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皇妃后,娶了大齐第一女战神》 第1章 归家 “咔嚓!” 上好的玉佩在叶星辰脚边应声而碎。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面前的女人依旧是印象中的美艳高贵,甚至比以前多了些成熟韵味,可高高盘起的妇人发髻,又显得格外刺目。 “这就是你的回答?”叶星辰心口一痛。 秦淑仪鄙夷开口,“如今本宫贵为三皇子妃,能亲自将定亲信物交还于你,已经是情面,换做别人,只会让奴才出来打发了!” 叶星辰俯身将玉佩拾起,狠狠攥在手中,手心被破损的玉佩扎得血肉模糊,他却像不知道痛一般。 “草民还要多谢三皇子妃顾念旧情了。”他颤抖着咬牙,一字一顿。 “叶星辰,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相府少爷吗?” 秦淑仪讥讽一笑,“入狱五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耗费青春等你?” 五年前,秦淑仪还是他的未婚妻。 一次宫宴上,叶星辰被几个狐朋狗友多灌了几杯,随后被人引到偏殿,竟撞见三皇子企图对秦淑仪行不轨之事。 在秦淑仪呼救声中,他脑子一热,仗着酒劲抄起椅子朝三皇子砸了过去。 虽然他以下犯上,但三皇子无礼在先,便是闹到圣上面前,叶星辰也不怕。 可秦淑仪却在殿上直接反水,根本不承认三皇子非礼之事。 齐武帝一怒之下将叶星辰打进天牢。 叶相本欲 面见圣上求情,却因人举报其结党营私,直接被扣押在御书房。 齐武帝根本不听叶衡解释,下旨将丞相府查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想而知,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全被搜了出来。 圣上念着叶衡劳苦功高,免了流放,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京,甚至来不及与叶星辰见一面…… 是秦淑仪冒着危险乔装进入天牢探视,告知他相府出事的消息。 他这才明白叶家遭难,不过是他们做的一个局!圣上怕是早有了削相心思,只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犹记得秦淑仪去大牢探视,哭着说自己是被三皇子逼迫,才不敢说实话,还说会等着自己出来…… 他信以为真,甚至还托她照顾自己的父母…… 五年! 曾经灰暗日子折磨得他几近疯癫。 若非在牢里拜了个奇怪的老乞丐为师,他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你还愣着干什么,拿着那块破玉,滚吧!” 秦淑仪眼尾上挑,带着浓浓的鄙夷之态。 “当初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叶星辰心有不甘的问。 只听秦淑仪轻蔑开口,“是与不是,你知道又能如何?” “怪只怪你叶家不识时务,挡了别人的路!当然,没有你的配合,相府也不会这么快就失势!” “卑鄙!”叶星辰咬牙道,“陷 害叶家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秦淑仪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嘲讽道,“我要是你,就抓紧去城外的临河村看看你那无家可归的父母,而不是在这里大放厥词!” 叶星辰听到后,脸上露出难掩的担忧,冷冷的盯着秦淑仪:“秦淑仪,你要做什么对我来,敢对我的父母下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淑仪狂妄的扬起下巴,“可笑,你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接着朝侍卫吩咐道,“还不将这乞丐赶走?” “我自己会走!” 叶星辰冷冷看着秦淑仪,“但愿你不要后悔当初的决定!” 话已至此,他明白,心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自己最信任的女子,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妃。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叶家的痛苦之上。 利用自己对她的感情,设计陷害,踩着整个叶府做垫脚石,往上爬。 果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 心! 我叶星辰发誓,绝不会放过你! 他深深看了眼秦淑仪,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个时辰后。 叶星辰来到皇城郊外临河村。 他正欲在村中打探父母的下落,便听一处破旧院外传来道道怒骂声。 “老头,今天若再不还银子,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银子早已还清,你们休要继续纠缠!”老者 挣扎着。 为首壮汉神色嚣张,“你在我这借了五十两,连本带利你得还我一百两才行。” “不想死,就赶紧拿银子!” 他直接将老者的头按在地上,就要上脚踩踏。 轰! 耳畔一道强劲罡气袭来。 壮汉瞳孔一缩,没来得及躲闪,直接被一脚踹飞。 壮汉弓着身子蜷缩在地上,眼神凶狠的盯着叶星辰,“妈的,你什么人,敢对老子动手?” 叶星辰怒火中烧,咬牙道,“辱我父者,罪该万死!” “原来你就是叶家狗崽子。” 壮汉咬牙怒吼,“愣着干什么,全给我上!” 一声令下。 十几个小厮瞬间抄起家伙冲了过去。 叶星辰身形迅即如电,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们干翻在地。 为首壮汉面露惊恐,却还是虚张声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银子就等着见官,你能从大牢里出来,我家主子就能让你再进去!” 叶星辰眸光微眯,师父说过,自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 父亲若去衙门见官,必被人挖苦,绝不会有人替他申冤! 沉默一瞬,叶星辰冷冷道,“三天后过来拿银子,顺便清算一下你们伤我父亲的事!” “你给我等着!” 壮汉见讨不到便宜,撂下狠话便带着跟班狼狈离开。 叶星辰没理会这些狗腿子,赶紧冲上 前,将倒地不起的老父扶了起来。 叶衡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额上血迹夹杂着泥土,狼狈至极。 任谁也不会将他与当年叱咤朝堂的宰相联想在一起。 叶星辰心头发酸。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爹!不孝子让你们受苦了!” 叶衡缓过神,看清来人后,唇瓣颤抖,“辰、是辰儿回来了?” “爹!儿不孝!” 叶衡红了眼眶,他拍拍叶星辰肩膀,“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着看到你出来。” 叶星辰擦把泪,说,“三皇子平定北疆,武帝大赦天下,儿便提前释放了。” 叶衡听到三皇子这个罪魁祸首,脸色一僵,随后无奈笑道,“回来就好!” 叶星辰见父亲苍老的笑容,心如刀绞,“儿保证,当初陷害叶家的,都要付出代价!” 叶衡听言,却是叹息一声,“自古民不与官斗,之前的事就算了吧,爹只盼你往后能平平安安。” “眼下,还是想想三天后如何应对,那些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叶星辰心头疑惑,这些要债的地痞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怕见官,定是被什么人指使! 他第一反应就是秦淑仪。 毕竟,只有叶家不在了,当初栽赃的事情才能永远石沉大海。 “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微微蹙眉问。 第2章 战神冷嫣 叶衡叹息道,“这么多年,我与你娘日子虽清苦,却也安稳,只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但那些人,显然是不想放过叶家,我纵使再小心,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原来,是叶星辰的母亲柳氏意外伤了腿,为了找郎中买药,叶衡无奈借了一笔银子,没想到借据上被人做了手脚…… 听着叶衡的描述,叶星辰心中越发悔恨。 若不是他的冲动,叶家不会遭此劫难! 若不是他对秦淑仪的信任,父母又何至于在这五年吃这么多的苦头! “爹,是儿子不孝,以后我定然不会让您二老受苦了!” 叶星辰微沉片刻,摸到口袋中那破损的玉佩,说道,“银子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交给我就好!” 叶衡忧心,“你刚回来,如何能筹到这么多银子?” “我在牢里拜了个奇怪的老者为师,师父给我留了银子傍身,只需带着信物去钱庄拿就行。”叶星辰解释道。 “这是遇上贵人了!你可要好好报答你师父啊!” 叶衡心中了然,儿子如今身手了得又性子沉稳,定是与他这个师父脱不了关系。 “辰儿明白,出来时师父与我留了地址,晚些时候我便上门拜访!” 说完,叶星辰问道,“我娘呢?” “去里长家 了,估计很快就回来。”叶衡随口回道。 果然。 不一会功夫,叶星辰母亲柳氏便端着一簸箕进了院子。 边走还边埋怨,“家里明明有些薄面的,非要让我去借,咱们还要等着辰儿,这日子还是紧着些过才好……” “娘……娘!”叶星辰声音哽咽,看到苍老的母亲顿时泣不成声。 “辰儿?” 柳氏见那英挺高大的身影和熟悉的面容,震惊片刻,泪水夺眶而出。 她颤抖地伸出双手,捧着叶星辰脸颊,“是我辰儿回来了!” “儿子让您受苦了。”叶星辰红着眼眶。 “娘不苦。”柳氏擦干眼泪,欣慰笑道,“瞧我,怎么还哭上了,你爹今天非让我去借面,还真借对了!” “我在大牢呆了五年,最是想念娘的手艺。” “娘这就给你煮面!”柳氏满眼泪花,脸上却带着笑容。 很快。 三碗热腾腾的素面摆上桌,叶星辰看着自己满满的一碗面,而母亲碗中却清汤寡水,心中不是个滋味,直接将碗中的面挑过去一些。 “你吃吧。”柳氏欣慰一笑,“娘就盼着你回来,将来日子稳定了,再把你那几个庶出流放的手足找回来,娘也就安心了。” “辰儿会去找的。” 叶星辰眼神坚定,叶家行事坦 荡,他断不会让叶家人背着罪名苟延残喘,任人践踏! “对了,先前娘伤了腿,是将军府的嫣儿丫头送我回来的,你明天替娘去好好谢谢人家!” 冷嫣本就是柳氏相中的姑娘,当年的叶星辰骄纵成性,冷嫣性格强势,是相府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可叶星辰却闹着非秦淑仪不娶,说什么救命之恩大于天。 结果,两家定亲之后秦家踩着叶家上位,最后又举报叶家谋逆,被圣上封赏,做到了太傅位置。 而冷嫣,西齐第一女战神,军功赫赫,受世人敬仰。 叶星辰回忆起印象中的女人,点了点头,“我会带着谢礼过去。” 一家人终于在温馨气氛中,吃了五年来的第一个团圆饭。 翌日。 叶星辰一大清早便进了城。 眼下最着急的,便是要先解决银子的事情。 他站在当铺门前,微微攥紧玉佩。 玉佩是他叶家传给长媳之物,虽被摔坏,但质地清透,只能先将它当了,以后在赎回了。 “哪来的乞丐?一股穷酸味儿!滚出去,别挡 本大爷的路!”男人身上五大三粗,一身锦袍玉带,过气逼人。 叶星辰正欲进门,便猛的被人撞到一旁。 他心中想着典当的事情,并没理会那人的刁难,直接让出一条 路。 “等等!”男人手臂一伸,将叶星辰拦住,“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丞相家的大少爷嘛!竟然出来了?” “瞧看我这记性。”他一拍脑门,嘲笑道,“丞相府早没了啊!” 叶星辰冷声问,“张少爷有事?” 张奉之,秦淑仪的头号舔狗,当初叶星辰定亲之后,他可没少背后使绊子。 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问,“本少倒是想问,你来我张家典当行,可是要典当什么物件?” “当初圣上下旨抄家的时候,不许你们带走一丝一毫,所以,你手里有什么值钱玩意儿,是要充公的!” 张奉之鄙夷的目光将叶星辰打量个遍,“你不会当时从相府偷了东西出来吧!” 话落,他朝着身后一扬手,吩咐道,“搜身!” 想当初,叶星辰也是皇城第一贵公子,什么好事儿都是落在他头上,甚至秦姑娘都与之定亲。 没想到,也有今天! 张奉之眸光阴狠又带着报复的疯狂。 叶星辰抬眸,讥讽的目光扫过张奉之身后的几个打手,“就凭这几个?” 也配跟自己抢东西? 张奉之见叶星辰神色不屑,恼羞成怒,“还不动手!” 然而。 他身后的人却是纹丝未动,甚至隐隐有了退意。 这时,一汉子 撞着胆子上前,在张奉之的耳边低声道,“少爷,昨天,就,就是他……” “原来就是你伤了我先前要债的兄弟啊!” 张奉之越发愤怒,咬着牙道,“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叶星辰,怕是走不了了!” 叶星辰也是怒火中烧。 “你派人弄个假的借据,做局伤我父母,我也正要与你清算!” 他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打斗一触即发。 一阵清冷的女声传来。 “张公子何必动怒,做生意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吗?”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身着银色戎装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如冰山雪莲般的面容白皙清透,眼神中透露的不屑之色让人觉得贵不可攀。 张奉之脸色一变,“冷姑娘是要多管闲事?” 冷嫣抬眸,目光落在叶星辰的身上。 一个被秦家退婚还坐过大牢的男人!这就是爹为自己定下的夫婿吗? 她身为女子,拼了命的厮杀,就是为了不做那联姻的工具,可父亲就因那古怪的老者说冷家的未来与叶星辰息息相关个,就要让自己嫁给这样的人,断送她的一生,怎么可能! 可他今日受辱,自己若是不管,以后公开亲事之后打的也是冷家的脸。 冷嫣思索片刻,然后反问,“我若非要管呢?” 第3章 路见不平 “冷姑娘若要管,我定是不敢言的。”张奉眼神狡诈,“但别忘了,叶星辰是罪臣之子,况且,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叶家欠我张家当铺的银子,又打伤我的人……” “张公子莫不是觉得你爹攀上了三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竟敢在本将面前如此态度!” 话落,冷嫣猛的出手,一掌挥向张奉之的心口,藏在他怀中的借据也随之落在她的手中。 之后提膝抬腿,一脚将人踹出数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真以为张家当铺做的那些坑蒙拐骗之事没人知道?谁给你的脸!” 张奉之半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他手捂着心口,再也没有半点嚣张之色,“小,小的不敢。” 冷嫣狂傲开口,“滚!” 张奉之擦了擦带血的嘴角,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眸光淬毒。 被人堵在自家铺子门口打,等同将张家的脸面按在地上侮辱。 但将军府,他不敢招惹,也惹不起! 至于叶星辰……走着瞧!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叶星辰双手拱拳,“冷姑娘先前救了我母亲,如今又替我解围,多谢了。” “愚蠢!” 冷嫣眼露不屑,“若今天我不出现,便要动手了吗?” “你可知在张奉之身边跟着多少人?信不信只要你敢动手,他就能让你再进去!” “是我莽 撞了,冷姑娘今日大恩,叶某没齿难忘。”叶星辰微微一笑。 “谢就不必了!” 冷嫣一口回绝。 “如今张奉之的爹官拜四品,我若是你,就带着父母离开皇城,求个安稳。” 如此,爹为她定的亲事也就作废了。 “我知冷姑娘好意,可叶家还蒙受冤屈,我是不会离开的!”叶星辰沉声道 “五年了,皇城势力瞬息万变,你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少爷吗?”冷嫣质问。 叶星辰目光坚定,“相府的确没了,但以后会有一个全新的叶家!” “自不量力!我言尽于此,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冷嫣直接从张奉之那里夺来的借据扔给叶星辰,沉着脸离开。 叶星辰对她的狂傲并没理会。 西齐第一女战神,她有这个资本。 虽然不明白她对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敌意,但叶家遭难,她没有落井下石,在母亲受伤的时候能伸出援手。 而且,方才张奉之刁难,她明明不想理会,却依旧帮自己解了围。 这份恩情,自己必然要还的。 只是这么一闹,当铺也不必去了。 想必就算去了别的地方,碍于张家的权势,也不会有当铺敢收下自己的玉佩了。 但银子的事情万万拖不得。 虽然借据已经拿回,可母亲的腿伤和家里的生计,哪一样都离不了银子。 只能先 去找师父了…… 徒弟花师父点银子应急,也是情理之中。 …… 叶星辰按着师父留下的地址越走越偏僻,周围叶逐渐没了行人。 正好奇师父怎么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落脚,身后便传来一阵打斗声。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正欲迅速离去,身后之人已然追了过来。 “杀!” 黑衣人声音冰冷。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何必伤及无辜!” 另一男子大声斥责,鲜血染红月白长袍,他神色狼狈,却依旧掩不住浑身贵气。 “怪就怪他倒霉,看到了不该看的。”黑衣人嗤笑,只当叶星辰是个过路的蝼蚁。 “动手!” 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纷纷提剑上前。 白衣青年疾呼,“小哥快跑!” 然而,叶星辰却寸步未动。 剑锋逼近他面门,他眉头微蹙, 猛然提手,双指夹住剑尖。 “叮!” 长剑应声而断。 几名黑衣死士大惊失色,几个眼神交流,所有力量都集中朝叶星辰攻过来。 “我本不想多生事端,何必逼我出手!” 叶星辰眸子微微一眯,一股强大威压袭来。 只听“碰碰”几声,周围尘土扬起,石板碎裂。 不消片刻,十几个黑衣死士便全部倒地,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叶星辰上前一探,“都是死士,战败便服毒自尽了。” 白衣青年缓过神,激 动上前,“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小爷本欲前来寻一高人,没成想中了埋伏,若非壮士相救,今日怕是要栽在这几个杂碎手上!” “救命之恩,不可或忘!” 高人? 叶星辰心中揣测,难道他想找的人是师父吗? 他并没隐藏自己的身份,双手拱拳,报上自己的姓名,“叶星辰!” 白衣男子自来熟的说,“在下齐天磊,叶大哥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不如留个住处,我定有重谢。” 叶星辰的确需要银子,但他不是携恩图报之人,又不想与面前的男子牵扯太多,便直接拒绝,“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 “倒是我唐突了,以为黄白之物就能换自己一条命。”齐天磊笑了笑,说,“不如我做东,请叶大哥在醉仙楼畅饮一番?希望叶大哥能赏脸。” 齐天磊见叶星辰依旧没有答话,接着道,“这些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想必你也明白他们的身份,叶大哥身手了得,但让叶大哥遭受连累,总归是我的过错!” 叶星辰听言眸子微微一暗。 这个齐天磊衣着华贵,气宇非凡,想必身份不凡。 敢动用死士对他下手的,也定不简单。 自己入狱五年,得了师父的真传,练就一身功夫,自己不怕他们报复,但父母不行…… 他思虑片刻之后,应声道,“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齐天磊看了看自己带血的衣衫,讪讪一笑,“今日我多有不便,三天后,咱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那便就此别过了!”叶星辰点点头离开。 这时,一黑衣暗卫忽然出现在巷子中,“殿下受惊,卑职罪该万死!” “起来吧!”齐天磊冷声开口,面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单纯,“本宫的三哥还真是出手不凡!” “这些人敢对殿下出手,也是死有余辜!” “将这些尸体处理掉!”齐天磊吩咐。 暗卫应答后又问,“那刚才的男人……” 齐天磊微微蹙眉,自己才得到那位先生的消息,却扑了空,随后死士就赶到。 这个叶星辰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而且此人能耐甚是了得,若有此人助力,何愁大事不成? 叶星辰! 名字倒是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难道是他? “叶星辰的事,你们无需插手,本宫自会调查!” “是!” 暗卫双手抱拳,随即恭敬退下。 齐天磊眸光微沉。 五年前,他不过总角之年,对于朝堂之事并不清楚。 但相府被抄家这么大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 若此人真是相府大少,那于自己而言,倒是多了一把利器! 齐天磊唇角微勾,看着叶星辰走远背影,眸中算计一闪而过。 第4章 师父留下的烂摊子 叶星辰离开巷子后,故意兜兜转转一大圈,确定没被人跟踪后,才来到师父指示的地方。 让他意外的是,这里竟是家破败医馆。 回春堂? 难不成,师父在进大牢前是做郎中的? 药堂内,一留着山羊胡,骨瘦如柴的老者坐在桌案前研究手中草药,另一个有些跛脚的壮汉擦拭着桌椅,靠窗位置上,一年轻男子手持白子,正顾自对弈。 他们对于叶星辰的到来,似若无物般。 叶星辰试探开口,“敢问这里可有一位东方姓的老者?” 话音刚落,三人猛然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如狼似虎。 叶星辰不由得后退一步,“我大概走错地方,打扰了。” 然而,他正要离开,门口竟直接被那壮汉拦住。 叶星辰心中惊诧,这跛脚汉子方才还在堂内,转瞬竟到了门口! 好俊的功夫! “你不能走!” 壮汉大喝一声。 叶星辰眼尾一扬,“你还想强人所难不成?” 话音刚落,那壮汉竟是抡着拳头直冲过来。 叶星辰反手四两拨千斤,嗤笑道,“一身蛮力,刚则易折!” 他似是看透壮汉招数,一脚将对方正要抬起的腿踹了回去。 “动作够快,就是块 头太大,带起的劲风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壮汉不服气,还要继续攻击,叶星辰一个擒拿,状似虎爪直接掐住他脖子。 壮汉立刻惊呼,“停手!我只想跟你讨教,你怎下死手?” 叶星辰松开手,低沉道,“我的敌人可不会给我讨教机会!” 这时候,窗边男子轻笑道,“红鹰,现在你服气了吗?” “老门主的安排,你也敢质疑,真是不要命了!”老头接着道。 随后,三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药师黄忠。” “谋士东方羽。” “飞腿红鹰。” “见过门主!” “三位大礼,在下实不敢当。”叶星辰眉头一蹙,“想必你们认错人了。” “没有!”黄忠捋着山羊胡,“敢问公子可是前丞相之子,叶星辰?” “正是!不过在下是受师父所托来此见面,并非你们口中的什么门主。” “那就错不了了。”黄忠笑着将一封书信递过去,“这是东方门主留给你的。” 叶星辰打开书信。 熟悉又苍劲有力的狂草映入眼帘。 吾徒辰儿: 牢中相识实乃缘分,你得为师真传,便也要撑起相应重担,如今为师便将逍遥门交到你手上,另外,为 师还为你寻了门好亲事,你定要护她家周全………… 洋洋洒洒一大篇,无非就是解释留给自己的扳指根本不能在钱庄取银子,而是逍遥门门主之物。 希望自己将逍遥门发扬光大,还贴心的给自己定了门亲事。 而他,云游四海逍遥快活去了! 让叶星辰震惊的是,老头子为自己定的亲事,竟是冷家! 他拿着书信的手用力一握,再次松开时,信笺已如粉末一般洒落。 三人见这一幕,顿时心中大骇! 如此恐怖如斯的功夫,若方才他真下死手,那红鹰的小命…… 红鹰顿觉脖颈发凉,“门主,属下方才失礼,望门主见谅……” 方才? 叶星辰唇角一扬,试探吗? 何止他一人,其他两位作壁上观,不也是带着试探心思,只是他们多此一举了,毕竟他对做什么门主没兴趣。 “既然师父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直接抬步离开。 刚迈出一步,另一条腿却动弹不得。 “门主,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叶星辰低头一看。 九尺高的红鹰竟如乡野泼妇一般,直接趴在地上抱着他的小腿大哭,画面不忍直视。 东方羽也上前道,“门 主,您的事我也听义父提及,以一己之力难成大事,逍遥门愿听门主差遣,想必门主也会念及义父五年恩情,完成义父心愿!” 黄忠附和道,“如今老门主不知所踪,他将逍遥门交给您,您若撒手不管……” 他说着竟老泪纵横:“逍遥门是老门主心血,若是倒了,想必您也于心不安啊!” 三人同时头磕地面行了个大礼。 “方才是我等失礼,还望门主恕罪。” “都起来吧,我答应便是!” 叶星辰叹息一声,随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师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交给自己的事情,又怎能推脱? “先跟我说说逍遥门目前情况吧。” 叶星辰说完,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东方羽硬着头皮道,“逍遥门目前能用的人就我们三个和迎春楼的红苕。” “属下不才,拜老门主为义父,却只习得些谋略皮毛,黄先生医毒精湛,无人能及,飞鹰虽是跛了脚,却轻功了得,日行千里,红苕身在红楼消息灵通。” “至于其他弟子,暂时还不能出山。” 叶星辰沉思片刻,“没关系,有人就行,慢慢培养就是。” “可逍遥门已经没银子了,若再不送银子 回去,留在山中的弟子怕是要断粮……” 叶星辰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青红交加。 师父这是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他? 他本是囊中羞涩,才来找师父应急。 所以,现在是银子没拿到,还要担起整个逍遥门的生计? “你们就没有其他营生?” 东方羽摇摇头,“没有,医馆的状况您也看到了,我们都不善经营,义父不在的日子,逍遥门隐隐有了衰败之势。” “之前的花销有一部分是红苕拿回来的,剩下大部分是将军府的冷将军赠予。” “对了,义父还说,给您定的亲事不会强求,凭咱们逍遥楼的实力,将军府算是高攀咱们,门主若执意退婚,把先前将军府的银子还上就行。” 叶星辰越听越气。 高攀咱们? 特么花销都得外借,哪来的勇气说人家高攀! 他揉揉发痛额头,“意思就是逍遥门现在没银子,得跟我要?” 三人不敢吱声,一副全凭他做主的模样。 叶星辰哀叹道,“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去斗场打拳,或者匿名卖诗词,总能筹到些银子,实在不行,他也只能挟恩图报了。 想到今日救下的华服公子,叶星辰心中泛起疑惑。 第5章 被师父坑了 “可有人泄露师父行踪?” 他与师父刚出狱,那人就寻到师父落脚处,这让叶星辰不得不怀疑。 三人皆是摇头。 “门主为何如此一问?”东方羽问。 叶星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东方羽了然,“消息如此灵通,怕是天家人。” 叶星辰神色一沉,突然想起一个人。 七皇子萧承磊。 皇后嫡出,外祖势力不可小视。 对他下手之人,除了能与之争帝的三皇子萧承邺,别无他人。 师父谋略过人,自然会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可面对皇子夺嫡这种事,站哪队都免不了自找麻烦。 所以师父便把他坑了一道,自个先一步……跑了?! 这老头儿简直…… “啪!” 叶星辰气得拍案而起。 药堂内鸦雀无声。 “咔嚓。” 细微断裂声响起。 叶星辰身边的桌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 三人吓得迅速后退。 “轰!”的一声。 红木方桌轰然倒地,四分五裂。 红鹰硕大身躯躲在瘦弱的黄忠身后,不明白叶星辰为何突然发怒? 倒是东方羽想通其中关键,劝慰道,“门主,其实这也并非坏事……七皇子于门主也可以是助力。” 叶星辰眸光暗沉,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就是不甘心被老头子算计而已。 想了想,他拿出玉佩,“这个你先拿去当了应急!” “这……” 东方羽有些犹豫。 “拿着吧,总 归是身外之物。” 叶星辰将玉佩递过去,看向黄忠,“黄老,家母先前伤了腿,平日总觉酸痛,不知你能否给开些药?” 黄忠立刻配了几副草药,“这包外敷,这包内用,不出一月绝对根除!” 叶星辰眸光晦暗,“黄老果真是医术无双。” 黄忠隐隐有些得意,“属下敢说,在这六国之内,属下医术无人能及!只是属下醉心钻研,无心看诊罢了。” “是吗?” 叶星辰嘴角微扬,“那明天开始接诊吧,我相信凭黄老本事,银子自不成问题!” 黄忠得意神色一僵,“门主,属下不行啊……” 叶星辰直接伸手,大拇指上镂空雕花扳指出现在黄忠眼前,“或者这个门主,你来做?” “属下看诊就是……” 最后,黄忠只能在红鹰和东方羽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接下差事。 叶星辰简单交代几句后,才道,“三日后,我会再来。” “恭送门主。” 日暮十分。 叶星辰提着药回到家。 柳氏急切迎过来。 “辰儿,你怎么才回来。” 叶星辰解释,“我去给您抓药。” 柳氏瞪了他一眼,“娘这身子吃药没用,浪费银子作甚,你先去看看你爹,正气头上呢。” 他赶紧进屋,便听叶衡一声呵斥,“跪下!” 叶星辰心中疑惑,却也乖乖跪下。 叶衡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与冷家亲事是怎么回事?” “叶家 虽没落,却也不至于让你去攀龙附凤,我叶家一身风骨,算是毁你手中了!” “爹,我没有……” “还说没有,冷家今日已下告示,你让别人如何看你?为父知你想帮叶家沉冤昭雪,可你也没必要用婚事做筹码,难不成你要一辈子抬不起头,让别人说你靠女子?” “老爷,你别气了,嫣儿丫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本该咱们主动的事,冷家先提了,可见是个有情谊的姑娘。”柳氏宽慰道。 叶衡哼了一声,“这亲事我不会同意的!” 自古婚事讲究门当户对。 可冷嫣是什么人物? 自小狂傲,战功赫赫,辰儿如何与之能配! “爹,亲事是师父与冷老将军定下,在这之前我并不知情。”叶星辰解释。 没想到冷家这么快就放出消息,他大概明白冷嫣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叶衡一听是恩人所定,也不好在说什么,“爹也是心疼,不忍你遭受白眼!” “爹放心,儿知道该怎么做。” 若冷嫣不愿意,他不会勉强。 若她愿意,自己也会等站到高处后,再去求娶,给她应有的风光。 …… 很快,就到了叶星辰应约的日子。 这日,醉仙楼门口人山人海,百姓们都伸着脖子一边张望,一边八卦着。 “三天前,醉仙楼传出话来,医圣要在这里看诊,为时一个月,每天诊三人!” “谁不知道医圣性情古怪 ,极少看诊,就是达官贵人都得先送帖子。” “我还听说其他五国要派使者出使西齐,其实都是奔医圣来的。 ” 听了百姓们的谈论,叶星辰了然。 自古上至天子,下到平民,哪个不想长久活着。 也难怪这些人如此疯狂了。 不过,他今天约了七皇子,总不好让人多等。 叶星辰正想着要如何进去,便觉一阵人潮攒动。 “三皇子妃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随着一阵高呼。 众百姓纷纷跪地行礼。 人群中,只剩叶星辰一人桀骜而立。 “都起来吧,本妃今日微服出行,大家不必拘礼。” 温柔的声音响起,秦淑仪掀开轿帘,踩着张奉之的后背走了下来,目光径直落在叶星辰身上。 身形如松,鹤立鸡群,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可惜,垃圾装的再好,也还是垃圾,况且,他也活不过今天了! 一旁的张奉之见状,讥讽道,“呵,这不是叶大少吗?也来找医圣?” “有的人就是喝水少,尿太黄,看不清自己什么德行,医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叶星辰轻笑,“那也比鞍前马后的舔狗强!” 话落,秦淑仪与张奉之皆变了脸色。 “你找死!真以为攀上冷家就能猖狂,等将来三……” “张公子慎言!” 秦淑仪直接打断张奉之话头,“今日本妃是来求见医圣,不想节外生枝。” 她神色带 些哀伤,“叶公子如今与冷姑娘有了婚约,何必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而污蔑本妃呢?” “污蔑?你也配?”叶星辰嗤笑道。 早怎么没发觉秦淑仪这般会演? “混帐,敢对三皇子妃不敬,活腻了吧!”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张奉之厉喝,眼中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真以为冷嫣那娘们儿能一直护着他? 怕是巴不得叶星辰死,好取消婚约。 一个大牢里出来,人人喊打的狗罢了,死也就死了! 数名侍卫得令,就要动手。 “医圣出来啦!” 不知道谁喊了声,就见人群如潮水般向前涌,将那群侍卫给冲散开。 醉仙楼大门开启,一清瘦老者走了出来。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叶星辰却是当场愣住。 黄老? 医圣? 怪不得他不愿看诊,万人空巷,的确恐怖…… 只见黄忠眼神散漫扫过人群,然后对秦淑仪说道,“三皇子妃如此阵势对待老夫的病人,是想砸了老夫的招牌吗?” 这话一说,有人顿时不解,“病人?难道是叶星辰?” 那人话才说完,就让人给捂住嘴巴。 秦淑仪秀眉微微一蹙,“医圣大人误会了,此人是罪臣之子,藐 视皇族,本妃抓人,也是按规矩办事!” “皇子妃若要医病,请先下帖子,按顺序获取名额。”黄忠不卑不亢,“至于这位叶公子,老夫要救的人,阎王都要靠边!” 第6章 醉仙楼 “大胆!” 张奉之高声呵斥,“竟敢不把皇子妃放眼里,脑袋不想要了?” “医者父母心,老夫眼中无贫富贵贱,更无权势之分,只有病人。”黄忠义正言辞。 张奉之嘲笑,“说的好听,可这权势是能要人命的!医圣大人盛名在外,那是世人捧你,可说到底不过一介布衣罢了!” “敢在老夫面前造次,你这黄口小犬倒是有种!” 黄忠捋捋胡子,似不经意间摆了摆手。 细若灰尘的白色粉末挥出,悄然落到张奉之身上。 叶星辰唇角微勾,就知道这老狐狸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这张奉之算是把愚蠢二字玩儿明白了! 就凭黄老发出看诊消息造成的轰动,也能想象到他威望何其之高! “你骂谁是狗?” 张奉之气急,好歹老爹也是做官的,在皇城他也算是贵公子。 如今竟被一老头指着鼻子骂狗,登时暴跳如雷。 他正要发难,秦淑仪却上前一步将人拦下,然后微笑道,“神医大人,三皇子对您十分看重,本妃自是不愿与您伤了和气!” “张家公子性子莽撞,本妃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赔罪就算了,老夫已经教训过了!”黄忠漫不经心道。 这女人,先是与门主退婚,又帮一个外男赔不是。 果真目光短浅,上不了台面! “皇子妃若没其他事,老夫便告辞了!” 说完,他看向叶星辰,“叶小友,里面请。” “有劳神医大人。” 叶星辰双手拱拳,两人心照不宣,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然而,二人刚迈出一步。 一旁侍卫纷纷亮出手中佩刀,将两人拦下。 “皇子妃这是何意?”黄忠脸色一沉。 “医圣大人,三皇子对您早有结交之意,想请您进府一叙,还望您赏个脸。” 秦淑仪说着客气话,眸中却是阴狠。 原以为叶星辰戴罪之身翻不起浪花,没想到转头就巴结上将军府! 如今连医圣都要帮他! 那当初的事情…… 今日便是冒着得罪医圣的风险,也得将叶星辰带走。 他必须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秦淑仪挑了挑眉,“医圣大人,请吧!” 黄忠冷笑,“老夫竟不知西齐皇贵请人都是这般阵势,看来这里并不欢迎老夫,这为期一月的看诊免了也罢。” 秦淑仪脸色一变。 取消?那怎么可以!医圣若是走了,别说皇上,三皇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正要开口,就见张奉之突然满地打滚哀嚎起来。 一个个豆大脓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身上迅速冒出。 他痛苦抓挠着,脓疮 触之即破,脓水夹杂血水汩汩冒出,画面惨烈不忍直视。 秦淑仪见状,惊得往后连退好几步,眼中蒙上一层惧意。 这就是他口中的教训过了吗? “医圣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求您高抬贵手?” “三皇子妃是想让老夫为他治病吗?” 黄忠将“病”字咬得格外重。 言外之意,便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说是他下的手。 毕竟,张奉之只是病了。 “你们还不退下!” 秦淑仪几乎咬碎了银牙,可张奉之是与自己一道出门的,若这样回去,定会让三皇子与张家心生间隙。 她只能咽下心中不甘,恳求道,“还请医圣大人为张公子看病。” 侍卫退下后,黄忠松了松肩膀,问向叶星辰,“此事因你而起,这人,老夫是救还是不救?” 叶星辰面色平静,“若不治他还能活多久?” 黄忠捋着胡子笑道,“此病不会要人命,顶着这身 脓包疼上个七七四十九日,也就痊愈了。” “原来如此!那便不用治了。” 叶星辰嘴角微扬,“皇子妃若不想被传染,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叶星辰,你……” 秦淑仪咬紧牙根,“很好,咱们来日方长,回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奉之就是中毒,却不知道医圣大 人何时下的手。 这个哑巴亏,她们也只能认! 叶星辰看着秦淑仪离去背影,心中忧虑,“黄老,给红鹰传个信,让他去趟临河村。” 与秦淑仪撕破脸,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倒没什么,就怕她会对父母下手,而自己又分身无暇。 黄忠答道,“门主放心,东方羽早想到这点,已安排人过去了。” 叶星辰闻言才算松口气。 这时,萧承磊从醉仙楼二楼走了下来。 “叶大哥!你终于来了!” 萧承磊来到黄忠面前,客客气气行了个小辈见礼, “医圣大人,久仰!没想到您也与叶大哥相识?” 黄忠又恢复方才高傲模样,“不认识,不过是见不惯有人仗势欺人罢了!” “老夫还有看诊,告辞。” 说完,黄忠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承磊微微蹙眉,“不是说叶大哥是医圣大人的病人?” 叶星辰抱憾一笑,“不过是医圣大人的权宜之计,我哪有那福气。” 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连忙行礼,“草民见过七殿下!” “叶大哥快快请起,咱们兄弟间不讲那些虚礼。” 萧承磊双手虚扶一把,“当时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大哥不要见怪。” “草民不敢。” 两人寒暄着落座后,萧 承磊忍不住直奔主题,“实不相瞒,当初叶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只因尚且年幼,帮不上什么忙,叶大哥心有冤屈,我愿助叶大哥一臂之力!” 叶星辰摇了摇头。 本就是互相利用,在他口中,却成自己的事了。 更何况,在得知萧承磊身份后,他早没了合作心思。 “民不与官斗,殿下好意草民心领了,草民不愿将殿下拖下水。” “你与我有救命恩情,我自是不会害你。 ” 萧承磊沉了片刻后,“我知叶大哥对我有顾虑,便也不强求。” 说着话,他将一个请帖模样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想必叶大哥听说五国将派使臣拜访西齐,其实不光是为了神医,还有关于六国盛会的事!” 六国盛会? 叶星辰眸子一怔。 这他倒是听说过,六国之间每逢五年便会举办一次六国盛会,届时各国会带着青年才俊进行六艺比试。 胜利的一方将会取得边界无主之地的使用权。 五年前,胜利的便是西齐,这次是否会重新洗牌,还是个未知数。 “父皇对此会十分重视,叶大哥若是参加,以你的功夫,定能在六国盛会上大放异彩,得父皇看重。” 萧承磊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耐心的等着叶星辰的回答。 第7章 拿人手短 一盏茶之后。 叶星辰终于点头应下,“草民多谢殿下赏识。” 在六国盛会上立功,的确是接触到权力最快的方法,他没有理由拒绝。 萧承磊见他答应,也是心情大好,“这些是我一点心意,叶大哥刚出狱不久,想必用得到。” 他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叶星辰眉头微微皱了皱。 萧承磊解释道:“叶大哥不用多虑,这也是为感谢前几日救命之恩。” 对于信封里面装着的东西,叶星辰心知肚明。 可他并没有接那银票。 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他与萧承磊之间,还是界限分明的好。 随后,叶星辰将举荐涵拿到手中,“有殿下举荐,给了草民参加六国盛会的机会,已是最好的报答。” “至于这银票,草民实不敢当。” “叶大哥果真令人刮目相看!” 萧承磊见状,也没再强求。 虽然叶星辰没答应与自己合作,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且他与将军府有了婚约,若再扶持一下,将他推向那高处,也够三哥喝一壶的。 萧承磊眼中算计一闪而过,随即端起茶杯,“那我以茶代酒,祝叶大哥能得偿所愿 !” “谢殿下吉言。” 叶星辰深知自己与萧承磊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若硬是巴结着往里挤,难免会让人看轻。 随后两人又闲聊几句,他才起身告辞。 皇城中,六国峰会的事情已然传开。 城墙上贴满了征集有识之士的告示。 按照以往惯例,在六国比试前,西齐国内会先在青年才俊中筛选一次,择取最优者参加峰会比试。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些浑水摸鱼之辈想寻个机缘。 这倒是给叶星辰提了个醒。 他眸子微微一动,直奔月读轩。 月读轩是皇城学子聚集地,一些不得志的学子,想要生存下去,便会卖掉自己的诗词。 而那些沽名钓誉却没有真才实学的公子哥,也正需要找个枪手,于是便形成这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以前叶星辰蒙叶相庇护,性情顽劣,更是不喜读书,对诗词一窍不通,自然没有关心过这些。 若非遇上师父,在逆境下习得一身本领,他都不知道原来知识竟如此玄妙。 六国峰会比的是礼、乐、射、御、书、数。 如今他有了御射的推荐信,不必再参加选拔。 月读轩对于他来说,倒是个筹到银子的好去 处。 叶星辰来到月读轩说明来意,一小厮示意他带上鬼脸面具,然后将他领至最隐蔽的一个房间。 为防止纠纷,这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 想用自己的诗词换银子,就相当于一次性买断,买方和卖方也都是通过月读轩交易,双方是不知道对方身份的。 房间内,一判官打扮的男人询问,“阁下想要卖掉诗词,也要有真才实学,若看不上眼,我月读轩是不会收的。” “既然来了,这点规矩自然是知道!”叶星辰说。 “请吧!” 判官右手一摊,文房四宝出现在桌案上。 叶星辰向前一步,提笔疾书,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完成创作。 他放下狼毫笔,淡然开口,“给个价吧!” 判官没料到叶星辰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完词,他拿起宣纸,语气带着一丝轻蔑,“阁下是将我月读轩当儿戏吗?如此草率,未免太过狂……” 妄字还没说出口,判官的咽喉像是被什么掐住一般。 只见宣纸上,格式工整,又苍劲有力的瘦金体呈现在眼前。 瘦金体! 已经失传了很久的书法。 近些年,多少文人墨客甚至书法大 家都没有临摹成 功的字体! 眼前的男子,竟是如此精通! 光是这手书法,便不是一般人所能练成。 再看这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 人道是,大齐北疆边关,乱世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字里行间,将浩荡江流与千古人物并收笔下,澎湃激情淋漓尽致! “好字!” “好词!” 判官激动得双手颤抖,试探询问,“阁下如此文采,不该沦落至此,不知阁下师从何处,能否留下姓名,方便日后探讨交流。” 叶星辰微微蹙眉,“我以为月读轩的规矩,你比我更清楚。” 判官身子一怔,然后哑然失笑,“倒是我唐突了。” “承蒙您看得上,给个价吧。” “一百……不!五百!五百两!” 判官激动的说道,“五百两,一并将您的墨宝留下,如何?” “没问题!” 判官给的价也合理,叶星辰也没争,直接应下。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月读轩根本没将这词再次出售,而是将作品装裱挂于月读轩正堂, 用作招牌。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著作竟会在皇城掀起狂风浪潮。 叶星辰如愿以偿拿了银票,直接从后门离开。 刚走没多远。 一股劲风带着杀气朝他袭来。 叶星辰身子紧绷,攥紧的拳头蓄势待发。 正准备找准时机将那人一击毙命时, 便是见一白衣身影从天而降直接替他挡下黑衣人的攻击。 她手挽剑花,一道寒影飞过,利刃直插那人心口。 “蠢货,都不知道躲的吗?” 清冷的嗓音响起。 冷嫣? 叶星辰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是不来,这会儿你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叶星辰瞥了眼地上的人,“那倒不至于。” 这样不入流的功夫也想对自己动手,不自量力! 冷嫣见他漫不经心,顿时心生怒意,“将军府探子回报,秦淑仪在江湖中发了悬赏令,重金取你项上人头。” “清风明月!” 她话音刚落。 叶星辰的身后猛然闪现两抹纤细身影,二人手持剑鞘一左一右将他挟持在中间,虎视眈眈。 他不由心中震撼,好俊的功夫! 手下都这么厉害,怪不得冷嫣能在边疆杀出一片天! 叶星辰将拦在面前的剑鞘微微向外推了推,“冷姑娘是要拿叶某的项上人头去领赏金吗?” 第8章 找到人了! 冷嫣看他这怂样,不屑哼了一声,“清风明月,你们负责保护他安全!” “是!” 二女立即领命,那眼神,赤果果的表达鄙夷。 叶星辰直接道谢,“冷姑娘关爱,叶某铭记于心。” 自己会功夫这件事,也没必要解释。 毕竟底牌越多,死的越慢。 冷嫣话语中带着警告,“你最好记着自己身份,在你我亲事未解这段时间,不要做出有损将军府名声的事,否则不用等着那些杀手,我就亲手杀了你!” “冷姑娘放心,叶某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叶星辰了然,这冷嫣虽然被迫定亲,却也光明磊落。 清风哼了一声,“你千万别自作多情,如今你与我家将军的亲事人尽皆知,我们姐妹二人保护你,不过是怕你死了丢将军府的脸罢了!” “就是!” 明月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只会在你有生命危险时出手,别想指使我们做其他!” 冷嫣又对二美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无非就是保护与监视并存的意思。 这一套恩威并施下来,若是换做其他人,定会感恩戴德,不会对冷嫣的话再产生半点质疑,乖乖听话。 可 他是叶星辰啊! 又怎会安于做“女将军背后的人”! 清风明月隐匿于暗处,叶星辰也终于装作无事人般,回了村子。 当年武帝下旨叶衡夫妇此生不得入皇城。 如今罪名还没洗清,不可在皇城内置业。 但有了这五百两银票,便是在村子,也能让父母好过不少。 翌日。 叶星辰大清早与叶衡一起提着鸡蛋来到里长家中商量买地建房。 里长知叶家身份,自是毫不犹豫的应下。 在里长帮助下,叶家父子买了村口开阔地用于建新房,又买了二十亩的耕地。 村里百姓有力气的都过来帮忙。 叶家人出手大方,村民想着那二十亩地以后定会找人操持,干起活也十分的卖力。 叶星辰不知道会在村子里生活多久。 以后若不在这儿,就将这里当成个庄子也不错。 叶家正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建新房的事。 却不知皇城早已炸开了锅。 将军府。 冷嫣手中拿着手抄诗词,轻声念着。 记忆仿佛也回到她在北疆边关驰骋战场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肆意,热血,哪像皇城这般如履薄冰,一人一百个心眼,着实让人厌烦 ! “还没找到人吗?”她轻声问。 一小厮垂头答道,“小的无能,月读轩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听说在月读轩卖诗词的都要带着面具隐藏身份,就连他们都不知那词的作者究竟是何人。” 冷嫣眸光一暗。 找不到人吗? 如此才华,怕是真遇到了难处才会去月读轩…… 虽然二人并不相识,但光凭着这词中的意境,她便将那人视作知己。 “先下去吧,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大小姐也别太忧心,马上就到了六国盛会的日子,您还有比试要参加。” 冷嫣狂傲一笑,“御射方面,你觉得本小姐会输?” 上一次的六国大会她还在边疆,没来得及参加,这次若是自己能拔得头筹,她便请旨退了这婚事。 到时候爹爹也无力阻止! 她冷嫣的夫婿,理应枭雄,而不是那…… 随后,她拿起笔,模仿着那人的笔迹,一笔一划勾画着大江东去浪淘尽…… 而这日,叶星辰甩开了暗处的清风明月后,直奔回春堂。 只因逍遥门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东方,消息可靠吗?”叶星辰语带急切。 “红苕 得来的消息,说先前叶家人被流放,有些人见钱眼开,暗中将人送到牙婆手中,最后辗转进了张家,肯定不会错!” 东方羽笃定道,“门主想找的人就在张家,人活着,但也吃了不少苦。” 张家?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叶星辰咬牙狠声道,“张家若对我家人下手,我势必让他百倍奉还!” “门主准备如何? ” 东方羽微蹙着眉,“近几年,张家仗着三皇子的势,作奸犯科的事可没少做,张奉之的爹张辽乃朝廷四品命官,那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怕是不好放人。” 叶星辰眸子闪过一抹狠厉,“张奉之中毒在身,倒是让我有了与他谈条件的筹码。” “张辽纵使心狠手辣,也不会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 东方羽轻蔑一哼,“倒是便宜那厮少受几天罪了!” “黄老可还在醉仙楼?”叶星辰突然问。 “尚在。” 叶星辰掏出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这些银票你拿着,不要委屈了红苕和底下兄弟们。” 先前给了父亲二百两建房买地,自己手中留了些碎银,剩下的便都给了东方羽。 东方羽嘴角微微 一抽。 门主大概不知道黄忠这老狐狸联合醉仙楼倒卖看诊名额赚了多少银子…… 不过越是这样,东方羽的心中越是感动。 门主在不知情的时候接下逍遥门这个烂摊子,又毫不保留的将银票都给他们,就凭这份义气,就值得他们追随。 “这银票还是门主您收着,黄老最近进项不错,您才更需要银子傍身。” 叶星辰笑道,“无妨,别委屈在外办事的兄弟们,更何况没出山的弟子,也需要。” 东方羽看出叶星辰的性情,便没推脱,“那好吧,红鹰脚程快,我让他把银子送回逍遥门!” “你办事我放心,你来安排就好。” 叶星辰从回春堂离开来到醉仙楼,张辽正在门口大发雷霆。 门口一群侍卫跪成一排,砰砰磕头。 “一群饭桶,若不能让医圣大人原谅,你们便磕死在这里!” 叶星辰定睛一瞧,磕头那几个正是拿刀威胁他和黄老的侍卫。 张辽能将这些人从三皇子手中要来,也算有本事了! 这时,张辽也看到叶星辰,他大怒着上前,呵斥道, “叶贤侄好大本事!听说是你不让医圣大人出手相救的?” 第9章 给张奉之解毒 “张大人此言差矣,我哪有资格命令医圣大人,倒不如问问张奉之如何得罪医圣。” 叶星辰神色带着疑惑,“我听说这病不会死人,忍上七七四十九日便会痊愈,张大人何必着急?” 张辽气得咬牙。 他自然知道这毒不会要命,但也是真折磨人,短短几日,儿子便被折磨得没了人样。 上至御医院首,下到游历郎中,他悬赏广邀天下名医,却无一人能治这毒,只说不会有性命危险,除非是自己忍不住自我了断。 若非叶星辰从中作梗,他何至低三下四到醉仙楼求人? “叶星辰,你别太过分!本官要弄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叶星辰嗤笑道,“可我这小小蝼蚁,却能说服医圣为张奉之治病!” “就凭你?大言不惭!” 张辽根本不相信叶星辰的话,自己在醉仙楼祈求多时,便是抬出三皇子,医圣都不为所动。 叶星辰,他配吗? “信不信随你,至于张奉之能不能挺过这四十九天,就不得而知了。” 叶星辰说完径直往醉仙楼走去。 “等一下!” 就在叶星辰一脚迈进醉仙楼大堂时,张辽突然开口将他喊住。 “你有什么条件?” 他刚靠近醉仙楼,就被几个浑身是毒的守卫以打扰医圣看诊为由给拦下。 叶星辰却能旁若 无人的进去。 也许这小子真有办法? 叶星辰料定对方会妥协,直接说出目的,“我想跟张大人要一个府上的婢女!” “好!我答应你!” 张辽只当叶星辰是好色之徒,便毫不犹豫的答应。 不过……叶星辰办不到,会死! 若是办到了,他更要死! 想到三皇子妃交代的话,张辽眼中杀意闪现。 “若是做不到,可别怪本官翻脸无情!”他厉声道。 叶星辰微微一笑,“等着吧。” 叶星辰头也不回走进醉仙楼。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去而复返。 张辽见状,怒意勃然而起! 如此短的时间,又怎能请动医圣? 果真是在耍自己! 他正欲将叶星辰拿下,却见医圣带着一药童走了出来。 张辽一时愣在原地。 叶星辰轻笑道,“愣着做什么?走吧!去你家给张奉之看病。” 张辽身子一怔,连忙朝侍卫吩咐,“赶紧给医圣大人备轿!” 黄忠高傲的仰着下巴,眼神都不屑给他一个。 “能让老夫给张家小犬治病,张大人可要好好谢谢叶小友,他可答应给老夫做半个月的试药人呢!” 嘶!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无不惊得倒吸凉气! 试药人! 那得经历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啊! 叶星辰为了请医圣竟付出如此代价! 黄忠接 着道,“虽然他与你也有交换条件,但也算以德报怨了,老夫不希望他在试药期间出什么岔子,你可懂?” “医圣大人放心!” 张辽攥着拳头,不甘心的应下。 看来想对他动手得等六国盛会以后了。 很快。 几人坐着软轿,浩浩荡荡来到张家府邸。 短短几日,张奉之已经没了人样。 他被人捆着手脚,身形瘦骨嶙峋,浑身上下的脓包都被他抓破,脓血和蛆虫不停的往外渗。 看到张奉之时,叶星辰也是微微一惊,还真是罪有应得! 当初嫁祸叶家,少不了张家的参与。 “杀了我!我不活了,赶紧杀了我……” 张奉之如同困兽般痛苦哀嚎。 张辽站在门口,“奉之,你再忍耐一下,医圣大人很快便为你诊治!” “医圣?”张奉之愣了下,立刻嚎叫道,“救命!救命!” 黄忠朝叶星辰点了点头,带着药童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叶星辰问道,“张大人是不是可以将所有婢女集中到这边,兑现承诺?” 张辽推脱道,“医圣救人后,本官自会兑现承诺!” “是吗?”叶星辰眼尾一挑,“我若现在反悔,不做这试药人,你猜医圣大人会不会迁怒于令公子?” “你!” 张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可如今儿子的命还要靠医 圣…… 这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滋味,果真是难受。 “来人!将后院婢女都带过来!”张辽气愤的吼了一声。 “叶星辰,等六国盛会结束,医圣离开皇城,我看谁还能护得住你!” 叶星辰只是淡淡勾了下唇角。 到时候你张家是不是还在,也得另说! 一盏茶后。 三十多个婢女鱼贯而入,叶星辰几乎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那熟悉身影。 只是,如今的她早没了以往的天真烂漫,眼神空洞死寂,尤其脸上那道状似蜈蚣的狰狞伤疤,可以想象受伤时,必是深可见骨! 叶星辰紧咬牙关,忍着心头怒意。 张奉之!该死! 张辽不耐烦道,“中间可有你想要的人?” 叶星辰稳下心神,漫不经心道,“不错,总算是没白来!” 他伸手指了下那瘦弱的女子,“就她了!还请张大人将卖身契拿来吧。” “放人!”张辽道。 管家欲言又止,“老爷……” “赶紧的!”张辽心系张奉之病情,根本没心思听管家想说什么。 管家不敢反驳,低垂着头,将卖身契递了过去。 于此同时。 张奉之房门也重新打开。 黄忠捋着胡子道,“小犬的病已经痊愈了!” “本官敬医圣大人医术精湛,可您一口一个小犬,未免太过分了!” 张辽得 知儿子病情痊愈,说起话来也不再客气。 黄忠却似听不出他话中不满,笑道,“病虽好了,可这一身伤着实难办,恰好老夫这里还有两包药用作药浴,不消七日,身上的伤疤便可去除。” 张辽气得要骂娘。 特么有话不能一口气说? 他脸色青红交加,“有劳医圣大人!” “老夫还不至于为这点小恩怨,砸了自己招牌。” 黄忠看了眼叶星辰身边那不停颤抖的女子,冷声说道,“既然人找到了,那便走了,正巧老夫有副新药想找人试试呢!” “全凭医圣大人差遣。” 叶星辰微微颔首,然后跟着黄忠一起离开。 张辽则步履急切走进房间。 “奉之!” “爹……” 张奉之虚弱应声。 此时的他,已换上干净衣衫,身上脓包也结痂消肿。 张辽欣慰道,“不愧是医圣,怪不得三皇子都想拉拢,奉之切记,以后若不能结交,也千万不要招惹了!” 他微微叹息。 自己儿子哪都好,唯独面对秦淑仪时,就没了脑子! “儿明白!” 张奉之突然问,“医圣为何会突然为我医治?爹可是答应了什么?” “不过是让叶星辰那杂碎带走一个婢女罢了!” 张辽话落,张奉之立刻激动的想要坐起身,“他带走的可是那破相的浣洗丫头?” 第10章 找到庶妹 “奉之怎知?” 张辽疑惑,“那丫头本就破相,想必你也不喜欢,没有人比你身体更重要!” “爹!糊涂啊!那女人……她就是叶星辰最小的庶妹!” 张奉之懊悔的捶着床,“有那丫头在手,何愁叶星辰不乖乖就范!” “什么!”张辽震惊片刻,又安慰道,“无妨,对于叶家余孽,我们犯不上花心思去拿捏,等六国盛会后,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听闻六国盛会,张奉之急切道,“爹,我要参加!能不能弄到推荐函?” “这……” 张辽有些为难,“六艺比试每项只有三人参赛,如今御射一项三个名额已满,皆是推荐,没有选拔,已经让很多人不满……” “您想想办法啊!” 张奉之目光怨毒,“只要我参加六国盛会,便有信心能在圣上面前立功,届时我必定要将先前受的欺辱百倍还回去!” “难道爹就甘愿冷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儿子的脸吗?” 张辽瞳孔一缩,阴沉着嗓音道,“如此,便要剑走偏锋了!” 月读轩那没人认领的著作若是奉之的,还愁没有名额 ? 便是正主儿找上门,不过是落魄的要用诗词换银子的穷秀才,死了,也就死了…… 回春堂。 叶星辰神色温柔的将汤药递过去,“乖,先把药喝了。” 叶静悠端着浓浓汤药,一口喝光。 缓了缓心神,她才带着哭腔道,“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星辰心疼将人护在怀中,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都是哥不好,害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叶静悠抬起头,眸中带着恨意,“不是哥哥的错,是那些坏人!” 叶星辰心口一紧。 当初,即便陷害叶家的事情早有预谋,自己也是起因…… 可他的家人,从来没有怪过他。 叶静悠是二姨娘女儿,也是叶家最小的孩子。 五年前,她不过十岁,本该是在府中无忧无虑长大才对…… “那些坏人,哥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叶星辰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心疼道。 “哥,姐姐和二哥找到了吗?”叶静悠突然问。 叶星辰摇摇头,“暂时还没消息,不过应该很快。” 红苕的消息网遍布各地,她身处怡红院,又能得到很 多达官贵人秘事,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 “对了,你怎么会在张家?二姨娘没与你一起吗?” “二姨娘她……没了!” 叶静悠悲从中来,“当初在流放路上,两个狗兵竟生了歹心,想要……二姨娘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她说着泪流满面,“我年幼逃过一劫,却被那侍卫偷着卖给人牙子,然后被张奉之买回张家。” “我知他嫉妒哥哥,定会折磨我泄愤,便找机会毁了自己的脸……” 叶星辰心中沉痛,抱着她柔声道,“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有医圣大人在,他会帮你将脸上的伤疤去掉,以后你便跟在爹娘身边安稳度日,这些仇,哥来报!” 坐在角落的黄忠突然被点名,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包在老夫身上,小事一桩!” “我不!” 叶静悠执拗地抬起头,“这疤,我要留着警醒自己,直到陷害叶家的坏人全部都受到应有惩罚!而且,我不想现在回去,我想跟在医圣大人身边学医术!” 她若精通医毒,便也能为叶家报仇。 黄忠看了叶星辰一眼,没吱声 。 叶星辰又怎会猜不到她的想法,颇为无奈,“学医枯燥又太过辛苦,以后,你躲在我身后,哥会保护你!” 叶静悠没有得到肯定答复,有些急切,“哥!你等着,我能证明自己可以与你 一起面对!” 说完,她径直跑到正堂桌案前,跟东方羽要了笔墨,然后开始勾勾画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茶,续了又续。 终于,在东方羽拎起空壶那一刻,叶静悠将笔放下。 然后献宝似的将自己画的东西摊开至叶星辰面前,“哥,你看,这是张家的地图!” “什么!” 叶星辰瞳孔猛然一缩。 叶静悠解释道,“我在张家这些年,暗中记下所有走过的位置,我年幼又容貌丑陋,其他丫鬟欺辱我,多指使我做事,殊不知我正愿意呢!” “去的地方越多,我的地图就越详细,而且我还发现张家有几处神秘地方,只有张家父子能进,那里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忠听了她的话,险些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叶家,还真是出怪胎啊! 当初叶静悠不过十几岁,便有如此城府 。 收个聪慧的徒弟,好像也不是坏事! 叶星辰小心翼翼的将地图折起,“你还真帮了哥大忙!” 有了这张地图,以后对付张家定事半功倍! “那哥哥答应我,让我留在医圣大人身边吗?”叶静悠问。 “我答应并不管用,哥哥也不过是医圣大人的试药人。” 叶静悠二话不说,径直跪在黄忠面前,“求师父收下徒儿,只要您收下徒儿,那以后便由徒儿做您的试药人!” 叶星辰叹气,这妮子,真是随了二姨娘的性子。 她是铁了心想要拜师,自己虽是逍遥门门主,却也不好去勉强黄老做事。 “静悠,你何必强人所难,医圣大人他……” “老夫愿意!” 送上门的徒弟,还如此聪慧,不收才是傻子! 黄忠乐呵呵道,“还不奉茶!” 叶静悠眉间一喜,“是,师父!” 看着叶静悠乖巧奉茶一幕,叶星辰心里无比不是滋味。 她还这么小,却已背负深仇大恨,这一切,都怪自己当初糊涂! 秦淑仪,张奉之,你们等着吧! 我叶星辰发誓,若不让你们血债血偿,誓不为人! 第11章 当局者迷 简单拜师礼后,叶静悠才对叶星辰说道,“哥,这下你放心了吧!” “我留在师父身边学医是好事,况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模样回去,免不了让爹和母亲担心。” “我尊重你的决定,家里那边,我去说。” 叶星辰柔声道。 叶静悠露出释怀笑容,“以后有我给师父试药,哥就不必给师父做试药人了。” 叶星辰心中一暖。 这丫头,还是如此贴心。 府上几个庶出的孩子都是由主母柳氏教养着,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自是亲厚。 随后几日,六国盛会选拔在皇城内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宏泰酒楼。 此时冷嫣正靠窗而坐,看着门前广场上学子们竞争激烈的选拔赛。 对面,一身着大红宫装,头戴流苏凤钗的女子娇笑道,“嫣儿觉得这些才子比那叶星辰如何?” 冷嫣为自己斟上一杯梨花酿,“公主何必打趣我?” “什么叫打趣?” 潇蔷挑眉道,“这男人若是不乖,直接做了便是,若是不能杀,将人废了后院养着也就得了。” 冷嫣顿感无语,潇蔷与她虽是闺中密友,但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的驸马除了不能有实权,可以是她想要的任何一个人。 可自己却不行……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是个刚出大牢的废物,不提也罢。” 潇蔷笑了笑,眼神瞥向一旁桌案上的诗词,“你觉得这首大江东去,真是张奉之所做?” 据探子汇报,那日张奉之得罪医圣,突发顽疾,身上奇痒难耐,受过罪后,便灵感乍现,趁着身体允许去了月读轩,写下这旷世之作。 之后,张奉之病情加重,行动不便…… 直到这两日,他身体痊愈,才得以重见天日。 “市井传言罢了!”冷嫣神色不屑。 能写出如此壮阔诗词的人,怎可能是皇城养尊处优,甚至性情阴霾狭隘的人? 月读轩每天进出那么多人,卖诗词之人更脸戴面具,自然没人注意那人真面目。 凭张奉之一面之词,证明不了什么。 冷嫣微微蹙眉,那日她倒是在月读轩附近救下叶星辰。 随后她甩甩头,抛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可能是那个废物! “传言?架不住大家相信啊!” 潇蔷讥笑道,“这两日借着看望张奉之的名义,张家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听说三皇子还给他求了张诗书比试的推荐函呢!” 她摆弄着自己修的精巧指甲,继续道,“这权势可真是好东西,最起码,张奉之能直接去参加六国盛会,而不用像下面这些学子挤破头的参加选拔赛。” “是不是他,到了六国盛会那日便会知晓。”冷嫣忽然开口问,“说起推荐函,你可知御射比试的第三人是谁?” 潇蔷努努嘴,“这我可不知,我只知有你,还有去年的魁首赵副将,至于最后一人是我七弟举荐,神秘得很,谁都不告诉。” “无论那人是谁,最后的魁首必须是我!”冷嫣狂傲开口。 这是她取消婚约唯一机会! 两人正说着话清风突然走了进来。 “清风向主子请罪!” 清风进门便单膝跪地。 冷嫣眉头微蹙,“说!” “人跟丢了,叶星辰这几日并未回家,明月打探到他当天从醉仙楼离开去了张家,还他答应医圣做试药人,之后便没了消息。” “属下猜测,叶星辰会不会已经……死了?” “噗!” 冷嫣还没开口,潇蔷却是笑出了声,“能在清风明月眼皮底下跑了,叶星辰好像也不像你说的那么 废物啊。” 冷嫣不服气的白了她一 眼。 然后对清风说,“叶星辰都能跟丢,先去军营领罚,然后回村里等消息。” 那废物怎么可能死? 医圣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清风退下后,潇蔷才笑道,“有机会我还真得会会这个叶星辰,帮你把把关,嫣儿不会介意吧。” 冷嫣听了清风的汇报已然没了品酒心思,直接站起身,“公主若是能将叶星辰收入后院,我倒是轻松了。” “六国盛会在即,我回去练功了,告辞!” 潇蔷翻了个白眼,“无趣!” 不过,她还真对这个叶星辰产生了兴趣。 冷将军那老狐狸,怎可能将冷嫣往火坑里推? 若叶星辰真是个无能废物,他不可能会看得上眼。 冷嫣怕是当局者迷! 倒是秦淑仪那个眼皮子浅的,怕是把鱼目当珍珠了。 她那个三哥,若是安分,将来混个王爷平安顺遂也好,若是不安分,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日,叶星辰又出现了,拖着清风明月两条“尾巴”,怀揣叶静悠绘制的地图,大摇大摆的去了怡红院。 是时候与红苕见个面了。 叶家出事前,他也算 是怡红院常客。 如今,人面桃花不知何处,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叶星辰站在怡红院门口,正心中感慨,便见两名衣着清凉的女子照他挥舞着香帕。 “公子怎的不进来呀!” “瞧瞧,他这是害羞了……” 说着话,二女直接将叶星辰从门口簇拥拉扯着走了进去。 身后的清风明月见状,顿时傻眼了,只能恨恨的守在原地。 怡红院大堂内,丝绸摆动,香气扑鼻。 高台上,一粉衣女子正一舞作罢。 四周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红苕姑娘果真是天人之姿!” “今日我等能大饱眼福,多亏了少爷啊!” 张奉之享受着众人追捧,“大家客气了,张某不过是卖弄文采,有幸入得红苕姑娘的眼。” “张公子谦虚了,能写出大江东去那般气势恢宏的诗词,怎能说是卖弄?”一旁的男人奉承着。 叶星辰见状,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在月读轩做的词,竟被张奉之冒领了! 他还真是有胆子,不怕事情败露,收不了场吗? “嗤!” 叶星辰忍不住嗤笑出声。 因为笑声有些刺耳,顿时引来周遭无数惊诧目光注视。 第12章 我要你们通通去死 第12章 张奉之循声望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叶星辰!”他咬着牙道,“你笑什么?” “我只是惊叹于你文采卓绝啊!”叶星辰回答。 他并没有揭穿张奉之,毕竟,欲让其灭亡,便先让其膨胀。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况且,这个时候拆穿他,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 张奉之见他风轻云淡的模样越发愤怒,他总觉得叶星辰笑容带着意味不明的讥讽,让人看了着实碍眼。 “叶星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怡红院开门迎客,我为何不能来?” 叶星辰接着道,“红苕姑娘天人之姿,叶某倾慕也是人之常情。” 张奉之强压怒火,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找上门了! 仗着有医圣撑腰,就目中无人了? 等着吧,六国盛会一过,不光叶星辰,便是医圣那老头,也得跟着去见阎王! 自所承受过的痛苦,定要他们百倍奉还! “自不量力!”张奉之狂傲道,“你可知今日红苕姑娘一舞,是为了我!” “你还是趁早滚,免得丢人!” 在皇城,谁不知道红苕才貌双全,又是卖艺不卖身。 她每月十五这天 ,会在大堂宾客中选一位最具才华的男子品酒抚琴,吟诗作对。 平日便是皇亲国戚来了,也得提前预约,若红苕姑娘心情不好,也是不见的。 身为皇城贵少的梦中情人,岂是叶星辰这种杂碎能染指的? “一个大牢里出来的废物,也敢痴心妄想!” “若不是张少文采出众,你能看到红苕姑娘的舞姿?” “怕是提鞋都不配……” 张奉之身边几个狐朋狗友立刻出声呵斥,正骂得起劲,突然都神色呆滞的看向一处,辱骂的话如同掐在喉咙一般。 张奉之更是眼珠子都直了,嘴巴大张,狠狠咽了咽唾沫。 叶星辰好奇看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她就是红苕吗? 方才起舞时惊鸿一瞥,便知这是个人间尤物。 如今她换下舞衣,也摘下脸上面纱。 水蓝轻纱,缂丝诃子裙,高高盘起的灵蛇髻,将她脖颈衬得白皙修长,若隐若现的锁骨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一颦一笑间,满是风情。 不愧为名动皇城的花魁! 师父这人不修边幅,可找的人却都是人中龙凤! “红苕见过各位公子。” 红苕朱唇轻启,声音酥媚入骨。 张奉之急切上前,“在下张奉之,今日得红苕姑娘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张奉之?”红苕歪了歪头,“张公子便是那大江东去词的作者吗?” “正是在下!” 张奉之应声,还不忘得意的看了叶星辰一眼。 “承蒙姑娘厚爱,却不巧有人捣乱,在下这就将人赶出去,免得坏了姑娘兴致。” 叶星辰轻笑,“叶某听闻红苕姑娘盛名,特来与美人畅谈一番,何来闹事之说?” “那也得看你什么身份!” 张奉之扬起下巴,“今日红苕姑娘请的是大江东去词的作者,是本少!你有什么资格与佳人邀约?” 红苕才情一流,能成为她入幕之宾,必是人人艳羡。 届时,因为自己拥有六国盛会推荐函而心中不满的人,也定然闭嘴! 至于叶星辰,他冷冷一笑,“五年前,你便不学无术,又在大牢里窝了这么久,怕是连笔都不会拿了吧?” 红苕微微一怔,娇笑着看向叶星辰,“原来这位就是叶公子,来者皆是客,张公子何必计较呢?” “如此,在下便卖红苕姑娘一个面子!” 张奉之越发 得意,“能得红苕姑娘垂爱,本少荣幸至极,今日大堂内的美酒佳酿,本少请了!” “张少果真大气!” “难怪张少能被红苕姑娘看中!” “真是让人羡慕啊!” 红苕淡漠的扫了眼张奉之,重新走上二楼,凭栏俯视。 众人也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众人都知道,这是到了红苕选人的时候。 虽说大家对于结果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摒息静气,静候佳音。 张奉之神色得意上前一步。 “今日,奴家便请叶公子上楼一叙吧。”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张奉之脚步一顿,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红苕姑娘可是在说笑?” “怎么会?” 红苕魅惑一笑,“奴家听闻张少当初身染重病,是叶公子不计前嫌,做了医圣试药人,这才求得医圣出手,想必张少爷不会因为奴家,与叶公子伤了和气吧?” 她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让得现场众人心尖一颤。 即便是张奉之,一时竟也看得呆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怡红院一晚上的酒水大概要上百两银子…张少真是出手阔绰,叶某羡慕!” 叶星辰得了邀 请,还不忘奚落张奉之一番,这才朝二楼走去。 “叶星辰!” 张奉之咬牙切齿,脸色青紫交加。 医圣!又是医圣! 我要你们通通去死! 二楼雅间。 叶星辰才进门,红苕双臂直接绕上他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媚眼如丝, “红苕见过门主!” “好好说话。” 叶星辰拧了拧眉头,却也没有将她推开。 主要是他也无从下手,好像碰到她哪都不太合适。 红苕在叶星辰耳边吐气如兰,“先前听东方说老门主不负责的跑了,有了新人接替,没想到竟如此俊朗,奴家在楼下看到门主手上扳指险些不敢认呢!” “我今日过来有要事相谈,你确定要如此说话?”叶星辰挑眉。 红苕努努嘴,“有何不可?奴家在怡红院混了这么久却卖艺不卖身,就是因为奴家是门主的人啊。” 叶星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女人,直接伸手,一个翻转擒住红苕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按着对方身体将人推出。 红苕被逼退至桌子旁,身体后仰,而叶星辰已是逼近。 他双手撑着桌案,将人禁锢身下,“你确定要这样谈?” 第13章 又来个张口要钱的 第13章 “属下,属下不敢…” 红苕脸色羞红,脑子里一片混沌… 二人只隔着两层衣衫,她甚至能感觉到叶星辰滚烫的身躯… “现在会好好说话了?” 叶星辰后退一步,红苕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她立刻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立于一旁。 叶星辰面色平静的坐在桌旁,从怀中掏出地图推了过去。 “这是张家布局图。” 红苕缓和片刻,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门主可有什么指示?” “找机会进入张家,去查清红色标记的位置有什么秘密。” 红苕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将地图放在油灯上燃尽。 叶星辰接着说,“只需打探,不必打草惊蛇,其他事情我来做。” “属下明白。” “有事我会再通知你。” 叶星辰说完,红苕微微咬了咬唇,抬眸道,“门主要走了?” “也如老门主一般,将这偌大怡红院交给属下,便当个甩手掌柜吗?” 她神色有些哀怨的开口。 叶星辰神色一顿,“辛苦你了……” “辛苦倒不会,怡红院本就是逍遥门产业,属下管着这个堂口,受万人追捧,倒也不委屈,就是手 头有点紧…” “这些臭男人一个个挥金如土,可这美酒佳肴和姑娘们饮食起居哪个不是流水似的往外花…” “平日里有了些盈余,又要送回逍遥门,姑娘们别说新衣,便是肚兜,都好久没添新的了…” 红苕越说越惨,但叶星辰却是半个字都不带信的。 红苕一个女子打理怡红院,又能在皇城站住脚,靠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所以呢?” 叶星辰对于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这个月的盈余,属下想给姑娘们添置胭脂水粉,首饰头面,您也知道,老门主不在这五年,咱怡红院越发落魄了……最近黄老风头正盛,应该赚了不少吧……”红苕试探的问。 叶星辰心生无奈,师父还真给他找了个好差事,一个个都是伸手要银子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想开源眼前不就有机会?何必与自家人拿?” “门主是说……” 红苕眼珠一转,想到楼下那个大冤种瞬间有了主意。 没想到门主看起来一本正经,却也是个黑心的……她喜欢! “属下明白了!” “有了银子,怡红院若是想 变动一下,我倒有些点子可以让你参考。” 叶星辰让红苕找来笔墨。 红苕研磨,叶星辰拿着狼毫笔勾勒着什么,一副红袖添香的美景,惬意至极。 叶星辰在入天牢前也是个纨绔子弟,本就出身高贵的他,自是见识渊博。 “这是我从一本游记上看到西疆歌舞伎的装扮,你若感兴趣可以试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红苕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爆红。 画中女子上身竟只着小衣,下穿裸露脚踝的垂丝灯笼裤,腰间大片雪白,只系红绳铃铛。 纵使她们是青楼女子,可这种打扮未免也太过大胆… “属下会与姑娘们商量……”红苕诺诺连声。 “好!” 叶星辰又与红苕交代一番后,才离开怡红院。 红苕看着他离开背影,眼神中多了些其他情愫。 她知道自己容貌美艳,每次出来,她看到的都是男人们那些垂涎目光。 可叶星辰眼中,只有纯粹的欣赏。 在怡红院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男人能进得了她的身,她方才的大胆行为更多的是试探。 可有一句话,是真的… 老门主跟她说过,她是未来门主的女人,要 协助门主打理逍遥 门事务。 她不知道叶星辰会不会嫌弃自己出身,更不知道那出身显贵又战功卓绝的冷将军能不能容得下自己…… 红苕低叹一声。 此时的叶星辰不会知道,这世间多了个为他患得患失又彻夜难眠的女子…… 转眼,几日过去。 这日,叶星辰来到了冷府。 今日是冷老将军寿辰,也是他和冷嫣亲事公之于众的日子,将军府大摆宴席。 叶星辰虽未正式下聘,但早在他师父经手下交换了庚贴。 他成为冷家乘龙快婿已是板上钉钉。 将军府门房看了眼叶星辰手中请柬,心中虽有不屑,却也不敢为难,客气的将人请了进去。 冷家院中没有水榭楼台,很多都是空旷之地,空地上竖着些长短不一的木桩。 看得出,这应该是他们练功所用。 此时冷家大院,宾朋满座,原本开怀畅谈的众人见到叶星辰,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最后还是坐在主位的冷天问开了口,“贤婿来了,快请上座!”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听闻冷嫣与叶星辰定亲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一个高高 在上的女将军,一个大牢出来的待罪之身,纵使叶家也辉煌过,可如今圣上下旨叶衡夫妇永世不得入京,便注定了叶家没有未来。 如今看冷天问的模样,并不像被迫,贤婿都喊上了…… 叶星辰也没想到冷老将军会如此热情,有些不知所措,“星辰向冷伯父问安。”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赶快入座吧!” 冷天问笑道。 “谢伯父。” 一旁的冷嫣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一副待字闺中的模样。 叶星辰也觉得新奇,这妮子一向张狂,竟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冷三思见叶星辰一直盯着自家姐姐瞧,顿时来了脾气,“既然都是自家人,不妨说说你给我爹拿了什么寿礼,也好让大伙开开眼界。” 世人都知道如今叶家穷困潦倒,又怎可能拿的出像样寿礼? 冷三思明显就是给叶星辰找不痛快,想让他丢脸罢了。 冷嫣自是明白他护姐心切,可叶星辰若是出丑,最后丢脸的还不是冷家? “三思,休得无礼!”冷嫣呵斥。 “我就是好奇啊!难道大家不好奇吗?”冷三思反问。 第14章 寿礼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出声。 在场的人大多是武将,混迹官场多年,哪个不是修得一个七窍玲珑心。 今天这情况,明显冷天问愿意给叶星辰这个面子。 若是他们让叶星辰难看,怕是落了冷家脸面啊。 冷三思见状心中不悦,父亲和姐姐难不成被这牢里出来的废物下了降头? 姐姐明明也讨厌叶星辰,为何不在这时候让他明白他们的差距,让他知难而退呢? 正当冷三思觉得自己下不来台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小公子想看寿礼,本宫手中倒有一件,不知能不能入得冷家的眼!”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来人,竟是三皇子潇承邺! 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冷天问脸色略微一变,从主位上起身,“老臣见过三皇子。” 潇承邺面带微笑,微微抬手虚扶他一把,“冷大人客气了,本宫不请自来,还望你不要见怪。” “老臣不敢……” 冷天问心中暗骂,怪不怪的,人已经来了…… 圣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底下几个皇子蠢蠢欲动,他可不想跟潇承邺攀上任何关系。 随后,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叶星辰,说道,“辰儿先退下吧,别冲撞了贵人!” “是。” 叶星辰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 正欲坐到冷嫣身边,却突然被潇承邺拦了下来。 “叶公子与本宫坐一处就好,本就相识,不必见外。” “这……” 冷天问神色为难的看着叶星辰,正不知如何拒绝,却见叶星辰已直接应了下来。 “谢三皇子抬爱,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潇承邺眼神微微一暗,扬起唇角,“叶公子也是高门子弟,虽说现在落魄,但见识绝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正巧,本宫送冷老将军的这份礼,麻烦叶公子鉴赏一番,也让冷家小公子开开眼界。” “对对对!” 冷三思一听,瞬间来了兴致,却被冷嫣阴沉目光注视后,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时,随从将一掩盖着红色绸缎的托盘呈上。 潇承邺上前揭开绸缎,一镶嵌宝石的褐色雕花木盒出现在众人面前。 盒子的锁头折页及掐丝立体雕花皆为黄金所制。 光是盒子都价值连城,更别说里头装着的东西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盒中拿出一颗拳头大的明珠,然后 朝一旁随从吩咐道,“将花厅四周遮起来!” 随着四周帷幔逐渐落下,周围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 潇承邺手中的明珠,散发洁白如玉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 花厅也瞬间亮堂起来。 众人连连惊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东海明珠?” “听闻这是百年不遇的宝贝啊!” “三皇子弄到这明珠,定费了不少功夫……” 冷天问自然也知此物价值连城,诚惶诚恐道,“三皇子,这礼物太贵重,下官受之有愧啊!” 潇承邺并没回话,而是看向叶星辰,“叶公子觉得这明珠如何?” “一般!” 叶星辰神色不以为然。 只是一般? 这叶星辰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了,仗着有冷老将军撑腰,竟然落三皇子的面子?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不想被波及。 五年前,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如今见面,自是剑拔弩张。 早知二人今天都会出现,倒不如这寿礼不来了…… 潇承邺并没有因为他的轻视而恼怒,反而笑着问道,“叶公子定是有更好的礼物了?” 冷三思撇撇嘴,插了一句,“他能有啥好东西?”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 一声,他面前的酒杯应声而碎,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到椅子下面。 再看冷嫣手中的筷子只剩一根,“你若是学不会闭嘴,我不介意帮你缝上!” 冷三思顿时缩得跟鹌鹑似的。 冷嫣站起身,“叶星辰是冷家未来女婿,算是自家人,所以礼不礼的不重要。” “冷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冷家不在乎,但叶公子不应该没诚意。” 第15章 龙虎丸 叶星辰脸色阴沉的可怕。 五年前,秦淑仪因为潇承邺背叛自己的事人尽皆知。 如今,他又要故技重施? 只不过,潇承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秦淑仪为人虚伪功利,可冷嫣宁折不弯的性子又怎会任他拿捏? 她上前站在叶星辰身边,冷声道,“三皇子厚爱,是臣的荣幸,只是臣如今已有婚约,想必殿下不会强人所难。” 果然如叶星辰所料,冷嫣一口回绝。 潇承邺却满不在乎,“毕竟没有正式下聘,算不得数。” 便是成亲了,又如何? 秦家的确给了他很大助力,可文官的口诛笔伐再重要,也得有武将的实力才行。 而且他如今也需要这样一个力量去制衡秦家。 冷嫣,就是最好的人选! “三皇子说的对,没有正式下聘就算不得数!” 叶星辰边说,边不动声色将冷嫣护在自己身后,挡下对方赤裸又算计的目光! 冷三思听言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姐姐和父亲看好的人? 面对三皇子三言两语,这就怂了? 就连一直为叶星辰撑场面的冷天问和冷嫣,都觉得心中失望。 潇承邺嘴角得意扬起,五年前,叶星辰翻不出自己掌心 ,如今也是一样。 “那你便……” “多谢三皇子提醒,那草民便择日不如撞日,正 式向冷家下聘!” 什么! 叶星辰竟真敢跟三皇子叫板? 冷三思傻眼了。 冷嫣也是惊诧莫名,看着面前男子挺拔脊背,似是才认识一般。 冷天问高兴道,“那我冷家今日算是双喜临门,待定好日子,三皇子一定要过来喝一杯啊!” “那是自然。” 潇承邺咬着牙根说道,“不知现在叶公子是不是能说说你送的东西有何珍贵之处?毕竟冷姑娘配的上这时间最好东西!” 叶星辰回过头,神色认真的看着冷嫣,“我自是知道冷姑娘值得!” “所以,我不会像某人用一份礼做两件事!”叶星辰讽刺道。 “今日我送老将军的寿礼,乃医圣大人精心炼制,这世上仅此一枚,既然大家感兴趣,不妨找个会医术的一探究竟。” “这……”冷天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这是医圣大人炼制的?” “正是!”叶星辰点头道,“冷老将军高风亮节,也是戎马一生,想必对金银财宝并不感兴趣,晚辈便向医圣大人求来这良药。” 叶星辰说完,众人看着叶天问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羡慕。 医圣的药啊! 这六国内,谁不知道医圣性情古怪。 便是这次皇城看诊,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日内所有名额都发放殆尽,除了不收一文钱的穷 苦百姓,就是家财万贯的富商。 却唯独没有官员。 用神医的话说,是不想参与到政事中,怕因为救了人,遭对立派的记恨。 可如今叶星辰竟能让医圣打破原则,亲自制药! 这是怎样的殊荣啊! 如此看来,这药的确比那东海明珠更加珍贵。 “好东西!好东西啊!” 冷天问连声赞叹,接过盒子的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将这珍贵药丸损坏似的。 潇承邺原本是想让叶星辰出丑,以此来离间两人,可没想到竟让叶星辰成了焦点。 他不服气的说,“都说医圣大人一药难寻,还真是难为你了!” “正巧,今日御医王大人也在,不如让他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若是坑蒙拐骗,名声受损是小,坏了冷老将军的身子,那就是罪过了。” 宾客席中的王太医突然被点名,心中也是忐忑。 可三皇子的命令, 他又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 “冷将军应该不介意下官检验吧……” “王太医请……” 王太医从怀中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布包,然后掏出一长柄银针,在药丸外围轻轻划了几下,收集了一点粉末。 他将药粉碾碎,放置鼻尖闻了闻,突然惊诧得瞪大了眸子。 “快,找一碗烈酒!”王太医惊呼。 冷天问也是好奇,赶紧吩咐小厮去拿酒。 一碗烈酒端上。 王太医将剩余粉末全部放于烈酒中,搅拌至融化,一饮而尽。 随后,他脸色通红,喝多了般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老夫这一生能有如此殊荣。鉴证医圣大人的灵药,死而无憾了!” 众人都被王太医这一系列迷一样的操作整懵了。 最沉不住气的冷三思急切问道,“王大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王太医畅快笑道,“这是医书上早就失传的龙虎丸啊!” “龙虎丸?” “那是什么东西?” 王太医解释道,“这龙虎丸顾名思义,吃了它就能生龙活虎!” “虽然名字起的夸张些,但这药材中不乏百年虎骨一类的宝贝,冷大人征战多年,想必身上定有受伤而落下的毛病,尤其是筋骨方面。” “将龙虎丸伴着烈酒服下,便能活络筋骨,这药可谓是为冷老将军量身定做啊!” 冷天问从十五岁便征战沙场,身上伤口无处。 如今年岁大了,每到数九寒冬或阴天下雨便会浑身发痛。 他以为这些病根会伴着他到棺材里,没想到今天竟得了这好宝贝! 冷天问赶紧将盒子抢了过来,将药收好,“三皇子让你鉴别,你这老儿竟然吃了,此等宝贝,你休要 再碰!” 王太医挠头一笑,“老夫若先说了,你定不会给了!” 叶星辰见状,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有王太医为草民作证,三皇子便也能放心了。” “毕竟是草民岳父,草民断不敢掉以轻心。” 潇承邺脸色铁青,“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冷天问笑着劝慰道,“三皇子莫恼,辰儿不过是仗着这份孝心投机取巧罢了。” “不过,小女与辰儿已有婚约,所以您的礼……下官怕是只能辜负您的抬爱了。” “叶星辰不是说一份礼不办两件事吗?”潇承邺反问,“不知你还有何可拿得出手的东西下聘?” 叶星辰垂眸思虑片刻,然后将一本书递与冷嫣,“我知自己如今并不能给你十里红妆,但只要你愿意,往后余生,我必不负你!” “当年叶家被抄,值钱的东西都充盈国库,只留下一些书籍,这是以前在一游历郎中手中得到的孤本,记录的是一套剑法,我用不上,便送与你了!” 叶星辰“用不上”,是因为自己在师父的魔鬼训练下,功夫已是无人能及。 可冷嫣只以为叶星辰一个文官家出身的废物,估计剑谱都看不懂的。 “倒是个保命的好东西,谢谢了。” 她接过剑谱,漫不经心随手一番,却是当场愣住。 “这……这是无常剑?!” 第16章 你敢抗旨? 无常剑,最是适合女子学习,以轻巧和速度著称,而且招招攻其要害,如无常索命一般让人无处遁形。 “冷姑娘果真是见多识广,竟识得这孤本!” 叶星辰微微笑道,“希望你能喜欢。” “喜欢!谢谢你了!”冷嫣抿唇一笑,如高山雪莲炫然绽放。 这等好东西,她又怎可能拒绝。 叶星辰不禁有些看呆了。 见惯了她冷傲冰霜的样子,没想到她笑起来这般好看。 “咳咳。” 冷天问咳了一声,打断叶星辰思绪,“既然嫣儿喜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叶星辰盯着人家姑娘看,被抓了现行,神色略显窘迫,“喜欢就好。” 冷家乃将门世家,金银财宝对他们而言,远不如剑谱来得实用。 潇承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看来,今日冷老将军是不愿给本宫这个面子了?” “老臣有愧!”冷天问不卑不亢。 “好!好得狠!”潇承邺咬着牙根。 “三皇子妃近来宫中寂寞,特请冷姑娘进宫小住几日,冷姑娘请吧!” “不去!冷姑娘与三皇子妃非亲非故,上门叨扰不合规矩” 叶星辰毫不客气的拒绝。 强娶不成,就想用这等卑劣手段? 冷嫣若是进了三皇子府,便出不来了! 哪怕过两天回来,一个女子在别人府上过夜, 即便两人没什么,怕也要坏了名声。 潇承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龌龊。 今日便是亮出自己底牌,他也定不让冷嫣被他带走! “叶星辰!你想抗旨!” 潇承邺话音刚落,身后几个随从立刻上前,将长剑架在叶星辰脖子上。 抗旨不尊,倒是个弄死他的好借口! “强人所难的旨意,拒了又如何!”叶星辰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七皇子到——” 一声通报响起,潇承磊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冷天问眉头紧锁。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七皇子的到来,不知是福是祸啊…… “三哥,真巧,你也在啊!” 潇承磊转头环视现场,“三哥这是何意?今日是冷老将军寿辰,动刀动枪不合适吧!” 他说着横眉斥骂道:“你们这几个奴才真是不懂规矩,还不赶紧收了兵器!” 几个随从看了潇承邺一眼,在得到他示意后,这才收起手中长剑,退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潇承邺没好气的问。 “提亲啊!”潇承磊笑眯眯的说,“冷家姐姐英姿着实令本宫倾慕,所以,本宫便趁着今天上门提亲,看看能不能成就一段双喜临门的佳话。” “婚姻大事,岂容你胡闹!” 潇承邺怒火中烧,“这里没你的事,马上离去!” “我也 到了适婚年纪,男未娶,女未嫁,我怎就求娶不得?” 潇承磊笑道,“还是三哥也有情于冷姐姐?” 潇承邺被噎得一阵脸红,却是不知如何反驳。 潇承磊看在眼里,又是说道,“要说冷姐姐也是有军功和官位在身的,难道三哥想让她屈居侧妃之位?” “潇承磊,你胡说八道什么?”潇承邺气得嘴角一抽。 “哦,那应该是我想多了,不过冷家姐姐若做了我七皇子正妃,正好能帮我打理府中事物呢。” 潇承磊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他笑着问向冷嫣,“姐姐若是愿意,我这便去找父皇求个圣旨!” “承蒙七皇子厚爱,臣已有婚约在身,叶公子正欲下聘,若非三皇子阻挠,这会儿就礼成了。”冷嫣说。 潇承磊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好遗憾,还是晚来一步啊!” “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不强求了,三哥你说是 不是?”他突然反问。 他见潇承邺没出声,突地惊诧道,“三哥怎不说话?不会是想夺人妻吧!咱们皇家可不能做出这种以权压人的丑事啊!”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看你三嫂一个人无趣,想请冷姑娘多与她聊聊天,亲近一番!”潇承邺强压着心头怒火。 “原来如此!那不如今天咱们兄弟厚着脸皮给他们做个见证人如何? ” “你自己见证吧!本宫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潇承邺狠狠攥紧拳头,咬着牙根道。 该死的潇承磊,仗着自己是皇后所生,竟敢坏自己好事! 可无论潇承邺如何生气,他也只能忍。 潇承磊若执意想娶冷家女,父皇定会同意,那样反倒对自己没一点好处! 他行至叶星辰身边,沉声道,“算你走运,别以为攀上冷家就能高枕无忧,本宫想弄死你,有的是机会!” “多谢提醒,草民定会仔细自己这条小命,恭送三皇子!”叶星辰嘴角上扬。 潇承邺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三哥慢走啊!”潇承磊笑着补了一句。 潇承邺离开后,冷天问也终于反应过来,心中大喜过望,“老臣多谢七皇子解围!” “老将军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七皇子请!”冷天问将人请上位。 这时,奴仆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叶星辰接过茶杯,撩起衣摆在冷天问面前跪下,“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今日下聘实属仓促,还望岳父大人和冷姑娘不要介怀。” “好!好!起来吧。” 冷天问神色欣慰的接过茶杯,仓促些,总比被潇承邺逼迫强,何必计较这些虚礼。 况且他这女婿送的礼物,其贵重程度早已不是金钱能衡量。 起身后。 叶星辰看向潇承磊,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他虽不愿与七皇子有太多交集,但今日恩情,还是要还。 六国盛会后,他会给七皇子一份大礼的。 寿宴尘埃落地。 宾客散去,叶星辰也该离开。 行至花厅外走廊,一白色的身影拦住他的去路。 “今天的事,谢谢你。” 冷嫣语气难得的柔和,“冷三思那家伙没长脑子,已经被我爹关禁闭了,所以……” “无妨。” 叶星辰对冷三思的无礼本就没放在心上,“叶家没落,我又受了五年牢狱之灾,被轻视也是人之常情。” “我虽然不心悦这桩婚事,但今天是你让冷家免受胁迫,于情于理,我也应该为先前对你的态度道歉。”冷嫣说道。 叶星辰轻笑出声,“怕是这婚事已由不得你我。” 冷嫣垂眸。 她又何尝不知道,若自己现在退婚,免不得潇承邺会贼心再起。 六国盛会,她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只要夺得魁首,便能讨要一份恩典,哪怕这辈子不婚不嫁,她也一定要保冷家安宁! “所以,这段时间还要委屈你了。”冷嫣恢复先前的冷漠,“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清风明月暗中保护你,避免着了三皇子的道。” “只是你若流连怡红院,我便也无能为力了!” 第17章 使者入齐 叶星辰自然知道冷嫣跟本不愿这桩婚事,便也没强迫,而是与她默契的达成协议。 “那这段时间,叶某便将自己的命交于冷姑娘了。” 话落,冷嫣的心竟突的漏跳了一拍,“你自求多福吧……” 自寿宴结束后,叶星辰便一直窝在醉仙楼。 别人只当他是做了医圣大人的试药人,却不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整理逍遥门内部情况以及红苕传回来的消息。 如此一来,无论是张奉之还是潇承邺都没有向他动手的机会。 甚至连派到村子中向叶衡夫妇动手的那些死士都杳无音讯,似是凭空消失一般。 半个月后。 终于到了使者进城的日子。 一大清早,皇城中的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口和主路两旁,想要一睹他国贵人的风采。 上一次这样的盛况,还是五年前。 这次,不知那与六国相邻的无主之地要花落谁家了。 叶星辰站在醉仙楼二楼俯瞰正街,使者队伍婉若游龙。 各国学子身着统一装束,倒是及其容易辨认,他们皆是跟在本国使者身后,步行进城。 使者队伍中,一顶奢华六角嵌着铃铛的鎏金挂纱软轿,极为惹人注目。 随着软轿起伏,精致铃铛清脆作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呵!这丫头怎地也来了?” 叶星辰身后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 叶星辰好奇的问,“黄老认得此人?” 黄忠捋捋胡子,解释道,“这里头坐着的,是南魏小公主唐灵儿,这丫头从小体弱多病,可谓是皇室贵族的掌上娇!” “不过也正因为受宠,养成个刁蛮性子。” 叶星辰挑挑眉,话里有话,“既是体弱多病,又如何长途跋涉来我西齐?” “难不成……找你看病?” 黄忠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她现在活蹦乱跳,啥病没有,只是南魏竟让她来西齐,怕不只是为了六国盛会。” “无妨,等进宫面圣时,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正说着话,叶静悠端着茶走了进来。 “师父,哥,红苕姑娘来了。” 刚说完。 红苕便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而叶静悠也乖巧的退了下去。 她早就发现哥哥在师父 面前根本不像试药人,反倒是师父对哥哥更尊敬一些。 不过,哥哥既然没有跟她挑明,她也不会去窥探。 如今好好学医才是重要,无论哥哥想做什么,她习得一身本领,才能站在哥哥身边! “这么着急,有事?”叶星辰问。 红苕娇笑着,“奴家就不能想门主了吗?” 叶星辰顿觉无语,别说一开始他就对红苕说话抱有几分思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光凭她那见钱眼开的性子,叶星辰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果然,正想着,红苕便笑眯眯的说道,“参加六国盛会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只有御射那项还空着一个,门主觉得,明日进宫面圣,比试人选否会有变动?” “不会!”叶星辰肯定道。 七皇子既然有胆子给他推荐函,便定有本事将自己留下。 红苕听言抿嘴娇笑,“那便稳妥了。” “明日,世人皆知那名额竟是门主,定会产生不小轰动,谩骂侮辱定是少不了,属下也会找人去酒楼饭馆说书大肆宣扬您不学无术,届时门主可要忍耐啊!” “你真是够了!” 叶星辰抿了一口雨前龙井,总觉得红苕此番带着太多个人情绪公报私仇呢。 “这怎么够!” 红苕拿出挂在颈间的金算盘,一边拨弄一边说,“参加御射的有门主,冷嫣将军以及五年前的魁首赵刚。” “如今呼声最高的还是赵副将,冷将军功夫好, 但毕竟是女子,连番比试下来,难免体力不支,至于门主,应该无人会押,属下将赔付率定到一比五,到时候,只要您赢下比试,怡红院岂不是发了……”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叶星辰说道,“赔率再高,没人在怡红院下注,也是白费力气,前期造势,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门主放心,赌坊那几个老东西还想跟我抢男人?” 红苕自信满满,她仿佛已经看到源源不断的银子涌进怡红院。 等将来兑现了赌注,她定要为自己量身定制一个银砖砌的床! 翌日。 叶星辰在潇承磊带领下进了金銮大殿。 齐武帝扫过大殿中跪着的学子,嘱咐道,“尔等皆是我西齐栋梁,希望这次比 试众位能竭尽全力,夺得魁首者,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恩典!” 众人齐声道。 这时,齐武帝在众学子中看到一熟悉的身影,他指着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星辰不卑不亢的抬起头,“草民叶星辰!” 叶星辰?! 大殿上,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尤其是潇承邺,登时呵斥道,“你一罪臣之子如何能进得了金銮殿!” 叶星辰回道,“先前三皇子北疆战事大捷,圣上大赦天下,草民无罪!” “便是无罪,你也没资格参加六国盛会!” 潇承邺说完,便立刻有大臣跟着附和。 “这不是胡闹吗,一个坐了五年大牢的人,能会什么!” “叶家废物参加御射比试,这不是送人头吗?” “皇上圣明,决不能让他参加啊!” 齐武帝拧了拧眉头,“叶星辰?可是前叶相之子?” “正是草民!”叶星辰回答。 “朕记得叶家小子不学无术,文不通,武不就,六国盛会关系国之利益,不是儿戏,朕今日不治你进殿捣乱的罪,你赶紧退下吧。” 第18章 比试开始 潇承邺叹一声,“七弟,这就你推举的人吗?父皇对你如此信任,可你……” 齐武帝冷着脸,“老七,叶星辰就是你所谓的神秘高人?” 潇承磊走到大殿中央,“回父皇,儿臣所说之人正是叶家少爷。” “你可知这次六国盛会的重要性?”齐武帝沉声道。 “古语有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儿臣见识过叶星辰的本领,相信他能为我西齐创下奇迹!”潇承磊自信说道。 “七弟怕是还不知道这次六国盛会的变动吧!”潇承邺嗤笑。 “按照惯例,无主之地都是由六国盛会胜出一方管理五年,便是六国依次统治,轮到自己的时候,也要三十年。” 一个上位者,能有几个三十年? 更何况,有的国甚至从没轮到过。 如此巨大的落差,其他国自然心中不服。 于是,各国商议趁着这次,直接将无主之地瓜分。 分而治之的标准便是六国盛会的成绩! 胜者便分得最多! 这种一锤定音的局,谁敢用叶星辰去试错? 潇承邺讥笑,“七弟,大局当前,还是不要给父皇添堵了。” 叶星 辰突然上前,“皇上,草民有信心能取胜!” “父皇!儿臣不会拿西齐未来做赌注,若叶星辰有负众望,儿臣愿卸下一身荣耀,常伴青灯为国祈福!”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叶星辰哪来的脸竟能让七皇子如此担保! 这时。 冷嫣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启禀圣上,臣也愿用北疆十万精兵的虎符担保,让叶星辰参加六国盛会!” 叶星辰微微讶异,冷嫣竟然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吗? 难道是上次自己为冷家解围,所以这次她也力挺自己? 冷嫣看了叶星辰一眼,嘴角微微一扯,他那是什么眼神?可不要误会什么,自己帮他也是有私心的。 毕竟,叶星辰若是成功打败其他五国,最后也得败在自己手上。 御射比试的魁首必须是自己的! 而叶星辰的成绩不会对西齐造成任何影响。 倘若叶星辰真在比试中丢了脸,自己卸了将军的职位又如何? 倒是免得潇承邺惦记了。 况且,自己在军中威望是靠军功和鲜血拼来的,不是谁拿着虎符便能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此时的大殿 上,最开心的就是潇承邺了。 他正想法子要对付潇承磊和冷家,没想到对方竟自己将把柄送上门。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推波助澜一下! 潇承邺突然开口,“父皇,既然七弟和冷将军极力举荐,也许叶星辰真有过人之处啊!” 齐武帝并没答话,只是看着潇承邺眼神晦暗不明。 无形的威压让潇承邺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叶星辰心中懊恼,潇承邺真以为他那点小心思,皇上看不出来吗? 当初自己要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着了他的道,让叶家落得此般田地。 片刻后。 齐武帝目光扫过大殿中神色各异的几个年轻人。 这就开始了吗? 那他便作壁上观吧。 “既然老七和冷将军都极力举荐,那朕便冒险一试吧!” “皇上圣明!” ……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文斗学子被安排在太和殿,参加御射比试的则直接去了校场。 六国十八名学子被分成五组进行比试。 而赛前一个时辰,则是学子与马匹熟悉适应环节。 要说这世上什么最快,那必然是闲言碎语。 毫无疑问 ,叶星辰出现的地方总少不了指指点点。 一个大牢出来的,也参加御射比试? 西齐这是没人了吗? 众人嗤之以鼻,送人头罢了,根本不用将他放在眼里。 叶星辰对于其他人的想法根本不在乎,他自顾梳理着马儿鬃毛,尽量让其与自己熟悉。 “我若是你,便直接退赛,而不是过来丢人现眼!” 一男人毫不客气的说。 叶星辰一看,来人竟是赵刚。 五年前御射比试的魁首! 这人身得人高马大,五官菱角分明,本是刚正之相,却因为一双阴霾眼睛,让人觉得阴冷又不舒服,似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 叶星辰并没将他挑衅放眼里,笑着说,“赵副将未免太自信,有闲心教训我,不如去熟悉一下自己的伙伴,免得到时候输了比试,让人看笑话。” “我是不是笑话暂且不知,但你叶星辰,是十足的笑话!” 赵刚越说越气,“你最好赶紧滚出皇城,离冷将军远远的,你这废物配不上冷将军!” 叶星辰一瞧,得! 自己的未婚妻还真是够多人惦记啊! 那他只能辣手摧舔狗了。 “老子入狱五年,你都没抱得美人归,你还有脸说这个?” “叶星辰!” 赵刚气得咬牙,他看着叶星辰身边骏马,眸子微微一缩。 “是男人,我们赛场上见,希望你能走到最后,不要过早被淘汰!” “谢赵副将吉言,不会让你失望的!”叶星辰风轻云淡。 皇宫内,比赛马上开始,皇宫外,众百姓更是几乎杀疯了! 众人得到消息,知道叶星辰就是御射比试的神秘人,都不敢相信! “怎么会是那个废物?” “皇上也糊涂了吗?” “糊涂不糊涂关咱啥事,我只知道若叶星辰参加御射,那咱们基本跟捡钱没区别了!” “对啊!听说怡红院也开了场子,赌叶星辰胜,赔率一比五呢!” “真的?那咱们赶紧去捡钱啊!” 别的赌场基本断定叶星辰没戏,自然不会往他身上下注,只有怡红院开了叶星辰胜的场子。 再加之赔率这么高。 只要叶星辰一输,大家拿银子就是! 红苕站在楼上暗处,看着怡红院大堂内人满为患的场景,勾唇低笑,“门主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19章 打赌 第19章 宫中,御射的学子与自己挑选的骏马已经熟悉,太和殿内,文斗的学子,也完成了诗词的初试选拔。 文斗选拔比较简单,为防止认出笔迹导致比试不公,学子们只需将自己作的诗词交上去,然后由代笔抄写一遍,最后传到评判人手中。 比试评审则是由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和各国带队夫子组成,他们选出票数最多的十个,便是过关。 而这其中,张奉之便是其中之一。 御射的比试因为场地限制,只能分组完成。 南魏,东晋,北楚,大燕国,大乾,西齐,十八人四组。 叶星辰非常幸运,被分在唯一的三人组中。 其他五人组的学子既鄙夷他的废柴,又嫉妒他运气好! 这时,一个模样黑瘦,个子瘦小的男子上前对叶星辰恳求道,“叶公子,能不能……”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牵着的高大骏马,神色为难道,“能不能跟在下换下马啊?” “我看了整个赛场,所有学子中你的马是最瘦小的,你是不是被人针对了啊?” 叶星辰心中暗笑,这男人什么意思? 这时候换马,早做什么去了? 非要等学子与自己的马熟悉以后才来? 不知道他是什 么人派来的,总归段位看着不是很高的样子,“你确定要用你高大健壮的马,换我这瘦小的?”叶星辰问道。 男人急切回道,“是,我南魏男子本身就不如你们北方汉子高大,所以我这马实在不好驾驭……” 他像是怕叶星辰不相信他,赶紧又解释道,“你若不想换就算了,影响不了你初选的成绩,还能害你不成?” “好!那就换吧,你这匹骏马着实不错。”叶星辰笑着应下。 “那我趁着比试前这段时间赶紧再去与这马熟悉熟悉。” 说完,男子赶紧牵着换来的马匹离开。 他总觉得叶星辰的笑容带着些自己看不懂的含义。 叶星辰则是嘴角微微一翘。 烈愉散吗? 这种药向来是马场繁殖时,用在种马不配合交配的时候。 可想而知,一会叶星辰比试的时候,自己的马匹到了赛场上看见别的同类定然会发疯。 不错,的确比赵刚的巴豆高了一个段位。 只可惜,这样的暗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把戏,师父虽没教过他治病救人,但对于各种毒物如何破解,还是熟记于心的。 看来这比试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意思! 比试即将开始,文斗那边比试过后,学 子们纷纷跑到校场外围看热闹。 叶星辰牵着马正往场地走,张奉之在人群中讥笑道,“这不是叶星辰吗?一会可别给咱西齐丢脸啊!” 叶星辰脚步一顿,“七皇子和冷将军都把身家性命压在我身上,我自然会胜出!” “大言不惭!” 张奉之眸光狠辣,“我看你这马身形高大,不好驾驭啊,你可别死在校场!” 叶星辰挑挑眉,张奉之指使的? 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只不过,南魏的人为何会配合他? 难道因为……他背后的潇承邺? 若是叛国的话,那…… 他目光微微一沉。 “怎么?吓傻了?我劝你没胆子比就赶紧滚吧!”张奉之嘲笑。 “三个人的比试而已,我会胜出!” 叶星辰收起心中猜忌,故意狂妄的说,“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就赌我能不能在三人选拔赛中胜出,你敢吗?” “有何不敢,就拿你这双腿做赌注吧!” 张奉之冷笑,一个废物罢了,真以为少两人比试,就能获胜了? 想到自己因为叶星辰,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受尽折磨,他就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死?太便宜了! 他要让叶星辰如畜生一般活 着! “好啊!这赌注我应了!” 叶星辰接着道,“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打.打杀杀,我若是赢了,就把你张家的当铺给我吧!” 毕竟,他只想要钱,而张家人的命,六国盛会后,自然有人收! “你简直狮子大开口!”张奉之怒喝。 叶星辰不以为意,“不敢就算了!” 说罢,他便作势离开。 “赌了!” 张奉之咬牙道,“立字据!” “好!” 叶星辰还担心张奉之会不会反悔呢,立个字据倒是免了他后顾之忧。 张奉之的随从很快找来笔墨,然后将两人打赌内容写下,最后依次按手印。 “今天就麻烦在场各位做个见证,初试结束,别说我张奉之欺人太甚便好!” 叶星辰看着张奉之冷哼一声,连个字据都要随从写?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对张奉之为何当众不敢提笔的事情,可了如指掌! 瘦金体可不是什么人都写的出来! “那我也等着在大家见证下,收下你张家当铺的地契账册和银子了!” 此话一出。 周围瞬间爆出哄堂大笑! “叶星辰真是想银子想疯了,腿都不要了!” “那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还真 以为自己能胜?” 不远处的冷嫣只是冷漠的看了叶星辰一眼,并没阻止。 她能在金銮殿上帮他解围,但并不代表他自己找死,她还会管! 众人议论之际,叶星辰已经到了校场。 这时他才发现,与自己换马的那个南魏人,竟然与自己一组。 还真是巧了! 只听“锵!”的一声 铜锣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众人目光投向校场内。 “我是西齐人,那也想说叶星辰必死!” “叶星辰败了无所谓,不要连累冷将军和七皇子啊!” “听说了吗?场外的怡红院竟然开了叶星辰胜的场子,我掏空了所有家底,差人买了五百两,只要叶星辰一输,五倍赔率,我发了!” “卧槽!这不是捡钱吗?这等好事,你竟然不提前跟我说!” 随着比赛的开始。 一个大燕国的学子一马当先,直接冲在最前面。 而南魏国的那人不知为何一直留在原地,任凭他如何抽打身下的马,那马就是纹丝不动,最后竟然直接趴在地上,弃赛了…… 那马儿吃了巴豆,想跑才怪! 围观的魏国学子皆是脸色铁青。 这时,只听校场内一声惨叫响起。 “救命!”叶星辰高呼一声。 第20章 胜了 众人循声望去。 就见叶星辰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挂在马身上,像是随时就要摔下来似的。 哪怕是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马绝对有问题。 它不停的在校场内狂奔着,根本就是疯了! 叶星辰一边努力拉着缰绳防止自己掉下去,一边高喊救命。 场上众人见他如耍猴一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唯有冷嫣为其捏了一把冷汗,她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手中佩剑也跟着出鞘一寸。 赵刚见状,连忙阻拦,“嫣儿,还没到你比赛,这时候下场,不太好!” “叶星辰有危险,我得去帮忙!”冷嫣正色道。 “嫣儿不可!” 赵刚虽然不知道为何叶星辰的马会与那南魏人调换,但输了比赛,远比让他死在场上更令人痛快! “本将与赵副将应该还没有熟悉到可以直唤闺名的地步!” 冷嫣直接沉下脸,“本将军做事,不容你置喙。” “冷将军,你若这时候帮忙,应该算是作弊吧!” 张奉之听见这边的动静突然开口。 “冷将军是好心,可不知道叶星辰会不会领情啊,毕竟,他若是作弊便是输了,到时候我直接砍下 他一双腿,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怨恨转嫁到冷将军身上?” 赵刚也赶紧附和道,“嫣……冷将军,张公子言之有理。” 冷嫣只犹豫了一瞬。 她答应过要保叶星辰狗命,婚姻解除之前,他能残但不能死! 叶星辰若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大概真的会谢。 只见冷嫣直接抽出佩剑,呵斥道,“滚!” 便是怨恨,就怨恨吧,人,她救定了! 然而,这时候,围观的众人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只因在校场内,叶星辰在马背上被颠簸得要散架了,但他人竟然还在马背上坚持着,甚至那马匹杂乱无章的疯跑中,还越过一个个障碍,隐隐有要追上大燕学子的架势。 他不是应该摔下来,然后被乱蹄踩死吗? 叶星辰似是被吓坏了,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几乎半个身子悬空在外。 有几个参加乐舞比试的女子,吓得蒙上眼睛,生怕下一秒就见到血腥一幕。 “救命!救命啊!” 叶星辰挂在马上鬼哭狼嚎,哪还有刚才面对张奉之时的半点狂妄。 突然。 那马又是一个双蹄离地,叶星辰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场上尖叫连连。 而他,则是在最后一刻,直接拽住缰绳,最后横着身子落在马背上,五脏六腑都要颠簸的吐出来似的。 妈的,他容易吗! 若是只有一场比试,他直接杀上去就行了,还用得着如此虐待自己装怂? 等大家以为自己不过是侥幸能赢的时候,应该下注会更多吧? 红苕,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快要靠近终点时,叶星辰又一次爬上了马背。 然后在出线前以白驹过隙之势,直接幸运的超越燕国学子,冲过终点。 场上顿时一片死寂。 这怎么可能? 叶星辰怎么可能会胜? 这也太幸运了吧…… “救命!救命啊!这马它停不下来啊!” 场上,叶星辰的大喊大叫与周围的寂静形成强烈对比。 这时,只见冷嫣一个飞身,直冲校场,径直拦在叶星辰前方。 “快躲开啊!冷,冷姑娘,躲……” 叶星辰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冷嫣却面不改色。 眼看那马就要将冷嫣撞飞,只见她一个跳跃,迅速出手。 手中长剑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抹寒光闪过。 随着一声惨叫,马儿“碰! ”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而它的前蹄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正巧落在张奉之面前。 惊得周围的人尖叫连连。 叶星辰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终于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 “娘的,摔死老子……摔死我了!” 叶星辰看到面前的白衣女子,突然改口,咽回刚要冒出的国粹。 “是不是胜了?”叶星辰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着问。 “还真是走运!” 冷嫣横了他一眼,擦掉长剑上血迹,入鞘,离开。 叶星辰也跟着走出校场,他径直来到张奉之面前,神色得意,“我胜了,你可以兑现赌约了!” 张奉之脸色铁青,双目喷火,从牙根挤出一句,“这不公平!” 若是将张家当铺输了出去,他便是张家罪人,就算是父亲,也定然会放弃他了。 当铺,绝对不能给! “你不会是不想给吧?” 叶星辰反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若过了初选,张家当铺就是我的!” 张奉之不服气,“你那匹马有问题,所以成绩根本不作数,据我所知,比试前魏国人与你换了马,你不过是幸运罢了!” “你不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天初选的成绩连圣上和各国使者都承认,你凭什么抵赖?” “今日我输了,你会因为我的马有问题,就不砍我的双腿吗?” 当然不会! 这都众人心知肚明的事。 虽然大家都买了叶星辰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决赛面对那么多高手,尤其还有冷嫣和赵刚,那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叶星辰不可能胜利。 而张奉之敢冒着风险去赌初赛? 本就是仗着父亲的官位多行不义,输了也是活该。 张奉之见大家看他的眼神竟带着些怜悯,瞬间大怒,“ 我怎会输不起!当铺罢了,对于我张家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是靠实力胜出,当铺的地契账册,本少双手奉上!” “我已经比完了,还要怎么证明?” 张奉之眸中闪过一抹算计,“敢不敢在决赛上赌一场?” 就不信你这般好命,赵刚对冷嫣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不信叶星辰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 竟敢害本少出丑,你就等着死吧! “赌决赛?”叶星辰突然笑了,“你确定?” 第21章 月白少年 “对!”张奉之斩钉截铁,“只要你决赛胜出,我就相信你是凭实力赢的比赛,否则,初选的成绩就不能作数!” “那我岂不是亏了?” 叶星辰似笑非笑,“决赛我若赢了,相当于赢了两场,你却只输了一间当铺而已,可我若是败了,那我的腿就没了!” 他挑了挑眉,“你总得再添些彩头吧!” “你什么意思?”张奉之拧着眉头问。 “拿你张家的宅子做赌注,怎么样?” 叶星辰解释道,“我若决赛赢了,当铺我要,你张家的宅子,我也要!” “当然,我若是输了,双腿给你,这双手,也给你!” 他神色带着挑衅,“你敢吗?” “叶星辰你疯了吗?” 冷嫣呵斥,这人就非得惹事生非,不能安宁片刻? 其他人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叶星辰,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懂? 便是没赢得当铺,至少保住双腿了啊。 “叶星辰,你找死,真以为自己侥幸赢了一场,就可以胆大妄为?” 张奉之怒火中烧,竟将主意打到他家宅子上了? 谁给他的脸? 叶星辰嗤笑一声,“你若是敢添这彩头,咱们便再赌一场,若不敢赌,就趁早把当铺的地契给我,我还敬你是个输得起的汉子!” “你! ” 张奉之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不怒反笑,“行啊,那我便再与你赌一场!” 以为他不知道? 叶星辰不过就是想用这赌注吓退自己,不想继续打赌而已,自己又怎可能让他如愿! “来人,立字据!” 张奉之怕叶星辰反悔,赶紧让随从写字据。 随从深知事关家宅,非同小可,却根本劝不住张奉之的一意孤行。 叶星辰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可想好了,是你非要与我打赌,若我真赢了,便是这御射组的魁首,要进宫面圣封赏的,届时你可抵赖不得!” 张奉之只当叶星辰是怂了,毫不犹豫按下自己手印,“该你了!” “好吧!” 叶星辰不情不愿的上前画押,却没人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成了! …… 紧张又刺激的一天结束,初选也终于落下帷幕。 六艺各项比试中,各推选出五名学子参加决赛。 而御射组,一共五人,西齐竟占了三人! 冷嫣,赵刚,叶星辰三人,全员晋级。 原本也晋级的张奉之本应受万人追捧,却因为与叶星辰打赌的事,沦为众人笑柄。 张家,正堂内。 张辽一巴掌直接甩在张奉之脸上。 “啪!” 张奉之左脸瞬间肿起一个掌 印。 “爹息怒……” “息怒?”张辽气得捂住胸口,“我看你厉害得很,若不是我听说,这件事你准备瞒到六国盛会结束吗?” “爹,是那叶星辰欺人太甚!”张奉之带着些怨气,“我已经派人将他的马换了,谁成想他竟如此好命!” “我气的是你!”张辽气愤。 “叶星辰什么人?一介草莽都算不上,戴罪之身罢了,你竟自降身份去与其打赌,爹知你心中恨,但有人比你更恨!” “就算你与他赌了,那叶星辰侥幸胜利,我张家当铺给了也就给了,别人敬我张家输得起,而不是现在被人指指点点!” “我在月读轩花高价给你买了那么多诗词,就是想让你拔得头筹,受人赞叹,可如今呢?” 张辽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 “爹,我知道错了……” 张奉之垂下头,掩饰下眼底疯狂的恨意。 张辽缓和片刻后才说,“也亏得叶星辰这个废物不可能赢得比试,要不然,你还真想把咱 们家都输了去?” “儿子不敢……” “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临摹我为你找来的瘦金体字帖,直到三天后决赛,若再出去惹是生非,我张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张辽直接放下狠话。 张奉 之一听,心中顿时慌了,赶紧唯唯诺诺的应答道,“儿子这就回房专心练字。” 张奉之回家后什么遭遇,叶星辰无从得知,他也根本不在乎。 因着醉仙楼那边的义诊已经结束,叶星辰在离开皇宫后甩掉清风明月,一身狼狈的回了药堂。 此时,红苕正兴奋的拨着算盘,桌案上的赌据更是摞起来老高。 叶静悠见到叶星辰惊诧道,“哥!你不是说今天去皇宫参加御射比试吗?”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是不是……” 输了? 也对,哥哥本就不学无术,便是改变了,又怎可能一下子就有御射的好本领。 叶静悠满眼担心的看了看红苕。 红姑娘完了!破产了…… 叶星辰走进药堂,然后自顾自喝了一杯茶,“还不是为了红苕,才把 自己搞成这样子。” 东方羽笑着说,“为了多收集些赌资,门主还真是拼啊!” “那是自然,这么多人张嘴等着吃饭呢,若是大家看出门主的本事,谁还会把银子源源不断的往这儿送啊。”红苕笑着调侃。 叶静悠跟着黄老来到回春堂后,也逐渐熟悉了这几个怪人,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听哥哥的,但知道哥哥此时狼狈模样是装的,也终于放下心。 “哥,这几 日空闲时,我做了几套衣裳,你正巧先换上,顺便试试哪里用不用改,爹和母亲的,还得麻烦哥哥替我带回去。” “好。” 叶星辰开心应下,接过衣衫去后院梳洗一番。 再次回来时,前堂几人都露出惊艳目光。 东方羽打趣道,“平日见惯了门主布衣黑衫,这月白色穿在身上,果真是丰神俊朗。” 叶星辰倒是没觉得,淡然一笑,说,“很合身,自家妹妹做的,果真穿起来就不一样。” 叶静悠眼眶微微泛红,这才是他的哥哥啊,五年前那个潇洒又桀骜的少年。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压低嗓音,“哥哥喜欢就好。” 红苕也是一时看得出神,随后低下头,脑海中情不自禁又浮现出那日在怡红院的情景。 略微发红的耳根,暴露了她此刻的心事,而手中的账目却怎么也算不对。 红苕直接将赌据收起,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该回怡红院了,想必未来三天,买门主输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有的忙呢。” “最近辛苦你了!”叶星辰心中感激。 逍遥门这几个大男人能谋算,能日行千里,却都在数术上摆弄不清。 “等六国盛会后,门主若得了封赏,也能算是朝中新贵,会去冷家提亲吗?”红苕突然问。 第22章 叶星辰必死! 提亲? 估计冷嫣那妮子这会儿正盘算着怎么退婚呢。 “随缘吧。”叶星辰随口一提。 红苕眼神微微一变,什么都没说,向众人告退后,直接离开。 倒是东方羽在她离开后,对叶星辰说,“门主在决赛后必然大放熠彩,可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 “属下认为报仇的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急于求成。” 叶星辰抬眸看向坐在窗边看医术的叶静悠,娇俏的脸上,一条狰狞伤疤显得格外刺目。 “那就张家吧!” 叶星辰眸子微微一眯,且不说自己还不足以与潇承邺抗衡,便是能正面硬刚的时候,一点点毁了他的左膀右臂,让他离那位置越来越远,不比让他直接死,更有意思吗? 东方羽满意的点点头,“所以,冷家的亲事还是要提上日程,对门主有益。” “我知道了。” 叶星辰淡定应下。 “阿嚏!” 冷嫣揉了揉鼻尖,“你快点儿,这里的空气,真让人作呕!” 潇蔷脸上蒙着丝巾,在一匹马的尸体上捣鼓着什么? “大概是叶星辰想你了,还怪空气?” “你可是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冷嫣站在门口处,微 微拧着眉头,“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有什么可查的?” 纵使有人故意陷害叶星辰,他也阴差阳错的胜了比试。 已经有了结果,过程还有必要再查? 冷嫣不以为意。 因为她也知道,能查出来的人,绝对不是下毒手的人。 潇蔷反驳道,“在我皇家校场都敢明目张胆的做手脚,本公主可不能放过他!” “快看,有反应了!”潇蔷激动的指向一处,“它们竟然……” 冷嫣见状瞳孔猛的一缩,上前直接踢翻了装着小白鼠的笼子,“这种下作的东西,真是难为他们了!” “果然不是毒!怪不得查不出来!”潇蔷气呼呼的说,“还真是好手段!” 冷嫣声音冰冷,“烈愉散,这种随处都能买到的东西,怕是不好查源头。” 比赛时,马匹当众发疯,西齐为了给其他各国一个交代,自然要查探一番。 可检查马儿尸体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中毒迹象,也只能不了了之,只当这马性子烈,而叶星辰运气太好。 但潇蔷却不这么认为,于是趁着没人,拉着冷嫣偷偷寻了过来。 验不出中毒,她就将死马的肉喂了几只小白鼠,想要看看它们的反 应。 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那些个白鼠竟也如同疯了似的,撕咬,乱窜,最后,强壮的那只竟将一只母鼠按在身下…… 潇蔷这时候也站起身,扔了羊皮手套,一边擦手,一边道,“你现在还认为叶星辰真是运气好吗?” 冷嫣心中一怔。 吃了烈愉散的畜生,不做完那事,根本不会受控制。 当时在校场中,叶星辰的马既没有找同性撕咬,也没对母马有异常举动。 虽是杂乱无章的奔跑,最后却冲过终点。 小白鼠的笼子被掀翻,可它们还在旁若无人的繁衍后代,可见这马到死都没过药效。 那就只能说明…… 叶星辰的御马之术,出神入化! 尤其仅用一根缰绳便控制住力道是人十几倍的烈马,他甚至可能会武! 潇蔷见她发呆,忍不住砸砸舌道,“这次,你可能真看走眼喽。” 冷嫣咬咬唇,说道,“便是如此,六国盛会的魁首,也只能是我!” 潇蔷无奈摇摇头,当局者迷啊! 这妮子一只冷冰冰的样子,还鲜少露出其他表情,哪怕是愤怒。 看来这叶星辰,本事还真不小! 就是不知道三天后,冷嫣对上叶星辰, 谁更胜一筹 ? 三天后。 御射决赛正式开始。 不同于初选,这次的比试给每一位学子都配上了弓箭。 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校场内马匹的选择,也更加谨慎。 决赛直接取消了人和马的适应环节,而是将体格参差不齐的烈马全部赶到校场内,学子凭自己本事去抢夺。 谁最先跳上马背,那匹马就是谁的。 若是抢不到,便只能去选择弱小的马,继而在奔跑中将对手打下马去,抢夺优秀的马迅速追赶移动靶子并将其射中。 五人四马。 如此激烈的比试,自然是吸引了很多围观学子。 张奉之因为有其诗词的决赛,所以并没围观。 或者,他早就料定叶星辰会输,所以对过程也根本没兴趣。 倒是其他学子在四周高谈阔论。 “我在怡红院下注五十两,叶星辰必输!” “别说最终魁首,他若有一项能胜出,我就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 “不知道怡红院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叶星辰是魁首的场子,不过我听说昨天公主竟砸了五千两买叶星辰胜!” “五千两!?” 众人皆是震惊得张大嘴巴。 如今这些富贵泼天的都喜欢往水里扔银子玩吗 ? 随着“锵!”一声锣响,令人振奋的军鼓声有节奏的响起。 校场内瞬间沸腾起来。 冷嫣率先冲了上去,一脚踹向楚国学子胸口,然后一个蹬云梯,飞身上马。 “驾!” 她双腿夹着马腹,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拉满弯弓。 “嗖!” 箭矢铮的一下,直直扎进靶杆,拿下一面红旗。 另外一边,赵刚不甘示弱,也抢到一匹骏马,飞驰上去。 叶星辰因没想去争抢那匹最好的,倒是也好运的抢到了最弱小的马。 而楚国学子和魏国学子则将目标全部放在他身上。 叶星辰怎么进的决赛,他们心知肚明。 虽不将他放在眼里,但为了防止他争抢,二人还是决定先合力将最弱的打下去。 叶星辰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这是非要将六国的比试,变成西齐三学子的内斗吗? 不光叶星辰,围观的学子也看出二人意图,不过,大家并未理会。 叶星辰第一个被淘汰,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魏国学子的箭矢竟直接朝叶星辰门面飞了过去。 这哪是想要抢马,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啊! 叶星辰必死了! 第23章 你赢了! 叶星辰眸光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当箭矢逼近,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微微侧身,右脚直踢箭身,一个倒挂金钩后平稳落地。 长箭没了向前的力道,从半空坠下,径直落在叶星辰手中。 动作只在刹那间,一气呵成。 随后他翻身上马,朝魏国学子冲了过去。 魏国学子也没想到叶星辰竟能躲开,甚至缴了自己的箭,登时大怒。 他扬起皮鞭,直冲过去与叶星辰正面交锋。 射人先射马,魏国学子将弓拉满又是一箭。 叶星辰用力拽紧缰绳,马儿嘶叫着,高高扬起前蹄,惊险躲过一击。 于此同时,燕国学子一支暗箭袭来,叶星辰身子一倒,挂在马背一侧,长箭放空,落地。 趁此空档,魏国学子已然近身。 此时挂在马背侧面的叶星辰上身悬空,手持长弓,直接朝着魏国学子的身下砍了过去。 “嘶!” 只听一声惨叫。 魏国学子身下的马儿前腿登时跪地,连人带马直接翻滚出去。 而后跑上来的燕国学子直接将马拽起,翻身而上,又与叶星辰斗了起来。 围观众人震惊得瞪大眸子。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真 的是叶星辰?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不可能! 一定是魏国和燕国的学子太弱了! 叶星辰应该是个废物才对! 眼下已入决赛,叶星辰没必要再继续隐藏自己实力,打斗间,他直接缴了两名对手箭筒,扬长而去。 两人没了弓箭,也意味着直接出局。 叶星辰也是个狠的,再一次上马后,直接用剑尖朝马的大腿用力一刺。 那瘦弱的马儿因着吃痛,瞬间疯跑起来。 他抓紧缰绳,控制着方向,逐渐追上了前方赵刚。 “叶星辰,先前你竟一直藏拙,果真是狡诈之徒!” 赵刚咬着牙,他看向策马飞驰的冷嫣神色平静,竟没有一丝异常,心中更是愤怒! 她定然早就知道叶星辰的本事,否则又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兵不厌诈!”叶星辰冷笑一声,“既然知道了,那便将身下的马让出来吧!”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 夺马! 自己的马儿虽在狂奔着,但先天瘦弱,无论是耐力还是体力都不可能坚持太久。 “大言不惭,以为收拾了两个废物,便目中无人了?” 他怕是不知道,在比赛场上,马有失足,出了意外也是正常 的。 赵刚眼底闪过一抹杀意,随后竟策马急转,径直挡在叶星辰面前,横跨了过去。 叶星辰见状,只能拽住缰绳迅速减速,可终究慢了一步,那马儿直接摔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 而这个空档,赵刚手中箭矢迅速朝叶星辰方向射出。 叶星辰狼狈起身,箭矢在他身边不足一尺的地方,入土三分,如今他的马已不能再战。 此时的赵刚却仗着自己的优势,又控制自己马四蹄乱踩。 阵阵尘土让叶星辰的视线不明,若非他耳力惊人,怕是要被这乱蹄踩成肉泥。 为了夺马,他并不想伤它,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战术。 赵刚突然猛力一甩手中马鞭,直接缠住叶星辰脖子。 赵刚脸上带着奸佞的笑,“叶星辰,去死吧!” “驾!” 他双腿一夹,骏马立刻向前狂奔。 叶星辰顺着赵刚拖拽力道,身子猛然失去重心。 而他也终于寻得机会,一手用力拽着缠在脖颈上的马鞭,另一手用力向地面用力一拍,身子陡然一跃。 赵刚只觉右手被一股强劲力道拉扯,猛然回过头,脸上得意笑容直接僵住。 想象中叶星辰在马后被拖拽 前行的 情景并没有出现。 赵刚愣神一刹那,人已直接被叶星辰拽下马背。 “嘭!” 赵刚狼狈落地,然后连滚带爬的想要从地上挣扎起身。 叶星辰却根本没有放过的意思,他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赵刚便冲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赵刚一条腿顿时血肉模糊,细看之下,白色的腿骨都显露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叶星辰也太狠了吧!” “赵副将的腿若断了,便是与仕途无缘了。” “太过分了,赵副将的确是想要他命,可他不是没死吗?为何要报仇?” 如今的叶星辰又怎会理会众人指责? 毕竟,赵刚对他的确是下死手了,若换做别人,怕是早死在赛场上了。 只断一腿,已是天大恩赐! 赵刚很快被人抬下去,叶星辰也策马飞驰起来,他手拿三根长箭,弯弓拉满,放箭。 三根箭矢如有生命般飞速向前。 “铮!” “铮铮!” 全部命中红心。 围观众人直接傻眼。 若是一开始还能解释为叶星辰走运,只会逞凶斗狠,那眼前这一幕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啊! 他不会真的胜出吧! 不会的,他不可能赢得魁首,自己的银子还是能保住…… 众人心中暗暗祈祷。 冷嫣也为微微一怔。 果真有几分本事! 但是想与自己斗,他还不配! 冷嫣抽出最后一根长箭,她单脚独立于马上,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射出,命中! 十根长箭,箭无虚发,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然,叶星辰因为抢了燕国和魏国学子的武器,手中的箭矢数量更多,冷嫣并没有丝毫骄傲,直接与叶星辰开启抢夺战。 两人两马在校场展开激烈打斗,叶星辰防御同时将手中的箭矢又射出。 又是三箭齐发,箭矢在半空中交错环绕,闪着寒光的箭头又一次命中。 冷嫣见状,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的攻击也不在留情面。 叶星辰却觉的此时她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儿,伸着利爪,却又无比的可爱。 他寻到机会,又是连发三箭,皆无虚发。 冷嫣见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觉自己被侮辱了一般,手中动作越发狠辣,“你找死!” 面对她的猛攻,叶星辰没再反击,反而将手中的箭筒一扔,示意弃权。 “冷姑娘,你赢了。” 第24章 谁作弊? 冷嫣十箭,十面红旗。 叶星辰九箭,九面蓝旗。 他用九箭证明了自己不是废物,用弃权的一箭将冷嫣推向榜首。 想夺得魁首,他还有其他的法子,去文斗那边踢馆获胜,也一样。 红苕打赌的内容只说在六国大会上获胜,并没有明确哪一项,所以,他能赢下任何一项,都算不得输。 不过,冷嫣却根本不领情。 她跳下马背,将泛着寒光的金属利刃指着叶星辰的脖颈,“你什么意思!” “我冷嫣想拿第一,就要光明正大,实至名归,还不用别人施舍!” 叶星辰解释道,“我并不是想要施舍,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谁拿第一都一样,我愿意让你承这份荣耀。” 他虽不知道冷嫣为何对这次比试如此看重,但知道结果对她来说十分重要,自己自然不会与其一争高下。 “用不着!”冷嫣愤然道。 对于一个将士而言,如此施舍而来的第一,与侮辱无异。 “你若还个男人,就光明正大的与我比一场,拿出你真正的实力!” 她捡起地上的箭筒,朝着叶星辰扔了过去,“不要让我鄙视你!” 叶星辰垂眸看着落在怀中的箭矢,无奈点点头,道,“好,那便如你所愿!” 说完,他长箭搭弓,毫不犹豫的对准一个箭靶就射了过去。 而那靶子上,原本已经被冷嫣射中的。 他这是要做什么?众人目光跟随。 只见那长箭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直冲了过去。 箭靶上冷嫣射中的那支箭矢直接被箭头劈开,一分为二,随后落地。 而后,箭靶上,只剩叶星辰的那支,正中红心。 箭尾 还在微微颤抖着。 场上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穿心箭!这是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道和精准才能做的到啊! 冷嫣瞳孔猛然睁大。 怎么可能! 射箭是她的强项,而且她用了十足的力道,便是收箭都需要至少两三个汉子共同用力才能拔下。 如今,这般轻而易举的被打掉了? 所以,叶星辰果然是个会功夫的。 那先前自己在张奉之面前替他出头的时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脸色一阵青红交加,语带讽刺的说,“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俊的功夫,我竟还派人保护于你,让你见笑了。” 怪不得,清风明月会将人跟丢。 “我觉得这并不重要,你没问,我便也没说,并非有意欺瞒……”叶星辰说。 “哼!叶公子功夫高强,在下佩服!” 说完,冷嫣脸色铁青的离开了校场。 毫无疑问,叶星辰夺得了御射比试的魁首! 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整个皇城哀嚎遍野。 他们的银子啊…… ………… 决赛过后。 六艺比试的榜首全部选拔出来。 大家聚集在大殿中央,准备根据各国成绩安排无主之地。 这也是叶星辰第一次见到其他国的学子。 乐舞比试第一的,竟然是黄忠与他说起过的南魏国小公主唐灵儿! 从小体弱多病的情况下,还能练就如此舞功,着实令人赞叹。 东晋参加比试的本就有名的孝子,更有着大儒之称,获得礼节的冠军,也是众望所归。 御射两项一起进行,叶星辰获胜。 虽然对这个结果存在太多的争议,但总归是众人眼皮子底下出来的结果。 诗书一项由张奉之获得。 数术则是由海上霸主大乾国获得。 北楚和燕国最终颗粒无收。 六艺比试中,西齐相当于占了三项,取得了无主之地最优先的分隔权。 齐武帝自是龙颜大悦,当即就要论功 行赏。 “老七,这次你可立下大功了!” “回父皇,是叶星辰争气,与儿臣无关,儿臣不过是举荐个名额罢了。”潇承磊深色顺从又乖巧。 齐武帝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又看向叶星辰,“叶星辰,如今你夺了御射的魁首,可有想要的奖赏?” 此话一出。 站在一旁的潇承邺心口一紧。 该死的叶星辰,还真是让他寻到机会了! 他若当着文武百官及五国使者的面,提出重审叶家案子,那自己定然不好收场了。 绝对不能让叶星辰翻身! 潇承邺看了一眼张奉之的方向,眼神微微一动。 张奉之了然,直接上前跪在大殿中央,“启禀圣上,小臣要举报此次比试,叶星辰有作弊之嫌!” 齐武帝脸色一沉,“殿下何人?” “小臣乃四品侍郎张辽之子,张奉之,也是诗书比试的魁首。” 张奉之自报家门。 叶星辰心中嗤笑。 这条狗还真是好用! 自己不过是赢了张家的宅子和当铺,张奉之便为了张家的利益,连西齐的利益都不顾了! 西齐获得优先分地的权利,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魁首,若想举报,也要等六国盛会结束,西齐真真切切的拿到好处再举报啊! 现在当着他国使者的面,这不是给圣上难堪吗? 难道要让他国使者觉得西齐不配? 果然。 张奉之说完之 后,南魏国在御射比试时丢了大脸,所以第一个跳出来,“西齐皇帝可否给众国一个说法?若比试存在徇私舞弊,我等定不服让西齐率先选地的!” “是啊!没想到强盛如西齐,也有这般龌龊的手段!”北楚和燕国得了机会便是一阵挖苦。 齐武帝脸色一沉,问,“张奉之,你说叶星辰作弊,可有证据?” 张奉之掷地有声的说,“有!” “众所周知,当初叶星辰为求得医圣大人为小臣治病,答应医圣大人为其做半个月的试药人!” “叶星辰,我说的可是事实?”他反问。 叶星辰扯扯嘴角,“对,确有此事。” 张奉之眸光阴狠,“所以,你御射比试能获胜,完全是因为用了医圣大人的药!这对其他学子不公平。” “五年前,你不学无术,在大牢里头关了五年,便有这般功夫,你怎么解释?” 众人将目光看向叶星辰,等着他的回答。 只见叶星辰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既然当初是我求医圣大人救你,如今你却反咬一口,张公子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张奉之义正言辞,“忘恩也好,负义也罢,我西齐的光明磊落不能丢,所以我也只能大义灭亲!” 今日,叶星辰必须死! 否则,他张家绝对撑不住这般惨重的损失。 “张公子果然大义!”燕国使者步步紧逼,“在西齐出了这等丑事,这比赛结果,我大燕国第一个不服!” “嗤!” 叶星辰讥笑,张奉之所谓的光明磊落,在无主之地的利益下,算个狗屎啊! 他直接对燕国使者说道,“我若不是魁首,那第一名,便是冷嫣 将军,如此,我西齐依旧是三项魁首,如何也是轮不到你大燕国的,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至于张奉之说我作弊,更是无稽之谈,仅凭一个人突然改变就有作弊之嫌,那草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他?” “毕竟前阵子,他也做不出大江东去词那般壮阔的诗句!” 张奉之身子一僵。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蒙生。 这时候,久违出声的唐灵儿突然道,“既然如此,西齐皇帝可得好好彻查一番,无主之地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小公主说的极是!”同样没有魁首名头的北 楚附和。 齐武帝阴沉着脸,“叶星辰,你休要胡闹!” 叶星辰道,“皇上,草民并非胡闹。” 说着,他将一份赌据呈上,“草民只是为证清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御射比试,张奉之就让草民自证是靠实力取胜,否则便拒绝兑现赌注。如今,草民斗胆献词一首,若张奉之能超越,草民便相信他实至名归!” “哪怕之前的赌约全部作废,草民也认!” 张奉之听言,终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叶星辰也不过是怀疑。 既然有机会挽回先前的损失,他又怎会拒绝。 他张家在月读轩买了那么多的诗词,叶星辰如何斗得过! 张奉之上前,“皇上,小臣愿接受叶星辰的挑战,让他心服口服!” 齐武帝拧了拧眉头,五国虎视眈眈,他有心想保下一人,怕也是有心无力。 好在无论谁胜谁负,最终的结果都是西齐的三项魁首,地位不可撼动。 想到这儿,他朝着一旁的苏公公开口道,“上笔墨!” 第25章 为万世开太平 一声令下。 苏公公连忙指挥两个小太监将一桌案搬上大殿,铺纸研磨。 叶星辰挽起袖口立于桌前,振笔疾书。 片刻功夫,一首词跃然纸上。 他拿起纸张,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另一边,张奉之也信心十足的放下笔。 他看着叶星辰,不屑道,“叶星辰,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才实学!” 愚蠢! 叶星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示意苏公公将自己的作品呈上。 “辛苦您了。” 苏公公笑着将拂尘一甩,“叶公子客气。” 齐武帝见状,开口道,“那便请远道而来的几位夫子指点一番吧,也避免了我西齐夫子会感情用事。” 小太监将二人作品收走后,率先将张奉之的作品递了过去。 他虽然不懂诗词,但叶星辰这个废物也是有所耳闻。 一个坐过五年大牢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张公子,张公子可是写过大江东去词的人! 果然,几名夫子拿着张奉之的作品,一边相传诵读,一边连连点头,神色满是赞叹。 “西齐果真是人才辈出,不错,不错!” “这位学子拔得魁首也是实至名归,老夫都自叹不如啊。” “如此水平的诗词,我东晋 输得心服口服。” 张奉之听言,得意的抬起下巴,“几个夫子还是将叶星辰的也一并看了吧,免得他心中质疑。” 几位夫子这才又从小太监的手中将叶星辰的诗词拿了过来。 一个逞凶斗狠的粗人而已,也懂诗词? 带着质疑和不屑,那夫子将宣纸拿起。 随后,他竟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这……” “怎么不说话了?” 另一夫子好奇的拿过来一看,瞬间也如那人一般。 众人好奇之际,夫子终于缓过神,情不自禁的诵读着。 “遥想当年,公主出塞,雄姿英发。黑骑银甲,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九州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振奋人心的语调在众人心头回荡,久久不能平静。 大殿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片刻后。 不知谁突然高喊道,“好词!好词啊!” 一夫子捋捋胡子,晃悠着脑袋,“两位学子水平立见高下,根本没有可比性,叶星辰这首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又一夫子激动的问,“敢问叶公子这套书法,可是瘦金体?” “正是!” 叶星辰话音刚落,大殿上立刻沸腾起来。 几个 西齐学子纷纷议论起来。 “瘦金体?不是说失传了吗?” “我记得张公子好像也会瘦金体啊,但他刚才写诗词的字体,并非瘦金体。”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词的风格,很熟悉?” 随后,几名学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震惊的异口同声道,“大江东去词!” “叶星辰,这可是大江东去词的下阕?”一学子忍不住说,“一定是!” “上阙写了北疆,下阕写了黑骑银甲,在西齐着银色战甲的只有冷将军一人!” “所以这首词是为冷将军写的吗?” 角落里的冷嫣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便突然接收到众人探究的目光。 她瞬间有些无从适从。 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齐武帝开口道,“叶星辰,这可是大江东去词的下阕?” 这首词他也是知道的,老三就是因为张奉之这首词,为他讨了诗词比试的推荐函。 “皇上所言极是,不过它并不叫大江东去词,而是叫《北疆吟》!” “胡说八道!”张奉之登时恼了,“皇城的 人,谁不知道大江东去词是我所做,你竟然……” “我竟然什么?” 叶星辰一步步上前逼问道,“你是能 将下阕写出来,还是能把瘦金体写出来?” “什么都不能,你又哪来的脸,将这首《北疆吟》占为己有?” “御射比试我胜出,你拿医圣大人的药做说辞,如今你可服?” 张奉之“我”了半天,却说不出反驳的字。 叶星辰愤然道,“男子汉大丈夫读书修学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鸡鸣狗盗用黄白之物将月读轩的诗词占为己有!” “好!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 齐武帝拍案叫绝,“这才是我西齐好儿郎的风采,张奉之,你可知罪!” 张奉之直接瘫坐在大殿之上,再也不敢有任何反驳。 毕竟,瘦金体,他写不出…… 即便是最近几日一直在刻苦临摹,可依旧不能掌握其精髓。 潇承邺的脸色更加难看。 没想到这厮竟敢骗到自己头上,若是父皇因为此事迁怒,他定不会放过整个张家!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轻信他人谎言让西齐蒙羞了。”潇承邺态度诚恳。 齐武帝目光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吧,不知者不怪,这不是你的错。” “谢父皇!” 潇承邺起身后立刻朝着身后吩咐道,“还不赶紧 将人带下去!”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当场将吓成死狗般的张奉之拖出大殿。 大殿重新恢复安静,齐武帝这才开口道,“让大家见笑了,不过,叶星辰这首词应该配的上魁首之称,若五国使者没有异议,诗词魁首为叶星辰,御射魁首为冷嫣将军,可行?” 几名使者商议一番后,异口同声道,“我等没有异议!” 能有什么? 文斗不过叶星辰,武斗不过冷嫣,南魏国小公主更是不好惹。 几个魁首都是厉害的角色,他们甚至连踢馆都没有心情,自取其辱的事情,不做也罢。 “既然没有异议,那几位请与秦太傅一起移步御书房商议无主之地的事情吧。” 使者退下后。 齐武帝才又说,“有罚就有赏,胜出的学子无论是不是西齐人,朕都有赏,叶星辰,此次六国盛会你功不可没,可有什么要求?” 潇承邺一听,紧张的握紧拳头。 他是怕自己请求为叶家翻案吗? 叶星辰见状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回皇上,草民想做官!” 齐武帝也是微微一怔,“你确定?没有别的?” 不为叶家翻案,也不为父母求情? “草民想做官,为圣上分忧!”叶星辰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