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博主穿进四合院》 1. 初穿 第一章 “秦淮如你个懒蹄子还不出来洗衣裳,一天天围着那赔钱货干啥!……” 丁一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他这是在哪啊,不像医院啊,他想起来了,机器漏电了! 艹!那个奸商,产品质量这么差劲还敢让他试用,回头录个视频给曝光了,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不对啊,他脑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记忆。 丁一呲牙咧嘴捂着脑袋又躺下了。 “唉!…唉…唉唉…” 他觉得要把两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前世自己好歹是个手工博主,粉丝三百多万呢,一年不少挣,房车齐全,生活美滋滋。 可惜触电穿越了,都不给拒绝的机会。 他还不是普穿,是进了《禽满四合院》的世界了。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一个大杂院,三十多户人家,小二百口人。 里边有总琢磨别人儿子养老的伪君子一大爷易中海。 天天打儿子还官迷的二大爷刘海中。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的三大爷阎埠贵。 勾魂使者贾大妈。 盛世白莲秦淮如。 终极舔狗何雨柱。 阴险小人许大茂。 盗圣棒梗。 ………… 都特么是人才! 刚才那个声音嘹亮骂骂咧咧逼逼赖赖的就是贾张氏,就住他家斜后院。 生活太难了!唉… 再说说原身,是四合院路人甲一枚,名字也叫丁一,今年十七岁,刚刚初中毕业。 十来岁的时候娘得病没了,三天前爹在厂子里救职工家的小孩也没了。 所以他属于父母祭天型的,但到此时也没见空间、系统啥的露面啊。 继续唉… 好在如今才六二年,贾东旭还没死,三位大爷也没上位,剧情没正式开始,他还能转圜转圜。 有人会说,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他也想搬家离禽兽们远远的。 可惜做不到啊。 如今的四九城房子可是稀缺品,还不让买卖,都是公家的,所以一间房挤四五口人是常事。 他家能在四合院占一大一小两间房都烧高香了。 其中大的那间是他娘的陪嫁,是有房本的,属于私产。 小的那间是轧钢厂分给他爹的。 他有些不厚道的想,可能他爹先看上了房子才娶了他娘,要不他娘病歪歪的真不好嫁人。 至于姥家人早就搬去东北了,前几年姥姥、姥爷先后没了,倒是还有俩舅舅,一年能书信联系一回就不错了,他更是面都没见过,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爹是孤儿,无父无母的。 所以现在他身边一个亲人也没了,他想投奔都没地方。 何况也没钱,以前他娘要吃药,他也要读书。 他爹丁大山好像是三级焊工,一月工资三十七块一毛五,票据若干,照说不少,主要是家里人少,可耐不住他爹有颗曹贼的心,自从他娘没了也不避讳他了(感叹一句,这个四合院邪性,绝户多,爱小寡妇的也多),所以家里是没有存款的。 综上,不出意外他还得在这个四合院住十几年。 不过往好里想,若干年后四合院的房子可值老鼻子钱了。 而且他也不是真怕这群“禽兽”,谁还不是芝麻汤圆了,只不过嫌烦罢了。 搓搓脸,下了炕,得找些吃的,肚子咕咕叫了。 啥也没有吃饭事大。 丁一耷拉个脸,米缸是见底的,一个土筐里有五块红薯俩小抽巴土豆,油罐子里没油,酱油瓶子、盐罐子都只剩一个底了。 这…这这,原谅他嘴瓢,这家穷的耗子都不来。 苦着脸将红薯洗了扔锅里,少放点水。 他出门抱了两把柴火,开始烧火。 这种老灶还难不倒他,何况他还有原身记忆。 一边往灶坑填柴火一边考虑今后的生活。 首先,得挣钱养活自己。 他爹是红星轧钢厂的老工人,还是为了救人没的,照说厂里应该有点表示,而且他也能接班。 但是原身才初中毕业,想做办公室难。 如果抡大锤的话,他这小身板恐怕遭不住。 而且上辈子他做主播,时间自由,养得性子有些懒散,很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 再过几年就要起风了,做街溜子肯定不行,所以工作要有,还不能绑身子,最好还方便搞外快,他可不想顿顿吃地瓜,这玩意吃多了烧心啊。 好在上辈子他被那些魔鬼网友逼的,也算有些技术在身的,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他再也不在背后偷么骂他们上山采笋了。 其次,将房子落实了。 这以后可是好多小钱钱啊。 最好能将两所房子围起来,这样也算“独门独院”了。 他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房子的地理位置特殊。 他家房子在前院和中院那个月亮门的右边,一大一小两间房都是他家的,他家前边是老刘家,是两间厢房,门在东边,和他家不沾边,后边就是易中海家,不过那是正院了,跟他家更是靠不上,完全可以搞个围墙,一点不妨碍别人。 但想围墙也不容易,这是个讲究奉献的年代,家家都不锁门的,突然围墙算怎么回事。 而且得街道办同意才行,说不定还要开全员大会。 他不只想修围墙,还想把屋子重新规划一下呢。 想法是不少,无奈口袋比脸还干净,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罢了。 再次,得尽快找个合心意的对象,坚决不做单身狗了。 单身狗是没有前途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过日子呢。 “啪啪啪!啪啪啪!丁一开门,开门!” 丁一皱起眉头,这人来寻仇的,哪里是拍门,根本是砸门。 而且这声音太有特色了,他记忆深刻,是贾张氏的,他们两家可没啥交情。 还是起身开了门,“贾大妈,你有事啊?” 丁一一手拉着木门,可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贾张氏探头探脑的,一脸的满意,“丁一啊,你家就剩你一个了,不能住两间房吧,我家可有四口人,回头还要多生几个孙子呢,要不这间就让给大娘家吧。” 丁一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是来占房子的,也太理所当然了,脸皮忒厚了。 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下,仇恨值+1+1+1… 2. 要工作 第二章 丁一心里开始骂十八辈祖宗了,不过直接硬刚不明智。 他如今小胳膊小腿的,而且还饿的浑身无力,真要打起来,他一点胜算没有的,不能小看泼妇的战斗力。 所以要演起来。 低头揉下眼眶,整红了,扯开嗓子,“贾大娘你这是啥意思,我爹可是为了厂子救人才没的,还尸骨未寒呢,你就惦记上我家房子了,你想逼死我啊。” 前院老刘家媳妇已经出来看热闹了,还有未来三大妈如今的阎大妈也紧跟其后。 “小丁啊,这是咋啦?” 贾张氏表情讪讪,“我就过来看看小丁,没啥事,没啥事。” 丁一一脸的气愤,“贾大娘让我腾房子给她孙子住,这间房可是我娘陪嫁,阎大妈你是知道的,不就是看我没爹没娘了欺负我嘛!” 越说越气,丁一扭身跑进屋抓着菜刀出来了。 贾张氏吓得哎呀妈一声,扭头就跑。 阎大妈她们也吓一跳,纷纷劝道,“丁一可不敢动刀子,快放下。” 丁一又不蠢,哪里会砍人,扬着手里的刀,脸色阴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让我活她也别想好,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一个换几个,不亏!打不过大的,不还有小的么。” 说完将房门啪的一下给关上了。 贾张氏真有些被吓到,硬撑着扔下两句场面话跑了,“这小子怕不是疯了,还敢动刀,等我家东旭回来的。” 阎大妈和刘家媳妇嘀咕呢,“丁一这小子平时蔫巴巴,没看出来啊,还敢动刀呢,你说他刚才那话啥意思…” 刘嫂子说了句公道话,“那也是贾大妈逼的,丁一咋没对我动刀呢,要是有人敢打我家房子的主意,我也跟她拼命。” 丁一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议论的,否则非得给自己来个赞不可,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他在给自己立人设呢。 想要在四合院住的舒坦,就得魔法打败魔法。 要不然拿什么和他们斗。 他给自己搞的人设是丁·平时低调不惹事有人招惹敢动刀手巧有点技术·一小哥。 丁一进了屋掀开锅盖,拿着筷子扎两下地瓜,一下子扎透了,“地瓜熟了。” 顾不得烫手拿了一个,边吹边吃。 从来没觉得地瓜如此美味,果然人饿狠了啥都好吃了。 一口气吃了三个,肚子才不空落落的,也就三成饱吧。 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丁一洗了把脸,扒拉两下头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补丁皱巴巴的,还不算埋汰,抻巴两下就这样了。 再次打开门走了出去。 丁一走出四合院后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四处打量着,虽然拥有原身记忆,还是会有点陌生感。 路上行人不多,衣服几乎都带着补丁,偶有辆自行车经过都能吸引不少目光。 而且一个胖子他都没看见,真该让后世那些想减肥的小姐姐们穿过来,保证都能瘦。 甩掉脑袋里乱七八想,红星轧钢厂到了。 红星轧钢厂可是附近有名的大厂,有上万工人呢,所以有门卫还有保卫科。 这个年代的厂保卫科权利很大,配枪的,和后世的保安完全不是一码事。 门卫老大爷主动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丁一上前两步,“大爷,我爹叫丁大山,前两天在厂子救人没的,我想找厂长打听一下。” 门卫大爷果然记得这事呢,“你是丁大山儿子啊,那你进去吧,厂长在办公楼,你进去直走再左拐,三层小楼。” 丁一连连点头,在心里记下,“谢谢大爷啊。” 丁一进了大门,听到大爷和保卫科站岗的两人念叨呢,“丁大山救的是老白家小儿子,这老白屁都没放,都没说上门送点礼。” 之后的话丁一就听不见了。 脑海里不由的想起原身的亲爹,说实话不算啥好人,总招惹小寡妇,对原身也不咋管。 没想到会因为救人丢了命。 至于厂子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这一点不稀奇。 如今很多家庭是双职工,没人给带孩子,厂子里就有专门的幼儿园,这个幼儿园是几个月到几岁的孩子都收的。 小孩子淘气偷么跑出来乱窜可不就遇险了么,更巧的是让丁大山给碰上了。 丁大山没了之后在四合院停灵两天,后事也是厂办的人帮忙料理的,原身差不多全程打酱油,可能也是打击太大了,毕竟爹没了,他就真成孤儿了。 对了,因为穷,原身没办席,为此还被贾张氏念叨了呢。 在小本本上加上一笔,早晚得让她还了,他吃啥不吃亏。 “这处应该是办公楼了。” 水泥外墙,灰扑扑的,不过四四方方的,看着就敦实。 找到厂长室,直接敲门。 里边传来浑厚的声音,“进。” 丁一推门进入,看到了办公桌后坐着的中年男性,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那挺拔的身姿,就知道是当过兵的。 “杨厂长您好,我是丁一,丁大山的儿子。” 杨厂长指了指凳子,“坐下说。” 丁一有些拘谨的坐下,“杨厂长,关于我爹的奖励厂子有结论了么?我…家里实在没钱了,就剩两颗小土豆了。” 他如今年纪小,适当卖卖惨是很有用的。 杨厂长沉吟了下,“丁大山这事我们也开了两次会,领导组意见有些不统一,他在上工时间外出…” 丁一争辩道,“可我爹没出厂子啊,如果那个小孩在厂里没了,厂里也会很麻烦。” 杨厂长何尝不知道,“你可以顶替你爹进轧钢厂,正式工,不过要从学徒做起,你家那间房子也会分给你。” 这两项是铁板钉钉的,大家伙没有异议。 “再奖励四百块钱。” 这个额度他直接可以批。 丁一皱着眉头,“杨厂长,也就是我爹一条命只换了四百块钱。” 杨厂长一想也是啊,不免有些尴尬,“那你再等两天…” 丁一适时说道,“杨厂长您看这样行不行,再给个轧钢厂下设废品收购站的正式工名额。” 这才是他今日的最大目的。 3. 安排工作 第三章 轧钢厂作为万人大厂,也是有不少配套下游的。 比如幼儿园、招待所、医务室、小商店、澡池子等等。 这个废品收购站算不上完全属于轧钢厂,应该是街道和轧钢厂共管。 轧钢厂在这里安排员工主要是为了清点从本厂流出的废钢、废铁。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隔壁四合院里就有收废品的。 这人还是个大喇叭,总往外叭叭,不少人知道了原来废品站福利不差,就是活埋汰。 丁一就在那人嘴里听过轧钢厂这处回收站,据说光靠轧钢厂的废铁、废钢就能过日子,都不用往外跑挨家挨户去收(破烂),一天就干待。 当时那人羡慕的表情让原身记忆深刻。 丁一觉得这个废品站很适合他。 可以摸鱼,人少麻烦就少。 而且他会手工,废品站方便搞材料。 反正骑驴找马,他刚穿过来,信息有限,先干着,以后有更合适的再说。 他又没有在一个工作岗位奉献一辈子的觉悟。 杨厂长有些诧异,“你要废品站工作名额干嘛?” 丁一知道他不理解,因为在杨厂长看来,轧钢厂的工作要比废品站好太多了。 丁一抿嘴笑笑,“我想去,我身体差,进车间干不动,要是进办公室肯定让您为难。我就寻思着去废品站,也能为咱们轧钢厂做贡献。” 杨厂长敲了两下桌子,“那你爹的工作?” 丁一自然不会放弃,“我想卖了,六百块钱应该有人愿意买。” 他不是乱开价,一些小厂子一份工作也要小四百。 轧钢厂的工作自然要贵些,因为挣得多福利好啊。 杨厂长嘴角抽抽,这叫丁一小伙子算盘打得精啊,这一来一去就有一千块钱了。 不过多了一个名额也是好事,家里媳妇天天念叨给侄女安排工作,可轧钢厂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他也不能太徇私。 如今可以花钱买就正好不过了,回头让侄女慢慢还就是了。 “你考虑好了,一旦将名额卖了你再想反悔就不成了。”杨厂长语含告诫。 丁一重重的点了头,“我卖。” 杨厂长开始写条子,“这是厂子的介绍信,你拿着这个去街道办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再去废品站。至于工厂奖励的四百块钱,一会让吴秘书带你去财务室领取,卖工作的六百你明天来我办公室取。” 丁一立马明白了,他工作名额被杨厂长买了,这也正合他意。 既然想要他名额,必须将他工作安排好。 丁一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杨厂长,我会好好工作的。” 丁一出了轧钢厂已经是小有身家了。 兜里可是有四百块钱呢,在六十年代就是一笔巨款。 “得存银行。” 家里连个锁头都没有,他实在是不放心。 说去就去。 别看是六十年代,四九城也是有银行的,人民银行,别无分号。 轧钢厂附近就有一家。 腿着。 因为要绕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就平平无奇的两间平房,要不是挂着醒目的木牌子,谁也看不出来这是银行。 门是敞开的,直接进入。 “大姐,我要存钱。” 将别在裤腰里的四沓钱掏了出来。 前两个月,国家才发行新的钱币,十块是最大的面额,百姓的叫法是大黑十,所以四百块钱不是四张,是四沓子。 银行大姐拿了钱,一边数钱一边问道,“你这钱哪来的?” 丁一老实回答,“是轧钢厂给的,这是相关手续。” 这个年代是有敌特的,被人追问甚至举bao都不新鲜。 就是有陌生人来四合院也会被大妈们问个底掉的。 不过明天那六百他不打算存这处银行了,找另外一家。 他记得学校旁边有一家的(都是人民银行分行)。 银行大姐看了眼,没再多问,开始办理。 丁一很快就拿到了一张存单,巴掌大小。 抬头是“中国人民银行储蓄集体户存折”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明明是一张纸,偏偏叫存折。 货不对板。 中间部分是账号和户名。 对了,这个存单是没有密码的。 取钱的时候需要拿户口和街道介绍信,很麻烦。 他存的是三年定期,利率还是很高的,百分之六点五。 活期是二点一六,就有些低了。 反正明天还能进账六百,他索性就定存了。 仔细将存单保存好,他还得去办事,这次他要去街道办。 街道办离四合院不远。 继续腿着。 看着偶尔经过的自行车,丁一露出羡慕的神色。 曾经入目皆是一片片的小黄、小蓝、小绿,一块钱随便骑,他是骑过就丢,老渣男了。 现在自行车已经让他高攀不起了。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 “王主任您好,我是九十五号院的丁一,我爹是丁大山。” 丁一也郁闷,他也不想将爹挂嘴边,可没办理,之前这孩子太没存在感了。 王主任恍然,“是小丁啊。” 丁一也不磨叽,“王主任,我来办手续。” 王主任接过介绍信,然后有些怜悯的看了眼丁一,“那个…不管在哪工作都是给国家做贡献。” 丁一连连点头,“是。” 他自然不会主动说卖工作的事,闷声才能发大财,至于别人,误会就误会吧。 王主任很快就将手续办好了,“以后有事就来街道办,你爹也是因公牺牲,我们街道会照顾的。” 丁一真诚感谢,“谢谢王主任了。” 拿着房产登记表,“房子总算又是我家的了。今天贾大妈就去敲我家门,说让我把房子让给她,我不愿意她就骂人。” 先给贾张氏上点眼药。 王主任有些气愤,“你放心,你家房子谁也要不去,那是国家分给你的,她要是还去你家闹,你就来找我。” 丁一拿着手续再次感谢,“太感谢您了,就是有您这样的好领导,我们才能安心生活。” 谁不愿意听好话呢,王主任嘴角都是翘着的,“我算什么领导,我就是为百姓服务的。时间还早,尽快去废品站将工作落实了,马上月底了。” 提醒意味浓厚,丁一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个年代有个特别牛批的规定,不管新人哪天入职干没干满一个月,只要发工资新人也跟着发,而且还是整月的。 真应该让后世那些“资本家”们好好学学,都局气些。 4. 低调 第四章 丁一钻胡同去了废品站,距离真心不近,估摸着得四五十分钟了,要是走大道,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往上了。 得回他回了趟四合院,又吃了两块地瓜补充了一波能量。 当然也没走太快,要不然用时能少些。 “以后有机会还得琢磨一台自行车啊。” 丁一在心里想着,买他肯定是不买的。 主要是不知道从哪弄自行车票,这玩意比钱还难搞呢。 不过他有技术,拼台自行车轻轻松松。 整理下衣服,丁一跟在一位大妈身后进了废品站。 “王大妈,又弄来嘛好东西了。”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熟客。 丁一就看到这位王大妈掏出一双破解放鞋,漏了个洞还有些扭曲的铝盆。 不是,破鞋也收么,上面补丁摞补丁了。 还真收,真是不浪费啊。 “小伙子,你废品呢?” 废品站的大姐和这位王大妈就一分钱讨价还价的时候还没忘招呼他。 “孙大姐你好,我是来入职的,去哪办手续啊?” 丁一耳朵多尖啊,刚听这位大妈叫小孙了。 “啊?啊,那你去站长办公室,最里边那屋。”孙大姐指了下。 丁一谢过,向站长办公室走去。 路上忍不住打量几眼,毕竟这地方在未来很长一段都是他工作的地方。 地方比他想象中的大,而且干净,没有啥臭味。 外头东西也不多,应该都被放进了仓房里了。 一二三…一共有六间平房呢。 最里头那间是站长办公室。 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入。 “站长你好,我是丁一,来办理入职的。”丁一将手续双手递了过去。 站长头发花白,看着得有五十多岁了,只有一条手臂。 丁一确定这是名上过战场拼过命的老兵。 肃然起敬。 不自觉的挺起胸膛。 “我姓白,坐,你是来接替老张的。”白站长接过手续仔细看了起来,查看无误后签了字,“叫丁一是吧,以后你工资是每月二十三块五,轧钢厂会给两块钱补贴,就是二十五块五,回头你还得去趟街道办,将粮油关系转一下,咱们虽然工资不高,但每个月的粮食补助是按照重劳力来的,一个月四十二斤,肯定能吃饱。” 丁一笑容更真诚的,心里开始计算了。 四十二除以三十就是每天一点四斤,真心不少了。 但这四十二斤只有三成细粮,也就是十二斤六两。 且还只是理论上,如果粮站没有(细粮)也买不到。 想像上辈子有钱想吃啥点啥是不可能了。 “你明天能来上班不?”白站长问道。 丁一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明天还得去轧钢厂办些手续。” 白站长表示理解,“那就后天来上班,老张下个月要调走了,你得跟着学两天,轧钢厂那边要单据的,你得学会咋开,你是初中毕业,应该难不住你。” 丁一立马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从站长办公室出来又被孙大姐叫住了。 热情的孙大姐拉着他认识了一圈人。 其实也没几个人,有那位马上要被调走的老张。 还有个二十多岁看着很憨厚的小耿。 也就是说整个废品站只有四个工作人员(不算老张,他马上调走)。 真是清静呢。 和老员工友好交流一阵,丁一就撤了。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粮油关系给改了。 以前是城市居民的定量,他还没成年,一个月只有二十八斤。 现在是四十二斤,差十四斤呢。 将所有手续都办完,看太阳得有下午三点多了。 也是时候回四合院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门神”阎大妈。 合着她家一直有守门的传统啊。 “阎大妈。” “哦,丁一啊,这一天干嘛去了。”阎大妈很是好奇。 丁一抖了抖手里的纸张,“我去轧钢厂和街道办了,现在这两间房全是我的名,看谁还敢上门要房子。” 他相信不到晚上,全院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要是再有人惦记,理就站在他这边了。 “阎大妈你忙着,我回家了。” 丁一赶紧撤,可不想被拉着追问。 至于工作的事情他没说,估计也瞒不了几天,但清静几天是几天,他还一堆事呢。 晚上也不准备做吃的了,主要是也没有,就那俩小土豆了对付了,再烧些热水来个水饱,剩下的还能擦洗下身子泡个脚。 所以早早的上床睡觉了,他这身子是有些差的,得好好养养才行。 睡得早起的却不算早,这一大觉睡的舒服了,就是肚子又瘪了。 洗把脸,喝点凉白开骗骗肚子赶紧去轧钢厂。 六百块钱很是顺利拿到手,不过这次他没见到杨厂长,是吴秘书接待他的。 最后他还装可怜和吴秘书换了两斤粮票,没白要,如今他也是有钱人。 一出轧钢厂就奔国营饭店去了,要了一份素面加荷包蛋,直接花了半斤粮票和两毛钱。 不管啥时候,下馆子都不便宜,但有一说一,量真足,碗比他脸还大,满满一下子,味道也不差,面很筋道,一看就知道手擀的,面香气十足,他吃的干干净净,汤都给喝了,就差舔碗了。 摸摸肚子,七分饱吧。 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饭桶”,按照这个量推算一下,一个月四十二斤定量一点不多呢。 吃饱喝足,他开始往学校那边溜达。 去银行存了五百,这次只存一年,利息四点八。 剩下的钱他有用。 因为没票,他就没去百货商店,而是转向了鸽子市场。 这种鸽子市场属于半公开,政府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说,人真不少,不过都很安静,大家都是来去匆匆的。 丁一先花了一毛钱买了一个大背篓,又花了一毛二买了俩高粱扎的扫帚。 大扫帚是用来扫地的,小的是扫炕的。 其实、背篓、扫帚他也会做,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弄原材料比较麻烦,他更愿意花钱直接买,省时、省事儿。 “大爷,你卖啥的?” 丁一眼尖看到一个大爷背着背篓进来,里面肯定有货,赶紧凑了过去。 大爷干巴巴的回答,“棒子面、鸡蛋还有点菜。” 丁一有些激动,差点喊出来全包了。 低调,低调。 5. 回怼 第五章 大爷的鸡蛋个头挺大,每个要四分钱,有点小贵,但不要票啊,查看了下新鲜度,主要看有没有臭蛋。 太多的技巧丁一也不懂,他只知道新鲜的鸡蛋表壳有层白霜。 大爷说这鸡蛋最多才十来天,看来是没说谎。 一共二十二个鸡蛋,丁一全都要了。 大爷自然是高兴的,还管了售后,“我背篓里有野草,都给你了,要不鸡蛋得碰碎了。” 丁一自然不会拒绝,“谢谢大爷了。棒子面怎么卖的?” 大爷打开带着补丁的面口袋,“你看看,我这棒子面磨得多细,一毛二不要票。” 丁一看了两眼,说多细真没有,但想想如今的工具,多是人工+石磨,这个细度也不错了,价还是要讲的,“大爷能便宜点不,我都要了,粮站的才八分一斤。” 大爷一句话怼死,“粮站要票,你有票啊。一共是十斤棒子面,一块二不能再低了。” 最终丁一花了二块三买下了鸡蛋、面粉和三把青菜。 其中鸡蛋加棒子面是二块零八分。 青菜不值钱,两分钱一斤,大爷很是爽快给了三把,肯定多给了。 多出来的两毛钱是破面口袋的钱。 谁让丁一准备不充分呢。 而且这年头是布就金贵,别管破不破。 丁一用手拖了下背篓,很好,有些重量了,继续逛着。 他还想买些细粮,大米或者白面,小米也行。 可却让他失望了,都没有。 “不是说鸽子市有卖肉的么。” 丁一嘴里嘟囔,他可还记得傻柱在鸽子市场买鸡呢。 大概是他运气不好,细粮没有,肉也没有。 这鸽子市商品也太不齐全了,或者说太不稳定了,得了,去买些票据吧,百货商店还得去。 丁一看到角落一个贼眉鼠眼的小青年,腋下有个黑皮包,一对眼,得嘞,找到了。 “小兄弟要嘛票,不是我吹,整个鸽子市我的票最齐全。”青年口气很是不小。 丁一巴不得他票据齐全呢,“粮票、布票、糖票、毛巾票、香皂票、肥皂票、牙刷牙膏票、火柴票、烟票、蜡烛票、澡票、剪头票、罐头票、工业票。” 他一口气报了十来样。 青年咧着嘴,“你这是上我这进货来了。我给你找找,粮票只有两斤了,三毛,要不要?” “要。” “工业票有十二张,你都要?” 丁一赶紧摆手,“六张就行。” 等他工作了,自然会有工业票,没必要一下子买太多。 六张工业票能买俩锁头了,暂时够用了。 青年直接给了实价,“一毛一张,都这个价啊。” 丁一点头认可。 青年低头翻包,“布票你要多少?” 丁一探头看去,“你有多少?” 青年拽兮兮的笑了,“哥有…”伸出一个巴掌,“五张,都是一市尺的。不是那种一市寸的小不点,这价格嘛…就有点高,五毛一张。” 丁一觉得价位能接受,“可以。” 看来这人之前还真不是吹牛,票是真不少。 “我这还有油票和豆腐票,要不?”青年是把丁一当成大主顾了,开始主动推销。 丁一仍然一个字,“要。” 最终花了七块二毛,将急需的票据都买得差不多了,很是可惜,对方没有肉票。 卷成一卷,贴身放好。 和青年点点头,他赶紧钻进了人群。 有点太高调了,主要是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他明天又要去上班,可不就想能多买点就买点。 好在现在是大白天,人来人往的,倒也不担心被抢啥的。 不过也打定主意,下次换个鸽子市,也不会再找这人买票了。 出了鸽子市,他准备先回家一趟,然后去轧钢厂附近那个百货商店。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不会过来这边了,安全第一。 ———— 丁一一进四合院大门就差点被几个孩子撞上,还好反应快,往旁边跳了一步。 领头那个小孩却啪叽一下扑倒了,可能挺疼的,嗷的一声就哭了。 丁一也没多想,俯身给扶了起来。 “丁一你个小畜生,敢打我孙子!” 贾张氏张牙舞爪的跑了过来。 丁一真想捶一顿一分钟前的自己,要你手欠! “和我没关系,他自己摔的。” 道理还是要讲的,虽然知道讲不通。 果然贾张氏来了句,“不是你撞的,你干嘛扶!” 丁一差点爆粗口,晦气! 爱咋咋地,真打起来…他开始寻摸趁手武器了。 “不是丁哥哥撞的,棒梗自己摔的。” 有个小女孩说了句公道。 另外两个小孩子也出声附和。 贾张氏一哽,嘟囔了句,“哪都有赔钱货。” 丁一本来都要走了,听了这话又站住了,小姑娘刚帮了他,他得讲义气,“贾大妈你咋说自己赔钱货呢,虽然你现在又老又不能干活吃的还多,但东旭哥孝顺肯定会给你养老的,可别天天嚷嚷自己是赔钱货了。” 骂完赶紧溜。 贾张氏气的胸脯乱颤,手都抖了,“你个小畜生…你…” 丁一进了家,将门一关隔绝谩骂。 哼着小曲开始收拾东西,将棒子面放米缸,蔬菜放盆里,加些水,省得蔫吧了。 鸡蛋放…哪呢,家什缺太多了。 随便找个饭盆先用着,回头买个鸡蛋篓子,以后家里的鸡蛋不会少的。 两个扫帚也各去各位。 说实话,屋子应该大扫除一下,房顶都有蜘蛛网了,看他下午能抽出多少时间吧。 他喝了半缸子凉白开,躺炕上休息了。 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正中了。 这个时间就是去国营饭店也有些晚了,估计没什么吃的了。 丁一决定自己做。 作为广义的手工博主,做个家常菜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这么说吧,他亲手熬过糖浆做的冰墩墩得了一百多万个赞呢。 所以熬个棒子面蔬菜鸡蛋花粥一点没难度的,他直接熬了两份,这样晚上的时候热热就可以吃了。 他本来想做棒子面发面饼的,可家里没酵母没老面的,他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得不说,如今的食材太单调了。 想要提高生活质量,任重道远啊。 6. 第一天上班 第六章 丁一去了轧钢厂附近这个百货商店,将各种票据都花的干干净净。 不止如此,他还买了高价牛奶饼干,这个不要票的,但价格很贵,很少有人买。 还打了油、酱油和醋,这次他带罐子了,都是在家里煮过消过毒的。 又买了两个不用票的土陶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 然后拿着饭盒在国营饭店买了一斤的素饺子,又是满载而归的下午。 进门的时候没遇到看门阎大妈,估计是在家做饭呢。 丁一莫名松口气。 他进屋将东西简单安置了就开始吃晚饭,主要是饺子时间长了就坨了。 饺子是好吃的,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没肉。 他吧嗒吧嗒嘴,有些馋肉了。 玉米粥先留着,回头当夜宵,他这肚子现在是无底洞,晚上没点食怕睡不着,更不用担心发胖,他巴不得胖点呢,现在低头就能数排骨了。 时间还早,加上中午还睡过了,现在肯定是睡不着的,所以准备干点活。 因着布票有限,他只买了两样棉布,一种军绿色的一种浅灰的。 军绿色他准备做件长袖单衣,这样春夏秋都能穿。 浅灰的做俩裤衩和背心。 但做衣服这技能丁·手工博主·一真没点亮。 所以他准备找外援。 问题来了,单衣、背心还好说,苦衩子怎么整。 想想都尴尬。 这时候就得脸皮厚些,秉承着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最终他确定了目标——阎大妈。 对方年纪比较大了,她大儿子阎解成比他还大呢。 另外未来三大爷抠啊,他拿些东西当手工费,他家就会很愿意,也就不涉及欠人情了。 打定主意就行动,腋下掖着两块布,一手拿线一手拿舀子,里头有一斤多的棒子面。 丁一和刚下班的未来三大爷如今的阎大爷来了个顶头碰。 主动打招呼,“阎大爷下班了。” 阎大爷随口问道,“丁一啊,这是要干嘛去?” 丁一却是眼前一亮,和大妈不好意思说苦衩子,那就和大爷说好了,笑容更灿烂了两分,“阎大爷,我买了两块布,想麻烦大妈给做了,不白做,这些棒子面就是谢礼。” 阎大爷嘴巴直接咧开,“行行,你阎大妈针线活好着呢。” 丁一赶紧快速又小声将要求说了,然后将东西都塞了过去,“阎大爷,回头让解放谁将舀子给我就成,麻烦阎大妈了。” 阎大爷还说呢,“明个就给你做出来。” 丁一听了自然高兴,别的还能凑合,但苦衩子他想穿新的。 回家了就开始烧水,期间阎家最小的阎解娣将舀子给送回来了。 这时候的阎解娣还是个黄毛丫头呢,瘦瘦小小的。 但这年头绝大多数孩子都这样。 水很快烧好,丁一开始干活。 找件旧衣服盖住脑袋,用大扫帚略略扫下房,灰尘、蜘蛛网都扫下来。 再用破了俩洞的毛巾做抹布,投洗了开始擦炕席、炕柜。 炕席是芦苇编织的,灰不拉叽的不说,炕头还破了一块。 编炕席这活他会,还能玩不少花样呢。 还是那句话,没有原材料,只能先凑合。 不过凑合归凑合,起码得干净吧。 丁一用了肥皂换了两盆水才算将炕席擦出点模样。 顺手又将炕柜给擦了。 这个大炕柜算是屋里唯一一件拿的出手的家具了,据说是他娘的陪嫁。 本来是一对的,现在就剩这一个了。 “一身汗,得擦擦。” 丁一直接脱光光,反正家里就他一个,外头也快天黑了,再说他家玻璃那埋汰样,被偷窥他都不再怕的。 擦了身子,洗了头,又把裤头、袜子给洗了。 使劲拧拧放炕头烘着,明早指定能干。 谁让他这一天没少烧炕呢。 至于他自己,可以睡炕梢。 “好像还没刷牙。” 牙刷、牙缸他都买新的了,可忘了买刷牙缸。 要问他前身用啥,答水舀子。 用水舀子就算了,他盯上了下午买的黄桃罐头…的瓶子。 将罐头倒出来,一个没忍住吃了两块,还是那个味道,几十年都没变。 之后将罐头瓶子洗了,这以后就是他的牙刷缸子了。 在刷牙之前丁一将中午的粥给喝了,怕留一晚上会变质,家里可没冰箱。 吃饱喝足,洗漱完毕,丁一光溜溜就睡了。 上班第一天醒的格外早。 起来洗漱做饭。 还是熬菜粥,鸡蛋就蒸鸡蛋羹,换个花样,加个帘屉就可以一锅出,不费事儿。 吃完早饭四合院才热闹起来,丁一又吃了两块黄桃,拿着锁头锁了门,悠哉哉的上班去了。 丁一来的很早,不过废品站有值班的——小耿,门已经开了。 “耿哥,有什么活么?抽烟。” 丁一打开一盒大前门递了根烟过去,作为新人,得有点眼力见。 小耿接过别在耳朵上,僵硬的笑笑,“昨天也没收多少东西,早归库了。那个抽烟去房后,这边有报纸、木头,怕火。” 丁一点头表示记下,“我知道了,谢谢耿哥。” 然后两人就尬住了。 丁一搜肠刮肚找话题,“耿哥,咱们平时工作忙么?” 小耿还摇头,“不忙,就是轧钢厂来送废铁、废钢的时候要忙一些。” 丁一又问,“那轧钢厂几天送一回?” 小耿想了想,“有时候三四天,也有时候两三天,没准儿。” 然后场面又安静了。 丁一有些头疼,“那耿哥你忙着,我随便溜达溜达。” 老张是第二个来的,丁一赶紧过去了,还是先来根烟,果然态度和蔼不少。 “丁一是吧,我先带你看看收据是怎么开的。” 老张直接上干货,“咱们这活最要紧的就是数得对。每次轧钢厂来废铁一定要称仔细,咱们有个大秤,其实是轧钢厂的,你要保管好。” 丁一看着票据,“张哥,这每次一千多斤,怎么这么多…” 张哥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没去过轧钢厂,这才哪到哪啊,能到咱们这的废铁废钢都是挑拣过的,真正的废铁直接堆轧钢厂后头当垃圾了,都成垃圾山了。” “那每次过秤是你一个人来做?”丁一仿佛预见了自己悲催的未来。 果然还是太年轻,没想周全,草率了! 现在换工作还来得及么。 7. 量身定制 第七章 老张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跟临时工抢嘛活。” “临时工?”丁一有些诧异,难道废品站还有临时工? 老张解释了下,“来送废铁废钢的活又累又埋汰,这活都是给轧钢厂临时工的,你还别抢,人家争着表现,指望快点转正呢,你就看好秤记好数就行。” 丁一咧嘴笑,“那敢情好。” 他保证不和人轧钢厂的临时工争表现。 之后老张又和丁一说了如何保管这些废铁废钢,简而言之,如果站长不要求,可以随便放,反正那些玩意不怕下雨、下雪的。 但站长爱干净,看不得杂乱,所以最好直接送进仓房。 反正有临时工帮忙,还省得日后自己出力。 丁一牢牢记下,这可是经验之谈,那根烟没白送。 “咱们废品站人少,没食堂,你家近可以回家,也可以自己带饭盒,还有个招,能吃好点还便宜…”老张卖起了关子。 丁一心里腻歪,还是动作麻利塞过去两颗硬糖,“张哥甜甜嘴。” 其实兜里还有几颗大白兔呢,留着自己补充营养,可不舍得给。 老张有些不好意思,“这哪好意思。” 却是迅速的将糖块塞进了兜里,“你别忘了咱们还是轧钢厂的人,轧钢厂可是万人大厂,人家福利老好了,食堂总有荤腥,你想啊,他们天天抡大锤,不吃肉身子得垮了,人家食堂还有专门的大厨,做菜可香了,最主要的是有补助,比自己家做还便宜呢。” 丁一一下子想到了傻柱,这位就是轧钢厂大厨呢。 但是,“那不得有内部票么?” 这个他是知道,原身爹也是轧钢厂的工人。 是有优惠,但这优惠只针对内部员工。 老张四处扫了几眼,压低声音,“我和你说…” 丁一不自觉的侧身向前探出耳朵。 “我和你说,你拿着工作证去轧钢厂人事部,别忘拿包好烟,只要能给登记以后就可以用钱换票了。”说到这,老张撇了下嘴,“不过最多只能换一级工的一半,想天天去吃肯定不够,偶尔打个牙祭还成。” 丁一又学了一招,这都是宝贝的生活智慧啊,“谢谢张哥,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没往那想过。” 老张摆摆手,“嗐,这有嘛的,又不是嘛秘密,一问都知道。” “张哥还有件事,我今天来的挺早的,是耿哥开的门,他在值夜,这个轮班么?”丁一挺关心这个问题的。 老张摇头,“不用,小耿家里人口多,就一间房,都没下脚地,他回去也没地方住,还不如在站里值班,站长也没亏他,给申请了补助,每个月两块钱。” 说到这,老张叹口气,“小耿不爱说话,心里有活,是个好的,就是…哎,咱们废品站也没钱,盖不起房子,他得猴年马月能分到房子啊,没房子就娶不上媳妇,他也老大不小了。” 丁一很是庆幸他有两间房,不耽误找媳妇。 同时也感受到了房子的稀缺性。 如今的房子不能私人买卖,都是公家的。 或是厂子或是街道办给分。 像小耿这种所在的厂子不具备盖房条件的就得指望街道办。 可“狼多肉少”,且等呢。 “丁一,你家嘛情况啊?”老张好奇的问道。 丁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张哥颇有些爱打听+碎嘴子呢,“我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张哥你教教我咋看秤吧。” 赶紧转移话题。 张哥往里头走,“秤在屋里边呢,可不敢让浇(雨)了,咱这秤老好了,不用提着,将废铁袋子往上一放就得,可省劲了。这秤得有一百来斤,不过有轱辘,能推着。” 丁一看着张哥掀开一个缝合的化肥袋子,里头就是大秤了。 这秤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黑漆都斑驳的不像样子了。 可也能看出保管的很好,擦拭得很干净,一点灰也没有。 看来张哥懒归懒,“吃饭的家伙”倒是挺精心的。 张哥摆手叫人,“你过来看着,这几个是秤砣,有一百斤的,五十斤的,还有十斤、五斤、三斤和一斤的,上面都有斤数,看个头大小也能看出来。我咋给你讲明白点呢…干脆你直接上秤,看你多少斤。” 丁一懵逼了下,不是学看秤了,怎么变成量体重了。 不过他还真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呢。 立马站了上去。 张哥指挥,让丁一亲自上手,“你瘦,肯定没过百,先用五十斤的秤砣,没翘起来,再加个…三十斤的,还能翘起来,加个二十斤的,高了,高了,把二十斤的拿下来,换十斤的,再加个五斤的,你站好,别动弹了,差不多了,你九十五斤。” 丁一抽抽嘴角,他个大男人,才九十五斤!!! 也太干巴瘦了。 未来很长时间,他都得增肥了。 还有长个,现在他超过一米七了么? 好在年纪还小,只要营养跟的上,肯定能往上窜一窜的。 丁一跳下秤,中肯的评价了句,“张哥,这秤不咋精确吧。” 张哥不乐意听,“咋不准呢,这不还有一斤的秤砣么,我是嫌费事,再说多一斤少一斤能咋地。” 丁一还能说啥,只能附和,“对,对。” 收据他会写了,特别简单,就是填台头和数字,数字大小写各一遍。 秤也会了,毫无难度。 “张哥咱们废品站都收啥,都嘛价格啊?” 丁一觉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在废品站工作,这些也是必要知道的。 张哥指了指站长办公室,“我知道的也不多,外头都是孙大姐和小耿在忙,站长屋里有文件,你可以拿来看。” 再次压低声音,“来咱们这卖废品的都是熟客,她们忙得过来,没人喊你就不用出去,在仓房里待着,冻不着吹不着的多好,还能看看旧报纸嘛的。” 丁一重重点头,为自己的决定点个大大的赞,这个工作真的是太太太适合他了。 稳定、福利不差,最主要还能随时摸鱼。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8. 平平无奇 第八章 丁一在站长办公室内里的休息室里一边看着废品站的收购价目表一边偷吃。 别说,这个年代的零食绝对真材实料。 大白兔奶糖和牛奶饼干的奶味特别浓郁,如今可没科技和狠活,能有这个味道只能是…添加的牛奶足够多。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就是有点干巴,他想喝水,可是忘带水缸了,失策。 “中午了,你没带饭盒,尽早回家吃饭吧。” 站长对着内屋说了一句。 丁一手里没表,自然不知道几点,再加上没少吃零食,肚子也不是太饿。 不过还是立马站了起来,“站长您先回吧,我还剩最后一点了,看完再回。” “下午一点半来上班就行。”站长临出门又提醒了句。 丁一目送站长离开才坐下,虽然还在看收购表,可一点没进心,都在琢磨中午吃啥了。 他当然想去轧钢厂登记换票,可有个大问题,那就是废品站离轧钢厂不近呢,去一趟四十多分钟,来回一个多小时了,腿都得走细了。 就是不怕费腿,到轧钢厂食堂也没啥好吃的了,时间太晚了。 要是能早退的话… 现在肯定不行,刚上班还得表现表现的。 那就去国营饭店,虽然没有肉票吃不到肉,也能吃点细粮,他现在不缺粮票。 等后天发了工资,他就能去粮站买粮食了,以后就能自己在家做了。 做了决定,丁一就更加待不住了,将收购表放好就出了门。 回收站只剩耿哥一个人了,大家对于下班都挺积极的嘛。 “耿哥,下午见!” “小丁等下。”耿哥有些着急的摆手喊人。 丁一回走了两步,“嘛事,耿哥?” 耿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差点忙忘了,下午张哥就不来了,他说该教你的都教了。” “哦,这事啊,他和我说了,他着急去新单位报道呢。”丁一还是说道,“谢了,耿哥。” 耿哥忍不住赞叹,“哦,哦,那…那你学的可真快。” “嗐,主要是活少。耿哥我去吃午饭了,下午再聊。” 丁一怕去晚了,国营饭店也没好吃的了。 如今物资真的是太匮乏了。 丁一连跑带颠的到了国营饭店,人还不少呢。 赶紧挤了进去,就听到不少人在讨论不要票的“鲫鱼豆腐汤”。 眼睛顿时亮了,还能有这好事。 “大姐,我也要一碗!” 这顿午饭他吃的是鱼汤泡大米饭和一份小咸菜。 花了八毛六分和□□票。 其中小咸菜只要一分钱,一大海碗冒尖的米饭是五分钱和□□票。 最贵的就是鱼汤了,要八毛,可是它不要票啊。 除了鲫鱼小点,最多半斤,味道正经不错呢。 丁一将鱼骨头都嗦了一遍才舍得扔,就这还被拼桌的问,咋不将骨头也嚼了。 他真不敢,怕鱼刺卡嗓子。 这些鱼刺又没被油炸过,梆硬梆硬的。 丁一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没着急走。 他凑到窗口,甜甜的喊了声,“大姐歇着呢。” 不得不说,捧铁饭碗的就是牛叉,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就没有帮忙端菜一说,都得客人自己动手。 充分印证了主席那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啥大姐啊,我家大儿子比你还大呢。” 要是嘴巴不咧着,他就相信了,女人啊!“大姐,明个还有不要票的肉菜不?” 大姐回头看了眼厨房,小声说道,“明个中午可能有半副猪下水,肠子和心都定出去了。” 丁一立马道,“那大姐,能帮我定盘爆炒腰花不,我先给钱。” 说着先递过去两块大白兔。 大姐脸上笑容更灿烂了,“成,一块钱,保证给你留份多的。” 丁一在心里撇嘴,真不便宜啊,手却是不慢,直接将钱递了过去,嘴巴更是抹了蜜一般,“大姐你可是大好人,我都半年没吃肉了。” 嗯,刚才吃的鱼不算。 这张“好人卡”还是很有用的,大姐答应了,以后有好东西会提前告诉他一声。 不过现在他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要不是有那一千块钱兜底,可不敢这么花。 但他也不会坐吃山空,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等再稳定稳定就会想办法挣小钱钱了。 想到明个还能吃到荤腥,丁一心情格外美丽,回废品站的一路都是哼着小曲的。 他没想回四合院,太折腾了。 好想有台自行车啊! 回到废品站他还是去了休息室,继续看收购表。 说实话,看过几遍也不一定全记住,太多太杂了。 他准备回头抄写一份放身上,记不住的就拿表查,总比弄差了强。 “小丁出来,轧钢厂送废铁来了!” 丁一赶紧往外跑,没想到工作第一天就来活了。 耿哥帮忙给两人介绍,“这是大石哥,这个是新来的小丁,正式工,顶张哥的班儿。” 丁一主动叫人,谁让他年纪小呢,“大石哥。” 大石指了指身后的板车,“哎,哎,我拉来三袋,还得拉两趟。” 丁一很是诧异,“大石哥,这是你拉来的。” 居然是人力么,之前还想着咋地也得是马车、牛车或者驴车呢。 大石解释了下,“今天厂子的马车都有任务,我也没事就慢慢拉呗。” 耿哥将大秤推了过来,他和大石将一袋子废铁搬到秤上,丁一拿着纸笔开始称量,一百三十六斤。 如实记录。 下一袋… 三袋很快都量好了,耿哥和大石哥很是自觉的将三袋废铁搬去了仓房。 就是稍微规整的将废铁倒地上,堆成一堆,袋子人家还要呢,可不会留下。 “大石哥、耿哥抽烟。” 丁一又散了两根烟,作为新人他不能像张哥那样倚老卖老,但一百多斤的袋子他也真不想拎,他才九十五斤啊! 所以破点财就很有必要了。 一包烟用烟票才一毛左右,不用买太好的,那么一根烟就是零点五分钱,一个月大概需要一包到一包半的烟,用这点钱雇俩壮劳力,关键是俩劳力还贼乐呵。 他只想说…如今的人力是真不值钱! 下午就接了三趟废铁,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第一天上班结束,很顺利也很适应。 9. 发工资 第九章 丁一一大早就格外兴奋,一口气吃了俩水煮蛋,奢侈! 因为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这可是他正正经经挣的第一笔钱,以前的赔偿款和卖工作的不算。 出门、锁门,刚往外走就碰到了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在嘴架,是傻柱和许大茂。 这对可能前世是冤家,从小就开始别矛头,后边更是经常全武行。 傻柱是厨子吃得好,颠大勺还练力气,许大茂就只有被摁地摩擦的份了,不过这人也是个倔的,打不过就动嘴,时不时的给傻柱添点堵。 “柱子哥!大茂哥!上班去啊。” 丁一赶紧乖巧叫人。 如今贾东旭还没噶,傻柱的终极舔狗属性还没苏醒,人也挺仗义的,比如说他们四合院的孩子被其他院的给欺负了,他看到肯定会出头的。 就有些…自己院的他能欺负,外人不行的感觉。 至于许大茂,这人挺会说场面话的(对傻柱除外),之前原身爹没了,人家还好言好语的劝说过,别管真心不真心,也得记人情。 傻柱拍了丁一肩膀一巴掌,“是丁一啊,起这早干嘛去啊?” 丁一直接打了个趔趄,这手劲儿,“我也去上班,现在我是废品站的正式工了,就是轧钢厂附近那个。” 其实也不近,但也算离轧钢厂最近的一处了。 许大茂一脸不解,“怎么去废品站了,你不是能接你爹的班么?” 傻柱也是一脸的问号。 丁一傻乎乎的笑笑,“这也没办法,我太瘦了,也没劲儿,可抡不动大锤。” 傻柱叹口气,“你早吱声啊,可以进食堂嘛。” 许大茂语气难掩自得,“哎,我这放电影的活你做不来,需要技术。” 傻柱就骂,“狗屎技术!” 两人又吵吵起来了。 丁一可怕成为池鱼,“柱子哥、大茂哥,我先走了!” 然后就是一溜小跑。 本来还想跟傻柱套套交情的,他也惦记饭盒啊。 不过他可没想“□□”吃白饭,主要是不具备那身体条件。 他考虑过几天去轧钢厂登个记,然后将内部饭票给换了。 平时工作他去不了轧钢厂食堂就可以拜托傻柱,他本就是大厨,哪天有肉菜他最清楚了,这样饭票就能发挥最大作用了。 他也不会让人白干活的,回头帮忙收拾收拾家具,凳子缺胳膊少腿的,木头窗户破的,锅碗瓢盆漏的,这活他都能干。 —————— 丁一一进废品站就看到耿哥脸上带着笑呢。 看来工资的诱惑真大啊,还能让少言寡语的耿哥主动挑起了话题。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每个月初咱们废品站会来大卡车将仓房里的大部分东西拉走。” 丁一赶紧问道,“咱们给装车?” 他们废品站连个驴车都没有,不会拿男人当驴使吧。 耿哥说道,“不用,他们自己带人,都是通过街道找的打零工的,一天六、七毛,哎…都不容易。到时候咱们看着点就行。” 丁一又问,“不过秤么?” 耿哥摇头,“过啥秤,咱们这些破烂到总部那边是论车卖的,就你那废铁、废钢能值点钱。” 丁一挑眉,这里的漏洞挺大呢。 心里有了一点点想法。 “耿哥,咱们也没会计,是站长给咱们发工资么?”丁一问道。 耿哥说道,“嗯呐,站长要先去总部,有时候得下午过来呢。丁一,你哪天休息?” 丁一反问道,“耿哥有事啊?” 他们是轮休,一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 耿哥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想明天就休息,要去粮站买粮食。” 丁一知道耿哥家里人口多,估计是等米下锅呢。 他虽然也着急买粮食,却也不差一天半天的,“行。” 耿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丁一正低头寻思买什么品种的粮食呢,就没看见。 不久孙大姐也来了,也是兴奋着呢。 可三人眼巴巴等着的白站长直到下午才来。 那辆总部派来的卡车都将大部分废品拉走了。 估计站长也知道大家等的眼睛都绿了,直接让他们跟着进了办公室,在衣服里边的口袋掏出三个卷,简单查看了下,“这是小孙的,这卷是小耿的,剩下的是小丁的。你们数数,看有差没。” 丁一没有矫情,低头查看了起来。 二十五块五毛,一分不差。 他重点看了下各种票据,这回终于有肉票了。 多少?他眼睛差点瞪出来,看了四五遍还是四两,也就是不到半斤。 他一个月就这点定量,开嘛玩笑,这是要他当和尚啊。 油票更是只有二两,就离谱。 也许有些人对二两油没概念,但一个成年人一天健康的摄油量是25-30克,也就是说这二两油最多是四分之一个月的油量,剩下的日子咋过,就水煮菜么。 鸡蛋是半斤…四个或是五个的样子。 还有半斤豆腐票,五市寸的布票和其他一些副食蔬菜票。 白站长又问了,“都不差吧?” 孙大姐声音响亮,“不差,一点不差。” 丁一也跟着摇了头,就是有点无力。 看来挣钱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三人从站长办公室出来,丁一就听到孙大姐和耿哥说道,“小耿你还换粮食不了?” 他立马来了精神,竖起耳朵。 耿哥小声回答,“换。麻烦孙姐了。” 孙大姐摆手,“嗐,麻烦嘛,我家老幺胃气弱,总得吃细粮,要不是你能换,我还得偷么去鸽子市。” 丁一更感兴趣了,他也想换细粮。 跟在耿哥身后,“耿哥,那个我刚才听到可以换细粮…?” 耿哥解释道,“我家孩子多,粮食总不够,就用细粮换粗粮,一斤换两斤。这样交换不算投机、倒把。” 原来还能这样,丁一又学到一招,生活中果然处处都是学问呢。 哎,三成细粮太少了,最起码也得一半一半啊。 “耿哥你还认识想换粮食的么?” 耿哥急切道,“有。你想换多少?” 丁一往旁边瞅了眼,“耿哥,你先可孙姐来,我无所谓的。” 虽然…但是,挖同事墙角还是算了。 主要是利益不够大,大不了麻烦点去找同样需求的其他人或者去鸽子市,也能弄到细粮的。 10. 外快第一步 第十章 丁一听过耿哥的解释才明白,他说能换还是真能换。 当然不是他那份,而是家里其他人的。 他家只有他和爹有正式工作,可其他人都是城市户口,每个月也有定量的,自然也有细粮。 丁一也没奢侈到将七成粗粮都换了,和耿哥讲好换两成。 就是用八斤多粗粮换四斤多的大米或者白面。 可这么一换的话,每个月的主食量就更低了。 主要是他现在饭桶,这点粮食肯定是不够的。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开玩笑的。 最惨的是他还没老子,只能吃自己。 所以得想办法。 要不就多弄点粮食要不就增加副食,例如油脂、蛋白质的摄入。 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博主,他自然知道后者对身体健康更好,但想到那四两肉片、二两油票和半斤鸡蛋票,忍不住撇撇嘴。 “耿哥,等后个我休息就去买粮食,大后天咱们就能换了。”丁一将换粮的事儿定下。 耿哥自然是高兴的,“好,好。” 这么一换家里粮食多了不少,弟弟妹妹们能吃饱些了。 丁一和耿哥招呼了一声就回自己那处仓房了。 仓房里格外干净,一大早他就扫过了。 还有他亲手搭建的木条凳子,就是找了块长木板,架在废铁旮瘩堆上。 高度就跟小板凳差不多,不过坐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因为木板很长,除了他坐着,还能放水缸子、旧报纸啥的。 其实他能会做更舒适的凳子更实用的桌子,废品站不缺破木板子,但工具不足啊。 要做木匠活,得有斧子、锯子、刨子、凿子、手工钻、墨斗等等。 他现在除了家里有把菜刀,真嘛也没有,做个der啊。 丁一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脑子里一顿琢磨。 木匠暂时是做不成,卡工具这了。 等以后工具齐备了,木匠是个好工作。 不过还真有个活他如今就能做,就是焗锅焗盆,或者是补锅补盆。 做这个需要铁片,这个他…有的是。 不说他仓房里一堆堆废铁,就是废品站也经常收到各种铁片子。 还需要一个小锤子,这个没有也行,回头他磨一块废铁块也能对付用。 不过也有个难点,就是需要一个带风箱的小炉子。 如今铁器难买,一个炉子需要炉子票和十几张工业票。 好在他不准备买新的。 而且他们仓房就有一个破炉子,这两天闲的无聊他可是将废品站里里外外晃个遍,有啥好东西都在他心里呢。 关于这个炉子他和孙姐打听过,是周围百姓卖来的废品,都开裂了,让耿哥和老张用铁丝拧了几圈,对付着能用,每年冬天整个废品站就靠它熬日子呢。 他完全可以先用着,稍作下改装。 回头再寻摸寻摸别的旧炉子,争取在冬天前找到备用的。 对了,最好再弄点煤炭或者是木炭。 为啥不用木头,因为木头燃烧的火焰温度大约八百摄氏度,铁的熔点一千多,即使有风箱,融铁也很困难。 木炭是可以达到上千度的,古代炼铁几乎用的都是木炭。 煤块和木炭燃烧温度差不多,且它初始温度更高一些。 丁一在木炭和煤块之间选择了木炭。 因为他会土法烧木炭,可煤块没有煤票他根本弄不来。 丁一将茶缸子里的水一口干了,抹抹嘴,起身去了站长办公室。 “站长,您忙着么?” 白站长正在看报纸消磨时间,“小丁,有事啊?” 丁一笑呵呵的点头,“站长,我发现咱们库房里有几个破了的铝盆和锅,我想买下来。” 这是他深思熟虑过的,只有作出成品,他才能更好的讨价还价。 他愿意补锅补盆是要挣钱吃肉的,最终肯定绕不开废品站的。 但是!如何谈判,如何争取较大的利益是他要考虑的。 主要他真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让他给废品站白干,想屁吃呢。 白站长有些疑惑,“坏的有些重,也干不了什么了,你真想要?” 丁一重重点头。 白站长稍作考虑,“你是咱们内部员工,就按收购价卖你。” 丁一立马感谢,“谢谢站长。那个…站长我还想借用下仓房的炉子,保证不给弄坏了。” 白站长定定的看了他两秒,并没有刨根问底,“可以。坏了我扣你工资。” 丁一咧嘴保证,“没问题,要是真坏了您使劲扣,嘿嘿…” 终于迈出第一步了。 丁一跑出去找耿哥了,得将他需要的东西秤一下然后买下来。 除了看好的破锅破盆,他还要找几块废铁片,还有牙膏皮,这玩意是铝的,可以用来补铝盆。 另外还有一些木头,他要烧木炭。 “丁一,你买这些干嘛?”耿哥有些不解。 丁一卖了个关子,“等几天耿哥就知道了。对了耿哥,明天你休息,今晚还在站里住么?” 耿哥点头,“住。” 家里根本没他睡觉的地方。 “那我今晚也准备在这挤挤,可以不?”丁一又问。 立马又道,“我是要做点事儿,可不是要值班。” 他可不想让耿哥误会,以为想抢值班呢。 耿哥答应了,“不过晚上还挺冷的,我就一副铺盖。” 丁一不在意,“没事,我晚上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来,会自己带铺盖的。” 这事就定下了。 下午下班丁一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国营饭店。 发工资了还不庆祝一下。 美中不足的是没碰上不要票的荤腥,要了四个大菜包子、一份烩豆腐和一份凉拌菜。 全部吃光光,嗐!大晚上的少吃点,五分饱就可以了,何况他今晚上还有宵夜。 临走的时候又买了俩二合面大馒头。 挤人家耿哥的床,说不定还需要人家搭把手,请他吃半个大馒头不过分。 剩下的一个半自然是他自己的。 这很没毛病。 回到四合院,丁一也没太着急,开始烧水洗漱,废品站可没他的洗脚盆。 刷牙的时候,他在考虑要不要将牙刷带走。。 最终…还是决定不带了。 明早就簌簌口得了。 哎…邋遢了。 11. 烧炭 第十一章 丁一这次准备用土闷法做木炭,这个办法简单还省事。 他先去附近百姓家里花了两块硬糖换了两捆干野草。 这些野草都是附近百姓用来引火的。 就是普通野草晒干了,真心不值钱,给点东西人家就换了。 “丁一,你想干嘛,我帮你。”耿哥过来帮忙了。 丁一没拒绝,“耿哥,麻烦帮我挖坑。” “挖坑?你要埋东西?”耿哥也没用他回答,指了指脚下,“就在这挖么?多深?” 丁一点头,“就在这挖。一米半左右就行。” 他专门挑的是废品站的房后,这里很荒凉。 “草也得稍微拔拔。” 这些都是绿草,没法子烧木炭,但在土窑的持续的高温下,野草可能会被烤干,容易连火,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附近草拔拔。 “大概这么大地方就行。” 丁一画了个正方形,也就五六平方的样子。 两个人一共拔这么点草很快就完成了,他们还不约而同的往四周扩展了下,否则能更快。 “没有铁锹,咱们用木棍吧。”耿哥挑了俩个有些尖的木条。 丁一自然没意见,谁让就这条件呢,“行。” 顺手接过一个,开挖。 好在房后没啥人走,加上这个季节多雨潮湿,地很蓬松,还是比较好挖的。 “耿哥,土放着,一会还有用呢。” 回头这些土再加水和泥就能用来盖土窖顶了。 “耿哥,够深了,够深了,歇会,歇会。”丁一拉着耿哥跳了上去。 两人直接坐在了木条子上。 “耿哥你在好奇我在干嘛吧,其实是在烧木炭。”丁一主动坦白了。 毕竟人家都帮忙了,不好再吊胃口了。 “烧炭?那个咱们自己也能做?”耿哥诧异的不行。 “你看着就是了。” 丁一觉得事实善于雄辩。 耿哥挠着脑袋,“那个…小丁我能学么?我想着要是学会了,在咱们废品站多买点木头,多烧点木炭,冬天家里就能生个炭盆,肯定可暖和了。” 虽然丁一自认挺自私的,也有些敝帚自珍。 但对于这个土法烧木炭还真没想着藏着掖着。 人家帮忙干活,他总不能给撵走。 另外这玩意不弄大窑,一回烧那么点木炭,也挣不着啥钱。 “行啊,不过耿哥,冬天屋里烧这个炭盆可得记得将窗户开个缝,要不会毒死人的,最好还是能弄个炉子,通烟囱那种。” 耿哥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隔壁院子就有在家里烧木头,人没了,街道办都挨家告诉了。” 丁一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藏私,两人也休息差不多了,“耿哥,咱们将这些木条折断一下,大概这个长度。” 他拿起两个合适的,让耿哥照着来。 “另外,在选择木柴的时候也有讲究,不能太粗,怕烧不透,太细也不成,烧碎了。将它们整齐铺在坑底,到这个高度铺一层干野草。”丁一拍拍手上的灰,“我去弄点水去。” 耿哥立马道,“我去,我去。” 不等丁一答应人就跑了。 丁一明白是耿哥厚道,他没藏私,人家就投桃报李,使劲帮忙干活。 这人还挺可交的。 耿哥连续端了两盆水,丁一赶紧拦住,“够了,够了。” 丁一在野草四周放几捧土,再抹一层泥巴,“然后咱们再来一层。” 仍然是木头打底、之后是野草,最上面是土和泥巴。 “咱们要预留一个排气孔和一个进气孔,进气孔在底下,咱们用干稻草点着进气孔,排气孔冒烟了吧,再用棍子在窑顶扎个小排气孔,烟最大的时候就把小排气孔堵住,同时缩小进气孔,咱们就一直这么慢慢烧着,一会土窑干了就会往下塌,到时候再缩小一些进气孔,要烧一晚上,时不时过来看看就行,别走火了。明天早上将进气孔彻底堵住,在排气孔这里灌水,然后封窑,封上两天,之后就能开窑了。”丁一知道耿哥明个休息,索性将后面的步骤都给详细讲了,“不过烧炭这活最好晚上来,也别在院子里,要不这么大烟,别人还以为着火了呢。” 这也是他为啥大晚上弄的原因。 “耿哥,咱们回去吧,过一阵再来看。”丁一主要是想回去洗洗手。 刚才抹泥巴弄一手。 耿哥看了眼土窑,“好。” 两人简单洗漱了下进了耿哥的值班室,其实就是站长办公室内里的休息室。 里边有两个长条板凳,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搭块木板就成床了。 因为可以随时加“床板”,丁一倒不怕睡不下。 肯定是没家里舒服,反正就对付一宿。 “耿哥,怎么不盘个炕呢,这样冬天也睡的暖和。”丁一随口问道。 耿哥就答,“不是有炉子么,咱们这也不缺破木头,挺暖和的。” 丁一挑挑眉,他没问就一个炉子,是放站长那屋还是这屋。 因为肯定是站长那屋,这点社会常识他还是有的。 不过真要太冷,耿哥会搬到站长那屋吧,反正就是挪挪凳子、木板子的事儿。 “耿哥,我会盘炕,你要是白天没事打一些土坯,我可以帮忙将炕盘了,也省的你这么对付了。” 丁一真心觉得这住宿条件,一天两天还好,长年累月真受不住。 耿哥是有些意动的,大冬天谁不想睡暖和和的被窝啊,“得…和站长说一声吧。” 丁一很是赞同,啥时候不能忘了领导,“肯定要说的,估计不会反对。” 虽然上班没几天,他也看出来了白站长不是那种事事的。 耿哥觉得也是,“那又得麻烦小丁了。” “麻烦什么,到时候我指挥你干活。”他就动动嘴。 耿哥倒是一点也没有怨言,还认为这样很是合理,“行。” 丁一又说,“回头我和你一起做土坯,我家的炕也得重做。” 主要是时间长了,烟道有些堵塞。 另外就是没有火墙,他很想一起给弄了。 如今可没有暖冬,四九城的冬天杠杠冷。 从现在开始,准备工作就得一点点做起来了。 12. 姐姐会八卦掌 第十二章 丁一早上醒来就觉得浑身不得劲,没睡好。 时辰还早也不想睡了,准备起来运动几下,舒展舒展筋骨。 “耿哥!” 这人去哪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后院。 赶紧小跑过去,果然看到人在那蹲着呢。 “耿哥,一晚上你睡了么?” 他反正知道他半夜起来过,那时候他睡迷糊了,以为他是起夜,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没事的,不会闹火灾的。” 耿哥不好意思笑笑,“我就是心里有事睡不着。你不多睡会?” 丁一拉着他起身,“睡醒了就睡不着了。耿哥你今个休息,早点回家吧,我在站里看着。” 耿哥又看了两眼土窑,“那我走了,你早饭…” 丁一摆手,“你别管我了,我昨晚吃了一个半馒头,还不饿呢。” 其实他撒谎了,如今他是吃的多拉得多饿的快。 耿哥却相信了,毕竟那馒头真挺大的,还很香甜。 待耿哥走了,丁一开始甩胳膊甩腿儿扭屁股。 可恨他上辈子没学个太极、八段锦啥的,想养生只能这么胡乱着来。 “哈哈哈…这小屁股扭的!” 原来是孙大姐来了。 丁一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孙姐今个怎么这么早,广播还没唱歌呢。” 如今可不是人人有表,但也要有时间概念啊。 所以大厂子都会有广播,定点放红歌。 他们废品站是没有,但也能蹭着听些声音。 孙大姐解释道,“今个不是小耿休息么,我就提前来了,没想到你来的更早。” 丁一就说了,“昨晚有点事,我和耿哥挤了宿。孙姐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先看会,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和站长说一声啊。” 立马跑了,刚才尴尬的他都能抠个三室一厅了。 去喝了一碗老豆腐,吃了一碗素面。 丁一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站住!再跑打断你的腿!” 丁一就看到俩半大小子在追个六七岁的小孩。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躲,没想到小孩也要拐弯,两人就要撞上了。 丁一为了不被撞个跟头,赶紧伸手将小孩捏住,还被撞的后退了两步。 “快放开我!” 小孩还挺凶。 “小崽子抓到你了!” 后面俩半大小子追上来,伸手就要薅人。 丁一本来不想管的,没那个爱管闲事的心思,这不是撞自己怀里了么,“干嘛,干嘛,松手!” “你丫的少管闲事,别上脸!” 丁一气笑了,他再瘦弱也不会怕俩十二三岁的小崽子啊,“你们多大了,欺负个小孩,要脸不?” 其中一个指着小孩,“他打我弟。” 小男孩梗着脖子,“他抢我窝头!” “那也不能打我弟!脸都给打肿了!” “我就打他两巴掌,一点不抗揍!” 丁一觉得不能让小孩再说了,再把人气好歹的。 掏出两块硬糖,开始和稀泥,“行了,行了,双方都有错!今个这事就这样吧。你们要是将人打了,他回家找大人要找上你们家门的,抢吃的可丢人。” 小男孩有了依仗,胆子更大了,“我姐练八卦掌的,能打死你们!” 丁一直接将小孩嘴巴捂住了,怕了他了。 俩半大少年得了糖甜了嘴,扔下两句场面话就走了。 丁一好笑的拍了拍小孩的小脑袋,“还挺会吹牛!” 小孩不爱听,“我没吹牛,我姐可厉害了,树都给靠倒了。” 丁一挑眉,“真假?” 小孩挺着小胸脯,“骗你是小狗。” 丁一有些相信了,“你姐那么厉害,你咋没学几招?” 小男孩撅着嘴,“我姐说我还小,怕练坏了。” 丁一眼珠一转,“你家就在附近吧,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有些不愿意,可又挣不开肩膀的手,只能气哼哼的带路了。 丁一起了小心思,自然要笼络一下这个小屁孩了。 掏出一块大白兔,“给。这是奶糖,可好吃了。”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还是扭过头,“我不要。” 丁一越发觉得这小孩有意思了,直接将大白兔打开塞他嘴里了。 糖的诱惑大大滴,小孩子哪里受得住这个。 何况是这个物资贫瘠的年代,很多小孩几年都吃不到一块糖。 丁一开始不着痕迹的套话了,知道这小孩没了爹娘,跟着姐姐住在二叔家里。 最近二叔病了,二婶总骂人。 他不愿意听就跑出来了,然后就被抢了窝头。 “你姐不管么?”丁一问道。 这小孩的姐姐应该很心疼他的。 “她要去干零活,总不在家。”小孩瘪嘴。 丁一立马停脚,“你姐不在家啊,她都在哪干活?” “就是给粮扛大包,我姐比男人还厉害,一回能扛三袋子。”小孩骄傲得不得了。 丁一想叹气了,真想告诉小孩,这真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苦难不值得被歌颂。 “就是附近的粮站么?你不是不想回你二叔家么,咱们去粮站。”丁一立马改了路线。 粮站不远,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正好赶上大卡车来送粮食。 一排工人排队扛粮袋子。 其中一个瘦瘦弱弱的娇小姑娘最是引人注目。 一下子扛三麻袋,脑袋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两条小细腿上面一座山。 有些搞笑也有些心酸。 不过丁一也彻底放心了,事实摆在眼前,小孩没说谎。 他之所以这么热情,就是惦记小孩姐姐的武功呢。 他这个身子太瘦弱了,练武可以强身健体啊。 而且武力值高了,很多事都好办了。 所以他宁可迟到一会也要过来。 丁一拍拍小孩,“喊你姐啊。” 小孩却是摇头,“不行,不能耽误我姐挣钱。” 丁一揉了揉他小脑袋,有这么个弟弟还不错。 两人又等了十来分钟,一卡车的粮食才算搬完。 小孩才颠颠的跑了过去,不一会拉着姐姐过来了。 “谢谢你啊,大兄弟!” 这姑娘的有些烟嗓,给人很是飒爽的感觉,和娇小的身材很有些反差。 “不客气,不客气,姐姐真会八卦掌么?能教教我么,我可以给学费。” 丁一没想让人白教,就当报个私教了,只要有效果,稍微贵些他也能接受。 13. 不缺尿盆 第十三章 这姐俩姓姜,姜大姐别看长的娃娃脸,却已经二十有三了,比他大了六岁。 丁一和这姐弟俩聊的挺好,但学武功这事还是被拒绝了。 倒不是有啥传女不传男的家规,只是他底子太差,会练废了。 拿姜大姐的话,想练武除非像她一样天赋异禀,底子厚。 再不就是有钱,吃的起肉和补药。 她弟弟迟迟不敢让练就是这个原因。 丁一也没强求,只说以后再联系,他已经从小孩那里打听到了她们的住所,不怕找不到人。 他要回去工作,人家这位姜大姐也要卸一天车呢。 这不是个谈事情的好时机。 丁一一路小跑回了废品站,虽然晚了一会,也没人说他,他索性开始鼓弄那个炉子,简单给擦洗一下,再要做个风箱。 风箱由一个推拉的木制把手和活动木箱构成。 真的很简单,但也不能空手做啊。 丁一跑去问孙大姐了,“孙姐,你知道哪能买到或者借到木匠工具么?” 孙大姐愣了会,“还真说不好。你还会木匠呢?” 丁一憨憨一笑,“我就是太闲了,想瞎摆弄摆弄。” 这个时候可不敢吹牛皮。 孙大姐一脸的沉思,“我寻思着那玩意一般人家都没有,你该去家具厂问问,里头都是木匠,他们工具肯定多。” 丁一仿佛被打开了新大门,对啊,他只想着不好买,完全可以搞二手的嘛。“谢了,孙姐。” 他决定先去找合适的木板子,回头有了工具再做风箱。 一边找木料一边寻思呢,如果他能弄到木匠工具,还补锅么? 不久他就做下决定,做! 补锅这活其实也有技术含量,但外人看着简单。 他就是会了,说看会的也有人信。 他不是要去家具厂弄工具么,完全可以多跑几趟,用“糖衣炮弹”给自己找个“师傅”,日后他会做家具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包括日后他会修表、修自行车、收音机等等这些贵重宝贝,都得有个出处。 比如营造手巧的形象。 比如在人前琢磨(例如观察自行车结构,若有机会可拆卸看看)等等。 反正不能直愣愣的就将技术展示出去。 别小看大妈大娘们的“火眼金睛”。 丁一将挑选好的木板放到了他那处仓房,又开始翻找。 找一些书画、小人书或者是其他的专业书籍。 外文的不要,怕招祸。 没存在什么淘宝、捡漏的心思,现在那场十年运动还没开始呢,现在古董商店还大咧咧开着呢。 他就是想着捡一些充实一下未来的书房。 因为他要求挺多的,入眼的不多,反正也不着急,就当打发时间了。 “小丁,过来帮个忙!” 是孙大姐在喊他。 今天耿哥不在,丁一赶紧应声跑过去了,“来了!” 她就看到一个抽抽噎噎的年轻妇女,她旁边站着一个面容阴沉的青年,还有一辆牛车。 好家伙,这是搬家么,大半牛车。 孙大姐开始安排,“小丁,你帮忙一起往下抬抬。” 丁一点点头,跳上牛车,顺手拿起一个破烂的圆凳。 手一顿,重量不对。 稍微侧了下身子,挡住下边人的视线,赶紧用手抠抠裂痕,卧靠!是老紫檀的。 谁他妈这么败家,这根本不是用坏的,纯纯是用斧头或者刀具砍的。 心疼的他心直抽抽。 又拿起另外一个圆凳,刚入手不用看就确定还是紫檀,可惜凳面也被砍了。 哪个大傻叉干的! 不要可以给他啊! 将两个凳子放下牛车,那个青年也上来了,跟着丁一一起搬箱子。 这两口箱子也是老紫檀的,可它们更惨,不但箱子盖从中间被砍断了,朝前这面也被下了毒手,砍出个大豁牙。 之后是个紫檀的首饰盒,它也被砍了,不过伤痕不大,可它的抽屉都没了。 还有被砍的铁锅、菜盆、烧水壶、痰盂…,还有憋了的没有内胆的暖壶。 这日子不过了?! 孙大姐也是心疼的直呲牙,“大妹子,这也太败家了,都是好东西啊!” 妇女掏出帕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啥哭!你还有脸哭,姥姥的好东西都给你了,现在全碎乎了,要是知道得多心疼。” “呜呜呜…” 孙大姐还问呢,“大兄弟,到底嘛事啊?是被打上门了?” 青年可没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她找的男人就是个痞子,喝醉了还打人,这次更是将家给砸了。” 说到这更是愤恨,“说你是个瞎眼珠子还不乐听。” “呜呜呜……” “就知道哭,这次他都动斧头了,下次就兴动菜刀,你躲不了命都没了,让你离婚你死活不肯!” “呜呜呜………” 孙大姐也跟着劝,“大妹子,这样的男人真不行啊,太败家了,不是个过日子的。” “呜呜呜……” 丁一看到青年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看给气的。 别说亲人了,他看着也挺生气的,怒其不争! 这个小姐姐不丑,还能有这么好的陪嫁,说明娘家经济条件也很优渥。 被家暴居然不离婚。 怪不得说六十年代打死不离婚呢。 虽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孙大姐见那小媳妇就是哭,也不再劝了,叹口气开始干活,“这些家具都破烂了,只能当烧柴收进来,只能给你们六毛钱,多可惜啊,这么沉手,肯定是好料子。要不你们拉回去找人修修。” 丁一在心里回答,“不但是好料子,还是古董呢,看那凳子的样式应该是晚清的。” 青年咬牙回答,“不用了,买。” “这铁锅也破了个洞,太可惜了,不过可以当废铁卖,我们按斤收。”孙大姐一样样开始挑拣,将同样材质的放一起,开始称量。 她们外边也有一杆秤,就是那种普通的有托盘有根带刻度的细木棍的那种公斤秤。 不是太重的不会用大秤,毕竟大秤是轧钢厂的。 丁一凑过去跟着学看小秤,也在心里计算这堆破烂多少钱,他准备全买了。 不不不,那个痰盂就算了,他家里不缺尿盆。 14. 老紫檀 第十四章 孙大姐算完账,对方没有异议,她就去站长办公室拿钱了。 丁一眼珠一转,“大姐,快别哭了,眼睛都得哭肿了,你长这么好看你爷们都下得去手,再变丑他怕是打的更狠。” 青年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女人也不哭了,好像哭声直接被抽回去了。 丁一继续输出,“姐姐是不想离婚也不想再挨打了吧,这个挺简单的,我有办法。” 年轻妇人终于将帕子拿了下来,眼睛不出意外的红肿了。 不过还在努力大睁看向丁一,那个青年也同样如此。 不过这时候孙姐回来了,将钱递给了青年。 青年后退了一步,“给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 孙姐只得将钱递了过去,然后苦口婆心,“自己藏好,可不敢给你爷们了,太败家了。” 妇女很是心不在焉的收了钱,也没看直接塞进裤兜,还直勾勾的盯着丁一。 丁一微笑,老神在在。 孙姐也看出有些不对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场面一下子有些滑稽起来了。 青年咳了下嗓子,“小兄弟,咱们去那边说两句。” 丁一点点头,“行啊。孙姐我很快回来。” 那个肿着眼的妇女也自觉跟着。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及,“小兄弟你刚才说有方法…?” 丁一没立马回答,而是反问,“还没问大哥怎么称呼呢。” 青年回答,“我叫程宇,在轧钢厂工作。” 妇女有些骄傲的补充,“我哥是工程师,大学生。” 丁一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人身份还真不一般呢。 “那姐姐你在哪工作?” 妇女目光躲闪,“我身体不怎么好,工作让给我表妹了,她每个月给我点钱。” 丁一心里嘀咕,不是被她老公打不好的吧,真惨一小姐姐! “程姐姐,你和你爷们也有甜蜜的时候吧。”丁一肯定的说道。 女人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丁一心道,他怎么不知道,他也是男人啊。 谈恋爱和结婚两幅面孔是男人的基操好不好。 “他是不是对你下手越来越狠了。”丁一再次下了一个结论。 女人保持震惊脸。 丁一心里冷笑,咋不还新鲜几天。 丁一再次铁口直断,“是不是程大哥打你男人,他回头打你更狠。” 女人三脸震惊。 丁一心里腹诽,家暴男就这么怂,欺软怕硬。 青年语含希望,“小兄弟真有办法,必有重谢。” 丁一表情严肃的看向妇女,“程大姐,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婚,这个办法最是一劳永逸。” 垃圾就要扔进垃圾桶。 看到妇女又要哭,丁一怕耳朵疼,赶紧补充,“但你不愿意,宁愿被他某次失手打死,那么我的办法就是比狠。你听说过一句老话么,横的怕不要命的。” 青年皱着眉头,“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一解释,“就是要以暴制暴,其实家暴的男人很怂的,他只敢对比自己弱小的女人动手,所以不能怕,要报复回去。” 妇女流着泪摇头,“我…我打不过的。” 丁一翻了个白眼,“他打累了不睡觉么,将他绑上,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妇女惊恐的摇头,“他…他会打死我的。” 丁一再给出主意,“那你回头买包耗子药,在吃饭的时候愉快的告诉他有道菜里有半包,让他猜猜,晚上半夜起来不睡觉,就坐在他旁边死死盯着他,给他讲武大郎和潘金莲,再买些中药熬给他喝……” 青年和妇女都听傻了。 妇女有些不敢相信,“这样行…么?” 青年也觉得不对劲。 丁一很有信心,只要病娇到位,家暴不是问题。“没问题,不过老鼠药还是要小心点啊,别真吃了,至于将人绑了后,一定不能手软,用烧火棍打,别打脑袋,省得打傻了,照肉多地方打,很解压的。” 青年和妇女表情更怪异了。 丁一收敛一点,“咳咳…要不是见程大哥、程大姐面善,想做个朋友,这么好的办法我还不舍得往外说呢。” 程宇很是真诚的道谢,“非常感谢小兄弟。” 不管方法管不管用,人家都是一片好心。 年轻妇女也有些木讷的跟着谢过。 丁一摆手,“没事,没事,我也看不上打女人的垃圾,我叫丁一,以后放假来找我玩啊。” 目送两人赶着牛车走了,丁一哼着小曲往回走。 他不是圣父,闲着没事管人家家事,之所以帮忙出主意不过是想交好程家姐弟。 程家有老紫檀家具,肯定也会有其他老物件。 就是没有,他们交往的人家也会有。 这不比他瞎碰靠谱。 “孙姐,孙姐,刚才收的那些除了痰盂我都要了。” 这事得赶紧定下。 孙大姐又问了一遍,“你还要,上次不是买了俩破锅破盆了么。” 丁一重重点头,“要要要!” 孙大姐也没拍板,“我得问问站长,上次可是成本价卖你的。” 丁一明白她的未尽之意,“嗯,得去问问,加价我也要。” 谁也不能阻止他买老紫檀。 丁一最终多花了一块二将所有东西都给包了,那个痰盂也当赠品给他了,不要都不行。 15. 练武费钱 第十五章 丁一还没下班,耿哥就回来了,他就没必要再留下了,而且都封窑了,火灾几率不到万分之一。 “耿哥,不用大半夜不睡觉,临睡前看一眼就行。”丁一真怕他又不睡觉。 耿哥答应的好好的,“哎,知道了。” 丁一也不能看着他,只扔给他两根烟。 带着铺盖下班回家。 “小丁啊,听说你有工作了,咋去废品站了,那地多埋汰啊!”闫大妈很是惋惜的样子。 丁一就知道,他有工作这事瞒不住。 很是敷衍的道,“还行,还行,我觉得挺好的。闫大妈我回去做饭了。” 丁一都走了,还听到闫大妈说什么“可怜孩子”…“被骗了”的话。 估计四合院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哪里能想到原来的工作让他自己给卖了。 骚年骚操作!嘿嘿… 丁一晚上仍然喝粥,主要是没别的粮食。 “昨天没睡好,今个早点睡,明天休息,去大采购。” 丁一是怀着明天买买买的愉快心情睡着的。 一大早就起来了,仍然是棒子面粥加水煮蛋。 “鸡蛋下去的太快了。” 丁一嘟囔了句,不过还是两口就将水煮蛋给吃了。 “今天还得买点,还得买肉!” 问题是就一张四两肉票,全买了,一下子全吃了,剩下的二十多天怎么办? “不管了,今朝有肉今朝醉!” 再不吃肉,他怕晚上睡觉咬自己腮帮子。 馋的! 吃完早饭,丁一背上背篓就出门了。 第一站自然是粮站。 必须将粮食都买了,家里有粮心不慌。 “姜姐,等活儿呢。” 丁一一到粮站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姜小玲,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 “是,一会来运粮车,今个是白面,要不你等会买。”姜小玲还告诉了个内部消息。 丁一立马决定等,也不去排队了。 虽然他也爱吃大米饭,但是面食可以做的花样更多。 比如做个面疙瘩之类的更快捷。 找了个话题,“姜姐,你们一天多少钱啊?” “我们是按袋数算的,我挣的多些,小两块钱吧。”姜小玲回答道。 丁一想到了一下子扛三袋的情景,那这钱真心不多。 不过作为临时活来讲,算是报酬丰厚的了。 “姜姐真能干,换成我累死也挣不到五毛。”丁一很有自知之明。 姜小玲只道,“我还要养弟弟呢。” 丁一也很佩服姜大姐,有情有义的。 同时对练武这事也没死心,哪个中华兔没有“武侠梦”呢。 “姜姐,你说练武得吃补药,不会是人参灵芝吧?” 姜小玲点头,“人参补气,肯定是要的,不过不用年份太长的。” 丁一要呲牙,年份短的人参也不便宜啊。 最起码不能几块钱。 “那你看,我现在开始进补加练武,一年需要多少钱?” 告诉他个巨款数字,让他死心了吧。 “药的话…一年三四百块应该够了,但肉呢,有些药材要跟肉一起炖着吃,就单位发的那点肉票啥也不够干的。”姜小玲摇摇头。 “三四百的话…” 这个药钱比他预想的要少很多。 咬咬牙跺跺脚,他能拿出来。 钱哪有身体健康重要。 但肉的话却真是个大问题。 “咳咳…你很有钱?想买肉?”姜小玲主动问道。 丁一很是上道,“姜姐有门路?” 姜小玲压低声音,“我和几个也算不打不相识,他们混鸽子市的,总想拉我入场,我有弟弟就没答应,他们隔三差五就能搞到肉,不过可贵,没票的话得往两倍上翻。” 丁一在心里开始扒拉算盘珠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百天吃肉不过分吧。 每次三两肉,按照市价的两倍来算就是一百来块钱,完全负担得起。 “姜姐这些我都能负担,可以练武了么?” 姜小玲可能被他这股子执着劲感动了,就有些吐口,“我家的八卦掌属于家传,是否正宗我不知道。你要是真想学我可以教…”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之前说…给学费的。” 丁一没想赖账,收钱好,拿钱好办事,要不不管在教还是补药这块留两手,他就惨了,“那肯定给,姜姐你觉得多少合适,我第一次,也没个参考。” 将皮球踢了过去。 姜小玲略做沉思,“三十行不?” 丁一都没还价,这价比他预想的低,“行。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该改口叫师傅了吧?” 姜小玲也很高兴,三十块钱正经不少了,“别,别,我还没练出来呢,可收不了徒弟,你还叫我姜大姐吧。” 丁一这次顺杆爬没爬上去,也不尴尬,“那姜姐咱们啥时候开始练啊?” 姜小玲伸手拍了下丁一肩膀,他直接打了个趔趄,“太弱了,我给你个食补方子,补血补气的,你先吃两个月,这个必须和鸡或者骨头一起炖。” 丁一抽抽嘴角,“俩月啊…” 之前是他想差了,要是每次都用一只鸡,即使鸡肉比猪肉便宜,成本也会大大增加,毕竟他不能说只买一个三两鸡腿吧。 不过也可以买半大鸡或者猪骨头,骨头便宜。 但…哪里容得他挑三拣四的呢。 哎…还是穷啊。 还有在哪做也是问题,在四合院肯定不行,要是他天天在家炖肉,肯定要被找上门的,所以只能在废品站,等站长、孙大姐下班了,对耿哥还是很有信心的,不会告发他。 回头得买个大砂锅,还有其他必须的厨房家什,以后晚饭就在废品站吃了。 16. 贾东旭噶了 第十六章 丁一买好了粮食,和姜姐再次打了个招呼就奔下一个目的地——百货商店去了。 将站里发的票据除了那个半斤的豆腐票、蔬菜票和布票其他的都买了。 不买豆腐和蔬菜是怕放不住,啥时候吃啥时候再买。 至于布票,太少了,扯的布就够做俩苦茶子的,还是多积攒积攒,等能做一身衣服了再一起买。 这些布票的期限很长,通常是一年,不怕过期。 丁一又买了一个大砂锅、两个空瓶子和两斤不要票的北京老糕点。 东西有些多了,背篓放不下,他只能将粗粮袋子单独拎出来腾地方。 要先回去一趟,太沉了,他肩膀都硌得慌,没肉嘛。 一进四合院丁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 门神闫大爷去上班了,他的接班人闫大妈居然也不在。 丁一也没深究,回屋放东西要紧。 一回家就立马卸背篓,大大的松口气。 休息几分钟才开始收拾,先将粮食袋子放好。 “缺口装粮食的大缸。” 以前原身爹将粮食放屋里炕柜里的,他不想放。 放厨房,又怕有老鼠。 所以就想到了大缸。 废品站倒是不缺破缸,回头物色一下。 他又将四两五花肉放在菜盆里。 他去百货商店不晚,但肥肉已经没了,只买到了五花,也不错了。 中午用土豆炖了,再放些大酱,肯定可香了。 主食的话就贴一圈玉米饼子吧。 将东西稍微规置了一下,丁一没在家多歇着。 要去趟鸽子市。 这次要再买几张工业券,废品站其实给发的,是按照工资十块给发一张的标准来的。 所以他二十五块五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两张工业券,不够用呢。 他准备再买一个锁头和一把剪刀。 再买四张烟票。 糖票也要,大白兔“奶”糖不能断了。 之后他就果断收手了,可不敢让上次跟进货一样买了。 又在鸽子市场买了五斤多的土豆、四斤半的棒子面和二十个鸡蛋就回去了,加上粮站买到的粮食,即使和耿哥交换,这个月也绰绰有余了。 “闫大妈你说嘛?!” 丁一眼睛都瞪圆了,不是他不沉稳,而是这个消息太爆炸了。 贾东旭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这个时间段不对啊。 秦淮如怀第三胎了么? “贾东旭卷进机器里了,听说就剩大半拉身子了,我们之前都在医院,也没见着人,在抢救呢。”闫大妈叹口气,“还没到三十(岁)呢,太倒霉了。” 丁一也跟着附和了句,“是挺倒霉的,希望能治好吧。” ———— 丁一一边烧火一边思考,如果贾东旭这次就噶了,以后他知道剧情这个优势就没了。 有点遗憾,但并不多。 他已经站稳脚跟了,有房子有工作,存款丰厚,他有安身立命的能力,这些都给了他信心和安全感。 “所以…以后我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不过今天就不吃肉了,毕竟同在一个大院,人家要噶他吃肉,太不讲究了。 中午他做的是鸡蛋羹和杂粮蒸饭。 鸡蛋羹就不用细讲了,杂粮蒸饭是他自由发挥的,就是将土豆、地瓜块、大米和苞米碴子加水上锅蒸。 “出香味了,快好了。” 又闷了三四分钟,丁一打开锅盖,又等了会才往外端盔子。 “斯哈…真烫!” 丁一手指肚捏耳垂,减少烫感。 他直接将鸡蛋羹全部倒入蒸饭里,又去拿了半碗咸菜丝也倒进去。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对了,没蔬菜,洗点随手掰几段也扔蒸饭里,最后倒入酱油,开始搅拌。 别说,这个乱七八糟吃还挺香。 丁一吃的就差舔盆了。 吃完了刚准备午睡一会,院子里开始闹腾起来了。 丁一打开门就听到了贾张氏的哭嚎,“哎呀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没了娘也不活了!…” 这是贾东旭没抢救过来。 这事躲不开,只得出去了。 他没上前,只跟在人群后面。 还看到了轧钢厂的领导,那位买他工作的杨厂长、吴秘书也都在。 他冲吴秘书点点头,没想上前打扰。 不过吴秘书却是慢慢退到他身边来了,低声问道,“这个贾东旭的娘是不是…嗯?” 可能一下子没想到用什么形容词合适。 丁一却是懂了,“是,很是,非常是。” 吴秘书露出牙疼的表情。 “他怎么这么严重啊?”丁一也好奇啊。 “车间主任说是他自己操作不当才卷进机器里的,那台机器可是从国外买的,可贵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呢。”吴秘书摇头叹气。 这时候贾张氏不扒着板车了,而是滚到地上挨个抱厂领导大腿。 把几位领导吓够呛。 吴秘书也顾不得打听消息了,赶紧上去帮忙拦着。 丁一左右扫了两眼,怎么没看到秦淮如呢,不应该啊。 贾张氏嗓门更尖利了,“我儿子是为了厂子没的,是烈士!你们要养我们全家!” 丁一脑海里闪现“卧槽”俩字,不愧是贾张氏啊,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要补偿就算了,居然想当烈士,这不是开玩笑么,咋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他今天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17. 买到木匠工具了 第十七章 领导们对于贾张氏的狮子大开口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就和她解释贾东旭的死因,是他自己操作不当。 贾张氏能听进去才怪了,开始上演撒泼打滚,接下来就要撞墙和上吊。 泼妇那套可谓是玩的明明白白。 这些厂领导哪里看过这种阵仗,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大院的邻居们还是向着贾张氏的,平日里烦归烦,但毕竟唯一的儿子没了,以后老了没靠了。 最后还是易中海站了出来,他既是贾东旭师傅,又是厂子的八级工,在双方那里都有些面子,很适合做个中间人。 也不知道这老头和贾张氏说了什么,反正她没再作了,肯好好谈谈了。 之后几位厂领导他们就进了贾家了。 围着的邻居们没撤,聚在一起谈论着。 丁一竖起耳朵听了几句,才知道秦淮如在医院听到贾东旭死讯的时候晕倒了,之后医生说是动了胎气,如今还在医院里保胎,怪不得没出现。 丁一以为要谈很久呢,毕竟贾张氏贪得无厌,她肯定不会往下降要求,但贾东旭的赔偿也是有规定的,差距简直不可调和。 不过很快几位厂领导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易中海拦着也没用。 贾张氏又开始了“唱大戏”,慢慢的变成了各种难以入耳的咒骂。 丁一突然觉得贾东旭挺可怜的,在他娘那里就是个要钱的工具人。 他不想再听下去,可这样闹腾又睡不着,干脆背着背篓出门了。 他要去老家具厂。 不过距离有些远,他决定坐公交。 三分钱的车票倒是不贵,就是等车时间长了点,车破了点,开的慢了点。 丁一觉得骑自行车都能更快一些。 家具厂也是有门卫的,不能硬闯,但他有办法。 “大爷,我找人啊。” 顺手递过去一根烟。 大爷将烟夹在耳朵上,热情不少,“找谁啊?” 丁一开始忽悠了,“就是个大高个,国字脸,三四十岁,手艺可好了,叫…叫…” 大爷立马给补充了,“你说是老张吧。” 丁一立马点头如蒜,“对对对,我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 为啥他敢这么瞎扯,那是因为相对他的矮小,很多男人都“高大”,至于国字脸,不是这个年代的大众脸么。 还有技术好,家具厂三四十岁的师傅们还有技术差的,从学徒算起都学多少年了。 “大爷,张师傅在哪个车间?”丁一又询问了句。 “就二车间。”大爷一点戒心没有的告知。 再次谢过大爷,丁一直接往里走去。 这家家具厂规模不大,也没什么保密意识,让他成功混进来了。 拉住一位工人问了下二车间位置,直接找了过去。 他有些后悔没戴个口罩了,全是木屑味。 他刚在二车间门口张望,就有人主动过来了,“你找谁啊?” 丁一回答,“麻烦找下张师傅。” “哦,我帮你喊声。” “谢谢大哥。” 很快一位浑身是木屑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出来,嗯…他的脸格外方一些,“谁找我?” 丁一立马迎了上去,“张叔,是我。” 老张瞅他两眼,很是迷茫,“你是?” “张叔你不记得我啦,我是老丁家小一啊,找您有点事,咱们边上聊。”丁一热情的拉着还迷糊的老张走到了车间旁边背人的地方。 然后掏出一盒没打开过的“大前门”烟塞了过去。 老张都没想出来哪家相熟的姓丁,自然不好意思收烟,摆手,“我不要,不要。” 丁一能让他拒绝么,直接塞他衣兜里,“张叔,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我从小喜欢摆弄木匠活,就想买套木匠工具,又不知道去哪买,就厚脸皮过来了,您能不能帮个忙,旧点贵点都行,只要不要票。” 老张没有多为难,不过还是确认了下,“你真想买?” 丁一连连点头,一脸的希翼。 “跟我来吧。” 老张在前头带路,“你想学木匠。” 丁一嗯了声,“我有正式工作,木匠是我的爱好,从小就爱看那些做家具的,过程早就记在心里了,觉得我也能做出来。” 老张倒没嘲笑,还鼓励道,“回头买点破木料多练练手,手艺都是练出来的。” 丁一适时问了几个木匠问题,“张叔,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 其实这些问题他都懂,属于明知故问。 在老张回答的时候很是轻松的一点就通,还时不时的举一反三。 老辈人都爱才,老张满脸可惜,“你要早点学木匠就好了。” 丁一憨笑,“我的工作很是清闲,有不少时间练习木匠活。” 老张停下脚步,“到了,这是我们后勤,管工具的,你等一会,我去问问。” “等等,张叔。”丁一又掏出一盒大前门,“求人办事,咱们不能空手啊,不局气。” 怕他不要,还是硬塞过去,“领导一高兴,卖我一套好点的工具,我不就赚了。” 老张点点头,“那你等等吧。” 丁一目送老张进去,一点没乱走,眼巴巴的盯着门口。 老张很快出来了,对丁一招招手。 丁一小跑过去。 “你带钱了么?我给你找了一套刚保养过的八成新的工具,价格可不便宜。”老张说道。 丁一差点笑出声来,“带了,带了。” “那你跟我进来。”老张带着他进了后勤办公室。 之后的过程很是简单,后勤领导也没问任何问题,直接让丁一签字、交钱,拿东西走人,一点不带拖拉。 捧着一个破化肥袋子出来,丁一终于没忍住嘿嘿笑了起来,实在憋不住啊。 贾张氏拍门 第十八章 丁一工具到手,又怕老张刨根问底,“张叔,这次真是麻烦您了,耽误您工作了,下次请您吃饭。” 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丁一一路小跑到门卫才停下,然后又走向了善良的门卫大爷。 “大爷,谢谢啊,东西到手了。” 丁一往前递了递化肥袋子,却没打开。“大爷,我张叔太忙了,帮完我立马回车间干活去了,太认真负责了。” “那可不,老张可是厂子的优秀员工,手艺是这个。”大爷也是一脸荣焉,竖起大拇指。 丁一很是赞同,露出两分烦恼来,“大爷我也不是抠门的,张叔帮忙了,嘴上谢两句可不行,他家搬家了没,也不知道还在那个胡同不。” 大爷就道,“搬家没搬家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现在住唐坊胡同的大杂院里。” 丁一立马道,“那就是没搬家,我知道在哪了。” 唐坊胡同大杂院,到那再问几嘴就差不多了。 “大爷,甜甜嘴。” 这次丁一没给烟,给了两块硬糖,吸烟多了有害健康。 这么好的大爷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丁一直接捧着化肥袋子坐公交回了废品站。 将工具一一摆放出来。 其实之前在公交车上就大体看过,但还不够仔细。 说白了就是没稀罕够。 头一个是把斧头,八成新样子。 丁一拿起来挥动几下,很是沉手。 又用手指肚刮刮斧头尖,非常锋利。 斧头表面只有一点刮蹭,并不影响使用。 他非常满意。 小心的将斧头放到一边,丁一又拿起了第二件,是个双面锯子。 一个上下对齐的“工”字型,两边各安装一把锯子,这样使用寿命就更长,两面都能用嘛。 这回丁一着重看的是锯齿的磨损程度,还能用许多年。 第三样是八把尺寸不一的凿子,丁一将它们从小到大进行排列,每个都摸摸锋利度,都很不错。 第四样是三种刨子,长刨子、短刨子和槽刨子,它们虽然都是刨子,但作用却是各不相同,短刨是用来清光修整板面的,而长刨是用来刨直刨平的,槽刨顾名思义开槽子的。 第五样是手工钻。 前世他用的是电动打孔机,现在low了,得人力了。 第六样是墨斗。 在切割木头的时候弹黑线,这样就不会切歪了。 第七样是三种尺子,测量各种尺寸的。 最后还有一大把油擦,专门保养木匠工具的。 张叔想的很是周到。 丁一摆弄好就将这几样大宝贝再次收好,出去和耿哥、孙姐聊天了。 向他们透露了在家具厂“拜师学艺”还有被夸手巧有天赋的事儿。 再过阵子,他就可以从简单的家具做起来了。 至于他买的老紫檀破家具先留着,等啥时候可以展现真正技术了啥时候再修理或者拆了重新做家具。 “丁一,你那个木炭还没好么?” 丁一觉得口风漏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家了,今天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被耿哥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木炭来。 今天得了木匠工具这个“新欢”太高兴,就将木炭“旧爱”抛在脑后了。 太不应该了。 丁一也想知道到底成功没,“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们俩将土窑扒开,很好扒,泥巴早就烤干了,脆脆的。 “这是成了吧!” 耿哥手里拿着一块木炭仔细观察着。 丁一捏碎了一块,“透了,应该是成了。” 耿哥就道,“你不是要回家么,赶紧回吧,我帮你收起来,就放你那仓房去。” 丁一哪里能有,“一起弄,还快呢。” 到底是两个人一起弄的,被孙大姐看到了,肯定要问啊,丁一就说了。 然后孙大姐激动的夸赞又把站长招出来了,一下子整个废品站都知道丁一会烧木炭了。 还好废品站只有四个人。 丁一立马道,“这玩意很简单,耿哥跟我弄一次也会了。对吧,耿哥?” 耿哥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学会没,看着是简单。” 孙姐就道,“那下次再烧的时候也喊我一声,我也跟着学学。” 丁一不可能拒绝的,他都教耿哥了,不可能差别对待,“这些木炭我暂时够用了,下次再烧估计要挺久的。” 别催他就行。 耿哥说道,“我想明天试试,让小丁指点我一下,正好孙姐也能看看。” 孙姐连连点头,“那我明个不休息了,改后天。” 事情都说完了,这回可以走了。 丁一一进四合院就听到了哭嚎声,心里想的是如今天气这么热,贾东旭不知道会停灵几天。 不过也是随便一想,和他关系不大。 不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个想法多幼稚。 丁一晚上炒的土豆丝,熬的棒子面粥。 他刚吃完饭,在烧水准备泡脚呢,房门就被啪响了。 丁一下意识起身,就听到贾张氏尖利的声音,“丁一赶紧开门!快开门!” 丁一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又上门抢房子了。 觉得不可能,儿子刚噶了,还有抢房子的心呢。 到底找他啥事呢。 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好事,但是真好奇啊。 他决定还是忍住,别八卦没看到再也一身骚。 这人可是招魂使者——贾张氏,有“功夫”在身上的。 拍门的人没了耐性,直接改踢了,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 丁一气的牙痒痒,这老娘们特么的就不是个好人! “丁一,你再不出来我将东旭推你家门口!” 丁一听的清清楚楚,真他M的欺人太甚。 他直接拿上菜刀,将门哐的一声打开,满脸阴沉,“贾婆子,你刚才说啥?” 贾张氏有些惧怕,虚张声势道,“你还想拿刀砍人啊,我报公安!送你去劳改。” 丁一右手握着菜刀指着她,“你今天敢将你死儿子拉我门口,看我敢不敢砍人。你能跑,你孙子跑的了么,儿子没了,好像老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吧,真好啊。” 这几句话丁一是压着嗓子说的,只有面前的贾张氏能听的清楚。 再加些病娇渗人的笑,就不信唬不住一个老太婆。 “救命啊!丁一要拿刀砍人了!救命啊!” 丁一:“………我艹!” 舔狗觉醒 第十九章 贾张氏这么一嗓子直接将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招惹出来了,丁一爆了句粗口,不过也没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直接关门了。 “丁一,出来!赶紧出来。” 又有拍门的了。 丁一将门打开,好家伙,门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他这一出来仿佛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贾张氏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开嚎,“我可怜的儿啊,你狠心走了,娘就挨欺负啦,那个小畜生要拿刀砍棒梗啊~” 还拉着长音,跟咏叹调似的。 易中海面色阴沉,“丁一你要拿刀砍人!” 丁一翻了个白眼,“易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贾张氏说啥你们就信啥,我就问问大家…” 丁一提高嗓门,看向周围邻居们,“大家是相信这个在地上念唱做打的老婆子还是相信我丁一。” 周围邻居都在窃窃私语。 也有四个半大小子不怕事大,平时没少被贾张氏骂,直接就嚷嚷,“信丁一!” 然后被家长们杵两下又消停了。 贾张氏气急败坏,“你放屁,你个没爹没娘的逼崽子刚才就是拿刀了…” 丁一不甘示弱,“你个没爹没娘没爷们这回连儿子也没有了的老逼婆子!” “噗嗤!…” 也不知道谁没忍住笑了,然后一个传染俩,笑了一片。 贾张氏气得胸膛直抖,仿佛随时都能背过气去。 易中海绷着脸,“丁一懂不懂礼貌,跟长辈这么说话呢!” 丁一扭头看向易中海,“易大爷,您这偏架也拉的太明目张胆了吧。她!” 指着贾张氏,“她是我长辈,从哪论的,她改嫁给我爹了?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上了?哎呀,你肯定跟我爹搞过吧,我说你上次咋有脸上门要房子呢,是不是我爹在被窝里答应你了,可你被骗了,男人在被窝里的话不作数的。” 周围人仿佛吃了个惊天大瓜! 刘家嫂子和闫大妈已经在和周围人说贾张氏上门要房子的事了。 本来不信的也变成三分信了。 细算算,好像贾张氏也没比老丁大几岁呢,真有可能啊。 贾张氏使劲喊,“我没有,我没有!他瞎编的!我才没和丁老鬼…” 可没人愿意听啊。 “都静静!都静静!”易中海盯着丁一,一字一句的道,“丁一,可不能信口胡说,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要团结。” 丁一就这么坦荡荡的回视易中海,“易大爷我懂,您在轧钢厂是威风凛凛的八级工,厂长都要给你面子,贾东旭是你徒弟,说不定你还动了让他养老的心思,自然就更偏心,现在他没了,你也要护着贾家,这没问题,人之常情。可你也要讲理,你不是国家不是党,不能你想如何就如何,贾张氏不但在我爹没了的时候上门要房子,她刚才还说要把贾东旭堵我家门口,我问大家,是个男人能忍么?” “不能!” “不能!” “忍个屁!” 还真有不少人回答的。 因为心底的秘密被掀开,易中海一时也有些懵圈。 “小丁啊,是我婆婆说错话了,东旭突然没了,她太伤心了,你就别怪她了,我们家…呜呜呜…没了顶梁柱太难了,呜呜呜…” 实际大白莲秦淮如上场了。 “哎,她们家是不容易,老得老,小得小,以前就东旭一个人挣钱,现在可咋过日子啊。” “不知道厂子能给啥补偿。” ………… 周围邻居的议论传进了丁一的耳中,他都佩服秦淮如,真会演,一下子就将局面扭转了。 他还重点看了眼傻柱,果然已经露出心疼的表情了。 果然舔狗属性开始苏醒了。 丁一混过社会,知道过刚易折,再说演戏谁不会呢,“贾嫂子我知道你家难,我也不容易,爹娘都没了,咱们都是苦命人,何苦互相为难呢。我在家里待的好好的,贾张氏又是拍门又是踹门的,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开门,知道没好事,惹不起我躲得起,可人家在门口就威胁上了,要把你爷们堵我家门口,这得多恶毒!后来又空口白牙告状,黑的说成白的,把大家伙都招出来了,让邻居们大爷大妈们评评理,这事怨谁?” 先撩者贱! “真不怪小丁。” “怪老贾家呗。” …………… 除了个别几个,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贾张氏做的不地道。 言论支持这不又回来了。 就有人好奇,“贾大妈,你敲人丁一家门到底干嘛啊?” 这个问题丁一其实也挺想知道的。 贾张氏被秦淮如拉起来,又很是不满的将她推开,“扫把星,滚开!我儿子都是被你克死的!我去找丁一是想让他帮忙将东旭拉去轧钢厂,厂子要是不给赔偿,我和东旭就不回来了!” 丁一心里直骂娘,关他嘛事!“贾张氏你那是上门求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家长工呢,说的那个理所当然,易大爷你作为东旭哥的师傅,你说这个忙我该不该帮?” 易中海很是为难,一边工厂一边徒弟家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淮如捂着脸呜呜呜的又哭上了。 舔·傻柱·狗终于没忍住,“不就是拉个板车么,我拉!” 丁一差点给他竖大拇指,果然舔狗的副作用——降智也开始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没他事了,回去继续烧水,他还没泡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