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抱紧反派老公大腿》
第1章 九号
她是他的第三任情妇。
第三任或第四任,算不清楚。
一辆保姆车开进蓝玉湾。江南最有名的富人区。车内形形色色。
门刚打开,便传来各种混杂的香水味。
皆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无一例外,女人们腰间皆是挂着黄色的号码牌,排在最后一位的是九号程小霜。
内庭大门被佣人缓缓打开,空旷的客厅里红香软玉站的整齐。
保姆恭敬的上楼禀报:“谭先生,人都来齐了。”
片刻之后,才从二楼的回旋楼梯上下来个穿着浴袍的男人。
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耳后,腰间松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瞳孔幽深,挺拔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颌,平添三分戾气。
刚刚洗完澡。吃饭前清洗餐具。
实木地板上吱呀响着,脚步由远及近,遭乱的声音顿时散去。
在这个漂亮的男人面前,总要卖力的展示推销自己。
自是风情万种。
见他经过她们,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腿随意的搭在一起。
随行的老妈妈来到谭熠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谭老板,可让姑娘们亮亮相”
他微微点头。带着些观赏猎物时轻蔑的目光。
从左到右逐个开始展示自己的花活,有金融硕士,有d罩杯,有貌若天仙。
正是炎热的夏天,别墅里冷风开的很足。
女人们穿着清凉。怪他,不解风情。
程小霜低着头站在最后,清汤挂面。
谭熠坐在暗处,微微眯着眼将目光落到程小霜身上,半晌开口问道:“你会什么?”
她简单的穿着白色衬衫,天蓝色的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挽在耳后,站的笔直。
目光躲避开他,没有回应。而是绕过他的身边走向角落的水晶钢琴。
她调整呼吸,掀开琴盖弹了一曲肖邦。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悠扬的钢琴曲无懈可击,谭熠转过身看她颀长的脖颈。
翻飞的手指,像是父母认真教养过的。
他需要的是笼中的金丝雀,不是个骄傲的公主,漂亮足矣。
锋芒毕露,他竟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耐。
对她自作聪明,对她眼里隐藏的桀骜的光。
谭熠转过身,在一众娇花中随意挑拣一个,在身后轻轻勾了勾女人的内衣扣子,女人便跟着他微小的力度后退一步。
接着是一声嘤咛,美人就被他扛到肩膀上。
一路缠绵女人躺在了沙发上,他则是单手搭在女人的腰窝处。
谭熠欺身而上。
接着是锦缎撕裂的声音,还有渐渐起伏的喘息声。
像是故意折辱般,他并未要程小霜停下钢琴声。
程小霜端坐在角落,背对着两人。她故意放慢调子,琴键切换的瞬间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她不停的翻飞手指。甚是疲累。
一曲悠扬,老妈妈会意,领着剩下的人走出。
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偏头看着,众人留给她的嫉妒愤恨的复杂眼光。
她嘴角上扯,不露声色的骄傲。
她意犹未尽的延长尾音,任由男人摆弄。
雕花木门沉重的关闭。
偌大的客厅里佣人们视若无睹。
谭熠索性将衣物剥脱干净。
微微抬手,就有人上来。
卖力的讨好着。
小调推进,白色的浴袍微微翘起。谭熠将头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享受的闭着眼睛。
轻轻的舒了口气,有些心痒难耐。
窗外是一方青天碧树,正是春天,屋里屋外都有好光景。
他将女人提了起来,背对着他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紧紧的扣着肩膀用力。
女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和着钢琴声,渐入佳境。
越来越快,变调的肖邦。仿佛让他听到角落里的一丝委屈。
女人逐渐放开,吟哦声逐渐放肆起来。痛苦且欢愉。
连着弹了四五首,不见他停下。程小霜双手酸涩,索性停下轻轻揉捏片刻。
“继续!”
不知是在提醒谁,程小霜和女人同时打起精神,咬牙坚持。
第2章 阿猫阿狗赶出去就行
一日春宵,他终于肯让女人停下。
谭熠重新穿好浴袍,在沙发上点燃一根事后烟。
他起身来到程小霜身后,长身立定。钢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吴妈打来一盆热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将疲惫的双手浸泡在余温中。蜷曲的指节在温热中缓缓泛白。
见她蹙着眉头,谭熠倚在琴背上,点燃一根事后烟。
烟气飘在程小霜脸前,辛辣的感觉让她有些想流泪。
透过氤氲的雾气他眯着眼打量着她。
“我们见过?”他问的随意。
“是,上次的亚诺峰会。”
他低着眉眼想着,那个清晰又模糊的身影,跟在父母的身后,怯生生的端着酒杯,游走在上流社会中。
那是程小霜以为的第一次相见。
实际上,第一次两人的碰面要追溯在五年前。
程林的办公室中,彼时谭熠还是无名小卒的时候,她是个富家千金。
程林将一摞图纸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脸上,带着怒气,满天纸屑飞舞。
谭熠低着头,罚站一般垂着脸立在桌前。
程小霜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之所以记的如此清晰,是因为在她推门而进的一瞬间,他瞥见程林脸上转怒为喜。
她穿着鹅黄色的开衫,精致的褶皱半身裙服帖的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肤白胜雪,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
大小姐亲昵的双手抱在程林的肩膀,撒娇似的:“爹地啊,不要发那么大的火气呀。”
谭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时候他一定是对程小霜万分感激的。
程林慈祥的笑着回应:“实在是太笨,花钱养了一群废物。”
两人的交谈中,谭熠蹲下身,带着些麻木,将所有被视为垃圾的心血捡起,整齐的码放一起。
他识趣的适时而退,刚刚转过身便听见程小霜犀利的话语升起。
“爹地不要为了阿猫阿狗生气嘛。这个不行,就赶出去换一个。”
她脸上挂的甜甜的笑,称呼他为阿猫阿狗。
谭熠猛然吸了口烟,凉薄的话语忽而冒出来在他的脑海里翻涌。
反倒是如今,身份逆转。她会同样自轻自贱的认为自己是阿猫阿狗么?
谭熠弹了节烟灰,有些莫名的烦躁。不过他可没时间也没兴趣去追问千金的落魄故事。
程小霜跟在漂亮女人身后,贴着他的身侧经过。一同上了秘书的车。
风吹散傍晚,正是盛夏的明庭。炎热又静谧。车水马龙的街上,偏头就能看见天边流光溢彩。
她和那个漂亮女人坐在后座,车内很安静,一路无话。
司机将两人放在了秘门的门口。车子刚刚掉头,女人就迫不及待的给了程小霜一记耳光。眼中满是鄙夷不屑。
她站在程小霜面前,挖苦道:“凭你是什么东西?上赶着勾引也没人理的破烂货。”
天旋地转间,程小霜眼冒金星。左脸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的擦拭嘴角,果真有血顺着淌了下来。
两人在秘门中央站定,逐渐围满人。
程小霜干脆利落的还击回去一记耳光。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打的很重,自己的手跟着一阵酥麻。
视线中女人踉跄两步倒了下去。大概有些不可置信,她捂着脸看着娇弱的程小霜。
看程小霜淡定的擦拭完嘴角的血迹,拨开熙攘的人群,走进秘门。
秘门,是明庭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数不清的艳遇,舞池里不眠不休的人群。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程小霜每天就在这里,登台唱歌。
每个人声肆虐的夜里,都能在秘门看到她在台上落寞的身影。
大多数是面无表情的在台上,不甚在意的唱着。
一方面是因为身上的债务让她喘不过气,另一个方面,则是为了谭熠。
一夕之间,程小霜从千金小姐变成丧家之犬。
回忆张牙舞爪,撕裂她最后的理智。
天台中央,横亘着叶舒春跋扈的脸:“你的父亲刚才跳下去了,就从这儿。我的脚下。”
叶舒春脸上挂着笑,明媚的红唇一张一合,鲜艳的指甲像索命的尖刃。
她的脸高高的扬起,恩赏似的落下高傲的目光。
彼时程小霜在天台最后一节台阶站定,双腿发软,强烈的不安感涌来。
未来及停歇,程小霜就被拽住衣领,她的半个身子被压在天台的围栏外。双脚腾空。
稍稍一个纵身,她就可能落得和父亲一样的下场。
叶舒春让她睁眼看看,她怯懦的低着头,不敢呼吸。
楼下拉开了警戒线,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人群中有人尖叫的跑开。更多的是挤在警戒线外往里张望。议论纷纷。
最底下便是倒在血泊中程小霜的父亲。
后颈被叶舒春狠狠的遏制住,她发狠的指甲似乎要嵌在程小霜的肉里。
耳边是刺耳的声音:“程小霜,你看呐。你的父亲,死了。”
啧啧啧,脑浆都出来了。红的绿的一片。
干净的路上污浊一片,还要多给环卫工发些工资。去擦拭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迹。
叶舒春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攻讦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一片模糊中程小霜终于睁开双眼。程林七窍流血的惨状就被她尽收眼底。
泪大颗大颗的砸下去。她拼命向后仰头,才勉强争来一丝存活之机。
身后女人发狠,她叫嚣着:“你亲爱的父亲现在只是一坨烂泥。从今以后,你再也没资格处处都挡在我的前面。”
接着是她魔鬼一样的笑声,似乎永无止境。
破产的第二天,她们就被赶出原先的别墅。
大雨滂沱,已是深夜。棚子下乌泱泱的泥水流了进来,裤脚上蔓延一片。
程小霜被冻醒。她轻轻起身,还是吵醒了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母亲。
“怎么了?小霜”母亲抬起脸问道。
从落败后母亲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程小霜重新蹲下身,面色上是难言的惊喜:“妈,雨水都流进来了。”
暴雨中临时搭建的棚子摇摇欲坠,两人瑟缩着躲在最里边的角落。衣服泛潮,贴着身子极其难受。
棚子的对面是一栋豪华的别墅,门上贴着封条,尤为刺眼。
那是程小霜曾经的家。
母亲轻声拍打着她的后背,似是很小心翼翼的问:“深见呢?那孩子不会不管你的”
林深见,她的青梅竹马。
无边的黑暗裹挟着两人单薄的衣衫。
程小霜不敢告诉母亲,青梅竹马的林深见已经和她的杀父凶手订婚了。
叶舒春现在是他的未婚妻。
她面色灰败,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话来:“妈,娃娃亲人家不认的。”
黑夜中她目光坚定,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胜算。
想来唯一能轻松拿捏叶家的,只有一人。谭熠。
她要借势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于是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她进了秘门,谭熠最常去的风月场。
秘门里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争风吃醋,尽管程小霜没能抢下任何人的光芒。
这天在秘门她刚刚唱完歌,自己试衣间锁被撬开,里面唯一一件白色衣裙被墨水浇湿浇透。
她晦气的换上被墨汁浸染的衣服,数不清第几次的被人捉弄。
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满身污秽。台上三秒的光鲜,台下支离破碎。
明庭炎热的夏季傍晚,偏偏开始下雨。叶子被风吹的簌簌作响,风声阵阵。
她单手拎着高跟鞋,赤脚走在雨中秘门的街道上。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身下,墨水便在脚下晕开一朵雨花。
未来得及抽身,身后一辆汽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谭熠透过车窗玻璃看的清楚,是提着一双高跟鞋狼狈的程小霜。
车子并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减速的与她擦身而过。泥泞的污浊飞溅了她一身,谭熠漫不经心的扬长而去。
“该死!”程小霜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裙上,又被飞溅而起的泥点子,暗自咒骂一声。
大雨滂沱的街道上,并无行人。细密的雨势将他和程小霜相隔开来。
似是无意,他偏头看着。后视镜里交叠着程小霜的脸。
雨刷拂去模糊的视线,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忍不住又回看一眼,视线被副驾上的女人抓了个正着。
今晚他选中的新鲜花朵。
“车子没有刮到人。”女人娇嗔一声,以为是揣摩到谭熠的心思。
秘门里的女人,总是带着些世俗的讨好。他把她们摆弄成什么样子,她们就是什么样子。
谭熠的皮带绑住她的双手。紧紧撑着,才不至于被他攻击倒下。
谭熠上衣整齐,黑色的衬衫寥寥解开两粒扣子。只在最紧密的位置与她相贴。视线稍稍向下,便是女人赤裸光艳的后背。
第3章 程小姐 你被解雇了
谭熠上衣整齐,黑色的衬衫寥寥解开两粒扣子。只在最紧密的位置与她相贴。视线稍稍向下,便是女人赤裸的后背。
潦草完事。他将女人送出酒店,自己又折身返回。
浴缸里放满温水,很快便在他浑然不在意的感官里溢出。
窗帘半开着,他斜斜的倚靠在窗台上。烟圈在指尖消散,寂寞的滋味。
天空还是下着雨,远方灰雾蒙蒙。没完没了。
熟悉的身影挣扎着闯进视线。远远的距离,小小的一只。
不知道她从哪弄来的伞,双手用力撑着。呼啸的狂风打在柔弱的伞骨上,一副散架之势。
风雨飘摇。如同她的境遇。
她来这里做什么
明庭最豪华的酒店,一定是她现在消费不起的水平。
火星在指尖明灭。手中烟燃烧殆尽,她才在风雨中挪动到酒店楼下。
谭熠转身进了浴室,他无暇关注别人。也同样不想落井下石的去打击报复。
准备离开酒店的时候,雨刚刚停下。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空气中弥漫着焕然一新的味道。短暂的清净让他心情很好。
大厅的中央充斥着一个中年男人的争吵。说是争吵,不妨说是单方面的责骂。
寻着声音,谭熠淡淡的扫了一眼。
程小霜换上一身工作制服。腰上系着带着酒店样式的围裙。头发湿哒哒的依附在头皮上。
一脸的狼狈。这次换她耷拉着脑袋,卑微的听着。
经理转身看到谭熠,忽然噤声。
他笑着小跑两步,脸上堆满了笑:“谭老板,住的还算愉快吗?”
谭熠径自往外走着,没有回应。同时将视线从程小霜身上离开。
程小霜噘着嘴,一定沮丧极了。
“谭先生多留了我一会儿,所以今天才来迟了。”程小霜的声音响起,带着坚决的意韵。
谭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谎。
他顿下脚步,重新将视线移到程小霜的身上。
见她脸上带着些暧昧不清的恳求。
尽管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是谁。
“是吗”经理的语气软了下来。心虚的看了谭熠一眼。
空气霎时安静,似乎两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是。”谭熠淡淡的回应道。
见程小霜的脸色小幅度的欣喜,而后谭熠又补充道:“经理倒也不用和这些阿猫阿狗计较。”
阿猫阿狗。
时隔五年,这句话终于从谭熠金贵的口中还了回来。
阿龙已经将车开到酒店门外,见谭熠的身影,他便恭敬的下车等候。
谭熠重新迈开步子。积压的情绪消散了些。
经理就跟在他的身后:“是是,谭老板说的对。”
程小霜跟在末梢,一脸不知好歹:“经理,那还扣我的钱吗?”
她问的天真无邪,谭熠一只手插着兜,未从程小霜的声音里找到一丝被折辱的不快。
经理不耐烦冲她摆摆手,随后转身恭敬的替谭熠拉开车门。
车窗缓缓升起,一地留白。
后视镜中,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留给他一个欢脱的背影,带着些保住钱财的喜悦。
阿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大,秘门里又来了几个学生妹……”
“不去了,回蓝玉湾。”
谭熠仰头倒在后座,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光斑落在他的脸侧,指甲盖大小。
他似是认真思索过:“阿龙,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睚眦必报,心肠歹毒,杀伐决断。
这些话自然是不可能从阿龙的嘴里说出,车内他干笑两声:“老大自然是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俊美无双?
谭熠反复思量着这四个字,一只手摸在下颌。
一张张美丽的脸庞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叫不上名字,偶尔能记起来脸的也对不上号。
秘门里的女人似乎挺喜欢他的,他大方,多金,俊朗的面庞,狠厉的五官带着压迫人的气势,足以迷倒一片。
最重要的是还是谭家的核心继承人。就算要月亮也有人前赴后继去摘的商贾世家。
他在后座缓缓的闭上眼,颇有些疲累的意味。
办公室里,程小霜的资料还是被调了出来,为数不多的两页。
干净如斯,堕落到需要卖身葬父么?
“她还有个母亲,目前住在疗养院。”阿龙接话道。
谭熠将文件夹扔在桌上。
皎洁与市侩交错,她卑微又带着三分倔强的脸。到底哪个才是真。
一支烟缓缓的夹在他的指尖,他问阿龙:“来秘门多久了?”
不到一周。上台也只是弹会儿钢琴。
“下次再回到秘门,我不想再看到她。”
阿龙有些错愕,反观谭熠一脸淡然。掐灭一个人是一件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敢多问,下午阿龙便带着两个兄弟,将她的衣服铺盖凌乱的放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乱成一坨。
彼时,程小霜刚刚下了舞台,来不及换下自己的衣服,便被带着来到秘门后面的包厢。
用她来时用的破旧的行李箱,实在装不下的,就放在透明的袋子里。
有她早上刚刚换下的毛呢睡衣,还有来不及清洗的贴身的衣物。
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多是秘门里的同事。中央自觉闪出一条道来,她手足无措的提着鱼尾裙走来。
包厢中央的阿龙已经等候多时。
“程小姐,您来了,等您好久了。”他一脸和善的冲着她打招呼。
“你这是做什么?”程小霜挑着下巴,将目光落在凌乱的衣物上。
她压住颤抖的声音,语气带着质问。
立在那里,小小的一只,脸上因着愤怒带着些不容质疑的气场。
阿龙摊着手,一脸的无所谓:“如你所见,你被解雇了。”
“我好像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程小霜嘶哑着声音质问道。
“这你就跟我说不着了。”阿龙大手一挥,身后的两个男人就要冲上来。
第4章 在这等我么
她瑟缩着扑在自己的包裹上,据理力争:“凡事总是要有个章法,我以为在秘门,最起码得尊重是要有的。”
夜晚的秘门的灯火里,淹没一众口舌之争。
她的睫毛闪动,有些难堪。
阿龙劝退了所有人,留给她一席之地去收拾东西。
最终是以程小霜的妥协结尾,人群散去后,她独自拎着大包小包,脸色灰败。
她走过去,包厢的门才缓缓打开,落寞又狼狈。
是他。
他刚从温柔乡里爬出,两颗衬衫的纽扣胡乱的散开。淡定无云。与她擦身而过。
谭熠在她身后浅浅站定。错落的光影里,程小霜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喊住程小霜。
长长的裙摆碍事的拖在身后。
缠绕身下,不时的碰触到脚踝。像是故意与她作对。
那件银白色的礼服,谭熠曾在别的女人身上剥下来过。
原以为事情从今而后尘埃落定。
谭熠显然低估了她。
她是在一个雨夜找来的。
明庭的夏季永远的常见的梅子雨,伴随着丝丝入骨的凉风。
那天的雨势比任何一场都要凌厉。
他刚谈完了一笔数额巨大的生意,喝的伶仃大醉,阿龙载着他往回赶。
停车杆缓缓的升起,起步的瞬间程小霜便冲在车头,双手撑开螳臂当车。
巨大的黑影让阿龙猛的刹车,车身剧烈的晃动一声,熄了火。
不顾雨意,阿龙气急败坏的探出头咒骂一声:“要死呀?神经病。”
厚重的大红色雨衣盖在她的身上,长出一截,并未发现来人是谁。
后座上谭熠贴心的让阿龙调了暖风,她还是穿着简单的白恤,廉价的牛仔裤。
湿哒哒的贴在她的身上,透明的上衣若隐若现。
程小霜拨开厚重的湿发,才发现谭熠正在打量着她。
日本行程的往返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这个鬼女人在这里守了多久。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程小霜就抢过阿龙手中的雨伞,顾不上自己贴近谭熠的头顶。
撑开一片清净之地。谭熠醉醺醺的看着头顶的伞花,迷离且说不上的诱人,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伸出细弱的手臂,示意搀扶他进去,谭熠诡迷心窍般意外的乖顺。
门外大雨滂沱,他先是绅士的让她洗了个热水澡。
自己则是坐在客厅喝了碗醒酒汤。
浴缸里氤氲的雾气让程小霜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全身赤裸,被勒令待在温暖的地方驱散寒气。
谭熠推开浴室的门,短小的浴巾只包裹着他最私密的部位。
他毫不客气的扯下浴巾,坦诚相待。幽幽开口:“这么娇弱?”
不等她反应,谭熠便跨进了浴缸,伸手拉开她抱在胸前的胳膊。
也许是害羞,也许是浴室里的雾气,程小霜的脸色微红。
她不敢反抗,约摸他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
任由他摆弄就好了。
扑起的水花翻涌着最心底的欲望,谭煜强迫她撑开眼,要她跟着自己沉沦。
“这是你非要招惹我的。”他目光狠厉,和着酒气,吐出的言语冰冷。
一只手向下探去,刮过小腹,不由得让她瑟缩一阵。
“怎么了?”谭熠毫不避讳。
浴缸升起的热气氤氲在她的脸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的脸离程小霜很近,却没有与她接吻。
手指旋转间,程小霜才双手抱着他的脖颈恳求道:
“能不能去床上?”
哪里不都一样?他揶揄的想着还是将她从水中捞起。
两人丝缕未着,双腿在谭熠的腰间紧锁,一路缠绵来到柔软的大床。
手指复又探去,她忍不住发出声音。
谭熠有些不耐,又不是黄花姑娘。
他将手指抽出,胁迫着她。风吹雨打,毫不怜惜。
最原始的障碍被打开,舒shuang的他低吼一声。
还真是个雏。
身下程小霜蜷起腿落下泪来,极致的放松让他有些顾不得。
闭上眼睛开始做他想做的事。
窗外闪电轰鸣而过,霎时照亮两人的脸。黑夜里他宽大的臂膀笼罩着她。
身前他无比温柔的贴身爱抚,身下辣手摧花,毫不怜惜。
他说的直白:“我找的是像现在这样趴在我身下求欢的女人,不是娇贵傲气的千金小姐。”
过后,他就在床头柜上放下一张支票。
数额巨大,程小霜来不及去数有几个零。
见他穿衣要走,程小霜从被窝里爬出来。将支票塞回谭熠的手中。
谭熠有些错愕的低头,送出去的钱又回到了自己的手心。生平第一次。
听她娇滴滴的声音不乏坚毅:“我不要你的钱。”
熟悉的厌恶感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孤傲清高。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两次。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程小霜的头顶,咫尺之间。
冰凉的薄荷味道就引入程小霜的鼻腔,他玩味着问:“那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你会爱上我。”程小霜说的坚定。
谭熠盯着她的眼睛,嗤笑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思。
似乎不相信耳朵听到的话,这个女人说自己会栽在她手上。
怪他做的太狠,程小霜脸上挂着湿润的痕迹。
女人永远是楚楚可怜时最动人,他喜欢人示弱。让他有了强者征服的快感。
在床上,他永远都是强者。
谭熠的身体重复的火热。
他扯开松垮的领带,再次任由龌龊的想法占据他的大脑。
这次他将动作放的轻柔。
他温柔的撬开程小霜小小的贝齿,等待着她笨拙的回应。小鸡啄米。
辗转厮磨,陌生的炙热在身上流连,痛觉逐渐被替代。
她开始乖顺起来。
空调开的很足,身上的余热渐渐散去。她拉来身边的薄毯盖在赤裸的酮体上:“我要回去,回秘门。”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
没来由的喜感。
谭熠冲她笑着,程小霜只当她答应。
“拿着吧,爱有时也需要在金钱上体现。”
情爱也是爱。
那天之后,程小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
日历上被郑重的划下的一道。是和谭熠的第一次。
他是红香软玉里的常客,费尽心机的偶然一见,总是分外被动。
借了谭熠的光,程小霜将万千债务还了分毫。
狭窄的走廊里程小霜将头埋在腿间,哭的汹涌。
明明不久前她也是矜贵的千金小姐,怎么事到如今,还要下作的依靠男人。
她茫然的捧着支票,不过半个月的日子,怎么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第5章 是悸动,对么?
破旧的出租屋里,一扇窗户吱呀响着。
汗水浸湿了程小霜的长裤,合租房里她是不敢穿上贴身的短裙。
刚出房间,油腻的男人就上下打量着她纤细的腰身。
吓得她赶忙折身返回,全身的尿意让程小霜无处遁形。
三居室的平层被阻隔成了五户单间,程小霜蜗居在朝北的阴暗房子里。
客厅拉上简易的帘子,里面摆了张床,构造成简陋的空间。住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男人宿在主卧,程小霜出来的时候,正见他猥琐的翻动着客厅粉红色的旅行包。
反锁上门程小霜忍不住的干呕两声。
狭小阴暗的房间门紧紧闭着,程小霜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门缝下脚步的阴影越来越近,她拉来唯一的一把椅子抵上了门。迅速报了警。
屋外的男人用力踹门两脚,应声晃动两声依然紧闭。
她稍微虚了口气,见门外的影子渐渐远去。
两秒钟就折返回来,是钢丝转动锁扣的声音,门被打开的瞬间,程小霜举起相框便砸了下去。
跳脱不掉,反而成功激怒了男人,他死命的抓住程小霜的双手。
门开着他的内裤就退到了一半。
她扯着嗓子尖声叫着,千钧一发之际门被踹开。是阿龙。
一米九的个子,比男人高出一头,阿龙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来一巴掌把人扇懵。
阿龙仍是笑着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程小姐。”
他是来接她回去的。微微带着歉意,点头含笑。
程小霜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她面目狰狞,让阿龙按住男人的双手。阿龙不解其意,还是乖乖照做。
惨叫声响彻楼道,阿龙弯着手微微颔首,见她以一种面目扭曲的姿态,破旧的帆布鞋用力的在男人的裆部辗转打圈。
阿龙将她的衣服一股脑的放在车上,往熟悉的地方行驶。
一路上阿龙不住的偏头看她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宿舍里,仍是熟悉的面孔,来人看到她有些惊讶。
是与她同行踏入蓝玉湾,与谭熠第一次见面就被选中的女人。
失宠后就被谭熠向下输送。
阿龙就倚靠在门框上,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要快些,老大要着急了。”
秘门到这里,仅仅相隔一个路口,程小霜闻言放下手中的铺盖,跟着阿龙向外走去。
仍是华丽的包厢,谭熠照例让她先洗了个澡。随后就是肉体的欢愉。
宽阔的双人床上,他随处发泄着心中的欲望。程小霜的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梗着脖子,向后仰着,目光迷离的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
落在他的臂弯里。双峰就直挺的翘起。
纤弱的身体在他的大手掌里毫无负担。他满意的挺身,又见她眼泪汪汪。
完事后,阿龙将她送回秘门,识趣的没有给她安排繁重的日程。照例的每个新宠应有的特殊照顾。
宿舍三人一间,二楼流苏树上方稍左一些,极好辨认。阳春白雪的时节已过,粗壮的树梢上只剩下残败的枝干。
她拿出钥匙,却打不开锁。站在门外用力的敲门,无人回应。
僵持良久,程小霜盘算着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索性脱掉磨脚的高跟鞋蹲在楼道。
来来往往无人在意她,昏昏欲睡之际,听见有钥匙插入锁扣的声音。
那人注意到程小霜的目光,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嗨。”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
进门发现里面并不是没人。两人回来,漂亮女人微微抬头。
是身前人先打招呼,她将躺着的人从床上扶坐起来:“雪雪,怎么还在睡呀。”
孔雪脸上才扯起了笑:“下午又没有客人,索性提前回来了。”
所以是她故意不给程小霜开门的么,在她光着脚蹲在门外长廊的时候,孔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她咬着牙绕过两人,径直来到自己角落里的小床。
熟悉的墨水,遍布上下。衣衫凌乱的扔在地上。
熟悉的感觉,两天前才刚刚发生过。脑海里又是那天被羞辱的下午,阿龙叉着腰站在人群中央。
耀武扬威的说她被解雇了,程小霜蹲下身捡起衣服。抖落上面的脚印。
身后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不用回头,目光一定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看她作何反应。
程小霜将湿透的枕头拿到孔雪的面前,眼神阴冷:“是你吗?”
孔雪避开她的目光,也并不看向她的枕头:“要是真的想甩锅,就拿出证据来。”
程小霜灰着脸说了句好,转头又问:“那锁是怎么回事?我的钥匙为什么打不开。”
孔雪不耐烦的闭上眼睛。
黑色的钳子有些生锈,程小霜两手抬着。有些艰难的抬起,对准芯子。
“啪嗒”一声,铁锁应声断开。连带着心情大为畅快。
而后程小霜将断掉的锁顺手丢在孔雪的床上,砸在柔软的床上沉闷的一声。
“你有钱尽管换锁。下次连你的脑袋一起剪掉。”
她是在几天之后才知道另一个女孩的名字:茉莉。
笑起来很甜。
秘门里,昏暗的灯光下。谭熠刚进来就被一双手环住,在他的嘴唇上印上热烈的口红印子。
孔雪娇嗔一句:“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难以捕捉的抱怨,和三分小心翼翼。
狭长的走廊上,谭熠一只手伸进她的腰间。随手推开一间包厢的门。
照例是要让女人先洗澡的,他穿着浴袍就坐在床边等着。
偌大的房间里电视开着肥皂剧,谭熠目光却没有丝毫流连。
角落里哗哗的水声响起,女人探出脑袋问:“谭总,进来一起洗吗?”
他瞥了两眼没有回应,孔雪也不再自讨没趣。
外面是摇晃的男男女女,他点上一支烟,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
敲门声只响了一声,隐隐的夹在水声中间。似是幻觉,他还是提拉着拖鞋去开门。
随后就被程小霜套住脖子拽了出来。
门里哗哗的淋浴声并未停止,程小霜一步步的倒退,谭熠追随着她的脚步,轻声带上了门。
他托着程小霜的小腰,生怕不留神她倒了下去。
程小霜嘴上挂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是报复。
她故意将鼻尖贴近,轻触一下谭熠的鼻梁又退开。
酥麻的感觉让他有些悸动,直到他像个猎物一样被俘虏到另一个房间。
有趣!
第6章 他向来睚眦必报
他不知道程小霜是如何找来的,明明前一秒还见她在台上唱歌。
谭熠将她推倒在床,自己也被带着落了下去。他嘴角扯出来玩味儿的笑:“胆子挺大啊?”
俩人像是出来偷腥的情人。一墙之隔,刺激与欲望同时升腾而起。
又是生平第一次。
程小霜仰着头,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掀开她的长裙,只腿下了她的内裤。
来不及让她再洗个澡,谭熠的欲望被勾了出来。落在她身上变成星星点点的红痕。
情到深处,戛然而止。
程小霜猛然推开他,抽身起来。
他伸手去捞,手碰上丝缎晚了一步。
他抬眼看着程小霜,颇为焦灼:“程小霜,快点过来。”
带着些许愠怒,即将到达的巅峰因为她的离去留在空中无处发泄。
程小霜歪头冲他笑着:“有人还在等你。”
她穿着长裙,转眼消失。谭熠黑着脸重新围上了浴袍。
腰下凸起一块。
孔雪落寞的坐在床沿,谭熠无意安抚,掰开就冲了进去。
晚上,一直到宿舍孔雪都耷拉着脸。看来并不尽兴。
日历被红红的记上一笔,是和谭熠的第三次。
窗外是迷茫的月色,照在她迷茫的心绪上,她也不知道,谭熠究竟能对她的小把戏着迷多久。
从秘门一直往西,绕过无数繁华之地,一片荒凉中就能找到程小霜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
蓝色的铁门敞开一边,程小霜拖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站在门外与她对视。
母亲并没有认出她来。
她飞快的收拾着床铺上杂乱的物品,将脏掉的衣服清洗,带来的东西摆正。
一切都收拾妥当,程小霜打来一盆热水,替她拆解开来油腻腻的头发。
站在她的身后,镜子映出两人并不热闹的心绪。
晚上她留在那里,和母亲挤在同一张小床上。家族落败后来之不易的安稳。
她再次很久没有见到谭熠。久到她以为谭熠将她遗忘。
同时又隐隐的庆幸他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秘门。
程小霜站在台上,眼神飘忽不定。
并不是在寻找他,而是漫无目的的停在人池中央。台下显然也无人注意她。
人头攒动间,橘色的灯光从左到右一扫而过,光影之下,是林沈见一身白色的西装。
程小霜站在台上幽幽的唱着,眼神跟着光束的明灭流转。并未多做停留。
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躲在人群的后方,一身寂寥,一言不发。
程小霜双手握着金色的话筒,光落下来,她的手指覆上去遮住光斑,依然是漫不经心。
再次看向那个方位,林深见已经不知所踪。
他那样金枝玉叶的一个贵人,定然是不肯在这肮脏之地多待片刻。
她心里自嘲的想着,林深见见到她这副鬼样子,一定惊讶极了。或许还带着些鄙视。
也对,现在也只剩下叶舒春与他最登对。
程小霜立在台上,嗓音沙哑。歌声打断自己唯一的思绪。
一曲唱罢,她总算能提着裙摆逃离。
狭长的走廊,林深见站在昏黄的光线下,似是在等她。
更衣间的必经之路,程小霜顿在原地,一时不知应当作何反应。
寂寂中目光相接,躲避不及。
程小霜转过身,被他快步上前钳住手腕,他声音急切:“阿霜,你还要逃去哪?”
“你挡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过不去我自然是要掉头的。”程小霜反手挣脱开他的手心。
“阿霜,那么多天了,你过的怎么样?”
“没有你的帮忙,活的快活多了。”程小霜摊开手,向他展示着身上漂亮的衣裙。
不等他回应,程小霜眼神便带着嘲讽:“不去陪你的未婚妻,来我这里找乐子”
“阿霜,现在是在说你。”他思量良久,才从嘴里吐出来下句:“这里那么肮脏……”
他低头看着她,不足一尺的距离。
脸上妆容精致,衣着大胆。丝毫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大小姐吗?”冷冷的人声响起。
谭熠站在走廊的尽头,一脸的阴冷。
光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站定。冲着程小霜招手。
程小霜就略过林深见依偎在谭熠的怀中,他仍是毒舌:“你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子,连站在这里的地板上我都是嫌脏的。”
挑衅着的,谭熠的一只手伸向程小霜的后背。
前后都是深v,他骨节分明的手能轻而易举的触摸到程小霜的肌肤。
从上而下,轻轻的摩挲着。
没来由的,程小霜微微瑟缩。
谭熠邪气的笑着,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秀气的鼻尖:“要是再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晚上我必是要让你哭出声的。”
他低着头,最先看到的是她隆起的半遮掩的双峰,而后才是程小霜的脸。
阿龙在林深见的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直到他一身白色被一群人包围着消失在转角。
程小霜和谭熠才明显的散开,两人皆是一脸不屑。
“原来不光是对我一个人热情,要钓鱼,就要广撒网啊。”他收回落在程小霜背上的手,一脸的嘲讽。
“彼此彼此。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快,谁要是跟了你,自然是要倒霉的。”程小霜哼了一声。
随后就被谭煜退着抵在了墙上,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力度要比林深见大的多。
“倒霉?我倒要让你看看能有多倒霉。”
楼梯上,他霸道的吻了上去,程小霜偏头躲避,他温热的气息还是传递进来。
身下他抵着她,蓄势待发。程小霜双手挡在他精壮的腰间,趁着换气的空隙:“疯了?这是走廊?”
“有何不可?看到别人只有羡慕的份。”他无耻的说着,并不打算放过她。
程小霜挣扎着往身后的门里退着,他嫌麻烦,索性遂了她的意,扛着他来到最近的一个房间。
谭熠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一手去掀她的裙子。
在她的身上啃咬的尽兴,忽而停下。
上次她做到一半跑掉,让谭熠带着满身欲火无处发泄。
他向来睚眦必报。
第7章 笼中的金丝雀
谭熠注视着她沉迷的表情,头顶是青灯,她贴在自己的胸膛,贝齿隐隐轻磨出声时他便抽出。
程小霜迷离的双眼突然清醒,有些莫名其妙:“嗯?”
带着绵长的尾音,娇俏动人。谭熠忍住悸动,从她身上下来。
正了正身,嘲讽道:“索然无味。”他长腿迈的笔直,三两步就走出门去。
程小霜从床上坐起,索然无味?是在说她吗?
她怔愣一会儿接着走出门去,对面门没有关,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程小霜好奇的打量一眼,高大的衣柜挡住人脸,只能看到两个交缠的双脚。
青天白日,不知羞耻。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随意的想发情的泰迪。程小霜没有细看,她不甚在意的往更衣间走去,下班的时间,也不愿被任何人牵绊住。
因着跟着林深见和魔鬼磨叽,出来秘门天色已经擦黑。
华灯初上,她形单影只。走在路上频频回头。终于在进入宿舍之际,有人喊住了她。
“阿霜。”是林深见。
温润声音中带着些许苍凉。
她回头,见他白色的西装上尽然是血迹,嘴角的血渍贴在下巴。看样子阿龙没少下黑手。
先是微微惊讶,虽是没有谭熠那样的身世,却也不是谭熠口中的无名小卒。
随后程小霜清了清嗓子:“怎么还不走?”
“我担心你,阿霜。”他走来想像从前那样牵住阿霜的手。
被她嫌恶的推开。
一定是因为身上的血迹污浊,也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才如此生疏。
林深见兀自想着,下一秒她决绝的声音响起:“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一路人。”
“怎么会,我一直在找你。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我也在尽力挽回现在的局面,阿霜,你应该给我点时间的。”
没有时间,连回头路也不曾拥有。程小霜只觉身体乏累,无意攀扯。
“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的未婚妻是让我家破人亡的凶手,我父亲尸骨未寒,母亲精神分裂,我身上背着那么多的债务,每天都累的喘不过气。与其你在这里装作深情,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我现在的困境。”
她说的坦然,没有再给他回应的机会,转过身将风景都割舍在身后。
连着三日,谭熠像是蘑菇一样长在了秘门。
每次程小霜从台上下来,都能看见他和不同的女人寻欢的身影。
谭熠一只手打着火,火光在阴暗的角落照亮他的半边脸。剩下的一半便淹没在无际的黑暗里。
他翘着腿坐在台下,左手的臂弯里揽着新欢。
是程小霜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台上是她一个人的独唱,台下是他不甚在意的目光。
隔着许多人,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似是与人交谈甚欢。
洗手台上,程小霜刚刚卸掉妆发,掬水一捧,清凉扑面而来。
再次抬脸的时候,镜子中就映出了谭熠的脸。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仍旧一脸冷淡。
她弓起身擦了擦镜子上的水渍,引来身后人无情的嘲讽:“还怕我是贴上去的么?”
程小霜才缓过神来,她勉强的从疲倦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带着生涩的疏离。
“谭总好。”
他双手交叉倚靠在门上,一脸黑线:“谭总怎么?傍上新的高枝了?”
程小霜因为林深见的出现,心情糟糕透顶。
不再厮磨的这些天里,她一再的怀疑自己的动机是否值得。时而愤恨,时而崩溃。
她低着头,谭熠伸出脚拦住她的去路。程小霜抬起脸,问道:“没有人缠着你,谭总寂寞了么?”
程小霜语气轻薄,对上谭熠的目光,丝毫不怯懦。
从他的脚上抬腿跨了过去,谭熠在身后冷冷的回应:“去找你那个废物情郎吧。你最好亲眼看着,我是怎样碾碎他。”
程小霜闻言回头冷冷的看了谭熠一眼:“你随意。”
程小霜漠然的样子令他失笑,分不清是揶揄还是真正的不在意。她说的那样的洒脱。
脚步并没有追随她去,见她走远,谭熠才回到座位上取了上衣离去。
车窗外的月色清冷的迷人,铺洒下来银白的,淡淡的一层。
城市被夹杂在夜晚的喧嚣中,炎热迟迟不肯褪去。
他分不清这是第几次穿梭在秘门,也分不清是第几次经过这样的街道。
程小霜大步流星的走在他的前面,他烦躁的按了两声喇叭,随后将人拉上了车。
他沉闷着脸,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严肃:“上车。”
程小霜并无过多抗拒。
车子转弯来到熟悉的街道,看样子是要送她回去。
到了楼下他却还不止步,站在身后定定的看着她。
程小霜在楼梯口停下回望,轻飘飘的问道:“还要跟上来坐会吗?”
身后的他目光放在那棵巨大的流苏树上,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回应:“方便吗?”
当然不方便。
整栋楼住的都是女人,恐怕他还未上去,就被截胡。
当然谭熠也不会真的跟上去。叽叽喳喳,惹人厌烦。
他在她的余光中将车调转车头,后视镜里她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上楼。
谭熠转个弯又将车倒回她的楼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纠缠不清。
几乎是郁结的,他抬眼看着左上方的窗户,阿龙说程小霜的宿舍就在那个方位。
她只需要往外相看一眼,就能看见谭熠。
谭熠坐在车里仰头望着,淡蓝色的窗帘一角就在灯光的照拂下隐隐泛白。
里面看不见她的身影,他就在这寂寥的坐着。
黝黑的巷子里,星宿渐明。他伸出手捻去烟灰,将车打火。
正欲离去,车子被孔雪拦下。
她大包小包的奢侈品挂满手臂,脸上春风得意,看样子是刚从秘门里回来。
她很轻巧的拉开车门,谭熠就将她打横抱着上楼。
购物袋散落一地,不见她眼里丝毫的放不下。
谭熠能给的远比这些多的多。
朦胧中他抱着孔雪,抬脚往公寓中走去,目光似弦:“在哪?”
“二楼左转。”怀中温声娇语。
第8章 笼中的金丝雀2
他伸脚踏开房门,谭熠四周扫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一瞬间有些失兴,他还是胡乱的解开扣子。
有些不耐,他压低声音问道:“就你一个人么?”
孔雪略微有些迷茫,饶是再痴傻,也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她张着嘴巴,还未发出声音,谭熠就将她翻转过来,抵在墙上。
熏香幽幽的传了进来,隔着几扇窗户,传进他的鼻腔。
他顿住,想不起曾在哪里闻见。闭上眼睛,味道就愈发浓烈。
在混杂的香水中蔓延开来。
强烈蛮横的占据着他的大脑,引着他无法思考。
孔雪伸手来解他的皮带,纤细的手指刚刚碰触到锁扣,谭熠半推半就的将她的手拿了上来。
“什么熏香?”
她仍是不知如何回答。
身后的钳制凭空消失,蓦然落寞下来。
她知道又是程小霜,那个阴魂不散的,处处让她有苦难言的程小霜!
内衣的扣子上多了张支票,算是报酬。
谭熠果然离去,寻着气味,在尽头站定。
他双手叉着腰,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肩膀上,程小霜就站在他的身前,冲他温婉的笑着。
他断定是在等他。
“你一定要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来勾引我吗?”他的眼中不乏鄙夷。
“我有做什么么?是你自己要来的。你偏偏每次都按照我的想法来。”
还未说完,脸就被谭熠捏着靠近他的脸颊。
疼痛让她不得不踮着脚,努里的贴近他牵引的方向。
直到他的吻强硬的落下,堵住自己的唇才松开。
取而代之的是他强硬的臂膀,天旋地转间将她扛回了车里。
目的地她认得,蓝玉湾。
陌生的房间里,谭熠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他伸手将她退了个干净。
“以后不要去秘门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话没有说的那样明白,他目似深潭,热烈的亲吻两下便停了下来。
遥远的平面上潮水涌来,一层层裹挟着两人。
等不来她的回应,惩罚似的,谭熠在他的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下。
惹来一阵轻呼。
听他的语气,绝不是在和她商量。程小霜反复思量着他传达出来的情绪。
是金丝雀么?
“回答我。”
她抿着唇,仍是不说话。木头一般,让他极度的不悦。
“和现在有什么分别么?半个月以前我就已经是你的了。”
不一样,成了他的人后,再也不能多看林深见一眼。
当然他并不会告诉她真实的想法。
“你所有的债务,我都会帮你解决。”似是安抚,谭熠左手轻轻的拨开她额间的碎发:
“你放心,这栋房子里,你来,就不会出现别的女人。”
程小霜哑然失笑,惨败的脸上毫无血色。
巫蛊娃娃程小霜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上面写着程小霜的名字,放在孔雪的抽屉里。
时不时的拿出来消遣。
还有父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枚手工做成的淡蓝发夹也卒于她手。
算一算日子,刚好是谭熠找她被程小霜截胡之后。
那天天还未亮,孔雪坐在她的床上,头发披散着,如同鬼魅。
手里拿着那枚不算精巧的发夹。“啪嗒”一声,程小霜寻着声音望去。
发夹已经碎成两半。
孔雪见过她拿着发夹睹物思人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个落魄公主。
程氏集团的千金竟要与她这样的人一同堕落,啧啧啧。
没了亲爹就来找干爹。
孔雪满目狰狞的,将碎掉的发夹放在她的手心。
几乎同时的,感受到程小霜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两人当即扭打一团,胜负未分,就被同寝的茉莉拉开。
而今天,程小霜就是来报仇的。
她发狠的拔出插在小人身上的银针,不顾孔雪的尖声喊叫,银针很快没入指甲缝隙。
鲜红的血液很快沾满了银白色的细针。直直的顶破最深的指甲。
指甲脱离肉体,钻心的巨痛密密麻麻缠绕而来。
“我说过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两人扭打起来,她拽着孔雪的头发,将她摁倒在地上。
程小霜坐在她的身上压制着她。巴掌像雨点一般落下。
门外有人探头看着,并无援手。秘门里当真只有利益。
挣扎不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了,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并不在这里。
在蓝玉湾,洗完澡的谭熠不见程小霜的身影,正烦躁的等待着她回家。
第七章
她回到蓝玉湾的时候,谭熠已经等她多时。
他穿着最初见面的浴袍,站在回旋楼梯上,双手搭在扶手上,有些急躁:“去哪了?”
似乎是心情不好。
程小霜随着他的目光走上楼梯,听不出来的情绪:“拿了几件衣服。”
他没细问,说不出口的是他想她,一整日的心神不定。
大手覆上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一路引着她,来到卧室。
有些急切的,谭熠灼热的温度与她相传。
缠绵的亲吻,他喜欢用粗糙的小指刮她的小腹。
又见她一阵瑟缩,意乱情迷之时他说:“明天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程小霜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挑这个时间点说这些,她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敷衍的嗯了一声。
“你亲爱的情郎也去。”
眼睑里的光晕褪去,程小霜回过神来,明白这是一个圈套。
谭熠停下动作,注视着她的表情。
等待着她的反应,她眼睛一转,便已经想好了对策:
“好啊,刚好我可以证明我是你的,他如论如何也抢不走。”
程小霜一个仰身,骑坐在他身上。
生理和心理同时一阵舒爽,他满意的险些失控。
他搂着她,满足后的倦怠使得两人都变得平和。
他将程小霜锁在自己温暖的臂弯,很久没有与人同枕而眠。
程小霜只觉喘不过气,她试着推开沉重的臂弯,徒劳无功。
困意渐渐袭来,将她从一片和谐中偷走。
梦里是海啸狂狷。
她身处浮木之上,左右飘萍。
浮木之下是林深见的脸,一息尚存。
他伸出手,脸却被淹没在无际的海水中。无法呼吸。
“抓住我。”程小霜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
无论如何也与他触碰不到。
他的身体逐渐下沉,高举的双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死了。
第9章 你的父亲是我逼死的
程小霜强迫自己醒来,梦境在意识混沌中褪去。
她脸上汗涔涔的,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一把。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喊着林深见的名字。
更为可怕的是,近在咫尺的是谭熠阴沉着压抑怒火的脸。
一定是听到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程小霜手心的汗珠更甚。
灯光猛的打开,程小霜心虚的拉来被子挡住刺眼的灯光。
被谭熠一把夺过扔在了地上。
他强制着掰着她的脸,问出污秽不堪了话语:“这么兴奋,梦里和他做了么?”
他将她压在身下,隔着薄薄的蚕丝睡衣。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还喂不饱你是吗?下贱?”
别忘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谭熠,从来不是林深见。
“说话。”愤怒的情绪占据他的大脑,惹的他无法思考。
强烈的羞耻感战胜了恐惧,程小霜在他的身下,连带着声音颤抖:“既然你都猜出来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谭熠阴狠的笑着,赞叹她一声有骨气。
接着就粗暴的撕裂她的衣服。
前所未有的急切,故意不给前戏,故意让她痛苦。
程小霜屏住呼吸,任由着他横冲直撞,绝不出声。
泪水一滴滴的模糊视线,程小霜痛苦的紧紧闭上眼睛。
一滴泪落在他的手掌,他嫌恶的擦拭而去。
“把眼睛睁开。”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赤裸着身体。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直抵她喉。
见她不肯,谭熠失去最终的耐心。
他用牙啃咬这她的肩膀,留下血印子,那是属于他的痕迹。
这不是最糟的,他体力好的惊人。
程小霜死命的咬住嘴唇,抵挡他一轮又一轮像要把她穿透的攻击。
筋疲力尽之时,程小霜终于哭出声来:“谭熠,我不要了。我难受。”
那人稍稍放慢速度,并不停下。
“你看清楚,我不是他。”谭熠磅礴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程小霜被折腾的快要散架,耗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再吐出来一个字。
折腾到很晚,谭熠才退出去。
他转身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程小霜才踉跄着去捡地上的睡衣。
卧室很大,重金属的装修。看的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大床外划分出浴室和沙发的区域。置身其中,程小霜只觉得空旷。
她不知所措,疲惫剥夺她的思绪。索性就像木头一般瘫倒在床。
谭熠从浴室中走出,将她从床上捞起,碍事的睡衣顷刻又被轻易脱下。
她挣扎着反抗:“放开我,我真的不行了。”
谭熠仍然冷着脸,并不理会她。
温热的水自上而下淋来,程小霜贴着他厚实的肌肉,两人一同被浇湿浇透。
想树袋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淋浴的水流让她放松。
她认命般闭着眼,谭熠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洗个澡而已,思想别那么龌龊。”
像是看穿了她般。
水流从头顶留下,落在肩膀,一路蜿蜒流向小腹。
再接着向下,谭熠顺着水流,为她清洗。
程小霜难为情的将头埋在谭熠的肩膀,呢喃一声。他就笑起来。
浴缸里放满了水,谭熠伸出手去试探水温。像拎小猫一样将她放在里面。
昏沉中程小霜耷拉着脑袋,水没过肩膀,呼吸急促。
他适时而进,程小霜嗤笑:“那刚才洗澡有什么意义?”
他声音愠怒中夹杂着引诱:“我一想起来你喊他到的名字,我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这是耻辱。
水流声不断,他贴在她的耳边,警告道:“明天我看你表现。”
程小霜闭上眼,光晕就被排斥在外,眼底一片黑暗。
她想象不到明天的惨烈,也想象不到明天是怎样的煎熬。
谭熠早晨醒来的时候,程小霜还在酣睡。
她背对着他,谭熠将耳朵贴近她,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还能吐出更让他震惊的名字来。
所幸并没有,程小霜嘴角高高翘起,掩饰不住的笑意:
“谭老板还有这癖好呀?”
她躺在床上,转过身给他打好领带,不忘继续揶揄:
“又听到什么没有?”
谭熠在他的胸上狠狠地掐了两把,下了床:“睡不着就起来给我穿衣服。”
他站在镜子前,映像出程小霜似笑非笑的脸。
“晚宴订在八点,我七点派人来接你。”
他走后程小霜就坐在梳妆台上,心神不宁。
时间推着她向前走,让她不得不与他和叶舒春碰面。
思绪万千。回忆像毒药一样,又引着她。
仲春时节,黄昏的晚霞就撒满天空。彤红的火烧云。
不似清晨的静谧,天台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忽而都聚拢成一团,警戒线内躺着的尸体是程小霜的父亲。
天台之上,是叶舒春的咄咄相逼。
她无限回想着阴毒的话:“程小霜,你的父亲死了,就是从我的脚下,跳了下去。”
接着是她仿佛永无止境的笑。
吴妈拉开窗帘,程小霜的脸才从阴暗中显现出来。
见她手中攥着梳子,梳齿嵌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吴妈关切的问道:“程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摆摆手,示意吴妈出去。而后调整心绪,准备出击。
夏季里的黄昏仿佛夜幕来的更晚一些。
七点钟,谭熠就等在了门外。他下车来牵她的手。
蕾丝手套缓缓的放入他的大手掌心,莫名的心安。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纯白的晚礼服,优雅中带着些许俏皮。
“走吧。”程小霜轻声的说。
他才想起挪动步子。
阿龙将两人载至陌生的别墅,程小霜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林深见也会在这里吗?他是不是正牵着叶舒春的手,与她一同在这里游走。
想到这里,挽着谭熠的手臂力度更重了三分。
谭熠似乎有所察觉,转身冲她没好气的说:“很遗憾,你的情郎今晚不能来赴宴了。”
在谭熠的目光中,程小霜并不敢大声的喘气,她害怕被他发现异样。
内心是窃喜么?还是许久未见的遗憾?
她面无表情的对上谭熠的眸子:“那真是遗憾,没能让他看到我有多爱你。”
别墅门是开着的,雕梁画栋,歌舞升平。如梦似幻。
她每次扭心的刻意讨好,谭熠一定是能听出来的。
谭熠撇嘴,领着她一路走过青石板。
门童微微躬身,歌舞声停,宾客目光纷纷投掷而来。
最为惊讶的便是叶舒春。程小霜挽着满脸笑意的谭熠与她擦身而过。
她端着酒杯立在人群中间,瞠目结舌。
第10章 你父亲是我逼死的2
人群自觉闪开一条道来,是程小霜亲昵的挽着谭熠的手臂。
早有传言说谭熠最近有了新欢。
那么金贵的一个人,竟然看得上程小霜这种下流货色。
“不可能,不可能。”叶舒春嘟囔两边。
“不可能什么,舒春还回来,”
在被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提醒后,叶舒春才如梦初醒的闪身让出道路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信程小霜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那可是谭熠,她无论如何都搭不上话的男人。
同时心中又隐隐后怕,叶舒春的父亲是迫害程氏破产的元凶,而她自己是让程小霜父亲跳楼的最后一棵稻草。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她恨当初为什么没有讲程小霜一并从天台上推下去。
华丽的红色丝绸覆在桌上,水晶灯发出奢靡的光芒。
叶舒春落了座便听见周围人的叽叽喳喳。
“这个就是谭熠的新欢?什么背景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话音刚落另一个女人幽幽开口道:“搞那么清楚干什么?还不是玩两天就腻了么?再说还有他妹妹那个母夜叉把守着呢。”
叶舒春偷偷往前方看了一眼,离谭熠隔着几排的距离。
刚刚坐下,小生便跑来告诉叶舒春:“叶小姐,谭先生邀请您去主桌和程小姐叙旧。”
叙旧?险些忘记,程小霜曾经是她最亲近的闺蜜。
叶家是后发迹,全仰仗着程小霜父亲的携带,才能走到今天。
叶舒春站起身,在桌上女人艳羡的目光中有些得意。
她不明白谭熠的意思,但是此刻的春风得意让她很是受用。
主桌上并没有多余的位置,小生将她引来,她就只能站在程小霜的身后。
桌上名流们各自交流着,话里话外讨好着谭熠。似是无暇顾忌到她。
她很尴尬,回望一眼原来的位置。
女人们艳羡的目光此刻变成了鄙夷。这目光刺眼的让她无处遁形。
她是布菜的丫鬟吗?为何要受这等屈辱?心里默默地将黑锅记在了程小霜的头上。
程小霜一脸的无辜,她在谭熠的大腿的轻轻掐了一把,生涩又疏离的喊着,脸上笑意盈盈:“阿熠。”
谭熠才微微侧头。
叶舒春娇笑着与两人打招呼:“阿霜和谭总真是好一对才子佳人呀。”
只有她是笑着,谭熠并没有回应。
他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随意的冲着小生招手,小生搬来了一把凳子。
比主桌上的椅子矮了一截。
不入流的人自然是要坐不入流的凳子。
程小霜立马会意,与谭熠相视一笑:“小春,就坐在我这边吧。”
她偏过腿,往谭熠这边靠了靠。
叶舒春果然就在这方寸之地坐下,嘟着嘴。比旁人都矮了一节。
一场慈善晚宴,拍卖的是顶级的珠宝。
开场主持人一连串的感谢,谭熠隔着礼服玩味的在程小霜的后背上轻轻刮过。
果然就听得主持人在台上认真的念叨:“特别鸣谢谭总地鼎力支持……”
程小霜给他个假笑,幼不幼稚。非要让她夸他一句有钱烧的么。
落在叶舒春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叶舒春找准时机,贴近程小霜的耳朵:“阿霜,怎么认识的谭老板呀,也不和我讲讲。”
板凳矮出一截,程小霜并不往这边偏头,她就要挺直了身子才能与她拉进距离。
程小霜冲她笑笑:“你怎么认识的林深见,我就怎么认识的阿熠。”
叶舒春的脸色蓦然黑了下来。这次她如论如何都扯不起笑容来应付。
碍于谭熠,又不敢拂袖而去,就在那干坐着。
一件件的珠宝流水一样被抬了上来,主持人孜孜不倦的介绍。
程小霜摆弄着眼前的菜式,兴趣缺缺。
“好漂亮。”
男士低声赞美一声,那声音不就是林深见?
程小霜抬头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心怦怦跳得厉害。
她小幅度的用余光扫视周围,才发觉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是他。
而后她略微失望的把目光落到男人赞美的珠宝上,是一条钻石项链。
整圈嵌满大大小小的钻石,灯光的聚拢下散发出夺目的光泽。
“喜欢?”谭熠随心问了句。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程小霜不知他已经注视自己多久。
唯恐心思发觉,她定定神回应道:“还好。”
下一秒就看见他举牌,出价两千万。
追涨到三千七百万的时候,他才将那串钻石项链奉上。
在一众女伴羡慕愤恨的眼光中,钻石在程小霜的脖子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谭熠侧过头,绅士的对她低声说着:“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声音低沉,让程小霜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谭熠的身上。
华丽的水晶灯光将谭熠的脸整个沉浸在光影里,柔和到不真实。
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他,只得借口去洗手间。
叶舒春也跟了来。
她站在洗手池旁等着出尽风头的程小霜,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嫉妒。
见她出来,出口揶揄:“有时候真想学学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咱两个姐妹一场,你也教教我。”
程小霜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想学?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也对,没了父亲,可不是要傍男人吗?”
程小霜关上水龙头,整理好仪容,并未将叶舒春的话放在心上。
见她要走,叶舒春一定是要她痛苦的:“你还不知道吧,程林那天站在天台上,并不想死。”
闻言,程小霜果然顿住脚步。
“他求我,说所有的钱都可以给我,只求我放他一条生路,说他舍不得他的女儿。”
心好像被攥紧了般,倏地空了一块。
冰冷的灯光下映照出程小霜惨败的脸色。
“我不肯,哈哈哈哈哈。我说,只要你跳下去,我就放过你的女儿。你懂吗?某种程度上,你的父亲是因为你而死。”
叶舒春转过身,见程小霜早已泪流满面。她脸上挂满胜利者的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跳了下去。啧,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真可惜。”
第11章 这只是开始
程小霜从洗手间出来,浑身冰冷。
谭熠斜睨了一眼,见她脸色灰败。叶舒春跟在她的身后,春风得意。
两人落了座,还是原来的位置,却不似原来的光景。
到处是盛赞谭先生和程小姐佳偶天生的阿谀奉承的声音。
谭熠无心应付。忽而侧过身问了句怎么了?
得到的是程小霜没来由的哭泣。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或许是叶舒春意识到自己闯祸,已经逃之夭夭。
谭熠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语气中夹杂着隐隐的不耐。
程小霜肩膀抖动,不住地哭泣。此刻她一定是狼狈丢人的。
手帕掩面,思绪混沌。她不顾众人惊讶异样的目光,起身要走。
金碧辉煌的会场,雕梁画栋。
曾几何时父亲也曾经带着小小的她,出入其中。
一双温柔的大手从身后抱过她,程小霜仿佛在做梦,没来由的温暖覆盖全身。
原来是谭熠,从身后抱过了单薄的她。
夜凉如水,一身黑色西装紧紧包裹着程小霜。
黑白相撞,程小霜睁开眼,除了刺眼的灯光,还有谭熠凌厉的下颌。
他像是抱过一只病殃殃的猫一般,飞速的上了保姆车。
车窗外飘过的风景隐隐的飘过。灯火明灭不定。
后座上谭熠拿出手帕,程小霜别过身,不去看他,也不接过谭熠递过来的手帕。
车内谭熠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难道是我有做错了什么,惹的你不开心?”
程小霜摇头。
“那就是别人?”
谭熠烦躁的扯下领带。
早上还熨烫的服帖的领带,此刻已经被他胡乱的扯下,凌乱的丢在角落。
“别人招惹你,为什么要对我摆脸色。”
原以为谭熠会紧接着发脾气,程小霜预料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他敛了神色,淡淡的开口:“阿龙,去叶家。”
原本回蓝玉湾的路线紧接着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行驶。
程小霜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
声音嘶哑道:“去叶家干什么?”
“算账。欺负你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程小霜拉住他的胳膊,干掉的泪痕又重新的湿润。
她恳求道:“别去了,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谭熠风雨不动安如山,车内的气压变得很低。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叶家的门口。
鸣笛两声,就有人来接。
叶家的位置,不算顶级的地段,但胜在幽静。
谭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扭捏的程小霜。
“谭先生这么晚的,前来造访,有失远迎。”前来招呼的正是叶舒春的父亲--叶卫。
四五十的年岁,带着黑色笨重的眼睛。
要说程小霜的父亲是中年人的一丝不苟,那么叶舒春的父亲就只能用狡猾奸诈来形容。
谭熠如是想着,转眼就来到正厅的位置。
他也没有跟叶卫客气,张嘴就问:
“叶小姐呢?晚宴上还没好好打声招呼就已经见不着人了。”
叶卫站在谭熠的身前,姿态放的恭敬:
“小女身子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
“不适?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到她身子爽利?”
见叶卫踌躇,谭熠步步紧逼:“就算是你,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面子。”
叶卫擦了擦脑袋上得汗,身后叶舒春的母亲轻轻拽了他的衣袖。
被叶卫厉声呵斥,压低声音道:“还不去叫出来。”
身穿旗袍的女人才扭捏着去请。
程小霜坐在谭熠的身边,一言不发。
不就叶舒春就跟了来。
原本铁青的脸色在正厅的转角处就换上了虚伪的面具。
她上前亲昵的拉住程小霜的手:
“小霜,你怎么来了。正说爸爸从南海带回了上好的珍珠。想着下次见面给你呢。来的正巧。”
说着果然就往程小霜手里塞了一盒珍珠。
程小霜嗤笑,这种把戏。只恨她在拥有林深见的时候没有看清。
谭熠坐在中央,单手托着脸。轻轻的咳嗽一声。
“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灯光下程小霜肩颈的钻石项链发出夺目的色彩。叫嚣着昂贵的价值。
叶舒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她痛恨极了程小霜为什么每次都能得到比她更好的。
那盒珍珠被程小霜随意的丢在桌上。不时蹦出来两粒,滚落在叶舒春的脚下。
“我来可不是为了你和盒寒酸的珍珠,不妨让您的爱女想想今晚说错了哪句话。”
谭熠仍是目光清冷,他招招手,程小霜就识趣的坐在他的身边。
乖顺的让他很是受用。
叶卫战战兢兢的上前,谭熠实在是他惹不起的主。
在叶舒春母女复杂的神色里,终于还是拿来了家法用的戒尺。
叶舒春见着父亲护不住自己,忙转换了策略。
对林深见有用的招数,对同为男人的谭熠同样作数。
她穿着旗袍,在戒尺的威逼下匍匐在谭熠的脚面。服软道:
“今天的晚宴,舒春第一次见到谭先生,难免有些激动。慌神了些,请谭先生多多包涵,不要和舒春计较。”
谭熠用脚尖托起叶舒春的下巴,越过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对着叶卫说道:
“姓叶的,你晚一秒动手,叶氏就多亏损一千万。以你的实力,应该撑不过两小时。”
大抵是金钱更有诱惑力,停在手中的戒尺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只一下就将叶舒春打的皮开肉绽。
凄厉的求饶声下,是花容失色的脸。
反观谭熠气定神闲的数着:“1,2,3……”
程小霜在谭熠的身后望着,精致的雕花椅子上是他不甚在意的姿态。
心中忽然安定下来。
明亮的大落地窗外是一轮不算黯淡的月亮。
红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口,是林深见火急火燎的赶来。
彼时叶卫刚刚用戒尺教训完叶舒春。
程小霜身上披着谭熠的外套,在别墅的院落里等着他。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程小霜转过身就看到了林深见。
两人毫无交谈。
只有在林深见瞥见屋内遍体鳞伤的叶舒春时,才停下脚步指责:“阿霜,你何时变得这样歹毒?”
第12章 我从来都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阿霜,你何时变得这样歹毒?”
夜凉如水,程小霜身上披着外套,仍是全身冰冷。
程小霜记起年少时三人在一起的场景。约摸十二三的年岁。
两人在泥潭里打滚,脏兮兮的出现在林深见的面前。
林深见擦去程小霜身上的泥点子,略微有些宠溺。
叶舒春就站在两人的身后,一言不发。
等到程小霜被支开终于拿回水杯,林深见变了态度。
烈日炎炎下,林深见将叶舒春护在身前。他说:“阿霜,你以后别欺负她。”
程小霜约过他往后看去,看到的是叶舒春哭花的脸。
她一定想不通为什么叶舒春为什么会突然哭泣。
那时候她比叶舒春早认识了他十年。
她张张嘴,像从前那样。仍是想不出辩驳之词。
林深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凌迟一般:
“你可以靠着别人为非作歹。但是她是你将近十年的朋友,也能下此狠手吗?”
“你还和从前一样,从来不会用心去看。林深见,你从来都是只有眼睛没有心。”
“我有眼睛,我只看到了舒春她现在遍体鳞伤。”
程小霜还想说些什么。
叶舒春娇弱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深见哥哥,戒尺打的我好疼。”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林深见越过程小霜。
略微叹了口气,程小霜敛了神色。
车上。
程小霜的眼睛红红的,仍然是微微闭着眼。
她冷不丁的张口:“对于漂亮女人,不用怜香惜玉吗?”
谭熠思索片刻,还是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
“女人只是一个性别。惹到我,就算是一条狗,我也是要上去踹两脚的。”
谭熠轻轻用手勾了勾她的脸蛋。
被他牵引着,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从谭熠的眼中看到了欲望。
果然下一秒车子就平稳的停在了路边。
谭熠嘴角邪气的勾起:“我需要你好好的犒劳我,顺便再讲讲你的故事。”
手指落在程小霜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掐了一把。
两人沉重的呼吸间,她问:“不讲了,反而会惹你厌倦。况且你也只会当个笑话听听。”
衣服扯乱一团。
她自上而下的亲吻,让谭熠久违的兴奋。
车内狭小的空间无限放大欲望。她伏在他的身上,娇软不堪。
谭熠道:“林深见的婚期定了,十月份。”
身体没来由的停顿让他很是不满。
似乎是知道程小霜在想什么,他的大手不满意的落在程小霜的脖子上。
紧紧的遏制住她的呼吸。掐的她几乎背过气去。
前一秒心平气和的男人,下一秒竟能阴晴不定。
“怎么了?不开心了?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程小霜还未说出口的安抚。
程小霜拼命挣扎,仍是不能呼吸。像是溺水一般。
身体被翻转过去,谭熠将她压低。
横冲直撞。
期间不知昏死过去几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朦胧间谭熠的声音响起:“这几天我要飞去一趟日本。”
原以为是梦,醒来后真的不见他的身影。
璀璨的钻石项链孤零零的摆在化妆台上,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梦。
简单吃过早饭,她就拨通了霍叔的电话。
原先父亲最器重的财务。
程小霜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拿到账本,洗刷程林的冤屈。
电话接通那边仍是支支吾吾。
实在失去耐心后,程小霜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说吧霍叔,叶卫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得到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价格。
霍叔说的很明白:钱到位,就能拿到真正的账本。
程小霜心中酸涩,为父亲感到不值。
程小霜要做的就是凑够近乎两倍的价格。
天文数字,让她不禁将目光放在项链上。
没有片刻犹豫,她就是购买了一件仿制的项链。
日光灯下成程小霜反复的比对,确保不会被谭熠看出来。
事实上是她想太多,谭熠从来不会将心思放在这里。
仿制的小店里,正播报着一条新闻。
不经意的抬眼正对上惹眼的头条:
林氏集团长子林深见婚期已定!!!
尽管昨天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心如刀绞。
深秋时节,路上叶子泛黄。行人来往匆匆。
只有程小霜,左手拿着那条仿制的项链,右手提着一麻袋的金钱。
失魂落魄仿佛被抽空来灵魂。
她不敢讲一麻袋的金钱提回别墅,那么大一个袋子,一定会被怀疑。
索性当天就和霍叔约在餐厅。
一个中年男子,随身带着公文包。
程小霜和他见过多次,几次是讲他带到家中做客,几次是从程林的口中提起。
霍均山拉开袋子的拉链,慢慢的现金露出头目。
程小霜笑笑:“霍叔信得过我吗?要不当面点点。”
霍均山跟着笑笑,目光毒辣。
凡事钱财只要经过他的眼,都能变出真假。
“小霜近来可好?素萍还好吧?”霍均山油腻的推了推眼镜。
素萍。是程小霜的母亲。
过去程林还在的时候,霍均山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喊声大嫂。
程小霜心底升起隐隐的不安。
脸上还是客气的回道:“都还好。”
“我知道的小霜,你们母女俩的现在的生活,过得很艰难。要不……”
“要不什么?”程小霜冷眼打断霍均山没说完的话。
霍均山顿了顿。
如此境地,他也不用掩饰自己龌龊的心思:“不如,让素萍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受苦。”
话音刚落,程小霜一杯水泼了上去。
特意弄好的发型功亏一篑。
霍均山也不恼,只当是秋后蚂蚱最后的挣扎。
他从桌上抽了两节面巾纸擦拭脸上的水珠:“不要不识抬举。真正的账本,只有我一个人有。想好了带着你的母亲来找我。”
程小霜抓起桌上的蔬菜沙拉一股脑的冲他丢去。
未擦拭干净的水珠重新碰上了新的物资。
趁着霍均山迷乱的间隙,程小霜用脚将公文包勾了过来。
迅速的装进装钱的袋子中。匆忙逃窜。
身后的紧追不舍的霍均山,来不及思索,程小霜伸手拦下一辆车。
是林深见。
仿佛是有目的一般,在程小霜狼狈的冲出来的时候。
他就在这里等。
短暂的对视中,程小霜拉开了车门。
第13章 只能我们两个过了
车辆一路疾驰,很快逃离开来。
程小霜一脸惊魂未定,一个抬眼,就对上了林深见直直的目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小霜打开装着公文包的袋子。
“你能出现在这个地方,我自然也能。”
他不能告诉程小霜昨晚他并未在叶舒春那里多呆。
他跟着谭熠的车,走走停停。
自然也不能告诉程小霜,他在漆黑的马路上看到谭熠对她的所见所为。
程小霜轻声嗯了一声。没有细问。
红红的一片纸钞中央,公文包里厚厚的一沓白纸。
程小霜在一片刺眼的白里反复确认几遍,终于认清现实。
她气愤的将白纸扔下脚下,崩溃大哭。
林深见载着她,转了很多弯。一路颠簸。
到了目的地程小霜才发觉是母亲所在的养老院。
林深见打开车门,还是无比温柔:“小霜,下来看看吧。”
竟是林深见引领着她。
姜素萍仍是神志不清。
连日来的委屈在此刻突然的爆发,程小霜伏在她的怀中。
止不住的哭泣。
姜素萍双眼无神,仍是木木的。
另一旁的林深见,手法娴熟的铺床,扫地,换洗床单。
仿佛一切都是他分内的事情。
程小霜问他:“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深见手中并不停下:“有心。自然是能来的。”
程小霜干笑两声:“谢谢。”
而后就是缴费,她将黑色袋子拿到前台的面前。前台飞速的翻着手中的账单:“你男朋友已经缴费过了。”
程小霜狐疑的抬头:“我男朋友?”
前台往程小霜的身后指了指:“诺,就他。”
身后被年长的叔叔阿姨簇拥着的,极为高挑的林深见。
他仍然穿着程小霜最喜欢的西装。微笑着,静默不语。
程小霜此后无限的回忆起这个光景。
在记忆里扎根,忽远忽近。
回去的路上,程小霜的态度缓和了些:“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他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路面:“我说过的,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的。”
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偏僻的山路中漆黑一片。
“天色太晚了。找个酒店先住下吧。”
程小霜摇头:“不行。”
一来是别墅中那么多双眼睛。二来是孤男寡女,实在是男女有别。
林深见停了车。
侧身看向程小霜:“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有了谭熠,你也有了叶舒春。”
“那不是我愿意的,如果你还愿意,阿霜,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程小霜扯开他的手:“来不及了。”
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忽然黯淡下来。
谭熠能给的,林深见给不了。
原来一切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车子重新启动,怎么也打不着火。
在崎岖的山路上,半夜抛锚。
离养老院和市中都不算近。
谭熠的电话响了起来,开口便是质问:“有在别墅吗?”
程小霜脑海中飞速的旋转,如果撒谎一定是瞒不住的。
索性告诉他:“没有,今天来了养老院,来看我妈。”
对面升起了火机打火的声音。
正要挂断被程小霜这边的叮当声吸引。
林深见的声音好死不死的响起:“阿霜,车子一时半会的修不好了。我们两个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
电话对面仍是沉默。
极大的压迫感,慌乱中程小霜扣断了电话。
程小霜很怀疑林深见是故意的。
深秋的夜晚,山腰处温差极大。
关了窗,仍然冻的瑟缩。
林深见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见她注意力全部放在手机的聊天框中。
揶揄道:“人在日本,再着急也回不来。”
事实果然如此,聊天框中谭熠回复了最后一句:自生自灭。
抬眼林深见还在车外忙碌。
连日来的奔波,实在太过疲乏。
程小霜放下手机,很快便进入梦乡。
梦境与现实无限粘连,分不清的境遇。
林深见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
他轻声的喊着阿霜的名字,还似从前那般。
天地悠远,林深见轻柔的亲吻将梦境打断。唇齿相抵。
她像小鹿一般惊恐的睁开眼睛。
林深见的胳膊正搭在座椅上,身子靠的很近。
原来不是梦。
程小霜推开林深见的肩膀,车门被锁死。
能周旋的地方只有方寸之地。
程小霜身子往后瑟缩,林深见就跟着贴了进来。
手掌落在程小霜的下颌上,吻几乎又要落下来。
清脆的声响落下,毫无征兆的,程小霜给了他一巴掌。
“昨天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指责我,现在又忘记了我是个怎样恶毒的女人了?”
话音刚落,林深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撇了一眼,林深见急不可耐的扣断了电话。
扣断之后,电话铃声仍是响个不停。
程小霜收回目光:“你接吧,不然又要把账算在我的头上。”
这次林深见没有在拒绝。
“深见哥哥,伤口还疼……”
他拉开车门,将声音隔绝在外。
程小霜跟着下了车,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不真切。
程小霜伸手拽了拽外套,打断了林深见的应和,她学着叶舒春的语调:
“深见哥哥,今晚只能我们两个过了。”
声音慵懒又魅惑,是程小霜从来没有耍过的花招。
不出所料,电话那边果然哄闹起来。
挂断电话,他没有再对叶舒春多做解释。
程小霜嗤笑一声,在林深见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外套放还在车上。
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往山下走。
车子大灯亮着,林深见站在车前,看着她模糊的身影越发遥远。
他快步上前,将程小霜拥抱在怀中:“阿霜,你喊我什么?”
碍于男女体力的悬殊,程小霜怎么也挣脱不开:“放开,是不是有病?”
他道:“我听的真切,我还是你的深见哥哥。”
最幸福的泡沫,短暂拥有也舍不得放开。
直到谭熠的车灯刺眼的照在两人透不过气的拥抱中。
寂静的黑夜中鸣笛三声。
林深见如梦初醒,程小霜才得以挣脱开。
接踵而至的是谭熠愠怒的脸。
他长腿迈出迈巴赫,黑夜中只能看清的凌厉的下颌,和因为生气半眯起的双眼。
“程小霜,过来。”
第14章 隔阂
谭熠在车前站定,并没有上前。
他的对面,是拥抱刚刚分开的两人。
程小霜小跑两步,身后又被林深见的声音绊住。
“阿霜,你回头看看我吧。”
闻言程小霜果然顿住脚步。
两车之中,只有程小霜夹在中间。
车灯的光束左右分开,似乎也要她做一个最终的抉择。
深秋的寒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冰冷都融进程小霜的身体。
她左右回望,无法抉择。
耳边幻觉一样响起了谭熠点烟的声音。
僵持之间,是林深见先开口:“阿霜,你说过的。要嫁给我。我只当还作数。你跟我回去,不管任何事情我都会做到你满意。”
片刻的犹豫,程小霜在心底盘算好任何结果。
无非是林深见念着年少时的情意,抵抗着家族势力。
可是也只能给程小霜一个人避风港,她的父母,她的血海深仇。
林深见大概是不会理的。
到这里,程小霜倒吸一口凉气。
她毫不犹豫的割断最后的牵扯:“我选谭熠。”
似乎是铁了心的要他死心,程小霜小跑到谭熠的身边。
烟雾缭绕中,在谭熠的侧脸落下深情一吻。
辛辣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
最后一口烟气在口腔中消散,谭熠似有若无的吐出一口。
谭熠似乎很是满意程小霜的选择。
余光中林深见像没有提线木偶般怔愣在原地。
她管不了那么多。
火星掐灭。下一秒,谭熠将她扛在肩膀,放在后座。一气呵成。
胜利者的姿态回望林深见一眼,眼中满是嘲讽。
林深见洋洋洒洒的长篇,抵不上他的一个眼神。
看吧,就算我只是站在这里,她也只会选择我。
车子在呼啸的风中疾驰而过,程小霜老实的呆在后座不敢动弹。
崎岖的山路上摇摇晃晃。男人的声音凌冽:“趁我不在,夜会情郎?”
程小霜毫无心情继续逢迎:“你不在,闲着也是闲着。”
一句话果然就能让人烦躁。
骨节分明的指节将扳指握的吱吱响。
随后谭熠坏笑一声,将车停在路上。
来到后座,反锁了车门。
左手抓起一脸惊恐的程小霜,将人压在身下。
程小霜只觉无语:“疯了?这里路那么窄。后面还有人。”
夜间山路也无人行车,只是道路实在过于狭窄,只能容许一辆车子行驶。
林深见远远的跟在身后,谭熠料定他马上就能看到好的光景。
“怕什么?就算是天为被,地为床,我谭熠也照样面不改色。”
剧烈的松弛感让谭熠忍不住的兴奋。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沉重的呼吸缭绕耳边。
情到深处,谭熠调戏道:“怎么样?这力度,能不能让你忘掉你的废物情郎?”
程小霜一阵面红耳赤,她在他的身下,想无根浮萍般任由独自飘零。
车子有韵律的上下抖动。被路人看到也能猜出车内的香艳。
汽车的引擎声从车后响起。
谭熠抬头,果真看到了林深见的车。
垂头丧气的停在后面,他还要装作无辜的问一句:“好像挡到别人的路了。”
程小霜将谭熠推开,想要结束这场并不欢愉的姓氏。
随着身体的剥离,谭熠隐隐有些失落。他霸道的吻落下,强迫程小霜再次陷入诱惑。
法拉利鸣笛两声。
车子像一堵墙一样将两人隔绝。
隔着车窗玻璃,程小霜抬头看见林深见挫败的脸,像是受到极大的屈辱般。
冰冷蔓延至全身,雪白的长腿将谭熠从身上蹬开。
车子的晃动终于停下。
正要发火,程小霜的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谭熠拨开她黑色的卷发,粉红在空气中暴露出来。
兴致全无,谭熠伸手捡起散落的衣服。一股脑的丢在程小霜的身上。
似乎是永远都学不会怜香惜玉,他收起兴致道:“扫兴。”
车子重新打火,在低垂的夜幕中穿梭。
程小霜透过后视镜隐隐回头,见红色的法拉利并没有跟来。
她擦干脸上的泪珠,在心中默默释怀:“早点让你明白我是个怎样的人,也好。”
更为迫在眉睫的是谭熠。
今晚和谭熠一定埋下了更深的裂痕。
把程小霜送回蓝玉湾后,谭熠并没有下车。
甚至在程小霜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便扬长而去。
蓝玉湾只能算是谭熠的一笔财产。不能作为他真正的家来看待。
没有他牵挂的女人,只有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万物。
程小霜明白她没有耍脾气的资格。
吴妈端着参汤上来:“程小姐,来喝点参汤吧。”
程小霜转过头来,浑浑噩噩的问道:“吴妈,谭熠几天没有回来了?”
“五天了。”吴妈将参汤端在床边的桌子上:“谭先生一定是有公事在忙。往常这个情况也是常有的。”
吴妈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程小霜给谭熠打过去的电话永远都是正忙。
她伸手要来吴妈的手机,刚要回拨吴妈便惊慌失措的阻止:“程小姐,谭先生在忙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饶是程小霜再笨也能听出来弦外之音。
窗外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程小霜就在这个空荡的房子中磋磨人生。
在撞见林深见之前,他说过要飞去日本出差。
程小霜带着仅存的一丝侥幸。
随后的幻想就像泡沫一般被击碎。
当天的下午,程小霜的手机中便弹出了一条陌生的消息。
是一条匿名的彩信,谭熠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左拥右抱。
旖旎昏黄的灯光中,谭熠的半边身子晦暗不明。
像是在一个月前,程小霜站在台上唱歌。
他也是如此淹没在台下。纸醉金迷。
那么快就倦怠了么?
那是一家新开的酒吧。仿佛从来都不缺少客源,有推荐人才能进的去。
傍晚的深秋,程小霜穿着羊绒的束腰裙子。
和酒吧内的灯红酒绿仿佛两个世界。
不出意料的她被拦住。安保要她出示邀请函。
包厢内的灯光更加的晦暗不明。
只有中央的一盏发出微弱的光亮,勉强能看清女人们精心涂抹的脸。
桌上五五六六年轻的男女。
谭熠坐在主位,微醺后的放纵。
包厢的门一被推开,里面的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目光落在程小霜的身上。
并没有人过多的惊讶,无非是陌生的美丽面孔。
程小霜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的谭熠。
第15章 我们之间要有约定
他也微微抬着头。目光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涣散。反而少了往日的凌厉。
分别了五天,目光再次重新冷冷相对。
交锋中谭熠第一次败下阵来。
连谭熠自己都想不明白。毫无理由的,他是金主,她是金丝雀。
他坐在沙发上,手肘搭在膝盖上把玩着手机。
左右皆有美女相陪,相比之下他就稍显落寞。
程小霜掠过茶几,最终在谭熠的身边停了下来。
谭熠手伸在半空,他想招呼程小霜在他身旁坐下。
还未开口,应召女郎便推门而进。
破了洞的黑丝下引诱着嫩白的皮肉。胸前的隆起让人目不转睛。
一瞬间程小霜想好了试探的方法。
她后退两步,退出了与谭熠的安全距离。
长长的沙发上,她生生挤来方寸之地。
坐在还算眉清目秀的男人旁边。
“不好意思,来晚了。”学着女郎的姿势,亲昵的挽住男人的手臂。
程小霜猜想,一定是谭熠的朋友。
只是她只猜对了一半,男人叫叶明轩,是叶舒春的表哥。
对于程小霜的主动,没有拒绝叶没有迎合。
女郎随意的瞥了一眼,径直在谭熠的身边坐下。
程小霜嗤笑道:“原来空座位是给佳人留下来的。”
谭熠僵直身体,半推半就的将女人送出怀抱。
“怎么了谭总”女人犹如雾里看花。
包厢寂静下来,话音刚落,程小霜就窜过去给了女人一个大鼻窦。
两人骂骂咧咧的相互扯犊子起了头花,一帮人忙着夹缝中将两人分开。
直到硝烟散去,谭熠将在场的人都打发走。
包厢内只留下他和程小霜两个人。
遍地狼藉下,谭熠蹲下身,将程小霜从地上提溜到沙发上。
拨开她黑色的长卷发,罕见的没有哭。
从柔顺的长发离开的时候,程小霜拉住了那双大手。
炙热的温度相传,程小霜低着头,喃喃道:“厌倦了么?”
得到一句淡淡的回应:“没有。”
磕破的膝盖殷红一片。
他又道:“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感情,让我很烦躁。我讨厌让我付出时间的任何事物。”
程小霜不知如何接话。
火机啪嗒一声,璀璨的火光在指尖明灭。
他自言自语道:“尤其是你。你每次闯进我的视线都在挑战我的底线。每一次都让我心生烦躁。”
酒精作祟,不足以让他宿醉。他仍是一股脑的吐出心中憋闷。
程小霜明亮的脸上扯出魅惑的笑。
她捧起他的脸:“谭熠,才一个月。可千万别栽在我手上。”
谭熠也跟着她笑着。脸上满是酒精褪去,随时进攻的姿态。
他将腿压在程小霜的面前,解开黑色衬衫的一粒扣子:“试试看,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紧接着是两人缠绵的拥吻。在包厢的沙发上,程小霜白皙的后背紧紧贴着沙发的靠背。
他将头埋进她的胸膛。
双腿交缠,程小霜头向后仰着,耳边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后,谭熠一脸正气的样子让程小霜觉得自己像是被吃干抹净一般。
随后,程小霜开始提规矩:“谭老板,我只想当个金丝雀,但是我还是想请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约定?”谭熠一头雾水。
“我还没提。”
在谭熠一脸无语的表情中,程小霜伸出小拇指,想要拉钩。
谭熠嘲笑道:“三岁小孩子吗?信这个?”
记忆深处的人也曾经这样对着谭熠伸出手来。
谭熠将手掌轻轻的贴近那人的脸颊,温度相互传递。
和程小霜的身影相互重叠,谭熠恍惚间竟然有些分不清。
约定两人都记得才算约定。
程小霜笑着,并不理会他的揶揄:“第一,如果你以后厌弃了我,我是一定要离开你的。我只求你能坦诚的告诉我。”
“嗯。到时候也有人请你走。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
……
“第二,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能干涉。”
“那不行,我必须随时掌握你的动向。”
「免得你给我招惹麻烦。」
“第三,不许失联。我会担心。”
包厢中单面玻璃的包围中,能看到外面人声鼎沸。
摇滚的歌声气若游丝的传了进来。
谭熠和程小霜置身热闹的孤寂中,愈发的孤单。
忽然重新有了家的感觉。
谭熠的手指覆上程小霜顿在空中的手指,与她许下约定。
叶明轩将头探了进来:“谭总,那我先走?”
程小霜扶着脑袋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谭熠:“叶家的。”
程小霜眼眸瞬间冰冷,复仇的念想犹如藤蔓一样生长。
谭熠抱起程小霜,两人回了蓝玉湾。
一连几日,谭熠都在她的身侧,未曾离开半步。
宽敞明亮的卧室里,散发着属于谭熠独有的薄荷凉气。
他抵着程小霜的后背,十指紧握。
“日本的行程结束了?”程小霜眨巴着双眼问道。
“嗯。”
他很放松,相反程小霜偷偷深吸了口气。
程小霜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仿制的钻石项链放在首饰盒子上。
灯光的照耀下别无二致。
她在心底盘算,该怎样把钱款拿回。
程小霜所有的银行卡都处于被冻结的状态,只能拿到金钱。
离程氏案子终审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越发的让程小霜焦头烂额。
谭熠从身后环保住她冰冷的身体,贴心的问:“空调温度太低了吗?”
“不是,经常性的手脚冰凉。”
程小霜并没有放在心上,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从此便开启了程小霜的中药之路。
手机铃声响起,一闪而过,还是吸引了谭熠的注意。
是林深见。
程小霜心里暗暗咒骂:为什么每次都能撞在枪口上。
心中一凉,她拿着手机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接。“谭熠冷冷道,脸上片刻柔情也不复存在。
空荡的卧室里,程小霜手脚更加的冰冷。
电话接通后双方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程小霜察觉身边的男人可能再也没有耐心时,她才忐忑开口:“怎么了?”
语气生涩又疏离。
林深见:“有时间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镜子中程小霜匆匆瞥了一眼。
见谭熠的脸上扯出了残酷的笑容。
第16章 还要我来教你如何让我满意?
她不敢触及他的逆鳞。
“不用了林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想几天前我们就已经有了了断。”
程小霜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很幸福。”
幸福?落在谭熠的眼中,眉宇间的怒气消了三分。
正要挂断,谭熠从程小霜手中抢来了手机。
电话那边是短暂的沉默,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林深见手机手机已经不在程小霜的手中。
“找她有什么事?”浑厚的男性声音响起。
是谭熠带着质问的语气。
林深见沉默着没有搭话。
“你知道的,她现在是我的。”谭熠漫不经心中带着挑衅。
他轻描淡写的重复一遍和程小霜隐秘的关系:“她是我的女人,再纠缠不清,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后果的。”
林深见眼中酸涩,隔着电话,他不舍的挂断与程小霜唯一的联系。
手机被摔在梳妆台上,谭熠点了支烟。
烟气弥散,他想着是时候给这个狗皮膏药点颜色瞧瞧。
程小霜抓住谭熠的手臂:“算了,我以后不会再联系他了。”
谭熠压在程小霜的身子上,轻而易举的探入衣服。
“晚了。”
程小霜知道林深见打来电话一定是有话要说。
再谭熠走后,她回拨过去。
约在了一家隐蔽的咖啡店。
高大的灌木丛遮蔽了一人高的视线。
程小霜端起咖啡杯,目光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深见,那天他一定是看到了她和谭熠。
林深见今天穿了一身棕色的大衣,长长的垂在膝盖两侧。
刚刚落座就拿出一张卡来。稳稳的停在程小霜的眼前。
程小霜打量一眼。
林深见仿佛有些疲惫:“阿霜,这是你上次落在我车上的钱,我用我的名义给你开了张卡,都存在这了。”
不愧是林深见。
他一定是顾虑到了程小霜的不方便。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嗯。谢谢。”
除了谢谢,程小霜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语言。
快要到冬天了。街上叶子落尽,萧索一片。
良久。
程小霜问道:“还有事儿吗?没事我要赶紧回去,我这边有点不方便。”
林深见终于拿出了藏在怀中的报表。
程小霜苦苦追求未果的报表。
一瞬间程小霜的眼神仿佛聚光。
她受宠若惊的连续翻动几页。激动到无以言表。
“谢谢你,深见哥哥。”程小霜将报表捧在怀中。
这是她近来唯一一次,发自真心的喊他的名字。
林深见眼底泛起波澜,报之以沉重的微笑。
“可惜只有一半,另一半实在是毫无踪迹。”林深见耸肩。
“已经很难得了。谢谢。”
那么难弄来的隐秘之物,林深见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况且,报表的公开势必会让叶舒春受到影响。
抉择之间,他放弃了叶舒春。
高兴之余,程小霜才回过神来问道:“我值得吗?”
金属碰撞咖啡杯壁的声音。
他哑着嗓子回答:“值得。”
程小霜顿住,转而眼眶泛红。
林深见别过头去:“阿霜,我说过的,我不会弃你不顾。我此生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好你。”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哪怕,我们之间已经山穷水尽。”
泪水弃离,她终于能从视线中看到林深见模糊的影子。
程小霜抬眼,只能看到林深见落寞的背影。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报答你。”
他仍旧低着头:“回去吧。免得让他生疑。”
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谭熠。
程小霜拿起大衣,结束了这场短暂的谈话。
旋转玻璃门被拉开又合上。
林深见跟在身后,大手把持的玻璃门:“能抱抱我吗?最后的一个拥抱。”
不等回答,程小霜眼前一黑。
是熟悉的胸膛。
曾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挡在她身前的胸膛。
温暖又坚实。
温情中,远处的摄像机将两人全部拍下。
很快程小霜就会为今天的唐突付出代价。
33楼,偌大的办公室中。
谭熠双手随意交叠一起,目光在上亿的合同上流转。
对面的阿金弯着腰,一脸的恭顺:“谭总,您的意思是林家?”
“嗯。”
阿金眉眼更顺:“区区林家不足挂齿。只是……”
阿金的回答让他没来由的觉得刺耳:“怎么?”
阿金斟酌着说道:“只是谭总前些时日刚在慈善晚宴上给过叶小姐难堪,京城里人尽皆知。如今再给她的未婚夫难堪,难免落人口舌。”
谭熠收起报表。
凌厉的眼神落在阿金的身上,躲避不及。
随后他便出了门。谭熠交代的事情,没有必要去触了眉头。
罢了,索性就将叶家给的消灾钱如数退还。
阿金在走廊中啧啧两声。
当天的财经新闻中就爆出了林氏多达八项丑闻。
有质控林氏企业旗下产品虚假宣传,挪用公款等。
最重要的一项是逃税漏税。
正是程小霜从咖啡店回来的时候。
吴妈和其他几个佣人坐在客厅上聊天。
被抓到了偷懒,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了神色。
吴妈带好围裙,最先起身:“程小姐,您回来了?”
程小霜没有回答,电视上得新闻让她也无暇分身。
她定定的立在客厅中央。心中十分明白是谭熠动的手脚。
不过是五六个时辰,林深见便处在水深火热中。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谭熠的心狠手辣。
晚上,谭熠一身酒气的送身后抱住程小霜。
她靠在床的里侧假寐。
他的领带覆盖在程小霜的脸上,痒痒的。
让她忍不住出了声:“太痒了起开。”
程小霜胡乱的往外推了一把。
谭熠跟着她轻柔的动作,脸上笑着。
大手却极不老实的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掐了一把:“听吴妈说你没吃早饭?”
程小霜道:“没有胃口,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点。”
她总是能找准谭熠心动的点。
原本是要指责程小霜不吃晚饭的男人,此刻只剩下心软。
“那,,程小姐赏个脸一起吃点?”
在程小霜轻轻点头后,谭熠抱着她下了楼。
所有的灯被关上。
黑夜中只剩下蜡烛微弱的光。
相对而坐的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第17章 林氏危机
看起来谭熠心情不错。
程小霜开始犹豫着怎么讲将话题引到她在意的事情上。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你就站在雕花楼梯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谭熠努力回想着平凡的那天。
好似是她夹在人群中间,低着头怯懦着不敢说话。
他问她:“后来怎么又敢上去弹琴了?”
“我想着就那样走了多亏啊?你都没有注意到我。”
“……”
谭熠被这个回答弄的哭笑不得。
算得上实诚。
“那是你以为的第一次。”
程小霜放下酒杯,不明所以。
“实际上,我们五年前见过。”
谭熠盯着她的脸,仍旧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仍旧是淡淡的:“我在程林的手下工作过,当时只是个小职员。你可能没注意过。”
程小霜像吃了马粪一样说不出话来。
“是嘛?当时怎么没打声招呼?我肯定会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谭熠没有回应。
他拿起醒酒器又给两人斟满。
程小霜使了个眼色,吴妈讲电视打开。
林氏的丑闻又被播放了出来,对比着中午十分渲染的更甚。
谭熠放下酒杯,挑眉笑道:“怎么?故意播给我看?”
程小霜咳嗽两声破功,狡辩道:“我上哪里知道你有那么小心眼?”
……
谭熠眯起眼睛开始打量程小霜,被戳中尾巴一般。
电视中林深见的照片循环放映,被记者包围着采访。
程小霜微微抬眼。
是场直播,身后的背景她很熟悉。是程小霜去过无数次的林家。
「林先生,请您回答一下林氏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先生,对于今天的局面公司接下来的上市计划是否会有变动?」
林深见被淹没在人群中,推推搡搡间尽然是局促。
他皱着眉头,水泄不通中想要逃离。
程小霜抿了一口红酒。
在谭熠打量的目光中,她似笑非笑:“看样子是轮到他倒霉了。”
语气中听不到丝毫的同情。
谭熠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似乎是知道程小霜是因为哄他开心。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久到程小霜觉得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
直到林氏的篇幅结束,程小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无心去逢迎谭熠,转身上了楼。
旋转楼梯上她姿态悠闲,仿佛真的是蓝玉湾的女主人。
谭熠倒也没有在意,直到上了楼才知道程小霜生气了。
他心里觉得矫情,又下贱的去哄。
程小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跟来程小霜就转移到床上。
程小霜卷起羊绒毯子的一角,在床上划分出楚河界限。
被他轻而易举的扯开扒光了衣服。
永远都是对这件事情上心。
谭熠道歉的方式只是身体上加大力度。
他抬着程小霜的双腿,问道:“不喜欢吗?”
鬼才喜欢,身下的程小霜眼泪汪汪,就差求饶。
谭熠贴近她的耳边说:“我以为你喜欢呢?眼泪汪汪的样子真的很让男人兴奋。”
房间的灯亮着,两人的身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亮。
谭熠紧绷的肌肉线条优越,身下仿佛将人刺破。
程小霜咬牙骂了一声:“除了会滥用力量折磨人还能有什么本事?”
“本事你今天不是在新闻上看见了吗?你再揶揄我明天我让你看不见林氏集团。也让你看不见你心心念念的林深见。”
墙上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程小霜拖着困倦的身体,依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眼见着她放弃挣扎,谭熠心中又隐隐不快。
“说道让你看不见林深见就开始变得乖顺起来了?”
程小霜在刺眼的光芒中睁开眼,四目相对。
她无语的辩驳:“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还需要我来告诉你该怎么让我满意?”
……
程小霜压住心底的火气,翻转过来,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上位。
换她抬起了谭熠的双脚。
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蕴。
程小霜抓着谭熠的双脚,身下的男人变得一脸娇羞。
不等他的反应,程小霜问道:“够不够满意?”
林氏的丑闻发酵了三天,林深见的父亲林青安终于露面。
他在秋季的最后一天召开了发布会。
会场寂静无声,林深见站在他的身后,听他被迫着一声声解释。
发布会一结束,林青安将印有林氏丑闻的报纸8劈头盖脸的砸向林深见。
“看你做的好事。因为一个落魄了的得罪谭熠。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
记者散去的会场中,带着些许的回声。
林深见低着头,忽然双膝跪地。
林清安仿佛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
他指着林深见的鼻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
地上的人似乎下定了决心:“父亲,孩子不孝,让您跟着遭此磨难。从小您怎样说儿子就怎样做,从未敢有过一刻的反驳与惰怠。儿子只有一件事不能从命。”
这一年秋天,是林深见接手林氏集团的第一年。
他是父亲最青睐的血脉。从来都是赞誉有加。
林清安拄着白玉拐杖,雕塑般立在那里,心中隐隐不安。
果然,林深见接下来的话让他犹如五雷轰顶。
他说:“恕我不能求取叶舒春,更恕我不能忘记阿霜。”
一瞬间便让林清安怒不可遏,冰凉的拐杖砸在林深见坚挺的后背。
“说这样的胡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秘书在两人的身后紧紧的低着头,不就退出门去。
偌大的林氏集团会议室,林氏的掌舵手紧紧咬着牙,承受着狠厉的责罚。
晚上时分,林深见就去了叶家。
红色的法拉利停在叶家的宅子外。灯火通明,他却将自己隐藏在重重夜幕中。
结痂的伤口还是有些疼。
想了良久还是踏出这一步。
叶夫人将林深见引来,时隔多日叶舒春的气色好了很多。
他问她伤的怎么样。
叶舒春背过身,掀开衣物来给他看:“深见哥哥,你瞧。伤疤现在还没好。”
林深见避开目光,将她的衣服拉了下来:“男女有别。”
叶舒春噘嘴:“怕什么,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
叶夫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始抿着嘴笑。
林深见将药碗放下,犹豫着开了口:“舒春,我想我们的婚事还需要再商量一下。”
第18章 深陷泥潭
“商量什么?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叶舒春暴怒着掀开被子。
见他不答,仍旧沉默着。
叶舒春厌极了他此刻的逃避:“你告诉我还要商量什么?”
“不一样的,舒春。当时决定这门亲事的时候我并不在场。”
叶夫人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开了口道:
“深见,你虽然不在但是清安是在场的呀。你的父母已经替你选中了舒春了。马上要结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呀。”
林深见:“我的父亲选中一个可能是一个好的儿媳,但是选中的绝不是我心爱的女人。”
叶舒春闻言打碎了药碗:“林深见你什么意思?”
瓷器响声清脆,褐色的汤药蔓延到林深见褐色的高级皮鞋上。
叶夫人使了个眼色。
她上前来轻轻安抚着叶舒春。
过后又对林深见问道:
“孩子,你的父亲是什么态度?”
瞬间叶舒春的哭声小了下去,又是短暂的沉默。
林深见坚定的开口:“关于这件事情,我会扫平一切障碍。”
此话一出叶夫人自己的女儿觉得毫无胜算。
林深见起身与她道别。
“舒春,我觉得现在我们不适合谈这件事情。不如等你冷静一下。我先告辞。”
还未走出门外,叶舒春的哭声就从屋里透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叶夫人指桑骂槐的声音。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就快和那个下贱的骨头落得一样的下场了。”
到时候怕是到叶家面前讨饭都不配。
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等林深见。
他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在青石板上一脸的落寞。
保姆最先看见他:“老爷,少爷终于回来了。”
饭桌上林清安软下性子:“身子怎么样了?”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林深见艰难的吞咽了一团米饭,有些噎人:“好多了,小伤。”
“以后哦不要再惹我生气就不会再挨打。过两天再去叶家走动走动。这个关节上绝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林深见放下筷子,似乎做好了准备。
他挺直脊背开口道:“爹,今天我去叶家了。我说了我要退婚。”
林清安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退婚。”
林清安怒不可遏的掀了桌:“你是不是要我死?”
众人大惊失色。
一行人劝慰着林清安回了房间。
林深见站在一片狼藉中,像个叛徒一般。
冬天就要来了,窗外阵阵寒气。
明庭的冬天来的很快。夜晚有了霜降。
林家鸡犬不宁,叶家也并不安宁。
程小霜陪在谭熠的身边,一闪而过是的关于林深见的新闻。
谭熠一身深灰色的睡衣,手中把持着遥控器。
他不会让程小霜的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一秒。
程小霜也自然不敢多问。
翻来覆去多数是报道林氏的新闻,可没有人会放过着难遇的新闻。
画面最终停在了小猪佩奇上。
他孜孜不倦的盯着粉色的吹风机,程小霜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幼稚。
其实他只是发呆。
他在心里坏坏的想:等那个小兔崽子破产了,看看程小霜还惦不惦记。
程小霜突然发问:“幼不幼稚?”
谭熠回过身来生怕是读心术。
脸上还是阴沉沉的:“怎么了?”
程小霜挡在小猪佩奇的中间,说道:“林深见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
单刀直入,谭熠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毫不避讳:“等到他破产的时候。”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僵持的气氛。
程小霜拿起来,那边迫不及待的开始介绍自己:“谭总您好,我是林氏林清安。”
程小霜僵着身体往这边看了一眼。
谭熠似乎猜到了,他悠然的接过电话。
林清安的声音被禁锢在谭熠的手里,他是来道歉的。
为林深见道歉。
白天谭熠不在的时候,蓝玉湾只有她一个主人。
谭熠并没有限制程小霜的自由。相反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巢穴。
她正准备跟林深见碰面的时候,手机里弹出的消息让她瞳孔极度的扩张。
陌生的消息里霍均山江车停在母亲的养老院门口。
他找到了程小霜将母亲安置的地点。
程小霜大惊失色的往城西赶,霍均山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病急乱投医,电话打到了林深见的手机上。
她没有想到林深见已经被家族软禁。
手机并不在他的手上。
车子开到养老院的门口,程小霜急匆匆的下了车。
还未走到门口脑袋就受到重击。
天旋地转,她被绑到一处废弃的厂房。
只有一盏灯幽幽的亮着。
程小霜努力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恐慌让她喊了声妈。
门外竟真的有窸窸窣窣的回应。
她蜷缩起身躯,艰难的向前爬行。
许是听到动静,霍均山扯起她的脚不耐烦的将她拉回。
水泥地上被拖行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程小霜抬头看去,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妈?”
任素萍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仰头伏在轮椅上。
看样子是被注射了镇定剂。
霍均山将程小霜绑在柱子上,锈迹斑斑。
拿出早先准备好的布条,他蒙住了程小霜的眼睛。
一阵窸窸窣窣,霍均山变态的说道:“我解开你母亲的扣子了。”
接着是手掌抚摸肌肤的声音。渐渐地听见他龌龊的两声低吼。
程小霜愤恨的嘶吼:“我一定会杀了你。”
霍均山奸诈的笑了:“看看你今天还有没有命能走出去。。”
粗重的麻绳在程小霜的胳膊上勒出血迹。
母亲就这样被男人移到简易席子上,被霍均山压在身下,扒光了衣服。
程小霜眼泪快要流干了。
这场凌迟足以摧毁程小霜的心理防线。
霍均山再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惋惜:“小霜啊,你知道吗?叔叔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就无法自拔。”
他回味一般用手在下巴上摩挲。
“你父亲第一次把我带到你家的时候,你妈妈就穿着这样一条红裙子。做了慢慢一桌子的菜。”
程小霜没有说话,声带的撕裂让她每一口呼吸都痛不欲生。
中年男人一把扯开布条。
霍均山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程小霜抬头看过去,只有一双匆匆缩回的手。
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两人,红色的裙摆被撕扯成一万片。
程小霜只想着死亡能够接纳她。
不要报仇,天方夜谭的事情,上帝也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双眼猩红,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散落在外侧的匕首上。
在心底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牒。
第19章 你怎么来的这样迟
程小霜心里无限悲凉的想着。
废弃的楼道里回响声被无限的放大,所以细微的高跟鞋哒哒声还是传进了程小霜的耳道。
所以霍均山一定是有帮凶的。
程小霜又想起了那个陌生的照片,那张把她引诱到这里的照片。
直到天色渐晚,任素萍才从昏迷中醒来。
程小霜的手机响了几声又被挂断。
接着是一连串的消息。
是谭熠。
他从公司回来,程小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跑下楼给他香吻。
吴妈说程小姐一下午都没有在别墅。
他有些不以为然:“无妨,让她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心中闷闷的。
等到电话一通狂轰乱炸,程小霜仍然是毫无音讯。他才真正的着急起来。
才开始让人着调查。
*
夜深了,终于立冬了。
任素萍浑浑噩噩的醒来,她赤裸着上身瘫坐在冰凉的地上。
也许是药物的刺激,她恢复了短暂的理智。
“小霜?”她轻轻的喊了声垂着脸的女儿:“我这是怎么了?”
程小霜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眼见着母亲的下身血肉模糊一片。
撕裂的痛感袭来,她起身去解捆绑着程小霜的绳子。
“妈,先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们先报警。”
任素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程小霜的手机,刚巧谭熠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边响起了不耐烦的问候声:“喂?你在哪?”
“我被人绑架了。我待会把定位打开你快来救……”程小霜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呼救。
她不确定谭熠是否听见了她的声音。
任素萍的手腕吃痛的松开。
霍均山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变态的嗅到:“这只手,我在梦里牵了很多遍。”
任素萍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恨意就从眼眶中蹦了出来:“禽兽。”
程小霜扭动着身体想挣扎起身。
被霍均山狠狠地往胸膛上踹了一脚:“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
他记恨程林在世的时候,程小霜总是对他横眉冷对。
他咬牙问着程小霜:“我事你家的养的狗吗?整天对我呼来喝去?”
这一脚几乎疼的程小霜快要昏死过去。
“小霜。”
天旋地转,闭眼前是母亲在耳边紧紧的朝着自己护来。
足够了。
程小霜永远的记得,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悲悯的眼神。
可是她没能听见电话那边的谭熠声嘶力竭的吼道:“不管你是谁,我会让你死都找不到地方。”
接着传来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霍均山不耐烦的往手机上瞥了一眼,赫然两个大字:谭熠。
*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身后拽着任素萍,在烂尾楼里被一个女人堵住。
那张生面孔,任素萍不认得。
她对任素萍浅浅的笑着,眼神里尽然是杀意。
女人兴致很好的问了一句:“这么匆忙,要去哪里呀?”
霍均山攥着任素萍紧紧的后退两步。并不想搭理她。
女人步步紧逼。霍均山无法,只能将她单独的拉在一边。
“你也没说她是谭熠的女人啊。”
“现在正打算说呢。”
霍均山一脸的愤恨:“你这不是诚心害人吗?我只想要任素萍,别的都不关我的事。”
女人转过头来争辩:“人是你敲晕的,她母亲也是你玷污的你说没事就没事?”
“我只是拿钱办事。你和叶舒春也别想摘的干净。”
压抑的争吵声渐渐暴躁起来,转换成肢体的撕扯。
慌乱中女人掉落下来的火机无人问津。
霍均山懊恼的说道:“谭熠现在在来的路上。”
一把尖刀抵上了他的喉咙,女人说道:“你儿子现在在叶家手里,嘴要闭严实了。”
她用刀柄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并没有和她啰嗦。
她将任素萍逼至高楼角落,差了一步。任素萍就可以落得和程小霜父亲一样的下场。
她盘算着时间,给叶舒春打去了电话。
*
叶舒春可是没有那么的优柔寡断。
同样的位置,她将任素萍逼至角落,嗤笑着对她说道:
“阿姨,还记得我吧?”
任素萍点点头。
“好久不见了阿姨,整天的被追债,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她说:“对了,忘记了。你大多的时候和白痴智障没什么区别。”
“可怜你的女儿了,年纪轻轻爬上了男人的床。卖身还债。”
“三个月前我就是这样把你的丈夫,程小霜的父亲从天台上推下去的。”
叶舒春脸上洋溢出春风得意的笑。
转过身就将任素萍推了下去。
天台很高,烂尾楼上没有护栏。直直的坠落。
谭熠赶来的时候,叶舒春整踏出了最后一个台阶。
车上还下来了霍均山,被两个大汉牢牢的架着。
她和女人皆是一惊。想不到那么快就能找到霍均山。
两人又匆匆的爬上楼,躲到阴暗的角落再也不敢出来。
谭熠给程小霜松了绑。
身体突如其来的轻松让程小霜无法适应,她倒在谭熠的怀中。
有些陌生的,又有些不真实。
程小霜肿得发紫的手握成拳头,拍打在他身上。
眼泪肆意翻涌:“你怎么来的这样迟?”
谭熠像木头一样沉默着。
是,怪他。
如果能一开始就能觉察出不对。如果能再多关心程小霜一点。
坚实的拥抱涌向程小霜,他说的很小声:“都怪我。”
接着有人搬出来双人的凳子,谭熠抱着程小霜,开始审判最深的罪恶。
霍均山眼睛被打的眯成一条缝。牙齿也全部脱落。
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人到底在哪里?”
霍均山嘟囔着血泡,有些发音不清。他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从女人给叶舒春打去电话的时候就伺机跑路。
谭熠像想起什么一样,忽然起身。
抱住程小霜往楼下跑去。
巨大的柱子后面,藏着的目光如炬。
隐隐约约的。霍俊山看到了两人。
他蛄蛹着残破的身子,在谭熠的脚底缩成一团。他有话要说。
千钧一发,谭熠停下脚步。
柱子后面的两个女人像毒蛇一样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第20章 小作精
柱子的后面,女人摇晃着霍均山儿子的照片。
霍俊山噤了声。身躯像僵虫一样直挺。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们赢了。
见他不答,谭熠将人一脚踢开:“看好他。”
明庭最有名的私人医院。
这里有全国最顶尖的专家,以及死亡边缘得以续命的各路人。
程小霜的母亲算一个。
手术室的灯亮着。程小霜跪在墙角祷告。
谭熠站在她的身后,沉默着陪着她。
程小霜肿胀不堪的手臂同样需要治疗。
谭熠问了一声,不答。
他拿来护士手中的托盘,强制性的挽过程小霜的手臂。
开始给她身上的勒痕包扎。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
手术进行了整整一夜,程小霜躺在谭熠给她安排的小床上。寸步不离。
梦中任素萍来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程林双腿翘着看报纸,母亲则是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发。
一切都幸福的不真实。
天光微微亮,手术室的灯光才黯淡下来。
*
霍均山被带到谭熠空置的别墅里。
个大汉看着。
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瘸着一条腿。畏畏缩缩。
谭熠站在他的身前,一杯水将人浇醒。
他对这些事情向来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转身便看到了程小霜阴冷的眼神。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眼神似乎要将霍均山扒皮喝血。
这是谭熠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如此神色。
“为什么不把他的儿子绑来?”程小霜质问着谭熠,眼神却是盯着霍均山。
“什么?”
“我也要让他儿子承受我这样的苦楚。”
冰冷的记忆刺破眼前的安宁。
谭熠便是受了家族的连罪,刚刚生下来就被谭家的仇人扔在了孤儿院。
冬天飞雪的世界,谭熠的命运开始了翻天覆地的轮转。
程小霜看着谭熠,双眼猩红:“我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世界上手上的永远是我。”
她就是要他身边的人都因为他而痛苦不堪。
最好要生不如死她才开心。
“这才是真实的你么?”谭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不然呢?我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险的多。”
“别人伤害我的我通通要不择手段的还回去。他让我家破人亡,我也一定要让他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才可以。”
疾言令色,她痛苦的掉下泪来。
谭熠很想让程小霜冷静下来。
他以为他养的是玫瑰,没想到是荆棘。
无花无叶,只有刺。
他紧紧的握住程小霜张牙舞爪的手,显然是不想对霍俊山的家人动手。
一瞬间程小霜便明白了。
她惨白的脸上更甚,挣脱开大手。独自出了门去。
有些失落的,谭熠并没有追上来。
立冬了,明庭早已有了冬日的凌冽。
程小霜穿着薄薄的单色裙子,晃荡在街上。
她身无分文,也并没有地方可去。
她开始后悔将林深见给的银行卡藏在蓝玉湾。
不过要死的人,要那些有什么用呢?
谭熠答应过她要帮她报仇。也算是了了尘世的夙愿。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高桥之上。
身下波光粼粼,她想象着自己像流行坠落的场景。
破碎的叮咚一声。
想不到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程小霜双手攀上栏杆,正欲跨出,被人从腰间抱着下来。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心底是希冀过是谭熠的吧。
程小霜看着男人,熟悉又陌生。
他绅士又幽默的自顾自说着:“程小姐这么勤奋,这是要游泳么?”
寻死都找不到好时候。
程小霜毫不客气的问道:“你谁?”
叶明轩递过来一张名片。
程小霜才条件反射的想起来这么个人。
当时她去酒吧搜寻谭熠的时候,与他一同淹没在纸醉金迷的就有叶明轩。
一瞬间程小霜又燃起了斗志。
明桥上他热情的招手,发出邀请。
很快便载着程小霜来到了酒吧。
昏黄的灯火下热情的男女不断摇摆着身体,亲密的,相贴的。与重重夜幕一起淹没。
程小霜受不了那样的氛围,只觉得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叶明轩高举着酒杯,与她隔空碰杯,说道:“这是个快乐的地方,囊让你忘掉烦恼。“
程小霜斜睨了一眼,见鲜红的液体被他一饮而尽。
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在耍什么花招,或许下一秒就能讲程小霜扒皮抽筋。
她厌恶所有人。
程小霜低着头,或许是叶明轩觉得她无趣,转身便不见了他的踪迹。
暗黄的角落里,程小霜一个人喝的聆听大醉。
她从来没有尝到过如此烈火灼心的滋味。
也无法做到不被酒精鼓动诱惑。
她最终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谭熠接通了电话,语气仍旧是淡淡的,他问:“在哪?”
程小霜浑身酒气,彤红着脸颊对他回怼道:“你他么管我在哪。”
……
“别说脏话。“谭熠想将电话挂断,仍旧是有些不忍,他又问:“在哪,我去接你。”
“被来接我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谭熠阴沉着脸色,很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程小霜仍旧自言自语的说着。
她说:“为什么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倒霉?为什么坏人只迫害我一个?”
“我现在一无所有,他们会满意吗?我这幅样子他们想起来是不是就觉得心里畅快?”
舞池的音乐声开的很大,夹杂着动荡的鼓点,让人让她有了叫嚣的勇气。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幸好没并没有人来注意到她这个可怜虫。
酒精消退的并不迅速,再次醒来的时候,程小霜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她穿着睡衣下楼,周身萦绕着清爽的熏香。
吴妈端着养胃的粥,跟在她的身后:“程小姐,谭先生临走前特意吩咐的。”
程小霜并没有理会,她问道:“我的衣服呢?”
“昨天您喝多了吐了一身,谭先生已经给您换洗掉了。”
“她人呢?”
吴妈禁了声,不敢说话。
程小霜换好了衣服,抬脚要走。一向温和的吴妈却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谭先生还吩咐,从今往后,没有她的命令,不允许您踏出蓝玉湾半步。”
第21章 陌生的女人
谭熠回到蓝玉湾的时候,程小霜仍旧躺在两人的那张大床上。
他像往常一样扑过去抱住她。
被子摩挲着肌肤发出沙沙的声音。
程小霜冷不丁的开口问道:“我是你养的狗吗?你要不要找根绳子来栓住我?”
她仰着脖子看他。
那眼神又是他没有见到过的。
谭熠兴致缺缺的收回手,他很是无奈的哄着:“怪我,怪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
浮烟漠漠雨昏昏。
窗帘拉着,程小霜像死鱼一样无意迎合。
他固执的将程小霜的脸捧了过来,下一秒毫无征兆的将自己抽离出来。
莫名的空虚。
空荡荡的床上只剩下程小霜一人,她光裸着双腿,脸上竟然有些无措。
谭熠穿好了西装,关上灯走了。
和之前一样,什么话都没有留给他。
程小霜追出楼去,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看见了谭熠将车子打着了火。
楼里的佣人皆是面面相觑,她们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别墅里多一个人的存在,她们就要多做一份额外的工作。‘况且这个女人这样的阴晴不定。
程小霜上了楼,楼下叽叽喳喳的声音仍然传了进来。
“谭先生怎么领回来这么个作精。”
梳妆台上,她抚摸着那颗硕大的彩钻。
就算是假的,仍然华丽的不可方物。
桌上的角落摆放着厚厚的一沓文件。
是谭熠找来的体寒的药方。
上面竟然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每个字都带着无比凌厉的剑锋。
她真的很难想象到谭熠是怀着什么心情写下来的。
程小霜并没有翻开,任由它在那里落灰。
后天是关于程氏公司偷税漏税的案子开庭的时间。
哪里还顾得上这具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林氏也深陷丑闻的危机。
资金链的断裂使得集团的亏空越来越大。
然而仍然有人在不断的撤资。
万丈高楼马上就要轰然倒塌。
程小霜给谭熠发送了短信,她请求谭熠能出手能救救林氏,救救林深见。
「你放过他。欠你的我都会还。还不起也慢慢还。」
并没有等到回音。
她一遍一遍的翻看着已经拿到的账簿,只有一些微小的漏洞。
账簿还剩下一半没有找到。直觉告诉她一定会有叶卫勾结霍均山的证据。
*
空寂的房子里,只开了一台落地灯。
照的谭熠的半个身子发亮。
谭熠翻看着程小霜发来的短信。心中难言苦涩。
他一遍又一遍的滑动的对话框,祈祷着她能再发一条消息来。
问问他除了林氏,除了林深见之外的事情。
他扣死了手机,紧接着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在心底原谅了程小霜对他的置之不理。
欢喜的看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狐疑的问了声:“找谁?”
那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谭先生吗?我是林氏的林清安。林氏的事还要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林氏,改日一定携犬子登门道歉。”
谭熠拧起眉毛,打算挂断电话。
林清安接着来了一句:“犬子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谭熠才稍稍来了兴趣:“哦?那他是怎么认识到错误的?”
林清安结巴两声:“说不该,,不该,,,”
不该觊觎您的女人。
谭熠无声的笑了。他对程小霜的无奈全部都将火气撒在了林氏父子身上。
他说道:“没有听到林公子亲口承认,我这心里总是很不安。”
那边是短暂的沉默,林清安勾勾手,浑身是血的林深见被抬了进来。
谭熠难得的耐心。
林清安老鹰似的眼睛紧紧的鞭策着林深见。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终于将林深见击溃。
他对谭熠说道:“我这样的蝼蚁,是不配和谭先生争抢的。希望谭先生高抬贵手,救救林氏。”
“你记住,我放过林氏不是因为你低声下气的给我打一通电话。是因为程小霜。”
舆论渐渐地扭转,林氏的丑闻被定义为乌龙事件。
至此林氏的危机渐渐好转。
谭熠又投入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
本来是要给程小霜的零花钱。傻女人没福气。
他已经两天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
程小霜几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递交的材料仍然不足以证明程林的罪过。
叶舒春几乎笃定她的败局。
宴会上谭熠冷落程小霜的消息不胫而走。
她笑嚷着:“山鸡永远也变不了凤凰。更何况是一个爹妈都死了的孤儿。”
接着对着身边的茉莉点点头:“接下来看你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
早上蓝玉湾里,程小霜打翻了一杯牛奶。
鲜红的血刺破洁白的牛乳,残忍有萎靡。
她有气无力的唤来佣人。
拖地的用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丝毫不顾及程小霜的存在,敷衍两下便往楼下走去:“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也要看自己的那个贱命。”
过去谭熠带回来的女人,很少嫩逃得过喜新厌旧。
除了那个意外的短命鬼。
程小霜气急,将谭熠找来的处方资料朝着佣人砸去。
纸张在空气中开出花来。满天皆是。
那佣人也是个狠角色,转身关上门走了。
处方下面,是程小霜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
她蹲下身一页一页的捡起。
她随手翻看几页,果真有她想要找到的东西。喜从中来。
她小心翼翼的一页一页码好放在包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那个男人。
京郊的一栋别墅里,离蓝玉湾是相反的路线。
她早就已经打探过了。
程小霜站在门前,调整好语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果然是他。
谭熠的表情里惊喜中带着略微的惊讶。
荆棘也有弯下刺的那天吗?那么,荆棘会不会开花?
他还是笑着回应了程小霜的拥抱。
像是小别胜新婚的夫妻,程小霜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谭熠的身上。
“对不起,谭熠。”
程小霜亲着他,两人一路冲进了玄关。
“熠,我洗好了。”从浴室里出来的少女滴答答的喊了一声。
逼迫着程小霜立马清醒过来。
女人浅浅的笑着:“嗨,小霜。好久不见。”
第22章 我暂时为你着迷
程小霜僵硬的想从谭熠的身上蹦下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的女人。
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
“小霜,我们见过的。在秘门。”浴袍下女人白净的双腿微微蜷曲。
她想起来了。是茉莉。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程小霜震惊之余心如刀绞。
她和谭熠贴的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的烟气。
“既然你来了,我让她走就是了。”
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程小霜冷笑两声:“你不应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没有解释。”他抱着程小霜往卧室里走。
“你,出去。”谭熠下巴轻轻的扬起,毫无商量的余地。
“好。祝你和程小姐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茉莉仍旧是笑着。
对上程小霜的眸子眼神微冷。
卧室里谭熠将程小霜抵在墙上,反锁了门。
程小霜嘴上仍是骂骂咧咧:“谭老板真是左右逢源。”
腰带紧紧在她的手腕上扣死。高高的被压在自己的头顶。
谭熠轻易的脱下程小霜的衣物,她骂的越狠他越起劲。
男人,就是一种下贱的生物。
外面轻轻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程小霜转过头:“禽兽,也不怕的病!”
谭熠捏起程小霜的脸,教训道:“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第一次费尽心机的接近他,就是在秘门。终生环绕着他这颗最璀璨的星。
都是报应。
谭熠的吻深深的落了下来,自上而下。
从额头到鬓角,再到眉头。
程小霜没来由的恶心,嘴上仍旧骂骂咧咧。直到谭熠堵上了她的嘴。
用力的亲吻着她。像品尝红酒那样探索。
程小霜奋力挣扎,身体不受控制的沦陷。
身体永远比嘴巴更诚实。
门外茉莉攥着拳头,她愤恨的扯下浴巾,丢在脚下。
完美无瑕的酮体就露了出来。
一墙之隔,里面是呼吸渐渐湿重的男人。
她赤身裸体的躺在沙发上,丝毫不惧怕谭熠或者程小霜出来撞破她的苟且。
柔软的真皮沙发严丝合缝的接纳着她。像是有人一丝不挂紧密的抱着她。
她闭上眼,房间内程小霜幽幽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极为黏腻的一声。
她学着程小霜的呼吸,手腕虚空的搭着。想锁住谭熠的脖颈。慢慢蠕动起来。
一直持续到深夜,谭熠才大汗淋漓的停了下来。
程小霜倔强的穿上衣服,往外走。
被谭熠捉了回来:“在这先休息一晚,明天你父亲的案子就要开庭了。我送你过去。”
高强度的欢爱过后,程小霜的四肢发软。
她被他禁锢在怀中,仍旧是不肯原谅:
“这张床不知道躺了多少女人。”
程小霜不等谭熠回答,她便独自沉沉睡去。
谭熠搂着她,耐心的跟她解释:“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而且我也只是想羞辱她一下。”
事实上也真的是如此。
在程小霜第一次跟随秘门的队伍来供谭熠挑选的时候,茉莉就喜欢上了谭熠。
奈何这颗名草早已经被程小霜收入囊中。
她不死心,非要贴上来。运气很好的碰到了程小霜。
不然谭熠非要让她见识到他究竟有多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谭熠将手指放在程小霜的耳垂上,他自顾自的感动着:“放心吧,我还是对你着迷。”
没有回应。
他有些生气的找补:“暂时的。”
天上夜幕低垂,黑黑的的罩着网子。
早上的时候,程小霜起身,并没有在床上看到谭熠。
她环视一圈只看到了谭熠给她准备好的牛奶。
这栋别墅里,谭熠并不常驻。所以连佣人也没有请。
程小霜将牛奶一饮而尽,心里不断地咆哮:“狗男人,对谁都三分留情。“
谭熠的天空好像下起了雨。
时钟上是早上的九点多钟,程小霜简单的收拾了下,准备动身去法庭。
律师早早地就等在了中场休息室外。
程小霜胜利似的晃了晃手中的黑色包包:“万律师,资料全在这里。”
一瞬间程小霜便僵在座椅上。
包里的文件不翼而飞。
程小霜手中的动作顿住,双唇因着震惊不断地颤抖。
昨天,她明明将资料都码好整齐的放在包里。
时间线开始往后推移。
所有的焦点都定格在那个浅浅的微笑。
谭熠将程小霜抱回卧室的时候,程小霜顺手将包放在了玄关上。
那时候只有茉莉一个人。
一定是她。
她从椅子上腾空坐起:“万律师,资料被人偷了。”
会议室的被推开,叶舒春满眼带着嘲讽:“马上开庭了,不知道我的好姐妹有几分信心能赢。”
程小霜宛若石化一般。任由着他嘲讽。
她一遍一遍的翻找着黑色的包包。
“别找了,你找不到的。“叶舒春勾了勾手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她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脸上是鲜明的快乐。
“你即使是告赢了又能怎么样呢程小霜?我父亲顶多是赔上一笔钱。再找个替罪羊罢了。”
“对我来说,丝毫没有影响。甚至都不影响我和深见的婚礼。”
程小霜将包包撕裂开一个口子。
“啧啧啧,真是努力。希望你能洗清你父亲那个死人行贿贪污的罪名吧。”
一个人影从她的身边快速的掠过,径直来到程小霜的身边。
林深见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包包上,阻挡了程小霜的视线。
“小霜,别找了。你再想想哪里还有没有备份。”
程小霜抬起头对上那个漆黑的眸子。
没有了长发的遮挡,程小霜流泪的脸就那样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心中仍是不受控制的一震。
“谭熠给我的时候,只有这一份。”
距离开庭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万律师开始催促起来:“程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会议室里,谭熠的手机响起。
他低头瞥了一眼便接了起来,对面是个外资的客户。
最讨厌工作的时候处理私人的事情。
程小霜在电话的那头上气不接下气:“证据你你还有没有我弄丢了。”
“没有。”说完他便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第23章 上门女婿
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对程小霜不管不顾。
谭熠咬着后槽牙,让秘书开车讲资料给程小霜送过去。
秘书点头准备出发,又听见谭熠喊住了他。
“等等,还是我去吧。”
程小霜势必会碰见叶舒春,他的小情人可是不能被欺负的。
他这样想着,转身将两个外国人丢在了会议室。
车子一路疾驰,在庭审二次延长时间后。
「明庭市检查院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程林犯合同诈骗罪,行贿」
判决的锤声即将落下的时分。法庭的大门在慢慢打开。
谭熠一身黑色的西装,微弱的天光照耀在他的身体上。
只有隐隐的一个轮廓。熟悉的感觉。
心脏仿佛漏停了一拍。程小霜不由得站起身。
在叶舒春惊讶的目光中,胜负已定。
*
隔间里叶舒春愤恨的打通了茉莉的电话。
刚刚接通叶舒春就愤怒大骂:“蠢货,你不是说一定能赢吗?现在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父亲的笑话。”
茉莉在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没有想到谭熠竟然这样的小心。”
叶舒春没有心情听她的解释,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和谭熠怎么样了?”
茉莉沉默着。
“睡了吗?”叶舒春问道。
茉莉又想起来那个受辱的夜晚。
叶舒春便能猜出来结果。不由得心情更加的愤恨。
“我从秘门把你救出来不是让你来跟我添堵的。要是我还没看到你身上的价值,我不介意再让你回越南的斗兽场。”
电话声嘟嘟两声被挂断。
茉莉的手心出了细密的汗水。
越南斗兽场。
看台中央躺着的小女孩,被个大汉紧紧的包围着,欺凌着。
高不见顶的斗兽场,四面围着栏杆,看台上是拥挤的人群。
呼和声,垂涎声。一声声将台中满是虚汗的茉莉紧紧包围。
原先她是不叫这个名字的。
洁白的茉莉,手上没有沾染任何血迹的花朵。
从隔间里出来,叶舒春迎面撞上了谭熠。
他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像是在等人。
她惴惴不安的从谭熠的身边经过,不出意外的谭熠喊住了她。
“叶小姐,今天的官司怎么样?”
叶舒春难堪的点了点头:“借了谭先生的光,输的很难看,”
谭熠笑笑:“叶小姐似乎是跟小霜有什么过节?”
叶舒春怔愣住。
“没有,是好朋友。中间是有点误会。之前和深见我们三个是好朋友。”
“现在有了您了,也就不需要深见了。小霜当真是好福气。”
眼神暧昧不明。她的手轻轻的抬起,马上就要勾上谭熠的领结。
“拿开。”
远处的程小霜对着谭熠轻轻的招手,谭熠迈开了步子。
临走前他告诫叶舒春:“再起了什么歪心思,仔细了你的皮。”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又已经擦黑。
叶舒春将包包随意的丢在地上,怒气冲冲的上了楼。
房间里林深见还未休息,淹没在报表中间。
看到叶舒春回来,他也只是冷漠的抬眼,随后又是挥之不去的沉默。
叶舒春的精神濒临崩溃,她快步的冲在林深见的面前。
质问道:“我就有那么的不堪吗?你看到我进来永远就只是这样的表情吗?”
林深见被她揪住领子,目光还是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一个企业恢复元气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以为谭熠的插手,叶总算是度过了难关。
又因为林深见的上门退婚,激恼了叶家。
林清安为了稳住叶家,不得已将林深见送来赔罪。
他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像是上门女婿,又像是一条走狗。
所有人都可以对林深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每天要面对叶舒春那张恶毒的脸,还要面对叶夫人的冷嘲热讽。
风雨加身,他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门被紧紧的反锁住。
两人都知道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
叶舒春折回扑在林深见的身上,肆意的亲吻着他。
他左右挣扎着避开,被叶舒春干净利落的给了一个巴掌。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愿意你就去死。”
脸上火辣辣的疼。白皙的皮肤上红晕一片。
更像是古文里的小受。
他震惊的看着叶舒春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舒春清清嗓子,接着说道:“你们林氏现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你可不要逼我。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罢,林深见便垂下了眼眶。
她说的不错,戳中了林深见的痛处。
叶舒春讲他的衣衫腿光,光洁的膀子上紧绷着。
他脸上仍然是厌恶的神色,但是叶舒春的吻再次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反抗。
叶舒春以为是默许。手心在他光滑洁白的肌肤上更加的大胆。
一路游刃有余,从肩膀到肋骨,再到小腹,慢慢的伸向的隐秘之处。
搁着薄薄的西裤,手指碰触到了无比的炽热。
林深见突然从椅子上惊恐的弹起,他无措的喊到:“舒春。不可以。”
他祈求她放过他。
叶舒春将桌上的文件,茶盏全部推掉,叮铃咣当的响了一地。
她发疯似的追上林深见逃脱的身影,无法控制的将一身的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身影引来了叶夫人。
叶夫人轻轻敲了两声的门:“舒春,在吗舒春。”
“怎么了妈?”叶舒春在他身上停了手。
“舒春,别把他逼的太紧。反正你们也快结婚了,来日方长。”
果然,叶舒春打开了门。
她走后,林深见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盏,毫不犹豫的将掌心按了上去。
血迹慢慢的蔓延出来。
肉体上的痛苦暂时缓解了精神山的压抑。
他舒服的长叹了口气。
过了今天,离婚期只剩下不足月余的日子。
他苦笑着,将手掌在碎片上压的更甚。
也许是到此刻他仍然有反抗的心思,但是之后命运的发展,直接让他缴械投降。
他决定认命,决定娶这个他不心爱的女人。
第24章 程小霜,别疯魔
冬天湿重的霜气贴在窗户上,程小霜伸了个懒腰。
谭熠每天都起了很早,他很有原则,早上的八点钟一定要踏入公司的大门。
在这之前还要健身半个小时,吃早餐半个小时。
程小霜揶揄两声:“都当总裁了还要这样的拼命。搞得像被高利贷逼上绝路了一样。”
这话更像是调侃自己。
程小霜转过身,竟然碰触到了谭熠的身体。
“今天谭老板没去赚钱啊?”
得到了个大大的拥抱,鼻尖贴着鼻尖,谭熠隐隐有抬头之势。
“不去了,在家陪你。”
“你不出去赚钱,我心里没有安全感。”
谭熠闭上眼,嘴角扯出笑:“放心吧,饿不到程小姐。”
程小霜真正想说的是,你不出去上班,我还怎么报仇。
她的眼神暗了下来,盘算着怎么开始报复霍均山。
自从上次和谭熠吵架之后,她就不知道霍均山的死活。
程小霜旁敲侧击的问道:“怎么就饿不到了。上次被绑架的时候饿了整整一天。一顿饭都没有吃。”
谭熠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
他将程小霜抱的很紧,喃喃的说道:“再也不会了。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伤害。”
即使是假的,程小霜心底也变得柔软。
良久,她又问:“怎么不会,你把他放回来,他心中万一更加的恨毒了我。”
谭熠:“我说不会就不会。”
*
程小霜换了衣服,带着围巾。跟在小男孩的身后。
连着半个月,终于能摸清楚男孩的路线。
他没有朋友,性格孤僻。上学下学都是一个人。
偶尔有一个年迈的老太来接,程小霜猜测应该是霍均山的母亲。
正是中学放学的时间,路上多数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今天终于能让她有了接近的机会。
天空阴冷的下起了毛毛雨。冬天的风裹挟着割在脸颊上。
男孩没有带伞。
他站在公交站牌下,若有所思的抬眼看着天空。
一把黑色的打伞没来由的往自己的这边微微倾斜。
男孩子偏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谢谢。
程小霜心里五味杂陈。报复的火苗被他的礼貌一下子浇湿。
而后脑海中闪过的是霍均山欺凌自己母亲的样子。
急切又迅速的撞击声,夹杂着老男人似有若无的舒气。
都让程小霜感到窒息。
车水马龙,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
程小霜伸手一推,男孩便冲着来往的汽车而去。
从他的身体上无情的碾过,血肉模糊。
她苦笑一声,并没有如此大的勇气。
她微笑着问他:“小朋友,下雨了。没有人来接你吗?”
男孩只是不答,冒着雨冲进了一片朦胧中。
戒备心还挺强。但是程小霜一点都不着急。
她有的是耐心。
*
谭熠的商业版图铺设的很大。
各行各业都有涵盖,但是程小霜最感兴趣的还是房地产。
一来是程林生前便从事的这个职业,房地产的开发。而来是以她敏锐的嗅觉觉查出:
泡沫经济即将迎来巅峰。
她要谭熠教她。
她半靠在谭熠的怀中蹭了蹭,谭熠放下手中的报纸:“我养着还不够吗?还要去争那份辛苦钱?”
程小霜生气一样逃出了他的怀抱:“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还有一大堆的外债。”
谭熠才想起来程氏的破产:“还差多少,我给你平了。你以后慢慢还。”
说完将手探入程小霜的睡衣里。沟壑很深。
他的意识里,挣钱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只需要乖乖的等着宠爱就好。
那天过后,谭熠真的将程氏的欠款给平上了。
一大笔钱,能买程小霜狗命的钱。
秘书有些担心的问:“谭总,不久前刚刚对林氏支援过款项,现在再给程小姐”
话音未落,谭熠便不耐烦的摆摆手:“老爷子那边瞒住就行。“
要是让他同父异母的废物哥哥知道了,不又要作出天去?
c程小霜收到银行卡解冻的消息,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天文数字,谭熠轻而易举的将它摆平。
整整三个亿。
程小霜给他发消息问:“换不上怎么办?”
“以身作偿。”
别墅里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明亮几净。
程小霜忽然哼唧两声:“别墅里好像除了你没有人喜欢我。”
谭熠自然是能听懂程小霜的意思。
“你不回来的日子里,我就连打翻个牛奶都是要挨骂的。”
于是别墅里所有仆人都被赶走。
程小霜站在落地窗前,一批批的老少仆人摇头叹气的往外走。
程小霜捡起地上的蕾丝上衣,问道:“吴妈也要走吗?她似乎是这里的老人了。”
“监管不力,第一个要走的便是她。”
金字塔顶尖要肩负更多的责任,这是谭熠教会她的第一个道理。
在新的一批佣人到达别墅前,程小霜暂时不用每次的外出都钻狗洞了。
十一月二十二,小雪。
程小霜记得很清楚,她仍旧是站在小男孩的学校门口。
淹没在灰扑扑的人群中,往外散发着热气。
她远远的跟在男孩子的身后,奇怪的是,今天他并没有回家。
而是往另一条偏僻的小鹿上走去。
小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幽静的小路上被两人踏出冗长的痕迹。
过来很久,小路上只剩下两个人。
男孩子终于转过身,程小霜顿住。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男孩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谁。”
程小霜微微张着嘴,竟然有些无措。
寂静中他说道:“对不起。”
耳鸣愈发的清晰,环绕在程小霜的身边。她无法思考,那声音似乎还未停止。
但是不是小男孩的,是霍均山的。
是他湿重的呼吸,以及解开红色衣裙拉链的声响。
交叠着程小霜撕心裂肺的哭喊呼救声。
程小霜的双手慢慢伸向了小男孩的脖子,眼眶猩红,手上也不断的发力。
“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你爸爸杀了我妈妈,所以我要杀了你。”
程小霜像是一头凶猛的巨兽,毫无思考的能力。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男孩并不挣扎,他任由着程小霜的双手掐的他无法呼吸。
脖颈上渐渐青紫,眼神涣散。休克过去。
程小霜仍旧不松手:“别怪我。”
程小霜环顾四周,白雪茫茫。正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你还挺会替我考虑。”
程小霜说完手上便加大了力度。她能感受到男孩的脉搏在一点点的消散。
畅快战胜了理智,直到男孩闭上了双眼。
第25章 别疯魔2
忽然有人喊住了她:“程小霜,你疯了?”
程小霜惊恐着转过身,来不及看清那人的面孔,大脚就朝着自己的身体飞奔而来。
直直的踹在她的后背上。
熟悉的声音让程小霜猛然松手,跌坐在地上。
谭熠任由着她在雪地里张开全身,他蹲下身去查看男孩的状况。
他也略微沾染了些疯狂,他解开男孩的上衣,用力的摇晃男孩。
终于听见两声微弱的咳嗽。
谭熠心中松了口气。
雪地中两人四目相望,程小霜终于看见了谭熠眼中的失望。
她抓住谭熠的衣角,还想说些什么。
谭熠抱着男孩,挣脱开程小霜的双手:“你满意了吗?你一定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雪花落满了程小霜的头顶,覆盖了谭熠来过的痕迹。
雪色一点点的带走她的体温。
谭熠离开了很久,程小霜才不可置信的抬起自己的双手。
惊觉醒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乡野小路,是大片大片的坟墓。
程小霜回到蓝玉湾的时候,谭熠脸色愠怒的坐在沙发上。
他不停的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他已经等待程小霜很久了。
客厅里寂静的让人发毛。
程小霜在谭熠的身边蹲下身,她想去亲吻他。
谭熠摘下扳指,给了程小霜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听的很真切,清脆无比的落在她的左脸。
接着是短暂的耳鸣。相处三个月来,是谭熠第一次出手教训程小霜。
恍惚间谭熠质问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程小霜?我说不不让你去招惹无辜的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很小声的听见她说对不起。
谭熠问道:“和谁说对不起?”
“那个男孩怎么样了?”她问。
谭熠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像鹰犬一样落在程小霜的身上。
盯得人胆怯。
“程小霜,是我太纵容你了。”
谭熠转身上了楼。脚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声音越来越远。
他转过身告诉程小霜:“你的债我已经替你还完了。你很自由。从今天开始你去任何地方又可以。”
“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林深见与叶舒春的婚礼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自从上次的官司告诫,叶家将程小霜应得的财产还了回来。
蓝玉湾又重新招募了一批新的佣人。
他并没有将程小霜赶出去,相反,程小霜在这里更加的自由。
来去无阻。那些佣人每天像机器一样忽视这个奇怪的女人。
谭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婚礼订在叶舒春最喜欢的小岛上举行。
四面海海相望,四季如春。目光所及婚礼的红毯全部铺满。
叶夫人坐在鲜花簇拥的礼台,春风得意。
叶舒春喊了一句:“妈,快过来看看哪一个捧花好看。”
叶夫人应声而来,在名贵的捧花中选择了最为名贵的铃兰:“自然是名贵的更相称些。”
叶舒春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反倒是叶夫人沉下身提醒道:
“舒春,去楼上看看。”
楼上刚刚传来一声怒吼:“混账东西!”
伴随着白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叶舒春趴在门外偷听,里面却是蓦然安静下来。
林清安近乎哀求的声音响起:“我的儿呀,就是让你装一下都不肯吗?”
林深见脸上挂着血迹,仍然是倔强的不肯给面前人回应。
“你把她娶回来,等集团度过这次难关,咱们再从长计议。”
“到时候你是回心转意也好,想离婚也好。我都随了你的意。”
门外的叶舒春听的心底一冷。
“我不喜欢她,不能耽误人家。”
林清安一阵急火攻心,拐杖毫不留情的落在林深见的挺直的脊背上。
一旁的林夫人掩面哭泣着拦下。
门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叶舒春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原先的兴致全无。
原先夸耀的铃兰花束也在脚下被踩的稀烂。
叶夫人一眼便能看出来问题的根源所在:
“舒春,千万不能着急。先迈出这一步再说。我不信这个小兔崽子能翻出我们的手掌心。”
叶舒春还是蹙着眉:“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叶夫人不怒反笑:“她已经被谭熠厌倦了。马上就会失去谭熠的庇护,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吗?”
叶舒春的脸上终于散去了阴霾,她娇嗔道:“妈,这束捧花坏掉了。”
叶夫人安抚着她坐下:“坏掉了再换一个,一束铃兰而已,哪比得上我女儿的开心。”
岛上的天色黑的很晚,夜风吹来,是淡淡的海藻的香气。
叶舒春踏上林深见房间的时候,天色彩刚刚擦黑。
林深见裸露着后背,半边白嫩的臂膀显现出来。
女佣人在给他上药。见叶舒春推门而进,两人下意识的回避开来。
还是没能幸免。
叶舒春冷笑着拽起那人的头发,将女人一路拖行到楼梯口。
“小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林少爷受伤了我来给他上药,绝无,,”
“人都死光了吗用得着你来上药?”
叶舒春嗤笑一声:“勾引他也要挑一个我不在的时间。下次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龌龊的事情。”
说罢,便将人从长长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林深见来不及阻止,便见着人像硕大的球体一样滚落下去。
伴随着骨节断裂的声音,下下的磕碰在石阶上。
他拖着痛的沉重的身子,远远追赶不上女佣掉落的速度。
他被三四个人架着回了房间,在叶舒春的命令下关上了房门。
“都给我滚远点,谁都不许进来。”
房间里叶舒春似乎比林深见还要愠怒。
她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笃定了林深见的背叛。
林深见连日来终于开口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叶舒春,你是魔鬼吗?”
“是,我是魔鬼。是你把我变成这个鬼样子的。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没有退路了。”
“我孤注一掷追求的东西,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弃?”
她等不了来日方长,她只知道夜长梦多。
她将林深见慌乱中穿好的上衣粗暴的扒下来。
刚刚结痂的皮肤又渗出血印子来。
她仍是不管不顾的,将林深见扑倒在床上。
后背的糜烂皮肤摩擦着新换上床单,血腥又奢靡。
“林深见,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第26章 欲望傀儡
“林深见,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房间里紧紧的拉着窗帘,灯也闭上。
漆黑一片。
林深见全身仿佛痛的快要没有知觉。
一只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腰带。黑暗中林深见一顿。
想要推开那双手。浑身软的没有力气。
叶舒春说道:“别挣扎了。你今天喝的酒里被下了药。”
她的吻落了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摁住林深见的脑袋。
她非要强制得到他的爱。
“猜猜那药是谁给我的?是你的父亲。”
她是最懂得别人的痛点的。
果然,林深见如遭雷击。缓缓的他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黑暗里白皙的双腿交织着。林深见瘫在床上,犹如死鱼。
身下被叶舒春紧紧的攥着,他想逃开,奈何连求饶的话也没有力气说出来。
热胀慢慢的占据了身体,强硬的挤走最后一丝理智。
林深见的呼吸慢慢变的温热而潮湿。
那双手却不停歇,上下反复。不由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无形的快感在他的胸膛盘踞。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叶舒春忽然笑着:“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是屈服于我手心的快感。”
外面应该是起风了。温暖浪漫的海岛上终于落下夜幕。
黑夜里尽然是男人的喘息。
背上开始有了细密的汗水,混合着血液的味道,直直的弥散在空气中。
让人发狂。
叶舒春将灯打开,刺眼的白照耀在男人的完美无缺的身体上。
林深见紧紧的闭上眼,腿上的线条紧绷起来。
叶舒春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她的眼中满是冷漠,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揶揄道:“怎么了深见哥哥?是不是还差点火候?”
她俯下身亲吻着男人的耳垂:“说,求我。求我给你个痛快。”
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挺立的动作并不能因为林深见的沉默而消沉下去。
他徒然的张着嘴巴。耳朵被吮吸的有些痒。
他还是没能忍住,舒爽的大口呼吸。绷直了腿上的线条。
浑浊的液体终于喷薄而来。
过后是无休止的羞耻。
叶舒春毫无留恋的起身,扯了两张纸放在林深见的身体上。
隐隐的遮住了让他感到羞耻的地方。
“这不是有感觉么?别在我面前装的如此的不见欲望。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是怎么在我的手中败下阵来。”
门再次被紧紧的关上,叶舒春已经走出门去。
林深见躺在床上,无尽羞耻的等待着药效的散去。
在这以前,他要一个人面对着自己卑劣的欲望。
呼啸的海水褪去。平面上又是风平浪静。
林深见的房间仍是锁着。
叶舒春又来了一次,眼神带了些许的柔和。
她是来送林深见的婚服的。她用心挑选的蓝色的西装。
“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想你应该开心点。”
她叼了支烟,肆无忌惮的夹在嘴里。
“还不知道吧?程小霜被玩腻了。像个烂皮球一样没人要了。”
事实也真的如此。
程小霜的小机俩对谭熠失去了作用。
他停止了给程小霜的附属金卡。整日的将自己埋在工作中。
唯一不同的是谭熠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沉溺秘门。
这样的人,大多是随心所欲的。
蓝玉湾更像是一座水晶冰棺。专属于程小霜的牢笼。
她发送的求和的消息石沉大海。她知道马上就要失去谭熠了。
程小霜又去看了一眼那个中学。
第一次听见了那个男孩的名字:霍铭。
仍旧是一个人淡淡的走着。破旧的衣衫完全不能抵御冬季的严寒。
他好像是没有朋友的。上学下学总是一个人。
程小霜的心静又陷入深沉的自责。理智战胜了仇恨。
小巷子的砖石里是在冬季里腐烂的月季。
程小霜躲在后面,还是被霍铭喊住。
“我看见你了。”他停下开门的脚步,他冷着脸看着程小霜。
程小霜才幽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初中生,身高竟然比程小霜高出一个头。
宽大的校服下面是瘦骨嶙峋的脚踝。
“我已经把我的命给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没有能耐拿走。”
这样的语气让程小霜有些讶异。
又有些熟悉,如果不是这样稚嫩的一张脸,程小霜一定以为自己实在和谭熠说话。
程小霜自嘲的苦笑着:“是,我没有能耐。”
“那个男人说霍均山永远不会回来了,他让你好好的生活。”
程小霜脸上惊吓的表情更甚。
那个男人是谭熠吗?
“你不能将我当做是霍均山的同谋,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爱。”
良久的沉默后,程小霜说了句:“对不起。”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霍铭已经推门进去。
朦胧的月影下,别墅里酒杯散落了一地。
程小霜醉醺醺的,分不清是东西南北。
她给佣人无期限的放假。别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她狠下心,给谭熠又发了一条消息:回来看看我。
临近十一点,谭熠仍旧守在办公大楼。
三十三层的位置,无尽的孤独。
他还是不愿意给程小霜回信。手机被随意的丢在办公桌上,闷闷的一声。
抽屉里程小霜的资料被放进了碎纸机,关于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被抹除。
夜晚更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林深见的房门仍旧是上了锁,他晃荡两下就把注意打到了窗户上。
二层,即使是摔下去大概也不能落下残疾。
朦胧的阴雨天,不只是海上的夜晚向来是这样的静谧,还是恰逢雨连天。
不巧,叶舒春上了楼,在林深见的房间坐下。
她依旧没有强迫与他同房。
却让他更加的排斥,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到达了顶点。
“今天你没有药了,还能怎么样?”林深见脸上是叶舒春没有见过的生疏。
他那样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见到路过的流浪猫都要笑着抚摸两下。
叶舒春往他的下身瞄了一眼,毫无欲望可言。
这一瞬间,她一定是感到悲哀的。
叶舒春坐在他的身旁,措手不及的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她脸上挂满了泪,柔弱又可怜:“深见哥哥,今晚我不想再是我逼迫你了。”
第27章 我不嫁
深见哥哥,今晚我不想是我再逼迫你了。
酒店外是早已经布置好的婚礼现场。
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肩膀上林深见的大手覆了上来。
“舒春,闭上眼。”
叶舒春心中一喜,对付男人,果然还是要示弱。
她配合的等待着那个未曾落下的吻。
他也只是替她捋了捋头发。
“时间不早了,舒春,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十一点四十一分,叶舒春满心欢喜的以为林深见终于能够回头看她的时候。
林深见在谋划着出逃。出逃巴厘岛的最后一趟海船。
她赖在这里不肯走,她说:“你也把眼睛闭上。”
林深见心猿意马的逢迎着。
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人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光。
室内的温度很高,她只穿了件吊带的裙子。
没有声响的,像花瓣一样散开,胸前嫣红一片。
她在引诱他。
十二点的钟声越来越近,他匆匆的替叶舒春穿好了衣服。
叶舒春将他的手挣脱开:“你不喜欢吗?”
“明天就可以。”
“意思是明天是心甘情愿的和我结婚是吗?”
……
叶舒春走了,他没有多做停留。
从楼上一跃而下。
幸好有婚礼的花丛接住了他,林深见踉跄两步,终是平安落地。
他一跃跳上甲板,耳畔是自由的风声。
上天终于帮了他一把。
在他婚礼的前一天,程小霜也是自由身。
去哪里都好,只要是能逃离开炼狱,只要能和程小霜在一起,穷苦一点也没关系。
礁石上林夫人搀扶着林清安:“这样是不是对深见不太公平。”
白玉拐杖没好气的敲打两下地面:“哼,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要是敢跑我打断他的狗腿。”
岸边的一搜船扬起了帆,林清安说道:“这么晚了,谁在那玩心大发?”
林深见逃开这个牢笼,他重新又鲜活起来。
他对着岛上的灯火通明的别墅挥手。
下一秒真的有人回应了他。
岸上站了两个人影。林深见很熟悉。
白玉拐杖狠狠地敲击在礁石上,和着海浪澎湃的声音。
气血涌上心头:“逆子,你回来。”
林深见跟着布帆离岸边越来越远:“爹,你回去吧。只当是没有生养过我。”
一向护短的林夫人终于才是忍不住:“深见,别胡闹了。”
拐杖敲击的礁石更甚:“你是不是要把我给气死?”
下一秒竟真的直直的朝着海里栽倒。从高低不平的岩石卷入层层堆叠的海浪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永远的失去了仅仅一次的机会。
林深见跳下船,拼命的往岸边游来。
他清楚的知道,像藤蔓一样束缚缠绕着他的东西,这辈子他再也逃不开。
*
所有人都在林清安的房间里围坐。
他躺在床上,身上有一处骨折,多处擦伤。
还灌了点海水,短暂的面瘫。老年人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老爷子眯着眼,歪着头倒在床围的里侧,嘴里直哼哼。
林深见跪在门外。
里面最先哭泣的是叶夫人,她拿着手帕掩面哭泣:“哎呀我的亲家,都分不清是你的命苦还是我女儿的命苦。”
“要嫁给这样个混账东西,我怎么敢把舒春嫁到你们家?”
林清安拖着惨败的身子,还要来起身安慰她:“夫人别生气,深见他只是一时糊涂。”
因为面瘫,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林清安知道今天叶家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舒春陪在林深见的身边,一切都变的清晰明朗起来。
“原来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
“舒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娶你。我不喜欢你。”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叶舒春一定是听见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依旧是扬起高高的头颅。
这是她仅剩的自尊。
忽然,她抬脚向屋里走去。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一样的说道:
“我叶舒春是叶家最珍贵的掌上明珠。”
“不是非要下贱的嫁到你们林家。既然林深见不愿意娶我,那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众人差异的目光中,她心底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
“从此以后,叶家与林家,再无瓜葛。”
“我叶舒春与林深见,也就此了断。”
她的声音干脆又果决的传进林深见的耳朵。
林夫人将叶舒春母女两人送回后。
房间里只剩下叶家三人。
不由分说,林清安就将胳膊上缠绕的沙发拆解下来。
“这胳膊,不要也罢。我这条命,你作不完你不叫林深见。”
他忍着巨痛将骨折的胳膊一次次的撞见在桌台上。
林深见一路跪着,像个罪人似的哀求。
“非要我死了你才肯作罢吗?趁你现在还没有把集团祸害感觉,我趁今天自己了断。也好随了你的意。”
林清安搬出最后的招数。他赢了。
对于林深见是奏效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逼迫下丢盔弃甲。
叶舒春哭肿了眼睛。
他第一次前来安抚。
林深见拿着一杯热水,眼中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叶舒春并不接过:“你不要再说些什么吗?事情到了现在的样子,你满意了?”
“对不起。”那杯发烫的热水一直端在他的手心。
“嗯。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半晌,她才重复着开口:“你回去吧。我再多看一眼。明天就要拆了。”
台子下是金灿灿的婚礼布景。
沉默了良久,林深见说道:“舒春,嫁给我吧。”
死去的心又重新生出火苗。
“还会反悔吗?”
“不会。”
*
那是叶舒春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缝制的独一无二的婚纱,长长的裙摆一直蜿蜒米。
她头戴着洁白的婚纱,和林深见一起往外丢手捧花。
宾客的赞叹生不绝于耳:“舒春真的好福气,嫁了个又多金又疼人的老公。”
叶舒春笑着,即使是不幸福,即使是林深见再假心假意,为了这一刻,也是值得。
她一路挽着林深见的胳膊,走到了父母的眼前。
敬过茶后,她便成了林家的儿媳。
在众人一声声的起哄声中,林深见拿着硕大的钻石戒指。
总还是想等等什么。
人群中带着遮阳帽的女人坐在角落里。
目光胡乱的在人群中扫视一眼,林深见像是石化在原地:“小霜,你怎么来了?”
第28章 我错了
虽然是冬天,群岛上的风并不冷,吹在身上洋洋散散。
程小霜坐在最后方的角落里,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红酒。
花海中央的台子上,林深见浅浅的抬着手,大手轻轻包裹着叶舒春的小手。
他另一个手拿着戒指,却迟迟不见他戴在叶舒春的手指。
人群哄闹的声音更大。
「快给舒春戴上啊,新郎这么紧张吗?」
「新郎一定很爱她。」
喧闹的人群中央,林深见终于看清了那个台下的小小的身影。
“小霜。”他隔着人群轻轻的喊了一声。
林清安站在台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是能看到程小霜。
他驱鬼一般,走在程小霜的身边落了座。
脸上仍然是笑着:“姓程的,偏偏今天过来捣乱吗?”
程小霜看了一眼林清安胳膊上的绷带,不由得想入非非。
她不骄不躁的回怼道:“怎么?我连你们林家的席面都上不了吗?”
宾客的眼神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没有人知道帅气的新郎在这一刻心里作怎样的挣扎。
台下程小霜仍然是淡然的,好像个老朋友来为两人送上真切的祝福。
林清安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用手比作刀,作了个抹脖的动作。
是个林深见下最后的通牒。
戒指缓缓的圈金叶舒春的无名指,一生一世的誓言就此缔结。
“无论贫穷富贵,你都愿意爱我呵护我对吗?”
叶舒春问的真诚。
周遭安静下来,程小霜低着头,缓缓的听见台上男人的答案:“我愿意。”
叶舒春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目光,她高高的举起带着戒指的手掌,无限致礼。
程小霜回到蓝玉湾的时候,天色又早早的擦黑。
客厅的灯亮着,卧室里窸窸窣窣的传来声响。
她有些恐惧,又止不住的期待。
她赤着脚小跑两步:“谁?”
里面是谭熠的贴身秘书,一个文绉绉的女青年,见到程小霜赶忙转过身给她问好。
“程小姐,是谭先生让我来取一份文件。”
程小霜失落的默许后回了房间。
秘书取了文件,隔着墙和她道别:“程小姐,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程小霜从床上做起来,才嗫嚅着问道:“谭熠还是不肯见我吗?”
刚分开的时候,她去谭熠的公司找过谭熠。
安保将她拦在大厦外,谭熠被一群人簇拥着。
“谭熠,你看我一眼。我真的不会再去做傻事,我也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听。”
她不顾形象的喊着他的名字,肢体与安保推搡着。
电梯门缓缓的阖上,他仍旧是没有看程小霜一眼。
安保像拖行怪物一样将她推搡着赶出门外。
那个时候,一定是狼狈极了。
秘书琳达不知道如何回答程小姐。
程小爽也不去为难她。只说是让她走。
她在门口的地板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蜂蜜,果不其然琳达脚底滑了一跤。
程小霜将自己未穿过的衣服借给琳达。
又贴心为她放好了洗澡水:“琳达,不用客气,先将脏衣服换下来吧。”
于是她拿着琳达的工作证,直冲向33楼。
他果然在办公室里。
一直手托着腮,一只手转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程小霜没有敲门,一路过关斩将。简单粗暴的跨坐在谭熠的腿上。
急不可耐的磋磨两下。
谭熠扔掉了手中的笔,仍然是没有回应她。
大手放在了她的臀部,将程小霜抬起来。
程小霜捧着他的脸,开始亲吻起来。
冷冰冰的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嘴唇相贴,程小霜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你是木头吗?”程小霜急得快哭了出来。
谭熠才将蓝牙耳机摘了下来,他不回答。
静静地等待着程小霜,欲拒还迎。
再次覆上来的时候,程小霜轻而易举的将舌头伸了进去。
他才开始一点点的融化,直到一点点的占据了主动权。
在他的办公室里,她伏在谭熠的身上,后脑勺被紧紧的扣在手里,动弹不得。
接着是他强有力的进攻,程小霜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里是有单独的空间的,隐秘的藏在后面的背景墙里。
程小霜起身,谭熠却并不动弹:“就在这。”
办公桌前的程小霜僵直了身体。
“低头就要有个低头的样子。”
程小霜纠结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锁门。”
良久的僵持中,程小霜终于妥协。
她伸手去抓死谭熠的裤脚,见他的脸上邪气的笑着。
忽然心生出不安感。
谭熠说道:“待会会有人进来汇报工作。”
巴黎岛上,新郎醉醺醺的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意识还是清醒的。
叶舒春将脸凑近,一会变成程小霜的模样,一会又是她叶舒春自己。
他抓住叶舒春的手腕,一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他躺在柔软的新床上,灯光将戒指的光泽刺入他的眼底。
“舒春,我们以后好好的。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叶舒春轻轻的应和着,她终于等来了林深见妥协的深情。
不用叶舒春的逼迫,林深见轻轻的解开她的纱裙。
背上被白玉拐杖责打的痕迹依然触目惊心。
叶舒春第一次停下来触摸那些伤口。
她满眼的心疼:“深见,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的。”
林深见摇头。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歇,终于露出叶舒春素净的肌肤。
那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模样。
双腿交缠,情到深处。他问:“舒春,你我往后即是一体。以后便不能再欺负小霜了。”
堆积的欲望猛然散去,叶舒春迷离的双眼清醒过来。
林深见察觉到一样,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
“怎么了?”
叶舒春目光又冰冷下来:“没事。”
她重新的靠在林深见的胸膛,肌肤相贴,心里的恨意更甚:
“程小霜,凭什么他在跟我同房的时候想的还是你?”
第29章 斗兽场
谭熠的工作强度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或许早已经吃不消了。
每天大脑告诉的运作,饶是木头也转不动。
仍然是明庭十二点的天空,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程小霜趴在她的身上,呼吸微喘。
“听说你去巴厘岛了?”谭熠的上身丝毫未乱。
连衬衫的扣子都未曾解开。
程小霜脸一红,不自觉的咬了重些。疼的他呲牙。双手也下意识将程小霜推开。
脑袋磕在了桌角上。
抬头才看见谭熠眼中心疼夹杂着慌乱的神色。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疼惜的自己。
程小霜松了口气:“谭熠,你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前来扶住她的双手顿在那里,不上不下。
程小霜蹲在桌板的下面,缩成一团。抬眼看着谭熠的眼眶红红的。
他难受的把程小霜从桌角下面拉了出来。
将她攥在自己的怀中,一遍一遍的感受着她的体温。
已经好久没有了这具身体的温度。
像是犯瘾的毒虫贪婪的吸食着程小霜周身清甜的空气。
他说:“程小霜,算你有本事。”
他说:“真的好想你。”
他的女孩忽然留下泪来:“我也是。”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隔着单色的透明玻璃。
谭熠和程小霜同时回头:“有人来找你作汇报了。”
谭熠点点头,示意程小霜进去里面的暗室躲躲。
外面的人抬脚踏了进来,迎着谭熠不悦的眼光。
程小霜闪身又躲进了桌角,小小的身躯微微抬头都回磕碰到。
谭熠的椅子滑到了原来的位置。
两人心照不宣的着手自己的工作。
青年滔滔不绝的像是开启了一篇演讲:“谭总,根据本季度的项目报表来看,我认为核心的问题在于公司内部的规章制度……”
谭熠的双腿在椅子上岔开,裤链开敞着。
程小霜不老实的双手来回摸索。时不时地探出头来让他苦不堪言。
谭熠深深的叹了口气。
青年会意的停了下来:“谭总,是我的方向有偏差吗?”
谭熠微微抬眼,恢复了面瘫的神色:“你继续。”
暗室的空气充斥着暧昧的气息。33层,高处不胜寒之地。
程小霜被剥光了扔在绵软的大床上。
一墙之隔的门外就是人来人往的精英。一想到程小霜的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压抑。
这些情绪又催生出刺激来,使得两人的每一寸肌肤都更加的温热。
每一处的身体都遍布了谭熠的吻痕。
身体的热浪渐渐地散去,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大楼里只有33层还亮着灯。
程小霜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蓝玉湾整日整日都是开着灯的。
谭熠垂下眼问道:“为什么?”
她摸索着谭熠的鼻尖,失而复得的感觉仍然不真实。
“因为怕你会回来找我,怕你觉得我没有在等你而难过。”
谭熠再一次的沉默。被子将程小霜包裹的更近。
其实空调开着,就算是赤裸着身子也冷不到哪里去。
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他保护程小霜的方式是这样的让人不安。
在他在霍均山手里套取出程小霜需要的文件后,就没有再准备给他一个好结果。
伤害了程小霜,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霍均山被运往了越南斗兽场。
但是并不是谭熠的手笔。谭熠用脚趾都能够想的明白是他的哥哥谭季的功劳。
同时谭季还向谭老爷子狠狠地参了一笔。
“谭熠为了一个女人还了三个亿的外债。”
起初谭老爷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老爷子轻轻的撇弃杯盏中的浮沫:“他喜欢就好,这点钱谭家还是拿的起的。”
他又补充道:“谭熠前些日子刚折了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难得有喜欢的,随他去吧。”
谭季的脸色更暗,他是在谭家宠溺下长大的孩子。
不懂得世界的穷苦。同样也看不见下等人的努力。
例如他身边的这个下等人--谭熠。
谭季笑笑:“原先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杀了人。”
老爷子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谭季的身上:“什么?”
为了不让谭家的人逼迫程小霜和他分开。
他压抑着自己的爱意,故意冷落程小霜。
毫不知情的女人问他:“从今往后还回家吗?还是日日宿在公司?”
谭熠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她顿了顿,又问道:“不过这样好多了,以前吵架了你都是要宿醉在烟花柳巷里的。”
她的手悄悄的又爬上了谭熠的胸膛,健壮的肌肉还是让程小霜没来由的呼吸加快。
谭熠起身轻轻的压着她:“好好的给我泄泄火。”
天色已经大亮。
混沌的天空中带着初晨的寂静。
斗兽场中依然是人声鼎沸。越南偏远的小镇。
这里是中国的光明找不到的阴暗角落。
各路赌徒汇聚在这里,疯魔的一掷千金。
还有比赌徒更特殊的,他们的心思不在赌桌上,在于女人。
在这里,女人如同货币一样,美色便是唯一的价值。
霍均山被绑来的第一天,便被这残酷的景象震撼到失语。
中场的台子下面,十多米的场地被华丽的绸缎围着。
四面高高的看台像哗然的大山一样将看台紧紧包围。
木质的一层层的,像乐高一样的楼层。巨大的场地可容纳上万人。
在这里看客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狼。有钱又没有悲悯之心的狼。
丝丝缕缕的天光照耀下来,明亮的不是斗兽场中的女人,而是女人身下的赌注。
霍均山来的很巧,看台上刚刚开始了一场表演。
巨大的玻璃罩中,站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
勉强能盖住屁股的超短裙,遮不住乳房的内衣,穿的很是清凉。
密密麻麻的细孔可以供女人呼吸。仅此再也没有任何一栋门可以让她逃出去。
她和霍均山同样的颤栗着,眼中满是慌张。
下一秒,机械臂伸出来,向玻璃罩中扔下的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
有些分散的掉落在女人的脚面上。
离得很远,霍均山并不能看清是什么东西。
女人被吓的尖声惊叫起来。
墙上的分贝计开始升高,爆破了第一个气球。
第30章 琳达,我很丢人
小蛇吐着信子窸窸窣窣的爬上女人洁白的小腿。
女人驱蚊一样的惊慌失措。收效甚微。
身上密密麻麻的黑线越来越多,慢慢的爬上了腰。
慌乱中女人开始往下脱自己的裙子。
尖叫声接连引爆了三个气球。
看台上人群开始鼎沸,他们为女人拍手喝彩。
直到她双脚腾空的被蛇群包围,脸上身体上密密麻麻的看不见五官。
身后高大的男人冷不丁的往霍均山的腰肢狠踹了一脚。
他说着霍俊山听不懂的外语勒令着他往里走。
没能看见漂亮女人的结局。霍均山脚下一凉,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了下来。他被吓尿了。
他被打的血肉模糊。
不过,他应该还不会死。因为他的手里还有证据。
叶舒春勾结他害死程小霜母亲的证据。还有很久之前的天台上,关于程林的证据。
在明庭之际,被谭熠折磨的正要交出证据。
睁眼被逮到了人间炼狱。他开始祈祷谭熠能够救他。
祈祷一个魔鬼能从另一个魔鬼的手中将自己赎出去。
屋子里黑暗无比,老鼠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霍均山的身体上胡乱的啃咬着。
啮齿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挥散不去。
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如今的处境让他想起了刚才箱子中的女人。
他被绑在椅子上,眼睛同样的被蒙上。
任由着肮脏的下水道老鼠在他的身体上来回的徘徊。
慢慢的的,霍均山又想到了程小霜,那个瘦弱的身影,在自己凌迟她的母亲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的被自己绑在柱子上。遭受着非人的精神摧残。
感同身受的滋味并不好受。
下水道的恶臭在幽暗封闭的屋子里蔓延开来。
周身被涂上了药粉,老鼠的啮齿在他的大腿上啃咬开来。
直到浑身是血,鼠群才轰隆散去。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人间炼狱。”
程小霜懒洋洋的从大床上起身。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种脑袋喝断片的错觉。
她赤脚打开了暗室的门。谭熠坐在电脑椅子上,背对着她。
“我的内裤找不到了。”
下一秒程小霜的脸色像吃了粑粑一样难受。
公司大大小小的主管都恭敬的站在谭熠的对面。
程小霜穿着一身贴身的性感内衣。
各路人马都有自己的尴尬。
就连谭熠也一副后院失火的表情,缓缓的将椅子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程小霜以极快的速度退回暗室关上了门。
“我不穿也可以。”
她竖起耳朵贴在门侧听着,外面仍然是静默的气氛。
她能想象到谭熠的发绿的老脸。
“琳达,现在去帮程小姐买私人物品。”谭熠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发号施令。
程小霜在里面暗暗的松了口气。果然,有权利就是好。
“你们都出去,下午再接着汇报。把门带上。”
队伍里昨晚汇报的青年也站在其中。
下午程小霜的英勇事迹不胫而走。添油加醋的措辞足以让程小霜灰飞烟灭。
谭熠不害臊的转身进了卧室。程小霜像猫一样蹲在角落不敢动弹。
谭熠的大手在她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起床,下午去带你回老宅。”
???
“去见老爷子。”
“没内裤怎么去?我内裤呢?你偷穿了?”
……
谭熠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大手缓缓的伸向内衣。
沿着小腹一路向下。程小霜好似待宰的羔羊。
见男人嘴角扯出冷笑:“看来你是不知道什么是谨言慎行。”
他会用亲身的实力告诉她不要乱说话。
折腾到中午,化妆师来到33楼的时候,程小霜才意识到谭熠并没有在开玩笑。
程小霜有些嗫嚅:“我还没有准备好。“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们喜欢你你就是谭家的儿媳,不喜欢你我们就出来单住。永远也不回去。”
程小霜有些无语:“想不到你还是个不肖子孙。“
谭熠的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个情绪,但是接下来的话便让程小霜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
他说:“18岁之前,我都是住在福利院。“
镜子中是两人同样沉默的脸。程小霜复杂的情绪映在谭熠的眼中。
有些刺痛,强者向来最讨厌没来由的怜悯。
谭熠总是会下意识透露出自己从前的囧境来。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下一秒程小霜忽然明媚笑了:“是嘛?那你小时候一定有很多玩伴。”
谭熠跟着笑笑,这是他第一次从程小霜的身上感受到温暖。
人就是为某一个时刻活着的。
新婚燕尔的时候,叶舒春和林深见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很多事情不用叶舒春再逼迫着他去做。
虽然是仍旧带着生疏的客气,但是这个男人终归是贴心的。
他会提前给她准备好要换下来的拖鞋。
手中提着叶舒春的高跟鞋,背上还背着她走了一段林荫小路。
窗户上林清安看的真切,嘴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想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伤风败俗。”
管家在身后跟着附和:“是,少爷还没有被这样的管教过。如今竟成了叶家大小姐的小跟班。”
林清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管家才噤了声。
“公司的负面新闻处理的怎么样了?”
“公关部已经将大部分对于公司不利的事件都做了反应。公司的风评正在扭转。”
到时候,一定要叶家好看。
林清安如此的看不惯叶舒春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林深见独自一人跑到叶家悔婚,让林清安老脸丢尽。
他将自己的儿子五花大绑的扭送到叶家。
还未进门就被叶夫人啐了一口。
两侧的佣人跟着哄笑起来,只有他拿着帕子在脸上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林家的亲戚我们舒春实在是不敢攀扯。”
林清安满脸陪笑:“叶夫人,是小儿不懂事。特意来府上谢罪。”
叶夫人并不理会他,拍拍身上旗袍的土抬脚走了进去。
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传了出来:“老东西,也不看看自家几个钢镚儿。就敢下叶家的面子。”
林清安心里同样叨咕:“老狐狸精,你家高贵还不是让谭熠打的三天下不来床?”
如今叶舒春嫁到的林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管家,传话下去,要她每天早上都要过来听训。不来的按家法处置。”
第31章 谁见了不眼馋
天还不亮的时候,叶舒春就被喊了过去。
明庭的冬季,室外尤其的寒冷。
她穿着一件薄衫,一步也不能离开。寒气从口腔中钻出,叶舒春嘴里咒骂着。
“老东西,就是故意刁难我。”
嫁过来的第三天,她从来没有在林清安的脸上看见过欣喜的时刻。
对上她时总是冷着脸,别扭的偏向一遍。
叶舒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委屈。
“喂,我到底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管家笑着:“这要看大夫人几时能来。”
“老娘还不愿意伺候了。”她抬脚要走。
转头被四五个人拦住了去路,管家站在台阶上,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叶小姐,这里是林家,可不是叶家。”
气愤至极,她拿出来手机拨打了林深见的电话。
响应两声那边无声的给挂断。
彼时林深见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为了林氏的丑闻作收尾的工作。
无暇应付她。
叶舒春第一次尝到了生活的酸涩。
高跟鞋在脚底磨出水泡,双腿僵直的不能弯曲。
在寒风中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叶夫人。
回到卧室叶舒春便发起了低烧。浑浑噩噩。
林深见坐在床边,答应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叶舒春置气的扭过身去,男人坐在床沿上,不断地安抚着抽泣的她。
“我嫁到你家就是为了站规矩的吗?”
“还是你娶我只是一场阴谋?等到我没有价值的时候你再将我弃之敝履?”
因为愧疚,林深见低着头:“我林深见如果这样的算计叶舒春,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稍稍的让叶舒春平静下来。
他可以发最毒的誓,但是还是不习惯紧紧贴上来的手臂。
叶舒春嘟着嘴,作势要亲吻上来。如果他此时将脸轻轻的侧一点,安抚女人一定事半功倍。
他没有,仍是带着疏离躲避着。
“我去跟父亲说,不会让你再为难的。”林深见拔腿要走。
书房里白玉拐杖有力的敲击着地面。
“这时候不管教管教她,以后还能上天去。无法无天。”
瓷盏碰撞墙壁,顷刻间化成碎片。
不是林清安砸的,出自林深见之手。
这是林深见第一次发火,生平再长辈面前罕见的失态。
他的语气清晰又坚定:“舒春现在是我的妻子。”
“是你亲手给我挑选的儿媳,如果她有错,那么父亲就责罚儿子吧。不要为难孤身一人嫁到林家的可怜女人。”
当有人绘声绘色的将这一段转述给叶舒春的时候,叶舒春满脸的欣喜神色。
嫁男人就像是刮彩票。叶舒春中了头彩。
她爱极了这个事事都考虑周全的男人。
哪怕是为了责任,他也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茉莉给她打来了电话。
“程小霜不知道又使了什么手段,又重新勾引到了谭熠。”
幸福的状态让叶舒春短暂的放松了警惕。
叶舒春满不在乎的扣着手指甲:
“随她去吧,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男人能厌倦她一次就会厌倦她无数次,总是要有些情分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茉莉打断:“谭熠带着她回了老宅,见了谭熠的父亲。”
傍上谭熠,终归是会有隐患的。她的生命力,叶舒春是知道的。
“好了,知道了。不用替她炫耀了。直接说你有什么计划。”
“谭熠替她填补了一大笔亏空,账上一定是吃紧的。而且谭家那边,也有一场阴谋在等着她。”
“这次到底能不能成功?再让程小霜轻而易举的翻身,我就送你下地狱。”
“舒春。”熟悉的声音从叶舒春的身后传来。
慌乱中她挂断了电话,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我都听到了。”林深见站在门口:“你在干什么?”
叶舒春长大嘴巴,想不出万全的措辞。
但是现在一定不是惹怒林深见的好时机,两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
林深见抱了一床被子,往书房里走去。
叶舒春拦在了他的面前,声泪俱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不要死不悔改。”林深见的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谭家的老宅,是在山脚下的一处风水宝地。
老爷子找人算过,此处是极旺人丁的。
谭熠属家中的老二,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谭季。
“除了他,我还有个妹妹。是和谭季一个母亲。”
他胳膊上挽着程小霜的手,说道:“叫谭晏晏,在法国留学。精灵古怪的,你见了一定欢喜。”
程小霜仰头:“谭老板说的那么亲昵,一定很漂亮吧。”
谭熠的手狠狠地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怎么谁的醋都吃。”
程小霜四处随意的观摩着,青石板一直绵延到目光消失的地方。厚重的枣红色木门。
推开门是流水瀑布,全天就这样无限的开着。这一天电费也够人受的。
俩人是最后一个入场的。很守时的谭熠最喜欢在家族的宴会上迟到。
中央坐着的年长者,穿着福纹的枣红色衣服,身子骨偏瘦却并不瘦骨嶙峋。
头上还带着显眼的生日帽。
程小霜的手指在谭熠的大手中捏的泛白:“要过生日?你怎么没让我提前准备生日礼物?”
谭熠挑眼笑着:“怕什么?你不是会弹钢琴吗?”
程小霜掐死人的心都有。
还未走到正厅,谭季最先开口:“想必这就是让谭熠爱不释手的美娇娘吧。啧,这谁看了不眼馋?”
目光在程小霜的漂亮脸蛋上狠狠的扫了两眼。
程小霜抬眼,发现是一个文弱的男人,遗传了谭老先生瘦骨嶙峋的骨架。
老爷子轻声的嗔怪两句:“再多嘴你出去。”
迎上程小霜又换了另外的面孔:“小霜啊,快来,别听他胡说。”
谭熠自顾自的落了座,他的好大哥贴近了耳边,低声的挑衅:
“啧,跟那些女人比,差远了。”
“那你怎么不从那边领回来一个让我来开开眼??”
谭季自然是什么人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在越南见不得人的生意,谭熠是有耳闻的,不知竟然放纵到了这样的地步。
谭季笑着:“还不到时候,要不挑个时间来我的场子里坐坐,一定让你满意。”
他用舌尖顶着牙龈,露出变态的笑容:“到时候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
程小霜从老爷子的身边走过,对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有着莫名的排斥。
她对上谭季的目光,毫不避讳。程小霜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那道目光。
阴狠中带着狡黠和算计,让程小霜的心里汗毛直立。
第32章 程小姐她百口莫辩
同时也没有程小霜想象中的腥风血雨,程小霜紧张兮兮的在谭熠的身边落了座。
满满的一桌子菜,寥寥的坐了几个人而已。
谭老爷子左手边是谭季,右手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再就是谭熠和程小霜。
那女人二十岁的样子,紧致的皮肤迸发着无尽的年轻活力。
越发衬的谭老爷面似枯树。
她梳着高高的发髻,纤长的睫毛,一双眼睛又明又亮。
只是那眼神却是不饶人的。
落在程小霜的身上,似有若无的敌意让程小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想必这位就是谭父老当益壮新娶的美娇娘了。
谭老爷一脸慈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小霜家里老母鸡的名字都被搞的一清二楚了,还是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程小霜还未张口,谭熠就先接话来:“程小霜。”
程小霜狠狠的掐了一把谭熠的大腿,低声嘀咕道:“你干嘛?我又不是社恐。”
女人像来了兴趣一般:“哟,还没过门呢倒是连说句话都不肯了。”
年近古稀的老人宠溺的嗔怪着:“萍萍,不许无礼。”
女人才不情不愿的噤声。脚下缠的越发紧凑。
佣人推着将近一人高的蛋糕进来,华丽的宛若一件奢侈品。
谭季搬上来一袋子的美金,脸快扬到天花板上去:“老爷子,生日礼物。”
老爷子的脸不青不绿的:“拿这些沉玩意干什么?你就不能上点心?”
谭季却抬腿要走:“下次这种无聊的事就别在喊我来了。”
谭季背对着几人,声音飘忽不定,他意有所指的望向陈萍萍。
说道:“小妈,可要跟我的弟妹好好相处。”
当天,谭熠被要求留宿。程小霜自然也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陈萍萍挽住程小霜的双手,亲昵的像是自家的姐妹:“小霜,你我年龄其实差不了几岁。反正在这里我也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
两人并排往楼上走着。
明庭最顶尖的私人住宅,比蓝玉湾还要奢华无比。
程小霜光脚踩在升温的粉色花瓣里,陈萍萍告诉她那可以帮助受孕。
“受孕?”程小霜一脸的惊恐。
触及到了她没有设想过的未来。
陈萍萍反过来安慰她道:“谭熠没想过要和你要孩子吗?”
程小霜摇摇头。
“那可真是奇怪,我记得他是差一点就要当父亲的人了。”
程小霜耳边轰鸣一片,眼前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什么也没能再记起。
似乎又没有什么奇怪,谭熠那么留恋花丛的一个人。
保不齐的那个女人一不小心怀上了,依照谭熠的性格,也不可能让她生下来。
程小霜开始顾影自怜起来,轮到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要是想长久的富贵,还是要生个孩子牢牢的绑住男人。”
说到这里,陈萍萍顾影自怜起来:“也不知道那老骨头还能不能行。”
程小霜收回震惊的情绪,心中早已四分五裂。
脸上仍旧是淡淡的:“你同我说这些,不觉得有些过于亲密吗?”
陈萍萍将她抬起的脚又摁回池子里:“这是哪里的话,总是要相熟的。”
谭熠在门口敲门,声音闷闷的传了进来,惹得她一脸的不快。
“瞧瞧,年轻力壮就是好,不会不见就着急的抓耳挠腮。”
程小霜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进去,这个救星怎么来的这样迟。
陈萍萍往上扯了扯蕾丝睡衣的袋子,倚在门上,和谭熠对峙:
“我和小霜聊的投缘,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们两个睡。”
*
夜晚,陈萍萍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她蜷着脚趾躺在床上,身边是不知所措的程小霜。
程小霜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想要拨打谭熠的电话,被她拦了下来。
“我就是吃坏肚子了,待会拉泡屎就好了。”
这个女人说话总是这样的直白,搞得程小霜很是头疼。
陈萍萍伸手将灯关上,房间里顿时又漆黑一片。
“睡觉吧,我没事了。”
短暂的寂静中,那条未拨通的电话静静地躺在手机里。
安睡的成分发生了作用。
程小霜依偎在床边角,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后发生的任何动静,都无法将沉睡的程小霜唤醒。
沙发上谭熠一杯水泼在程小霜的脸上,呛的人紧接着咳嗽两声。
睁开眼程小霜才发现陌生的环境中被众人围观。
她想找些熟悉的事物来获取安全感,唯一熟悉的谭熠冷着脸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他仍旧是穿着黑色的衬衫,线条崩的很直。
“谭熠,怎么了?”她脑袋昏沉的从沙发上做了起来。
众人皆是沉闷着脸色,楼上传来了惨叫让她隐隐的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陈萍萍想死鱼一样紧紧的抓着名贵的床单,脸色苍白的想一张白纸。
“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程小霜眼神变得迷茫起来,谭熠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让人没来由的慌乱:“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身后的佣人一脸的指责。
“从来没见过这样恶毒的心肠,难为夫人来待她想亲姐妹一样。”
思绪的慌乱中,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叉着腰态度开始变了起来。
一群人站在他的身前拥护着他不太硬朗的身子骨。
“瞧瞧你往家里领的什么人?”老爷子最终的目光落在谭熠的身上。
三人在客厅里僵持着,程小霜的心慌乱到无以复加,她向谭熠投来求救的目光。
谭熠站在原地,离程小霜很远的距离。
一旁女佣站的整齐,谭熠随手拉来一把椅子,长腿跨坐在她们的面前。
“晚上轮到谁来照顾夫人。”
私下皆是沉默,女人们将头低的更甚。
空气中弥漫着低气压。
“我再问最后一遍,谁?”
一个年龄尚小的小姑娘颤颤悠悠的站了出来。
谭熠沉默的打量着她,面容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未经世事。
“是我,本来是该我此后夫人。可是程小姐说她不习惯有人守在门外,就让我……”
程小霜惊吓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守在外面。”
程小霜口不择言的为自己辩白。
“真的是程小姐,我进去倒水的时候,程小姐告诉夫人,一定要有个孩子才能绑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谭熠问道。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女佣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还说,还说老爷的骨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女佣哭了出来,她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跪在谭老爷的腿边。三指齐天起誓: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如果今日翡翠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第33章 我没有错
楼上的嚎叫开始尖厉起来,楼上医生进进出出。
二楼的房间紧紧的拉上的帷幔。
翡翠哭的谭熠心烦。没完没了。
她的头狠狠地撞击在地板上,顷刻便渗透出血印子。
“要怪就怪翡翠太相信程小姐了。”
谭熠狠狠的往她的身上踹了一脚,手工皮鞋在她的腰肢上想剑气一样划过。
翡翠踉跄的倒在程小霜的身旁。
这个男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空气再次凝结起来。所有人都屏息敛声。
楼上的叫声渐渐地虚弱起来,气若游丝的漂浮下来,惹的谭熠心中更加的烦躁。
“出去。”
程小霜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克制的调节着呼吸。
“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说。“
“今天确实是夫人让我与她同睡,睡前我们用不知名的花瓣泡了脚,过后谭熠来接我下楼。”
谭熠在程小霜的身边坐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程小霜的心头涌出了莫名的心安。
“经过他们两人的交涉,我还是留在了夫人的房间。然后慢慢睡了过去。中间我是听到过夫人说肚子痛的。”
“然后呢?”谭熠问。
“我想给你打电话求助,夫人推开我说不用了。她关了灯,我就又睡了过去。”
“我实在是没有理由去坑害夫人,甚至是在刚刚,我才知道夫人是有身孕的人。”
刚刚三个月,实在是不能显怀。任谁能想到刚才还说老头不行的女人会有了身孕呢?
正当所有人开始思考事件的来龙去脉的时候,楼上开始一排排的往下端血水。
盆中绷带带着血条,刺眼的从谭老爷的面前经过。
老头子一个抬手,盆子掀翻在地,华贵的地毯上染红一片。吓得医生连连后退。
“萍萍到底怎么样了?”
“夫人她,恐怕是保不住……”
话道嘴边医生却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矛头对准了程小霜。医生说道:“夫人这怀孕初期便使用花凝露,后又因为救治延误才大出血……”
“好一个救治延误。”谭老爷将实木的桌椅掀翻。
桌上厚厚的美金散落一地。滚在谭熠的脚下。
程小霜仿佛是知道自己闯下大祸,除了忐忑的祷告再无其他方法。
“谭熠你听好了,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这个女人永远也别想进谭家的家门。”
因着生气,老爷子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
程小霜立在原地,她抬着头刚好看到了谭熠滚动的喉结。
他说:“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没有资格怪罪她。”
说完便独自一人走出门去。
落地窗外夜幕垂着,只能看见他来回踱步的身影。
程小霜想走出门去,走到谭熠的身边。
却别谭老爷拦下:“不许出去,孩子没有平安之前你不能跨出这个门一步。”
伪善的慈祥面孔别撕裂,只剩下面目可憎的咄咄相逼。
楼上的声音时断时续。
程小霜被佣人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她往楼上望了一眼,门口严防死守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程小霜挣破了人肉枷锁。
不顾狼狈,疯了一样的爬上楼梯。
她赤脚冲锋,四个人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连拉带拽,别墅乌烟瘴气。
“这个疯子是在干什么?”谭老爷生气的在楼下大骂道。
她拼命的抓住了门把手,守着门口的人惊慌失措的想把程小霜的手扒拉下来。
畏惧的本能出来,被程小霜的激进吓的后退半步。
一分不差。绝无仅有的时机,程小霜猛的推开了那扇门。
陈萍萍坐在床上,双腿蜷曲。对着她无情的笑着。喉咙中却发出痛苦的声音。
“老爷,我们那命苦的孩子呀!”门随后紧紧的被关上。
再次打开的时候,是谭老爷终于迈着步子上了楼。
陈萍萍虚弱的躺在床上,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的一张一合:“老爷,萍萍没能保住这个孩子。你千万不要怪小霜,她也是无心之失。”
程小霜面露苦涩,前后不足五秒的时间,怎能切换的如此之快。
医生摘下了手套,连连摇头。
谭老爷随机给了程小霜一巴掌,没有人能护住程小霜。
“把这个丧门星带出去,让她好好的认清她犯下的错误。”
冬季的别墅后院里,程小霜身上只剩下单薄的睡衣。她被健壮的陌生男人摁着,跪在地上。
膝盖紧紧的贴着锋利的鹅卵石,青紫一片。
寂静的后院里,程小霜浑身冰冷。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身上的寒意。
在她决定孤注一掷冲上来的时候,谭熠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谭家。
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去,程小霜想着,谭熠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
男人奸笑着对另一个男人说着:“这样能行吗?只说让我们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也没说让我们扒了她的衣裳。毕竟她还是谭熠的……”
“谭熠早就跑了,要是真的还要她,还能在这个关头走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可惜了这么细皮嫩肉的美人。
程小霜脑袋昏昏沉沉,身上还是不忘挣扎。
“我是客人,我有最基本的人权。你们无权对我动用私行。我会报警的。”
两人笑的更甚:“在明庭,谭家就是天。”
两个健壮的男人死死的按住她。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浇下。
将她的贴身衣物浇湿浇透。
狠厉的鞭子在空中撕开一道口子,落在程小霜的后背上,疼的她快要昏死过去。
冰冷的身体山散发出寒气来,程小霜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眼泪还是痛苦的留下来。
“谭熠,我欠你的够多了,你可千万不要回来救我,也不要卷入到这场陷阱。”
程小霜心里祈求着,想象中的痛觉并没有再加身。
程小霜强撑着抬眼,鞭子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臂上。
黑夜中他还是那样的不急不躁。耳边想起来他狠厉的斥责:“找死?”
两人大惊失色的松开了女人。
没有了禁锢的力量,程小霜倒下的一瞬间还是被她稳稳的接住。
“程小霜你别死。”
第34章 是不是装的你心里清楚
谭熠抱着他,一路颠簸着来到充满硝烟的客厅。
手臂的血渍和程小霜身上的血渍混合在一起,浓重的让人不忍睁眼。
他小心翼翼的将程小霜放在沙发上,转头对一个年轻的男人说道:“杨肆,到你了。”
男人顺手打开药箱,在程小霜的身边蹲下身,讲药粉倒在伤口处。
疼的她虚弱的呻吟两声。
杨肆倒也不跟谭熠客气:“药箱里还有药,你自己处理吧。我爷爷在楼上呢,一定没事。”
楼上,针灸一针针的穿刺进皮肤,讲陈萍萍的情绪稳定下来。
谭老爷拖着不再年轻的身体,站在身后踱步。
“放心吧,这老来得子的喜是冲不散的。”杨肆的爷爷捋捋胡须说道。
楼下,两个对程小霜行刑的男人反手绑着跪在地上,一步也不敢挪动。
谭熠小臂上缠着绷带,凌厉的目光让两人不断的求饶。
“少爷,真的不敢了。我们也是听老爷的命令才敢的。”
谭熠将女佣门病退,雕花大门被紧紧的阖上。
那个时候,两人清楚的知道在劫难逃。
空中到处是弥漫着的血腥味,程小霜浑浑噩噩的穿梭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耳边的鞭子声音像是不断进击的打击乐。
她小声的喊了声:“谭熠。”
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程小霜反着身躺在沙发上,她虚弱的冲他笑笑:“谭熠,我什么时候喊你,你竟然都能在我身边。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对上他的脸,程小霜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谭熠的脸上也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跟刚才的梦境对上:“谭熠,你是刚跟别人上完床吗?”
……
陈萍萍坚持让人用担架将她抬下来,她佯装大惊失色:“小霜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遍体鳞伤?”
她躺在程小霜的身旁,颇有些比惨的意味。
谭熠不冷不热的嘲讽道:“你当真是好兴致,虚弱成这样还要下来看戏。”
闻言陈萍萍更加虚弱的咳嗽两声。
谭老爷心疼的赶忙护住:“谭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话音刚落,谭熠就一鞭子甩在了担架上,丝毫不收力的一鞭子。
打在身上绝对让陈萍萍挺不过去。
在鞭子落下的最后一秒,紧紧的擦着陈萍萍的身子,她竟然扭身躲了过去。
不等着众人的指责,谭熠阴狠的说道:“要死要活嚎叫了两个小时的虚弱女人,竟然能躲过我的鞭子。”
谭熠将鞭子扔在了脚边,再也不去管它,他补刀道:“是不是装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杨肆在身后不由得连连拍手叫绝,不愧是他最佩服的男人。
鉴渣简直一绝。
“杨老先生,谭家有一些家事要处理,今日是谭熠照顾不周,改日一定到府上亲自道谢。”
送走了杨肆爷孙俩,剩下的只剩下谭家的破事。
翡翠被领着进来的时候,稚嫩的脸上是满是泪痕。
进来抱着谭熠的脚,大声的告饶起来。
谭熠用脚尖抬起她的脸,女人们哭着笑着的脸他是在是见过太多。
“你倒是能认清哪樽是大佛。”
“你只需要交代事情的真相,再来指认一下真正的凶手,看我的心情会让你好受一点的。”
两个皮开肉绽的男人被抬出门去。
密密麻麻的伤疤盖上了面庞,翡翠甚至不能辨认出是谁。
尖刀抵在了翡翠白净的脸蛋上,一寸寸的加大了力度。
“我向来是不会对女人心软的,别让我失去最后的耐心。”
翡翠的脸上露出怯懦的神色,眼神却在陈萍萍的身上飘忽不定。
陈萍萍被谭熠的那一鞭子吓破了胆,惊魂未定。
她也有些顾不得翡翠,只要是还有把柄在手上,就不怕她还能吐出真话来。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是程小姐让我不用候在那里伺候的,也是她让引诱着夫人使用花凝露。”
程小霜在沙发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谭熠见问不出什么来,刀子在翡翠的脸上划出一道血迹。
他并没有收手,反而加重了力度:“你应得的。”
在她的尖叫声中,谭熠抱着程小霜上了车。
他要将程小霜带离这里。
谭老爷脸上青一阵的下不来台。
*
程小霜不知昏睡了多久,身上的火烧一样炙热。
闭着眼手狠狠地抓了一把,抓到了熟悉的衬衫。
她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紧接着是一阵木质香逼近程小霜的脸颊,她以为是谭熠的吻落下。
其实他只是用额头来确认一下程小霜是否退烧。
因着脑袋昏沉的缘故,她也越发的不着调来:“谭熠,我梦见你和我结婚了。”
谭熠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明显的一顿。
没有人来给她回应。
谭熠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换洗毛巾都是他亲力亲为。
上药也是,伤口遍体都是,大腿再往上的地方,谭熠一身正气的脱下她的贴身衣物。
程小霜羞耻的将头扭向一边。
谭熠揶揄道:“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卧室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谭熠眼疾手快的拉来被子盖在程小霜的身上。
疼的程小霜龇牙咧嘴。
谭熠转过头一脸黑线:“你到底能不能记住敲门?”
杨肆没脸没皮的递上来药瓶:“怎么?还怕我会说出去什么不成?”
谭熠作势要打,被他轻易的躲了过去:“这是我爷爷亲手调配的药,对身体基本上没有副作用。”
杨肆家是世代传承下来的圣手,他是信得过的。
杨肆见他不说话,又问道:“熠哥,晏晏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
“快了。”
谭熠没好气的将人送走。
卧室里又剩下程小霜和谭熠两人。
程小霜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
“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保住了。”谭熠以为是她担心陈萍萍的安危。
程小霜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的天色。从时间上推算,也差不多了。
谭熠问道:“怎么了?”
“我要再回谭家一趟。一定要去。”
她坚信她留在那里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第35章 再相遇
程小霜从床上坐起来,浑身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
谭熠淡定的打开杨肆送来的药瓶,专心的调配起来。
“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在说吧。什么都不能急于一时。”
他站在窗台边,窗外的严寒在玻璃上结了一层冰。
熙攘的晨光撒了下来,凌厉的轮廓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朦胧的让程小霜感到有些不真实。她小声的喊着谭熠的名字。
颤动的双手便停了下来,谭熠略微疑惑的回头看她。
程小霜笑笑:“是我连累你了。”
谭熠对上程小霜内疚的目光,安慰道:“那天即使不是你,也一定会发生同样的事。”
他眼底透出微弱的水光来,他说:“正好这次让杨肆调配了些温补的药方,治治你的体寒。”
先养好身体再说。
有次在做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下一热。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皱着眉头,随后看到程小霜双手捂住肚子,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他没有计算好程小霜生理期的日子。
谭熠贴心的给她打来热水,煮出来甜的发苦的红糖丸子。
程小霜苦着脸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
“女人可真是麻烦。”谭熠毫不留情的吐槽。
或许也是那时候谭熠就想着给程小霜调理身体的吧。
程小霜扫兴的问道:“这么照顾我,别忘记不久前你可是说过我只是你的笼中鸟。”
。。。。
谭熠的心中五味杂陈:“我说过那么多话你就记得这一句?”
药粉一股脑的倒在了程小霜的伤口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谭老板,你对我动心了吗?”
谭熠沉默着,他回避似的低着头,程小霜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她探出头来,炙热的目光落在谭熠的身上:“谭老板,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谭熠反过手来钳制住程小霜的下巴:“再问就把你的嘴撕烂。”
程小霜的心沉静下来,果然男人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她收拾好心底的情绪,佯装无事发生。
程小霜每天都很听话的喝掉一大碗中药。
每次她嫌弃苦的像她的命一样的时候。
谭熠习惯性的撇嘴:“这要可比你的命贵多了。”
将养生息了良久,程小霜的后背终于开始结痂。
腐烂的皮肉焕发出新的生机,她每天都会心不在焉的问道:“什么时候能再回趟老宅?”
电视上插播着记者的采访,起初程小霜自己涂抹着药膏不甚在意。
镜头中熟悉的那声音传进来的时候,还是让程小霜下意识的抬头。
xx房地产公司和林氏集团的开发项目正式启动。
那个房地产公司,程小霜是有印象的,是谭熠手下公司的一个分支。
程小霜放下手中的药瓶,自从那次从巴厘岛婚礼上回来。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林深见了。
她忍不住的遐想着林深见的婚后生活,叶舒春那样的好手段,他们的婚姻一定非常的圆满。
再次碰面的时候,是在明庭最豪华的商场中。
程小霜要给谭熠买一条领带,作为他们的百天纪念礼物。
这个商场也是谭熠名下的,正郁闷谭熠为何如此有钱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小霜惊讶的抬头张望,远处的两人亲密的推着小推车选购商品。
叶舒春紧紧的握住林深见的手臂,脸上是暖洋洋的笑意。
“老公,听说这个是美容养颜的。很火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林深见顺手拿了两个放进推车里:“买回去试试。”
程小霜像个变态一样躲在两人身后的货架上,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一个转身,叶舒春看见了拐角处的程小霜。
她不动声色的温和的笑着:“老公,刚才我忘记买牙膏了。脚很痛,你去拿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林深见很贴心的抱着她,寻找到了座位。
“好,你在这里等我。”
男人身影消失的时候,叶舒春恶狠狠的站了起来:“程小姐那么有闲情逸致来逛商场呀?”
程小霜无意理会,转身推着推车要走。
被叶舒春眼疾手快的拦住去路:“往哪走?”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上踩的叮当响。
“看见我和深见,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程小霜嗤笑道:“我有必要和你招呼么?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是吗?至少比你幸福不是吗?”
叶舒春仰着头,看了眼程小霜手心的领带。继续挖苦道:
“这是给你的情夫买的吗?小霜,你怎么那么傻,当个金丝雀还要去犯贱的付出自己的真心。”
“你这种傻女人,再怎么被男人丢弃都是活该。”
远远的,林深见的身影冒出头来,那些恶毒的话并没有让程小霜失去理智。
如果当众给她一巴掌,叶舒春一定又会在林深见的眼前上演苦肉计。
从小到大的计俩,叶舒春屡试不爽。
林深见的身影越来越近,程小霜不愿攀扯,转身要走。
脚下狠狠地被叶舒春绊住。踉跄的倒在一旁的货架上。
装满红酒的瓶子应声碎倒一地。
玻璃碴子扎在程小霜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她双手撑地,跪坐在一片红色的汁液里。
就这样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林深见的面前。
叶舒春见势一并想倒下去,被林深见眼疾手快的拉住。
“好险啊老公,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被她拉下去了。”
林深见没有接话,他伸出手臂想把程小霜搀扶起来。
周围围满了越来越多想要看热闹的人。
程小霜别过脸去,独自站了起来,那条空荡荡的手臂就顿在空中。
“你没事吧?”林深见的声音中略显急切。
他想让程小霜转过身来确认是否无恙。
“我没事。”程小霜再次躲开林深见的目光。
她推着推车,一身酒渍的想要离开。
经理闻声赶来,拦住了她。
“小姐,这些撞到了红酒都是需要赔偿的。”
衣服湿湿的贴着受伤的肌肤,程小霜的脸上写满了窘迫。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带够了一条领带的钱。”
第36章 舒春,我们不是一路人
程小霜窘迫到无以复加。
叶舒春嘲讽道:“不应该呀?做别人的情妇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吗?”
她炫耀一样的笑着,伸手挽上了林深见的手臂。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有意思起来。污秽的词语联想到程小霜的身上。
林深见面露不悦的斥责:“舒春,你够了。”
经理尴尬的笑笑:“那小姐,我们只能将你扭送到公安局了。”
“不用了,我来赔偿。”林深见挣脱开叶舒春的手臂。
说完掏出了手机准备付款。被叶舒春拦了下来。
“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可不能让我的钱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叶舒春向经理使了个眼色威胁道:“如果今天他在你们商场赔了一分钱,我都是要打官司要回来的。”
商场里很快被围的水泄不通。
“我会赔偿的。我可以借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程小霜颤巍巍的从经理手中接过电话。
还未拨通,两三个穿着制服的陌生男人就将看热闹的人群疏散开来。
今天是视察的日子,商场的主要负责人满脸恭敬的跟在谭熠的身后。
生怕出了点岔子。
谭熠站在程小霜的身后,迅速的汲取到了现场可能发生的事故信息。
他深深的看了林深见夫妇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程小霜摁号码的手顿住,她寻着熟悉的声音望去,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负责人急匆匆的站了出来,对经理厉声斥责:“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出了这样的岔子?”
经理也没有讲过这样的阵仗:“这位小姐打翻了我们的酒柜,没钱赔偿……”
“没问你。“谭熠将大衣披在了程小霜的身上:“你说,怎么回事?“
从来都是她叶舒春设计害她,现在也该风水轮流转了。
况且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叶舒春她……”说完便扶着脑袋倒了下去。
谭熠无法,抱着程小霜往监控室走去。
林深见夫妇和经理同样也要跟在谭熠的身后。
监控里真行大白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谭熠阴恻恻的笑着,身后的人便将门关上锁死了去。
“这是干什么?”叶舒春大惊失色的问道?
“人说叶小姐就喜欢小霜喜欢的东西。家境是,林深见是。还有没有什么是?”
谭熠从椅子上站起身,解开了黑色的皮质腰带。
“跟了我,也算是你的荣幸。”
林深见挡在叶舒春的面前,手紧紧的拽住谭熠的领带:“你再说一遍?”
一黑一白的气压在小小的监控室里弥散。
叶舒春终于知道害怕起来。
她躲在林深见的身后,不断地瑟缩着身体。
“我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替你教会叶舒春怎么……”
“咳咳,,谭熠。”眼见着两人出拳之际,程小霜佯装咳嗽两声。
谭熠果真挣脱开林深见的禁锢,起身来到程小霜的身边。
对着她虚弱的身体不耐烦的吐槽:
“怎么?这时候想起我来了?刚才你是没有张嘴吗?你说一句你是我的女人会死是吗?”
经理将身影埋在角落里,轻微的挪动同样的引起了谭熠的注意。
“你就是这样处理事故的?看着谁好欺负就把黑锅扣在谁的头上?”
“谭总,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的疏忽。”
“不是你的疏忽,你只是不愿意得罪这两个灾星。”
林深见和叶舒春时常受到媒体的关注。
相反的谭熠低调的像是在媒体面前查无此人。
“把她开了。”
身后的秘书拿着记录本开始记录起来。
负责人有眼色的将经理从监控室中撵走:“谭总别生气,我一定会完善商场的秩序。”
“你也走。”谭熠转过身,对秘书说道:“有关这片区域的相关负责人,全部开除。还有原先的两个奢侈品专柜,一并撤走。”
他雷厉风行的甚至没有思考。下达的决定却是无人能撼动。
“谭先生,这次确实是舒春的错,不过您刚才也出言挑衅。我们应该各退一步。”
谭熠冷“哼”两声。并不打算妥协。
程小霜在他的怀中吵吵着冷:“想回家。”
“把你养的娇惯坏了。”嘴上这样的说着,男人还是口不对心的抱起她走了出去。
黑色的宾利车门打开,谭熠将厚厚的风衣在程小霜的身体上盖的更甚。
他停下脚步对秘书说道:“这个商场变更在程小霜的名下。”
“收到。”
他又转过身对着叶舒春说道:“叶小姐,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
车上,程小霜身上穿着谭熠厚重的外套。
里面是刚刚拆封的商场的内衣。她从谭熠的怀中面色红润的坐了起来。
谭熠不可置信的接连确认两边,才意识到自己被愚弄。
劳资为你发了那么大的火,开了那么多的人,还拱手让出去了一个商场。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程小霜咬牙:“孙子兵法里的,借刀杀人。”
谭熠笑容更加的阴沉:“我看你的身体好的也差不多了。也该好好的伺候我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目光开始向隐秘的地方探去。
谭熠的车子渐渐地远去,林深见才快步拉着叶舒春走到自己的停车位。
车前,林深见忍不住第一次对她不再温温柔柔。
“我说过的,我们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再欺负她,非要将她逼到这种程度你才满意?”
“不可能的。我只要是看见那张脸,就忍不住的发狂。”
林深见崩溃的在自己的发梢上捋了一把。心烦意乱的。
“你真的很可怕。你的贪婪好像永无止境。”
叶舒春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是,永无止境。你真的越来越了解我了。等我永远的绊倒她,我们才能真正幸福的在一起。”
“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深见咒骂一声。
“马上你就要知道了。”
叶舒春张狂的笑着,没来由的让林深见担忧起程小霜的安危来。
“叶舒春,我的错。也许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叶舒春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你什么意思?”
林深见撇开她的手臂,独自上了车。扬长而去。
第37章 总要护着她些
程小霜亲手给他戴上领带,是上次在商场亲手挑的那条。
深蓝色的领结在他的喉咙上摩挲两下。
许是有些发痒,谭熠狠狠的吞咽两下口水。
程小霜没忍住笑了出来:“勾引我?”
穿衣镜前谭熠搂住她的细腰,搁着真丝的睡衣轻轻的摩挲起来。
“对你有作用么?”
两人开始亲吻起来。旖旎中他拖着程小霜的腰,渐渐向下。
守时的谭熠再一次上班迟到。
谭熠去公司的时候,牢牢的安排人守着程小霜。
蓝玉湾堪称戒备森严。
“你要不要这样的认真?”
谭熠手上拿着西装外套,脸凑近了给她亲。
程小霜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有些害羞。
顾不得佣人的目光,谭熠托起她的腰,见她踮起脚来亲吻了上来。
“不看着你点,不知道又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下午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回去老宅一趟吧。”程小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谭熠并未立马答应,她知道谭熠在担心什么。
安抚着说道:“谭老先生跟着谭季去旅游了,不在老宅,我都打探好了。”
消息灵通。
“好,等晚上我们一起去。”
虽然是疑惑,但是依然是尊重程小霜的想法,她要去一定也是有她的思量。
谭熠想起了程小霜在老宅里受的那些委屈,不禁停下脚步,又在程小霜的额头上亲吻下去。
“我会补偿你的。”
*
窗外的风景飞速的驶过,渐渐地割离令程小霜心安的环境。
谭熠攥着她的手,说道:“不要紧张,一切都有我在。”
“还真有用得到谭老板的地方。”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是最直接的,陈萍萍看向谭熠的目光中,总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谭熠一脸的疑窦:“说罢。”
“借谭老板的美色一用。”
老宅的红木门再次的别打开,站在门口迎接的只有叉着腰的陈萍萍。
撕去了伪善的面孔,她穿着露骨的真丝睡袍。
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怎么?一定要在我这里找晦气吗?”
程小霜并不理会她,精致的冲撞开来。
陈萍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被谭熠护花使者的拉住。
“小心。”
肢体的接触让陈萍萍轻而易举的心花怒放。
谭熠对她笑着:“她过来求点花凝露。”
谭熠的手指往楼上指了指。
陈萍萍妩媚的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的说道:“看来是没有人能逃得开你的手掌心。”
她纤长的手指伸出来在谭熠的胸膛划出一道。
谭熠抓住那根白嫩的手指:“那你呢?”
楼上,程小霜将佣人都赶了出去。
房间里各个犄角旮旯里全部都搜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手机。
有些焦灼的,程小霜不断的看向楼下的方向。
这个房间是一间客房,陈萍萍特意找了一间最角落的位置。
唯恐陷害的计谋落空。
陈萍萍红色睡衣在谭熠的掌心划过,丝滑的触感让人有些心有余悸。
“我自然也是个俗人。”陈萍萍意有所指的给出答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前些天还要用鞭子打我。”
“那个女人在,总要护着她些。”
陈萍萍樱桃小嘴撅着:“没有人护着我些。”
手指比作枪支顶在了谭熠的跨间,谭熠躲不开,直直的挺着腰。
……
越来越猛烈的攻势,让谭熠忍不住的后退。他同样焦灼的,频频往楼上看去。
“谭熠,走吧。”身后不知道何时程小霜已经从楼上下来。
手里拿着的确实是几片花凝露。
陈萍萍一脸被打搅的表情,揶揄道:“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车上,谭熠将脸深深的埋进后座。
程小霜使足了力气,也拉不开这头伤心的老牛。
程小霜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怎么了?从老宅回来跟被强奸了一样。”
“程小霜,这是一样的性质。”
“怎么着你了?她怎么对你动手动脚了。你要如实的告诉我,我才能有所定夺。”
“她,,她用手,,”
谭熠的老脸一红。这种事要他怎么说。
“嗯?”程小霜的眼睛闪动的十分认真。
他捏着程小霜的后脖,手掌越发的用力,嘴里也阴恻恻的笑着:“程小霜,这笔账要算在你的头上的。”
司机贴心的升起了挡板。
下车的时候,程小霜衣不蔽体。谭熠照例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遮不住的脸上,脖子上全是吻痕。
谭熠将程小霜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
原本迷糊的程小霜,瞬间来了精神:“到家了?”
谭熠解开衬衫的扣子,有些愣住。
同样的声音,如此的熟悉。让他害怕又忍不住的靠近。
“嗯。”思绪明朗起来,他知道。程小霜不是她。
程小霜并未注意到谭熠情绪的变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手机的充电器。
“我跟你说,我有预感,会有大爆料。”
电池上闪着电量低的标识,程小霜的手心里沾染着花凝露的气味。
似有若无的引着他贴了上来。
程小霜推开他:“在车上已经行驶完金主的权利了。”
谭熠硬硬的发梢在程小霜的怀中轻轻的蹭着:“不尽兴。”
“陈萍萍说这是助孕的。”
一句话让谭熠如遭雷击,任何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他从程小霜的怀中离开,带着自己说不上来的情绪,恢复了原先的锋利。
欲言又止的瞬间,都在佐证着谭熠或许曾经真的有一个孩子。
程小霜岔开了话题:“手机能开机了。”
那天她被陈萍萍哄的再次入睡的时候,未拨通谭熠的电话,她打开了录音。
反扣在床边被陈萍萍撒泼打滚的横扫在了床边的缝隙里。
费了好大劲程小霜才找到。
“不早告诉我?到现在才说?”谭熠有些生气的问道。
“万一没有录下有用的信息,反而会更加的被动。”
她的手指先在录音文件上来回的滑动,寻找着最有用的信息。
说话间,文件的电流声传了出来,内容却是让两人同时震惊不已。
第38章 魁英
手机中的电流声上下浮动不停,一阵糟乱刺耳过后,是程小霜关切的询问。
“我帮你叫医生吧。”听生意依稀能分辨的出是程小霜。
谭熠的瞳孔开始汇聚起来。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手机上。
“不用,待会我拉泡屎就好了。”
“快进。”谭熠不耐烦的催促道。
程小霜也跟着紧张起来,手机剩余的电量中不知道还能够开发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
手指极速的在进度条上划过,只有后来医生进进出出的声音。
陈萍萍被抬下楼去后又回归一片寂静。
进度条消失殆尽,程小霜烦躁的将手机推到一边:“还以为能录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谭熠将手机拉在自己的面前,鲜少的耐心对待:“你这样的急性子,怎么能当真正的猎人?”
他将录音调大了声音放在桌子上,将程小霜再次扔进温暖的被窝里。
转身从楼下拿来红酒,慢慢的品尝起来,饶有兴致。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娇弱的呻吟声从屏幕中冲出。
谭熠的神经紧绷起来,床上程小霜熟睡过去。
真相终于付出水面,根据时间的推测,应该是当天晚上程小霜在老宅被虐待后的那晚。
彼时。
在亲眼看到谭熠离开老宅后,男人讲车停在了老宅的楼下。
怒气冲冲的,将陈萍萍抵在门上。
夜深人静的夜晚,隐秘的角落客房中连灯都没有开。
黑暗中陈萍萍艰难的呼吸着,双手不自觉的伸向那个遏制住自己脖颈的双手挣扎着。
“放开我。”
男人的头上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想杀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变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暴风雨前的宁静:“你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吗?一箭双雕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
话音刚落他松开了掐住陈萍萍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松口气。
掌心便化成拳头捶在陈萍萍怀孕的小腹上。
重重的一拳。在陈萍萍经历过花凝露,谭熠的恐吓过后,还要再遭此磨难。
陈萍萍痛苦的出声。许是畏惧门外熟睡的死鬼,当即就收回了那声痛苦的嚎叫。
她痛苦的蹲下身,哀求道:“谭季,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不能忍心。”
谭熠饮下最后一口红酒,巨大的落地窗下是明庭最豪华的夜景。
心中没来由的空虚,打火机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迸发出火光来。
幽幽的火星自爱指尖明灭。胸腔中压抑的情绪无法释放。
耳边尽然是陈萍萍的那句哀求。
他想起来那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同时憎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极度的情绪碰撞让他一拳砸近了落地窗的玻璃。
手中慢慢氤氲车血迹来。
他强迫自己理智下来。程小霜匀称的呼吸重新讲他带入到这个繁华的世界中来。
他俯下身,不由自主的贴近程小霜的脸。
程小霜瑟缩一下并没有醒来:“谭熠,你的胡子好扎人。”
*
从商场回来后,林深见就和叶舒春爆发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剧烈的争吵。
叶舒春哭着将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一股脑的扔像林深见。
琉璃碎在他的脚下,抱枕砸在他的怀中,有时躲得过,有时躲不过。
他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手中仍是不能放开那床被子。
只因为他说他从今往后都要在书房中休息。
叶舒春崩溃起来:“上次也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一定要逼我到这种程度吗?”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林清安披衣来到两人的卧室。
“大半夜的在吵什么?叶舒春你能不能消停点。”
被厉声呵斥后,叶舒春的哭声渐渐压抑下来。
林清安见房间内没有动静后,才有一脚没一脚的离开。
声音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离去:“自从嫁到这个家来,就没有一天的安宁,整天鸡飞狗跳……”
叶舒春终于崩溃,她将脸埋进被褥中,掩面哭泣起来。
恍惚中听见的门开启又阖死的声音,抬头果然看见林深见走了。
*
茉莉是同一批和程小霜去秘门工作的。
在她搭上谭熠这块跳板后,茉莉一直在秘门工作。
有时候唱歌,有时候跳舞,有时候要陪客人和荤酒。
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竟然已是天堂。
她可以无休止的休息,在秘门中别叶舒春找来对付程小霜后,基本上已经不再缺钱。
她早已从秘门的宿舍搬了出来,租住在一中小型的公寓里。
这天她在舞池的中嗨完,已是深夜,公寓里没有开灯,她还是问到了男人的气息。
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开灯的动作也顿了顿。
“开。”男人的语气中隐隐的透出不耐。
茉莉的手才颤抖着将卧室的灯打开,瞬间明亮的无以复加。
谭季的脸落在茉莉的眼中,那句漂亮的身体不由得害怕起来。
谭季逼的她后退一步:“怎么?茉莉的面具带的久了,就忘记了以前的名字了?魁英?”
茉莉无言,摆脱不了的悲惨生活重重将她包围。
银铃声响起,她被反手绑着,蒙面蒙口。动弹不得。
谭季忍不住用力,一下下摧残着这朵迷人的玫瑰。
痛苦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茉莉的口水流到了地上,脑袋却是沉重的抬不起来。
那个低矮的看台上,茉莉无助的站着,柔和的天光散下来变成刺眼的光泽。
刺的她浑身红肿发烫,没有等来救世主。
茉莉还是魁英的时候,是越南场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小小的五官,灿烂的瞳孔。还有笑起来浅浅的酒窝。实在是令人着迷。
“杀人犯的日子是不该过的这样潇洒的。”
“应该以命抵命,应该扔进场子里,继续遭受践踏。”
谭季淡淡的说着,脸上陶醉又品尝的神情表露无疑。
身下茉莉扭曲着身体,谭季将封口的胶带撕下。
即使是蒙着眼睛,也能看见茉莉脸上的绝望。
她说:“我会替你卖命,我的这具身体也任凭你作践。求你不要无时无刻的提醒我是个杀人犯。”
谭季舌头抵上牙龈,重复了一遍:“你,是魁英,也是杀人犯。”
杀!人!犯!
第39章 小妈
明庭刚刚升起第一抹朝阳的时候,程小霜翻过身,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被处理好放在了桌子上。
程小霜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谭熠,迷糊的问道:“谭老板昨天有什么收获么?”
“没有。”谭熠面不改色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他贴在程小霜的身上,说道:“往你名下转移的那个商场,你可以给它想一个特别的名字。”
程小霜瞬间来了精神:“是不是以后赚的钱都是我的了?”
谭熠点点头。
她开始盘算每天能有多少的入账,这就是跟着财阀的好处吗?
谭熠前脚刚踏出蓝玉湾,程小霜便火急火燎的去了商场。
位于最豪华的市中心地段,前面是顶尖的别墅区,后边便是谭熠工作的办公大楼。
程小霜穿着一身皮草,站在商场的门口张望。
她摘下手套摸着门口的两支巨大的罗马柱,往里走是站成两排的售货员。
程小霜踩着高跟鞋从她们的身边掠过,楼上是数不尽的衣服包包。
尽管程小霜不爱这些身外之物,可是等到它们真正变成的囊中之物之时。
仍然是能让人兴奋到无以复加。
程小霜打开手机。将叶舒春的大头照调了出来:“看见这个人了吗?以后她进来买东西你们就撵出去。”
站的整齐的两排人恭敬的鞠躬:“好的。”
程小霜第一次尝到了趾高气扬的滋味,接下来便是甜蜜的忧愁。
要赋予这份礼物什么样子的名字呢?
33楼上,秘书机械般的回报着工作。
“今年下半年的产出相较于以往情况并不乐观。主要还是损失了,,”
秘书不敢再说下去。
谭熠扶着脑袋,心塞的想起了那个到了嘴边丢掉的大客户。
那时候自己一心想着给程小霜送去打官司的资料,哪里还顾得上公司。
“前一批项目工程款呢?”
“出来点状况,可能会延迟。”
一筹莫展之际,程小霜敲了敲门。秘书识趣的退了出去。
程小霜的眼中挂着笑,很自然的坐进了谭熠的怀里。
谭熠猜出了她的形成:“去商场顺便来看看我?”
皮草上长长的绒毛扎在谭熠的脸上,让人心痒难耐的。
“没有,专程来看你的。顺带来看看我的钱钱。”
谭熠将人翻过身来,手不老实的放在程小霜小巧的腰上。
“我是有正事要说的,商场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嗯?”谭熠的目光和思绪全都专注在皮草那个难以解开的扣子上。
程小霜捧着他的脸:“你认真点听着。”
“嗯?叫什么?”解不开,谭熠干脆将旗袍撕开。
“the one”
清醒着的时候,谭熠总是把那一小段录音循环着播放。
拿着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谭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签字笔被攥出了汗,扔在地上。谭熠贴着程小霜。问道:“你有没有特别怨恨自己的时候?”
程小霜的头上挂着细密的汗,这个时间一定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吗?
她还是认真的回答着他。
“有。很多。”
“那天,我应该快点爬到天台上去的。早去一点也许我爸爸就不会死。”
谭熠将她抱进卧室,两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的明庭开始起雾,高处不胜寒。
程小霜无聊的时候,仔细的翻出来那段录音。
手机里陈萍萍咿咿呀呀的骂着,后背上的伤痕一点点的褪去,留下深浅不一的疤痕。
谭熠的手指在她的后背上摩挲,触碰到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程小霜的脚搭在他的双腿上,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要不要我去纹个纹身盖住。”
谭熠摇头。
从33层楼出来,程小霜并没有直接回到蓝玉湾。
冬季的严寒冷的刺骨,程小霜身上还留着谭熠的木质香。
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是程林跳楼的天台,天台下面是已经萧索了的办公楼。
程林生前呕心沥血经营的地产设计公司,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几经辗转,不知道啊落入了谁的手里。
门上并没有上锁,程小霜疑惑着推门进去。
这栋已经失去生机的地方,荒无人烟。废旧的纸张散落一地,潮湿的霉菌蜿蜒而来。
程小霜往前一路经过,到处是程林生前的痕迹。
时而是他慈祥的笑容,时而又是他为工作前程发愁的忧郁神情。
其实在公司临近破产的前几天,程林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工作狂每天开始早早的下班回家,陪在程小霜的身边。
程小霜幼稚,有时候嫌弃他跟的烦了,就会不耐烦的说道:
“爹地,你是没有工作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天天的看着我。”
只剩下苦涩冰冷的回忆。
程小霜站在天台之上,遥遥相望的是谭熠身处的办公大楼。
叶舒春是在这个位置将父亲推下去的么?
生前最后的一刻钟程林在想什么?透过时光的秘境,程小霜仿佛能想象到程林绝望的眼神。
程小霜在心中暗暗的发誓。那个恶毒的女人不能,也不应该如此幸福的活着。
录音的事情好似这样的不了了之。
没有等到谭熠去老宅兴师问罪。谭季就已经有谋划了新的计划。
越南,他在场子了悠然的抽着雪茄。茉莉就跟在他的身侧。
“看看这些后起之秀,跟你比还是差远了。”
茉莉冷着脸,并不说话。
身后的看台上是人兽厮杀的血腥场面。两人似乎都无动于衷。
角落里佝偻的男人讨好着赌桌的上的狂徒,被人一拳打到在地。
寥寥几日,霍均山像是流浪半生的乞丐。
谭季笑着,对茉莉说道:“你有可能比他的下场更惨。”
茉莉陪笑着,不知道如何应答。
“公司你先别碰,我要看看再老爷子的心里,到底是谁更重要。”
一句话将茉莉的计划全部打乱。
“我弟弟这个人,从小被养在最贫贱的地方。平生最在意那可怜的自尊心。”
“你去福利院一趟,好好的提醒一下他是怎样的卑贱。”
“事成之后,我会跟你补偿。”
第40章 白月光
林深见在书房里宿个几个晚上。
叶舒春也不来求和,院子里看似短暂的消停下来。
晚饭的时间,因着林清安的强制,两人聚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桌上安静无声,偶尔有勺子碰触碗沿的声音。
林清安问道:“深见,你已经宿在书房好几天了,也是时候搬回去了。”
叶舒春告状似的说道:“心里有人,就算是跟我同床共枕,恐怕也不能留我一点位置。”
林深见低头不语。反倒是林夫人安慰似的往叶舒春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急得是林清安夫妇。这样子下去,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林夫人劝慰道:“这事情倒也着急不得。”
桌上沉静的气氛逼得林深见很早便去了公司,叶舒春转身会了叶家。
到了熟悉的环境,她终于卸下防备一般的失声痛哭起来。
叶舒春哭的肩膀颤抖,连日来的委屈让她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他现在已经搬到书房里住了,根本就不碰我。心里还是想着那个贱人。”
叶夫人尖着嗓子辱骂:“早说了林家每一个好东西。”
叶舒春的委屈更甚:“那还让我嫁过去平白了受这样的委屈。”
叶卫的身子不大爽利,入冬了便总是腰疼难忍。落下来的老毛病。
公司不得已暂时交给了林深见打理,一息之间主动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公婆是怎么个态度?”
叶舒春委屈道:“还能是个怎么个态度?饭桌上只会催着抱孙子。”
叶夫人立即转变了夜色,在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叶卫不耐烦的抽了两口旱烟:“别再教坏春儿了,在你这儿就没有过好点子。”
叶夫人拂袖将他赶走。
下午的五点钟,路上总是异常的堵车。
叶舒春跟着车流慢慢的蠕动着,目光不断地落在手机上。
在叶家的时候,她听从了母亲的建议,给林深见发出了那条求和的消息。
态度和软,长篇大论。
整整的过去了两个小时,丝毫没有等到回音。
叶舒春大概的确定了林深见是不会轻易的原谅她。
手机被狠狠地摔在了方向盘上。
她在车上烦躁的点了支烟。幽幽的烟气中,左边是商场撤下来的牌子。
巨大的英文字母被工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送上。
“the one”叶舒春小声的念叨着。哪家的有钱公子哥玩这样的浪漫?
随后她的脑子又空置了两秒。那不就是上次和程小霜发生冲突的那天吗?
谭熠将整栋商场都送给了那个女人?出手阔绰的让她不可置信。
强烈的落差感让她鬼使神差的往商场走去。
因着下午的缘故,商场往来的人并不多。衣着整齐的导购热情的前来招呼她。
还未走到跟前便被同伴拉走,叶舒春侧耳听着。
“你忘了?这是程小姐昨天刚交代过不让进的人。”
导购才如临大敌般的退了回去。
一路上尽然是被打量的目光,直到新上任的经理找了出来。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本店暂时不对外开放。”随后作了个请的姿势。
叶舒春抬手就要发火,巴掌还没有落下来,理智就告诉她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她想起了谭熠那双凌厉的双眼。
生生的压下了怒火,悻悻的走出门去。
谭熠回到蓝玉湾的时候,程小霜对着金融课看的认真。
他上前戏谑的说道:“看来是真的想赚钱。”
程小霜努努嘴:“那当然,要不然谭老板有一天落魄了,我拿什么养着你?”
谭熠笑笑,没有再接话。
只要是这个女人不再给自己添麻烦,就算是作出天去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看你最近总是睡不安稳。我给你弄了点安神的药物,你要不要喝点。”程小霜试探的说着。
是他连日来的梦话,惹醒了程小霜。
她趴在谭熠的胸口,听着他含糊不清的呓语。头上一阵虚汗。
谭熠叉腰说道:“每晚都出力,能睡的好吗?”
程小霜将视频暂停,亲昵的挽住谭熠的脖子:“那晚上有没有梦到我?”
“要不今晚再试试?”说着谭熠扯下了程小霜的裙摆。
一直到凌晨时分,谭熠才起身去了浴室。
疲惫的身体静默在花洒下,某些场景像是梦魇一般漂浮在脑海里。
出来后,他抱着程小霜的后背上说:“程小霜,有时候真的羡慕你的运气?”
程小霜哼唧一声,也没细问。
谭熠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听,自顾自的说道:“早一点晚一点,我们都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程小霜是因为破产了需要个庇护着她的人,所以找到了谭熠。
这些谭熠是一早急调查清楚了的。
可是程小霜仿佛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那个时候,他还陷在一种莫大的痛苦中没能走出来。
他年少时的爱人死在了手术台上,连同着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那个和他在福利院一同挣扎着求生的女人,在谭家终于将谭熠这个失散的贵子找回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陈萍萍说的没错,他畏惧逃避着熟悉的环境,甚至此生再也不想拥有做爸爸的权利。
在那个女人死后的两年里,程小霜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今晚,他又梦见了。
谭熠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别走,林纾,别睡着。”
林纾死的时候,他当真也是这样的绝望。
程小霜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谭熠的深灰色睡衣一点点的汗湿,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波澜。
她只是个金丝雀,不应该枉自付出多余的感情。
程小霜贴心的拿来手帕,在谭熠的脸上轻轻的擦拭:“没事的谭熠,在呐。我在呢。”
窗外的月亮仍是孤高的挂在天上,程小霜第一次念叨出了这个名字。
“林纾?”
她反复的揣测着陈萍萍言语的真实性。
或许是谭熠在跟林纾生气的时候,自己趁机插了进来?
又或者是谭熠留恋花丛,惹的脾气火爆的千金小姐生气了,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过后谭熠又后悔?转身发现千金已经另嫁他人?
不过以谭熠的性格,无论林纾嫁给谁,谭熠都会使出来浑身解数将人拆散。
他总是这样的霸道,永远都掌握着事情的主动权。
程小霜猜测出一万种结局。
唯一确定的是谭熠还爱着她。程小霜不确定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回来。如果她能够回来,程小霜一定头也不回将谭熠还回去。
一定。
第41章 白色雏菊
谭熠坐在车里,阿龙载着他往城外赶。
每年的这个时候,谭熠的心情总是糟糕透顶。
副驾驶的阿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路上卖白菊的女孩在雨中沮丧着叫卖着。
阿龙倒吸了一口凉气,谭熠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龙。”他轻轻的命令一声。
阿龙应声下车,雨中他看到阿龙塞给小女孩一沓钱。
白色的雏菊冰冷的握在他的手里,一如林纾冰冷的尸身的触感。
一尸两命的感觉,险些也将谭熠带走。
车子在路上越走越偏,繁华的风景渐渐地被抛弃在脑后。
来到的寸草不生的福利院。早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
坍圮的城墙毫不掩饰的贫穷,夏日的杂草在冬季里枯萎。
阿龙曾经问过是不是要重新翻修一下这片将他养大的土地,那时候林纾还陪在谭熠的身边。
他刚刚接手谭家的产业,心高气傲,大手一挥,完全不知了人间的疾苦。
“必定是要好好的改造一番。到时候领着林纾过去看看。”
印象中他是这样说着,温柔的目光落在林纾日渐隆起的肚子上。
可是如今连个人影都很难再找到。
福利院是不富裕的,生活其中往往是饥寒交迫,少得可怜的食物,脏兮兮的衣物。
都让人望而却步。
阿龙推了推老朽的木门,毫无阻碍的进入已经不再热闹的教室。
狭小的教室里林纾曾经挂上去一张小小的黑板。
是林纾怀孕的时候亲手挂上去的,东倒西歪的吸附在墙上。
他心血来潮的学着林纾的样子,一笔一划的在黑板上板书起来。
签惯了合同的手在简陋的讲台上顿住,不由得悲从中来。
林纾葬在了福利院的后山上,到了夏季便树丛茂密。冬天谭熠爬上了那里,满目的萧索。
是她选择了这里,这个她和谭熠生死相依的地方。
林纾说明庭豪华的别墅里不是她的家,因为谭熠总是忙到很晚才能回来。
她很少能在别墅里见到谭熠的身影。见上一次也总是眉头紧紧的锁着,一脸的愁容。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手腕还是稚嫩,经不起股东们的摧残。
现在终于也是磨炼的阴狠手辣。他将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在程小霜的身上。
最快的速度完成工作后,便火速的回家陪着现在的爱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谭熠独自坐在林纾长眠的地方,朦胧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落下小雨。
原来是林纾伤心了。是伤心谭熠的身边有别人想陪么?
谭熠苦笑着将白菊放在墓碑上。
枯坐良久,才从后山上下来。
原本在山脚下等待的阿龙不见了踪影,谭熠喊了两声不见回应。
周围寂静的可怕,心中隐隐的升起了难言的不安。
这里是明庭最偏僻的地方,城区迁离后更是破败。
谭熠开着车,一路寻找着阿龙的身影。
大门已经被上了锁。
几乎是那一刻钟,谭熠心里便清楚的知道今晚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他的脸上还是沉静异常,车子在加足马力的一刻熄了火。
谭熠苦笑两声:“真是我的好哥哥。从来都不给我留三分情面。”
在车上他关紧了车窗,还未等他想好全身而退的方法,就要迎接攻击。
身后的森绿的迫使谭熠在后视镜中打量许久。饥饿的狼群在他的车外形成了包围圈。
谭熠点燃了一支烟,吐气的动作也越发的烦躁。
直到头狼开始站在车前开始啃咬,幽幽的烟气禁锢在封闭的空间里。
酸涩的滋味呛的他睁不开眼睛。
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死局,他重新试着打火。竟然没有让他失望。
谭熠将油门踩到底,狠厉的冲了过去。两头狼猝不及防的脑袋倒地。
车轮碾压而过,当场毙了命。呜咽的叫着。顺势激怒了剩下的两头狼。
小雨渐渐停了下来。车子应声再次熄火。烟盒里的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谭熠被困在荒弃的福利院,脱身不得,只能僵持。
氤氲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狼牙齿的啮咬声不断地响起。
他拿着车上仅有的一把刀,冲了下去。深深的插进离自己最近的那头狼的皮肉。
又是呜咽一声,谭熠身后的肩膀上被啃咬了一口。撕烂了谭熠的棕色大衣。
谭熠闪身躲过,撕裂的疼痛钻心而来。他后退两步,脱下了碍事的大衣。
肩膀上的一片殷红血腥味时刻刺激的食肉动物。森绿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着。
马上一起发出进攻,将他扑倒。他还手不急,身上全是不明的伤痕。
监控器中是谭季冷漠的脸,看到自己的弟弟处于下风。
才露出了狡黠的笑声,他的手上把玩着菩提串,桌上的一炷香慢慢的燃尽。
“茉莉呀,像不像斗兽场?够不够刺激?”
茉莉整个人隐匿在黑暗里,她知道谭季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茉莉将自己的头低的更甚,台上的香柱燃烧的越发迅速,她只求谭熠能够死在恶狼的扑咬中。
这样她也许就能获得自由身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茉莉的头再次落在大屏幕上时。谭熠还没有死。
他倒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掌心里握着狼的眼珠子。身下的殷红,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的。
谭季不再说话,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茉莉知道自己又要遭殃了。果然,下一秒,谭季打翻了香柱,不解气顺带着掀翻了桌椅。
“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在饥饿的狼嘴里活下来?”
暗室里传来了谭季的咆哮,暴怒的嘴角又变态的向上弯起:“茉莉,他现在筋疲力尽,正是你动手的好时候。”
谭季发疯的抓住茉莉的肩膀,安抚道:“你现在杀了他,我就还你自由身,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魁英。你再也没有杀过人。”
诱惑实在是太大,谭季在茉莉的脸上看见了贪婪的眼神。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去吧。杀了他。你就可以永远的用茉莉的身份活着。”
枪支掉在了地上,金属声沉闷至极:“正好看看我以前到底教没教会你开枪!”
第42章 命还给你
茉莉脸色凝重的捡起地上的枪支,谭季的话音落在,她就要变身成一把最锋利的道具。
她没有权利拒绝,在她十一岁被谭季带回斗兽场的时候就没有了同他讨价还价的权利。
她追上谭熠的时候,谭熠已经被逼到了后山的角落。
茫茫的大山上只剩下灰扑扑的躯干。顺着一路血迹,她和谭熠都在悬崖边上停下。
谭熠似乎是对她没了印象,那张冰冷的脸上只剩下疲惫。
茉莉提醒道:“你的眼里只剩下程小霜自然是记不得别人。”
谭熠侧身往后看了一眼,是肉眼看不见底的深度。茉莉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说道:“你是想死在我的枪下,还是跳下去听天由命?”
短暂的沉默间,茉莉开枪打掉了一直盘旋的无人机。
暗室里的大屏幕轰然暗了下来。
等到谭季站在茉莉身后的时候,悬崖上已经没有了谭熠的身影。
他冷着脸质问道:“人呢?”
“开枪打死了,碍眼就把他从这里推了下去。”茉莉一脸无所谓的答道。
换来了谭季冷笑两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茉莉也不辩解,她扔下沉重的枪支,脱下身上累赘般的外衣。
谭季的脸上冷静下来:“你要干什么?”
茉莉说道:“我去给你偿命。”
她站在了原先谭熠站的位置,夜幕下冰冷的风吹在茉莉的脸庞上,像刀子似的一寸寸的割肉。
“我的命是你救的,现在还给你。”
说完便想着纵身一跃,谭季看着那张绝望的脸,说不清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让他不舒服到几点起。他自己又说不清这样的不畅快来自何方。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捞,抓住了茉莉凌乱的衣角。
茉莉跟着他的节奏,一个转身,甩手上来。两人皆是跌坐在地上。
“你想死?我偏偏让你活着。”谭季善变的脸上露出强人所难的表情。
他转头捡起被茉莉扔掉的枪支,重新递到她的手上:“只要你活着,就一定是我的枪,不是吗?”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茉莉。所有的条件都是为了稳住她的利器。
茉莉突然失笑:“你会遭报应的,一定。”
山洞里程小霜搂着昏迷过去的谭熠,水珠打湿了额头上的碎发。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紧的贴着岩石上的墙壁。
知道上方在也没有谭季和茉莉的话语声,她才敢活动一下被谭熠压麻的双手。
被狼啃咬过的伤口开始化脓,程小霜解开谭熠破烂的衣裳,用泉水一遍遍的擦拭着伤口。
还要用牙齿将腐败的脓血全部都吸出来,暗紫色的液体,苦涩的无法比喻。
程小霜背着他,一步步的从洞口爬上来。她有些害怕的拍打着谭熠的脸,泪水和着泥土:“醒醒,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她是跟着茉莉一起来的。早上她突然造访蓝玉湾。说要为自己的以后尽早的谋划。
茉莉将程小霜安置在一个大箱子中。
附近方圆几里有安装了信号屏蔽仪,找不到谭熠的尸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能祈祷着谭熠能早点醒来,她抱来杂草围坐在洞穴中。月色下程小霜将稀薄湿透的衣裳披在谭熠的身上。
两个同样冰冷的身躯互相依偎取暖。
怀中谭熠的嘴唇发白,在程小霜一遍又一遍的祷告声中,谭熠嘴唇微张。
程小霜贴近,想听清他说的什么。
“林纾,对不起,,林纾”
程小霜晦气的将谭熠推倒在一边:“我去你妈的。”
老娘辛苦来救你,差点连命都给搭上。
她跳出坑洞,准备一走了之,再也不管这个昏迷的男人。
一秒后,还是迅速的回到了谭熠的身边。不是因为爱与责任。
而是一群大型犬嗅着血迹,直直的网两人藏身的地方赶来。
“好了,这次想跑也跑不掉了。”她闭上眼睛,再也无处可去。
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乌泱泱的散开,谭季坐在最后边。
“出来吧,还是等我将你请出来。”他端坐在高高抬起的椅子上,声音略带着扭曲。
程小霜探出头,一束强光照射在她的眼睛上:“这是在干什么?”
谭季难得心情好的将头压的低低的:“程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我跟我男朋友在这赏月呢?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谭季的手枪抵在了她的脑门上,笑着问道:“我能有意见吗?”
程小霜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嘴里极为不情愿的认怂道:“能。”
谭季满意将枪口对准了昏睡中的谭熠,他玩味的笑着:“要是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你怎么选择?”
杀人诛心是他最擅长的领域。眼见着程小霜的身体慢慢的僵住,他更加的好奇程小霜该作何选择。
“你只是个被圈养的金丝雀,难道和他还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
谭季将索命的尖刀交付到她的手上,冰冷蔓延全身。
谭季是不会给她时间思考的,本能的反应才是最忠诚的。
大型犬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将谭熠撕咬成一万片碎片。
“程小姐,时间可不等人。”谭季催促道。
程小霜回望一眼,夜色中谭熠的脸色苍白如纸背。他痛苦的大口呼吸。
嘴里还是念叨着那个名字:“林纾,我的错林纾。”
程小霜目光不再柔和,她也不再想听见那个让人不愉快的呓语。
“我当然是选择我。”程小霜双手紧紧的握着刀。
云彩遮住月翼,谭季贴身的将一件大衣披在程小霜的身上。强烈的烟气价格谭熠留在她身上的木质香掩盖。
“乖,等你将他杀了,就跟着我罢。我带你回越南。”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魅惑,一步步的将人引诱到深渊。
角落的茉莉深深的看了谭季一眼,又是这样的话术,威逼利诱。越南斗兽场中万千的花季少女都是这样被他坑害。
她在心里默默的为程小霜叹了口气。看她拿着尖刀挪动着步子,一步步朝着谭熠走去。
第43章 他慌了
她在谭熠的身边蹲下身,而后扭头问道:“我们来两个事有一个活下来的对吗?”
谭季点点头,更加坚信了程小霜心中的答案。
冰冷的刀子插进胸膛,程小霜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血迹顺着她的手臂缓缓的留下。
血却不是谭熠的,那把尖刀插进了程小霜自己的胸膛。
程小霜痛苦的笑着,脸色变得和谭熠一样的苍白:“你答应过的,我们两个会活下来一个。”
她呆呆的望着谭季,痛觉让她的表情逐渐麻木。
谭季的笑声在山顶上放荡起来,恐怖阴森。他轻而易举的覆灭程小霜的希望。
“规则是我来定的。我说过活一个,但是没有说让他活下来。”
他变态的指向昏迷中的谭熠,随着手指的起落,大型犬终于低嗅而上。
嚎叫着扑向谭熠。几乎是来不及反应的。程小霜拖着残破的身体,护在了他的身上。
谭季坐在正中央,高山上燃起了星星之火。他挑衅的说道:“我真的有点好奇,你保护着的人是不是真的会反过来保护你。”
程小霜不去理会,冰冷的躯干相贴。真的死在这里倒也算是换上了谭熠多日来对她的照顾。
她向来是不想亏欠别人的。
上天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泪水砸在谭熠的脸上,他毫无征兆的醒来。见程小霜趴伏在自己的身上,痛苦的表情让她紧紧的咬着牙。
脑袋短暂的断片后谭熠恢复了清醒。身后烈爪的撕咬声让他不由得警惕起来。
“谭熠别动。”程小霜闭着眼,不敢向后看自己的伤势。
谭熠抱着她翻了个身。转而将她护在了身下。同时一只脚用尽全力的踹在了犬只的头上。
两人滚落在原先程小霜铺设好的杂草堆中。他的手托在程小霜的腰间,无意间摸到了程小霜被撕裂开来的皮肉。
谭熠讶异的缩回手,如同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
昏迷前程小霜安抚道:“别怕,不疼。”
恶犬再次扑来,尖利的爪牙在火光中闪着寒光。谭熠拿起地上的匕首,没有躲避。
他站起身来做好了抵御的姿势。
他更害怕的是程小霜会不会死掉。
谭季拍拍手叫好道:“我的弟弟真是好福气,身边的所有人争先恐后的为你去死。”
犬只像得到命令一般的撤退。并不是因为谭季的好心。而是他有了新的玩法。
“你这条依靠福利院长大的贱命,还不如我的一颗子弹贵。”谭季想手枪抵住他的心脏。
谭熠丝毫不避,他的眼神冰冷而坚毅,手指碰触道枪柄。说道:“我这条贱命,老爷子为什么讲谭家的产业交给我而不交给你?”
他成功的激怒了谭季。扳机在变态的手中握的更紧。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擦枪走火。
谭熠继续说道:“开枪。”
作为对上谭熠的时候,作为哥哥总是不占上风。他的脸因为气愤抖动起来。谭熠握着枪支的手指更甚,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
正当他要开枪的时候,隐秘的天空中缓缓的降落一架私人飞机。
飞机稳稳的停靠下来,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熟悉的身影出现。
谭老爷子一落地,便怒不可遏:“你是想害死他吗?”
谭季将手枪藏在身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明谭老爷应该在今早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他想不出是谁搞的鬼。谭季狡辩道:“他死了也是上天断的他命。”
言下之意是与他无关,谭老爷气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谭熠无心参与两人的矜持,他垂下身抱起了满身是血的程小霜。
一步步的往外挪动。
破旧的大门外响起了无数的闪光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成片的记者,争先恐后的围在了这所已经荒凉的福利院。
他也没有心思停下脚步去问,他发疯似的将程小霜放进谭季的车子后座,打着火来扬长而去。
身后争吵声在记者的围堵中停了下来。
谭老爷眉毛一甩:“你来善后,再闹出幺蛾子你就滚回越南,永远别回来。”
*
车上,程小霜中途醒来一次,后背上的疼痛像是万千蚂蚁在同时啃咬。
谭熠将车速打到疯狂,他再也不能游刃有余的板着脸来面对这个脆弱的女人。
“爸爸妈妈,别丢下我了……真的好害怕。”
谭熠轻声安抚着程小霜,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会一句又一句的让她别睡过去。
“程小霜,你清醒一点。别昏睡过去。”
程小霜闭着眼,忽然平和的笑了:“谭熠,你好像从来都是喊我的名字。冷冰冰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谭熠,我快要死了,你给我点东西吧。”
谭熠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道路上,他还是给了程小霜点回应:“什么?”
“什么都可以,有什么就给我吧,我不想孤零零的走。”
谭熠开着的法拉利是谭季的,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那个人的。他觉得肮脏。
谭熠从衬衫上拽下来一粒纽扣,放在程小霜的手上:“只要你好好的,以后要什么我都给你。”
谭熠将油门踩的更甚。
他很清楚谭季的为人,那些被训练过的犬只,一定携带着各种病毒。如果没能在两小时内给程小霜注射血清,程小霜一定会死。
这是在林纾死后他第一次心脏不停地震颤。他归结为程小霜的仗义出手相救。
谭熠跌跌撞撞的踹着杨肆的家门,明庭又开始淅淅沥沥的落雨。越下越大。
生硬的砸进谭熠的心里。他的头发润湿着,西装破碎成一万片在大雨的冲刷下好似冰冷的铁,紧紧的贴着伤口。
身上的血迹也同样被冲刷个干净。
让他不由得想起来,程小霜曾经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廉价雨衣。也是如此的在蓝玉湾的门外堵住谭熠的去路。
一切都变得温柔而遥远。
红色法拉利的车门敞开着,里面躺着奄奄一息的程小霜。
雨势像是洪钟,掩盖了谭熠的声音。他吃力的拍打着大门,喊道:“杨肆,快开门。杨肆,救救她吧。”
程小霜的手中仍是紧紧的攥着那颗纽扣,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眼,见谭熠撕心裂肺只为她。
她喃喃的说道:“足够了。”
第44章 同枕眠
谭熠折身返回,他小心翼翼的将程小霜从车上抱了下来。
找了个安全的角落放下,自己钻进了车里,一头撞进了木门。
巨大的声音终于博得了一线生机。杨肆穿上衣服,终于是看到了门外的惨状。
枣红色木门被撞的报废,车头嵌了进来。
杨肆瞠目结舌的查看状况,门外的惨状让他想起了恐怖小说的抛尸案。
他俯下身查看谭熠的伤势,却被谭熠一把推开:“先救程小霜。”
杨肆顾不上雨意,转身将伞丢在一边,目光顾盼一圈才看到了昏死过去的程小霜。
惨败的脸色还是将他吓了一跳。他打横将程小霜抱起,往屋里走去。
谭熠坐在毁坏的车里,身体仿佛被抽空来所有的力气。他张开双臂仰头躺在后座上。
巨大的疲倦感袭来,他毫不畏惧的闭上眼,任由着车子冒出的滚滚浓烟将他包围。
谭老爷大概是清楚谭熠的目的地的,他随后跟着来到了杨仲平的门口,随手指挥着:“你们赶紧把这些处理了。”
随后便面色凝重的进了门。
只剩下谭季被一群记者紧紧的包围着荒凉的山上。
闪光灯的围追堵截让他烦躁的心思更加的暴躁,自然也是对爱管闲事的记者没有好脸色。
他低头保持着沉默,在身后人的维护下逃离开现场。
见他的身上没有记者们想要得到的重磅信息,转头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谭熠的身上。
毕竟谭熠抱着佳人的身影,他们皆是有目共睹。
火光中谭总抱着受伤的女人占据的报纸的最大版幅。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袭来。
因着谭家的影响力,标题大都是才子佳人山上遇狼,舍身相救。终成眷属。
新闻一经传播,程小霜的身世也渐渐地浮出水面。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放过。
在程小霜仍然昏迷的时间里,谭家继承人与落魄千金的故事早就在明庭散播开来。
「女友家破人亡,豪门总裁仍旧不离不弃。荒废山上遇狼冒死相救。」
一时间谭熠竟然立起了个深情的人设。公司的股价也跟着一路上涨。
工作的顺利并没有将好心情带到生活中,谭熠仍旧是闷闷不乐。
他推掉了工作,安心的守在她的身边。
昏迷中的程小霜挂着营养液,几乎是两天没有进食。
杨肆端着粥站在他的身后:“哥,喝点粥吧。你也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谭熠脸上仍是挂满了疲倦:“不碍事,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杨肆没有言语,只讲爷爷交代好的又给谭熠转述了一遍。
谭熠苦笑着,也不想再去逼问着为难他。
杨肆走后,谭熠想起来什么一样,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角,他想将程小霜的双手掰开。
那颗纽扣还是紧紧的攥在怀里,谭熠的心中涌起酸涩。
他也不知道应该为程小霜做些什么?
夜晚杨仲平给程小霜把完脉,将谭熠喊了出来,两人深情皆是静默着。
谭熠少见的背过身去,他隐隐的猜到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噩耗。
杨仲平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再不醒来,恐怕是不行了。”
谭熠站在原地,身后是杨仲平离去的身影。
萧瑟的寒风中他仍旧能想起,他抱着冰冷的程小霜,宛若一具尸体。
谭熠回到老宅的时候,谭老爷子已经坐在正厅里等他良久了。
他站在这里守着,知道谭熠的心中怒气未消。
“他人呢?”谭熠不带感情的问道。
谭老爷闭上了眼睛:“走了,回了越南。当天晚上我让他走的。”
谭熠发狂的逼近父亲,质问道:“无论他犯下多大的错误,你都会包庇他对吗?这不公平,阿霜现在生死未卜。”
谭老爷自知理亏,认栽般的闭上了眼。
“你们最好祈祷阿霜没有什么差池,不然我就算堵到他的老巢,也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谭熠像是盲目的蝙蝠,无头乱撞。
不巧的是,陈萍萍这时候下来触他的霉头。她站在楼上幸灾乐祸的笑着,丝毫不避讳楼下的伤心人。
谭熠头也不抬:“还有你,别等着我来找你的错误。”
陈萍萍忌惮那个眼神,如同相生相克一般,缩回了脑袋。
但是总是隐隐的直觉,谭熠一定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思绪又回到程小霜和谭熠那晚来取花凝露的时候。
在两人走后,陈萍萍转成去看盒子里的东西,的确是少了一些。
她狐疑的将客房扫视了一圈,心里不由得懊悔为什么一定将程小霜带回她和谭季快乐的客房。
同样关注着程小霜的还有叶舒春。她仍旧和林深见处于冷战的状态。
客厅里她开着电视敷面膜,新闻上谭熠抱着程小霜伤痕累累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伉俪情深的字眼让她的嫉妒燃烧到了极点。随后才是深究俩人身上的伤。
她讲面膜从脸上揭下来,嗤笑道:“有钱还不是这样的狼狈,两人一起丧命才好。”
不知道何时林深见又站在了她的身后,显然又听见了她阴暗恶毒的话语。
叶舒春想解释被林深见伸出手来打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新闻。有些顾不上叶舒春。
叶舒春也懒得解释。反正她恶毒的嘴脸早已经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还是先别担心别人了。”叶舒春意有所指的冲他笑笑。
林深见自然是知道什么事。
林清安得到高人的指点,若是明年的十一月生下孩子,将来一定是洪福济天。
算算日子,刚好要现在开始准备。林深见一脸的无语,面对催促一脸的不耐。
当真是为了叶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叶舒春自然是无比的配合,与林家的相处都融洽了几分。
原以为这件荒谬的事情会在自己的抵触下消失,没想到却变本加厉。
他从公司回来的深夜,林清安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就放在林深见休息的书房。一定是要他和叶舒春合房才满意。
林深见一脸的无奈,还是配合着回到两人的卧室,那把椅子安放在卧室外的墙角。
门里林深见刚站定,门外便传来林清安不可忤逆的声音:“今日你若是不按我说的来,你就不是我林清安的儿子。”
第45章 这样的事你也愿意?
越南阴暗的角度里,一个坡脚的男人瘦骨嶙峋的摇着筛子,左眼带着结痂的伤疤。
手中熟练的摇晃着,长久的动作让他的手掌厚厚的结了一层老茧。
谭熠被一群人簇拥着从明庭回来,脸上阴晴不定,那张变态的脸上满满的酝酿着怒气。
霍均山缩着脖子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手上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他低着头,眼神却是充满愤恨和恐惧。
偏偏天不遂人愿,谭季在他的身后停了脚步。连带着茉莉也跟着他的目光向这边投射过来。
筒中的筛子停了下来。霍均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次他这局不能帮谭季狠狠地赚上一笔,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只手恐怕也保不住了。
桌上的赌徒疯狂的叫嚣着:“快开啊,快开。”
开合的一瞬间,霍均山便闭着眼,人体不受控制的软瘫下去。
拍桌上少数赌徒的叹气被更多的欢呼声掩盖。
同时从谭季的身边走出三四个人。拖着软瘫下去的霍均山往外走,赌场内依然是热闹如斯。
他被带到熟悉的暗室,谭季的脚下。这次暗室的灯亮着,他能看到那张恐怖的脸。
谭熠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来这儿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就能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脚下的人跪了下去,连声的哀求:“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儿子要养。”
谭季看戏一般的笑了,他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扔在了霍均山的面前。
是他的销户证明。
霍俊山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才能将他这个活生生的人抹去痕迹。
谭季说出了那句让他更为惧怕的话:“对于我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留着浪费粮食的。”
慌乱间有人拿着手枪,从黑暗中一步步的将他逼近。
“别杀我,我,,我还有重要的东西,关于你弟弟谭熠的。”
并没有阻止手枪扣动扳机的动作,谭季悠闲的点燃手中眼。
火机的花火霎时明亮又熄灭。听见谭熠的名字,他的心中更加的郁闷不平。
“说下去。”
“他的身边有一个他特别喜欢的女人。当初因为一些事情,谭季还将我绑在烂尾楼上给那个女人出气。”
“把我打的半死,还不忘了给那个女人要文件。”
“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足以看出来他有多爱那个女人。”
一连串的絮叨让谭季脸上的青筋爆出,谭季刚在那碰了一鼻子灰,又被老爷子撵狗似的赶出来。
身后的茉莉仿佛预料到了下一秒要发生的事情,徒然的闭上了眼。
果然谭季发疯似的从座椅上下来,对着瘦骨嶙峋的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他俩有多相爱。碍眼的东西。”
谭季在他奄奄一息的身体上狠狠地又补上一脚,下命令道:“今天没有问到有价值的东西就埋了。”
说完便挣脱开霍均山的沾满血迹的双手。
茉莉从暗室出来的时候,直奔到顶端来找谭季。
谭季在斗兽场的顶端开辟了一间巨大的卧室,站在玻璃制成的地面上,斗兽场内的肮脏全都一览无余。
他喜欢看这个低贱的人在他的脚下挣扎求生的快感。这个快感不断地催发着他寻求着更大的刺激。
谭季给茉莉斟满一杯酒,强迫着酒精过敏的茉莉一饮而尽。
“要是斗兽场中的是那个卑贱的人该有多好。”
恍惚中茉莉答道:“霍均山交代的东西,足以将他从明庭引过来了。”
到时候落在你的手心里,还不是怎样玩弄都看可以?
谭季笑了,才抬手准许医生来诊治茉莉。
*
林家的闹剧并没有因为林深见的妥协而平息。
为了能在明年的十月份让林家的血脉得以延续,林清安豁出去老脸,堵在了林深见的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被争吵声掩盖。
“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是我给你抬上来的。”
言下之意林深见自然也清楚,玻璃门外是不住的网这边窥探的下属,林深见也毫不避讳,当众扯下了门上悬挂的总经理的牌子。
“如果您觉得我难当大任,可以另请高就。”
说完便将牌子一掰两半。他再也不想过这傀儡般的生活。
林清安下不来台,老脸被憋的通红:“你这是存心想气死我?给我把他绑回去。”
林夫人在宅子里焦急的等待着,身子骨病殃殃的,实在是把心爱的儿子折磨出病来。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让林深见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能束缚到林深见的地方。
求娶到一个心爱的姑娘,共度一生,不要为身世名利所累。
见一行人将林深见绑着,她扒着门框,自己先是哭出声来。怪她人微言轻。
家里的丫鬟佣人又风风火火的去安慰林夫人。
林清安抬手往儿子的头上打了一巴掌:“看把你妈气的。”
叶舒春穿着单薄的衣物,站在二楼神情冷漠的看着笑话。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痛快。
林深见还是被绑到房间里,厚重的檀木椅子从外墙搬到卧室里来。
林清安端坐在高耸的檀木椅子上,白玉拐杖紧紧的握在胸前,一副严肃的样子。
卧室里的床铺用上好的锦缎包围着,只露出隐隐的缝隙。
所有人都能明白意思,只有林深见觉得羞耻的抬不起头来。
他抬起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叶舒春已经卸完妆躺在床上。随机又厌恶的放下。转身对林清安说道:
“爸,真的要这样的羞辱我吗?”
年近七十的老头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脸上写满了不悦。仍旧是僵持着等待着林深见下一步的动作。
“真是荒谬至极。”林深见摊开手后退两步说道。心里萌生出可怕的退意。
也许就该在那晚的甲板上逃离。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逃离。
林清安冷笑两声:“如果不是你做的太过分,我又怎么会做到这个份上。”
林深见仍然是抱有一丝的幻想他走进帘子里对着叶舒春问道:“这种事情你也愿意?”
第46章 今晚玩点新花样
“这样你也愿意?”
叶舒春面对他的质问并没有反驳,那个对外高傲的女人早就已经被磋磨的不复存在。
叶舒春冷冷的说道:“你不知道吧,在你不回来的这么多天里,我要五点钟去祠堂听训,回来要拜佛求子。接着要誊抄经文。接受着你家人的指责,指责我没有本事留不住你。晚上还要独守空房。”
她的笑容更甚:“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堪,我早就扭曲了。”
她站起身来勾住林深见的恶手臂,慢慢的贴近了他的脸颊:“让你的父亲好好的听听,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便飘出两声呻吟。
她是故意叫给两人听的。声音低低的,一帘相隔的父亲也一定听见了。
林深见的耳朵脖子一起通红,叶舒春甚至能看见他脸上不知道因为什么情绪起来的细汗。
女人趁机对他讥讽道:“这么快就被刺激到了?”
林深见再也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他暴躁的将叶舒春推开,用了很大的力气,叶舒春没有站稳,顺着他的力气,栽倒在床上。
他大步流星的将锦缎扯下,摔在地上:“这场闹剧该停止了,如果你们再步步紧逼,我会离婚。”
*
谭熠车子停在佛寺外面的时候,仍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惘然过,将渺小的希望寄托在满殿的神佛上。
从山脚下一直绵延在高耸的山顶,冬天的季节,石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雪了,在他紧紧的握着程小霜双手祷告的时候。
秘书拿着谭熠的大衣,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见他一步一叩首,膝盖上两个深色的印子。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眼神锋利的谭熠。
积雪被他的膝盖压的很深,留下一路虔诚的痕迹。
当他一路叩拜来到山顶的时候,秘书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来给谭熠看那天最新的消息。
[越南的航线掐断成功。】
谭熠将眼前的手机推向一遍,对着秘书说道:“回去再说,别惊扰了这样清净的地方。”
即使是不说,秘书也知道,拦截的是谭季场上的东西。他要给他的好哥哥一点颜色瞧瞧。
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多的是违禁的东西。谭熠是见一面都嫌弃恶心的。奈何老爷子一直充耳不闻的纵容他。
才教养出这样的一条毒虫来。
谭熠伸手接过主持递过来的香柱,就听见身后的秘书喃喃自语道:“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天空云顶炸裂,云层中丝丝缕缕的,破光而出。祥和温婉。
谭熠在蒲团上跪的虔诚,身下的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拜已经疼痛难忍。
身前是镀满金身的神佛,他双手合十说道:“陈舟自知卑贱如蝼蚁,不敢妄图神佛怜悯,只求能够以我的十年的寿命来换取程小霜逃过此劫。”
若能成全,来日必当为佛门重塑金身。
病床上的护工小心翼翼的为程小霜擦拭着身子。身上被各种仪器禁锢,动弹不得。
就连梦境中也束缚的紧,金黄的天梯上父母终于张开柔软的怀抱来接纳她。
她一步步的向前,而后金光消散。连父母都找不见。狂风呼啸,黑暗中是陌生又遥远的声音。
和着风声,陌生又熟悉:“程小霜,别偷懒,快点醒来。”
谭熠的声音急促中带着压迫感,几乎是一瞬间,病床上的人手指终于弹动起来。
监护室中惊讶声一片,顶尖的医学小组终于松了口气。
谭熠是在返程的路上收到了程小姐复苏的消息。连日来悬吊着的心终于能安稳的放下。
车子一路行驶,尽管说是傍晚,街上仍然是一路喧闹的景象。
谭熠透过车窗,大红色的丝绒彩带飘进眼底,他转过头来问秘书:“最近是有什么节日吗?”
秘书点点头:“谭总,后天便是情人节了。”
这节日来的好生合适,是他和程小霜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这样的想着,从口袋里掏出来寺庙求来的荷包。
其实是荷包的半成品,丝巾包裹着几块方方正正的布块,还给了丝线和绣花针。
他很认真的穿针引线,小心翼翼的缝合起来。
秘书惊讶的快要背过气去:“谭总,这是给程小姐绣的吗?”
“嗯。”
车子碾压过碎石,颠簸两下。绣花针扎进谭熠的指头里。点点血迹。
吓的秘书快要哭了出来,谭熠摆摆手:“不碍事。”
秘书发誓这是他入职以来说的最温暖的一句话了。当然要感谢程小姐。
歪七扭八地针脚在情人节当天才赶制好。他不敢在程小霜的面前缝补,怕她笑话。只能一个人在33楼的办公室里,偷偷摸摸拿出小荷包来。
下属们进来汇报项目进度,他只得战战兢兢的价格荷包拿出来又放下去。
情人节那天,谭熠空运了十万支红玫瑰,一车一车的移栽到别墅的院子里。
鲜艳热烈的颜色衬得程小霜的脸色越发的娇艳。刚好此刻谭熠已经将所有的工作延后,特地赶来陪程小霜过情人节。
彼时程小霜在护工的指导下认真的康复。隔着落地窗远远的看见他的身影。
护工同样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她激动的感叹道:“天呐,想不到程小姐的老公这么帅气多金。难得还这样的会疼人。程小姐真是好福气。”
程小霜干笑两声,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总不能见个人就说她是谭熠圈养的金丝雀,谭熠如此上心的对她只是为了荒废福利院的补偿。
谭熠将人打发走,一脸的紧张。护工收起药箱,目光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
这样的眼神程小霜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没有惊奇。况且谭熠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
谭熠毫不客气的将程小霜抱到楼上。兴奋的掏出来开过光的荷包。
“礼物。”
他特意挑的鸳鸯样式的,绣的歪七扭八。活脱脱的两只鹌鹑。
程小霜看了一眼便不由得发笑:“你绣的?”
“不是。路上捡的。”谭熠的脸上青白相间。
程小霜笑的更甚:“那下次能不能捡个好看点的。“
她的笑容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谭熠黑着脸。竟然有些无地自容,越发的不敢承认小丑包出自他手。
程小霜抬起头来见他难耐的滚动喉结,顿觉大事不妙。
谭熠阴恻恻的笑着,将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笑的这么大劲,身体应该调养好了吧?今晚带你玩点新花样。”
第47章 不完美替身
桌上放着的调养的汤药,任是程小霜无论如何都难以咽下去,谭熠端起来。
刺鼻的药味就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确实清苦。
药碗凑近了男人的嘴角,他豪气的痛饮一口。半碗汤药见了底。
程小霜惊呼道:“这是治痛经的,你干嘛?”
下一秒程小霜再也不能这样的叫嚣。谭熠霸道的印上她的唇,将清苦的汤药送入。
和着他温热的温度,在自己的口腔中化开,依然是苦的程小霜紧皱眉头。
大手紧紧的攥着程小霜小小的后脑勺,竟是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大口汤药下去,谭熠将头埋进她的肩膀,垂拉着脑袋,像是泄气的皮球。
沉重的身体让程小霜瘦弱的身体无所适从,她顺着谭熠的力量顺势倒了下去。
手指轻轻抚上她纤细的腰肢,但是谭熠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穿戴整齐,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掉,他说道:“程小霜。”
“嗯?”程小霜仿佛有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谭熠忽然想到了什么,语调温柔下来:“小霜。”
突如其来的宠溺让程小霜微微脸红程小霜迎着刺眼的灯光,微微抬眼。见谭熠的老脸更红。
来不及嘲笑,低沉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你醒不过来的时候你名字真好听。”
好好的男人怎么就不会说情话。
“谢谢,你名字也好听。”
在不擅长的领域谭熠知难而退,他很直接的说道:“卡里的额度又给你提了两百万,当做情人节礼物。”
顿时程小霜的眼中开始冒起金光,奖励似的在谭熠的额头落下一吻。
被反身遏制住,真丝的睡衣下面是疤痕遍布的身体,谭熠掀开衣裙的手在半空中顿住。
刺眼的疮疤将他震惊到无以复加,这样的苦楚原本不是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应受的。
悲悯的目光落下来,推演成了厌恶。深深的刺进程小霜的心脏,那些触目惊心的疮疤连她都是不敢看的,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程小霜有些局促,翻过身来安慰道:“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事。”沉沉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终于又向重新注入了活力,在程小霜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两人心事重重,结束的很快。
过后谭熠从身后拥着程小霜,说道:“杨肆那里应该有去疤痕的药。”
程小霜瑟缩在谭熠的怀中更加的僵硬。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原来情人节礼物竟是补偿。
情人就是要过情人节的。
也好,他们俩人的关系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的。
“嗯。”程小霜毫无感情的答应道。
情人节这天,林深见依旧在公司忙到了很晚。
林家这样的守旧,自然也只有叶舒春自己想过这样的洋节。她特意的在一家音乐餐厅订好了位置,提前的给林深见发了消息。
林深见只当是他有事要说,便答应了下来。
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叶舒春画着精致的妆容,难得的从脸上焕发出新生的色彩来。
从早上等到了将近凌晨,随着餐厅人群的人来人往,叶舒春的脸色也愈发的难堪。
终于钟声响起,原本乌泱的情侣渐渐散去,她忍无可忍的拎包直达林深见的办公室。
毫无征兆的推门而入,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样。
陌生的女孩穿着单薄的长裙,顺滑的布料包裹着纤细的腰肢,长发盘成一个丸子头。
她低顺着眉眼,目光落在林深见拨弄着绷带的手指上,对于叶舒春的出现毫无发觉。
林深见蹲在她的身边,看动作更像是拆解纱布。
叶舒春站在两人的身后,清了清嗓子,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林深见回过头,两两相望。
“不跟我过情人节,原来是要在这里陪着新欢啊。”叶舒春阴狠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仿佛要将她剥皮抽筋。
女孩抬脸的一瞬间,叶舒春终于能看见她的真容,脸上的愤怒转变成了惊恐。
表情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那个女孩实在是充满了程小霜的影子,只是看上去比程小霜更加的稚嫩一些。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自己风光占尽,却只会装作无辜的双眼。让人看了生厌。
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
女孩的手掌上烫红一片,打结的纱布凌乱的缠绕着。看样子是是为了吸引林深见的注意舍得下了血本。
“你答应过我的什么?”
在叶舒春的质问声中,女孩火上浇油的站起身:“谢谢林总今天晚上的照顾,那淼淼就先出去了。”
林深见摆摆手,办公室内又剩下两人。
寂静中叶舒春终于爆发,她拿着昂贵的包包捶打在林深见的胸膛,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你还是人吗?我到底算什么?”
“今晚真的一直在忙工作,一直忙到你进门的一分钟之前。”
“那这一分钟你在做什么?”
“她被烫伤了,我来帮忙缠而过纱布,仅此而已。”
叶舒春冷哼一声,站在他的身前,他很清楚的看清那张恶毒的脸,此刻竟然变得脆弱起来:
“你对所有人都心生怜悯,仅仅对我不会。”
她崩溃的在林深见的面前痛哭起来,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心软和愧疚再次发芽,林深见罕见温柔的将她抱到车上,一起回了老宅。
西装包裹着叶舒春浑身冰冷的身体,只是安静的落泪。她像布娃娃一般的任由林深见在怀中抱着。
林深见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被脚。他环顾四周,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叶舒春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再次让林深见愧疚到无以复加。
林老头脸色愠怒的站在林深见的身后。对于林深见多日来不回家的事迹他也早已忍无可忍。
他将自己的儿子从房间中喊了出来,父子对峙气氛竟然是异样的紧张。
林老头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到底今年还能不能抱上孙子?”
林深见低着头,双手在西装兜里捏出了细汗。
见他沉默不语,林老头的心中显然是有了答案。
良久,他自叹自艾的说道:“我儿,你到底还是不喜欢她的。既然这样”
剩下的半句没有说完,任谁都能揣摩出剩下的意味:“既然这样,不妨就让你们都随了自己的心意,离婚吧。”
林老头转过身,没开灯的长廊上一片漆黑,将他不再直挺的身躯吞没。
“当初我是不该逼迫你的,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
第48章 藤蔓
一墙之隔主卧,房间门大开着,叶舒春站在门框中,身体像是被钉死在哪里。
林深见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他无法形容叶舒春眼中的神色,每一次她想要阴毒的害人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光景。
林深见心生出隐隐的不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做出解释来:“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或者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
窗外的月亮西沉,惨白的光打下来附上最后一层光辉。
床围里侧是假寐的叶舒春。
窗外是鹅毛的飞雪,薄薄的积了一层,谭熠将程小霜从楼上抱了下来,瘦小的身体虚脱的依附在他的身上,面色红晕。
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全是艾草飘香。
他冷着脸,一边掀开羊绒毯子一遍拧干毛巾为她擦拭腿边。有些嫌弃的说道:“这身子骨真是娇弱。”
程小霜像死鱼一般的瘫在那里任由着他摆弄。
窗帘拉开,壁灯下一片银白,程小霜的目光落下虚无,对谭熠的话语毫不在意。
没有人知道她是想家了,像那个不复存在的家。白天谭熠不在的时候,程小霜独自一人又去了一趟the one。
倒不是有多么喜欢。准确的说那个谭熠随手送她的商场,是她精心算计来的。
不然一切又怎么会如此的巧合,恰巧她要去给他买领带,恰巧碰见了林深见夫妇,恰巧又遇到谭熠巡视工作。原因无他,商场的对面正对着程小霜父亲的办公楼,那里一定有父亲被害死的证据。
程小霜一定要搞到手。第一件事便是调取了三个月前的监控,程小霜拖着还未痊愈的身子独自一人坐在监控室里,监视器上重复播放着程林从楼上自由落地的画面。
每看一次便心如刀割,程小霜自虐一般,任由珍珠将桌面浸湿。
碍于监控盲脚,只能看见程林死亡后,天台上探出了半个渺小的脑袋。
不用去想,只看一半程小霜便能认出,正是叶舒春。
一直到晚上,程小霜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等待她的是早已焦灼的谭熠。
男人坐在客厅里,精致的欧式沙发上,难掩的贵气。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那张愠怒的脸。
在瞧见程小霜的一瞬间怒气才稍稍平息,仆从会意的全部退了下去:“去哪里了?”程小霜被他从身后抄过,一把揽在怀中,又任由他将自己的裙摆剥脱干净。
他没有情调再去等待程小霜的回答。程小霜受伤的半个月里,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极限。
艾草是谭熠从杨肆那里拿来的东西,他对于这种不入流的气味嗤之以鼻,火苗融入,房间内再次被这种蛮横的气味占据。
“程小霜你怎么又是这么一副死样子?”
清晨大早,林深见难得的有心,托人送来了九百九十九多玫瑰。在林家的院子里摆着。
刚刚消融的积雪,鲜红的玫瑰躺在其中尤其的刺眼。难得的是林家的多嘴封建老人没有多说什么。
林家是从来不准许过这些崇洋媚外的节日的。但是叶舒春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何必再去在意魔鬼的喜怒。
叶舒春从柜子里拿出来那张结婚证,鲜红的照片底子上,林深见并不见高兴的神色。
同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相似,全都哭丧着脸,看了真叫人晦气。
这是叶舒春从前不在意的细节,如今再看,早已是面目全非。
说到底还是败给程小霜。不,就连她的替身,叶舒春也同样的比不上。她生气的合上柜子,哐当一声,结婚证隐入黑暗中。
叶舒春拿起包来。仍然是高傲的从那束大朵的玫瑰花前走过。
穿街过河的直奔程小霜替身的老旧公寓楼里,她将车停在一边,熟悉的寻找监控死角。点了根烟来等待猎物的到来。
香烟燃尽的时候,那个明媚的女孩终于现身。
老旧的楼道里回荡着高跟鞋踢踏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女孩下一秒便被黑暗中有力的双手拽住了头发,强行拖拽下来。身后是不绝的惨叫。
叶舒春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随后又被眼底的锐气掩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拐角处蜿蜒了两行血迹,叶舒春拽住女孩的头一遍遍的朝着墙角磕去。
砖石的棱角上挂满了红色,老旧的土渣零星的嵌入女孩的额头血迹里。透过红肿的双眼,她看见叶舒春的双眼猩红,宛若索命的厉鬼。
“为什么人人都有这样的脸?偏偏我没有?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对我?”
叶舒春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全然不顾的女孩子已经奄奄一息。
空气中仍是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带着些锋利,穿刺进叶舒春冰冷的身体。
她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破旧的楼道,再一次的警告道:“我叶舒春的东西,也是你这样的蝼蚁可以觊觎的?”
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驶,叶舒春一刻也不想待在冷冰冰的宅子里,那个地方只是困住她的笼子。
原本是打算就这样在车里郁闷的抽了一下午的闷烟。直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敲响她的车窗。
叶舒春不耐烦的将车窗摇下来一丝缝隙,密闭的空间内辛辣的烟气就生扑出来。
男人调戏似的将墨镜摘了下来:“怎么?他舍得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顾影自怜?”
叶舒春更加烦躁的摇上车窗,无意纠缠。
男人的手掌眼疾手快的摁上车窗玻璃。
在叶舒春毫不在意的目光中,车窗玻璃缓缓的继续升起,马上要将男人的手掌夹断。
就看看谁的心更狠一些。
男人恣意的笑着,目光落在叶舒春的身上,仿佛笃定了她一定会对自己心软。
果然,如他所料。叶舒春那张气急败坏的却依旧美丽的脸重新的显露出来。
气急败坏的还有她的咒骂:“神经病?”
“怎么不忍心把我的手夹断?还是心疼我的?”他又眼疾手快的将手探进去,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迅速的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将叶舒春打横抱起。
“娶了你又不负责,这样的男人要他何用?”
原本捶打在男人身上的拳头陡然停了下来。
今天林深见早早的就从公司回来,他幽幽的在门框中立定,院子中的玫瑰他让人搬到了两人的卧室。
只剩下颓败的光景,好似全然与他隔绝。天上继而幽幽的落雪,在他的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看样子已经等她有一会儿了。
“去哪里了?”林深见不冷不淡的问道?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叶舒春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手心却是因为紧张沁出细密的汗来。
衣衫下被咬过的淤青还未褪去。她躲过林深见注视的目光,侧身上楼。
那一大捧早上刚刚送来的玫瑰仍是鲜艳,却在叶舒春的心底萎谢。
按照往常的惯例,林深见是一直宿在书房的。
林深见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舒春小幅度的将睡衣网上扯了扯,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第49章 迟来的吻
听到林深见的脚步声时,叶舒春正在悠闲的涂抹面霜。
往日中冰冷的卧室中第一次有了这样欢喜的色彩。
灯光昏黄的走廊里,林深见淡然的站在幽暗的灯火之下。
双手自然的垂着,眉头却是紧紧的锁成一团,目光落在叶舒春的身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叶舒春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她生硬的扭过头来,手上的动作顿时顿住。
“怎么了?林先生这是有什么事?”
林深见仍是站在卧室的门外,不肯进来:“没有,过来看看。”
叶舒春冷笑道:“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家吗?你为什么永远都是站在我的世界的外面,永远也不肯朝着我走近一步。”
对于叶舒春的怨言,林深见一如既往地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他还是吃那个门外走了进来。脸上锁着的眉头仍然像是被钳子拧紧了一般。
叶舒春的心口忽然一紧,早知道刚才就不说这么晦气的话了。
她不自在的往上提了提睡衣,光洁的面料在她平滑的肩膀的木然收紧。随后肩带又不听话的滑落下来。
镜子中林深见仍然是君子一般的别过头去,被叶舒春精准的捕捉后又是免不了一番苦笑:“林先生这样的正直,怎么又会一头栽在我这样卑鄙龌龊的烂人身上?”
林深见重新抬起头,并没有对她攻击的话产生负面的影响,他对上的叶舒春的眸子,眼眶中满是不解:
“我今天送来的话,你不喜欢吗?”
冬日里鲜艳的玫瑰,最是深情。
“不喜欢。”纤细的手臂上被昂贵的护肤品保养的很是细腻。叶舒春继而说道:
“你大可不必因为你的愧疚来补偿我,这样显得我很是脸颊。你也大可以去找一万个那个女人的替身,但是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再让我发现。”
镜子中的叶舒春低着头,林深见只能看见那个瘦弱可怜的肩膀,一时间竟然又生出些许的怜悯。
或许是他自己太过于忽略她了。
实际上叶舒春的眼眶中不见了往日的酸涩。
眼前竟然让他又了片刻的着迷,或者说是怜悯。
“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昨天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应该不遵守约定”
叶舒春常常的叹了口气,不耐烦写在了脸上,下一秒吐出冷冰冰的话来:“慢走不送。”
短暂的沉默后,林深见抬脚要走。卧室的门倏然打开,是开门的佣人来送东西。
肩带再一次的滑落下来,咫尺的距离,林深见牢牢的挡在了叶舒春的身前,为她当做一层最坚实牢固的屏障。
只一眼,佣人便低着头,害怕似的连连后退。
叶舒春可没有那样的好脾气,她伏在林深见的肩膀上嚷道:“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敲门?”
想象中铺天盖地的叫嚷声并没有出现,下一秒魅力声息。佣人疑惑着抬头,只见是林深见深深的吻了上去。
大手牢牢的托着叶舒春的后脑勺,硬挺的西装料子隔着丝滑的睡衣抵着叶舒春的皮肉。
佣人识趣的后退,并带上了门。
叶舒春起先想要睁开那个迟来的吻。
奈何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任由着自己的鼻腔里满是叶舒春温热的气息。
铁树开花。
这样暧昧的氛围,叶舒春自然是不会抗拒,她一路被林深见挟持着后退,顺手熄灭了灯。
淤青伴随着灼热的呼吸,一同被漆黑的夜色淹没。
蓝玉湾里,程小霜的脑海里仍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天台上探头的脑袋。仅仅只有这样的一角,根本无法证明叶舒春就是杀人凶手。心绪迷乱之际,难闻的艾草味道又扑面而来。
程小霜嫌恶的捏着鼻子往门外潜逃,被男人一把抄进了怀里:“往哪跑?”
接着是老爹似的数落:“你这个样子,到几何时才能好利索?”
程小霜的双手改去捂住耳朵:“婆婆妈妈的。
可真是啰嗦。”谭熠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将人扔在了大床上。在他欺身而上的前一秒,纤细的手指抵在了谭熠的唇间。
谭熠睁开眼,见她忽闪的长长的睫毛,似乎是有话要说。
程小霜似笑非笑的开口:“原本我应该是劫后余生享福来着,但是闲不住,你再买个公司我玩玩。”
“先把商场管理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程小霜委屈的别过头去:“我有精力当好两个地方的祖宗。”
“或者谭老板再给我拨点款,让我也好大刀阔斧的施展下拳脚。”
“这可以。给你长支票,要多少自己填数字。”
程小霜捧着他的脸,光晕下那样俊美土豪的一张脸,有些时候还真是非常的有用。
第二天一早,程小霜拿着支票去了一家名不经传的小设计公司。
位置在偏僻的南山路上,冬季荒凉的街道上,拆不尽的杂乱巷子,脚边是生硬的冻土层。
程小霜手中紧紧拿着那张刚刚得到的详细地址,一路张望寻找着。终于在街道一个破败的拐角处,纸条上的公司招牌菜显露出来。
程小霜小声的念叨两声,目光循着黑暗狭长的长廊看去,是那样的不安。
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了出去,里面三三两两的邋遢男人便朝这边投掷来不安分的目光。
这无疑逼着程小霜加块的脚步。还是被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男人穿着雾蓝色的棉服,冬天没有暖气的日子里,只能靠着厚重的棉服来抵御寒风。
胸前不明状物黑色的大块污迹,常年累月的沾染,或许早已经融为一体。
强壮的身体挡在程小霜的身前,将她逼至违建房屋的角落。
程小霜头上不由得渗透出细密的汗水来,她铆足勇气质问道:“你想干嘛?”
身后是个男人紧接着跟了上来,在程小霜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让她寸步难行。
面前的中年男人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这么漂亮的,不是这里的人吧?”
程小霜摇头。
“既然不是这里的,来到这里的地盘是不是要有所付出?”
第50章 刺激的游戏
男人的话语响起的时候,程小霜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
她被逼至墙角,颤抖这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你从踏进来这里的第一步开始,都是要上交保护费的。”男人用力的咬着半截牙签说着。
程小霜暗暗的松了口气。雾气在几人的周围弥散开来。
程小霜从包里拿出来一沓现金,钞票在手心中发出哗啦的声响。
一行人立马变了脸色,贪婪又暴。
伸手之际程小霜拿着钞票后退一步:“要钱是可以,前提是要带我去找一个人。”
早上八点钟的样子,林家的卧室中仍旧是漆黑一片。
林深见穿着一件羊毛衣,露出半截的胸膛。窗帘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撇开一条缝隙来。
直直的照耀在他的胸膛上。
床上叶舒春慵懒的睁开眼睛,床边的男人便似笑非笑的朝着她快步走了过来。
“醒了?”林深见柔和的说道“刚好我让人煨着的粥好了,端上来给你尝尝?”
叶舒春像小猫似的伸懒腰,良久才给他回应:“嗯。”
“公司的那个实习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说淼淼?她工作上还是很认真的,要是因为一些误会开除了一个努力的员工”
林深见的话音未落,叶舒春便开始暴怒了起来。她极快的冲床上腾坐起来,一腔的怒火无处可发泄。
林深见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似水一般的柔和:“舒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微微的抬眼看着,依照叶舒春的脾气,一定又是找他来大闹一番才肯作罢。
但是这次显然是他想错了。
她的脸上努力的堆砌起一抹笑意:“你自己定夺就好了,你是有家室的,我相信你也是有分寸的。”
自入冬以来,林深见母亲的身体便愈发的差劲。
起先只是轻微的咳嗽,原想着只是因为林深见的婚事忧思过度。冬季来临的时候,身体的情况并没有转圜。
直到这几天甚至咳出了血迹。
林母守口如瓶的一个人,说到底是疏忽,病情就连林父也不知情。
在林深见返回公司之后,林母便独自一人上了二楼,叶舒春和她而自己的卧室。
显然是已经知晓了儿子昨晚宿在了这里的消息。
林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对上的知识叶舒春的背景。
几度开口都被她使唤下人的动作噎了回去,很难想到不是故意为之。
等到佣人们端来了生牛乳供她洗脸,拿来了一小块昂贵的方巾来当做一次性的毛巾。
一切终于进行完毕的时候,林母材有机会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
她屏退哦了众人,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说道:“舒春呐,好孩子,有几句话我想”
“小翠,怎么还没好做个事情磨磨唧唧的,每天就知道偷懒"
门外应声而来的年轻女孩手持精致的香薰,房间中顿时弥散开来茉莉的香味。
林母扯出来一抹的笑脸,夸赞道:“这样的香气,竟然和春天的茉莉一个味道,看来舒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挑选的。”
叶舒春心里冷哼一句,并没有将林母抛出的话茬接下去。
无关是好人坏人,只要是这个宅院里的,叶舒春都通通讨厌。
“妈,你有话就直说了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浪费我的时间。”
林母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背影里看不见叶舒春的喜怒哀乐,只能自己度量着叶舒春的心情缓缓的开口
:“舒春,故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可能离黄土掩面已经不远了,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镜子中,叶舒春一脸雾水的将目光放在林母的身上。
“舒春,我知道你嫁过来跟着我儿时受了很大的委屈的。都是女人我能理解这样的苦楚。”
镜子中叶舒春终于开始打量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前些年叶舒春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这样的英姿挺拔。人果然还是不能不服老。
“舒春,你能不能也加把劲,在我下黄泉之前,能见到深见的骨肉。”
叶舒春突然的大笑起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嘴脸。
她的心里开始回想这个婆婆平日里做的那些子破事,刚嫁过来的时候,每天都要起个大早来给她站规矩。
这下反倒轮着她来求自己。
叶舒春将所有人都赶走,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
“你肯定是能见到孩子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儿子的。
林母紧绷的神经才开始有了轻微的放松:“舒春,我是说,如果我尽快就像看到孩子越快越好的。”
依照林母的病情,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新生命的降临。
“你放心吧,一定会有的。”叶舒春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作势揉捏一番。
梳妆台上手机屏幕亮着,叶舒春看到消息的一瞬间面色便喜悦起来。
林母疑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转过身对着林母安抚的说道:“未来孩子的爸爸。”
林母有些欢喜的起身,脸上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林母走后,叶舒春的行为愈加的放肆起来,对面的并不是林深见。
对面的男人邀请叶舒春共进晚餐,叶舒春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接近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高档的餐厅里悠扬的钢琴曲传进了叶舒春的耳朵。
她站在前台目光搜寻着男人的踪迹,终于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
他目光毫不吝啬的落在叶舒春的身上,竟然生出些暧昧的气氛。
“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听的钢琴曲,对吧。”
叶舒春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小抿了一口,咖啡的清苦顿时在舌尖弥漫:“这些烂俗的腔调,也就只有清高的人才会喜欢。”
钢琴曲向来是程小霜的最爱,年幼时叶舒春见她这样的喜欢,自己也装作喜欢的样子。
她接着说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你的光芒被林深见掩盖,我的光芒也同样被程小霜夺走。”
对面的男人没来由的笑了起来,没错,他们天生就是一类人,永远活在别人光芒下的一类人。
餐厅的二楼是优雅的包厢,是男人自家的产业。
他饶有兴致的走到叶舒春的身旁,耐心的挑逗道:“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将那些人都抛在脑后吗?“
叶舒春冷哼一声:“我要是说不愿意呢?”
透明的餐厅落地窗外,灯光已经开始绚丽起来。
缓缓的驶入来一辆熟悉的车辆,叶舒春无比的熟悉,是林深见的车。
几乎是一瞬间的,叶舒春被眼前的男人强行的抱着上了楼。
“刺激的游戏开场了就很难结束。”
第51章 告诉他你跟我有情
林深见车刚刚在餐厅门前挺好的时候,自己的妻子正被被人抱着上了楼。
门外的小厮贴心的为他拉开了门,如果他能够略微的抬头,或许能看见那不堪的一幕。
跟随他前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人挑了安静的角落的位置。
座位上尚有余温,熟悉的香味让林深见有些熟悉,他低头扶额,脑袋中全部都是叶舒春在幽暗的卧室中黯然神伤控诉自己的模样。
或者真的是自己对待她太过残忍。
钢琴曲突然变换了曲调,悠扬的琴声跟着急促起来。
宛若一墙之隔的二层之上的暧昧氛围。
门关上的瞬间,叶舒春有些后悔的说道:“今天不可以。“
她被男人牢牢的钳制在怀中动弹不得,仰着鼻息全是男人身上进攻的意味。
“怎么不行?“男人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缱绻到肩头,挑逗似的问道:“嗯?说话,怎么不行?“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让叶舒春的双腿有些发软。
男人继续逗她:“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将你抱到一楼去,告诉他你跟我有情。“
趁着叶舒春迟疑的时机,男人的唇深深的覆了上去。
程小霜在店中确认了几遍,没有要找寻的目标后,心中并没有再抱有什么希望。
反而是为首的中年男人喊住了她:“唉,你这个女娃娃,又没说不帮你找,苦着个脸作甚?”
程小霜转过身来,脸上勉强的挤出来一抹笑意:“叔,那你又消息了再联系我吧。”
说着往桌上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便离开了。
明庭的雪总是来的又快又急,程小霜穿着单薄的衣衫,任由着寒意讲她侵袭。
她又去爬上了那个天台,她的父亲坠楼的天台。
雪深深的覆盖上一层,将她来时的脚印掩盖了上去。
已是傍晚,荒凉的大厦更加的破败。程小霜坐在天台上,将积雪扫了一层。
她低着头,扫帚不经意的就碰上了一双黑色的手工皮靴。
定定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程小霜的探寻。
程小双顺着目光找寻过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很久不见的林深见。
说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在林深见和叶舒春的婚礼上。她站在台下看着他对叶舒春许下一生一世誓言的时候。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面面相觑,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霜,好久不见了。”
程小霜的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深见哥,好久不见。”
两人找到了个角落。这样的天台上,应该是没有人能够打扰到两人的。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程小霜问道。
“刚才在那边谈了点事情,回家的时候经过这里,远远的看见大门没有上锁。想着往日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程小霜的双手抵在了膝盖上,或许这时候她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温暖。
“小霜,你还好吗?“实际上他想问的是谭熠对她还好吗?
问完后林深见的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挺好的。”
林深见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分明看见长程小霜是笑着的。
深蓝色的天边是那样的沉闷,下雪的缘故,天边有些混沌。
“你和她还好么?”
“挺好的。”林深见嗫嚅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舒春她嫁给我,是我没有教好她做事的分寸,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希望”
林深见话音未落,就被程小霜打断:“哥,我知道了。”
在林深见诧异的眼神中,程小霜接着回答道:“有些事情我不会和她计较。”
但是一些恩怨像是藤蔓一样终日缠绕着我,让我的生活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毁掉了原本的人生。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该她赎的罪一分也不能少。
小小的设计公司,夹杂在高楼大厦间。人去楼空后更显得渺小,像是上辈子的前尘往事。
林深见走在程小霜的前面,积雪的原因让两人走的很是艰难。
林深见回过头,过去搀扶着程小霜。两人一前一后,程小双的搭在林深见臂膀的手突然收了回来。
察觉到的林深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前方是愠怒至极的叶舒春。
一副捉奸的样式。
慌乱间林深见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等他真正的下了楼叶舒春早就已经跑远。
下楼不过是两分钟的功夫,当林深见和程小霜站在楼下的时候,空旷的地方对于叶舒春的出现仿佛是幻觉。
程小霜的话语将他拉回了现实:“你快去找她去吧。别让她误会。”
林深见的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像是迷失方向和心智的木偶。
有些话像是积压在心头很久。一日不说出来便一日的寝食难安。
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程小霜说道:
“小霜,我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就像是到了穷巷,我们都明白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既然如此,无论沉沦多久,终究是要掉头的。
雪又纷纷扬扬下来,温柔的铺满两人的肩头。
这是上天给两个无情人最后的一点慰藉。
“小霜,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将你看成我最亲爱的妹妹。无论你之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就像小时候那样。”
程小霜的心口染上了一层没来由的悲伤。即将要经历胜利死别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看着林深见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即将消失的转角。程小霜喊住了他:“哥。”
林深见闻言回头,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在笑着疑惑,仿佛在说:“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有走出去多远。”
“没事,你快去找她吧。“
这的确是她和林深见见到的最后一面。
生离死别的最后一面。
第52章 孩子不是他的
冬天这样的季节,漫长又无趣。一切好像都在冬眠中悄然的生长。
连着小半个月,天空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明媚。
很长一段时间里,程小霜要找的那个人始终没有音讯。
她要找的是曾经跟了霍均山三年的徒弟。
在霍均山消失的日子里,她的徒弟也人间蒸发一般的搜寻不到任何的线索。
程小霜前些天找到的那个黑心公司,只是有人冒用了徒弟的身份。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曾经程小霜醒来后问过谭熠霍均山究竟去来哪里?
谭熠将程小霜禁锢在椅子上,他沉默的笑着,并不愿意回答程小霜的问题。
程小霜又不死心的问道:“他还活着吗?”
程小霜扒拉着谭熠的眼皮,一副不回答誓不罢休的意思,逼得谭熠说道:“我也不确信,应该是活着。”
程小霜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无语的样子。
林家的宅子里,第一次变得喜气洋洋,因为叶舒春怀孕了。
老头子也不想往常那样的刻薄,对待叶舒春也变的笑脸相迎。
最高兴的应该是林母,身子渐渐地被病拖垮,还是强撑着身子差人给叶舒春送来了补品。
林深见早早的从公司中回来,他并没有察觉到宅子中的异样。
叶舒春的小丫鬟远远的从青石板上跑过来迎接:“少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楼上都等着您呢。”
林深见手中拿着档案袋,并没有给小丫头回应。
楼上叶舒春侧卧在床上,母亲围坐在她的身边,笑意盈盈。
林深见命人将母亲搀扶出去,转手将文件袋不留情面摔在了叶舒春的脸上。
“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叶舒春气愤的将档案袋甩在了地上:“工作上的事情在我身上发什么脾气?”
地上的袋子因为两人的暴力对待,里面照片尖锐又凌乱的暴露在地板上。
照片中血肉模糊的女人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浑身遍布血迹。脚腕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仅仅一瞥,着实把刚怀孕的叶舒春吓到了。
照片中的女人叶舒春非常的有印象,是林深见曾经的助理,那个长相神似程小霜的女孩。
回忆张牙舞爪的涌来,记得她是讲女孩拉到监控死角教训了她一下。
忍住惶恐,叶舒春还是开口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深见第一次失去了谦和的态度,他声嘶力竭的说道:
“你还用得着来问我么?叶舒春,我真的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让你去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那里无辜?”叶舒春反问道。
“竟然真的是你。”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林深见的心像是香炉中被燃尽的炉灰一般。
叶舒春有些语塞:“我,,我只是给她点教训,没有照片中那么吓人,我也不知道”
“够了,毒妇。”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瓷器的碎片擦着叶舒春的眼角过去,隐隐的在脸颊擦出一条血迹来。
叶舒春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这样对我?”
“什么是不想干的人?在你的眼里人命就是样的廉价吗?”
林深见顿了顿又问道:“你又能比别人高贵多少?”
卧室的门被老头子猛的推开,瓷器的碎片白花花的铺满了一片,亮的晃眼。
老头子满脸的愠怒,第一句话便是对林深见的斥责:“不肖子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媳妇儿才刚刚怀孕。”
林深见不可思议的将目光放在叶舒春平坦的小腹上,光洁的小腹下是他们错误的结晶。
叶舒春的脸上说不出来的表情。堵在林深见的心口,怎么也下不去。
林母也弱者嗓子劝慰道:“深见,别跟你媳妇置气,舒春是个好孩子,在我们家不容易”
只有叶舒春木然的站在那里,她知道这次没人能就得了自己。
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不再喜欢面前这个令自己痛苦的男人。
林深见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他瘫坐在椅子上,良久说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一,你可以将孩子打掉,我们离婚,财产你喜欢的话就全部拿走。当做是你的补偿。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众人的脸色变得极具戏剧性,在林深见说完,老头子身子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你,,”
但是林深见显然没有搭理他,他接着说道:“你也可以将它生下来,之后我们离婚,林家的家产分你一半,孩子给我。”
“我会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会给它最好的教育,甚至可以终生不再另娶。”
“这个家有你说话的份吗?”林老头子急的跺脚:“舒春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你能如此的不近人情?”
这一次林深见没有再理会家中的声音,他从容的拿起来椅子上的外套,坚定的走出门去。
林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林老头子安慰了叶舒春两声便出了门去。
叶舒春喊住了同样要回去的林母,林母见她脸上不见半分悲伤的神色,不由得更加的心疼叶舒春。
叶舒春在一旁轻轻的搀扶住林母,牵着她下了楼。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林宅安静异常。
楼梯间是林母安抚叶舒春情绪的声音:“舒春呐,你们小两口结婚来也是多磨难的,都怪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总是让你伤心。”
“舒春,你放心,我和你爸一定不会放任他这么胡来的。”
说着,林母从手腕上摘下来个上等的翡翠镯子套在叶舒春的手腕上,她说:“这是我娘家的嫁妆,希望舒春能开心一点。”
叶舒春的脸上笑的愈加的灿烂,仿佛从未从这件事情上收到影响。
她将林母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对着林母问道:“妈,您摸摸,我的儿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林母听的愈加的感动,然而下一句话便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叶舒春拉开林母房间的门,一路搀扶着她回到床上,贴心的替她盖好被子:
“妈,您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林深见的。”
第53章 家破
林母望着叶舒春骇人的脸庞,只觉的一阵惊恐。
明亮的灯光下林母的脸色透出惨白的光景来,叶舒春生怕她没有听清,于是在她的耳边又轻声的重复了一遍。
她付下身子对着林母说道:“妈,我只是说有可能哦。也许是他的。”
她看着林母想一条濒死的带鱼一样,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一阵阵的青紫,气血不通的样子。
叶舒春心底里生出些凌迟的快感来:“妈,是你们逼我的。我在林家,没有一天活的像人一样,甚至还不如最卑贱的狗。”
“你别怪我,要怪只怪你的宝贝儿子去。还有,你尽管去揭穿我,到时候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林家弄得家破人亡的。”
林家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林母像是一只最为温顺的木偶,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叶舒春。
甚至于叶舒春一只怀恨在心的站规矩,也并非是她的主意。等到老头出门去,林母便叫人将叶舒春送了回去。
可是叶舒春还是恨她,她痛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痛苦的扭曲的,狠狠的宰林母的肩膀上掐了一道。
那样惨白的皮肉上不多时便显现出一道红印子出来。
叶舒春临走前满意的笑了:“妈,你可要管住你的嘴。不然林深见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她像是一个打赢胜仗的将军,踩着昂贵的高跟鞋走上楼去。
房间里,没有看管的林母恐惧的哭出声来,究竟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尝到如此苦涩的果实。
挨到夜里凌晨的时候,才有佣人来给林母送来温水。
打开房门的第一眼便将门外的佣人吓到,水盆连带着毛巾“哐当”一声倒在木地板上。
水流蜿蜒到林母的脚边,看样子她是拖行了一段的距离。
在地板上仰面躺着,脸上青紫的血管青筋暴起,口齿不清的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语。
“快来人啊,快来人。”丫鬟率先大喊出声来。
叶舒春站在二楼的落地窗钱往下望着,众人乱作一团的景象,冷淡的拿出来手机拨通了林深见的电话。
公司的办公室中林深见正在审核一份合同,见来电显示是叶舒春,于是他烦躁的将手机扣断。
连连打了三个,全都被林深见置之不理。
叶舒春早就预想到林深见不会接通她的电话,相反的正中下怀。
倒不是叶舒春有多么的担忧,只是这样会让林深见对于林母更加的内疚罢了。
等到林深见急匆匆的从公司赶回来的时候,家中的众人早就在林母的床边围坐一团。
叶舒春拿着帕子,掩面哭泣起来:“妈,你还没来记得看未出世的孙子一眼,怎么就被气成了这个样子。”
林老爷一巴掌甩自在了林深见的脸上,林深见才大梦初醒一般的跪倒在地上。
床上的林母被丫鬟擦净了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声说往后半生可能浑身都没有了直觉。
“捡回来一条命也是好的。”医生说道。
“舒春,你是最后一个见着你妈的,你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闻言叶舒春才将掩面的帕子缓缓的摘下来,花白的小脸上尽然是湿润的泪痕。
“你们都走了之后,妈说她累了,让我把她搀扶回房。下楼梯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胳膊都是忍不住颤抖的。”
“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她说不碍事,还她儿子深见对不住我,求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等我把她扶回房里之后,她讲镯子给了我,说原本想等到孙子生下来再给我,可是儿子这样的不成器,恐怕她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完叶舒春抬起纤细白净的手腕,向众人示意林母给传给她的镯子。
林老爷对镯子的事情是有些了解的,对于叶舒春怀孕的消息,林宅要比林深见知道的早。
大早上林母便翻箱倒柜,说叶舒春是林家的功臣,一定要拿出来些好东西。
更加的佐证了叶舒春所言非虚。
叶舒春声泪俱下,矛头直指林深见。
林家的众人面面相觑,房间中只剩下叶舒春的哭泣声,还有林母微弱却急促的喘息声。
像是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林老爷起身走到林深见的身边,问道:“这个价还要因为生出多少事端?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和你妈气死你才肯收手?”
林深见第一次弯下挺直的脊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辩驳的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无关紧要要人终于肯散去。
林深见跪在林母的床边,泣不成声。
叶舒春站在他的背后,说道:“你就这么狠的心吗?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纵使你对我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应该对你的母亲不管不顾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叶舒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完便转身离去。
越南的低下,房屋的构造甚至可以媲美地上。谭季喜欢这样阴暗的感觉,像他的人生一样见不得光。
因为从小患有不足之症,谭季从小便比同龄人矮半个头。
加上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常年的面色毫无血色,正好的适应了这样阴暗的环境。
每年的特定日子里,他都要消失一段时日,茉莉猜测他可能是去特殊的治疗。
刚好这段时间茉莉难得的自由。
这段时间也不用想着谭家的那些破烂的事情,她也不用总是盯着谭熠和程小霜两人嚯嚯。
仿佛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这天茉莉照例从酒吧中玩到很晚。没有拉开束缚的日子里,她就把事她最喜欢的地方。
热闹,奔放。自由。她终于能像个活生生的人。
租住的公寓中,茉莉盯着玄关处被移动位置的靴子,敏锐的察觉处生人的迹象。
不等她站起身,她的后勃颈就紧紧的被人遏制住,动弹不得。
她被抵在墙上,眼中略显慌张的神色被尽收眼底。
下一秒那张俊朗的的脸贴了上来,温柔又霸道的撬开了茉莉的唇。
第54章 姐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茉莉扭过头来,身子紧紧的贴在墙上,温热的呼吸在炙热的空间中流转。
她收紧的瞳孔跟着暗淡下来,松了口气。紧接着挣脱开男人的钳制:“你干什么?”
力气大的让年轻的男孩猛的一个踉跄,后有被茉莉眼疾手快的拉住。
这样年轻漂亮的小男孩,茉莉竟然一丝的印象都没有。
男孩名叫靳文州,二十出头的年岁。斯斯文文的,清秀的面孔中全是未经世事的稚嫩。
茉莉向来是对这样的男孩子不来电。
她对于这样干净的男孩,始终有说不上来的艳羡,甚至是掺杂些自卑。
而这一切痛苦的源头,全都来自于谭季。
“实在是想你,这几天你都没有去那个酒吧。跟别人要了你的地址,就过来了。”靳文州委屈巴巴的说着。
恍惚间茉莉有了些印象,那天茉莉照常去酒吧买醉。
刚进门便看到一个少年坐在高高的吧台凳子上。
热情奔放的酒吧里,偏偏穿着一件清纯的白衬衫,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他不时的抬头往侧边的包厢望一眼,看样子应该是等朋友。
茉莉下意识的也往那边瞟了一眼,那人翻阅着书的手陡然停下,短暂的抬头与茉莉对视一眼。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茉莉便淹没在一片灯红酒绿的世界中来。
她来事找乐子的,可不是为了这么个无聊的人来的。
后来她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似乎是有这么个男孩献殷勤。
断片的感觉似乎并不好受,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当回事。
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追到自己的家里来,万幸的是谭季那个魔头并没有在这个地方。
否则被谭季撞见了,茉莉简直不能想象要发生些什么!
茉莉的眼中满满的嘲讽:“就这样不打招呼进入别人的家,会有生命危险的弟弟?”
靳文州抬头看着,美丽又神秘的气息被她拿捏的游刃有余,让他情愿作茧自缚。
“我在那个酒吧等了你几天,你再也没有去过。”
茉莉将高跟鞋随意的甩在一旁,又从冰柜里取了杯热水,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又怎样?谁规定了我每天都要必须去?有时就说吧,没事就滚出去。”
靳文州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件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姐姐,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上次你喝醉了吐在了上面”
喝醉了吐在上面?
也就是说这个小色痞子将自己扒了个干净,将自己的衣服偷走,如今又不知道哪里骗来的自己的住址,一路找来了公寓?
茉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从包里拿出来了200现金,扔在了男孩身上。
“当干洗费了。谢谢。”茉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并没有善意。
她也着实懒得和别人浪费口舌。
靳文州仿佛看不懂茉莉眼中的驱赶之意,他利落的穿戴好围裙,准备对着茉莉的狗窝来个大扫除。
茉莉也不管他,反正这样文弱的小兔崽子,自己一下能揍死俩。
只留下一句:“没有清洁费。”便匆匆去了卧室补觉。
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瓷碗碰撞床头柜的声音吵醒的。
茉莉半眯着睁开眼,脸前便多了一碗暖胃的粥。
“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粥?对胃很好的。”
清爽的少年音传进茉莉的耳朵,像是春天的瀑布声那样的悦耳。
理智的思绪未占据茉莉大脑的时候,茉莉迷迷糊糊的打量着他。
乳白色的毛衣上扣着两个精致的纽扣,略长的头发温驯的垂在额头上。
耳垂有些红,可能是煮粥的时候用来给手指降温。
房间中只剩下茉莉用勺子喝粥的声音,还有一个炙热的目光。
盯的茉莉想一拳头打在那人脸上,但是想想人家还给自己煮粥,还给自己收拾房间,还是算了。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茉莉没好气的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想照顾你。”靳文州像个绿茶一样的委屈。
“我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么努力的接近我,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你说吧,要是我乐意的话还能陪你玩玩。”
许文州闻言神色认真起来:“姐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茉莉一口粥呛到咳嗽起来:“胡说些什么?”
“姐姐,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这样子的,我特意观察过了,你在酒吧里亲的都是有肌肉的,身材强壮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健身,我会努力变得强壮”
断片的记忆偏偏在这个节点回想起来
这小子究竟看到了多少?
茉莉红着脸,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依照靳文州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干出一上来便亲吻人的事情的。
更何况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从茉莉的行事风格上推断出了茉莉的喜好,也似乎明白了这样文弱的自己似乎并不是茉莉喜欢的风格。
茉莉的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一片。
许文州又说:“姐姐,我知道这样很唐突,我只希望”
“滚出去。我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闯进来,别再让我看到你。”
程小霜的线索再一次的断了。
前些日子说要帮着她一起找人的中年男人说家里出了事,女儿被人打的不成样子了,说要讨个公道。
程小霜合上手机,这样的说辞竟然也能编排的出来。
本来也就没指望他们能帮衬的上什么,她无奈的笑笑,并没有理会。
傍晚时分,整个城市渐渐地闪烁出霓虹。
华美安逸的灯光下,是那样的动荡不安。
叶舒春跪在林母从前祷告的祠堂里,嘴里尽然是咒骂林家的词语。
林老林深见仿佛一蹶不振般,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正合了叶舒春的意。
她拿出手机,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情郎。
正巧那人打了电话来,低沉的男声传了进来:“这几天怎么没来找我?都不想我的吗?”
叶舒春扭捏着,脸上绽放出笑容:“这不是一直在找见面的机会吗?”
“哐当”一声,烛台应声断裂。
第55章 和她离婚,娶我女儿
叶舒春心惊回头,发现是自己房中的小丫头,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她转头怒骂道:“没长眼的王八羔子,进来也不会出个声。”
小翠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连将手上的烛台端正的放在香案上。
临走之际叶舒春又喊住了她,丫鬟抬头她便变换了脸色:“好妹妹,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没有?”
小翠连连摇头。
“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别乱嚼舌根子让我抓到,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等叶舒春从祠堂回来的是时候,林深见在床边坐着。
呆若木鸡的样子让叶舒春直觉的有些好笑,但是她还是努力的扯出来一抹难过的神色。
“别难过了,你也没想到会把妈气成这个样子。”
林深见垂着头沉默。
“虽然医生说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但是我相信她是爱你的。”
两句话说的林深见的脊梁紧紧的弯着。
要不是林深见这样的对她,事情也就不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也就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所以这一切,要怪就怪林深见。
过了很久,林深见都没有给她回应,叶舒春目光带着挑衅的问道:“你还打算和我离婚吗?”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林父是要他以大局为重。
现实再一次的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最后他只得说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叶舒春的心中暗暗发笑,男人就是这样的愚蠢。
在她百般嘲弄林深见的时候,却不知道林深见为了她殴打助理的事情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来不及难过,林深见的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串号码,接着是急促的铃声。
催的他心生烦躁。
他想要避开叶舒春,于是站起身走到门外去接。
却被叶舒春挡住了去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算计我的。”
林深见看了一眼她的小腹,百般无奈的轻轻推开她。
身后传来叶舒春撒泼打滚的声音:“真是活久见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过来,自己就急着出去找小蜜去。”
“当真是林家养出来的好儿子。“
林深见忍无可忍的折返回身,两人在门厅处僵持。
气急的林深见拳头约过叶舒春,狠厉的一拳捶打在门板上。
厚重的雕花木门发出呜咽的声音,夹杂了来电铃声的急促,越发让人胸口一阵闷堵。
叶舒春显然是被他吓到,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晚上不用等我了,你先休息吧。”握着滴血的拳头,林深见的语气尽量的平稳。
林深见从林宅出来的时候,是傍晚的四五点钟。
明庭冬季的夜晚来的无声无息,总是让人心声惆怅。
他将车开往了荒原之上,才停下来跟那人回了电话。
开口那边满是嘲讽:“林少爷可真是繁忙,你全家老小忙着庆祝你老婆怀孕的时候,我女儿还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呢!”
“我会给予赔偿。”
林深见的话仿佛惹怒了对面的男人:“放你妈的p。钱能买来人命吗?”
车内林深见长长的舒了口气,密闭的空间中他点燃支烟。
烟气扰的他睁不开眼睛:“那你想要怎么样?”
“她怎么对待我女儿的,我就要怎么还回去。她折断我女儿的脚筋,我也要她挑断脚筋。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开口道:“你知道淼淼她喜欢你吗?”
林深见忍不住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浓密的烟气就弥散出去。
饶是他抽了这么多年的烟,仍然也抵挡不住这样的侵袭。
男人恐怕自己的话林深见没有听清,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是要你的妻子赔命,还是和她离婚来娶我的女儿?”
蓝玉湾中,谭熠忙到了很晚才回到家。
正要上楼,佣人喊住了他:“谭先生,今天打扫卫生,想问下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置?”
说完佣人用下巴挑了挑,谭熠跟着她的示意走到了沙发前。
牛皮纸箱上满是尘封的痕迹。
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和林纾有关的物品。
他随手从箱子中拿起一件陶瓷娃娃,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来不及陷入回忆,他就下意识的抬头,程小霜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站在二楼。
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眼神的交互中两人说不上来的别扭。谭熠似乎从程小霜复杂的神色中解读出一丝占有的意味。
谭熠阖上盖子,嘱咐人将箱子搬到角落的房间里。自己则是上楼安慰自己的小祖宗。
谭熠打开门,程小霜已经躺倒在了被窝,背对着他,看上去像个生气的毛毛虫。
他想上前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乎在他的心里还没有划分好两人的位置和重量。
他的手先是不安分的放在程小霜的腰肢上,被程小霜一个扫堂腿蹬了下去。
“呃”
那一脚好像命中了要害,谭熠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程小霜扭头哼了一声:“活该。”
“你今晚可别后悔。“谭熠凶狠的说道。
“我后悔什么?我又不是某人的心头宝。”
程小霜和谭熠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肉麻的词组。
今晚也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的本质。
谭熠急不可耐的撕扯开程小霜的衣服,手中的力度越发的迅疾起来。
程小霜冷不丁的又来一句:“谭总可真是风流,到哪张床上都这样的麻溜儿。”
于是谭熠解开程小霜的睡衣扣子后,速度放慢了下来。
“哦哟,谭总这是见多了女人了,有对我这开胃菜没兴趣了?”
“也对,后背上麻麻赖赖的,谁见了能会有兴趣。”
谭熠一脸黑线,终于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道:“程小霜,你到底想说什么?“
惩罚似的,没有前戏。
他丝毫不顾及程小霜的感受,耳鬓厮磨,下一秒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程小霜咬着牙紧紧闭着眼睛,有些置气似的一声不吭。
谭熠从床下拿出来个小盒子,精致的小箱子上着锁。
程小霜仿佛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56章 戴上
精致的小箱子是上着锁,谭熠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来一把钥匙。
“啪嗒”一声,锁箱打开的声音。
程小霜的脸色蓦然红了。
“害羞了?晚了。”谭熠看了她一眼说道。
确实是晚了,自从谭熠打开箱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
程小霜抓起被子的一角,死命的往自己的脸上蒙去,手心也因为紧张沁出一层细汗。
“怎么今天突然这样?”
“今天你格外的不听话。”谭熠丝毫不加掩饰的说道。
极短的塑身衣,勉强能盖住大腿根部。
谭熠给她戴上兔耳朵,耳朵上带着铃铛。
只要程小霜稍微有些动作,铃铛就响个不停。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紧密相连的呼吸声,余下的就是摇曳的铃铛声响。
程小霜难堪的摘下来,被谭熠不咸不淡的重新带好:“戴上。我喜欢。”
“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程小霜顿觉心中万分委屈。
“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谭熠并没有停止身体的动作。
害怕她没有听清,于是他又补充道:“我不在的时候。”
“忙着吃饭睡觉,还有等你回家。”
这样的话术,谭熠显然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保姆整天说的最多的就是程小霜的行踪。
更像是哄骗自己开心的谎话,谭熠依然觉得开心。
“金融课学习的怎么样了?”
“我忘了。”
谭熠从公司喊来的金融大拿,放在业界也能称得上翘楚。
免费的课程小霜竟然还不乐意上,那还说什么要扩展业务。
事实上程小霜属实变懒了不少,日渐丰润的身躯,也越发变得嗜睡起来。
有几日,无论是谭熠上班还是下班,看到的都是程小霜酣睡的像小猪的姿态。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程小霜耍赖似的解释道。
“忙什么?”
程小霜仰头看着头上的吊灯,温柔的光芒照在他宽和的臂膀上,细密的汗珠越发的刺眼起来。如梦似幻。
这感觉好不真切。
程小霜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谭熠抬起来她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房间中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他的身体渐渐的压了下来,也更加的用力,直到紧紧的抱着程小霜的身体,他才感受到一丝安心。
然后,他突然说道:“程小霜,我是你的。”
茉莉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几天了。
睁开眼便是刺眼的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前,她翻身打了个滚。
正感叹生活的惬意,门铃声响了起来。
本来并不打算理睬,那令人烦躁的声音像是不会停止一般。
茉莉勉强的起身趴在猫眼上看去,是上次煮粥的那个小屁孩。
茉莉松了口气,合上了猫眼窝回了沙发上。
并不是很欢迎他。
门外靳文州买了一堆的东西,有消毒液,红糖姜茶,还有各类的蔬菜。
门铃声变成了敲门声,但是并没有让人感受到不耐烦。
只是茉莉并不管他这些:“别敲了不想开。”
敲门声果然应声停止。
靳文州正要回去的时候,门竟然打开了。
茉莉拦在了门前,也没有准备将他放进去,看样是是要和自己说明白的。
“小屁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我这找不痛快,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茉莉的手指指在他的鼻尖,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下一秒茉莉就嚣张不起来,肠胃一阵绞痛快要让她原地去世。
还是让靳文州扶了进去。
医院检查说是食物中毒,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那碗粥。
靳文州煮的那碗粥。
病床上茉莉嘴唇煞白,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靳文州用勺子送到她嘴边热水,她便把头偏向一遍:“你不会煮粥逞什么能?”
“姐姐,别生气。等你出院了我一定能学会煮粥。“
“谁敢喝?”
喂进去的温水又被茉莉故意的吐了出来。
白天的时候,男人因为迟迟约不到叶舒春暴跳如雷。
周旋了两次便失去了耐心,电话中男人带这些火气的说道:“这两天都是你躲着我,怎么,对我哪里有了不满意的地方吗?”
饭桌上叶舒春一边注意着林家人的动向,一边还要应付男人:“没有。”
“那为什么呢总是躲着我?”男人不满的问道。
这边的叶舒春有些无语,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桌上人的注意。
林父说道:“舒春,吃饭的时候就别忙着看手机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叶舒春有些不耐烦,顺手迅疾的发送了一条短信就再也没有回应:“被这两天别来烦我。”
信息那边的男人嗤笑一声,游戏刚刚开始就要喊停,是最没有意思的。
叶舒春冷淡他之处,男人便找人调查了几天里叶舒春的动向。
一份孕检单精准的送到了男人的手里,根据时间的推算,应该是和叶舒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想到这里,男人突然笑了。
结合着叶舒春的举动,男人也给她发送了今天的最后一条消息:“叶舒春,你是来我这里重金求子的吗?”
林深见在公司焦头烂额的时候,林家也同样的热闹。
叶舒春抱着漂亮狗狗逛完街,一天的心情大好。
她举着战利品从客厅经过,一个令她胆寒的声音响起:“林夫人,回来了?“
叶舒春瞪大眼睛,摘下了墨镜在客厅中四处张望。
终于在沙发的阴影处看见了那个男人。
来不及反应,林老爷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昂贵的茶叶直往那人手中塞。
“向南,拿着去给你父亲喝。“林老爷脸上是少有的谦和。
叫向南的男人笑笑:“多谢伯父,心意一定带到。“
站在客厅中央的叶舒春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男人便由着林老爷送到门口。
叶舒春回到房间后,手机上并没有收到男人的任何一条讯息。
内心的不安让叶舒春整夜的辗转难眠。
直到第二天中午,男人才悠哉悠哉的发送了一条讯息:“下午四点钟,来丽宾酒店407。”
叶舒春趴在桌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第57章 绝情小狗
叶舒春趴在桌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事实也如同她所想的一样,下去的三点五十分,叶舒春穿了一件宽松的羽绒服。
走廊中她来回的踱步,熟悉的环境并没有减轻叶舒春心中的芥蒂。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叶舒春始终不敢踏出下一步。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吱呀作响,三点五十九分,407的门突然打开。
下一秒叶舒春被拽进了温暖的怀抱:“宝贝,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更让人震惊的是,男人竟然抚摸上叶舒春的小腹。
扭动的身体像是花蛇一样缠绕在男人的臂膀上:“你都知道了是吗?”
男人没有说话,手指开始上下游走,落下来一个深深的吻。
“是我的还是他的?”
“不知道。”
这样的答案让他上来些火气,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吻渐渐停了下来,咫尺的距离,男人用手掐住叶舒春细嫩的小脸。
食指上的金属戒指膈的她生疼。
“我还满足不了你?还非要自甘下贱的去找那个废物?”
叶舒春挣脱开束缚,有些不屑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乱来。还有”
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样冒险的事情,叶舒春是不会留下后患的。
男人脸上的怒气更加鼎盛三分:“你什么意思?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着不是一个好时机,向南,你听我说,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眼下棘手的事情实在是多,我们没有精力去冒险。”
一个月的胚胎,不算是孩子。
叶舒春的身材仍然是纤细,向南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也不想去了解。
只要跟着自己的想法走,就没有那么多的节外生枝。
“你放心好了,到时候他要是不要你刚好合我心意。我要你。”
这样幼稚的想法,让叶舒春无语的直挠头。
“你听话一点,不要让我再找到林家去。”男人掀开叶舒春羽绒服下的裙子说道。
那双手让叶舒春突然没来由的恶心。
她想推开向南,那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黏腻。
“起开。”叶舒春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踩着高跟鞋慌乱的回家。
整日来的慌乱让叶舒春睡的并不安慰。
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林家的客厅沙发上。窗外是昏沉的夜幕。
自己的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毯子。
她茫然的站起身来,饭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
“舒春,快来吃饭。你喜欢的血鸽刚刚炖好。”
自从怀孕以来,舒春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人簇拥着叶舒春落了座,就连老爷子也是一副温和的态度。
“算起来舒春这一胎正好抓住了好时候,来年的十月生产。”
院子里汽车的引擎停了下来。是林深见回来了。
“这个逆子,迟早是要把我气死。”
饭桌上知道林深见也落了座,絮叨也仍旧没有停止:“也就亏着你媳妇,要不然不知道还要的那个多少年的浪子,一点都不懂事。”
离婚两个字仍旧是深深埋藏=在林深见的胸口。
他无法在这样的时节下提出离婚。
只能等到自己替她处理完棘手的事情,或者等她生产完。
叶舒春心虚的吞咽了口汤,浓白顿时在口中化开。
“舒春,多喝点。”说着林老爷让人把汤端到了叶舒春的身边。
林老爷话锋一转:“快把向南昨天送来的燕窝炖上,晚上给送到舒春的房中去。”
叶舒春和林深见不约而同的抬头。
“向南昨晚来了?爸,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哪敢惊扰了你这个大忙人?人家产业事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刚刚又和周家的二女儿订婚。哎呀,到时候又比你强了那么一大截。”
周家,实在是有钱。那个二小姐,林深见是见过一面的。
在一家私人聚会上,她和谭熠的妹妹同样的嚣张跋扈。
林深见的心里为自己的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话说完林老头又感觉不妥:“当然了,舒春也是我满意的儿媳。肚子非常的争气。”
叶舒春皮笑肉不笑的吃了口菜。
一边缠着自己一边有了未婚妻。
叶舒春随口将话题扯了回来:“爸,深见也挺优秀的。再说向南可能是从小就有的娃娃亲,这点你让深见怎么比嘛?”
“什么娃娃亲,就是这两天才定的婚。向南那小子油嘴滑舌的还真让他捡着了。深见就没那个好命,小时候倒是有个娃娃亲”
就是家道中落,配不上深见我儿了,才让你捡了去。
林老爷连同米饭咽下去后半截话。
一句话让三个人难受。
不用说林深见的娃娃亲,女娃是程小霜。
叶舒春也没有时间再也纠结程小霜,更让人愤恨的是向南。
这顿饭吃的林深见和叶舒春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
今天是茉莉休养好出院的日子,那个小男生可没有缠在她的身边,这让茉莉有些轻松。
靳文州的冲刺班还没有下学。
茉莉伸手拦了辆车,直奔她心心念念的帅哥集中营。
酒吧还是那样昏暗的氛围,暧昧的灯光下,帅气的肌肉男贴着茉莉的身边,说着想她。
茉莉微微一笑:“想我怎么不见你去找我?”
肌肉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当然茉莉也不会真的那么扫兴,下一秒她笑的更加的明媚。
暧昧的舞池中央两人开始热吻起来。
靳文州仍旧穿的斯斯文文,吧台上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片舞池中央。
茉莉渐渐地转换了阵地,肌肉男抵着她来到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她被压制在桌子的一角,肌肉男手脚开始放肆起来。
很快茉莉就推开了他,因为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靳文州。
她拍了拍肌肉男的肩膀,肌肉男便会意的消失到一边。
她仍旧是半躺在桌子上,戏谑的对他说道:“放学了?“
“嗯。“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一点不高兴就全部写在脸上。
茉莉难得的认真对他:“我这样的人,是不考虑明天的。“
茉莉唤他过来,用腿将靳文州勾在自己的怀中。
糟乱的音乐声中,茉莉贴近他的耳边。
一边伸手去解他裤子的纽扣,一边小声的说道:“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可以。你找来之前一定是想好了罢?嗯?“
第58章 强人所难
“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可以。你找来之前一定是想好了罢?嗯?“
纤长的手臂自上而下的游走,直到摸到靳文州第一个的纽扣的时候,茉莉忽然停下。
暧昧不清的灯光下,她抬头去看他的脸。
白皙稚嫩的脸上蹙起眉头,目光与她对视,却不是在回应茉莉的挑逗。
靳文州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制止茉莉的动作。
茉莉心中哑然失笑,这样虚伪的男人她不知道见了又多少。大的小的都一样。
“你这样的混蛋,你的父母知道吗?”
“姐姐,回家去吧。我不想。”
那样文弱的校服下面,竟然还有腹肌,茉莉啧啧两声,显然是有了点兴趣。
在去看靳文州的脸色,让她多了一份强迫的快感。
偏不!偏不回去!就要在这里!
冬天的酒吧里,虽是开着地暖,光着膀子的靳文州仍然是冻得发抖!
最后一层衬衫别茉莉剥干净了扔在叫边,那双手又缓缓的下移。
茉莉的脸上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倒是面前的娃娃终于不淡定了。
他不管不顾的捡起来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好,抱着茉莉走出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计程车发动引擎,酒吧门口四五个壮硕的男人才死心的回去。
计程车的后座上两人忘情的吻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年的脖颈之下,烫的人心头一颤。
靳文州的书包在她的身下艮着,茉莉不自然的翻了个身。
计程车刚刚行驶过路口,茉莉便抽身说道:“师傅,前面路口停下。“
随后又拉开车门,勒令靳文州下车:“再来招惹我,我真的就不管你了。赶紧滚下去。“
车子停下见靳文州仍旧是不动弹,茉莉气急往他的腚上踹了一脚,连人带包扔了个干净。
稀里糊涂的靳文州就被连人带书包的遗弃。
天光微亮的时候,林深见便早早的从林家出来。
比平时更早,目的地显然也不是公司。
车子在一家医院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子里抽完了一整根烟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一家小型的民营医院,刺鼻的医院消毒水味道浓郁,让林深见不由得放慢了呼吸。
堆积的满是医疗废物的场地让整个空间都显得过于狭小,林深见一米八的高个子,总觉得要微微低头才能平衡视野。
五楼的空气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房间里的三个床位上,林深见手捧着鲜花一路望着。
都不是他的助理,直到他在角落中脑袋上缠满纱布的床位上停了下来。
看到床尾上清晰的写着的名字,林深见次奥敢确信起来。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林深见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惊。
和照片上是不一样的惨状,褪去一片血淋淋,纱布行藤蔓一样遍布全身。
身后语气不善的声音传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林深见回头,一个中年男人端着热水就站在他的身后。
看年龄应该是助理夏淼的父亲,林深见回应道:“叔叔好。”
事情并没有因为林深见道歉的态度转变的可观。
夏淼的爸爸讲林深见喊到医院附近偏僻的地方来。
畏寒的林深见裹着轻薄保暖并且昂古的围巾时,对面的中年男人只穿着破旧的夹棉袄子。
“我认得你。你是叶舒春的丈夫对吧。”
林深见点点头。
“所以,我说的两个要求,你考虑的这么样了?“
将叶舒春的所作所为全部公之于众,并且让她认罪伏法。
还是娶了落下终身残疾的夏淼?
夏父见他仍旧没有抉择好,没好气的揶揄道:“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别等到没有选择了再来样央求。“
真不知道夏淼是怎样看上他的。除了一副好皮囊便什么都没有了。
“夏淼她怎么样了?”林深见问道。
“身上全是挫伤,左脚筋也被挑断了。”
林深见又点燃了只烟,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在人前抽烟。
满目的荒野中,雪又一次的纷纷扬扬。
中年男人并没有制止他,他在为他的女儿等待林深见最后的答案。
“你也知道了,我的妻子正在怀着我的孩子,无论我选择哪条路,都无疑是对她的背叛。”
中年男人的脸色突然僵了起来:“所以,你该怎样选?”
“您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您的女儿,招聘她进来也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共事一场,我会给她升级最好的病房,给她请最好的一声,如果哟其他的需要,你们也可以随时找我。”
林深见顿了顿,烟气在他和中年男人之间弥漫。
冬季的严寒好似同样的限制了两人的思维。
中年男人并没有打断他,思索似的,他想让林深见将话都说完。
“我的妻子在我的心中是个愚蠢的人,人也坏。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她好胜心强,被家人宠坏。我娶了她之后,也没有给够她相应的尊重,才为这样的恶果埋下伏笔。”
“是我不好。”
也许是因为烟叶的辛辣,林深见忽然鼻头酸涩,眼眶中蓄满晶莹。
男人是不能流泪的。
他猛然吸完剩下的半截烟,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过错是不能够被遮掩过去。但是还是请您念在她怀孕的份上,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
“等她生完孩子。”风霜飘在脸上,好似利刃割面。林深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等她生完孩子,我一定带着她认罪伏法。”
这好像是两全之策,中年男人抬头看着他。眼前自己女儿喜欢的男人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那我的女儿能得到什么?你妻子受到惩罚是她应得的,我女儿可是终身残疾。那么年轻,她可怎么活?”
“我会给她一笔赔偿金,足够她生活一辈子的赔偿金。或者我送她出国留学,毕了业我也会负责给她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中年男人打量着他,不得不说林深见还是有担当的,人也负责。
他的目光也变得和善起来:“那我要是不肯呢?不肯让那个恶毒的女人生完孩子。我现在就要替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第59章 银铃锁
“可是我现在就想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程小霜并没有放弃找人的线索。
连日来的嗜睡折磨的程小霜头昏脑涨。
等到别墅中的佣人再次端来姜茶的时候,程小霜才猛然惊觉,自己的月事已经很久不来了。
下一秒程小霜不断的安慰自己:事后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药,也有可能是中药调理的姨妈推迟!
心里这样的想着,她还是自己买来了测试纸。
为了保险起见,她诓骗保姆只是出去散心。
反正谭熠也没有真正的将她禁足。
路上程小霜设想了一万种结果,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谭熠会想着留下这个孩子吗?
还是要等到他心爱的女人回来再名正言顺的剩下一个孩子。
卫生间中程小霜低着头,短暂的时间中尽然是等待的急促。
一条杠,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不会在这样的时间中给自己出这样的难题。程小霜忍不住欣喜起来。
那自己的嗜睡是为了什么?像动物一样的冬眠吗?还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想揭开这样残忍的真相。
手机冷不丁的想起来,她以为是谭熠。
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后,上面的消息险些让她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可能在被卖到了越南。”
程小霜还没有认证的读完,接着又弹出了一条消息:“那个地方凶险,你还是放弃吧。”
对面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后,便回过身来给自己的女人换药去了。
对于那个地方的黑暗,程小霜还是有听过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又会和这样的产业相互勾连?
还是说有人将他活生生的骗了过去?
谭季虽然不在茉莉的身边,但是依照他手眼通天的本事,想要控制茉莉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茉莉这样的想着,想起那张阴毒的脸又不由得难受起来。
正想着谭季的命令还是传了过来--陈萍萍的孩子不能留,做掉。
茉莉对着手机啧了一声,这王八犊子还真是心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崽子。
茉莉从小生活贫苦,自然是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任性和利益的切割。
正当她开始谋划怎样动手的时候,谭季又发来消息--尽快。最好一尸两命。
这次的茉莉脸色蓦然僵住,人命与他而言,也只是亵渎的工具。
变态的人想要的变态的欲望,只是苦了那个年轻的女人。
在越南的时候,谭季给她的任务远远比这样的谋划简单的多。
都是杀人指令,每当船上来了难缠的客人,谭季就一定要试试她的本事。
这样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他最锋利的刀刃。
那个时候,她就顶着谭季赐给她的名字--魁英来替他作战。
和男人在博弈场上摔跤,她紧紧的握住刀子刺穿敌对的心脏,寒光凌冽的刀子双肩被鲜血染的殷红,她竟然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时候谭季总是拉着她的手臂,强迫着茉莉和他一起欢呼。
此生逃不掉的枷锁,茉莉显然是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些。
她要抓紧去探查陈萍萍的活动轨迹,这里不似越南,谭季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车子在一家宠物养护馆外停下,里面小腹隆起的陈萍萍正在抱着爱犬又亲又抱。
自从检查出怀孕之后,陈萍萍便把狗放在这里寄养。
说是不利于胎儿的成长,看来她是真的打算生下来的。
茉莉拿着望远镜看着,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打着哈欠的司机身上。
接下来就是研究陈萍萍的行驶轨迹,自爱必要的路口上制造一起车祸。
到时候死一个还是两个,都要听天由命了。
茉莉开着车一路返回,等红灯的间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她的面前经过。
阳光清爽的高中生,一乌泱的朝着马路对面过来。
其中也包含那个白皙的身影,靳文州在斑马线中央转身招呼着身后的同龄女孩。
“快些过来,马上就要红灯了。”
茉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绿色闪烁的急促。
5-4-3
女孩气喘吁吁的将手搭在靳文州的肩膀,想要借力:“哎呀,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少年的脸上是那个年龄该有的温柔:“教你再吃那么多。”
靳文州一定是没有看到茉莉的,他的目光始终是放在女孩的身上。
茉莉的心头竟然有点尘埃落定的感觉,正好不用讨人厌的家伙整天碍眼。
思索间,身后的汽车突然鸣笛。绿灯亮了,要赶路了。
汽笛声瞬间将靳文州和那个女孩的目光吸引过来。
茉莉可不给他看清的机会,一脚油门便涌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原本以为靳文州不会再来茉莉租住的公寓了,时间也早就过了平成他来做饭的时间。
茉莉顺手泡了杯面,这是中国最好吃的食物。方便又快捷,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食物。
门铃声想起来的时候,茉莉猛然嗦了一口面。
下意识的开门竟然让她这个杀手忘记探查来人。
竟然是靳文州。
仍然是左手右手提的满满当当。
“不好意思姐姐,今天有了点事来晚了。”
茉莉又啧了一声,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姐姐,我不在就开始吃没有营养的泡面了么?”
说着一个顺手就将茉莉手中快要见底的泡面扔到了垃圾桶里。
茉莉也不气恼,反正待会又有热气腾腾的饭菜了。
她完完全全的将靳文州当做免费的劳动力。
甚至食物摆满餐桌的时候,茉莉还是那句:“我没有工钱付给你。”
她的钱可都是亡命钱,珍贵的很。
靳文州笑笑:“没关系的姐姐,我愿意永久免费。”
可真是老少皆宜,这小子指定在学校里拈花惹草,反过来学校外面也要招惹。
靳文州摘下围裙想要回去的时候,茉莉喊住了他:“那个,我家里太乱了,你来收拾一下。”
靳文州重新系好围裙上的蝴蝶结,点头应允:“哦,好的姐姐。”
于是茉莉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小苦工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一串绳索,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铃铛。
未经世事的小男孩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卧室中他拎在手中轻轻的晃动两声。
茉莉连滚带爬的杀了过来。
那串谭季最喜欢用来折磨茉莉的东西被他牢牢的捏在手心。
轻晃两下,银铃声入耳清脆。
少年的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姐姐,这是什么?看上去好精致呀。”
第60章 老来得子
茉莉连滚带爬的杀了过来。
那串谭季最喜欢用来折磨茉莉的东西被他牢牢的捏在手心。
轻晃两下,银铃声入耳清脆。
少年的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姐姐,这是什么?看上去好精致呀。”
茉莉羞红了脸,一把夺过去叮当乱响的东西,奈何靳文州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放进了另一只手心。
像是大网一样的东西。
“你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也对,你的小女友还没给你开悟吧。”茉莉终于抢过来重新放进床头柜里去。
“嗯什么小女友”靳文州有些摸不到头脑:“我哪里来的小女友姐姐,你到底误会什么了?”
茉莉也懒得逼问:“别收拾了。你回去吧。我烦躁的很。”
下一秒茉莉被推倒在床上,靳文州强硬的的掰扯过来她的脸。
在茉莉震惊的目光中,他落下来一个绵长的吻。
辗转间,茉莉大脑像是抽空了所有的思绪。
冷不丁的靳文州抬起头来,看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茉莉。
他笑着问道:“姐姐,你喜欢这个样子的,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太小了。姐姐再等我一年。”
茉莉像是遭到调戏般推开他:“不等。”
谭熠难得的又回了一趟老宅。
桌上三人都冷着脸,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剩下瓷器叮铃咣当的声音。
谭熠斜眼看了一眼陈萍萍的肚子,高高的隆起。
陈萍萍捕捉到那道迷人的视线,便开始逢迎:“五个月了,医生说是个男胎。”
谭熠心中五味杂陈,又撇见自家的父亲笑的一脸褶子,更加不知道事情将会演变到那种境界。
“嗯。好生养着吧。”谭熠嘴唇碰了下热粥,不冷不淡的说着。
“我也算是老来得子,天大的喜事啊。”谭父说道。
确是可以算作老来得子,谭季的母亲是他的原配。
他们年幼时相爱,家族庞大的谭家自然是看不上这样的灰姑娘。
可是年少时的爱恋实在汹涌,谭父一直抗争到33岁,才与心爱的姑娘结婚生子。
结婚的第一年就怀上了个男胎,也就是谭季。
后来没有足月便生下了谭季,那个阴柔清秀却孱弱的哥哥。
这些都是谭熠道听途说来的,他也没有心思去探听他们的秘事。
倒是便宜了陈萍萍,就等着老头子一死,坐挣家产。
谭熠小口尝着这慢慢炖出来的粥,心里不自禁的想着家里的笨蛋。
老爷子说道:“你妹妹也快回来了,你在公司随便给她找个闲职,免得再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说到这里,陈萍萍的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那个混世魔王,可是没少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家里都偏袒着她,直到她扬言要把陈萍萍打死的时候,谭家才连哄带骗的把她送到英国念书。
说是念书,其实也就是换了个玩耍的地方。
大小姐,这样的脾气是鲜少有些人能受得了的。
“我可收不了她,让她去杨肆那里吧。”
谭熠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她能不能和程小霜相处的来。
第61章 淼淼害怕
电脑上血腥的图片视频看的程小霜头皮发麻。
偌大的空旷房间里,墙皮脱落。许是炎热的季节,一种男人光着膀子反手绑在镣铐上。
中间的圈层中,男人被吊在房梁上。被打的血肉模糊。
男人始终低着头,终于在旁人呼呵一声中抬起头来。程小霜来来回回将视频观看三遍,拿着照片放在一旁比对。
一直被自己寻找的男人,无端的消失。
自从在宾馆中,叶舒春坚持流掉孩子后,她和向南已经半个周没有见面。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联系对方,不过叶舒春心中倒是有气的。
这个男人一边喝自己苟且,一边还要想着攀附周家。
他也是想要得要的,自己就偏要搅和!
两个烂人谁都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叶舒春恶狠狠的想着,心中仍是不能泄愤。
除了这些鸡零狗碎,叶舒春终于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打伤的女孩。
她发誓当时只是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可是林深见带回来的照片上,伤势实在是严重。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林深见的办公室里找线索,去看看那个妖精究竟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上班的时间,林深见并没有在办公室中。
秘书端来一杯热咖啡小心翼翼的上前:“叶小姐,小心烫!”
叶舒春从抽屉中果然翻到了夏淼所在医院的诊断报告。
她撇你俩一眼不屑的说道:“谢谢,我不喝速溶的。”
秘书尴尬的笑了两声,准备出去。
叶舒春手中不断的翻动着就诊病例,还是喊住了她:“等等,你是新来的嘛?”
“嗯?”秘书一脸的无措,以为是自己照顾的不合心意,连连道歉:“抱歉夫人,我不知道您不喝速溶的咖啡,我以后一定为你单独备好”
“我就问你是不是新来的。”叶舒春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是的,今天是第三天入职。”
叶舒春摆手:“你们经理经常办公时间外出吗?”
秘书思量着措辞:“都是忙公事去了,公司最近业务繁多。”
叶舒春冷哼一声,这算哪门子的私事。
事实上,林深见确实又去了夏淼所在的医院。
为了弥补愧疚,他特意给夏淼转院,相对而言要比她现在所在的医院条件设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被她的父亲严词拒绝,说是免得林深见动手脚,也不想受到林深见的钳制。
林深见无语的摸着脑袋,有些心累。
今天正是夏淼拆解纱布的日子,松紧手术室前,夏淼突然抓住了林深见的手。
任他想要推开也不能够。
林深见在她的病床前低头看着,裹满纱布的脑袋只剩下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
那双灵巧的神似程小霜的眼睛。
此时,夏淼努力的说着什么。林深见并没有听清。
不得已他弯下身子,俯身听着。
“淼淼害怕,待会就要拆解傻逼了,不知道脸上要是落下了疤,会不会吓到你?”
夏淼微弱的声音就传进他的耳朵:“不怪她的,都怪我是真心喜欢你,才让她误会了。”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叶舒春。
林深见依然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心中抽离出来。
心口也闷闷的难受,因着家中有个成精的绿茶,林深见分辨的能力倒是见长。
他也实在是对这样的计俩了如指掌,相比之下,叶舒春早已经炉火纯青。
不过俯身的动作还是传进了叶舒春的眼底,还有那个味来得及抽身出来的手臂。
病床上的夏淼突然的安静。仿佛也是早有预感到叶舒春的到来。
两人在叶舒春的眼皮子底下僵持,终是放开了林深见被攥的青紫的胳膊。
“林总一天天的可真是业务繁忙,也不亏着秘书这样的褒奖你。”
为什么每次这样解释不清的场合叶舒春都能碰上。
上次天台上和程小霜也是这样的。
“哥哥,淼淼身上好痛。真的好痛。”
叶舒春讲目光锁定在夏淼的身上,有些识破似的:“该痛的时候还没到,别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闻言病床上夏淼一阵瑟缩:“这个声音,淼淼记得,是害淼淼的那个人。”
第62章 净身出户
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叶舒春握着包包站在门外,始终不肯在前进一步。
夏淼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林深见夫妇和夏淼的父亲自爱医院的天台上碰面。
这些年在在程小霜的身边,别的没学会。但是永远知道,危险降临的时候要学会主动出击。
天台下面是成排的垃圾堆,冬天焚烧垃圾的气味钻进叶舒春的鼻子中她有些犯恶心。
“搭上了我老公这样有钱的男人,还要惺惺作态的住在这样的医院,真是辛苦她了。”
夏兴国自然是能听出来其中揶揄的气味。
不过,他还是将主要的矛头对准了林深见:“你个女人家家的,我也不和你说那么多,闪远点。”
叶舒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天台的凳子上。
阴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好不表情的脸上仍然带着盛气凌人。
“来之前,我看过监控了,只有我进入那栋大楼的监控,其他的刻什么都没有拍到。”
“你这样的着急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无非就是想得到写钱财,讹上一笔而已。”
说完叶舒春从昂贵的包包里拿出来一张支票。
这是她在林深见办公室就拟定好了的,给夏淼的后半生准备了五百万。
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叶舒春站在夏醒过的对面,不见男人伸手来接,她徒然在空中撒手。
轻飘飘的支票被威风裹挟着,不多时就落下来,落在泥滚滚的地砖上。
夏兴国甚至没有去看支票上的数额,叶舒春给出的条件,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
漠然的反应让叶舒春有些惊诧,也让她不由得重视起来。
“你什么意思?”叶舒春质问道。
夏兴国笑着:“你的丈夫已经替你做出选择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当人我也用不着再和你商量了。”
叶舒春站在站在寒风中有些凌乱。
身后自己的丈夫林深见一言不发,叶舒春回过头,准备质问下去。
夏兴国从地上捡起来无人问津的支票,塞进了叶舒春的手中:“拿好。”
在夏兴国走后,天台上就只剩夏她和林深见两人。
林深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更像是兄弟一般的纯粹的安抚道:“走吧。”
叶舒春立在那里,等着林深见发掘她情绪的不对。
此刻,她忽然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来。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疑问或是安抚都鲠在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深见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转过身问自己一句:“等什么呢?快回家。”
再不济也要回头看他一眼,可惜都没有。
只剩下那个冷冰冰的后背。
她和林深见都是开车来医院的,离开的时候,夏淼正巧拆解完纱布。
林深见从她的病房外经过,夏淼不顾父亲的反对,挣扎出声。
“深见”
声音还是传进了林深见的耳朵,林深见在病房外冷漠的回头,像是观望飞禽走兽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夏淼还是想挣扎起身,被病房内的父亲无助了嘴巴。
林深见走后,两人似乎是没有想到叶舒春能过来。
她眼中的神色更加鄙夷。
夏淼拆解完纱布的脸上一道浅浅的划痕,覆盖在左侧的整个脸颊。
触目惊心,这样未免也太过可惜。
叶舒春冷哼道:“为了陷害我,还真是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夏淼似乎也有了底气:“这不重要,重要的你能不能打到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
夏淼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叶舒春,精致的大波浪卷,穿着黑色的手工半身裙,上身是一件浅棕色的长款外套。
这样优渥的生活,是自己无论怎样的都不能挣来的。
不过叶舒春现在可是哟啊收到自己拿捏的:“他没有告诉你吗?他已经答应娶我了。”
叶舒春努力的平静,慌张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
“等和你离婚了,就会娶我。我也知道我长得像谁,我也不在乎。你要是想来告诉我那个程小霜的事情,我劝你免开尊口。”
叶舒春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以对。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孩子了吧。忘了告诉你,就算我们离婚,叶家的财产也是我的。”
叶舒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恢复了沉静:“到时候他就只是一个身无分文一个男人,让给你。”
听到叶舒春的回答,最先破防的竟然是夏淼的父亲。
病房里他一只手放在夏淼的肩头,另一只手竟然哆嗦了起来:“怎么可能都给你?荒谬”
“那就试试看吧。到时候你的宝贝女儿分不到一个钢镚,你就接着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到处坑蒙拐骗去吧。“叶舒春拿着手包,就要出去。
走到病房门口有忽然停下:“对了,那条腿,应该没有受伤吧。这些小计俩,一点意思都没有。”
夏兴国争论道:“你说了不算,到时候媒体说了才算,看看你这一张嘴能不能说得过媒体的这么多嘴。”
待到叶舒春走后,夏淼就和夏兴国发生了争吵。
“爸爸,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不管他是不是有钱,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没钱有个屁用?到时候你和他要饭去?”
“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再说就算没钱了林家也不会不管他的。实在不行,我也能上班养他”
“你住口!”夏兴国恼怒着将林深见来时送的花束掀翻在地:“小孩子家家,你到底懂什么?”
轮椅上夏淼竟然拆开了自己叫上的绷带,完好无损的小腿终于不用裹着厚重的纱布。
她猛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和父亲叫嚣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样冒险的举动显然让夏兴国害怕,他压低了音量,耐心的哄着:“这是干什么呀?快坐下来。免得让人看见。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说着快步的将门关上,又连忙折身回来将夏淼哄劝的坐在轮椅上:“我就是这么一说,淼淼的幸福,当爸爸的肯定会考虑的呀。”
他推着夏淼的轮椅绕了个圈,门口赫然站着的人让两人险些惊叫出声。
第63章 细狗的春天
叶舒春下来的时候,原以为林深见已经驾车回去。
没想到他站在车旁一直等着叶舒春,风把他的耳朵吹的微红,烟气缭绕中,他看见叶舒春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没有回去?”叶舒春问道。
“等我的妻子。”
叶舒春笑着,她也知道林深见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
“嗯?”
“我只想问你这一遍,夏淼身上的伤,到底是不是你打伤的。”
叶舒春摇头:“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要是她一定说是我伤害的她,应该是她来拿出证据。”
她盯着林深见的眼睛,雾蒙蒙的又明又亮。
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她也就是拿准了林氏前些天的丑闻,料定你不会反扑。在你心里,这一切都不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林家。”
“不是你是第一要位。我总要先考虑你的。”林深见喃喃的说着:“你终归画室我的妻子。”
叶舒春有些怔愣,命运并没有给她思索的机会。
公司电话打来催促林深见要赶紧回公司去。
他简单的交代两句,便匆匆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叶舒春也没有跟他计较,而是返回了夏淼的病房。
彼时夏淼和夏兴国刚刚争吵完,三人面面相觑。
所幸病床遮挡了夏淼那条完好无暇的腿。
眼看着叶舒春来者不善的正要进去,恰巧隔壁病床的男人肠胃严重的不适。
一路从病床里吐到走廊。呕吐物险些吐到叶舒春的身上。
叶舒春晦气的向后退了两步,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夏兴国见状从门后面拿来了扫把,故意把呕吐物往叶舒春的鞋子上打扫。
“晦气的东西就该找晦气的人去。”夏兴国一路嘟囔着。
瞄准了叶舒春的鞋子就是一坨,终于不负努力的将叶舒春恶心走了。
这天的茉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无酒吧鬼混。
她在公寓中百无聊赖,也不想去估计谭季交代的任务。
靳文州今天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眼见着始终一点点的超过往常的时间,她才想起来靳文州今天有个冲刺考试。
“啧。小孩子就是麻烦。”
茉莉随口吐槽着,言语之中也满是嫌弃。
因为是紧张的高三,靳文州的父母给他在学校的附近租住了一件公寓。
这公寓可比茉莉的公寓小多了。
一个小房间而已,大床和学习资料都快要将空间占满。
茉莉上下打量着,她随手翻开脚边堆满的资料,上边是靳文州娟秀的字迹。
“啧,和他一样的文弱。”
等到夜明星稀的时候,靳文州才回家。
漆黑的月色中他还未来得及摸索到开关,黑暗中就被吻了上来。
靳文州没有拒绝,因为他闻到了茉莉身上的熏香,独有的茉莉味道。
一路跌撞陌陌里伸手将他肩上的书包抖擞到地上:“一直背着,也不嫌弃重?”
靳文州没有回答他,他可不想浪费这茉莉来之不易的主动。
黑暗中茉莉褪光了靳文州的衣服,浑身光溜溜的,竟然真的又腹肌。
茉莉手指忍不住在腹肌上摸索两下,禁不住靳文州故意的挺动腰肢:“姐姐,我没忘健身。”
“别这样说,说的我好像强迫你的一样。”
“姐姐,我自愿的。”
话音未落,茉莉再次吻了上来。手指变换了位置。
黑夜中靳文州红着脸,不敢大口呼吸。
靳文州顺从的跟随着茉莉的指引,带着他抵达到陌生的境遇。
过后便开了灯,茉莉枕在靳文州的臂弯中,有气无力的询问道:“你的小女朋友呢?咱俩不呢个被她撞见了吧。”
“姐姐,那真是表妹。”
“那可真没意思。”茉莉还想着假装生气,可是被他折腾的实在没了力气。
以后属实不能看轻细狗。
“姐姐,我们算是恋人了吗?”
“不算。对了,以后你就别去我的公寓了。以后我有需要,自然会来找你的。”茉莉漫不经心的说道。
眼见着靳文州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茉莉急忙岔开了话题:“高三这么多书吗?我都没上过学。”
靳文州并不被她的烟雾弹打乱:“为什么?我这样见不得光吗?”
不是见不得光,是见不得人。见不得谭季。
那可是阎王都要逊色三分的人物。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是不愿意现在结束还来得及。”
“哪里来得及?”靳文州一丝不挂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已经”
茉莉突然嗤笑起来,将他按回床上:“我知道,我感觉出来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海上的医疗船上,青壮年躺在手术舱中。
一行穿着绿色大褂的一声开始了龌龊的工作。
谭季虚弱的坐在高处的看台上,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掌握着别人的命运。
床上躺着的男人连连求饶:“季哥,我一定还钱。您再宽恕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还钱。”
谭季嫌弃他吵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医生们等到了允许的指示,紧接着开始操作起来。
推子紧挨着头皮横扫而过,头上顿时光了大半。接着是男人痛苦的尖叫。
显示器上越发的血腥,知道头颅中间裂开缝隙,裂痕慢慢的变大。
谭季的脸上才逐渐的露出来变态的笑容。
那张英俊的脸上,是抹不去的兴奋。
他整整在医疗船上呆了整整三个时辰。
知道完整的人身逐渐变成了一具空皮囊,谭季才满意的离去。
正准备下船,通道中又抬进来一个男人。
黑夜的明火中,那人被四仰八叉的抬着,看样子也是活不成的样子。
直到那人走近了,谭季才隐约认了出来,这不正是自己从弟弟的手中截胡过来的男人吗?
手下人看着谭季的脸色,上前汇报到:“老大,这人实在是老不中用了,什么都做不好。”
霍均山的嘴巴被牢牢的绑着,脑袋左右摇摆不停。
谭季一脚踢了上去:“抬进去。”
在他统治下的王国,没有用的人,实在是该死。
第64章 1111
四五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将霍均山抬进了医疗船。
谭季因为刚刚观摩了一场暴力的表演,没有有兴致在看同样的第二遍。
他抬脚要走,没成想这时的霍均山将塞在嘴里的破布吐了出来。
略带颤抖的声音传进了谭季的耳朵:“求求你放我回去,等我回到中国,立马筹钱给你,多少都行。”
谭季闻言掏了掏耳朵,同样的话术他的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
“还有程小霜的事情,我可以再仔细的想想。我跟她的父亲可是至交好友。”
这时候谭季才想起来面前的男人是谁,原来在不久之前他便声称自己掌握着程小霜需要的信息。
只是那时候谭季一心想着将程小霜策反过来,变成自己安插在谭熠身边的一条眼线。
可是这个蠢女人竟然生死垂危的时候还想着护着谭熠。
这无疑让他嫉妒的发狂。
谭季往医疗舱种望过去,干瘦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的困住四肢。
鲜红的血迹从霍均山的的身下流出来,将床铺染红一片,看上去些许的诡异。
“求求你我真的会好好工作”
恐惧使得霍均山支支吾吾,说不出连续的语句。反倒将看戏的谭季逗笑。
手术刀刚刚碰触到他的头发,随着霍均山瞳孔的发散,还是被吓晕了过去。
谭季微微摆手,周围人都会意的退出门去。
接着有人一瓢冷水将霍均山泼醒。
谭季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是第一个能从医疗船上下来的人。”
霍均山用力的抬头,看见谭季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连连说道:“从今往后,我一定按照您的交代办事。”
零下几摄氏度的海上平面,受惊又被泼醒。霍均山不出意外的得了风寒。
不过谭季似乎也并不着急审问他。
将他从医疗船上救下来后,霍均山便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也好,不在自己才能多活几天。
向南的订婚仪式是在12月里的某一天。
明庭中大大小小的商场挂满了两人的照片,是向南的父母为了显示诚意特意购买下的。
人人都说是狼豺女貌,门当户对。也有说是商业联姻。
不过这都是外界的口口相传,按照家境的殷实程度来说,向南实属高攀。
当向南和周瑞秋订婚的头条推送到叶舒春的手机上时,叶舒春冷哼两声:
“怪不得不来找我了,原来是佳人在侧。”
叶舒春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戏耍,立即拨通了向南的电话。
彼时向南正在挑选送给周瑞秋的裙子,晚上还要喝瑞秋的父母吃个便饭。
显然是无暇顾及叶舒春这个活祖宗。
于是他干脆的扣断电话。
不多时便又收到了叶舒春的短信:“怎么?当我是皮球?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向南也冷哼一声「这不是自找的吗?」
他还在为叶舒春想要流掉他们的孩子生气。
叶舒春:「现在不接我电话,是要我搅黄了你的订婚仪式才肯接吗?」
叶舒春:「忘记告诉你了,我有一些记录不知道该不该给你看。」
两条短信直直逼得向南额头的青筋爆出,但他还是乖乖的和叶舒春见面。
咖啡馆中。向南丝毫不顾及是否有旁人在侧,径直的瞄准叶舒春的9脖子掐了起来。
大脑充血的感觉并不好受,叶舒春还是勉强的笑着:“有种你就掐死我,掐死我就可以去安稳的追求周小姐了。”
向南恼怒的放手:“疯子。”
叶舒春闻言大笑起来:“对,没错。我就是疯子,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目光中,她看着向南背过身去,忽然心底生出些悲凉:“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我是个疯子吗?”
向南被噎的无言以对,只问她想要什么?
叶舒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你儿子,难道要他看着他的爸爸和别人成亲吗?”
向南此刻一定觉的,他爸咖啡店中的店员全部支开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疯子。
“当初我说让你和林深见离婚,和我结婚。是你不肯。”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喊着他的名字:“向南?在吗向南?”
叶舒春顺着声音望去,门口的女人带着深棕色的贝雷帽,身量不高,圆圆的脸蛋很是幼态。
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向南转过身,发现是周瑞秋。向店中不断地张望着。
他连忙转换了脸色,起身迎接:“阿秋,你怎来了?”
这时候叶舒春也能认出来,这不正是向南恨不能入赘的周家二小姐么?
周瑞秋对着咖啡店扫视一眼,发现整个店中只有叶舒春和向南两人。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向南牵着她的急忙带着落座:“阿秋,你来看我呀?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
周瑞秋脸上扯出来一抹笑,冷嘲热讽道:“我来的晚了哪能看的过来这样的一台好戏?”
向南陪笑道:“怎么会呢?这是我的发小林深见的妻子--叶舒春。她来给深见拿点咖啡回去。”
“我管她呢?你们俩独处一室,想干什么?”
向南将周瑞秋整个的笼罩在自己的视线内,争取不让两人有视线的交集。
叶舒春任由着向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轻声哄着周瑞秋,自己也不起身。
“少来,这不是谭晏晏要从英国回来了嘛。我来给她挑点礼物。”
向南自爱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名,是谭熠的亲妹妹?
他的脸上笑容更甚,果然往来无白丁,结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秋秋有心了。买好礼物了吗?正好我是不是也应该见见你的朋友?”
周瑞秋从地上拿起来装礼物的袋子,是一块女士手表。嘴里不经意的说道:
“那个大小姐,可不跟阶层低的人做朋友。”
向南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阶层低?
他的声音低似蚊蚁:“什么?”
第65章 怀孕
他的声音低似蚊蚁:“什么?”
过后周瑞秋像是感受到自己言语的不妥,可是她拉不下来面子去给向南赔笑脸。
只能撒娇似的嘟起嘴巴,在向南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当做道歉!
如果向南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周瑞秋摸小狗的动作。
向南低着头,任由着那双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蹭来蹭去。
身后的叶舒春暗自发笑。
周瑞秋说道:“这位小姐拿完咖啡了吗?她还要在这里多久?”
向南这才站起身来,来到叶舒春的身边:“叶小姐,记得代我向深见问好。”
叶舒春扯出来一抹假笑,也无意逗留。
晚上,回到蓝玉湾的谭熠让保姆收拾出一间房间来。
偌大的别墅中,他要给程小霜找个伴。也不至于让她这样的孤单。
卧室中程小霜已经早早的躺下了,对于谭熠的动静没有丝毫的反应。
谭熠看了眼桌上见底的汤药碗,用力的在程小双的脸颊上亲下去:
“今天怎么这样的乖?”
好不容易睡熟的程小霜又被他折腾醒来。
“这么晚回来,我以为你在外面还有个家呢!”
也对,这样风流多金的男人,到哪里不是炙手可热?
谭熠被她揶揄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程小霜的小脸微红,让他忍不住又亲一口。
这样的下场,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谭熠的脑袋里装不下其他的事情。
惹得气氛有些暧昧。对于这件事,男人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
就连谭晏晏要在这里陪着她,也抛之脑后。
第二天的清晨,谭熠在吻过程小霜的脸颊后,便匆忙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睡梦中她也不知道谭熠在她的耳边究竟说了些什么。
谭晏晏是中午的时候来到蓝玉湾的。
就在半个小时前,程小霜刚刚知道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算起来真的又将近两个月,生理期没有如期而至。
程小霜找了家医院,结果真的和程小霜所想的一样--她怀孕了。
午后程小霜坐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天空是许久不见的明媚,心情却是很是郁闷。
这样的关系中生下来的小生命,究竟是幸福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
她并没有胆量保证谭熠的目光能永久的在她的身上留恋。
程小霜想了很久,脑袋仍旧想一锅浆糊。
不幸中的万幸,是谭熠要连着好句都要在日本。
给了她足够的决定时间来决定孩纸的去留。
心情烦闷到极点的时候,保姆不小心打翻了她的咖啡杯。
滚烫的咖啡瞬间泼洒在程小霜的身上。
程小霜被烫的尖叫出声:“你干什么?”
她慌乱的站起身来,自己的手掌上通红一片,心爱的咖啡杯也应声碎裂。
“麻烦收拾下。”程小霜说道。
程小霜掀开自己的薄外套,保姆就是在她不注意的瞬间跪地收拾。
蓝玉湾中开进来一辆车子,车窗中带着墨镜的年轻女人摇下了车窗。讲车停在两人的身边。
程小霜没来得及反应,别墅中就有人上来接应,帮谭晏晏去拿后备箱的行李。
根本不用她这个表面上的女主人来安排什么。
饶是程小霜反应再迟钝,也能明白这一定是和谭熠有关系的人。
可笑的是自己还没有搬走,就有新人住了进来。
等等,谭熠没说让自己搬走。难不成要自己和别的女人一起???
车上的女人打量了程小霜一眼,便摘下了墨镜。语气也并不和善:
“我哥就是教你这样使唤下人的?”
原来是妹妹。
程小霜脑袋空白一片。
直到她低头看去,才发现保姆正在跪地打扫卫生。她赶忙伸手去扶,也已经于事无补。
谭晏晏:“别装了。下次把狐狸尾巴藏好。”
在蓝玉湾放完行李,谭晏晏并没有待在那里。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周瑞秋。
周瑞秋也没有把她领到向南的咖啡店,那样沉闷的地方,自然是无趣的。
一路上两人叽叽咋咋,只剩下前排的当做苦力司机的向南黑着脸。
还有谭晏晏一直以来的追求者--那个医治好程小霜的医生:杨肆。
四人行来到了一处庄园。
开敞的酒棚下阳光明媚,没有丝毫的寒意。
杨肆跟在谭晏晏的周围,一会递过来酒杯,一会给送来纸巾。鞍前马后。
向南笑着调侃:“兄弟果然好体力。”
老实巴交的孩子顿时羞红了脸。
周瑞秋说道:“晏晏,你去英国的这一年,杨肆可是老老实实的,我可帮你盯着他呢。”
“是嘛?辛苦了。”谭晏晏叉了一小块西瓜,并不接话:“对了,你们知道我哥的小女朋友是怎么个事?”
周瑞秋摇头:“没听过,估计小门小户的。”
向南说道:“好像叫程小霜。”
程小霜???
叶舒春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她在四人的身后坐了有一会儿了。
她从谭晏晏的身后站了出来:“小姐,您是在打听程小霜吗?”
她精准的锁定了谭晏晏,也从向南那里得知了这次聚会的地点。
“嗯?”谭晏晏上下打量了叶舒春一眼。
“程小霜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关于她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见没有人出来阻止自己,叶舒春自来熟的拉开板凳坐下:“她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家中型设计公司。后来家道中落。”
“父亲是老赖,拖欠了员工的很多工资,最后负起跳楼了。”
“她和我,还有我的老公是多年的好友。她家中失势后便把目光打在了我老公的头上,三番五次的勾引他。”
“然后呢?”
一切都在按照叶舒春想象发展。
“可惜我老公是个能辩是非的,加上我和我老公从小便定下了娃娃亲,才没能让她得逞。”
向南适时的插嘴:“是这样的,常常听深见说娶到的老婆多么的贤惠。”
“也不怪她,她从小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攀比,也怪我太过让着她了。”
“现在听说是又有了新的目标,被一个富豪给包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谭晏晏将精致的小叉子丢在果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来:“轮到我哥了是吧。”
第66章 被辱
谭晏晏从山庄回来的时候,程小霜并没有在家。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这么晚了鬼知道去哪鬼混了。”
这不是谭晏晏第一次来蓝玉湾,她这样自由自在的性子,想去哪里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一直到谭熠23岁被谭家接纳的时候,谭晏晏才知道自己有了那么个亲哥哥。
相比谭季那个病殃殃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自然是亲上不少。
这么多年,她会想小猫一样冲着谭熠撒娇。那么多的女人,比程小霜漂亮的也数不胜数。
可是在谭晏晏的心中,林纾的位置却是别人始终都无法替代的。
她自然也不会给那些莺莺燕燕好脸色。
她在房间中换好睡衣,随意的躺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一直到程小霜九点多钟回来,那时候谭晏晏正在喝谭熠通电话。
她讲视频对准了风尘仆仆的程小霜,说道:“哥,你怎么让嫂子这样的辛苦?”
程小霜摘下来手套匆匆的扫了一眼,才看懂谭熠冲自己笑着:
“嗯。替我好好照顾她。我这几天忙完就回去了。”
“那当然,谁让她是我嫂子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放心吧忙你的去吧。”说完就给谭熠挂了。
这样直白的敢挂断谭熠电话的,只有她谭晏晏一个。
蓝玉湾瞬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银白的月色从落地窗中照耀进来,在程小霜的身形上落满白白一层。
鹅蛋脸,锐利又柔和。深棕色的瞳孔又深又亮。是个美人胚子。
“我哥的眼光确实比以前强多了。”谭晏晏打量过后说道。
程小霜点头示意后准备上楼,反倒被谭晏晏拦了下来。
“先别走啊。有些话总要说些清楚。”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的吧?”
“嗯。知道。”
“你知道就好,就不用让我再浪费口舌了。你这样的女人我也见多了,无非就是贪图”
“哪样的女人?说清楚一些。”
程小霜站在谭晏晏的面前,比她高了那么半个头。
其实显然也压她一截。
属实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公然的和自己叫板:“我说怎么能将我哥从花花世界中拉出来半年多,果然是好手段。”
“不过你算计错了,我自然会替我哥把关,可不能让某些整天想着攀龙附凤的人钻了空子。”
一连串的输出并没有打乱程小霜的针脚,她回应道:“好啊,那谭小姐可要看仔细了。”
说完便转身上楼。
一直到楼上程小霜才想起来给谭熠回过去个电话。
刚刚接起来那边就暴怒不堪:“程小霜,手机是摆设吗?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
“没有看到。不好意思。”
语气生疏又客气,反倒让谭熠更加的火大。
“怎么了?什么语气?”谭熠冷着脸问道,明明生气的事自己。
程小霜将手机横在桌子上,谭熠就只能看到卧室的天花板。
“是不是晏晏的事情?”谭熠问道。
“没有,这是你的房子,自然是你说了算的。我只是个情妇,原先说好了的。”
“程小霜!吃了枪药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很好,她是第二个敢挂谭熠电话的人。
谭熠不死心的在次回拨过来,连连吃瘪。
当天晚上,程小霜便感受到了谭晏晏的威力,从下了飞机到庄园,竟然连个时差都不用倒。
程小霜躺在床上,客厅里像是安装了两个窜天雷一样。
程小霜忍无可忍的拿起枕头遮住自己的耳朵,蹦迪的声音还是穿透急她的耳朵。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三点多钟。
“吴妈,告诉她有专门的影音室,让她别在客厅里吵闹了。我要睡觉了。”
吴妈站在卧室的角落里,一脸的唯唯诺诺,显然是不敢惹到谭家的大小姐。
“不敢去吗?”
吴妈点点头:“程小姐,还是您自己去说比较好。”
平时程小霜在别墅中并没有发过脾气,性格也算是可以。
下人们宁愿得罪她也不敢得罪外面的混世魔王。
家中俨然变成了舞厅,谭晏晏将音乐开到最大的声音,还请来了许多朋友。
程小霜站在二楼上,居高临下的喊停了群魔乱舞的众人:“晏晏。”
中央的谭晏晏抬头看到:“怎么了?你去睡你的就行,我们很安静的。”
簇拥着谭晏晏的人群中,有男人接话道:“晏晏,这是谁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谭晏晏撇了一眼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哥的小蜜?喜欢?等我哥玩腻了送你。”
染后又对上了程小霜的视线,说道:“听见了没?有人排队呢!你真有本事。”
大家即使是有心开玩笑,也时刻忌惮着谭熠。起初原先并没有人敢出言不逊。
“怕什么?我哥不在这儿,再说有我在呢,怕什么?”
众人才敢哄堂大笑,纷纷向程小霜投去轻佻的目光。
程小霜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然而众人的起哄并没有停止。
周围不断地向原先的男人起哄道:“行啊,你小子这下有福气了。”
“长得还真不错,这个质量可以。”
“只可惜是个二手的。”男人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样的话语响起的时候,杂乱的音乐声下安静的诡异。并没有人接话。
传进谭熠的耳朵中,可是会引来祸端的,毕竟谭熠的心狠手辣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为了给自己台阶下,男人还是尽力的找补道:“熠哥那么大方,一定不会计较的”
“够了。”极大的愤恨使得程小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脑海中嗡嗡作响,惹得她无法思考。
“哟,小美人还有脾气呢?下来一起玩消消气?”
程小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吴妈拉开窗帘,阳光便刺眼的撒在了她的身上。
“程小姐,起来喝点粥吧。”
昨日的闹剧在程小霜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仍是让她暴跳如雷。
“用不用我和谭先生说明下情况?这样下去”
“不用了,谭熠马上就要回来了。”
第67章 情妇守则
“可是眼下”吴妈还是有些担心。
“我能忍。”程小霜攥紧拳头。
她想要和谭熠说个清楚,可是明明昨晚才跟谭熠吵完架。
转念一想,谭晏晏作为谭熠的妹妹,谭熠能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脾气秉性吗?
或许只是为了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中午的时间,吴妈来问程小霜想吃什么?
“清淡一些的吧。”程小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没有胃口。”
大清早的谭晏晏没有醒,嗨翻了一整晚,难得的消停。
知道晚饭的时候,她才醒来。
餐桌上程小霜已经开动,并没有等她。谭晏晏兴桌子上拿起来半截的玉米。
“煮的有些老了,吴妈,下次再煮成这样你就滚蛋。”谭晏晏颐指气使的说道。
吴妈在身后头低的更甚。
“吴妈,再去给我盛出点汤。今天的汤炖的不错。”程小霜笑着,将吴妈支开。
“你倒是会使唤人。我听说在遇到我哥之前,你还在秘门当过小姐?”谭晏晏每次说出来的话针对性都让程小霜无措。
如果不是谭晏晏的特意提醒,程小霜都快要忘记了她是怎样和谭熠在一起的。
“是,有什么问题么?”
“真不知道我哥是怎样看上你的。”
她还要说些刺耳的话,程小霜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自爱谭晏晏愤恨不平的目光中,程小霜转身上了搂。
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晚上程小霜又接到了谭熠打来的电话。
“听晏晏说你们相处的不错,原本以为你们要磨合几天呢。”
“毕竟年岁差不多,有共同话题的。”程小霜应和道。
谭熠笑了起来:“是。晏晏她小孩子脾气。”
“嗯。”
对面谭熠整个人都埋在文件中,只是时不时的扫一眼程小霜的状况。
所以,在程小霜眼泛泪花的时候,谭熠并没有看到她的心酸和委屈。
所以,两人的这通电话,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不语的。
知道谭熠的秘书,敲门进来,抱起谭熠面前刚刚签署好的一摞合同:“谭总,已经到齐了,什么时候可以开会了?”
程小霜看着对面映入眼帘的美女秘书,突然说不出来的心酸。
谭熠抬起头,给了秘书回应:“现在。”
秘书暧昧的笑了起来,身为女人的程小霜,自然是能看清她眼神中有的敌意。
“好的。谭总。”
哒哒的高跟鞋过后,谭熠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想要给程小霜说拜拜。
程小霜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有所异样:“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处理完马上回去。”
“嗯。”
挂断电话后,程小霜总觉的心中是那样的不安。
这种不安来源于腹背受敌,仅凭着谭熠剩下的一点爱意,不能让程小霜放心的依赖。
晚上骤然响起了吵闹的音乐声,是大小姐的聚会又开始了。
比昨天晚上更加的振奋,谭晏晏搬来昂贵的香槟,伴随着大家接踵而至的祝贺声,纷纷举杯。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的程小霜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谭晏晏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看来以后不能再晚上开party了。免得给我哥大小宝说我不照顾你。”
饭桌上程小霜并没有回应。
她以为她和谭晏晏的交集定夺出现在饭桌上,只要自己充分的忍让便不能得罪这样的大佛。
是她太天真了。
这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这次不向是前两天那样乌泱泱的一群人,来的都是谭晏晏的至交好友。
周瑞秋,向南,杨肆。还有叶舒春。
偌大的客厅中,几人围坐在一起。
程小霜连着两人都没有休息好,状态不佳。可是再次看到叶舒春的时候,程小霜还是本能的排斥。
“原来是你在搞鬼。”程小霜看着紧紧靠在谭晏晏身后的叶舒春说道。
叶舒春心虚的瞄一眼谭晏晏,对方的一个眼神仿佛让她无比的坚信。
叶舒春回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家都已经知道你的为人了,也省的以后你再装作陈情小白兔了,免得你劳累。”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程小霜心如死灰的说道。
她再次的看向谭晏晏,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坚定:“谭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总是处处与我作对。”
“既然你这样的讨厌我,我想你哥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不在一个屋檐下为好。”
程小霜喊来吴妈:“吴妈,替我收拾行李,我要搬出去。”
幸好自己在谭熠身边的时候,谭熠还算大方。
自己偷偷的攒了些钱,能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谭晏晏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你搬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我再孤儿我哥找一个比你强一万倍的,干干净净的女人。”
干干净净四个字被谭晏晏咬字很重。
“谭小姐,不用您特意强调,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
正要走,谭晏晏拦住了她:“这里也不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在我哥下逐客令之前,你没有权利离开。”
这样荒唐的事,程小霜笑了。也并不打算理会她。
可是竟然真的有人死死的守着门。
程小霜如论如何都是从这里走不出去的。
僵持之际,谭晏晏拿出来一沓纸张。在上面瞄了两眼:“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哥的情妇吧?”
众人的脸色似笑非笑。
只有杨肆,是真的替程小霜感到难堪,他上前想要拉住谭晏晏。
“晏晏,别这样。她不是这样的人,真的。”
可惜只会平添谭晏晏的怒火:“还真是到哪里都有男人替你说话。”
杨肆拿出来手机准备给谭熠打电话:“晏晏,这真的不能胡来。”
谭晏晏眼疾手快的迁过来电话:“杨肆,你要是给我哥打电话,就是背叛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杨肆就这样的陷入两难。
谭晏晏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情妇守则。
第68章 情妇守则2
谭晏晏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情妇守则。
纸张在程小霜的脸前晃了晃,程小霜握紧了拳头,仍然在极力的忍让:“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情妇要遵守情妇的规矩。”
“第一,我哥不在的时候要牢记,不能像发情的孔雀一样乱勾引男人,这是对我哥的不敬。”
“第二,在时刻谨记你情妇的身份,吃饭只能在卧室里吃,没事不能出来丢人现眼。”
“第三,要定期学习x知识,在我哥宠幸你的时候,能有更好的体验”
话音未落,程小霜一巴掌照着谭晏晏的脸打了上去。
她是用来十分的力气,将心中的不满都宣泄了出来。
谭晏晏一阵天旋地转,毫无防备的她险些被程小霜扇倒在地。
谭晏晏是谭父老来得子生下来的,从小便娇惯的很。
即使是她当年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陈萍萍,也仍然没有收到惩罚。
加上谭家在明庭的影响力,外界逢迎讨好尤为不及,更不可能让大小姐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程小霜浑身都在颤抖。
她夺过来谭晏晏手中的情妇守则,厚厚的一沓,压在她所剩无几的自尊上。
她毫不客气的冲着谭晏晏的脸甩过去,漫天的纸屑飞舞,在两人的中间铺满。
“我程小霜,用不着任何人来教。”
看的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拥了上去,安慰起谭晏晏来。
叶舒春在座位上唏嘘不已,这样釜底抽薪的勇气,是她不曾有的。
原以为程小霜没有破局的勇气,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她。
一行人跟在谭晏晏来到谭家别处的房产中,
谭晏晏坐在沙发上哭的很委屈,周瑞秋忙活着给她递来纸巾:“真是的,这样的贱人也敢给你脸色看,以后真的成了你的嫂子可要怎么办?”
反倒是向南尤其的冷静:“不会,男人都是有新鲜感的。已经半年了,马上就要到冷淡期了。”
这句话引来了未婚妻周瑞秋的不快:“所以,你对我的新鲜感也只有半年对吧,半年之后就另寻新欢去了?”
“不会的老婆,你永远都是我的心头爱。”向南舔着脸说道。
“你们俩在给我秀恩爱?”谭晏晏冷着脸说道。
“这不是”周瑞秋的态度变得和缓起来。
“滚。”谭晏晏并不像是玩笑的神色。
两人还想解释些什么,引得谭晏晏爆发,她声嘶力竭的让两人滚。
叶舒春也跟在两人的身后,灰溜溜的离开。
只剩下杨肆陪着谭晏晏。
“晏晏"杨肆并没有弃她而去:“这次却是是你的错,不能因为"
“你留下来是要看我的笑话,来说教我对吗?“
杨肆急忙辩解道:“没有,怎么会呢晏晏,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那你就应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替那个贱人来说教我。“谭晏晏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事情也要分对错的。“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骄傲的小公主是不会听他这根木头说下去的。
他就只沫沫的陪在她的身边,也好看着她以免再出乱子。
向南载着未婚妻和叶舒春返回,三人同坐一辆车子。
周瑞秋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说着:“真拿自己当公主了,这些年我也不比她差,对我呼来喝去的。“
“还让你哥那么低贱的女人甩了一巴掌,穿出去都要让人笑死。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当她的大小姐。”
向南和叶舒春通过后视镜互相看了一眼,安静的像是两只鹌鹑。
谁也不敢再触了又一个大小姐的眉头。
那天的闹剧以谭晏晏出走结尾,程小霜并没有搬出来。她仍然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一方面她知道那只是谭晏晏的想法,另一方面,就算要结束,她也要给这段感情画上完美的句号。
蓝玉湾在夜幕沉沉中安静下来。
程小霜主动拨通了谭熠的电话,谭熠因为通宵工作,精神状态也并不是很好。
“嗯?”他的声音尽显疲惫。
“我怀孕了。”程小霜开门见山的说道。
下一秒她看见谭熠脸上震惊的神色,那个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震惊之余的呆滞。
“怎么了?”程小霜追问道。
“是真的吗?有没有可能误诊?”
程小霜看着对面冷冰冰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是,确认过了。刚刚怀孕一个月。”
漫长的沉默。
谭熠钻起拳头托着下巴,这是的程小霜才能看清那张绝情的脸。
“不想要吗?”程小霜问道。
他没有拒绝,沉默声振聋发聩。
“好,我知道了。”程小霜流着泪挂断了电话。
她用力的呼吸,仍是感觉缺氧。
她用手机查好了做手术的医院,准备第二天便把孩子流掉。
直到哭的没有力气后才沉沉的睡去。
电话声半夜响起来。她抱着希望查看,果然是熟悉的号码。
不是视频,是电话。
接通后程小霜静静的听着,朦胧中听到他说对不起。
“这个孩子不能留。”过后他说:“对不起小霜,事情太复杂了,要等到我回去慢慢的跟你解释。”
“为什么?”
只要一个最后的答案,仅仅最后的答案,人总要说服自己的。
仍旧是沉默。程小霜能清晰的听到谭熠的长长的叹气声,也能听到他的欲言又止。
时间漫长的流逝,谭熠仍旧没有回答。
“是因为谭晏晏吗?是因为我和她发生了冲突?让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伴侣?还是因为我只是你的情妇”
“什么?程小霜你别这样。我不允许你这样的说自己。”
电流声过后,谭熠的身边响起了极其暧昧的声音。
“谭总呃啊”
似乎一切都变得清晰了。
程小霜哑着嗓子说道:“原来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第69章 口红
程小霜毫无留恋的挂断了电话,卧室中剩下一片死寂。
绝望中程小双抬眼看着天花板,所有的家具摆设都和来时的无异。
如此也算是来去不留痕了。
程小霜这样的想着,吴妈突然上了楼。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程小霜脸上毫无血色,泪痕遍布,心疼的喊了一声:“啊呀。”
程小霜还是被她的动静折腾了起来:“怎么了?”
“谭先生刚才打电话说说最近先不让您出门了他这几天就回来了。吩咐我们照顾好程小姐的身子”
说道最后,吴妈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程小姐没有回应,她站在门外不放心的睨了一眼。
“程小姐,说句不该听的。谭小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到时候先生回来了,也不好交代。”
**
正值凌冬,窗外又幽幽的飘洒出来雪花。
快要过年了。
街上已经开始有了节日的氛围,大红的绸缎覆盖上,红火的一塌糊涂。
蓝玉湾仍旧是死气沉沉,自从谭晏晏从这里搬出去之后,闹腾的日子并没有消停。
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每天都会让人来问候程小霜,偶尔会声称自己的东西落在了蓝玉湾,让叶舒春来取。
连着几日程小霜都是病殃殃的,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
吴妈上二楼的次数也增加了很多。
一息之间,她真的成了毫无人身自由的情妇。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
谭熠原本定在昨日返程的计划泡汤。要在日本的多待上几天。
吴妈举着手机放在程小霜的眼前,对面见她像是病殃殃的兔子,蜷缩在床笫之间。
却是连看他一眼都懒的。
他安排吴妈给别墅装饰些鲜红的东西。
吴妈点头应和:“是该有些喜庆的东西来压一压。”
见程小霜不肯回应,吴妈只好转身下楼。
“一连着三天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啊。”
对于这些,谭熠也束手无策。
他知道程小霜的脾气的倔强,也不敢冒然激进。
晚上谭熠阴沉着脸,将对面的谭晏晏吓的汗毛直立。
但是谭熠的怒火却不是冲她的,是冲他自己。
一个小孩子,又能将人折腾到哪里去。
根源是那个孩子。
谭熠烦躁的不断摩挲着自己拇指:“你从蓝玉湾搬出来了?”
谭晏晏变得有些乖巧:“对,我看嫂子也不是那么喜欢我。”
“她不是”话到嘴边谭熠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她是有了些别的烦心事。搬出来也好,依你泼皮的性子,也省的折腾她。”
谭晏晏不屑的“切”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谭熠是否对自己的恶劣行径有所耳闻。
还是程小霜如同她所想的一样,一点都不重要。
谭晏晏还是更倾向于第二种结果。
“快过年了。你要钉在日本啊?”
谭熠没有心情和她打趣,他犹豫着开口:“最近,程小霜总是不接我的电话。”
“嗯?”
没能说出口的是,谭熠每天都很担心她。
每一次谭熠给程小霜打过去电话,总是被无视。
而他又不满足于吴妈视频里她病殃殃的几秒。
“你找个理由将她支开,在卧室中安插几个摄像头。”
“哥,你怎么还有这样的癖好?”
当天的下午,叶舒春来取谭晏晏落在蓝玉湾中的口红。
说是来取东西,只是为了给她一个羞辱程小霜的机会罢了。
叶舒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二郎腿,红色的针织围巾将她的气色衬得更加的鲜红。
吴妈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的逢迎着:“叶小姐,实在是没有找到晏晏的口红呀,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胡说!”叶舒春毫不客气的打断她:“明明说过就在蓝玉湾的,她的卧室中没有,那就是跑到别的卧室中去了。”
吴妈的头低得更甚:“那依着您的意思呢?”
“搜啊?你不好意思来就让我来。”
叶舒春上了楼,程小霜背对着她。肩膀有些微微的抖动。
叶舒春笑了,她故意弄出点声响,来看程小霜的反应。
“怎么?一支口红搜到我这里来了?”
“我也是帮人个忙而已,还请你体量些未来的小姑子。”叶舒春脸上笑的猖狂:“哦,不对。你只是个xx,能不能攀附上高枝儿还不一定呢。”
知道程小霜转过身来怒视着她,才把叶舒春吓的一跳。
几日不见,竟然消瘦了那么多。
面色苍白如纸,竟然毫无半点血色。一具躯壳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不过她可不会生出半分怜悯之心。
化妆台上的东西被粗暴的拽了出来,一地的散乱。
迷迷糊糊中程小霜想到了那个夜晚,她在秘门也是这样的无助的,衣服被阿龙扔满一地。
程小霜哑着嗓子笑了两声,眼泪便从眼角掉下来。
别说是和叶舒春对抗,程小霜现在浑身软瘫,就连将门口聚集的佣人呵斥走的力气都没有。
叶舒春自以为聪明的避开了谭熠的物品,凡是和男士用品沾边的,她是绝对不碰的。
于是程小霜的东西惨遭屠戮。
化妆品后是包包,香水,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
“口红到底藏哪了呢?在哪呀?”叶舒春探着脑袋。
“这是1000块,足够还她一支口红了。你快滚出去。”
“那可不行,谭小姐说了,就只要那一只,抱歉了,今天一定要找到。”叶舒春冲着她做了个哭脸。
“吴妈,把她赶出去”程小霜强撑着力气对着吴妈哀求道。
吴妈露出为难的神色,还是鼓足了勇气呵斥道:“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今天就算是跟你拼命,我也”
吴妈被带了出去。关在了一楼的书房。
终于,在一群人的围观中,叶舒春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是谭熠上了锁的小箱子,叶舒春似乎是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忽然她拔高了音调:“天呐,这是什么?”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那个小盒子是哪个。
第70章 流产前兆
其实叶舒春也是不敢打开的。
但是想到谭晏晏对她保证说:“只要我们在我哥回来之前让她离开,再伪装成她自己卷钱跑路就可以了。”
心中似乎多了一份勇气。
众人的猎奇目光落在带锁的盒子上,夹杂着窃窃私语。
程小霜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谭熠的电话。
在叶舒春的拼命争夺中,电话并没有接通。
但是并不是叶舒春的缘故。是被谭熠挂断的。
惊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窃喜,叶舒春再也忍不住嘲笑了起来:“瞧瞧,这是玩腻了吗?啧。”
程小霜颤抖着双手,一路拉扯她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她不死心的准备回拨过去。眼中嘤嘤的泪水让她之中看不清那串号码。
绝望之际,有电话回拨进来。是谭熠的美女秘书。
“你好,是程小姐吧。”传来的声音甜腻腻的。
不见程小霜回答,叶舒春干脆捻着高跟鞋替她回答起来:“是,是我,怎么了?”
“姐姐,是这样。谭总正在忙,让我来给您回个电话。您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姐姐?
“没有。”
那边笑而不语,接着响起来淋雨哗啦啦的水声。
挂断电话后,叶舒春嗔怪着调戏道:“这才几点啊,谭总真是好兴致。”
叶舒春正觉无趣,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小箱子上,精致的小箱子入手,发出叮当声。
里面正是谭熠喜欢的水手服。
隐约的缝隙中叶舒春瞄准了往里看,正要撬开,程小霜终于爆发。
她不顾一切的站起身,将抱枕一股脑的丢在叶舒春的身上。
“滚。”
声音如洪钟,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竟然真的将叶舒春吓退。
她知道已经将程小霜的心理逼迫到上限。
门口的众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约摸过了几分钟,程小霜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响。
昏死又醒来的程小霜终于睁开眼,是谭熠打来的电话。
原本以为程小霜仍然选择无视。令他有些惊喜的是竟然接通了。
未等到谭熠开口,程小霜便率先说道:“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
一时间酸涩都堵在胸口,谭熠渴望程小霜再说些什么。
隐约他听到程小霜又流泪了。轻微的啜泣声。
他喉结滚动,只能吐出来一句:“对不起。”
别放出来的吴妈立即孤儿谭熠打通了电话,那是谭熠正在赶航班的路上。
他像是抓住了仅剩的救命稻草一般,按下了接通键。
“谭先生,快回来吧谭先生,这里真的没法呆了你要是还不回来,程小姐恐怕活不成了”
鬼哭狼嚎的声音让谭熠毫不客气的打断:“行了,说重点。到底发生什么了?”
“程小姐她哎呀,我可说不出口真不是人过得生活好多人。联起手来欺负她。”
当夜,谭熠安排了返程。
浓重的夜色中,他坐在飞机上抓心挠肝,尤为不安。
蓝玉湾中的警卫撤了大半。程小霜从窗外看着,麻木的神色中并没有感到欢喜。
她慢吞吞的下楼,朝着门外走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
只要离这里远点就好。
程小霜穿着单薄的衣衫,毫无眷恋的走出门去。
身后跟着吴妈在内的一小波人
程小霜苍茫的回头看了一眼,威胁道:“你们要是在跟着我,我就去死。”
夜幕中她身穿着一抹白,那脸色甚至比衣服更加的渗人。
众人停了步,吴妈仍旧紧紧的跟着,谭先生可是交代了清楚的。
谭晏晏同样也知道了谭熠回国的消息。
她从沙发上腾空坐了起来,心中隐隐的后怕。
等到杨肆按照谭熠的指令,赶到蓝玉湾的时候,程小霜早已经没了踪影。
别墅中凌乱不堪,一众人正在洒扫。
“这是怎么了?”
佣人回答说是叶舒春一定要找出来谭小姐丢失的口红,翻箱倒柜的找来着。
几经辗转,从吴妈那里得到了程小霜的消息。
程小霜在一处封死的建筑旁边枯坐着,身上披着吴妈的大衣,目光茫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杨肆的到来。
“这里太冷了,你们先去车上坐会儿吧。”
吴妈看了一眼程小霜,见她仍是不动。
杨肆打量着身后的建筑:“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有吴妈向后看了一眼:“像是一处私人住宅。”
杨肆这才端详起来指示牌,程家的产业,破产后流拍,如今不知道成了谁的囊中之物。
杨肆蹲下身:“是想家了吗?”
程小霜苦涩的眼睛才激起来涟漪。
杨肆思索着走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抄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的砸了起来。
不管是谁的囊中之物,谭熠都能赔得起。
这样想着,他咬牙更加的卖力。
不多时锁链便应声断裂:“姐,进来吧。”
扑面而来的是厚厚的尘土的味道,里面停水停电,杨肆开始让人着手收拾。
程小霜坐在沙发上,搁着灰尘无法获取到任何的温暖。像是时过境迁,她已然成了无根飘萍。
除了这里,她也是实在无处可去。
无论跑到哪里,终归他是知道的。
杨肆让人在她的周围放满了小夜灯,望过去,程小霜全身发着光,宛如遭受贬谪的精灵。
吴妈陪在程小霜的身边,苦口婆心的劝着:“程小姐,您还是先回家吧,谭先生在来了路上了。误会一定都能解释清楚。”
但是对于两人能不能和好,她心中也实在是没底。
“我不回去,这儿才是我的家。那里不是我的家。”
还想在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吴妈看着她呆愣的神色,夜不敢再说些什么。
知道她就这暗淡的小夜灯灯光低头看着,殷红的血迹顺着裤脚从裆部缓缓的留下。
吴妈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程小霜的脸上仍是赴死的从容。
吴妈打开手机,就着屏幕的亮度,终于看了清楚,那就是血。
一直蜿蜒到自己的脚边,成片成片的淌。
第71章 生涩疏离
再次睁眼的时候,程小霜挂着点滴。身边传来仪器的滴答声。
她不自觉的抽动手臂,却发现手心被人紧紧的握着。
那人被下意识的动作惊醒,脸上尽然是欢愉的神色。
他冲着程小霜笑,程小霜只觉得虚幻。手中的手指却没有在继续抽出来,反而将那人握的更近。
男人的心理隐隐的松了口气。
“孩子还有吗?”这是程小霜给谭熠说的第一句话。
“保住了。”谭熠抚摸着她的头发,极力的安抚着他。
程小霜抽出手来,半信半疑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刚刚一个月,平坦的腹部什么都摸不出。
“我昏睡了多久?”程小霜问道。
“三天。”谭熠有些愧疚的开口:“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一定也有你自己的苦衷。”程小霜勉强的笑着。
谭熠张嘴还要解释什么,却被程小霜两根手指轻轻覆盖上。
“我想吃西瓜。”
“好,我去买。”
大冷的天,外边便是除夕夜。
张灯结彩的日子,在浓重的气氛也盖不上最悲哀的疮痍。
谭熠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明明按照事态的发展,程小霜的反应实属最好。
冬季中鲜冷的西瓜,对上她嫉妒虚弱的病体,谭熠反而想拒绝。
“秘书我已经开掉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我想去卫生间。”
谭熠起身将程小霜抱起来,她比自己走之前清瘦太多,以至于谭熠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让她脱离床铺。
一道门将两人隔绝开来。
程小霜在呆坐在马桶上,她并不愿意再看到那张脸。
外面“啪嗒”一声,程小霜以为是火机的声音。
她在里面安静的等着,等着强人的烟气都消散干净。
那并不是火机的声音,而是程小霜的幻觉。
声音真正的的来源是叶舒春翻箱倒柜时,物品掉落的声响。
谭熠在门外静静的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正准备着敲门,程小霜便开门出来。
谭熠的手尴尬的落在空中。
两人竟是这样的生疏。
豪华的病房内电视机开着,程小霜不半躺在床上,嘴边是谭熠送来的汤。
他小心的吹两下,生怕程小霜烫到,可是显然程小霜的心思并没有在他身上。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于是12月30日,林氏集团宣布破产。」
程小霜昏迷了三天,醒来便是林深见破产的新闻。
她知道一定是谭熠知道了些事情,在生意场上做了手脚。
这算是为她报仇吗?从此以后,叶舒春再也没有了骄傲的底气?
那又能如何呢?
电视上是林深见干净的脸,他看上去比程小霜还要冷静。
思如止水的冷静,遥记的上次,他也是因为林氏,被记者门长枪短炮围堵个不停。
难言的悲伤袭来,程小霜推开谭熠再次送上来的汤匙,肩膀抖动的哭了起来。
谭熠抬眼,分不清程小霜是为了林深见难过,还是为了自己高兴。
放在以往,他应该是往第一种可能上猜测。
可是,他也同样被逼迫的无路可逃。
“你还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程小霜有片刻的愣神,他对这个情妇真的已经仁至义尽。
程小霜没有再言语,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幕后真凶一定还在逍遥法外。
事实上也真如她料想的那样。
谭晏晏为了寻求庇护,搬回了老宅。
在程小霜昏迷的时候,谭熠冷着脸也会了老宅。
谭晏晏就躲在老爷子的身后:“爸,你看我哥,难不成还要杀了我不成?”
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和稀泥:“算了算了,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到时候小霜醒了,我亲自带着晏晏赔罪。”
谭晏晏躲在父亲的身后,瞥见的是谭熠冷峻中带着怨恨的眼神。
这已经是谭熠极力忍耐后的结果。
“叶舒春为什么要去搜她的身?是你指使的?”
“哎呀,不是,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怎么会”谭晏晏仍旧撒着娇,企图蒙混过关。
“来人,让老爷回房休息。”谭熠冷冰冰的命令道。
片刻谭晏晏的避风港就被强硬的送上了楼。
谭家真正的主宰,早就变成了他谭熠。
谭熠坐在沙发上,鹰隼一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叫她喘不过气来。
谭熠上前拽住她的衣领:“来,一句一句的说。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这些自然是程小霜都不知道的。
那个刚刚见面谭熠就准备好了的礼物,今天终于能送了出去。
“西京路的别墅,我已经派人修缮了,约摸等你出院,就能入住了。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那里还是你的家。”
那是程小霜被流拍的家。
程小霜终于有所反应:“谢谢。”她思索片刻:“我要怎么还给你呢?”
谭熠做什么都像是一拳搭在棉花上,无力的感觉让他内心抓狂。
“不要你还,你只要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
更多的是害怕。他的面色仍旧是不冷不淡。
以杨肆爷爷为首的顶级专家组,为程小霜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检查书上显示,连日来的抑郁情绪,加上风寒,绝食等,已经伤害了根本。
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的话,恐怕以后都会难以生养。
谭熠在走廊中握着报告单,他第一次这样的无措。
林纾就是这样的死在了手术台上。他的本意是不想让程小霜冒这个险。
他宁愿和程小霜两人相携到老,也不愿意她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到底是哪一步行错了路,才导致了今天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暗室中,叶舒春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显形。灯光打下来,更加的明显。
这一日还是来了。
她知道是谭熠的报复。
林家都已经破产了,还不够给那个贱人赔罪么?
暗室中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谭熠的皮鞋声在地板上响起。
叶舒春颤栗着,身体因为被绑着不能躲开男人的逼近:“写吧。”
眼见着他讲一张纸排在自己的面前。
赫然的两个大字:遗书。
第72章 遗书2
叶舒春颤抖则会双手,脸上因为害怕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湿。
底妆斑驳起来,仍然不见她松口:“我不信,我不信你敢这样的丧心病狂。”
谭熠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他能有什么不敢?
“你凭什么把我绑到这里?真正的凶手你比谁都清楚,是你的妹妹,拿我出气,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还不知道你妹妹是怎么对她的吧。”叶舒春的表情扭曲起来,微光中她看着坚定如山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
“你说程小霜是情妇,还制定了解决一本情妇守则。要是你有时间,就去看看里面的内容,保证有惊喜。”
“怨不得旁人,这样的身份不是你给她的吗?我能进去不也是你间接给的权利吗?”
暗无天日的周遭,一缕阳光都照不进来。
那些阳光也从未照到程小霜的身上。
将死之人,也无所畏惧。
那些话砸在谭熠的心中,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叶舒春的身旁,高大的身形仍旧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气质。
他的手指用力的敲击了两下纸张:“两天的时间,写吧。算是给你家人个交代。”
说完,便在叶舒春无比惊恐的神色的中离开。
身后不断地传出来叫骂声,只到暗室的门被紧紧的阖死。
正值信念,往年这个时候他都是要回老宅的。
可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谭晏晏。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血脉亲人。
谭熠23岁的时候才被谭家接回来,人生路不熟的时候,身边除了林纾便是谭晏晏。
在他的眼中,小妹一直聪敏过人,偶尔顽劣。
天光渐渐暗淡下来,谭熠开着车,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老宅。
高高挂满的灯笼红绸缎,一直铺满了整个石路。
谭熠下车,佣人露出高兴的神色来迎接。
不多时谭晏晏便跑了出来,欣喜的一把抱住了他:“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来了。”
他从来没有和谭晏晏长时间的气,她一撒娇,天大事在他的眼中就是浮云。
冷面冷心的人也禁不住。
不过这次,谭熠少见的没有给她回应。
“松开。”
谭晏晏抬头,谭熠避开他视线。强烈的气场还是令她退避三舍。
年夜饭中因为谭熠的到来,更加的冷淡。
陈萍萍大着肚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只有谭晏晏,像个落败的公鸡。一声不吭的吞咽着碗里的饭菜。
“你就因为一个女人,来委屈你的亲妹妹?”老爷子脸上没老气的说道。
不欢而散的晚饭,谭熠也并未多做停留。
程小霜有吴妈陪着,在医院里吃了晚饭。
吴妈包的饺子,这天打搅都是要吃饺子的。
程小霜仍然没什么胃口,气色倒是比前几天的样子好了不少。
“我妈活着的时候”
话音未说完,吴妈抬头正疑惑,原来是谭熠回来了。
她以为这么晚了谭熠并不会了来了,只做了她和程小霜两人的饺子。
正有些尴尬,谭熠让她先出去一会。
他要将程小霜接回家。
程小霜闻言笑了:“那不是我的家。”
“回西京路。”
他已经将哪里休憩干净,布置和程小霜之前的样子毫无差别。
而且他也往里运送了一批顶尖的医疗仪器,卫生水平也能保证程小霜的需求。
他死死的盯着程小霜的眼睛,那双疏离的眼睛仍然充满戒备。
但是能回西京,她嘴角小幅度的上扯。她心中还是高兴的吧。
以后她都能留在那里疗养,自己也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程小霜还是有些惊讶,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小院子能染能休憩到这种程度。
“谢谢。”程小霜站在门外,对他说道。
这件小型的别墅自然是比不上蓝玉湾。地理位置也有些吵闹。
谭熠为了能让她安心的静养,把前面的地皮也买了下来。
前面的公司一挪走,果然安逸了很多。
房间中程小霜躺再床上,一旁有四五本书占满。
那是程小霜故意放在那边,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谭熠这里没有了他的位置。
谭熠站在书架前,没有眼力见的将书挪开,睡在了程小霜的外侧。
他讲程小霜揽在怀中,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孩子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自顾自的说着。
程小霜绷紧了脖颈,谭熠知道她在假寐。
“你受得委屈,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会替你伸张。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程小霜的后背紧紧的贴着谭熠的熊样,那些衣料下面,是久久不能痊愈的疮疤。
是为了救谭熠被野狼抓破的伤疤。
“在我的心里,你早就变成最重要的人了。”谭熠喃喃的说道。
寂静的夜色下,程小霜仍然紧紧的闭着双眼。
眼泪一颗颗的落在谭熠的胳膊上。
*
谭熠回到公司的时候,林深见早早的已经在那等他了。
“这是材料,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林深见说完就将面前的材料推倒他的面前。
谭熠瞥了一眼说道:“这么着急?”
“如果你有这样的妻子,你比我还着急。”
谭熠疲惫的笑了一声:“那倒是。夏淼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林深见摇摇头,马上就与自己无关了。
“我的父母还要你费心多照顾一点,林氏的财产我给他们留出来了一点,足够他们颐养天年了。”林深见说道。
谭熠倒也坦诚:“有利可图的事,我哪能拒绝。”
沙发上林深见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拍了拍谭熠的肩膀:“在这世上,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谭熠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并没有再作挽留。
他自愧不如林深见通透。
正当谭熠要打开电脑工作的时候,林深见又转过头来,对着谭熠说道:“照顾好小霜。我要是知道你对不住他,不管我走多远,我都会回来找你的。”
谭熠无奈的笑笑,宠还来不及,怎么又回丢弃。
暗室中林深见给谭熠要来钥匙,夫妻俩的碰面显得别具一格。
暗室开了灯,原以为是谭熠,转头叶舒春才看见了自己的丈夫。
她头发汗湿,闷闷的贴在头皮上,面前的艺术皱巴巴的。
看样子是蹂躏过又后悔的展开。
林深见将遗书那在手里,仔细的端详那凌乱的字迹:
爸,妈。千万不要为我伤心。
叶舒春警戒的撇了他一眼:“你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还是人吗?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他可不是来看笑话的,他没有那闲工夫,他是来送离婚协议书的。
第73章 哼唧怪
“我都已经知道了。”
叶舒春看着拿证波澜不惊的来,突然慌张:“你知道什么了?”
见他沉默,叶舒春更加的抓狂:“你说啊。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有些话,又何必说的那样直白。都是成年人了,彼时都需要粉饰。”
叶舒春的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是一个成型的男胎。
“你说啊,我一定要死的明白。”神色宛若索命的恶鬼。“孩子是谁的你应该心中清楚。”
叶舒春有些语塞。
“我已经翻到羊水穿刺的检查结果了。就再你的梳妆台里。”林深见异常的冷静。
“孩子是谁的你应该来找谁来对你负责。”林深见拿出来已经签署好的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不想我们之间那么难堪。”
叶舒春拿到协议,反复确认后依然不甘心。
自己死缠烂打求来的婚姻,竟然落的如此结果。
“不会的,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我?除了这一件事我对不起你之外,我处处顺着你意。等我出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从叶舒春的眼中看见莹莹泪光。
“没有机会了,我要走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去哪里?自己一个人吗?”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从林深见的沉默中,她清楚的知道,绝对不是孤身一人。
但是她仍旧不死心,胡乱的猜测着:“程小霜应该是不可能了,夏淼?你要和她永远的在一起?”
林深见站起身,准备离开:“签好会有人来拿。”
“你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叶舒春终于爆发出来,绝望的眼中蓄满恨意:“你很了不起吗林深见?从我嫁给你开始,你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对待过我。”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高高在上吗?一而再的践踏人的自尊,一点都没意思。你和别人一样贱,我变成这样也全都是你逼的。”
林深见在门前停住脚,身后的叶舒春声嘶力竭的控诉。
他很好奇自己在叶舒春的心中到底有多么的不堪。
“明明我后来都要取消婚约了,是你又给我希望。我一个你有苦衷跟我有什么关系,娶了我又不好好的爱惜我。”
“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子,我那么卑微的爱着你。我明明比程小霜付出的更多,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叶舒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竟然是流着泪。
“我小时候的家境不好,处处都要被她抢了风头,小时候她的蛋糕总是比我的大,她生日能穿漂亮的裙子,能跳刚学的舞。我什么都没有。我就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捡些她不要的东西。”
“我也不是真的喜欢你,我只是想要在什么地方超过她。”
胸前的桌子狠狠的湿润后,叶舒春回头,不知何时林深见早就已经走了。
叶舒春自嘲着笑了,就连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听自己把话说完的耐心。
也许是第一句开始他便走了。
事实上她想错了。
因为在傍晚的时候,暗室中有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她知道是他。
叶舒春吃惊的打开精美的盒子,蛋糕上的公主便开始跳起了舞。
精致的像个八音盒一样的蛋糕,暗室中久违的光亮。
*
谭熠回到家中的时候,程小霜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这样的好兴致啊?”
程小霜抬起头,竟然对他笑了:“消遣时间罢了。”
谭熠也跟着笑,院子中风寒,她在腿上盖了厚厚的一层毛毯。
谭熠还是不放心,微微弯下身将她往楼上抱:“外面两,上去吧。”
程小双并没有拒绝。
楼上的暖气开的很足,谭熠又给她盖上毯子,没一会便小脸红扑扑的。
谭熠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嫌少见你这样的南京,倒是真的有点不习惯。”
程小霜也像是有了值得开心的事情,并没有在意。
“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南瓜粥。”
“还饿不饿?”
“不饿。”
“嗯。”
每一句话都有求必应,但是谭熠的心中仍然空空落落。
他从身后抱着程小霜,呼吸喷薄到程小霜的脖颈上,痒痒的她跟着一激灵。
嘴里也不自觉的哼唧两声。
大手解开程小霜的衣物,迫不及待的摸到一片柔软。
他抵着程小霜的脑袋:“真好听。”
她不肯。
谭熠伸手关了灯,黑暗中坚硬顶在那里,程小霜费力的推他。
挣扎间便被他吻住了脖颈。
“小霜,再叫一声。”他的声音无限的绵软。
黑夜剥去了他的铠甲,谭熠变得躁动起来。
他也不管程小霜是否理会他,正当难耐之时。
程小霜冰冷的声音响起:“我怀孕了。”
身上的浴火消去大半,谭熠果然停止了动作。他趴在程小霜的身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原以为他要就此作罢。程小霜暗暗的松了口气。
黑暗中大手牵引着程小霜的双手,渐渐的对上灼热。
身下是平静的程小霜,谭熠原本焦灼的呼吸更加的畅快。
他握着程小霜细嫩的双手,教她怎样取悦自己。
直到慢慢的放开。
“快一点。”
程小霜果真加快了速度。
算起来,自从他去了日本。整整禁欲了一个月。
不多时便开了灯,往淋浴房走时还不忘调侃程小霜:“看来某人还要这样的辛苦九个月。”
哗哗的水声响起,程小霜将褪去的衣物重新穿好。
她趴在床缝见,小心的摸索着。
谭熠往外看的时候,正巧对上了视线。
谭熠阴沉着脸:“够什么?我帮你。”
说完便赤着身往外走来,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程小霜难为情的将头扭到了一边:“没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你这么快就洗完了?可洗干净了?”
“还没。”
程小霜站起身来在背后将他推到浴室:“快去冲洗干净,不然不许上我的床。”
推走,关门,回来,上床。将谭熠送出自己的视线。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只是程小霜心脏仍是怦怦跳个不停。好险!就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
夜深,谭熠仍然抱着她不肯撒手。
程小霜顺从的闭上眼,另一只手想缝隙中探去,还好,那冰凉的一块,还在。
第74章 相同的叶子
林深见回到了夏淼所在的医院中看望。
夏兴国摸准了林深见细腻柔软的性格,把一切都交代给林深见后自己面突然的消失。
林深见坐在椅子上,夏淼说想要上厕所。
轮椅推过来,夏淼娇滴滴的有些扭捏。
“来吧。”反而是林深见率先伸出手。
夏淼的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秒自己便埋藏在他宽广的怀中。
夏淼很瘦,和程小霜一样瘦。
她贪恋着那样温暖的怀抱:“离婚的事情她答应了?”
“嗯。”
林深见从果盘中拿出来一个苹果,自顾自的削了起来。
夏淼有些欢喜,这样是不是就是代表着自己的机会更多一点。
她不愿的佩服自己的父亲想出来的良策。
既增加了和林深见相处的机会,又能看住那个女人,不让她再有可乘之机。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女人近期好像没有再作过什么妖了。
“我爸爸不在我的身边,多亏了哥哥过来照顾我了。”
林深见将消耗的果皮扔在了垃圾桶中。
原以为他会贴心的将苹果给自己,没有想是给他自己削的。
“挺甜的。”林深见看了夏淼一眼。
夏淼原先在林深见公司上班的时候,一直住的员工宿舍。
在医院休养了那么多天,伤情却是一点都不见好。
“你看中的那套公寓,我已经交了一年的租金,你想什么时候搬过去都可以。”
“好呀。”
“哥哥,世界上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叶子吗?”
林深见面无表情的抬起眼:“怎么了?”
她想问的是,她和程小霜谁才是他钟爱的那一片叶子。
林深见又咬了口苹果:“没有,喜欢一片叶子,再像也无法替代。”
“我去买一些公寓用品,你搬过去用的东西要全部换新的。”
夏淼看着林深见站起身的背影,不满的撒娇道:“让别人去买不可以吗?“
“别人去买我不放心。”
她仍然抬头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有些感叹林深见的细腻。
“那你去吧。”
只是她没有发现,他脸上的笑意从来都未抵达眼底。
约摸着林深见出门,夏淼长舒了口气,将腿上的纱布揭下来。
“闷死了,终于能上厕所了。”夏淼利索的站起身,就要往厕所走去。
出来的时候,林深见正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削苹果。
长长的一条,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显得那么的随意。
夏淼没来得及甩干自己手上的水珠,就愣在原地。
林深见将苹果递在他的面前,面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愣着干嘛?过来吃苹果,我说过了很好吃的。”
夏淼不自然的走过去,触碰的瞬间有些心虚:“我”
林深见看了眼她细长的腿,没纱布捂的发白。他没有说话,径自将夏淼扔在地上的纱布捡了起来。
往垃圾桶丢去:“伤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一直闷着不难受吗?”
林深见天生就带着一种魔力。
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更让人着迷的是,他的温声细语,说起话来带着莫名的宠溺。
夏淼坐在他身边,咬了一口他刚刚削好的苹果,入口甘甜。
“坐了你妈多天的轮椅,一定是闷坏了吧。待会跟我一起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
“好好呀好呀。”夏淼很自然的握上他的手臂。
从商场出来的以后,已经是晚上。
公寓是上下两层的复式,开敞明亮,足够两人窝在一起。
门一打开,夏淼便迫不及待的进去参观。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留林深见一人将生活用品归位。
二楼探出来一颗小小的脑袋:“哥哥,你晚上不走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
林深见将最后一碰肥宅快乐水方放进冰箱:“这里的安保会定时的巡逻,不用怕。”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住过,况且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说完边从楼上跑下来,钻进了林深见的怀中,
林深见摸了摸夏淼的头发:“我喜欢独立一点的女生。乖啦。”
夏淼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随后林深见看她不高兴,便安抚道:“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等到林深见来到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他打开手机。
里面好多张相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机票。
城市很多,悉尼,堪培拉,墨尔本。还有国内的离明庭很远很远的城市。
双人没有返程的票。
林深见抽着烟看着越来越近的日期,心中忍不住的憧憬。
他打开熟悉的对话框,忍不住编辑了一条短信。
随手又挣扎着删除,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要小心。
何须差这一时。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输。
*
前天,程小霜说着自己在这太过无聊。
谭熠便买来了一只猫。
美短幼猫。脸圆圆的,很可爱的一只。
谭熠趴在程小霜的身边:“这只脾气实在是像你。”
“怎么个像法?”
“有时候高冷,有时候又黏人。铲屎还要看它的脸色。”
程小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傲。”
谭熠撇嘴:“有它陪着你,希望你让你打发过无聊的时间。”
因为猫的缘故,两人生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西京的房子里,仍然有很多佣人。
这样的一个小房子里,实在是用不上。
“每天人来人往的,我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敢再说无聊。”
谭熠看了一眼家中人来人往的盛况,也觉得有些不妥:“那我门搬出去?喜欢哪里?”
主打一个不差钱。
程小霜蹬了他一脚:“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留下吴妈一个人就够了。也省的我清净。”
于是剩下的杂活全都落在了吴妈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工资也涨到了五万。似乎是双赢的局面。
某天趁着谭熠不在,程小霜很委婉的问道:“吴妈,你说,这样的生活想不想个囚笼?”
吴妈哪里懂得她的言下之意:“不能那样想,你看谭先生现在对你多上心。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美短趴在程小霜的脚边,反复思量着这四个字:苦尽甘来。
去他妈的苦尽甘来!
第75章 两不相欠最好
两天的时间终于过去,暗室中叶舒春整个人浑身黏腻腻。
灯打开的一瞬间,尤为的刺眼,叶舒春下意识的伸手去遮,很久了缓不过来。
她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交给看守,再辗转落在谭熠的手中。
但是关于遗书,她是再也不肯写下去的。
“林氏已经破产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东西要分给你。”谭熠说道。
叶舒春冷哼一声:“我家也病不急他差。”
谭熠也跟着冷哼一声:“可惜很快就要沦落到一样的境地了。”
“你什么意思?”
*
谭熠和林深见见面是在当天下午,林深见牵着夏淼的手,毫无遮掩的在他前面秀起了恩爱。
这让谭熠心中更加的酸涩。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往好的妄想运转。
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
夏淼拿着离婚协议书看了很久:“你是我的了。”
林深见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三人在餐馆中吃了晚饭。
两人郎情妾意,谭熠真希望这样的场合程小霜也在。
又碍于林深见之间的身份,不敢让程小霜和他见面。
没有了公司,林深见难得清闲。整日来不是照顾他的母亲,就是跟着夏淼耳鬓厮磨。
谭熠突然有些羡慕。
怔愣之际,林深见询问道:“小霜怎么样?”
看着林深见的脸,他端着酒杯,思绪忽然飘了很远:
他想起来程小霜刚刚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睡梦中她喊着林深见的名字。
莫名的醋意接踵而至。
林深见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荡:“在想什么呢?”
如今他和林深见更像是老友。
谭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什么。她挺好的。”
不知道林深见是否对程小霜的遭遇有所耳闻。
他有点害怕失去程小霜。
这个奇怪的女人。
正是大年初二,夏淼带着红彤彤的围巾,寒冷的冬日里像一束炙热的玫瑰。
她牵着醉醺醺的林深见,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酒馆里只剩下同样醉醺醺的谭熠。
这天程小霜在西京路的房子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谭晏晏。
程小霜抱着猫,并不想再有丝毫的牵扯。
“吴妈,把门关上。”
谭晏晏一只脚挡在了门缝中:“这是我哥给你买下的房子,理论上来说这还是我们谭家的财产,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那你去问你哥吧,现在是我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整牙关门,谭晏晏又伸手扒拉起来:“唉~别关门啊,我今天来是来和好的。我哥已经三天不理我了。”
程小霜停了手,打量那张稚嫩的脸:“那你去找你哥就好,他不在这。”
“我哥喜欢你,我已经知道了,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说你是情妇了。”
程小霜心中无语至极:“随便你,与我无关。”
说完便用力的阖上了门。
大小姐的脚不轻不重的被夹了下,蹲在门外有些拉不下脸来。
程小霜也没打算将她放进来:“吴妈,我们进去吧。”
谭熠的车停下门外,滴滴两声摁下了车喇叭。
示意谭晏晏起开,不要挡住了他回家的路。
谭晏晏双手扶在膝盖上,在谭熠失去耐心的鸣笛后,抱头哭出声来。
谭熠还是没有忍住下了车。
程小霜站在院子中,睁眼看着谭熠蹲下身,面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转身进了屋:“吴妈,等差不多了将两人放进来就行。”
吴妈应了一声。
门外谭晏晏哭的伤心,眼妆睫毛膏一起花掉:“我一个千金大小姐,来低声下气的给她道歉,她还要这样的作践我。”
“做错了事,就是要这样的。你给她的伤害又何止这一点。”谭熠仍是阴沉着脸。
但是语气显然比上次在谭宅要和善的多。
“我没说没有不承认自己做错事了,只是在我的心里,没人能代替林纾"
“晏晏,别说了。现在在我身边的是程小霜。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谭熠打断她。
透过玻璃窗,程小霜没好气的往外看了一眼。
待会谭熠心软原谅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烦躁的拉上窗帘,自己还要陪他们演完这几天的戏码。
想起来就令人作呕。
“哥,你看我的脚。都紫了。”
谭熠扯开她的袜子,果然青紫一片,嘴上仍是不饶人:“活该,这就是惩罚。”
虽是嘴上这样的说着,他还是起身打开了门,将谭晏晏打横抱了进来。
吴妈很有眼力见的将医药箱送到院子里来,避免了尴尬的会面。
谭熠并没有rng谭晏晏进门,而是找人将谭晏晏送回了谭宅。
这个时候,硬要进去才是真的不合适。
程小霜在厕所中开始了第一次的孕吐。
吐到天昏地暗,直冒酸水。
谭熠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坚持要请一个家庭医生。
“要不让杨肆来陪着你?”谭熠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程小霜连连摇头,这时候,她可影响再多一个眼线:“不要,我不习惯,我怕。”
吐完谭熠便将她抱在怀中:“不怕了,我在,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了。”
程小霜没有说话。
晚上程小霜照常的安抚他,黑夜中,只能听见谭熠投入的热烈。
程小霜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清醒的旁观者。
他敏锐的察觉到程小霜情绪的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程小霜一下子回过神来:“没。”
手上也开始加快了动作。
谭熠照例去洗了个澡,关了灯,程小霜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可以有很多个女人,只要不在我的面前,我都无所谓的。”
谭熠被这些不明就里的话激的火气四起,狠狠地捏住程小霜软嫩的脸蛋:“程小霜,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声音不大,可是一眼就能让人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我只是有点累。”
听上去更像是无所谓的样子。
谭熠摩挲着程小霜布满伤疤的后背,粗糙的磨手:“你说我们两个谁欠谁更多一点呢?”
“我欠你更多点,毕竟现在的房子,也是你掏钱买来的,是你们谭家的财产。“
“你救过我,我的命都是你的。还差这点钱吗?”谭熠耐着性子安抚道。
“那我们就是两不相欠了。”程小霜顿了顿:“两不相欠的好。”
第76章 远走高飞
谭熠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谭晏晏的到来生气了。
也知道,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绝是从谭晏晏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讲头深深的埋在程小霜的颈窝里:“小霜,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其他人我都可以”
“不需要。”
那天之后,程小霜更加的厌倦谭熠,厌倦谭晏晏,厌倦所有相关的人。
但是又不得不克制着自己。
好几次谭熠从镜子中看到程小霜冰冷的眼神。
于是为了弥补,谭熠又我哪敢她的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程小霜没说什么,转头将钱全部取出来。
不知道用作了什么地方。他也没有问。
但是程小霜有心结的地方,他也一定能够弥补的上。
不管是女朋友还是妻子的身份,他都愿意给。
*
林深见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家中的产业已经没有了,仅剩了一点皮毛全部都交给弟弟打理。
林深见已经给他们存了足够过完一生的财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母亲。
这天的夜里,林深见来到母亲的床边,来与她道别。
“妈,我要走了。这里不能困住我一生。”
更重要的是不能困住程小霜。
“妈,我要带小霜远走高飞。她在这里并不开心。我们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母的眼中竟然溢出泪水来。
终归是有感情的。
原先程家落败的时候,她也实在喜欢程小霜。
几次三番的想要说服老头子,不如顺其自然。
奈何人微言轻,造化弄人。
叶家在林家破产后,也是举步维艰。
因着谭熠的从中作梗,就连明天也难以支撑。
可笑的是,林家有谭熠接盘。
叶父在家中急得像是热锅的蚂蚁。
奈何破产的消息明日便会在明庭的报纸上刊登。
为了卖他的面子,一定还会是最大版面的刊登。
在叶舒春被谭熠掳走后,每天都会有人来给叶家来汇报生死平安。
叶母又哭又闹,发誓一定要声讨谭熠。
可是还没有等来解救之策,就先等来了叶家破产的消息。
报纸是今晚夜里送到程小霜的手中的。
谭熠不在身边,但她也知道,一定是谭熠的可以安排。
要让她出口恶气。
暗室中叶舒春几天几夜的没有合眼。叶舒春将报纸摔下她的脸上。
叶舒春真的抓狂了起来。
要不是有脚环锁链的钳制,她一定会跳起来将程小霜的脸皮挖花。
这就是实力。
“你以为任谁都能来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吗?”叶舒春举着报纸质问道。
谭熠用遗书来恐吓她,林深见用离婚协议书来羞辱她,如今,程小霜又要用叶家破产的报纸来看她的笑话。
程小霜静静的看着她。
几日不见,她也清瘦了许多。
也不负从前的雍容华贵,满身的狼狈。
“我的父亲,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叶舒春疯狂的大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已经告诉你很多遍了,你干嘛还要来问?你不嫌自己烦吗?”
程小霜坐在他的对面,露出隐隐的笑意:“你不说也好,多少祸端都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
叶舒春冷哼一声:“真想不到,最后见得一个人竟然是你。”
“那应该是你的荣幸,多少次我一想到深仇雪恨,就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程小霜的眼中恨意淬骨。
“差点忘了,我也不孤单。还有你的父母在下面陪着我呢。”
程小霜没有说话,昏黄的光亮中,有泪晶莹。
她在等,等叶舒春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程小霜紧紧的攥着口袋中的录音笔,慢慢的引诱她。
叶舒春咬牙切齿道:“我就恨,恨你为什么没有死。你要是死了,我哪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程小霜走到她的身边,轻声的耳语:“可惜,该我的,到最后还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
“我要和林深见一起走了。在你死后,我们要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贱人!”叶舒春大骂一声,紧接着一个跃起掐住了程小霜的脖子:“贱人!当初就该把你和一父亲一起推下去。”
“没错,是我干的有怎么样?都活该,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也是我。和你父亲的死如出一辙。”
程小霜被她掐的快要窒息过去,她的双手紧紧的扒拉着叶舒春用力的双手。
只觉得现在反抗并不是最后的关头。
“我的一生都坏事做尽,难不成害怕你不成?你和林深见都该死。”
说着叶舒春像是想到了什么,狂笑起来:“对了,林深见的母亲也是我气倒的,因为孩子不是她儿子的,就活生生的把自己气成植物人了。”
“你说好笑不好笑?”叶舒春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份。
程小霜握紧拳头朝着她的胸口捶去,下一秒钳制自己的力气果然消失。
她因为窒息通红着脸,任务完成后便施施然走出暗室。
此刻她多待一刻都嫌弃恶心。
身后传来叶舒春疯魔的声音:“贱人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是真的疯魔了。
被谭熠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
程小霜在车上拿着录音笔反复的听着,自己说要和林深见一起远走高飞的话语也录了进去。
事实上她并不是这样的额打算。
程小霜想的是将录音交给警方后,自己便肚子一人远走高飞。
反正自己已经孩孤身一人,明庭再也没有能够羁绊她的事物。
她要离开谭熠,也转好了足够了钱,足够自己一辈子的花销。
等到一切都弄完就绪后吗,她会在西京路燃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林深见居住的公寓,离西京路并不远。
她很放心林深见,如果说明庭还有让程小霜回忆的热门,那个人必定是林深见。
想来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离开之际,自己一定要与他好好道别。
程小霜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京路。
谭熠今天没有去公司,他抱着猫,看见程小霜回来仍是处于欢喜的神色:“看,小坏蛋,妈妈回来了。”
第77章 逃跑计划
程小霜的脸上扯出来一抹笑意,这个时候还是让谭熠放松警惕的好。
她伸手接过来猫,眼中皆是笑意:“阿熠,我们放一场烟花吧?”
“嗯?”犹疑了一秒谭熠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他更多的是窃喜,程小霜可从来没有喊过他啊熠。
刚刚答应下来,谭熠就要让新来的助理去采购烟花,程小霜急忙拦下来:“我又不是今天就想看烟花。”
三天之后,她最后在明庭呆上三天,这是程小霜最后的仪式感。
谭熠再次犹豫了一秒,程小霜的心愿来的正是时候,他也正在密谋着一场盛大的计划。
程小霜抱着猫咪上了楼,今天吴妈请假回了家,西京路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像是结婚良久的小两口。
谭熠今天要亲自下厨。
“今天一定是要你尝尝我的手艺。”谭熠穿上了一身家居服。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样子大相径庭。
程小霜给了他个白眼,并没有理会。
趁着这个空荡,程小霜打开了手机,将和林深见的对话框调了出来。
“等我的烟花秀。”
对面的林深见看见消息心中猛然一紧,他预感着逃离计划近在眼前。
她和夏淼坐在沙发上,嘴里喋喋不休的以后的畅享,林深见也实在是插不上嘴。
夏淼见他目光明显的呆滞,挽着林深见的胳膊便想要凑上来。
林深见眼疾手快的站起了身:“我去给你削个苹果,伤刚好,还是要多补充维生素的。”
夏淼的脸一红,明明林深见知道自己欺骗了他。
她从背后环住林深见的腰肢,纤细的宛若女人的一般。
又细又白,身上还有淡淡的体香。
要是她是叶舒春,定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你和她也离婚了,那什么时候”
夏淼抬起头,话茬故意留了半截。
林深见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在等等吧,毕竟才刚刚离婚,而且她的家中也发生了变故。”
夏淼的脸色变得不满起来,她炸在林深见的身后,搁着衣物将林深见抱的很紧。
“可是我在等你,你是不是要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林深见将削好的苹果塞进程小霜的手里,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也不知道在他跟着程潇刷个走后,夏淼该是怎样的伤心。
不过,他也无能为力。他不可能再一次的放弃程小霜。
依照林深见的性格,估计会在他走后给夏淼留下一笔钱。
让她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想着,夏淼看他沉默也没有再逼问,也是转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在这里已经适应了两天了,还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林深见盯着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拥有这样和她相似的眼睛,为何就没有半分的让自己着迷呢?
“那看来你并不喜欢这个地方,过两天我可以再帮你换一套公寓。“
林深见说着,伸手去解开她换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他不喜欢别人对着他有亲密的举动。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的好笨。”夏淼埋怨道:“我不要你走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直男的人?
“抱歉。“林深见仍是耐心很足的说道:“还没有结婚,我需要对你负责的。“
夏淼仍是不困放弃的重新换上林深见的腰肢:“我信你的。”
可是林深见还是没有留下来,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男人。
再者他很坚定的要等待程小霜,等待一个共同和她出逃的机会。
程小霜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和她一起出逃。
她以为自己放不下家室,或者没有勇气,再或者
罢了,林深见也不愿意在深究下去。
三日后的烟花为号
33层的顶楼里,谭熠将头转向窗外的夜景。
办公室中,下属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因为失误,险些给公司造成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偏偏这个阎王又是最不好糊弄的。
正想着,谭熠将头转了过来:“回去吧。”
下属疑惑的抬头,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人一马,可不是他谭熠的作风。
谭熠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些无措,又有些甜蜜。
那天晚上下了班谭熠并没有回家,新年刚过去的明庭街头红绸缎仍是没有撤干净。
到处残留了奢靡的气息。
谭熠一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点,天上月尽收眼底,是个可爱的地方。
他这样想着,见一帮人开始按照他的指挥布置场地。
他需要这样的一个契机来缓和与程小霜的关系,二程小霜也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说到底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这样想着,他一直在那里忙活到了半夜。
头越发的昏沉,连日来高强度的奔波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日本的行程也因为提前回国被迫打乱计划。
寒风呼啸的夜晚,荡所有的布置人员全部下班后,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
他回到车上,拨通了远在日本的下属电话。
对面说到因为他的提前回国,引得合作伙伴的不信任,最好还是再回日本一趟。
谭熠挂断电话后,疲累干遍布全身。
他无暇抽身回日本。
和程小霜比起来,任何事情也变得渺小起来。
就这样他在车中睡了一夜,天蒙蒙亮又飞速去了公司。
程小霜见他不回来,独自一人锁了门。
在蓝玉湾的东西都没有带过来,她也不想带走分毫沾染着谭熠痕迹的东西。
可是西京园不一样,这里是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她又些恋恋不舍,也只有谭熠不在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的气息。
*
暗室的门沉重的打开,叶树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湿脏兮兮的。
谭熠特意交代过不能欺负她。所以在经过几轮心理防线的摧毁后,并没有人来难为她。
彼时的叶家也已经破产。
公司已经在进行破产清算,名下的房子,车子,地皮也都尽数抵押。
一息之间,家财散尽。
可是还是远远不够,叶夫人知道,谭熠这是下了死手了的。
叶家现在的处境,比当时的程小霜好不到哪里去。
正埋怨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趴在门上。
全身衣衫褴褛,疯疯癫癫。
叶夫人正要驱赶,那人才幽幽的抬头。
叶夫人顿时吓的大叫,这不正是她那金尊玉贵的女儿吗?
第78章 最后的晚餐
离约定的计划只剩下短短一天的时间,为了让谭熠放松警惕,林深见带着夏淼跟谭熠再次吃了顿饭。
三人各怀鬼胎。
夏淼挽着林深见的胳膊,如胶似漆的两人如今也放谭熠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如果不是世事难料,他和林深见倒是脾气对付。
谭熠下巴挑了挑:“这是要成了?”
反倒是夏淼害羞的点头,林深见笑笑,并没有回答。
期间一直是夏淼鞍前马后的给林深见加菜添水,谭熠能精准的捕捉到林深见的抗拒。
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细枝末节,他也能推敲出林深见的心思。
趁着夏淼去厕所的间隙,谭熠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林深见有些诧异:“怎么看出来的?”
谭熠放下酒杯笑笑:“你下意识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
见谭熠的眼神还是盯着自己,林深见知道自己逃不开回答:“我还没有适应。”
谭熠乐了:“怎么?又是一桩强买强卖?”
林深见摇头:“我自愿的。”
谭熠啧啧称奇,他喜欢程小霜,自己是知道的。
竟然这么快便放弃了,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明天来帮我个忙?”
“什么?”林深见问道。
“明天我要想她求婚。如果你能来那也算能让她安心一点。”
那个她,自然是指程小霜。
他要想程小霜求婚!
林深见只觉得头被重重的一击。远处夏淼的身影越来越近,林深见手中紧紧握住的杯子顿在空中。
“什么?”
这样的反应让谭熠开始警觉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夏淼重新坐会了林深见的身边,同时也给了林深见调整情绪的机会。
林深见拉住夏淼的手,回怼道:“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你赶在我的前面?”
看样子他也要想夏淼求婚了。
谭熠也暗暗的心理松了口气:这时候他可出不得一点差池。
“那先恭喜了。”谭熠说道。
只有夏淼一头的雾水:“这是怎么了?”
林深见没有说话,谭熠才意味深长的笑着。
*
回到家的叶舒春在叶夫人的帮助下洗了个热水澡。
宅院里早就没有了下人的踪迹,繁华的景象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硕大的浴桶中,叶舒春的申请呆滞。
叶夫人终是顶不住哭出声来:“这些个杀千刀的,都不得好死。”
转头看着叶舒春隆起的肚子,心中一凉,那个猢狲到底还管不管自己的女儿?
只有有肚子的孩子在,终归还是有希望的。
叶舒春整日来神神叨叨,林夫人凑近了听:
“离婚好啊,还是离婚了”
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傍晚的时候,家里边来了警察。
是要彻查程林的案情。
叶夫人心中一惊,其中所有的肮脏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当警察亮出来传唤书的时候,叶夫人开始使出了杀手锏:“老天爷啊,她可是还怀着孕呢。精神状态也不稳定,现在把她带走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叶夫人拦在叶舒春的前面,说什么也不忍心将叶舒春交出去。
为首的警察透过叶夫人看了一眼叶舒春,精神状态确实不好。
于是他走出房门拨通了一串电话。
片刻之后,那警察便回来了:“今天暂时先不传唤到京剧,但是叶女士仍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于是在叶开,专门开辟了问询室。
反正叶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叶夫人被挡在门外,动弹不得。
于是乎他选择了铤而走险,林深见一定是靠不住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叶舒春肚子中的生父了--向南。
向南自从和叶舒春一起沆瀣一气后,便被谭熠警告了一次。
如果他再不老实的话,恐怕难以让谭熠容得下他。
向南在接到叶夫人打来电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诧异的。
彼时周瑞秋带着向南,参加了一场发布会。
高朋满座间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还有一些向南看了都两眼冒金星的富家女。
自然是将叶舒春抛在脑后。
他看了眼手机便不耐烦的挂断,也正是这样的举动,激怒了叶夫人。
她站在院子中,表情阴冷:“行,这样对我女儿,我一定要你好看。”
*
晚上。求婚场地。
谭熠刚刚结果来警局打来的电话。
听说了叶舒春的精神状态,他料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翻腾不出来大的风浪,便没让人再为难叶舒春。
明天就是他的求婚礼,他也不想如此的晦气。
在他的身后,便是他精心布置的求婚场地,漫天空运而来的花束,悠然的摆满了圣洁的道路。
届时会高朋满座,黄昏落日一同见证。
心中忽然升腾起莫名的紧张,这紧张是他初出茅庐要面对左右夹击时都不曾有过的。
他自嘲的笑着:“谭熠啊谭熠,你何曾在一个女人身上栽的如此严重?”
吴妈因为家中的琐事,并没有按时复工。
程小霜让她不用着急,等到处理妥当后再回即可。
这些天吴妈不在的日子里,一直是谭熠做饭,程小霜负责善后。
一眼望过去,这样的默契,竟然真的像相处多年的夫妻。
谭熠和程小霜都难得的高兴。
桌子上燃烧器香薰蜡烛,摆满了谭熠烧的菜,为了心中的喜悦,谭熠还开了一瓶红酒。
“欠你的烟花,明天带你去看。”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谭熠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可是那点酒,又如何能让叱咤商场多年的谭熠宿醉呢?
程小霜也发现了他脸上的红晕:“怎么了?你没事吧?“
程小霜不解风情的问道,他哪里有事,他分明是害羞。
客厅里只有香薰蜡烛带来的微弱的光源,显得程小霜冷静的面色中带了点温柔。
他喜欢程小霜温柔的看着他。
明天他从公司回来,他就要带着他的爱人去看烟花。
为她燃起的,最盛大的烟花。
程小霜尝了一口谭熠的手艺,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明天便是一切的结束。
“很好吃,谢谢。我爱你。”程小霜说道。
第79章 你等不来他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来的时候,谭熠一大早的就出去了。
程小霜从床底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小箱子,从柜子上有收走了割舍不下的小东西。
美短趴在她的脚面呜咽的叫着,似乎是预感到程小霜的离去。
可惜它还没有名字。
程小霜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终于发来了林深见的消息。
来未来得及查看,那边边打来了电话。
“今晚九点,他会在南部山上燃放烟花。”
程小霜心中盘算着时间,谭熠六点钟准时和她一起吃晚饭。
加上昨天程小霜探听到谭熠晚上七点钟要回公司去签署合同。
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程小霜走掉了。
林深见有些支支吾吾:“小霜如果我说假如,我愿意放下一切”
“什么?”程小霜并没有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我是说,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
谭熠的车缓缓的开进庭院中,程小霜无暇顾及,只得快速的结束话题:“他来了,我要挂掉了。“
"小霜,给我三秒钟,我想和你"
谭熠下了车,在外面向上探头。
不得已程小霜挂断了电话,并没有给林深见把话说完的机会。
谭熠走上楼去的时候,程小霜早已经将箱子重新藏在了床底下。
谭熠看着表情有点不自然的程小霜,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伸出手指去触碰程小霜的脸,程小霜低着头,不去回应他。
对于她的冷漠,谭熠似乎早已习惯。
“你怎么回来了?”程小霜不安的问道。
“忘记拿文件了,再说,也实在是想你。”
程小霜目光落在桌子上,果然有谭熠忘带了的文件。
“下次说一下,让我给你送去。何必再大费周章的跑来一趟。”
谭熠的脸上说不上来什么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程小霜的脸。
她被谭熠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没事,要不我今天在家陪你吧。”
“不用了,你快去忙。”程小霜一遍拿了文件,一边把他从卧室往楼下推。
等到谭熠再次走后,程小霜看着地上被自己拖行的行李箱划痕,有些心惊胆战。
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祷谭熠并没有注意到。
*
晚上六点,谭熠回来后,竟然闻到了饭菜的飘香。
桌上已经摆满了程小霜的功劳。
他换了鞋径直跑到厨房,程小霜果然亲自下厨。
“回来了?快收拾下准备吃饭吧。”
他忍不住从身后保住程小霜,自己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他如此的强势,程小霜只能小幅度的动弹。
“今天是什么日子,换我的宝贝亲自下厨了。”
他将头埋在程小霜瘦弱的肩膀,察觉到程小霜脸上小幅度的笑意。
夜幕渐渐降临。
墙上的指针隐约到了六点三十分。见谭熠还是没有离开的准备。
程小霜也不问,这个时候,实在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谭熠的手机铃声一遍接着一遍的响起。谭熠仿佛没有听到,任由着音乐声充斥着安静的客厅。
“接啊。”程小霜催促道。
谭熠反而扣死了电话:“不重要。”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谭熠坐在沙发上,略微烦躁的摩挲着拇指。
她太过熟悉这样的动作。不由得心里一惊:“怎么了?”
良久沉默中,电话声再次响起。程小霜猜测一定是公司等着签合同的等的着急。
“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情,等你回来解决。”
钟表爬上了六点四十分。
谭熠站起身,接过程小霜递来了黑色风衣:“外面风大。”
程小霜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黑色的宾利车似乎比夜幕还要黑。
程小霜麻利的从床下拿出来箱子,一溜烟跑到了机场。
此时时间差不对已经到了七点钟三十分。
她必须要在八点钟之前坐上离开明庭的机票。
然而程小霜站在机场的门外,必须要等着林深见给她送来假的身份信息。
她像着了魔一般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机场外寒风侵袭,程小霜带着针织的羊绒围巾,仔细的打量着进出了每一个男人。
终于等来了林深见的电话。
“小霜,我马上到机场,你再等我十分钟。”
“好,我等你。”程小霜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应该来得及。
“小霜,我要和你一起走,不管到哪里,我都愿意。”林深见一字一句快速的说着。
此时程小霜站在机场外,神经始终紧绷着,没有经过思考,程小霜就回了句:“好。”
这边林深见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马上程小霜便反应过来,林深见并未给她反驳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车子在转过一个弯就要到机场路。
仅仅只差一个路口
时间悄然流逝,距离八点只剩下十分钟。
本该出现的林深见并没有出现。
程小霜的手机上出现了谭熠的电话,程小霜欲哭无泪的接下:
“喂?怎么了?我马上要去洗澡了,你有话快说。”
那边的谭熠仍旧是沉默不语。
“不说我就挂掉了。”程小霜催促道。
“程小霜,我现在去接你,二十分钟后我回家接你。”
“嗯,就这样吧。我去洗澡。”
紧接着程小霜将电话挂断。
机场的不远处,宾利车中静坐着的年轻男人,烟一根接着一根的续上。
无尽的落寞
时间准时到了八点钟,程小霜不能再多呆一秒钟。
可是她还是没能等来林深见。
“不能再等下去了。”程小霜将目光在黑夜中收回,转身拎起箱子往机场里走去。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程小霜的面前停了下来。
慢慢黑夜里,即使看不清脸,程小霜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黑色的宾利车上,长腿迈下来。带着阴沉凌厉的气势走到程小霜的面前。
程小霜提着行李顿下了脚步,几乎是忘记了呼吸。
“你等不来他了。”谭熠阴狠的说道。
第80章 偏不能如愿
谭熠的话像是给她判了死刑,程小霜浑身冰冷,险些倒地。
手中的箱子应声掉在了地上。
程小霜不死心的往外看了一眼,微小的抬头动作更加的激怒了谭熠。
他将程小霜抵在了宾利车上,狠狠地掐住了程小霜的脸颊。
因着用力,谭熠的直接隐隐泛白。
“为什么?”谭熠极力忍耐的问道。
c程小霜倔强的双眼,黑夜中弥漫了一层的水汽。但是却没有激起谭熠的一份怜悯。
“说话。”谭熠手上的力度更加的用力了分毫。
等待着程小霜的航班早已经飞走。
程小霜心如死灰的落下泪来,不偏不倚滴在了谭熠用力的手掌上。
他隐隐的松开了些。
“自从你从日本回来,跟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恨我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救了你,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攀扯上你们这样的人?”
“你知道我的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少做梦了。”
程小霜说着,眼泪更加的汹涌。她已经确信,谭熠不会再放她走了。
不如就死个痛快。
程小霜被他强硬的塞进了后座,任由着她看着自己离机场越来越远。
前面是司机开着车,后座上便是谭熠冷着脸挟持着程小霜。
程小霜仍旧不肯放弃的冲车窗中扭头看着。
车上谭熠的的脸阴沉的可怕:“他已经坐上了他给你选择的航班,而你,此生只能留在我的身边。永远插翅难逃。”
程小霜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因着是晚高峰,车子堵在路上。
漫天的黑夜中,突然绽放出了一小朵烟花。
蓝色的很小的一朵。在阴沉的夜幕中绚烂开来。
紧着这是满天的缤纷,那本该是谭熠给她求婚时燃放的烟花。
那些烂俗有浪漫的情话,原以为能有机会告诉程小霜。
绚烂的烟花让堵车的人们纷纷探出头查看。
“哇,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的浪漫?”
“果然是有钱人的游戏,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阵仗的烟花。”
那一刻,整个城市像是笼罩在绚烂的氛围中。
不过此刻在谭熠的眼中,更像是无比的讽刺。
他烦躁的摇上车窗,将纷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偷偷的落在程小霜的身上。
程小霜闭着眼,微微的躺在后座上装睡。
“通知下去,未燃放的烟花全部销毁。”
司机不敢怠慢,即刻给操作人员打去了电话。
于是准备了长达半小时的烟花盛宴匆匆结束。
短暂的清明
城市的天空在经历了梦幻的蓝色后恢复寂静,只剩下硝烟落入泥土的味道。
众人唏嘘不已。这样史无前例盛大的烟花秀,可是空前绝后。
程小霜,给过你机会。这是你选择自己不要的。
*
谭熠将她送回了西京园,此时吴妈也已经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回来了。
沉重的大门打开,见谭熠和程小霜阴沉这脸一前一后的进来。
司机将程小霜的行李交给吴妈后便离开了。
那一夜,程小霜疲惫的躺在床上,仿佛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气。
吴妈小心翼翼的上了楼,将让程小霜泡个温水澡:“程小姐,还是快冲个澡去去寒气吧,这样下去身子骨吃不消。您还怀着”
程小霜眯着眼,不愿意说话。
就连她最喜欢的猫咪都让吴妈抱了下去。
谭熠上了楼:“吴妈你先出去。”
卧室的门刚一阖上,谭熠便将程小霜从床上拉起来。
两人被迫面对面的坐着。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林深见的安危,依照谭熠的性子,又哪能会轻易的放过他:“你把他怎么样了?他去了哪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没有一点的关系,我希望你能放过他。”
程小霜并没有敲定好定居的城市,他让林深见给她选择她的后半生。
所以没见到林深见的时候,程小霜也不知道最终的落脚点是哪里。
如今更像是一场梦,她连林深见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程小霜是知道他的手段的。
“我把他怎么样了还需要向你汇报吗?”谭熠锐利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想知道吗?求人应该是个什么态度?”
程小霜避开他的视线,并不想与他交流。
反正只要还有这样一条贱命在,总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程小霜说完就要躺下,谭熠发了疯的拉扯住程小霜的手臂。
咫尺的距离,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欺身压下来。
“你干什么?”
“程小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想要和他远走高飞,我偏偏不能让你如愿。与其想着他是怎样,不如你仔细想想你自己的处境。”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小计俩我看不出来?程小霜,我给过你机会的。”
他的确早就已经预感到了程小霜的计划。
行李箱的拖痕,家里柜子上打包消失的物品,还有警察局程小霜雨叶舒春对峙时的录音。
他全都已经察觉到了。
当谭熠候在机场外,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可是他还是期望着程小霜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念头。
他独自坐在车上,一遍又一遍凌迟似的听着程小霜的录音:
“我要和林深见远走高飞了,我们要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谭熠的脑海中海充斥这个程小霜憧憬的话语,暴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做过了没有?”谭熠直白的问道:“既然早就已经预谋好了远走高飞,一定是做过了对吧?”
程小霜忍无可忍的给了谭熠一个耳光。
那一巴掌极其的用力,谭熠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痕迹。
谭熠因为这一巴掌恢复了片刻的冷静,他松开手将浴缸放满了温水。
他看着在床上哽咽着的程小霜终于还是没能忍心:“滚去洗个澡。”
程小霜不敢再违逆,起身将自己反锁进浴室。
那天谭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在卧室。
他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闷闷的抽烟,很快烟灰缸中的烟头便堆积如山。
就这样的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
西京园中谭熠终是派人加装了监控。
这一次他没有再顾及程小霜的感受,他需要随时随地的掌握程小霜的行踪。
谭晏晏是在她逃离的第二个午后过来的。
明庭仍是阳光和暖,谭晏晏推开了西京园的大门。
这一次,她可是知道了程小霜的处境。
也知道她哥哥的余怒未消,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第81章 迟来的还击
没等到谭晏晏的推门进来,吴妈便把她拦在了门外。
谭熠可是专程对吴妈交代过的,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程小霜!
经历了那么多,吴妈其实心里也明白,他很爱程小霜。
那么剩下的悲剧,便不能够再重演!
吴妈爸谭晏晏拦在门外:“谭先生不在这里,您要是找他的的改天再来吧。”
谭晏晏仍是站在门外不动弹:“谁说我是要找他了?”
“程小姐可能也不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谭晏晏哪里肯在一个下等人身上吃瘪。说着就要瓦工里面闯。
正要爆发出矛盾的时候,程小霜呵止住了两人:“吴妈,让她进来吧。”
西京园虽小,但是布置的确很温馨。
看得出来,要是程家没有落败的话,程小霜应该也是个小公主。
可惜,早已经今非昔比。是她硬要攀附上谭熠的。
谭晏晏这样的想着,一路穿过青石板,来到客厅。
程小霜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底也并没有波澜。似乎对自己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今天来,是来道歉的。”
程小霜品了口咖啡没有再说话。
“之前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以后我们和平相处。”
程小霜的目光仍旧是冰冷:“你个什么面子?”
“你”谭晏晏被她一句话气的咬牙切齿。
在明庭,谁干驳了谭熠的脸面,也就只有这个程小霜,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哥分心。
倒是程小霜,如今什么都不怕了。
她像是被丢在沙漠中的带鱼,浑身干涸,也喘不过来一口气。
“谭小姐似乎也太会摆大小姐的架子了,说是道歉还有拿别人的威势来压人。”
一句话惹得谭晏晏站起身来:“你别给脸不要。”
往日的恩怨想潮水一样袭来,她拿着厚厚的一沓情妇守则,她放松叶舒春对自己进行惨无人道的搜身,放松其他男人调戏自己
如今还要用这大小姐的脾气拉跟自己道歉。
盛怒之下,程小霜也站起身来。
两人近在咫尺,面对着面,程小霜说道:“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就落在谭晏晏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无下限的践踏别人自尊。”
这一巴掌打的极为猛烈,比昨晚程小霜大谭熠的巴掌还要狠厉的多。
谭晏晏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疼的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程小霜没有给她还击的机会,紧接着另一个脸颊又是干脆的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教训你恃强凌弱,教训你心肠歹毒,教训你空有其表,蛇蝎心肠。”
一阵天旋地转,谭晏晏险些栽倒下去。
程小霜的手跟着麻了,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些许。
她信奉的从来都是睚眦必报,那些感化人的菩萨言论,去骗鬼罢。
程小霜看着瘫倒在地的谭晏晏,心口仍觉得愤恨:“我程小霜今日在此起誓,凡是折辱过我的人,我都会千百倍的还击回去。”
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谭晏晏显然是被她这样的阵仗吓到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狠厉的女人。
顿觉心中一凉。
以前她欺负陈萍萍的时候,也没见掀起来什么水花。
气势她今天来并非是为了道歉,而是想告诉她,他哥曾经是多么的爱林纾。
谁知程小霜并不接她的花招。
吴妈站在门后,心中暗暗拍手叫好。
程小姐早日这么霸气,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的折辱了。
等程小霜冷眼上了楼,吴妈才表情浮夸的将谭晏晏从地上扶起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谭小姐,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吴妈走到她的身边,才看清片刻的功夫,谭晏晏的脸颊红肿起来。
嘴角留下来血印子,看上去一时半会的好不了。
这要是被谭先生看到了可怎么好?
吴妈心中暗暗后怕道:“谭小姐,没事吧?”
谭晏晏哭喊着冲她翻了个白眼,开车回了谭宅。
*
天色渐晚,西京园中越发的冷淡。
临近六点钟,谭熠果然没有回来。
吴妈侯在一旁担忧道:“程小姐,要不给谭先生打个电话?”
程小霜兀自喝起汤来:“不用。他会他的家了。”
吴妈看着程小霜的背影,很是伤感。
程小霜猜得没错,谭晏晏刚回到家,一家子便围坐在她的身边给谭熠打了电话。
起初谭熠没有在意,心想这样娇惯的性子,让程小霜出出气也是好的。
知道家里给他发送了谭晏晏受伤的图片,红肿的很严重。
谭熠这才重视起来。
下了班便火急火燎的回了谭宅。
谭晏晏在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庭院中谭熠汽车的鸣笛声,泪水更像是决堤的洪水。
谭熠凑近了将她挡在脸上的手拿下来后,心中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饶是他觉得谭晏晏再过娇纵,心中也是有些偏向她的。
谭老爷在身后发话:“这像什么话?谭熠你这次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一个毛丫头片子,饶是你再宠她,也不能让她这样的作践你的亲妹妹啊!”
一顿捶胸顿足,让谭熠的心理更不是滋味。
谭熠拿来医药箱,轻声安抚起来:“再哭就不好看了,把手拿下来,先消下毒。”
一边说着,谭熠一边贴心的给她擦药。心中的怒火更盛一分。
“哥,我这次真的是想去道歉的,我想着既然你喜欢她,我总是要学着和她相处的,结果把我打成这样。”
众人仍旧围在小公主的身旁,只有陈萍萍一脸的笑意。
当时谭晏晏对付她的手段,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厚厚的情妇守则,陈萍萍可是当着谭晏晏和她朋友的面一字一句读完过的。
众人的嘲笑声依然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她不禁的更加咬牙切齿,转过身给程小霜发送了一条通风报信的消息:
谭晏晏正在这给谭熠哭诉呢。今晚恐怕不能太平了。
第82章 还击2
程小霜看着手机上陌生的手机短信,也无意深究。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快要将林深见的电话打爆。通通都是关机的状态。
更加让程小霜的心中惶恐不安。
她想尽办法想要获取林深见买了多少趟的飞机票,以及林深见最后出现的地方。
指针临近九点,谭熠阴沉着脸上了楼,几乎是失去所有理智的,她将程小霜抵在门上。
“你满意了?我问你满意了么?”
他很用力,程小霜的手腕被掐的生疼,看着他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程小霜突然发笑起来:
“不满意,还是不满意,我只不过是让她偿还了千分之一。”
暴怒中谭熠开始撕扯程小霜的衣服,他不会去动手打女人,心中的火气仍是挥散不去。
却被程小霜反客为主的引领者。
直到程小霜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她还是没有停手。
纤细的双手在谭熠的身上游走,开始去解他的腰带,看着逐渐火热的谭熠,程小霜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你不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谭熠果然被激怒,欲望和愤怒都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身下他紧紧抵着程小霜,似乎马上就能亲密。
他仍是将程小霜死死的抵在门上,身下被程小霜无尽的磋磨着。
他失落的将头埋在程小霜的肩膀,既绝望又无助。
“程小霜,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你才满意,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告诉我。”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程小霜这样的执拗倔强。
也从来没有女人能让他这样的伤心。
他像是一支无根呃浮萍,任由着程小霜带着他漂流在何方。
“求求你告诉我。”谭熠将头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来,双眼竟是蒙了一层雾气。
“谭熠,你这样真是没出息。”
“是。”他想不出来反驳之词。
在谭宅的时候,他看到谭晏晏的脸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所措。
回到西京园要惩罚她吗?明明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明明她也受了委屈。
一身的疲累仿佛都找不到出口,他将程小霜放在床上。将程小霜的双手拿开。
这样沉重的情绪,他也无法从性事中获得松弛感。
明明离的很近,心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谭熠,我们分开吧。孩子我会打掉,不会让你难做的。我也会从明庭消失,不会在你的面前碍事。”
她要打掉孩子,他好不容易接受的了孩子。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只能在我的身边。孩子我也要。”
“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不会让他在这样的关系中生存下来,我要流掉它。”程小霜闭着双眼。
谭熠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升腾的更加的猛烈:“你试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梦里。
林深见被一群壮汉包围,拳拳致命,伸手站着冷眼旁观的谭熠。
林深见要逃跑,被谭熠挡住了去路。他的皮鞋踩在林深见的头顶,用力的捻度起来。
林深见被打的不成样子,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直到林深见被谭熠身后的人用棍子种种的敲击头顶。
程小霜的噩梦才惊醒过来。
她的双手在空中虚幻的抓去:“林林深见。”
这是第二次,她在梦中喊出林深见的名字。
谭熠坐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她梦境的结束。
醒来后程小霜无措的哭了起来,谭熠冷眼看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凭什么殃及无辜?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谭熠伸手将她仅剩的衣物查下来,吻了上去。
并没有人回应他,更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程小霜,我不会再对你有一点点的怜悯。”
叶舒春终是被定了罪。
可惜人已经疯疯傻傻的,况且还怀着孕,无法立即治她的嘴。
不过看样子,她的后半生也已经毁了。
叶夫人堵在向南的订婚现场,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只有她被堵在门外。
手中拿着她女儿的孕检单。
就差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拉个横幅,来为叶舒春和肚子里的孩子讨债。
向南急匆匆的从宴会上抽身出来,将叶夫人拉到一旁:“到底想干什么?200万,不能再多了。”
几天不见,叶夫人已经被摧残成年老的妇人。
她也无意和向南攀扯,而是默默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向南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五百万?疯了?你女儿哪里值这个价?”
不过是有了几次孽缘,向南可不想就此被讹上。
但是为了不被纠缠,他开始讨价还价:“最多三百万,不要就一分没有。”
此刻的叶舒春和她肚子中的孩子,更像是一个商品。
“行,就三百万。”叶家也实在是等不起了。
“晚点我让助理给你转过去,滚吧,晦气!”
可惜当天晚上银行流水便被周瑞秋查了出来。
订婚的喜服还未来得及脱下来,周瑞秋觉得自己更想是被玩弄的小丑。
“你最好没有,要不然我爹爹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的下场,比叶舒春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明庭都知道,叶舒春疯癫了的消息。
一夜之间变成了券京城的笑柄。
向南原本是想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瞒下来。
周瑞秋和叶舒春肚子中的孩子,他都要。
唯独不要那个疯婆子。
如今孩子自然是留不得了。
“她在胡乱攀扯,我给她钱也不过是看在深见的面子上,谁知道叶家都是一群恬不知耻的货色。”
向南耐心的哄着。
殊不知千里之外的叶舒春,一刻更像是油尽灯枯。
连日来的梦魇让她安睡不得,加上肚子中的孩子正在不间断的汲取着她体内的养分。
很快身体便吃不消了。
这天她和光秃秃的小树刚刚交完朋友,便在庭院中沉沉睡去。
梦中无尽的黑暗,只听得有人要向她索命。
她从指缝中看去,血淋淋的一双手挡在她的面前。
她惊恐的大叫,却发现怎么都不能发出声音。
第83章 一个钢镚都没了
叶夫人终归还是爱叶舒春的。
她拿着从向南哪里敲诈来的钱财,给叶舒春偷偷的攒了一百万。
穷途末路,她也只能给她这么多了。
林深见醒来的时候,周围是极其陌生的环境。
他从病床上醒来,头脑勺头痛欲裂。
护士看他要拔掉身上的吊针,连连阻止:“这位先生,您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的。”
林深见狠狠的敲敲自己的头,点面前穿着长衫白褂的女孩,正在给自己换药。
这女孩生的冰雪肌肤,清瘦无比。乌黑的头发似瀑布一般的柔顺。
“我这是在哪?”林深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这里是医院。”
知道这是医院,他想问的是哪里的医院。
合中医院。
距离明庭很远很远的距离。
林深见的脑袋一片空白,在经历的漫长的沉默后,他还是没能想到跟自己有关的信息。
他不得不求助护士:“请问那个”
话到嘴边,林深见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请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护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抽屉中拿出来他的证件:贺成霜。
“诺,这个应该是你的证件。”
林深见拿起来身份证,上面果真是自己的照片。
那是他为了贺程小霜一起出逃,给自己办的假身份证。
没想到在自己失忆后,变成了现实。
“还有一张证件,那个应该是你女朋友的。”护士喃喃的说着。
果然和自己家的证件一起摆放着的,还有一张女士身份证。
林深见抚摸着证件照上程小霜的脸,心中莫名的刺痛。
那样的熟悉,为何又记不起来。
“请问我是怎么来的这里?”
“不知道,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当时后脑勺收到了钝器的袭击,已经在这里疗养几天了。”
换完药正要离开,护士又叮嘱道:“你现在还是快想想该怎么交上住院费吧,网上并没有你的有关信息。”
林深见低着头,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一直到晚上,林深见躺在病床上,一整天没有吃饭。
白天换药的护士往病房中看了一眼,林深见果然一个人落寞的躺在床上。
不得已她将自己的晚饭放在了林深见的面前:“快吃吧,饿坏了吧。”
一份香喷喷的蛋炒饭,还加了个令人垂涎的荷包蛋。
林深见也没有跟她客气,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谭熠把他扔过来的时候,一个钢镚都没有给他留下
真狠
“我没钱给你。”林深见毫无底气的说道。
“没事。不值什么钱的。”护士说道。
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实习期小护士,整月的拿着微薄的补贴度日。
这样的蛋炒饭,也已经算的上不错的一顿了。
不过她还是善良到将自己的食物让给病人,虽然自己马上就要饿肚子了。
“你慢慢吃吧,我还要去查房,吃饭饭盒放在这里就可以,到时候我来收。”
女孩的声音像黄莺出谷,温柔又娴静,留在林深见的心理,一股暖意。
“好,谢谢。”
正当她要走,林深见连忙喊住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陆圆圆,我叫陆圆圆。”
真好听的名字。
林深见想着,想要把饭钱还给她。
在她走后,林深见又翻了一遍来时自己的衣服口袋。还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他不禁坐在病床上生起闷气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一毛钱都没有。
不得他想明白,医院的人看到他已经苏醒,就拿来厚厚的一沓缴费单。
“先生,这是您这几天在本院的花费,还请您联系家人尽快补齐。”
言语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暖。一点都不如圆圆的温声细语。
再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上哪去记得家人?
那人摇摇头走了,表情中充满了无奈。
陆圆圆来拿食盒的时候,果然又看到了他一个人在暗自神伤。
于是开口劝慰道:“没事,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你这样的年轻,上哪打工都有一把子好力气。”
问题是怎样将住院费先还上。
依照医院的尿性,陆圆圆觉得贺成霜到时候会更加的忧郁。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看一眼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
*
连着两天,都是陆圆圆来给他换药,眼见则会身体一天天的康复,两人也渐渐地熟稔起来。
林深见每天都能吃是哪个热气腾腾的饭菜。
有时候陆圆圆坐在他的身边,有时候又马不停蹄的看顾别的病人。
林深见巴巴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盒,并不开动。
等到远远的超过了饭点,陆圆圆才筋疲力竭的回来。
“你怎么不吃?”陆圆圆看着他面前摆的整齐的饭菜疑惑道。
“等你一起吧。我一个人吃饭好孤单。”
“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以前对你的女朋友也这样的黏人吗?“
陆圆圆扒拉一口饭菜揶揄道。
“什么女朋友?”林深见顿了一下,想起来紧挨着的那张身份证:“哦,我也不知道。”
下班的时候,医院的缴费处围满了人,陆圆圆忙碌了一天,筋疲力尽,便没打算去凑这样的热闹。
知道听见贺成霜的声音:“怎么就跟你们讲不明白呢?都说了我会还钱的,你的先让我找一份工作我才能换上呀。”
人群中。贺成双的表情越发的委屈,不怎么怎么听着他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对不起先生,你可以和您的家人联系,医药费是必须交上才能走的。”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世上竟有这样的罕见事情。
竟然还有人想要薅医院的羊毛。
林深见也顾不得那么多,众人的目光让他的脸上蒙上红红的一层雾:
“你们现在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钱,要不我给你们立字据?我保证一定会还的。”
从前这样矜贵的公子,如今落魄的这样的地步。
“先生,没有这样的事情的,如果您今天不把住院费交上的,我们医院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第84章 一万八千块
纠缠中,林深见到底是败下阵来。
立字据行不通,先打工还债也行不通,林深见有些抓狂。
众人见没有来好戏皆散去,只剩下一直站在身边的陆圆圆。
林深见有些无地自容。
他不想这样窘迫的时刻被她看到。
隔天吃饭的时候,林深见照例等陆圆圆忙完。
陆圆圆忙完,林深见正给她递过去筷子的时候,见她板着脸。
“怎么那么严肃。”
陆圆圆并没有接过来筷子:“要是我借给你钱,你会还我的吧。”
一瞬间林深见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这样的辛苦,林深见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也实在不想用陆圆圆的钱,可是别无他法。
“你会还我的吧?”陆圆圆见她沉默,又问了一遍。
“会,我会还的。”
零零总总的费用,加起来一共是一万八千块。
陆圆圆从自己的褂子内兜里拿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奉,是她实习半年,加上大学时期的兼职,才攒下来的小金库。
上面不知道沾染了自己多少的血汗。
“那你可别跑了。”
他可跑不了,反而赖上了陆圆圆。
他没有手机,陆圆圆只能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他的胳膊上。
林深见像个痴呆老人一样,听着她的嘱咐:“这钱可是我当牛做马才挣来的,你出去以后,找到工作要先还我钱,听到没?”
陆圆圆低着头,婴儿肥的小脸上更加的圆嘟嘟。
林深见看着圆珠笔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来一串长长的数字。
陆圆圆低着头,狠狠地又描了一遍
林深见突然笑了。
这短暂的笑让她警惕起来:“你笑什么?你骗到手了准备跑路了?”
“没有。”
钱已经交给医院了,就算现在陆圆圆反悔也无济于事了。
一下午的时间,陆圆圆都像是丢了魂魄。
脑海中全是贺成霜提桶跑路的样子。
手一抖针扎歪了,疼的老头龇牙咧嘴。
陆圆圆连忙道歉:“抱歉大爷。”
到时候得给他要点利息才对。
到了下班的时间,陆圆圆摘下护士帽便冲了出去。
这钱她不借了,说不准是哪个王八蛋抛出来的陷阱,就她的傻帽落尽了圈套。
或者等不到还钱,早就没了影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说不定是在哪堵呢。
输了钱让人把手机也抢了去。
一个百米冲刺,陆圆圆跑到了医院门口。
正发愁茫茫人海,去哪里寻找。毕竟她也没跟那个白吃约定好地点
“陆圆圆。”熟悉的声音喊出声来陆圆圆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她的一万八千块没错了。
“我没钱,也租不到房子。”
自己可不能再给他钱租房子了。
破旧的城中村里,只有一小块出租屋是陆圆圆的落脚点。
屋子里阴暗的不见阳光,正是冬季,阴森的可怕。
“嫌弃什么?不住这里你就只能睡桥洞了。”
陆圆圆将床上堆满的杂物挪了挪。
这里只有一张床,出租屋小的目光可以一览无余。
做饭和上厕所都要去外边。
林深见打量着,突然低下了头。
陆圆圆的脸跟着红了起来,上午换下了海绵宝宝内裤,正安稳的躺在床上
陆圆圆难为情的凑过去,用被子盖上去:“拉个帘子,你睡地上吧。“
“这可可是为了我的钱,你要是胆敢有非分之想,我会报警的。”
一张铁丝横亘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再挂上一站床单,就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帘子。
*
谭熠坐在办公室里,助理在汇报着的林深见的近况。
他讲林深见扔在了鸟不拉屎的小城市中,韦德就是让程小霜永远也找不着他。
为了做戏全套,谭熠甚至在网上将他的假身份做的更加的逼真。
贺成霜,他就永远的用这个名字活下去吧。
永远都别在出现在程小霜的面前。
谭熠手中捏着林家大半的资产,是林深见走之前交到自己受伤的。
彼时谭熠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他还没见过将资产拱手让人的笨蛋。
当谭熠问起来的时候,林深见直说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
钱太多反而成了负累。
可惜谭熠还是没能顾及这样的情分,他不愿承认自己有些嫉妒林深见。
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他能够成为程小霜的将神寄托,而自己不能?
为了8安抚,谭熠从公司出来后去了谭宅。
和谭晏晏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缓和。
终究是一家人,怎会因为程小霜疏远?
西京园显得冷清起来,程小霜给美短起了个名字:土豆。
原本是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想的小名,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流掉这个孩子。
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在这之前,她一步步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西京园的周围被监控的密不透风,恐怕她前脚踏出门,后脚谭熠就从公司里冲了出来。
该怎样的让事情看上去像个意外。
不用她思前想后,不就谭晏晏就给她带来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恶心程小霜,谭晏晏是一定要跟她和好的。
三番两次的在程小霜的面前频繁的晃悠,把程小霜的孕吐都逼了出来。
这天晚饭的时候,谭晏晏准时的来到西京园。
并没有走的意思,她坐在饭桌上,给谭熠加菜,给程小霜添水。
比吴妈都忙。
“哥,我今天还是要给嫂子道歉,之前的不愉快,希望能就此烟消云散。”
谭熠看了眼程小霜,见她脸上露出来假笑。
这已经是谭熠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过后他会减少两人见面的频率,也省的两人都心情堵得慌。
饭桌上谭晏晏更像是女主人,吴妈被使唤的脚不沾地。
“哥,怎么就这一个佣人啊?对嫂子别那么小气。”
“她不喜欢。”谭熠冷声道。
“嫂子都怀孕了,吴妈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说今时不同往昔,嫂子这一个人”
谭熠懒得听她叨叨:“行行行,这两人我再安排两个。“
就这样并没有人来询问程小霜的意见,生生的添置了新人。
程小霜也没有计较,一个金丝雀而已,喂什么饭,全凭主人的喜好。
她要做的就是等一个时机。
第85章 私生子
在叶舒春疯魔的这段日子里,向南和周瑞秋订了婚。
显示一对恩爱的小情侣,虽然周家有些看不起这个女婿,但是架不住周瑞秋的喜欢。
订婚的当晚,周瑞秋发现了向南给叶夫人的转账,自然是怒不可遏。
向南再三保证自己是冤枉的,架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没过几个时辰两人便和好如初。
不过正是因为这件插曲,向南才发觉叶舒春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个隐患。
算起来已经足足三个月了。
原本向南打算将叶舒春藏起来,他贪心的想要周瑞秋带来的优越感,又不曾想事情竟然如此容易败露。
终究是留不得。
这天向南去了叶家,偌大的宅子,早就已经门可罗雀。
向南驻足了会儿,才发现那个邋遢的女人。
这是叶舒春疯魔后和向南的第一次相见,向南有些唏嘘,自然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落到这样的下场。
向南从怀中拿出来一颗糖,放进了叶舒春的手心,片刻之后,就换来叶舒春脸上的笑意莹莹。
按着眼前痴笑的女人,向南忽然觉得。两人花前月下仿佛是已经很遥远的事情了。
“都没有人管你的吗?”向南对着叶家扫视了一圈问道。
自从破产后,叶舒春的父母便到处走动,四处的求人。
树倒猢狲散,相比也是吃了很多苦头。
原本是要带着叶舒春打胎的男人,竟然有了片刻的犹豫。
留在国内却始终是个隐患,他要时刻提防着周瑞秋的毒手。
自己因为家境,本来就比自己的未婚妻矮了半截,自然是不能让叶舒春再搅黄了这本亲事。
思前想后,他找到了叶夫人,他想要把叶舒春送到国外生活。
用不着多久,顶多一年,他会把叶树春接回来。
叶夫人的头发花白,可是眼神还似往常的刁钻:“还能接的回来吗?周二小姐的名号哪个能没有听过,拿捏你艰难的很,到时候春儿在你手上,山高路远的,让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
“现在的处境,我是你们家唯一的稻草。要么打胎,要么去国外,我负责她们的日常起居,你选。”
*
高档的咖啡厅里,叶夫人手帕掩面的落泪。
怎的自己的女儿比程小霜那个贱人还要惨?
一连几日,程小霜都像被囚禁起来的,她说要出去散散心,吴妈就会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天她实在是憋闷,给土豆铲完猫砂,一个人郁郁寡欢。
她的脑海中反复的出现一个人名:林纾。
她隐隐的记起来,上次蓝玉湾在打扫的时候,又佣人翻出来一整箱子的东西。
全部是冠以那个女人的东西,那时候程小霜并不唉谭熠。
所以很大方的尊重他的隐私。
一箱子的东西,她只看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
是林纾的单人照,肚子高高的隆起,少说当时林纾应该怀孕了八个月。
想到这里程小霜越发的好奇两人的关系。
程小霜腾的一声从躺椅上站起来,倒是把吴妈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程小姐?”
“吴妈,我想要点东西,需要你帮我取一下。”
“可是”吴妈站在她的身后略微的犹豫。
“放心吧,我跑不了了,估计我还没有出这个门呢,就被人抓回来了。”
在程小霜的再三保证下,吴妈决定替她走一趟。
傍晚谭熠回来的时候,程小霜已经翻阅了吴妈从蓝玉湾中带来的东西。
整整一箱子,全部都是关于林纾幸福的瞬间。
程小霜的心中似乎五味杂陈。
西京园中气氛仍是冷淡,谭熠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小霜照例忽视他。
正准备上楼,被谭熠一把拉在怀里:“谁告诉你可以一直这样的忽视我?”
“程小霜你要知道,我能拿捏你的手段,可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是。谭熠说的没错。他这样的心狠手辣,程小霜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程小霜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根本就不怕他。
程小霜作势躺在他的怀里:“我每次叫你阿熠,你是什么感觉?“
谭熠的表情变得勉强起来。
他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程小霜故意为之。
因为谭熠清楚的记得,在林纾的日记本中,清楚的记得这样的一句话。
上一刻还温暖的怀抱骤然消失,只剩下程小霜僵直着手臂顿在半空。
看样又是成功的激怒了谭熠。
两人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只要是谭熠高兴的回来,程小霜就一定是要惹他不高兴的。
要是谭熠心情没有那么的美妙,那就更和了程小霜的脾气。
话刚刚说出口,谭熠的脸色就像冬日里的烂菜叶子:“我以后就拿胶带将你的嘴巴粘上。”
漆黑的月色照在他的侧脸,像是染上了无尽的悲伤。
“反正你也只是打算留一半的躯壳在我的身边。”
谭熠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这次竟是真的伤神。程小霜跟在谭熠的身后,这样的反应让程小霜感觉有些好笑。
她不明白谭熠在这一刻在想什么,照片上那个和程小霜只有三分相似的女人,更让这段感情极具嘲讽的色彩。
晚上谭熠第一次喝程小霜分开睡觉,原本都是要紧紧抱着程小霜,生怕他变成飞蛾跑掉。
程小霜也知道自己是触碰到谭熠心中隐秘的地方。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是能够让他厌弃自己,只能这样的铤而走险。
正当程小霜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手机上弹出的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周氏集团二小姐未婚夫静藏有私生子!」
硕大的新闻标题让程小霜心中一惊。
接下来又隐隐的感到高兴,周瑞秋和向南作为曾经霸凌自己的一员,也是属于罪有应得。
秉承着八卦的心态,程小霜还是没有忍住点开了那条新闻。
文中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真正的始作俑者,这条消息只是一条匿名的爆料。
但是凭借程小霜明锐的嗅觉,这其中指定是有些真实的意味在其中的。
事情变得越发的有趣起来
第86章 破镜重圆
凌晨的天光散下来。
程小霜醒来的时候,谭熠已经早早的去了公司。
她下床洗漱,监控摄像偷油就自动的跟着他转了过来。
程小霜嗤笑了一声,他可真够小心的。
程小霜眼睛咕噜噜的转,是时候要让谭熠放松警惕了。
只有她能出门,才能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有可乘之机。
办公室中谭熠正巧捕捉了这样的一个嘲讽的笑。
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只要程小霜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
这样漫长的年岁里,终归能等到程小霜忘记掉所受的委屈。
只要她不再想着林深见,不想着和他远走高飞,剩下的谭熠都会降低底线
程小霜又躺在摇椅上睡熟,连日来她连门都未曾出去过。
像是长在了庭院里一般。
谭熠透过监控抚摸着程小霜的来年,因着熟睡,少了平日里剑拔弩张的恨意。
她不自然的腿脚抽搐了些许,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谭熠将带着监控画面的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仔细的听着,要是她胆敢在梦境中再次喊了林深梦的名字,恐怕谭熠都能喷出火来。
可是并没有。
她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谭熠再次紧紧的盯着监控画面,见程小霜双手环抱着膝盖,委屈着来年,下一秒竟然哭了出来。
小小的身影坐在躺椅上,看的谭熠心头一颤。
下一秒监控画面中程小霜拿起了手机,竟是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谭熠看着自己手机上很久没有显示的名字,很是吃惊。
电话接通的瞬间,程小霜竟然哭了出来,她的嗓音哑哑的:“我要去找你。”
“好,我让司机去接你。”谭熠的语气中竟然带了些恳求。
“不要。”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程小霜的嗓音有些甜糯,听起来有点像撒娇:“我要自己去。我要现在就去找你。”
谭熠犹豫了一会:“那让吴妈陪着你。”
监控中他看见程小霜抽出来纸巾擦泪,他很想知道程小霜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
*
高耸的33楼。
谭熠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让程小霜一路畅通无阻。
那扇禁闭的大门终于打开,将埋头在工作中的谭熠吓了一跳。
下一秒自己的怀中出现了毛茸茸的她。
有些不真实,谭熠忍不住低头闻了闻程小霜的发香。
哭了一路,程小霜的眼眶红红的,谭熠把她揽在怀里,一只手禁锢着她,一只手拨弄着手中的鼠标。
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电脑上。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哭了?”程小霜有些生气。
谭熠低头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说到这里,程小霜竟然有了些许的愧疚。她听话的闭上了眼,耳边都是男人的声音:“梦见什么了?”
程小霜的眼泪又丰盈起来,一滴滴的将要落下,谭熠终于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梦见”
并没有等她说完,谭熠霸道的强迫着程小霜回应自己的吻。愈发的缠绵。
办公室外吴妈有些欣慰,程小姐终于放下,两人终归于好。
自此谭熠以为一切阴霾终于过去。
也逐渐放开了对于程小霜的我控制,慢慢的她又变得自由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一连几日,程小霜都会过来给谭熠送吃食。
有时候是她自己下厨做的饭菜,有的时候是她自己削好的水果。
有时候是上午来,有时候是下午。
这天谭熠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他家的小公主竟然没有过来,办公室中顿时有点冷清。
他熟稔的打开了监控,程小霜在厨房中忙碌了半天,下午一点便出了门。
时间已经将近了四点,还是没有程小霜的影子。
他烦躁的给吴妈打去了电话。
电话为拨通,就看到啦程小霜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原来是虚惊一场
“去哪里了?今天怎么来的这样的晚?”
程小霜很自然的在谭熠的眉头落下一吻:“今天去了商场,去买啦一定好看的帽子。”
说完她给谭熠炫耀起了手中的战利品。
一定很可爱的,粉红色的帽子。
“怎么了?谭先生想我了?”
谭熠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火气确是消下去九分。
直到有一天,程小霜很早便从西京园中出来,一直到下午也没有出现在谭熠的面前。
她主动的约来了谭晏晏。
两人在一处咖啡馆中见面,正是向南开设的那家。
两人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反而都爱有些心平气和。
谭晏晏恨的她牙根痒痒,却也是不敢轻取妄动,她已经知道程小霜在他哥心中的地位了。
倒是程小霜先开口:“谭小姐,今天叫你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个人。”
“你是想问林纾吧。”
谭晏晏看着程小霜有些呆滞,便知道是自己猜对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我哥呢?没有信心比得上她。确实,在我心中,你确实比不上。”
程小霜的脸上扯出来一抹笑:“你嘲讽人的技能,并不算高超。”
关于林纾,谭晏晏早就想借此嘲讽她。
在她看来,程小霜不过就是林纾的替身。
一个为他哥生孩子难产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应该享有白月光的名义。
程小霜是争不过的吧。
再说林纾性情温婉,丝毫没有程小霜这样歹毒的心计。
想到这里,谭晏晏“啧”了一声:“敢不敢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谭晏晏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向南开,一切繁华都似被抛在脑后。
越走越荒芜,最终谭晏晏载着她,来到了一片荒地。
这里是埋葬林纾的地方。
也是程小霜为了救谭熠身受重伤昏迷三天。从鬼门关中出来的地方。
“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些熟悉?”谭晏晏嗤笑一声嘲讽道。
“这里没有监控,我也没必要再对你客客气气的。程小霜,你只是一个攀龙附凤的拜金女而已。在我的心中,你连林纾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上上。”
第87章 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程小霜站在荒原上,背后的伤疤隐隐发痒。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谭晏晏的声音有些刺耳。
“我也没有想着要和她比,只是你一直把我们两人变成假想敌而已。”
天色渐晚。
谭晏晏带着她从后山回来,经过那件破败的教室:“我哥23岁才被谭家接回来的,在这之前,他和林纾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程小霜依稀能辨别出来,这之前应该是一所福利院。
患难的青梅竹马吗?程小霜的心中有些叹息:“后来呢?”
“大出血,难产。还有我另一个哥哥”
谭晏晏突然住了口。
另一个哥哥,是谭季吗?
程小霜立刻想到了那个看上去有些扭曲变态的男人。
“你自己在这接着参观吧,我要走了,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这样荒芜的地方,是打不到车的,程小霜就算把腿跑断,估计也不能在今晚六点之前跑回去。
这次的谭晏晏并没有打算做的多过分,她独自一人上了自己的车,打算在途中等待片刻。
她想要磨炼下程小霜的心性,毕竟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都是为了这个千金大小姐的面子。
谭晏晏发动了汽车引擎,对着程小霜挥挥手道:“嫂子,你先走两步,我在花台等你。”
这里距离花台二十公里的距离。
说完谭晏晏一脚油门走的潇洒。
程小霜站在破败的窗台上,并不着急。
待谭晏晏刚刚消失在视线中,程小霜便给谭熠打去了电话,电话里待着哭腔:“喂?”
谭熠的浑身一激灵,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在福利院,出不去了。”
“哪个福利院?”一瞬间谭熠犹如五雷轰顶。
那边是漫长的抽咽,听的谭熠更加的心烦意乱:“在那等着别动。”
夜幕慢慢的降临。
谭晏晏在花台等待的更加的焦躁不安。
“这个贱人,这么点路程怎就这么墨迹?”
“算了,不管她了,自生自灭去吧。”谭晏晏嗔怪着再次发动引擎。
路上没走两步还是调过来头,谭熠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剥了他的皮。
在经历无尽的自我心里折磨后,谭晏晏还是调转了车头:“贱人。”
从花台到福利院的方向,有很多种路线,谭晏晏原本打算原路折返回去,没想到中途车子爆了胎。
*
谭熠将车子加速到一百二十迈,电话那边的程小霜声音渐渐微弱起来:“程小霜,到底怎么了?”
那边只剩下程小霜微弱的呼吸。
谭晏晏的电话打过来,更加剧了谭熠的心烦意乱,他在心里隐隐的感觉到这次的时间一定和她有关。
黑色宾利一路疾驰,途中挂断了谭晏晏次电话。
夜幕像是最危险的牢笼,福利院中大门紧闭,生锈的锁链牢牢锁着。
屋子里并没有光源,只能靠着程小霜的手机上微弱的灯光。
谭熠过来的时候,夜风呼啸。
这还明庭连日来的最低气温,他目光扫视,并没有发现程小霜。
“程小霜?!你在哪?”
并没有人来回应他。
“程小霜?”
漆黑的夜色下,屋檐下散发出微弱的光源。
那是程小霜的手机上的光亮,程小霜仍然没有回应他,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
事态来的紧急,谭熠并没有回去取福利院的钥匙。
他尝试用石头撬开无果后,只能再次的铤而走险。
朦胧中程小霜勉强的睁开双眼,门外火光满天,硝烟味道慢慢的挤进来自己的鼻腔。
下一秒火光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漫天的黑色中奖程小霜抱了起来。
鲜血顿时染了他一身,怀中程小霜低声呢喃着:“你怎么才来?”
天旋地转间似乎是下雨了。
热热的雨滴落在程小霜的脸上,尽是晦涩。
那不是雨滴,是谭熠的泪水。一遍遍的喊着程小霜别睡着。
血迹一直从程小霜的下肢蔓延到谭熠黑色的西装上,温热转为冰凉。
程小霜用尽力气抬头给谭熠擦泪,反而将他弄得满脸血迹。
“对不起。”程小霜说。
“别说话,救护车在路上,别睡觉。”谭熠的声音略微的颤抖。
*
谭晏晏因为谭熠不接她的电话,慢慢的哭了出来。
黑灯瞎火,荒无人烟。车子又出了故障。
她想让谭熠过来接她,然后一起去找程小霜。
见谭熠不理她,她就只能给家里打电话。
老爷子忙着照顾怀孕的陈萍萍,并没有听见那通电话。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就住杨肆。
杨肆之前因为她苛待程小霜的事情,两人大吵一架。
杨肆似乎很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架势。
夜风中谭晏晏躲进了车子,四周像是风的呼号,又像是豺狼。
着实将她这一介小女生吓得不轻。
电话刚刚拨通杨肆便接了进来。
“杨肆,我错了,杨肆,我真的错了。”
语气的诚恳让杨肆一喜。
但她画室带着汹涌的哭腔:“怎么了晏晏?你怎么哭了?”
“我被困在花台这里了,你来接我,我害怕。”
来不及多想,杨肆拿了外套便冲了出去。
直到他开着车,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看见泪流满面的谭晏晏。
“晏晏,快下来。”
慌乱中谭晏晏推开车门,一把跌入杨肆的怀抱:“你怎么来这么晚?我一个人,在这里多害怕。”
杨肆将她抱到副驾驶上,贴心的系上安全带。
这时候谭晏晏的手机才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手机号,将手机捂在胸前不敢接听。
杨肆扭过头:“怎么不接?没事的晏晏,已经安全了。”
逼不得已谭晏晏接通了电话,那边谭熠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哪?”
“哥,我被我在花台”谭晏晏抽泣而泣不成声。
“滚到xx医院来。”
一瞬间谭晏晏像是被抽空来灵魂,杨肆见状忙接过来手机。
“熠哥,晏晏她现在哭的厉害。”
谭熠并没有心情理会:“杨肆,带着她来xx医院。”
挂断电话后,谭晏晏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她拉过来杨肆的手,声泪俱下:
“杨肆,我求求你,我不要去哪里,求求你送我回家。”
饶是杨肆那样再老实的人也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可从来没遇上过谭熠吃人的样子。
“晏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谭晏晏只顾着害怕:“杨肆,我求求你了,送我回家。只要不带我去见我哥,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杨肆,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第88章 贱人
医院里,程小霜浑身是血的被送往了办公室。
长廊的椅子上,谭熠颓废的坐在一边。
身上的血迹渐渐的凝固,那还程小霜身上的血迹,沾染到他的脸上。
助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上祸端。
谭熠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进手术室一个小时了。
谭晏晏还是没有过来,谭熠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别怪她,她还是个小孩子,性子顽劣。”
程小霜靠在他的怀中,缓缓的吐出来这句话后便晕死过去。
他自然是知道程小霜口中的她是指的谁。
除了他的亲妹妹,还能有谁如此的胆大包天?!
罪魁祸首还是没能到医院。
此刻谭熠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估计她。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程小霜,夜风中谭熠抱着她时,浑身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灭了下去。
陈萍萍带着老爷子早早的就等在手术室外。
他们是谭晏晏搬来的救兵。
手术室的灯刚刚灭掉,谭晏晏就被杨肆拉扯着过来。
她怯生生的躲在杨肆的身后,满脸的怯懦:“哥。”
谭熠并没有理她。
医生走过来摇摇头。
孩子没有了。
谭熠似乎浑身被抽光了力气耳边变得轰鸣起来。
谭老爷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那些安慰的话像是隔绝在外,始终不见谭熠点头。
他又想起来杨肆的爷爷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流掉后,程小霜今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谭熠的阴沉着脸,目光直直的落在谭晏晏的身上,约过杨肆,终是一巴掌将谭晏晏打倒在地。
“贱人。”
这是有生以来谭熠第一次对着自己说重话。
强烈的自尊和委屈让她无法直视众人。
杨肆忙把她扶起来:“哥,晏晏她刚受了凉”
谭熠没有再说话。
众人将谭晏晏送回家后,医院的长廊中就只剩下了谭熠和助理两人。
“你先回公司吧。”
助理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张科长还是没能开口。
病房中程小霜被推了出来。
她在昏迷中还没有苏醒,自然也并不知道门外层发生的激烈的闹剧。
整整一晚,谭熠守在程小霜的身边。
谭宅中,谭晏晏哭的委屈:“这次真的不是我,我只不过是让她走两步而已,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那次不是你惹出来的祸端?难不成是她存心不想要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不成?这次你就等着谭熠来找你吧。“
说完陈萍萍翻了个白眼上了楼。
“我的车坏在了半道,我比她更害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乱成了一锅粥,谭老爷连忙让人将陈萍萍送了上去。
谭晏晏仍旧是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你们俩是一类人对不对?所以才这样的惺惺相惜?吃里扒外的东西。”
杨肆站在客厅里,心中五味杂陈。
*
林深见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梦境中那张熟悉的脸淹没在黑暗中。
惊醒后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陆圆圆拉开帘子,见贺成霜在梦魇中还未苏醒。
天光一亮。
陆圆圆起床时贺成霜并不在。
她起身向外走去,出租屋外的走廊上他正在做饭。
“是放在这个小盒子上吧?”
陆圆圆点点头。
丝毫不见他脸上的落寞,一个梦境而已,晚上分明见他落泪。
没有了饭搭子,陆圆圆一个人吃饭的时候稍显落寞。
今天的患者尤其的多,一上午忙起来都站不住脚。
不乏奇葩,因为按铃后陆圆圆没有在三十秒内感到所在的床铺。
中年患者便对着陆圆圆破口大骂:“年纪轻轻是聋了?天天的好吃懒做。”
陆圆圆撑着虚空的身体,一遍换药一遍听着数落。
尽管如此的忍让,依然没能得到患者的谅解。
下班的时候,陆圆圆便收到了一条投诉。
她失魂落魄的网出租走去,原以为贺成霜已经走了。
因为没有钥匙,他蹲在出租屋的门口。
见到陆圆圆自然是欣喜他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比陆圆圆高出不少:“陆圆圆,我找到工作了。”
陆圆圆正是沮丧,竟是独自哭了出来。
“恭喜。“
冬季的天色凌冽。
林深见陪着她在台阶上坐了良久,见她哭的动情,他的眼眸也跟着暗淡起来。
*
自从向南私生子的事情被爆出来过后,周家便取消了婚期。
连带着向南的美梦也跟着化为泡影。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叶家的人,向南再也想不到其他。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重新的取得周瑞秋的信任。
在消息刚刚散布的时候,向南便将周瑞秋约了出来。
周瑞秋一脸的不屑,倒是向南更加的低声下气:“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捕风捉影的事情,媒体自然会多加渲染。”
“我发誓,这些事情真的只是误会。”
人来人往的餐厅中,向南单膝下跪,连连自证清白。
周瑞秋也不是这样好糊弄的,一杯冷水泼在向南的脸上:“向南,你真把我当傻子?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
众人纷纷侧目,异样的目光中,向南狠厉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纸。
忍辱负重的将被浇湿浇透的脸擦干擦净。
他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周瑞秋为何变得如此的清醒。
明明前两天还是任由他拿捏的乖乖牌。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瑞秋一定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向南不死心的靠的她更近:“秋秋,你是不是听到别人给你说什么了?”
周瑞秋单纯,转头便将一沓照片甩在了桌子上:“向南,你自己看!”
第89章 搅局
周瑞秋单纯,转头便将一沓照片甩在了桌子上:“向南,你自己看!”
桌上照片乱成一团,向南的余光撇过去,顿时有些慌乱。
照片上他扒着叶舒春咖啡店的二楼走去,随后便是推门进来的林深见。
意图十分明显。
“向南,你还真是恬不知耻,竟然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周瑞秋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他。
“我看得上你便是你的荣幸,你们家的荣幸,要是我心情好,给你个好脸色,您就应该摇尾乞怜。可是你非但不珍惜,还是往的眼睛里揉沙子,向南,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向南弯着腰愣在原地,身边的周瑞秋已经拿起来包包准备闪人。
他没有出来阻拦。
向南回到家的时候,家中都已经知道里他和周瑞秋的事情。
自然免不了的一顿冷嘲热讽。
向南在家中排行老二,因为有了优秀的哥哥的衬托,反而显得他不学无术。
从小便不学无术。
像个街头混混一样的,即使不跟自己的哥哥比,放在同龄人中也显得平庸。
林深见便是例子。
等到他终于凭借和周瑞秋的姻缘在家中抬起头的时候,这样的机会他竟然也不懂得把握。
饭桌上新闻正报道了两人取消婚礼的消息。
“换台。”向南幽幽的说。
大家都像是没有听见般的忽视他。
境遇又回到了遇到周瑞秋之前的样子。
“哎呦,还当自己是周家的承龙快婿呢?醒醒吧v,黄花菜早就凉了。”
说话的是向南的嫂子,这么多年,她和哥哥白脸红脸唱的起劲。
“别这么说向南,他还小,心智还不成熟?!”
向南看了一眼伪善的哥哥,最终在左右夹击下埋头吞饭。
新闻像是针扎的似的在家中播放完,窒息的感觉让向南无地自容。
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他擅自将叶舒春藏了起来。
可是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叶舒春父母的身上。
甚至连林深见也没有逃过他的怨恨。
*
向南将叶夫人约了出来。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反倒多了份无知无畏。
“是你跟她告的密,对吧?”向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夫人的白发更多了:“什么?!”
“别装了,你女儿在我的手上,我劝你老实点。”
叶夫人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光:“春儿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能拿她怎么办呢?”
她施施然抿了口咖啡,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向南。
向南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机摆放在叶夫人的面前。
手机上滚动着叶舒春的视频,纯白的背景下,叶舒春焦躁不安的坐着。
以她现在的认知里,是不懂的害怕的。
看的叶夫人潸然泪下,尽管自己很坏,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叶舒春的。
“王八蛋。你到底把她藏哪去了?我会报警的你信不信?”叶夫人终于没有了往日的从容。
“好啊,你报警,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她的下落。”向南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要脸,落到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活该。你活该周家看不上你。”
“她看不上不是还有你的女儿等着捡漏呢吗?你是不知道哇,你的女儿可比周瑞秋有滋味多了。”
向南有点狗急跳墙。
成功的将叶夫人的眼泪逼了出来:“向南,你要是对叶舒春不好,我一定也不让你好过。我就算是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向南嗤笑一声:“你的报复不是已经来了吗?”
叶夫人的脸色变得有趣起来,站在向南的对面,呆滞片刻也被向南尽收眼底。
看着叶夫人不自然的脸色,向南果然没有猜错。
“果然是你。告密的感觉如何?我告诉你,我的人生完了你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好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就喜欢看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没有留给叶夫人辩解的机会,就竟然从咖啡厅中赶了出去。
望着她年迈的背影,向南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
“你放心,你的女儿,绝对不会好过。”
至于周瑞秋那边,向南决定冷处理。
那样的恋爱脑,相信过不了几天,自己的甜言蜜语会再将这个小公主哄回来的。
煮熟的鸭子哪能再有飞走的道理呢?
*
程小霜从病房中醒来已经好似8第二天的午后。
她脸色煞白,像纸一样的单薄。
床前谭熠仍旧守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了?”程小霜睁开眼睛问道,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谭熠抓住程小霜腾空的手,眼神中是彻夜未眠后的疲惫:“醒了?“
“嗯。你怎么这样的老了?“程小霜喃喃的说着。
谭熠没有说话。
孩子没有了,谭熠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尤其是面对着程小霜纯粹的脸色。
“没事,担心你。“
医院中仍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程小霜十分的厌恶这个味道。
比自己整日闻到的艾草的味道更加的难闻。
程小霜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脸的茫然:“孩子没事吧?“
谭熠低着头,刻意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程小霜便从他的眼中读到了结果。
尽管谭熠的嘴上说着一切都无恙,可是神情是骗不来人的。
即使是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依然不能完全的将情绪抛在脑外。
“真的吗?“
谭熠艰难的点点头,手掌握住她的力度更加的浓烈。
天下并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杨肆的爷爷将谭熠喊出去的时候,便一脸的担忧。
谭熠不死心的再三询问:“这样的年轻,是不是还有可能"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十分的痛心疾首:“程小姐的身子骨本来就虚弱,加上上次的风寒未愈,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谭熠站在走廊的一侧,身后的光照来,一片的死寂。
短暂的沉默中,杨肆的爷爷语重心长的补充道:“小谭,你的家境是不是允许你找个这样身体有缺陷的姑娘的”
第90章 叶舒春死亡
他的家境是不允许他找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的。
这点谭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走廊中只剩下谭熠一个,烟圈弥散,看来老天爷当真不会怜惜他。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步履沉重。
病房中程小霜使劲的咳嗽,等了好久才等来了谭熠。
“我说土豆在家里,会孤单的吧?!”
那是土豆怕孤单,分明是他想回家。
“吴妈在家照顾它,不用担心。”
程小霜嘟着嘴,仍旧是不满意,怎么做个手术,原本的心有灵犀还能消失。
“在身体养好之前,不能回家。”
他命令道。
*
即使从医院中出来,西京园也隔三差五的便有医生的出入。
西京园中还是只有吴妈一个佣人,程小霜不喜欢家中人来人往的。
西京园前面的地皮,谭熠早就已经盘了下来。
如今变成了医疗小组的公室。
专门诊断程小霜的病情。
日光一日日的和暖起来,程小霜的起色也跟着红润起来。
土豆变得更长了,变成了一条猫。
拉的自然也就更多了。
谭熠每天下班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堵上鼻孔来给它铲屎。
“好好一只猫,怎么拉的就这么臭?”
日子看似有平静下来,一连几日,程小霜再也没有听见关于谭晏晏的消息。
这天,一位年轻的医生来给程小霜问诊。
看上去像个学者。年轻有为。
程小霜来了兴趣:“医生,您这是新来的?”
医生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听诊。”
程小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医生主攻什么科?”
医生看了她一眼,战术停顿:“妇产科。”
“医生贵姓?”
“何,何厌。”
好名字。程小霜连连恭维。
医生走后,程小霜便上网查找起来,何厌。主攻的是不孕不育。
此时,程小霜已经知道了肚子中的孩子已经流掉了。
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程小霜,你这一生,到底求什么?
*
林深见在辅导机构中找了份英语老师的工作。
离陆圆圆工作的医院仅仅相隔了一个路口。
陆圆圆听后便乐了:“离我近一点的好哇。我的一万八又进了一步。”
林深见满脸的揶揄:“区区小钱。”
顺手便夹走了陆圆圆碗里的荷包蛋。
“贺成霜,你的家人没有联络过你吗?你不想找到你的女朋友吗?”
林深见摇头。
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况虽然现在困苦,身体和心理都是感觉轻松的。
“人家说不定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是什么?”
“可能是追求我或者暗恋我的小姑娘?!”
陆圆圆哦了一声,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这样的一身的廉价衣服,也难掩的贵气。
“到时候你要是真是哪家的豪门贵公子,可别忘了把我的一万八还回来。”
虽然工作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但是住宿的问题依然没有着落。
林深见不想和陆圆圆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终归对她的身份有碍。
于是他在机构中藏了份铺盖,等到学生都走光的时候,他就能宿在桌椅上。
陆圆圆给了他一个三手的按键电话,里面装好了副卡。
“隔一天就要给我发个消息,你可千万不要跑步,要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吊死你家门口。”
*
叶舒春的死讯是在一周后传开的。
彼时何厌刚刚联络玩杨肆的爷爷。
新闻中便播报了叶舒春的普高。
程小霜的双手颤抖,燕窝撒了一腿,可把吴妈紧张坏了:“呀呀,程小姐,千万别烫到。”
程小霜置若罔门的盯着电视中叶舒春的惨状,虽是经过了打码处理,依然血腥。
新闻中说她是开车出现的事故。
程小霜后来远远的见过叶舒春一面,那样的精神状态,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开车。
她以为是谭熠的手脚,可是细细想来并不是。
周瑞秋在咖啡厅羞辱玩向南后,两人的婚事暂时告一段落。
原以为缘尽于此,可是向南让酒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自己。
一日,竟然跟到了她的约会地点。
周瑞秋身后跟着的是新的恋人。
没想到紧紧过来两天,周瑞秋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怎么?我还要为你披麻戴孝三年吗?”
“秋秋,别这样。你是知道我的心的。”向南不顾小鲜肉异样的目光,径自告白起来。
“秋秋,中间真的是一个误会。秋秋,你说一个方法,我肯定会让你满意。”
小白脸在周瑞秋的授意下撤退,这让向南有了一丝的希望。
吧台中周瑞秋不耐烦的说道:“你打算怎么补救?你打算怎么才能让我满意?向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向南有些焦急的抓住周瑞秋的手臂:“都是她,那个女人太寂寞,才来勾引的我。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只会犯一次。”
“听说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这里,周瑞秋并没有继续。
而是给了向南一个眼神。
向南以为揣摩到了周瑞秋的心思,原来是吃醋。
“秋秋,你等我,我会解决干净。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还是尽快给我腾位置。”
周瑞秋哂然一笑:“去吧,看你表现。”
在向南走后,小白脸有重新的攀附上周瑞秋的手臂:“姐姐,他是想让姐姐不要我么?”
周瑞秋抿了一口香槟:“他说了又不算。”
小白脸跟着笑,单薄的身体跟着颤颤巍巍。
“他哪有你懂得讨我的欢心?”周瑞秋摘下手上的手表待在他的手上。
价值十一万。
周瑞秋将手中的香槟随手扔下,翻身躺在小白脸的怀里。
这样的男人又何止向南这一个?
不过这程小霜的眼光确实好,送来的小男孩非常的符合周瑞秋的口味。
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十分的清甜。
“那个女人有没有告诉你,应该怎样的哄我开心?“周瑞秋问道。
“这样的事情哪会用得着哄?我是真心的想让姐姐开心。”
第91章 蝴蝶效应2
在向南走后,他径直来到了给叶舒春租住的公寓中。
叶舒春今日的精神状态很好,在下人的精心照顾下,早餐喝完了一整杯的豆浆。
向南来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佣人支开。
虽然叶舒春和照顾她的佣人更加的亲近些。
向南顾不了那么多,他疾言厉色的呵斥住叶舒春的哭喊。
肚子中的孽障更加的现形。
“你别怪我了,要怪只能怪你的母亲,是她把我逼上绝路的。”向南讪讪说道。
*
平坦的路边上,一辆失控的粉红轿车一路上横冲直撞。
终于在转弯的路口,造成了连环的交通事故。
车子里叶舒春惊恐的嚎叫着,出自本能她一瞬间的清醒。
悬崖边上,她强忍着肚子里传来的异痛,猛然踩下刹车,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刹车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直到车子不受控制的冲向悬崖,一路侧翻跌进崖底。
回忆才想走马灯似的走个过场。
等警察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
监控中,警察清晰的看到叶舒春神色入场的自己进了驾驶室。
又一路走向了国道。
完全看不出是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叶夫人在报警的路上,被向南半道截了下来。
一个紧急刹车,让两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向南摇下车窗:“叶夫人这是去哪?”
去报警的路上。
“路途遥远,要不要我送夫人一程?”
叶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面前的魔鬼害死的。
她一脚油门下去,想送向南见他太奶。
可惜踩偏了,没有断送了向南的小命。
向南双腿开着车子里,从身下冒出滚滚黑烟。
叶夫人第一次乱了阵脚。
片刻的报仇的冲动被惊恐吓退,仅仅回望一眼,她便全速的驶离车祸现场。
向南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
谭熠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安心的陪在程小霜的身边。
没想到的是,陈萍萍竟然来探望。
“怎么?不欢迎?还是怕我说错话?”
起先谭熠并不想放她进去。直到陈萍萍再三保证,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和程小姐都是一类人”
谭熠想起来她和谭季的录音,有些烦躁:“什么一类人?”
见他发怒,陈萍萍连忙逢迎:“和小霜妹妹,都是命苦的人。哎呦这命怎么就”
“你到底想说什么?“谭熠眼神警告了她一遍。
她是来安慰程小霜的,谭家上下,出了程小霜,所有人都知道程小霜已经流产了。
谭熠还是信不过她:“回去。”
陈萍萍被他阴沉的脸吓了一跳:“回去就回去,你这么凶干什么?”
争吵声还是引起了程小霜的注意:“是谁在外面?”
“收破烂的。”吴妈站在门槛上说着,她可看不惯谭家的人再次感谢程小姐气受。
“哎你”陈萍萍啐了一口:“你说谁是收破烂的?我这一身行头都老鼻子钱"
“吴妈,让她进来吧。”
这是程小霜从医院回来后,唯一一个能进来的外人。
她讲程小霜从床上搀扶起来,自己明明挺着个孕肚,还来伺候程小霜。
谭熠就冷着脸站在两人的身后,生怕她一秃噜嘴说些吓人的话。
“谭熠,你出去吧。”程小霜没好气的说一句。
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陈萍萍突然落下泪来,弄得程小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真要给她递过去纸巾,发现她竟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帕子。
哭的很伤心:“我说小霜啊,要不就说咱们两个命苦呢。你说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还要遭人陷害。”
谭熠在监控中握紧拳头,恨不得去撕烂她的嘴。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伤心?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晏晏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只要我和谭熠好好的,生下宝宝后我相信她一定会接纳我们的。”
说完程小霜见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抚摸起来。
陈萍萍哭的更甚,脸上也跟着微妙起来,还未开口便被谭熠送了客。
谭熠将她塞回了车里:“看来我是有必要请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的。”
谭熠拿出来她和谭季的录音,将她遣返回去:“七个月了吧?要是胎死腹中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陈萍萍赶紧收回去哭腔:“我这不是想着为你分忧解难?你要不喜欢我再也不来便是。”
等到谭熠回到楼上的时候,程小霜的脸色也变得不对起来。
谭熠的心中一惊,前来问诊的年轻医生拿着病历本,感受到谭熠的目光心中慌得一批。
“先回去吧,明天再诊。”
谭熠说完便被程小霜打断:“不用了,不能落下一天,毕竟一个不存在的孩子还是要多加的关照。”
此话一出,就连吴妈的神色也变得震惊起来。
“小姐,这可说不得。”
程小霜没有理会,医生的动作一顿,显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谭熠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房间中,谭熠关山了门,转头看见程小霜将头蒙在被子里。
她在哭。
谭熠也跟着伤心:“阿霜,都是假的,孩子还在的。”
他上前去扯程小霜的手腕,却被无情的推开。
窗外的晚霞渐渐透了进来,照在白兮兮的被子上,分外的残忍。
谭熠发誓,明天一定换一个喜庆点的床品。
程小霜哭的更加的汹涌。
慌乱中谭熠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小霜,对不起。”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
谭熠在办公室中仔细的回放着陈萍萍来谈话的视频。
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对话。
真是可笑。谭熠烦躁的关上监控,将手机摔成了一万段。
程小霜那样的冰雪聪明,大概从陈萍萍进门哭诉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孩子没有保住吧。
第92章 你没得选
“谭熠,你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程小霜靠在床上,小腹隐隐作痛。
“你想要什么交代?”谭熠的目光变得晦暗起来。
“罪魁祸首你应该很清楚。”
谭熠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这是他第一次在程小霜的面前抽烟。辛辣的烟气呛的程小霜有些难受。
“我向你保证,在明庭,谭晏晏会永远的避开你。我不会让她再见到你了。”谭熠猛吸了一口烟。
“那我们的孩子呢?”
“还会再有的。”谭熠避开程小霜的目光。
程小霜的嘴唇发白,盯着他的眼睛里又莹光闪闪:“要是我不愿意呢?”
“你没得选。”谭熠强硬的回答道。
这些天西京园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医生,都是为了调理程小霜的身体来的。
顶尖的医疗小队,最先进的仪器,谭熠并不想跟程小霜分开。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昏暗的光线招进来,他的脸忽明忽暗:“我会给你转一笔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
程小霜听后发了疯似的价格枕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不要这样的补偿。有什么用,因为她,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人说善恶有报,谭晏晏如何对我,我便也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要是你不忍心看到我对她的报复,那我们就此分开。”
什么样的代价呢?
谭晏晏说她是最下贱的情妇,难道还要她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变成别人的情妇吗?
她害得程小霜流产,难道还要让谭晏晏也跟着怀孕打胎吗?
她和程小霜不一样。
谭熠不愿再想,一阵没来由的恶心,他只留下一句:“无理取闹。”便走了。
夜很深了,程小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陈萍萍在回去的路上,车子发生了车祸。
酒驾的男人报了警,主动的投案自首。
陈萍萍躺在担架上,被救护车拉走。
手术室的灯又亮了起来,似乎有早产的征兆。
这样的罪责无意又怪罪到程小霜的头上。
如果不是要去安慰程小霜,也就不会让陈萍萍这一介孕妇遇到如此凶险的车祸。
医院里谭老爷终于忍不住的破头大骂:“你看你找的什么扫把星?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就没有过成一天的安生日子。”
谭熠并不关心陈萍萍的死活。可是也并没有为程小霜辩解。
他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无尽的落寞,身后事乖巧的站在一边的谭晏晏。
“哥?”她试探的喊了一声。
不料谭熠径直拿起外套来,回了公司。
*
生活又变成了一团乱麻。
棘手的是谭熠竟然不知道该向哪里使劲。
陈萍萍生下个男孩,因为早产,比一般的孩子更瘦弱一些。
这样的境遇跟谭季似乎重叠。
当年谭季也是没有足月便被生了下来。
彼时他的母亲并没有陈萍萍那样的幸运,在八月份的时候,便意外身亡。
谭季险些胎死腹中。
不知道谭季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打掉,就是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一连几天谭熠都没有再回到西京园中。
前面的医疗小队,已经撤走了一批年轻的医生。
剩下的以何厌为首,还是按时的给程小霜送来调养身体的药物。
程小霜知道,自己身体上的毛病已经药石无灵。
也就随便他们折腾。
还是没有林深见的任何消息。
监控日日围绕着程小霜转悠,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窗外,吴妈买了些多肉,摆在那里,甚是好看。
春天快要来了。
有些事情或许应该有些了断。
她从床下拿出来行李箱,她知道谭熠会发现的。
果然到了晚上,谭熠便现身西京园中。
桌上吴妈摆满了饭菜,不知道程小霜的心情,反正吴妈是由衷的高兴。
一片死寂中,谭熠低头看着程小霜的脸。
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她反倒是面色红润。
吃晚饭,谭熠在浴室中冲了个澡。
空气中早就没有了艾草的味道。
过后他和程小霜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程小霜抱起枕头来:“我去楼下睡。”
她是执意要和谭熠分开的。
谭熠一把拽住了程小霜:“怎么?就这样的厌恶我?”
程小霜没有说话。
下一秒枕头脱手人被抱在了怀里。
天花板上的灯光亮的晃眼,在谭熠的怀中,程小霜还是问出了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的问题:
“林深见在哪?”
谭熠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起来。
“你想知道吗?程小霜,别太自以为是。我对你的忍耐只能到这种程度。”
她一直在他的雷区上蹦迪。
“那你放我走?我走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她闻到谭熠身上浓烈的烟气。这么多天,他也不定不好受。
“不管你信不信,在日本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的事情。”
“挂断电话是因为有合同要签,随即我又让秘书给你打了回去,她说没有任何的异样,我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
"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不愿意。”程小霜面无表情的说道:“林深见在哪?”
程小霜彻底的将谭熠激怒,醋意在胸膛无尽的翻涌。
他压抑着身体,最后一次的说道:“程小霜,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程小霜木然。
嘴上不提,心里就不会想念了吗?
或者谭熠告诉她,林深见是否还活着。
只要有一个确定的消息,不让她担心就好。
两人有时候说不清谁比谁更加的幼稚。
话不投机半句多。
谭熠冷着脸,抵上程小霜的脑袋:“这么久了,身体应该养好吧。”
程小霜任由他抱着,浴缸里温热的水汽将程小霜淹没。
紧绷的身体开始得到放松。
恍惚回到了她和谭熠刚刚认识的午后,窗外下着暴雨,程小霜一身红色的雨衣拦住了他的车。
是她自己死乞白赖的要留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到现在逃离的也变成了她自己。
浴室的水汽很快升腾起来,朦胧中谭熠走进浴缸。
程小霜的脸色红扑扑的。心底仍是一片冰凉,若是没有这些阻碍,若是一切折辱都没有发生。
可惜从来都不会重来。
谭熠抬起程小霜的双腿,扛在肩上,水花跟着飞溅而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程小霜,你没得选。”
第93章 情书
陈萍萍发生的车祸实在事蹊跷。
醉酒的司机,视线不佳的天色。单独出行的车辆。
这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肇事者是一个醉酒的中年男人,在事故的发生后便已经投案自首。
陈萍萍命大,生下了一个男孩。
茉莉公寓中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怎么就这样的命大。
谭季还在越南没有消息,她已经能猜到自己要面对的那张脸了。
正赶上靳文州放假,他蜗居在自己的公寓里冲刺刷题,茉莉在一旁恨的咬牙切齿。
靳文州似乎已经习惯了,茉莉丝毫不拿他当外人,说呲牙就呲牙,对着不爽的人上去就会揪头发。
手劲还大的吓人。
这些仍然让他觉得有趣,茉莉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真实年龄,加上茉莉本身绝色,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并没有比靳文州显老很多。
不过有一件事是最让靳文州受不了的。
茉莉喜欢他的腹肌,茉莉来到他的小公寓的时候,并不许他穿衣服。
冬季的明庭,零下几摄氏度的天气,虽是开着地暖,靳文州还是冻的哆嗦。
一手刷题,一手抱着暖宝宝,还要时不时的提防着茉莉的动向。
她还是不让靳文州靠近她居住的地方。
靳文州就只能像是个伤心小狗,也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姐姐说什么他都能说服自己。
这天,靳文州补习班回来,惊喜的发现茉莉竟然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吃柚子。
高三的冲刺,他还是能挤出来时间来给茉莉准备好剥皮的水果。
今天姐姐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对。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刀意。
靳文州放下书包,上衣便被茉莉扒了个精光。
正要切磋一下,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茉莉不耐烦的将他推开。
门外是上次和靳文州一起过马路的那个女生。
梳着高高的马尾。大红色的校服,一副学生的做派。
靳文州光着膀子,门半开着,努力的阻挡着她的视线。
靳文州不想让她看到里面的茉莉,这也是茉莉自己交代的。
茉莉可不想因为一个小男孩来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门外的女生名叫夏蕊,是靳文州的邻居加同班同学。
靳文州一米九的个子,站在门口,将门里面的光景挡的死死的。
夏蕊拿着手中的饭盒,并没有察觉到一样:“文州哥,我妈妈让我来给你送点排骨汤,学习很辛苦,营养也要跟上。”
靳文州一只手放在门锁上,一只手去接夏蕊寄过来的排骨汤。
精美的小盒子装着,显然花费了些心意。
“谢谢。”
夏蕊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文州哥,你说要给我补课来着,什么时候能开始啊?”
门口的风有点大,靳文州冻的身体有些颤抖,恍惚间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夏蕊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聊天,说是靳文州的成绩不错,说让他抽空来教教夏蕊。
靳文州想起来夏蕊那稀烂的成绩,有点无从下手。
夏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是想今天来给自己补课。
时间也掐的刚刚好,挑在靳文州刚刚上完补习班的空挡。
可惜靳文州不能让她进来。
“明天下课后吧。课间的时候你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
夏蕊想起来班级中那些靳文州的追求者,刚好也能让她们知难而退。
“好啊,那说好了,明天下了课我去你座位上等你。”夏蕊犹豫了一下:“那个我现在还有两个不会的题”
“明天一起问吧。“再不回去,靳文州就要冻死了。
两人在门外僵持着,夏蕊也看出来了靳文州今天并不想来给自己补课。
“那个文州哥,我听说隔壁三班的女生昨天给你写了一封”
“我已经拒绝掉了,现在正是要学习的时候,我没有心思谈恋爱。”
夏蕊点点头,也是,以他名列前茅的成绩,前途一片光明。
“你也好好学习,不要被学习之外的事情分心,餐盒我明天还给你。”
“好,我们一起努力。”
夏蕊想要和靳文州在同一个城市上学。
虽然成绩相差大,但是她会追随着靳文州的脚步,缩短彼此的距离。
夏蕊走后,靳文州便关上了门。
茉莉悠哉悠哉的把玩着食盒:“在学校挺受欢迎啊。”
她再他的腹肌上猛掐一把,红了一块。
“吃醋了?我以为姐姐不会吃醋呢!”
吃醋?茉莉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字眼。
“我吃醋?吃你们学校那一帮小丫头的醋?”茉莉有些不屑,她才不屑和那帮小丫头比:
“不过,你之后,可能却是会喜欢上学校清纯可人的小姑娘。到那时候,忘了我就好。”
靳文州有些无语。
好端端的说这些。
和茉莉痴迷肌肉男一样,靳文州对青春小白花完全不来电。
靳文州和茉莉在酒吧初见的那晚。
他在酒吧等朋友,远远的看见茉莉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进来了。
那样明艳张扬的姐姐,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都让靳文州感到深深的迷恋。
直到等了很久,朋友都没有出来。
倒是茉莉,喝了很多酒,吐了他一身
说来也扯淡,他的人生从此就和这个漂亮女人扯上了联系。
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茉莉心疼他,戏谑的递过来羽绒服。
把她的小男友冻坏了她可是要心疼的。
靳文州再次开了门。
还是夏蕊。
靳文州不知道她是何时折返回来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隔着墙听到他和茉莉的谈话。
他从夏蕊的脸上看到了纠结与惶恐。
“怎么了?”
夏蕊背着书包,站在门外:“我听见你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了。”
靳文州明显的有些愣住。
他挡在门口的身影有些讽刺。
夏蕊眼中噙着泪花,开口是质问的语气:“是不是,是不是有女人,我都听到了。”
第94章 等我玩够了再给你便是了
看来房间的隔音并不好。
正当靳文州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夏蕊竟然想要硬闯进来。
她一米六的娇小身躯,怎么能抵得过靳文州这样的大个子?
“你怎么能这样?是隔壁班给你写情书的那个女生吗?你分明告诉我你已经拒绝她了。”
撕扯之间,茉莉的声音在后边冷冷的想起:“过来。”
两人闻言都稍微怔愣片刻。
靳文州听话的松开夏蕊,独自一人回到了屋里。
夏蕊这才看清房间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隔壁班级的女生。
茉莉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腰间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
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夏蕊的视线。
茉莉看着她挂满泪水的小脸,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从言语中,茉莉已经猜到了这小姑娘应该是喜欢靳文州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要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料夏蕊从自己的钱夹中掏出来几百块,一股脑的甩在了茉莉的脸上。
靳文州从座椅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疯了?”
夏蕊看了一眼靳文州,他的棉服拉链还没有完全的拉上去,露出半截白皙的胸膛。
夏蕊似乎猜到这样狭窄的出租屋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了。
但是她还是将矛头对准了茉莉一个人。
手中有零有整的钞票砸在茉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等茉莉有所反应,靳文州便不顾夏蕊的哭泣,径直将她拽到了门外。
拉扯中夏蕊仍是有些不服气:“靳文州,你还是个学生,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呜呜咋咋的声音渐渐远去。
靳文州回来的时候,看见散漫的纸钞被茉莉码好了。
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上的一角。
茉莉看着他愧疚的眼神,自己反倒不太在意:“挺单纯一个小姑娘,挺好的。”
说完茉莉又盛了一碗夏蕊送来的排骨汤,放在了靳文州的身边,安慰道:“好了,我真不在意。你快学习吧。”
经过了一轮袭击,茉莉也没有了别的心思。
靳文州在奋笔疾书,她再一旁便努力的不发出声响。
过后竟然还顺手收拾了下凌乱的房间。
“我明天会和她说清楚的。”在题海中奋战的靳文州看似随意的说道。
“说什么清楚?不需要,要是你因为我学习分心,我会消失的。”
茉莉是一向不太喜欢麻烦的事物的。
纯粹一点,对谁都好。
茉莉没有上过学,她也没有想着和眼前这个纯情小男生能够走的长远。
所以也会尽可能的为他打算。
在谭季从越南回来的时候,她们也许就应该断掉了。
*
一整天的课。
靳文州心烦意乱。
下课铃想起来,夏蕊还是捧着书来找他。
他看到夏蕊的眼圈红红的,一定是昨晚哭过了。
靳文州拿出钢笔在她的书本上轻而易举的解出来令人头大的化学公式。
笔锋苍劲有力,处处透露着他的不满。但语气还算和善:“应该先将溶液置换掉。再用这个公式”
靳文州和夏蕊坐在靠窗的位置。
“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夏蕊小声的嘟囔道。
“什么?”靳文州的笔并没有停下。
“那个不正经的女人。”
靳文州的脸阴沉下来,男孩不会藏拙,犀利的笔锋划破纸背。
随后靳文州将书本递给她:“算好了,你回去自己看吧。还有别人的事情,你也不要参与。”
夏蕊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这是靳文州第一次给她说重话。
在此之前,她已经认识靳文州十年了。
十九岁的花季,她以为算得上青梅竹马。
那天过后,靳文州的母亲便来到了靳文州独居的出租屋里。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一定是夏蕊跟她说了什么。
靳母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说靳文州正处于高三,学习的压力大。她会暂时的陪着他。
也会想夏蕊的母亲一样,给靳文州重新租住一个两居室。
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靳文州那么独立的一个人,怎么会肯。
但是新房子已经找好了,当天靳母就讲靳文州的行李打包。
等靳文州上完补习班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床铺。
*
晚上九点的样子,茉莉来到最常来的酒吧。
自从她有了靳文州之后,行为开始收敛了许多。
只是一个人闷闷的进来喝酒。
这天刚下车,敏锐的觉察力就让她感受到了角落里的目光。
那人一直追随着她,直到进了酒吧,夏蕊才被拦了下来。
这下夏蕊更加确信茉莉并不是正经女人。
等到茉莉再次喝的烂醉出来,却发现她还蹲守在酒吧的门口。
年轻的男人搀扶着喝的烂醉的茉莉,真要上车。
夏蕊背着书包拦住了她。
年轻的男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哦?小学生不上学来这里干嘛?”
茉莉脑袋一挥手:“去。”
外面只剩下了她和夏蕊两人。
“请你以后离靳文州远一点,他要好好学习。”
茉莉半躺不躺的靠在副驾驶上:“他要好好学习,那你不要吗?跟踪了我一路,难道你的时间有很多吗?”
夏蕊被她反问的呆愣住。
等代价的时间,茉莉不介意和她多说两句:
“麻烦你正视一下你自己的前途,不要讲时间花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也请你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要随便的跟踪别人。”
夏蕊被她说的低着头。嘴仍是不服气的撅着:“你这种职业,就不用再做别人的指导老师了吧。毕竟你的人生,对于别人来说,毫无参考意义。”
茉莉竟然觉得她说的对。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茉莉实在是厌倦。
鉴于自己不知道哪天就要死了,茉莉还是选择放纵。
“你喜欢靳文州对吧?”茉莉问道。
夏蕊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何必因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大的经历。是你的不用强求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做出再多的自我牺牲也没有任何意义。”
茉莉突然有点不屑,她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很傻。
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云云。
“况且,我也不会一直对他感兴趣。等我玩够了,再给你就是了。”
第95章 见家长
在茉莉的认知里,并没有太多的从一而终。
她很洒脱,也并不想被束缚。
可是这样的话落在夏蕊的耳朵里,竟然又是另一种解读方式。
自己要等着捡她的剩饭剩菜吗?
自己又不是小猫小狗,何须她来施舍怜悯?
正想着,茉莉的代驾来了。
随后就只剩下夏蕊呆愣在原地。
她看着手机中拍下来的茉莉的照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向靳文州揭穿她的真面目。
靳文州这样的单纯,终归是单纯了些。
*
茉莉给代价的地址并不是自己的公寓。
她醉醺醺的,竟然来到了靳文州的小屋。
“咚咚咚。”
开门的一瞬,茉莉无比信任的想要栽进靳文州的怀里。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并不是靳文州。
茉莉一个刹车,大脑跟着些许的清醒过来:“你谁啊?靳文州呢?”
男人也是没有好气:“我哪知道?我刚搬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留下茉莉原地凌乱。
杀千刀的跑路了?正气氛,身后竟然多了个人。
一个三十七八的女人,穿着很有气质,饱读诗书的样子。
她站在茉莉的身后,似乎是等了很久。
茉莉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看着那人跟着手机比对着什么。
“你谁啊?”茉莉的语气并不和善。
“这位姑娘,你喝醉了。”她蹲下身想要将茉莉搀扶起来。
茉莉竟意外的没有拒绝。
女人又问:“姑娘,你家在哪里?”
“家?我没有家。不过我有个公寓。”茉莉嘟嘟囔囔的说了一串地址。
女人打了车,一路上将她送回公寓。
女人是靳文州的妈妈,这几天刚刚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在这样紧迫的时间中谈恋爱。
竟然还谈的不是学校里同龄的女孩。
一直以来,靳文州一直都是被放养的状态。
靳文州的自制力很高,很有原则性,也并不想她和他的父亲过分的管教他。
好在靳文州一直以来都很让人省心。
靳文州的妈妈从茉莉的包里翻出来门钥匙,将茉莉放倒在船上。
茉莉同样的吐了她一身。
和靳文州谈恋爱之前,茉莉就曾吐了她儿子全身。
实在是不好意思。
母子两个总是有相像的地方。她同样细致的照顾茉莉。
一边将茉莉吐上的衣服送进洗衣机,一边不熟练的给茉莉煮了一碗醒酒汤。
女人端着成色比较抱歉的醒酒汤,埋怨道:“都怪老靳平日来不让我下厨。”
看着睡熟的茉莉,她也忍不住吐槽:“小姑娘家,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把胃喝坏了怎么办?”
*
茉莉醒来的时候,看到熟悉的绿豆汤,以为是靳文州。
另外一想并不对,断片钱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有一个女人一直盯着她的。
另外,这也不是靳文州空闲的时间。
说着她便给靳文州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那边神情冷淡,让茉莉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是靳文州的妈妈,请问你是?”那边彬彬有礼。
茉莉语塞,并不说说自己是靳文州的女朋友。
但是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了别的身份。
那边竟是会意,她洗那个和茉莉单独的见面。
茉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约在了一处安静的餐厅,茉莉来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了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
女人将养胃粥往茉莉的面前推了推:“喝点吧孩子,总是喝酒胃会很脆弱的。”
茉莉很是惶恐,这是她在谭季手下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暖。
这一刻茉莉似乎已经知道了,昨天就是靳文州的妈妈讲自己送回了家中,还给她煮了汤。
“阿姨,您这是”
是为了靳文州来的。
“姑娘,你也知道。文州他的未来还并不明朗,况且”
况且你们两个也并不合适,不如就此分开。
茉莉猜错了。
“况且,靳文州现在并不能减负起家庭的责任。但是我也相信他的眼光,如果你愿意,可以再等等他。最起码要等他走过先阶段的人生。”
茉莉有些呆愣,反倒让茉莉有些于心不忍。
仔细想来,靳文州一直以来都是谦逊有礼的形象。
喝他的家教一定也脱离不开关系。
茉莉发自内心的有些羡慕,她从小便无父无母,少时跟了谭季,活的像是个魔鬼。
“阿姨,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
另一边,夏蕊拿着照片来到了靳文州新的住所。
照片上年轻的酒保搀扶着喝的烂醉的茉莉。
夜色下风光十分的旖旎。
“靳文州,你可不要被骗了。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靳文州脸色阴沉下来:“我有说过她单纯吗?”
照片被撕成碎片,靳文州带着对茉莉的袒护,将夏蕊赶了出去:
“我希望你不要总是插手我的事情,也不要是伤害我爱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以后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但是其他的,我不希望我们再有交集。”
夏瑞哭着回了家。
房间中靳文州隐忍着愤怒。再也无法投身到学习。
正要出门,开门的时候便碰到了自己的妈妈。
吴春丽一眼的揶揄:“不在家好好学习,呀干什么去?“
靳文州只得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
谭熠跟着项目组,去了工地考察。
这样明媚的天气,下一刻竟然开始下雨。
助理突然给他了一组照片,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
面露不悦。
程小霜像是被困顿的鸟兽,在西京园中一心想着逃跑。
监控摄像一天24小时的转动的,她有点头晕。
今天杨肆竟然抽风似的来到西京园。
真是稀客。
也正好免得程小霜无聊。
杨肆并没有答应谭晏晏情急之下做他女朋友的要求。
他这样老实巴交,注定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
程小霜难得的开口:“怎么有空来找我?“
第96章 是走是留,你选
“你要是来替谭晏晏来道歉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程小霜和杨肆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而且某些危机时刻,他也会出手相救。
虽然可能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不是,我没有资格来强迫你一定要去原谅。我今天来是给你求了个平安符,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平安顺遂。”
程小霜接过来用小荷包包裹着的平安符,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是开过光的,大师亲手。
“谢谢,杨肆,谢谢你。”
他们在院子中说了好一会的话。
知道谭熠回来,杨肆才站起身来:“哥,嫂子夸你猫砂铲的不错。”
嫂子这个词,好像离程小霜已经很遥远了。
至少现在是。
谭熠看了一眼,想让杨肆留下来吃饭。
他连忙摆手,说是还要回去帮爷爷弄药材。
什么烂借口,大晚上的弄什么药材。
杨肆走后,西京园一时一片死寂。
程小霜抱着猫,就要逃离开他的视线。
“你对任何人都可以笑脸相迎,却唯独对我避之不及。程小霜,这对我不太公平。”
程小霜没有理会他。
已是相看两厌。
程小霜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上来的时候,谭熠坐在床边,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沉。
他在卧室中翻到了一盒打胎药。
他反复确认了好多遍,真是打胎药。
程小霜是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买到了?
最大的嫌疑显然是吴妈。
程小霜站在卧室里,见谭熠发疯似的将吴妈喊来。
药盒一股脑的扔在吴妈的身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是我开给你工资,你就这样联合起来背叛我?”
吴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谭熠没有给她机会,直接让吴妈卷铺盖走人。
这下西京园中真真只剩下他们两人。
“凭什么让她走?不许走,吴妈别走。”
程小霜哭的声嘶力竭,已经换不来谭熠的任何怜惜。
“凭什么?我来告诉你凭什么。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我的底线,因为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因为你的背叛,因为你的不知廉耻,全都是逼走她的理由。”
因着暴怒,谭熠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房间内摆满了私人用品,谭熠挑了一件他最喜欢的水手服:“换上。”
不是自甘下贱吗?不是要一点点的糟蹋他的心吗?
程小霜,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程小霜抗拒,他也不再怜悯。
直接上手撕开了程小霜的衣服,亲手换上。
既然不愿意做我的妻子,那便当情妇一辈子。
他像疯了一样的随处发泄。
程小霜的双腿发软,脆弱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
日夜缠绵。
“究竟是什么时候吃下去的那药?在福利院,到底是谭晏晏害你流掉孩子,还是你自己不想要才流掉的孩子?”
程小霜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无疑加剧了谭熠的愤怒。
谭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看到那种结果。
程小霜和谭晏晏,一样都会让他伤心。
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谭熠还是如此的不知疲倦。
连日来的愤怒占据了他的大脑,还有这几日他积攒下来的欲望。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程小霜这里吃瘪?
谭熠从头开始回忆两人的相识,或许从一开始,主动权便在她程小霜的手里。
自己的清高孤傲,爱上她后再也不能游刃有余。
是时候来个结尾了。
谭熠的身体仍未停止。
他不想让寂寞席卷而来。
他的语气比以往中更加的严肃:“程小霜,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一件事,倒是是谭晏晏陷害你,还是你自己使计流掉了?“
程小霜的脸上布满泪痕。
眼神仍是倔强的,她似乎也已经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恢复自由之身了。
“是。是我自己,使计不要孩子的。是我故意的。”
程小霜的身子一僵。
钳制自己的力量消失,谭熠退了出来。
他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瘫在床上。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心情都不怎么美丽。
谭熠的声音带了点嘶哑:“明天晚上之前,走或是留,你给我个答案。”
说完,谭熠便穿上衣服,从西京园中离开了。
最后的选择权,他留给程小霜。
在他走后,程小霜拖着软瘫的身体来到楼下。
寂火寥寥,吴妈不知在何时已经走了。
谭熠也走了。
这次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
谭熠将西京园中的监控全部掐断了,在得到最终的结果之前,他不想,也不敢再看一眼。
怕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此也好,好过两人的余生只剩下针尖对麦芒。
这样反而对两人都是一种解脱。
程小霜自嘲的笑了。
大梦一场空。
*
叶夫人开车将向南撞到后,便开车逃离。
她没有勇气下车确认向南是否还活着,比起自己的女人,她还是更加的爱自己。
向南躺在车子里,车子冒出滚滚浓烟。呛得人呼吸不畅。
不多时他便昏死过去。
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向南更可能失血过多的死去。
也许是命不该绝,向南被过路的行人搭救,幸运的捡回来一条命来。
他在医院疗养了几日,便出门去找了周瑞秋。
此时的周入秋已经和小白脸成双入对,比翼双飞。
哪里还能记得他这颗凉了的卷心菜。
再见到向南的态度,显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秋秋,你要求的我都已经解决好了。秋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要是周瑞秋没有遇到程小霜给她介绍的小白脸,可能周瑞秋还能回头再看他一眼。
可惜了,她遇上更加懂她的人了。
“你哪位?什么叫我要求的?你有证据吗?我能要求你什么?”周瑞秋一脸的无语。
“闪开。”
向南追了上去:“秋秋,你怎么能这样?我现在可只有你了。”
竟然连周瑞秋的一个回头都换不来。
向南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他一个光脚的,可不怕她们这群穿鞋的。
到此,他和周瑞秋的婚事也终于化为泡影。
周瑞秋开始了各国之间的游玩,恍然间回到了公主的待遇。
而向南,一朝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仍是不可避免的跌进泥土里。
凭什么?
既然叶舒春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人也不能好过。
周瑞秋,程小霜,甚至林深见,都是罪魁祸首。
第97章 结束
跟茉莉设想的异样,谭季已经知道了陈萍萍孩子生下来的消息。
茉莉沉默的听着,那边惊天动地的海浪声。
“你是废物吗魁英?”
他总是喊她再越南的名字,茉莉很是不喜,偏偏谭季是个变态,专挑别人的痛点攻击。
茉莉还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难道我的手就伸不到你那里吗?”
“你想搪塞我的命令,你想跟小男孩谈恋爱,你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卑贱的活着,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杀人犯,别惹我,魁英,你没有好下场。”
电话挂断后,茉莉无声綴泣。
恰巧门铃想了,茉莉不用猜,一定是靳文州。
她这个清冷的公寓里,也只有谭季和靳文州来过。
她不泡吧的时间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门刚一打开,一股寒风便扑面而来。
外边天寒。
“怎么不是在学习”茉莉话还没有说完,靳文州就落下深深一吻。
少年用了很大的力气,用手扶着茉莉远远的后脑勺。
两人一路缠绵,来到卧室。
过后,茉莉发现靳文州的眼眶红红的。
倒是自己嗤笑一声,忍不住嘲笑一声,到底是小孩子。
连这样的一点小事都要伤心好久。
况且在自己这里,都算不上什么名号的事情。
“我妈来找过你了?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给我煮汤喝。”茉莉想起来,心中还似暖流涌过。
“她有没有让我们分开?”
茉莉喝他面对着面,摇摇头。
靳文州松了口气。
“是我自己想分开的,今天你回去之后,就不要记得我了。我会消失的。”
茉莉眼见着他的脸色慢慢石化。
无声的沉默里,茉莉起身去穿衣服。
“你应该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
靳文州望着她的背影,愈发的沉默。
靳文州也跟着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茉莉正在厨房神色自然的磨豆浆。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喝点豆浆,然后滚回去学习。”茉莉说完给他盛了杯豆浆。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分开?”
“我们在一起过吗?”茉莉笑笑。
这话说的真让人无奈,靳文州扶着腰,有点无语。
茉莉递过来豆浆的手来顿在空中,顿在靳文州的面前。
靳文州看了一眼,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他强势的拉住茉莉的手腕,没有防备的茉莉再次陷入他的怀中。
杯子还带着豆浆碎了一地。
反正此刻茉莉很难想象面前一米九的人居然是个高中生。
“你现在才说不喜欢我?晚了,我不会走的。”
“现在连个姐姐都不叫了?”
不得不说,他叫姐姐的时候还是挺让茉莉喜欢的。
靳文州语塞。
“是怕影响我的学业?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确实不用担心,最好的高中里名列前茅的成绩,就算是发挥失常也能上个重本。
茉莉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们面临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姐姐,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的。”
茉莉闭着眼睛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淡淡的回答了句:“好。”
尽管茉莉答应下来,靳文州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句:“你是不会消失的对吧?”
茉莉点点头。
*
里谭熠和程小霜约定的时间仅仅只剩下一个小时。
助理在办公室外深吸了口气,才敢进去。
这两人谭熠的气场实在事强大,生人勿近。
谭熠看着桌上数不尽的合同,突然有些羡慕林深见。
他讲公司交付给谭熠,自己去过了快活日子。
尽管已经吞并了林家绝大部分的财产,可是谭熠还是讨厌他。‘
因为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和程小霜双宿双飞。
想到这里,他手中拿着圆珠笔冷哼一声。
着实将正在汇报的助理吓了一跳。
“谭总,是哪里需要改动吗?”
谭熠才回过神来:“不用,继续。”
助理的声线又讲他拉回了现实。
窗外飘起来淡淡的晚霞。
孤高的33层,有些落寞。
这个时间,程小霜要是想离开的话,可能早就已经打包好了行李,坐上了去往远方的机票了吧。
要是程小霜选择离开,那么他保证不会再去打扰程小霜的生活。
要死她还愿意为了自己留下来
谭熠清了清嗓子,看向手中的手表,似乎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程小霜那样倔强的一个人,又怎么甘心被自己困顿一生呢?
助理又短暂的停下:“怎么了谭总?”
西京园中又空了下来。
谭熠是七点钟从公司中回来的。
房间中一丝程小霜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喜欢的东西已经全部打包带走了。
谭熠这次是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或许是去云游,或许是寻找林深见。
程小霜,你可真狠的心。
谭熠一只手顿在门把手上,心思愈发的落寞。
夕阳从落地窗边照耀进来,谭熠的身子一半隐在黑暗里。
只剩下土豆依偎在谭熠的脚边,谭熠伸手将它抱起来。
此时此刻,他和猫咪都是被抛弃了。
谭熠让护理在办公室中弄了猫爬架,放上土豆最喜欢的冻干。
有时候他工作忙宿在公司的时候,就会让土豆陪着他。
西京园大门又重新锁上了。
这个在经历了人气后有衰败的家园,即将再度落幕。
程小霜走后,谭熠搬回了蓝玉湾。
一切似乎都该结束了。
门上锁的那一刻,他的心情也跟着变的很复杂。
助理将黑色的皮箱半晌了车,里面只有谭熠的几件西装,剩下的还是原样留了下来。
这房子,或许用不了几年,就会坍圮,就会长满杂草,就会尘封下去。
“谭总,去哪?”助理望了一眼后视镜。
西京园在后视镜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一个转弯,彻底的消失不见。
后座上谭熠抱着猫:“回蓝玉湾。”
第98章 真相
蓝玉湾中又重新的招募了一批佣人。
对于谭熠来说,又变成了一座没有温度的房子。
自从程小霜走后,他就没有准时回家吃过饭了。
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过来多少天。
这天下着雨,他心情不好,喝了点酒。
助理载着他会蓝玉湾。
后座上水汽打在玻璃上,一片氤氲。
昏昏欲睡之际,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谭熠猛的惊醒,正要发火,助理似乎更加的惊恐:“谭先生,有人拦车。”
谭熠这时候才摇下车窗往外探头。
不是别人,是夏淼。
曾经林深见为了让谭熠放松警惕,故意和夏淼表现的亲近。
呵,区区障眼法。
夏淼在雨中撑了把小伞,裤脚都是湿的,风雨中显得是那样的可怜。
她把住车窗,开始哭诉:“谭先生,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林深见为什么不见了?”
谭熠没有心情给他掰扯那么多。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恍惚中,他还是响起了那个身影。
半年前,那人穿着红色雨衣,也是这样无助的求在自己的车外。
问自己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当时就该快刀斩乱麻,就不会有这样痛苦的割舍。
就不会想解毒一样的,不定什么时候无力感慢慢袭来。
谭熠目光冷淡的摇下车窗。
他并没有回应夏淼。
林深见不爱她,谭熠能看得出来。
他不爱她,为什么会找到谭熠的头上。
“走。”无情的命令下达之后,助理轻松的甩开夏淼的身影。
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土豆铲屎。
土豆心气高,不让新来的仆人碰。
就算是拉的屎也不行。
谭熠屏住呼吸,一遍熟练的铲屎一遍吐槽:“和你妈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可怜的毛孩子就像是跟着单亲爸爸一样。每每瞌睡要睡的时候,就被老父亲从脖颈上拎到公司去。
为此谭熠专程了请了个宠物医师。
叫徐子淇。是个女孩子,二十多岁的样子。
很年轻,很有活力,绑着高高的马尾。
谭熠出差不能照顾土豆的识货,就由她来照顾。
土豆也难得的给她面子。不抓不咬她。
这天一觉醒来,谭熠换下拖鞋准备去上班。
桌上摆满了早餐,就连面包都被精心的切割成爱心的形状。
“谭先生早。”
谭熠瞅了一眼画着精致淡妆的徐子淇,并没有停下换鞋的动作。
“家里有佣人,你只要照顾好土豆就可以,这些分外的事情不用分心。”
他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不能看唇这样的小把戏。
徐子淇尴尬的嗯了一声。
早上费心准备的早餐,谭熠是一口没动。
晚上他也没有回到蓝玉湾来。
老宅里,陈萍萍因为哺乳期。上下都很忙。
谭晏晏从老宅里搬了出去。
家里也同样的空旷。
谭熠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份报表。
这次是陈萍萍叫他来的。
他不明所以,还是来了。
陈萍萍也没有跟他客套,只甩给他厚厚的一沓纸张。
看上去二三十页的样子。
用厚厚的牛皮纸袋封着。正要打开,陈萍萍却出来制止。
“拿回去看吧,别在这污染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搞得这样神秘?
谭熠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驱车回到了蓝玉湾。
黑色的卧室中,谭熠刚刚打开,心就像被刺痛了一个大口子。
目光也随之阴沉下来。
是谭晏晏给程小霜的那本情妇守则。
那本册子就安静的躺在了床上。
过了很久,谭熠才有了勇气打开。
“第一,金主不在的时候要牢记,不能像发情的孔雀一样乱勾引男人,是为对金主的不敬。”
“第二,在时刻谨记情妇的身份,吃饭只能在卧室里吃,没事不能出来丢人现眼。”
“第三,要定期学习x知识,在金主宠幸你的时候,能有更好的体验”
一条条明码的细则,整整三十七页。
刺眼的黑字像是锋利的剪刀。
在这之前,他觉得谭晏晏也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
最多也只是言语上的矛盾。
他很难想象程小霜是如何面对这样的挑衅。
陈萍萍的电话声就是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看到了吗?你不在的时候,程小霜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谭熠正要挂断电话,陈萍萍又扔进来一个炸弹。
“还有,谭晏晏是当众念出来的,可不是私下给程小霜的哦。”
说完,陈萍萍便挂断了电话。
留下谭熠,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是因为这样,程小霜才决意逃离。
卧室的门被推开,是徐子淇抱着猫进来。
“谭先生,您可能要和陈晓思玩一会儿,不然时间长了妈咪会抑郁的。”
“稍等。”
谭熠一脸挫败的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捏着纸张。
“谭先生?”徐子淇看他颓废,好奇的进来想要劝解。
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谭熠才猛的抬起头。
“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谭熠冷冷的问道。
“抱歉我只是对不”徐子淇的脸色红了起来。
“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谭熠停顿了下:“算了,你走吧,去结清这个月的工资走人。”
徐子淇顿时哭出声来,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出去。”谭熠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无尽的嫌弃。
“谭先生,实在是抱歉,是我唐突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徐小姐,刚才的话还要说我第二遍吗?”
徐子淇也明白事情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哭着下了楼。
于是打包东西准备离开。
其实她身上还有一点让他特别的讨厌。
声音,声音实在是想。就连语调,就让他为之一颤。
就在刚刚,他差点以为是程小霜回来了。
徐子淇任职的第二天,就被开掉了。
谭熠给她了一个月的工资,也算是仁慈。
他不喜欢和程小霜有任何相像的东西。
所谓的替身文学,在他的身上行不通。
关于程小霜,你要是走,就消失的彻底一点,最好也永远不要后悔,也永远不要回来
第99章 乔迁之喜
叶夫人开车将向南撞到后,便开车逃离。
她没有勇气下车确认向南是否还活着,比起自己的女人,她还是更加的爱自己。
向南躺在车子里,车子冒出滚滚浓烟。
不多时他便昏死过去。
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向南更可能失血过多的死去。
索性他别过路的人群救下,才捡来了一条命。
向南后来又去求了一次周瑞秋。
在一个高尔夫球场中,他最后一次的拦下来周瑞秋的车子。
此时周瑞秋身边仍是那个小白脸陪着,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恩爱甜蜜。
周瑞秋又怎么在看他一眼呢?
当晚,向南怀着怨恨来到了林深见的家中。
自从林家破产后,林深见也紧接着消失。
在那之后,剩下林父带着瘫痪在床的林母卖掉了宅子,搬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
日常开支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深见走之前给林母找好了保姆,林父整日闲下来就去垂钓,养花养鱼,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这一切都在向南的刻意报复下发成了变化。
林父提着笼中的鹦鹉,见到向南有些惊喜:“向南啊?怎么有空过来?”
说完拉着他就要回去喝上一杯。
向南脸上笑盈盈的,并没有拒绝。
保姆做了几个菜,电视机中播报着晚间财经新闻。
似乎和现在的两人都没了什么瓜葛。
酒过三巡。
向南的语言开始犀利起来。
“你说你现在,什么钱都没有了,反而落得一身清闲。”
老头笑笑:“我这活了大半辈子了,也看开了。要是深见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幸福的活着,也可以了。”
说完仰头干了杯中烈酒。
向南笑笑:“从小他就比我强一些,可是如今,反倒像个懦夫。看见他,我反倒觉得自己没那么的失败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的刺耳?!
小老头捏着酒杯,正要打断向南,向南仍是没有眼力见的自说自话:
“呵,都惨兮兮的,惨兮兮的好啊。省的一个个拜高踩低。”
林父的脸色彻底铁青下来:“谁拜高踩低了?你落魄我们家何曾嘲笑过你?”
向南笑笑:“少装,那程小霜当年家道中落,你不也是毫不留情的接触她和林深见的婚约?到后来反倒给娶了个疯子,害得我也受连累。”
小老头气的脸色通红,桌上的饭菜一股脑的掀了个干净。
“你走滚出去,别在进我们家的门。”
向南扔下手中的筷子,仍是大言不惭:“放心,我以后还会再来的。咱们来日方长。”
*
连着几天,茉莉都没能来找靳文州。
靳文州的妈妈一直留在这里照顾靳文州的饮食起居。
可是对于已经独立的靳文州来说,更像是一具枷锁。
这天靳文州刚刚经过了一次摸底考试,有了一天小小的假期。
他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答应茉莉的承诺,去茉莉的公寓中找她。
门窗紧闭,再也无人应答他的敲门声。
靳文州不死心的找去茉莉常在的酒吧中,茉莉也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明明答应过她要等待半年。
更像是一句谎言,靳文州站在酒吧外面不知所措。
*
冬去春来,桃花开了很久了。
一切该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翻篇了。
时光从指缝中消失殆尽。一晃过了许多年岁。
按照月份来说,今年的三月份陆圆圆就应该转正来着。
今天是两人搬家的第一天。
林深见做了很大一桌子饭菜,熬庆祝乔迁之喜。
之前在伸不开脚的出租屋内,林深见很是窒息。
他不知道小陆是怎么撑下来的,白天要精心照顾患者,晚上还要蜗居在阴暗潮湿的鸟笼中。
林深见在找了个辅导机构后便搬到了宿舍住。
不过每天他还是会在小陆的出租屋内做好晚饭,等着陆圆圆下班。
趁着感动之余,陆圆圆有些疑惑:“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林深见头也不抬:“这不是怕你每天看不到你的一万八千块着急嘛?”
两人的来往的日益亲密。
林深见租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
陆圆圆打量一眼:“不是,你上班的地方不是有宿舍吗?为什么还要如此的破费?”
住不惯?还是和室友合不来?
林深见险些让可乐呛到,都不是。
他将一串钥匙推到陆圆圆的面前。
“只有这一把钥匙,我没有留底。”
陆圆圆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林深见掂量着措辞:“那个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居住。”
黑灯瞎火,治安也很乱。
有时候陆圆圆半夜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碰见小混混拦路。
要不是有林深见跟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林深见便成了陆圆圆的贴身保镖。
也是从那天开始,林深见便有了给她重新租房的计划。
“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楼下还有卖早点的铺子,治安监控都有保障,你晚上下了夜班也”
话音未落,陆圆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乡飘零,如无根浮萍。
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林深见掐了一把圆圆的胖脸,递上纸巾:“就当是提前庆祝小陆护士转正了。”
陆圆圆又哭了很久。
到了很晚,林深见才起身要走。
他要回宿舍去。
等电梯的时间,很安静的氛围,只有陆圆圆哭过之后轻微的抽泣声。
“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有福气。”
林深见转过身,见她眼眶还是有些红红的。
他拿出来手帕,放在陆圆圆的手心。
谁又知道呢?所谓的女朋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很抗拒去回忆从前的事情。
要是可以,他宁愿就这样的平淡又忙碌的生活下去。
林深见在陆圆圆的目光中走近电梯,两人被一点点的隔绝出来。
电梯门一点点的闭合,正当陆圆圆失神,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扒了出来。
电梯门硬生生的再次打开。
林深见高大的身影从里面窜出来。
十分迅疾,快到小陆只看到了一个残影。
蜻蜓点水般的,两人唇齿相贴。
“要是我有女朋友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第100章 平安锁
谭家宅院里,最小的公子哥高烧不退。
杨肆和何厌坐在谭家的客厅里,看着佣人忙的团团转。
谭熠原先给程小霜建立的医疗团队,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这样小的孩子偶感风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谭熠毕竟是听到过谭季和陈萍萍的录音。
加上陈萍萍给自己送来的“礼物”,终归还是有点情分在的。
当晚,谭熠便找到了茉莉。
幽暗的包厢里,茉莉目光深邃:“又不是我愿意的,他像下死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今年的六月份。再说弄死那个小的,也好过多一个人给你争家产,何乐而不为?”
谭熠无语,他还怕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不成?!
想当年,可是连谭季都是手下败将。
谭晏晏马上就要再次飞往英国读书了。
再次之前,终是要相聚一次。
因着程小霜的缘故,谭熠并没有来赴宴。
倒是谭晏晏有点失落。
桌上谭老爷不断地开导他:“你哥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准现在还是哪个会议室里猫着呢。”
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能起到宽慰的作用。
她扔下一桌子的人,自己开车去了蓝玉湾。
蓝玉湾中全部都是新面孔,她忐忑的坐在沙发上,谭熠不在。
她就坐在那里等。
一直到晚上的六点钟才看见谭熠的身影。
开门声响起,远远的就听见仆人的报备:“谭先生,有位小姐在客厅里等您。”
谭晏晏这才站起身,目光中充满小心翼翼:“哥。“
谭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有些冷淡:“嗯。你怎么来了?”
“哥,我明天就要回英国了,你不要跟我道别吗?”
谭晏晏说的很真诚,一点都看不到恶毒的影子。
“祝一切顺利!”谭熠仍是客套。
“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王妈,送客。”
谭熠西装革履,目似深潭,那么的生人勿近。仍是谭晏晏心中接近完美的形象。
只是从前,他从来没有将这冰冷的一面展露给谭晏晏。
“这位小姐,你请回吧!”王妈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哥,明天明庭机场,三点钟,你还会来送我吗?”
谭熠依然换上了拖鞋,准备用餐:“没有意义,明天我还有事。抱歉。”
谭晏晏不信!
直到机场的乘务一遍遍的催促,那个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谭晏晏捏着机票,又哭出声来。
为着一个程小霜,要让他们兄妹俩决裂吗?
谭晏晏不顾众人的目光,在机场中嚎啕大哭。
她知道,真的回不去了,自己在哥哥的心中,要永远的被贴上狠毒的标签。
*
西京园区里,一支庞大的建筑队正在施工。
面积之大,仿佛是要建造一座皇帝行宫。这样寸土寸金的明庭,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没人知道是谁要这样大的手笔。
庄园初具雏形的时候,便有来往人士调侃:
“估计是哪个有钱人,要金屋藏娇了。”
“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那人啧啧摇头:“有钱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关于这栋新建的帝国庄园,他们并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只知道的老板或许姓谭。
*
盛夏的时节,离谭晏晏去到英国,已经整整有了一个月了。
这天谭熠从陈萍萍的口中知道,谭晏晏交了一个英国的男朋友。
说着手机便递到了谭熠的面前,谭熠随意的撇了一眼。
是谭晏晏和那个男孩的合照。
陈萍萍在一旁调侃道:“谭总不发表什么看法?”
谭熠咽了口粥没有说话。
陈萍萍有些扫兴,这个人在程小霜走后,更加的沉闷。
活脱脱的一个赚钱机器。
从前看人的眼光中或许有不多善意,或许有难言的揣测,如今反倒只剩下骇人的阴冷。
“真是的,越来越像块木头。”
陈萍萍收回手机,忍不住的吐槽。
好在谭熠也没有跟她计较。
再过几天就是她儿子的满月宴了。谭熠简单的交代助理两句。
年轻的男助理面露难色:“谭总,要不送个平安锁?去寺庙开个光,寓意也好。”
只是为表诚心,要亲自去求才管用。
谭熠半躺在办公椅上,好似想起什么一样。随后顿了顿:“差不多的,你去求吧。”
晚上,他就回到蓝玉湾中找到了他绣的荷包。
上面拙劣的绣工出卖了他,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捏起绣花针来。
她不喜欢的吧,连这一个小小的东西也没有带走。
谭熠静荷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是他在程小霜昏迷的时候专程求来的。
当时程小霜被饿狼扑食后昏迷不醒,走投无路他上山求得。是他拜了很多尊大佛,才求来的长命
谭熠无奈,将长命锁装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准备拿回去给土豆戴上。
毕竟土豆也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小首饰了。
蓝玉湾中的佣人看到谭熠显然有些惊讶:“先生,您回来了?!”
事实上,谭熠已经搬出蓝玉湾很久了。
不光是西京园,就连蓝玉湾也全部是她的身影。
谭熠轻轻的:“嗯”了一声,马上又要走了,他可不能被回忆包围。
今生都不会再相见。
*
那是一个盛夏的黄昏。气候宜人,巷子外是赤红的夕阳。
小巷子里,吴妈推着小车,小车里是自己刚刚降临的小孙女。
自从在上一家雇主中被辞退,她就专职负责起了家人的生活。
一时间照看孙女变成了主要的任务。
巷子里桐花乌泱泱开的茂密。吴妈推着小车,准备在出门转转。
行至尽头,吴妈才看清了巷子对面,站着的一个瘦弱的女人。
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而后。比在蓝玉湾中的状态要好很多。
气色很不错,脸上带了淡淡的红晕。分明是冲她和善的笑着。
吴妈很是激动,张口又紧张的结巴。
“那个小姐程”她想让这个曾经的雇主停下脚步叙叙旧。
吴妈推着婴儿车干着急,路对面那人给她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转身淹没在车水马龙中。她只是回来看看。
第101章 她似乎来过
住宅区。一片狼藉。
是向南又来到林家捣乱。
他总是将一腔怨气撒在无关的人身上。
此时的林家早就不是家大业大,守在这里的也只是一对年迈的父亲。
禁不起向南这样的折腾。桌椅被掀翻在地,连林老爷最喜欢的那对鹦鹉也惨遭毒手。
“真是败类,杀千刀的迟早遭天谴。”林老爷跟着向南的身后。
向南酗酒,喝的醉醺醺的。
也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老到林家找茬:“我败类?哼。老不死的东西,看谁看死。”
向南一个抬手,瓶瓶罐罐应声碎裂。
林老爷正当气头上,拼着年迈的身体就要扑上去反抗。
拿起拖把给了向南一击。向南摸了摸后脑勺,着死老头子下手还真每个轻重。
这样的举动终究是激怒了男人,他恶狠狠的转过身,将林老爷摁在地上,拳头如雨点。
床上瘫痪的林母听到声音竟然落下泪来。
“老不死的还敢还手?我今儿就送你上西天。”坚实的拳头砸下去,向南仍觉得不解气,站起身来踢到他的肋骨处。
一把散骨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重击。
“老骨头,还不知道吧,姓叶的当初怀的是我的骨肉”
他伸手扒开枯死橘皮的胳膊,林老爷竟是悲愤的哭了。
“哟,你这还会哭呢?我t也想哭。”拳头正要再次落下之际,外面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向南不耐烦的站起身:“谁啊?这么扫兴?该不会是你那个废物儿子”
向南说着便打开了房门,面带挑衅的话音未落,就被一脚踹翻在刚才自己打砸的碎玻璃渣子上。
不是林深见。
那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一身黑色的西装。
即使是看不清脸,仍旧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
他这一脚着实用力,向南倒在玻璃渣子上,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痛的他几乎动弹不得。
“欺负个七老八十的人,算什么?”
矜贵冷淡的声音传来,皮鞋踩在向南的脸上。
谭熠目光中数不尽的嫌恶,这样的渣滓,他都不想出手。
“谭总,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的。况且这林深见这样,我这也是为您出了口恶气。”
林家什么时候傍上了这样的高枝?向南没有记错的话,谭熠一年前刚刚吞并了林家的财产。
林深见和程小霜的事情,向南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点。
“我的事,用得着你管?”谭熠将向南一股脑的拎了起来:“你想要一心求死,我会满足你。”
惊恐中向南摇摇头:“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踏进和林家有关的人半步。”
助理是在谭熠走后将林老爷送往的医院。
谭熠又派了你一个阿姨照顾林夫人。
医院说林老爷只是皮外伤,身子骨有点虚,养养就好了。
大概是事发的三日后,林家又来了个女人。
彼时新来的阿姨并不认识她,搁着门的锁链,十分的警惕:“这位小姐,你走吧,这里暂时不能面见外人。”
那女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保姆竟然将她放了进来。
卧室的门紧紧的闭着。
程小霜拿起热水毛巾,要给林夫人擦洗身子。
林夫人仍旧沉睡,但是程小霜知道,她仍旧是又意识的。
“阿姨,前几天我去看过林深见了,他现在过得挺好的,在一座小城中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个爱他的人,还养了一条狗。”
程小霜知道,整整一年,林夫人应该十分的想念他。
温水从身上流淌而过,程小霜放下毛巾,给她按摩。
不久前程小霜真的找到了林深见所在的城市。
她拿着机票,十分的欢喜,一路来到了林深见授课的辅导机构。
一连三天,她也终于摸透了林深见的行程轨迹。
“他现在叫贺成霜,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程小霜喃喃的说着。
那天程小霜蹲守在辅导机构外的餐厅,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打搅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知道一个女孩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吗,抢先一步的跑到林深见的身边。
亲密的握上了他的胳膊,程小霜怔愣的站在座位上,见林深见笑着将女孩的手攥的更紧。
那一刻,程小霜就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她叫陆圆圆,长得十分俏皮可爱,也很善良,对他很好。”
程小霜见着他们一起去菜市场买打折的蔬菜,吃过晚饭后一起围着小区花园遛狗。
两人去看电影,去听话剧,去捏泥塑娃娃,他偷偷的给她制作手工戒指。
这天正好是陆圆圆在医院中转正的日子。
傍晚的花园中,他深情的告白。
那一刻起,程小霜上前相认的心开始告退。
既然过得这样的幸福,自己又怎么能打搅他的生活呢?
程小霜在林夫人的床前落下泪来:“我是真的为他高兴。想来和舒春斗了这么多年,他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如今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归宿。
他在远方安家,幸福顺遂。自己一生旅居,毫无牵绊。
好好的一对青梅竹马,造化弄人,如今各自有各自的宿命。
到底是缘分浅薄。
故地重游,程小霜心中酸涩,她也不敢再明庭呆很久。
整整过去了一年,她仍旧不想再碰见那个男人。
从林家出来,她去看了一眼西京园,隔着门锁,内里一片荒芜。
也不知道土豆被照顾的怎么样了。
*
一周后谭熠象征性的来看望林夫人。
“谭先生,前几天来了个很奇怪的女人。”保姆如实的回报着。
保姆念叨着,男的谭熠没有打断她。
“像是这家的儿媳妇。坐在床边好一会,还哭了。”
夏淼?
可是夏淼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个小富二代,吃喝不愁。
还是林深见其他的姻缘?
谭熠坐在沙发上毫无兴趣的听着,看了眼手表正要起身。
“我在外面听着,说是找到她失散多年的儿子啦”
谭熠沉闷的眸子终于动了动,这么多年,能费心费力的寻找林深见的,他想不出来别人。
第102章 口是心非的男人
沉闷的冰山像是终于焕发出活力来。
他抬起脸,呼吸像是停滞,然而保姆仍旧是絮絮叨叨个不停。
“这八卦还是挺炸裂的,像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有家了,儿媳又不知所踪,就剩老夫妻俩,还有一个瘫痪在床。要是我”
“什么时候来的?”饶是像谭熠这样有耐心的人也有些沉不住气的打断她。
保姆思考了会儿:“好像是你让我来的那天,助理小王刚刚把老爷子送到医院,他前脚走那姑娘后脚就来了。”
和谭熠仅仅相隔半个小时。
算起来有一周了吧。
这个女儿跑的倒是挺快。
谭熠不死心,还想继续追问:“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当时走的时候,我还给她倒了杯水来着。”
“没有,就说了她丈夫,在外边找了个小三”
谭熠愠怒的看了她一眼,懂什么就乱说,那不是她的丈夫。她没有丈夫。
神经!
“你说重点。”谭熠烦躁的摩挲着拇指,这保姆也太没有眼力见了些。
“没有了先生,我当时在外面收拾残局,就听见这句话。”
当晚,他喝的烂醉。却是没有回家。
助理扶着他,在蓝玉湾中跌跌撞撞。
“给我查!”谭熠大手一挥,眼眶猩红。
“谭总,查什么?”助理一头雾水。
“所有的,都查,查清楚!”
助理还是没懂。
“她会回来求我的。别查了。我不信她一点都不想我。”
朦胧的月色下,谭熠眼眶中全是不舍。
蓝玉湾,自从程小霜走了之后,他也鲜少来过。
光阴可是整整过了一年,芳草青青。
助理在应聘之前,便听说自己的老板曾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女人。
更是有一秘书助理妄想着一步登天,从中作梗。
为此,老板将身边的下属全都换成男性。连身边的苍蝇都只许出现母的。
莫非就是查那个女人?
“老板,我会办好的。”助理郑重起来。
*
酒醒之后,谭熠似乎是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他又是那副死样子,一脸的阴沉。
对待旁人也没个好脸色。
这天,助理拿着一摞资料来到办公室:“谭总,您交代的事情又着落了。”
“嗯?”谭熠有些疑惑。
“那位小姐的资料。”
谭熠看了一眼,上面竟然是程小霜的资料。
这样厚厚的一摞,助理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谁让你查的?”谭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那天喝醉酒,您吩咐的”
“我什么时候吩咐过?”谭熠戏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
“以后我的私事少掺和。滚出去。”谭熠只扫了一眼就将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助理也应声道歉。
孤高的33层,谭熠扔下笔,责怪助理的自作主张。
又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从垃圾桶中翻出来程小霜的信息。
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终于在一年后得以在他面前重现。
她果然是在去了林家就走了。
这是有多怕自己尽管她再次的扣留下来?
程小霜自从离开他,日子似乎还是挺滋润的。到处的遨游,配图各个地方的旅游照。
还真是只有他一个大男人伤心的走不出来?
谭熠翻看着最后一页,程小霜的下一站正式威凛。
时间算下来,要是谭熠现在出发,或许能赶上程小霜的脚步。
谭熠将一沓资料重复扔进垃圾桶:切,既然她是那样的幸福,就一个人幸福去吧。
说好了不打扰,就算自己想念的发疯,也不会去打扰她。
*
威凛是个适合避暑的城市。
气候宜人,靠近海岸,临近傍晚还是挺冷的。
程小霜穿着个加厚的外套,还是感觉有些冷。
她一个人伏在栏杆上看海,飞鸥不下,碧海蓝天。
计划是在明日便抵达下一站城市。
程小霜躺在床上,将收集来的信息发给对面的何厌。
见对面回复ok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总是做梦。
梦见谭熠。
梦中的他呼吸灼热,像是无数次现实中的场景。
只不过梦境中他眉眼更加的低顺,不曾有过半分的叛逆。
程小霜来不及去想,正要下去觅食,便看见了何厌。
程小霜嗔怪一句:“不是不让你擅离职守的吗?怎么到哪里都有用你这么个狗皮膏药?”
何厌的家世并不差,只是刚刚归国,小有成就的青年学子,更加注重自由罢了。
和程小霜不一样的是,他是真正的自由主义者。
而程小霜更像是倦鸟不知归林。
何厌笑笑:“你可别自恋,我也只是恰巧路过。”
程小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程老师去喝一杯?”
楼上的民宿刚好是自带厨房的,程小霜更是知道何厌的手艺。
于是欣然应允。
何厌更像是她的一位老朋友,从明庭出来后,程小霜一直漂泊。不知怎么总是能碰上这个人。
不管到哪里都像是一副狗屁膏药。
程小霜看着面前的佳肴,毫不吝啬夸赞:“何老师真的是文武双全,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谁要是嫁给你,实打实的幸福。”
不过何厌是个不婚主义者,要不程小霜真的会自恋的以为他是有意的跟踪自己。
何厌摇晃着面前的红酒,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我觉得也是。谁和我在一起,指定幸福。”
何厌的喉结动了动,举杯正要说些什么,恰巧门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程小双放下筷子说道。
她以为是民宿的保洁来给送日用品,没有提防便开了门。
程小霜拿着筷子,开门的动作一滞,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民宿的保洁。
何厌听到外面没了响动,便探出头问道:“怎么了?阿霜?”
“没,没怎么?”
正不知所措,门外高大的男人紧紧的盯着程小霜躲避的眼神。
看样子像是捉奸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没怎么怎么不快点回来,饭菜都要,”何厌也跟着顿住:“熠哥,你怎么来了?“
谭熠看着屋内孤男寡女的两人,目光变的充满敌意:“这是什么道理,你来了我就不能来了?”
第103章 重逢
“这是什么道理,你在这别人就不能来了?”
程小霜挡在门前,一脸的无措。
她失踪都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回来找她。
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极具压迫感。
一时间程小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里面何厌倒是热情大方:“没那个意思,熠哥要不进来一起喝一杯?”
站在门外的两人电光火石间刀光剑影,程小霜并没有让路的打算,死死的攥着门。
“好啊。”谭熠站在门外说道:“我倒是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饭菜能让你辞掉百万月薪。”
何厌的脸上青红相接。
说完谭熠也不管程小霜的反应,竟是将程小霜打横抱了起来。
“神经病!放开。”程小霜在谭熠的肩头死命的挣扎。
见他没有反应,于是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对准他的皮狠狠的掐一把。
谭熠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何厌刚想说些什么,谭熠似乎是占据了主导权。
他挡住程小霜的目光,言语的犀利却是对准了何厌:“何厌,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还需要和她解决下。”
何厌没有动弹。这种情况他更加的担心谭熠这个疯批。
“什么事?”程小霜也有些不解的问道。
见谭熠不语,程小霜还是让何厌先行回去:“何厌,你先回去吧,又是我会叫你的。”
何厌才拿了外套不情不愿的从民宿中离开。
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他和程小霜两人了。
他用力的抬起程小双的下巴,逼迫着程小霜的目光临近。
谭熠的目光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来年,谭熠眼神慢慢变得轻佻起来。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吗?”程小霜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私事。”
下一秒程小霜就被谭熠抵上了墙角。
他像个贪婪的巨兽一般,疯狂的吸食着她的清甜。
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和程小霜仅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
伴随着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谭熠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程小霜想推开他。更像是螳臂当车。反而他更有了些进攻的架势。
“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些?”程小霜被他撩拨的有些气喘。
谭熠沉默。
要么他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谭熠正想着,一个分神,被程小霜推开赏了一个耳光。
无比清脆的一声,让谭熠怔愣了片刻,看样子是让他清醒一点。
谭熠温热的呼吸终于片刻的停止下来,他看着那张倔强的脸,越发的失控。
所有的思念顷刻中涌来,他不想去计较为什么何厌会陪在她的身边。
也不愿意去想和林深见的一地鸡毛。
他捧起来她的脸,亲吻的愈发用力。声音也愈加的委屈:
“阿霜,这么多天,我很想你。”
程小霜看着谭熠的脸色些许的红肿,她仍是一脸的漠然:“想我做什么?”
谭熠握住她慢慢贴近自己脸颊的右手,生怕她再说出些伤人的话来。
于是吻的更加的缠绵。
让程小霜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程小霜被他抱到床上,关上了门。
一年了,犹如死水的深潭合该汹涌澎湃。
*
民宿的停车场中,何厌在灯光昏暗的车库中失神。
他在等程小霜的电话,要是她给自己来点,何厌一定会冲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忍不住给程小霜打去电话,无人接通。
那一刻,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两人和好的可能性。
何厌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民宿遥遥的甩在身后。
灯火葳蕤的威凛,昏暗的卧室中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一直到了很晚,谭熠像是个孜孜不倦的机器。
“前些天,你回了明庭,不看我也不看土豆。”
程小霜气喘吁吁,身体紧紧的磕着床板:“你会照顾好土豆的,我不担心。或许已经重新带着它组成了个新的家庭。”
程小霜顿了顿:“也挺好。”
就知道不该让她说话,一张口就是自己不爱听的。
夜色中看不清谭熠的脸色,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醋意来:“我和土豆都安分的很,就是怕搅和了旁的人的约会。”
“对啊,何医生年轻有为,青年才俊,情绪稳定,还没有刻薄恶毒的妹妹”
“好了好了。”
一直折腾到很晚,谭熠才肯停下。
程小霜气若游丝的躺下床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浴缸中放满了温水,谭熠抱着她,一路来到浴室。
程小霜笑着,熟悉的感觉遍布全身。
*
原定的计划是明日便要抵达下一个旅游景点。
程小霜一直酣睡到日上三竿。
谭熠也不叫醒她。他巴不得程小霜就这样一直恬静的在他的身边睡熟。
他要将程小霜拐回明庭。
他要和她结婚。
在这之后,要是程小霜仍旧想这样的云游,他也不会阻拦。
什么都不会变。
他想要给程小霜一个完整的身份,用自己所有的财产去保护程小霜。
当谭熠拿出来一份协议之后,程小霜还是有些楞楞的。
协议上谭熠给了她一部分的干股,那是谭氏集团最有利润的一部分。
剩下的便是谭熠自己的一些私人财产,有珠宝店,两栋别墅名邸,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数不尽的大小股权,若干零零总总。
加起来比程小霜这辈子见过的钱都要多。
谭熠亲吻着她的双手:“如果我今后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我愿意净身出户。”
他爱她,并且愿意给她承诺。
程小霜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她知道这是谭熠能拿出来最真诚的诚意。
世界上没有什么要比金钱加持的承诺更加的靠谱。
“你在意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做好。”
“你妹妹呢?”
谭熠的眼神空洞下来,握住程小霜的双手仍是紧紧的攥着,生怕她抽出。
“她去了英国,交了个英国的男朋友。”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谭熠的头微微低下,喉结滚动,已经不知道程小霜要让他做出怎样的让步。
“你知道的,这是我们两个最难跨越的鸿沟,处理起来是需要时间的。”
“谭熠,我知道你永远也无法割舍,我也每次想起来所受的屈辱都难以遗忘。这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我不怪你。”
“谭先生,抱歉,您的财产,我不能接受,祝您重新找到幸福。”
第104章 第一场雨
到底,她还是想要一个交代。
谭熠再也没有了往日盛气凌人的气势,他想起来那整整三十七页的情妇守则。
此时他也没有办法让他再为谭晏晏开脱。
“以后你怎样的对她,我都不会过多插手。我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一些。”
“谭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谭熠抬起头,见程小霜神色认真,他有些自嘲:“还要怎样证明我的真心”
程小霜勾上他的脖子:“爱上我,你应得的报应。”
谭熠内心苦涩。
靳文州做啊秘门的酒吧前,仍是不见茉莉的身影。
从凌冽的冬日等到六月份,从上次去茉莉的公寓中见了面,他就再也没有了茉莉的消息。
他像是一桩木偶,一有时间便守在这里。
“看呐,又是那个弟弟。前几日在这还穿着校服呢。”
脂粉气厚重的女人应和一声:“这个月份了都,应该是高考完了。”
女人会意一笑。
“是能下手了。”
秘门中不时有美丽的女人探出头来,嬉笑着从他的身边经过。
正要过来搭讪,夏蕊还是跑到了他的身边。
霓虹闪烁,不多时下起了雨。
明庭夏季的第一场雨。
夏蕊头顶举着伞,撑在靳文州的头顶。
只是那伞还是来的晚了些,靳文州浑身湿透,人也像是木偶。
夏蕊知道,他又在想那个女人。
“你是不是神经?都过去那么长的日子了?到现在还在这里守着,有意思吗?”
到底是给他灌了些什么迷魂药。
雨中的倒影显现出夏蕊的身材,她也褪下校服,露出挺拔的腰身。
学着茉莉的穿着打扮,不合时宜的美艳。
可惜靳文州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我只是想再见见她。再见一面就好。”
夏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些无语。
“你等吧,她不会见你的。”
连伞也懒得给他打。要是淋雨能让他更清醒一点,淋死他拉倒。
夏蕊一个转身,便弃他而去。
她还是不想告诉靳文州,曾经她碰见过那个女人。
在明庭一家不起眼的玩具店中,茉莉正全神贯注的抓娃娃。
彼时夏蕊跟着几个同学,高考前最后的狂欢。
她回头,一箱子粉红色的玩偶机面前,站着聚精会神的茉莉。
夏蕊实在无法将这样幼稚的事情和这个美艳神秘的女人搭上边。
她怎么还是一个人明庭就没有她的家人还是朋友吗?
“夏蕊,快走了。”
茉莉闻言还是扭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竟是谁也没有搭理谁。
这两天就是出成绩的时间,靳文州的妈妈拉着夏蕊往菜市场中走去。
熟悉的身影坐在汽车上等待着红绿灯。
斑马线上靳文州跟在两人的身后。
茉莉摇下车窗,听到靳妈妈还是那样的温柔。
“小蕊啊,听说你这次考的不错?”
“比文州哥差多了。”夏蕊乖巧一笑。
“阿姨还是很希望你能喝文州考到同一座城市的,也能够互相照料”
茉莉的目光移到靳文州的身上,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慢斯条理的跟在靳妈妈和夏蕊的身后。
垂拉个脑袋。
和平常见他的时候倒也不一样,平常茉莉见他,总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校服。
又宽又大的校服退下,他身穿藏蓝色的半袖体恤,短发清爽的没过鬓角。
似乎比往日更忧郁了些。
红灯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不多时靳文州跟着两人,也只给茉莉一个背影。
后车急不可耐的鸣笛催促了起来。
茉莉回过神,也不见靳文州有片刻的注意。
终是车水马龙,城市喧嚣遮掩余生。
谭季从越南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的多了一条疤痕。
一直从太阳穴蔓延到耳垂,触目惊心。
茉莉不敢问,只是见他心情也不好,在他手下办事,总是要越发的小心。
谭季的目光越发的阴鸷:“怎么?还没有断干净?”
茉莉知道他说的是靳文州:“断干净了,已经没有了任何往来。”
谭季嗤笑一声:“你就是贱。别人对你好那么一丁点,你就觉得是全部了,上赶着讨好,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活命吧。”
谭季顿了顿,想起来陈萍萍剩下的孩子。
再谭季的眼中,那孩子也只是和自己争权夺利的一个阻碍而已。
趁着谭熠不在明庭的这些天,他是一定要将谭氏的财产全部夺回来的。
“你找个契机,价格陈萍萍弄出来。这是一包穿肠毒药,交个她。”
说完谭季往茉莉的手边塞了一包粉末。
茉莉有些震惊,他的目标可是他的父亲。
畜生!
茉莉在心中骂了一句,随即挨了谭季一个耳光。
“没用的事情少揣测。”
“是。”
*
陈萍萍的儿子小名叫小铃铛。
自从小铃铛出世后,陈萍萍一直深居简出。
因为她也知道,谭季不可能容得下母子二人。
不知道茉莉用了什么方法,还是将她从谭宅中叫了出来。
陈萍萍摘下墨镜,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事?直接说吧,免得耽误我的时间。”
茉莉笑着,将谭季塞给她的粉末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懂得。”茉莉毫不掩饰的看了她一眼:“等谭熠回来,这份药要确保送到谭老爷的口中。”
陈萍萍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疯了?这么明目张胆。”
看来谭季也没想过让她们母子两个全身而退。
“凭什么?凭什么要听他的?”
“说这些没有意义,你还是回去谋划吧,不确定哪天谭熠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办事不利,可不要连累我。”茉莉起身就走。
像是料定了陈萍萍一定不会反抗。
茉莉走后,陈萍萍权衡利弊,横竖逃不开谭季的魔爪。
要么在谭熠回来之前,将药下给谭老爷。
要么弃暗投明,临阵倒戈。站在谭熠的身后或者也能求来一线生机。
第105章 正面交锋
程小霜是在第二天看到何厌的未接电话的。
正要回过去,何厌又打了回来。
“谁?”谭熠站在程小霜的身边,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是吸引了程小霜的片刻目光。
“何医生。”
谭熠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开免提。”
程小霜没有搭理他。
电话在闪过一阵电流声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忙不忙?我有话要对你说。”
谭熠一个闪身来到了程小霜的身边,耳朵也凑近了程小霜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绕过程小霜的肩颈线,她只觉得一片酥麻。
程小霜无声的笑了一声。
“挺忙的你说。”谭熠抢先接话道。
何厌听出来是谭熠的声音。
那边停顿半晌,黑夜笼罩在他的身形,握着高脚杯的手捏紧三分。
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毫无胜算。
但是何厌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把:“小霜?”
“我在,你说。”
“我希望明天能单独的见你一面。”
谭熠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他的目光落在程小霜的身上,像是试探,也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身为男人,何厌的意思实在太过明显。
程小霜清了清嗓子。柔声答应。
挂断电话便看见谭熠死乞白赖的脸,程小霜在他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像是揩油。
“我的事儿,你少管。”
见她起身,谭熠拦在她的身前:“我也去。”
“有病。”
不得不收,程小霜十分的硬气。
谭熠好脾气的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反驳也没有用的。
程小霜蜷缩在谭熠的怀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熠不放心的给她灌输女德:“程小霜,我们可是和好了。”
程小霜抬起头,视线交汇,变成一双懵懂无辜的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谭熠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倒是昨晚纵欲过度,头冒虚汗,双腿隐隐发软。
耍赖到他头上?
谭熠藏着怀,轻而易举的剥光了程小霜刚刚穿上的衣服。
他今天就要为自己8正名,看看到底有没有和好。
*
和何厌见面的地方是在威凛的一处海岸。
天边流光溢彩,海鸥阵阵。
何厌的心情似乎不太美丽。
程小霜从他的身后走过去,何厌回过头,见她满眼笑意。
他自己也跟着笑笑。
不过何厌还是不放心的网四周看看,看看谭熠有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
何厌尴尬的笑笑:“没什么。”
总感觉今天的何厌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程小霜揶揄道:“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
何厌内心苦涩:“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程小霜应该会继续自己的计划,还自己的父母一个公道。
这些何厌都是知道的,其中有不少的事情都是何厌帮忙做的。
程小霜有些摸不着头脑。
“和谭熠一起吗?”
“他有工作,这几天应该就回明庭了。”
何厌笑笑,笑程小霜的天真。
“你们是和好了吗?”
远处席卷而来的风声很大,程小霜的目光一滞。
“算是吧。”
何厌反复的品味着这三个字。
“小霜,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可能是有些晚了。但是我还是想亡羊补牢一次。”
整整一年,程小霜四处游历,行踪不定。
哪能有这样天大的巧合,能让何厌次次都与她碰面?
程小霜有点惊诧:“何厌,我希望你别说了。”
何厌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谭熠的房子里,每次见你的时候,都是面色惨白”
“别说了何厌,没有意义的。都已经过去了。”
“有意义,我的家势也并不比他差,或者我能给你的远远比他多,我只希望”
何厌回过头,见程小霜连连后退,几乎是要避开自己。
何厌转过身,情不自禁的上前钳制住她的手腕。想要争取这个机会。
“我想保护你,你跟着他曾经那么的不快乐。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倾尽我的所有,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束缚你。”
“何厌你放手。”
两人牵扯间,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两人的身后。
在海岸线的油柏路上,谭熠居高临下的从车上下来。
“小霜,我只是想求一个机会。”
撕扯间,自己的肩膀被轻轻的拍了拍,那手抚上自己的肩膀,十分的有力量。
何厌回头,正是谭熠。
两人的眼神中皆是升腾起寒光。
“看来和程小霜谈的不是多么的愉快啊。”
何厌嘴角抽搐一下:“开不开心,她自然是清楚的,何须你多言。”
程小霜横亘在两人的中间,极力的拉扯。
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修罗场,又岂是她一个女生能够阻止的。
“程小霜,回车里等我。”谭熠冷冷的说道。
何厌转过身,见她不动,不由得心中生出些欣慰来。
“骄傲什么?我给了你整整一年,程小霜还是我的。”
话音刚落,何厌脸上的笑容果然一扫而光。
“她也没说要跟你回明庭,你也不必高兴那么早。”
那天不知道程小霜是如何说服谭熠回去的。
只记得程小霜对他发了很大的火。
结尾,海滩旁边只剩下程小霜和何厌两人。
风声阵阵,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程小霜明明记得,何厌说过他是个不婚主义,也一生信奉自由。
话到嘴边,程小霜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何厌先笑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起先我只是觉得你可怜。举目无亲,想着或许能够帮助你一点。”
“后来不知怎么的,你的息怒总是牵动着我的心情,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受你的影响。”
“就在昨天,我是想哟啊表白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难怪,何厌昨天为什么神色那样的不自然。
不过程小霜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何厌的口袋里,装着一枚戒指。
“何厌,抱歉。不该让你牵扯进来的。”
何厌摇头。
“要是他昨天没来,要是我和你表白,那今天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他盯着程小霜黑色的瞳孔,鉴定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程小霜和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还是避开了何厌的眼神。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还在等你。”何厌看了看岸边停靠了黑色宾利。
谭熠依偎在车边,烟气一股脑的将他笼罩。
该难过的似乎应该是何厌。
他怎得了好处还卖乖?
程小霜并没有遵照何厌的要求离开。
“何厌,我还是想说一声谢谢。我希望我们能是永远的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真正的幸福。”
不知道为何,程小霜的脑海中闪现过林深见的身影。
她相信,何厌也能够像林深见一样。
海岸便何厌一个人,不知道吹了多久的海风。
*
谭家,陈萍萍让佣人做了整整一桌子的饭菜。
小铃铛坐在摇篮车里,谭老爷一脸的慈爱。
陈萍萍穿了一眼暗红色的睡衣,远远的看去,像是血一样。
她一脸阴鸷的将汤递给谭老爷:“老爷,尝尝这汤,我让他们煨了一个多钟头呢,很鲜嫩的。”
谭老爷笑着接过来,竟是递到了小铃铛的嘴边:“哎呦我们小铃铛,也想喝点汤呢!”
陈萍萍顿时掩盖不住的慌张:“老爷,他还不能喝呢。得过些日子才行。”
“哪里的话?一口汤而已。没什么的。”
汤匙快要送到小铃铛的嘴边,陈萍萍脸上依然是花容失色。
那汤,自己的亲骨肉是喝不得的。
在厨房中,陈萍萍早就已经将谭季给可得粉末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不,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没事的。我们小铃铛也长成男子汉了,喝口汤而已,别那么紧张。”
第106章 情夫守则
说时迟那时快,汤匙碰触到小铃铛嘴唇的一瞬间,陈萍萍想疯了一样。
陈萍萍自己的碗盏碎了一地。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汤还是我盯着小厨房慢慢煨的,整整一个时辰我都没有合眼,就是为了给你的老身子骨补补身子。你倒好,一点都看不懂我的心意。”
陈萍萍说着,委屈的落下泪来。
谭老爷想到了自己在床上对她的亏欠,又看了眼汤盅里的鸽子。
煨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肉质鲜嫩,想必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血。
握在谭老爷手中的汤匙慢慢收了回来:“哎呦,我这不是好了好了,不哭了。”
枯似藤蔓脉络的手臂轻轻的安抚起痛哭的陈萍萍来。
陈萍萍微微的后退。
为了赔罪,谭老爷一股脑的喝下了整整一碗。
晚上便发了病。
发病前,陈萍萍便带着小铃铛去了医院。
说是小铃铛发烧的很严重,最后是别墅中的佣人将谭老爷送到了医院。
*
和何厌交谈过后,程小霜并没有直接的回去。
她不要谭熠跟着,那辆宾利还是像狗皮膏药一样。
直到程小霜进了一家打印店。打印了些什么东西,放在包里也不让谭熠碰。
准时何厌那小子阴魂不散
当晚,程小霜便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随手扔在床上。
“这什么?”谭熠一脸的疑惑。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程小霜很期待他的反应。
厚厚的牛皮纸张下,是一沓a4纸张。
谭熠的目光楞了片刻,竟然是“情夫守则。”
整整三十七页,在谭熠的手中,显得很有分量。
谭熠随手打开一页:
“第一,程小霜不在的时候要牢记,不能像发情的孔雀一样乱勾引女人,是为对程小霜的不敬。”
“第二,在时刻谨记情夫的身份,吃饭只能在卧室里吃,没事不能出来丢人现眼。”
“第三,要定期学习x知识,在程小霜宠幸你的时候,能有更好的体验”
果然,程小霜睚眦必报。
“把这些都记住,记牢。”
谭熠将头凑近程小霜,目光还是在那份“情夫守则”上流连。
“我以后都不能上桌吃饭了?”
“是的。”
“我现在,身边连个苍蝇都是公的,上哪去勾引女人?”
“哪谁知道,有钱人都会自己搜罗美女。”
“我有疑问!为什么要定期学习x知识?我还不够强吗?”
说完谭熠的眼中露出来程小霜看得懂的欲望。
程小霜惊吓的一个翻身:“要学,学无止境。”
“好的,在此之前。可以先检验下成果。”
谭熠的衬衫扣子随意的解开两颗,说完便伸手去捞程小霜。
床上,她还是没能逃的开谭熠的魔爪。
*
当晚谭老爷住进医院的消息便传进了谭熠的耳朵,谭熠都不用细想,便笃定一定和谭季有关。
彼时谭熠正在被程小霜检验成果。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谭熠脸色猛然的阴沉下来。
“好的,你先请两色三十四小时的陪护,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说。”
正要挂断电话,谭熠又说道:“食物是不是还有剩下的,取样各留一份。”
他不知道的是,谭季已经回到了明庭。
暗无天日的地方,谭季蓝色阴沉。
快要下雨了,脸上的伤疤很痒。
谭季顶了顶舌头:“你是看着她将粉末倒进去的?”
跪着的佣人不敢隐瞒,一脸的惊恐:“是,她知道我是您的人,我看着她,她也不敢不从。”
谭季满意的笑了。
“都收拾干净了吧。”
“是,我都将食物处理干净了,谭熠说要取样,我把一份没毒的汤摆了上去,没人发现的。”
“就是怕老爷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谭季盘弄着手中的念珠:“死了最好。”
此话真是令人惊骇。
茉莉混进了医院,熟稔的记录下谭老爷子的病历。
床上谭老爷输着吊针,形容枯槁。身上连着七七八八的医疗仪器。
谭老爷子身边的人手,全部都是谭季的眼线。
只等着谭熠回来,他和陈萍萍都无法逃脱。
这一次,只为了争夺谭家的财产。
他当了那么多年不被重视的废物,也该拿回来属于自己东西。
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让自己的生母在天有灵。黄泉下得以安息。
纠缠了整整将近三十年,似乎也该有个了断了。
第107章 最后的变故
医院中昏迷的谭老爷子,神智并不清晰,茉莉没有丝毫的心软,直接抓着在股权协议书上按了手印。
这是谭季当务之急迫切需要的。
他估摸着这两天,他的好弟弟应该就要回来了。
茉莉将股权转让书交到谭季的手上,茉莉正准备退下,门外正有人压着一男子匆匆往这边赶。
黑色的头套摘掉,茉莉有印象,是霍均山。
一直强调自己手中掌握着程小霜喜欢的东西的人。
要是计俩,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在谭季的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
十有八九,手中真的是有什么把柄。
“陈萍萍那边该怎么办?“茉莉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
从谭老爷住院开始,陈萍萍一直喝小铃铛住在老宅。
谭季将两人软禁了起来。
“你不用管,我自然是有定夺。”谭季的脸上露出渗人的笑意。
*
陈萍萍抱着孩子,几次三番的想要见谭季,可是没有人来理会她。
老宅早就已经守卫森严,全部都是谭季的心腹。
晚上,那个让人惧怕的男人便出现在老宅。
这是谭季回越南前两人的第一次碰面,上次还是他一定要自己打掉孩子的时候。
陈萍萍翻动药箱的手陡然停下,这次小铃铛是真的病了。
谭季不让人来给孩子医治。
陈萍萍跪在谭季的脚边,一脸卑微:“求求你,小铃铛是真的发烧了,他一个一周岁的孩子,撑不过去的。求你找个医生来看看他。”
“我都按你的吩咐去做了,你不能现在对孩子见死不救”
谭季嫌恶的一脚踢开:“那就让他去死好了。反正活着也只是一个污点,你们娘俩都是污点。”
陈萍萍这才认清了现实,到底是禽兽。
谭季走后,老宅中陈萍萍一遍遍的用温水给小铃铛降温,似乎于事无补。
不得已她拿出来自己价值不菲的首饰,只求佣人能够给她的孩子弄点药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老妈子拿来的是一包成人的退烧药。
陈萍萍斟酌着剂量,狠狠心喂给了小铃铛。
果然体温在后半夜退了下去。
小铃铛躺在被子里,原先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哭不哭。
那时候,陈萍萍大喜过望,她还不知道,因为高烧太久,没有及时医治。
她的孩子余生都变成了一个哑巴。
与此同时,远在威凛的程小霜手机中弹出来一则消息。
陌生的号码中,弹出来的是一则好多年前的账本。
短短的几页,就已经触及到程林生前的行贿按键。
那人一定是有证据在手的。
程小霜有些失神,抬眼看谭熠,也是同样的眉头紧皱。
“怎么了?”程小霜问道。
“没什么。”谭熠死扛:“这两天,我要回明庭一趟,要是你习惯了自由的生活,你可以随时启程,随时告诉我落脚点,等我回到明庭处理完事情,我过去找你。”
程小霜笑了,她已经知道谭老爷的事情了。
“真的没事?”程小霜想要从谭熠的眼中捕捉一丝的异样。
可是这个男人隐藏的太深了,他我这程小霜的手,十指紧扣。深情一吻:“公司中的事情,没事的。等我。”
“我愿意和你回去。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
返回的途中,电视上已经播报了谭氏集团变故的新闻。
直说是谭明主动让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样一来,加上谭季手中原有的百分之十五,早早远超谭熠。
闪电战,就是打个措手不及。
谭熠下了飞机,看到消息后不由得心中一紧。
自己手中仅仅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由此,谭晏晏总算能握着自己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支棱起来。
刚下飞机,谭熠便给她打去了电话。
候机场中,室。
谭熠面色凝重,和程小霜对视一眼,谭熠便匆匆的避开。
挂断电话后,程小霜便问道:“怎么了?因为我?“
“没有,别想那么多。“谭熠拍拍她的背安抚道。
谭熠阴沉的脸,将电话从程小霜那边离开。
他不想让她听见。
可是他是骗不过程小霜的眼睛的。
事实上,谭晏晏答应了和谭熠站成一派,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离开程小霜。
“哥,我只有这一个条件。我只要你离开她。剩下的股份,你想要随便拿走就可以。”
“我和她已经成了宿敌,没有了和好的可能,我在她身上这样的吃亏,她是有心计的”
不等她说完,谭熠便将电话挂断。
失而复得的女人,怎么又能轻易的放开手?
公司中早就变了天。
谭季似乎早就已经知道,谭晏晏这次一定不会轻易的站在他那边。
“程小霜,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谭熠转着手中的念珠笑了。
谭熠也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总裁,更像是被架空,被牺牲的棋子。
他知道谭季这次来势汹汹。
没想到势头竟然这样的迅猛。
新闻中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谭家的变故。
谭季和谭熠的照片被放到了新闻头条。让人想不关注都难。
连同谭晏晏而后程小霜也都逃不过盘点。
陆圆圆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揶揄:“有钱人怎么戏都这么多?”
林深见拿着刚刚洗好的苹果,削好递给陆圆圆。
不经意的抬头,目光却是刚好定格在程小霜的脸上。
这人这人怎么和证件上的一模一样?
报道上程小霜一身蓝色的连衣裙,无辜的眼睛。
林深见的心猛然抽痛一份,霎时间蔓延全身。眼前一黑便栽倒下去。
陆圆圆赶忙来扶,她也想起来那个女孩,似乎是贺成霜原来的女朋友。
原来她叫程小霜,那么贺成霜是不是也不是他的本名?
林深见在床上休息了会,神智恢复了正常。
目光却是空洞。
“圆圆,我好像想起了个熟悉的身影。”
陆圆圆守在床边,泪流满面:“你要回去了吗?”
第108章 背叛
林深见摸着她的脸,无力的笑笑:“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真正的身份,又不是不要你了,看你哭的,怎么这样伤心?”
陆圆圆笑笑:“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要找人家去复合?”
“我的心在这里,就算是以前有什么瓜葛,也都是前尘往事了。”
陆圆圆擦了擦眼泪,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林深见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还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等我回来,一定补上。”
*
程小霜按照信息中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四面长满了杂草,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车子一个转弯停了下来。
人烟稀少,让程小霜生出来不好的预感。
程小霜一个人往里面走着。
不时传来一阵狗吠,从上次程小霜被恶狼扑咬后,程小霜便对于犬类生出来恐惧。
从仓库内走出来的是霍均山。
他一只脚坡着,面黄肌瘦,眼神中多了份愤恨和冷漠。
“我早该猜到是你了。”程小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霍均山嗤笑两声:“现在猜到也不迟。”
他摇了摇手中的文件袋子,里面皆是能帮助程林洗清冤屈的证据。
当年,叶舒春的父母因为嫉妒,联合起来陷害程林。
害得程小霜家破人亡,她成了落难公主,成了人人都可能侮辱的情妇。
可是,程小霜今天来,并不是为自己而战。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多么老实憨厚的男人。
她一定要为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钱?多少钱?”
依照霍均山的性格,一定要要钱。
可是下一秒,程小霜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起来。
从仓库中出来了另一个阴狠的男人--谭季。
“程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的行为举止更加的像一个变态。
不同的是,他和霍均山,一个坡脚,一个脸上落了疤。
程小霜暗暗在心中咒骂一声:“活该。”
茉莉跟在他的身后,神情复杂。
谭季冷冰冰的开口:“程小姐觉得我应该开什么筹码合适呢?”
“和谭熠有关的,我是不会答应的。”
话音刚刚说出口,便引来谭季的狂笑。
让人毛骨悚然:“程小姐真会开玩笑,和谭熠无关,难不成还要和你有关吗?”
“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他的一个情妇,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不了的。”
“这么自降身份?骗不了人的。”
窸窸窣窣的小蛇爬上了茉莉的肩膀。无尽的啃咬。
茉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程小霜和霍均山皆是一脸的疑惑。
“程小姐这是忘了吗?这家伙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过我的好弟弟。这是惩罚。”
原来他是要惩罚茉莉在n年前,悬崖边放了谭熠一马。
这人有必要等到现在才报仇吗?已经整整的过去了两遍之久。
茉莉身穿一件香槟色的裙子,大露背的风格。
小蛇就窸窸窣窣的从赤裸的后背,爬到身前来,不定在哪吐出信子。
让人恶心的反胃。
“程小姐,我要谭熠放弃谭氏集团所有的股份,你说我是将你放走,留在他身边当个卧底,还是要将你扣下来,用你的生死来要挟他来的方便?!”
静默中,谭季给了她十足的耐心。
不过是一个很容易的抉择,不要跟自己的父亲过不去。
“程小姐,想想你父亲的冤屈。想想他如若没有我手上的这份证据,就要一辈子都是个罪人,而你,也要一辈子背负着罪人之女的名声永远的活着。”
“我还知道,从你一开始接近谭熠,便是为了这一天,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找到有效的证据,实在是可悲。”
谭季说的没错,错失了今天的机会,程小霜或许永远也不能替程林翻案。
因为在程家落败后,霍均山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攥在自己的手中。
他知道,或许能凭借这些东西,有朝一日勒索一笔。
没想到不光能勒索,还能保命。
*
程小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谭熠见她失魂落魄,免不了的关心:“怎么了?这是去哪了?”
“没。”程小霜的目光闪躲。
“我煮了粥,你来喝一点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大手触碰到程小霜的双手,程小霜猛的躲开。
她想起来小蛇吐的信子,心中一凉。
“我要见一面谭晏晏。”程小霜恳求的说着。
谭熠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在甄别利弊。
“放心吧。这是我能为你,也是为我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
谭熠有些心生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她说。
谭晏晏这时候也已经在英国知道了自己家中的变故。
原本她的学历也只是涌来镀金,上不上学也没什么区别。
当天,她便和学校请了假,准备返回明庭。
面前的腥风血雨渐渐猛烈起来。
谭季回到老宅的时候,陈萍萍已经抱着小铃铛睡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陈萍萍还是假寐。
“我知道你醒了的。”
陈萍萍才睁开眼,她的心中只剩下恨意,这人怎么还有脸皮过来的。
陈萍萍没有说话。
“你是想就这样装睡一辈子吗?”
陈萍萍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能怎样?来年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都是报应,彻头彻尾的报应。谭季,你别着急,你也会有报应的。“
谭季笑笑,掐住小铃铛的脸蛋。
任陈萍萍死命的挣扎,也挡不住他的力道。小铃铛很快醒了。
两行清澈热泪从稚嫩的脸庞上留下来,哭泣却是无声。
“怎么是个哑巴?”谭季施施然问道。
陈萍萍早就已经猩红了眼,猫族-力气再谭家的脸上抠挖了几下。
阴柔的脸上三条血痕。
谭季向来没什么怜悯心,猛的一推,便将陈萍萍从床上踹了下去。
“要不是明天需要你去参加一场发布会,你早就不能在这里哭了。”谭季恶狠狠的离开。
陈萍萍心如死灰,却也是无计可施。
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明天的发布会。
她知道,谭季一定是让她去念一些关于谭熠的丑闻,来标榜自身。
发布会过后,陈萍萍和小铃铛在谭季的眼里,似乎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他是不会留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活着的。
更何况是两个他视为污点的人呢?
第109章 拱手相让
陆圆圆来给林深见收拾行李,她也不知道这次两人要分别多久。
不过他既然说是要回来,那么就一定会回来的。
林深见将收拾好的箱子阖上,见陆圆圆的眼眶红红的。
他想去安慰,倒是陆圆圆先开了口:“我总觉得你是个天外来物,任务完成了你就要消失了。”
“谢谢你来爱我,这么多年,除了你,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林深见目光一滞,眼眶泛酸。
灯火氤氲下,似乎是陆圆圆的喃喃自语。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林深见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自卑。
为自己微微胖的身材自卑,为自己带着婴儿肥的脸自卑。为自己的平庸自卑。
“你都不知道,你每次去医院给我送饭的时候,我的同事们都在偷偷的议论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确实,林深见长得很好看,某次还收到了陆圆圆科室中递上来的纸条。
“你看上去闪闪发光,我站在你的旁边,人家都以为我很有钱。”
他觉得这个话题并不好笑。
林深见拉过来她的手,语气温声细语:“那怎么办呢?下次去找你的时候,我带个口罩?”
说到这里,陆圆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深见却是一脸的严肃。
这个人,总是爱讲冷笑话。
他将头歪在陆圆圆的肩膀上,清爽的短发摩挲着她的脸颊。有些痒。
*
陈萍萍被迫和小铃铛分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谭季送到了什么地方。
谭季派人送来了一件礼服,那是今天新闻会上要穿的。
谭季背着手,站着她的身后:“我劝你有戏还是留在记者会上场,要是你给我搞砸了,你是要知道后果的。”
“你把小铃铛关在什么地方了?”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只要我再按照你的要求完成这一件事,你是不是就能把小铃铛还给我了?我保证,到时候会带着他消失的无影无踪,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谭季阴恻恻的笑着:“那是当然。”
陈萍萍十分懂得他表情的意味。
手稿递给陈萍萍,原来是要往谭熠的身上泼脏水。
要陷害谭熠在他去越南的一段时间里,虐待谋杀谭老爷。
以及串通他人将谭氏的财产变成自己的私人财产。
明明都是谭季自己做的事情,到头来还要自己的弟弟背锅。
记者会是在下午的四点钟,一众记者堵在谭氏集团的门外。
谭季刚刚从车上下来,就被记者围追堵截。
他们想要在记者会开始之前挖到一些猛料。
「谭家是否从今晚就要开始更新迭代?后续谭氏的业务是不是多数都有您来接管?」
「请问你是否如外界传言所说,要将您的弟弟踢出局?」
一行人挡在谭季的面前,他罕见的面上没有露出无奈,反而是笑着摊开了手。
“真相自然会在记者会上公开,请大家拭目以待。”
他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似乎胜局在那一刻就能定下来。
两天的时间,谭熠都没有再露面。
他从威凛回来,也没有再见过谭老爷。
不知道被谭季藏到了哪里?
现在是中午的十二点,离记者只剩下仅仅四个小时的时间。
程小双坐在他的身边,有心无力,谭熠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抱着土豆一顿逗弄。
不得已,程小霜旧事重提:“我说了,我要和谭晏晏见一面。”
“不行。”谭熠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不想再让程小霜面对那个不想见的人了。
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太多了。
“程小霜,要是从今天开始,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你还会陪在我的身边吗?”
这是又哪根筋搭错了,跑来问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还是谭熠也觉得胜利无望,转头要和她过平凡的生活?
程小霜怔愣的看着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有时候我挺羡慕林深见的,他能够抛弃掉一切,能和你重新开始,我却不能。我觉得好累。”
程小霜听明白了,他想要将谭氏拱手让人。
怕自己等不来自己想要的答案,谭熠连忙说道:“我还有一些私人财产,足够我们度过余生了。我们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云游,你想去哪里定居,我都会陪着你。“
谭熠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冷漠,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究是认定了一个人。
程小霜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脸上惊讶却也不知道应该接上什么样的话。
她需要替自己的父母洗刷冤屈,也不想让谭熠因为她放弃自己本该有的东西。
一时间陷入两难。
她还是去见了谭晏晏。
在候机大厅中,她乔装打扮,伪装成朋克女孩。
谭晏晏刚下了飞机,便去了机场的卫生间。
正要离开便听见了有人将她喊住。
谭晏晏扭头,自然是看见了程小霜站在自己的身后。
谭晏晏嗤笑一声:“哟,我当是谁呢?“
程小霜没有时间和她互相嘲讽。
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谭季的人此刻也在厕所外等着,只要谭晏晏出去,一切便真的成了定局。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谭晏晏摘掉了墨镜,脸上的嘲讽一览无余。
“本小姐也没有心思来跟你胡扯。“她盯着手机中的消息,是在等谭熠的抉择。
只要自己的哥哥选择和面前的狐狸精分开,那么她和她手中的股份都会选择无条件的支持谭熠。
关于这点,谭晏晏自己觉得已经说明白了。
“程小姐,回去吧。我哥那个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商人,没什么比钱财来的更符合实际。“
说完抬脚就要走出去,情急之下,程小霜阖死了门。
“你干什么?野蛮。”谭晏晏不可置信的骂了一声。
再次抬头时,眼前竟然是程小霜的赤身裸体。
第110章 虎口夺食
谭熠打开电视,会场上正有一场提前的直播。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说不上来的疲累。
他嗤笑,这个哥哥果真是着急。还没有等他回来落脚,便已经提前谋划好了一切。
他想要的,给他便是。
谭熠兴致缺缺,正要关上电视。
摄像头精准的捕捉到一抹红色的身影。
是陈萍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下了车,直奔一楼的会议室而去。
记者都在期待她能够透露些消息。
陈萍萍果真停下脚步,对着镜头歉意的摆了摆手。
离记者会只剩下一个小时。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他以为是程小霜,并不是她。
*
锁死的卫生间内,程小霜脱掉上衣,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面前是程小双光洁中掺杂着数条伤疤却依然曲线柔美的酮体。
在谭晏晏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她恍惚转过身。
那是一个布满千万条疮疤的后背,大大小小的伤痕,夹杂着顿器袭击后的印记,一直蔓延遍布。
谭晏晏的嘴唇微动,手指不自觉的触摸上去。
却在接纳的瞬间,如炮烙般的收回了手。
“很丑对吗?我也觉得很丑。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会自欺欺人,只要我认真抹药,就能慢慢的淡化下去。”
“可是不能,我这如同烂肉一样的皮肤,永远都不可能完好如初。”
程小霜任由着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谭晏晏也确实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变成这般模样。
她还是嗤之以鼻。
这伤又和她没有任何瓜葛,她也只是再言语上欺负下程小霜。
“我身上的每一片伤痕累累的肌肤,都是为了救谭熠落下来的。他昏迷不醒快要死来的时候,甚至是在念叨别的女人名字的时候,也是我,将他护在身下。所以,你究竟凭什么这么憎恨我?”
程小霜转过身来,谭晏晏的脸色果然如她所想。
她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气势。
“离发布会只剩下一个小时,离谭熠身败名裂也只剩下一个小时,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我无话可说,要是你还念着和她的一点旧情,我恳求你能网开一面,重新选择。”
“在这之后,我也会主动离开,再也不在和他有任何的纠葛。”
公共卫生间出现了敲门声,是谭季派来的人在催促:
“谭小姐?您在吗谭小姐?”
谭晏晏开了门,跟着他们一路往发布会上赶。
“谭小姐,你只需要表明支持谭季先生的态度就可以了,没有人会为难您的,您以后得生活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谭晏晏戴上墨镜,手心微微出汗,还是不改她那娇纵的性格:“那当然。”
*
真个会场一片肃静,谭季拿着股权转让书。他自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加上的谭老爷百分之三十。已经超过了谭熠。
只要控制住谭晏晏,不让她临阵倒戈,这场仗,他必胜。
想到这里,谭季不由得胜券在握的撇了一眼谭晏晏。
视线相撞,谭晏晏不自然的笑了笑。
陈萍萍在台上哭诉着谭熠怎样的虐待她和小铃铛,说是谭熠害怕她们娘俩抢夺资源。
还明里暗里的剥夺着谭老也得权利,自从谭熠二十五岁接任以来,谭老爷便被迫权力下放。
甚至为了吞并谭老爷的财产,索性下了毒。
记者的话筒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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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的涌到陈萍萍的身边,见她在台上泣不成声。效果直接拉满。
谭季不动声色的笑了。
「那请问这股权又是怎样的回到谭季先生的手中呢?」
陈萍萍噎了一下。
谭季站起身:“是这样,在我父亲发病时,曾有过短暂的清醒。怕集团落入他人之手,才坚持要转让给我,这里也多谢陈萍萍女士的倾力相助。”
陈萍萍如坐针毡。
会场短暂的寂静过后,再次陷入热议。
至此,谭熠的算是臭名昭着。
眼见着记者会即将落下帷幕,谭晏晏还是没能等来那条信息。
她呀顾不得大小姐的身份,直接讲墨镜甩到一旁。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希望大家能够理性的看待问题。”陈萍萍说完挨着谭晏晏坐下。
这时候,两人更像是报团的公鸡。
“记者朋友们,事情的大概大家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我们一个小时的记者会也该结束了。”
年轻的男人看了眼谭季的脸色,上前说道。
大家要剪辑的素材早就已经存好,早就已经够的上新闻热点。
向南在家中恶狠狠的出了口气。
真是活该!
也总算是等到了谭熠倒台的今天,林家自然是少了个庇护。
向南一刻也等不了,关上电视后便直奔林家。
两个老登今天又不能幸免于难了。
向南将直播关上的下一秒,局势便发生了逆转。
记者会上,谭晏晏终于等到了那条赎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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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是程小双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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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为他正名
程小霜将谭老爷推了进来,隔了很远,谭季才确认自己的父亲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谭季不可置信的自语。
“没什么不可能的。”
谭熠转过身,看到了神色复杂的陈萍萍。
她又说:“你合该下地狱。”
谭季阴恻恻的笑了,谁下地狱还不一定呢。
他一个眼神,会场后站着的人开始讲记者们往外轰撵。
“检查所有的仪器,手机一律销毁,剩下的如果肝胆走漏半点风声,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不给程小霜说话的机会,话音刚落,谭季便会场会中的一干人驱逐出去。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谭季和程小霜等人。
还是他掌握着主导权,会场大门紧紧的闭上,谭季摊开手:“你一个女人,怎么就偏偏这样的不识相?”
“我怎么敢和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你非法监禁,假冒胁迫自己的父亲签下股权转让书,还沾染器官非法交易,所有的罪恶加起来,你死一万次也不能够赎罪。”
谭季的脸色变了变。
他在越南的非法交易,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
他也不知道程小霜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谭季并不承认,直到程小霜举起一份U盘来:“你猜猜这里有多少证据?”
程小霜盯着他的眼睛,任由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你猜猜我又拷贝了多少份?”
“程小姐,要是你想用这些和我来谈条件,未免玩的太过火了些。”
谭季用舌头狠狠地顶了顶上颚,在他看来,程小霜无非想要拿回关于程林的证据。
再不济,就是在谭氏集团中分一杯羹。
他很乐意和她谈条件,至少现在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软禁陈萍萍,把她的孩子藏在了什么地方?”
谭季又摊了摊手,这个平日里聪明的女人怎么变得如此的蠢笨:
“别说那么难听,她不听话,自然是要使点手段的。”
谭季想起来,程小霜似乎不孕不育,便打趣道:“怎么?你想要那个孩子?好哇,等过了今天,我把他送给你。”
程小霜不理会他:“我投靠你,越南贩卖人口的交易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保证不让我染指这些?”
“大可放心,这样的暴利,你是想参与也不可能的。”
“好了,有什么以后再说。”
他将目光放回了谭老爷的身上。
指着轮椅上自己的父亲咆哮道:“你个老东西怎么还没死?”
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错误,明明先前陈萍萍下了药,确保万一,他又让茉莉注射了镇定剂。
高高的看台下面,始终背对着谭季的茉莉终于转过身:“是我。”
众叛亲离,谭季无言以对。
“除了程小霜,剩下的先押送回去。”
他以后可是要接手谭家产业的,自然也要洗白自身。
会场中只剩下他和程小霜,他站在看台上,忽然看到程小霜笑了。
“你笑什么?”他在程小霜的来上看到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让谭季的心头隐隐升腾起不快来。
下一秒的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是大批的武警将他包围。
*
林深见刚下飞机,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摸索到相隔的路口,心口又是一阵闷堵。
那是他和程小霜命运的分界线,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别谭熠的手下一棒子敲晕过去。
醒来后便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故地重游,林深见的模糊的记忆一瞬间清晰起来。
他顺着内心的方向,一路竟然找回了家。
刚刚走到楼道,里面就传来了打砸的声音。
林深见停下脚步,那方向正是从自家传来的。
“老不死的,你睁眼看看,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了。你儿子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林深见站在门口,年轻的男人正在对身下血淋淋的老人挥拳相向。
凌乱的客厅里,林夫人裹着被子扭曲着爬了过来,看样子是从床上摔下来的。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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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一愣,转过身反而吓出来一身冷汗。
身下血肉模糊的那人凄凉的喊着:“我儿,你可算回来了。”
林深见心抽痛起来,像是被摁在水里不能呼吸一般。
他扔下旅行包,转身和向南扭打成一团。
他都想起来了。
*
另一边,霍均山已经被他一带了出来。
谭熠将他带到悬崖边上,他被五花大绑在轮椅上。
谭熠此刻耐心极差,想手伸在他的身边:“拿来?”
他要能够洗去程小霜父亲冤屈的证据。
“什么?”霍均山装作不知情一问。
轮椅连带着被谭熠轻轻一推,险些掉落下去。
霍均山鼓起勇气朝下看了一眼,在往前一点便是万丈深渊。
“我给我给。”
很快谭熠便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时候茉莉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谭季劫持
了程小霜。
等谭熠赶到的时候,果然看见围的密不透风的人墙后面,谭季拿着枪抵在程小霜的脑袋上。
看来谭季是要鱼死网破了。
他看到谭熠过来,竟然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你果然还是来了,怎么?相救她?”
重重包围下,他看不清程小霜的来年,她被谭季挟持的很高。
楼下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谭熠在一众呜呜嚷嚷的人群中越过,直奔程小霜而来。
天色晚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将要落幕的人生。
“谭熠,真的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是你别忘了,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耀。”
谭熠在福利院生活了很多年,食不果腹的时候,谭季正在谭家享受着快活的生活。
彼时谭季是谭家最受仰仗的长子,生意也是全部交给谭季打理,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一切都在谭家接回来谭熠之后变成泡影。
因着谭熠的出色,更加将他衬托的,毫不起眼。
“选一个吧,谭熠。到底是你死还是她死?”谭季给手枪上了膛。
第112章 终章
茉莉画了个淡妆,换上了她最喜欢的大衣。
秋风萧瑟,她不喜欢这个季节,总是让人满心的落寞。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看程小霜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或者过后醒来,自己可能也看不到了。想到这里,茉莉自嘲了笑了。
病房中谭熠仍旧守在床边,他并没有打搅程小霜和茉莉。
“有时候来真的羡慕程小霜,有个这么爱她的人。”
谭熠并不敢这样认为,因着他的疏忽,程小霜也平白瘦了很多委屈。
茉莉噗嗤笑了:“放心吧,她肯定早就原谅你了。”
谭熠将目光又放在了文件上,过了很久才回答道:“但愿吧。”
“她父亲的案子怎么样了?”
“证据确凿,接下来就等着坏人来接受审判。”
茉莉没有再说话。
她自己也是时候归去了。
“我的逮捕令是不是这两天就应该下来了。”茉莉问道。
谭熠无比认真的注视着她,也并不想骗她:“这两天的吧。”
茉莉悲戚的脸上终于又来一丝的动容:“也好。省的我这些天总是做梦。”
她身上背了多条人命,又不得已杀死的,也有在谭季的逼迫下动手的。
但是在最初,她是过失杀人。
越南偏远小镇上,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废墟里。
举目无亲的她被谭季救下来。算起来应该正是谭季被家族抛弃,去越南寻找生机的那一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开始。
她被谭季带到了地下的赌场,因着容貌姣好,深受喜爱。
直到有一天被推上了斗兽场,谭季放任男人肆意的殴打她,凌辱之际,茉莉咬咬牙,将那人一刀毙命。
茉莉拿起来包,正准备离开。
门口忽然来了两个警察,直接放出了逮捕令。
茉莉的眼神第一次无措起来,她展扎病房中,转头看向了谭熠。
面露哀求:“能不能让我再见一见一个人?再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谭熠的运作下,他给了茉莉最后一丝人间的温柔。
*
高档餐厅。
夏蕊独自一人前来赴约。
再看她眼中已经没有了敌意,只剩下小女孩该有的纯澈透明。
她在茉莉对面坐下,脸上尽是笑意:“姐姐,你找我?”
茉莉疲惫的嗯了一声。
她不敢见靳文州,只能跟夏蕊来道个别。
“成绩怎么样?”
夏蕊不客气的夹起来桌上的菜肴:“还好吧,跟文州哥咋同一个城市,我已经满足了。”
茉莉跟着笑笑。目光落在了夏蕊手腕上的手工编绳上。
夏蕊抬起来手腕:“你喜欢这个?”
不等她回答,夏蕊便答应道:“早知道你喜欢,我就多编一个送给你了。据说求好姻缘,可灵了。”
玻璃窗外,靳文州来时跟来了。
茉莉无意的转头,自然是看见了他。寂寂然四目相对。
趁着他走过来的间隙,茉莉拉住了夏蕊的手,语速极快: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我也知道你很喜欢靳文州,我马上要死刑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靳文州。”
正说话间,靳文州就已经来到了俩人的身边。
踌躇很久他才开口:“我想我现在已经有身份来追求你了。”
没错,他自由了。
茉莉躲开他炙热的目光不去看她,旁边却是有人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他们站在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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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州的身后,心思落在茉莉的身上。
该走了。
茉莉站起身,靳文州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对待靳文州还是绝情:“放开。”
靳文州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两个男人上了车。
还想去追,夏蕊却是承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靳文州不得已,蹲下身来安慰夏蕊,隔着落地窗再抬头,外边是剩下萧瑟的秋意,茉莉早就不见了身影。
那是诀别。
*
程林案的主犯是叶舒春的父母,证据提交上去,自然是能够提审他们二人。
叶夫人也没有了狡辩的心思,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去了,剩下他们老两口,再多辉煌一时又有什么用呢?
审讯室中,叶夫人冷冷的笑了,她也要检举一人。
那个人,害死了她唯一的女儿。
有人优心便有人欢喜。
程小霜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身上一阵剧痛袭来。
断片的记忆涌来,那天她只记得自己被谭季打了一枪。
没想到自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又捡回来一条命。
她从床上做起来,飘窗上日光落在谭熠的脸上,甚是好看。
像是在包厢中初见的一样好看。
他换了一身蓝色的西装,听杨肆说黑色的不吉利......
“谭熠?!”
她嫌弃的推开谭熠紧实的怀抱:“哎呀,松开,伤口都要让你崩开了。”
.......
向南被逮捕入狱后,一切都在慢慢的归于平静。
林夫人恢复了往日的神智。
这天林深见带回了一个姑娘,进门便双双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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