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邵华》 第1章 红色二十三 “狗儿哥,以后能不能别扯犊子?满镇子都是你的后代了!”,苟且既愤怒又无奈的指着趴在地上的大黑狗说道。 大黑狗颇有人性的白了苟且一眼,显然没当回事。 “还白愣我?你也不看看你的体格子,明明是个细狗的种儿,怎么就长了个藏獒的体格子,吉娃娃你也下得去手,我特么因为你这事儿赔了多少钱了,你这么好色,到底随谁呢?”,苟且看大黑狗不当回事,又气哼哼的骂了两句。 当然,还是没用! 苟且也是服气了,自从师父没了之后,他唯一的亲人就是这条大狗了。 苟且十四岁的时候,师父苟不教抱回来的小黑狗,说是花豹的种儿,如今十年过去了,还活着呢。 花豹是师父养的细狗,浑身斑点花纹,看起来特别的漂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苟且不相信小黑狗是花豹的种儿。 滴滴滴,苟且的qq响了。 好友发来了一张照片,苟且看的眼睛都直了,狗头伸了过来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舌头就伸了出来。 “滚蛋,找你的母狗儿玩去!”,苟且一巴掌打在了大黑狗的狗头上。 看着那妖娆的照片,苟且咂了咂嘴,身体有了反应,思考了一下,回复到:“翠姐,等我……” 对面秒回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今天总算是能结束处男生涯了,这是苟且的第一想法。 可就在苟且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今天的雇主,张树远。 “大苟,你抓紧来,俺娘诈尸了!”,电话那头还有吵杂的声音,显得特别的乱。 “三叔,千万别让她碰到人,我马上到!”,苟且挂了电话还不忘了给翠姐回了一个抱歉的信息,对方自然有些幽怨,毕竟她也离婚这么多年了。 张树远的老娘和他老爹吵架,气不过喝药自杀了,中午给苟且打的电话,要的寿衣,纸张和孝布,同样也是让苟且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讲究。 自打苟不教定居在镇上,四邻八村的白事儿都是苟不教操办,至于他怎么学会的这个,按照苟不教的说法,他在坟地里和鬼怪斗争胜利了,爆出来一本书,然后就学会儿了。 说实话,苟且不懂这个,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 画符捉鬼这些东西,他一点儿也不会,他只是懂得白事儿的规矩。 师父的那本书他看了不少,实话实讲,师父也教给他了很多,但很不幸的是,苟且啥也没学会儿。 动作练得贼熟,口诀念得贼溜,但就是屁用没有,苟且一度怀疑,这书是盗版的。 现在也没工夫想这些事情,苟且拿起钥匙就锁了门,出门右转第三家,周易起名。 “杨老头儿,快快来活儿!”,苟且直接推门而入。 “起个名字,着什么急?”,一个瘦了吧唧的老头躺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热茶,眼都没睁开的说道。 “起什么名字,谁还敢找你起名字啊,有人诈尸了!”,苟且没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子开始封炉子。 “谁啊?”,老头闻言睁开眼,坐了起来。 该说不说,快六十的人了,眼睛确实明亮的很。 “张家屯张树远他娘!” “走走走!”,老头穿上自己的外套,从墙上取下来一个手提袋,就朝着门外走去。 乡间道路上,苟且的h6开的飞起,老头儿被颠的七荤八素的。 “大苟,你慢点开,我算过我能活到八十八呢,你别和天作对!” “杨叔,你就是矫情,人命关天,坚持一下,马上就上好路了!”,苟且也不是故意的。 这段路确实难走,前后五里地,这个村不修,那个村也不修,就没说商量商量,两个村修了也方便大家一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h6总算是上了大马路了,杨叔也将抓着扶手的手放了下来。 “赶明,我出钱把这骨碌路修一下!”,杨叔拍着胸口说道。 “行,我给镇长说一声!”,苟且说着话就掏出了手机。 “别别别,让我再想想!”,老头显然是不舍得花钱。 “杨叔,先别想那些事儿了,马上要到了,先想想张树远他娘怎么办吧!”,苟且可不想和杨叔讨论钱的话题。 因为每次说到钱,杨叔都说早晚都是留给他的,毕竟他无儿无女。 “好办,看看能不能控制的住,能控制住,把嘴里的那口气放出来就好了,控制不住,直接挖坑,等他跳进去,一把火就搞定了!”,杨叔满不在乎的说道。 “杨叔,别整事啊,一把火烧不干净不说,火化证不好弄啊!”,苟且担心的不无道理,现在这手续都简化了,有死亡证明,有户口信息就能销户了,如果火化了,有火化证明可以领取抚恤金。 “谁差那几百块钱啊!”,杨叔撇着嘴说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一把火烧不干净,那个骨灰盒能装下去啊!”,苟且又讲究了杨叔一句。 “好了好了,不和你掰扯了,大不了待会儿我亲自和她战斗一下!要知道,当年……” “好了,我知道了,当年要不是你,我师父就死在坟地里了,更不可能捡到这本书,这些我都知道,你们三个你肯定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不等杨叔说完,苟且就打断了他,这些话他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说的可玄乎了,但是苟且不信。 因为苟不教说他和旱魃是朋友的时候,苟且也没信。 转眼到了张树远家,果然里面乱糟糟的。 守灵的时候,大门都是敞开的,这时候门外面也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害怕。 看到苟且和杨叔来了,看热闹的人赶紧让出了一条路,苟且钻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正一蹦一蹦的追着人,看起来就好像玩老鹰抓小鸡一样,好在速度并不快。 “找根粗棍子来!”,杨叔将手提袋递给了苟且,摩拳擦掌对张家人说道。 苟且一脸诧异的看着杨叔,心中暗想,这杨叔果然是真的有本事,今天就靠杨叔长脸了。 可杨叔摩拳擦掌之后却将手伸进了口袋中,拿出来一包红塔山,点了一根就坐在了旁边。 那一刻,苟且都想冲过去把张树远的娘引到杨叔面前。 第2章 我把你大爷叫上来 “杨哥,棍子找来了,需要怎么办?”,张树远对着杨叔问道。 张树远是他家的老三,但是家里的事儿都是他出头,胆子大,心也细。 “你和老四一人抓着一头,把你娘逼到墙上去。”,杨叔看着张树远找来的那根老房子拆下来的条梁,眼睛抽抽了两下,心想这老三是想一棍子将老娘打断了啊。 张树远也是真的听话,和老四一人抓着一头逼着蹦蹦跶跶的老母亲靠在了墙上。 可即便是逼在了墙上,老太太还在蹦。 “杨叔,下一步怎么办?”,苟且拽了拽杨叔的衣角说道。 “那当然要看我的了!”,杨叔白了苟且一眼,而后朝着院子的南边走去。 苟且心想,好家伙,今天果然要开眼了,该说不说,杨叔还是有真本事的。 杨叔在院子南边的乱石中挑了半天,最后拿起一块半头砖朝着老太太走去。 在距离老太太两米左右的地方,杨叔停下了脚步,右手往前举着砖,闭起了一只眼睛。 苟且看的有些发懵,这个动作怎么似曾相识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杨叔应该是在瞄准吧? 果不其然,杨叔大手一挥,就好似扔标枪一样将砖头朝着老太太的胸口扔了过去。 被砸了一下后,老太太打了个嗝,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搞定!”,杨叔拍了拍手说道。 “这就完了?”,苟且看着老太太寿衣上的砖头印儿,觉得有些懵。 “不然呢?我还给她磕两个?”,杨叔走到苟且身边,把手上黑不溜秋的东西在苟且身上擦了擦。 杨叔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砖头上粘的是什么东西。”,苟且当然听到了,不过并没有发作。 “老三,你们先去灵堂看看是不是有猫啊,狗啊什么的。” “杨哥,我们懂这个,家里养的狗都放到我家去了,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张树远显得有些不高兴,杨叔这话说得就好像他们没见识一样。 “你去找找,你家里没有,还不让别人家的跑进来啊!”,杨叔自然没给他好气儿,给他帮忙,他还劲劲儿的。 “我去找,我去找!”,苟且不想让杨叔和他们闹得太僵,毕竟这可都是自己的财神爷啊。 苟且穿过灵棚,进了灵堂,看长明灯还亮着,香却快烧完了,于是从旁边拿起来一根先续上了。 张家人一看苟且进去了,也赶忙进去帮忙,不找还好,一找就发现放尸体的床下面趴着一只猫,显得有气无力的。 苟且将它拽了出来,一看脖子上没毛,顿时就知道这是谁家的了。 苟且一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张家人肯定更加知道这猫的主人是谁了。 老三张树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就奔着村上的五保户自己的亲大娘冲了过去。 “大娘,你到底想干啥?”,张树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样子想要吃了他大娘一样。 “眼睛瞪那么大干啥,你还想吃了我啊?”,老太太是一点也不打怵,她这样也很正常,毕竟她可是张家屯村上出了名的不讲理。 “你把猫带过来干啥?” “这猫就是我的伴儿,我走哪儿带到哪儿,谁不知道,你娘前两年打过他,惊她一次就算扯平了!”,这简直就不是人说的话。 张树远气的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兄弟也围了上来,但总不能真的动手吧,苟且想要上前劝架,村长快他一步站在了几兄弟的面前。 “你们几个别冲动啊,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娘,这事我来处理!”,村长还是比较有威望的。 “充什么大尾巴狼!”,张树远兄弟们没说啥,五保户老太太却嘀咕上了。 “我尊敬你,喊你一声大嫂子,你再这么胡闹下去,等你哪天死了,看谁管你!”,村长再怎么好脾气也受不了了,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乡亲们呢。 “爱管不管,我可是听说了,大苟他师父留下的规矩,无儿无女的他们免费给发丧!是吧,大苟!”,五保户老太太看起来特别的有底气。 “大奶奶,我只提供服务和用品,至于摔盆下葬打灵幡我都不做!再说了,我自己也抬不动棺材!”,苟且虽然有气,但师父的规矩还得遵守,师父说了这是积阴德。 “你帮我摔个盆能怎么滴?反正你也没爹没娘的!”,老太太说话越来越过分,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大苟就算是给你摔盆打灵幡,我们也不给你抬棺,你就烂在家里吧!”,村长气呼呼的说道。 “你敢,村上的孤寡老人都不管,你等我上镇上告你的状,撸了你的村长!”,老太太还来劲儿了。 眼看没人能制得住他,杨叔终于开口了。 “老三把你娘抬回去,继续守灵,给我准备个供桌,我把你大爷叫上来和你大娘聊聊!” 杨叔这话一出口,老太太顿时就不说话了,都说老人不怕死,但那是没到时候。 看着杨叔从手提袋里往外拿道袍,老太太捡起来自己的猫转身就要离开。 看热闹的人谁也不给她让路,这可把她急坏了。 背后的杨叔已经开始念天灵灵,地灵灵了,老太太是真的害怕了。 “谁不给我让路,我今天晚上就死他家门口去!”,这么恶毒的话一出口,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就让开了一条道,老太太灰溜溜的离开了张家。 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苟且又给张树远交代了一些其他的小事儿,才开车回了镇上。 看到大黑狗旺财没在家,苟且知道又特么坏事了。 猫三狗四,整个四月份,旺财除了吃饭就没回过家,天天夜不归宿。 苟且躺在床上,看着翠姐发的照片,苟且有些不淡定了,思前想后把卫生纸拿到了床头旁边。 …… 苟且抽了根烟,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这次竟然真的做梦了,苟且有些诧异,这么多年他都没做过梦,这忽然做个梦,还觉得挺好玩的。 正在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苟且顿时不淡定了。 第3章 唱歌的地方有小妹妹吗 苟且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做梦,难不成是因为刚才用了两次卫生纸的原因? 苟且很苦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梦到的第一个女人竟然不是翠姐,而是刚刚诈尸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穿着一身寿衣,眉头紧皱,说起话来急冲冲的。 “大苟,你明天给你二爷爷说一声,存折和身份证都在他枕头里面缝着呢,偷摸的告诉他,别让那几个儿子知道,让他给我好好活着。”,老太太一点儿也没把苟且当外人。 “二奶奶,放心吧,这事我指定给您办好,您还有啥说的没?”,苟且心想,左右这是一个梦,不如和二奶奶多聊聊。 “老大,老二,老四这三个孩子都在外面,平日里都是老三伺候着,这次的钱让他们出,老三跟着尽孝就行!” 老太太这话说得在理,村上有什么事,去帮忙的永远是老三,如今街坊邻居来帮忙都是看着老三的面子,让他们兄弟三个出钱,算是合情合理,毕竟人情才是无价的。 “听您的!”,苟且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让老头子好好活着,我想不开死了,没人管他了,他可千万替我活够本儿,别瞎寻思。”,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有就是太要强,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人前凶了她几句,就喝了1605。 “您放心,这事儿我都给您办的好好的!”,苟且权当是玩了,图个乐呵。 “对了,你师父让我给你带个话,一天天的少扯犊子,大晚上好好睡觉,还特么浪费两次卫生纸,寻思啥呢?” 老太太这话一出,苟且懵了,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老太太还知道这事了? 苟且想要问,老太太却开始变得模糊了,最后还嘀咕了一句:“别过来,我走我走,你家就没有正常玩意!” 苟且不知道啥意思,就觉得脸上一阵湿漉漉的,睁开眼一看正是旺财。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舔我脸,你可是吃过屎的!”,苟且一巴掌拍在狗头上,可以说用了一分的力气。 旺财看起来也挺疲惫,也没有搭理苟且,瞟了一眼地上的卫生纸,趴在了一旁养精蓄锐去了。 苟且忿忿不平的踹了旺财一脚,将地上的卫生纸收拾起来,准备扔掉,刚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翠姐。 翠姐看着垃圾袋里的卫生纸,脸一下子红了,四周看看没人,掐了一下苟且的后腰,低声说道:“我还比不上五姑娘啊?”。 苟且腰间一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没寻思好,翠姐又开口说话了,这次声音特别大。 “大苟,正好你出来了,让我骑骑你家的电瓶车,我家的忘充电了,今天还得去上班!” “行行行!”,大苟看了看手机五点多,平时翠姐也是这个点上班的,今天真的是巧合了。 苟且将电瓶车推了出来,给翠姐的时候又摸了她一把,翠姐骑上就走了,临了又嗔怪的看了苟且一眼。 苟且不淡定了,转身又回到了床上! 六点整,苟且穿戴完毕就开着车朝着张家屯去了,老人家昨天走的,今天吊丧火化,明天出殡完活。 灵棚,纸张,骨灰盒都是苟且的,苟且自然是要过去的,小徒弟吴鑫驾照考试请了三天假,要不苟且也不用去这么早了。 苟且刚锁上门,就听到了炮声,那是开门炮,必须得放的,当然了炮也是苟且家的,一炮一块钱。 价钱算合理,比放雷子安全,也省事! 一大早来到张树远家,先跟着吃饭,早晨也没啥好吃的,包子咸汤,包子是买的,咸汤是烧的,不要看人多,烧烫一点儿都不麻烦,院子里支起来的两个24印的大锅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了,这锅灶也是租的苟且的。 苟且下了车,周围的人都给他打招呼,有些长辈,有些平辈,反正对苟且印象都挺好。 “二哥,还吃,还吃,看这样奔三了吧?”,苟且拍着一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的肩膀说道。 “还差十斤!”,中年男人倒是很开朗。 “毛重三百斤,差不多就该杀了!” “滚蛋,你才是猪!”,中年男人说着话抬起脚就踢,苟且躲开了,笑嘻嘻的朝着院子里走去。 进了院子就看到了村长。 “哎呦,我的村长爷爷~”,苟且拉着长音来到了村长的身边。 “你给我滚蛋,叫五爷就行,哭几尿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村长踢了苟且一脚,苟且没躲。 村长也是一愣,他没想着苟且会不躲,伸手拍了拍苟且身上的泥土,说道:“大苟,说正事,村上的红白理事会都来全了,你再给他们说道说道,别漏了什么事儿,让人家笑话!” “五爷,就不能让我轻松轻松,我全程跟着,你们办,这样不好嘛?”,苟且有些不情愿。 现在和早些年不一样了,原来这些事,苟且的师父苟不教就是大支的头儿,四邻八村的哪家有事,都是苟不教安排。 现在成立了理事会,这些人靠着这些年看来的经验,谁也不愿意头上多个人,于是各村都是自己操办,然后这些用品之类的都是从苟且这里拿。 这些事儿倒也不耽误苟且挣钱,苟且也乐意这样,只是不愿意教给他们本事,毕竟这是自己师父教给自己的,凭啥白教给人家啊。 村长也知道苟且不情愿,于是拿了四个包子,端了一碗汤拉着苟且走到了院子角上,轻声对他说:“你小子为啥不乐意,我知道!悄悄告诉你,这个红白理事会要解除了。” “为啥啊?”,苟且吃了一口包子问道。 “哼,咱村上还好点儿,事儿完了就一块吃顿饭,别的村上的理事会忙活完,又是吃饭,又是唱歌的,这对主家来说是一种负担啊,让人家举报了!”,村长说起这件事也忿愤不平的,显然他还是很正直的。 “啥时候兴起来的这股邪风?”,苟且心想,人家家里死了人,随礼的还吃大锅菜呢,他们一群帮忙的吃席,这不是搞笑的么? “南边那几个村里就这样。” “我咋不知道?”,苟不教有些疑惑,南边那几个村他这几天也接了几个活儿,怎么谁也没给他说吃饭的事儿啊。 “没把你当人!”,村长说话也是直! “我可谢谢你了!”,苟且瞪了村长的背影一眼,心里琢磨这个事,原本不想忍着这口气,可思前想后闹大了还是主家丢人,苟且又忍下来了。んttps:// 吃不吃饭不重要,关键听说唱歌的地方有小妹妹啊! 第4章 二十四拜 苟且没有藏私,再次将流程说了说,红白理事会的人都听着很认真,时不时的拿着田字格记一下。 事情一切顺利,亲戚朋友也开始上人了。 苟且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大门口附近,这样里面外面他都能看得到,也能顾得过来,别看他年龄不大,但从小就跟着苟不教办这些事,闭着眼都不会出错的,更何况他还是个仔细的人。 一群女客哭哭啼啼的进了院子,在灵棚里跪着磕了几个头,就进了灵堂,在灵堂里又是一阵哭喊。 “客(kei)到!”,一声响亮的大喊,砰砰砰,三声炮响,唢呐吹了起来,这是男客上场了! 男客和门口两个孝子一起作揖行了礼,才走进了院子,灵棚的排位旁边站着两个长者,这是站桌的,帮忙上香上酒的。 这边的规矩很大,磕头也是有讲究的,有懒八拜,十二拜,二十四拜,破马张飞,单边等等,各种磕头的方式。 一般和死者关系越近,拜的越简单,关系越远,拜的越复杂。 娘家人就是懒八拜,一作揖,一磕头,如此四次,领头的上前一步跪下,上香敬酒,三柱清香,三杯酒,连磕四个头,起身作揖,完事!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看的就是来人会不会磕头,会不会拜错。 不要觉得这个东西很简单,有好多人都是多磕,或者少磕,很容易出错的,尤其是在那种气氛下。 “老太太的娘家人还不错,没闹事!”,苟且小声嘀咕了一句,毕竟老太太不是寿终正寝。 “他娘家人好?好个屁,你看看那个横眉竖眼的是老太太的大侄儿,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苟且的旁边。 “那他怎么没闹事?” “他倒是敢,他姑父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 村长点了一句,苟且就想起来了,老太太的丈夫是十里八村的狠角色,但这个狠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个狠。 他很勇猛,认死理,就是儿子做错了,也免不了挨揍。 就因为三儿媳妇在外面咬舌头根子,带着一块大石头就把老三家的锅给砸了,可第二天早晨起来,一样牵着牛给老三干活去。 这种人可不是地痞流氓能比的了的。衛鯹尛说 一切都很顺利,亲戚来到也差不多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头了,这边安排人员祭奠后,就算是开饭了。 苟且这边都是大锅菜,一勺子肉,一勺子菜,馒头随便吃,酒也给准备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红白理事会的好处了,每个村上都有几个会做饭的,如此一来原来做大锅菜的人失业了,锅碗瓢盆都兑给了苟且,苟且就往外租。 苟且吃饱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火葬场的灵车打了电话催他快来。 苟且也有自己的灵车,但是今天他不怎么在状态,徒弟又请假了,这钱就让给火葬场了。 灵车来了,就开始准备起灵! “起号~”,红白理事会里面嗓门最大的人嗷的一嗓子,院子外面的炮就响了起来,唢呐也吹了起来。 死者被亲朋好友抬了起来,身子底下的床被帮忙的人抽了出去,床尾放着的一袋粮食哗啦就洒了一地,这代表走的干净,粮食够用。 抽出来的床直接就被等在房顶上的人拉了上去,这张床的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死者被抬上了救护车,孝子已经开始祭拜了,可这灵车走不了了。 原因为他,死者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张树远也顾不得祭拜的事情,帮着父亲找了起来,可找到最后也没找到。 “这个咋整啊?”,张树远的父亲气的直拍大腿。 苟且忽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先不论真假,去给老爷子说一句。 “二爷爷,你拆开你的枕头看看。”,苟且凑过去小声说了一句。 张树远的父亲一愣,转身就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 有了证件,灵车就发动了,孝子跟着送了一段路程,就调头回来了。 孝子去吃饭了,张树远的父亲却把再想去吃一碗大锅菜的苟且给拉住了。 “大苟,你咋知道身份证在我枕头里面呢?” “二奶奶给我托梦了,她还说……”,苟且也不管老头儿信不信,反正自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了。 老头儿没说话,只不过把手里的存折握的更紧了些儿。 酒足饭饱,苟且提了一些剩菜回家喂狗去了,旺财吃的很欢,想必这段时间也是累着了。 “狗儿哥,你爹到底是谁啊?你这个熊样子根本就不是细狗啊,你能不能别祸害母狗了,你再搞死一个,我就给狗肉馆打电话,你信不信?” 苟且的威胁只换来了一个白眼。 他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旺财可是师父留下的,还让苟且喊狗儿哥,狗儿哥问他为啥,师父告诉他,旺财灵智全开,能救你的命。 灵智全开苟且是相信的,毕竟这个家伙真的什么事儿都懂,但救命这个事儿就有待商榷了。 反倒是苟且不止一次的救旺财的命,每次它干死人家的母狗,都是苟且赔的钱。 苟且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去了张树远家,骨灰已经接回来了,放了把椅子就摆在灵堂之中。 长明灯还亮着,香也续着,其实没啥大问题,苟且完全不用来,但他师父的话他记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晚上是唢呐班的专场,这时候来拜祭的都是村上的左邻右舍,三五成群的来祭奠一下。 同时也是传授这种礼节的好时候,年龄大的会借助这样的机会给年轻的教一下,毕竟机会不多,都得珍惜。 唢呐班挣的就是今天晚上的钱,吹得很卖力,毕竟他们行业也内卷的不行。 既然是教学,肯定会有出错了,今天晚上还可以,教了五个人,才两个出错的,也算是比较有成就。 临了临了了,村长不知道怎么又瞄上苟且了。 “大苟,你给来个二十四拜,让这些年轻的学学!” 第5章 天宝镇陈冠希 “五爷,别闹,我一小孩儿怎么教他们啊,还是你来吧!”,苟且不愿意显摆。 “哟哟哟,还摆上谱了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苟且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学同学张征,这个家伙长得白白净净的,坏心眼一堆,小学就扒女生裤子,让苟且看见给打了一顿,从那儿开始就记恨上了,听说大学毕业找了个白领的工作,收入还挺高。 原本这次回来想要显摆显摆,但一聊天才知道苟且一个白事就挣好几千,比他挣得多的多,他心里自然是不平衡了。 “你倒是想摆谱,你也得有那两下子才行!”,苟且一个干白事儿的,嘴上功夫自然是差不了。 “哟哟哟,能耐的很啊,可惜我用不上你!”,张征也是不服气。 “你是用不上啊,你奶奶呢,快了吧?” “你诅咒谁呢?”,张征生气了,想要冲过来,被其他人给拉住了。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给大家来个二十四拜!”,村长一看两个人不和,也赶忙转移了话题。 周围的人喜欢热闹,纷纷叫好! 看着村长一步一拜的像模像样,苟且心想,不愧是一年死了十八个人的村,这礼节绝对到位。 村长拜完了二十四拜已经出汗了,赢得了一片叫好。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完了,可谁寻思张征有点飘了,竟然还敢挑衅。 “看看五爷多厉害,不会就别摆谱!” “……”,村长没说话,而是看了看张征的父亲,结果发现他也嘚嘚瑟瑟的,觉得他儿子给他长脸呢。 周围的人都没说话,乐得看这个热闹。 别人不说话,主家二爷爷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张征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小张征,你别管人家,来给你二奶奶来个十二拜,我就算你本事!”,二爷爷知道别说十二拜,八拜他都不会,因为他这是祖辈传,他爷他爹就不重视这个,而且从来不给别人帮忙。 “二爷爷,我……我还小,有我爹在,我没学这个,不像某些人没爹,不得不会!”,张征这话恶毒至极。 “那让你爹来!”,二爷爷也被气疯了,在人群里寻摸张征他爹,找到了之后,一把就拉过来了。 “张发,你来给你二婶子拜一拜!” “我……我多磕头,我多磕头!”,张征的父亲也知道这个老爷子的脾气,奈何自己根本不会,就一个劲儿的磕头,惹得院子里的人哄堂大笑。 张发磕完了头,就带着张征离开了,临走前,张征瞪了苟且一眼,苟且回敬了他两眼。 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儿了,除了守灵的孝子贤孙,其余人都离开了,苟且也开着车回家喂狗去了。 电动车在门口放着,显然是翠姐下班回来了,一想到翠姐,苟且就有了反应。 奶奶的,什么时候才能破处啊! 师父活着的时候,不让苟且接近女色,没说什么原因。 临死的时候,苟且问他自己能不能结婚了,师父瞪着大眼,还没回答,就走了。 处理完师父的丧事,苟且专门问了杨叔,杨叔当时就要带他去洗脚。 可想着师父刚刚去世,怎么也得守孝一年吧,也就忍过来了。 当然了,这一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和翠姐已经挑明了关系,毕竟她老公死了这么多年,她也寂寞的很。 并不是苟且饥不择食,而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干白事儿的,想找媳妇指定很难,没办法找个床伴也是好的。 苟且就这样胡思乱想的睡了过去,连准备好的卫生纸都没用上。 第二天又是一早就去了张家屯,今天才是重要的一天,这一天需要打坟,摆供,出殡! 苟且开着厢货,拉着已经准备好的纸活张家屯。 村长组织人来接纸活,苟且则是跟着张老大还有打坟的人上了祖坟。 张老大手里抱着一个大公鸡,打坟的人扛着铁锨,提着菜肴就出发了 说是菜肴,无非就是火腿肠,花生米,啤酒,白酒,这些东西,谁也不可能真的在祖坟上点上八个菜。 苟且先是找到了张老大爷爷的坟,而后又找到张老大大爷的坟,看了看位置,拿着石灰粉就散出来一个长方形。 而后让张老大掐破了鸡冠,将血滴在了四个角和中心的位置,剩下的事儿就不用苟且管了。 再次回到张家屯,就看到已经有客人来了,看热闹的瞬间就围了上去,无非是看看随了多少礼,拿了多少供品。 苟且不用往里面挤,因为他本身就在里面,亲戚朋友用的花圈是他提供的,他得往挽联上写名字。 和昨天的流程差不多,只不过今天多了许多供,帮忙的人多了。 中午吃过了饭,就准备烧轿出殡了,棺材当然也是买的苟且的,这都是苟不教给他打下的江山。 骨灰盒放到棺材里,在棺材前面摆供上香,亲朋好友跪拜,将准备好的纸牛,花轿都摆了出来。 把死者的衣服剪掉扣子或者拉链,披在花轿上面,点上火,呼呼的就烧了起来。 纸活这东西烧的也快,最后就剩下死者的衣服还在冒烟。 看见没有了明火,家里有小孩的老人都冲过去扒拉了起来,不要别的,就要金童玉女脖子上挂着的两个高馍馍。 说是给小孩子有利于小孩成人的,至于是长成人才,还是长成人渣,这就不知道了。 下面的工作就到了苟且了,那就是念路引! 路引同样是买的苟且的,不过苟且说这是赠品,其实钱早就算进去了。 路引是按照格式打印在黄纸上的,竖着从右往左读,剩下的就是填空题,填完了就可以了。 这东西一般是有名望的人来写,苟且接的活基本上都是自己写,按照苟不教的说法,苟且在下面是有身份的。 苟且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每次写路引,他都会盖上师父给自己刻的私章:“天宝镇陈冠希”! 看着孝子都准备好了,要摔的盆也拿在了长子的手里,苟且看了看下面放着的石头位置有些偏,好心的用脚给推了推。 换来了张老大幽怨的眼神,确实三天没洗脚了。 第6章 厚脸皮 “人生多磨难,大限实难移。生老与病死,人之皆常情。 今有天宝镇张家屯村张府亡者李老太君,于农历x年x月x日x时寿终正寝,辞阳向阴,享年65岁。 生于混沌,长于清明,天庭为将,护三界平衡。一生磊落,正气凛然,使魑魅魍魉闻之色变,妖魔鬼怪听之动容。奈何天不假年,一朝阳寿尽,启程去幽冥。从此别仙人两道,儿女思之悲伤,亲友念之落泪。值此三日吊马冥行启程之际,亲友儿女特备上礼品若干,方便路上所用。 今有不孝男张树心欲率众孝子、孝女跪饯于道,与母者泣别。此时,至亲与乡邻皆会悲切失声。若有邪魔恶鬼,不得拦阻! 特备:骏马两匹,华车一辆,车夫二人、书僮两名,童男童女随身。银钱已备,且用且行。若是路远,且歇且行。若遇关卡,诚心陈情。银钱奉上,路引上呈,验明正身,祈当放行。 此致沿途各位岗哨卡头,望周知。 过了金桥,就到天堂。亡者拜见玉帝,当好话多讲,封了神位,子女安康。 呜呼 哀哉 尚飨” 随着苟且念完最后一个字,张老大一使劲就将瓦盆摔得稀巴烂。 唢呐声应声而起,忙人抬起了棺材就朝着祖坟出发了,棺材很沉重,十六人抬着也得换人。 等到了祖坟,苟且主持下葬,找准了方向,落了棺,就算完事了。 长子给打坟的人磕个头,然后一众人就回家了。 “三叔,明天三天烧纸,在家还是上饭店?”,苟且把兄弟四人喊到了一起,准备清算一下。 “上饭店!”,张树远也是累坏了,不想在折腾了。 “行,那我待会就让人把这些家伙事儿都拉走了。”,苟且说着话给那几个员工打了电话,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 算了算账,杂七杂八加起来一万二千八,抹个零,一万二。 “够不够?”,张树远看着其他三个兄弟掏钱,递给苟且一根烟,开口问了一句。 苟且要价高是出了名的,但是人家也是分规格,啥东西都是你自己选。 “差不多就行了,没外人!”,苟且接过来烟就点上了。 “行吧,以后事上找补!” “咒我死呐?”,张树远的父亲在一旁坐着,什么话都听见了。 “爸,我真没那意思!”,张树远也是很怕自己这个爹。 “你有那意思也没事,反正最后钱都让大苟挣了!”,张树远的父亲倒是不在乎。 “……”,苟且。 “行了,你们去商量明天的事儿吧,我和大苟聊聊。” “爸,您就不用操心了,啥事我和大苟聊就行了!” “你知道我要聊什么啊?”,张父脾气也是真的大。 “你要聊啥啊?”,张树远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我聊聊我啥时候死!” “……”,苟且。 “……”,张树远。 四个儿子还是听话离开了,张父拉着大苟进了里屋。 “大苟,你真的梦到老婆子了?” “二爷爷,我知道的都给您说了,这真是我做的梦,我之前从来不做梦,这是第一个!”,苟且很认真的说道。 “那就是你和我们家有缘,以后有啥事来找我,你就是我孙子,只要我活着,十里八村的都不敢惹你!”,张父拍了拍苟且的肩膀说道。 苟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想,我不想当你孙子,我怕你砸我家锅。 一路飞奔,苟且回到了店里,小徒弟吴鑫已经回来了,看那样子显然驾照已经考过了。 “哥,我考过了!”,吴鑫十八岁,长得人高马大的,上学的时候除了会打架,就是会打架,时不时的还从苟且店里拿点火纸吓唬人。 吴鑫的初中到现在都流传着他的英雄事迹,吴鑫给谁烧够七天纸,谁就走。 可别说烧七天,就是对着一个学生烧两天,他也受不了啊。 靠着这一招,吴鑫在初中称霸了三年,高中称霸了三年。 也就是因为这六年,吴鑫差亿点儿考上清华。 不上学就得干活儿,结果找一个工作,黄一个工作,整的没办法了,让杨叔给算了算,杨叔算完,吴鑫就来给苟且当徒弟了。 还别说,别看他傻不愣登的,白事儿的规矩一学就会,看起来对这一行还真的天赋异禀。 苟且虽然很期待晚上的第一次,但徒弟考出来驾照这个事儿,那必须得庆祝一下。 刚准备出门,旁边超市的花姐磕着瓜子就出来了。 “大苟,去吃饭啊?” “花姐,还磕着呢!”,大苟不大愿意和花姐说话,因为她是个老寡妇,前些年和他师父不清不楚的,声音还特大,大苟失眠了好多次了。 “说你多少遍了,叫姨,叫姨!”,花姐有些不高兴了。 “我师父交待的,得叫你姐,这样你俩差一辈,感觉不一样!”,苟且关上了门,就朝着右边走去。 紧挨着苟且门市的就是吴鑫家的包子铺,再往右就是一个小菜馆。 “大爷,走吃饭去!”,在包子铺的门口,苟且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大爷没出来,大娘出来了。 “大苟啊,别乱花钱,来吃点包子得了!”,吴鑫的母亲特别解约。 “吴鑫考下来驾照了,这是好事,庆祝一下!” “你这孩子,得了,大娘请你们吃!”,吴鑫的母亲不矫情,自己儿子有出息,她也高兴。 “哎,里面睡觉的老头儿,喝酒去啊!”,苟且对着太师椅上休息的吴鑫的父亲喊道。 “你们先去,老王炒菜太慢,再过半小时也上不了菜的!”,吴父根本就没睁眼。 “老吴,又编排我是不是,这顿饭高低收你们三百块!”,旁边饭馆的老板老王正好出来。 “收呗,谁不知道老王是挣黑心钱的,镇上卫生院那些住院的谁不知道啊!”,吴父起身走了出来,搂着老王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我挣的黑心钱都买了好酒了……”,老王转身要回饭馆,吴父赶紧跟了上去。 “哎呦,老王谁不知道你是大善人啊,好酒给我施舍点儿……”,吴父不喜欢别的,就是喜欢喝酒,闻到味儿都走不动道。 第7章 穿寿衣 苟且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根本不用点菜,老王知道这几个人爱吃什么。 老王是个人物,年轻的时候是炊事班的兵,退伍后就在镇上的卫生院旁边开了这么一个小饭馆。 手艺杠杠的,而且人心善,价格合理,从不挣昧良心的钱,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和吴父一样。 菜上座了,苟且准备今天也喝上二两,毕竟刚处理完一个活儿,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接上。 可谁知道,酒杯刚刚倒满,还没喝,苟且的电话就响了。 “喂,大苟兄弟,我是王庄的王作思,我爸不太好,您给来看看吧!” “骨灰盒从我这儿买吗?”,苟且紧着时间吃了两口菜。 “那肯定的,苟师傅留下的规矩,我们懂!”,火葬场也卖骨灰盒,因而很多时候,苟且的店里只能卖纸活,出租锅碗瓢盆什么的,挣不了太多的钱,没办法苟不教活着的时候,定了这么一个规矩。 “加微信,发我位置,第几排房,第几户,我马上过去!”,苟且吃了一口肘子说道。 挂断了电话,紧接着qq的声音响了起来,吴鑫在一旁瞅了一眼说道:“哥,啥年代了,还用qq?”。 “你懂个屁,我就是怀旧的人!”,他总不能说这个qq上只有翠姐一个人吧。 “王叔,记我账上,我回来吃,先去王庄看一眼!”,苟且临走也没忘了交代一句。 来到王庄,按位置找到了王作思的家,大门开着,屋里有不少人,都是本院的老人,年轻人没看到一个。 “大苟来了,快给看看!”,王家的一个长辈起身递给了苟且一根烟。 苟且看到床上的老人瘦的不成样子了,再看看周围的子女泪眼朦胧的,心想这老人多半是得了病了,也没在意其他的,把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 “一天之内吧,最晚过不了明天这个时候!”,老人已经迷糊了,这些话苟且也没必要背着他。 “行,那我跟着你过去,把该准备的带回来!”,王作思擦了擦眼上的泪水说道。 “好,咱现在就走吧!”,苟且和其他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带着王作思回到了自己的门市里。 “骨灰盒都在这儿摆着呢,自己选选!”,苟且看了看旺财没在家,估计又霍霍母狗去了。 “就这个吧,我爸一辈子不容易,给他用最好的!” “这个一万!”,苟且看王作思是个孝子,给他抹了八百块钱。 王作思一听价格,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别的,点了点头。 “寿衣要传统的吧,老爷子估计这辈子也没穿过西装。”,苟且拿出来两套寿衣说道。んttps:// “行,但一定要好的!”,王作思眼睛里的泪水就没断过,看来还真是孝顺。 “三千块钱,纸活也不用看了,我给你报个价,五千块钱全包,至于租赁的那些东西一共两千块钱就行了,灵车用火葬场的,还是我的?”,苟且没狠要,毕竟这是个孝子。 “用你的,麻烦给我爸,订个头炉!” “好说,灵车四百!”,苟且心里特别高兴,抛开油钱,又挣三百五。 “这是寿材的电话,你联系,自己订个棺材!”,苟且将棺材齐的电话发到了王作思的微信上。 “行嘞,大苟兄弟,路引什么的……” “全包了,不过要是我的章……你知道吧?”,苟且递给了王作思一根烟说道。 “知道,五百没问题!”,王作思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说道。 “顺便算算需要多少花圈,多少帐子,我这边准备好了,他们自己买也行!”,苟且倒是不做那个强买强卖的事情。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喜欢一块定出来,这样就不用自己带着了,毕竟是死人用的东西,放在自己车里膈应,当天买又怕来不及。 王作思打了电话,兄弟姐妹几人统计了一下,给苟且报了个数,苟且拿起手机就发到了微信群里,忘了可就麻烦了。 等着王作思准备回去的时候,吴鑫已经吃完饭打包回来了。 “哥,我送他去吧,你抓紧吃饭!”,吴鑫看到外面没有其他的车,脑子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好好对待我的h6!”,苟且也是心大,将钥匙扔给了他。 吴鑫倒是长志气,很快就回来了,也没什么问题,看来开车这种事还是得需要点儿天赋的。 第二天晚上,王作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人不行了,让苟且过去帮着安排一下。 苟且带着吴鑫就去了,屋里人更多了,除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人,还有村上的红白理事会,但还是没看到年轻的,苟且有点纳闷。 “来几个人招呼一下,抬到正堂来,不能在里屋!”,苟且一搭手就知道没多长时间了。 好在王作思兄弟三个,再加上苟且和吴鑫,就没用那些老人动手。 苟且站在门口看了看方位,让吴鑫调整了一下,看到老人的头稍微偏左了一些之后,才吩咐王作思给老人穿寿衣。 “棉花套子准备好了吗?” “在这儿呢,大苟!”,王作思在一旁将棉花套子拿了出来。 “行,待会长子捂嘴抱头,剩下的人帮着穿衣服,老大你先把寿衣撑起来!”,所谓撑起来,就是让长子一件一件的将寿衣穿在自己身上,然后脱下来,这样直接一套,简单方便省事。 王作思也没含糊,在他媳妇的帮助下,顺利的将寿衣撑好了。 说这些话的同时,苟且的手一直搭在老人的脉门上,等着完全没有了跳动,第一时间就给老人穿上。 十分钟后…… “老人家仙逝了!”,苟且松开了手说道。 “我的个……” “别哭!”,王作思刚要哭出来,就被苟且给打断了。 “穿衣服,抓紧,都上手帮忙!”,苟且见过太多这种事情,早已经麻木了,只是把流程记得完完整整的。 王作思哆哆嗦嗦的拿着棉花套子不敢上前,苟且训斥了他一句:“麻利点儿,一会硬了穿不上!”。 王作思没办法,右手捂住死者的嘴,左手托住死者的头,其他人这才敢上前动手穿衣服,毕竟谁都怕死者嘴里的殃气扑到身上。 衣服穿好了,手里钱,口中鱼都放好了,苟且把准备好的长明灯拿了过来,倒上了豆油点着了,同时点上了香,放上了一个碗,碗上有两张死面饼,还有两根伴生葱,一双筷子。 从旁边的纸袋子里,苟且抽了几张火纸,点燃烧了起来。 眼看着火纸烧完了,旁边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苟且有些无语了。 “哭啊~”,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这都打兑完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第8章 门头纸 “我的个爹啊~”,还是王作思的媳妇反应快,噗通就跪在了旁边,嚎啕大哭,其他孝子也开始哭了起来。 苟且转身来到了旁边那群正在喝茶的红白理事会的人身边。 “叔儿,剩下的事儿不用我再交代了吧,现在九点半,算是小三天,今天停灵一天,明天火化,后天发丧。门头纸别忘了挂,今天先放几个雷子吧,明天我让炮早早的来!”,苟且对着村长说道。 “行,大苟,这些小事儿都能办,明天你早来,跟着一块吃饭!”,村长递给了苟且一根烟说道。 “没事儿,我肯定过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苟且和其他人客气了两句,转身就带着吴鑫出了门。 “大鑫,你开车吧,我安排安排事儿!”,苟且说着话掏出来了手机。 “哥,我给孙叔说了,租赁的东西和炮明天他爷俩一块送来,纸活什么的,我也给厂子里的主管说了,你不用再交代了!” “行啊,大鑫,能独当一面了,等你再熟悉熟悉,咱也上县里发展一下,然后往市里跑!”,苟且还是有大志向的。 “好来哥,咱铆足了劲儿,争取三年进县,五年上市,成为咱县里的龙头企业!” “县长要是听见了,得打死你!”,苟且也不生气,他知道吴鑫有时候彪呼呼的。 回到家里,旺财依旧没在,若不是白天在家里看到旺财,他都以为旺财让人家抓走剥了吃肉了。 只要闲下来,苟且指定想到翠姐,可明天还有事,苟且没招惹翠姐,拿着卫生纸上床睡觉了。 梦里梦到了今天死去的老头儿,看的很拘束,对我说,饿得慌! “等我明天给你买点炉果哈!” 老头应该是听懂了,笑呵呵的走了,苟且却醒了! 什么情况,儿女这么孝顺,怎么老头还饿了,估摸着最后这段时间,光靠营养针续命了,没吃什么东西,想来也没事儿,家里的贡品有炉果,明天拿上两块,塞到死者手里就行了。 想到了贡品,苟且起来准备给家里的仙家和师父上个香,念叨念叨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好好地,开始做梦了。 可来到香案前面,他看了看左手,转头进了洗手间,用洗手液好好地洗了洗,毕竟得尊重不是? 苟且家的香案上供着的仙家和别人不一样,他家供奉着十二生肖,旁边就是苟不教的排位,当然还有花豹的。 苟且上了香,念叨了两句,希望师父能给他解梦,毕竟二十多年都没做过梦,怎么忽然开始了呢。 再次进入梦乡,苟且看到了师父,还有花豹。 “你小子极阳之体,身上阳气足的很,所以你不做梦,这段时间你沾的阴气多,再加上你晚上不节制,身体虚了,才做梦的!”,师父一脸气愤的解释道。 “师父,先不说这个事儿,旺财弄得镇上鸡犬不宁的,这可怎么办啊?”,苟且一听师父提不节制的事儿,赶忙转移话题。 “随他,这是好事,谁家生了纯黑的小黑狗,你都记下来,到时候有用!另外给我烧个手机,老常那三个老头都用的苹果手机,我不能差事儿。”,苟且懵逼了,师父去了那边,还遇到了朋友。 “没问题,我明天就给你烧!”,苟且应下来了。 “还有你看的那个网址给我存手机里面!”苟不教悄悄的说了一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睁开眼,和上次一样,看见了旺财的大头。 “狗儿哥,你能不能别折腾了?你要再这样,我把你送纸张厂,让你和地瓜在一起,它也是公狗,你俩交流交流!”,地瓜也是一条狗,苟不教买来看厂子的,正儿八经的中华田园犬。 旺财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苟且,头往左下角一甩,就趴在了地上,那意思好像在说:“唉,好吧!”。 外面天亮了,吴鑫过来敲门了,苟且将车钥匙扔给他,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这次不是h6,而是一个厢货,需要的东西昨天晚上就装好了。 来到王作思家,苟且一看门头纸顿时脸就拉下来了,正巧村长吃着包子出来。 “村长,门头纸谁挂的?” “我撕的,王作思自己挂的啊,咋啦,我撕错了?”,村长有些发懵。 第9章 大孝棍 “这他妈怎么当孝棍?”,苟且有些懵逼的爆了句粗口。 “你就瞧好吧!”,王海撂下一句话就开始忙活起来。 正常来讲,孝棍是柳树枝用白纸缠几道做成的。 可这个孝棍大腿粗细,一个手显然是拿不动的,看来王海是要搞事情了。 或许他们两家有仇吧,苟且也不想多管闲事,小事儿有吴鑫忙活。 苟且就点了根烟,坐在那里看王海等人操作,还别说王海挺讲究的,全部截成一米的长度,正常人站起来就得提溜着,想当成拐棍都不行。 缠上白纸,孝棍算是做好了,看着三个一米的孝棍,苟且琢磨出来一点儿东西,这应该是给王作思兄弟三个做的,其他的都是柳树枝,一个手指头就能拿得动。 果然,王海是要搞事情的,做好的孝棍并没有往里面送,而是等着,等着亲戚朋友的到来。 王作思门口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苟且通知的唢呐班也都就位了,看到王海旁边那粗大的孝棍,没有人询问,反而还有人偷偷给王海竖大拇指。 苟且觉得王作思这家人似乎有点儿犯了众怒了,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很快,死者的娘家人来了,女的有娘家,男的也有,男的娘家人就是他姥姥那边的亲戚。 砰砰砰…… 院子外三声炮,如同雷震…… 王海等人抱着孝棍就送了进去,灵堂里跪着的都是孝子贤孙,而灵堂外面跪着的都是本家没有出五服的小辈儿。 果然,那三根大孝棍扔进了屋里,其他人都在外面跪着,这还包括搞事情的王海。 娘家人是很重要的,娘家人祭拜完了之后,孝子要被拉出来谢客的。 果不其然,娘家人懒八拜完事就退出了院子,领客的人拿着个小褥子就进了灵堂。 拉着孝子就出来了,王海等人站起来准备跟在最后面,可王作思等人却迟迟的没有出来。 大约得一分钟,就看到领客的人搀着王作思出来了。 只见王作思右手抱着一米的大孝棍,靠着领客人的支撑,勉强的朝前走,后面的老二老三就比较悲催了,没人搀着,只能抱着大孝棍跟在后面。 周围的人都在看笑话,不用问了,这家人绝对不是苟且看到的那么孝顺,不然王海他们不会整出来这一出。 出灵堂穿过灵棚走到院子外面,一共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三个孝子满脸通红,若不是孝帽大,遮住了他们的脸,谁都能看到他们窘迫的样子。 “孝子恳客!” 领客人一声大喊,王作思等人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大孝棍扔在了一旁,也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娘家人再怎么不满意孝子,也得过来拉他们起来,可王作思不想起来,他还没休息够呢。 “磕个头就行,起来吧!”,娘家人硬生生的将王作思拉了起来。 王作思无奈又吃力地抱起来那个大孝棍,转身领着众人回了灵堂。 唢呐声结束,众人自然是哄堂大笑,苟且心中也有了猜测,蹲到王海面前递了一根烟。 “哥,啥情况?” “他们一家子就是羊屎蛋子,表面光,这老头让他们生生给饿死的!不过也是活该,这老头也饿死了他爹!” “好嘛,辈辈传啊!”,苟且算是明白了,前有车,后有辙,你对父母怎么样,子女都看在眼里,有样学样,肯定对你也好不了。 “可不是呗,当初我爹就这么搞得他爹,我们也是辈辈传,爱打抱不平!”,王海也不跪着了,坐在地上点上了烟,反正来祭奠的也不是看他的。 “……”,苟且也是无语。 不过,还真别说,王海他们家家风就是这样,看见不平事就要上,好在家里人丁兴旺,即便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也不敢报复,毕竟自己有过错。 流程正常进行着,王作思姥姥家的人也来了,同样的作为娘家人,王作思必须恳客,又抱着大孝棍出来转悠了一圈。 同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什么德行,娘家人可无语了,看到这场面就知道这兄弟几个没一个好玩意。 吃饭,起灵,火化,接骨灰,一天顺顺利利的走了下来,这些事基本不用苟且管了,吴鑫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晚上也不热闹,老一辈的人也没借这个机会教给年轻人礼节,毕竟照片上的那位不是什么好人,给他磕多了头,怕昧良心。 第二天也一切正常,完事了之后,苟且给王作思结了钱,留下了后面需要烧的火纸,这件事就算完了。 苟且虽然知道了这家的为人,但还是把该嘱咐的嘱咐到了。 “明天三天烧屋子,东西会有人给你送到坟上,直接去烧就行,然后就是一七,三七,五七,百天,一周年,三周年,五周年。你们家三个儿子,三七不烧纸,其他的有事给我打电话!”,苟且数了数这小两万块钱,心里美滋滋的,又赚了一万多! “好,麻烦您了,大苟!”,王作思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看起来很是辛苦。 苟且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这时候村长过来了。 “大苟,晚上吃个饭再走吧,就在俺村上的大饭店!”,村长拿着烟递给了苟且一根。 “不了,我回去休息休息,这两天也挺累的!”,苟且回绝了,想起了张家屯的村长说的那些话,看来这红白理事会距离解散不算远了。 “……”,村长没说话,心想,你还累,在大门口坐了两天,就念路引的时候站起来了,这还叫累? 苟且也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了,回到了门市,苟且早早地打发吴鑫回家了,上了三炷香,躺在床上点开了qq。 “翠姐,下班没?”,苟且对着这个唯一的联系人发了个消息。 “没呢,今天盘账,估计很晚!”,翠姐秒回,后面还加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好吧,那个,我去你店里找你怎么样?”,苟且是实在憋不住了,有些不死心。 “不好吧?”,过了一分钟,翠姐回了个消息,没有明确的拒绝,看来有戏。 文学一二 第10章 做梦 “我在路上了!”,苟且脑子多活泛啊。 “行吧!”,翠姐也同意了。 苟且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今天总算能结束自己的处男之身了。 之前师父在不让他乱来,自己总往洗浴中心跑,把苟且憋的啊~ 后来师父走了,苟且也想去洗浴中心,可觉得不怎么干净,心里有点儿不得劲,也就只能用五姑娘了。 翠姐是个寡妇,比他大了六岁,长得那是没的说,在县里开了个快餐店,独自一个人养活着儿子,算得上是女强人了。 翠姐丈夫的白事就是苟不教带着苟且办的,后来有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得就看对眼了,一来二去的,两个人聊了也有两三年了。 微信什么的都有,苟且从来不在微信上和翠姐聊天,生怕一不小心,把情话发到群里,人设可就崩塌了。 于是,他专门申请的qq,加了翠姐,美其名曰:“翠姐单线!” 翠姐也知道他害怕啥,索性也依了他,她没寻思再婚,但生理需求还是必须的,而苟且不怎么好找对象,还是个大小伙子,翠姐满心欢喜,只想着苟且若是结了婚,那也就断了联系,毕竟不能耽误人家。 苟且收拾得当,看到旺财没在家,心里又暗骂了一句:“渣男”!,锁上门就准备走,也不怕旺财进不来。 它聪明的很,进不来就去吴鑫家,在外面冻着是不可能的。 刚锁好门,转过身来,就看到杨叔站在他身边。 “杨叔,有事儿?” 杨叔一脸坏笑的看着苟且,一句话也不说,看的苟且有点儿发毛。衛鯹尛说 “叔儿,啥事说,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女的。” “咳,叔儿有一套要教给你!”,杨叔咳嗽了一声,说着话把一个东西塞在了苟且的手中。 苟且低头一看,三个杜蕾斯! 这老头儿还真是神了,这事儿都被他算出来了? 看着杨叔已经离开的身影,苟且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苟,你出去啊?”,这时候,吴鑫的妈妈从包子铺走了出来。 “大娘,出去逛逛……” “让大鑫跟着你去吧,他也好久没出去了!”,吴鑫妈妈不疑有他的说道。 “……”,苟且。 眼看着吴鑫妈妈就要喊吴鑫出来,苟且赶紧开口了:“大娘,我主要是去帮人家看看,大鑫就不用去了。” “有人不行了啊,那正好,让大鑫跟着去好好学学你的本事。”,吴鑫的妈妈倒是也不见外。 “……”,苟且有些无语了,可今天这事说什么也得办成,吴鑫跟着就是个累赘啊,这特么可咋整。 “哥,我开车!”,吴鑫这时候已经出来了,一把将钥匙拿了过来,坐进了车里。 苟且无奈只得上了车! “大鑫,你还是别去了,这是杨叔的一个远房亲戚,认识我,现在精神头还不错,我名义上是去替杨叔看看他,暗地里看看还剩多长时间,你如果跟着我去了,我怕他看出来!”,苟且没办法,又编了一个谎话。 吴鑫是个直性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就下车了,苟且这才开车离开了。 “大鑫,怎么没跟着你师父去啊?”,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花姐嗑着瓜子出来了。 吴鑫把苟且的说辞说了一遍,花姐一翻白眼儿,哼哼了起来:“你小子就是傻,你师父明显不想教给你真本事!” “花姨,你别这么说我师父,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吴鑫有些着急了。 “你师父就是拿你当免费劳动力,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块钱,你觉得少不少,现在你这么年轻的,进工厂一月都得三千八!”,花姐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花,你差不多行了,俺家大苟啥人性,我知道,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不就是老苟走的时候,没分你东西么,你也不想想你算啥,一个搞破鞋的,还想分遗产,别扯淡了,大鑫回家!”,吴鑫的母亲是个老实本分人,如果不是逼急了,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花姐也懵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吴鑫的母亲骂了一顿,所幸她也脸皮厚,灰溜溜的回了她家的超市。 吴鑫母亲拉着吴鑫回了包子铺,开口对吴鑫说道:“别听大花胡说八道,我给你看看,你大苟哥这些年给你的钱!” 吴鑫母亲说着话,将手机掏出来了,打开了一个商业银行的app,给他看余额。 “大苟一个月给你三千块钱,每年年底给我转十万,说是你的分红,怕你年龄小,把持不住,才给我的,我一分没动,都给你攒着娶媳妇呢!” 吴鑫听了母亲的话,半天没有吭声,末了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吴鑫母亲也没拦他,她看到了刚才自己儿子的表情,显然是心中有了隔阂,不然她也不会骂了大花,还给吴鑫看手里的钱。 “妈,我要是再胡乱寻思,你就打断我的腿!”,吴鑫开口说道。 “不用,我打就行,你妈没这么大劲儿,一棍子打不断,还让你受罪!”,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吴鑫父亲开口说道。 “……”,吴鑫。 这边的事儿,苟且不知道,因为这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快餐店,用掉了一个杜蕾斯。 “姐,商量个事,以后别这么大声音!”,苟且坐在翠姐的老板椅上,抽了一口烟说道。 “滚~”,这句话把翠姐说的脸通红,好在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她那些员工要是冲进来,这一下就出名了。 该说不说,翠姐对苟且挺满意的,到底是小伙子,年轻气盛,活力四射。 “你喝水不?”,翠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喝一口儿,继续!”,苟且扔掉了烟,就扑了过来,翠姐想躲,可也只是想想。 看着苟且在口袋里掏来掏去,翠姐打了他一下说道:“不用也没事儿!” 这可把苟且乐坏了,刚穿上的衣服,又一股脑的全都脱了下来,可就在要饿虎扑食的时候,电话不合适应的响了起来。 苟且哪儿有心思接电话啊,依旧是扑了过去,可就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苟且心中一慌,…… 第11章 办公室风情 翠姐也慌了,赶紧穿衣服开窗户,苟且穿完衣服,点了两根烟遮盖一下屋里糜烂的气息,翠姐这才开了门。 “小翠妹子,大苟是不是在你这儿?”,一个中年妇女看到翠姐开门,连忙问道。 “在,我这几天不舒服,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让他过来给我看了看!”,翠姐说瞎话也是不用打草稿的。 这中年妇女是真的心急了,不疑有他,直接就进到了屋里。 “大苟,我老公公快不行了,你给看看去呗?” “大姐,你怎么找到我了?县里也有殡仪馆啊,让他们看看就行啊!”,苟且倒不是嫌弃大姐打扰了他的好事,而是白事儿这一行有区域划分的,毕竟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他虽然懂得这些规矩,但也怕给别人办错。 “我们也找了,他们看了个大约摸,不是很具体,他们介绍我来找你的,让你给好好看看!”,中年妇女倒是直性子,将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她老公公八十八了,身体也不行了,可这时候,老公公非得要自杀,不因为其他的,他想和老伴儿死在同一天,这样,以后烧纸也方便。 虽说这个理由很荒诞,但老人心里就是念着这个事儿,绝食呢,准备在那一天饿死,而且还求他儿子,要是那天没死,直接给他捂死,可别错过了日子。 没办法,中年妇女才去了殡仪馆找人给看看,结果看了个大约摸,也就是那两天的事儿,可老头儿较真,非得要问个时辰,看看能不能晚上死,给儿女省一顿饭钱。 殡仪馆的人也是没办法,才把苟且的地址给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开车去了,结果苟且不在,看着门口的电话,给苟且打了一个,结果没接。 走到快餐店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苟且的车,进来一问,还真的在这里,于是就上来找他了。 “行,我去跟着看看吧,我也是看个大约摸!”,苟且拿起来手机一看微信,殡仪馆的老吴的确给他发消息了,这种事苟且也从不推脱,但该客气的还是客气一下。 “哎呀,你看的肯定准,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活阎王啊!”,中年妇女也是不会聊天,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苟且转身先下了楼。 中年妇女赶紧跟上,临走看了一眼垃圾桶,看到了那个杜蕾斯,回头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翠姐,转身走了。 翠姐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完蛋了,看来名节保不住了!不过她也想开了,自己是丧偶,苟且是单身,就是拿到明面上说,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顶多就说个老牛吃嫩草罢了。 另一边苟且跟着中年妇女下了楼,开车去了他们家。 苟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爷子,体格子还算可以,而且收拾的干净,显然这家人挺和睦。 “你是干啥的?”,老头还没糊涂,看到苟且来到他身边,问了一句。 “我来给您看看!”,苟且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 “喊啥啊,我不聋~” “……”,苟且没再说话,将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处。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苟且把手拿开就准备出去,毕竟老人家还不糊涂,不想当着他面说。 “你给我回来!”,老头脾气还挺大。 “咋啦?老爷子!”,苟且转身问道。 “就搁这儿说,我啥时候死,别背着我,不然我把你带走!” “正好儿和您想的一样,晚上十点之后,小三天!”,苟且也犯不上和老人置气,反正老人也看开了,也就实话实说了。 “别骗我!”老头儿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骗您干啥啊!”,苟且有点哭笑不得,这老头儿怎么和小孩似的。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老大你给我找天宝镇的苟不教去,他看得准,我信他的。” “别找了,他是我师父,马上烧周年纸了!”,不待老头的大儿子搭话,苟且就开了口。 “那就错不了了,我应该见过你小子,我和你师父喝过三次酒,你给我办事儿便宜点儿!”,老头开始攀关系了,临了还是给子女省钱。 “老爷子,县城有殡仪馆,我不能越界的!”,苟且肯定不能接这个活,毕竟还是殡仪馆的老吴把他介绍过来的,这要是撬行了,能被人家挤兑死。 “不行,不行,殡仪馆太贵了,还得去酒店吃饭,老大给我送回老家,让这小子给我办!”,老头儿认死理了,子女都在一旁抹眼泪,家风真正。 “大哥,你家哪儿的?”,苟且有些忐忑,这算是老头的执念,若是不完成吧,肯定心有不甘,可若是出了天宝镇,他又是撬行,这让他有点困难了。 “天宝镇马坊村!” “老爷子,这个活儿我接了,一准给您办好!遇见我师父给他说声,把我求的事儿都给我实现了!”,既然不越界,苟且乐得接活儿,大不了抹个零头就是了。 “这都是小事儿!还有啥要说的不,我一块给你带过去!”,老头儿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压根看不出来有要去世的迹象。 “我没啥说的了,你还有啥说的不?”,苟且趁着这个轻松的气氛问了一句。 “对孩子们我没啥说的,对你我得多说两句,我和老苟喝过三次酒,我要不多要,你给我这个事儿打个七折,咱啥事没有,怎么样,我讲究不讲究?” “讲究!”,苟且开口就答应了,还给老头竖了个大拇指,心里想着:幸亏你没说打三折,要是打三折,我也就只能挣一千块钱。 “我也不让你吃亏,办事儿的所有东西全听你的,给我来个最高规格!”这算是老头第一次为自己花大钱吧,子女们纷纷点头,算是应承下了。 老头没什么心愿了,闭上眼就开启了假寐状态,苟且这些人都出来了,只留下大女儿在一旁守着。 “大苟,不对,苟兄弟,……” “你叫我大苟就行,都这么叫!”,苟且也没办法,这个名字是杨叔给起的,当初苟不教从大路边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没气息了,苟不教一番救治,活过来了。 第12章 春光乍泄 杨叔给算了算,这孩子体质挺好,极阳之体,但命数里全是死局,估摸着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后来苟不教的那些朋友来了,算是有大本事,大晚上开坛开了一夜,最后算是改了苟且的命。 杨叔掐指算了算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了一线生机,算是苟且偷生,因而苟且就叫了这个名字。 “大苟兄弟,你放心,就按照最高规格办,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用打折,俺爹拉扯俺们不容易,让他风风光光的走,俺家也不差钱!”,这大哥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大哥,我答应的事儿必须做到,这是原则,放心吧给你办不差!”,若是一般的人说不差钱,苟且早就狮子大开口了,可这家家风这么正,让他下不去手,这也算苟且的原则吧。 苟且和这群人又闲聊了几句,出门开车走了。 走了没多远,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给殡仪馆老吴打了个电话。 “叔儿,我去看老爷子,后天差不多就到时候了!” “还得是你,比我看的准多了,当初招人就该把你要来,你师哥现在还是差点事儿,不过也和我本事差不多了!”,殡仪馆老吴过去和苟不教有点情分,因而老吴的殡仪馆要人,把苟且的师哥秦寿要走了,谁让人家长得帅呢。 “可别这么说,我哥比我强多了,听说跟着叔儿挣了大钱了,码头那边还要开一个殡仪馆,是不是?”,苟且不愿意提这个师哥,他比自己来的早,师父去世了,他没回来。 “是,那边开业就让你师哥管着了!”,老吴也没藏着掖着。文学一二 “对了,叔儿,我打电话主要是给您说这个老爷子的事儿,他差不多了,但是非得要回农村办,这可不是我撬行啊,我得先说明白了!”,苟且最怕的就是这个事儿,主家是有选择权利的,但这要是不说明白,能让同行讲究死。 “大苟,你是啥人我知道,而且这老头儿多半是给他儿女省钱,谁办都一样,不差这一个两个的。”,老吴也是个实诚的人,那些年和苟不教关系也挺好,照顾照顾孩子应该的。 “行,叔儿,以后事儿上我给您找补回来!”,苟且也没有矫情。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看了看都已经九点多了,苟且给翠姐发了个qq。 “翠姐,在哪儿呢?” “回家了!” “我去找你!” “你疯了啊~让人家看见咋办?”,翠姐还是有点害怕。 “主要我有急事~”,苟且的脑子又活泛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 “今天敲门吓坏我了,我得去试试还行不行啊?”,苟且一本正经的发了一条语音。 “……”,翠姐有些无语了,不过她也有些心动。 “行不行啊?”,苟且又发了一句。 “我去你家!”,翠姐心里痒痒,最终做了决定,毕竟她家在镇上的小区住,全都是人,保不齐有没睡觉的,可门市那条街上都关门了。 “好嘞!”,苟且有些上头了,h6开的飞快,所幸路上没什么车。 到了门市就发现翠姐就在远处的拐角站着呢,看到车停下,翠姐连忙跑了过来,跟着苟且就进了门市。 苟且反手就把门锁上了,打开了灯看了看,旺财不在,苟且松了一口气。 可苟且刚要变身,旺财从楼上跑下来了,一脸疑惑地看着翠姐,又看了看已经脱掉外套的苟且,露出了一个富有含义的表情,然后就跑到了门口,扒了扒门,看了看苟且。 “狗儿哥,仗义!”,苟且赶忙把门给打开了,旺财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不用问去吴鑫家了。 “旺财莫不是成精了吧?”,翠姐打了一下苟且乱摸的说,嗔怪的说了一句。 “我师父说是开了灵智了,能听懂人话!”,苟且拉着翠姐就往楼上走。 “是啊,个头还这么大,看起来就够猛的!” “我比它还还猛……” 屋里春光乍泄! 第二天,苟且醒过来的时候,翠姐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去上班了,只有浑身湿漉漉的大苟趴在床边,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狗儿哥,还是你牛逼,你这是上野地里去了啊!”,苟且确定他没去吴鑫家,不然也不可能这个德性。 “一定要节制,听到没?”,苟且开始教育起了旺财。 旺财没说话,抬了抬前爪,苟且顺着方向看过去,是那个放满卫生纸的垃圾桶。 “……”,苟且。 苟且下了点儿面条,给旺财了一半,现在苟且吃啥,旺财吃啥,至于什么狗粮,苟且觉得没必要。 刚吃完面条,门就被推开了,苟且以为是吴鑫,结果是杨叔。 杨叔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四处观察了起来,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就下来了。 “怎么还剩了两个?你也不行啊?”,杨叔手里拿着那两个杜蕾斯说道。 “用不上!”,苟且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说了实话,毕竟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卧槽,那我白准备了!”,杨叔坐在苟且身边,一下子就泄了气。 “叔儿,准备啥了?”,苟且不明所以的问道。 “鳏寡孤独残,五缺三弊你犯鳏孤独三样,我在上面扎了几个洞,寻思看看能不能让你留下个一儿半女的,结果是安全期!”,杨叔一脸失望的把锅里剩下的半碗汤盛出来喝了。 “你真是我亲叔!”,关于苟且犯鳏孤独这件事,苟且早就知道,五缺三弊,一共八样,他占了三样,但他这个职业吧,本身也不怎么好找对象,苟且就想着挣钱,挣够了钱,就进养老院,不比有儿有女过得好。 “好赖你不缺钱,以后能有个善终,这就算可以了,我也不管了!”,杨叔说完就出去了,正好和进来的吴鑫碰了个满怀。 吴鑫的块头大,他一动没动,杨叔被撞出去一米远,直接砸在了旺财的身上,旺财惨叫一声就想呲牙,可看到是杨叔,无奈换了个地方又趴了下去。 “哎呦,我的叔爷来,没摔着你吧?”,吴鑫赶忙过来扶杨叔。 “你特么要是撞死我,我绝对不会给你们办事儿的钱!”,杨叔看着没过来扶他的苟且,恶狠狠的说道。 “行啦,叔儿,快回去吧,你砸我家旺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苟且看到吴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将手机装在口袋里就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大鑫咋啦?” “白爷上树了!” 第13章 白爷 “卧槽,快去看看!”,杨叔率先跑了出去。 要说这镇子上谁最牛,那指定是白爷,不仅人缘好,而且已经九十二岁了。 眼不花,耳不聋,一天还能喝二两,啥事也帮忙。 苟且他们赶到了之后一看,白爷还真在树上坐这儿呢。 三个七十出头的儿子拄着拐杖在树下站着,后面还有七个五十多的孙子,其中一个还坐着轮椅,都抬着头看着这祖宗。 “白爷,下来吧,啥事还能把你气的爬树啊?”,杨叔开口问道。 “小杨子啊,你手里拿的啥啊?”,白爷低头看了一眼杨叔,顿时就发现了他手里的杜蕾斯。 好在杨叔反应快,一把塞进了苟且的口袋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没啥没啥!”。 “是不是糖?给我一块,我就下去!”,白爷小孩脾气也是上来了。 老爷子的大孙子也快六十了,赶忙来到苟且的身边,就要去掏口袋。 苟且无所谓,杨叔指定不能让他掏出来啊,一把就拉住了他。 “杨兄弟,当我借你的,回头我给你买一车!”,大孙子倒是没吹牛,他孙子都好几个了,买车糖和玩一样。 “白大哥,别闹,那不是正经玩意儿,我给苟且买的!”,杨叔拉着白爷大孙子的手,低声说了一句。 还拉开了苟且的口袋,让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人想好看看,但口袋瞬间被杨叔给捂住了。 “哎呀,不就是避孕套子嘛,用那玩意儿干啥……”,白爷大孙子是不要了,可特么一句话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爷啊,杨兄弟拿的避孕套子,不是糖,你想吃啥糖,孙子给你买去,买一车!” “……”,杨叔欲哭无泪。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还在杨叔脸皮厚,看起来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周围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都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儿。 “扯犊子呢,小杨子你用不用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别可这镇上霍霍,去县里找!”,白爷倒是挺开明。 “白爷,这是给大苟买的,年龄大了,没媳妇,我怕他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主要是怕他得病!”,杨叔开始甩锅了,而且理由还挺正当。 “……”,苟且心想,那你特么还给我扎了几个眼儿。 “是啊,大苟这小王八蛋也二十多岁了,回头你们给我好好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这小王八蛋介绍介绍!”,白爷是刀子嘴豆腐心。 周围的人纷纷答应,虽然苟且是干白活儿的,但他善良实在,四邻八村没有不知道的。 “……”,苟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你下来说呗~”,白爷的小儿子撒娇似的喊了一句。 “不行,说破了大天,今天我也不下去!”,白爷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原本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老爷子,到底为啥啊?”,苟且朝着白爷喊了一句。 “我也找我战友,他们不给我找,还说人死了,我不相信,今天我非得去,不让去,我就不活了!” “白大哥,啥战友啊?”,杨叔拉了拉白爷的大孙子问道。 “战争时候的战友,听说是崔家庄的崔立法!我找人打听了,没有这个人,我爷非说有!” “哪个崔家庄啊?”,苟且在一旁问道。 “就咱们镇子西边的崔家庄啊,还有哪个崔家庄啊!”,白爷的大孙子有些不耐烦了。 苟且闻言,拿出手机在同行群里发了个信息,问了问,其他镇子上有没有叫崔家庄的。 不一会儿,光华镇的韩大龙的发了语音:“大苟,我现在就在崔家庄办事儿呢!” “韩哥,你给我打听打听,他们村上有没有叫崔立法的?” 过了得有五分钟,韩大龙回信了:“大苟,问了好几个老头儿,都不知道!” 苟且有些失望了,不过这个事儿最起码能让白爷下来。 “白爷,找到崔家庄了,光华镇还有个崔家庄,你快点下来,我带你去找找有没有崔立法!” 还别说这句话还挺好使,白爷闻言稀里哗啦的就从树上滑了下来,拉着苟且的手说道:“还得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啊!” “……”,苟且无话可说,谁让他小时候往老爷子水壶里尿尿来着,这个名字跟他一辈子。 “爹,我跟你去!”,大儿子拄着拐棍围了上来。 “拉倒吧,路不好走,就你那体格子,在死车上!”,白爷说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白爷大儿。 “那我给俺孙子打电话,让他跟你去!”,白爷的二儿子说道。 “嗯,行,这个死不了!”白爷这次没拒绝,那个曾孙白振华三十来岁,不怕死车上。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这老爷子就是个开心果啊。 苟且把吴鑫留在了门市上,他开着车带着白爷和白振华去了光华镇的崔家庄。 听着炮声,苟且就把车开到了办事儿的这家附近。 苟且没让白爷下车,毕竟这里有白事儿,怕对老爷子不好。 老爷子也没反对,让苟且先下车找找。 苟且下了车就看到韩大龙给他摆手,苟且掏出烟来就走了过去。 到了韩大龙身边,就看到一个瘦高个的老头儿拿着粉笔正在帐子上写挽联,两个人帮他拉紧帐子(黑布),老头行云流水,唰唰唰就写完了一个,字体龙飞凤舞的,看着着实霸道。 “韩哥,这老爷子行啊!”,苟且递给韩大龙一根烟说道。 “这是崔三爷,他们自己村上的,有他在,我的字就拿不出手了。”,韩大龙说的的确是实话,他的字还不如苟且呢。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看到一个和苟且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骑着电瓶车停在了崔三爷面前。 “老爷爷,还认识我不?” “哎嗨,小胖,来走亲戚啊?”,崔三爷显然是认出来了。 “老爷爷,你这是干啥呢?” “哦,这不本家死了个孙子,我来帮帮忙!” “……”,苟且。 “……”,韩大龙只是点了点头。 “行,那你忙着,等有空给你聊天!”,年轻人骑车走了。 “这个村上真的没有叫崔立法的吗?”,苟且给韩大龙点上烟问道。 “没有,我问了好几个老头儿,都不认识!”,韩大龙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问老头有什么用,这事儿你得问老太太!”,一旁的崔三爷突然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