喝茶更喜欢凉白开,还有月颜偶然拿出来过的“诃子汤”,味道和可乐很是相似。 反倒是寒一月,自从酗酒过度后,被壹壹勒令戒酒,现在对茶反而了解颇深,与那人浅聊了一下。 旁人都是来寻欢的,她们则是在这里看表演。 月颜喝了一口茶,总觉得怪熟悉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在几人的包厢旁。 早早就被迫等候的司明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眸中的烦躁几近峰值,结果却等到了被放鸽子的消息。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萤梨戴着老大给的面具,对此场景还是忍不住嘴角扯了扯,如果是青稞在这的话,就会发现这面具,与当初给他笛子的人戴着的,一模一样。 “小的也不甚清楚……”其实我很清楚。 萤梨压不住上翘的唇角,好在有面具的遮挡。 三皇女啊!您不觉得脑袋痒吗?——头发都快泛着绿光了! 尽管面上挂笑不厚道,但是萤梨就是止不住,毕竟她和司明夭又不熟!熟了惋惜,不熟的真的就是只剩下看笑话的心态了。 “呵呵——” 司明夭眸上染了阴霾,可惜再怎么不情愿,被抓住了把柄是事实。 “你放心,我的主子很快就会来到京城了!” 见她神色奇差,萤梨总算安抚了一声,只是显然司明夭并不怎么领情,把杯子重重的摔在桌上,迈着疾风的步伐打算离开。 啧,还好隔音好,要不然容易引人注目。 算算时间,老大也该从三皇府回来了? 此时,皇子府上。 被记挂的妖千燕,却没有在回去仙华阁的路上。 刚刚与夜焰灼情意绵绵一番,此刻两个人都瘫在床上,她怀里的人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媚态尽显。 可妖千燕却不知怎么的,心里反而觉得有了几分索然无味,许是见过了对比,脑海里无可避免的出现了苏扶桑的面容。 夜焰灼媚眼如丝,却不及那个人只是面容便让人心神荡漾,难以忘怀。 绝色与独株,终究是不同的。 前者是其他花儿难以争锋,甘拜下风的自愧不如,让人只能瞧见那一朵。后者是因为那个地方,只有他那一朵,才显得与众不同。 高下立判。 只是还有利用的地方,妖千燕自然还是得将人哄着,她声音带着调侃戏弄,掌心也不老实。 “怎么?司明夭没喂饱你?” 若不是他催促,妖千燕也不会鸽掉三皇女,毕竟人是她约的,自然是找她有事。 可夜焰灼再不安抚,怕生了事端,权衡之下,便让萤梨先去应付着,算好时间再让司明夭回来。 如今才会躺在司明夭的房子里,睡着已经成为她男人的夜焰灼。 夜焰灼轻锤了下她,眼中似是不好意思,声音还没恢复过来,娇滴滴的带着几分羞涩。 “那毛头女子怎么比得上你?” 别看三皇女早就不在皇宫居住,那也是因为身份不讨喜,所以才早早的得了皇子府,实际上今年不过刚到碧玉年华。 可心却比在花楼里的妖千燕还要花! 倘若不是在他的指令下,让小焕忽悠青稞借瑞王爷,让司明夭留在京城,人早都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小焕最近也是,总打退堂鼓,不好好在青稞身边当小侍,还老是问起是不是行踪暴露,疑神疑鬼的。 “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门外有眼线守着,妖千燕连笑都是明目张胆的,她挑起夜焰灼的小脸,邪魅的凑近他的耳朵。 “就再赏你一会~” 气息打在夜焰灼的耳朵上,升腾无边的暧昧,他被迷的团团转,脑海里已经想好让小焕下命令。 让青稞这几日缠住司明夭,免得千燕对他还得收着,免得留下痕迹让那人发现了去。 他迷离的目光落在妖千燕身上,盎然的情欲在眼中波动,缓缓出声。 “主人~” 鸳鸯被里泛红浪,让人听之羞涩的声音此起彼长…… ? 还不知道,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司明夭,在气势汹汹的刚踏出包厢们,就撞上了苏菱儿。 “嘶!没长眼吗?!” 由于被鸽,本就憋着气的她对苏菱儿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阴郁的目光让人心中发颤。 苏菱儿脖子一缩,涨红了脸立马唯唯诺诺的拱手道歉,毕竟三皇女她惹不起。 “多有得罪,小生该死……” “呵,你来这做什么?” 司明夭犹如晦气一边,使劲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袍,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 让苏菱儿心中愤怒,面上却依旧那样讨好。 她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看到瑞王爷与丞相在此,所以不由自主的跟着的话说了出来。 “小生看到王爷与丞相等人进来了,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先套个近乎……” 苏菱儿控制不住的挠了挠自己的手心,心中惴惴不安,已经做好了会被三皇女嘲讽打击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司明夭却往后一靠,眼眸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开口道。 “我见瑞王之前对薛奚还挺感兴趣的,也不知道是一时还是如何。” 那语气里的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菱儿的错觉,她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想着倘若薛奚跟了瑞王…… 以她二人之间的交情,哪怕心生怨怼,可瑞王爷可是女皇最器重的人,她这也是为薛奚找了一户好人家! 只要好言相劝,以薛奚的单纯,让他去吹吹枕边风,自个要想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步登天还难吗? 这一猜想让苏菱儿心里头开始火热起来,大冬天的面上却由于内心的激动涨红起来,不过抬眼时,只看到了司明夭闭门回了包厢之中。 吱呀一声—— 司明夭关上了一扇门,却将苏菱儿心里面的阴暗面彻底拽了出来,释放在了心门之外。 “这样做,少走多少弯路啊!薛奚啊薛奚,你也别怪我,这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第74章 被惦记上 她转过身,嘴里碎碎念,只是在离开前看了一眼司芷卿包厢的方向,之后下定决心,直接跑了起来离开。 只能希望瑞王不要那么快离开了。 苏菱儿暗暗想着,对于卖薛奚的想法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演练,如何将人哄骗过来。 至于回了包厢的司明夭,幽暗的眸子看向险些因为她离开,而快要褪下面具的萤梨,定定的看了几秒。 让萤梨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难道看见了?不成啊!我还得进朝堂呢?应该没看到吧! 胡思乱想之间,眼前的司明夭却是骤然一笑,开始如沐春风起来,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一样。 就是这会说话的语气也含着笑意,与离开时的怒气冲冲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关。 “罢了,我就再待会,顺便看场戏吧!让妖千燕也不必来了,看着碍眼得很,有事下次再说。 我!忙!懂?” 说着说着,心里的火气又重新上来了,让司明夭对萤梨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好,好在一想到等会。 要是薛奚身陷险境,自己再英雄救美。既揭穿了苏菱儿,还抱得了美人归,更是算计了皇姨。 才有了一点好转。 别说她近日与之相处和谐,这都抵不过在未得知真相时,无比渴望女皇母爱,却次次失望透顶的心灰意冷。 那冷宫也冷的出奇,要不是那件事……她现在还被遗忘在角落,死了都没人知道,甚至!女皇早忘了自己还有个她这样的女儿! 不然也不会让司明萱排在自己前面,明明年纪比她小,却与她截然相反,百般疼宠。 有些事情越想越窒息,司明夭心里的恶魔在被迫加入阴谋当中,就已经被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一句话描述就是,摆烂人总算被彻底惹恼了!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忍让,可就是有人不想让她安安稳稳的颓废度日。皇姨皇姨……那仅是与女皇一父同胞的皇姨,倒是比她们这些儿女受宠的多。 “既然不能安稳,那就搅的天翻地覆,越乱越好……” 说不定还能趁机脱身,真真的去过自己的清闲日子。她低声呢喃,平静下来的表情反而让萤梨心里莫名发怵。 这三皇女出去一趟,怎么就? “好的!没问题!” 好在什么场面都见多了,萤梨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想法,藏掖的一干二净,说完就迈着无声无息的步伐,悄然离开了这个包厢。 刚出去关上门,萤梨立马转身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后左右瞄两眼,随后立即朝着妖千燕的房间去归还面具。 当然,没忘暗中做手势,让人关注好司明夭的动向。 隔壁。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的司芷卿,还在与其他人聊着天,窗户是开着的,只是下面的载歌载舞,只有小唐不时像是做贼一样不时看几眼。 随后不怎么厚的脸皮,就被羞躁的红了起来。 让云舒出于这几日,算是他半个师傅的情谊,愣了下开口就是一句。 “有病?” 她说话简洁惯了,导致这说起来就格外有点像是在骂人。 好在小唐也习惯了。 脸上像是骤然降温一样,没好气的看向云舒,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吐槽出声。 “你才有病!有病有病有病!” 很好!状况很好。 云舒见他没事,面无表情的扭头,忽略小唐那些反驳的跳脚怒斥,继续板着脸看着桌子。 看似走神,实际上关注着周遭的任何状况。 所以当有人敲门,在互相谈论的主子们都没怎么听到,她这才走了几步上前,提醒了下司芷卿。 “王爷,有人来了。” “嗯。” 司芷卿点点头,随后眼神与寒一月互相对视一眼再移开,和双四也能聊起来的月颜见两个人骤然没了声,也停下下来。 这一刻,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就很容易听出来了。 “进!” 在座的各位,论身份还是‘辈分’,都是司芷卿最高,所以由她开口,这情况显然不是仙华阁中的人。 “皇姨……” 在得到回复后,思索一番来到门口的司明夭推门而入,脸上堆着笑,这一次满满的真心实意。 想到寒一月也在这,所以她才会想着来将人想办法支走,只是显然苏菱儿给的讯息不够准确,还有月颜皇姨夫等人都在这。 就这,要是苏菱儿将薛奚带来,总不能直接呈上去?那情况当真可笑,总得让两人单处一室吧? 这一屋子人,只能随机应变了。 只不过,都改变不了苏菱儿会将薛奚送给皇姨的事实,而她也只是一句无心之举,没人会在意提起。 并且,她会暗中出力,给两个人创造机会,又在薛奚状况百出时,装作偶然撞破的模样。 到那时候,薛奚清白难以说清,她却还仍旧愿意接受,想必他也会感动地泪眼朦胧。 且,说不定还会由于心中自卑,主动投怀送抱? 司明夭心里算盘啪啪响,到底还是年轻,思虑的结果都是朝着最好的状况发展,也不计较细节。 “你也在这?皇姨今日与丞相有事相商,就不打扰你寻欢作乐了!” 司芷卿却没有挽留的意思,司明夭来这想必是真的寻欢作乐,她可不想与朋友闲聊,旁边有人有可能毫不忌讳的亲亲我我。 她和司明夭,这立场顶多只能算点头之交,不能再近乎了。 再者,这场所,在小说里可不是个简单的地,虽然不记得有没,但身为‘女主’总会有点状况发生。 她今天不想应对。 “不寻欢作乐。” 司明夭没有离开,摇了摇脑袋没眼色的坐下,好像与司芷卿有要事相商一样,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是怎么了?” 司芷卿眼神温和,端起来了。 显然开启了营业模式,而月颜寒一月也习惯了,倒是苏扶桑第一次她这般,公事公办一样的状态。 昨天不是还一起喝酒聊天吗? 他眨眨眼,眼眸困惑一闪而过,心里懂得不是问出口的时候,乖乖在一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