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养老,我在终南山有套房》 第1章 独自回乡 早上九点,某电子厂,卫骏青匆匆从三楼餐厅冲下来,在一楼餐厅打了上班卡,长舒一口气,变换了脚步,慢悠悠地去上班。 这是他们形成的习惯。 大家都是这样,谁也不说谁。 起晚了,冲上三楼,打包早餐带下来,在一楼餐厅门口打了卡,坐在一楼吃了早餐,这才晃晃悠悠地去上班。 反正上班卡打了,这一天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今天气氛有点不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秋天下了几场,广东的天气不应该啊,怎么有点凉。 走到工位,保安站在边上。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还给这个楼层配备了保安?真是令人看不懂啊。 最近,电子厂的效益不太好,快开年会了。每年都在这个时候裁人。这一段时间,他们几个中层的员工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裁人。 驴不走,你怪椿树棍。 净给员工找事。 因为,裁人,就从3级到5级之间裁。自己目前是4级,也算见证了这电子厂的繁华。 “厂牌看一下,你是卫骏青吗?” “是啊,保安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晚上一起吃饭。” “不必了,不要动电脑,电脑锁死了。你现在收拾一下私人的东西,今天办理离职手续吧。” “我的厂卡给我,我还要去宿舍收拾个人物品。” 保安斜眼看他:“不必了,我会全程跟着你,直到你收拾了东西出厂。” 我的个神啊,用得着这么严厉吗? 资本家! 以前,看一起工作的同事这样走,内心有点小窃喜。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怎么办? 像前几天走的大姐一样,大声哭泣吗?她当时哭诉:我还有车贷,房贷,你让我怎么活? 好在,卫骏青这些都没有。他本不是这儿的人,也没有在这边扎下根。 以为躲过了35岁的门坎,这到了36岁,再过几年,到了40岁钱存下了,爱咋办咋办。 为了这一目标,平时没少请上司吃饭喝酒。打牌输多赢少。 在牌场上,自己就是个打包机,和同事一起打牌,就赢他们的钱;和上司打牌,全掏给上司了。以至于自己在办公室赢得了一个美名,卫和珅。 经过三天的沟通和办理,办理了离职,n+1赔偿,算上这些年的积蓄,差不多有35万元。将行李打包运输走物流,省得自己路上分心。这一切,都是在过了7天后,退了社保,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奋斗过的这个地方,自己买了张火车票回家。 以后,他就是无业游民了。 用一名时髦的话说,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了。这时,才明白自己的同学在家中考公的长远打算。 原来,别人是一劳永逸。 回到县城,叫了辆面包车,将物流站的私人物品装上车,一起回家。 现在,他们家都搬到了移民新村,在公路边上。手一招,就能看到公交。偶尔也有黑车拉客,算是比过去好多了。 他们的土地,也是在10里之外的山下。平时,大伙开着三轮车去种地。 日子好的人,平时在煤矿上班;晚上开小汽车回县城住;农忙时,开小汽车回老村收庄稼。 所谓的老村,也是他们搬了三次的地方。所是爷爷手里盖的房子。只是,现在都挖了,恢复耕地。现在的村子,是父母手里盖的房子。 “爸,妈,我回来了。”卫骏青推门喊。 平时,家里白天的大门是不锁的。只有到晚上才会从里面关一下。 这盖的是两套院子。左边的是大哥的房子,右边,也就是现在自己进的房子,是父母给自己盖的房子。 这些年,自己在广东打工,寄回来的钱,就盖了这两院地方。 当然,用大哥的话说,我是借你的3万元。这年头,谁没有3万元,等你结婚时,我就给你。 大哥现在煤矿上班,一个月12000元,嫂子在县城的幼儿园带班,一个月也有2600元。日子红红火火。她娘家妈给看孩子,接送大小孩子。 “骏青,你咋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现在手机费便宜,你都不提前说一下,我们好给你做好吃的。” 看到儿子身后的面包车,老母亲有点嘀咕:“怎么这么多东西,咋不坐公交?公交才5块钱,你雇的这个车得40元吧?” 卫骏青扫了一下码,微信提示音响起:收款50元。 “你怎么不讲价?小车拉上原,都是40元,你钱多是不是?” 那面包车一溜烟跑了。钱到手了,再不走,怕被这老太太要回去10元。 “妈,我爸呢?就你一个人在家剥玉米吗?”看到母亲剥玉米,卫骏青眼中一阵酸楚。 “你爸啊,给你嫂子娘家收玉米去了。咱家这6亩地都是用收割机收的,收的棒棒,一亩地100元。你嫂子娘家舍不得花钱,叫你爸开着三轮车去收了。 她娘家种了15亩玉米,除过自己家的地,还有承包的别人家的地。 这年头,要掰玉米,还要挖秆,还要将秆扔到沟里,都是个麻烦活。 她娘家姐妹三人,年年惯的这毛病,都叫几个亲家给出义务劳动。” “他不会不去?就说腰疼?” “那你嫂子还不得在家搅个天翻地覆?再说,人家她妈给你哥看两个娃,这把力省了。你妈我不识多少字,去县城接送不了娃。” 卫骏青将几箱东西搬进房间,开始帮母亲剥玉米。 “儿啊,你说你为啥就回来了?你搬的几箱是不是旧衣服?咋这么不会过日子,是不是在外面把挣的钱都买成了衣服?” “妈,我厂子倒闭了,我回来了。”卫骏青没有说自己分得赔偿金的事。 反正父母一向偏心,自己得留个心眼。 “那你就不会重新找个活?广东是不是只有那一家厂子?” 这话聊得,一点都不痛快。晚上天麻麻黑时,父亲骑着三轮车回家。车子号一打,母亲开了大铁门,父亲直接将三轮车开到院子中的棚子下。 “骏青,你回来了,我听你妈说,你那边厂子倒闭了,你回来做啥?你36岁的小伙了,一个人回来的?”看了看老婆子的眼神,这些天爱的气都发了出来:“你哥是个不成器的,连累我天天给人白干活。你又是个不成器的,女朋友呢?” “爸,你先吃饭。” “吃过了。我白给人干活,还混不下一顿饭吗?你说说,别人都是把女娃的肚子睡大,一家三口回家。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把媳妇领回来,要多少彩礼我们出,只要你把婚结了就成。你看你,现在36岁了,在咱这边,谁家女子专门给你留下在家等你?” “爸,我不急。” “你不急,我们丢人啊,滚,明天包包背上就滚。媳妇领不回来,就不要回来,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爸,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娃他妈,明天给这狗日的不要做饭,饿死他算了。一点也不学好,连个媳妇都没有,还有脸回来?这叫我明天如何出去见人?” “娃他大,你不要吵,邻居都听到了不好,咱娃还没说亲事。” 第2章 意外获得系统 卫骏青苦涩地笑着安慰父亲:“爸,我就休息一个月,行不行?一个月,帮家里把这些玉米收完。” “用不起。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歇的。 你说你,你一个月在外面一天至少赚200元吧? 你回来能做什么? 你今晚,一个人,就把这些玉米给我剥完。 不要睡,我不相信把你治不了。 你这样,我们以后老了依靠谁? 你弟和我们是分了家的,他现在把村上的大门一锁,人都住到了城里。家里的地都承包给别人种了。 我们以后是要指望你养老的。你现在这样,让我辛辛苦苦这些年的希望全白费了。 娃他妈,咱们趁现在能动,自己跳沟里摔死算了,以后眼不见为净。省得以后没人为我们养老送终。” 为了让父亲消消气,卫骏青一个人坐在月光下剥玉米。 本来,是想打开电灯的,结果,父亲出来一顿臭骂:“这电费不要钱啊?这么亮的月亮,你眼瞎啊?” 母亲也在房间炕上生气。天有点凉了,火炕间扔了一把柴草打潮气。 “不要气了,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儿,没一个好苗子。小儿子把咱分出来了,大儿子又这样。现在不让他吃苦,以后就没有咱的好日子过了。” 辛苦到夜里十二点,卫骏青双眼打困,歪在一边,实在不想动。 好几年没有参加过这种体力劳动了,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后背吃疼,再看时,是父亲用脚踹他:“接着剥玉米皮,放着好好的工不打,你想回来受苦,你就接着劳动。” 老头子去旱厕上厕所了,不一会儿,他过来喊:“行了,不要给我装模作样了,明天早上吃了饭,就背着你的行李去广东打工吧。不想去广东,西安也行。” “爸,我不去西安,西安工资太低,连我自己都养不活。” “再好的草地都有懒驴。行,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明天早上我让你妈喊你,吃了饭就走。” 卫骏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在平时回来的单人床上插上电热毯睡觉。 洗澡,算了,他们这儿的人,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 家中装上了太阳能热水器。只是,那个管子爆了,一直没修,就这么扔着。 想洗澡,没条件。用毛巾擦把脸就算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母亲站在门口喊:“骏青,起来吃饭了。” “妈,这天刚亮啊。” “快起来,吃了去打工。早上第一般公交6点半都下县城了。要不然,你大骂的我和你都不得安宁。” 母亲很传统,一直活在父亲的命令里。在她的称呼里,把父亲称大。 娃他大,我大,你大,都是这么叫。 “妈,我就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吗?” “啥叫自由?我打上学时,不到农业社挣公分。你现在能挣钱了,这么大的小伙,不出去挣钱,睡在家里做什么?” “妈,我给你们种地。” “好我的瓜娃哩,你大你妈种了一辈子地,一年咱家15亩地,全种上粮食,也才能见6000元,你说你能吃得下这苦?你在外面,一个月就能挣6000元。一年能挣我们两个人好几年的钱。我们在家,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一头撞死吧?种地只是为了活命。” 饭桌上,卫骏青看着白萝卜丝,油泼青辣椒,还有土豆丝,这三个菜,没有一样自己喜欢吃的。比电子厂的伙食还差。 “吃啊,怎么,吃不下?连这都吃不下?看你回来了,还加了一个油泼青辣椒。平时,我们不动油星星。 不是父母狼心。实在是现在种地不赚钱。 咱家种了15亩地,全是山边的地。 二亩是机耕费;五亩是化肥和种子钱;还有二亩是收割机钱。你说,这样一算,能挣下什么钱? 你吃了饭,就出去打工吧。 我们和黄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不想看着你受苦。没能把你培养成大学生,你也没考上铁饭碗,那就趁现在打工能赚钱,就出去打工。 要是放在过去我那个年代,想外出打工,都没有地方要你。 那时,你小时候念书上学,夏季我去别的地方用镰刀割麦子,给人当麦客,挣那辛苦钱;秋季收玉米挣钱。” 饭后,父亲亲自看着卫骏青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被褥,见他出了门,扬手为他挡了公交,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5块钱交给司机。 这是父亲的老习惯了,看把钱装在香烟盒子里,然后用别针保管好。 我要去哪儿? 卫骏青坐在公交上,正想这个问题。 这时,司机开始问他:“小伙子,你准备去哪儿?我们最远的是进站。一般人都在西桥下车。” “进站。” 不出所料的话,今天自己的行为都会被父母和邻居传遍村子的。 就是这公交,也是认识一条原上的人。 在村里生活,没有秘密可言。 他们就像一个个间谍一样,恨不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就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欠你们钱,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就是什么不说,他们也能凭自己的臆想给你编造出一段故事。 45分钟后,汽车站,卫骏青背着一捆棉被和褥子,几件衣服,在站门口买了点东西,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自己想好的地方驶去。 “60元,不能再低了。”司机好不容易见着一单生意,恨不能往死里宰客。 大约50分钟后,行走到半路:“小伙子,该加钱了,这也太远了。” “加多少?” “再加10块钱。” “师傅,我也是咱当地的人,咱陕西人咋能这样?” “好了,算我倒霉。” “师傅,抽烟。” “这还差不多,不加钱了,把你拉到位。” 不多时,出租车行驶到了前面荒草地。 “小伙子,没路了,最多只能到这儿来了。你不会是和家人淘气了吧?怎么一个人上终南山?” 卸下行李,付了钱,让那多嘴多舌的司机快点滚。 卫骏青背上被褥,以及在县城买的东西,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前进。一路走,一路寻地方。人走的少了,草木疯长,都没路了。 屋前左边中挺直的枣树,右边是大杏树,屋后还有一株大梨树。 对,这是儿。这是爷爷过去的老屋。 屋子是石头盖的,屋顶是后来换的蓝色小瓦片,这些年了,依然结实。 就算这小瓦片漏水,这屋顶还有一层黄泥巴,结实。再说,这瓦片是一反一正双层盖的。 这房子在半山腰处。 山底是爷爷后来起的房子,也是父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现在,都推倒恢复耕地了。这儿的房子,在山里,没什么用处,就这样一直扔着。 平时看没有主,只要有用,都会有主的。就是一些上终南山的居士,为了修行,也要托人寻找到主人,签个合约,这才住的安心。 卫骏青不用,这是自己家的老房子,自己也是卫家的一员,用不着签。 就在这儿安家吧。 动手开始打扫。当年,许多值钱的东西都搬下去了。也就一些旧的用不上的东西还扔在这儿。当年,爷爷带自己来时,说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本打算后来再搬的,越扔越旧,也就不要了。 “这是什么?在一个锁的结实的木柜子,还是那种古老的三板了,用石头轻轻一砸,开了。 自己翻了半天,也就一些旧衣服,晚上点燃熏蚊虫吧。再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东西。正打算放弃时,柜子嘭地一声散架了。 父亲对这个地方留有回忆,后来也没有破坏这儿的东西。这下,这老柜子在自己的暴力之下,坏了。 坏了就坏了吧,正好晚上用来生火。 一块木板,一块木板搭成三角形,低下扔上旧衣服,一点就燃烧起来了。这时,从一块木板中间的夹层中间掉出一样碧绿的东西,水色似菠菜,绿的可人,似翡翠。 还有这种东西?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不由地拿在手里把玩。 不知不觉间,划破的手指血珠掉在玉佩间。 瞬间,一股吸力自伤口处传来,血珠不由控制地向着玉佩滑去。 卫骏青脑袋一晕,自己砸在木板堆上,成了最上面的一块柴禾。 第3章 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骏青幽幽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伸手看不见东西。 天黑了。 我去,连晚饭都省了。 掏出裤子口袋的手机,打开,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原来,自己还是在爷爷以前的老房子里了。 掏出打火机,点燃衣物及火柴。 一块一块木板寻去,再未寻到值钱的东西。 自己不死心,敲了下,还是不见有别的夹层。 看来,好东西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得了。 对了,刚才寻得的玉佩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 拿着手机在地上寻了半天,啥也没看见。 起身,寻了根木头,顶上房门。 这房门太破旧了,生怕一用力,自己这房门就要归西了。 在他的视线之外,看到五六条蜈蚣,还有两条菜花蛇溜出了房间,都给他让地方。 此后,这就是自己的落脚处了。 这老房子原先的电线早都坏了,手机的电要省点用,至少要用到明天早上。明天下山,要买个手机充电宝。 明天下山,要寻个地方,买点蜡烛,或是煤油灯也行。 在自己的印象里,煤油灯比蜡烛管用。盖上罩子,煤油灯是可以提着四处走的,不像蜡烛,是固定死的。 “吱吱——”是老鼠声。 我去,真的让人说中了,什么地方都有老鼠。 听哥哥说,他们井下将老鼠奉为神明。在这儿,就不要怪自己了,扔过去一件旧衣服,盖住老鼠,一个箭步过去,踩死。 看来,这地方常年不来人,连老鼠都不怕人了。 烤老鼠吃。 半天没吃东西,都有点饿了。 要是人不吃东西的话该多好?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忙碌了? “野鼠一只,可换5块钱。”有声音响声。 “谁?是谁?”卫骏青吓得将老鼠扔在火堆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傻小子,我是你祖宗。” “我看到你了,你出来,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小爷我是练过的。” “有几斤几两,拿出来看看。”那声音似乎在调戏他。 18岁以前,在村里,卫骏青是一帮毛头小子中的孩子王。不仅会练拳,还会走高跷,每年耍社火,他都是高跷上的领头人。后来,到了18岁,就是甩长鞭中的一员了。 那长鞭,一头有火光,浸了油,燃起来生人勿进,夜里舞起来呼呼作响,是开路先峰。 卫骏青打了一套卫家拳,自己倒越发精神。 怕什么,我是有武艺在身的,还怕你这小鬼不成? “看到你了,你出来。小人,躲在房梁上做什么,下来——” “卫家小毛孩,不要瞎嚷嚷了,我在你身体里。” “啊?” 卫骏青一阵发毛,难道是阿飘?它附在自己身上了? 有办法,自己站在火堆边上,不信烤不出你。 “没用,你啊,就是个会三脚猫功夫的傻小子。你用意念看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卫骏青凝神静气,发觉自己七经八脉中有一股绿色的烟雾在走。 “说,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去的?要怎么样才能出来?” “好说,好说,底子还不错。我就是那块玉佩啊。你刚才用血把我唤醒了。准确地说,我是你们卫家的老祖宗。死后精气不灭,意念化作了一团东西,封印在了这块玉佩中。300年了,终于有人将我唤醒了。” 卫骏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祖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可不是傻小子,看过网络小说,知道那些夺舍一类的。 要是他不出来,把自己在精神层面给灭了怎么办? “傻孩子,咱们血脉同宗,我能害你不成?以后,只要你按着我说的话去做,保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能娶到媳妇吗?” “真是个傻小子,你事业有成了,还怕娶不到媳妇?那是小意思。个不成问题。” “不要那么多,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 卫骏青可不想在男女之事上栽跟头。 “翻一下田鼠,快烤糊了。” 卫骏青翻了一下问道:“老祖宗,你刚才说5块钱是怎么回事?” “那个嘛,就是你以后吃多少东西,我就能给你变出多少钱。这个嘛,还有点难度。” “要什么条件?” “你想要变出钱来,吃进去只是前提条件,变出来,有两个方法,一是听别人讲故事,二是帮助别人达到心愿。” “好人好事不行吗?” “那太慢,几毛几分地,你够花?” “好吧,我明白了。” 幸好自己还有35万元,这一年花1万,是不是可以花35年了? 老天没有绝人之路,看来是真的。 卫骏青撕扯着吃了田鼠肉,就见老祖宗用精神力交流:“好久没有吃到活物了,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灵力怎么变得这么低了?孕育出来的食物没有以前可口了。” 有了老祖宗的保佑,卫骏青在木板上睡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听到屋外的小动物在叫。原来,天亮了。 天亮了,来到屋外,用屋内的老柴刀在石头上磨了会,废了牛九二虎之力砍了一个枯死的干树枝,用自己不穿的旧衣服撕成条,绑着扫把扫房子。 好在,屋内的炕还是好的。 来到屋外,打了几捆干柴,堆放在屋内,用一捆干柴填进火炕,点燃,先把炕上的湿气赶走。 连烧两天,这炕就能睡人了。 要是让自己做火炕的话,还真的得费一番功夫。 过去人做的东西就是结实,近百年了,这炕还结实地存在着。 走,下山,下山买东西。 日用品得买。相信有老祖宗的加持和自己那35万元,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将自己背上来的旧电脑藏到屋顶,不要被什么过路的人拿走。 只是,这儿没有电,这点太不好了。 身上没有背东西,一路向山下小跑,特轻松。 首先来到二手市场附近,买了辆摩托车。这交通工具好,以后上山不用叫车,下山也省车。 好,就它了。 800块。 本来,人家推出来是准备试试运气,有人要,就卖了。没人要,就卖废品的。卫骏青将它从主人手里解救出来,800元。自己在县城买了头盔25元,有意思。 加上油,摩托车就可以骑了。 山路,只要是晴天,摩托车,行天下。 一路畅通无阻。 买买买,什么都要买。 幸好小县城的微信是可以用的。要是全都用现金结算,那自己只能去大街上乞讨了。 绑好,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一路向着冲。 “怎么回事,山上怎么来了两个人?” 卫骏青将摩托放在屋子边上,那两人各色打扮,都过来问好。穿的和山下的老农民一样,灰头灰脸,长脸营养不良的样子。 “小兄弟,你来这儿修行?” “是。” “认识一下,鄙人彭茂川,人称终南山白云大师;这是韦启平,人称松鹤道长。” “幸会幸会。” “我们以为这儿着火了,特地过来看。以前也知这儿有房子,是个没人住的地方。过来一看,原来是你在烧炕。” “惊扰了二位,来,一起进屋坐坐。我这儿有刚采购的美食,一块儿分享。” 两位面有菜色的修行之人进屋。 “小兄弟刚来?” “昨天刚到。这是我家的祖宅,好多年不住人了。在山下红尘待的太久,琐事烦心,特地上来住一段时间。或许要住上很久,我们以后都是老邻居了。” 二人不像是歹人,便待他以诚相交。 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卫骏青一问一答,不问不答,不过多说自己的事,也不过多问他人的私事,大家喝酒吃面包及饼干,相当尽兴。 第4章 挖水井煮泡面 面对两位大师,卫骏青道:“大师,晚上就在这儿位下吧,我好招待两位。不瞒二位,刚来山里,这空山无一人,晚上实在是静的吓人。”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食物的白云大师上下打量了一番卫骏青后道:“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上给小友做个伴。” 好嘛,这就有邻居了。 “大师,你的房舍离这儿多远?” “6里地。我那边是挖的石洞,属于谁占是谁的,没有产权的。” 得,眼前这两位不会是骗子吧?人家飞鸟都有个巢穴,你们怎么就是随地而居? “是不是和窑洞一样?” “对,对,就是那种,挂一张布帘,冬暖夏凉。” “大师,这炕今天刚烧过,你们两个上炕睡,炕上暖和。” 黄泥土炕还算结实,下面用的是天然的大石块,这面糊巴掌厚的麦草泥巴。怪不得经历了百年,还存在,生命顽强。只要没有人为的破坏,还是可以的。 下山回来后,卫骏青又点燃了一些柴禾,让火炕继续供热。 因为长年无人居住,这封炕门的木板都被虫蛀了,气得卫骏青连那挡炕门板也当柴禾烧了。 等明天,自己有空时,就用新买的斧头和锯子做一个合适的挡炕门板,好保存火气。 挡门板烧了,那钉在门板上的大铁钉取了下来。 这铁钉,足有大人一指头粗,是过去的铁匠打造,绝对的良心之作。这样,做一块新的挡炕门板,将这铁钉钉在中间,使用自如。 听到小伙对自己两人说,白云大师说道:“无妨。我们修道之人,打坐。” 怪不得,他们两个酒足饭饱,席地而坐。 习惯就好。 你们哪怕就和小龙女一样,睡绳索也行,见惯了怪人怪事,不奇怪。 卫骏青将山下寻的纸皮铺在炕上,准备一会困时就睡,被褥没有铺。 刚烧过的炕湿气重,得烧个两三天才能睡。 自己依在炕沿边上,这一觉,因为有两位老人的陪伴,一觉睡到大天亮。 睁开眼,出了房门,两位老人在院中习武健身。 “后辈,你看看人家这,再看看你的那三脚猫功夫,这才是高人。”卫家老祖宗在脑海中向卫骏青传递信息。 “你和他们比,谁厉害?” “切,看不起人是不是?他们哪能和我相比?我活了160岁,你问问他们,能不能迈过百岁的坎?” 好像也是,还是自家老祖宗厉害。 松鹤道人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四下看了一下,朝着卫骏青微微一笑。 被他发现了吗? “两位大师,起的好早。” “小友见外了,以后见我们直呼道号就好。大山深处,人烟稀少,有个人影不容易。我们本想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够朋友。现在,你也醒了,我们就要离去了,山水有相逢,说不定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白云大师,等下,我拿两包食物给你们。” 卫骏青进屋装了两袋子速食面包一类出来分别递给二人。 “贫道叨扰了。”松鹤道长 “你会说话啊?小子喜好玩笑,勿怪!”卫骏青笑着回应。 “小友好风趣。松鹤道长心地善良,只是寡言少语,最喜下棋。” 挥手作别,两人一路消失在林间。 秋日的早晨,已然有些寒意。 卫骏青转身回屋给自己准备早餐。 路行至一段,松鹤道长开口:“道友,你对这孩子怎么看?” “昨晚见他睡的香沉,一夜没有噩梦,想必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你啊,明知我问这话的含义,却顾左右而言它。你话多,却爱说废话。” “你也看出此人不凡?” 松鹤道长急步而去:“要是平凡,能一个人在这半山腰生活?非常人所为啊!” “老友,你还急眼了,待我再试试他。” 两人一左一右就此分别。 都是修道之人,一左一右各居山头,平日也不多见。 卫骏青在屋外用石头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用山下买的大铝壶烧水,一会儿用来洗脸。 平时,在电子厂用惯了温水,对于这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他们的电子厂高职宿舍是24小时热水供应,随时可以洗澡洗脸。 走了10多米,在外边的溪水中打了一壶水,架在灶台上烧。 这时,行到屋后,看着那古老的水井,用扫房子的木头探探底,也不深,不到三米。 想必当年,这是屋后山上流下的活水,用石板围成水池,在这儿挖了这么一个水井,用来饮用。 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住在这儿生活不了。 水烧的有点温暖,自己倒在洗脸盆中,洗了把脸。 这水不要倒了,一会儿洗衣服。 这时,还不太饿,趁着这会儿功夫,自己用木棍搅起水井的水,让那些杂质及树叶外流。 回到房间,在不锈钢碗中泡面。 最喜这方便面,方便。 倒一碗开水,泡几分钟,就可以吃。连面带汤,饱了。 现在,不喜欢瓷碗,觉得粗糙,难洗。 还是这不锈钢碗好用,用卫生纸擦拭一下,开水一烫就净。 当然,这不是自己的全部的欢喜,还买了大瓷碗三个,用来装菜,或是装粥。特别是装粥,凉的快,不烫手。 装菜,白色的瓷碗,绿色或是红色的菜,显得色好。 一个人的生活,也要过的有滋有味。 生活,不可以缺失阳光。 “这破泡面,现在都五连包一起卖了。”卫骏青端着碗,对着升起的朝阳,一个人对着院子说话。 一个人,一双筷子,一只碗,一个人,一间房,一轮红日,一树倒影。 一个人,说话都有回音。 算了,以后就要适应这种生活了。 一个人,也罢,没有纷争。 以前住宿舍时,随着升职,由10个人的宿舍到6个人的宿舍,最后到2个人的宿舍,最后自己4级时,到了1个人的宿舍。 人少,没事非。 平日时,人多,话多,说的大都是无用的话。 人与人之间,大都是为了说无聊的话打发时间。 一碗泡面,喷香。 不能再多吃了,吃多了,浪费粮食。 就像在火车上,卫骏青试过,吃饱了睡,胃胀。人嘛,吃个七分饱就行。 “走了,走淘水井了。” 这水井不错,自己要彻底挖一遍。 水壶烧着热水,一会儿上来,自己给自己在院子洗个热水澡。 “一,二,三……”一通卫家拳打下来,疏通了筋骨,拿上编织袋子,褪去衣物,下去淘井。 没有用绳子,那根木棍放在边上,三米不到,还怕淹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脚踩在这儿,有点搁脚,会是什么? “小家伙,弯腰看看是什么。”脑海中有声音指挥着他。 “老卫,你还可以当探测仪用啊?肯定是石头,能是什么?” “小子,连老祖宗都不叫了?” “知道你是我老祖宗,敬称您为老卫,不好吗?” 卫骏青弯拔起插在泥地上的铁东西:“老卫,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过的武器。三百年了,重见天日。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第5章 值多少钱 三百年? 300年前哪好像也不早不晚啊,你随便翻一个家谱,到现在,都有300年。 不行,理考考老卫,看他能不能发现别的什么秘密。现在,自己手里一点进项都没有。 别人有了系统或是空间,不是炼丹,就是针灸救人,钱是以万为单位的。 卫骏青手里拿着这把剑,左右端详,看不出个好坏。转身问老祖宗:“老卫,这是铁的还是钢的?不会是木的吧?” “臭小子,这可是上好的宝剑。没听过君子用剑吗?” “不会是岳不群吧?”卫骏青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用剑的高人。 “岳不群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看来,这老祖宗也会有不认识的人。 拿剑在石头上砍了两下,虽生锈,没掉渣,好剑! 宝剑还是宝剑,经历了300年,不错嘛。 看得老祖宗心疼的直呼:“臭小子,爱惜点,这可是300年的宝剑。你家老祖我用过的。” “才300年,现在文物3000年的才值钱。对了,老卫,这把剑值钱吗?” “比你从县城买的那把值钱。” “我那把砍刀35元,带木柄。削铁如泥,比你这破剑好多了。我那个还不生锈。你知道什么叫不锈钢吗?” 老爷子被你混小子给气得没办法。 确实,人家那个砍柴刀不生锈。 “小子,快点挖,你想冻死在这里面吗?我都觉得有点寒冷。” “老卫,你想想,你当年住在哪里,还有什么宝物是埋在地下的吗?指点一下,我出去后,咱们取点来换酒喝。反正是咱自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还真有,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让我好好想想,什么值钱,都埋在哪里。” 对了,不能再闹了,得快点出去,还要去县城采购。 将编织袋装满树叶与黄泥巴,开始往地面扔。这时要有个人帮忙多好,三两下就搞定。我挖,她在边上说话,或是提泥巴。 太冷了,10月的天,冻死我了。 “臭小子,运功抵御寒气呀,这都不会?气运丹田,左手阴,右手阳……” 卫骏青三两下将这泥全装好,直接跳出水井。 什么东西,那么复杂,你练吧。我不求活160岁,活100岁就可以了。上来,直接在洗脸盆上套个大塑料袋,准备洗脚。 算了,就一个人,还分什么盆? 不套了,取了,自己泡脚,以后就用这个盆子洗澡和洗脚吧。一会儿去山下再买个盆子。自己内心那关过不了。 泡了15分钟脚,不由地想到老卫刚才教的运气口诀,有点意思。 现在,时间过的很快,还是下山买个小闹钟每天用来看时间。这样,万一哪天手机没电了,也可以用。 这山,是终南山,什么都好,就是没电。 没电,笔记本电脑只能用来当板砖用。 告别了,我的手机,我的笔记本电脑,小偷都不来这个地方。 “小子,我们去山下玩吧。” “啊?” “我们去山下采购。”老祖宗发号命令。 “没钱,不想去。” “你刚才在井里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还是山下好玩,山下热闹。这山上有什么意思?冷冷清清。300年了,我都这么被封印着,没意思。” “都给你说了,没钱,不想去。” “要是我给你钱呢?” “真的吗?快点,老祖宗,你变点钱给我吧。” 卫骏青拿出钱包,就等着装钱。 装不下的话,还有购物的黑塑料袋,总可以装下吧? “你看看你左边的口袋。” 卫骏青掏了一下,一张崭新的5元人民币。 “真的是钱啊,老卫,你太好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红烧肉。” “老祖宗,这点钱买不起,钱不够。” “那要多少钱?” “100元。没有100元,我没底气进餐馆。” “你只听了两个道长讲故事,那也兑换不出多少钱啊?我尽力。” 卫骏青又从左边的口袋掏,没有。 “老卫,你变的钱呢?” “傻瓜,这次在右边的口袋。” “一张,两张,三张,这才总共50元啊。” “对啊,你如果帮人达成心愿的话,我可以变出更多的钱来。” 卫骏青想了想,多少是个够啊,这50元不错了。算上第一次的5块,这都55元了。 走,衣服上还都是泥,穿上鞋子再去把刚才的水路清理一下。 原本,按顺序,是要清理上面的水路,最后才清理水井的。现在,顺序反了,就用两块石头将进水井的水路堵上。 开干。 这种反方向操作符合卫骏青一向的做事原则。 做事,先做最难的,然后做最容易的。 吃饭,先吃最不好吃的,最后吃最好吃的。当然,这是一个人点餐时的吃法。要是多人,那就先吃自己最爱吃的。 傻子才等别人吃完好的自己在边一哭泣! 这次,用锄头,用铁锹,铲到一边的荒地上就成。 山水还是好啊,比农夫山泉都好喝。 只是,这样一看,卫骏青看出来了,自己爷爷辈以前生活的这个地方就在一个山坳里。背风,向阳,还有水流。 这房子存在了百年,一点山体滑坡的事故都没有发生。那说明,这是个风水宝地啊。你没看到门前的要枣树挂满了红枣?屋后的梨树上结满了梨子? 过几天,都要收进屋子,储存,自己过冬吃。 现在,过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收拾好。 整理完这些,拿着工具跑回院子,就在向阳处,自己端上热水盆,就是刚才那个洗脚盆,开始露天洗澡。 “我们沐浴着阳光,向着祖国的大地生长,娃哈哈啊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幸福……” 一曲了了,随意洗了下衣服,挂在院中,装上钱包,钱包里装上55元,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下山。 “老卫,你想不想飙车?” “想啊,你能开多快?” “你连个自行车都没骑过,你问我骑多快?这就够可以了,万一撞到树林里的梅花鹿或是别的小动物就不好了。” “笑话,我300年前可是滑雪的,从山下到山下,比你骑这个蜗牛快多了。” 卫骏青一听这话,不服气了,摩托车快了一档,我要让这个300年前的老古董体验一把飞的感觉,还是那种御剑飞行的感觉。 第6章 克夫女亲自送货上门 “小子,是不是骑的太快了?” “是有点快。我往慢点,这路上没人,反心,我戴了头盔,还在按喇叭,不会有事的。” 卫骏青一路下来,没遇到人。 也真是的,没人啊,人都往大城市里走,谁往大山里躲? 又不是逃犯! “老板,来两碗饺子。” “小伙子,要多少斤?我怕你吃不完。咱这饺子,一斤是60个。” “半斤干的,半斤汤的,都要肉馅。你们家手工包的水饺好吃。你看,这么多人在吃。”卫骏青一番恭维,让这老板眉开眼笑。 出门在外,多说好话。 出门在外,不比在村里,不能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在卫骏青看来,那一套老农民的哲学用不上了。 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自己知道。 “老板,你这饺子馆开了多少年了?”不是卫骏青八卦,是因为听一个故事,就能提高提现的金额。 要不然,一个大男人,谁没事听别人的事? 自己又不是垃圾桶,装不了太多垃圾。 “我啊,算起来,这饺子馆开了有10年了。以前不在这儿,在学校门口。 后来,学校门口摆不了了,就搬到这对面来了。 你看,这油污多厚就知道了。 我两个孩子都供给的快出来了。 女儿今年上师范学校;儿子明年就要中考。 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儿子就考上高中了。 等把两个孩子供给出来,我这老头子也就要退休不干这事了。 天天围着锅台转,祖国的大好河山都没有逛过。” “那你到时候就要享福了。”听别人的故事,就是要恭维别人,要不然,谁讲给你听? “都一样。人上世就是图个儿女有出息。你孩子几岁了?” “我还没有结婚。” “伙计,你年纪不小了,有30岁了吧?快点结婚,再晚,就有点困难了。” 卫骏青回应:“好,好,一定,你说的对。” 脑海中的老祖宗笑断了气:“好嘛,你看,这天聊的,过瘾吧?” “老卫,老头子,你说,你这叫什么提现条件?要不,咱换一个,我做好人好事怎么样?” “到必要的时候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行。再接着聊,你这个故事,就能提现5块钱。” “快点,给我把钱变出来,我这人不计账,现场提现。” 卫骏青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5块钱装进钱包。 老板:“小伙子,把钱装好,咱县城现在小偷多,不要被偷了。” “叔,现在还有小偷?” “对啊,小偷脸上又没有写字。人穷,就生贪念,就爱走岔路。” 角落里一个汉子一脸黑线站起来喊:“好好做你的饭,多嘴多舌。扔下9块钱走了。” “小伙子,你吃的是半斤饺子,要10块钱。” “再多没有,小心你的嘴。”那人比划了一下,两指间明晃晃地闪过一个刀片。 卫骏青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的饺子上来了。这干的是萝卜大肉馅的,这汤的是萝卜大葱馅的。唉,我啊,和你聊起来,又多了一次嘴。小伙子,出门在外,闲事少管,打架躲远。” “老板,好好包,给我包一斤白菜大肉馅的,我一会儿买了东西顺路过来打包带走,生的是不是能便宜一点?” “对,便宜2元。” 卫俊青将两份饺子下肚,揉着肚子起来开钱。 满足,上山后,第一次吃这么饱。 摩托车开到五金店门口,喊:“老金叔,我又来了,摩托车放你这儿。” “小仔子,放边上,我还要做生意。我姓刘,不姓金。” “好的,老刘叔,怎么不见大妹子?” “我女儿啊?开车去送货了。” 对于自己的女儿,老刘不想让人提起,也想让人提起。 他女儿刘金凤今年32岁,别人问起,一律说29岁。 这女孩子,过了30岁,在农村就难嫁人了。虽说在县城,但他老家还是原上的。别人问起,都说你是哪个原上的。人家不承认你这后来的居民。 为什么32岁了还没有嫁人? 难啊,都是有苦衷的。 “老刘叔,来,抽烟,我今天是来进货的,你啊,就给我选一选,一会儿要让大妹子给我送货。” “行,只要你买的超过500元,把我这把老骨头送给你都行。” 卫骏青道:“你这骨头我可不敢要,还要给你入土为安。 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嫌我打扰你了? 放心,我知道你的心病,上次来买东西我就知道了。放心,我会给大妹子找个好人家的。 咱孩子能开车,又读过高中,还会做生意,谁人不喜欢? 他们不喜欢,是他们不识货。” 老头子看了看这狐狸上门,警惕道:“你就不要想了,她还是个孩子。” “我去,我啊,我住在山里,这辈子打算修道,不动男女之心,你放心。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上大妹子的。”想想不对:“她也看不上我。” 老头子看到这小子倒也识趣,来了兴趣:“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干什么,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以前啊,在广东的电子厂打工,混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现在,人老了,落叶归根,不想外出了,就回了老宅住。” “挣了钱吧?” 卫骏青心中警铃大作:“够后半辈子花。叔啊,说说大妹子的婚事,这些年,就没有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人?” “有倒是有。 这头一个嘛,就是在她21岁那年,那小伙子长的好,能吃苦,在河道里挖沙。 后来,河道不让挖了,又去山下的挖沙,结果,把自己埋了进去。边上的人挖出来后,就没救下。 当时,这亲事刚说,还没有订婚,也就当没有这回事。 第二个嘛,是煤矿挖煤的,人活泛,能说会道。 当年咱们普通人一个月1600元工资时,他就能拿3300元了。订了事,准备商量结婚的事时,他拿钱往地面活动。那一次,煤矿不是出了矿难,他正好在里面。 就这样,这第二个亲事,又黄了。 咱家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给人家退了彩礼。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了风声,说我女儿刘金凤克夫。导致现在说一个黄一个,一晃就到了现在29岁。再嫁不出去,就只能当老姑娘了。” 这老姑娘刚说出口,就见女儿从拐角处转过来。女儿耳朵尖,皱眉,表情难看。 “爸,你又给别人讲我的故事,你还嫌我过的顺心是不是?别人没传多少,你都把我的名声传坏了。” 卫骏青起身:“大妹子,谁敢笑你,我打烂他们的头。放心,我是来给你说亲的,保证把你这事在三年之内解决。好的话,一年就搞定了。” “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你自己都是光棍一条,还给我说亲?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你,你看,你这女儿吃火药了吗?大哥,我招她惹她了?” “金凤,你啊,这是客人,快给你叔倒茶水。” “爸,他故意欺负我,你也糊里糊涂。他上次来叫你叔,今天就来叫你哥了?还跑来给我当叔?还充什么客人,买什么东西?不买东西,我揍的他满地找牙。我刘金凤可不是好惹的。” 这丫头,还是个脾气不好的。 “谁说我不买?我哥,不是,我叔说了,只要我买的超过500元,他就开车亲自给我送货。” “你倒是挑啊。” 卫骏青说道:“把车开过来,要那种货车,我直接装车上。” “行,你再给我装大爷,我,我就用我家的打狗棍揍你。”刘金凤心道自己傻子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么装有钱的傻子,今天非宰他一顿不可。 小货车过来,卫骏青开始挑:“妹子,这个炉子是不是做饭取暖方便?装一套,管子多装两节,我要给房间走暖气管道。” “行。” “这个大铁锅,尺八和尺七各一套,铁锅盖各一个,用水试一下,要不漏的。” “行。” “老虎钳子,铁丝,还有菜刀,案板,都给我挑一套。” “得,你老人家是家徒四壁吗?”她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朝着自己意料外发展了。 “还有这个钢化盆,大的中的小的,各两个,选不同颜色的。还有擀面杖也要,大中小各一个。 小锅小炒勺也要,都带锅盖,配全了。锅嘛,要配上蒸屉。大的也要配上蒸屉,各两个。 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没有。 扫把,两个,大扫帚,一把,还有锄头,耙子,都要。 妹子,算一下,多少钱。” “你真的都要?床单门帘窗纱要不要?” “真忘了,都给我装了,多少钱?” “1068元。” “便宜点。” “1000元整。” “妹子,还有个事商量一下,以后,我网上买东西,地址全写你这里,你给我收好,每件一元代收费,如何?” “成交。走,我亲自开车送你。摩托车放在这儿,你坐我车上去,然后坐车下来,再来骑你这烂摩托车。” “谢谢妹子,你真是个好人,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 “那得托您老人家福,看您能给我说个什么好人家。” 第7章 养只狗子叫黑子 卫骏青看着刘金凤,有种是同道中人的感觉。他们都是被人催婚的对象。 “放心,一定给你找一个年薪百万,还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说得成说不成,先许下诺言,这是媒人惯用的方式。 夸下海口,慢慢圆。 “大叔,你就放过我吧。那么大的福分,我承受不起。我知道自己命薄,不求以后的他有多有钱,只要不嫌弃我,能平平淡淡过一生我也心满意足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她眼睛红了。 那个该死的白马王子还不出现,等到他出现,自己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为什么不能早点来找她。让人家笑话她多年。 现在,没事时就听《武家坡》这首歌,嘴里骂薛平贵,让一个爱他的人苦守寒窑十八载。千错万错,都怪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可是你主动喊我为大叔的,不要怪我。”卫骏青爱占嘴上便宜。 “难怪你单身。直男,大叔是韩剧里的称呼。” “看的一个翻译剧,还给我在这儿拽。走,送货,顺路我还有东西要买。山上的时间短。” 刘金凤道这:“你想买什么?跟土匪下山一样,什么都要买。” 她也奇怪,这人,怎么就像刚分了家的傻儿子,什么都买。大到锅,小的炉子,还有昨天买的碗,这都不应该啊。 路过饺子店,停车,卫骏青下车拿货。 “老板,你手工包的水饺给我拿两斤。” “不是一斤吗?”老板也奇怪,怕这人拿两斤给一斤的钱。 “多了不好吗?”这老板,都不会做生意。 双在边上的蒸馍店,隔着门喊:“老板,给我来10块钱的蒸馍。” “好的,10块钱22个,送你两个。” “谢了,老板,下次我还来。” 将这些放在车厢中,对开车的刘金凤道:“等我一下,还得搬几箱啤酒和两瓶白酒。” 这人,花钱大手大脚,啤酒你买这么多干什么?用啤酒洗澡吗?穷人家,都住到山上了,还戒不了啤酒。 “你家是娶媳妇还是老人去世,买这么多东西?”看在他在自家店里买了许多东西的份上,点他一下。 “乌鸦嘴,我一个人吃。按照我说的路线开。小心迷路。” 一路向山上开,盘山路,荒草丛生。 “大叔,这哪儿有路?你不会是想不开,想自杀吧?或者你是逃犯?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不要绑架我。” “就你?浑身没几两肉,还绑架你?我是山上的修士,沿路开,没事。这个车底盘高,能到半山上。” “得,就冲你这句,我祝福你,祝福以后你的女人给你生10个8个孩子,累死你这个逃离社会的韭菜。”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知道以后卫骏青的老婆是何人后,就不会这样口不择言了。 两人好不容易开车到了老宅门口,刘金凤老远就喊:“你看,你爸在门口等你,他一定是饿急了。你只顾自己大吃大喝,都不给他带东西。” 卫骏青满脸不解,这不就是自称鄙人的彭茂川吗?人送终南山白云大师,他怎么又来了?难道今天断炊了? 车停在院中,卫骏青对刘金凤道:“金凤,这是山上的白云大师;道长,这是山下大型连锁五金店老板的女儿,上来送货。” 白云大师围着刘金凤转了一圈:“相貌不凡,以后定会非富即贵。” “大师,搭把手搬东西啊。你要是真的会相面,看看我的郎君在哪里。到现在,我还没有嫁出去,还说什么大富大贵。富在哪里,又贵在哪里?天天被人笑话嫁不出去。” “缘分未到,缘分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刘金叹了口气,这卫骏青这青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交往的是这种人,以后算是报废了。 “东西放哪里?” “都堆到正屋吧,就我一个人住。别的还没有收拾出来。”卫骏青指着某间屋子,座背向南。 “你,你真的是上山修行?怎么连个房门都没有?你多少年没回来了?还是你是仙人转世,这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刘金凤胡言乱语。 听到这话,白云大师眼珠转了转,似有所悟。 “大师,你这次来是晚上给我做伴的吗?” “小兄弟,昨天来,见你一个人,房子连木门都没有,晚上不安全。这不,我给你抱过来一只小狗。”白云大师寻狗。 “抱过来的?多大的小狗?该不会是茶杯大小的狗吧?现在,网上流行一种茶杯狗,特可爱。” “小兄弟又说笑了,那种狗怎么能看家护院?这不,在墙角晒太阳。你每天喂点馒头就行。你吃什么它吃什么就行。” 向墙角看去,可爱的一双大眼睛,把人心萌化了。 卫骏青有理由怀疑,这小狗是在山上抢了道长的口粮,被他给放生到这儿来了。 刘金凤看到这小狗,女性的母爱泛滥,跑过去抱起来:“好可爱的狗狗,吃个馍馍。” “你买了半个县城吗?怎么采买这么多东西?”白云大师不解。 “以后就要在这儿生活了。可能一辈子就要老死在这儿了,怎么能不多买点?打了15年工,没有找到女朋友,被我父母从家里给哄出来了。没地方去了,就只能躲到这祖宅里来了。以后,我们就是老邻居了。” “姻缘到了自然就成。你和这小施主害的是一个病啊,不急,不急,好饭不怕晚。” “道长,你忙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吧?晚上就在这儿用餐吧。”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小兄弟了。” 卫骏青打来水,让道长和刘金凤洗手:“你看,得买一个水缸。刚下去又忘了。一个不够,买两个,不然,冬天冻了,打不了水了。金英,你看,我这该添置的东西还多,你把手洗了煮点饺子,都煮了,我们一起用饭,我去捡些柴禾。” 他喜欢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收获最好的结果。 男人嘛,把能想的都想到。 “得,这趟货送的,还管饭。还得做饭。” 看着将那石头上也点燃了火,烧水,又在这新买的炉子上准备点火,准备在这儿做饭。 “卫大哥,这炉子要用泥巴糊一下,不然,有缝隙。” “知道了,你爸说过的,还卖给了我一个炉子内胆。先凑合着用吧。” “算了,你这以前的灶房在哪儿?可以用吗?我用灶房吧,这个我实在是地方太小,发挥不出来。” 反正你新锅都买了,为什么不装上直接用呢? 住就要像个样子,不能乱糟糟地,什么都将就。 “那得看日子再搬。我是昨天刚搬上来,还没有打扫。早上才清理了水井。这劳动,时间太短,一个早上,就清理了水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个女孩解释这么多。 是怕给她留下懒惰的第一印象吗? “胆小鬼,白云道长在这儿,还怕什么?你去拾柴,多拾点干柴。” 卫骏青拿着斧头和绳子,去院边上的树林里砍干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儿的树木长的高大,不用去别处。这些年没人砍,都有一部分干枯掉在了地上。 活多,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好的。 要想在这祖宅里安家,清晨打水,下午捡柴,都是每天要忙的活。农民,要懂百业。 虽是修身,却也比农民好不了多少。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卫骏青背着捆好的柴放在房檐下。一捆,两捆,一连背了6捆。 这时,就见刘金凤将以前的老厨房收拾出来,门口扔了许多破烂,正放着锅,倒上菜油开始开锅。 “这你也会?”见刘金凤用一块旧布抹着油抹锅,两口大锅都在抹。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当然会。再说,这不是还有道长在吗?锅台都在,还可以用,要不然,我们也只能用你买的小炉子了。” 白云道长:“来,你打水和泥,我教你泥炉子,晚上,我们就在房子点上炉子聊天。这金凤是个好姑娘。旺夫,谁娶到谁幸福一生。” 两人来到后院,打水,和泥巴。 “道长,你看我干什么?人家不喜欢我。再说,你看我,屋是这样,还没有谋生的法子,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我哪敢想以后啊?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你啊。走,挑水和泥。你就没有买个像样的水桶?” “没做笔记,没打算到。一会儿坐着金凤的车下去再买。” “你啊,你看她,做饭手脚多麻利?这么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饭菜就快好了。我们炉子还没有开始糊,快点,一会儿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道长,这是肉馅的,你不忌荤腥吧?” “我们没有这个讲究。修心不修身。” 卫骏青怀疑这道长是个半路出家的,以前一定是个保媒拉纤的。 “黑子,走,一起去吃饭。”卫骏青唤着墙角的小狗。 第8章 大叔,你女儿喝醉了 看到卫骏青这货一身的土就要进门吃饭,站在厨房内的刘金凤喊道:“去洗手,不洗手没饭吃。” 那气势,陡然升起,如同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的个神,还是洗脸吧,不然,被这个母老虎给吓唬住了。 “白云大师,你看,我说对了吧?她就是个母老虎。还旺夫,我看她是一团火,把我烧了。谁娶谁倒霉。” 院中的卫骏青没注意,他这话,厨房里的刘金凤听的一清二楚。 “来,我们吃饭,给你们端好了。来,道长,这是你的饭,这是卫大哥的饭。” 没饭桌,只能这样站着吃。 “站着吃,站着吃,明天我下山再买张桌子。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像个样。” 卫骏青尝了一口咸淡:“你,你对我太好了。” “自己刚说了什么自己清楚。” 不得已,咸的吃不下,太齁了。 他端着去到边上,用铁勺子倒了汤,另加了些汤。 “来,黑子,吃饺子。小心汤,看把你乐的,是不是和过年了一样?” “一个狗起个黑子?你怎么不起小黑?或是黑豹?”这刘金凤和卫骏青杠上了。 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凡事都想朝他开炮。 “小黑,长大了是不是得叫老黑?黑豹?明明是狗,起个豹子的名子,不合适。名子太大,我怕它这小身板压不重。” “小辈,恭喜你获得灰狼一只。”脑海中响起老祖宗的声音。 “值多少钱?” “1000元。” “来,黑子,再吃一个饺子。”回头一看,道长在盯住自己上下打量。 看来,这白云道长有点东西。看来,以后要低调,不能被抓去切片研究。 “怎么了?它吃不了两个饺子吗?” “没事,就是看你傻笑,以为你吃到了饺子,乐疯了。” “道长,这黑子是什么狗和什么狗生的?” “它妈妈是我在山上捡到的。今年,也不知怎么跑出去,就怀了崽子。可能是和山下的家狗一起生的。” 听到这儿,小伙卫骏青一个劲儿地傻乐,简直乐疯了,有可能,很有可能啊。看来,这终南山有狼,肯定的。 有子必有母。 “道长,我明天跟着你过去再选一只吧,它一个太孤单了,两个刚刚好。一个看家,一个跟着我进山。” “行,正好明天你也去贫道那里看看。以后好串门。” 刘金凤道:“你那明天还下不下山买东西了?” “不买了,歇息两天,我一个人可以凑合。东西嘛,慢慢添。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山上的狼或别的野兽给吃了。” 听到这回道,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小小的失落。 “扫兴。你好好的,说什么扫兴的话。再说,你这大老板说不定以前是隐藏的企业高管,买东西都不眨眼,连价都不砍。” “什么?你家的东西是可以砍价的吗?原来是我太天真了。我把你们当知心好友,你们把我当冤大头。” “这话说的,来,你今天买的啤酒呢?我喝一瓶。你喝不喝?道长呢?” “你们年轻人喝。”他眼光一转,又补充道:“姑娘,给我拿一瓶白酒就行,拿上三个小碗,我们分着喝一点。” 大碗吃饺子,大碗喝酒。 人生肆意如此,痛快! “道长,我们两个少喝点,你拿瓶子喝吧。” “来,为我们的相逢,共饮一杯。” “好。” “好。好久没有这么放肆了。和你们这些陌生人吃饭喝酒,痛快。” 刘金凤大拇指一弹,这啤酒瓶盖就飞走了。 “来,喝。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喝。” “谁怕谁啊,不就是一瓶啤酒嘛,喝。” 道长自己吃了一碗水饺,又去锅里自己捞水饺。 “道长,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吃饱,不要客气。”卫骏青自己又去捞水饺。 “给我来两三个。是两三个,不是五六个,多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 “一瓶啤酒还没有喝完,就说我喝多了。你呀,太小气。修士,修的就是钱财乃身外之物。” 卫骏青端着饺子,看了看,这不光得买个饭桌,还得买几个小凳子。4个到8个吧。8个,来客人了有地方坐。 “喝啊,怎么了?啤酒加水饺,越吃越有。” “姐啊,你喝多了吧?” “这才第二瓶。看把你吓得,都叫我姐了。记住,以后都得叫我姐。不然,打死你个龟孙。” 我去,卫骏青上哪儿说理去?喝酒给自己喝出了一个姐姐。 这姐,后来叫了一辈子。 不叫,人家打他。 噗通,刘金凤喝干了最后一口啤酒,倒在黄泥土院子,碗中剩的两个饺子飞出去,被黑子跑着扒拉在自己爪子下。 好吧,就当它过年了。 “你爸电话多少?”卫骏青问。 “我一个人能打你三个。瞧你细胳膊细腿的,不用比划,就是我手下败将。不用喊我爸,我保证揍得你满地找牙。叫姐,你叫不叫?” “姐——” “这还像话,拿我手机解开锁了,就是这个老刘头,对,你打给他。” 卫骏青拨通电话:“喂,叔,我不是你女儿,你女儿送货上来,吃饭喝多了,你骑我摩托车上来,一会儿你开车接她下去。” “什么?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做什么,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小子,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摩托车钥匙呢?” “叔,在你柜台上,我没有装。你女儿喝多了,快上来。就是沿着这枣林村这个老路上来,到终南山大梨树下。对,这棵老梨树有100来年了。” “你给等安分守己地等着。孩子他妈,你看店,咱们家的白菜丢了,我去找回来。” “啥?” “白菜让猪快给拱了,我去接回来。29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把白菜好好地给你带回来。在没看到白菜之前,我还不会想不开。”刘老头也想不通,自己女儿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了,怎么会喝多? 平时过年,在家一瓶白酒跟喝凉水一样,怎么在别人家就喝多了?一定是这小子给灌醉的。我上去不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不姓刘。 好小子,狐狸给鸡拜年,早看你小子不是好人了,跑来给我下套。我这女儿可金贵呢! 两个儿子都安顿好了,就剩这小女儿的婚事了,你以为我缺钱?多少钱也摆不平这事。要是我女儿出什么事,我把你打死,我去坐牢都行。 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这是一位父亲的心。 第9章 说,是不是你把我女儿灌醉的 老刘骑着卫骏青破烂的二手摩托车,一路急驶。从山下望去,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是终南山,怎么能让女儿来这儿送货?自己欠考虑了。 女儿再不好,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越走越忐忑,这是人住的地方? 往常,自己也听别人说过,有人在终南山修道。 身为本地人,对于本地的景点不关心。 太熟悉了,这八百里秦川,养了一群懒汉,不是在太阳坡下晒太阳嗑麻子,就是打扑克,或是冬天睡大觉,不出去打工。怎么现在还有人懒的上了终南山? 本地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吹牛。 兜里有个百八十块,那家伙,走路脖子朝天看,不看人。 平时吃饭,夏天吃凉皮,冬天吃油泼面。为啥?便宜? 想改善伙食,就来一碗羊肉泡馍。 就你拿25元吃羊肉泡馍,老板为了节省成本,给你碗里放的都是牛肉,其实,你吃的是牛肉泡。 爱吹牛,爱弄虚作假,哪一样不在行?往年,给苹果箱子装石头,辣椒面子里掺红砖头沫子,哪一样不是人干出来的? 瓜女子,来这个鬼地方,怎么能喝酒? 你得是没喝过酒? 还是人家给你喝的是茅台或是者十年西凤? 啥酒你没喝过,贪这一杯? 摩托车行到半山腰,老刘后背有点湿,真怕这山上跳出个什么东西挡道。这可是终南山啊,多少年不生活人了。 摩托车停住,打电话。 “喂,你是卫骏青吗?怎么还没到?我骑摩托车都走了大半个山了,是不是路走岔了?” 那边回道:“就从山下枣林村这个后面上来,我给你发了微信定位。” “好,就是越走越偏僻。” “我在门口等你,你骑上来就能看到我。就是那个大梨树那一家,第一家。” 猛然发动摩托车,这十年没有骑过摩托车,老刘还是威风不减当年。 当年,他们骑摩托车,不是撞树上了,就是撞到墙上了,后来大都出事了。 自己有了送货车后,摩托车就卖了。 远远地看到一棵大梨树,卫骏青站在石房子边上招手。 摩托车骑进院子,院子没有院墙。 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道人在喝白酒,吃花生。那酒就是普通的贴牌西凤酒,不值钱,50元以内。 好,有第三个人在场就好说,一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毕竟,青天白日,法治社会。 看到女儿刘金凤倒地台阶上,手里还拿着啤酒瓶。 见到自己,她喊道:“爸,你怎么来了?来,喝一瓶,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这,咱家也不是差钱的人,怎么就贪这一口啤酒? 啤酒,在大西北人眼中,就是个凉开水。连凉开水都不如。才9度,顶个什么? 老刘爱女心切,扑过去,抓住卫骏青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给我女儿灌的酒?” “叔,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差。” “啤酒把人都喝醉了,你还说没喝多少?你想做什么?家里穷的连个门都没有,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想都别想了!怎么,你没话说了吗?道人,你说,是不是这小子不停地劝酒?” “无量天尊——” 老刘松开卫骏青的衣领,四处打量这老宅。 这放在过去,也是个豪宅。 石头建的房子,不多。 现在,不行了,就是山下的房子,推的剩下那几套放农具的,都没人住,何况这山上的房子? “走,跟我回去,钥匙在哪里?我开车,这连个门都没有,晚上怎么住人?山里野兽多,小心野兽把人吃了。 不是叔说你,有钱就在省城买个房子;没钱的话,就在县城买个房子,能住人就成。 你啊,千万不要学那些大城市里的人,兜里没钱,还心比天高。 这地方,不是住人的地方。 女儿我带走了,以后不让她来送货了。只要是你,自己买东西,我送都行。她不行。 年纪轻轻地不学好,学人家进山逃避社会,修什么身。你是能修金身还是银身? 你要是能成道,我跪下参拜你。” 拉着自己女儿,塞副驾驶后面的长座位上,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开车下去。 再不下去,这路自己不熟。 车开出100米,蜗牛速度。 “你是来送货的,怎么就喝上酒了?他家的酒好喝是不是?”老刘开始训自己女儿。 刘金凤起身坐正,搓了搓脸,没事人一样,哪里有一丝醉意? “你?你这是怎么了?没喝醉?刚才是装的?我以为你有心事,在陌生人面前喝醉了。你连你爸都骗过去了。” “爸,真的吗?我演技那么好吗?我在考验他。你不许告诉他。” “我去,一个大姑娘家,你不害臊。幸好还有一个道人在,要是就你们两个,明年的今天是不是我就要当外公了?” “爸,你说,小卫这个人怎么样?” “还小卫?老卫还差不多。都快40岁的人了,家里穷的连个门都没有。你看,今天才买的大铁锅,是不是逃犯都说不定。不行,我要下山举报他,让他不得安生。” “爸,你不是说让我嫁一个男人吗?我看他命硬,是个不错的对象。你看他,一个人住在这终南山,晚上睡觉连门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胆子大,能保护我?” “屁,我养女儿不说要20万彩礼了,不赔本就行。可是,你看看他,哪一样是过日子的样? 住在这儿,拿什么养活自己? 是种地,还是下河捞鱼? 连个送货车都没有,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不是我小看他,你爸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一看,就是个傻小子,买东西不讲价,被人坑都不知道。 再说,你看他,家里连父母都没有,你们以后生了小孩谁人带? 还有,住在终南山,这半山腰,没电晚上如何生活?用电阳能灯吗?” “爸,那你说,我今年都32岁了,哪个正经人家能要我?就不能考虑一下他?” “小声点,你记住,你29岁,不要说你32岁。你爸我听过评书,刘邦的老婆叫什么吕野鸡的那个,人家当年28岁,刘邦43岁,你说,在汉朝平均寿命20岁的年纪,这就是两个老光棍了,人家还嫁了一个好人家。” “爸,那是吕雉,不是野鸡,人家是皇后的命。” “反正雉就是野鸡的意思嘛,评书大师说的。我女儿差哪儿了?你啊,说什么就是不能嫁到深山里。难不成,他在终南山盖的是别墅?” “爸,你再好好想想。” “此事从长计议。” 第10章 这是你的家 听到女儿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给这个在山里的野人,老刘气不打一处来。 回家,停了车,喊道:“老婆子,收拾一口吃的,饿死了。” “山上没管饭?” “那野猪差点将咱家的白菜拱了,我赶着抢救白菜,哪顾得上吃饭?再说,那修行的地方,哪有吃的?那吃的饭,还是上山时买的饺子。我去,只能喝凉水。” “爸,人家有吃的馒头。” “你还替他说好话?一看都是个缺心眼的。为什么不买几袋面粉?万一天下雨,他下不来山,不得喝西北风?” “好的,谢谢爸,我这就给骏青发短信,让他买面粉,买雨鞋,买雨衣。” “还骏青,我看就是烂泥巴。你和人家认识这么久了,连一个微信都没加到吗?送上门的白菜,结果,猪打电话来,给放走了。 缺心眼。 要是他不说,我找个三天三夜也找不到那鬼地方。 现在,不行了,我认得路了,你不在了,就是在山上,我就是翻遍了终南山,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刘金凤问道:“爸,那你说,我要嫁什么样的男人?难道真要嫁给百万富翁不成?我命里没有那个福气,遇不到的。” “行啊,那你就嫁给普通人家也行啊。你要嫁给他,你给你妈说说,他家有什么?只有一个石头房子,还是老房子,有百年了,连门窗都烂的不在了。这晚上来个狼都把人能吃了。 别的不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了什么事,谁能帮上忙? 还有这路,你不说我也不想说,多少年不走的老路了,也不说修一修,荒草丛生,要不是他指引,我都迷失在山里了。 你说,都21世纪了,连电都不通。你天天玩手机,上山连个充电的地方都没有。别发短信了,他手机没电关机了。你说,你嫁到哪儿有什么好?” 老刘老婆端着泡面出来:“真有那么穷吗?” “你问你亲女儿。这就和荒野求生的节目一样。就是把你扔到深山里,只有一个四面漏风的老房子,其它的你自己置办。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刚和父母分家时,那是什么光景?” “他就没有父母吗?怎么连孩子都不管?让他一个人住在山里?” “你看,他昨天买的碗和筷子,今天买的碗,你说,他家有什么?” 刘金凤气道:“爸,你不是也说别人昨天才搬去的吗?一天一天置办,这东西就齐全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老婆子,你给我盯着,咱家的白菜长腿了,自己往猪嘴里跑,我也没办法啊。” 再说那头,终南山上。 卫骏青与白云大师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餐,两个人溜了馒头,喝了白开水,将小狗藏在房间,馒头挂在屋梁上,跟着道长上山捉小狗。 “大师,这些馒头分你一半,我没有了可以下山去买。” “行,小友是个实诚人。” 卫骏青想到,反正,给馒头了,他的小狗也不好意思要钱了。 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钱了。 人生在世关关苦,关关熬。 “走,小友,出发了,迎着朝阳,我们一边吐纳一边走。” “道长,这我不会啊,教教我。” “三步一吸气,三步一吐气,像我这样。” 就在不知不觉中,卫骏青发觉自己走了6里路。 “道长,近了吗?” “看到了吗?就是山边上那里。看着容易走着难。咱们走着要走盘山路。走慢点,这上面,多半是石头。” “怪不得,几千年上万年了,没见这终南山被雨水冲刷低多少。” “山,莫不是有石头,就是有树木,都有庇护的。” 听到这儿,卫骏青似有所悟,站定细看,果然如此。 遂对道长行了一礼:“师父,受教了。” “不敢当,你的师父比我厉害,我不敢居功。” 这话说的,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大家都是一个山头混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道长说的好,受您点拨,大恩不言谢。” “小友,是你有慧根。我在前面带路,你在后面跟随,莫要落下。” 这话又如雷贯耳。 “走啊,怎么了?” “道长,晚辈听您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如您有什么看过的书籍,可以赐予,晚辈定当拜读。” 前头行的彭茂川听了也是微微一笑,有了自己的主意。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前面行走的是道长,后面行的是卫骏青。 “道长,麻烦您拿着馒头吧,这个,我爬山吃力。” “好。走山路,以后穿布鞋的好。你这个运动鞋,干农活好,鞋子不进泥。” “还有这个说法?” 两人行了近两个小时,这才爬到山顶。 卫骏青暗想,这老道长也是够拼命的,为了吃一顿饭,跑这么远的路。 眼前,一山洞,洞外,有石刻的三个字:白云洞。 此处外看,洞口清洁,云山雾绕,是一个吸收太阳光辉和月光的好地方。 “道长,您就住这儿?” “是。”他掀开一片厚重的帘子,进入石洞。 卫骏青跟随。洞内,有光,并不黑暗。这是什么构造?莫不是和慈禧一样,有夜明珠? “平时没事,不要带陌生来我这儿。无缘的人,找也找不到此处。” “遵命。” 见道长将两本书揣进怀中。 卫骏青暗道,这一般人上你这儿来做什么?是开山,还是采矿?或是寻宝? “看也看了,下山吧,我送送你。” “道长,我还没选小狗呢。” “就选那跑出来的那只吧。胆大,进山的好帮手。” 果然,在门口的小石洞中,有一窝小狗,只有洞口的这只强壮。它们的妈妈外出觅食去了。 看了一圈,这道长连自己平时吃的都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卫骏青忍不住问道:“道长,您平时吃什么?要不,我天天给您送上来?”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啊,红尘情缘未了,就不要打扰我清修了。” 一路下了难走的石头山,两人站定,道长从怀中掏出两本手抄的经书,送给卫骏青:“你有空时看看,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还给我。” 卫骏青接过来一看,一本是《道德真经》一本是《南华真经》这不就是《道经经》和《庄子》两本书吗? 接过小狗,怀中抱着,对道长弯腰行礼。 抬头,就见道长在向块石头上轻轻一点,已经飘然远去。 他是怎么飞上山的?莫不是这空中有绳索? 都说《炁体源流》或是《阴符经》还是别的什么,某个英国人翻译的,叫什么,好像是《太乙金华宗旨》好像是好像不是这两本吧?那先看吧。 道长给的,错不了。 不然,他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自己身边消失不见的? 这只小狗,通体雪白,有点萌萌的感觉。它能进山和猛兽搏斗? 好吧,且信道长一回。 “你就叫馒头吧。馒头,馒头,你的兄弟叫黑子。” 怀中的小狗伸出舌头在卫骏青手上舔了一下,表示同意这个名字。 “你有真好,以后,这山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以后,我们三个,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就看你一人的了,你肩上的责任重大。” 第11章 你给我从山上死下来 卫骏青怀里抱着棉花一样白的小狗,始终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这可是终南山,不会是狼吧? “是谁?你出来,我看到你了。” 没人。 “出来,不出来,我喊人了。” 没人应声。 应该是错觉。 “馒头,快跑啊,有鬼。” 卫骏青怀中的小白狗睡的深沉,不理这货。 有什么?大白天的,自己吓自己。就这个胆子,还住在山里? 丢人呐! 不对,丢狗呐!这样以后让我白大王如何在狗界混?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终南山狗大王的主人? 要不,诅咒他摔死? 不可能了,人家已经从石头山上下来了,现在走到了黄土山上,摔不死了。 都怪那个老道,自己没本事,养不活我们,净干出这种拿我们送人情的主意。 得亏他是一道人,不然,我得在地上画个圈圈诅咒他。 还是算了,那道人是一个有本事的,徒手召雷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要是被他知道了,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成狗肉就不好说了。 刚跑到房间,将馒头和黑子扔到一块儿,让它们玩。 “你们是兄弟,不能打架。要团结,要友好,要和睦。”卫骏青说了这话,又觉得不对,说不定人家是兄妹。 最好是兄弟,这样,就不会有小狗了。 “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手机铃声响起。 谁这时候会来电话?不会是父母考察自己吧?得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就说自己上班,忙。 “你怎么才接电话?”就这一嗓子,卫骏青知道不是家人,家里没这号母老虎。 “我以为你被狼给吃了。” “我的大小姐,你说,有什么吩咐,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你给我从山上死下来。” “啥?信号不好,信号不好。” “再这样装,我上山会把你撕碎了。你有没有看天气预报?最近有连阴雨,你在山上吃什么?下山来,来买面粉。连我爸这么个不当家的都笑话你,只知道买食品,不知道买原材料。” “我过两天行吗?” “你敢?下来,你买,我让我二叔给你送上去。” “为什么要你二叔送?” “我二叔家有个25岁的姑娘,我准备把她说给你。人家可是高中生,长的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我看了都喜欢。”刘金凤坏笑道。 “姐啊,咱能当个人吗?我现在,不谈男女之事。” “死下来,两个小时,不,你下山,快,一个小时见不到你人,我上山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 得,冤家来了。 卫骏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招惹了她,怎么敢对自己这样? 可,自己喜欢。 自己内心,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偏偏在电子厂当管了职员,内心渴望有人这样管着自己。要是手里拿一根古代老师的教鞭,那就更好了。 什么? 皮鞭? 我去,恶心人。 “馒头,你和黑子就在家里看门,千万不要被坏人给捉走。”卫骏青掰了几块白面馒头给它们。 两只小狗吃的欢乐。一看在山长道长就没给吃好的。小狗连馒头都喜欢吃,要是肉的话,不得乐疯了? 推出摩托,踩一脚,一阵黑烟往山下冲去。 往往下坡,村里的老人为了省油,都摘了档位,空档跑。 那种,省油,不安全。 “你来了,来,给手机充电。”刘金凤看着这货。 卫骏青掏出手机,看看自己可怜的两格电,充电宝没有买。 “这是我的充电宝,昨晚充满了电,你拿上去用吧。手机放在这儿,我带你去看我二叔家的女儿。” 远远地,看着一个穿花棉袄的女人坐在台阶上傻笑。 “就是她,怎么样?” “她?不是个傻子吗?你确定?” “千万不要说人家是傻子。你让我二叔听见,他会拿刀砍了你的。小子,在村里生活,嘴上说话要把门。” 对,农村生活,嘴上要装把锁,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可是,她这样,我喜欢不起来。” “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个精神病。又不是遗传的,是被我二叔打的。 他这人,也就是个做小生意的,没什么大本事,爱打人。 家里,除过不打父母,老婆孩子一个个练手。 你看,这就打成了精神病。” “咱们走吧,我怕他打我。” “没事,他不打我的,只打他自己家里的人。” 卫骏青再看,那汉子过来了:“你们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千万不要说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骏青嗯了一言。 “二叔,这是我朋友,就是那啥,来看看你生意如何。” “还能怎么样?饿不死。” “二叔,你这不锈钢门结实吗?” “结实,一头成年公牛撞不坏。” “你可不要吹牛,要是山里的熊瞎子呢?” “没事跑山里做什么?” “叔,不瞒你说,我这个朋友,他住在山里,门窗坏了,想安个好的,你开车上去给量一下,定做一套。别的不说,就是要结实,牛和熊瞎子撞不坏的那种。” “现在就去吗?” “是,他再买些家用的东西,你开着车,我陪你一起去。走,现在就去,你开货车,我和你一起去。” 卫骏青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装门了?我在山上砍个树装上,不花钱。” “马上立冬了,冻不死你?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你没钱,我让他给你欠着。” “我,我什么……”被刘金凤给捂住了嘴。 “小声点,这样才给你便宜。要不然,你那个鬼地方,才没人乐意上去赚你的钱。” 腰间被她一掐,卫骏青吃疼,嗷——一嗓子喊出来。 “他怎么了?” “他尿急,夹不住了。” “去后面的地边上随便尿。你这个男朋友脑子不灵光啊。咱们县城没厕所他就憋死了?” “是有点脑子不好使。我就喜欢这样的,傻傻的,对我好。我能管住他。脑子太好的,比猴子还精明的,那样的人不靠谱。” “走,上车,我们给你一路买东西。” 第12章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叔,停车,我下去跟他买东西。”刘金凤要求。 不大一会儿,就看到在刘金凤的大杀四方下,吃的八仙桌,切菜的大案板,还有两袋面粉,三袋大米,一袋小米,两大桶食用油,盐,十三香调料,辣椒面,还有门帘,窗帘,这些都搬上车。 “对了,还得有小凳子,那种塑料的最好。你以后有个孩子,也不怕砸到孩子脚。” 卫骏青听到这儿,一脸黑线。 咱们演戏归演戏,你这是斗地主分土豪吗? 怎么,我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叔,走了。没眼色,给我叔发烟啊,你们男人不抽烟吗?” 卫骏青抽出烟,给二叔点燃。 “这小伙叫什么?” “卫生巾。” “啊?” “说差了,叫卫骏青。卫生巾那是我爸骂他的话。” “看来,我哥对他相当不满意啊。” 刘金凤指着:“对,就朝这条山路一直开。” 看着荒芜人烟的路,二叔认真道:“是这儿吗?” “对,不骗你。” “明白了,是个人都不会让女儿往火坑跳。小伙子,你住在这山里有什么好?你在村里买个一室一厅的也行啊,才16万元。” “别说16万,他连16000都没有。你这笔活啊,得欠着。不过,有我在,你等钱用的话,找我要,我给他担保。” 刘金凤一脸的兴奋,仿佛故意气长辈的顽皮孩子。 路,越走越见长的草荒芜。 这是秋末,路上的草见白,这些天经过卫骏青摩托车的碾轧,已经有了一丝路的样子。 “叔,就是前面那棵梨树下。走,一会儿请你吃梨。” 这时,一只灰影从院中奔出,消失在远处。 众人只看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并未看的真切。 “刚才那是什么?是狼吗?去房子寻吃的吗?你看你,一个人住在这儿,连个门都没有,安全吗?”刘金凤拍了一把失了魂的卫骏青。 这傻小子,吓着了。 卫骏青下车喊:“黑子,馒头,你们在哪儿?不要吓我,不会被狼给吃了吧?” 两个小不点在屋子里欢快地蹦跶,并没有事,身上也不见血。 随后刘金凤下了车,朝他喊道:“傻大个,去,上树给我们摘梨子,挑好的摘。我叔最爱吃这种纯天然的梨子。” “我搬车上的东西。” “那个不用你搬,我三拳两脚的事。” 卫骏青拿着塑料袋上树。吭哧吭哧,手脚并用,还上不了树,如同母猪上树。 “下来,下来,笨的人看不下去,你去搬东西,我来。” 刘金凤双手一伸,一拉,人到了树身上,随手扔一个梨子:“接着,傻大个。白长了这么大的身子。” 她不会是美猴王变的吧? 这么快就上了树,有那么一刹那间,卫骏青看着那水桶粗壮的树身子,刘金凤就像一条蟒蛇一样,顺着梨树盘旋而上。 她,这,晚上,吓人。 额头冷汗直流。 “动起来啊?搬东西啊,争取让我叔晚上给你把门窗装好。” “闺女,哪有你说的那么快?量好,得定做。” “做什么做?这都是老式的门,小一号就成,你店里有成品的,拉上来,螺丝一打,一装,搞定。用水泥把缝子一走就成了。等你定做好,他早被狼给吃了。我爸不让我现在和他住,不然,晚上我还可以保护他。” 听到刘金凤说保护自己,卫骏青的老脸一红,吓得差点钻进地缝。活了近40年,除过母亲,还没有人说保护自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再看梨树上的人儿,俏脸美的人让人心动。 “看什么看?接着。小心把你的眼珠子砸掉。” 二叔走着看了一圈,说道:“这是人住的地方?连门窗都没有了。就剩这房子的墙是好的。明年开春,这房子还得翻新一下屋顶。” “正因为如此,才装你不锈钢的门。” “行,我给你量。” “二叔,还有每个卧室的窗子装一套防防网,不能睡到半夜让狼之类钻进来,站到人床前。这里可是终南山,山里有各种动物。” “行,那一个门580元,窗180元,一共是……” “小气,一套按700元算,另外那小窗子就送了。这以后可是一家人,你好意思收钱?” “行,你啊,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我也是高兴的。” “叔,他敢不娶我?不娶我,就把咱二丫嫁给他。” “我女儿?他喜欢吗?要是喜欢,我这门窗不收钱。” 用脚想,也知道二丫是二叔家的女儿,就是坐在台阶上的那女人。 一个精神病女人,谁娶谁倒霉。 卫骏青多少有点知道,虽然现在村里的彩礼是15万到20万,但精神病女人不要彩礼也没有要。那种女人,除过生孩子,别的不会。 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也不会看家。 “你收钱,还是收钱的好。” 二叔上前:“怎么,看不上我女儿是不是?她还没有谈过男朋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是你小子敢说一个不字,我打断你的腿。 再说,我们二丫,我可是准备了30万的彩礼,谁娶,我还送县城价值50万的一套房子,精装修的,没住过人的。” “二叔,消消气。你啊,别吓到他。你那房子当年不是30万买的吗?大三室的。” “现在涨价了,涨到了50万不行吗?你没有房子作彩礼,就说这话?亏二丫还把你当姐妹。” “二叔,慢慢来。他要是不娶我,我们就把他绑起来,烧了他这狗窝,押着他娶二丫。不信他不点头。” 卫骏青此时脑海里冒出一个人名,土匪座山雕。 我非她不娶? “来,吃梨。二叔,这梨老甜了。回家时,你装了几个,给二丫吃。就说她姐夫家的梨。” “行了,你跟着下去吗?我量好了。” “这么快就量好了?” “这又不是盖皇宫,量个尺寸,我还不会了?我可是老手艺人了。卖了十年门窗。从最初的铝合金,到现在的钛合金,哪一样不是我最选搞起来的?” 刘金凤笑道:“都是忽悠人的。他不是旁人,都是铝合金的。叔,走,我们下去,我亲自看着你上来装。走,傻大个,下去骑的破摩托车。你不去,等着我给你送上来吗?先给二叔转一半的钱,让他心里有个底,做工精细点。” 第13章 多装点拉片 电子厂上班时被人管,那是为了讨口饭吃。现在,被这刘金凤管,卫骏青竟生出一丝丝幸福。原来,我虽在深山,也有对我嘘寒问暖。 “傻子,别想了,先想想你怎么回下去吧,竟一天瓜子吃屁,瓜活着。”刘金凤一句诛心的问候送来。 卫骏青不解,这女人,真是多变,刚才还是好好地,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说话啊,你脑筋短路了吗?”看着这傻大个就来气。 刘二叔看着这小两口就好笑。男的有意,女的有情,两就该是一对。自己这侄女该成个家了。32岁的人了,硬虚报年纪,就自己29岁了。 不能年年29岁啊! “说什么?” “说你以后凭什么生活啊?你总不能就一直住在山里,啥都不干,混吃等死吧?别人看破红尘,那是老板,或是高管。就算自己不工作,也有手下的职业经理人。你呢?钱在生钱吗?不工作有收入吗?你每天要吃饭吗?”刘金凤想问问他的打算。 一个男人,如果真没有什么打算,养活不了自己,比姜太公还不如,那自己也不是那马氏,跟不了他。 “我,我没什么打算。” “唉,无用的人。你还不如直接拽条腰带下来,去你房后面的老梨树上绑个圈,将脖子伸进去。一点打算都没有,怎么说你呢?果然让人太失望。” 刘金凤想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发现闪光点。 就像老爸说的,那吕什么野鸡,人家嫁刘邦前,也是发现了他的不凡之处,才跟着一心打天下的。 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儿,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难道说他运气好? 最近,迷上了各种版本的《侠客行》这部剧,人家主角狗哥身上就是有主角光环,想啥来啥,要啥来啥。 “我们下去装什么样的门?” 卫骏青本来想自己装个自己制作的木门。现在自己有了一个王者般的回收系统,还怕没钱?就是产钱有点慢。 没事,天长日久,这钱就多了。 “傻子。我刚把你拉上天堂,你后一脚又迈到地狱来了。 行,那咱就给你说说这铝合金的门。 第14章 山上过夜 刘二叔与卫骏青去了大哥的店挑柴油发电机,刘金凤也没闲,自己向菜市场走去。 那个傻大个,你说一样,他买一样。这样下去,可不是个过日子的样子。总不能在山上天天吃野菜吧? 现在都是秋末了,他没种,哪来的菜?野菜?早都干了。 不一会儿,刘金凤提着一盘鸡蛋和几个西红柿回来。 这些商家,真能忽悠,前几天鸡蛋一盘还是14元,现在就17元?还说什么本地的鸡蛋,大。人家网上某某网站,159元一盘鸡蛋怎么了?就是那些推广的,你下一个软件,他给你一盘鸡蛋。 不光159元,239元,559元,这三种价格,刘金凤今年都买过这样的鸡蛋。没想到普通人还能薅互联网的羊毛。 “走,快点装货,马上上山。不然,晚上装不好了。”刘金凤催促着。 她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再说,这是给山上的的房子装门窗。她有种自己蒸馒头的成就感,从一无所有,到平地起高楼,都是自己的成就。 这就是女人天然的母性。 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想拥有一些东西。 “别催了,鸡屁股掏蛋,看把你急得。你是不是想明天嫁过去?”这个刘二叔对刘金凤是敢骂不敢打。知道侄女的承受点在哪儿。 “你晚上不想下山了?” “好吧,我尽量开快点。那个傻小子呢?” “人家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县城车多,他的摩托车好骑,比你这货车都快。” “金凤,给叔说句实话,你看上他什么了?” “还还是都到了这幅年纪,不想再等了。要是我有当皇后的命的话,命中的人早到了。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个傻子,不能再错过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我看上的东西,我就要争到手。” “你就没想过,他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一个36岁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你没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人家说的36岁是虚岁。减去两岁,34周岁,我30周岁,是不是差不多?你这样想一想,是不是也不差什么?” “好像也差不多。你啊,自小就主意正。这些年存不了不少嫁妆吧?” “我是嫁人,又不是扶贫。如果他没有一点来钱的手段,我也是不会嫁给他的。” 刘二叔想了想:“看样子,他手底下钱不少。你看他,刚才买发电机,几千块钱的东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那你贼,领到我家了,他也不好讲价。再说,还送了柴油,这以前,可是没有过的先例。” 摩托车刚开到门口,又一团灰色的影子奔出,朝着山上的路跑去。 对于这,卫骏青心里有数,没损失什么就好。 “下货,我去做饭,都给我快点。要不然,天黑你们这两个匠人也做不好。”刘金凤一脸不满意,这俩人,手底出活太慢了。 “你啊,催命鬼一样。” “叔,这一个小门,四面都装上拉片。骏青,你数好,不够20个拉片就算他偷工减料。” “闺女,这是装门还是给银行做保险库?两边一般四个,上面三个,下面一般不装,不到15片,你要人装20片,这不难为人嘛?”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可是要用百年的。你这一个铝的拉片也不值钱,装上就装上,就当给自己家做一样。” 刘二叔叹了口气,大哥说自家的白菜往猪嘴里跳,自己还不信,这一看,算信了。 要不,这深山老林的,将这小子给挖个坑埋了算了。 得,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心思,自己可没有那害人的心思。 “闺女,你饭做好点,我才能把活干好。” “开水泡馍,你还想吃什么?” 不着急做饭,刘金凤爬上门口的枣树摇了枣下来,又爬上屋后的梨树上摘梨。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这傻大个,这么纯天然的东西,都不知道吃。 后锅给几人熬制一大锅冰糖雪梨水喝,再放几颗红枣,好看又好喝。 前面的锅烧水,一会儿水开了给暖壶里装满水。这傻大个,还知道买个暖壶。这是他第二天就买的东西。 然后,下火锅料,煮这些火锅丸子。反正都是一大锅煮,好吃。 柴火灶做出来的饭就是香。刘二叔装好了第一个门,就喊道:“开饭了,开饭了,饿了,吃饱了再做。” “你晚上不下山了?”刘金凤端着一个大盆出来,众人在院子中吃饭。 “傻子,去厨房端冰糖雪梨水出来。” “叔对你怎么样?等着瞧吧。” “啊?”刘金凤刚要说什么,卫骏青就出来了。 “你到时就知道了。” 这二叔,也学坏了。 “我没买冰糖啊。”卫骏青想了半天,自己确实没买。别说冰糖,连白糖都没有买。 “我买的,指望你,啥也不是。” “多少钱,我给你。” “记账上吧,到时以身相许。” 我去,虎狼之词啊。 “好吃,这火锅有香味。要是有酒喝就更好了。”刘二叔眼睛向侄女眨。 他的好办法就是装喝醉?然后今天完不了工?这二叔,也会这招。 “有,我给你取。我知道他买的酒在什么地方。”就这么几个房子,还能藏在什么地方? “还是金凤懂我,不喝酒,干活没力气。” 一顿家常便饭吃完,刘二叔:“你们吃,我四处逛逛,消消食。解解手。” 这山里就是好,空气新鲜。 随地都是厕所。 还真是,他在屋后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这卫骏青搭建的厕所在什么地方。 不过,屋后有水源,不能在那祸害水源。 看来,这是才搬来,许多东西处理。 “小伙子,你这房子是今年就翻新还是明年翻新?” “啥意思?” “这屋上的瓦片啊,你不能冬天漏雨水,又漏风的。” “明年春天吧。” “行,只要你能在这儿坚持到明年。” 看了看,这儿的深山老林,着实让人害怕。 要不,再劝劝这颗傻白菜? 你往猪嘴里跳,也要找一头好猪啊。眼前这头猪,远离红尘,就差生活在黄泉路边了。 第二扇门框装起来,天黑了。 “金凤啊,不是叔不努力,是你这要求太高了,实在是装的拉片多。我眼神不好,晚上干不了活了。现在人老了,不像年轻时候了。要不,咱晚上就在山上过夜,明天再吃他一顿?” 原来,二叔说的好是这个意思,是在这儿等着自己。果然是老狐狸。 “叔,我听你的。” 第15章 一夜没睡好 有门,有窗,好啊,这才像个家。 “傻大个,你说,现在这样好不好?”刘金凤看着这傻小子说道。 “好。”卫骏青回道。 “你看,这门,这窗,都给你装好了,都是你的。高兴不?” “高兴。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这晚上冷不冷?”刘二叔这时过来,就像电影里的路人一样讨厌。 “不太冷,我去烧炕。”卫骏青只得实话实说。 这人,怕是第一次来山里吧。秋天嘛,有什么冷的? 卫骏青填了一捆树柴,点燃,然后埋上一袋子树叶。 树柴是砍的山上干树枝,树叶,是扫的屋后的树叶。 “你想要熏肉啊?别人都是用玉米秆一类烧,你这直接用树枝?” “没有别的柴。等有空了,就收拾。” “那我明天就给你收拾烧炕的柴。要不然,冬天冻死你。还有,你连提树叶的篮子都没有吗?提那个方便。” “真没有。” “街上有卖的,我们去买,一担好像是120元。” 炉子早就泥好了,正在使用,就在卫骏青睡的这个房间。 这炉子,是前几年的炉子,宽,大,费煤。 现在,卫骏青用着,烧着粗壮的木柴,正好。 “你们聊吧,叔困了,好久没有这么累了,受不了。我还没有睡过火炕,今晚,我在炕上睡,你们年轻,就把饭桌拿进来,坐在小凳子上凑合一夜吧。实在困的不行,可以睡在货上,这是钥匙。” 得,刘二叔这一安排,稳妥。 要是让两个人躺在炕上,那是不合适的。 “你呢?困吗?”刘金凤问卫骏青。 “不困,我们坐在炉子边上休息吧。” 两个傻大个,在炉子边上烤梨吃。 “这梨也可以烤?” “当然,你看着,我烤给你。”刘金凤动手操作起来。 卫骏青本来是拿了两个土豆过来,结果,便见人家在烤树上的梨子。 “你们两个小点声,我累了一天了,想睡个好觉。” 卫骏青指指外面:“走,一起看看星星。” 这时,就连卫骏青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就没有一个空房间?只收拾出了这一个房间。 唉,房子少了真不是个事。 “今晚天上的星星真多啊,你看,那儿,那儿,一片一片的。” “是啊,要不怎么说秋高气爽。” 身后的房间,刘二叔在窗户上张望。这两个傻子,年纪大了,还玩赏星星赏月亮赏秋香的小把戏。 顶个屁用,连手都不敢拉。 夜里12点,刘叔的电话打上来:“闺女,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连个人都看不到?晚上还回不回家?” “爸,我在山上,和我二叔装门。今天太晚,明天回去。” “哼,净扯谎言。让你二叔接电话。” “叔,我爸让你接电话。” “好,没事,我在炕上,他们在炉子边上烤火,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然,我削了他。” 卫骏青吓得一出神,手一松,手上的烤土豆在地面滚到了炉子下面。 这孩子,胆子好小,废了。 唉,怪不得侄女喜欢他,太好玩了。 “你怎么了?手上的土豆掉了。” “太烫了。”卫骏青借坡下驴,自己给自己解围。 “爬在饭桌上睡一觉吧,我点困了。” “好。” 黑暗中,卫骏青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轻轻一碰,就像磁铁一样,两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新奇。浑身的血液就像炉子上的水一样,慢慢地沸腾。 第二天早上,卫骏青看了看桌子,剩自己一个人趴着睡觉。 “叔,你起来了?” “是啊。人老了,可能上了年纪,有点风湿。昨晚这火炕让我恢复了精气神。 你看,金凤都把院子扫了,准备做饭了。我们洗把脸,开始装门吧。今天无论说什么,这门也要装好。 再装不好,我这匠人的名声就坏了。” 吃早饭时,装了两个门框。 刘金凤看了看这速度,严重怀疑昨天二叔坐那么慢,是故意的。 “小伙子,去打桶水,一会儿要混水混,将这门封给你收拾一下,不然,人家会笑话我的。” 中午,剩下的门窗装好。 其实,也就是成品。缝隙大,用水泥啊。 “刘叔,咱们歇息一下,累了半天了。” “怎么,你没力气了?就你这样,还在山里生活?真怕你在这儿是扔钱,过个天就跑下山了。” “没地方去了,还能去哪里?就在山上住吧。” “你昨晚没睡好吧?我也没睡好。” “叔,你在炕上睡不惯吗?” “昨晚,有两只老鼠吱吱地叫,一会咬东西,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在那里叫。” “叔,我这房里没老鼠,早都饿死了。要是有的话,也早被蛇和猫头鹰一类给吃了。它们的天敌多。” “谁说的,天下的老鼠多的是。可是能外面的老鼠跑进来的。你应该再养只猫,它可以捉老鼠。” 刘金凤摆上桌子喊:“傻子,端洗脸水,吃饭了,人家笑你的。” 得,又被摆了一道。 看来,自己昨晚和金凤说话,全被他给听去了。 对了,要不是他挡箭,金凤肯定不会在这山上过夜的。 “怎么样,看着高兴不?这儿以后是你的家,你要在这儿结婚,生子,过一辈子的。”刘金凤一脸兴奋。 这儿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了。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远离喧闹的人群,没有闲言碎语,就自己一家人过日子。 在如今这个时代,大伙都想着快节奏,向往超大城市生活,自己却偏偏向往山林,终南山就不错。 不是自己爱终南山,是在县城生活的倦了,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岂敢拖累人家姑娘?”说完,卫骏青眼神暗淡,再也看不到一丝跳跃的火苗。 两只小狗,黑子与馒头围着桌子转。 它们是有教家的狗,不给,不会在桌上抢食。 “我知道了。快点装门,中午我给你们做扯面,咱们炒拉条子吃。”刘金凤进屋端米汤。 这可能是卫骏青这几天吃过最像样的早饭了。以后,可能就是开水锅里热馒头,喝开水的命。 第16章 她带着满院春光走了 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 这是刘金凤此时的想法。 狗日的不知好歹。像我刘金凤这样的,配不上你吗?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真是不知好歹。 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住在这深山老林,连个院墙都没有,喊一嗓子都是空山回应你。你还想什么?想娶公主不成? 白瞎了你的狗眼。 这两只小狗崽子也是,跟着这么个混蛋。 “金凤,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卫骏青看这女人吃了早饭,一晃就不高兴了。 “没事,不用你管,你去打水,打来混水泥。” 刘二叔喊道:“金凤,过来,帮叔扶一下窗户。 你啊,就是对他太好了。 说不定,人家在外面都有那些妖精。 你是个老实的女子,勾不住他的魂。 这一天一夜我也看到了,你不是你的菜。人家心里就没有你。 像他这样的,出去西安打工,普工一个月也就3000元。当个保安的话也就2600元。 要是去别的地方,上南方打工,一个月进电子厂,一个月或许有4000元,进那台资厂的话,有5000元。那儿的保安有4500元。 你说,你看上他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没事,我这人心善。看到流浪汉都会施舍一个馍。我只是看他可惜。” 刘金凤哭着跑开,将其它空着的屋子打扫出来,将那些杂物堆在院中间,一把火烧了。 “你怎么烧了?我晚上好用来烧炕。”卫骏青说道。 “我看这些东西不干净。说不定有寄生虫。你还是扫树叶吧。” 这小子,我打扫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连这点处理破烂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瞎狗不腻敬。 世间没良心的人见多了,今个儿让自己遇到了一个。 卫骏青一脸不解,她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 “怎么样?来,一起糊缝子吧。明年开春,你把这房顶翻新一下就成了。 多好的院子,多好的房子。 是这终南山独一份的别墅。 到时,再娶一个城里姑娘,生一个大胖小子,你说,好不好?” “不敢想。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哪敢祸害别人?” “怎么?是没遇到合适的还是不喜欢女人?” “叔啊,你开什么玩笑。世上的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的? 你看,咱县城八十岁没了牙的老太都站在广场舞边上看老太太。 是因为我这条件这样,没人来啊。 再说,你看看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收入的门路,说不定过了今年冬天,明年开春就得出去打工。 打工打工,十年一场空。 我,这辈子也就是打工的命。 打工赚钱打工花,一辈子存不下什么钱。” “这小了,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女人,是没钱娶?怪不得,是这个想法。 这好办,去县城摆个地摊或是做点小生意。 你又识文断字,会算账,就不怕赚不来。 钱嘛,只要你动起来,它就向你来。 你不能躺在炕上等钱来。 你不信的话,上山问问别的修士钱是怎么来的。 人嘛,只要活着,就和张口动物一样,总要吃喝的。 再说,我看你这架势,也不像普通过日子的样子。 叔小声给你说,你只要把你院子边上这些树挖了卖木柴,也能赚一笔钱。” “叔,谢谢你。我没那个力气。再说,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挖不得。” “傻子小。唉,你啊,活该受穷。” 卫骏青傻傻地笑着,仿佛别人骂的不是他。 “小子,看在你叫我一声叔的份上,我就给你说几句好话,你爱听不听。 你可能这几年打工,手里有钱。 但叔劝你,千万不要搞种植业,搞养殖业。 你想想,你这些东西卖给谁去? 不是有名老话这样说的吗?家有钱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你有多少钱,这来一场病,这养的都死完了。 再说,你在这儿能种什么? 这连成片的土地都没有,你能种什么? 就算种下了,你能卖出去吗? 你这儿能种出来的,别人大棚里面也能种出来。 你看看,多少人种的菜,就只够自己吃。你想想,你以后做什么? 要不然,还是出去打工吧。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门和窗,白安在了这门上。” “叔,你说的好,晌午饭咱喝两大杯。” “行啊。我们两个喝。到时,让金凤开车拉我下山。反正她也是个老司机了。只是她和你一样,多年来,感情不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你能聊聊,你打工这些年,就没有遇到心动的?” “年轻时不懂事,谈过,没有珍惜。后来,心也就淡了,没人愿意来咱们这个地方。我父亲住在原上,也就是咱这黄土高原,比这山上好不了多少。也就通个水和电,还有网络和公交,别的没有什么好。 就因为这事,我才躲到了山上。 以后,可能我就这样了。” “人生的路还长,往前看,往前奔。” 这时,金凤出来抱柴,二叔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虎妞又高高兴兴地抱着两捆干柴回厨房了。 下午的面条,是烧一锅开水,将盘了一脸盆的面条拉长,往锅里扔。 出来,将面汤盛在铝壶中,洗干净锅,鸡蛋配青辣椒炒拉条子。 “金凤,你这饭菜做的好,锅灶没麻达。要是你妹子能有你这手艺我睡着也能闭上眼了。” “没事,我妹妹比我命好。有人说要娶她。” “谁?” “你不是说给我妹妹陪嫁县城一套房吗?还有小车,我把这话说给骏青听了,他说他在考虑。” 刘二叔放下碗,拉住小伙子的手问:“骏青,你是不是有这意思?” “叔,你别信她说的。你看,我就是一个废物。不会赚钱,也不会种地,你女儿嫁给我一起讨饭吗?” “没事,只要你点头,我就把这事办了。只要你会做饭,会用洗衣机洗衣服,以后你们结了婚。我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你跟着我装门窗就成。” “叔,我不行,我不会做饭。” “让金凤教你。” 刘金凤:“行,二叔,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就把这小伙了教会。他不喜欢我,觉得我年纪太大,没彩礼。人家就喜欢妹妹二丫那样的人。” “小伙子,你就答应了叔吧。叔人生在世,就这么一件事了不了,到死都合不上眼啊。” 饭后,刘金凤洗刷好碗筷,和叔叔收拾好东西,扬手道:“卫哥,家里收拾一下,等着当新郎官吧。可以把这房子租出去,你以后就要住到县成去了。” 看着送刘金凤开着送货车下山,卫骏青轮起爷子砍山上的枯木。仿佛那枯木就是自己没有成就的人生一样。 “后生,你可以提现125元了。高兴不?”系统这时在脑海里响起声音。 “提现100元,25元存着,下次提。125元好像是在骂我一样,你是1个250一样。” 第17章 大师,讨口饭吃 天逐渐黑了下来。 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天总会黑,人总要面对孤独。 一个人了,关上门,关上窗,在烧的火热的炕上睡觉。 睡不着,翻过来,翻过去,就像烙大饼。 两只狗子是爱干净的,放了黄土盆,它们不大小便,非得出去。好吧,大半夜,自己起来上厕所,两只小狗也出去上厕所。 “黑子,馒头,快点回来,小心狼把你们叼走。” 喊完这句,卫骏青自己先跑回房间,真不会有狼吧?你们不要当真,我就是随口说说。 我养的小狗是为了给我看门的,不是为了给你们当点心饼干的。 该死的黑夜,总是令人不安。 怎么办? 总不能这样睁着眼睡吧? 想玩手机,充电宝的电也不充足。况且,这儿没有网络,手机流量不够用,还是算了吧。 对于自己的一些妄念,想到自己的钱包,一切都静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一日三餐四两文银对男人的伤害更大的了。 好想起来砍柴。 原来,一个人安静下来时,这夜晚,显得时间这样长。 没有电,人就闲的发慌。 怪不得在爷爷辈那个年代,没有电,点个煤油灯,晚上吹了灯,盖上灯盖子,存煤油。盖子被子,爷爷奶奶就开始造人。 那个年代最纯真的就是夫妻感情。 谁和谁好,就看生的孩子多不多。 一个人的房子,怎么显得这么空旷? 大太了,连人影都显得孤单。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火炕有点温暖。 现在的火炕,都把填柴的炕门放在门外了。这样,烧炕不会显得房间脏。要不要改造一下? 想想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算了。修什么,什么坏,做什么,什么不成。 卫骏青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做什么? 想想自己这个院子还要做什么。 睁眼,闭眼,数绵羊,睡觉。 突然的自我,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找谁? 爸,还是妈? 还是不了。 万一说了,妈知道了,爸自然就知道了。他们知道了,自己就在这山上躲不平安了。 睡觉吧,明天起来去山上砍树枝,挖个坑开始建篱笆墙。 自己哄自己玩。 哪有什么野兽翻不过来的篱笆墙? 建高一点,两米不成建三米。 当然,还有土里埋的也要算进去。这样,至少得砍四米高的树木。 “老祖宗,你说,我能提出多少钱来?” “你又忘了?你提钱,要么听别人讲故事;要么帮别人达成心愿。现在嘛,你可以提50元。” “怎么凭空多出25元?我昨天下午不是提了100元吗?” “其实,你可以提现1050元的。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你就从了刘金凤,或是二丫。” “老祖宗,帮别人达成一个心愿就值1000元吗?” “是啊。红尘中的痴男怨女,都是想不开,得不到,忘不了。” “让我再想想。我如今这样,怎么能辜负佳人?”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会有生活费。 可是,那不是自己的风格。 自己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害人家了。 秋天的天亮的有点晚。早上五点时,还还没有亮。 卫骏青起床,在暖瓶里倒了口开水喝。 这水,还是金凤用大铁锅烧的。有一股碱味。 这终南山上的山,水质太硬,还是有点和卖的水不一样。不过,也不要紧,喝久了,也就不觉得。再说,平常的人,尝不出来。是卫骏青这几天吃的淡了,舌头恢复了味蕾。 拿起斧头和手锯,去路边砍树。 “我要学光头强,砍,砍,砍。” 卫骏青砍的是小腿粗的树。大树,自己用不上,也没有那个必要。 再说,自己只是绑个篱笆墙,用不上。 过几日,去山下,再多买点铁丝,回来挖好渠,填好木头,扎上篱笆墙。 砍过三分之一,这树因为有树冠的重量,咔一声就倒下。 砍小树,还是很容易的。 像现在,有油锯,砍一棵树,也就几分钟的事。 树杆扛回来,树稍留在边上,等过几天,拉回来砍好,码好,冬好烧火做饭。 一连砍了6棵小树,量一量,每个可以锯成两个,到时用来扎篱笆墙。 第18章 滚下山来买东西 听着白云大师的话,卫骏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样的心灵鸡汤他喝的太多了。就因为以前在电子厂上班时,那宿舍有网络,下班了就刷视频,没少看过这样的心灵鸡汤。 “大师,那咱就一起吃个早饭吧。” “行啊,就用你带的馒头在火堆边烤一下吃。” 卫骏青合计着,要是自己不上山,这白云大师是不是得断粮? 饭后,向大师告别:“道长,我下山了,下次再会。” “走了,走了,不要再留恋。”道长喊两只小狗。 好好的两只狗,为什么起名黑子和馒头?一是安全,二是温饱吗?真是一个在尘世间讨饭的年轻人。 这样的人,也注定他生活要有大起大落。只是,为什么自己看不透他身上的东西?他是凭什么来山里生活的?是修身?他自己都不信,你信吗?哄傻子的吧? “道长,它们想要留就留在这儿吧,我下次上山来领。” “小友,狗子大了就要分家。再说,贫道这儿的口粮不多了,养不起它们了。余下的那几个,我给这山头的众人也送去。家大业大,拖累大啊!” “多谢道长的教诲!黑子,馒头,下山了。” 它们的妈妈不在家,兄弟姐妹也没有多少亲情。再说,这个家冰锅冷灶,还是跟着眼前的主人回家吧。他家至少能吃饱饭。 远远地,有一只灰色的影子在观望,众人知觉发现不了。 它知道,这是安全距离,那儿的人发觉不了。 明白了,每个生物都是独立的个体。 白云道长选择在这终南山山顶生活,必有他的个人依仗,人家没口粮也能存活下去。 思量着自己,还是下山谋求一份工作吧,要不然,会把自己饿死的。 “走,黑子,回去你们看家,我去山下找份差事。” 有些事,要正经做,有些事,要抽空做。 像能挣钱的工作,就要正经做,专门做;砍柴做饭这些小事,就要抽空做。不能把自己绑在小事上,耽误了大事。 “朋友啊朋友,你现在过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手机铃声,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变,可是能当年的彩铃还在续费吧。过几天,取消吧,不用了,用不起了。要开源节流。 “大姐啊,您老人家有什么事?” “屁话,你比我老的多。叫我大姐?我刘金凤受不起。滚下山来,我今天有空,给你看看,什么小买卖能做,你做点小买卖。” “姐啊,你的好我承受不起。我宁愿娶你我也不敢娶你二叔家的二丫,她那个精神病我真的没辙。你二叔家那么有钱,都医不了,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你傻啊?娶了,关到山上,过个年,把房子和车子过户到自己名下,把她往山上一扔,豺狼虎豹一啃,不就没事了?” “姐啊,我虽不是一个好人,这种事还是干不出来的。” “滚下山来,快点。我刘金凤的时间也是金钱。就怪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人受苦。等你把家安起来,我就不管了。” “要是我请你管我一辈子呢?” “不许这样直白地撩妹,我的一颗芳心这会儿正萌动呢。小心一辈了眼定你。” “好,我马上骑摩托下山来。” 回到四面俱开的院子,掰碎一点馒头:“黑子,馒头,你们两个吃。门我就关了。有事,你们把自己藏起来。” 自从这装了不锈钢门后,自己腰间就多了一串钥匙。 终南山,房子,不锈钢门,有点不入画。 管它呢,虽影响美感,但安全。那种木头门,也要花钱,别人一脚就踹坏了。都是花钱,还是给自己选一副结实耐用,有安全感的门。至少,这不锈钢门,不会被白蚁吃掉。 “在家,不许跑。你要做狗,要守狗的三从四德。不能嫌家贫,不许爱上别的主人。” 卫骏青骑着破烂摩托车,一溜烟向山下冲去。 两只狗子看着这傻主人,我们能爱上谁? 一生只爱一个主人是我们狗子的传统优良品德。只要你不抛弃我们,我们就不会随随便便爱上别人。 再说,你是终南山这片山头最富的一个,我们不爱你爱谁? “车扔在那边,陪我走走。” “姐,我天天这么陪你逛街,对你名声好吗?” “呸,姐我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都不怕,你怕谁? 你们村里人,就是这点不好,爱传话。 城里人,没人说这的。 你看,咱县城,少说也有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理发店。要不要晚上去开开荤? 我知道哪里生意好,上了新人。” “我自己有办法。” “损色。” “姐,咱是老陕,你说啥东北话?” “走走看看,你看那个门面空着,自己租一个,做什么生意,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摆个摊卖罐罐茶。” 刘金凤一口浓痰吐出,抹在卫生纸上:“我呸,你可真敢想啊?一杯罐罐茶能卖多少钱?你又能赚多少钱?再说,咱们县城不让烧有烟的煤。” “我用无煤的煤。主要是听故事。和那写聊斋的蒲松龄一样,听别人讲故事。故事讲的好了,还可以免费喝茶。” “用意何在?” “我准备写小说。” “我呸,天下多少写小说的饿死了?你写小说?算了,我还是让我二叔把女儿另嫁他人吧。 不能嫁给你这个傻子了。 你以为现在和过去一样,写个二三十万字就能名了? 然后进某某协会了?领上皇粮了?成了有工资的人了? 痴人说梦! 我也是上网的人,知道现在网络小说的残酷。 那些,动不动100万字起步,每天写1万字的人,都叫触手怪。 女频还好点,50万字就可以了。 可是,没点天赋能行吗? 像老蒲现在写的话,现在,许多网站上规定,神怪志异小说,不得上架,都是被那某某少给掀桌子的分类,不能写。 你说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描上了写小说? 你有网络吗?你家有电话?你有电脑吗?” “我有个笔记本电脑,你也看到过,电嘛,不是有发电机吗?网吧,我手机连热点分享,还是可以的。” “大哥,你行行好吧,打个工,赚点钱,买个无线网卡。要不然,你真的和这个社会脱节了。” 卫骏青点点头。 他是想听故事,然后提现。 谁让他的系统是这样子的规矩? 但是,专听故事,不说用途,别人以为是你有不正当的途径,还得想个写小说的法子。这样,网络小说,有稿费。你突然有钱了,而且源源不断,也没有人怀疑。 人嘛,总要活的低调。不怕贼偷,就怕贼算计你。 人生就是一个闭环,和做生意一样,要自己领悟。不能大量钱财来源不明。那不是涉黄,就是贩毒,或是从事非法的事业。那样的事,不是一个好公民该选的。 “卫哥,你上山时买几个电子烤饼。那东西在山上能放。即使坏了,你也可以给狗子吃。 还有,你买个小型的压面机,80元的就可以,你天天在山上做面条吃。 这个嘛,你手机下单,我收货,有空了给你送上来。 你还需要买什么,我们坐在那边的小公园,你放在购物车,一起下单,还可以优惠,现在不是双十一到了吗?” 公园,有长条木凳子,这是这个小县城唯一的体现。公园,公厕,超市,河堤路,是它能拿得出手的基础建设。 第19章 这公园里的菊花好看吗 公园内,此时,花开的正艳。卫骏青和刘金凤二人坐在菊花边上的长条凳子上赏花。 对,这是他们县城的一景,是建的某某菊花广场。因为这儿在是护城河边,土地不值钱,有大片大片的土地用来造景。当年,可是花了一笔巨款,这才建成了菊花广场。 这儿的菊花有各种各样,都是当年种的,还特意种成了一种分布一片,让人心生喜欢。 “你看这公园里的菊花好看吗?”刘金凤手里拿着一朵红色的菊花问卫骏青。 “啥?你刚说让我回家时买压面机,是不是?” “是你个头。老娘问你,这菊花好不好看?故意打岔是不是?” “好看,好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在广东电子厂的女上司。 女人,都是母老虎。 刘金凤掩口而笑:“刚才不是我的本性,是你把人气的,我这才没压制住六尸神。” “没事,没事,我们相处,就是平常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要假装。那样的话,我们活的都痛苦,都不开心。” “来,给我拍张照片,这儿的菊花好漂亮。” 那当然,别处,就说那些卖菊花的地方,一盆菊花15元。那些,不是公园这儿的,不可以随意拍照。 刘家五金店内,刘金凤的父母相对而坐。 “老头子,你怎么不把自己家的白菜看着,又让猪拱走了?” “没办法啊,白菜自己要跟着猪跑,你有什么办法?” “你五金店都开了几家,怎么连个女儿都管不住?”老婆子训老头。 “你还说我?女儿大了,我一个当大的能当着人面说不要人家教往男朋友?再不教往,等女儿50岁才找男朋友吗? 那时,不是找男友,是找有退休金的老头。 我们啊,还是给她关心的不够。 一直以来,把她当男孩子养。现在,你看,别人家的女儿都抱上孩子了,有些小孩都上学了,我们女儿还没有嫁出去。 都说女儿太能干,也不好,没人敢娶。一般的男人降不住。” “你还说。前头两个命不硬。要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这个,你说住在山里。管他什么山,定是一个命硬的,要不就让试试?” “还能怎么着?女儿起心思了,我们总不好拦着不让。就这样吧,让她好好地把握一次自己的姻缘。只是一个男人,没有正当收入,和二流子一样,终让人不省心啊。” “先让他们交往一段时间再看吧。你当年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吗?” 坐在公园里的刘金凤,丝毫不知,家中的两位尊者已经给她放了权。 “你真的想好了,摆茶摊?” “是,那个我先试一下。我在城里租个房子,把摊子收完后放在小房间里。” “你每天收摊后晚上还回去吗?” “当然回去,我在山上住,要回去的。” “那还租什么房子?就放在我家。我们在这五金店二楼可是有卧室的。你放在那儿。” “合适吗?” “你一个子儿都没有赚,就想着花钱租房子,图的什么?到时,汤比面贵。就把东西放在我家。” 刘金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打算的。 一步一步来,让他先融入县城的社会。这样,他就慢慢地上道了。 摆个茶摊能有什么收入? 就和那些骑个三轮车卖花草一样,都不够自己生活费。纯粹是自己哄自己的,为了听一声老板。一天连一碗炒面钱都卖不下,你说,你当的什么老板,做的什么生意? 还不如人家路边收停车费的。 人家那些,是风雨无阻,天天有收入。 每天还吃的是羊肉泡馍。这是刘金凤亲眼看到的,这才说的这么肯定。 这年头,在县城,只要能赚钱就行。 好的,坏的,都是为了糊口。 你看,以前的理发店,都搬到了巷子背后,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赚钱。 有些东西,由明转暗了。 你不能否定它们的存在。 “走,坐的有点累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你个男人累什么累?给你说的买个无线网卡的事你想没想过?以后可以的话,你可以做直播的,当网红。” “先不这样想。你带我看看,我在县城哪里摆个茶摊好?” “摆在我们五金店出去那个名仕花园那里。那里只收个摊位费,是划定的摆摊范围。你刚去,就摆在边上吧。那儿小吃一条街,还有卖菜的,都是可以的。” “走,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我好多年不逛县城了,去看看。” 刘金凤一跺脚,带他去。 这个傻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看什么看? 那就在自己家门口那一条街,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自己就得回家。 自己的想法就是,出来嘛,两个人,好好逛一下。你看,你和奶孩子的女人一样,出门就急着回家。 “走,给你看个压面机,实体店看的保险。”别怪我带你去实体店,谁让你不解风情。 实体店买的东西普遍贵。这压面机能贵个50元。 小子,你不想陪我,那就让你的钱损失点吧。 莫不是我这貌美如花的模样配不上你? 你看看你,一无所有,住在山里,还说你好。 要不是老娘实在逮不到一个合适的,一咬牙,一跺脚,就嫁给年轻的小伙子。只不过,他们不是在种地,就是跛脚一类的。 我也不想掉价处理自己。 我把你当男朋友供着,你把我当什么?普通朋友? 或是,在你心里,你把我当表妹一样看? 小子,我馋你身子,你却把我当聂小倩看待? 不解风情。 “老板,取个家用的压面机看一下。” “要多少的?大的还是小的?大的700元由插电的。” “小的,就是用手摇的那种,夹在案板上的。网上卖80元的那种。” “女娃,这,你说的这个价,是我们的进货价,让得让我们赚几个钱吧?”批发市场的老板说着自己的苦衷。 “那就看着办,大家商量着来嘛。” 砍价开始了。 “你们看,就是这台。” “这怎么不结实?铁片片薄的和纸一样?”买主挑毛病。 “娃娃家,这是合金的,不锈钢,你还要怎么样的?要是这个不结实,那过去人压的饸饹床子,是木头的,那不活了?” “多少钱?” “给你们不多要,平时我们卖90块。” “60元,你看,我手机上搜到的。” “不行,进不来,高一点。” “65块。” “75元一口价,赚不了你几块钱。” “大叔,搭个扫面的小扫把吧。” “行,行,我这买卖没赚钱。”老板气的接过钱,成交。 第20章 县城第一家茶摊开业了 看着批发市场的老板生气,卫骏青出了店门小声问:“他是真的生气了吗?我真怕他揍我们。” “你啊,这就不懂了。现在网购流行,许多东西价格透明。你价格高,只能说明你的进货价高。 像我们买的这个压面机,老板就想把房租,水电费都算进去。 你说,你一个卖杂货的,用个毛的水? 都是奸商。 现在的网购,让他们生意利润少了。 以前,这种压面机,他敢卖120元。最初,都要130元。 过去那几年,都把钱赚了。 这些奸商,个个在省城买了房子。眼光不行的,都在市里买了房子。就是后来醒悟过来的,也在咱县城买了房子。当年,他们买房子时,2000元一平方的房子遍地都是。 现在,都涨到4500元了。 啥好事不能让他们占全了。 人心是个无底洞,没底底,赚多少钱是个够? 你看他们,一个个吃的肚大腰圆的。女的,都在店门口摇呼啦圈。 现在,生意不行了,都网购了。你看,批发市场后面的店都空着,贴的招租。这在多年前,是不敢想的事。 现在我们去哪儿?” “看那个适合摆摊的地方啊。” 这货,怎么这么不上道? “我走不动了,咱们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你帮我看压面机,怎么能让你请客。” “好,去隔壁的饮食市场。” 这以前,县城东西两条街有两家饮食市场。后面,随着发展,东街的饮食市场拆了,就剩这一家了。 不点醒,这货不开窍。 和女生逛街,不买礼品,也不请吃东西,活该你一辈子单着。 铁憨憨啊! “你挑,喜欢吃什么。” “现包的饺子。咱们老陕就爱这一口。” “好。老板,来二斤饺子。” “小伙子,二斤就是60个,你们两个人能吃得下吗?” “能,两个人,我还怕不够吃。” 那老板高兴地让下饺子。一斤饺子26斤,二斤就是52元,这生意,赚了。要是天天来这样的大胃王该多好。 “吃了饭,我们就在批发市场买你要摆的那个摊子需要的东西吧。”刘金凤不惯着着他这毛病。 好不容易出来了,回去干吗? “我们能提的动吗?” “不会叫出租车吗?4块钱,县城给你跑遍。” 这傻小子,人家想和你多处一会儿,怎么这么木头?真想踹他一脚。 唉,这种傻木头,和郭靖一样,只能娶二叔家的精神病女儿二丫,别人,他不配得到。 怎么才能改造这个货呢? 刘金凤也气得是咬牙切齿。 “你吃,你好好吃。”刘金凤满嘴银牙咬的咯吱吱响。 “姐,你又生谁的气了?” “别叫我姐,叫我妹。我比你小十岁,不要脸的家伙,再这样,让我以为我是天山童姥,还细皮嫩肉的。” 卫骏青算算,36减29,不是10啊,这是什么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妹啊,吃饺子,汤的和干的都有,你选。” “唉,你说你,好好的,开什么茶摊。行,一会过去,你想好了买什么东西吗?” “想好了,买一个煤炉子,再买几个杯子,两个茶缸子,外带几个粗瓷碗,一张小桌子,几条长凳子,这就齐了。” “凳子还是用那种单独的塑料的吧。那个可以合起来,也经摔。你吃吧,多吃点,我吃不下。” 这是头猪嘛,怎么这么能吃? “老板娘,你说说,你这家饺子馆赚钱吗?我们也想开一家,放心,在别的地方开,不和你抢生意。”刘金凤发挥自己的社交牛说话技巧。 现在,正是下午三四点钟,午饭别人吃过了,晚饭还没上人,店里没几个人。 这老板娘将围裙一系,开始聊开了。 “这饺子馆啊,那几年行,赚了点钱。 这两年啊,越来越不行了。 外卖好。 可是,上了外卖平台,我这赚的钱都让魔鬼给吸走了。不上外卖平台,又没生意。也是天天淘气。 你看看,现在,原上的农民都不怎么爱逛县城了,这饮食市场的客人也没有多少。 他们,都网购,还送到家门口。 现在啊,也就是做一天看一天。哪一天做不动了,我们老两口就送了这店,回家养老。” “卖面的对半赚。你这生意错不了。有钱的,没时间的点外卖。像我们这种闲人,都会过来吃的。好好做生意,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好了。咱们县城的工业区开了,有工作岗位了,外面的年轻人就回家来找工作了。那时,是不是就是好日子了?” 第21章 妈,他笨死了 卫骏青的茶摊开业了,刘金凤坐在二楼生闷气。 刘母上楼:“金凤,吃了饭不要睡觉,容易消化不好。给妈说说,你昨天到今天,怎么脸色不好,谁惹你了?”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笨猪? 你说,他摆个啥摊不好? 你就是在县城摆个卖麻子麻花和瓜子的小摊也比他那个强。 茶水摊,他是怎么想的? 丢脸不? 还免费品尝? 这年头,你一杯热茶能卖几个钱?人家去小商店买一瓶水不好吗? 你说,他是不是脑袋坏了? 我都给劝了好几次了,他还是不听。 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笨的人?或者说,他大冬天,是为了在街上烤火?” “懒人就是个懒人,家族遗传,你能改过来?” “可是,懒归懒,他脑子也笨,想都想不过来吗?不行,我不想让他给我丢人。要不,我去把他的摊子砸了。” “闺女,你爱他,就支持他。怎么能反着来?再说,他那种人,怎么说呢?就和调皮的孩子一样,在社会上遭受一回毒打,才能长记性。 要不然,以为你是害他。 没良心的,你这样对他,他还没有一点心思? 没说什么时候来提亲?” “妈,我还要考察一下,不能嫁给一个傻子。那我怎么办?要不,我明天进个瓜子去他边上,挨着他摆摊。我就想看看,他摆这个不赚钱的摊子为的是什么?难道说,他是某个黑帮大佬,为了洗钱?” “不可能。有这么瓜二球的黑帮大佬,早都让人灭了好几回了。凡事往好处想,不要老是想那么多坏处。妈今天早上烧的南瓜粥还有,粥还热,你端个饭盒过去,送他尝。” “我喂狗也不给他吃。越吃越瓜了。” “那我倒给狗吃了?” “算了,我欠他的,我端给他。”嘴上骂他,脚很诚实,下楼下了。 看着女儿将南瓜粥和葱花饼端给他,刘母心中有种自家白菜真的被猪给吸引了的感觉。 唉,年轻时,怕她谈恋爱,遇人不淑;现在,想着让她谈恋爱,都32岁的人了,再不能让她这样在家养了。为了怕人耻笑,都说她29岁了。你总不能年年给人说你女儿29岁了吧?这都给人说了两年29岁了。再嫁不出去,就和地里的老南瓜一样,没人稀罕了。 许多事物,都有一个时间段。过了这个时间段,你再去找,就没人喜欢了。 八月十五卖皇历,没人要了。 近了,近了,那人怎么卖自己烧的茶送于别人喝?怎么回事?为了拉拢关系吗?这个傻子。可是,又有几个人喜欢喝热茶呢? 人家去小吃店,要一碗米线,或是馄饨,热腾腾地吃。 “吃饭。” “边上的大叔看我可怜,给了我蛋糕吃,来,还有一块,你吃。这有茶水。” 刘金凤喝了口杯,苦;吃了苦蛋糕,噎人。 唉,怎么就喜欢在这地摊上呢? 这个傻子,你以为,这北方的地摊和南方的地摊一样吗?你在广东见多了那种地摊,那儿人家环境友好。这好,冻都把你冻死。 “怎么样,开张了吗?” “卖了三杯。一个是买菜的大爷,过来冷,我送他喝了一杯,第二杯,他抹不开面子,买了单。还有一个是老太太,还有一个是路过的人。总共卖了6块钱。”他高兴地像个孩子。 唉,这傻大个,莫不是把脑子让人吃了?怎么会这么傻。 “那你说说,你摆个这个摊,是为了什么?” “就是一个人在山上无聊,孤单,想出来找个人说说话。” 得,这是孤单了。 “那你觉得摆摊好,还是上班好?要不,你去找份工作上班吧。咱煤矿上的保安,一个月也有4500元,每天上12个小时。” “我还是喜欢摆摊。” 刘金凤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杯上的一次性纸杯喝着热茶。 她真想吼一句:你他娘这样摆摊,何时才能存够15万元? 你不想娶了吗? 还是,你对我没有那份心思? 我这样对你,我图你什么? 图你天天不洗澡?还是图你住在山沟沟里,与狼为伍?还是图你是个男人? 呸,只要老娘愿意,下嫁还是可以的。不就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嘛,不就是嫁到农村嘛,不就是嫁到原上的深山老林吗? 真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你个白猪娃了? “好,我也要有自己的事业。明天,我和你一起摆摊。” 刘金凤收起饭盒,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去批发市场进货。 西街进货东街卖,不为赚钱为了坏。 有认识的人,他那个大号的手推车不用了,自己买过来,天天推着手推车卖。 我就不信了,你能看着我跟着你受苦? 姓卫的,你要是个男子汉,你就给我振作起来,想个赚钱的生意。你摆的这个摊,连烧的炭钱都不够,真让人笑话。 莫不是这脑子真坏了? “你看,这人在咱们县城摆摊卖茶水,是不是活瓜了?”批发市场的老板娘闲的在拿着自己手机说。 “啥上面的?我看看。” “就是头条上的,还是某音,某手,都传疯了。都是大数据推送。” “我看看。” 两个女人互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刘金凤过去:“老板娘,你这批发货多少钱起步?” “这个嘛,来,我们里面说。” “你们刚看啥,把你高兴的。” “我们在看人家拍的视频,是鬼畜小视频,叫什么茶水哥,可好玩了。与拉面哥,草原公主一样,都是让人向往的生活。” “好看嘛?” “啥啊,就是拍着玩的,大家都是觉得他们的摊子不赚钱,拍个视频做段子。你说,好好的青年,下煤矿也能赚钱啊,为什么要在大街上摆这么一个摊子?” “我看看,有多好看?” 老板娘为了拉生意,用手机上播着茶水哥的视频。 刘金凤一看,顿时血往大脑冲,这不是卫骏青还能是谁? 你们不买茶水也就算了,还拍视频笑他。 唉,丢先人了。 差先人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家人。 应该没有家人吧? 要不然,谁会住到大山里? 这年头,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终南山受苦? 第22章 我也拍一个视频支持一下 “姑娘,你进货是开车来的吗?”批发市场的老板娘问刘金凤。 “是啊,就停在批发市场门口。老板娘,帮忙往车上给我拿一下。” “好的。” 刘金凤见多了那种称好多偷偷地往出减少东西的行为。 小地方的人,缺斤少两,投机取巧,都是他们拿用的手段。如果你发现不了,那就是你笨,你蠢,你活该被他们骗。 别人骗了你,还骂你是傻子。 这就是人性。 不想被这老板娘挖的吃了,让她提着东西出来。 反正进的也不多,两个蛇皮袋。 如果卖不完,春节时再摆一下摊就行。实在卖不完,过年时自己坐在家里吃。 开车,回家。 “你这真的是铁了心跟定他吗?” “是啊,我双不是开玩笑的人。妈,我去年的棉衣棉裤在哪里?给我找出来,我明天早上穿过去。” “你急什么,都支持他了,还一脸不高兴,是不是不解气?晚上他过来放东西时,你揍他。” “不是,妈,他卖茶水被人发到网上了,说是什么新时代的山顶洞人,2g的网冲不了5g的浪。 你说,再这样,是不是就被人给笑死了? 别人都笑他,说他是茶水哥。说他懒,说他不会做生意,不是做生意的料。 笑他,有手有脚,还不如进厂,或是去当保安。 实在不行,去拿个盆,去路边乞讨也比这个强。 你说,是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闺女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摆摊,就要脸皮厚。 别的不说,你看,那些摆摊的,哪个不是见了cg拉起来就跑?要是被收走了,那就完蛋了,一个星期又白干了。 这个嘛,也有可能是好事。” “啥,还是好事?妈,我和他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这丈母娘看女婿,就看上心了?” “不知羞。我是说,被人宣传啊。你想,多少人开店,想让人做广告也没人做。你看他,这不是少了广告费吗? 还是这些某音某手上的,没发一分钱的。 是不是很好? 黑红也是红啊。 就像你们追的明星一样,黑红也是一样。穿个黄袍走红毯,是不是就有一股威严感。那个当年是不是被人拿出来说事? 你啊,也要转发到咱们家族群。往你认识的所有群里发。 什么四肢健全卖茶水,利润少的可怜。自主创业不如乞丐一类的话题。 争到炒作,炒红了再说。 红了就带货,割粉丝的韭菜。” “妈,你这怎么这么精通?你就是识字少。要不然,给你一部手机,你能搅动风云。” “那是,你妈美颜一开,谁都不爱。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一个有钱的后爸。” “别这么说,怕我爸听到伤心。他也没少你的钱花。” 刘母:“他啊,把钱都给两个儿子了,我们老了,不喝西北风就不错了。我说,等到老了再放权,他现在就撂挑子了。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妈,我不和你说了,你给我找衣服,还要有手套和围巾,我出去拍视频了,要宣传他。” “注意尺度。广告太明显的,会被屏蔽的。” 刘金凤哪里还能听到这些?燕子一样冲出了店门口。那家伙,和大街上撵小偷一样。 “要怎么宣传呢?大傻子摆茶摊?不行。虽有傻子瓜子出了名。可是,要是以后他成了自己老公,天天被人喊傻子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炒作,炒什么话题? 啃老小哥为了能应付父母,上街摆了个茶水摊。 你看,烤火做生意两不误。” 刘金凤想了想,自己暂时就只想到了这些。合适吗? 管它呢,试发着。 站在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发一个,再站在一个做生意的角度发一个。 反正,主题就是一个,嘲笑,再嘲笑,不笑死他,我都不解恨。 看他的脸皮厚不厚。 要是明天不摆摊了,那就真随了自己的意。 既然你经不起旁人的指点,那就收起你可怜的自尊去进厂打螺丝吧。 由男孩到男人这个过渡,不经历一番历练怎么能行? “你在做什么?” 刘金凤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在拍视频。 “做你的事,我拍一下视频。” 左拍一下,右拍一下,手机放到脸前再拍一个。 现在,这手机比相机还厉害。 有了手机后,手表,相机,闹钟,这些都不需要了。 “你这是?” “你没看手机吗?你现在被人在网上传红了,我也要拍。我的粉丝少,要涨点粉丝。以后好带货。” “啊?” “头转过去,我再拍几张相片。茶水哥,这个名字不错,要不要起个名叫傻子哥卖茶水?” “你不会是觉得我和某个卖2毛钱串串的大娘和大爷一样吧?” “那是当然,谁会和你们一样,傻到不赚钱,只为做生意?” 边上卖蛋糕的阿姨送来两个小蛋糕:“吃吧,姑娘,你男朋友可会说话了,他今天的到来,让我们一群人都快乐起来了。” “他啊,就是傻。” “吃吧,趁热吃。这东西,热了才好吃。凉了就没有那个味了。” 想想海科斯黑科技,刘金凤给卫骏青一个。 少吃点。 “谢谢大姐。” “就你嘴甜。你这个女朋友啊,可能干了,能开货车,大小车都能开,是个致富好帮手。” “她就是比我有眼光,有能力。” 刘金凤:“大姐,不要瞎传,人家还不是我男朋友。他眼光看,未必看得上我。”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就给我们村上的男孩说了。现在,说一个媒10000元。我不说赚10000元,我赚他5000元,他全家都得感谢我。” 这话一出,刘金凤得意地看着卫骏青。那意思在说:看到了吧?我也不是没人要。只是我不想嫁。 这时,卖老鼠药的路过:“老鼠药,苍蝇药,耗子药——” 气得刘金凤喊:“这都到了冬天了,卖什么苍蝇药?你家苍蝇冬天出来啊?冬天出来的,都是不知好歹的苍蝇,都是没有储存食物的苍蝇。” 边上卖小蛋糕的对卫骏青说:“你啊,晚上回去得好好哄女朋友了。” “姐,我这样子,怎敢耽误她?” “生意嘛,慢慢做,怕啥?我们都是由小做到大的。”那样子,自己就是个实打实的例子。 生意没做起来的人,都不在这儿了。完美地诠释了幸存者偏差原理。 第23章 人潮汹涌 卫骏青看看远去的刘金凤,想想卖蛋糕大姐的话,她真的能成自己女朋友? 那也是自己的福气! 鸟都有个窝,何况自己一个大男人? 村里有句老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果一个女人跟了自己,这两样保障不了,那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aa制? 想到此处,卫骏青对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就生气不已。你好好的,为什么对我设置了这两个提现的条件? 还是什么听故事,帮别人达成心愿。 你以为是轻易能达成的吗? “老祖宗,你给我出来,快说,我现在能提现多少?” “后生,150元。你这有多少额度就提多少,你是月光族吗?” “我的钱我存在银行放心;我的钱在你那儿,有点不安心啊。万一哪天,你睡着了,那我不是竹篮打湖北省一场空吗?” “摸摸你的口袋,取钱吧,小气鬼。” 卫骏青随手掏出150元,立即放入贴身的钱包。 这就是今天的收入。 不少了,在县城,一个学徒的工资是750元,一个医院的清洁工的工资是1200元。如果放到长安,那就2500元的普工工资。 “小伙子,钱装好,你怎么把钱随意装在口袋里?”身边卖鸡蛋糕的女人叮嘱:“不要看咱街上现在没有小偷小摸的人了。只是少了,要是被人看到,还是有人喜欢伸手的。不费力气就能得到的钱,谁不爱?” “谢谢大姐。我早上起床装钱放在外套的口袋了。这时才想起。”卫骏青想说,要是系统不提现出不,那谁能找到? 连他自己都找不到。 这一天就结束了,到了下午小孩放学后,这生意摊早都没有多少人了。 晚上,都是吃烧烤的人,哪有人出来? 散了。 搬东西回来,向二楼走去。 刘金凤道:“你明天早上早来点,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摆摊。” “好。” 她摆什么摊?是陪自己的?还是她想粘住自己? 只听说过好女怕缠郎,还没听过好男怕女人撒娇,跟随。 第二天早上七天,两人早早地来到地方。 “走过路过,来喝杯热茶。”刘金凤喊。 “走过,路过,喝热茶 ——” “对,就要这样喊。” 昨天,她回家在几个平台上发了傻大个卖茶水的视频和图片,为的就是拉来一点流量。 这年头,那种贴片广告都是他们喜欢做的。 这年头,钱不值钱了。吃个饭,百太正常了。 “可是,这大冷天的,也没人啊,我们卖给谁?” “没事,喊起来。你越热情,过往的人越多,不信的话,看我的。”刘金凤喊的热火朝天。 “来来来,喝热茶了,吃个油饼喝个热茶,不贵,不贵,只要两块钱,满满的一大碗。” 看着她喊的那样卖力,卫骏青想告诉她一声,傻瓜,我摆摊不是为了来卖茶的,是为了听故事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些事,不急。 等到他们婚后再说吧。 秘密嘛,还是自己知道的好。要不,怎么嫦娥自己吃了灵药飞上了天空? “你喊啊,怎么不喊了?”刘金凤看着这个傻子。 你不喜欢叫卖,你摆的什么摊? 你就是出来卖的,你不喊,谁人知道你卖的什么? “妹啊,我是这么想的,我是想观察一下这些人的生活习惯,回去写本小说,以后好在网络上发表。” “你不摆摊了?” “摆啊。白天摆摊,晚上写网络小说。” “我以前也表明过态度了,你要是一心一意写网络小说,那我就成全你和我二叔家的二丫。 反正我不看好那个行业。 在我看来,写网络小说的,没有一个能富裕的。至少,我身边没有。 以前,一个邻居家的孩子,就迷上了这行,实在不行,最后在南街的网吧找了份网管的工作。还是夜班。边上班,边写小说,老板也是允许的,一个月工作1500元,不管吃住。 后来,也就是去年吧,那个网吧倒闭了,那个孩子去外地了。 据说,当了保安。还是向现实低了头。 你啊,好好想想吧。 做什么不好,写网络小说? 你还不如在某音某手上去唱歌跳舞开直播,扭腰摆胯,也比你写网络小说赚钱的多。” 可是,不说写小说,说作别的什么? 你平白无故地多出那么多钱来,也不是个钱啊。难不成,你家有一个会吐钱的金蟾蜍? “妹啊,你不信那些可以一本书封神的吗?” “大叔,大爷,你多大了?你快40岁的人了,你还在相信童话吗?我真服了你了。唉,卖不出去,我来喝吧,别浪费。” “姑娘,你们摆这么个摊,是做什么的?” “大爷,卖茶水的。” “一碗多少钱?” “两块钱。” “来一碗。” “好的,大爷。您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再送您一碗。”回头对卫骏青喊道:“上茶啊。” 不远处的墙角,一个老头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又出去了5块钱。 花钱叫人喝茶,还请别人吃3块钱的饼,这做的是什么事。 谁让自己有个不成器的闺女。 “女子,你这么早出来摆摊卖瓜子,哪有人吃?都是过了十点后,天气暖和了,闲人才出来。”老人好心叮嘱。 “大爷,我是来陪这个傻子的。他一个人不敢摆。” “那好。好好坚持。我有10来年没在大街上喝过茶了。以前,年轻时,陪着父母在庙会上喝过碗碗茶。那时,一碗茶才1毛钱,后来是2毛钱,再后来是5毛钱,再后来,就没人摆了。人都吃西瓜,喝卖的水。”老人沉浸在回忆里。 是啊,有多少年了,不见这摆摊的了。 “再给我来一碗茶,我多喝两碗。” 加上送那碗,老人已经喝了三碗茶水,吃了三个油饼。 这老头,饭量还不错。 卖蛋糕的阿姨说:“大兄弟,他一个人喝了你三碗茶?” “对啊。” “肯定去公厕了,人老了,装不住太多的水。” 卫骏青有点不高兴。怎么,我开了个张,你就不高兴了? 我才卖了人4元钱。 “来,妹子,给我称4块钱的瓜子吃。”卫骏青大放地将钱送给刘金凤。 “傻瓜,你是摆摊的。不能吃瓜子。不停地吐着,不卫生。” 好嘛,又被教训了。 早大亮了,这儿的孩子都是家长往幼儿园送的。乡里的,都是校车接送的。 “你看看,你还不起来?走快点,要上学了。不然,以后你在街上摆个摊都没眼色。什么年代了,还摆个摊煮茶,真的是想赚钱想疯了。”一个老太太拉着自己的孙子去上学。 她虽是没有指各道姓,可这大街上,也没有第二个茶摊啊。一时间,卫骏青脸红面赤。 “不用在意。她这种人,就是爱占小便宜。回来时,一定会捡纸箱,回收垃圾。还看不起小生意。小生意怎么了?你有本事也摆一个啊。” 不大一会儿,批发市的和卖菜的都开始了,人潮涌动。 刘家五金店内,老两口在犟嘴。 “你说,你大清早地去做什么?给谁急得倒尿盆去了?”刘母训自家老鬼。 “你啊,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女儿今天摆摊,我去看看不行吗?” “有人买吗?大清早,谁会买瓜子?” “人潮汹涌。” “那是买菜和送孩子上学的人。那些人,都爱计较,爱小钱,谁会花钱买他们的东西?你想多了。” “我花钱了。” “啊?买啥了?给我尝一口。” “买了个寂寞。” “啥?”刘母不知道自己的老头子说的是网络用语。自己文化不高,不怎么玩手机。每天就是做饭省几个钱。 “就是,我花钱,让人去他们的摊子上吃。” “唉,作孽啊。扔了多少钱?” “五块钱。” “好吧,不能再多了。就当是在佛前烧香了。” 第24章 顾客是不是上帝 一早上,卖了两个顾客,收入6元。 “老卫,你说,这样的话,你还想摆摊吗?”刘金凤说道。 对于这个世界,她已经不抱有什么幻想了,只要能糊口就行。 自己也是在社会上打拼了多年的人,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与光明各占比多少。 钱就像狗一样,鼻子尖。你越有钱,它越往你身边凑;你越没钱,它越躲你。 “我想摆摊。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在这冷风里座一天都是开心的。” “我也是。” “傻瓜,你坐在火炉边上,是不是就暖和了?” 不大一会儿,电话摇过来:“回来吃饭。” “我妈让我回家吃饭。我一会儿给你带饭过来。” “好。” “记得,好好卖东西。要是做不好,我二丫妹子也不会喜欢你的。做个小生意,总比你写网络小说好。” 一想到那个傻姑娘坐在台阶上,脏兮兮地,就像个乞丐一样,卫骏青浑身一抖,回过神来。 “热茶,喝热茶,买一杯送一杯。” 一大桶自来水去了三分之一。都是自己喝的。 总不能浪费了这茶叶。 “老板,真的是你吗?茶水哥?我可寻到你了。来,拍个照,合个影。” 卫骏青一脸不解:“你们,你们是来喝茶的吗?” “我们?我们喝茶?大叔,你不要搞笑了,我们会喝茶?我们是某某单位的,午饭时间,过来看看。 都是咱们县城有一个茶水哥,人长的白净,就来探探地。 你把帽子取了,让我拍一下。 对,配合一下,你全神灌注地烧茶。 来,我买一杯茶,给边上的阿姨喝吧,请你的。” 卖蛋糕的大姐乐的脸笑成了菊花,还有人请喝茶? “几位美女,吃蛋糕吗?” “不吃,那东西不好吃。放的糖精,不健康。” 得,就这一句,气得大姐的南瓜蛋糕罩了起来。 不买就不给你们看了。 不识货。 “对,把脸露出来。” “我,还有我,给我拍人视频。我也要一杯茶,倒进纸杯里,我就是暖暖手也行啊。” 没人时,他们用大铁壶烧的开水倒进了电壶。这人一多,热水熬制茶叶,快。 “好帅的大哥,和韩剧里的明星一样。要是开个美颜的话,是不是更帅了?” “对,这可是一个宝。我们能在大街上捡到一个帅大哥,你说,得多好?” “大叔,你把外面的绿大衣脱了,这样更帅。” 为了销量,卫骏青满足着顾客的要求。 “大师,你还穿着西服西裤?太帅了。要是夏天的话,是不是帅呆了,酷比了,人人都爱了?” “你们是在哪个平台上看到我的视频的?”卫骏青开始套话。 他卖茶不是目的,听故事才是目的。 “我们啊,平时晚上下班后,就跟着县城某某舞蹈学校的帅哥老师在广场上跳舞,健身。他是咱们县城最会跳舞的男人。也是最帅的,号称电臀,还有一个小马达的称号。今天看到你的视频,我们还是喜欢这种原生态的。” 就这样,一个迷妹子,两个迷妹子,都来找卫骏青合影,拍视频。 “扫码过去了,帅哥,茶水哥,好搞笑啊,怎么不叫茶壶哥?” 某位女子在姐妹的耳边细语:“你让人脱了大衣,还上手,是不是太放肆了?是不是留了电话?你们晚上订的哪里的酒店?” “切,我会喜欢一个卖茶水的?” “你谁不喜欢?门口的保安你都尝过了。” “那是因为人家那身衣服,是b哥哥。怎么,你没约到,就散布我的谣言?谁让我未婚,你是已婚?” “你啊,你这个祸害以后嫁到别处去吧。” 刘金凤过来,正好看到一群女人围住卫骏青讨茶水喝。 “阿姨,这茶水一下子就受人欢迎了?” “是啊,你啊,可要看好他。” 刘金凤将怀中的饭盒放在小桌子上,看着他们表演。 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一会儿功夫不在,自己家的二哈就跟着别人跑了? “好了,好了,太冷了,我要穿衣服了。”卫骏青起身穿上绿大衣。 这大衣可是自己的宝,穿上大衣,骑摩托车都不冷。 大约五六分钟后,那些女人陆续散去,场面一下子冷清起来。 “饭来了,饿死我了。” “你不是边上围着一堆可餐的秀色吗?” “哪有。是她们看到你拍的视频了,这才过来找我的。你说说,你都在哪个平台上发的?怎么一下子把我推上了同城热搜?” 听他这样一说,刘金凤内心一喜:“快吃饭吧,我妈做的土豆蒸肉。” “你妈人真好。” “是,我妈说了,你赚钱了,以后要娶我家二叔的女儿,早晚是一家人。对你好点,说不定是未来的大老板。咱县城的风味楼的老板就是从摆小摊做起来的。” “你懂的真多。那个是摆什么摊做起来的?” “卖腊牛肉。别人一斤生肉出五两肉,他能出七两到八两。” “怎么可以这样?有什么秘诀?” “有什么好学的?你又不做腊肉的生意。他昧良心把后半辈子的钱赚了。儿子是羊癫疯,女儿是精神病。去年跟着别人去了一趟广西,1040阳光工程洗了个干净。现在回来,又接过了老婆手里的生意,一心一意做生意了。” “是跟着谁出去的?” “还能有谁?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咱们这儿叫小三。” 这时,几个女人过来:“茶水哥,你是网红了,来,让我拍个视频。” “对,我们买茶水,三杯。” “算上我和他,五杯,正好10块钱,不用找了。” “快点,从煮茶到出茶,再给我们来一遍。” “听说你穿的是西装,来,大衣脱了,给我们也拍一个帅气的视频。”一个女网红站在卫骏青身后。 “他不拍了,太冷了。”刘金凤出马。 “顾客是不是上帝?我们现在消费了,信不信我们在网上随意给你编辑?” 得,这把双刃剑,让刘金凤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傻大个,刚吃完饭,就在风里吹着。 明天他们摆在另一边,向阳处吧。 这鬼地方,太冷了。要是有一个小房子就好多了。 只是,这小房子,是他们可以租的吗?那些地方太偏了,没客流量。 再偏一点,就是红灯区,那些地方,是正经人不去的。 唉,冷啊。要不,明天 再多穿点衣服? 还好,他在炉子边,不太冷。 “对,来,手放在杯子底下,做个特色的镜头。” 侍候完这一波人,卫骏青兴奋地说道:“金凤,你看,我又卖了5杯茶。” “傻瓜,5杯茶,10块钱很多吗?” 第25章 谁让你在这儿丢人的 经过短视频三天的传播,卫骏青成了这个小县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反差大。 年纪轻轻的,干这个? 是啊,我看那人也是脑子不正常。 对,他就是一天卖50杯茶,那也才赚100元。 对,唉,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大城市受打击,脑子坏了? 是啊。你说,大街上摆个摊,能有什么用? 这是评论区对卫骏青最多的评论。 对于这些,卫骏青只能无视。 没和办法啊,你总不能在评论区和网友吵吧? 还好,有刘金凤。 她就像一道温暖的春光,让自己心生温暖。 “妈,咱们今天吃什么?” “吃什么?吃你。自从你摆了这个摊后,咱们的饭菜一天吃一样,一个星期不能重样。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么下去,能不能成气候? 我看的都伤心。 一天才卖人几个钱?你这瓜子炒货摊就不说了,没有损失;他呢?一个大男人,就卖茶水? 你们两个人的摊,别人一个人都能照顾得过来。 再这样下去,你们都得喝西北风。” “妈,骏青让我割的肉,他又不是吃白食的,你生什么气?” “我不生气?他要是天天摆这么个茶水摊,什么时候才能娶得起你?别的不说,你们第一天开张,还是你爸花钱请人去捧的摊。你说,再这样下去,到了开春,天气暖了,特别是夏天,你茶水卖给谁?” 刘金凤没有再说话。 母亲说的对,天热了,谁喝热水? “我,我送饭去了。你下午包饺子吧。” “行,祖宗,我算服了你们了。多烤一下火,不要把自己冻伤。钱赚不下,架势还不小,还想吃饺子,你怎么不吃人肉?” 身为人母,刘母也不想他们生意做不下去。 可是,这卖个茶水,真的不赚钱啊,让人生疑。 早吃的豆腐粉条包子。 他卖的茶水,不用带粥之类,他自己喝茶水就成了。 老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 得,肯定又是被那群妖艳贱货给围着。 这男朋友长的帅也不好。蟋蟀的帅也不行啊。宁愿他长的丑点,这样,放在外面安全。 可是,长的丑了,自己看着也恶心。 算了,还是过去看看吧,实在不行,给哄走。或者,哄她们买单。 买一杯2元钱的茶水,任你们拍。 就是脱了大衣拍模特步也行。 走近了,只见一个年迈的妇女拉着卫骏青,用路边的绿化植物的条子拍打。 得,这大衣,也打不疼。 “怎么,他连老太太的钱也骗?不应该啊。你连老太太也不放过。” 站在边上听一下,看是怎么回事。 “你说,谁让你在这儿丢人的?说呀?摆这个摊能赚多少钱?” 这话,不像是一般的纠纷。 卫骏青没有言语。 “你说,我和你爸容易吗?我们在家晒玉米,就听人说,你在县城当老板了。 我们想问是做什么生意,人家笑着给我们看视频。 你说,你这不是丢人吗? 你哪怕就是在县城当个保安也行啊,一个月1800我们也接受。 可是,你怎么能摆个卖茶水的摊? 你这不是丢我们的老脸吗? 你这些天和要饭的人一样,怎么过来的? 回不回? 跟我回家。” “妈,我在这儿摆摊怎么了?我挣的辛苦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钱。” “可是,你这一天从早到晚,赚不了100元,你值得吗?你不存钱娶媳妇了?” “不娶了。” “你弟弟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这样?你能不能为咱家争一点气?” “妈,不用劝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不回去是不是?我砸了你的鬼摊子。不赚钱,净在这儿丢人现眼。我们老两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不害臊我们还害臊。你要摆个摊,也摆个能赚钱的啊。你在这儿做好人好事是不是?” 女人开始砸桌上的碗,那架势,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母老虎。 这时,刘金凤冲出:“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这样打他?”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女朋友。你们要是再发疯,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啊——”女人惊得大叫出声。 那声音,如同半夜遇到了鬼魅。 “孩子他爸,你听见了吗?这个闷葫芦有女朋友了。” “我耳朵不聋。” “闺女,我是他妈。你真是他女朋友?” “阿姨好。我给他来送饭。” “好,好啊。没想到摆个不赚钱的摊,还能拐个女朋友,这摊子摆的好。”女人拾起地上的碗碗片,扔到边上的垃圾桶。 “你怎么不早说?你看,让你女朋友笑话我们是疯子。”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刘金凤也想知道。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住到了山里。 再说,以后想要上他家户口本的话,还得过人家父母这一关。现在,提前了解一下。 “收了吧,走,我们带了钱,一起去饭店吃一顿。”卫骏青父亲说道。 “阿姨,我们吃了。这是我给他带的包子,你们也吃点。” 三个热包子,一人一个。 “给他吃吧,我们在家里吃过了的。走,闺女,带我们到县城逛逛,让他一个人在这儿摆摊吧。” “阿姨,我的摊子也在这儿。” 卫骏青说道:“收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我爸说了,他请客。” 啊? 这儿子真孝啊。 卫老头想想,都说县城的饭贵,吃一顿不得200多? 好,钱花的值。只要他有女朋友,就是花2000元也行。现在,说个媒都要5000元到10000元,何况这区区的200元? “走,我装了钱。” “好啊,我们收摊。” 卫骏青向刘金凤看了一眼,气道:“他们的心思你不明白?” “我明白啊。” “那你?” “我想吃饭啊。早上没吃饱。” 得,小伙子觉得自己这是上了贼船。 要不是父母先来发火,都怀疑他们三人是一伙的。怎么这么巧就遇到了一起? 边上拍视频的年轻人,拍了满意的视频,站在路边编辑发布。 起名为:茶水哥被打,摊子被砸。 又给另一个视频平台发:年轻人真没有毅力,摆了三天的摊就不摆了,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粉丝看到了,再配发标题:茶水哥摊子被砸,不敢发火,看着人砸,此人是谁? 另有人发:茶水哥发财梦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