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末世大佬带着空间无敌》 第1章 穿越新生 夏日的午后,山林里是难得的清凉之地。 轻柔的风拂过绿意盎然的树木枝桠,发出沙沙声响,树上的蝉鸣声声不息,林中的鸟儿喳喳叽叽,山林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音符,奏响了夏日的美妙乐章。 这片山林中的一棵松树之上,一个腰间别着大砍刀的七八岁小姑娘正坐在一棵松树的枝桠上,脑袋枕着双手背靠着树干,一脚支起踩在枝桠上,一脚放松地悬挂在枝桠下来回晃动。 这个小姑娘正是许长安,她的嘴角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呼吸着夏日山林清新的空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来到这个世界七八年了,依旧对这个空气清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喜爱——这可是没有丧尸、没有腐臭味的世界啊! 说起来许长安上辈子也是个倒霉催的。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在政府对孤儿院的孩子们非常照顾,在孩子们的学习、生活上给予了他们极其多的帮助。 许长安一路顺顺当当上了高中,参加了高考,就等着六月下旬查成绩了。 随着高考成绩出来的日期越来越近,许长安越发紧张了。 在她的焦急等待中,她没等来高考成绩的公布,反而等来了世界末日!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许长安都哭了!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啊!眼看着她就要去上大学了,都快熬出头了,一切竟然都被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给毁了! 许长安恨啊!起码让她知道自己高考考几分啊!起码让她填下高考志愿啊!填个清华北大也可以呀! 以后她跟人家吹牛逼的时候,也可以假装毫不在意地说,自己成绩也就马马虎虎,要是没发生变故,她现在应该就在清华或者北大了。 有句话说得好,“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许长安失去了进入清华北大的机会,但她在末世刚爆发之初就觉醒了力量和木系异能,又幸运地开启了玉佩空间——这个玉佩还是当初她被人送到孤儿院时身上佩戴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初初开启空间之时,立即就马不停蹄地囤货,不过几个月时间,她就已经囤了自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物资。 靠着空间里的物资和她的力量异能、木系异能,许长安在末世里混得风生水起。 哪知道天不遂人愿,在末世第四年,许长安无意中得知离她所在基地的五十公里外的一座青山下,有一座末世前就建立的武器库,里面藏着满满的枪支弹药等热武器。 许长安遇上好东西就要扒拉进自己的空间里,她知道了武器库里满是热武器的事,能不薅点儿东西过来? 她一得到消息,就偷偷摸摸地从基地出发,不出几天,她就找到了建在深山里的武器库,犹如蝗虫过境般将所有的武器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得到了这一批武器的许长安像是偷了腥的老鼠,兴奋地从武器库里跑了出来。 但得意忘形往往遭雷劈,许长安刚一走出武器库,一道紫色天雷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劈向了她的脑袋上。 许长安被劈得外焦内嫩,周身散发着烤肉糊了的味道,她的意识当场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经重新投胎,正在她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舒展柔弱的身躯。 1942年10月1日,一道惊雷划过他们村的上空,许长安终于出生了。 出生后的许长安才发现,她竟然是遗腹子。 她这辈子的亲爹刚和她这辈子的亲娘张红英刚成亲就被抓了壮丁,一去不复返。 他们老许家几代单传,到了许长安这一辈就剩下了她这么个血脉了。 她太爷爷许铁锤、太奶奶张小草、爷爷许传宗、奶奶何菜花、亲娘张红英对待许长安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许长安上辈子是孤儿,虽然她的老师、同学们对她很友善,但她还是极度渴望着亲情。 这辈子,她投生的家庭给予了她一直渴望的亲情,她情难自禁下也忍不住回馈了许家的长辈们。 她回馈的方式非常简单,就是给予长辈们一副健康的身体。 许长安刚出生没多久,就发现她上辈子的力量、木系异能,连她的空间及空间里的东西也跟着过来了,只不过力量、木系异能变成了最低等级的。 异能等级低不打紧儿,总比没有来得好。 许长安每天都偷偷地用木系异能梳理着她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亲娘的身体,几年下来,她的长辈们身体越发健朗了,她亲娘越发美丽动人了。 这不,她太奶奶在1944年以46岁的高龄生下了她的叔公许光宗,她的奶奶也分别在1944年、1946年、1949年生下她的二叔许大虎、她的三叔许大豹、她的四叔许大狼,一举改变了他们老许家几代单传的局面。 原本作为千顷地里一棵苗的许长安短短几年内就增加了四个年纪比她还小的长辈,她在家里的地位不会受到影响吗? 当然不会了! 早在她太奶奶张小草怀孕的时候,许长安就未雨绸缪了! 她那段时间每天都趁着她娘睡着的时候跑到她太爷爷、太奶奶房里装神弄鬼——不不不,是老许家的祖宗显灵了。 祖宗表示,许长安是他们许家的福星,只有善待许长安,他们许家才会越来越好,人丁兴旺。 接连好几天,许家祖宗都显灵了,由不得许家人不信,自此之后,许家人对许长安更加好了。 即使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的接连出生,也没能撼动许长安在许家的地位。 再加上许长安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非凡能力,许长安早已成为了许家的主心骨。 许长安在许家的日子过得那是优哉游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在家里其他人没空的时候,得帮忙带着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这几个小豆丁。 “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该回家了!”许长安从两米高的松树枝桠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 不远处小溪边的四个小男孩抱着大裤衩光溜溜地跑了过来。 “长安,你得叫我叔公!”才六岁的许光宗努力板着一张脸,少年老成地冲着许长安喊道。 “你得叫我二叔!”六岁的许大虎不甘示弱地喊道。 “我是三叔!”四岁的许大豹吸了吸鼻涕,紧跟着小叔和二哥。 “饿饿!饭饭!”一岁多的许大狼只知道自己饿了。 许长安视线在几个小不点身上扫视了一圈,冷哼了一声:“我比你们大!走了!回家吃饭去!” 这几个小豆丁之前也不知道去哪里造的一身是泥,许长安就把他们提溜到山里的小溪里洗澡了。 这条溪流很浅,只堪堪没过她的脚踝,再加之她一直观察着周边,没有大型动物过来,她很放心地让几个小豆丁自个儿洗澡。 想让她伺候这几个小豆丁洗澡,门都没有! 许长安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叔公、叔叔们往山下走去。 她才走到山脚下,在附近采摘野菜的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见到她,立即将她围上。 “杀猪妹,我刚刚看到一个村长带着一个男的去你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你当后爹的。” “我听说有好几户人家来打探红英婶子的情况了,你赶紧回家去给红英婶子把把关。” 许长安一听到这话,立即抽出了腰间的大砍刀。 哪个王八蛋敢占她便宜,要来当她的便宜后爹! 她之前可是问过张红英改嫁之事,张红英明确表示她就守着自己过。 她倒不介意张红英改嫁,但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束缚太严重了,张红英要是改嫁了, 也是嫁到村里去,伺候着男方一大家子人,还不如跟她一起在老许家生活,只要有她在,张红英在老许家的日子可比嫁去别人家的日子轻松多了。 第2章 死鬼老爹诈尸了 这个时代还不是法治社会,如果有人趁着许长安不在家的时候,想强迫张红英嫁人,他们许家一屋子的老弱哪可能是别人的对手。 许长安心下惶恐不安,她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扔下小叔公和几个小叔叔,一溜烟儿地往家里跑去,脚底下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他们老许家的老宅原本是在许家村村口,是一座青砖瓦房。前几年倭军从村口进村,又加之这几年下来,她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接连“生病”,他们家原有的十几亩地早就卖光了,连原来的老宅也卖了,全家就窝在山脚下的几间土坯房里。 许长安从山上下来的位置,离他们家也不远,也就一千多米远。 许长安跑得飞快,不过片刻就靠近了她家。 只是在靠近她家时,许长安她听到了从她家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儿啊——我的儿啊——” “……老天爷啊……” 许长安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她太奶奶、奶奶和她娘的哭喊声,她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那个跑去她家的男人已经动手了? 许长安脚下更是发力,不过片刻就已经跑到了院门口,院里的场景立即映入她的眼帘。 许铁锤和许传宗两人瘫坐在堂屋的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里的几人,眼泪直往下淌,浑身颤抖着。 张小草、何菜花和张红英则在院子里,她们三人抓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使劲儿捶打着,嘴里不断地骂着,眼泪流个不停。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双手紧握着拳头,浑身微微发颤,眼里充斥着血丝,一会儿望着眼前的三个女人,一会儿望着坐在堂屋门口的两人。 许长安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这个男人是打哪儿来的,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她许长安的威名,竟敢趁她不在家,跑来她家里欺负她的几个长辈。 她今天要不把这个男人打得满地找牙,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哪来的臭男人,胆敢来姑奶奶家里撒野,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娘,太奶奶,奶奶,你们快让开!”许长安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朝着院里大声喝道。 张红英听见门口的动静,连忙抬起头望去,就见她闺女拿着大砍刀飞奔而来,她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闺女——别冲动啊——”张红英张开着双臂就要朝她闺女这边扑来。 张小草与何菜花也连忙松开抓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激动地朝着许长安跑过来。 “囡囡啊——把刀放下啊!” “哎呦喂——你可不能对他动手啊,他是你……” 许长安见她娘、太奶奶和奶奶已经和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拉开了距离,她连连躲开了她们的阻拦,奔跑的速度更加快。 在快靠近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之际,她双腿一蹬跳了起来,直直地朝着那男人踹了过去。 许大龙在张红英喊着许长安“闺女”的时候,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脑瓜子“嗡嗡”作响,当场愣住了,连许长安奔向他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许长安的无敌金刚铁腿狠狠地将他踹飞,他化作一条抛物线砸向了茅草屋里,把许家的厨房的墙壁砸穿了,而后重重地砸向地面时,许大龙才回过神来。 许大龙顿时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艰难地挣扎着抬起头来,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下一瞬,许长安便提着大砍刀再次冲向了许大龙。 她拿着大砍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视线紧紧地盯着许大龙的下身。 敢欺负她娘,她非得从这人身上割下二两肉! 在这一刻,一股寒意从许大龙的脊梁骨升起,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许大龙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见到了许长安手持着大砍刀向他冲了过来。 在危险来临之际,他双腿使劲儿一蹬,人向前滑去,而后他再翻滚了两下,迅速地逃离了原来所在的位置。 就在这时,许长安的大砍刀已经砍了过来,正正好砍在了他原来躺着的位置。 如果他还在原来的位置时,他,许大龙兴许就要改名了! 从此江湖上少了个许大龙,多了个许大尤! 许长安拔起插进土里的大砍刀,挽了个绚丽的刀花,目光阴测测地看着许大龙。 “闺女呀!可别动手啊!那是你爹啊——”张红英急切地朝着许长安跑了过来。 许长安闻言微微皱眉,她回过头看向张红英,抿了抿嘴角,沉声道:“娘!不会是因为这个老色批刚刚碰了你,你就要让他当我后爹吧?呸!还想当我爹,姑奶奶先把他的兄弟给剁了喂鸡!” 许长安不愧是经历过末世,又宰过野猪,杀过倭军的狠人,说起切那啥时,就跟切菜似的! 张红英急得直跳脚:“那是你爹!你亲爹!你可不能伤了他,要不可会天打雷劈的!娘就你一个娃,你可不能出事啊!” 许大龙原本听到自己有个亲闺女时,整个脑子都被这一惊喜给砸晕了,直愣愣地看着许长安,可再一听孩子娘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敢情他在孩子娘心里的地位往后排了呀! 许长安此刻已经注意不到许大龙的表情了,她震惊地看着张红英:“你们不都说我爹早死了吗?怎么就诈尸了呢!” 张红英越过许长安把许大龙给扶了起来,没好气地拍打了他身上的衣服:“哼!你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爹还活着!大龙啊,你看看你活着怎么就不知道往家里捎信呢!” “这不是前几年战乱吗?哪能捎信啊!”许大龙龇牙咧嘴地扶着腰,但他的视线对上许长安时,双眼瞬间发亮。 这小妮子不愧是他的种,小小年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许大龙越看越激动。 许长安偷偷地瞄了一眼许大龙,又看着颤颤巍巍走过来的许铁锤、许传宗、张小草和何菜花,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将大砍刀插在了腰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既然他是我亲爹,那太爷爷、爷爷你们怎么哭得那么多凄惨,还有太奶奶、奶奶和娘,你们怎么就和他动起手呢?” 许长安指着许大龙说道。 何菜花气道:“这不孝子被抓了壮丁没几个月,就有消息传来他们这些被抓走的人都被倭军当炮灰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你这个不孝子,你活着你怎么不捎信来呢!你知道你娘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每次想到你,你娘我的心就跟被人生生给剜一样啊!” 何菜花说着就冲到了许大龙面前使劲儿地打他,打着打着,她又抱着许大龙痛哭! 她的大儿子回来了呀!终于回来了呀! 许大龙跪在了地上,朝着几个长辈不断地磕头:“爷爷奶奶,爹娘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许长安见惯了生死离别,但这一刻,也忍不住动容了。 恰在此时,许光宗带着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跑了回来,他们一进院子就此起彼伏地大声喊话。 “娘——” “娘——” “娘——” “娘——” 许大龙被这一声声“娘”给震得眼泪都回流了。 他震惊地看着这些个明显比他闺女还小的孩子,尤其那个最小的孩子,走路还不大稳当。 他满脸受伤地向了张红英——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些孩子也就只会喊他媳妇为“娘”了! 不不不!他媳妇也许早就不是他媳妇了! 作为男人,人生最大的悲剧之一,便是媳妇没了,她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老子在外为你守身,没想到你连娃都生了好几个!” 许大龙伤心地冲着张红英喊道。 张红英闻言一愣,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许大龙的话。 她的脸瞬间扭曲了,双手化为九阴白骨爪,疯狂向许大龙输出。 许大龙直面着张红英狂风骤雨般的怒火,愣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许长安炯炯有神地看着张红英将许大龙按在地上摩擦。 要是现在手中有一把瓜子,那就更美了! 第3章 激动过头的许大龙 许大龙万万没想到,他才几年没回家,他媳妇就生了那么多娃儿。 他看着眼前四个小豆丁,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风呼啦啦地来回吹着,他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张红英可不管许大龙心里有多疼,她听了这死鬼男人的话,气得浑身发颤。 想她一个鲜嫩的小姑娘才刚刚一结婚,丈夫就被抓了壮丁,她为了自家闺女,杜绝了改嫁的心思。 可许大龙这个死鬼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一回来就质疑她守不住人! 她张红英是这样的人吗? 张红英越想越气,对着许大龙又抓又挠,把许大龙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挠得血糊糊的。 等张红英出了气后,何菜花才站出来看着自家儿媳妇。 何菜花也心疼大儿子,可她也明白自家儿子那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伤害有多大。 “你脸上的络腮胡子,只是糊了你的脸和嘴,又不是糊了你的眼!你没眼睛看啊,你就没觉得这几个孩子和你长得很像吗?”何菜花招呼自家小叔子和几个小儿子到她跟前,指着这几个孩子给许大龙瞧瞧。 许大龙闻言一噎,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几个光溜溜的小豆丁,越看越觉得他们确实和自己长得极像。 “卧槽!老子还能隔空播种?”许大龙惊讶地大声呐喊道。 许长安听了这话,猛地被口水呛了下,忍不住咳了好几下。 她实在是没想到,她便宜老爹的脑回路实在是太过清奇呀!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下忍不住怀疑,她这辈子的智商会不会被她的便宜老爹给影响了! 听说闺女的智商遗传自父亲的! 许长安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这辈子从小到大的事情,应该没有做出什么降智的事吧?如果偶尔有些奇怪的行为,那一定是她便宜老爹的基因问题。 许长安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又饶有兴趣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津津有味地当个吃瓜群众。 许大龙还不知道自己被亲闺女看了笑话,他激动地跪在地上,仰着头双手捶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胡子上都挂着一条条亮晶晶。 “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老天爷对我不薄,我有娃了!还不止一个娃!老子这辈子值了!呜呜呜呜……”许大龙的声音震得土坯房上的茅草屋顶都抖了好几下。 许大龙突如其来的发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许铁锤看着自家大孙子出去几年后竟然成了这副模样,痛心疾首地骂道:“狗日的倭军,把我的大孙子害得这么惨——” 许传宗老泪纵横:“受大罪了啊——我儿受大罪了——” 张红英扑在许大龙身上,痛哭流涕:“大龙啊——大龙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要是出事了,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张小草和何菜花这对婆媳俩痛苦地瘫坐在地,捶打着地面。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在外面到底是受了什么罪呀!这是剜我的心肝啊!” “大孙子耶——我的大孙子耶——” 许光宗几个孩子猛地看到家里大人竟然撕心裂肺的痛哭着,也吓了一大跳。 他们扯着大嗓门,仰着头朝着天空“哇哇”大哭。 此时此刻,院子里唯有许长安还算端得住,她的耳畔一直回荡着各种各样哭泣的魔音,脑袋“嗡嗡”直响着。 许长安也没有了看便宜老爹笑话的心思,她闭上了眼睛,握着拳头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气势汹汹地快速走到许光宗身边,将他推到许大龙面前,朝着许大龙大声喝道:“便宜老爹,你清醒一下!你都不在家快八年了,我娘去哪里给你生个六岁以下的孩子!你看好了,这个小不点儿,叫许光宗,是太奶奶给你生的小叔叔。” 许长安把许光宗推到许大龙身上,又从身后将许大虎、许 大豹、许大豹扯到了许大龙的面前,咬着牙大声说道:“这三个小豆丁,分别叫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是奶奶给你生的三个小弟弟!” 她深呼了一口气,把脸凑到许大龙面前,挤出了一抹虚伪的微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大龙听到这话,哭声立即一顿,他的视线在几个小豆丁身上来回穿梭,又瞥了瞥他奶奶和他娘,见他们一个个都止住了哭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许大龙的神魂瞬间游离在世界之外,直接瘫坐在地上。 好家伙!他真的要直呼好家伙! 当了十几二十年的独苗苗,他只不过是出去打了几年的仗,回来的时候,竟然被告知他奶和他娘给他生了一窝的叔叔和弟弟! 许大龙很想高呼,有谁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不过片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脖子,目光热切地看着许传宗。 估计也就只有他爹这么个之前也是独苗苗的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不不不!他爹还给他生了三个小不点儿弟弟,他爹才是改变他是独苗苗局面的人啊! 许大龙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了口:“太惊喜!太意外了!” 他捂着嘴紧咬着牙关,才没有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吼出来。 许长安拍了拍许大龙的肩膀,敷衍地说道:“哭吧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许大龙红肿着一双眼定定地看着许长安,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家闺女,嘴唇哆嗦着喊道:“闺女呀——这是我亲闺女呀!我许大龙也有崽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许长安被他勒得直翻白眼,她挣扎了下,一下子就把许大龙给推得老远。 许大龙退了好几米远才停下来,他呆愣愣地看着许长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件神奇的事。 “这这这……我闺女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啊!”许大龙连忙站了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长安,激动地说道,“我闺女这是当兵好手啊!老子后继有人了啊——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笑着笑着竟然直挺挺地往下倒去,“碰”地一声,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许长安他们见状,吓了一跳! 张红英惊恐地扑到许大龙的身上,连拍了好几下他的脸:“大龙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许长安连忙上前抓着许大龙的手,她偷偷地将木系异能输入他的体内,在他得四肢百骸之中游走。 随着木系异能的在许大龙体内的游走,许长安却紧皱眉头。 许大龙体内有多处暗伤,如果不加以调理治疗的话,他不出几年估计就只能卧床不起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许大龙的难言之隐。 他的腰部曾经受过重创,将会影响他的生育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将会是许大龙唯一的孩子。 许长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大龙,难怪她这便宜老爹会如此激动了! 第4章 了解情况 许长安木系异能化作一条涓涓细流,游走在许大龙的四肢百骸之中,尤其是他之前受过重伤的腰部,木系异能更是在这部位游走了片刻。 许大龙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整个人暖烘烘的,身体里的暗伤正一点点恢复,疼痛慢慢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许大龙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他刚一睁开,就看到了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见他们一个个眼圈发红、神色担忧的看着他,许大龙颇有些内疚。 “那什么,我只不过是赶了几天的路太累了。”许大龙坐了起来,伸展了下身体,惊讶道,“哎呦喂,我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 许长安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便宜老爹:“是很精神,简直就是个精神小伙儿!” 许大龙感觉到自家闺女的话里别有意味啊,但他思考了一瞬,也没听出其他的意思,便觉得自家闺女是在夸自己。 何菜花见自家儿子醒了,连忙叫张红英去煮饭。 “给大龙煮一碗面,出门饺子回家面。大龙在外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才回来,可得给他好好补补,这次就煮纯白面,家里还有几块腊肉,切下一块,蛋再打两个!”何菜花忙不迭地交代几声。 张红英拍了拍衣服,大声地喊了声“欸”,便风风火火地准备去煮饭。 幸好刚刚许大龙被撞飞只是撞塌了灶房里的一角,没有破坏灶房里的厨具,要不晚上还真是不好做。 许长安见许大龙醒了,也不能一直待在厨房里,她上前一个公主抱,将许大龙抱了起来。 许大龙突然腾空,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许长安的头发。 “便宜老爹,我头发要被你抓秃了!”许长安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大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许大龙闻言立即将手放下,又不知道该把手放哪儿了,只能把两只手举起做投降状。 他的眼睛紧紧地定格在许长安的脸上,越看越喜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亲闺女呀,长得可真俊! 她一张脸白嫩嫩的,比白面粉还白,她的两条眉毛就跟两把剑似的,眼睛和两颗黑葡萄一样黝黑,鼻子也很挺翘,嘴巴像花儿那样红艳艳。 许大龙的视线再往后面一瞥,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这几个小豆丁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身后,身上什么也没穿,整个人晒得黑不溜秋,跟黑猩猩似的。 许大龙嫌弃地撇了撇嘴,他再偏头看向他闺女,嘴角咧到了耳后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果然他闺女长得最好看! 第5章 受到惊吓的许大龙 许大龙的信仰就是如此随意,时而听组织的话,信仰科学,时而觉得科学不好使,赶紧求神问佛,但他一路走来,最信仰的还是自己的努力。 尤其是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闺女嫩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更加骄傲啊! 这可都是他努力耕耘的成果啊! “对了,大龙,你这次回来后应该不会走了吧?”何菜花也不管许大龙心中是如何想,她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家大儿子,问了心里最想问的事。 许大龙摸了摸鼻子,扯着嘴角沉声道:“娘,我现在都已经是军人了,作为军人就要听国家的话,听组织的话,听领导的话,现在国家还没稳定下来,我身为军人,就该为国家、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哪可能退下来呢!”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能回家呀?那总不能把媳妇和闺女留在家里吧!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在身边,活得多不容易呀!你知道这几年英子是怎么过的吗?”张小草抓着许大龙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 许大龙点了点头,他能想象得到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年里,不仅是英子不容易,他爹娘、爷奶都不容易。 看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瘦骨嶙峋…… 许大龙的视线在许铁锤、张小草、许传宗和何菜花脸上扫视着,惊讶得瞳孔微微一缩,想要开口说的话久久出不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许大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爷爷奶奶,还有爹娘,我发现几年不见,你们怎么就变胖了呢!也变年轻了呢!” 他摸了摸自己风刮雨淋的糙脸,自己都比他爹还要显老呢! 就在这时,张红英端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了堂屋,在她身后,四个小豆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疯狂地猛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面香味,口水直吸溜。 “大龙,面做好了,你快趁热尝尝。”张红英面带笑容,声音十分清亮。 许大龙闻言望去,就见张红英端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面盆进了屋,面盆里的面条冒着热气,氤氲缭绕,她的脸隐在热气里朦朦胧胧,更增添了一丝美感。 许大龙热切地看着水灵灵的媳妇,感到周身的温度迅速上升。 他心里偷偷地嘀咕着,这几年他不在家,他媳妇怎么也越变越好看了呢! 第6章 金手指之一空间 许大龙回家的第一天,不是被许长安踹飞、拿着大砍刀砍,就是被张红英拿着大砍刀威胁,他可真是太难了。 晚饭过后,大家准备洗洗就睡了。 许家的土坯房是典型的农家小院,许铁锤、张小草带着许光宗睡在堂屋左边的正房,许传宗、何菜花则带着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睡在堂屋右边的歇房。 前几年张红英带着许长安住在东厢房里,许长安五岁之后就要求自己一个人住西厢房了——许长安经过几年的装神弄鬼,不不不,是许家列祖列宗的显灵,许家人对许长安极为重视,只要是她提的要求,大家你能办到的尽量办到。 她不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睡吗?成!反正西厢房没人住当成了杂物间,收拾收拾,就让许长安搬了进去。 这次许大龙回来,当然是和自家媳妇睡一屋好亲香亲香——长辈们还期待着许大龙努力播种,争取明年让张红英开花结果。 躺在床上的许大龙看着满脸娇羞热切的张红英,吓得腿软,他真怕自己的老腰遭不住啊。 他赶紧拿着被单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脑子急速运转,连忙扯着抛出了好几个话题:“英子,你跟我说说咱家这几年具体的情况,还有祖宗显灵的事。对了,咱家闺女是什么时候情况啊?她的力气特别大,我看好多成年男人的力气都没她大。再有,她是不是会看病还是咋地?” 要不她咋知道他腰受了伤生不了孩子的事? 张红英脱了衣服,拽开被单往他怀里一钻,就开始细细地说起了这几年家里的大事小事。 许大龙刚开始还能听进张红英的话,但不过片刻,他的心神就被怀里张红英细腻光滑的肌肤所吸引。 他全身热血沸腾,再次有了久违的感觉。 这么多年啊,真是不容易呀! 许大龙偷偷地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今晚他的腰也不似平时那样酸爽疼痛,要不试试? 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呢,张红英就比他更快一步。 不过片刻,许大龙和张红英两人就沉浸在无尽的乐趣之中。 而躺在西厢房的许长安五感灵敏,耳畔传来了东厢房的动静,她只能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一瞬就消失在黑暗的房间里。 许长安此刻早已进入到了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所携带的空间里,她的耳畔终于清净了。 她一进入空间,空间的全貌便清晰地展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个空间大概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分区域存放着许长安上辈子在末世那几年里所搜集到的物资。 空间一共被她分成十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存放着从各大商场、农贸市场搜集到的各种五谷杂粮,大米,糯米,小米,高粱,玉米,红薯,土豆,黄豆,红豆,芸豆,黑豆,花生……每一种五谷杂粮至少有一万斤,红薯、土豆、玉米最多,少说也有十万斤。 第二个区域则存放着肉类食品,冷冻鸡、鸭、鱼、猪肉、牛肉、羊肉、海鲜等应有尽有。腊肉、香肠、风干鸡、风干鸭、牛肉干、虾仁、海蛎干、鱿鱼干等,不计其数。 第三个区域存放着水果蔬菜,苹果、桃子、雪梨、荔枝、龙眼、芒果、葡萄、榴莲、火龙果、青枣、李子等,数不胜数。青菜、菠菜、白菜、西兰花、胡萝卜、白萝卜、西红柿、豇豆、黄瓜、佛手瓜、秋葵等,不胜枚举。辣白菜、腌豇豆、腌萝卜、萝卜干、海带干、紫菜片等比比皆是。 第四个区域存放着熟食,大米饭、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烧鱼、小鸡炖蘑菇、辣子鸡、黄焖鸡、烧烤、凉拌菜、馄炖、饺子、炸酱面、凉皮、热干面等,多如牛毛。 第五个区域存放着零食,鱼皮花生、五香瓜子、核桃仁、糖果、辣条、小面包、小饼干、小蛋糕、雪媚娘,雪碧,可乐,奶茶等,琳琅满目。 第六个区域存放着药品医疗器械营养品,药品医疗器械是她从 医院、药店搜集到的,核磁共振仪、青霉素、退烧药、退烧贴、止血药、止血绷带、针管、手术刀、奶粉,维生素片,钙片等,指不胜屈。 第七个区域存放着生活用品,各式各样的布料、男女老少春夏秋冬各季的衣服、内衣内裤、各种鞋子、帽子、围巾、手套、棉被、被单、被套、草席、纸巾、姨妈巾、纸尿裤、锅碗瓢盆、菜刀、水果刀、案板、雨伞、雨靴、雨衣、帐篷、登山包、护肤品等,不可胜记。 第八个区域存放着各种交通工具,自行车、电动车、汽车、拖拉机、挖掘机、吊车等各式各样的车,许长安甚至还去海边收进了几架小邮轮,又去机场收了几架小型飞机、直升飞机,还去动车站收了一辆动车。她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尽收入囊中了。 第九个区域存放着的则是她陆陆续续搜刮而来的武器,尤其她上辈子被雷劈之前将青山深处的武器库搜刮而来的枪支弹药,更是将这一区域填满了。 第十个区域则是一栋小别墅——这个别墅是上辈子末世刚开始没多久,许长安将一个富豪从丧尸手中救下来时,那个富豪送给她当谢礼的。许长安特别喜欢这栋小别墅,这可是她拥有的第一栋房子。 当时大家都在往各大基地逃去,许长安即使有了这一栋房子也不能住着,她实在是舍不得,思考了一瞬就把别墅收进了空间里。 说来也奇怪,这栋别墅被收进空间后,别墅里的电力系统竟然还能用,整栋别墅正常运行。更奇怪的是,在别墅里产生的空间会自动分解。 不,应该说不仅仅是在别墅里,在别墅外、空间里的其他区域里所产生的垃圾也会自动被分解。 不仅如此,只要是放进空间里的东西,它们会保持着进入空间那一瞬的状态,比如冒着热气的白米饭、红烧肉、炸酱面等,依旧保持着热气腾腾的状态,鸡、鸭、鱼、肉、蔬菜、水果等也保持着新鲜的状态,所有的东西放进空间后也都不会窜味。 许长安每晚在确认了四周环境是安全时,她便会进入空间别墅里的房间里休息。 有优越的条件不好好享受,偏偏要吃无意义的苦,那岂不是傻子! 第7章 抓野猪 许长安一进入空间后,就立马瞬移到了别墅的厨房里,找出一个冰冻的大西瓜,又拿出了一大盒冰激淋,双手齐动,一口西瓜一口冰激淋,吃得她沁心凉,心飞扬。 她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直挺挺地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忍不住打了好几个滚儿。 等她终于平静下心绪后,许长安盘腿而坐,开始了这一天木系异能的修炼。 许长安上辈子木系异能等级已经高达七级,现如今她的木系异能等级也慢慢提升,已达到了五级。 之所以她如今修炼的时间比上辈子还多出三四年却没能达到上辈子的高度,最主要的因为她上辈子一直与丧尸作战,作战是提高实力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之一。再者,丧尸颅内的晶核能为异能者提供最重要的修炼能量。 许长安这一辈子所处的世界没有丧尸,她也无从获得晶核,只能经常去树林里使用木系异能提高异能和每天按照上辈子基地研究人员研究出来的修炼功法进行修炼。 她双腿盘坐于床上,运转体内的木系异能,木系异能如一道道涓涓细流,沿着修炼功法的路线在她的四肢百骸之内,如百川入海般进入到了丹田之内。 她每天不间断地在空间里修炼,又经常去树林里使用木系异能,木系异能慢慢地提高等级。 也不知道她修炼了多长时间,许长安终于睁开了眼。 她的视线往墙上的时钟上扫了一眼,指针已经指向了“5”这个数字。 许长安一看已经五点出头了,她立即从空间里闪身而出,出现在了西厢房里。 她侧耳倾听着屋子外的动静,她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爹娘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忙活着呢。 许长安换好衣服,腰间挂上了大砍刀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囡囡,你醒了啊?”张红英正准备拿着衣服去河边洗,见许长安起来了,连忙问道。 许长安跟她娘打了声招呼,又和在院子里编箩筐的太爷爷、爷爷打了声招呼,便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山里砍柴了。 她背上了箩筐,迅速地往她平时进山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长安一进入到大山里,便立即被满山的木系异能所包裹着,她舒爽地深呼了好一口气,体内不断运转着木系异能修炼功法,如饥如渴地吸收着漫山遍野的木系异能。 她一边运转体内功法,一边往山林深处跑了过去。 等她来到了一处小瀑布前,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水汽扑面而来。 她隐身在一棵大树后,像小瀑布的方向忘了过去。 在这条小瀑布的一侧,茂密的草木中有一只大野猪带领着五只小野猪在埋头吭哧吭哧地吃着野草充饥。 那只大野猪目测得有五百斤,这可真是十分肥硕了。 许长安在看到这一只野猪的时候,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要她说她空间里物资数不胜数,不至于看到野猪的时候就馋得流下口水。可没办法啊,她空间里的东西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吃用,她每次馋了只能避着人偷偷地吃,就跟做贼似的。 再来,她每天吃饭都是跟家里人一起吃的。而在这个时代里,能不饿死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儿了。他们家的家底儿虽然还算丰厚,但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还真不敢敞开了肚子吃饭,每顿吃食不是野菜糊糊就是野菜饼,再来几个自家腌制好的酸菜等。 家里养的几只母鸡下的蛋多半也是用来换些钱和针线等,也就只有许长安他们这几个孩子偶尔能吃个蛋。 许长安天天跟着许家人吃些没滋没味,不不不,是有些苦涩的野菜糊糊、野菜饼子,吃得泪眼汪汪。 她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吃肉,那是见天儿地往山林里跑,隔一段时间就能抓到一只野猪或者几只野鸡、獐子之类的野物。 每每许长安有所收获之际,正是一家子最高兴的时候,许长安也能敞开 了肚子吃肉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遇上天气炎热的季节,野物吃不完怕会坏了,张小草、何菜花和张红英就张罗着把剩下的野物拿去做腊肉或者风干肉。 许长安记得上次家里吃肉还是一个月前她抓了只不大不小的野猪回家时。 她回忆了下,家里的腊肉也快吃完了,正好这头大野猪出现在她面前,是来给他们家送餐的。 许长安舔了舔嘴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小瀑布旁的大野猪。 大野猪埋头吃了几口草,它又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一只大蹄子不断地刨着一个土坑。 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小瀑布下方的小潭水旁,低头喝了几口水。 许长安嘴唇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调动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右手一挥,小水潭旁的几棵大树的枝桠瞬间疯狂地生长着,数十条枝桠朝着那只正在喝水的大野猪挥舞而去。 大野猪和小野猪听到了周边枝桠抽动的动静,立即惊得撒丫子就往四周跑去。 许长安的目标就是那只大野猪,哪可能会让大野猪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呢! 至于那五只小野猪?还是小幼崽,不在许长安的猎杀范围之内,她就等着这几只小野猪几个月后长大了,身上的肉更多了,她再来让这几只野猪和它们的老母亲在黄泉路上见面。 作为接受过十几年教育的学生,可持续性发展深刻在许长安的骨子里。 许长安看着那五只小野猪嗷嗷叫地跑远了,她无动于衷,目光依旧紧盯着那只大野猪。 大野猪在数十根枝桠密不透风地围堵、抽打之下,扯着粗犷的大嗓门仰天长嚎,越发气急败坏。 它一会儿往左突围,却被几十根枝桠抽打得直打滚儿,一会儿往右撞击而去,又被几十根枝桠团团围住。 即使再皮糙肉厚的野猪也被这几十根枝桠抽打得精疲力尽,躺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等到大野猪的力气满满地被消耗尽了,许长安再次控制着那几十根枝桠,朝着大野猪的四肢扎了进去。 有木系异能的加持,这几十根枝桠异常坚固,不消片刻就将大野猪的四肢穿透。大野猪痛得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就在这一刻,许长安又控制着枝桠将大野猪团团绑住,大野猪连动都都动不了。 许长安再次控制着木系异能,她将多余的枝桠齐齐去掉。她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来到了不断喘着粗气的大野猪身旁,控制着力度,一拳头往它的大脑门上砸了下去,大野猪瞬时白眼一翻,呜呼哀哉。 她捡起地上的一些枝桠放在箩筐里,又抬起大野猪往头上一举,心情舒畅地哼着歌曲往山下跑了过去。 杀猪了!吃猪肉了! 第8章 杀猪妹 许长安背着一箩筐的树枝,扛着一只几百来斤的大野猪,从深山处一路稳稳当当地走了下来。 她刚走到山脚下时,就遇上了村里采摘野菜、捡拾柴火的小姑娘、小媳妇和大嫂子们。 她们一见到许长安扛着一只大野猪从山上下来时,眼睛登时一亮,目光热切地看着许长安。 “杀猪妹,你又杀了一只大野猪啊!” “杀猪妹,这只野猪要换吗?” “哎呦喂!这只野猪得有几百斤啊!” “了不得!了不得!杀猪妹这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杀猪妹,听说你爹回来了,是不是要杀猪庆祝下啊?” …… 村里的人上到一百岁老太太,下到一百天的小娃娃,所有人在见到许长安都十分客气,就连心里最刻薄、最极品的人在许长安面前都变得非常和蔼可亲。 谁让许长安是个狠人,三岁时就能一拳头砸死一只大野猪,还能组织村里的小娃娃们伏击了好几个进村虐杀的倭军,六岁的时候就能进深山去解救被土匪抓走的小娃娃、小姑娘、小媳妇。 她跺一跺脚,方圆十里抖三抖! 许长安朝她们一一打了个招呼,便扛着大野猪继续往家里赶去。 等她走远后,大家伙儿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桂花嫂子啊,你刚刚说杀猪妹的爹回来了?她爹不是死了吗?” “没有死呢!听说当了大官回来的!昨天还是我公公领着大龙兄弟回家的。” “啊!当了大官啊!隔壁村的萧狗子也是当了大官回来的,一回来就要休了他媳妇,不知道大龙兄弟……” “大龙兄弟应该不能吧?他要有真这个心,英子都能砍了他!你们也不想想杀猪妹的脾气像谁!” …… 许长安的耳边传来了小媳妇、大嫂子的细碎的议论声,但她却毫不在意。 她扛着大野猪迅速进了自家的院门。 张红英正好将桌子搬到院子里,准备摆早饭,就见到了许长安头顶上的大野猪。 她惊喜地冲着厨房里的张小草、何菜花大声喊道:“奶,娘——囡囡又抓到了只大野猪了!” 张小草、何菜花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着有三四百斤的大野猪,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囡囡,快!把野猪扛到后院去!你太爷爷和爷爷正带着你爹去几个太叔公、叔公家里去感谢他们这几年对咱们家的照顾,你这只大野猪打的正是时候,咱们今天下午正好煮一顿杀猪菜请大家伙儿来家里吃一顿!你爹平安归来了,咱们可不能小气,好好庆祝庆祝!”张小草连忙上前招呼着许长安往后院里去。 许长安将大野猪扛到了后院,张红英连忙去灶房里去烧一大锅水,等会儿准备给野猪腿毛用的。 许光宗带着自己的几个侄子许大虎、许大豹、许大狼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后院里,围着这只大野猪又叫又鼓掌。 “吃野猪肉了!” “我要吃猪耳朵!” “什么时候可以吃肉啊!” “肉肉肉!” 每每吃肉的时候,就跟过年似的,家里老人、孩子激动得无以复加。 何菜花把这几个孩子赶到一旁去,叫上许长安,让他们几个孩子先去吃饭。 许长安带着一溜的小豆丁往前院的饭桌上走去时,许铁锤、许传宗和许大龙三个背着手走进了院子里。 许大龙一进到院子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饭桌上的许长安。 他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声音特别爽朗道:“闺女,你起来了!”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便宜老爹呀,我早就起来了!” 许大龙走到许长安身边,用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视线瞥到了饭桌上的几碗野菜糊糊,他心疼地说道:“等过两天爹进山给你打点野物,好好补补,吃得壮 壮的,闺女你太瘦了!” 许长安捏了捏自己的脸,她脸上的肉挺多的,肉乎乎的,软嫩嫩的,Q弹弹的,哪里瘦了! “老爹呀,我哪里瘦了?”许长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许大龙。 许大龙捏了下她的脸,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你爹我一大早出门去挑水的时候,听村里的人说,咱村里有个叫‘杀猪妹’的小姑娘可厉害着呢,又能杀猪,又能杀倭军,还能杀土匪,你多吃点儿,以后也跟她一样勇猛。” 许大龙选择性忘记了昨天见识到许长安勇猛的一面,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闺女。 他家闺女虽然是个女儿身,但他希望她以后也能继承他的事业,成为一名军人。 他刚刚听到村里人说起“杀猪妹”的事迹时,他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将自家闺女培养成“杀猪妹”这样的小英雄。 许大龙的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皆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怎么了?”许大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道。 但很快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解释道:“那什么!咱不跟她一样也成,在爹心里,你是最棒的!” 许大龙觉得别人家的娃再好,也没有自家的娃好! 许光宗冲着许大龙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大侄子,你竟然不知道杀猪妹是咱家囡囡!你怎么当爹的啊!” 许大龙惊讶地看了一眼许光宗,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许长安,手足无措道:“啊!闺女你就是杀猪妹呀!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啊!怎么就没给你取个小花,红花!” 许长安还以为她便宜老爹要说出什么话呢、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嫌弃她的名字。 还有,小花、红花是什么鬼! 许长安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老爹啊!我大名叫许长安,我可不乐意叫什么小花、红花,那得多俗气呀!” “叫什么小花、红花,咱囡囡的名字那可是请秀才公取的,多有文化的名啊!”许传宗虎着一张脸,瞪了一眼许大龙。 许铁锤冷哼了一声:“连自家闺女叫什么你都不知道,我都替你臊得慌啊!” 许大龙觉得自己好冤啊,他昨天傍晚才回家,也只听得家里人家自家闺女为“囡囡”,他还以为自家闺女就叫这个名呢! 他哪知道自家闺女正是外面声名远播的“杀猪妹”! 许大龙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许长安,把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回! 他闺女不愧是他的种,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 许大龙骄傲地挺了挺胸!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生了这么个厉害的闺女! 第9章 许大龙的愤怒 许铁锤、许传宗、许大龙爷孙三人回来了,张小草她们婆媳三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催促着许长安他们几个小孩子赶紧吃完饭下桌,他好把大人的早饭摆上。 许长安三下五除二地将手中的野菜糊糊喝光,许光宗、许大虎两人也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他们俩可是要看许长安杀猪的。 许大豹和许大狼两人年纪小,吃饭慢,眼见着许长安吃完饭带着许光宗、许大虎下了桌,他们俩急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在打转。 “哇哇哇——大侄女等等我!”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许大豹、许大狼俩人一边哭着一边端着碗跟在许长安身后跑。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饭不好好吃跑去做什么!饭要是撒了,你们一天都别给我吃饭!”何菜花双手叉腰对着两个屁颠颠跑着的小豆丁怒喝道。 许大龙笑呵呵地看着他娘发火,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娘,这两个小崽子不听话,打两顿就好了!” 他小时候经常被他爹娘揍,他有的待遇,他几个弟弟可不能缺少。 许长安端着热水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见他爹一副贱兮兮怂恿她奶奶揍人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至于许大豹和许大狼两人,他们被何菜花呵斥了一番后,也不敢再跟在许长安身后,只得又把碗端到饭桌上,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埋头苦吃,连鼻涕眼泪都吃进嘴里了。 即使这样的场景时不时上演一番,但许长安还是觉得辣眼睛。 她扭过头,继续端着一锅的热水往后院里走去。 许大龙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这一大锅热水,有些后怕道:“烧这么一大锅水是要干什么的?姑娘家家的,端这么重的热水,万一不小心烫到了,以后嫁人都不好嫁了!” 他才刚回家,还真不知道自家闺女打了一头大野猪回来。 “我力气大着呢!”许长安乐呵呵地跟在许大龙身后。 许光宗、许大虎连连点头。 “囡囡厉害着呢!大侄子,你这是瞧不起囡囡!”许光宗鼓着腮帮子不高兴地说道。 许大虎瞪了一眼许大龙,气呼呼道:“大哥,你怎么可以瞧不起大侄女呢!瞧不起大侄女的人都被她给收拾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大龙虎着一张脸,怒视了一眼许光宗,意识到这小子是他的小叔,连忙便头瞪向了许大虎,冷哼了一声:“哼!什么叫我瞧不起我闺女!我闺女这么厉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就瞧不起她呢!但她再厉害那也是女孩子,你们忍心让她这么小的孩子端这么重、这么烫的热水吗?你们还是不是她长辈了!” 许光宗和许大虎齐齐看向了比他们高、比他们壮的许长安,又低下头看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咬着牙坚决道:“我们比她小、比她矮!” 许大龙一噎,他嘴角抽搐几下,回过头看向了许传宗他们这几个长辈。 “看什么看呀!你当我们虐待囡囡啊!你可别小瞧了你闺女!”何菜花没好气道。 许长安在一旁偷笑了两声,这么一大锅热水,别人端着,那是时刻都要担心端不动把锅给砸下来烫伤了自己。而她则不需要爱有这个担心,一来她力气大,二来她可以利用木系异能隔绝热水的高温。 等许大龙将一锅热水端到了后院里时,他看见了那一头硕大的野猪时,吓得差点儿没能端住热水,还是许长安手疾眼快地将那一锅热水给接了过来。 “好家伙!好家伙!这大野猪什么时候出现的?”许大龙惊讶地呼叫了一声。 许光宗嫌弃地看了一眼许大龙,撅着嘴不悦道:“大侄子,你出去得时候可别说是咱老许家的人,一头野猪就把你给吓住了,真是没见识!” “大哥,你要多多见见世面,要不然多丢我们老许家的面子。”许大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许长安也不管许大龙如何惊讶,她将锅放在一旁,走到野猪身边,将它的四肢提起,抬起野猪就往旁边的大木桶里放进去——这个木桶是在她前几年经常从山上带下野物后,许传宗就自己做了这么个大木桶用来给大野物褪毛用的。 把大野猪放进大木桶后,许长安迅速地将一锅热水淋上野猪庞大的身体,刺激腥臭的味道迎面扑来。 她瞬间屏住呼吸,退了几步后,转头看向了许大龙:“老爹,你要不要先去吃饭?吃完饭过来褪了野猪毛。” 许长安对处理野物的毛特别不耐烦,当下有免费的壮劳力,不用白不用! 许大龙一听就忙不迭地点头:“成!爹吃完饭就来给野猪褪毛!对了,我等会儿要带着你娘回一趟你外公家,这野猪处理后,要不要给你外公他们送一些过去?” 许长安歪头看向了许大龙,她思考了片刻,开口问道:“我娘没跟你说我那大舅妈之前想要让我娘改嫁的事吗?” “你说什么!”许大龙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满脸涨红,喘着粗气,极为激动道,“操他奶奶的!老子还活着,竟然有人打老子媳妇的主意!” 许长安直接顶了他一句:“便宜老爹,你之前都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没了。” “那那那那……反正老子不管!谁敢打老子媳妇的主意,老子废了他!”许大龙胸口起伏不定,一脸狰狞。 他看着地上的野猪,拍了拍自己的脸,恶狠狠道:“我呸!送什么送!这野猪咱自个儿留着吃不香吗?” 许长安笑嘻嘻道:“便宜老爹,你可别气,我大舅妈现在看到我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她可怕我呢!” “你干什么了?”许大龙可算是看出来了,他家闺女脾气可不算好,他昨天才回来,也没做什么,就差点儿成了许大尤,他猜她大舅妈应该在她手里讨不着好。 许长安赞许地看了一眼许大龙,微微勾唇,含笑轻叹道:“我大舅妈不是想要我娘给她弟弟当媳妇、想要我娘给她几个大侄子当后娘吗?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揍了一顿我大舅妈的弟弟,让这人两个月下不了床,又把我大舅妈的几个侄子收拾了一顿,世间瞬间清净了。” 许大龙高兴地抱起许长安往半空中抛了好几下:“果真是我的好大儿!就该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 他决定了,等会儿去趟岳丈家里,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不在家才多久啊,就来欺负他媳妇和闺女! 亏他以前还殷勤地跑他岳丈家里干活! 第10章 许长安的医术 许大龙在得知张红英她大嫂竟然还打算着让她改嫁,心里窝着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憋得他十分难受。 “怎么了?给你闺女端锅热水就把你气坏了?你自己上赶着去端热水的,现在又生个啥劲儿的气!”何菜花看着许大龙吃个饭也板着个脸,好似所有人欠他个几百大洋似的。 许大龙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张红英,又瞥了一眼饭桌上的其他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说什么呢?说到底还是这个世道的错!说到底还是侵略他们国土的倭军的错! 谁人不想在家老婆孩子炕头热,谁人不想父母康健、夫妻和美、孩子承欢膝下!可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他去参了军,保家卫国,父老乡亲们都以为他死了,他媳妇一个人要照顾家里的长辈,又要拉拨着孩子成长,亲戚们可不就想着重新给他媳妇找个人家嫁了。 许大龙虽然心里如此开解自己,可还是难以接受自家媳妇要嫁给其他人的事。 他囫囵吞枣地吃了早饭后,就去后院里帮许长安处理野猪了。 许长安力气大,把野猪砍成肉酱都不成问题,但她实在不耐烦处理野猪的毛。 许大龙一来,正好将处理野猪毛的事交给他,许光宗带着自家三个小侄子在一旁指着野猪肉,流着口水不断地念叨着:“野猪头拿去卤煮,爹和大哥喜欢就着酒吃,再炸一碗花生,他们可以高兴好几天呢。猪蹄也拿去卤煮,囡囡喜欢啃猪蹄,嘿嘿,我也喜欢。娘、大嫂她们喜欢肥肉,炸猪油……” 许光宗对着野猪狂流口水,不断地指挥着许大龙要把猪毛给处理干净了。 等许大龙把猪毛处理后,他接过了许长安的大砍刀,对着大野猪就是一阵狂砍。 许长安见许大龙处理野猪很有章法,她也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后,就去洗下手回房间,进入空间的别墅里,美美地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空间。 “啪啪啪——” “囡囡,你现在忙吗?你桂花婶子找你看病。”张红英耳朵贴在门上,拍了几下门,小声道。 许长安闻言眨了眨眼,她视线往自己的房间扫了一圈,见房间里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她才走到门口,开了门。 “娘,桂花婶子有说她是什么情况吗?”许长安侧过身子,往张红英的身后看去。 张红英四下张望,见没有其他人看过来,她低下头,嘴巴凑到了许长安的耳边,极小声地说道:“她那个掉了,又被她塞回到肚子里了。这都好几次了,实在不行了就来找你。” 许长安闻言,眉头紧皱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红英嘴里所说的“那个”,是指子宫。 许长安上辈子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子宫脱落,她也是在这个时代才见过子宫脱落的情况。 这个年代的很多妇女没有避孕的措施,平时的卫生情况堪忧,妇科疾病缠身。 就许长安在这个年代生活的几年里,已经听说过好几起妇女直接在田地上生孩子,也听说了好几个大嫂子的子宫在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掉下来,她们又把子宫给塞进了肚子里。 许长安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的时候,惊得张大了嘴巴,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后来她听多了这种事,也不再如第一次那么惊讶,但心里依旧不得劲儿。 她思考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帮一帮这个时代的妇女。 不过像妇科疾病,很多人都觉得晦气,也觉得难以启齿,不愿意说出来,更不愿意去医治——主要是穷啊! 她们能拖就尽量拖,拖到不能再拖时,要么死马当活马医,乱吃一些偏方,要么就认命等死,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就等着铺盖一卷,人往山上一抬就了事。 许长安能治病的名声还是家里人传出去的。 每年隔一段时间,许铁锤、张小草都有一段时间要“生病”,他们面如金纸,气若 游丝,眼见着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 可过一段时间后,老爷子、老太太在如水的“汤药”的调理之下,又渐渐地康复了。 如此往复之下,村里人就开始嘀咕了,许铁锤、张小草每次生病时,他们都以为老头子、老太太要撑不过去,可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又康复了,他们都认定了一定是许传宗给许铁锤、张小草找了医术高超的大夫才能把踏入鬼门关一脚的许铁锤、张小草给救活了。 村里人连忙找许传宗打听大夫的事,许传宗终究“拗不过”大家伙儿,无奈道:“哎!我爹娘的病不好治啊,大夫说了治标不治本,只能在他们发病的时候给他们抓药吃。这看病这不是一般的贵,我们家原本的田啊、房啊都卖了,可还是不够用啊!我家囡囡是个孝顺的孩子,看到她太爷爷、太奶奶受苦,家里又没钱了,就想着自个儿去学医给她太爷爷、太奶奶治病好省钱。没想到县里的老大夫看她机灵,就真收她为徒了。我家囡囡倒是学了一些医术,省了给她太爷爷、太奶奶看病的钱,但这药钱也实在是太贵了,家里都掏空了。要不是我家囡囡还能打个猎贴补下家用,还有乡里乡亲们肯借我们一点粮食,我们家还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许传宗“不经意”地传出了许长安会医术的事,顺道儿再在乡亲们面前哭穷,加深大家伙儿对他们家穷得揭不开锅的印象。 村里人听后也在许传宗面前感慨着生不起病,但在私下里,大家渐渐传开了许长安会治病的事。 大家伙儿对许长安的医术不怎么信任,就一个黄毛丫头,能学成什么样呢! 不过有些被疾病缠身、又实在是没钱的人家只能找许长安看病,聊胜于无吧! 哪知道许长安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经过她医治的人,绝大多数都有了好转,她会治病的名声渐渐传开。 越来越多的人来找许长安治病,其中就有还几个是子宫脱落的妇女偷偷摸摸地来找过许长安。 这一次桂花婶子也是子宫脱落偷偷摸摸地来找许长安。 许长安叫她娘把人叫过来,她给桂花婶子医治一番后,桂花婶子留下两斤稻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等桂花婶子离开后,许长安皱着眉头看向了张红英。 她在考虑着要不要给她爹绝育了,很多妇女子宫脱落是生育造成的,她可不希望她娘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许大龙此刻还不知道他闺女的想法,他只觉得他的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第11章 许大龙的请求 许长安给桂花婶子看完病后,许大龙也将野猪肉处理好了。 张小草看着摆在门板上的野猪肉,对着许大龙交代道:“猪下水再加上百来斤肉留着傍晚的时候做杀猪菜,招待下咱村里人!你出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咱热闹热闹。再来这几年村里人对咱们家的人还算照顾,咱们也不能忘本……” 张小草的话还没说完,许长安就过来了,她忍不住插话道:“村里人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张小草没好气道:“是是是!咱家有你这个福娃,村里人可不得敬着咱!不过,囡囡啊,你也看到了,咱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揭不开锅的模样,村里人时不时给咱送些菜,送些其他东西。这些东西虽然不贵重,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咱们可不能忘了!” “奶,我可没忘记呢!”眼见着张小草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许长安连忙表示自己记着呢! 张小草见许长安和许大龙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嘴角上扬,继续说道:“隔壁村也有人打仗回来了,人家家庭条件比咱还差都请他们村里人吃饭,咱们家可不能被人家比下去。剩下的肉看看村里人有没有人换,没人换咱腌了留着过节的时候再吃。” 她说完这话偏头看向了许大龙:“大龙啊,你说奶奶说的有没有道理?” 许大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比什么比呀!有什么好比的!” 但他好几年没回家了,难得见老太太如此高兴,就没舍得给老太太泼冷水。 许大龙朝着许长安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一旁。 “闺女呀,我昨晚听你娘说,你有些医术傍身的,刚刚我也听有人来找你看病,你跟爹说说看,你医术怎么样?”许大龙小心翼翼地看着许长安。 他在说完这话,就觉得自己说的是个废话了。 他闺女昨天才跟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腰有伤,以后生不了孩子。 可昨晚上,他的腰似乎好了,甚至比没受伤之前还要健壮有力。 这种事这么邪乎,他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忍不住嘀咕了两声,被张红英给听了一耳朵。 张红英骄傲地告诉他,他身上要是有伤且这么快好转,多半是自家闺女救治的。 许大龙回想起自己确实是在昏迷之后身体好转了,就忍不住怀疑,难不成他家闺女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医术? 可她才几岁呀! 他将这个怀疑压在了心里,想等着什么时候去验证下自家闺女的医术。 可刚刚他在砍猪肉的时候,听见有人来找他家闺女看病,他自然注意到了那人出他家门的时候千恩万谢的模样。 这一回呀,许大龙算是明白了,她家闺女的医术还不错。 许长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大龙,皱着眉头疑惑道:“爹呀,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有什么事吗?” 许大龙轻咳了一声,他弯下腰,脑袋凑到了许长安的耳畔,小声道:“我有个领导,他之前脑袋被大炮给轰了,在那之后,他时不时头痛,连以前的记忆都没了。我想着你医术要是好的话,看看能不能给他医治下。” 许长安揉了揉脸,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爹,部队里肯定有很多医术高超的医术替你领导看病,你怎么就想到了我呢?” 许大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定定地看了许长安好一会儿。 还不是他通过自身的身体状况,觉得他家闺女的医术还可以。 再说了,部队的医生要是能医治得了领导的病,他能想着让自家闺女去给领导医治呢! “爹相信你!”许大龙拍了拍许长安的肩膀,重重地点了下头。 许长安默默地退了一步,嘴角含笑道:“爹,你信我,你领导还不一定信我,部队的医生也不一定信我呢!你说外面的人有谁会相信八九岁的小姑娘医术高超呢!” 许长安才不 会那么轻易答应给许大龙的领导治病呢! 她可是特别明白,上赶着不值钱! 许大龙闻言一噎,他思考了一瞬,还真是! 这世上有谁会相信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会治病救人呢? 他挠了下头,偷偷地瞟了一眼许长安,见她深叹了一口气,他立即抖了个激灵。 他家闺女的本事怎么可以被人质疑呢! 许大龙挺直了腰板儿,冷哼了一声,拔高了声音:“怎么不信啊!我闺女的本事那是他们没有见识过,他们要是见识过,肯定把你当成菩萨给供起来。” 许长安耸了耸肩膀,语气波澜不惊道:“什么菩萨不菩萨的,我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又不是我的损失。” 她嘴上如是说,心里巴不得许大龙能把人叫过来,她好替人医治一番。 一来她佩服这个年代的军人,力所能及之下,她愿意为这些为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尽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份力。 二来其他地方已经开始进行土改了,他们村估计也很快就要进行土改了。他们家虽然这几年在外人眼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但在前几年,他们家的日子在村子里除了地主外,也是数一数二的。她担心土改的时候,有人会揪着他们家以前的日子,将他们家划分为“富农”。她要是能帮许大龙的领导医治,到时候说不得在划分成分时,人家看在领导的份上,将他们划分为“贫农”。 三来未来几十年仍旧不安稳,他们家要是头上有人,日子会好过许多。 许长安这些想法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说完话就往张小草的身边走去,和她一起清洗猪下水。 许大龙看着许长安的身影,又忍不住抓了好几把头发。 他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不断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跟领导说自己闺女会医术的事! 他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跟领导说一声。 自己的身体可是很好的证明,说不得他闺女还真能把领导的伤病给治好了。 许大龙如此想着,便再也呆不住,急急忙忙地往家门外跑去。 张小草抬头望去,就见许大龙火急火燎往前院跑去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哎呦喂!你爹是咋回事啊!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跑得那么快!” 许长安悄咪咪地算了下,许大龙好像只有二十三、四岁,年纪也不算大。 这一算,让她再次意识到这个年代的人结婚生娃到底有多早! 第12章 许长安的提议 下午的时候,张小草带着儿媳何菜花、孙媳张红英与几个亲近的本家侄媳妇一起在灶房里张罗着杀猪菜。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倾泻而下,红霞铺满了西边大半的天空。 许大龙踏着落日余晖汗流浃背地回家之际,他们家的杀猪菜正好摆上了席。 许家前院摆了十张八仙桌,桌上做满了男女老幼,这些人都是许家五服之内的亲戚,他们有的是家里只来了一人,有的是家里老幼齐上阵。 许大龙刚刚到家,就被几个长辈叫到了身边询问他在外打仗的事。 他如今可是许家村最有出息的后辈之一,许家村里的人与有荣焉,恨不得替他在十里八村宣传宣传他的英勇事迹。 他们许家村可不比隔壁的萧家村差,萧家村有萧狗子这么个战斗英雄,他们许家村也有一个许大龙这么个英雄好汉,难怪能生出许长安这么个拳打倭军、脚踢土匪的彪悍女娃。 许大龙耳畔响起亲戚们对他的各种追捧及他们对自家闺女的持续夸赞,听得他整个人飘飘然,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许家的上空。 许长安看着叉着腰仰天长笑、笑得像个二百斤傻子的许大龙,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她实在是没眼看了。 许大龙察觉到了一道热烈的目光,他回过头一看,就与许长安四目相对。 许长安朝着许大龙眯着眼微微一笑,许大龙笑得更加开怀了。 等席散后,许大龙把许长安拉到一旁,嘴角上扬,含笑道:“闺女,我已经给领导写信了,告诉他,我在咱村找到了一个神医,就等着他过来了。” “爹,你就不怕我治不好你领导吗?”许长安歪着头看向许大龙。 许大龙小声嘀咕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其他人也治不好。” 他低下头拍了拍许长安的肩膀,坚定道:“闺女,爹相信你的能力。”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心中的难言之隐问清。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脑袋凑到了许长安的耳畔,别别扭扭地小声道:“闺女……你说说看……我还有没有可能……再生孩子啊?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了。” 许大龙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自家几岁的闺女讨论生孩子的事实在是太过难以启齿,可他心里焦急啊! 他昨天晚上虽然重振雄风了,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一时的。 许长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给了许大龙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便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许大龙看着许长安潇洒离开的背影,急忙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拉回她,可许长安走得很快,许大龙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沾上。 第二天一大早,许长安太阳还未出来之时便从空间里出来,换好衣服后便往山里跑去。 她才刚刚跑到山脚下,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跑了出来,来到了许长安的面前。 “春妹,你怎么来了?”许长安在那道黑影冲过来之际,伸出了腿想要把人一脚踢飞,不过等她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又硬生生地转变了腿的方向。 萧春妹一见到许长安,立即扑在她身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长安,我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萧春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不断涌出来。 许长安皱着眉头拍了拍萧春妹的后背,抿着嘴沉声道:“春妹,你告诉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春妹是隔壁村的一个跟她年岁相当的小姑娘。 前几年许长安进山的时候救了从树上摔下来断了腿的萧春妹,萧春妹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来些野菜、草药和野果,她们渐渐熟悉了起来。 萧春妹是许长安在这个年代交到的第一个第一个朋友,她现在见到小姑娘哭得伤心欲绝,心里十分担忧。 萧春妹 抹了一把脸,哽咽道:“我爹回来了。” 许长安闻言惊讶地看着萧春妹。 萧春妹她爹在萧春妹还没出生之际就跑出去参军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大家伙儿都以为这人已经没了。 许长安的脑子迅速地转了一圈,她好像知道了萧春妹的爹是谁了。 隔壁村也就只有一个萧狗子参军回来了! “你爹是不是萧狗子?”许长安原先还真不知道萧春妹的爹是萧狗子,毕竟萧狗子在大家伙儿的心中已经死了好多年,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提。 再者,萧春妹之前说自己爹的名字叫做“萧红军”。 许长安思考了一瞬,扯了扯嘴角沉声道:“不是,你不是说你爹叫‘萧红军’吗?” 萧春妹点了点头,猛吸了几下鼻子:“嗯!我娘说我爹在离家前改名叫‘萧红军’,不过他现在又改名了,我也不知道他改了什么名。”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深呼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爹是前天回来的,可他一回来,就要跟我娘离婚。我娘这两天病倒在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我哥在家照顾我娘,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出主意。” 许长安救过萧春妹,且许长安在十里八乡可是个厉害的人,萧春妹对许长安特别信任。 许长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你爹要和你娘离婚的事,连我们村都听说了,说明什么?说明你爹是铁了心的要跟你娘离婚!你爹心都不在你娘身上了,干什么还要抓着他不放,这个时候赶紧离!” “什么!真要我爹娘离婚?可是……可是十里八村哪有离婚的,我娘她现在都一病不起了!”萧春妹瞳孔微微一缩,紧绷着身体,震惊地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耐心地询问道:“你觉得你娘还有你们兄妹俩之前在萧家的日子好过吗?” 萧春妹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 许长安冷哼了一声:“你娘就是萧家的老黄牛,吃得比猪差、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干得比驴多,还要充当萧家的出气筒。这个时候你爹要跟你娘离婚了,你娘得赶紧趁此机会跳出火坑啊!” “可是……可是……我娘离婚了能去哪呢?”萧春妹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问道。 许长安眯着眼睛,缓缓地开口:“哼!你爹都要跟你娘离婚了,他不得给你娘一些补偿!让你爹给你娘一笔钱,再让你爹给你娘找一份城里的工作,你娘只要有钱、有工作傍身,她后半辈子的生活可比前半辈子来得顺当。” 萧春妹皱着眉头看向许长安,小声道:“这样可以吗?我爹会同意吗?” “外面不是传你爹要娶小老婆吗?他巴不得你娘赶紧离婚呢!你娘只要肯提条件离婚,他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娘的要求。”许长安非常肯定地说道。 萧春妹听了许长安的话,整个人一下子就泄了气,眼泪再次“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我爹在外面已经有孩子了,他那个女儿比我小一岁多……” “草!” 许长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愤恨道:“这种情况下,你娘赶紧离婚!而且一定要多提条件,最好把你爹的钱全给榨干了!离婚后,马上搬出萧家,还有让你爹尽快给你娘安排工作,让你娘离开萧家村。” “可是我娘都没离开过萧家村。我担心她去工作不习惯。”萧春妹忧心忡忡道。 许长安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娘要是不离开萧家村,难道每天让你奶、你叔婶他们去叫你娘干活啊?说不定她一辈子都要成为萧家的老黄牛。你爹再和别人生孩子时,你娘还很有可能被叫去给你以后的弟弟妹妹洗尿布,还要照顾你爹以后的媳妇……” 许长安每说一句,萧春妹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第13章 萧春妹悲伤不已 萧春妹耳畔回响着许长安的话,心里越发沉重。 这些话像一支支尖利的箭一般,一下下往她心口上直射。 她整个人都如坠深渊,浑身颤抖,脸色变得极为惨白。 她知道,许长安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 这么多年来,她爹都没有出现过,所有人都以为她爹已经死了。而她娘作为她爹的“遗孀”被其他人认为是克夫的存在,她娘在他们家里的地位极低,她爷爷奶奶对她娘非打即骂,克扣口粮,她的几个叔叔和婶婶也极为看不起她娘,时不时讽刺怒骂几句,家里家外的活都推给她娘。 她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萧家当牛做马,从没有一刻轻松过,萧春妹和她哥萧春哥在萧家的地位也不高,他们叔叔家的孩子都能吃鸡蛋,他们俩连蛋壳都不能碰,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干活,家里其他人都睡了,他们母子三人才能去睡。 萧春妹和萧春哥有时候也会想着,要不就带着他们的娘和萧家人分家,单独生活。 可萧家的爷爷奶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这么好用的劳动力,况且在这个世道里,一个寡妇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出去讨生活实在是太难了,说不定他们母子三人才出了萧家的门就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更有可能被别人掳走卖了。 萧春妹回想起这两天她爹回来的场景,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落。 她以为她爹回来了,他们母子三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没想到,她爹是要抛弃她娘,这是要把她娘推向深渊啊! “呜呜呜……长安……”萧春妹终究还是忍不住扑向了许长安,紧紧抱住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许长安看着伤心欲绝地萧春妹,心里也很难受。 她拍了拍萧春妹的后背,不断地安抚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萧春妹放开了许长安,抹了一把脸,猛吸了好几下鼻子,才终于平缓了心绪。 “你知道吗?我见到我爹的第一眼时,我心里极为高兴,我终于有爹了,我不是克死爹的孩子……呜呜呜……”萧春妹说着说着,喉咙里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又说不下去了。 许长安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手绢给萧春妹擦了擦脸,她明白萧春妹的感受,萧春妹同她一样,都是别人口中的“遗腹子”。 但她比萧春妹幸运,她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她娘极为疼爱她。 可萧春妹却只有母亲和哥哥这两个亲人在乎着她,至于萧家的其他人,那是恨不得榨干了萧春妹母子三人最后一滴血。 萧春妹哭了一会儿后,眼睛极为红肿,只剩下一条眼缝了。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许长安担忧的神色,她咧嘴笑了笑:“我没事了!我哭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 她说完这话后,深呼了一口气,抿着嘴沉声道:“我第一眼看见我爹时,我是高兴的,我是有爹的孩子了。可是我爹回来的这两天,我却发现,我爹根本就不喜欢我……” 萧春妹说到这话这话时,张大了嘴巴喘了好几口气才把这话说出口。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也不喜欢我哥!”萧春妹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 她的拳头紧握着,身体不住地发颤,哽咽道:“我爹回来的这两天,他会抱我几个叔叔家的孩子,会给我那些堂弟编蚂蚱,会给他们糖果……可我和我哥哥什么都没有!好几次我哥跟他说话,他没说两句就转身走了……他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萧春妹坐在地上,整个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长安沉着脸听着萧春妹的话,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萧春妹的脑袋,扯了扯嘴角,沉声道:“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喜欢子女的,你爹不喜欢你,那你也不要喜欢他了。” 萧春妹抬起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我心里难受… …最让我难受的是,他对我娘说她不会教孩子,把我和我哥教得跟野蛮人一样,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几个叔叔家的堂弟!可我和我哥只是反抗而已呀!我那几个堂弟欺负我们的时候更多!” 萧春妹揪了揪身旁的小草,小声道:“就这两天的时间里,我已经知道了我爹根本就靠不住。” 她抬起头看了许长安一眼,又垂下眼眸,小心翼翼道:“长安,你说我不喜欢我爹,也不喜欢我爹回来是不是不孝啊?” 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教育是“子不言父之过”,不能顶撞长辈,长辈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圣旨般。 萧春妹心里极为矛盾,这几天她看着她父亲对他们母子三人所做的一切,她的内心一面怨恨着父亲,一面又被从小所受的教育撕扯着,这几天她饱受煎熬。 许长安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她嘴角轻轻一扯,冷哼了一声:“不孝?父慈子孝,父不慈则子不孝。你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你爹,怎么就能说是不孝呢!” 萧春妹听了许长安的话,她这几天沉闷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了。 她冲着许长安笑了笑:“长安,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舒服多了。” 她站了起来,挽着许长安的胳膊,语气里充满饿了羡慕:“长安,我好羡慕你呀!你自己那么厉害,家里人又疼爱你!我真希望我投生在你们家。” 许长安郑重地看着萧春妹:“春妹,你也很厉害,你会放羊,会煮饭,会摘野菜,会认草药,会洗衣服,会扫地,会带孩子……而且你娘和你哥哥都很疼你,你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萧春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许长安,脸颊泛起两团红晕,语气里透着一丝欢喜:“我哪有那么厉害呀!煮饭洗衣这些事情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做的。不过我娘和我哥确实疼我,我该知足了。” 许长安见萧春妹终于又有了欢喜劲儿,再次将她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萧春妹哪遇上如此直白夸别人的人呢,她顿时就跟只煮熟了虾似的,整个人羞得泛了红,尤其是脸蛋和耳朵,都能滴出血了。 “对了,我爹回来后给我和我哥改了名字,我现在叫萧云春,我哥叫萧云野。”萧春妹想起自己改名的事,连忙跟许长安说道。 而许长安听到这两个名字如遭雷击,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好像是穿书了! 第15章 许长安替萧春妹分析 许长安看着眼前脆弱、哀伤的萧春妹,脑海里浮现出了她在书中的悲惨遭遇,心里极为不忍! 许长安对于自己是《文工团团花的锦绣人生》中的炮灰嗤之以鼻。 她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都健康地活着。不仅如此,她太爷爷、太奶奶生下了小叔公,她爷爷奶奶生下了三个小叔叔,他们家现在是人丁兴旺。 许长安自己又有力量、木系异能,还有一空间的物资,她不认为自己会像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被特务炸死。 倒是萧春妹,她现在还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她的父亲正要和她娘离婚,如果按照书中的走向,那么他们母子三人不是死就是残。 许长安摸了摸萧春妹的头发,她不忍心这么一个善良、勤劳的小姑娘会变成书中那个兄死母亡、残疾、毁容、心理扭曲的姑娘。 萧春妹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呀! “春妹,我更喜欢你现在的名字!”许长安嘴角一抿,两颗小梨涡显现出来,一抹笑意挂在了嘴边。 萧春妹的眼睛瞬间发亮,照射出耀眼的光芒:“长安,我也喜欢春妹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萧云舒这个名字。” 她说到这里时,有一瞬间的失落:“我听到了我爹说的话了,他另一个女儿叫萧云舒,他觉得我和我哥的名字太粗俗,太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像萧云舒的名字一样文雅。当我知道我爹照着萧云舒的名字给我和我哥取了萧云春和萧云野这两个名字时,我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可把我憋坏了。” “我讨厌萧云舒!”萧春妹很直白地表达自己对这个突然出现、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妹妹。 萧云舒的娘抢了她娘的丈夫,萧云舒抢了她的爹。 现在,连她新取的名字也是参照着萧云舒的名字来取。 许长安握紧了萧春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讨厌她是非常合情理的事,但你不能因为讨厌她就毁了自己。” 萧春妹的年纪还小,不大明白许长安的话,她疑惑地看向了许长安,不解地问:“毁了我自己?” 许长安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绿意盎然的山林,感受着乡野间柔和的夏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和发丝。 她垂下眼眸看向了萧春妹,指着眼前的山林:“世上每年都有无数的树木破土而出,可也只有一些树木能成材,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春妹歪着头直盯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山林,她微微张口,小声道:“是因为成材的树还没有人去砍,而有些树还来不及成长就被砍了。” 许长安一时间沉默了,都不知道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 萧春妹说的也有道理呀!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果然她还是不会讲道理,只会拿拳头解决事情。 许长安轻咳了一声,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世间树木千千万,成材的也只是占了这些树木的一小部分,主要是因为那些成材的树木在成长的过程中专注地生长着,不为外界所影响。” 萧春妹眨了眨眼,不确定地小声道:“那你的意思是……” 许长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去管萧云舒还是萧雨舒的事,你把精力放在她身上是错的!你要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成长为一棵无惧风雨的参天大树。” 萧春妹呢喃道:“提升自己?我该怎么提升自己?” “读书!一定要读书!尤其是女孩子,你现在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方式就是读书,努力考上大学!”许长安坚定地看着萧春妹。 萧春妹听了许长安的话,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她,下意识道:“读书?考大学?我也可以吗?” 不怪萧春妹如此无措,实在是之前从来没人告诉她,她也可以读书。 读书在萧春妹的心里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 在这个年代里,不被饿死、冻死 就是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事了。 读书,那是解决温饱问题之后才会考虑的事,而即使是读书,那也是受宠的男孩子才有机会去读书。 许长安轻笑了一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可以读书!” 萧春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她低下了头,呢喃道:“我是女孩子,我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怎么会愿意让我读书呢!我哥都不可能会有机会读书。” 许长安抬起萧春妹的头,坚定道:“不!不仅仅是你哥可以读书,你也可以读书!” 萧春妹不可思议地看着许长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许长安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沉声道:“你爹要和你娘离婚了,这是你们母子三人离开萧家的时机。你娘只要拿了钱和要到工作,带着你们兄妹俩离开了萧家,你们就不用给萧家当牛做马了。” 萧春妹深呼了一口气,抿了抿嘴:“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我担心我娘不愿意离婚,也不愿意离开萧家,她从来没离开过萧家村,也没有去外面工作过。” 许长安思考了一瞬,便把萧春妹他们母子三人书中的结局透露了一点:“春妹,你回去的时候好好和你娘、你哥聊聊。你们自己想一下,以你爹要离婚的坚定想法,你娘终究还是会被离婚的。等你娘被离婚后,身上没钱又没工作,是不是还得继续待在萧家,是不是要继续在萧家当牛做马。而且你娘被离婚后,你们母子三人在萧家的地位会更低,连吃穿都是问题,这时候怎么办?你哥可能会进山,山里可是有虎豹豺狼啊!你哥要是出事了,你娘不得疯?到时候你们母子三人就剩你一个了,正好可以把你卖了换钱给你堂弟他们娶媳妇。再说了,你们母子三人不在你爹和你爹后娶的媳妇面前碍眼,他们岂不是可以想怎么花你爹的钱就怎么花你爹的钱,吃一碗肉倒一碗肉,每天都能穿不同的衣服……” 许长安的话还没说完,萧春妹脸色阴沉得都可以滴出墨来了,她连忙打断了许长安的话,激动道:“凭什么我和我娘、我哥这么惨,其他人就可以活得那么自在富有!” “所以呀,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和你娘、你哥聊聊,让你爹给你娘安排个工作,能把你爹的钱抠多少就多少。还得要求你爹以后至少得花一半的工资养你们兄妹俩,衣食住行和读书,这些花费都得你爹出,直到你们十八岁为主。对了,以后你们结婚的费用叫你爹也别忘了,白纸黑字都写明白了。”许长安继续说道。 萧春妹想到他爹一看到他们兄妹俩就躲的模样,忍不住皱眉:“我爹要是不乐意怎么办?” “那就去部队里找领导问啊,你爹都有钱养小老婆了,怎么就没钱养亲生儿女呢!”许长安翻了个白眼。 萧春妹一听,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她朝着许长安道了一声谢,连忙往他们家的方向跑去! 她现在得先去说服她娘离婚,让她娘和他们兄妹俩拿到应有的补偿! 哼!什么亲爹!都要和她娘离婚、要抛下他们母子三人的人,那是比后爹还不如!这个时候,只有钱和工作才是他们母子三人傍身的依靠! 第16章 陆长生 许长安看着萧春妹削弱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希望萧春妹和她母亲、哥哥的未来能够走出书中既定的剧情,拥有美好的人生,而不是成为所谓女主的对照组!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尽相同,却也不该成为别人的对照组! 许长安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后,便转身跑进了深山里。 消失许久的许大龙不仅平安地回来,按照《文工团团花的锦绣人生》中所述,他在这个年纪更是已经成为了代团长,相信过不了多久,许长安便会带着一家子去他部队所在的地方生活了。 许家在这几年里,尤为低调落魄,但他们一家子在吃的这一方面,却是比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要来的好。 他们虽然一日三餐多半只吃些野菜糊糊或者野菜窝窝头之类的,但许长安会时不时打些猎物回家,再加之家里养了好几只母鸡,天天下好几个鸡蛋,他们家倒是能经常沾些荤腥,比村里那些只能一日吃一餐、吃两餐的人家好多了。 许长安思索着,即使许大龙一开始没打算带着家人去他部队所在地生活,她也会怂恿着让许大龙带他们离开。 要知道过几年可是会发生长达三年的自然灾害,食堂断炊,人们长期处于忍饥挨饿的境地,啃树皮,吃草根,只为了能活下来。 许长安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她担心到时候别人家处于饿死的边缘,而他们家却还有余粮时,会让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他们家。 她不愿意让自己、让家里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现在能做的,便是怂恿着许长安将家里人都带到部队里去,有部队的庇护,他们家安全得多。 既然她已经打算全家去部队了,那她当然要尽可能多的猎杀野物,将它们做成腊肉或者风干,要不他们家到了部队后时不时飘出肉香味可不好解释那些肉是打哪儿来的! 心有所想,她的行动也风驰电掣,一溜烟儿地就往深山里跑去。 往深山跑的这一路上,她一会儿就抓了一只野鸡,一会儿又抓了一只野兔,不过片刻,她又射杀了一只獐子,等到她到达山林腹地之时,她的空间里已经堆了一小堆的猎物了。 许长安仰头望天,此刻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木交错枝桠的缝隙照耀在地面上。 初夏的风轻柔地吹过树梢,枝桠随风摇曳,阳光也随之摆动,一圈圈光晕照耀在许长安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用手挡住了照在眼睛上的耀眼的光线。 她往树荫下走去,摸了摸自己饿得发瘪的肚皮,视线在四周扫视了一圈,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便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份螺蛳粉,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这一碗螺蛳粉下肚后,她的肚子才有了三分饱。 许长安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份黄焖鸡米饭和肉片汤,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下去。 不过片刻,她便觉得自己终于有个五分饱了。 许长安吃个半饱,瘫坐在树干下,摸着自己的肚子画圈圈,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份炸酱面。 她端起炸酱面,抓着筷子拌了几下,她刚夹起一大口面条递到了自己的嘴边之际,周边竟然响了一道微弱的抽气声。 “嘶——啊——嗯——” 许长安举着筷子的手一顿,立刻将这一碗炸酱面连同筷子收进了空间里。 她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视线在四周来回扫视着。 她刚刚明明已经查看过四周了,没有发现任何人和其他野生大型动物,她才放下心来,从空间里拿出吃食的。 可现在突如其来的动静,令许长安的脸色微微发沉。 她肃着一张脸,支棱着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慢慢地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一步一步地踩在了铺满了厚厚枯叶的地面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陆长生浑身无 力地躺在杂草中,他浑身滚烫,虚弱无比,整个人被晒得红彤彤的,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 “咳咳咳——”陆长生终究压抑不住喉咙里的痒意,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 这声音一出,他立即咬紧牙关,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小心翼翼地拽了旁边的几根杂草,想要用杂草将自己掩盖住。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每一步脚步声就像是踩在他心里一样,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许长安慢慢地走了过来,随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一丝丝血腥味渐渐地变浓了。 她微微皱着眉头,在深山腹地里出现血腥味,很容易引来大型野生动物的。 她的视线不断地在四周扫视,很快就发现了躲在草丛里的许长安:“竟是一个孩子!” 此刻的陆长生状况很不好,他的左脚脚踝上夹着一个捕兽夹,被捕兽夹夹住的地方血肉模糊,骨头都已经露了出来。 他的脚踝不断涌出了鲜血,这些鲜血滴落在杂草中,已然将周边的草丛染上了血红色。 不仅如此,陆长生显露在外的我皮肤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新伤旧伤不断,极其恐怖。 许长安在末世中已经见惯了生死,但在这一刻,她看着眼前这个骷髅架一样的小孩子身上的累累伤痕,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她微微耸了耸鼻子,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地往她的鼻腔内钻去。 许长安皱着眉头慢慢靠近陆长生,视线锁定在他被捕兽夹夹住的脚踝。 她上前一步,快速地将捕兽夹掰开,将陆长生的脚从捕兽夹里取了出来。 “啊——”陆长生的整张脸瞬间扭曲了,从喉咙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他全身痛得直发抖,身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尤其是脸上细汗一滴滴往下落,额头、鬓角的头发紧贴着皮肤,狼狈至极,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陆长生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他眨了眨眼,眼皮上的细汗立即流进他的眼里,他下意识地再眨了几下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小女孩。 他微微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下一刻,他眼睛一翻,整个人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许长安伸出两指放在他的人中,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许长安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叫声。 “嗷呜——嗷呜——” 第17章 灭狼群 “嗷呜——嗷呜——” 不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划破了山林腹地得寂静,那一声声恐怖的狼嚎声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瘆人。 许长安瞥了一眼躺在草丛里的陆长生,便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她从腰间拔出了大砍刀,眯着眼睛,视线迅速地向四周扫视而去,而后兴致盎然地紧锁着右上方的方向。 不过片刻,从许长安右上方不到十米处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了一只健硕的灰狼,那只灰狼虎视眈眈地看向了许长安的方向,对着她和陆长生垂涎三尺。 紧接着,有一只灰狼从第一只大灰狼的身后走了出来,不大一会儿,又出现了第二只大灰狼,第三只大灰狼…… 待所有的灰狼全部站在许长安面前将她半包围之时,许长安心里数了下,发现这一次竟然有十五只大灰狼出现。 她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笑,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群送上门来的肉,轻哼了一声:“这是知道我缺肉,自投罗网来了!” 群狼不懂许长安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它们却在许长安周身散发出来的摄人心魄气势中感到了浓郁的威胁。 十几大灰狼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一只前腿向前伸出,身体重心向下,摆出一副俯冲的姿势,一双眼透出了幽幽的绿光。 许长安握着大砍刀,手迅速地挽了几下刀花,看着这群狼的眼神充满了兴奋。 这些狼浑身都是宝啊,它们的肉制成肉干可以吃很长时间,狼皮又可以做成保暖的外套或者可以做成护膝,狼骨头又是一方良药,具有强健筋骨,补骨益气,祛风湿,壮腰肾,通经络的功效,还可以用于跌打损伤,骨折,下肢瘫痪,四肢软弱。 就在这一刻,一阵山风从四面八方刮来,掀起了群狼的毛发,它们感到了一阵阵料峭的寒意从身下往上流传,流向了四肢百骸之中,即使是烈日当空,骄阳似火,也依旧无法驱散群狼的寒意。 “嗷呜——”狼群中最为壮硕的大灰狼应是头狼,它仰天长啸,嘴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声。 它这声音一出,队伍中最前面的两只大灰狼率先飞奔而出,向着许长安的方向跳跃而来。 许长安的气势瞬间暴涨,体内的木系异能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周身溢出,只一息的功夫,四周树木的枝桠疯狂地生长着。 这些枝桠像是群魔乱舞,不断地朝着狼群抽打着,尤其是对冲向许长安的两只大灰狼,更是不遗余力地抽打、刺伤。 “嗷呜——嗷呜——” 这十只大灰狼不过一个回合就遭受了枝桠密密麻麻的围攻,它们想前进将许长安和陆长生撕碎,却进不得,它们想后退逃离数不清的枝桠抽打,却又退不得,只能在数不胜数的枝桠围攻之下,哀嚎不已地承受着痛苦的毒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一只只大灰狼身上都挂了彩,趴在了地面上。它们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却不想才刚刚颤颤巍巍地站起,那些枝桠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哪一只大灰狼站起来,迎接天的将又是一顿抽打。 “呜呜呜……”一只只大灰狼筋疲力尽地趴在了地面上,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声。 头狼隐匿在狼群中,它微微抬起头,眼神充满仇恨地看向了眼前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小女孩,龇着牙用尽浑身力气一跃而起,朝着许长安的方向而来。 它亮起锐利的爪子,长着大嘴,目标直指许长安的脑袋。 许长安脸上神情不变,举起右手,手中的大砍刀快准狠地朝着头狼的脑袋投掷而去。 下一刻,半空中的头狼动作一滞,而后便直直地掉落在地面上,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枯树叶瞬间飞扬。 “咕噜咕噜……” 细微但清晰的血液流淌声从头狼的脑袋上传向了四周。 许长安的视线往头狼摔落的方向看了过去,大 砍刀已然没入头狼的脑袋一半了,那伤口的血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着往地上流去。 大灰狼的四肢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而大灰狼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缓缓地闭上了。 “嗷呜——” 群狼看着头狼倒在地上四肢瘫软,一动不动,小声地发出了一声哀嚎声。 许长安一步一步地走到头狼身边,蹲下身子从它的脑袋上拔出了大砍刀,狼血瞬间喷涌而出,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眨了下脸,随手一擦,整张脸染满了红色的血液。 许长安手按在头狼尸体的脑袋上,头狼的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了空间里。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提着大砍刀往群狼的方向走去,在离群狼的位置还有几米的距离时她便站定了。 许长安体内的木系异能汹涌澎湃,数不清的绿意从她的手中涌出,流向了四周的大树枝桠,这些枝桠得到了能量后,按照许长安的意思,化成一根根尖锐的利剑,纷纷刺向了十几只狼的眉心,瞬间收割了它们的性命。 下一刻,这些枝桠又纷纷缩回去,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只不过得了木系异能的枝桠显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许长安缓缓地走到这十几只大灰狼身边,手放在它们的尸体上,不过一会儿,这些狼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滩滩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枯树叶和小草。 许长安走到一旁,从空间别墅里打出了一盆水,清理了下脸上的血迹,再次露出了白皙光泽的脸蛋,她才满意。 她将脸盆收回到空间后,不急不缓地朝着陆长生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到陆长生的身边时,他还没清醒。 陆长生此刻的状况尤为严重,他的脸红彤彤的,嘴唇极为惨淡,嘴唇惨白干裂,整个人时不时抽搐两下。 许长安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一下子将她的手烫了一下。 “这么高的温度啊!”许长安呢喃了下,双手握着陆长生的手,她体内的木系异能化作一道道涓涓细流,流向了陆长生的体内。 许长安瞥了一眼陆长生裸露在外的累累伤痕,眉头微微一皱,下一瞬,她就控制着陆长生体内的异能直接作用在他的脑袋和被捕兽夹夹住的脚踝。 至于陆长生浑身上下的伤痕——在还未了解到他的情况下,许长安是不会免费替他治疗的! 也许她好心替陆长生治了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后,反而会害了这人。 第18章 决定 许长安控制着木系异能作用在陆长生高热的脑袋上和被捕兽夹夹住的脚踝处。 这两团木系异能化作两朵绿色棉絮轻柔地在陆长生的脑袋和脚踝上缓缓渗入。 陆长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明,炙热的高温慢慢地退散。他忽冷忽热的身体在这一刻置身于母亲温柔的怀抱中,令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他脚踝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待他的血凝固后,他皮开肉绽的伤一点点地愈合,他那强烈的疼痛感也随之慢慢消失,不过片刻,他的伤口竟然结痂了。 陆长生察觉到了脚踝处伤口的痒意,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要去挠。 许长安手疾眼快地将他的手按住,陆长生感受着手中的柔软,他的眼里颤颤巍巍地抖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耀眼的阳光直接照射在他的眼中,他的视线中,一颗小小动物火球悬挂于空中。只刹那之间,陆长生眼前一黑,好似什么也看不见。 他连忙偏头,不再直视着太阳,他的视力才慢慢恢复,但他还是有一阵头晕目眩之感,目之所及,皆是镀上了一抹黑色。 “你醒了?你家在哪里?你怎么会在山林腹地?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为了狼群的午餐了,现在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许长安看着眼前这个跟她差不多高却极其瘦弱的小男孩,没好气道! 小小年纪竟然不怕死啊,居然要以身饲狼! 陆长生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在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姑娘的存在。 他微微抬头望去想看清小姑娘的模样,但他刚刚直指着太阳,现在竟然没能立即看清小姑娘的长相,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发黑,小姑娘的脸也是黑不溜秋的。 陆长生闭上了眼,摇了摇头,他再轻轻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许长安皱着眉头看着陆长生的动作,连忙把他的手拉住,疑惑道:“你怎么了?你是头痛吗?” 她忍不住心里嘀咕着,按理说在她木系异能的治愈下,眼前这个小男孩应该退了烧,怎么还会头痛呢?难道是他头上还有伤没有治好? 许长安伸出手摸了摸陆长生的额头,察觉到他额头的温度已经处于正常范围内了,她心下微微一松,要是以这孩子刚刚那样的高温继续烧下去,不出一小时,这孩子不是烧傻了,就是烧没了! 不过许长安还是不放心,她将手按在陆长生的额头上,疑似细小的木系异能化作一股涓涓细流流向了陆长生的脑袋上,缓缓地在他的脑海中游走。 陆长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一股清凉驱散了夏日午后的炎热,他的视力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眼前小姑娘的模样了。 小姑娘长得极为白净,一张脸白嫩嫩的,她的眉毛弯弯长长,好似两片柳叶。她眼睛又大又圆,像是两颗黑葡萄嵌挂在她的脸上,眼睛上的眼睫毛又长又密还卷翘,陆长安想着要是有小昆虫停在她的睫毛上,一定会顺着睫毛滑落下来。 她的鼻子小巧可爱,嘴巴殷红润泽,好似山野间的两颗红果子。 陆长生瞄了一眼许长安,连忙低下了头,又悄悄地掀起眼皮偷瞄了她一眼。 他的视线和许长安的视线一不小心在空气中相撞,惊得陆长生连忙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破旧的裤子。 他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累累伤痕,又想到了许长安白白嫩嫩的模样,他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 他的救命恩人就像是村里人所说的菩萨座下的小仙童,而他不过是没人要、又充满晦气的扫把星。 这一刻,陆长生将头埋在了怀里,羞愧得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许长安见陆长生自醒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微微蹙眉,小声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的?” 陆长生缓缓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许长安一眼,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一声。 许长安定定地看了一眼陆长生,思考了一会儿,语气平缓道:“你是不是说不了话?” 陆长生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他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投下了一片扇形的阴影,双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角。 许长安看着他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蓦然一软。 她轻缓地呼了一口气,声音柔和道:“那你知道你家在哪个方向吗?你指个方向,我带你过去!” 陆长生闻言,忍不住瑟瑟发抖,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眼眶里蓄满了泪珠不断在打转着。 陆长生是在惊吓之中跑进了山林腹地,他根本就记不清他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即使他知道方向,他也不想回去! 一想到今早是她娘偷偷地躲避着人把他带到山上,让他一辈子也别出现在他们面前,陆长生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地往下掉落。 感受着陆长生周身散发出来的浓郁的哀伤,许长安烦躁地抓了自己的头发。 得了,看来这小子是不知道家在哪里了! 许长安的视线在陆长生裸露在外的累累伤痕上扫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估计回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又不能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扔在深山里,想来想去,也只能把他暂时先带回家了! “这样吧,我先带你回我家,等我找到你家了再把你送回去!”许长安无奈道。 陆长生闻言眼睛登时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许长安! 他现在只要能逃离那个狼窝,去哪儿都行! 再说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救了他,陆长安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好好报答救命恩人的! 他会洗衣、做饭、扫地、摘野菜、插秧、挑石头…… 他会做很多很多事,他会好好帮救命恩人干活的。 许长安被陆长生期待的眼神看得心里更加发软。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一把将陆长生拽了起来,将他甩到自己的背上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陆长生在许长安的背上不断地挣扎着,他不好意思让许长安背着。 许长安拍了下陆长生的大腿,沉声道:“你再动我就把你扔山上了。” 陆长生顿时不敢动了,安静地趴在许长安的背上。 这还是他印象中第一次有人背他,陆长生默默地落下了眼泪。 第19章 许大龙的误会 陆长生安静地趴在许长安的背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氤氲着水汽,一瞬不瞬地盯着许长安的侧颜。 他微微抬头望向了悬挂于空火球般的太阳,默默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帮许长安擦了擦额头。 许长安的眉头微拧,回过头看了一眼陆长生,陆长生感觉到投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他微微垂下眼眸,视线正好与许长安的视线对上。 两人的视线一在空气中交汇,陆长生就像是受惊的鸟雀,瑟缩了一下,急急地将头埋在许长安的颈窝处。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是魔鬼吗?” 陆长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不!你不是魔鬼,你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 许长安见陆长生没有回答,终于想起了他不会说话。 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陆长生是身体有问题不能开口说话,还是其他原因不能说话,她得找个时间给他看下。 许长安定定地看了一眼陆长生,见他像只将头埋进沙坑里的鸵鸟,语气平缓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给我擦汗?” 陆长生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许长安,微微点了下头又将脑袋埋在了许长安的颈窝里。 “我不热,也没出汗,你不用给我擦汗!”许长安时刻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周身萦绕着清凉的草木气息,她的身体冬暖夏凉,哪可能会感觉到热意呢! 不过对于陆长生体贴的行为,她心里微微点头,看来她救的这孩子还不算是白眼狼! 不过这小子真是白眼狼她也不怕,她会让他见识到什么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许长安一路背着陆长生往山脚下疾驰而去,等他们到达山脚时,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山脚下早已不见村里人过来采摘野菜的踪影。 许长安视线往四周扫去,脚下速度不减,不过片刻,就背着陆长生回到家里去了。 正在屋里给许大龙补衣服的张红英听到了院门口的动静,扯着大嗓门急切道:“囡囡,是你回来了吗?娘给你留了一碗绿豆汤,还不是很烫,你赶紧去喝了消消暑。” 躺在床上打着呼的许大龙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我大闺女回来了啊!” 话音一落,他即刻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激动道:“哎嘛!我大闺女终于回来了!这死孩子怎么就天天不着家往山上跑呢!山里多危险啊……” 他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趿着鞋就要往门外走去。 张红英拿着针在头皮上蹭了两下,瞥了一眼许大龙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咱闺女是啥本事你也看到了,那山里就跟她家似的,你可别在她面前念叨着,小心她不耐烦听,一脚将你踹飞了!” 许大龙的身形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开了门,小声嘀咕了两声:“我说什么了我!” 他急急忙忙往院子里跑去,就见到她闺女背着一个小孩子往自家灶房里跑去。 许长安把陆长生背到了灶房里放下,将灶上锅里的绿豆汤拿了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竹杯,倒了半碗的绿豆汤进去。 “给,吃吧!”许长安将盛满绿豆汤的竹杯递给了陆长生,自己端起剩下的半碗绿豆汤“顿顿顿”喝下。 陆长生望着竹杯里的绿豆汤吞了吞口水,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饿瘪了的肚子,偏过头不再看绿豆汤,艰难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许长安放下碗,看着这个明显饿坏了好死撑着的小屁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赶紧吃,要不然饿晕了或者饿死了,我岂不是白救了你!” 陆长生闻言,偏过头看向了许长安,蠕动着嘴唇想跟她说“不会白救”,可他终究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许长安手里的绿豆汤,心中默默地说了声“谢谢”。 许大龙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灶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个大脑袋, 眯着眼睛往灶房里偷看。 他见被许长安带回来的小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伤痕不断叠加,有些伤口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这个小男孩扭扭捏捏地拿着个竹杯,喝一口绿豆汤就偷偷瞄一眼许长安。 许大龙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着,他心里偷偷怀疑,这个小男孩会不会是被他家闺女威胁过来的? 他回来这两天可是了解过的,他闺女在村里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很多和他闺女同龄的孩子有点怕她,不敢和她一起玩。 他就没见过有人来找他闺女玩,也没见到他闺女找其他孩子玩。 他闺女这是觉得没朋友了,所以找了个小男孩回家和她一起玩耍了? 许长安老早就察觉到了灶房门口的视线了,她的眼睛一瞟,就发现了许大龙鬼鬼祟祟的模样。 她快步走到许大龙面前,面无表情道:“爹,你站在这里不出声做什么?” 许大龙看着一眨眼功夫就跑到自己面前的许长安,他一把将自家闺女拉到了灶房外,瞥了眼朝着他们这边看的陆长生,小声道:“闺女啊,那个男孩子是你带回来和你一起玩的吗?” 许长安嘴角微微一抽,看着许大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大傻子,她磨了磨牙,嗤笑一声:“爹,你觉得我需要人陪着玩吗?” 许大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嘀咕道:“你也不到十岁呀!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都喜欢有人陪着玩吗?” 许长安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普通的小孩吗?” 许大龙之前没养过孩子,又没有陪伴过许长安,还真不知道许长安喜不喜欢有人陪着玩。 他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好好好!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但即使不普通也是需要朋友的。” 许长安这下没有反驳他。 她倒是有几个朋友,都是之前跟着她杀倭军、灭土匪的朋友,就连萧春妹也跟着她进过土匪窝,不过大家的年纪都比她大,也很忙,哪有时间过来陪她玩,再说了,她也不需要有人陪她玩。 许大龙见自家闺女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咧了咧嘴:“爹在部队里也有很多战友、朋友,等爹以后带你去部队了,给你介绍朋友,你也不需要把那么小的孩子揍一顿将人带回来陪你玩!” 这下子,许长安总算是明白了许大龙误会了。 感情她在许大龙的心里是这么凶残的一个人啊! 许长安沉着脸捏了捏拳头,一拳就往灶房的墙上砸了下去,旁边正好是前两天许大龙被许长安踹飞撞破的窟窿。 她这一拳头下去,墙壁裂开延伸至直前的那个窟窿上,不过片刻,窸窸窣窣地掉下了尘土,只听“轰隆”一声,大半个灶房都塌了。 “爹,我要是真揍人,人就直接成肉沫星子了!”许长安抬着下巴,瞥了一眼许大龙,“爹,这两天赶紧把灶房重新修一修,要不下雨了我娘她们做饭都麻烦了!” 许大龙再次回忆起前两天被踹飞时的场景,周身的骨头都感觉到了疼痛! 哎嘛!他闺女这么凶残,可真要没朋友了! 陆长生双眼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长安的背影。 啊啊啊!果然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就是这么厉害! 第20章 许大龙挨揍了 “轰隆——” 灶房在许长安的拳头之下不堪一击,不过片刻,原本就有一个窟窿的墙壁又出现了好几道裂痕,只一瞬间,大半个灶房便坍塌了。 许长安对许大龙交代一声,让他尽快将灶房修复完整,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许铁锤、张小草在自己的屋里哄着许光宗睡午觉,许传宗、何菜花也在自己的屋里给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扇风,张红英还在目不转睛地补着许大龙的衣服,他们猛地感觉到身下一阵摇晃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吓得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 许大锤一大耳刮子往许光宗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快起来,地龙翻身了!” 他连忙下床和张小草一起把房间里值钱的玩意儿往身上一挂,连拉带拽地将许光宗往门外拽去。 许传宗、何菜花房里的场面也很混乱,许传宗给三哥小儿子一人一脚,把他们给踢醒了,右手抱一个,左手抱一个,后背上也背一个,火急火燎地就往门外冲去。 何菜花动作迅速地将一些衣服、被子抱上,又从几个老鼠洞里掏出了几个装着首饰的小盒子,急切地跟在了许传宗的身后。 张红英担忧地看了一眼房顶,迅速地将手边的衣服、床上的被子和床底下的一个瓦瓮抱紧,手忙脚乱地跑向了门外。 他们几人狼狈地跑出了房间的门,火烧屁股般跑到了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地动山摇。 许大龙正站在坍塌的灶房旁左看右看,思量着重新修建灶房需要准备多少泥土、稻草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看了过去,就见他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媳妇和几个小弟就像是逃荒似的。 他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咱家要逃荒?” “你都看到了还问!地龙翻身了,咱今天现在外面睡,没什么事再回屋里,要是情况严重的话,咱们还真要逃难了!大龙,你去村里看看其他人家的情况!”许传宗满脸忧愁地看着眼前的房子。 许大龙挠了挠头,不解地问:“爹,怎么就地龙翻身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大龙,你没事吧?那么大的动静你竟然感觉到!那‘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摇晃,屋顶上都撒下了好多飞尘,你竟然会没感觉!对了,咱闺女呢?”张红英四下张望,想看看许长安去了哪儿。 许大龙听着张红英的话,越听眉头越是紧拧,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灶房坍塌的地方,吞了吞口水。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咱家的灶房坍塌了呢?”许大龙往旁边一站,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许铁锤他们几个人之前的脑海里都被地龙翻身的想法所充斥着,还真没注意到灶房坍塌的事。 如今许大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灶房坍塌的位置。 “这这这……”许铁锤双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灶房坍塌处,向下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撑开,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许大龙,“这是怎么回事?地龙翻身造成的?” 许大龙瓮声瓮气道:“什么地龙翻身啊!这是你重孙女一拳头砸下去就坍塌的。” 所有人瞬间都沉默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好一会儿,许大龙才打破了沉默:“没有地龙翻身,大家都把东西放回房里吧!” 张红英眼神充满怀疑地将许大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她缓缓地开口:“咱家闺女可不会无缘无故砸灶房,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了?” 她这话一出,许大龙感觉到了一道道锐利的眼刀直往他身上甩。 “冤枉啊!我也没干什么啊!”许大龙激动地将他发现许长安带了一个浑身上下累累伤痕的小男孩回家的事说了一通,他最终做了总结,“我看那小男孩浑身都是伤,担心是咱闺女没把握好力气将人 打伤带回来的……” 他话音刚落,许铁锤就解下腰间的干旱,直冲着许大龙跑了过来,怒气冲冲地骂道:“小兔崽子,你闺女是那种人吗?你是不是当爹的!竟然这样想你闺女!” “爷爷,狠狠揍他,看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张红英狠狠地剜了一眼许大龙,没好气道。 许传宗把身上的三个小崽子放下,冲着自家老爹大声喊道:“爹,大龙这孩子出去几年也没长进,连话都不会,就该好好收拾他一顿了!” “爹!好好收拾大侄子!”许光宗幸灾乐祸地喊道。 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也拍着手一蹦一跳高呼着。 “爷爷,打大哥的屁股!” “打屁股!打屁股!” “屁!屁!屁!” 张小草捶了捶老腰,抱着手中的东西返身回屋里去。 何菜花瞪了一眼许大龙,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也往屋里走去。 “该!”张红英紧抱着瓦瓮急忙地屋里跑。 许大龙捂着屁股小跑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家爷爷有没有追上来,没追上来他还得放慢脚步,等着许铁锤跑上来揍他两下,他才能继续再绕着圈跑。 许大龙心里有一丝丝的委屈,他才出门几年而已,他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再也不是他爷爷、奶奶和爹娘的心肝小宝贝了,就连自家媳妇都不心疼他! “千顷地里一颗苗”已经成为了过去,他现在成为了家里人嫌弃的对象,而且还是因为他闺女的原因而遭嫌弃。 许铁锤气喘吁吁地将许大龙收拾了一顿后,冷哼了一声,大声呵斥道:“你说说你才回家两天就开始气人了,都多大年纪了还不会说话啊!那是你闺女,她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吗?” “是是是!”许大龙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开口。 他闺女你随意欺负人,只随意欺负他! 许大龙这念头刚起就觉得不对劲儿,难不成他不是人? 许传宗走到大龙身边,踢了下倒霉儿子的脚,才来到老爷子身边,拍着老爷子的后背顺顺气:“对了,囡囡去哪了?那个被囡囡带回来的小男孩在哪儿?” 陆长生听到了许传宗的话,紧握着竹杯,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了灶房门口,朝着许铁锤和许传宗怯生生地笑了笑。 许铁锤和许传宗看到陆长生的第一眼,眉头紧皱,就没舒展过。 这孩子身上的伤明显是新伤叠旧伤,肯动是长期遭受过虐待的! 他们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他们在村里根本就没见过啊! 陆长生见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害怕得抖了抖,满心期待着许长安快点出现。 而许长安呢,早跑到一个离家不远且没人的地方将她今天猎杀的狼群、野鸡等从空间里放了出来,正欢欢喜喜地要将它们分几趟扛回家! 第21章 扛着大灰狼回家 许长安先背着三头大灰狼回家。 她刚一跨进院门时,院里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陆长生一见到许长安回来了,当下将手中的竹杯放在灶房的窗户上,而后立即迈着麻杆腿一瘸一拐地跑到了许长安跟前。 他在离许长安还有一米远的位置时站定,视线往她肩上的三只大灰狼上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抹害怕。 他连忙垂下眼眸,十指交叉不安地扭着。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捏着许长安的一片衣角,抬起头朝着许长安腼腆地一笑。 许长安瞥了一眼被陆长生拽着的一片衣角,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眉头紧皱着。 她刚刚救路长安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小孩子长什么模样,注意力都被他浑身上下颠倒累累伤痕所吸引,他的脸也同样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将他的五官所遮掩了。 但这一刻,陆长生冲着许长安腼腆一笑之际,许长安忽视陆长生脸上的那些青紫,发现这孩子的五官极为漂亮,尤其是他的眉眼,小小年纪就颇有剑眉星目的风姿卓越之感。 陆长生察觉到许长安一直在注视着,他紧张地抿着嘴,再次朝她微微一笑。 此刻的陆长生眼睛弯弯,像是镶嵌着两轮弯月,眼里更是盛满了满天星河,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许长安看着陆长生讨好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露出了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小声嘀咕了一声:“太瘦了,瘦得跟骷髅架似的。” 许长安的声音很低,但陆长生离她很近,夏日的清风徐徐吹来,将许长安的话送到了他的耳边。 陆长生的身体微微一僵,拽着许长安衣角的手极其用力,指尖泛着白。 他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想张嘴说:“我以后会长胖的,你不要嫌弃我!” 可他终究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许长安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儿就不知道陆长生想说什么。 她扛着三只大灰狼往院子里走来,陆长生捏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可是大灰狼啊!闺女呀,你还真是个女壮士啊!以前有项羽、花和尚,现在闺女你可以接他们的班了!”许大龙的视线紧紧地黏在了那几只大灰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 不过只一瞬,他便些担忧地看向了许长安:“这三只大灰狼这么大只,一只都得有百来斤,闺女你可有受伤?” 陆长生眼睛“刷”地一下看向了许长安,眉眼间的担忧尽显。 许长安仰着头抬了抬下巴,反问道:“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话音刚落,她便将肩上的三只大灰狼扔在了地上。 “砰——” 一声巨响过后,地上扬起了阵阵飞扬的尘土。 许长安拍了拍手,意气风发道:“在我之前藏猎物的地方还有好几只大灰狼和野鸡、野兔等。爹,你去把他们搬回来。” 她说完这话,抬头望了望高悬于空的火炉,舔了舔嘴唇。 她虽然不怕热,可大中午的跑出去一趟实在太渴了,她得先去喝水。 许铁锤举着旱烟冲着许传宗的腿上抽了一下,没好气道:“大龙刚回家没几天,哪知道囡囡平时把猎物藏在哪里了!你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还不快带大龙过去把猎物扛回来。避着点儿人,可别让人看见了,要不有些人还不得犯了红眼病。” 他催促着大儿子和大孙子去扛猎物,自己也激动地跑进灶房里去拿刀子去磨,等会儿可要给大灰狼剥皮。 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几个很少见到大灰狼,刚和大灰狼一个照面,他们吓得瑟缩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敢说。 可过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大灰狼已经是被许长安打死了,他们的气势一 下子又上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许传宗和许大龙跑出去了。 许长安见她太爷爷已经安排好了,便也进了厨房倒了一碗凉白开仰头喝下。 她刚抹了一把溢出嘴角的凉水,终于意识到了紧跟在她身旁的许长生了。 “你也要喝水?”许长安看着空荡荡的碗,又瞥了一眼陆长生干裂的嘴唇。 陆长生摇了摇头,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许长安,伸出手握着许长安手里的那只碗。 许长安不解地看向了陆长生,沉默了片刻还是将碗给了他。 陆长生接过碗欣喜地跑到一旁倒了碗凉白开,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碗水走到了许长安面前,将水递给了她。 许长安的视线在这碗凉白开和陆长生脸上来回扫视着。 这是给她倒水呀! “谢谢!”许长安接过碗喝了一口将碗放在了一旁的灶台上,便往灶房外走去。 陆长生看着灶台上的那一碗凉白开,失落地垂下了眼眸。不过片刻,他又重新收拾了心情,一瘸一拐地小跑着跟在了许长安身后。 许长安来到了院子中,将三只大灰狼扛在肩上往后院里走去,那里是他们家专门宰杀野物的地方。 她将大灰狼扔在了后院的一块门板上,抽出了腰间的大砍刀走到许铁锤身旁,和老爷子一起磨着刀。 许铁锤的余光瞥了一眼紧跟在许长安身后的陆长生,扯着嘴角沉声道:“小孩,你去堂屋给老头子搬一把椅子过来。” 陆长生看了一眼许长安,见她没有说话,便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囡囡,那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情况?”许铁锤的眉头隆起一个疙瘩。 许长安想也没想就回道:“就在山上救的一个小孩。” 她说完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太爷爷,你认识他吗?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可惨了,全身都是伤的躺在山林腹地里,脚上还被捕兽夹给夹住了,要不是我出现了,他现在估计都被狼群给撕了!” “这些大灰狼就是那时候猎杀的吧?”许铁锤举着手中的刀眯着眼看了下,这把刀的刀刃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他的手往刀刃上一擦,嗯,这把刀磨得还算锋利。 许长安瞥了一眼许铁锤手中的刀,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就是在那时候杀了几只大灰狼。” “老头子之前没见过他,我猜他应该不是咱们村里人,回头我让你爹去附近几个村里问问,看谁家的孩子不见了。”许铁锤慢悠悠地往放着几只大灰狼的门板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居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哇哇哇——爹呀——死了——” “爹呀——爹呀——” 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分明就是许大狼的。 许长安震惊地看向了许铁锤,难不成是她爷爷许传宗出事了? 第22章 许大龙挨收拾 “爹呀——死了——” 许大狼这个小孩子说话还不怎么利索,可那哭声却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许长安的耳畔回荡着许大狼的鬼哭狼嚎,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爷爷怎么就出事了? 许长安的心里极为不安,她抿着嘴偏过头看向了许铁锤,见老爷子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她连忙扶着老爷子,沉声道:“太爷爷,现在我们还了解具体情况,我先去看看再说!万一我爷爷受了伤,我可以马上救他!” 许铁锤浑身的力气只刹那间就被抽走了,深呼了一口气,紧紧地拽着许长安的手,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先过去!” 许长安将虚弱无力的许铁锤扶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后,她迅速地往前院里跑去。 陆长生正好从堂屋里搬了一把椅子来到了后院,他看着许长安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担忧地站在了原地等了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许铁锤的身边,指着椅子让老爷子坐。 许铁锤摇了摇头,他现在没心思做椅子上,他眉眼间的忧愁倾泻而出,嘴里不断念叨着:“传宗怎么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出事了?难道是山上的野兽下山了?哎!他小时候我找人给他算命,算命先生说他不是长寿之人,这是不是应验了啊!” 陆长生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无声地安慰着他。 陆长生微微张嘴,想开口告诉老爷子,有许长安在,一定会没事的! 许长安她可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啊! 而被陆长生认为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的许长安一路疾驰,不过眨眼间就跑到了前院的院门前,许大狼正张着大嘴仰天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他一张脸。 许长安走到许大龙身旁,急切道:“大狼,爷爷什么情况?” 许大狼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哭得难以自抑。 许长安抿着嘴,将手放在许大狼的头上,向他输入了一丝丝木系异能,舒缓着这个小人儿的情绪,许大狼终于收起了眼泪,只是不断地抽噎着。 “你爹现在在哪里?”许长安定定地看着许大狼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沉声问道。 许大狼听到这话,眼眶里瞬间又蓄满了泪珠,那眼泪要掉不掉的,显得极为可怜。 “爹?爹死了——哇——爹啊——”许大狼终究是个一两岁多的小孩子,根本就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又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哭声凄厉得都要刺破人的耳膜。 许长安这一刻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真是急傻了,怎么就想着问许大狼事呢!许大狼连话都说不清,他能知道些什么呀! 她揉了揉许大狼的脑袋,安慰了他一下,便迅速地朝着她之前藏野物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长安的速度极快,都跑出了残影,不过片刻,她就靠近了她藏野物的地方。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你都多大的人了,嘴巴怎么还那么欠呢!” “出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 许长安刚靠近,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她爷爷许传宗中气十足的怒吼声! 她爷爷的声音如此洪亮,可一点儿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 那许大狼怎么就哭爹呢? 许长安停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等她走到了山林的边缘再往里往里走个十来米时,就来到了她藏野物的地方。 此刻许传宗正举着一根树枝,追在了许大龙的身后不断地抽打着他的屁股和大腿,许大龙绕着两棵大树来回躲闪着。 许光宗、许大虎和许大豹三人坐在几只大灰狼的尸体旁,拍着小手激动地大喊大叫。 “大侄子,快点跑,大哥要追上你了!”许光宗两眼发光地看着前方。 “爹爹爹!快点追,你快赶不上大哥了!”许大虎扯着大嗓门朝着 许传宗呐喊助威。 “大哥,快跑!跑跑跑——”许大豹满脸通红,喊到后面声音都劈叉了。 许长安看到这一幕,气沉丹田,一声高昂嘹亮的声音化成了一道道气浪冲向了许传宗和许大龙:“爷爷——爹——你们在干什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大狼他在咱家院门口大声哭爹!哭得嗓子都冒烟儿了!” 许传宗听到这话,立即站定,他双眼冒着熊熊怒火,满脸愤懑地瞪着许大龙。 “出什么事!你问问这个小兔崽子到底干了什么事!嘴巴怎么那么欠呢,都多大点人了!”许传宗气喘吁吁地挥舞着手中的树枝。 许大龙挠了挠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小老弟这么不经逗,我才说那么几句话,他就哭得死去活来的!” 许长安疑惑地看了一眼许大龙,偏过头向许光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来解惑。 许光宗接收到了许长安传递过来的信息,他咧着嘴拍了拍身旁的一只大灰狼尸体,高声道:“大侄子跟大狼说,他的名字叫大狼,是大灰狼的孩子,这些狼都是他的爹娘兄弟姐妹,大狼以为是真的,就抱着大灰狼哭着爹。他哭得太惨了,还不让我们把大灰狼扛走,他要给这些大灰狼挖坑埋了,以后给它们烧纸钱。” “对对对!大狼还让我们一起给这些大灰狼磕头喊爹,不过我们都没磕头,就他一个磕了头,被爹给打了,他就哭着跑了。”许大虎在一旁补充道。 许长安听到这话,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她眯着眼睛,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苗,朝着许大龙狂甩眼刀。 “爷爷,我爹就是欠收拾,就该狠狠地打!”许长安冷哼了一声。 看看她爹都引起了什么事,她还以为许大狼哭得那么凄惨是许传宗出了什么事,原来那小屁孩口中的“爹”竟然是被她打死的大灰狼。 “闺女呀,我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哪知道小老弟那么不经逗呢!”许大龙摇了摇头,坚决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许长安冷笑了一声,她爹都多大的年纪了还逗个一两岁的孩子! 嘿!也没多大啊,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男人至死是少年,说不定等她爹都七老八十了,还不会是如此熊! 许长安看着许大龙,嘴角缓缓地上扬,她从旁边一棵大树上扯下了一根有她手臂那么粗的枝桠,对着许传宗笑道:“爷爷,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虽然我爹的年纪大了,但再怎么大也是你儿子!我给你换根更加粗壮的枝桠,你狠狠地打!” 许大龙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许长安! 他闺女可真是个好闺女!大义灭亲的好闺女呀! 第23章 忙碌的一天 许大龙造的孽,许大龙就得自己承受! 许长安将手中胳膊粗壮的树枝递给了许传宗,许传宗接过后,气势汹汹地朝着许大龙挥舞了过去! 小崽子,外面再如何威武,回到家后不听话还不是得被当老子的收拾。 许大龙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但许长安和许传宗都无动于衷,就连许光宗、许大虎和许大豹都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许大龙:受伤的为什么总是我! 等许传宗收拾完许大龙后,他们俩便和许长安一起扛着大灰狼回家去了。 许传宗扛着野狼在经过家门口时,看见了许大狼仍旧扯着大嗓门哭爹哭得稀里哗啦,他深呼了好几下,缓缓地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压根儿就压不下! 他将身上的野狼送回到后院后,都来不及看清许铁锤老泪纵横的脸色,就一溜烟儿地跑到许大狼面前,脱下这倒霉孩子的裤子,狠狠地拍了好几下。 许大狼根本就不懂自己怎么就突然挨揍了呢!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直往后院跑去,扑在大灰狼的尸体上委屈地喊“爹”。 跟在许大狼身后的许传宗看到这一幕,眼前一黑,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 他脱下鞋子拽着许大狼的屁股又打了好几下后,就转身再去把许大龙收拾一顿了。 许铁锤在见到许传宗的这一刻,大悲大喜之下,差点儿缓不过劲儿来。 他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淌着,想要抓着许传宗详细询问情况,可许传宗根本不给他机会,眨眼的功夫就跑了。 许传宗跑了也就算了,不过片刻,他的小孙孙跑到他面前哭爹,许传宗则是又一阵风似的跑到他面前来打他的小孙孙,打完他的小孙孙还不算,还跑去打他的大孙子。 许铁锤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扛着大灰狼回来的许长安,急切地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等许铁锤从许长安嘴里得知许大龙嘴欠,竟然欺骗许大狼,而许大狼也傻乎乎地对着大灰狼哭爹,害得他以为许传宗发生了不幸的事时,他额角的青筋不断地“突突”跳动着。 “许大龙!你个小兔崽子!”许铁锤这一刻体内迸发出了无尽的力量,他抽出了腰间的旱烟,生龙活虎地朝着许大龙追去。 他们的动静极大,惊动了张小草、何菜花和张红英,她们三人纷纷出来查看。 待她们三人知道了许大龙嘴欠才引来了许铁锤、许传宗的收拾后,张小草不乐意了。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张小草连忙下场去拦着许铁锤、许传宗,何菜花和张红英紧张地在一旁看着,就怕老爷子和老太太上了年纪伤到了身体。 等许长安把所有的野物都扛回来后,混乱的场面才终于结束了,一个个帮着处理这些野物了,就连陆长生、许大狼也分得了拔野鸡毛的任务。 陆长生分得拔鸡毛的任务后,忍不住抿嘴一笑。 他被带到许家后心里一直不安,就怕许家其他人不喜欢他,要把他赶出去。 现在,他被安排了活计,那他暂时不用担心会被赶走了。 许大龙的余光中不经意瞥了一眼陆长生的侧脸,就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侧颜。 “哎嘛!怎么感觉有点像……”许大龙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他眯着眼睛再想仔细看时,陆长生提着一只野鸡拉着许大狼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旁,背对着他将野鸡浸入眼前装满热水的木盆里。 许大龙揪了两下络腮胡子,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声:“兴许是看错了。” 他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将自己手中大灰狼的皮划了一道口子,一点一点地剥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把这一只狼的狼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他举着这一块狼皮仔细地检查着,手下意识地在狼皮上摸了摸,嘴 角咧到了耳后根,语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欢喜劲儿:“闺女呀,你看看你爹把这狼皮剥得多完整啊……” 他这话音刚一落,许长安就把自己已经剥好的两块完整狼皮举到了许大龙眼前,轻哼了一声:“爹,你看,你剥一块狼皮的功夫,我都能剥两块了!” 许大龙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狼皮和许长安手中的狼皮上来回扫视了片刻,默默地将手中的狼皮放下了。 比不过!比不过!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幸好眼前人是他闺女,要不然他心里非得直冒酸水! 等他们一家人把野物都处理好后,已是月上柳梢头的夜晚时分。 何菜花带着张红英去灶房里急匆匆地去准备了简单的晚饭。 一家子围坐在堂屋的饭桌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吃着晚饭。 许长安看着陆长生只喝着稀稀的野菜糊糊,连面前腌菜都不敢夹,她连连给他夹了好几筷子的腌菜和几块腊肠。 “这些腌菜和腊肠是我奶奶自己做的,她腌菜的手艺和制作腊肠的手艺是我们村最好的,你尝尝看!”许长安看着陆长生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一软。 许大龙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酸溜溜:“你都没给你爹夹过菜!” 许长安瞥了一眼许大龙碗中放着的好几块腊肠,抿着嘴笑道:“太奶奶,奶奶还有娘,我爹不喜欢你们给他夹的腊肠!” 说着她就给许大龙夹了一筷子的腌菜。 许大龙感觉到甩在自己身上好几道眼刀,缩了缩脖子,埋头将碗中的腊肠、腌菜全塞进了嘴里。 “大龙啊,你都回来几天了,明天带着红英、囡囡、光宗、大虎、大豹和大狼去一趟张家村,去你舅公家和岳丈家走一趟。”许铁锤眯着眼睛吩咐道,“该走的亲戚走起来,可别让人觉得你出去几年,连亲戚都不认了!” 许长安夹了一块腊肠放嘴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慢悠悠地说道:“有些人那是亲戚吗?那是仇人啊!” 许铁锤虎着一张脸,沉声道:“囡囡,这话可不许在外面说,要不人家还知道要怎么说你呢!” 许长安摇了摇头:“我管他们说什么!” “对!有些人咱没必要把他们当成亲戚,尤其是英子她大嫂,哼!竟然还想给英子介绍对象,我明天去问问她,她安的什么心!”许大龙没好气道。 张红英瞪了一眼许大龙:“这事都过去了,你老提着干嘛呀!” 许大龙冷哼了一声,这事在他心里就没过去! 第24章 走亲戚 一家子吃饱喝足之后,大家洗洗一番准备各回各屋睡觉了。 陆长生则被安置在许长安屋子旁边的杂物间里睡觉。 第二天黎明时分,月牙弯弯似银钩悬挂于远山之上,繁星漫天铺洒在深蓝近墨的幕布之中。 “喔——喔——喔——” 油光发亮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狂扇着翅膀飞到墙头之上,对着刚显露出一片鱼肚白的东方展喉高歌,一声声高亢嘹亮的啼鸣声回荡在山村的上空,打破了寂静的黎明。 天还未亮之时,许长安便精神抖擞地起来了。 在她起来没多久,许铁锤、张小草、许传宗、何菜花、许大龙、张红英和陆长生也纷纷起来了。 许长安依旧一溜烟儿地往山林里跑去,张小草带着何菜花、张红英做饭、洗衣、喂鸡。许铁锤、许传宗去菜地里给菜浇了水后,又坐在院子里编织竹编、草鞋等。 陆长生则是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而许大龙作为家里的壮劳力,一大早就将水挑了回来,顺道儿把柴火都劈好了。 当东方半边天的鱼肚白慢慢地染上了红,朝阳如腌制得入味了的咸鸭蛋黄一样,从大山背后一跃而出,万丈光芒穿透云层,铺洒在大地之上,瞬间给整个人间带来了光明。 许长安脚踩着万道霞光,手抓着两只挣扎的野鸡,昂首挺胸地跨进了院门,走进了院子里。 许大龙一见许长安都已经回来了,家里的那几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没起,他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起来了起来了!再不起来,那就都别吃饭了,也别去做客了!”许大龙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大嗓门冲着许铁锤、张小草的屋子和许传宗、何菜花的屋子高声呐喊,声音如虹,震得每个人的耳朵一阵刺痛。 不过片刻,许传宗就如一个小炮弹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而许传宗和何菜花的屋里则传来了许大虎的暴怒声——许大豹和许大狼又尿床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许家人终于吃上了饭,许大龙、张红英夫妻俩就要带着几个孩子去张家村走亲戚了。 陆长生不安地跟在许长安身边,满脸不舍地看着她,期望着许长安不要把他一个人丢下。 也许他是有雏鸟情结,在许家,也只有待在许长安身边,他才感到安心。 许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他露出了一抹微笑,鼓励道:“你别害怕,先在我家和我太爷爷、太奶奶和爷爷、奶奶待着,我去一趟张家村就回来!” 陆长生知道自己不能跟在许长安身边,失落地垂下头,眼里闪过一抹悲伤。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冲着许长安抿嘴笑了笑,他会好好待在许家帮着干活的。 许大龙的背上背着装满野鸡、腊肉、腌菜等东西的箩筐,右手抱着许大豹,左手抱着许大虎,连忙招呼着其他人出发了。 “去做客了!去做客了!”许光宗和许大虎两人像是脚踩风火轮似的,一下子就冲到了院门外,眨眼的功夫就快要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许大龙生看到这一幕,额头的青筋暴起,气势汹汹地在后面怒吼着。 现在外面的世界还不是太安全,他们这一路往张家村走去可是会经过好几个村庄的,万一这两人跑出了他们的视野遇上了拍花子,那真是想找都没地儿找去。 许大龙这一怒吼,倒是没有把那两个皮猴给吼停下来,反倒是他怀里的两个小豆丁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了一跳,纷纷扯着大嗓门仰天大哭。 他们俩的哭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许大龙整个人被包裹在小孩子的魔音中,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在这一刻,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屁孩丢下,可他不能,谁让这两人是他还穿着开裆裤的弟弟呢!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弟弟居然是这么恐怖的存在!”许大龙生无可恋地嘀咕着。 许长安也 不管许大龙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看着许光宗和许大虎消失的背影,轻哼了一声,迅速地追了上去。 不消一会儿,她就逮到了两个小家伙,将他们揍了一顿后,这两人终于消停了,在去张家村的这一路上再也不敢整出其他的什么幺蛾子,安静地跟在了许长安身后。 他们一行人从太阳刚出来之际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了,才走到了张家村村口,这一路上,他们就靠着张小草烙的几张饼充饥,许长安时不时摘些野果子给大家解馋,才让大家伙儿坚持走了下来了。 “哎呦!可累死我了,我的腿都快要断了!”许光宗现在就跟打了蔫儿的茄子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道。 许大龙瞥了一眼许传宗,没好气道:“就这么点儿路你就喊累!我背着这么多东西,又抱着这两个小不点儿,我都没喊累,你就喊累了啊!可把你出息的!” “我是小孩子,走这么远的路当然会累了!”许光宗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许长安的耳朵微微一动,她皱了皱眉,极小声道:“先别说话,前面有人过来了。” 许大龙眼神充满了不解,疑惑地看着许长安,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人过来也正常啊!” “是马车!”许长安抬头看向了许大龙。耐心地解释道,“张家村里可是没有马车的,突然出现了马车我就觉得奇怪。” 张红英拍了拍大腿,小声道:“囡囡,会不会是村里有人买了马车,咱不知道啊!” “如果是今天新买的马车,咱们不知道也正常。”许长安点了点头。 要说他们这十里八村消息闭塞也闭塞,国家大事、政策他们往往都是最后才知道,可要说他们这里消息灵通也灵通,谁家有点鸡皮蒜毛的事也能传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买马车这种事对于农家人而言不是小事,谁家要是有本事买辆马车,不出两天的工夫,这事就得跟春风似的,吹进了十里八乡那个人的耳朵里。 “不对呀闺女,你怎么知道是马车?”许大龙双眼发光地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嘴角上扬,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在他们正说着话的时候,前方真的出现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倒不是以前有钱人家出行时打造的有车厢的马车,而是一匹老马拖着一辆板车“哒哒”地往前跑着。 “驾——”马车上两个人神色紧张地驾着马车,快速地从许长安他们一行人的身边经过。 只不过许长安敏锐地发现这两人在经过他们一行人时,视线很隐晦地扫了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几眼。 许长安的目光定定地锁在了马车上的那堆稻草堆上。 第25章 抓人 许长安回过头,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了马车上的那一堆稻草堆上。 随着她木系异能的提升,她的五感也更加灵敏,她的耳朵微微一动,便听到了那堆稻草里传来了几道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囡囡,怎么了?”张红英见许长安走在后面,越走越慢,以为这孩子累了,连忙出声,“是不是累了?要不娘背你走?” 许长安摇了摇头,快速走到了张红英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极其小声地开口:“娘,我发现了马车上的那堆稻草堆里有人。” 张红英惊讶地撑开了眼皮,嘴巴微微一张,她回过头看着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马车。 她倒没有怀疑许长安的判断,自家闺女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明白吗? 她抿着嘴紧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情况呢?也不怕将人给憋死!” “娘,你们先走吧,我去去就来!”许长安跟她娘交代了两句,就翻身往那辆马车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张红英刚要张口让这孩子小心点儿,许长安早就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许大龙将手中的许大豹和许大狼放下,踢了踢他们的小屁股,催促道:“都到了张家村了,也该自己走路了,要不然长这两条腿有什么用。” 许大豹和许大狼双脚一着地,就跟鱼儿入水似的,欢欢喜喜地追在了许光宗和许大虎身后。 许大龙见张红英和许长安还没跟上来,便回头找她们娘俩,却见张红英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看。 而他们家闺女,早已跟着马车跑远了,都快要消失在许大龙的视野中了。 “咱家闺女干啥去了?”许大龙向着张红英走来,疑惑地往许长安的背影看去。 张红英拽着他的手,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咱闺女说那马车的稻草堆下有人,她过去看一看。” 许大龙心下一惊,他闺女怎么自个儿跑去查看情况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点儿,她就这么跑过去,谁知道那两个驾马车的人是什么人啊!”许大龙将背上的箩筐取下放在地上,对着张红英急切道,“你先带着那几个小兔崽子去舅公家里,我去追咱家闺女。” 话音一落,他就不待张红英回话,就如一道离弦的箭一般向许长安背影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许长安则跟着马车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杂草丛生的小道上。 她看着马车朝着前面郁郁葱葱的山林里慢慢前行,心里已然明白,这两个驾马车的人是想要进山啊! 许长安记得这座绵延了几百公里的大山里可是藏着好几个土匪窝,离他们许家村和张家村最近的一个土匪窝可是被她带着几个孩子给一窝端了,至于离张家村最近的土匪窝? 她来张家村的频率不高,但也知道这个土匪窝很少下山祸害村里人。 这两人是土匪窝里的人吗? 在许长安的思绪万千之际,那两个人已经驾着马车往里面山林里走了好几米。 “就先停在这里,那个小姑娘自己送上门来,白给的货,不要白不要!”马车上那个瘦得跟竹竿似的男人阴冷地笑了一声,将马车停在了一棵大树之下,跳下了马车。 另一个眼角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眯着眼,语气平淡道:“速度快点,天马上就黑了,等会儿山路不好走!” 竹竿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八嗦的!” 许长安可是光明正大地跟着他们,对于他们俩人能够发现她,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往她这个方向走来的竹竿男以及坐在马车车架上的刀疤男,嘴角微微上扬。 她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源源不断地木系异能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下一刻,树林中的树木枝桠无风而摇,他们脚下的藤蔓迅速地生长、蔓延。 当竹竿男快走到许长安面前时,他歪嘴一笑,伸出手就要朝着许长安的脖子上抓来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像是绊倒了什么。 不过片刻,他便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而他身下的那一片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满了荆棘。 丛生的荆棘上密布着尖利的刺,这些刺密密麻麻地扎在了竹竿男的身上、四肢和脸上,疼得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那一声声跌宕起伏的惨叫声惊得树上的归鸟惶恐不已,纷纷朝着天上飞了过去。 而就在竹竿男不断哀嚎之际,地上的藤蔓便不断朝着他缠了过去,将他绑得结结实实的。 傍晚时分,太阳日渐西斜,大半的夕阳已跃入近山的另一侧。山林里的光线日益昏暗,刀疤男离竹竿男有近二十米的距离,加之这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有夜盲症,他压根就没看清竹竿男是怎么倒地的。 刀疤男眯着眼定定地看着远处站得挺直的小姑娘,眉眼间阴翳顿生。 此时此刻,他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察觉到了一抹难以忽略的危险气息。 他是在这条道上吃饭的,可是见识过太多外表看着柔弱无能,实际上却强悍无比的人。 小孩,女人,老人,最是轻视不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刀疤男沉下了脸,从车架上抽出了一把大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许长安走去。 他的眼球不断地转动着,谨慎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许长安嘴角微微一勾,心下感慨着,这人还真是够谨慎的啊! 可刀疤男再如何小心也没用,在山林中,只要有花草树木,那她就是山林中的王! 许长安的木系异能缓缓地溢出了体内,以她为中心,方圆一里内的花草树木都得到了能量,尤其是许长安身边的树木、藤蔓,长得更加旺盛。 刀疤男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昏暗了,茂密的树木将将外面的光线遮挡得越发严实了,他越来越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了。 他总觉得有古怪,心都已经提到到了嗓子眼上。 而他完全就没注意到他脚下四周的藤蔓如一条条长蛇一般向他游走而来。 “砰——” 刀疤男感到双脚被束缚住了,都来不及给他做反应,他就向前摔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的一块木桩上,瞬间就长了一个大包。 他抬起头想要爬起来,却又晕乎乎地摔了下去,不过片刻,他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之中,而他身体周边的藤蔓迅速地将他缠紧,将他缠得像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似的。 许长安冷哼了一声,小样儿,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26章 确认身份 许长安看着眼前这两个被藤蔓缠绕得不能动弹的两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在昏暗的山林中显得较为诡异。 被荆棘扎得跟刺猬似的竹竿男余光中不经意间瞥到了许长安脸上的诡异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竹竿男看着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害怕神情反而露出一抹微笑的小姑娘,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这个小姑娘是这片山林的精怪? 许长安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理活动如此活跃,她看着正拼命挣扎着的竹竿男,“刷”地一下就将腰间的我大砍刀拔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踩在铺满了落叶的土地上,朝着竹竿男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呀——”竹竿男看着越来越近的许长安,尤其是看到她拔出了大砍刀,心下惶恐不安。 许长安站在了竹竿男的面前,低下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了一道轻嗤声,她紧握着大砍刀,控制着力度就往竹竿男的脑袋上拍了下去。 “别——别杀人——”许大龙一路奔跑而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追赶了上来,哪知道他才刚追上,就一眼撞上了自家闺女动手杀人的场面。 他闺女才几岁呀,可不能轻易杀人脏了自己的手。 许长安手下动作却不停,刀面直直地拍在了竹竿男的颅顶,竹竿男抽搐了两下,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了。 她回过头看着许大龙,歪着头眨了眨眼,无辜道:“爹,我没杀人啊!” 许大龙踉跄了两步,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迅速地跑到竹竿男面前,踢了这男人两下。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放在了竹竿男的人中好一会儿,发现这人还有气,他心下一松。 没死就好! 许长安瞥了一眼许大龙,便迅速地往马车的方向跑去。 她站在马车旁,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稻草堆的一角,她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一角,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这一角竟然显露出了一个人的一双脚。 许长安眉头紧皱着,将堆在马车上的大半的稻草都掀到了地上,将被掩盖住的人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的视线紧紧地锁定在马车上,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确认了马车上有三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此刻,这三人身上一丝不挂,无知无觉地躺在马车上。 许长安看到这一幕,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心里涌现出一股剧烈的火气,“轰”地一声直冲脑门。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许大龙检查了地下两人的情况,发现他们只是昏迷过去,人还活着,便放下心来,往许长安的方向跑了过来。 许长安回过头看向许大龙,大喝一声:“爹,你别过来!” 许大龙立即站定,小声嘟囔着:“什么情况啊,闺女的脾气怎么突然这么暴躁啊?” 许长安抿着嘴,一言不发地将地上的稻草又重新盖在了这三人的身上。 她牵着马车走到了刀疤男的身边,蹲下身对着他的脸连甩了好几个巴掌,心中的火气才消散了一些。 许长安将绑着刀疤男的藤蔓连根拔起,牵着马车拖着刀疤男往竹竿男的方向走来,她连踹了好几下竹竿男,也将缠着竹竿男的藤蔓连根拔起。 许大龙连忙上前帮忙拖着竹竿男,和许长安坐在马车上,一路驾着马车迅速地下了山。 夕阳已经完全躲进了大山背后,漫天红霞渐渐消散,夜幕慢慢地笼罩着人世间。 许长安和许大龙踏着夜色驾着马车很快就进入了张家村,来到了张小草的弟弟家。 “舅公!舅婆!”他们人还没到,许大龙洪亮的大嗓门就已经传得很远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许光宗就一下子从张小山家的院子里冲了出来。 “大侄子,你终于来了?囡囡来了吗?快点进来,就等着你们 回来开饭了!”许光宗可激动了,今晚他舅妈带着几个表嫂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就等着许大龙和许长安回来吃饭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桌面上摆着的香菇炖鸡汤、酸菜炖鱼、腊肉炒酸菜等荤菜,他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他站在了院门口,使劲儿吞了吞口水,急切地催促道:“大侄子你怎么这么慢!囡囡说得对,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他话音刚一落,许大虎带着几个弟弟和张家的几个小豆丁也冲了出来,十几个小孩子竟将院门给堵住了。 “去去去,给我待一边去,别挡着门了!”张小山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将几个孩子赶到一旁,哽咽道,“大龙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八年来,你爷爷奶奶、爹娘那可是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先进来吃饭,咱们晚上喝两杯,你给大家伙儿好好讲讲你在外这八年怎么过的!” 第27章 伤心欲绝的李大妹 “这不是李大妹和她的两个女儿吗?她们不是卷走家里的钱财逃跑了吗?”萧桂花极为震惊,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李大妹?她不是前几天就跑了吗?哎呀!赶紧去通知她婆婆!她婆家可是找了她们母女好几天呢!”许大妞把萧桂花拉到一旁,眯着眼睛直盯着马车上的母女三人。 许长安听了萧桂花和许大妞的话,眉头却越皱越紧,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开了口:“太舅婆,桂花表婶,你们先找衣服给她们换上。等她们醒了,询问下她们的情况,到时候再去找她们几人的家人也不迟。” 许大妞和萧桂花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觉得许长安的提议更合适,李大妹母女三人身上什么也没穿,还真得先给她们换上衣服再说。 “当家的,你们还堵在门口做什么,赶紧把大龙他们几个带进堂屋里吃饭,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许大妞叉着腰催促着张小山拉着许大龙往堂屋走去。 她张开双手,像赶小鸡似的,把十几个孩子往院子里赶去。 院门口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许长安用稻草将李大妹和她的两个女儿包裹着,把她们三人抱着进了院子里。 萧桂花走了两步,余光瞥见了马车旁的两团黑影,她弯下腰低头仔细地瞧了瞧,才看出来地上躺着的是两个人。 “哎妈呀——这里竟然有两个人!”萧桂花被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惊恐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回荡在院子里每个人的耳朵旁。 许大龙原本都要随着张小山进堂屋了,他听到了萧桂花的声音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我都差点儿给忘了,我们刚刚抓了两个人回来。” 他连忙转身跑到了马车旁,将那两个人给拖回到了院子里。 另一边,许大妞带着抱着李大妹母女三人的许长安进了她和张小山的屋子里,她很快就从抽屉里摸索出了一根蜡烛点上。 暖黄的烛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屋子,摇曳的烛光之下,人影憧憧。 许长安将李大妹母女三人放在了床上,许大妞在柜子里不断地翻找着,总算是找到了一套还能穿的干净衣服,萧桂花也在这时拿两套小孩子穿的衣服。 许长安把稻草拨到了地面上,很快就将李大妹母女三人暴露在了烛光之下。 当屋里的人看清李大妹和她两个女儿身上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满身伤痕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谁呀这么狠的心,竟然如此能如此歹毒!”萧桂花看着李大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烙了两大块,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大妞沉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造孽呀!造孽!” 许长安的脸色奇臭无比,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李大妹和她的两个女儿,这三人除了脸蛋没有伤外,身上简直是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李大妹,身上好几处地方都被烙得惨不忍睹。 “太舅婆,桂花表婶,我们赶紧帮她们把衣服穿上吧!”许长安随手从萧桂花的手中抓起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就给李大妹的一个女儿换上。 她在给这个小孩子换衣服的时候,偷偷地给这孩子的体内输入了一丝木系异能。 这一丝木系异能立时化作一道涓涓细流,缓缓地在这孩子的体内游走。 许长安很有分寸,在给这个孩子输入木系异能的时候,将木系异能的量控制得极为精准,既能慢慢地修复着这个孩子身上的伤,但也不至于让这孩子的伤立竿见影地痊愈了。 她如法炮制,又偷偷地给另一个孩子和李大妹的身体里输入了一丝木系异能。 等她们给李大妹母女三人换好衣服后,许大妞眯着眼睛,侧耳倾听着堂屋里的动静,朝着许长安招了招手:“好孩子,走了一天的路才来太舅婆家里,结果这么晚了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走,跟太舅婆去吃饭!” 她偏头看向了萧桂花,沉声叮嘱道:“桂花,你去找李大妹她婆婆,告诉她,李大妹被我们找回来了!” 前几天李大妹和她两个女儿卷着家财逃跑的事在他们张家村闹得沸沸扬扬,许大妞可不敢把李大妹她们母女三人留在家里,就怕被李大妹的婆家误认为是帮李大妹她们逃跑的帮手。 恰恰就在这时,李大妹的眉头紧紧拧着,她的眼皮微微颤抖了好几下,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此刻的她还有些迷糊,呆呆地看着屋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过片刻,她的意识终于回归了。 李大妹一下子坐了起来,四下张望,惊恐道:“大丫,二丫,你们在哪?” 她的余光中瞥到了张大丫和张二丫的身影,“嗷”地一声扑在了大女儿的身上,拽着小女儿的身体往自己身上拉,凄厉地喊道:“大丫——二丫——你们别吓娘啊!你们要出什么事了,娘也活不下了——大丫——二丫——我苦命的女儿啊——” 李大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 “哎呦喂!李大妹,你终于醒了啊!你两个闺女都有气儿呢,你可别把人给勒疼了!”许大妞上前将李大妹和两个女儿分开,可李大妹抱得太紧了,她根本就拉不动。 许长安见着张大丫和张二丫两人被李大妹抱得紧紧的,脸都憋红了,再这样下去,张大丫和张二丫还真可能被李大妹给勒出了事。 她上前一步把李大妹的手掰开,将这人拉到了一旁,张大丫和张二丫两人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 萧桂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大妹,没好气道:“李大妹呀,你现在知道心疼女儿了,怎么卷着家里钱财带着女儿跑的时候没想过你两个女儿以后怎么过!有你这么个娘,她们以后得被人戳着脊梁骨!” “你说什么?什么卷着家里的钱财跑了?”李大妹听了萧桂花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瞪着双凹陷的眼睛看着萧桂花。 许大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大妹,我知道你刚没了丈夫日子不好过,可也不该就带着婆家的钱财逃跑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女儿着想,她们以后可还要嫁人呢!你婆婆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们,我让桂花去你婆家说一声,等你回到婆家后,该认错的就认错,你婆婆他们就是骂了难听,你也好好受着!为了两个女儿着想,你可不许再做些什么丢人的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李大丫听着萧桂花和许大妞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她狰狞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老天爷不开眼啊!怎么就不怕老虔婆他们几个给劈死!大郎啊,你怎么就死了呀!你这一死,你娘和几个弟弟、弟媳就作践我们孤儿寡母!老虔婆不是人啊!把我们母女三人卖了,还在外败坏我的名声!我不活了啊……” 李大妹哭得撕心裂肺,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许长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李大妹和她两个女儿的事情不简单! 第28章 李大妹深受委屈 许大龙跟着张小山进了院子听到了萧桂花的声音后才想起来一件事,他差点儿就将那两个被许长安打晕了的男人给忘记了。 他返身回到了马车旁,将那两个绑得结结实实的男人拖进了院子后,就跟着张小山进了堂屋。 堂屋里点了蜡烛,整个屋子里都笼罩在暖黄的烛光之下,堂屋中间摆着一张大的八仙桌,上面原本摆着的几道菜又拿回厨房重新加热了。 张小山的大儿子张铁头、二儿子张铁球、三儿子张铁棍三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看到许大龙,神情激动地朝着他挥手。 “大龙,来了,快坐下,陪你叔喝几杯!”张铁头笑得眼角的褶皱都出来了。 许大龙惊讶地看着他那几个脸上肿得跟猪头似的、两只脚肿的跟猪蹄一样的表叔,惊讶地张了张嘴。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疑惑道:“铁头表叔、铁球表叔、铁棍表叔,你们三个是怎么了?怎么都这副样子啊?” 张小山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了怎么了!说出来丢死人啊!他们三个进山看见野蜂蜜,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得就去采蜜,这不捅了马蜂窝了,被蛰了还不算,这三个倒霉娃子好死不死地又滚下山坡扭伤了脚!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怎么就有这么三个倒霉儿子呢!” 许大龙的目光在他三个表叔身上来回扫视着,看着他们那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庞,使劲儿憋着不让自己笑出了声。 他轻咳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舅公,我表弟他们呢?” “你舅婆叫他们去请几个族老过来。你当了大官的事都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了,你来张家村,当然得叫族老们来作陪!”张小山连忙招呼着许大龙坐下。 许大龙听了这话受宠若惊,他的身份竟然已经到了可以让张家族老来作陪的地步了? “舅公,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还真不用人家族老来作陪!”许大龙连忙挥着手拒绝。 可张小山充耳不闻,许大龙体内可是流了他们老张家的血脉,这孩子还是张家村的女婿,无论从哪一点说起,许大龙都是半个张家村的人。 这孩子都当官了,为他们张家村争光了,那些个族老们怎么就不可以过来! “这事你不用管,好几个族老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别担心!”张小山摆了摆手,示意许大龙别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喧哗声。 “爷爷,我大哥带着大伯公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院子上空回荡着。 这声音很明显是张铁棍最小的儿子发出的。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不断地钻入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许大龙的几个表弟们带着族老过来了! 许大龙连忙走到了堂屋门口,借着月亮朦胧的余晖,他一眼就看到了几个表弟带着族老们过来了。 这几个族老都是许大龙记忆里的老人,但和他记忆里相比,这些老人早已老了许多,一个个步履蹒跚,弯腰驼背。 许大龙离家快十年了,等他再回到家乡后,早已物是人非,家还是那个家,只是他记忆里的那些熟悉的身影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更替之中悄然变了当初的模样。 他心里偷偷地感慨了一句后,连忙上前去迎接人。 却不想一道尖利的声音从张小山和许大妞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张大郎啊——你为什么不带我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给人糟践啊!老虔婆不做人啊——卖了我们母女三人还要败坏我的名声,这是要我命啊!张大郎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死了怎么就不把你娘、你弟和弟媳带走呢!我命苦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极具穿透力,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旁。 这一刻,所有人都纷纷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许大龙的眉头紧皱着,他想也没想就往张小 山和许大妞的房间里跑去,只是他还没跑到房间门口,一道身影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不让我活,谁也都别想活!”李大妹悲痛欲绝,她推开了许大龙往院子里跑去。 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许光宗他们几个孩子猛地一看到突然出现的李大妹,吓得他们抱成了一团,连连后退。 几个族老看见冲过来的李大妹,惊讶地撑开了眼皮。 “李大妹,你怎么在小山家里?”张家大伯公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道。 李大妹听到了声音,看向了眼前的几个族老,她“嗷”地一声扑在了族老们的面前,大声哭诉道:“大伯公,二伯公,六伯公,八伯公,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许长安从房里走出来拉着许大龙来到了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李大妹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伯公瞥了一眼许大龙,眼睛定定地看着李大妹,抿着嘴唇沉声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说说看!” “呜呜呜……大伯公,还有几位伯公,我冤啊!”李大妹擤了下鼻子,哽咽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那十亩田有六亩田是我家大郎赚来的,我们两口子每天起早贪黑地干着活儿,眼见着日子越来越好了!可老天爷不长眼啊,我家大郎自从前一段时间进了山后就没回来了。我这刚一守寡,我婆婆和几个小叔子、弟媳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李大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家里的几只鸡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养,可我的两个女儿连个鸡蛋壳都摸不着!前一段时间,家里做了几个青团,我小叔子家的几个儿子、女儿都可以吃,就我两个女儿只能在一旁看着流口水……” 大伯公咳了两声:“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估计是你婆婆他们做的不多,你两个孩子比你侄子侄女年纪大,让着他们些,这些事就不计较了!” 许长安在一旁听到这话,火气一下子就“蹭”地冲上了脑门! 让?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年纪较大的就得让着年纪小的! 李大妹的嘴唇直颤抖:“不要计较?我就是一直不计较,才被人欺负死了!大丫和二丫可是流着大郎的血脉呀!我家大郎生前掏心掏肺地对那些人,可那些人现在他死后又是怎么对他的女儿的!那老虔婆不做人啊,这一段时间,她和我那几个好弟妹一直虐待我们母女三人,我身上的伤……这还不算,她竟然还把我和我女儿卖了!” “什么!田招娣竟然卖你和你女儿!”其他人震惊地看着李大妹。 “田招娣说你带着女儿卷着钱跑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叫村里人帮着找人呢!” 李大妹紧握着拳头,咬着嘴唇愤恨道:“田招娣,你不得好死!老天爷呀!你长长眼劈死那个老虔婆啊!呜呜呜……我冤啊!” 李大妹的那哭泣声,一声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第29章 新来的土匪 李大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回荡在整个张家的上空,那一声声悲戚无比的声音砸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 李大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身体忍不住往后仰,整个人瘫躺在地上,四肢不断地抽搐着。 许长安见状,连忙上前扶着李大妹,偷偷地给她输了一丝木系异能。 原本在灶房里忙活的张红英等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纷纷出来了,她们几个看见李大妹都哭得快要昏厥过去了,连忙上前将她围住,不是掐着她的人中,就是掐着她的糊口。 张大丫、张二丫被许大妞和萧桂花牵了出来,她们姐妹俩看到这一幕,“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想也不想就甩开了许大妞和萧桂花的手,向前跑去,扑到了李大妹身上,抱着李大妹哭得稀里哗啦。 许长安深呼了一口气,又偷偷地一丝木系异能输入到了张大丫和张二丫的体内,舒缓了她们的情绪,张二丫和张二丫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李大妹的情绪也终于稳定了。 大伯公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抿着嘴阴沉地看着李大妹:“李大妹,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撒泼哭闹,是想干什么呢!”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要替我和我女儿讨回公道!”李大妹用手擤了下鼻涕,咬着牙愤怒道。 大伯公的视线往许大龙阴晦的脸上一扫,他的心一时越发地不安了。 他垂下了一眼眸,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大妹:“事情都是你在说,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婆婆她卖了你和你女儿?咱们村之前可从来没有这种事,你可别因为和你婆婆有矛盾,就故意在外败坏你婆婆的名声,在外抹黑张家村的名声!” 大伯公这话一出,许长安的眉头紧拧着,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大伯公,冷哼了一声:“事实到底如何,我们可以问下买家!” 大伯公听到说这话的声音极其稚嫩,脸色更加难看,他刚想呵斥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但他刚张了张嘴,却发现开口说话的人是张红英她闺女——这闺女彪悍的名声可是传遍了十里八村。 大伯公憋红了一张脸,呵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许长安只瞥了一眼大伯公,她的视线就转移到了院子里那两个被她和许大龙拖回来的陌生人身上,她指着他们,扯着嘴角沉声道:“大伯公既然觉得人家当婆婆的不会卖了自家的儿媳和孙女,那我们就来问问这两人!我和我爹就是从他们手中将人给救下来的!” 她说到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道:“这两人驾着马车进入了大青山!” “什么?进入大青山?” 听到这话的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大青山是能随便进的吗?不说山里有老虎、狼群、野猪等野兽,更是汇聚了一群山匪! 他们张家村的人对大青山十分忌惮,连捡柴火、摘野菜都在山脚下捡,哪敢进入大青山啊! 李大妹浑身力气瞬间被抽走了,整个人瘫软在张红英的怀里。 如果她们母女三人没有被人救走的话,那么她们现在估计就在大青山里了,要么遇见了豺狼虎豹,要么遇见了山匪,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等待她们母女三人的都是悲惨的结局。 大伯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进入大青山不一定会遇见野兽和山匪,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听说过附近的那一窝山匪做些杀人放火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大伯公瞬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向脑门,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体摇晃了好几下。 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他,他早就倒下了。 “爹,这两人身上染有血气,他们必定杀过人,好好审审他们杀过了什么人!看他们之前是杀过倭军,还是 将屠刀伸向了普通老百姓?”许长安迅速走到那两个被藤蔓捆绑的男人面前,将这两人提溜了起来。 许大龙走到许长安身边,偏头看向了张小山,嘴唇微微一张,沉声道:“舅公,借你们家柴房一用。” 说着他就将这两人往柴房里拖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柴房里传来了一道道响彻云霄的鬼哭狼嚎声。 “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 “啊啊啊啊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了!” “不不不——我没有骗你!我们把穿云寨给占了,现在穿云寨都受我们控制了!” “现在军队到处剿匪,我们是从隔壁县逃过来的!我们也不想做土匪呀,可日子没法过啊!” “真的真的!我们之前都没伤害无辜,我们俩前几天才下山想和村里人联络下感情,哪知道一个老妇人看到我们就要给我们做媒,非要把她儿媳妇和孙女推给我们,我们这不看着人家母女俩可怜这才要把人带到山上吗?” …… 许光宗和许大虎听着柴房里传来的一道道格外瘆人的惨叫声,他们俩害怕得抱在一起,齐齐发颤,眼里饱含着一汪热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了许长安。 要说在场的众人中就属他们俩最害怕土匪,他们几年前可是被他们村附近的土匪给掳到了山里的匪窝里,要不是许长安带着人将土匪窝给端了,说不定他们俩的坟头草都好几丈高了。 这事虽然发生在他们小时候,但他们依旧有印象,到了现在,他们依旧闻匪色变。 许光宗拉着许大虎一下子就窜到了许长安的身边,一人拽着她的一只袖子。 “囡囡啊,这些山匪从别处逃过来的,他们是不是要下山抢东西啊?”许光宗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许长安的视线停留在了柴房的门上,她听了这话,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也许不仅是抢东西,还有抢人呢!” 许长安耳畔里回荡着那两个男人凄厉的声音,她可不认为这两个男人那么老实,会实话实话。 说什么看人家李大妹母女三人可怜才要把人带到山上去!哼!他们多半是和李大妹的婆婆谈好了价格要把李大妹三人送到山上去吧! 这个时代的女人,命运大多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可怜!可悲!可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大龙从柴房里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脚步异常沉重。 他的视线往院子里环视了一圈,看着黑暗中一个个黑乎乎的身影,抿着嘴低沉道:“张家村附近原本的穿云寨被灭了,被隔壁县逃过来的土匪占了窝,这些新来的土匪一个个手上都沾着人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乡打劫,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做好防护准备。” 许长安的视线往大青山的方向望了过去。 新来的土匪,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土匪逃窜过来的时候,是否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过来? 她是不是又有了发财的机会呢? 第30章 进山 张家村附近原本的穿云寨被隔壁县逃过来的土匪占了窝,而这些新来的土匪一个个手上都沾着人命!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上,砸得他们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但许长安和许大龙父女俩却表现得尤为镇定。 许长安心里寻思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进山将这群新来的山匪给灭了,一来是为张家村及附近的村庄消灭毒瘤,二来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山匪的手中抢到些金银财宝,填充自己的财富值。 许大龙身为一名军人,在听到山上新来了一群山匪时,第一个想法便是除暴安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因为李大妹母女三人的事,大伯公等几个族老也没心思留下来吃饭,他们脸色阴沉地带着李大妹母女三人离开了。 张小山看着大伯公等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李大妹母女几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能好过吗?男人没了,一个寡妇带着两闺女过活本来就艰难,现在又被婆婆折磨贩卖,要不是大龙和长安将人救下来,现在说不定就要拿绳子吊死了!”许大妞听到了张小山的嘀咕声后眉头紧皱着,没好气道。 她的视线瞥了一眼马上即将要消失在她视野里的李大妹母女三人,语气里充满了嫌恶,“哼!田招娣还真是造孽!她不喜欢李大妹也就算了,可她家大郎人都没了,就只留下两个女娃,那两个女娃能吃多少粮食,过个几年两女娃也就出嫁了,田招娣就这么容不下亲孙女!亏她家大郎生前还那么孝顺!” 张小山赶紧打岔:“好了好了!别人家的事说两句就可以了!” 许大妞瞪了一眼张小山,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她又不单单要说李大妹他们的事,她心里更担心的是山上新来的土匪。 只是她才刚说到田招娣,还没来得及说那些土匪的事,张小山就开始不耐烦了! 张小山无视了许大妞的怒视,他眉头紧紧拧着,扯了扯嘴角沉声道:“这都几点了,赶紧招呼大龙他们吃饭!大龙几年都没来了,可别一来咱家,连顿饭都没吃成!” 他说完这些话后,连忙催促着许大龙他们上桌吃饭。 等众人吃饱喝足,洗漱睡觉时,整个村庄陷入到了了寂静之中。 夜深人静之时,天上一弯弦月高悬于空,白练般的流云从弦月中漂流而过,遮掩了冷冷月华,苍穹之下,暮色沉沉。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村庄、山林皆是隐匿其中。四面八方而来的声声虫鸣,此起彼伏,忽高忽低,汇聚成了一首美妙的夏夜交响曲,冲破了寂静的夜晚,回荡在村庄之上。 “吱呀——” 许大龙偷偷摸摸地打开了一条门缝,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朝张小山他们家院门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后,他才慢慢从房里走了出来,将门合上后,摸着黑走出了院门,往村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许大龙离开张小山家的院子没多久,许长安小心地打开了房门,从门缝中钻出来后再轻轻地合上了门。 她站在门口,视线定格在了院门里一会儿,便如离弦的箭从原地窜了出去,从围墙上翻越而过,悄悄地跟上了许大龙。 许大龙跑出张家村村口后一路向前跑去,在经过一道分叉路口时,他往小路上拐了上去,往山里走了过去。 许长安看着许大龙消失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她对张家村附近的这片山林远没有他们村那片的山林熟悉,她只思考了一瞬,心下便有了计较。 只见她迅速地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她体内的木系异能沿着四肢百骸如百川入海般流向了丹田之内,不过片刻,丹田里的木系异能便化作一道道涓涓细流,流向了许长安的两个手掌心汇聚成两团绿雾。 许长安垂下眼眸,瞥了一眼这两团绿雾,这两团绿雾瞬时 如漩涡般在她的手掌心运转,下一刻,这两团绿雾便如流星般划向了山林之中,化作点点繁星消散了。 在这些繁星消散的那一刻,又从山林中的树木中飘起一点点绿色星点,如萤火虫般飞向了许长安的体内。 刹那之间,山林之中与许长安的体内便形成了木系异能循环闭合回路,那些树木也在这时成为了许长安的眼睛,山林里一草一木皆逃不过她的视野。 许长安很快就发现了许大龙的踪影,她想也没想就朝着许大龙的方向小跑了过去,并注意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在她跟在许大龙身后的时候,她默默地控制着方圆几里内的藤蔓和树木枝桠,将周边的潜在危险,如豺狼虎豹蛇等驱赶到山林的更深处。 许大龙在前面小心谨慎地摸索着前进,只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这片山林颇为奇怪。 按理说黑夜里是众多动物出来觅食的时段,可他一路走来,却不见动物的踪影,连虫鸣的声音也消失了。 此刻,山林里尤为寂静,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显得特别清晰。 许大龙心里一个咯噔,面露沉重之色。 他立即弯腰曲背朝着一棵大树后躲了过去,谨慎地探出了脑袋,睁大了眼睛,目光往四周来回扫视着,可他的视线在黑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晰,很难发现山林中的异样缘由。 许长安发现了许大龙浑身充满戒备地躲在大树后张望,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便迅速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去。 许长安的动静极小,等她来到了许大龙地身后时,许大龙才察觉到了自己身后似乎异样。 他想也没想就往旁边翻滚了过去,刚要拔出枪,就听到了一声他没想到的声音。 “爹,你躲在树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许长安无视了许大龙的动作,压低声音询问道。 “卧槽——” 许大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双牛眼恨不得直接按在许长安的身上。 “你怎么在这儿?你要干嘛?”许长安惊讶过后便是异常愤怒。 乌漆麻黑的山林里潜在着无尽的危险,许长安竟然不声不响地跑了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哭都没地方哭。 “赶紧回去!你知不知道山林有多危险!”许大龙连忙催促着许长安下山。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爹,对我来说,山林没什么危险!我知道你要去土匪窝里,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我能帮你呢!你可别忘了我的本事!” 许大龙听到这话,想起他家闺女一脚九能将他踹飞的本事,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处。 第31章 找到土匪窝 许大龙被许长安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家这女娃可比男人还要凶猛,不仅一脚能把他给踹飞了,还能将狼群给灭了,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他。 可许大龙心里还是有点迟疑,许长安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他这一趟可是要跨越深山进匪窝,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豺狼虎豹、蛇鼠虫蚁,危机重重,到了土匪窝后,又不知到有多少潜在的危险。 许长安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哪会乐意让这孩子跟着一起过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开了口,苦口婆心地劝道:“囡囡,爹知道你比男儿强,可你也不看看你才几岁!这边的山上你又不熟悉,谁也不知道山里有什么危险!你先回去吧!” 许长安定定地看了一眼许大龙,暂时没有开口,她的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又不断地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透过周边的树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的存在。 要知道以他们父女为中心,方圆几里内都被她驱使着的藤蔓、枝桠扫清了潜伏的危险,连只蚊子都没有放过。 “爹,哪里有什么危险?你也不看看咱一路走来多顺当啊!”许长安回过头冲着许大龙嘟囔了几句。 许大龙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许长安身边,将她拉到了大树的树干后,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这一路走来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吗?这是山林啊!你听听周围的动静,不要说狼嚎虎啸声了,就是那蚊虫的吵闹声都没有,这明显不合理!” 许长安惊讶地看了她爹一眼,没想到她爹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成语——“过犹不及”! 她拍了拍她爹的肩膀,安慰了一声:“爹!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我说过了,在山林之中我就是老大,这山里的豺狼虎豹、蛇鼠虫蚁之类的知道我进山了,纷纷退让了!你也别担心了,咱快点去土匪窝吧,早点去早点解救被抓的群众!”也早点收缴贼赃。 她说完这话,都没给许大龙说话的机会,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只眨眼之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 许大龙在许长安刚一动的时候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人给抓住,可他却连许长安的衣角都没碰到,只抓到了一缕山风。 “哎呦!这死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许大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抿着嘴,弯腰曲背地跟了上去,视线在四周不断地环视着,小声地嘀咕道,“说什么自己是山林里的老大,那些豺狼虎豹什么的早躲开了,这都是什么话啊!当自己是山里的精怪呀!“ 许长安回头看了一眼许大龙,见他已经跟上来了,便加快了脚步往土匪窝的方向跑了过去。 “囡囡,你知道土匪窝在哪吗?”许大龙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小团身影疾驰在山林之中,担心她横冲直撞,压低了声音,“可别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 许长安轻哼了一声,附近方圆几里的树木都是她的眼,她哪能不知道土匪窝在哪里呀! 要是让她爹带路,说不定他们父女二人得在山里饶个十来天。 那土匪窝隐匿在深山之中,身后是悬崖峭壁,进出只有一条长满了杂草的小道可走,十分隐蔽。 “爹,那土匪窝我之前听过张家村的人说过大概的位置,一般不会走错的!”许长安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她在经过一条小溪流的时候,立即顺着溪流的上游跑了上去。 许大龙无奈地看了一眼许长安,便紧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俩沿着小溪流的方向跑了一会儿功夫后,便在溪边发现了开裂后一分为二的岩石,在岩石中间的缝隙里长出了一棵有许长安大腿粗的倾斜马尾松。 许长安顺着这一棵马尾松倾斜的方向指了过去:“往这条小道上再走个五百米左右,便可以看到了土匪窝!你看,这条小道上还有两道被马车的车轮子轧出来的痕迹。” 许大龙连忙上前,顺着马尾松倾斜的方向看了过去。 现在夜早已深了,今晚又是弦月之夜,月光甚是朦胧,山林之中又是遮天蔽日的树木,将本是朦胧不清的月色遮挡了。 许大龙看不清许长安口中的那条小道,也看不到被马车轧过的痕迹,他快速朝着马尾松倾斜的方向上前走了过去,等走到了走过了一片丛生的杂草后,他蹲了下来,双手四下摸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还真让他摸索出了两道马车车轮轧过的痕迹——马车车轮应该轧过了好几趟,这里的草都被轧死了,许大龙在这里摸到了粗粝坚硬的地面。 许长安走到了许大龙的身边,眯着眼睛看清了马车轧出来的轨道,她扯了扯嘴角沉声道:“原本的山匪窝里的山匪连牛车、驴车都没有,他们在山上多半时候是自给自足,很少下山。但这一次,我们在张家村遇上的那两个土匪可是驾着马车的,这条小道上的马车轧出来的痕迹应该就是这些新来的土匪弄出来的痕迹。” 许大龙抬头惊讶地看着许长安,嘴角忍不住往耳根处一咧:“囡囡,你夜晚的视力竟然这么好,连马车轧出来的痕迹都看得到!” 他实在是太惊喜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多半营养不良,好多人患有夜盲症,晚上不能视物,就是部队里的好多战士到了晚上视力直线下降,看不清多远的地方。 他女儿真的是天生当兵的料啊! 他许大龙果然是后继有人啊! 许长安看着许大龙又激动地要感慨一番,她连忙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爹,咱们赶紧过去吧!走过这条小道就能看到土匪窝了,你注意点!” 她说完这话,就越过许大龙沿着这条小道小心地走了过去。 而许大龙见许长安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了,他立即拔出了腰间的枪,连忙追上了许长安。 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快走到了小道尽头时,许长安拉住了许大龙往小道旁的大树后躲了过去。 她探出了脑袋,看着前方隐蔽在树木后的一片建筑,用气音小声道:“前面十来米处便是小道的尽头,尽头处是长长的石头阶梯,阶梯之上便是土匪窝的围墙,围墙里有巡视的人。” 许大龙眯着眼睛使劲儿地看着,可他却只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偏头看向了许长安,小声道:“我先去前方探查下情况,你就待在这里别出来。” 他紧握着枪弯腰曲背地向前跑去,遇上一棵树就往树干后躲着,再探出脑袋观察。 他今晚只是过来探查土匪窝的情况,等掌握了土匪窝的大致情况后便回去,组织手底下的战士来剿匪。 可他不知道,许长安可是决定了,既然来了一趟就要把土匪窝给端了,省得到时这些土匪们又再祸害更多人,她也担心留着这些土匪更多时日,会浪费土匪窝里的更多粮食和金银。 第32章 土匪窝里的情况 暮色笼罩着大地,整个世界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漆黑的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一轮残月悬挂于上,几颗暗淡的星子点缀着其间。 苍穹之下的山林,树木影影绰绰,一阵山风吹过,枝叶摇曳生姿,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黑暗中的山林里最能将人藏匿,许大龙手里紧握着枪迅速地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他伸出脑袋向四周探查,待没发现危险时,他才继续弯腰曲背向前方的大叔树干后躲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越发地靠近土匪窝了。 许长安看着许大龙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后,她动了动耳朵,没有听到许大龙返回的声音,便决定开始行动了。 她扭了扭脖子和手腕,又伸了伸腿脚,随即就往左边轻手轻脚地跑了过去。 她的速度极快,像是一只奔跑的野豹,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土匪窝石头围墙边缘的前方山林里。 许长安来到目的地后停了下来,她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前方围墙之内传来的动静,看能不能探听到些许有用信息。 而在几十米开外的石头围墙之上,两个巡逻的土匪窝随着脑袋站在围墙边上走来走去。 其中一个土匪打着哈欠,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操他奶奶的!都这么晚了也不见有人过来替换咱们!哼!老子是看他们是吃着酒划着拳,快活得都忘了换班的事了!草!可别逼得老子把他们从屋里拽出来!” “那你赶紧把他们都拽出来吧,老子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另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打哈欠的声音打得极大。 第一个说话的人听到了这话,没好气道:“你这孙子,你可别靠墙上睡着了,咱今晚还得看看能不能等到瘦猴哥和刀疤哥回来呢,兴许他们又能给咱带来什么好消息!” “哼!就是带来好消息咱现在还是得值夜!”第二个人冷哼了一声,而后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咱们这次逃亡过来损失惨重,粮食,粮食也没了,钱财,钱财也丢了,人手,人手也少了!要不是咱把这个小土匪窝里的一群孬种给绑了占据了他们的地儿,咱们说不准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发展成为之前的规模!” 第一个人也忍不住摇头叹息:“难哟!三民派败了,外面都是工农派的天下了,到处都是剿匪,咱还怎么发展!” “谁说发展不了的!咱这次抓了这个小土匪窝里的十几二十个孬种,再折磨他们个几天,他们不就可以充当咱的炮灰了吗?再说了,瘦猴哥和刀疤哥去山下探查情况了,等他们回来了,咱合计合计把山下的几个村庄都洗劫了,粮食、钱财不都来了!再抓些个小娘们上山,等她们揣上崽了,咱们还会愁以后的寨子里会没有人?” …… 许长安听着这两个在石头围墙边缘的巡逻人员的谈话,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这些个从隔壁县城跑来的土匪心思还真是歹毒。 她眯着眼睛,视线透过眼前枝叶的缝隙看向了几十米外的石头围墙。 其实这道石头围墙是围着简易的烽火台用碎石搭建而成的,烽火台早先就坍塌了,如今只剩约五十米长,四米高,两米厚的碎石围墙。在这个坍塌的烽火台之下有一道大门,也是进入山寨的入口。 而坍塌的烽火台两侧的墙壁之上,各有一组两人的巡逻人员。 一组巡逻人员靠近烽火台,一组巡逻人员靠近围墙尽头的拐角处。 许长安眼前几十米开外的两个巡逻人员正是靠在了围墙尽头的拐角处,她的视力在木系异能的作用之下,能看得极远,她能清楚地看到这两个巡逻人员打哈欠打得十分厉害,眼见着就要往地上一躺睡觉了。 许长安极速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木系异能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溢了出来,淡绿色的薄雾在她身边萦绕着,而后化作一缕缕细线冲进了石头围墙之 内。 围墙之内便是土匪窝,在这个像小村落一般的匪窝里的植被虽然没有山林之中的植被繁盛,但交错的道路两侧,长满了茂密的野草,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三三两两的树木扎根于道路两侧。 从许长安身上抽离而出的缕缕木系异能飞入土匪窝里的草木体内,不过片刻,这些草木尽成了许长安的耳目,下一刻,整个土匪窝情况被许长安掌握在了手中。 在这个墨汁一样浓稠的夜里,整个土匪窝隐匿在黑暗之中,偶有几抹微弱烛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而出,只照亮了窗户前的方寸之间。 而这几道微亮的窗户距离不远,分别属于土匪窝中央的几栋房子的某个房间。 其中一栋房子里的堂屋点燃了好几只蜡烛,摇曳的烛光之下,十来个男人聚集在这个堂屋里,他们就着小菜喝着酒,手里划拳嘴上不断地吆喝着,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烛光的照射之下好似群魔乱舞。 离这栋房子的不远的另一栋房子里也有一间房间被昏黄的烛光铺满。许长安透过这栋房子外的野草树木听到了从这个房间里传来了一道男人的粗喘声及时不时地咒骂声,除此之外还有两三道年轻女子痛苦的小声啜泣声。 许长安听到这些声音哪还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禽兽的事! 她握紧了拳头往身旁的地面上砸去,她的拳头之下瞬间就被砸出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土坑。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底的暴戾气息,屏住呼吸继续探查着土匪窝里的情况。 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恶心男人所在的房间里,她从房间外的树木中抽取了几缕木系异能,这几缕木系异能在黑暗之中迅速地穿过窗户进入到了房间里,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和几个年轻的女子。 其中一道木系异能化作一根细针,快准狠地插入了正在忙活的男人的太阳穴里,下一刻这个男人就像是触了电般抽搐了几下就倒下去了。 另外几缕木系异能化成一团团光晕进入到了几个伤痕累累的年轻女子体内,只一瞬间这几个女子便一个个陷入昏迷之中,在她们昏迷之后,进入她们体内的木系异能慢慢地舒缓了她们身上的伤势。 许长安见那个恶心的男人暂时倒下了,她便又去查看土匪窝里的其他情况。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就在一间仓库外看到了这里有两个男人手持长刀守在外面。 而仓库里有几十道虚弱的呼吸声及痛苦的呻吟声传进她的耳朵,许长安的眼睛瞬间一亮——这里关押的多半是原来土匪窝里的人! 几十号人还真被那逃跑而来的十几号人给端了! 第33章 扒光巡逻人员 许长安将整个土匪窝里土匪的情况探查得七七八八,便已决定动身潜入土匪窝中。 至于她为何不直接用木系异能将里面的土匪全部击倒,那是因为她不想消耗过多的木系异能在这些渣滓身上。 她用在草木之中的木系异能还能回馈到她身上,用在人身上的木系异能还真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刚刚她为了把那个在床榻之上忙活的男人击倒而抽取了不少的木系异能,她都觉得亏得慌! 修炼升级不易,许长安叹气! 她一般情况下也是利用木系异能救人治病疗伤,很少会用木系异能伤人,即使是打斗,多半是将木系异能作用在草木体内,利用草木而战斗! 许长安心下已做决定要潜入土匪窝中,她随即再次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她脚下的藤蔓瞬间就不断地往前蔓延着,无声无息地朝着几十米开外的石头围墙游走而去。 它们慢慢地从墙根上爬了上去,直至爬到墙头,其中两条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地将那两个倚靠着墙边快要睡着的巡逻员的嘴给堵上了。 两个巡逻人员被堵住了嘴后,他们心下大惊,下意识地拿手去掰着口中的藤蔓,却不想又有两条藤蔓瞬间就将他们俩缠绕捆绑,丢在了一旁。 下一瞬间,数不清的藤蔓化作一条条挥舞的长鞭,朝着被捆得如粽子一样的两个巡逻人员鞭打快牛过去。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 此起彼伏的抽打声不断地回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两个被堵住了嘴的巡逻人员只能痛苦地躺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从嘴里溢出痛苦的呜咽声—— “呜呜呜——” “呜呜呜——” …… “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估计是又有哪个兄弟输了钱将之前那一窝的怂货拉出来收拾一顿了!” 许长安支棱着耳朵,风里传来了远处另外一组两个巡逻人员细微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朝那两个巡逻人员的方向望了过去。 许长安体内的木系异能不断运转着,木系异能附着在附近的草木体内,故而她很快就能看清那两个巡逻人员周边的情况。 许大龙已经慢慢地潜进到了石头围墙的大门口了,这位置正好在坍塌的烽火台之下,也在另外两个巡逻人员的下面。 许长安注意到那两个巡逻人员手中各只有一把砍刀,她心下微微一松,许大龙手握枪支,又是身经百战的工农兵战士,他现在也只是想要潜伏进土匪窝里探查情况,又不是要以一人之力剿匪,许长安对许大龙的人安全暂且放了心。 她将心神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直视着前方,与此同时,她脚下发力,如一支离弦的箭冲向了前方的几十米开外的石头围墙的墙角根。 等她站定后,从手掌中心涌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浓缩绿雾,她的手往旁边的一棵小树上一扔,这一团浓缩的绿雾就冲进了这棵小树的树干内。 下一瞬,小树的几条枝条相互交缠后就伸到了许长安的脚下,许长安一跃而上,站在了这几条枝条之上。 这几条枝条如在许长安站稳后,缓缓地向上生长着,不过片刻,这棵小树苗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许长安也被粗壮的枝条送到了墙头之上。 许长安从枝条上一跃而下,跳到了那两个被藤蔓抽打得无法动弹晕倒过去的两个巡逻人员身旁。 这几条交缠在一处的枝条缓缓地解开,长成参天大树的这一棵树木又慢慢地往旁边伸展、生长了片刻后,终于将那一团浓缩的木系异能完全吸收消耗了。 许长安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抽打着那两个巡逻人员的藤蔓瞬间停下了动作,所有的藤蔓一下子就往山林中退散而去。 她伸出脚往其中一个离她最近的巡逻人员胸 口处轻微踩了踩,眼见这人呼吸微弱,昏迷不醒,她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许长安蹲下身来,朝着这人的身体四下摸了摸,却没摸到什么东西,眉头皱了皱。 她抿着嘴没好气地往这人的脸上呼了一巴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随即就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人的衣服和鞋子给扒了,就只给他留下一条破烂的裤衩。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脚臭味,熏得许长安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 她屏住了呼吸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将这人的衣服、鞋子都团成一团,塞到了袋子里,又凭空引出一团水冲洗着从这人鞋里抠出来的一枚袁大头,待她觉得冲洗干净了,她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许长安又如法炮制,将另一个人的衣服、鞋子也扒了,依旧只给人留下一条裤衩,这一次,她却没能从这人的身上扒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许长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又将这人的衣服、鞋子塞进了袋子里系好扔进了空间里——这几件衣服、鞋袜找个时间卖了还是能值几个钱的,或者还是能换回些什么东西的。 她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一长,也变得精打细算起来了。 许长安又将这两人的武器一根长棍和一把菜刀扔回到了空间里,能把他们的东西都扒拉进空间就都扒拉进空间。 她摩挲了两下手中的那枚袁大头,下一刻,那枚袁大头就消失在她手中进入到她的空间里。 许长安蹲下身揪着这两人的头发将他们上半身揪了起来,又往他们两人的脸上甩了好几个巴掌,直把两人的牙齿打落了好几颗。 “糟心的玩意儿!邋遢的臭男人!败家的老小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满脑子尽想着进村抢劫、抢女人!这辈子白活了!”许长安将这两个烂泥一般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她站了起来拍拍手,再次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围墙内墙角根的几棵小树又迅速地往上生长着,待长到与围墙齐高时,其中有几条枝桠往许长安的方向伸展着,两条缠住了那两个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巡逻人员将他们拖到了树下,他们俩人的身上满是被地上石子、枝桠刮擦的痕迹,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 而许长安则跳到其中一条枝桠上,这条枝桠稳稳地往地面上移动。 待这条枝桠伸到地面之际,许长安从枝桠上跨了下来,她瞥了一眼地上两团黑乎乎的身影无动于衷。 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围墙大门口旁的许大龙身上,此刻的他在另外两个巡逻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还没有找到机会爬上围墙。 许长安眨了眨,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估计等她老爹偷偷潜入土匪窝时,她应该能把所有的土匪都给扒了个干净! 许长安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各种金银财宝和粮食如一座座大山似的朝她飞了过来,她兴奋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嘿嘿”的笑声:“我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34章 凶残的许长安 许长安抬头望了望天,天上残月朦胧黯淡,一片灰蒙蒙的云朵随风飘荡,又恰好遮挡住了那弯残月,苍穹之下,暮色更沉。 许长安垂下了眼眸瞥了眼脚下的两摊烂泥,抬起脚就往他们身上踹了一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他们俩的小腿便断了。 她冷哼了一声后,就如一支离弦的箭往土匪窝的内部冲了过去。 不过片刻,她就在离之前探查到的仓库不远处停了下来,躲在了一棵小树的树干之后。 守在仓库外的两个男人一人手拿着一把大砍刀靠在了仓库门的两侧。 在许长安的视线内,此刻的那两个男人正眯着眼倚靠在了墙壁上,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好似小鸡啄米似的。 其中一个男人抹了一把脸,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含糊地嘟囔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怎么还没亮?老子都困得直打盹儿了!” 他说完这话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另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一声打呼噜的声音。 说话的男人抬起脚就往旁边的男人的大腿上踹了过去,没好气道:“老子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连片刻的功夫都不敢睡,你还好意思在这儿睡!” 被踹了的男人顺势往身侧倒了下去,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他揉了揉被踹了的大腿,又抹了抹从嘴角的流出来的口水,皱着眉头不悦道:“我刚刚也都发现你打瞌睡了!” “哼!你定是眼花了!赶紧起来给我好好守着里面的那些怂货!若是让大当家的发现你睡着了,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踹了人的男人撇了撇嘴,手握着大砍刀往半空中挥舞着,努力地睁大着眼睛。 被踹了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踹人的男人:“发现什么发现!大当家的估计还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呢,至于二当家还有其他人,你听听声儿就知道,大家伙儿正喝着酒划着拳呢,又有谁能发现我睡着了?除非是你去告的密!不过咱俩可是兄弟,可是同穿一条裤子!” 踹人的男人脸皮不断地抽搐了好几下,冷哼了一声:“老子告他娘的密哟!不过这大晚上的一直站着也不是事,老子看里面那些怂货里有几个小娘皮养好了伤,正好可以陪陪老子!” “你可别犯事!那些个小娘皮可都被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等几个当家的划分好了,你要实在忍不住就从里面找几个老娘们解决吧!”被踹了的男人可不敢让另一个男人去祸害那些个年轻的小姑娘,那些人现在可都是几个当家的人。 …… 许长安的耳朵灵敏,一字不落地听全了他们的谈话。 她的视线紧盯着不远处那两个男人的胯下,忍不住捏了捏手指,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她嘴角微微斜勾着,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正在谈话的两个男人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刮过,激起了他们身上的鸡皮疙瘩,他们下意识地交叉着双腿站着。 之前被踹倒在地的男人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草!这都进入夏天了,怎么还感觉到冷呢!老子就知道这个鬼地方风水不好!要不怎么养出来那么些个孬种!还对外声称是土匪!” “呸!老子看啊,是龟孙子还差不多!”另一个要找几个女人乐呵乐呵的男人转过身开了仓库的门,嘴里犹自骂道,“里面的人叫唤什么叫唤!再叫一声,老子把你们的皮给扒了!还有那个寡妇给老子出来,好好伺候着爷!要是让爷不满意了,老子把你儿子给剁了!” 他手举大砍刀朝着半空中挥舞着,从鼻腔里发出了一道重重的“哼”声。 而就在这时,几条藤蔓无声无息地靠近仓库的门口,在离两个守卫着的男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快如闪电,瞬间就冲了上前。 两条藤蔓瞬间就堵住了那两个男人的嘴,那两个人刚一挣扎,其他几条藤蔓在刹那之间就将他们缠绕捆绑住 ,他们俩只能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从喉咙处溢出惊恐的“呜呜”声。 下一刻,这两个男人就被几条藤蔓拖到了许长安的面前。 许长安眯着眼睛看着刚刚那个开口说要想找女人伺候他的男人,脸色阴沉沉的,都能滴出墨汁来。 她抿着嘴紧握着拳头,几条藤蔓将这两个男人缠得更紧了,他们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片刻之后,几条藤蔓稍稍松开了他们,这两人心下微微一松之际,许长安脚下的又一条藤蔓的尾部立了起来,如一把锐利的长剑,“嗖”地一声直直地扎向了那个想要女人来伺候他的男人的两腿间。 “呜——” 极致的痛苦从男人的胯间蔓延,直冲他的脑门,他一下子就承受不住,身体弯成了红烧虾,忍不住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呜咽声。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另一个男人没看清他的同伴哪里受了伤,但萦绕在他鼻腔内的血腥味却极大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吓得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眼球都凸了出来,忍不住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嘴里的“呜呜”声不断。 许长安嫌弃地撇了撇嘴,她的手轻轻一挥,所有的藤蔓即刻从这两人身上退去,在他们才刚喊出一两道惨叫声时,她脚下发力,像踢足球一样将他们踢了出去。 这两个男人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往空中飞去又向下掉落,砸到了远处石头围墙旁刚长成的参天大树的枝桠上。 他们俩的身体犹如散架了般,痛得全身发颤,他们连喊都喊不出声,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许长安踢人的脚往地上的草地上蹭了好几下,似是要将什么脏东西蹭掉似的。 “呸!真是肮脏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得什么脏病!”许长安拍了拍手,冷哼了一声。 她连扒那两个男人衣服的欲望都没有,谁知道那个Lsp有什么脏病,而和他待在一块儿的男人是不是也被传染了脏病。 她拍了拍衣服,极速往仓库的门口跑去。 仓库里的几十个伤弱的人刚刚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们吓得像鹌鹑一样,慢慢地挪到了角落里缩着。 许长安走到仓库门口,眯着眼睛看着角落里那一团团的黑影,感受着他们微弱的呼吸,眉头皱了皱。 这些人可还真弱!再不治疗,这里得有一半以上的人撑不过一天! 这些人虽说是土匪,但她还真是没听说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许长安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她暂且先吊住他们的命,至于他们的未来,就交给她老爹和他要带来的队伍决定吧! 她急速运转着体内木系异能,木系异能从她体内溢出,如点点星光般落入这些人的体内,慢慢地修复着他们的身体。 不过几息的功夫,许长安控制着木系异能让他们入了眠,他们没有睡醒二十四小时是不会醒的。 许长安又转身飞奔至十来个男人喝酒划拳的房子外,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在这些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从空间里掏出了自制的迷药,不要钱地往屋里撒去。 待他们一个个都倒地之际,她走进了屋,把这十来个男人的衣服、鞋子都给扒了,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和钱财,又将屋里的桌椅杯碗等都收进了空间后,她又将这些人打得断胳膊断腿,鼻青脸肿,连爹娘都认不得了才罢休! 收拾完这些人后,她又往疑似大当家所在的屋子里跑去。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许长安一进屋就看到了床上四个昏迷不醒的人。 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年轻的姑娘,许长安只看一眼就能明白她们此前的遭遇。 另一个人则是脑满肠肥的疑似大当家,也是一丝不挂,瘫软在床上,黑不溜秋的一摊烂肉。 许长安眸底暴戾丛生,她从空间里掏出了三套灰不溜秋的衣服,给那三个姑娘穿上。 她走到了恶心的 男人身边,恶狠狠地将她四肢给踹断了。 而后她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包针,以那恶心男人的二两为靶,一针针地飞射而出,将那二两给射成筛子。 昏迷中的男人痉挛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许长安的嘴角微微往上斜勾着,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呵!色欲熏心的男人就该这么惩罚! 第35章 挖宝藏 “啪——” 浅浅的黑陶碗里,不到半碗的油灯徐徐燃烧着,时刻不停歇,如豆火焰时不时摇曳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许长安收拾了床上那一摊烂肉后,站在屋子的中央,摇曳的烛光将她的影子照映得时长时短,不停摇摆着。 她拍了拍手,耸动了两下鼻子,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她的鼻腔内。 许长安面露嫌弃与厌恶的表情,看着那个恶心的男人,像是看着一摊烂肉般,她皱着眉头拖着那男人的一只脚将这人往半空中旋转一个圈就将他往屋门扔了出去。 “碰”地一声巨响,那个恶心的男人便被狠狠地甩在了屋外,整个房子都震了下,墙壁和屋顶落下了些许灰尘,在半空中飞舞着。 许长安捂住了口鼻,视线又投向了那三个年轻的姑娘身上,思索了一会儿,便将她们三人扛到了肩上,提起脚就往仓库的方向走了去,把这三个年轻的姑娘放在了那几十个昏迷的人群之中。 她忙活好这一切后,又迅速地飞奔回到了疑似大当家的屋子里,准备寻找金银珠宝或者其他值钱的玩意儿。 许长安心里寻思着,既然这一间房间是这一伙儿被他一锅端了的土匪的大当家平时睡觉的地方,那这屋里应该会藏着些许金银珠宝吧? 她如此想着,便开始在这间屋子里寻找起来了。 这一栋房子是整个土匪窝里唯一的一栋石头、黄土混建而成的房子,窗户以下皆是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往上就由黄土混合着稻草制成的黄土砖一砖一砖垒砌而成,几根木材搭成了屋顶,铺上了黄土瓦。 疑似大当家所住的这一间屋子是这栋房子除了堂屋外最大的一间。 屋里最里面摆着一张床,床脚正对着的墙壁上靠着老式衣柜,在床头旁还摆着一张老式床头柜,除此之外,也就是在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和两张长条木椅,桌上放着一个粗糙的茶壶和两个茶杯,在茶壶旁放着的便是正在燃烧着的油灯。 许长安也不管这些床柜、桌椅之类的东西是否藏着金银珠宝,她将油灯吹灭后,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只不过眨眼之间,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和地面了。 她从空间里掏出了一盏充电台灯和一把工兵铲铁锹,从角落里开始挖了起来。 许长安力气大,挖土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将整个地面掘地三尺了,还真的挖出了一小包的首饰——一个金手镯,一个金戒指戒指,一对金耳环,其余的什么都没挖到! 许长安站在深坑里环视了下四周,又瞥了一眼窗户口,见窗户外那堆成了小山的泥土,眉头紧紧地皱着! 辛辛苦苦挖着坑,首饰不满一小瓮! 她抿着嘴,抓着工兵铲铁锹和充电台灯从坑底跳了出来,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屋门外,对着瘫倒在堂屋地上的恶心男人又是一顿胖揍。 “呸!恶心的玩意儿,管不住下半身的废物!除了干缺德事儿,什么都不会!连勤俭节约都不懂!我挖了一晚上的土,才挖出了那一丁点儿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平时大肆挥霍了!叫你手那么松不会过日子!”谷麦芽一把将他踢了出去。 他顺势往后飞去,一下子就砸穿了墙壁,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大窟窿,就飞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就在这时,许长安的耳朵动了动,将工兵铲铁锹和充电台灯收进了空间里,迅速地跑到了院门口,眯着眼睛直视着前方。 此刻已快天明了,黑暗渐渐退却,只余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氤氲着浓郁的水汽,淡淡的薄雾在山林中不断地弥漫着。 许长安很快就发现了从薄雾中弯腰曲背小心翼翼潜入进来的许大龙,他一脸戒备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爹,你快过来!”许长安发现了许大龙已经趴在草地上正匍匐前进着,她抿 着嘴忍不住朝着前方喊道。 许大龙猛地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惊得脸色大变。 他不是让那孩子不要乱跑,就在原地等他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呢?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眉眼间满是愁绪,两条浓眉紧拧着。 许大龙只思索了一瞬间,匍匐前进的速度更加快了,想要更早一点找到他家大闺女。 “爹,你不用再趴在草地上了,除了守在墙上的那两人,土匪窝里的其他人都被我干趴下了!”许长安往许大龙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大龙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就见他家闺女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即刻爬了起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暴涨,张了张嘴刚想训两句许长安,许长安就率先开了口打断他将要说出来的话。 “爹,人都被我干翻了,这个土匪窝里原先的那些人差不多有五六十个,都被关在了仓库里了,至于那些鸠占鹊巢的土匪,也被我给收拾了,你赶紧去找人来将这些人给带走处理吧!”许长安一股脑儿地把土匪窝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许大龙就像是被人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眨了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五六十个人被关了?还有些土匪被你收拾了?” 他突然想到许长安的力气,缠着音低声问道:“你……你……你没把人给打死吧?咱国家可和以前的不一样了,要什么依法治国,你真杀了人,那你爹都救不了你……不不不!你才几岁谁会相信你杀了人!那些土匪就是死了也是你爹看他们作恶才杀了人!” 许大龙重重地拍了下许长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闺女,你那把子力气以后要藏着点了,可别再在人前显了!” 许长安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看在许大龙是真担心她的份上,她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耐心解释道:“都没死!大家都还有气呢!”不过有些人估计是恨不得当场断气呢! 许大龙听到这话,赶紧跑去找那些个土匪,当他看到疑似大当家那成了筛子的二两头肉时,浑身一紧,脑袋嗡嗡作响。 “许长安!这是你扎的吗?你是个女孩子啊!你不知道会长针眼吗?”许大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他愤恨地往脚下那摊烂肉身上狠狠踹了好几下,一定是这个Lsp先干臭不要脸的事,害得他家闺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玩意儿! 许大龙还想教育一番许长安,许长安便把他拉到了仓库门外。 当他看到仓库里被关着的几十个昏迷不醒的人,也知道这时候最要紧的事便是把他的同志们带上山来一起救人的救人、抓人的抓人。 他想着把许长安也一起拉下山,可许长安以自己要在土匪窝里帮着看人为由不乐意下山,并当场向许大龙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她爬上围墙,把剩下两个巡逻人员的四肢打断,并将拍晕他们踹下围墙。 许大龙抹了一把脸,恍恍惚惚地下了山。 待许大龙跑出土匪窝围墙后,许长安跑回到了土匪窝的最中央站定。 她想到了一个最快速地挖金银珠宝的方法——驱使土匪窝里的草木。 许长安急速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木系异能再次从她体内溢出化作点点繁星没入土匪窝内的草木之中。 这些草木吸收了木系异能后,泥土里的根系不断往下和往四周延伸。 只要地里面埋藏了金银珠宝,这些根系便会将那些珠宝推到地面上来! 许长安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第36章 收获 初夏的朝阳似是一只巨大的咸鸭蛋黄,眨眼之间就从山的另一头一跃而出,万丈光芒瞬间冲破云层,铺洒在地面上,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整个世界。 山林中的雾气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就消散了,连绵起伏的山岳也变得极为清晰,一只又一只的鸟雀从树木的枝桠上纷纷飞出,盘桓于山林之上,喧闹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许长安从土匪窝的中央疑似大当家所在的房子开始查看房子的墙壁,看墙壁上是否有洞偷藏着金银珠宝,她忙活了好长时间,总算是把整个土匪窝房子的墙壁检查了个遍。 金银珠宝她是没有找到,就连粮食也才找出三十来斤,老鼠、蟑螂、蜘蛛、蚂蚁等却是挖出了不少! 许长安终于确认了,这个土匪窝里的原住土匪们真真穷得叮当响,响叮当,而鸠占鹊巢的那十几个土匪身上也是没啥值钱的玩意儿! 要是这两伙儿土匪站在许长安面前,要么会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生活的不易,要么会愤恨不已地咒骂自己倒霉催的摊上了事! 这个土匪窝里的原住土匪们其实不是真正的“原住土匪”。 这个土匪窝里的“原住土匪”早在几年前动荡不安的时候就偷偷下山去打仗了,只留下了空的房子和荒芜了的几亩田地。 他们这些后来跑上山来当土匪的人原是走投无路,跑来投奔的,哪知道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他们又没有了其他去处,就留了下来当“土匪”。 他们虽然成为了外人眼里的“土匪”,但他们还真没有下山去做土匪的营生。 他们本是穷苦百姓,没有活路了才上的山,山上有房子又有田地,他们犹如抓住了生的希望,只专注于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男耕女织生活,才没想着去干那些戳脊梁骨的事。 再一个,他们也是听说离他们不是特别远的许家村出了个煞神,带着几个人就将许家村附近的几个土匪窝全部一锅端了。 他们也怕自己真干抢劫的营生,许家村的那尊煞神听到了风声会跑来将他们给收拾了! 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呢,知道土匪的营生真不能做,一直老实地窝在这个土匪窝里。 可他们也是倒霉呀,没有遇上许家村的那一尊煞神,却碰到了穷凶极恶的真土匪。 这一伙土匪个个拿刀持棍,而作为这伙人的大当家手中甚至还有一把枪,他们在这伙真土匪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只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人给收拾了! 这伙真土匪不仅霸占他们的住处,抢夺他们的粮食,还糟蹋了好几个年轻的姑娘! 他们的遭遇真是“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 而那十几个鸠占鹊巢的真土匪,也觉得自己的境遇才是惨绝人寰。 现在是工农派的天下了,工农派容不下他们这种人。 他们在隔壁县自己的地盘上突然遭遇了工农派士兵的伏击,别说他们之前抢到的金银珠宝了、枪支弹药和粮食了,他们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几十上百个兄弟,就只有他们这十几个人逃出来! 好不容易跋山涉水、饥肠辘辘地来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土匪窝里,他们才敞开了肚皮吃了几天饱饭,又尽情享受了几天的放荡生活,还没来得及下山去抢粮、抢钱、抢人,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给一锅端了! 这一伙儿真土匪要是醒过来,必定会仰天长啸,口吐芬芳! 许长安觉得自己才想要口吐芬芳呢!她忙活了一个晚上,回报没能和付出形成正比! 她随便找了一棵树下坐着,从空间里掏出了几个大肉包和一瓶水,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随即就将注意力都投向了地底下。 她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感受着地底下树木野草庞大且繁杂的根系不断向下和四周生长延伸着。 这些根系在树底下没有碰到类似装着金银珠宝的小木箱或者瓮坛,倒是触碰 到了几十上百年之前的几副腐烂的薄棺材,这几副棺材里还装着些骷髅。 许长安察觉到地底下的棺材时,立刻通过木系异能调整了草木的根系的方向,也暂时不再继续让这些根系继续找金银珠宝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来到这个土匪窝里,钱财上面的收获是非常小的,不过她的目光朝着不远处被她干翻的土匪身上扫了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倒是拿下了不少的人头! 她抬起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日渐高升了,她的意识进入了空间里,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九点多。 她站了起来,一跃跳到了树枝上,直接靠在了树干上眯着眼睡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除了在饭点、人有三急的的时候醒来吃了饭、解决三急外,其他时间都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之中。 时间慢慢流逝,夕阳渐渐西斜。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隐没在西边的天际时,暮色逐渐笼罩着整个大地,空气中初夏的风也慢慢地驱散了白日的温度,山林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只又一只的归鸟外出回来,它们盘桓在半空中仰天啼鸣几声后,便带着一身的倦意飞回到了自己的窝中。 倦鸟归巢,暮色沉沉,又到了山林中昼伏夜出的动物们出来觅食的时候了。 许长安的晚饭又是几个肉包子和一瓶水,她迅速解决完晚饭,从树枝上站了起来,盯着土匪窝围墙正前方的方向极目远望。 这都一整个白天过去了,许大龙居然还没到人过来,她心里忍不住忧心,是不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事耽误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刮过,从许长安的脸颊、鼻尖处吹拂而去,许长安的身体一顿,偏过头转向了风吹来的方向。 山风轻柔,却也送来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声响,许长安的五感灵敏,耳朵里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风里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不仅如此,许长安耸了耸鼻子,吹来的风里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许长安的眉头紧紧地拧着,她闭上了眼睛,快速地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 磅礴的木系异能不断地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涌向了方圆几里之内的树木、灌草的体内。 许长安借着这些树木、灌草,很快就发现了东方一里之外快速跑来一伙人,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已,不少人身上还挂着彩,有些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有些伤口仍然流着血。 “大哥,前面就是黑风寨了!以前的黑风寨名气挺大的,但这几年都没听到那寨子有闯出什么名堂来,我估计是没落了,咱先去那里落脚!” “好!兄弟们,咱就去把黑风寨占了!得会儿将寨里的男人都给我杀了,女人留着让大家伙乐呵乐呵!哼!等咱东山再起了,咱再去找工农派的人报仇血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 许长安睁开了眼睛,目光注视着这伙人所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又有人要来给她送人头了! 第37章 神枪手 夜渐渐地深了,山林被黑暗笼罩着,一些昼伏夜出的动物也逐渐出来觅食了,山林深处传来了一声声狼嚎。 这一伙突然出现在这片山林的土匪一个个手持匣子(驳壳枪)或者紧握砍刀,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弯腰曲背地在山林中戒备行走。 他们的动作又轻又快,眼见着就要靠近土匪窝围墙了。 许长安从树枝上跳了下来,飞奔至围墙墙脚的那棵刚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地下,顺着树干攀爬而上,跃到围墙之上。 她眯着眼睛眺望着那一伙土匪所在的方向,她运转着体内的木系异能,刚要控制那一伙土匪周边的草木将他们给捆绑上抽打至不能动弹!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知到了就在这一伙土匪的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些异动——她身怀木系异能,能借助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草木感知周边的情况变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知道了就在这伙土匪身后不出五里外又冒出了一伙人! 她心下一凛,寻思着难不成山林里又躲进了一伙土匪? 许长安暂时按耐住了要立马收拾越来越靠近土匪窝的土匪,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突然又冒出来的那一伙人的身上。 她闭上了眼睛,借着周围的草木,眨眼之间就“看到”了几里之外行走于草木之间的那一伙人,她确定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这一伙人竟不是土匪,而是工农派的战士们! 在夜晚的山林中,许长安一开始看不清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但时间稍稍一长,她终于看清了这伙人的穿着。 只见这伙人头上戴着八角帽,帽子的正前方有一个显眼的五角星帽徽,他们上身穿着中山装样式的上衣身前有四个口袋,下半身的裤子较为宽大,腿上打着绑腿,脚踩着草鞋或布鞋。 这一伙人工农派的战士们约有三十来个,一个个身上挂着步枪,循着前方土匪的踪迹迅速往前追了过去。 许长安睁开了眼,将心神收了回来。 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快要来到她面前的这一伙土匪。 她只思考了一瞬,就已经决定了要换一种方式收拾这一伙团伙。 她用意识进入到空间中,去翻找自己之前剿灭土匪时所收进来的武器,她很快就从一堆刀枪中抽出了一把匣子。 下一刻,匣子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许长安检查了下手枪,待装满子弹后,她紧握着匣子,站在围墙上等着这一伙土匪的靠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伙土匪终于出现在了许长安的视野之中。 许长安看着眼前这几个往围墙墙脚鬼鬼祟祟跑过来的土匪,举起了双手的手枪,对准了最前面的那一个土匪。 “碰——” “碰——” “碰——” …… 不过是刹那之间,许长安就连开了十五枪,这十五枪,枪枪不落,将所有土匪的脚踝打了个着! “啊——” “草!有埋伏!” “子弹是从围墙上射过来的!” “草他娘的!黑风寨这几年都没什么动静,老子还以为他们成了孬种呢!没想到在这儿等老子呢!” “兄弟们!干他丫的!” ……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许长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又是连发三枪,将这一群土匪中的所有枪支都给打中了! “碰——” “碰——” “碰——” 三支枪支在几个土匪的手中瞬间就爆炸了,将他们的手、脸、腰等位置炸得血肉模糊,靠近枪支的几个土匪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声音,他们惨叫连连,哀嚎不断。 许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一群凄惨的土匪,吹了吹手中枪口冒出来的白烟。 不远处追踪而来的三十来个工农派战士们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枪响声以及那一声比一声更高 的惨叫声,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逃进深山里的那群土匪遇上了人,还动了手? 他们担心伤及无辜,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而从张家村方向带着一队五十来个工农派战士赶过来的许大龙,在离土匪窝围墙还有五十来米的距离时,听到了从土匪窝里传来的枪声,心里顿时惶恐不已。 不会是土匪窝里的土匪醒了,朝他家闺女开枪吧? 许大龙的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嘴唇微微发颤,就是心脏也“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 他家闺女只是力气稍微大了一点点,又不是铜墙铁壁,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射中了她…… 许大龙的脑海中刚一浮现出这个念头,心脏犹如被人揪了似的,疼得厉害! 他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的话,他离开土匪窝之前,就是拖也要把人给拖走! 许大龙当下什么也顾不得,灭了手中的火把冲着身后的战士们压低声音喊道:“同志们,前方就是土匪窝了,我们速度快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就率先跑了起来! 许长安刚将拿着手枪的手放下,耳朵不自觉地动了两下,原来是在她收拾围墙下的这一群土匪时,从不同方向跑过来的两方人马已经靠近了! 一方是追踪着这一群土匪而来的工农派战士,另一方则是许大龙带领着一群工农派战士。 就在下一刻,许长安察觉到了这两方人马就在围墙前的树林边缘停了下来,一个个肃着脸的战士举着枪对着对方所在的方向,仿若下一刻就要开战了! 许大龙紧握着手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立马就崩了伤害他闺女的人! 许长安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冲着前方大声喊道:“都是自己人!都是工农派的战士,别动手!土匪们都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就在围墙下!” 围墙下的土匪们听到“工农派的战士”这几个字,脸色当即大变,恨不得立马逃跑! 可他们的脚腕都被子弹打中了,刚站起来准备跑,却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他们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就只有几个当家的手中有枪,还被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炸了,砍刀在枪支面前又没有抵抗力! 草!他奶奶的!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啊! 许大龙乍然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惊喜得眼泪差点儿就落了下来。 “闺女!你没事啊!哎呦妈呀!吓死老子了!”许大龙下意识地冲着围墙的方向喊道。 而对面也传来了惊讶的声音:“是许大龙吗?对面的是许大龙吗?” “张大彪!是张大彪!草!你小子还活着啊!” “许大龙你这个孙子都还活着,老子怎么可能会去见阎王呢!” 久别的战友突然在这里重逢,不管是许大龙和张大彪都喜出望外! 许长安站在围墙上听到这些话,连忙打断了他们的叙旧:“老爹,先别忙着叙旧!大家伙儿赶紧来抓土匪救其他人啊!” 听到许长安的话,众人纷纷举着枪朝着围墙下疾驰而去,瞬间就将这十几个土匪的武器全缴了! 不过他们在看清这些土匪脚腕上的伤口时,一个个沉默了! 这是哪来的神枪手,伤口竟然都在同一个位置! 第38章 叙旧 许长安重新点燃了火把,几十个工农派战士们迅速地将围墙下的十几个战士们捆绑了,又在许长安的指挥之下,将之前被许长安打得动弹不得的又一伙十几个土匪也给绑了,就连挂在树上的两个土匪都没有放过! 不过他们在看到其中两个土匪的胯间那惨不忍睹的玩意儿时,忍不住一个激灵,纷纷站直了身体夹紧了双腿。 许大龙抹了一把脸,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有忍住!” 他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家闺女把这两个大男人给废了,要不他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许长安察觉到了许大龙对她的维护,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过,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这辈子她不是孤儿了,有疼爱自己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亲娘,就连刚刚回家的亲爹也对她极为上心,让她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 许长安见这些个工农派的战士们欲言又止地看着许大龙,连忙让他们赶紧去将仓库里的那几十个人给带出来。 二十四小时就要过去了,这些人估计也快要醒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仓库里的人全部被抬了出来放到了仓库前的空地上,这些人很快就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他们一看到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眼前一黑,差点儿就又晕了过去。 他们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呀,怎么一下子就涌进了这么多人,这一群人是要把他们都杀了好占山为王吗? 这一刻,他们满心绝望,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声音哀哀切切,听了叫人酸涩不已。 “老乡啊!你们都别哭了!我们来救你们了!我们是工农派子弟兵,是来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许大龙走到这些人面前蹲下,拍了拍其中一个老人的肩膀。 老人呆楞地抬起头:“啥?工……工农派……老天爷总算是给我们活路了!工农派的人来救咱们了!” 老人紧紧地握住了许大龙的手,老泪纵横。他低下了头,拿着许大龙的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他的同伴们听到许大龙的话,也有一瞬间的回不过神,不过片刻,他们就哭得更大声了。 “老天爷有眼啊!” “工农派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呜呜呜……我们有救了!” …… 他们拍胸捶地,一股脑儿地哭诉着自己这几年的悲惨遭遇! 他们惨!实在是太惨了! 许长安走到了许大龙身边,听到他肚子里“咕咕”地叫唤着,沉默了片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爹,土匪窝里还剩下一点粮食,我看你饿了,还有他们也有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去把粮食拿过来,你招呼人去煮下饭吧!” 她刚说完这话,就迅速地跑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掏出了从这个土匪窝里搜出来的几斤粮食,想了想又自己添了五十斤左右的陈粮。 这些应该够快一百个工农兵战士和六十来个被救者稍稍填下肚子吧? “真是亏大了!要不是看在工农派战士的份上,我才不想拿出这么多粮食呢!”许长安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许长安经历过末世,又在四十年代生活了好几年,对粮食非常看重! 不过,要给工农派战士们几十斤的粮食,她还是舍得拿出来的。 她对工农派的战士们很有好感,上辈子末世初期,无数的军人奔赴在前线,解救了许多被困群众,保留了人类的生命火种! 而这些军人,却有百分之五十牺牲! 同样在这个世界,在她现如今生活的这个时代,无数先辈、无数工农派战士们前赴后继,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许长安对这些战士们极其崇敬,她能做的只是在不暴露自己空间的情况下,拿出一点点陈粮。 她拿着粮食放到了许大龙的身边,被救的那些人听到 了要煮饭的消息,也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许长安这里看。 在火把那橙黄的光芒下,他们看清了许长安身旁的那一袋粮食,差点儿又要晕过去了! “老天爷呀!粮食就剩这么点儿了?” “呜呜呜……那些个天杀的!这些天灶上的火都没歇,一天到晚都有饭香味,我就知道粮食没多少了!” “都煮了吧!给咱救命恩人填下肚子!”许大龙身边的老人明显是这伙被救者的话事人。 许大龙他们哪会接受啊,他们可是工农派战士,不会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可老人和其他被救的人却真心实意想要感谢工农派战士的,再说他们住在山上,山里有野味,他们还在土匪窝里打理了几亩田地,日子总会过下去的! 老人连忙抓住那一袋粮食递给了平时干活的几个妇女,催促她们赶紧去做饭,许长安他们拦都拦不住,只好叫几个小战士去帮忙。 看着这些个人有气无力的模样,多半也是好几天没吃饭了,正好把饭煮上,这些人也可以吃上。 张大彪见现在暂且没什么事了,就凑到了许大龙的身边,勾着他的肩膀笑道:“咱也就一两年没见,你闺女都这么大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呀?那些土匪脚上的枪伤是你射的吧?那个时候除了你,这个地方就没有其他人还醒着的!” 张大彪低下了头看向了许长安,笑眯眯地对着她说道。 许大龙刚想回答张大彪的问题,就听见了他问许长安的话,连忙回答:“怎么?你问那枪伤干嘛?” 张大彪“嘿嘿”笑了一声:“这么厉害的一个神枪手当然得抢到手了!” “我说张大彪,你抢人都抢到了我们这边来了,是什么意思啊!”许大龙带来的这一队工农派战士的队长李三旺听到了声,也赶忙凑了过来,没好气道:“这个小丫头是许大龙的女儿,自然是我们队里的人!是吧,大侄女?” 李三旺笑得眼角褶子都堆满了。 “我闺女还小呢!”许大龙把许长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瞪着张大彪和李三旺。 李三旺轻哼了一声:“英雄出少年懂不?大侄女说不得和杀猪妹有的一比呢!” 许长安听到“杀猪妹”这三个字,从许大龙的身后探出脑袋,掀起眼皮看向了他。 “我们这支队伍是负责剿灭这个县的土匪,前两天去探查土匪情况时,才发现最臭名昭著的几个土匪窝前几年都被不到十岁的杀猪妹和几个孩子给灭了!这几年都没听到县里土匪们的消息了!我们都不用派兵剿杀!”李三旺忍不住感慨一声,“后生可畏!” “嚯!那杀猪妹可真厉害呀!我们队伍所负责的县里,土匪多的很!那是个个手上都染着血,凶悍得很,我们都牺牲了好些个兄弟,才把大部分的土匪给拿下,但是还有两个土匪窝里的三十几个土匪逃了出来,我们一路追到了这里来!隔壁县怎么就没有杀猪妹呢!”张大彪微微叹了一口气。 李大旺翻了个白眼:“张大彪你越活越回去了,还想着指望一个小孩子忙活啊!” 他偏头看向了许大龙:“大龙,你回家探亲的时候有听过杀猪妹的事迹吗?” 许大龙低下头看着支棱着耳朵听人说话的许长安,嘴角抽搐了两下。 杀猪妹,似乎,好像就是他家闺女吧? 许长安轻哼了一声,杀猪妹关她许长安什么事啊! 她打心里不认可“杀猪妹”这个名号! 第39章 李三红 黎明已至,黑暗退散,天边霞光万道,犹如一副炫彩缤纷的艳丽画卷,美不胜收。 天光已然大亮,张大彪吩咐手底下的战士们砍一些藤蔓和树枝,简单地做十几副担架,将受了伤不能走路的三十几个土匪两两搬到一副担架上,他们这一队三十几个战士扛着他们就要往隔壁县的方向走去。 许长安、许大龙和李三旺着这一队的战士们则要带着他们救下的几十个人往张家村的方向下山——他们县里马上就要推行一些新政策了,这些人最好先下山。 “许大龙,我们要走了!咱联系可不要断了,得空的时候我给你写信!”张大彪在分别之际冲着许大龙挥了挥手。 许大龙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这是要显摆你又多学了几个字是吧?就你那缺胳膊少腿的字,谁看得懂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张大彪虎目一瞪:“你好意思说我!咱俩半斤八两,你说我学习缺胳膊少腿,我看你连有些最简单的字都认不得!是不是啊许大虫!哼!” 他和许大龙拌了下嘴后就大手一挥,带着队伍往隔壁县的方向下山。 许大龙气呼呼地看着许大龙他们一行人消失的身影,而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身旁的许长安的头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有机会见到? 许长安听着许大龙略微伤感的话,瞥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爹,大彪叔说你连最简单的字都不认得!” “屁!就张大彪那个大老粗懂什么啊!我认得的字都比他还多!我告诉你呀,你大彪叔第一次学写写自己名字的时候,三个字错了俩……”许大龙拉着许大龙在队伍的最后,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着以前的趣事! 他们这一行人比较多,被救下来的很多人身体又比较虚,故而他们下山的速度比较慢,待到山脚下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许长安、许大龙和李三旺他们这一队的战士就在山脚下告别,被救下山的人也暂且跟着李三旺他们先走了。 许长安想起自己在山上呆了一天两夜了,也不知道张红英是否带许光宗他们是否回家去了? “你娘应该是去你外公家了,咱这一趟来张家村,她还不得回娘家看一眼啊?至于小叔和大虎他们几个小屁孩,应该就在舅公的家里。我们先去你外公家看看,再接回小叔他们几个一起回家。”许大龙早就想去一趟老丈人家好好问问了。 李三红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死呢,之前就想着给他媳妇介绍对象了! 他全然忘了自个儿之前音信全无的事。 许大龙带着许长安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张老栓的家里走去。 张老栓的家里,全家人刚从地里忙活回来,李三红洗了一把手急匆匆地跑去灶房里,从瓮里拿了二十来个昨天傍晚做的黑馍馍,一一放在了蒸屉上馏着,又从腌菜缸里抓了一把酸菜,快速地切成碎碎的。 她切着酸菜的时候,还分出了心神质疑着院子里的张红英。 “英子,这都几天了,大龙和囡囡怎么还没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看你也不担心!”李三红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许长安那个砍脑壳的去哪儿了,她也不在乎,最好那死丫头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 倒是许大龙没过来张家,可把李三红愁坏了! 他们老张家可是许大龙的正经岳家,这人几年没回家了,摇身一变成为军官了! 哎呦喂!那可是个大官呀! 当了大官的人哪有不到岳丈家拜见的道理呀! 张红英正在院子里洗她爹娘的衣服,听了李大红的话扯了扯嘴角:“咱这十里八村的,又有哪一个孩子像我家囡囡那样懂事、本事大,我担心什么呀担心!大嫂,我看你这一直念叨着囡囡,我让她留在家里陪你住俩天?” 李大红猛地一哆嗦,菜刀差点儿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惶恐不已道:“ 这不用了吧?囡囡是你唯一的孩子,我哪能把孩子留下来陪我呢!” 就这个煞神要真留下来,她还不得去掉了半条命! 她握着菜刀迅速地切着酸菜,嘴里絮絮叨叨着:“再说了,你也知道咱家的日子不好过,每天就吃黑馍馍啥的,哪可能跟你婆家似的,还能时不时沾点荤腥!咱家里要是有肉啊,我是恨不得天天给囡囡煮肉吃!” “大舅妈,你真的要天天给我煮肉吃吗?”许长安和许大龙刚一跨进张老栓家的院门,就听见了李大红在厨房里说的话。 李三红乍然听到了许长安的声音,吓得差点儿就把菜刀给扔了:“哎哟!我的妈呀!煞…煞……不是,囡囡来了呀!” 许长安冲着院里的张红英喊了一声“娘”,便“哒哒”地往灶房里跑去了。 她跑到李大三红身边,仰着脑袋看着她:“大舅妈,我之前来的时候,有好几次看到你躲在房间里偷吃肉,你也没有给我吃一口啊?” 许长安现在是小孩子,当然童言无忌了! 李三红的脸皮堪比城墙,听着许长安的揭穿,她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道:“囡囡,你一定是看错了!我那时候是在啃树皮!我们家哪里有什么肉给我啃的呀!” 她不想再跟许长安说话,连忙催促着许长安出去玩,她要忙着煮饭呢! “大舅妈,我和我爹来了,你可别忘了煮我们俩的饭!还有我娘应该有拿了肉回来,你可别忘了煮,让大家都能吃上,要不哪天那肉又变成了‘树皮’!”许长安扯了扯嘴角。 李三红的脸皮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她心里不满极了,他们就拿了那么一小块的肉过来,三口人再一吃,能有多少是给自个儿家的呢! 张老栓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恰恰听到了厨房里动静,连声高呼:“老大家的,把肉都给煮上,大龙都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了,好好招待招待!” 这肉要是不煮啊,极有可能又要被李三红摸到自个儿的屋里偷着吃,他们其他人那是甭想沾点儿,就连自家的几个孙子都没能从他们娘的口中抠出点肉出来! 许大人龙看着老丈人出来了,急忙和他打了声招呼后,随即就满脸郑重地问道:“爹,我今儿原不想提这事的,但我一看见大嫂,就忍不住要问了,大嫂,你是不是见不得英子好啊,是见不得我们家好啊,你要给英子介绍对象是什么意思!那对象还是你弟!你弟是什么货色,你也好意思介绍!” 李三红的眼前一黑,体内的血液直冲脑门。 哎呦妈呀!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许大龙还提呀! 他们老李家才是吃大亏的人呀,她弟弟和侄子都躺床上好几个月呢! 还有什么叫她弟是什么货色!弟不就是爱喝酒,爱打媳妇吗?农村里哪有不爱打媳妇的人呀! 李三红觉得自己是为了张红英着想,怎么就里外不是人呢! 可她也不敢和许大龙呛,不说边上有个杀千刀的许长安,就单单许大龙军官的身份,就让李三红屁也不敢放! 她欺软怕硬得很! 李三红拍了拍自己的嘴:“嘿!瞧我这张臭嘴,我也是心疼我妹子!不过我后来一想,妹夫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哪可能会出事,说不得会成为大老爷呢!这不,妹夫你现在都成大官了!” 许长安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了! 第40章 外婆 许长安一直知道她大舅妈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上次她把她大舅妈的弟弟和侄子收拾了一顿后,她大舅妈见到自家弟弟和侄子的惨状后,吓得跟鹌鹑似的。 现在她大舅妈也不敢在她娘和她,就怕她生起气来,将她打得鼻青脸肿,也跟着躺在床上好几个月都动不了! “大舅妈,你以前不是那样说的!你说我爹是短命鬼,说我是克爹命,让我娘早点做打算,可别在我们家当牛做马!还说什么我娘嫁给你弟弟,就有现成的儿子了!”许长安冲着李三红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幽幽地开了口。 李三红偷偷地看了一眼厨房外的许大龙,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十分可怕,双腿都止不住地发抖着! 夭寿啊!怎么不来一个人把这个砍脑壳的嘴巴给缝上呢!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什么话?存心是不想她好过是吧! 李三红心里暗戳戳地咒骂着,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只是跟张红英说过一次那样的话而已,就倒霉催的被许长安给听到了,她弟弟和侄子也跟着倒了大霉! 这件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这死丫头居然还给翻了出来! 李三红深呼了一口气,又往自己的嘴巴上拍了好几下。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英子带来的肉,我这就去把肉都煮上!”李三红连忙去瓮里掏出了那块涂了盐巴的肉。 许长安瞥了一眼李三红,轻哼了一声,跑出了灶房后,跟她外公打了声招呼,便钻进外公、外婆的房间里去了。 “是囡囡来了啊?”许长安的外婆朱葱花正坐在床沿边缝衣服,她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就见到了许长安奔跑进来的身影,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放下了手中的衣服,起身坐到屋子中央站在了椅子上。 许长安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扶着老太太的身子,有些气闷道:“外婆,你爬上爬下的,多危险啊!” “我都注意着呢!没事!”朱葱花站在椅子上去够悬挂于半空中的篮子,从里面找出了几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地瓜干。 她从椅子上下来,将手中的地瓜干递给了许长安:“外婆特意给你留的,连你几个表哥表姐都没得吃!” 许大龙不在的时候,朱葱花可心疼自家闺女和外孙女了,可她手中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从自己的口粮中抠出点,偷偷地给许长安她们母女俩。 不过许家的日子比张家的日子好过得多,许长安哪会好意思白吃老太太的东西,她都会隔一段时间偷偷给老太太一些野物。 “外婆,最近我大舅、我舅妈他们对你怎么样呢?”许长安抓起一块有些潮了的地瓜干就往嘴里塞。 朱葱花慈祥地看着许长安,将她拉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摸着这孩子的脸:“挺好的!你和你娘不用担心我,好好过日子就成!” 许长安听着老太太的话,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太太这话明显就是糊弄她的! 继儿媳妇和后婆婆的关系,很少有融洽相处的时候! 说来老太太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前头嫁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个混不吝的,也不知道跟了什么人学会了抽大烟! 而抽大烟那就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家里都给败了个光还不说,那男人连妻子、儿子都要卖掉! 朱葱花的大儿子不知道被卖到了什么地方,朱葱花被卖到了青楼里。 而她刚被卖到青楼的那一天,那个县城发生了战乱,那青楼都被轰得只剩半边了。 朱葱花福大命大,刚好被关在了地窖里,等炮轰结束,县城进入寂静的夜晚时,她才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而这时候青楼里早就没有了人影,朱葱花即刻从青楼里逃了出来。 可这这时候的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之前只生活在村里一亩三分地之中,从没有出过村子,此刻她已经认不得回家的路了! 再说了,她丈夫都把她给卖了,她更不敢回去,怕她丈夫再次把她给卖了! 她也想去找她大儿子,可她也不知道大儿子被卖到哪里去! 朱葱花发现,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思索了一晚上,便决定跟其他逃难的人一起走。 她一边走一边乞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走到了张家村。 张老栓的娘在看到朱葱花后,心里的算盘就打得啪啪响了。 张老栓没了婆娘,家里的孩子还小,正需要再找个媳妇,可他们家穷啊,张老娘的老娘不舍得花钱,刚好遇见了朱葱花。 而朱葱花身无分文,又没有容身之地,便答应留在张家,嫁给张老栓和照顾张老栓的儿子张铁蛋。 朱葱花在给张老栓生下张红英、张红兵这对龙凤胎后,伤了身体,就再也生不了了。 而就在张红兵十四岁的时候,他有一次上了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那时候朱葱花差点儿就把眼睛给哭瞎了。 她生了三个子女,就只留住了张红英一个孩子,朱葱花怎么就不心疼张红英和许长安呢? 而没有儿子傍身的她,在张家的地位不高,要时时刻刻看继子、继媳妇的脸色。 “外婆,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去许家生活,或者是自个儿出来住,我养你!”许长安再次提议道。 朱葱花摸了摸许长安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囡囡,这些话可不许再说了,你哪有养我的道理呀!你这样说,你爹、你爷奶他们估计心里会不高兴的!” 许长安认真道:“我爷爷奶奶他们以前就说过了,要是我大舅他们对你不好,就把你接过来!” “傻孩子,我要真跟你们住了,那可是要戳你外公、大舅的脊梁骨的,这事就别提了!再说了,你大舅对我还不赖!” 许长安听到这话,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要是她大舅张铁蛋真是个恶毒的继子,当真虐待了她外婆,她还可以一脚把人给打飞,可她大舅还算孝顺。 但孝顺有时候也没用啊,她大舅压根儿就不当家,自个儿被李三红管得死死的,不要说护住父母了,就是几个孩子他也护不住! 她很少来张家村,前几年她还没有当着李三红的面,把李三红的弟弟和侄子收拾一顿前,李三红在老张家可横着呢! 李三红吃稠的,其他人吃稀的,李三红吃肉,其他人连个肉影子都没见到,李三红生气了,家里所有人都得遭殃…… 总之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李三红的,所有人都得捧着李三红,谁让李三红给老张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呢! 人家仗着三个儿子在老张家作威作福! 要不是许长安之前杀鸡儆猴了一次,李三红说不定得上天! 朱葱花看着许长安憋屈的模样,视线投向了大山的方向:“我总觉得你小舅舅还活着,我得在这个家守着,要不然他不认得家门可怎么办?” 许长安听到这话,心里酸涩不已,像是被棉花塞满了心口似的! 第41章 回家 到了吃饭的点儿,李三红看着许长安给朱葱花、张老栓、张红英和许大龙一人夹了一块肉放在他们的碗上,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差点儿就要闭过气了。 她的视线又投向了张铁蛋和五个儿女,见他们几个的筷子都只伸向桌上那碗酸菜中,心里的郁气才稍稍消散了些。 李三红眼疾手快地给自己夹了两块肥肉,见许长安又伸出筷子夹走了一块肥肉,她又连忙把碗里的最后两块肥肉夹进了自己的碗中。 许长安瞥了一眼李三红,又瞥了一眼大舅和几个表哥表姐,见他们都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什么都没说,快速地吃着自己手中的黑馍馍,喝着野菜汤。 他们当丈夫的、做儿女的,都愿意捧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亲娘,许长安又何必去当个恶人去劝诫呢,说不得人家还不一定会感激你! 而李三花被许长安如此轻飘飘地一瞥,身体忍不住一僵,这死丫头该不会是因为她都吃了几片肉要对她动手吧? 她快速地将几块肥肉塞进嘴巴里,嘴里也不忘说着话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对了,你们知道吗?李大妹和她俩闺女又被她婆家给赶出来了,说她不见了这么多天,早就不清白了,他们家容不下她,连两个闺女都不要了!” “真是造孽呀!大妹她们几个前些天被招娣给卖了,好不容易才回了家,现在又被赶出来,这不是逼人死吗?”朱葱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许长安的眉头紧拧着,心里像是有团棉花堵着似的,憋闷得很! 这个时代的女人思想没有解放,地位极其低下,不管是在婆家,还是在娘家,都是深受压迫的一方——除非是成为了婆婆,作为压迫的一方! “所以要我说啊,女人还是得有男人和儿子,要是男人不在了,婆家就是把你卖了,把你赶出去,都没地方说理去!”李三红偷偷地瞄了一眼许长安他们一家三口,意有所指道,“你说是吧,英子?” 之前许大龙没有回家,她又不知道许大龙还能活着回来,而张红英还只有许长安一个闺女,她作为张红英的嫂子,可不得替自家小姑子着想,帮忙找个男人嫁了,总比张红英被婆家卖了或者赶出家门来得好,哪知道一个个都不领情! 李三红现在想起这事,心窝里都会冒出一团火来,怎么也灭不掉! 张红英没好气道:“大嫂,所以你之前给我介绍家暴男?” 李三红闻言一噎,她余光中瞥到了许长安和许大龙恶狠狠地眼神,更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吃过午饭后,许长安他们一家便和张老栓一家告辞了,要去张小山家里接回许光宗他们四个小豆丁回家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从张老栓家到张小山家的路上,经过了田招娣家门口,在田招娣家门口对面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间稻草临时搭出来的破房子,在这间破房子的门口,李大妹正带着两个女儿在两块石头搭了个临时灶上,用破碗煮野菜汤。 许长安朝着许大龙和张红英说了一声,便跑到了李大妹面前,提醒道:“现在是新中国了,你要想为自己和两个女儿讨回公道,可以去镇政府所在地找妇女主任,让妇女主任为你们母女做主!” 她帮不了李大妹母女三人太多,只能提醒这么一句话。 许长安没等李大妹母女仨人回过神来,就朝着许大龙、张红英夫妻所在的方向走了回过去。 李大妹呆愣愣地看着许长安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幻着。 “娘,什么是妇女主任?找妇女主任能帮我们吗?”李大妹的大女儿张大丫紧张地看着她。 李大妹眨了眨眼,垂下了眼眸,沙哑着声音小声道:“娘不知道……如果咱母女仨活不下去的话,娘就带你们去找那什么妇女主任……” 张二丫抿着嘴,期盼道:“娘,要不咱现在就去找妇女主任吧!大宝哥刚刚在我 面前可得瑟了,说奶奶要把姐姐送去当童养媳……” “张大宝不是你哥!老虔婆也不是你奶奶!娘不会让大丫去当童养媳的!”李大红紧紧地抱着张大丫和张二丫,赤红着眼睛紧盯着许长安的后背,咬牙切齿道,“娘待会儿就带你们去镇上,找那妇女主任去!” 许长安耳朵里听着身后传来的细微的谈话声,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是继续忍耐,还是奋起反抗,选择不同,未来的命运也将不同! 希望这个时代有越来越多的女人思想能够解放,受到压迫的人也能够觉醒,寻求新生! 许长安他们从张小山家里接回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几个,便往许家村赶了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四个小豆丁一直缠着许长安问她这几天去哪里了,许长安被缠得没法儿,只好说自己去剿匪了。 在四个小豆丁的热情捧场之下,许长安将剿匪之事讲得跌宕起伏,听得许大龙的眼角直抽抽! 经过长时间的长途跋涉,他们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十分了,四个小豆丁早就挂在许长安他们三人睡着了。 许传宗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抓起外套往身上一套,推开门看着院子里几道黑乎乎身影,压低了声音问道:“是大龙你们回来了吗?” “爷爷,是我们回来了!” “爹,我们吵醒你了?” “爹,我们都回来了,天这么晚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许长安、许大龙和张红英三人齐齐回了话。 许传宗清咳了一声,小声道:“我睡了一觉了,现在不困。对了,你们有去问张家村有丢了男娃的事吗?” 许长安和许大龙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俩这几天都在山上忙着呢,哪有时间去问这事啊! 一旁的张红英摇了摇头:“爹,没人丢娃,我都找我娘他们问过了,不仅是我娘家那边没听说过有丢男娃的,就附近的两三个村里也没听过!” 许传宗的眉头紧皱着:“张家村那里也没听说过丢了男娃呀!我们也问了村里人和附近几个村的人,也没有人家的家里丢了那娃!这十里八村都没人丢男娃,那咱家这男娃是谁丢的呢?那男娃总不能一直住在咱家啊!” “爹,要不你去问问别人,看谁家有要男娃的,咱们帮那孩子找个好人家吧?”张红英思索了下,提议道。 杂物间的门突然打开,陆长生站在了门口,眼眶中堵满着泪水不断打转,无声地寻找着院子里许长安的身影。 他紧咬着嘴唇,拽着自己的衣角,张了张口想说自己会好好干活的求不要把他赶走。 但他试了好几下,喉咙里还是发不了声音。 他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砸到了地面上,泪水瞬间就没入泥土之中。 第42章 许长安的误会 这一晚上,陆长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脑海里都是许传宗要把他送走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好似他的眼睛里凝聚了全天下的水似的,总也流不完。 他忍不住回想着自己在周家时的场景。 他在陆家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不是被他爹娘打骂,就是被他几个弟弟妹妹欺负。 他起的是家里最早的,每天天还未亮之际就要起床煮饭、扫地、洗衣服、下地干农活,吃的是家里最少的,一天只有一个他拳头大小的黑馍馍,睡的是家里最晚的,都要等陆家其他人睡了,他才能回猪圈和家里的猪睡一处。 他只要想到陆家的日子,就忍不住瑟瑟发抖,呼吸不畅。 他实在是害怕回到陆家,也害怕被送到其他人家去。 他对其他人家根本就不了解,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像陆家人一样打骂他,他觉得现在只有待在许长安身边,才让他感到一丝安全感。 许长安是救了他的小仙童啊,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啊! 陆长生睁着一双肿成核桃眼的眼睛一直到公鸡跳在围墙上对着东方高声啼鸣。 他想也没想就瞬间爬了起来,去院子里拿了扫帚开始扫起了院子。 而在空间里休息的许长安到了点也从空间里出来了,穿戴整齐后拉开房门正要去山上修炼异能,却一眼看到了在院子里扫地的陆长生。 “你这么早醒了?”陆长生不会说话,许长安至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陆长生乍然听到许长安的话,惊喜地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许长安瞧着。 许长安往院门的方向走去,陆长生连忙把剩下的一点点树叶都扫进了竹编畚斗里,把扫把和畚斗放在墙边,迈开腿紧跟在许长安的身后。 许长安听到身后陆长生跟着他跑出院子的动静,回过头望去,微微蹙眉:“你要跟我进山?” 陆长生忙不迭地点头,他就想跟着许长安,他怕一眨眼的功夫,许长安就不见了,他也被送到了其他人家的家里。 许长安的视线定格在陆长生的脸上,她想起了昨晚他们回来时,陆长生站在杂物间默默流泪的孤单身影,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陆长生是她救回来的,也许陆长生的年纪和她一样小,也许陆长生长得是她两辈子所见的人之中最为好看的一个,她在面对陆长生时,会有些心软。 “你要跟我去上山也可以,我顺便帮你找到回家的路,我带你回家看看!”许长安思索了片刻缓缓地开了口。 陆长生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许长安见状,连忙轻声细语地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不是要把你送回去!” 许长安可是见过陆长生的惨状的,这孩子身上新伤叠旧伤,都没有一块好皮了,一看就是经历过长年累月的虐待! 她没那么狠心要再把陆长生推向深渊之中。 只不过陆长生不回家可以,但这孩子该得的东西总该有吧?起码他的衣服,他的碗筷,他家长辈留给他的东西总得要回来吧? 许长安在看到陆长生凄凄惨惨的模样时,就自动地脑补着他父母双亡,被无良亲戚收养了后受尽虐待,要不然这么一个长得精致的男娃,谁家会虐待成这样子,即使再不受父母宠爱,也不至于不把孩子当人!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孩子比较金贵呀! 陆长生听了许长安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捡起了旁边的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我不记得方向了”! 他当时被扔进山后害怕极了,慌慌张张之下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了去,这一跑他就不知道陆家的位置了。 暮色慢慢消散,能见度越来越高,许长安眯着眼睛看着地上那几个隽秀的字,惊讶得合不拢嘴:“你认识字?” 在这个文盲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年代里,陆长生居然会认识字,看来他父母没有出事前,他家条件也不差,要不然也学不了字! 可怜的娃,命运如此捉弄于他! 陆长生腼腆地笑了笑,在地上又写了几个字——“就只会几个字”! 他想了想又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陆长生”,还指了指自己。 许长安眨了眨眼:“你说你叫陆长生?” 陆长生高兴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 陆长生!陆长生!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他叫这个名字好似就不是父母和别人口中的“短命鬼”! 许长安看着陆长生笑得如此开怀,被他所感染,忍不住也笑了下:“你父母对你一定很疼爱,又让你学字,又给你取了这么个吉利的名字!” 陆长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紧咬着嘴唇全身微微颤抖着。 他会学字可不是他父母让他学的,而是他每次放牛的时候,都将牛牵到私塾附近,偷偷跟着私塾先生学的。 许长安一看陆长生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以为他想起了自己逝世的父母,忍不住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回你之前住的地方,替你讨回公道!” 陆长生站了起来,依赖地紧抓着许长安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在这个世道上,父母打儿女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啊,许长安也管不了这事,但她说的话就像是一股暖流,一点点地从他心间处涌出,留向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忽忽的。 许长安就是一个小仙女呀! 许长安见陆长生如此依赖他,抓起他的手慢慢地往山上走去:“我爷爷他们都说了,没有在十里八乡听到有丢男娃的消息,我想着你多半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再来那天我遇到你的时候,是有些偏东边的,我想着你估计是山那头上来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山的另一头!” 陆长生听着许长安的话,扯了扯她的衣角,蹲下身又写了一行字——“找到我家后,我还能再跟你走吗”? 他写完这一行字后,又继续写着———“我会干活,扫地、煮饭、洗衣服、带孩子、喂牛、干农活,什么活我都会干”! 许长安看到这一行字,心里有些惆怅,这孩子的年纪跟他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居然已经练就了各种技能了,生活不易呀! 她把他拉了起来,摸着他的喉咙,从手中偷偷地输出一丝木系异能探入他的喉咙处,想看看他的喉咙或者嘴巴有什么问题,能不能治好他的哑疾。 “你跟我走可以,但要想继续住在我家,得看我家里长辈的意见!”许长安如此说道。 她皱了皱眉头,视线定格在陆长生的喉咙和嘴巴上,他发声的必要器官的功能没有任何丧失和消退,可他却说不了话! 这已经不是身体原因了,多半是心理因素才导致他说不了话。 而心理问题只能靠他自己去克服战胜了! 许长安看着路长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这孩子不仅身体遭受着严重的创伤,就连心理都遭受着严重的创伤! 麻绳只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第43章 男配陆继征 许长安带着陆长生来到了他们之前相遇的地方,又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寻找陆长生的家,他们在山上转了好几天,总算是走到了陆长生熟悉的山脚下。 陆长生躲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后,探出了脑袋,往四周查看了一番。 他很快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看到了平时和自己一样在附近摘野菜的一些小孩子和小媳妇老大娘。 他抿着嘴转过头朝着许长安点了点头,他的家就在这个村庄里了。 许长安拉着陆长生从树后走了出来:“长生,你在前走,带我去你之前住的地方。” 陆长生低下头微微垂下了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往前走去。 许长安跟在陆长生后面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安慰道:“你别怕,我是带你回来找场子的!今天就替你报仇!” 她可是从狼群里把陆长生给救了下来,这几天她又和陆长生朝夕相处,早把这个可怜的孩子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了。 陆长生回过头来,感激地冲着许长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几天他在山上和许长生找回家的路时,他心里彷徨迷茫过。 许长安虽然说过不会丢下他,但他知道自己回了家就和她要分开了。 他回了家后,就是有了家人,许长安就是想要带他走都走不了——除非是他父母把他卖给了许长安。 可是陆长生不愿意许长安吃亏,至于许长安说要替他报仇的事,他也不希望许长安和他家里人起冲突。 他们家是村里的人,整个村庄都是陆家人,同一个祖宗,到时候许长安要是和他的家人起了冲突,村里人肯定会站在他家人这边,他实在是担心许长安的安全。 他想着自己等许长安走后,再找个时间逃离那个家。 他在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走吧!”许长安走到陆长生身边,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几个小媳妇和老大娘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张望着寻找野菜,手中动作十分麻溜地将自己视野范围内的野菜都摘到了篮子里。 就在这时,她们的余光中瞥到了两个小孩的身影,其中一道身影似乎还很熟悉。 待两人靠近时,其中一个大娘猛地抬起头惊呼道:“哎呦!那不是短命鬼吗?” 她这话音刚一落,其他人或抬起头来,或者站了起来。 “短命鬼,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你爹娘到处找你!” “翠花大娘,这话你也说得出来,陆有福和李桂花哪可能会去找小哑巴呢!” “他们是在跟你说话吧!”许长安看着前方那一伙人朝着他们俩所在的方向呼喊,偏过头皱着眉头看向了陆长生。 这些人竟然叫陆长生“短命鬼”! 要么这些人是真恶毒,要么给陆长生取名为“短命鬼”的人才是真恶毒! 许长生没有在这些个小媳妇、大娘子的身上感觉到恶意,那么也就是给陆长生取名的人才是真正恶毒的人! 而能给陆长生取这么个恶毒名字的人多半就是收养且虐待他的人! 她冷哼了一声,紧握着拳头,心里已经想着要如何收拾一顿虐待陆长生的人了! 她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就那样虐待陆长生的人也配当陆长生的父母。 陆长生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人群,深呼了一口气,拉着陆长生继续往前走。 “短命鬼,你们家发财了!” “对对对!发大财了!你走的那一天,陆大宝他亲爹娘派人找来了,你是不知道,人家给你们家带了多少东西呀!” 陆长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呆愣愣地看着说话的那个大娘,脑海里一片混乱,思绪繁杂。 陆大宝居然不是爹娘生的孩子! “你要是没到处乱跑,说不得陆大宝他亲爹娘给的礼物也有你的一 份!” “什么陆大宝!人家改名了!叫陆什么继征!” “对对对!就是叫陆继征!” 许长安听到“陆继征”这个名字,眨了眨眼,这个名字不是《文工团团花的锦绣人生》里的恶毒男配吗? 小说中,陆继征是陆司令的小儿子,他出生没多久后就被寄养到乡下,等国家成立后,陆司令才派人把他接回到身边。 因为陆继征从小没有生活在陆司令夫妻身边,陆司令夫妻俩对这个极为宠溺,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格。 长大后的陆继征看上了女主萧云舒,可女主哪可能会看上这么个二世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陆继征在萧云舒这里碰了壁,自然不甘心,又见萧云舒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便动用陆家的权利想要打压那男人,可那男人是谁呀!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主啊! 他打压不成反被抓住了把柄,在那十年里,陆家因为陆继征的缘故被打压,整个家族很快就散了,死的死,疯的疯。 而就在这时,陆继征自曝自己不是陆家的儿子,陆家真正的孩子早在建国初期就死了,要求和陆家划清界限! 最终陆家就只剩下陆司令一人,而他也被送到农场后没多久郁郁而终。 “陆继征?来接他的人有说他父母叫什么名字吗?”许长安思索了下还是想确认下这个陆继征是不是书里的陆继征。 “我们哪知道陆大宝的亲爹娘叫什么,只知道他的亲爹娘是军官,听说职位很高,工作很忙才派人来接儿子!” “哎呦!我一早就看见这么个白净的小姑娘了,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是打哪儿来的?怎么和短命鬼在一起?他是不是偷偷把你骗来的?” “你怎么就认定是长生骗我的!”许长安有些生气道。 那大娘哼了一声:“村里人谁不知道短命鬼最是不听话,天天挨他爹娘的打!” 许长安嗤笑一声:“哧——有把人打得快死的爹娘吗?我看那不是爹娘!那是仇人!长生肯定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她的话音一落,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陆家也正好养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陆继征,还刚被父母派来的人给接走了! 许长安想到书里陆继征自曝自己不是陆家的亲生儿子,又想起了前几天她救下陆继征的事,如果陆长生没有遇到她的话,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没了,符合书里所言,陆家真正的儿子在刚建国就去世了! 草!《文工团团花的锦绣人生》这本书里的豪门真假少爷竟然在她面前上演里了! 陆长生可是她救下来的,她哪能让这可怜的娃过上悲惨的生活呢! 许长安突然战意盎然,气势徒然大增:“长生!走!姐姐带你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第44章 收拾陆有福、李桂花 “啥啥啥!那女娃子说什么?短命鬼不是陆有福和李桂花的亲儿子?” “不能吧?谁家乐意给别人养儿子啊!” “陆有福他们家不是给别人养了陆大宝了吗?” “我倒觉得人家短命鬼不是陆有福的亲儿子,哪有亲儿子像短命鬼一样过得比畜生还不如!” “短命鬼不是不听话吗?挨打还不是正常的!” “什么不听话,都是李桂花他们自个儿说的!我倒是看见陆有福家里的活都是短命鬼做的!说不得短命鬼还真不是亲生的!” “谁知道呢!陆有福他们才回来几年啊!他们回来的时候,短命鬼都会走路了,陆大宝也走得很溜了!” …… 正在山脚下的小山坡上摘野菜的小媳妇老大娘看着已经跑远了的许长安和陆长生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大娘抓起一把野菜塞到了篮子里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在这里说有什么用!咱赶紧跟上去瞧一瞧!” 她这话一说啊,周围的人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对呀!她们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凑热闹才是要紧事! 众人随便薅了两把野菜填满了菜篮子,便倒腾着双腿远远地跟在许长安和陆长生身后跑着。 田野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来不及多想,随即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这些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起来。 陆长生回过头看着身后那一群越来越多的队伍,又偏头看向了身侧的许长安,微微张了张嘴,想问她,她怎么就认为他父母不是他亲父母呢? 但他发不出声,且他从刚才开始,脑子就一片混乱。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不是陆有福、李桂花的儿子,因为他看到了村里也有几个男娃也不得父母的疼爱,每天都要忍受着他们父母的非打即骂,见了这几起例子,他也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年纪还小的他自然不知道,村里那几个男孩之所以不得父母的疼爱,很多是因为,有人要么长得像奶奶,当娘的把对奶奶的怨气撒在他身上,有人要么是他娘生他时难产差点儿去世了,当娘的自然不待见这个儿子,有人要么是后娘当家,有人要么是出生的日子不对,在端午节、中元节出生,被人称为扫把星…… 陆长生听了许长安说他不是陆有福和李桂花亲生的话后,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此刻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从小到大的遭遇,这些画面犹如幻灯片似的,一幕又一幕地在他脑中闪现着! 他也越发地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世! 是啊!如果他是亲生的,那他即使不能有陆大宝那样宝贝的待遇,也不至于受尽虐待吧! 他再联想到陆大宝成为了陆继征,心里那个怀疑止不住地往外冒! 陆长生视线一直定格在许长安的侧脸上,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就死了,如果没有她,说不得他再也找不到陆家村的陆,再也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许长安偏过头看向了跑在自己身旁的陆长生:“往哪个方向跑?” 陆长生手指着远处的一栋泥土建造而成的农家小院:“就那栋房子,那院子的枣树树枝伸展到院墙外了!” 许长生定睛一看,拉着陆长生火速地向前冲了过去,把身后的人甩得更远了。 “碰——” 许长安很快和陆长生来到了陆有福的家门口,她一脚就往大门上踹了过去,大门应声而倒,砸到了地面上,扬起了一大片飞尘。 “出什么事了?” 陆有福和李桂花急匆匆地从堂屋里跑了出来,他们刚跑到了堂屋门口,就一眼看见了陆长生活生生地站在院门口,惊地大喊一声:“鬼呀——” 陆长生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浑身不断地颤抖着。 他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蹲下身子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地板上写下几个字—— “她把我扔到山上的”! 他仰起脑袋一瞬不瞬地看着许长安,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上,看得许长安心里直发软。 可怜的娃,居然是被人扔在山上的! 许长安杀气腾腾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对男女。 李桂花尖叫连连,余光中却瞥到了陆长生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哭声蓦然一顿,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你这个短命鬼居然没死!你命真硬怎么不死在外头!” 陆有福疑惑地叫道:“啊?没死?短命鬼没死!” “没死回来干什么!给老子滚!”陆有福四下张望,很快就发现了放在墙脚边的扁担,他迅速地跑了上前,抄起扁担就往许长安和陆长生的位置跑了过来。 许长生的嘴角微微一斜勾,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把陆长生推到一旁,自己向前跑了过去,一脚就把陆有福踹飞。 陆有福沿着抛物线的轨道飞到了半空上达到了顶点后,又往下坠落,砸到了屋顶上。 下一刻,屋顶上就砸出了一个大洞,陆有福砸到桌椅上又摔到了地面上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当家的!”李桂花惊恐地看着陆有福飞起来的轨迹,一直到她看不见陆有福的身影,她都没有低下头。 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她的心顿时一紧,扯着大嗓门高声呼喊。 她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陆有福掉落的位置,看着自家男人口吐白沫,四肢成弯曲状躺在地上,周围的桌椅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她的眼前一黑,差点儿就要晕过去了。 “我的桌椅呀——”李桂花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桌椅可是她之前请人打的,现在被人砸了,白花了她那么多钱,跟剜她的心似的! 李桂花心里的火气直冲脑门,都来不及细想一个小女孩能把一个成年男子踹飞的异样,抓起一根桌子腿就往院子里冲了过去。 “短命鬼!你不死在外面还敢带人来打你爹,砸坏了我的房子、我的桌椅,看我不打打死你!”李桂花举着桌子腿凶狠地朝着陆长生的方向跑了过去。 陆长生看着飞奔而来的李桂花,根植在骨子里恐惧让他动弹不得,她整个人陷入到惊恐之中,浑身不断地发颤,牙齿互相打着架。 许长安一拳就往李桂花的肚子上打了下去,李桂花瞬间就往后飞了好几米砸到了地面上。 “你你……这是我们的家事,老娘教训自家儿子,关你什么事!”李桂花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她的肚子也疼得厉害,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许长安。 许长安一步一步地朝着李桂花走去,走到了她面前,往她脸上用力地扇了一巴掌,把她的半边脸扇得老肿,把她的牙齿都给打掉了好几颗。 “呵!自家儿子!长生是你儿子吗?你虐长生,还要害死长生,就是为了让你儿子冒充长生的身份是吧!”许长安的脚往李桂花的身上踩了下去。 李桂花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长生”是谁,她肝胆俱裂,惊恐万分地喊道:“不不不!那是我儿子的身份!我家大宝是天生的富贵命!短命鬼有什么福分要抢我我家大宝的好命!” 许长安又一巴掌往李桂花的脸上扇了过去,把她的脸扇成了对称的猪头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好好给我交代,如果撒谎的话……”许长安走到院子的石磨旁,一脚往石磨上劈了下去,石磨眨眼间就碎成了好几块。 李桂花两眼一翻,彻底地晕了过去。 “我都还没开始使劲呢,战斗力这么弱!”许长安嫌弃地嘀咕了一声。 陆长生快速走到许长安面前,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此刻的陆长生安全感爆棚! 第45章 许长安审讯 许长安只一个照面就把陆有福和李桂花打得动弹不得,昏死过去。 她抓着李桂花的脚将人拖到了堂屋里,又去把砸向其他屋子的陆有福也拖到了堂屋里。 她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陆长生,蹙着眉头问道:“陆家还有没有其他人?” 陆长生点了点头,拿着石子在地上写着几个字——“弟弟妹妹出去玩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陆大宝、陆二宝、陆三宝、陆大丫和陆二丫都会借着出去摘野菜的功夫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等到了快到饭点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家,顺带着抢走陆长生摘的野菜。 陆有福和李桂花每每这时没有看到他摘的野菜,都会打他一顿,还会惩罚他不能吃饭! 许长安看着陆长生写的这一行字,想着只是几个小孩子也就算了,要是大人的话,她一定把人叫回来,让他们好好享受她对他们的“关照”! 就在这时,远处几十个人奔跑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许长安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有福和李桂花,思考了一瞬后,两只手就各抓起了他们的一只脚,将他们从堂屋里拖了出来,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长生紧跟在许长安的身后,他在经过后院的猪圈时,身体一顿,余光中瞥到了原本放在猪圈里的一堆稻草早就被清理干净了,稻草堆里正是他之前睡觉的地方! 他抿着嘴,低下了头,紧紧地拽着许长安的衣角,跟在了她的身后。 许长安两只手拖着陆有福和李桂花从后门走了出来,避开了人群往小路上走着,来到了山脚下。 她四下张望了一番,体内的木系异能不断地运转着,很快就发现了再往山里走一段路,就有一个小山洞,那山洞还算隐蔽。 她拖着陆有福和李桂花继续前行,来到了山洞外。 陆长生拿着根棍子在洞外和洞里不断地敲打着,将躲在草丛里的老鼠、虫子和蛇等赶走了。 许长安把手里的两个人扔进了山洞里,摸了摸陆长生的头发:“你以后一个人上山的时候也要这样,随时拿着根棍子打草惊蛇。” 陆长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长安走到了陆有福和李桂花身边蹲下,控制着力气往他们的身上拍打了过去,不过片刻,他们俩便幽幽地转醒了! “你你你……”陆有福刚一睁眼,浑身上下痛得他差点儿又要晕过去,他的眼珠子刚一转,就瞥到了身前的许长安和陆长生。 李桂花也在这一时刻发现了自己不在家,好似又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刚要张口说话,竟然发现她的嘴巴痛得张不了,只能微微蠕动着嘴唇,用气音说着话,只不过她的牙齿掉落了好几颗,她吭吭哧哧地说着话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许长安捡起一块比拳头大小的石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试图着爬起来的陆有福和李桂花,冷哼了一声,冷酷无情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用力一捏,手中的石头犹如一块豆腐似的,竟然被捏成了粉末和小碎块。 李桂花看到这一幕,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她刚刚昏迷前看到的那一个场景,原来她没有做梦,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在她面前劈碎了他们家的石磨! 她惊恐地吞了吞口水、恨不得再次晕了过去,不愿面对眼前这个恐怖如斯的人! 陆有福的眼睛也差点儿从眼眶中脱落,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他怎么会遇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能徒手捏碎石头。 不过当他垂下眼眸,看到自己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时,就知道眼前的一幕都是真的! 他真的遇到了一个也不知道是妖是怪的东西,正常人哪有那么大力气的! 许长安见他们俩脸上的神色变幻无常,皱着眉头一字一顿道:“不说?看来是不怕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浑身的气 息满是凛冽冰冷,陆有福和李桂花在温度渐高的初夏齐齐打了个冷颤! “说什么呀!你让我们说什么呀!”陆有福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声音里都着一股颤意,“你都还没问我们问题呢,我们怎么知道要交代什么!” 陆有福怕了啊,这里明显是一个山洞,在山里边,他们怎么呼救啊! 即使周边有人,说不得他们才刚喊救命,下一刻就被眼前这个凶残的小姑娘给拧断了脖子! 而他四肢又断了,想逃都逃不了! “陆长生不是你们的儿子,对吧!”许长安把身后的陆长生拉了过来,对着身下的两个人问道。 陆有福和李桂花看着许长安身边的陆长生,抿着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许长安往他们俩的腿上各踢了一脚,沉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陆有福和李桂花听着许长安充满怒意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短命鬼不是我们的儿子……”陆有福避开了许长安的视线小声地开口。 许长安又是给陆有福一脚:“他叫陆长生!” 陆有福疼得惨叫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不已,一边抽气一边叫道:“是是是!陆长生!陆长生!” 许长生冷哼了一声,继续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你是不是拿你儿子顶替了长生?” 陆有福和李桂花两人齐齐摇头,刚想喊冤,可许长生的下一句话就打断了他们还未出口的话。 “你们要是说谎,我就把你们的天灵盖给捏碎了!” 她阴测测的话在有些昏暗的山洞里回荡着,吓得他们夫妻俩身上激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我我……是短……陆长生乱跑,我们……我们找不到他,又怕他亲生父母知道自己孩子丢了伤心,我们才把大宝送给人家的!”陆有福越说越顺溜,说到后面他更是重重地点头。 陆长生抓着许长安的手,泪光闪闪地看着她,连连摇头,他没有乱跑! 那天早上,他是被李桂花拖到山上去的! 李桂花把他扔了的! 许长安还记得陆长生写的字,是李桂花把他给扔在了山上,是想要他的命! 她安抚地摸了摸陆长生的头发,垂下眼眸紧盯着陆有福和李桂花,眸底闪过一抹冷光。 “呵!你把长生扔在山上,是想要长生的命,然后让你儿子顶替他的身份是吧?!”许长安踩着李桂花的手,“你们是不是早就得到了信儿,长生的亲生爹娘派人来接他了,所以你们就有预谋地要害死他?” 许长安回想着刚刚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媳妇、老大娘说的话,在陆长生刚不见了,陆大宝转头就被“亲生爹娘”派来的人给接走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呀! 所谓的巧合,不过是有所预谋! 第46章 陆长生的身世 陆有福和李桂花两人不老实交代,妄想在许长安面前粉饰太平、歪曲事实,许长安哪会被他们拙劣的谎言给骗了呢! 她捏了捏手指,将陆长生推到自己的身后,一脸阴沉地看着陆有福和李桂花,在他们俩惊恐的眼神中,她几个拳头下去,他们俩身上加伤,出气多 进气少,离一命呜呼只差一步之遥! “哼!在我面前还敢不老实,我不怕你们的骨肉都给拆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许长安踩着李桂花的手愤恨道。 李桂花痛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陆长生的视线在陆有福和李桂花两人身上来回游走,嘴角忍不住上扬。 自从他亲耳听陆有福说他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儿子后,心里竟然诡异地闪过一丝欢喜,此刻看着陆有福和李桂花夫妻俩的惨样,更是透着一丝快意! 原来在他面前凶狠不已、反抗不得的两人也不过如此,简直是不堪一击! 不不不,也只有许长安才能有如此恐怖的绝对实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压在陆长生身上的两座大山轰然倒塌了,他的身体仿若骤然一轻,连呼吸着的空气都是那么新鲜美好! 陆长生深呼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许长安似有所察,回过头看了一眼陆长生,又转过头垂下了眼眸,视线定格在陆有福身上:“长生他的亲生爹娘在哪里?” 陆有福微微摇头,嘴里含糊不清道:“我不知道啊!” 许长安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呵!又在我面前说谎了是吧!你们应该是提前知道长生的亲生爹娘会派人来接他,你们才把他给扔山上的,还有,你们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了,已经记事,你们把儿子送出去,肯定是为了以后享福的吧?那长生亲生爹娘的地址,你们也一定拿到了吧?不把长生的事情交代清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许长安满是阴森森的声音不断地在陆有福和李桂花的耳畔回响着,他们俩吓得抖了个激灵,一股热流从他们身下流了出来,骚臭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着。 许长安嫌弃地将陆有福往地上扔了下去,没好气道:“知道害怕了就给我好好把长生的事和他爹娘的地址好好给我说说!哼!可别再给我耍花招!” 陆有福像是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长安实在是太过凶残了,他哪里还能再遭得住这个煞神的捶打! 陆有福只是思考了一瞬,便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微微张着嘴,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陆长生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落了出来。 1940年,陆长生的亲妈在刚生下他没多久,她所在的队伍就遭受了十余倍敌军的围剿。 新生儿经常哭闹,为了队伍里同志们的安全,也为了陆长生能平安长大,陆长生的亲妈只能下定决心,把陆长生交给老乡们抚养。 而也就在这时,他们队伍里一个刚参军没多久的同志赵阿海受了伤,腿脚不便,暂时跟不上队伍的脚步,他的家又离队伍所在地不远,他便带着陆长生回了家。 赵阿海带着陆长生回家后,在妻子林小兰的照顾下,他的身体慢慢康复了,三个月后他就离开了家继续去参军保家卫国了。 而在赵阿海离开不到三个月,林小兰突发疾病去世了,留下一个三岁大的亲儿子和六个多月大的陆长生。 赵阿海是个孤儿,没有亲戚,自己又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哪里有余力帮着抚养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被村里人送到了林家村林小兰的娘家。 林小兰的娘家看到两个孩子懵了,他们家里穷得叮当响,再养两个男孩子,他们实在是养不了,更何况其中一个还不是林小兰的亲儿子,也不知道赵阿海还会不会活着回来! 他们寻思 了几天,就决定把这两个孩子送人了。 林小兰的大嫂找人打探一圈,总算是找到了几户想要养孩子的人家。 赵阿海的亲儿子被送到了隔壁村一户生了六个闺女的人家家里去了,至于陆长生则被送到了镇上人家。 而镇上的这户人家是为了给嫁到县城的表妹的邻居陆有福和李桂花找儿子的。 陆有福和李桂花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他们在刚刚收养陆长生时,对陆长生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可半年后,李桂花竟然怀孕了,她这一怀孕,夫妻俩个对陆长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尤其是陆大宝出生后,他们看着陆长生极其碍眼! 他们原本是打算把陆长生再送给邻居,让邻居帮着把陆长生退回去,不过当时战火蔓延到他们县城了,陆有福和李桂花只能收拾行李逃回了老家。 第47章 不敢隐瞒 “不说是吧?那我就打到你们说为止!” 许长安板着脸,阴测测的声音在狭小的山洞里回荡着。 陆有福和李桂花惊恐地看着许长安,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 这个魔鬼她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没看见他们夫妻俩都快要被她给打死了吗? 陆有福心里止不住地咒骂着,他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上这么个魔鬼呀! 他暗自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将陆长生亲生父母的地址告诉眼前的这个小恶魔呢? 可真要告诉她呢,说不得陆长生还真和亲生父母联系上了,到时候他们虐待陆长生和拿儿子冒充陆长生的事就会曝光了,陆长生的亲生父母会让他们好过才怪! 可要是不告诉她呢,这个小恶魔还真能把他们给打死! 权衡利弊之下,陆有福最终还是决定将陆长生父母的地址说出来。 只是他刚一张口话都还没来得及说,许长安就又握紧了拳头对着他们夫妻俩一顿猛锤! 许长安哪里会知道陆长生已经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了,她见他们夫妻俩沉默了一会儿都没出声,以为他们抵死不愿将陆长生亲生父母的地址说出来,就只好再次以武力震慑住他们了。 陆有福:这个小恶魔就不能有点耐心吗? 李桂花: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嘴唇和脸颊都被打肿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怎么说陆长生亲生父母的地址! 许长安将他们夫妻俩打得只剩一口气时,偷偷地给他们输了一丝木系异能修复着他们的身体。 等他们身上的伤愈合后,她又把这对夫妻俩打得只剩一口气吊着,如此往复,折磨得陆有福和李桂花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以头抢地。 许长安将人打得差不多了,冲着一旁的陆长安抬了抬下巴:“长安,你去打他们!把这几年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还回去!” 陆长生偏头看了许长安,才低下头看着地上两个鼻青脸肿的人。 他的视线定格在他们俩的身上好一会儿,紧咬着嘴唇,全身忍不住发抖,他真的可以打他们吗? 他举起紧握着的拳头,却迟迟没有将之砸向陆有福和李桂花的身上。 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陆有福和李桂花之前对他的虐待,已经让他对这两人的恐惧刻在了骨子里了! 他深呼了好几口气,仍旧是高举着拳头,不敢将拳头落在陆有福和李桂花俩人的身上。 许长安余光中瞥到了陆长生微微发颤的身体,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往陆有福的身上砸了过去。 “碰——” 陆长生的拳头终于落在了陆有福的脸上,发出了一道响亮了的声音。 这道声音,犹如一把钥匙,瞬间就解开了他心中的枷锁! 原来他真的可以反抗陆有福和李桂花,原来他们夫妻俩也不是那么强大的,也能被他所击打的! 陆长生的眼眶里堵满了泪水,泪水打着转儿,不过转瞬之间就滴落在地上。 此刻的他,一扫心中的阴郁,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陆有福和李桂花拳打脚踢,一边又哭又笑,仿若要把从小到大所受到的伤害和委屈都哭出来。 “我不怕你们了!我再也不怕你们了!”陆长生心里不断地呐喊着。 等他打累了后,他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许长安,泪水不断地流淌着。 从今以后,他就和从前割裂开来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受欺负后反抗不了的“短命鬼”了,他以后就是有新生活的陆长生了! 陆长生,许长安,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和许长安类似啊! 外人一听“长生”和“长安”就知道他们俩一定是好姐弟! 陆长生抬起头,眼里似有万千星光,闪闪发亮地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看着陆长生一脸依赖的看着她,心里的 一角顿时发软了。 长得精致漂亮的人总能被人优待,许长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如此肤浅,喜欢漂亮的人。 “长生,有姐姐在,他们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许长安摸了摸陆长生枯黄干燥的头发,小声地安慰了一声。 她说完这话后突然一顿,刚刚她好像听陆有福说陆长生是1940年出生的,那他岂不是比这辈子的自己还要大两岁? 她原来是妹妹呀? 许长安的视线往陆长生的头顶上瞥了过去,这孩子目测和她差不多高,似乎还比她矮了一丢丢,居然比她大? 许长安怜悯地看着又哭又笑的陆长生,这孩子以后不会长成一个矮冬瓜吧? 她轻哼了一声,不管了,她就是要当姐姐! 许长安拍了拍陆长生的肩膀后,凑到了陆有福面前,举起手就往他脸上轻拍了一巴掌:“现在可以说了吗?长生亲生爹娘的姓名和地址了吗?” 陆有福顿时察觉到了牙齿松动了好几颗,口腔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点着头,声音含糊不清道:“我说!我说!他亲生爹娘叫陆承耀、沈曼音,他们在京市军区当大官!” “你还知道他们其他信息吗?”许长安冷哼了一声,又轻拍了几下陆有福的脸。 陆有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喊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亲生父母的其他事了!这姓名和地址还是那个赵军官留下的,说是他父母感谢我们抚养孩子长大,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他们写信……”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许长安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差点儿就晕过去! “就你也好意思提抚养长生长大!我呸!”许长安恶狠狠地往陆有福的手上踩了下去。 “咔嚓——” 陆有福的手又断了,他疼得脸色死白死白的,比死了三天还要白,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渗出来,混杂着泪水、鼻涕往下流淌,十分狼狈不堪! 他痛得无以复加,连大声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了“嗬嗬”的声音。 许长安听到这声音嫌弃地看着陆有福,他这声音都和丧尸有的一比了! “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信息?”许长安的视线投向李桂花。 李桂花的身体一僵,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连连摇头! 没有!真没有!他们真没有隐瞒什么信息了! 要是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陆长生送到他亲生父母身边,也省得面对这个许长安煞神! 他们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么个恶魔! 许长安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陆有福和李桂花好一会儿,确认他们夫妻俩没有隐瞒,扯着嘴角沉声道:“谅你们也不敢有所隐瞒!” 她说完这话,又将这两人给收拾一顿,把他们都打晕了才停下手。 “走,带你去他们家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第48章 许大龙的想法 天色渐晚,暮色降临,当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陆家村陷入到一片寂静之际,许长安一手拖着陆有福,一手拖着李桂花,从山洞里往山脚下的陆家村方向走去。 陆长生手里抓着一只刚刚吃剩的野鸡腿一边慢慢地啃着,一边跟在了许长安的身后。 这几天,他跟着许长安在山上吃到了许多他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肉,他幸福得心里直冒泡。 陆长生抬起头,看着前面许长安黑乎乎的身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们依旧沿着小路走到了陆有福家后院的小门门口,许长生侧耳倾听着,陆有福的家里传来了三道细微的呼吸声,应该是陆有福的三儿女进入了梦乡里。 许长安将陆有福和李桂花扔在了地上,带着陆长生走进了陆有福家里。 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陆有福的家里翻了个遍,连个老鼠洞都没有放过,总算从陆有福的家里搜出了600万元(五十年代初期使用旧币),十枚袁大头,两个金戒指,一个金手镯,两个银簪子,两个银手镯,三个银戒指,几套没有打补丁或者补丁较少的衣服,三床厚棉被,几匹鲜亮的布,一百来斤的粮食,一个大铁锅,几个没有破口的碗,以及一只大黑猪和两只下蛋的母鸡。 要不是木床、桌子、椅子和柜子太大件了不好扛,她都能把陆有福的家拆得只剩墙壁。 陆家村里不知道哪户人家的公鸡已经站在了墙头上冲着东方高声啼鸣,许长安见时间不早了,便将这些东西绑在了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山上走了过去,准备回家。 “等回去后,这些东西我可是要分一半的!”许长安出了这么多力,又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总得需要些报酬的。 陆长生指了指许长安背上的东西,又指了指许长安,表示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许长安思考了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仰着脑袋轻哼了一声,算他识相,不枉她费心费力地忙活着。 “哼!我说了给你一半就是一半!”这孩子可怜得很,她还真没打算把从陆家拿来的东西全部占为己有。 陆长生的嘴角上扬,轻轻晃着脑袋,反正他要把自己的那一份都留给许长安! 两个人又在山上走了几天,总算是踏着清亮的月色进了家门。 这几天许长安出门都没有回来,许大龙接连好几天都睡不安稳,他隐约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猛地坐了起来。 张红英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你不睡觉起来干什么呀!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咱家囡囡不会出事的,你没看见院子里的枣树长得很好吗?” 许大龙哼了一声,嘀咕道:“我闺女是人又不是树,枣树长得怎么样跟我闺女有什么关系吗?” 张红英睁开了眼,没好气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老祖宗可是显灵了,说咱家闺女是福星,是有大神通的人!咱只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懂什么,只能让自家闺女想干啥就干啥!” “至于担心她的事,老祖宗也说了,她只要安好,家里的枣树就长得好,她只要有事,家里的枣树也会跟着枯黄。咱们只要关注枣树,就知道她在外好不好了!你看,这几天枣树长得多好,你就给我安心地睡觉吧!”她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睡。 许长安:封建迷信用得好,在家横着走! 许大龙在黑暗的夜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哪个不靠谱的老祖宗显的灵,枣树跟他闺女有个狗屁关系呀! “我出去看一眼!”许大龙终究还是不放心爬了起来。 回应他的是张怀英越来越大声的呼噜声。 “爹,你怎么起来了?”许长安刚把背上的东西放下,就听见了他爹娘的房间门开了的声音,抬头望去,许大龙已经疾步走了过来。 许大龙借着明亮的月色看清了许长安脚边的东西,刚想张口问她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却发现陆长生居然也在。 “你小子怎么也回来了?”许大龙那一天没看见许长安和陆长生,找村里人问了下,才知道是他家闺女带着人进了山。 许大龙以为是他闺女要把人给送走呢,没想到在外晃了一圈后,他闺女又把人给带了回来。 他定定地看着陆长生,垂下了眼眸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来朝着陆长生挥了挥手:“你先去睡觉吧,我有事找我闺女!” 陆长生偏过头看向了许长安,许长安点了点头,让他先去休息了。 等人进了杂物间关上了门,许大龙迫不及待地小声问道:“闺女,你怎么又把他带回来了?还有这些东西是哪来的?这猪一看就是人家精心养的,咱可不能做贼呀!”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什么做贼呀!这是长生应得的,是别人赔偿给长生的!” “长生?谁?是那小子吗?还有谁赔偿那小子的?”许大龙连连发问。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对对!他叫陆长生!至于谁赔偿他的,就是买家!买了他的人,且虐待他的人!” “地主?”许大龙惊讶道,“你去哪个地主家里了?咱现在可不能和地主有关系!” “什么地主!买人的话,你怎么就只想到地主呢!还有一些人家没有儿子的,他们也买人啊,还专门买男娃!长生就是被这样的人家给买了!”许长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许大龙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对对!还有好多这样的人家!我看这小子身上都是伤,估计是买了他的人家后来又生了男娃吧,所以就不待见他,虐待他了是吧?” 许长安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那他的亲生爹娘呢?有没有找到?”许大龙热切地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摇了下头:“没有,暂时还联系不上他的亲生爹娘……” 她还来不及跟许大龙说起陆长生的身世,也来不及问他认不认识陆承耀和沈曼音,许大龙就打断了她的话。 “要我说啊,这种情况多半是家里孩子太多了养不过来就把孩子送人了或者是卖掉了,要么就是家里父母都没了,被亲戚给送人了,那孩子要找亲生爹娘啊,我看不如他意了!”许大龙“啧啧”两声,同情地说道。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长安:“闺女,咱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把自己当成孤儿怎么样?” “爹,你到底要干嘛?”许长安不解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就你一个闺女,还不得替你早点打算!咱把他留在家里养着,他的品行咱慢慢教,等你们长大后结婚了,我也放心了!”许大龙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许长安的脸有一瞬的扭曲:“爹,我虚岁九岁,周岁八岁!” “你爹我知道啊!那小子估计比你小,年纪小的孩子才好教啊,要不然年纪大的孩子性子都掰不过来,你爹我才不乐意呢!”许大龙可没忘记自家闺女的年龄。 许长安瞪了一眼许大龙:“长生比我大两岁呀!我可不愿嫁给矮冬瓜!” “啊?大两岁呀!”许大龙上下打量了一番许长安,抿着嘴沉声道,“闺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长得太高了!按你的生长速度看,你以后肯定长得又高又壮,你也不看看哪户人家喜欢娶个铁塔回家!我看你以后嫁出去难咯,更得把那小子留下!” 许长安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一拳把许大龙打飞了! 第49章 想太多的许大龙 许大龙重重地砸到了厨房的墙上,正好砸中了他刚回家那一天砸到的位置——那个窟窿前两天才刚刚修好啊! 许家其他人正睡得香喷喷的,乍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吓得睁开了眼睛,一个个嘴里大声喊道:“什么声音?家里进贼了吗?抓贼呀——抓贼呀——” 躺在各自床上的张铁锤和许传宗两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就要往床下跑了。 “太爷爷,爷爷,没事儿!我爹半夜起来上厕所摔了!”许长安张口就胡诌。 “哎呦!囡囡回来了啊?”许铁锤听到许长安的声音,瞬间就激动了。 许传宗也已经开始在穿鞋子了。 “太爷爷,爷爷,我爹他刚刚是掉进厕所里才爬出来,外面太臭了,你们都不要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也要回去睡了!”许长安说起谎来不打草稿。 许铁锤和许传宗听到了许长安的话,又默默地躺回床上去。 张小草和何菜花躺在各自的床上张嘴大骂着。 “大龙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连上个厕所都能掉进坑里去!说出去笑死人!” “真是懒人屎尿多!老大啊,你就不会憋着吗?” 张红英也忍不住开了口:“大龙啊,你赶紧去洗澡,顺带把衣服给洗了!要是没洗干净,就不要回屋了,去后院跟猪圈里的猪一起睡!” 许大龙躺在厨房的地上动了动身子,还好没缺胳膊少腿,不过全身还是酸痛不已。 他也不敢说出实情,自己再一次被亲闺女打了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只能沉默不语,欲哭无泪地认下了自己掉进茅坑的事。 许长安冷哼了一声,把抓回来的一只小黑猪扛进了猪圈里,又将两只母鸡塞进了鸡圈里,剩下的东西,她一股脑儿地全抬到了厨房里。 她要回自己屋睡觉之前,回头瞥了一眼躺在厨房地上的许大龙,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了。 哼!要不是她控制着力度,她爹现在都要翘辫子了! 许大龙看着许长安小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就这孩子一言不合就打人的行为,以后更嫁不出去了,还是得把那叫什么长生的留在家里!” 许长安自然不知道她爹已经预感到她嫁不出去且为此操碎了心,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后闪身进入了空间,继续修炼着她的异能。 第二天天光未亮之际,许长安又早早地起来了,朝着深山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才跑出家门口不到一百米,就听见了张小草十足的怒骂声:“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我们家厨房给砸了个窟窿!大龙!大龙!咱家里昨晚进贼了,你还好意思睡!” 许长安耸了耸肩,表示什么也不知道,昨晚最晚回去睡觉的是她爹! 快中午的时候,许长安又从山上抓了两只野鸡,避开了人群悄摸摸地回了家。 他们家里已经把田地都卖了,家里明面上的进项是他太爷爷、爷爷编些竹筐、簸箕等卖钱,偶尔村里有人请工帮着做农活,家里几个大人就去给人做工挣钱,或者是她从山上抓了野物卖掉赚钱。 这个时节,不算农忙,她家里的大人都在家忙活,就都没去地里给其他人家帮忙。 此刻许铁锤、许传宗骂骂咧咧地带着许大龙再一次用稻草和泥修补着厨房墙面上的那一个窟窿。 “爷爷,爹,我是真不小心砸出这个洞的,你们都骂了一上午了!”许大龙委屈坏了。 他余光中瞥见了抓着两只野鸡会回来的许长安,两只眼睛冒出了两团熊熊烈火。 这孩子坑得他好惨啊! 他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不仅是亲生的,还是唯一的血脉!唯一的!不愧是我许大龙的种!”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爷爷和亲爹,扯了扯嘴角:“爷爷,爹,囡囡回来了,家里多出来 的那只黑猪、两只母鸡和厨房里的东西就是她和什么长生的扛回来的,你们要不信就自个儿问她!” “我们哪有不信啊,囡囡就是扛金山银山回来,我们都信!”许铁锤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许长安把两只野鸡塞进张红英的手中,他连忙招呼着许长安过来。 许长安走到许铁锤面前,疑惑道:“太爷爷,什么事啊?” “你爹跟我们说要把那孩子留下来养大给你当丈夫,你怎么想的?”许铁锤连忙问道。 张小草、何菜花和张红英听到这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到了许长安的身边。 “这是大事,进堂屋谈!”张小草说这话的时候拉着许长安往堂屋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在一旁作为被谈论的对象,陆长生见没人叫他,他默默地跟在了大家的身后,走到了堂屋门口,躲到了一旁。 许长安一进堂屋,便阴测测地看着许大龙,默默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爹!你忘了我昨晚的事了吗?”许长安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许大龙瞪了眼睛,激动道:“就是经过昨晚的事,你爹我才得更为你打算!” “昨晚什么事?”其他人齐齐看向了许大龙。 许大龙摇了摇头:“没事!” 他的视线在几个长辈和自己脸上扫视了一圈,扯了扯嘴角沉声道:“爷爷奶奶、爹娘还有媳妇,你们看看闺女这脾气、这力气,你们觉得她长大后嫁到别人家里去,万一哪天她那不知道在哪的婆家还是丈夫惹她生气了,她一拳能把人给打死哟!到时候她可是要吃官司的,有可能还要吃花生米!” “但是呢,那什么长生的咱要是养大给闺女当丈夫,他又没家人,就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也没人知道!”许大龙替他闺女考虑得很全面。 许长安没好气道:“我是随便乱打人的人吗?还有我才不要嫁给比我爱的人呢!” 她拍了下头:“对了,长生他有亲生父母,我等会儿还要给他们写信呢!” 她说完这话,就把陆长生的身世交代清楚了。 “卧槽!陆承耀和沈曼音?不会是……闺女,咱还是放弃陆长生吧!你爹我职位没人家高,你以后要是把人打个半死,你爹我都捞不了你!”许大龙惊讶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要不咱看看咱家有什么仇家,我也想下我有什么仇家,反正我看闺女都喜欢打人,不如嫁进仇家里,她打人舒爽了,咱看着她打仇家也是舒爽了!” 不用许长安亲自动手,许铁锤、张小草、许传宗、何菜花和张红英五个人按着许大龙将他锤了一顿。 第50章 划分成分 许长安从堂屋里出来的时候,余光中瞥到了门口旁的陆长生。 陆长生默默地走到了许长安身边,抬头腼腆地看着她,偷偷地掂起了脚尖,注意到自己终于比她高了,心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还小,不懂婚姻的含义,但他知道结了婚的两个人是可以住在一起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许家人,一直住在许家也不合适,但是自从许长安救回了他,又带他回到陆家与陆有福、李桂花划清界线、割裂过往后,他心里就期盼着和许长安一直待在一块儿! 许长安的出现,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 他想着,他是愿意和许长安结婚的。 许长安要是知道陆长生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声咆哮:“你个小屁孩!你知道什么叫做结婚吗?” 陆长生:知道!就是他留在许家的话,不会有人想着再去给他找好人家收养他了,他也会一直留在许长安身边,不会被人欺负了! 许大龙:想找个无父无母的小屁孩回家养着给自家闺女当小丈夫,他闺女以后欺负人了,那小屁孩也没地方告状去! 许长安看见陆长生点着脚尖也没多想,随口一问:“你脚痛啊,要踮着脚尖啊?下次我再带你进山走走,你多锻炼锻炼,要不然才走几天你的脚就受不了了!” 她说完这话拍了拍陆长生的肩膀,准备回屋去给陆长生的亲生父母父母写信,把陆长生的情况告诉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到信。 她回过头看着堂屋里捂着脑袋挨打的许大龙,扯了扯嘴角:“爹,你既然认识长生他爹娘,那等你挨完打后,也顺便给他们写一封信,说下他们的亲儿子长生在咱家的事!”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了陆长生:“你要不要也给你亲生父母写信?” 陆长生脸上的表情一滞,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他。 不过他觉得应该也不大喜欢吧,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没有亲自过来找儿子,而是派人来找,还有,他们估计也不会发现接回的不是亲生儿子吧! 陆长生的心里有一点酸涩,但他看着许长安亮晶晶的眼睛,抿着嘴微微一笑,重重地点着头。 许长安拉着陆长生的手十分潇洒地往自个儿的屋里走去,找出来几张信纸和信封,两人一起写信了。 而许大龙听了许长安的话,脸上有一瞬的扭曲,写信啊!居然还要写信啊!他真的很讨厌写字啊! 许长安写完了几张满满的信纸,伸长脑袋往陆长生面前的信纸上一瞧,他踌躇着写了两行。 她没有细看陆长生写了什么,而是跑出屋里找他爹了。 许大龙挨完收拾一溜烟儿地跑回到了屋里按他闺女所言开始写信。 只是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又不认识几个字,写得头发都要秃了。 许长安进来时,就见到他爹正咬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木棍的一头烧黑充当笔。 她刚要凑近,许大龙就捂住了自己所写的东西,许长安只看到得到指缝里露出来的一个字——“言”,以及一个简笔画,一个小波浪上还画了两个倒“v”。 “爹,你不写信,画波浪做什么?”许长安指着那个简笔画疑惑道。 许大龙的眼睛一瞪,没好气道:“什么波浪!是‘龍’,你爹的名字‘許大龍‘!” 许长安闻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得了,她还是不要打扰她老爹写信好了! 等了两天后,许大龙终于把信写好了! 这一天他刚拿着三封信走出村去镇上给京市军区的陆承耀寄信,村里就来了一群人。 村长接见了这一群人后,急忙把自己的儿子叫来,让他去村里通知大家到祠堂门口集合,说是县土委会的工作人员来了。 这一消息犹如一滴水滴在了沸腾的的油锅之中。 许长安听到动静, 连忙召集了家里人。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还有娘,你们待会儿一定要一口咬定咱家穷得叮当响,连土地都没有,咱家是属于贫民的!”许长安仔细地交代着,“对了,要是村里有人说咱家以前有好几亩土地,你们也一定要明确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咱家早就败落了!还有咱就是以前有土地那也是雇不起人的!” 何菜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激动道:“这事老祖宗都显灵过了,我们都懂!到时候我们就哭咱们家这几年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张红英连连点头:“大龙参加工农派出去打仗好几年了,咱家里人又是生病、又是生孩子的,都快活不起了,可不得卖田地、卖房子,现在家徒四壁!” 许长安定定地看着张红英好一会儿:“娘,咱俩等会儿别出门去,就躲在山上。你看看我们俩这么白,一看就不是穷苦老百姓!” 她低下了头看着远处的许光宗、许大虎他们四个小豆丁,赞许道:“小叔公和几个小叔叔又黑又瘦,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这四个小豆丁才刚初夏,就天天光着膀子、屁股跑到太阳底下去浪,可不就是晒得黑竣竣的吗? 张小草和何菜花表示懂了,待会儿他们一定偷偷地打他们四个,让他们四个小崽子哭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许长安又看了看陆长生,这个孩子不需要哭,只要站在那里,人家一看他裸露在外的伤就觉得他可怜——许长安为了让陆长生的父母亲眼见到他有多凄惨,每天特意利用木系异能修复他身体内伤的同时,又让他身上的伤疤不消散。 待许长安从镇上的邮局回到村里时,远远地就看到祠堂门口围着一群人,而人群里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细细一听,那两道跌宕起伏的哭声明显是他奶奶和老娘的,夹杂着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哭声似乎是他小叔和三个弟弟的! 许长安心里一个咯噔,到底是哪些个王八蛋欺负他家里人,当他是死人吗? 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挤开了人群,就看到了他奶奶和他老娘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同志啊!幸好咱工农派的战士们来了,要不然我们的日子真的就快要过不下去了!前几年我儿子加入了工农派去打仗了,家里老的老,弱的弱,那倭军又跑来了,眼见着我们大家伙儿就要活不成了,我孙女和村里的几个小辈只能跟倭军拼命,我们才活下来!以前的日子太难了!”何菜花哭得抑扬顿挫。 张小草也跟着哭泣:“现在好了!好日子终于来了!我们贫农老百姓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许大龙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来他们村也开始进行了,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 “不是啊大娘,听说你们以前还有十几亩田……”工作人员犹豫地开了口。 “没田地!有田也早败光几百年了!”张小草坚定道。 “听说你们经常从山上捕猎过来,不仅三天两头吃肉还挣了不少钱……” “哪个缺德玩意儿和我们家有仇!我们家要是有钱,要是经常吃肉,我家几个孩子还能养成这样!”何菜花揪着许大虎往前推着。 众人看着几个孩子又黑又瘦的模样。还真不好说他们家有钱! 得了,肯定是有人和这家人有恩怨,在他们面前乱说的! 工作人员再一想到他们家的儿子也是工农派战战士,小孙女也去打倭军了,就给他家认定了“贫下中农”。 张小草他们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了。 只有站在人群中的许大龙默默地擦了擦眼泪,他家里人在他出去打仗的八年时间里过得太过凄惨了,要不他那坚强的奶奶和老娘怎么就哭得如此凄厉无比! 他真是个不孝子! 许大龙哭得更大声了! 第51章 缘由 张小草、何菜花回到家后,哭声顿时一收,只有许光宗、许大虎、许大豹和许大狼四个小豆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不下来! 疼!太疼了! 他们的大腿内侧被自个儿的亲娘偷偷地拧了好几下,估计这会儿都乌青了! 许大龙回家的时候,他的小叔和几个弟弟还在抽抽噎噎地哭泣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看就是十分凄惨的模样。 许大龙的鼻子又犯酸了,眼圈瞬间红了起来,眼里的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他们家的日子实在是凄凉不已呀! “爷爷奶奶,爹娘,都是我不孝,让你们受苦了!”许大龙哽咽地喊道,用力地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何菜花听到动静看向了站在院子中的许大龙,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这傻孩子怎么就是她生的呢!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呢!赶紧让……长生带你上山去,把你媳妇和闺女找回来,对了,要记得避开人群!”何菜花挥挥手催促着许大龙赶紧上山去。 许大龙疑惑地看着何菜花,不解道:“娘,英子和我闺女上山了?这都快晚上了,我闺女也就算了,英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还有娘,你拿着锄头干啥?是要去菜地里除草吗?放着等我回来再去弄!” 何菜花心里原本就憋着一团火,正不断地往外冒着呢,而许大龙絮絮叨叨的话更加让她烦躁了,她的火气一下子如滔天巨浪般差点儿就把她自己给淹没了! “叫你去把你媳妇闺女带下山,你就赶紧去,费那么多话干啥呢!”何菜花的脸色阴沉沉的,好似能滴出墨水出来,“光宗,大虎,你们几个好好在家呆着,别再跑出去了!” 她冲着屋里的许传宗高声呐喊:“他爹,赶紧出来带上扁担,咱去村里问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见不得咱们家好,居然在那些当官的面前编排咱们!哼!怎么就忘了我们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走走走!孩子娘,咱就让那些背后编排咱家的人见识见识咱的脾气,要不然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许传宗从堂屋里出来,抓起墙角边的一把扁担走到了何菜花身边。 他们夫妻两个拿着手中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往村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许大龙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刚要提起脚跟在他们身后,许光宗就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催促着,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打嗝:“大侄子,快让长生带你去把我大侄媳妇和囡囡叫回来!” 许光宗想到许长安之前抓回来的野鸡,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馋肉了! 不过只有她的大侄孙女在家的时候,他娘才会想着杀鸡宰猪! 许光宗觉得自己和几个侄子受了一场委屈,家里宰一只野鸡不为过吧! “可是我爹娘他们好像是出去跟人打架,我总得去帮忙吧?”许大龙心急如焚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许传宗和何菜花的身影。 许光宗轻哼了一声:“有什么可担心的!咱家里有囡囡呢,其他人可不敢和咱家打架,最多也就是嘴上骂两句!” 许铁锤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沉声道:“大龙,赶紧上山去把囡囡她们叫回来,等会儿我有事要交代!” 老爷子一发话,许大龙只得让陆长生带着他去山上找许长安和张红英了。 许光宗猛吸了下鼻涕,欢呼雀跃地跑到厨房里找他娘去杀野鸡。 等许长安他们四个回到家的时候,张小草早已经宰了野鸡拿到灶上去炖了。 许传宗和何菜花这会儿也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 “爷爷奶奶,听我爹说你们俩出去和人打架了,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我出面?”许长安抓着两把头发,战意熊熊。 许大龙一把拉住许长安的手,瞪大了眼睛:“你去干嘛?就你这一拳能打死一头大野猪的力气,谁能经得起你 的打!你可千万别轻易出手,要不然真是无人生还了!”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什么无人生还!我又不是真残暴,那么喜欢杀人!都是咱村里人,我会控制着力气的!” 何菜花瞪了一眼许大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看把我孙女说成什么样了!” 她偏过头和蔼地看着许长安,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用再去找人家了,我和你爷爷都已经教训了人家一顿了,他们也不敢还手,这事就过了!” “奶奶,你还没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呢!”许长安仰着脑袋看着何菜花。 何菜花拍了拍大腿,激动道:“还不是咱家之前那些地的事儿!” “前几年咱家不是把地给卖了吗?当时是卖给了三户人家,陆番薯家的,陆小勇家的,和陆三福家的。现在化成分了,陆番薯家的人心里不得劲儿,觉得要是没买咱家的地,他们家现在肯定是贫农,就在那些当官的面前说咱们的坏话!”何菜花气呼呼道。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陆番薯他们一家子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他们家的土地,没有咱们家卖给他们的土地,他们也肯定会被划为富农分子,有没有咱们家卖给他们家的土地都一样!” “要不是咱们家把土地拆开卖,说不得咱村里还真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地主!陆番薯他们家不感激咱们家也就算了,还敢在咱们的背后编排咱们!这种人就该让他们吃教训了!”何菜花说起这事来还是一肚子气。 “奶奶,你别生气了,我找机会给你出气!”许长安安慰了一句。 何菜花摇了摇头:“别别别!这事就到这儿了!我和你爷爷已经去陆番薯家里把他们家的好些东西给砸了,他们也不敢说一句屁话。你要再去教训他们,人家会说咱得理不饶人的!再说你爹现在都当大官了,咱也不能给你爹惹麻烦!” “娘!什么大官啊!我就是一个军人,一个兵!你可别在外说我当大官啊!”许大龙仰首挺胸,义正严辞道。 他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团长,还真不是什么大官! 许长安看着许大龙嘴角微微翘起,忍不住问道:“爹,你和隔壁村的萧狗子,谁的职位高?” 许大龙嘴角抽了抽:“他年纪比我大!” “你的官位比人家低呀!你个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啊!老娘还以为你比人家的高,在外面一直吹嘘着你官位比萧狗子高,也不做陈世美的事!你害老娘丢人都丢到隔壁村去了!”何菜花眼前一黑! 哎呦妈呀!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第52章 许大龙含冤 许大龙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比隔壁村的萧狗子的职位高了。 “是啊!你是没有说过啊!可要不是之前我们提起萧狗子的时候,你一脸的鄙夷,我会以为你的官位比他的高?我会跑到外面说?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臭小子的错!”何菜花双手叉腰,眉头紧皱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许大龙。 许大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们当时提起萧狗子的时候很是鄙夷,说他当陈世美,没良心,我也只好跟着鄙夷了!” “什么叫你也只好鄙夷?你心里是不是羡慕得紧却不敢表现出来?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张红英听到许大龙的话一下子跳到他身边,伸出双手往他脸上挠去。 “没有!没有!我真没有不老实!”许大龙往旁边跳开,连忙捂住了脸,“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了解吗?” 张红英瞪了一眼许大龙:“了解什么了解!你在外那么多年,谁知道你在外面是不是养了小的!” 家里其他人听到他们俩的争吵,都赶紧跑来看,且都怒气冲冲地瞪着许大龙。 “大龙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家可没有陈世美!”许铁锤沉下了脸。 张小草板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男人抛弃原配可是要遭报应的!” 许大龙见家里人个个都怒视着他,怀疑着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脸,憋屈得很,忍不住自曝道:“我真没有啊!我以前不行啊!” 张红英脱了鞋往许大龙的脸上招呼着:“好几你个许大龙!吃干抹净你还不认账!你不行,你闺女怎么来的?你回来这几天晚上不是很热情的吗?你敢说那不是你,是鬼不成!” “是我!是我!”许大龙连忙抱住了头。 何菜花抓起竹竿就往许大龙身上抽:“你个死小子!有硬要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道理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货!” “给我打!给我狠狠打!我看他就是心野了,看见别人在外面养小的了,就胡乱给英子安罪名!英子嫁到我们家这几年受苦了,你还敢对不起她,你还是人吗?”许铁锤愤恨道。 许传宗默默地拿起扁担加入了殴打许大龙的队伍之中。 许长安把陆长生、许光宗等几个小屁孩拉到一旁看许大龙挨打! “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许长大龙仰天长啸,他说真话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他转过头看向了正炯炯有神看着他挨打的许长安:“闺女!你给我作证啊!我之前真不行啊!” 许长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歪着头眨了眨眼:“爹,什么叫‘不行’,你哪里不行啊?” “你个死小子,你怎么什么污糟话都给你闺女说!”何菜花打起张许大龙来更起劲儿了。 许大龙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处,他为了自证清白,抛弃了男人的尊严,结果,就这? 他要是英年早逝,一定是被冤死的! 许大龙挨了收拾后,连吃饭都没能上桌,只能端着碗委屈巴巴地蹲在堂屋门槛上,闻着屋里浓郁鲜香的鸡汤味,啃着黑窝窝头。 吃完晚饭后,许大龙刚要回去去舔舐自己受的心灵,就被许铁锤留下了。 “大龙,留下!光宗,你带着大虎他们几个去洗漱,完事后马上睡觉!”许铁锤坐在椅子上冲着许大龙招了招手,又冲许光宗他们几个小豆丁喊道。 陆长生看着许光宗他们几个跑出了堂屋,他回过头看了看在椅子上坐得安稳的许长安,再环视了下屋里的其他人,思考了一瞬也跟着跑出堂屋了。 “爷爷,什么事啊?”许大龙朝着最末尾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铁锤见小孩子都出去了——许长安除外,就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回来也有几天了,什么时候回部队?” 许大龙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我有一个月的假期!” “你这次要回部 队的话,就把英子和囡囡她们都带走,夫妻哪有长期分离的道理!”许铁锤拍了拍桌子。 许大龙余光中瞥了一眼张红英,为难道:“爷爷,这个现在还不行……” “爹,你不会是真在外面有小家了,所以想把我们母女俩扔在乡下是吧?”许长安阴测测地开了口。 她的木系异能虽然更适合在农村施展、锻炼,但她还是需要很看重这个年代的城市户口。 大不了到时候户口跟着她爹签到了军区,她人就留在农村得了! 许大龙偷偷地瞪了一眼许长安,他这闺女怎么尽给他挖坑呢! “没有!这不是我现在还不安稳吗?咱国内还有好多土匪没有剿灭,有些地区还没有解放,我回归部队后就要跟着部队去执行任务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去哪儿,所以还是让英子和囡囡留在家里,等我稳定下来了,再把大家都接过去一起住!”许长安急切道。 许传宗连连摆手:“不用!你就带英子和囡囡走就可以,我们其他人就不跟你走了!” 许大龙抹了一把脸,坚持道:“爷爷奶奶还有爹娘,你们就跟我一起走!我给你们养老!这几年来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受苦了!” “你娘我才三十几岁还不到四十岁,还能干得动,你给我养什么老啊!都跟你说了,我们这几年也只是卖了土地和房子,你要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何菜花再次强调道。 许传宗点了点头:“对,我和你娘还不需要你养老,我们俩还打算等县里工厂招工的时候,去当工人呢!” 许大龙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爹,他爹娘能当什么工人呢! 他觉得家里人一直跟他强调家里不穷,假装生病卖房卖地都是为了骗外人的话,一定是为了安慰他,怕他为了这几年不在家不能尽孝而愧疚,所以才会编造善意的谎言骗他的! 这个年代的人,手里有房有地,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将它们给卖的! 他再想到在家这几天,除了他家闺女从山上抓到的野物,他们家也没怎么沾荤腥,还有家里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布丁摞着一层布丁,说不得他们家还有不少饥荒呢! 许大龙的眼圈瞬间发红了,鼻头泛着酸,忍不住捂住了脸。 他们家这几年估计太穷了,他爹娘才会想着背井离乡去县里当工人! “呜呜呜……爷爷奶奶,爹娘!你们放心!等我稳定下来,我一定把你们接过去养老,我也会努力挣功勋,努力挣钱,把咱家的饥荒给填上的!”许大龙热泪盈眶,心酸不已! 大家惊讶地看着许大龙,也不知道他的脑海里都脑补了什么! 何菜花沉默了片刻,快速走到屋里从洞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走到了堂屋。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递到了许大龙的眼前:“我们家里还真不穷!” 许大龙看着眼前一片黄澄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大家都有!”许铁锤老神在在地开了口。 许大龙脑子一片混乱,啥啥啥! 他们家以前再有钱也不过是他离家之前的事了,怎么几年不见,在座的各位手上居然都有黄金了! “你们不会是去掏了人家的土匪窝了吧!”许大龙脱口而出。 许长安挺着胸口,骄傲地抬起了脑袋,睨了一眼许大龙! 嗯!不错,她就是去掏了人家土匪窝了!土匪窝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财富都在她空间里! 她才是十里八村里隐形的富豪! 哈哈哈哈哈! 第53章不行的许大龙 许大龙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排除掉家里的四个小崽子,他好像是家里最穷的那一个! 敢情到头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想着为家里人分担债务! 许长安睨了一眼许大龙,咧嘴一笑:“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小丑就是你自己?” 许大龙哪里知道什么小丑不小丑的,他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眼珠子不自觉地何菜花手中的木盒移动,羡慕的眼泪在他心里不断地流淌着。 他吞了吞口水,连忙问道:“娘啊,咱家这黄金打哪儿来的?咱们以前再富也没有黄金啊?可别真是掏了人家土匪窝吧?” 何菜花小心翼翼地将木盒盖上,轻笑了两声:“还真是被你猜对了!真的是捅了土匪窝!” “卧槽!我就胡乱说的,你就告诉我真的捅了土匪窝!你可别骗我呀!”许大龙惊讶道。 何菜花扫了许大龙一眼,没好气道:“骗你做什么!” 她当即唾沫横飞地说起了几年前许长安如何带着几个小孩去山上的土匪窝里干翻了几十号土匪,把许光宗和许大虎及附近的其他一些孩子、姑娘给救回来。 许铁锤他们几个在一旁补充着一些细节,堪比戏文里的情节听得许大龙甚是上头,什么抓了老虎当坐骑奔驰在深山老林中找到了土匪窝,什么大喝一声土匪尽数晕倒,各种离奇的情节齐齐上阵。 许大龙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再到麻木,语气波澜不惊地喊道:“好家伙!真厉害!” 许长安听着家里几个大人夸张的话语,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哪有什么抓到老虎当坐骑的事啊,她只不过是遇到了一只老虎,顺手把它给驱赶走了。 至于大喝一声土匪尽数晕倒?多亏了她自制的迷药,迷药一撒,还真能迷晕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匪。 不过她也没有打断大家兴致盎然的话,她越是解释,家里的几个人越是觉得她谦虚,到时候更会说出更夸张的情节。 “为民除害,保卫家乡,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许长安站了起来,朝着几个长辈拱了拱手,“下次再听到有土匪为祸乡里的消息就告诉我,我带大家一起发财!” 许大龙忍不住插了嘴:“带上我一个吧!” 他们部队穷啊!要是能从土匪窝里掏出不少钱,还能为他们队伍换装备呢! 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眸底闪过一抹担忧:“闺女,你从土匪窝里拿到的这些黄金,有分给和你一起进山的人吗?他们会不会泄密?”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当她傻呀! 土匪窝是她找到的,绝大多数的土匪也是她杀死的,就连土匪的金银财宝、枪支弹药和粮食也是她发现的,她能把发现的粮食以及土匪的衣服、锅碗瓢盆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了,那都是她大方。 这个时代的人都快要饿死了,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金银珠宝和枪支弹药,跟着她进山的人年纪还不大,哪可能会守得住秘密,他们知道了,那他们的家里人估计也知道了。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跟这些人分金银珠宝和枪支。 而在他们救了人、分了粮食和一些衣服、锅碗瓢盆后下了山,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不仅仅是他们村里的人,就是隔壁的几个村里人都知道了他们这一群孩子在土匪窝里赚大发了。 好些个人成群结队地上山去土匪窝里把土匪窝里的床铺、桌椅都给扒了抬下山来,他们才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死去的土匪用的! 活人都快穷死了,哪管的死人用的东西呀! 许长安就知道自己发财才是硬道理!要不然把金银珠宝、枪支弹药都拿出来和其他人分了,那才是祸患无穷! 而她拿出来几根金条给家里的几个长辈,也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安心! 他们家即使没了青砖瓦房和土地,也有黄金兜着! 黄金可是他们未来 生活的底气呀! 许大龙听着她闺女的话,突然发现她家闺女还挺聪明的啊! 不愧是他的种,像他一样聪明! 他心里寻思着,既然剿匪能让人一夜暴富,那他是不是早点回归部队,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剿匪,他们部队也能早点换下装备? 许大龙早已忘记了要填补家里饥荒之事,满脑子都在思考着该怎么跟家里说他要早些回归部队的事。 不过他心里的烦恼还来不及解决,他又遇上了一件令他暴跳如雷的事了。 也不知道村里人这几天怎么了,每次他出门的时候,总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待他一靠近,围着说话的人要么一哄而散,要么很明显地转移了话题。 这一天,他们一家子刚吃完晚饭,许铁锤的堂弟许锄头就上了他们家的门。 老哥俩就着最近的天气扯了好一会儿后,许锄头终于进入了主题:“我听说大龙他不行了,这可是大事啊!他都还没有儿子,可不能断了香火!你们也知道我大孙媳妇没福气,刚生了小儿子就没了。这不我大孙子又要娶亲了,女方那边不希望养太多前头的儿子,我就想着我小曾孙还小,刚好可以过继给大龙……” 许家几个知事的人在听到许锄头说起许大龙不行的时候,就一个个震惊无比,都回不过神来。 哪一个王八蛋在外面造谣啊! 待再听到许锄头要把曾孙过继给许大龙时,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许长安一巴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什么叫不能断了香火!我不是我爹的香火吗?” “可你是个女娃……”许锄头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碎木,胆战心惊地开了口。 “我是女娃吃你家大米了还是穿你家的衣服了?”许长安抿着嘴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我爹的这一份家产吗?不就是想要我爹职位所带来的资源吗?我家都不是绝户呢,你们就已经想着如何吃绝户了!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占我家的便宜!” 她紧盯着许锄头,把许锄头盯得头皮发麻:“你大孙子要再婚就想着把孩子送人?呵!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让他当不了男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孩子也不用送人了!” “你你你……”许锄头惊恐地看着许长安,他转过头看向了许铁锤,“大哥啊,长安说的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我……我……我这都是为了大龙啊,长安就这样说,你是一家之主,你也不管管!” “管什么呀!我老了,不中用了,天天都要吃药,哪管得了那么多!儿孙的事,就让儿孙自己去解决好了!”许铁锤慢悠悠地说道。 许锄头看向了许传宗:“大侄子,你就看着大龙没有儿子?你就不想要有孙子!” “我都还在愁着养儿子的事呢!”许传宗垂下了眼眸,缓缓开口。 张小草瞥了一眼许锄头,没好气道:“我说许锄头,我家大龙啥事也没有,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赶紧给我走吧!” 何菜花和张红英两人的脸色阴沉沉的,要不是许锄头是长辈,她们都想喷死他! 许大龙心里的气一直往上冒着,连话都不想说。 “什么没事!大龙不行的事都传遍了,你们还想自欺欺人!”许锄头气呼呼道。 “谁说我不行的!”许大龙一字一顿道。 许锄头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光宗、大虎他们几个在外说你自己说的!” 大家伙儿的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了一旁的许光宗几个。 “怎么了?我们没说谎呀!”许光宗几个还不明白啥叫“不行”,一个个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众人。 “没什么,我只是想请你们吃竹笋炒肉!”许大龙咬牙切齿道! 第54章 再见萧春妹 许长安他们一家人将仍旧没有打消念头要把自家小曾孙过继给许大龙当儿子的许锄头轰出了家门,气得许锄头站在他们家门口直跳脚,扯着大嗓门高呼自己是为了许大龙好。 “哼!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大孙子的二两肉给剁了,让他当不了男人,也娶不了新媳妇!”许长安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许铁锤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稚嫩的小女孩,犹如一只被掐了了脖子一样的鸭子,脸色涨红,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许长安虽然是个女娃子,年纪又小,但她是个真正的狠人啊,连山上的土匪都死在她的手中,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终于意识到了今天这是得罪了人人。 他缓了好一会儿,嘴唇才动了几下,嗫嚅着:“我我我……我也是为你爹着想,他以后总得有人给他继承香火、摔盆吧!” 话音一落,他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唉嘛!吓死个人了!”许锄头轻轻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回过头看许长安有没有追过来。 许长安才没工夫追上去呢,她的心神都被院里的动静给吸引了。 此刻她老爹许大龙正大逆不道,暴打自家小叔,还要抽出手来,大义灭亲,吊打自己的几个弟弟。 张小草和何菜花俩人也一人拿着一根竹竿抽打自己的儿子。 这些个臭小子,家里的事能往外乱说吗? “男人嘴上不把门惹人嫌!”何菜花拧着许大虎的耳朵,生气道。 许大虎捂着耳朵,疼得哇哇大叫。 “我又没乱说什么,不就是不行吗?是大哥自己说的!”许大虎委屈得很。 许传宗板着一张脸:“你们知道啥叫不行吗?” 许光宗几个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还往外说,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们长长记性!”许铁锤冷哼了一声。 很快又传来了许光宗他们几个此起彼伏的凄厉哭声。 他们四个小豆丁中,许大狼才是受牵连的那一个,这小家伙儿连话都说不顺溜,就是想要在外面乱说话,都还要等他再大一点儿。 许大龙他们收拾完许光宗四个小豆丁后,正思考着该怎么解决外面的流言和异样眼光之际,村里又有了新的话题,而这一次的话题十分劲爆。 “萧狗子还真不做人,真把自家媳妇给休了?” “什么休不休?人家现在叫离婚!” “还不就是休了!要我说啊,萧狗子他媳妇还真是傻,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萧狗子给休了!萧狗子都当官了,她也要熬出来,成官太太了,怎么就不知道把握住萧狗子呢!” “何大妮又有什么办法!男人在外有了别的女人,死活要要休了自家媳妇!何大妮就是死在萧狗子面前,萧狗子也不见得难过,说不定马上就把外面的女人给接回来!” “我要是萧狗子他媳妇,可就没脸活了,直接拿着根绳子吊死在他们家里了!” “何大妮被休了,她的一双儿女以后怎么办哟!尤其是她女儿,以后谁愿意娶一个娘被休了的姑娘!反正我是不愿意我儿子娶这样家庭的姑娘!” …… 许长安听着村里人的议论纷纷,忍不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萧春妹他爹娘终于走到了离婚这一步,就是不知道萧春妹她娘何大妮还会不会和书中一样,选择离婚不离家,继续在萧家做牛做马。 就在许长安担忧萧春妹的时候,萧春妹又从隔壁村跑到他们陆家村来找她了。 “长安,我娘终于和我爹离婚了。”萧春妹蹲在山脚下的一棵树下,扯了扯手边的野草,仰着脑袋,嘴角上扬,笑得异常灿烂。 可她的眼神却那么悲伤,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地往下掉落。 许长安给她擦了擦泪,轻轻扯 了嘴角:“这是好事!你娘终于脱离苦海了!” “是啊!是好事!是好事!”萧春妹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哽咽道,“是我逼我娘离婚的!是我逼我娘离开萧家的!我明明都是为了她好,可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要去求我爹不要抛下我娘!可不行啊!我娘再留在萧家会死的,会被萧家人欺负死的!” 她仰起脑袋,红肿着双眼,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我……我宁愿我爹死了!宁愿我是个遗腹子!呜呜呜呜呜……” 许长安拍了拍萧春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要是许大龙做出对不起张红英的事,她会直接让许大龙当不成男人,可萧春妹不是她,不能按照她的想法去报复萧狗子。 萧春妹哭了一阵后,总算是缓了过来了。 “长安,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我娘要是离婚一定要争取钱和工作!现在我爹白纸黑字写下了承诺书,他会给我娘一笔钱和找一份工作,除此之外,每个月他还会拿出一半的工资养我们兄妹俩。你是不知道,我奶他们还想让我娘离婚不离家,继续伺候着他们一家老小。我娘要是再留萧家,一辈子也跳不出这个火坑。”萧春妹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 许长安揉了揉萧春妹的枯黄的头发:“你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你爹每个月不仅有工资,他要是出任务且完成任务,还有奖励,奖金一般不低,你们也要把奖金的事添进去!” 萧春妹闻言点了点头:“我回去再跟我娘说,让她去找我爹,顺道把我爹以后的每一次奖金都要拿一半养我们兄妹的事添到承诺书上。” “你娘现在和你爹离婚了,你们什么时候搬出萧家?”许长安微微蹙眉。 萧春妹摇了摇头:“没那么快搬出萧家,我们要跟着我爹一起走,等到了我爹驻扎的部队,我爹给我娘找了工作后,我们兄妹俩才会跟着我娘一起生活。” 许长安思考了片刻,提醒她:“你们三个要是和你爹回到部队后,千万不要和你爹心爱的女人和女儿单独待一块儿,一定要拉上邻居!” “为什么?”萧春妹不解地问道。 “万一人家摔倒了?或者是人家突然发神经哭了呢?那时候要是只有你们兄妹俩和你娘,你爹还不得以为是你们欺负了他心爱之人和女儿,万一不给你们钱或者工作怎么办?”许长安上辈子好歹看过不少电视剧和小说。 她抿着嘴继续说道:“反正你们到你爹部队里,尽快让你爹把工作和钱都准备好,还有再去问下领导,你爹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是多少,你爹可是每个月要拿一半的钱养你们的,可别让他给糊弄了!” 萧春妹微微一笑:“我听你的!” “希望你和你哥还有你娘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加好,天天吃肉穿新衣!不要为了男人过着挖野菜,吃野菜的生活!”许长安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野菜说道。 萧春妹仰着脑袋冷哼了一声:“要是能过上天天吃肉穿新衣的衣服,傻子才会为了男人去过挖野菜、吃野菜的生活!” 许长安重重地点头,没错,新时代的女性就是要搞钱、搞事业,不要为了臭男人去挖野菜、吃野菜! 第55章 路遇亲戚 在萧春妹要回萧家村之际,许长安抓着她的手,郑重其事道:“春妹,你和你哥一定要读书,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你们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要成为书中所描绘的那样悲惨的角色! 萧春妹重重地点头:“嗯!我和我哥一定会去读书的,我以后还要去学医!”就像你医治我的脚一样,救治其他人的伤病。 萧春妹平复了心情,默默地回到了家里。 她娘何大妮和她爹萧狗子离婚的事依旧在十里八村流传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毕竟,这个年代,离婚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许大龙虽然觉得萧狗子为新欢抛弃了原配是一件特别不地道的事,但他心里还是默默地感激着这陈世美在这个时候和何大妮离了婚,帮他转移了大家伙儿的注意力。 他们村里的人哪还有功夫去嚼许大龙“不行”的舌根,现在一个个眼睛都盯在了萧狗子离婚的事上。 “萧狗子不愧是和我一样的工农派战士,真真是舍己为人的好同志!”许大龙心里默默地嘀咕了几句,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去吓唬许光宗他们几个小豆丁了。 许光宗他们四个小豆丁被家里人收拾了一番后,接连好几天都出不了门,每天和许大龙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他们四个小豆丁倒是想出去玩啊,尤其是天气越来越热,他们想同许长安进山避暑、跳进小溪流里游泳。 可大人们近段时间才不会让他们出门去呢,怕他们几个嘴上又没把门,这会儿正借机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呢! 再来,许长安近段时间也没有功夫带他们进山,她正忙着带陆长生去镇上邮局看看有没有京市的来信。 他们给陆长生远在京市军区的亲生父母写了信,这会儿都过了快半个月了,也不知地道邮局里有没有京市的来信。 “你们才寄信寄多久啊,还不到半个月呢!从咱们这儿寄信到京市,起码得有一个月的时间,再从京市回信过来,那回信还要再走一个月呢!你们别着急!”邮局里的工作人员热心肠地给许长安和陆长生解释道。 许长安听到这话,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她之前就没写过信寄给什么人,只知道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不通畅,寄信也是很慢的,但她却不知道如此之慢。 她有些失望地带着陆长生走出了邮局。 倒是走在许长安身旁的陆长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不过很快他又努力将这一抹微笑压了下去。 其实他心里是巴不得京市军区没有给他们回信,也没有人过来找他。 陆有福和李桂花这对夫妻俩的残暴行为,已经消磨了他对亲生父母的期待了。 他害怕他的亲生父母也同陆有福和李桂花这一对夫妻似的,他宁愿一辈子待在许家,待在许长安身边。 他拉着许长安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冲她抿嘴轻笑,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着急与失望。 许长安偏过头看着“明明自己很难过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慰她的陆长生,心里蓦然一软。 她再一次感慨,长相俊俏的人真真能得到更多的优待。 她平时也不是个多温柔的人,但在面对陆长生的时候,她好几次都是耐着性子温柔地安慰他,和他说着话。 就像现在,陆长生微微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像一只飞在花丛中的蝴蝶微微扇动着翅膀,阳光照射之下,他淡棕色的眼睛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色,眼里透着一股脆弱易碎之意。 她看到陆长生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难过,也别着急,咱们再等一段时间,信件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了,你爹娘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了。” 陆长生闻言,眸底的一抹失望一闪而逝。 他只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而许长安看到他 笑得如此牵强,更加觉得陆长生想要见到亲生父母的心甚是迫切。 真真是无效沟通,鸡同鸭讲啊! 太阳渐渐西斜,许长安也不好在镇上耽搁了,她拉着陆长生快速地往陆家村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从镇上到陆家村的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人而已,他们埋头赶路——就只有两个互相搀扶的两人四下张望着。 许长安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路上的那些行人,但她走着走着,却闻到了空气中飘来了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丝其他什么味道。 她的脚步一顿,紧皱着眉头,眼睛四下环视了一圈。 风是从他们她和陆长生前面吹过来的,血腥味也是从他们前面飘过来的。 按理说有血腥味不一定是有什么事,也许有人不小心割到了手,也许有人摔伤了,也许有人正好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但许长安却不仅仅是闻到了血腥味,更为关键的是她闻到了血腥味中混杂的一股其他什么味道。 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她深呼了一口气,细细地闻着这股味道——嗯!是一股腥臭味!是伤口流脓水的腥臭味儿。 她很快就锁定了这股味道的来源,就是前方离她和陆长生不到五米距离远的两人,这两人正是这一路上唯一搀扶着的两人。 许长安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就要加快脚步往前走。 正在这时,那两个互相搀扶着的两人中的一个较为年轻的人冲着前面喊道:“老乡,你们那里有水吗?我哥他身体不好,我们在附近又没找到水,能不能给口水喝?” “水?这路上要找水得进旁边的山里,山路不好走,找水麻烦得很!我这里有水,给你爹喝点吧!唉,我看你们面生,不像是我们村里的人!” “日子不好过,我们来投奔亲戚的!” “你们亲戚是谁呀?说不定我认识呢!” “许大龙!许大龙是我表哥!” …… 许长安在经过这两个互相搀扶着的两人时,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两人。 亲戚?他们许家什么亲戚她不知道的,她怎么对这两人没印象! “许大龙?是当了官的许大龙吧!你是他哪一个表哥啊?是他舅家的表哥吗?哎哟!我们村离你们家太远了,还真不知道你们家是出了啥事了!都要来投奔了,日子估计过不下去了吧!” “……就是……就是遇上土匪了,家里的东西都被抢了……” 许长安没再听他们的谈话,加快了脚步往村里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村口的时候,让陆长生先回去,她则留在村口等那两个来投奔的“亲戚”。 第56章 解决亲戚 “……唉?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都没注意到前面走的那人好像是杀猪妹?杀猪妹!杀猪妹!你家来亲戚了——她走太快了,估计没听到!你们怎么也没看到杀猪妹?” “啊?哦哦哦!我也是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没注意到她!” …… 许长安走到村口的时候,夕阳正跃进西边远山的另一边,半边的天像是被打翻装满颜料的调色盘,绚丽夺目的色彩随着流云飘逸、流动。 许长安叫陆长生先回去后,她趁着四周没人的时候,跳上了村口的大榕树上,坐在枝桠上,眺望远方。 去镇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里,就连之前借水给许大龙“亲戚”的那人也踏进了村子里,但许大龙的“亲戚”却仍不见踪影。 天边的云彩慢慢飘散,最后一缕光芒也消逝了。 暮色降临,渐渐地给整个大地披上一层厚厚的灰蒙蒙轻纱。 许长安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条路的尽头。 直至天色越发暗沉,黑暗彻底笼罩了世界,路的尽头才出现了两道黑乎乎的身影。 许长安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近。 “顺子,天黑了,你赶紧进村去找许大龙。这次我要是不死,非得给他好看!” “好!你就先前面的那棵树下休息,我去把许大龙抓来!这一次咱们被许大龙害惨了,不扒下他一层皮,我心里不得劲儿!” …… 许长安听着他们俩小声的谈话,嘴角微微斜勾,轻哼了一声,眼睛漠然地看着底下的两个人。 “呵!想让我老爹好看,想扒我老爹的皮?也不看看你们还有没有机会!”许长安扯了扯嘴角,抿着嘴压低了声音嘀咕着。 下一刻,她体内的木系异能迅速地运转着,沿着四肢百骸流向了她的丹田之内。 她的丹田瞬间就凝聚出了一团液态木系异能,她从中抽取出一缕木系异能,这缕木系异能从她的手中飞出,飞奔至她身下的这一棵大榕树的体内。 这棵大榕树已有百来年的年纪了,长得很是粗壮,树枝上许多往下垂落的长须也俨然成为了一根根坚硬的根系。 许长安控制着飞向大榕树体内的木系异能,让这一团木系异能只作用在树下那两个男人脑后的两根长须上。 这两根长须得了这一缕木系异能,极速生长,变得越长越粗越坚硬。 “顺子,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咱们身后刮过?” “石磊哥,你也感觉到了?这天这么黑,咱不会是遇到鬼吧?” “鬼什么鬼!净瞎想!就是有鬼,老子要我也一枪崩了它!” “石磊哥,你受了伤,先别动,有什么事我先解决!” 这两个人靠在了一起,眼珠子警惕地转动着,他们刚要转过身来查看后面的情况,许长安就利用木系异能,操控着那两条由须长成的粗壮的根,快准狠地往他们俩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卧槽——” “碰——” 叫顺子的那个男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晕乎乎的,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而叫石磊的男人比顺子还能多坚持一会儿,他在身体摇晃之际,用尽全力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朝着眼前晃动的东西开了一枪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他们两人倒下之后,从他们的脑袋涌出了不少的血,很快就浸湿了他们的衣领,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从在家里久等不到许长安的许大龙不放心,在天色全黑之际,终于坐不住了,从家里跑了出来,往村口的方向赶了过来。 在他快靠近大榕树时,他竟然听到了一道响彻云霄的枪击声。 而这道枪击声显然是从大榕树的方向传过来的! 许大龙心里一个咯噔,大榕树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出现枪 击呢? 他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从腰间掏出枪来,紧握着枪,弯腰曲背地向前谨慎跑了过去。 许长安听到了从村里那条路上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拨开了眼前的枝叶,眯着眼睛望了过去。 很快就看到了不到十米开外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道黑乎乎的身影。 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这道身影是她老爹。 “爹,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两个人假冒咱家的亲戚,还说找到你的话,要给你好看,扒了你的皮!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许长安压低了声音冲着许长安的方向说着话。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还是能传到许大龙的耳畔。 许大龙乍然听到他家闺女的话,心脏猛然一缩,居然有人冒充他家亲戚跑来要扒了他的皮?这一定是他的敌人! “闺女?你出手了?”许大龙加快了脚步往前跑了过去。 许长安从大榕树的枝桠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冷哼一声:“哼!这两个人都敢跑来找死了,我怎么不能成全他们呢?” 许大龙很快就在许长安身边站定,弯下腰去掰了两人的身体:“你把他们俩人给打死了?不过打死也是活该!还想跑来咱村对付我!我呸!也不怕我一枪崩了他们!” “没有!还活着呢!不过不给他们治疗的话,他们估计就会流血而亡了!”许长安垂下了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两个男人。 “是还有气!”许大龙想看他们俩是谁,不过今晚没有的月亮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之后,没有一丝光芒,他看不出他们是谁,只能叹了一口气,“先把他们带回家去,等查明了他们的身份再说。” 许长安也想着这两人到底是谁,他爹才回来没多久,就来了这么两个敌人,也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还能不能找出其他的敌人! 她担心村里有其他人听到村口的动静,跑出来查看,便弯下腰,将他们两个甩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身轻如燕地往家里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大龙在她身后想要帮忙扛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家里,许大龙指着后院:“去后院!咱家偏僻,后院里也不会有人过来。” 许长安将人扛到了后院的猪圈旁,而许大龙则回到房间里去拿煤油灯。 许长安见许大龙还没有过来,她想了想,屏住了呼吸,拿着一旁的铲子从猪圈里铲了一大坨臭烘烘的猪屎,递到了这两人的鼻子前。 恶臭无比的猪屎味直往这两人的鼻子里钻去,他们俩耸动了下鼻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们刚一睁眼的瞬间,他们的五感一下子就放大了数倍,那恶臭味也更加浓郁了,熏得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胃里就翻江倒海,忍不住偏过头吐了。 许大龙正好提着点燃了的煤油灯走了过来,待他走近时,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卧槽——磊子,顺子!怎么是你们两个!”许大龙终于看清了那两人的模样,惊得差点儿把手中的煤油灯扔下。 王磊和顺子艰难地偏过头看去,待看清许大龙的模样时,两人脸上面目狰狞。 “许大龙!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王磊和顺子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们怎么了?”许大龙慌了! 许长安僵硬地转动自己的脖子看向了许大龙,抿着嘴沉声道:“他们是?” “我战友啊!妈呀!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第57章 误会 温暖明媚的阳光透过杂物间的窗户照射在屋内的稻草堆上,石磊的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睫毛跟着抖动了几下,眉头紧皱着。 不过片刻,他睁开了双眼,猛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下一刻他就在自己的身旁看到了顺子。 他心下一惊,连忙伸出手放到了顺子的鼻子下。 石磊的手指上感受着顺子温热的气息喷洒着,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肩膀微微一垮,半个身子往旁边的墙壁上一靠。 太好了,他们都还活着! 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昏迷时的画面,他好像看到了许大龙? “奶奶个熊的!许大龙那个龟孙子不会是背叛了组织吧!”石磊惊得跳了起来,一拳头砸到墙壁上。 墙壁本是用泥土和着稻草堆砌而成的,被石磊这一拳头砸下去,小泥土和灰尘“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 “碰——” 许大龙端着两碗粥将门踢开,带着许长安进了屋。 “呸!你个臭石头你在背后说老子啥坏话呢!早知道老子不救你了,也不给你带吃的了!”许大龙走到石磊面前,瞪着一双大眼,气呼呼地将手中的两碗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石磊赤红着一双眼,抿着嘴沉声道:“你个鳖犊子,还你救的老子!老子刚一进村要找你就受了更重的伤,受伤的时候还看到了你,你还说是你救的老子,老子我……” 石磊一把揪住了许大龙的衣领,还想继续咒骂之际,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放下了许大龙,掀起自己的衣服查看腰间上的只剩下粉红结痂的伤口:“卧槽——老子的伤好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再次揪着许大龙的衣领,急切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过了几个月了?呜呜呜……首长,首长!我对不起你呀!” 石磊放开了许大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用力地往自己的脸上抽巴掌。 顺子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石磊喊“首长”,挣扎着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了石磊对自己又拍又打,声泪俱下地哭着“首长”。 他的脑袋“嗡”地一下子炸裂开来,眼圈也泛了红,哆嗦着嘴唇哽咽道:“首……首长没了……” 许大龙原本被石磊自虐的行为都给整懵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待听到他们嘴上喊着“首长没了”时,他的脑袋一片混沌,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了似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首长……首长他怎么会出事呢!他……”许大龙鼻子酸酸涩涩的,艰难地开口。 石磊抹了一把脸,一脸怒气地看着许大龙:“首长为什么会出事?还不是因为你!” “我……”许大龙惊讶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问道,“我……我做什么了?” 石磊一手紧握着拳头,一手握着许大龙:“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不是你给首长写信说你们村里有个神医叫许长安,叫首长过来你们村的吗?要不是你写这封信,首长就不会过来,消息也不会泄漏,首长也不会被敌人追杀!” 站在一旁听到这些话的许长安忍不住插话了:“我爹也是为了你们首长,你们首长出了事,怎么能怪我爹呢!” “我为什么不能怪他!他写的那什么信说你们村里有神医!有个屁的神医!我在来的路上找老乡问了,你们村根本就没有神医,那个叫许长安的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石磊心里的火气随着他说的话,烧得越来越旺盛。 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不断地往下流:“许大龙你这个鳖孙子!要不是你写的那封信,首长也不会过来,消息也不会泄露,敌人也不会有机会伤到首长……” 顺子听了这些话后,也是悲切不已,两只手一直捶打着地面:“首长!都是我失职,没有保护好你!石磊哥,我们去把首长接回来吧!” “要接的!要接的!还有红兵,都要接回 来!”石磊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声音说道。 许大龙紧咬着腮帮子,猛吸了下鼻子,带着鼻腔说道:“首长他在哪儿?” “离你们村几里远外的深山里,当时首长和红兵都受了重伤,我也受了伤,首长不放心顺子一个人出深山,就让我和他一起出来!早知道我们当时就该把首长他们也带出来了!”石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他咬着嘴唇,悲伤不已:“也不知道几个月过去了,首长和红兵他们会不会被山里的野兽……” 许长安听到这里眉头一蹙:“你们从几里外的深山出来,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脸上的神情一滞。 “从深山里走到通往你们村的路上,大概花了一天的功夫,没有几个月!”石磊瞥了一眼许长安,又看向了许大龙,“要不是我受了伤,我也不会在路上耽误了时间,也不会在刚到你们村就遇到了偷袭……” 他眨了眨眼,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我怀疑敌人潜入到了你们的村里,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和顺子的行踪!草!我当时拔枪的速度慢了,如果我没受伤的话,我怎会让偷袭的人跑了呢!也不知道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敌人是不是还在村里,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得注意点……不对!我记得我昏迷之前看到许大龙你这个鳖孙的身影,你是不是背叛了组织!” 石磊终于回想起了自己刚醒来时对许大龙的怀疑。 许大龙急得直跳脚:“呸!好你个石磊!亏得老子还关心着你们的身体,你居然还来怀疑老子!” 许大龙暴跳如雷,他心里憋屈得很,可又不能说他们是被自家闺女给打的。 他气得都想给石磊一拳头。 许长安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连忙转移了话题:“啊!对了!什么几个月过去了?你们不是昨天才来我们村子里的吗?怎么就说几个月时间过去了!” “什么!我们是昨天来的?”石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连忙低下头在掀开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腰间的伤口,语无伦次道,“可是……可是……我腰间上的枪伤都好了,这伤口起码得几个月才能长成这样子!” “神医!神医!老子都说了,老子遇上了神医,你还不信!”许大龙瞪了一眼石磊。 石磊猛拍了下大腿,激动道:“卧槽!时间如果只过去一天的话,那首长和红兵俩人现在估计还能撑得住!快快快!带上神医跟我进山去!” “什么!首长没事!哎呀妈呀!石磊同志,你办事怎么一点也不牢靠,咋咋唬唬地居然说首长没了!老子真想一枪崩了你!”许大龙往石磊的腿上踹了过去。 许长安也无语了! 原来到头来都是一场误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