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最强修理工》 1、小蜘蛛1 明月几时有，今晚特别圆，衍生世界里的月亮可比主世界我住那颗星球的人造月亮好看多了。我仰天望月，多么美好的景象啊，如果没有旁边垃圾桶飘来的臭味就更好了。 是的，我现在正躺在垃圾桶旁边的地上。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惨样的？奥，原来是我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也不至于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钱难赚屎难吃啊！可任谁像我一样一年多都没有任何工作机会，都得抓紧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懂吧，你们都懂吧？ 我总结了一下，这事不全是我的问题。作为一个世界线修复师，我好歹也是学了几十年正经专业的，出来工作都十多年了，最糟糕的时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如果只是躺在垃圾桶旁边当然不算什么，关键是我的意识现在在一个bjd娃娃的身体里，刚从旁边房顶上栽下来。 在这行待了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谁混得跟我一样惨。哦不，还真有一个，我的倒霉损友，高奥。就是这倒霉孩子把我坑过来的，当初他给我介绍工作的时候我有多感谢他，现在就有多想揍他。 这货充分秉持着死也不能只死他一个的宗旨把我拖下水，介绍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又跟委托人魏熙一起用高工资诱惑我，骗我签了合同后才让我发现自己掉坑里了。偏偏我签的又是长期合同，走也走不了，我也没法走，是真缺钱啊！ 高奥说到底也是在我之前被骗来的，合同签完了才知道委托人对我们进入衍生世界使用的意识容器有要求。 让世界线改变者用bjd娃娃做身体进入小世界执行任务，这是什么样的奇葩才能想出来的鬼主意啊？魏熙魏小姐，狠人，着实狠人。 虽然这个身体不是我的，但五感都在，就是痛觉几乎没有。 进入这个世界时完全没想到会被投放到了楼顶边上，我以前从没用过这种身体，根本控制不了，腿里的筋一弹就从楼顶上摔了下去。魂都差点给我甩出去，晕得不行。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一想起我的任务目标就头疼，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想要一次进入就达到改变世界线的目的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个超英衍生世界，里面有太多世界支柱人物。魏熙是真狠，投放地随机，任务目标随机，她咋不让世界线也随机呢？ 我累了，心累，完全不想动弹。 反正这个路都走不利索的状态，想要找到任务目标难上加难。这小巷子也没人来，要不就躺到明早再起来吧，先歇会儿再说。 我刚做好准备打算收回覆在娃娃眼睛处的意识，一个身影就从旁边的墙上蹿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好家伙，身手不错啊！ 我一下子就精神了，这种情况下遇见的人大概率跟剧情相关，可得好好注意。 随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想起，同时我被人拿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娃娃怎么会被丢在这儿？”边说他还不忘拍掉我身上的灰。 一张戴着红色面罩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面罩上还有两个像是泳镜一样的东西在眼睛部分，身上是红色马甲蓝色打底衫，下面穿了条蓝色牛仔裤，整套装备相当简陋，带着点滑稽。 但在我现在这个身高不到三十厘米的六分bjd娃娃的视线里，他相当大个儿，猛地一下出现在眼前吓了我一跳。 这形象，一看就是刚获得能力不久的三代蜘蛛侠，这自制制服看着就心酸。不过我现在一点都不心疼他，我更心疼我自己，身体受完冲击心理又受冲击，今天这日子可能跟我犯冲。 蜘蛛侠拍掉我身上的灰后，把我放到了墙边让我靠着。 随后他走到了用气味彰显身份的垃圾桶旁边，从垃圾桶背后拎出来一个书包，开始换衣服，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休闲裤、t恤外加格子衫三件套，露出的娃娃脸比演员的嫩多了。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制制服放进包里，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又轻轻扒拉了两下我的头发。“小家伙，希望你的下一个主人能好好珍惜你，你这么好看，肯定会有人把你带回家的。” 这是想走啊！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这次的任务目标百分比就是蜘蛛侠，要是让他就这么走了，我去哪儿找他。 我当机立断，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艰难地控制着不听使唤的胳膊，抬起来抓住了他的手。 或许是没料到我居然会动，蜘蛛侠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了对面的墙上，整个身体都贴在墙面上，惊恐地看着我。 我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来不及收回手，直接被他带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虽然我这具身体的材料只是仿树脂的质感，根本不怕摔，但没人愿意吃土好吗！得亏我选的娃娃是闭着嘴的，不然我得膈应成啥样。蜘蛛侠，你行，我记住你了！ “你，你......你会动？”蜘蛛侠的声音都在抖，不看他的脸我都知道他一定难以置信。 我真的很想对他呵呵两声，但这孩子被吓成这样也是我自找的，算了吧，还要做任务的。我努力动着胳膊，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勉勉强强坐在地上：“对，是我。” 然后蜘蛛侠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你你你你还会说话！” ......至于吗？我都会动了会说话有什么奇怪的。 但面子还是要给，不能浪费我特意挑的这个形象。 “会啊，会说话很奇怪吗，你不也会说话。你不让我说话吗？”我承认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但是配上符合这具身体形象的小奶音可就不一样了。 六分bjd是几岁的幼儿模样，看起来完全无害。 为了方便活动，我穿的是到膝盖的黑色牛仔短裤，黑色帆布鞋和白色兜帽背心。这娃娃配的假发是银色的短发，直接贴在了后脑勺的头盖上，摘不下来。 娃娃的脸和妆容都是一副被欺负的小可怜模样，肉嘟嘟的小脸配着下垂眼角看着可委屈了，左脸上还有特意画的一小道伤痕。眼睛是金色的，白肌，让我身上还剩的那点灰相当显眼。 蜘蛛侠一下子就卡壳了，没想到我会反问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好半天他蹦出一句来：“也不是不行。”然后他从墙上下来，再次蹲了下来。 “那个，你好，请问你是，什么？”这句话让他说的，磕磕巴巴的，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解决一个问题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直接丢回去，我双手一摊，这个动作对我来说还算简单：“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蜘蛛侠愣了，摇了摇头，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自己小声嘟囔着：“玩具总动员不会是真的吧？” 我假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开始尝试着站起来。他看我踉踉跄跄的模样，没忍心伸手扶了我一下。 我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谢谢。” “没事不用谢。”跟我说了这么几句，发觉我没什么威胁后，这孩子胆子就大了起来。“那个，你刚才为什么要抓住我？” 我仰头用可怜巴巴的脸对着他：“我有意识的时候就躺在那儿，看见的第一个会动的生物就是你。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啊？”蜘蛛侠用空着的手挠了挠头，很为难的样子，“我，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啊，不是我把你丢在这里的。而且，如果你是个娃娃，是怎么知道‘意识’和‘生物’是什么的？” 我看着还扶着我没把手收回去的蜘蛛侠，这孩子还是有点警惕心的，但是不多。 “我不知道啊，很自然就说出来了。我是娃娃不是你说的吗？” 这下孩子更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愣地看着我。 眼看话题进行不下去了，好半天他才终于说出一句：“可我不是一个人住，如果带你回去，让梅姨发现了你，她一定会吓坏的。” “如果她只是看到一个娃娃不会害怕的，看到她我就不动不说话，不让她发现。”我连忙再次抓住他的手：“拜托了，别把我一个留在这里，我害怕。” 看他又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我给自己选的身体点了个大大的赞，很好，这个外形很好用！不如下次进来也选个类似的，能让人放松警惕。 “我会很乖的，别丢下我。”我乘胜追击，终于让蜘蛛侠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我带你回去，把你放在这里，要是让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你，你就惨了。” 说完他就拿起了我，打开书包拉链把我放进去。“你先在里面呆一会儿，不能让梅姨发现你，等回家我就放你出来。” 我点点头，乖乖躺进去，看他拉上了拉链。很快包就开始移动，应该是被他背到了肩上。我听见蜘蛛侠突然惊呼了一声：“天啊，都这个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去！”然后包就颠了起来。 2、小蜘蛛2 在开始颠簸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妙，连忙抓住了书包里的分层。 得亏我当时装的是关节手，不然这种动作都做不到。 可这样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一只手臂吊在哪里剩下的身体全在随波逐流，如果不是身体里的筋被s勾卡在手脚和头部，我现在应该整个散架了。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不知道蜘蛛侠是在飞檐走壁还是在快跑，等颠簸终于消失的时候，我启动了装在眼球里的智脑，发现才过去五分钟。 我听到了开门声，随后是蜘蛛侠跟梅姨打了招呼的声音，他随意编了个理由应付梅姨的询问，然后再次移动起来。 听到第二次开关门的声音后，我明白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拉链就拉开了，蜘蛛侠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双手把我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压低了声音问我：“嘿，你还好吗？”我想甩甩脑袋，但因为动作很慢，变得像摇头一样。“我有点晕。” 蜘蛛侠的语气充满新奇：“你还会晕？” “我不止会晕，我还能看到你，能闻到你书包上的垃圾桶味儿。”我没忍住怼了他一下，这给我颠的，要不是这个身体没有胃也张不开嘴，我非得给他吐一个看看。 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有点着急，没注意到。你先自己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得去吃饭了。” 我点点头：“好，我不会弄出动静的。你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呢。” “对哦，我还没说。你好，我叫彼得·帕克，你可以叫我彼得。请问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我很真诚地说。 魏熙要求我每次进入这个衍生世界时使用的身体都不能一样，为此还特地把她收藏的那一整层楼的bjd娃娃都拿出来给我和高奥挑。 形象不同任务对象也不同，身份当然不能一样，因为每次进入我所处的时间线可能是重叠的。 想要彻底改变这个世界里世界支柱人物非自然死亡后走向衰落甚至毁灭的世界线，我要改变的世界支柱人物很多，不能留下破绽。对于我这个起名废来说，要起这么老些名字可太难了，干脆直接让任务目标取，还能增进感情。 彼得小朋友就很吃这一套，可能是觉得我很信任他，愿意让他来取名字，脸上都笑开了。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梅姨在催他吃饭。“梅姨催我了，等我一下，正好让我想想你该叫什么，等回来了告诉你。”他直起身刚要走，又回头问了一句：“真的让我来取吗？” “真的，我相信你。”我对他比出一个大拇指，如果不是刚才抓住书包夹层时锻炼了这只手的控制力，可没那么容易做出这个动作。 彼得笑得更开心了，也对我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赶紧出去吃饭。 门“嘭”的一声关上，我也松了口气，慢慢躺在了桌面上。 第一个任务目标是才得到能力的蜘蛛侠，看来魏熙还是手下留情了，说是随机分配目标，但还是给我偷偷安排了一下。这要是上来就让我去应付蝙蝠侠，我就直接歇菜了。 现在睡觉也不合适，我就一边等彼得回来，一边观察这个房间。 彼得的房间不大，梅姨一个人养他，能在纽约有一套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房间里面看起来挺干净的，与其说收拾得整齐，不如说是面上光，我用智脑一分析，柜子抽屉里面都乱成一团了。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些零件，大多是便宜的塑料，看来彼得现在还在研究蛛丝发射器，小心翼翼不让人发现。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桌上，没等多久彼得就进来了。 他小心地关上门，之后快步走到桌前小声叫我：“你还好吗？” 我歪了下头：“挺好的，不过我还不太会用这个身体，怕摔下去，就躺这儿了。” “那就好。我刚才给你想了一个名字，凯文，怎么样？”彼得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还能说啥，当然是好！只要不让我自己想，怎么都好。 彼得乐呵呵的，对我应下了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对我的信任明显上了一个台阶，开始给我介绍他的房间和家庭情况。 这是剧情里看不到的彼得，在我面前展现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小天地。 我看他说得差不多了，语气好奇地问他：“彼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穿成那样？而且你还能直接站在墙上，好神奇。” “啊，那个啊......”彼得有些纠结，但想了想还是跟我说了他的能力和蜘蛛侠的身份。 这么实诚的好孩子可不多见了，放心吧彼得，我一定不会坑你的。 “哇，彼得，你好厉害！蜘蛛侠，听起来就很酷。你能飞檐走壁，还有预警能力，那你会不会吐蛛丝啊？” 彼得连连摇头：“不会，这个我真的不会。但是有蛛丝确实会方便很多，我正在研究蛛丝发射器。”他边说边把自己做的半成品拿了出来让我看。 人家这么信任我，我总得回报他一点，不然不就白来了吗。我看着他调制出来的蛛丝材料，分析出用料后，让彼得试着加点另一只材料。彼得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放了点进去。 “你试试组装好发射呢？”我鼓励他现在试试，彼得明显不认为能成功，但他还是把发射器组装起来，跟哄孩子一样随便发射了一次。 眼见着预想中的蛛网粘在了墙上，我满意地点头，看来没退步。 而彼得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又发射了几次。见每次都成功，他才终于确定我真的帮他做出了蛛网材料，不敢置信地问我：“凯文，你怎么做到的，怎么会懂这些？” 怎么会懂？上学时学的呗！ 想成为一个世界线修复师可没那么容易，应该说主世界里做什么职业都不容易。 地球时代的大部分岗位早已被机器和ai取代，人类想获得工作必须长期且不间断地学习。 主世界人平均寿命长达一千岁，百岁才成年，之后是漫长的成年期，生命最后五十年才会进入老年。而在成年前的这百年里，婴幼儿时期的长度跟地球时代的人类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只有成年后才有资格出去工作，在此之前我们都在学习，读完所有人通用的基础学科后就会开始专业学习。我和高奥同出世界线修改系，这是一个专门培养针对衍生世界的世界线改变者的专业，只不过我选择了成为世界线修复师，而高奥选择成为世界线破坏者。 想要改变世界线哪里有那么容易，为了扮演各种身份，适应不同的时代和环境，我们必须掌握各种技能。 想要成为世界线修复师是需要考证的，对，你没听错，哪怕人类都进入星际时代了还是要考证，人类摆脱不了考证。 拿到修复师的证需要考的内容可太多了，演技是最基础的，各类语言文字的运用、各个学科的知识、对文化和人物的理解...... 光成年之前我们就有九十多年的学习时间，成年工作后还要根据工作的具体内容进一步深入学习。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到后很自然地想出来了。这个很难吗？”我发现这个身体还是有好处的，娃娃表情早就固定了，我只需要用声音表达出情绪，完全不用担心脸上会露陷。 孩儿啊，好歹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总得有点长进。 彼得的表情中惊叹混合着疑惑：“凯文，你不可能只是一个bjd娃娃。” “那我会是什么？”我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要想影响世界支柱人物的命运，我不可能只做个玩具，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特殊，瞒不住的事情为什么要瞒，就要大大方方展示出来，才能显得更自然。 “我也不知道。但是，根据我之前看的电影啊之类的猜测，可能，我是说可能，是你死后的灵魂进入了这个娃娃，然后能够控制它。” 彼得一脸认真，边说边比划，还想用手机查资料给我看，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大概率已经认定了这个原因。 确实，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本人还健在呢！我只想说：“所以你觉得我是新时代的安娜贝尔吗？” “你还知道安娜贝尔？！”彼得更加吃惊，差点又跳起来，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拜托，在你心里我知道安娜贝尔比会配蛛丝材料还离谱是吗！ “．．．．．．彼得，你震惊的点不应该在这里吧？”彼得挠挠头：“抱歉，下意识的，毕竟一个娃娃对我说起安娜贝尔，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摆摆手：“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低下头，好不容易能灵活运用的手扒拉着短裤的边，显得很不安。 彼得连忙转移话题：“没事的，以后你就是凯文。对了凯文，你来帮我一起做蛛丝材料吧，我要用很多呢。” 3、小蜘蛛3 很好！成功糊弄过去了。我答应着，想要站起来帮他，不听使唤的腿却让我一头栽在桌上，“邦当”一声脆响，再次震得我头皮发麻。 去拿材料的彼得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来，仔细地看着我的脸：“凯文你没事吧？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没磕掉哪里，这具身体还是满结实的。 “没事，就是有点晕，缓缓就好了。看来我得先练练怎么走路，我还不能完全控制这个身体。” 彼得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凯文你先练，蛛丝材料不着急，我自己做也行。” 彼得把我放到了地上，确定我已经站稳后，从衣柜里翻出一堆衣服铺在我身体两侧，中间留出一条通道给我练习。暖心小蜘蛛，他怕我跌倒想得这么周到！ “谢谢你彼得，你真好，我一定努力练习，争取早点帮上你的忙。”我拉着他的手指晃了晃，彼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非常和谐，我在地上练习控制这个bjd身体，彼得坐在桌旁制作蛛丝材料，时不时往我这里看一眼。 等我基本能正常行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梅姨的声音。“彼得，该睡觉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彼得看了一眼手表，小声说着：“梅姨催我睡觉的时间也太早了，现在才十点多，不至于吧。” 他边说边收拾东西，回过头来小声叫我：“凯文，你练得怎么样了？我准备去洗漱，等会儿回来就得先把顶灯关了，不然梅姨会一直念叨我。” 我走了几步给他看：“已经不错了，正常行动没问题。你去吧，我再练练，等你回来就停。” 这对话让我梦回大学，高奥跟我是室友，总是会提醒我熄灯时间。是的，熄灯，鬼知道人类从古地球时期都已经走向星际了，为什么大学还要熄灯。 明明他们都清楚这没什么用，我们的独立照明设备能源充足得不得了，熄灯只能断掉室内需要持续能源的灯，纯属多此一举。校领导美其名曰“延续学校的光荣传统”，我看就是想搞我们，真离谱。 想起上学，我突然记起来：“彼得，你明天还要上课，作业写完了吗？” 拿着换洗衣物刚要开门的彼得僵在了原地，随后猛地回头，满脸惊恐地说：“完蛋，我一点没写。” 我抬起左手捂住了脸，果然，这孩子怕是放了学就穿着制服到处乱逛，回来这么久除了把我拿出来外，书包都没打开，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作业这事吧！ 彼得把衣服随手丢在床上，扯过书包拿出作业开始赶工。我没去打扰他，以彼得的智商还不至于连作业也搞不定。 不过他忘记写作业也是因为我，作为补偿，我决定接受他的蛛丝制作。我艰难地爬上了桌子，开始捣鼓起彼得的材料。 六分的身体高度还不足三十厘米，我一个人做这些还是有点费劲的。如果我选的是三分bjd娃娃，做这些动作会方便很多。所谓的三分、四分、六分、八分这些差别，指的是娃娃的大概身高，以一米八作为基础，一米八的几分之一，就是几分的娃娃。 虽然六分bjd娃娃的外貌很有优势，但更大的娃娃有其无可替代的优点。我用叉子搅着材料，要不下次我选三分试试？可以考虑，但不必现在考虑，先把这次任务做好再说。 忙了一个多小时，彼得终于写完了作业，松了口气。我也费劲巴力地用了彼得的大半材料做蛛丝，应该能用几天。 “彼得，下次你去当蜘蛛侠之前还是先把作业写完吧，别因为这个把成绩拉下了。”亏啥不能亏学习，半大的孩子不好好学习怎么行。 钢铁侠就是把他的战甲全拿去放烟花，剩下的资产也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可蜘蛛侠要是学习不好，以后就只能艰难求生。 这个世界可不会有章鱼博士来占用他的身体，搞出一个帕克工业留给他。彼得并不适合做个商人，所以更需要具备谋生技能。 彼得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蔫的：“每天都有好多事情，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我走过去用关节手顺了两下他的头发：“那就给事情分个轻重缓急，哪个更重要，就需要优先处理。”接下来的话被我咽了下去，到现在我也只跟彼得认识了几个小时，还没那个资格对他说教。 “你说得对，凯文。”彼得抬眼瞅我，“不过感觉好奇怪，你现在的样子说这种话，感觉好违和，像是小孩子在装大人。” 我的手一顿，颇为无语地收了回来。好嘛，确实很奇怪，我已经尽量忽视自己正在用小奶音说话了，但是彼得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 决定了，下次我一定要选个三分的身体！至少能正常说话，别让人觉得我是在故意装嫩。 彼得拿他的衣服给我在桌子上做了个床，我就睡这儿了。 第二天一早，彼得起得有些晚，着急忙慌就要赶去上学，我赶紧叫他：“彼得，你作业还没收起来。”彼得一个箭步冲回来，拉开拉链把桌上的作业扫进包里。我看准时机跟着跳了进去：“走吧走吧”。 “凯文，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彼得也不管快迟到了，停下来问我。 “对啊，我去看看，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呆在这里还有被梅姨发现的风险。还不如跟你一起出去，我会藏好自己的。别说啦，赶紧走吧，你要迟到了！” 彼得瞅了一眼表，说了一句“抓好”就拉上了书包拉链。我连忙死死地抓住夹层，准备迎接跳楼机般的体验。 在书包里飘荡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次进来到底要做什么。 接触彼得确实比其他人要简单，但是彼得出现在主线剧情中的时间太晚，对世界线影响有限。只要我改变其他跟彼得关系密切的世界支柱人物的命运，彼得的必然会跟着改变。但彼得的命运改变，对其他人的影响并不大。 思来想去，我决定了，干脆专注于彼得自身，先让孩子自立自强，能独当一面。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好操练得太狠，就一点点引导吧。反正不能让他像剧情里一样虎，要先学会保护自己。 首先，咱得先了解一下刚成为蜘蛛侠的彼得的日常生活。 紧赶慢赶，彼得还是赶上了，没有迟到。我躲在包里跟着他上课，打开了眼睛里的智脑查看彼得教室里的同学。他的好友内德就在旁边，胖乎乎的亚裔男生正认真听课。 彼得开始喜欢的女孩儿丽兹和后来喜欢的女孩儿mj都在，现在的彼得还没喜欢上mj，视线只会在上课扫到丽兹时停留几秒。 丽兹是个挺好的姑娘，想到她爸做的事，我就忍不住叹息，早晚会东窗事发，她没法不受到影响。等以后碰到钢铁侠了，给他提个醒吧，说不定有机会改变丽兹和她父亲的命运。 而这次任务，我绝不会让彼得提前发觉秃鹫的存在。现在的彼得面对秃鹫根本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钢铁侠在后面给他保驾护航，对上秃鹫只有死路一条。 彼得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老师们都挺喜欢他。为了不引起注意，整个上午彼得只能在从书包里拿东西的时候埋头小声跟我说两句话。我对此适应良好，彼得上课时还能开智脑娱乐一下。 六分bjd娃娃好歹也有三十厘米，想要偷偷跑出去不被注意到完全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任何冒险的意思。跟着彼得来学校，纯粹是为了观察彼得的状态，还有他跟别人的相处。 总的来说，彼得的校园生活还是满不错的。学校里确实有看他不顺眼的同学，不过都是口头摩擦，彼得也不是会忍下来受欺负的那种孩子，跟人有来有回地说着，小话痨的天分充分发挥了作用，没吃什么亏。 既然校园生活没什么问题，我就开始着眼于其他部分。虽然我不能一直跟着彼得，但从我在他旁边时看到的情况，可以发现彼得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问了才知道，彼得现在获得能力也不过就半月时间。 可真是胆大，才半个月他就敢出去游荡。 我问彼得怎么会想成为蜘蛛侠，他连连摆手：“我没想过。最开始我只是想出去试一试自己的能力，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次出去我都尽量挑人少偏僻的地方，还特意换了衣服，却发觉总能遇上些事情，我也不能就那么看着。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你想继续做下去吗？”我看着彼得的脸，想确认他的真实想法。“当然！”彼得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里闪烁着积极的光，脸却有点红，有些不好意思。“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如果能帮到大家，我很乐意去做。” “彼得，你是个好孩子。”我感叹着。彼得乐了：“谢谢你凯文，你也是个好孩子。” 4、小蜘蛛4 此时我们两个人正在彼得家里，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彼得乖乖回来先写了作业。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彼得那奋笔疾书的模样明显是想跑出去了。“对了彼得，你是蜘蛛侠的事情，梅姨知道吗？” 彼得的手停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怕她担心。” “那万一暴露了怎么办？你们是家人，住在一起，难免有疏漏的情况。梅姨要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发现你是蜘蛛侠，怕是要吓死。”我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活动胳膊腿，如果这时候有人突然进来，就会看到一个bjd娃娃跟发疯一样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摇动。 “那我也不能现在告诉她啊！她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的。”彼得抬头看我，然后瞪大了眼：“凯文，你这是干嘛？” 我的动作没停，继续挥舞着手臂，让小臂向后翻折一百八十度，跟大臂贴上后再回来。“练习啊，我得习惯这具身体，真正适应它，之后我就要一直跟它相处了。你又没真跟梅姨说过，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同意？” 彼得愁眉苦脸的：“那我也没法保证她会同意啊！而且就算我说通了她，让梅姨同意了，她肯定也会一直担心我。梅姨一个人养我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我看你昨天就已经练得挺好了，都能帮我做蛛丝了，怎么今天还要练？而且这样好奇怪，正常行动也不用这些姿势吧？” “那怎么能一样，你有了能力跑出去试验当了蜘蛛侠，我换了身体还不得先探索一下啊？万一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我这情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在旁边的时候，不得想办法先保住自己，别让人给拆了啊。”我停下来跟彼得对视。 “你是蜘蛛侠哎，你做的事情不止会让梅姨担心，也会让她骄傲。只要你让梅姨知道你的能力足以应付那些事情，并且你只会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就好了。现在你还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跟梅姨说了她也不会太担心。可如果你之后像是钢铁侠他们一样参与大事件，梅姨在那之后才知道，回想起来会很难过很心疼你的吧。” “可我告诉她了......以后真遇见超出我能力的事情，我也不能就不管了啊，她还不是会难过。”彼得扔下了笔，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觉悟很高啊，小蜘蛛！ “那就尽力让那些事变成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呗。你改变不了那些事，但是你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啊。来，赶紧写作业，完事了我们再一起出去溜溜，看看怎么提升一下。”我上前去抬起他的笔，举高递给他。 彼得看过来，接过了笔。“要不要告诉梅姨另说，不过我确实可以提升一下实力。我和钢铁侠还差得远呢，要是真有机会帮上他就好了。”他拉开左边抽屉，在众多杂物里混着一个钢铁侠玩具面具。 我当之前没见过一样：“你喜欢钢铁侠啊？” “嗯，他在我小时候救过我，当时我就戴着这个面具。”彼得点头，回想起过去时笑得很开心。 “那可要加油了，我觉得你的能力很强，说不定真有机会能跟他合作呢。”我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哄员工干活的画饼老板一样，没错，我说的就是你，魏熙。 彼得很快就写完了剩下的作业，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梅姨还没有回来。我问了一句，彼得却习以为常：“梅姨偶尔要加班，她会提前给我餐费。我一般会吃得简单点，留些钱来买零件。” 我看了眼窗外：“梅姨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但她如果加班基本都会到九点之后。”彼得把作业塞进包里，就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制制服打算换上。 “九点之后，有点晚了。你今天要不要去接一下梅姨？”这个世界可不怎么太平，以前彼得一个未成年身材偏瘦的男孩儿，在这上面也出不了什么力，但现在他都有能力了，可以给梅姨帮帮忙了。 彼得的动作慢下来，坐到了床上，表情变得沮丧。我在桌子上站着也没法过去，只能问他：“怎么了彼得？”“凯文，我是不是很不合格啊？这种事情都得你提醒我，之前我根本没往这边想过。” 哎呦，这孩子还愧疚上了，这算啥啊？我抻着胳膊，让彼得把我放下去。彼得走过来捧着我，让我坐在他手上。 我一屁股坐下，拍了拍他的手：“彼得，你的反应就说明你是个好孩子。你才多大，在被蜘蛛咬前也是个普通人，如果什么事情都能顾虑到才奇怪吧。现在想到一点也不晚。怎么样，等会儿在外面逛几圈就去接梅姨吧，她看到你肯定很开心。” 彼得的表情好了一些，点了点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凯文？”“当然，我还等着看你大显身手呢！之前都只能呆在书包里，这回怎么说都得在外面看了。”我指了指他外套上的兜帽：“我就站那里，抓紧就不会掉出去。” “也行，不过还是得固定一下，不然你容易掉出去。”我看着彼得翻出了针线，笨拙地把帽子铺平在外套背后，把帽子的三个角缝在上面，又把帽檐的两点缝在了衣领边沿，把帽子分成了三个部分，每个部分刚好留出一个我能站进去的空。虽然针脚歪七扭八，但缝的挺牢固。 “不错嘛彼得，手艺还可以哦。”对孩子不要吝啬夸奖，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天啊，我的人生不过过去了十分之一，成年才多久，居然就要开始带孩子了！没错，这不是第一次了，在我曾经接过的工作里我就帮人带过孩子，以至于现在都有了经验。 我衷心希望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彼得在我带过的孩子里是最乖的一个，其他的孩子们，一个赛一个的皮！ 等彼得穿好外套，把我放进了帽子里面。我站在里面，只要蹲下再起来就能换到不同的地方看到彼得的正面视野，中间的位置最适合看后方。里面活动也很自由，我站直了能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完全不挡视线。 “凯文，感觉怎么样？”彼得已经打开了窗户，准备往外跑。我的心情也不禁激动了起来，这可是蜘蛛侠的第一视野，可没几个人体验过！“挺舒服的，我们走吧！” “抓紧了！”蜘蛛侠应声而出，我能感觉到他也兴奋了起来。今天可是蛛丝第一次出场，只要小蜘蛛能用好它，他就拥有了在低空“飞翔”的能力。 在他跳出窗外的一瞬，蜘蛛侠举起了左手，朝着旁边的树顶发射出蛛丝。 蛛丝如我预想的一样牢牢粘住了树枝，蜘蛛侠一把抓住已经完全脱离了蛛丝发射器的蛛丝尾端，顺着刚才的力道荡了出去，一下子跳到了另一边的一个公寓楼顶。 他站定在楼顶，忍不住笑出声来。“凯文，你看到了吗凯文？太棒了，蛛丝真的太棒了！有了它，以后我能去好多地方，再也不用担心上学迟到了！” 太真实了，再也不怕迟到，在广大学子眼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非常有诱惑性。“再快你一点时间不留也不行，还是早点出门吧。”我这可都是经验之谈，血泪教训。哪怕有主世界有公共传送站，能直接从宿舍楼下传送到教学楼，也没见迟到的少过。 “凯文，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也没法用上蛛丝发射器。”听彼得这么说，我赶紧反驳他：“我没做什么，就是没有我，你也能做出来蛛丝，顶多就是晚几天而已。”这我可不敢居功，除了一代蜘蛛侠自己能产蛛丝之外，另外两个蜘蛛侠都是自己研究出蛛丝的。 我看彼得回头还想跟我争辩，连忙拍了拍他的脖子：“先别说这些了，等会儿还要去接梅姨，你不先趁这会儿再过过瘾？”“对，我再试试！”年轻的男孩儿没法抵御“飞行”的诱惑，站了起来，再次发射蛛丝。 不过可能是太高兴了，眼看着他这回蛛丝发出去，人也已经跳下去了，却没掌握好时机，没抓住蛛丝，直接从楼上掉了下去。 还好小蜘蛛反应及时，在跟我一样摔成狗吃屎前控制好了身体四肢落地。我和他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看到小蜘蛛才松了口气。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得意，彼得，你得小心一点，先练练。”差点摔了的小蜘蛛长了记性，开始认真练习起来。他的能力真的很不错，没到半小时，就再也没失过手，动作也自然起来。 蜘蛛侠的动作逐渐大胆起来，开始挑战更高的楼。我没有阻止他，看着他一点点进步。 夜色下，我站在蜘蛛侠的兜帽里，跟他一起穿梭在灯火辉煌的纽约城，微凉的夜风打在脸上产生的阻力十分清晰，呼啸的风声在高空中更加剧烈。 终于过足了瘾的蜘蛛侠停在了一栋高楼上，坐在边沿向下看。 5、小蜘蛛5 当然，蜘蛛侠不是荡上来的，是荡到一半爬上来的。 “我从来没在晚上以这个视角看过纽约，真漂亮啊。难怪那些有钱人都喜欢造高楼。”蜘蛛侠感叹着上面的景色，蜘蛛力量增强了他的视力，让他在这里也能看到一些地面的事物。 他的小嘴叭叭个不停，跟我分享着他看到的事，我却只想尽快下去。 倒不是恐高，我在主世界里住的房子也是高层，早就习惯了。关键是现在大晚上的，这么高的地方，小风吹得冷飕飕的，我要是用的自己身体，都哆嗦半天了。现在是没那些生理反应，不代表我不冷啊！ 我拍了拍小蜘蛛的脖子侧面：“彼得啊，这里是挺好看的，不过这里和下面比起来，你更喜欢哪里？” “啊？”他思考了一番才回答我：“还是下面吧。我还是挺喜欢跟人说话的，自从有了能力之后，我遇见了一些坏人，但也认识了很多温暖的好人。” “那咱们赶紧下去啊！快，下去做点好事让友好的人们温暖一下你的心灵，顺便脱离这里的冷空气。再拖一会儿都到接梅姨的时候了，抓紧时间！”就这一会儿小风都给我吹透了，一点没夸张。bjd娃娃关节还有空隙，风能吹进去，好家伙，真是内外都凉，要命。 彼得拉起袖子一看时间，还真快到九点了。“我们马上下去。凯文，做好准备，这回可能有点刺激。”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等......” 我话没说完，彼得就那么直挺挺地跳了下去。我差点就从帽子里掉出去了，好在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了彼得的衣服。 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直面坠落，说不紧张是假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升天。但彼得显然非常快乐，他的笑声连风声都掩盖不住。 彼得落到了一个五层楼房的楼顶，准备先去梅姨的工作地附近。现在蜘蛛侠才刚刚出现，只在小范围里传播，在纽约的众多超英中并不知名。白天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装扮在黑夜里也没那么明显，很多人并不会特别注意他。反正不着急，我们准备溜达着过去。 小蜘蛛特意往小巷子里钻，跟我解释：“这些地方是最容易出事的，如果遇上了能帮一把。”我也提高了注意力，仔细看着周围，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我就能第一次亲眼看见蜘蛛侠行动了！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可路程都过半了，我们也没有任何收获。 我怕彼得失落，安慰他：“看来今晚比较安宁啊，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来。”彼得的语气却很轻快：“这样很好啊。我特意往这边走，只是希望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能够及时阻止，但是没有发生是最好的。” 好孩子这个词我已经说倦了，彼得，根正苗红！ 前头这段路没发现问题，不过彼得还是坚持走这种小路过去，我也赞同。这种小路还有个好处，就是没什么人，我们俩可以小声聊天，只露出来一个头的我还不容易被发现。 这种小巷也不是哪里都有。我们在快到地方前，路过了一个多是独栋住宅的街区。 这边彼得还没来过，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正好跟旁边小二楼的一个小姑娘对上了视线。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惊奇地看着彼得，彼得也没想到会这样，停在那儿了。为了不吓到她，我尽量让彼得的头挡住我，从兜帽边缘探出来一点，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两人半天都没说话，彼得率先打破了沉默，抬起胳膊挥了挥手。“你好！” 说实话，我是做好了听到尖叫的准备的。毕竟彼得现在这个自制制服属实有点特别，猛地看见得吓一跳。红色头罩上面两个黑色的眼睛，袜子包鞋提到膝盖，他还背了书包出来，里面装着他要换的衣服。 然后，我就听见她大喊一声：“妈妈快来！我看见了忍者神龟！” ......啥玩意？她喊了啥？我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直接崩溃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忍者神龟哈哈哈哈哈仔细一想也很形象哦！ 而小蜘蛛发出了悲愤的吼声：“为什么？！我哪里像忍者神龟？”可惜人家小姑娘并没接受到他的信号，已经跑回房间拉她妈妈去了，只有我能回答他。 “可能是因为晚上光线不好，你的头罩看起来很光滑，书包像个龟壳吧哈哈哈哈哈！” “天啊！凯文别笑了！不，我回去就要改造制服！绝不要再被认成忍者神龟！不行，我要纠正她的想法，我是蜘蛛侠，不是忍者神龟！” 彼得居然还想留下来跟小姑娘理论，我赶紧阻止他。“快走吧彼得，被小女孩儿看见没什么，要是被她家长发现你就不好处理了，万一误会你就麻烦了。别跟她计较了，你的制服确实......比较简单，等回去我帮你想想该怎么做。” 我边说边看窗户，眼看着投射在天花板上的人影越来越靠近，连忙又催了他一遍：“快走快走！”彼得也不想被误会，射出蛛丝飞快地荡走了。 直到彼得在梅姨工作地附近的角落里换衣服时，他还耿耿于怀，再三强调我们回去就要改制服。 “没问题，我先帮你设计一下。都叫蜘蛛侠了，蛛丝发射器也很符合你的名称，制服必须得跟上啊！我们现在还不具备太多其他条件，先买合适的布料回来裁剪拼接，需要花纹就直接画吧。”彼得点点头：“这样挺好，我的钱不多，前段时间买零件还花了不少。” 等彼得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我也回到了背包里，让彼得把拉链拉开一个口好让我能看见外面。 都过来了，彼得才反应过来：“都九点多了，我也没提前跟她说要来，她不会走了吧？”他在门口探头探脑，引起了保安的注意，目光不善地向这里看来。 我赶紧提醒他：“梅姨不是开车来的吗？快看看她车还在不在。”再晃下去，怕是人没接到，保安先把他扣下了。彼得赶紧跑到办公楼旁边的停车场，看了一遍，找到了梅姨的车，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没白来。” “咱们在这儿等得了，这楼应该也不止一个出口，不知道梅姨会从哪儿出来，别跟她走岔了。”我可不想让彼得再过去面对保安，这孩子本来就有小秘密，被人看久了容易心虚。 我们来得很及时，也就等了十分钟，就见梅姨朝着车这边走来。从书包拉链缝里可以看到，发现车旁边有人的梅姨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走过来。停车场有些暗，离得远恐怕看不清是谁。“梅姨，我来接你了。”我正打算提醒，彼得就先一步出声。 梅姨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节奏比刚才快得多。“彼得，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很是惊喜，与此同时，书包往上移了一截。 “我......我就是觉得你加班有点晚，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想来接你。” “哦，谢谢你彼得，你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你能来。不过你应该先给我发信息的，是不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怎么过来的？”梅姨语气里的欣慰几乎要溢出来，彼得的声音却有些弱。 “没有，我才来十分钟，忘了给你发消息了。我是走过来的。” “这里可不近，你就一个人走过来，用了很久吧？累不累？我很高兴你记挂我，彼得，但是下次不用了，这样太辛苦了。”梅姨有些心疼彼得。 彼得紧张地回复，书包猛地掉下去一段：“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累，正好锻炼身体，我觉得挺好的。”他慌里慌张地解释完，书包又再次被拽了回去：“梅姨，你以后加班我也来接你好不好？” 梅姨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你想来就来，不过得先保证学习，还有记得提前给我发信息，别错过了。以后再给你多加点零花钱，你要来就坐公交或者地铁，别自己走那么久过来，太费劲了。” 书包又往下掉。“不用不用，我的钱够花，用不着再给我的。” “傻孩子，你坐个车能花多少钱，就那么点零花钱，我还出得起。别担心我，还有什么需要都放心跟我说，我的工资养活我们两个没有任何问题。好了，上车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外面两人一派其乐融融，梅姨也很高兴，彼得还多拿了零花钱。 不高兴的只有我，明明我才是出主意的人，却要一个人躲在书包里体验另类跳楼机。回去我就要勒令彼得：双肩包必须双肩背，别单肩背着还用手来回拉包带！你包里还有个人你记得吗！ 梅姨的情绪明显很好，一路都温柔地跟彼得交谈，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又夸了他好久。等回到房间后，彼得放下书包后就没了动静，我只能自力更生扯开一部分拉链爬出来。 6、小蜘蛛6 好在我的力气没跟着娃娃身体一起变小，开个书包还是容易。我抬眼一瞅，这孩子又是那副蔫了吧唧的表情。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不说话。我不去看彼得，但从低头开始就开启了智脑，透过身体的脑壳观察彼得的表情。 这感觉还挺特别的，开始使用这个身体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会到我能随意自如地切换自己的感受状态。 在控制身体时，我跟这个身体融为一体，好像从最初就是这样。但是当我使用智脑时，又感觉到自己是以纯粹的意识形态来感受一切的。 从业十多年，我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因为以前进入小世界不是使用自己的身体，就是使用同比例复刻的机器人身体。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跟本体差距这么大，也没有机器人那些附加功能的意识容器，太过特殊，让我不自觉去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我可以以意识形态去感受世界，那我能不能以意识形态直接存在？每个世界线改变者都上了八十年的专业课，我们都知道我们可以把意识转移到别的意识容器里后再进入小世界，但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原理。 我一边天马行空地想，一边注意着彼得的动静。发现彼得忍不住往我这里瞅，我心里偷笑，也不吭声，等着他自己开口。这孩子果然没憋多久，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凯文，你怎么了？” “我这不是配合你吗。”我抬起头去看他。彼得跟我对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你这个表情也太委屈了，怎么看都跟受了欺负一样。”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是表情固定了改不了，你这可是实打实的不开心啊。”我就把话说到这儿，也不往下问了。 “我只是觉得，我又给梅姨添麻烦了。明明是想保护她，却让她多给我零花钱。”彼得终于克服了自己憋着的毛病，开始主动说自己的想法。他自己说出来，问题就好处理很多，憋久了只会变成心病。 “彼得，你不是在给她添麻烦。梅姨的反应你都看到了，她很高兴。你们家里现在也没有债务，她一个月也顶多加几次班，就一趟单程路费能有多少钱呢？你用不到，可以把这笔钱攒下来，等梅姨过生日或是圣诞节之类的时候给她买个礼物，不也挺好的。” 我看彼得还是皱眉，跟他提了提最开始要这么做的原因：“彼得，你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要去接梅姨的。纽约什么情况你知道，你今天去那些小巷子里逛，不就是为了避免意外事件吗？ 梅姨下班遇见意外的风险也不小，我们当然都希望不要发生，但如果有一次遇见了，而你在，就能改变可能发生的不幸。用一点小钱换今后的平安，不值得吗？如果你因为愧疚迟疑甚至放弃，真的出了意外，后悔可来不及。” 小小年纪，心理负担还挺重。我尽力让彼得明白他是在帮忙，不是在捣乱。彼得的脸色有所好转，但还是带着些忧虑，我知道他还需要时间一点点验证他的选择。 “唉，其实说到底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提起来，你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让梅姨破费。” 我的声音一低落下去，彼得就没法再自责了，转过来安慰起我。“不是这样的凯文！你是为了梅姨的安全才提醒我的，没有问题啊！” 刚说完他就停了下来，鼻子出了一口气，然后平静下来跟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凯文，我不会再纠结这件事，是我把它想复杂了。既然决定要做，我会把它做好的。” 我拍了拍他的腿：“我知道你暂时还想不明白，其实最好的方法是跟梅姨好好谈一谈。彼得，你跟梅姨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应该是相互支撑的关系，而不是谁拖累了谁。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准备洗漱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等到放假了再好好琢磨。” 彼得还年轻，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宽慰他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第二天早上就恢复正常了。一直到周末梅姨都没有再加班，自然也没给彼得多的零花钱，让彼得的压力更小了些。 不过梅姨在家，他晚上要出去就得谨慎一些，好在梅姨不怎么打扰他，给了彼得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跑出去。 我和彼得都记得之前那个小女孩震撼人心的称呼，想要把新的蜘蛛侠制服早点做出来。我让彼得先说自己的大致构想，我好画设计图给他。 “我想要红蓝相间的制服，一看就很亮眼！上面要有蛛网元素，最好胸口就有个蜘蛛图案，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蜘蛛侠，蜘蛛侠！还是要紧身衣吧，紧身衣方便活动阻力也小，这样我的外形也不会变化太大让人认不出来。” 他边说边给我勾勒了个大致草图，有点简笔画风，能看个意思，但是用这个图来做制服肯定是不合适的。 细化的工作就交给了我，在我的要求下，他在上课时给我留了张纸还有自动铅笔芯在桌膛里，我就拿着撕下来的面巾纸一角包住铅笔芯开始给他画制服图纸。 我根据钢铁侠给他做的第一版制服合着他的草图进行细化，也没指望能做出钢铁侠做的制服那个效果，至少能有个样子。三视图出来后，彼得看了非常满意，决定就这么干。 “凯文，你居然连画画都这么好，我真是越来越想知道你的过去了。”我打个哈哈给他糊弄过去，让他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制服上。 以我俩的功力，也就能造个乞丐版制服出来，不过怎么说都比现在的好。衣服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好，但蜘蛛侠不能就在这段时间里销声匿迹了，所以原先的制服还得用着，我们要另外找布料做新制服。 我们就去二手服装店里逛，想要找到合适的衣服改造。但是符合要求的正红和蓝色的紧身衣服可难找，我们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要不就是太透了，要不就是太花了。 我忍不住小声跟彼得说：“彼得，你能找出你之前那套制服也真不容易。” “我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呢，其实不太方便，穿起来也麻烦。要是能有单层就满足要求的就好了。要不我们走远一点吧，去布料市场看看。”现在距离不是问题，去一趟布料市场也用不了太久。 但从头做一件衣服和拿已有的衣服进行改造要花费的时间可不一样，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选择，我们也不想从头做起。 我们两个坐在楼顶冥思苦想，彼得提出几个意见又被他自己否掉了。 坐在这个位置，风吹得我凉飕飕的，我都后悔穿这身短衣服来了，要是有两件长的......“对了彼得，”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行性很高的选择，“你穿过秋衣秋裤吗？” “啊？那东西不只有老年人才会穿吗，我穿那个干嘛？”彼得马上回答道，随即他带着些惊恐的眼神看向了我：“凯文，你不会是说要用秋衣秋裤吧？” “为什么不呢？秋衣秋裤很符合你的要求啊，紧身舒适，如果冬天你还能用保暖加绒的！而且现在也有高领秋衣，这种衣服弹性很好，也不透肉，尺码齐全，改造方便，非常合适啊！” 我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选择，两套秋衣秋裤就能改造出一套战衣，头套可以继续使用之前的，只要换了眼罩再往上面画点花纹就行，最后搞，花不了一小时，不影响前一套战衣的使用。 彼得觉得我这个想法很离谱，立刻就想否决。 我劝他先去看看再说：“你上一套制服什么样？秋衣秋裤不比那好多了，有什么不行的？你先去看看，感觉一下材质和版型，目前能说得过去的可就它了。” 在我的催促下，彼得不情不愿地走进了服装店，找到了秋衣秋裤所在的货架开始看。在亲自上手感受了材质后，彼得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目前最适合的了。 因为它有个别的衣服比不了的优势——便宜。我知道不是没有其他能达到要求的紧身衣，找找总会有的，但那种布料的衣服贵啊，哪里比得上秋衣秋裤。 就彼得手头这点零钱，也就能买两套秋衣秋裤，都不是那种质量很好的。 “它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耐磨，你以后要注意一下。不过我们可以在容易磨损的地方加一层，多少能好点。” 我是不知道一代二代蜘蛛侠都是用的什么做的制服，但他们成为蜘蛛侠的年纪就要大一些，手里钱可能也多一点，能用更好的材料。这边的小蜘蛛现在没条件，还是先搞一件顶上，等他以后有钱了再换材料。 搞定了基础材料，之后就是拼接和绘画了。我们买了一套正红的和一套墨蓝的，彼得负责按照我之前的设计图裁剪拼接，我负责画衣服上面的蛛网花纹，同时也帮彼得缝一点。 花纹定下来是黑色，直接用黑色马克笔画，只画红色部分，墨蓝的就不画了，基本看不出来。 7、小蜘蛛7 新制服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平时还是要出去。能用蛛丝搞些高难度动作后，彼得活动的范围就更广了些。 在我看着他帮了普通市民各种类似于东西掉在缝里拿不出来、气球挂在树上摘不下来、踩着滑板车横冲直撞的小男孩差点撞到人等小事情后，终于遇见了大一些的事件。 当时我们正在一栋五层公寓的楼顶歇脚，就看到有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走着走着，突然朝着旁边跟他行进方向相反的一位女性跑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包就想跑。 但那位女性反应也快，下意识拽住了包带，没让他成功，并且开始喊人帮忙。小蜘蛛见状，刚打算下去阻止，就看到那个男人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刀就朝着女人捅过去！ 我能感觉到蜘蛛侠的情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蛛网瞬间发射出去缠住男人，同时他也跳了下去直接对准男人拿着刀的手飞踢一脚！ 事态紧急，蜘蛛侠没控制住力道，刀飞了出去，男人的胳膊也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直接翻到了背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刚开始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剧烈的疼痛传达给大脑时才惨叫出声。男人应声倒地，随即疼得昏了过去。 我感觉到了制服下蜘蛛侠肌肉的僵硬，他恐怕也没想到会这样，在此之前他从没下过这么重的手。我赶紧拽了下他的衣服，又在他背上画了个指向受害女性方向的箭头。 蜘蛛侠有些仓皇地转身看女人：“额，你还好吗？没事吧？”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慌张，谁都能听得出来。 我顾不上看外面的情况，快速蹲下把自己藏在兜帽里避免被发现。 受害女性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刚才她可差点没命，但在听到蜘蛛侠说话后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性，声音还带着些颤：“没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没，没事就好。你......先回去吧，我，我要把他送到医院。”我能听出这是小蜘蛛下意识的反应，有些心急。 把那个抢劫的送医院没问题，但这事情必须要说清楚才行，不然就变成蜘蛛侠故意伤人了。可旁边有人，我没法直接说话，只能在他背后写警察的单词。 兜帽里的活动空间有限，我也不能动作太大让受害者看见，写得太小蜘蛛侠没感觉出来。 发觉蜘蛛侠已经在朝那个男人倒下的方向走了，我正想怎么办，就听见那位女性叫住了他。 “等等，你是......蜘蛛侠吧？” “是。”小蜘蛛只回应了一声就没有后话了，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送他去医院前你要先报警，让警察来取证才行，再叫救护车。我不走，他的目标是我，我要送他去坐牢。等警察来了我会给你作证，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伤了他的。等警察来了你就先走，你是匿名的超级英雄，不能被知道身份的对吧？” 女人的语气很温和，话里安排好了后续，为蜘蛛侠考虑良多。 彼得也在她的话里放松下来，我这才松了口气。好在这次就下的这位是个明白人，没慌，不然她真听了彼得的先走了，后续就不好处理了。这附近没人路过，也没个证人，到时候小蜘蛛一走，犯人醒了满口胡话说蜘蛛侠伤人，他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报警还有叫救护车也是女人做的，小蜘蛛不能用他自己的手机。在等人来的时候，缓过来些的小蜘蛛为了还在尽力安慰女人，希望她不要害怕。 女人跟他说了几句，看着他用很肯定的语气说：“蜘蛛侠，你年纪不大吧。”小蜘蛛的身体又开始僵硬，连连摆手否认。 我蹲在兜帽里扶额，傻孩子，还装啥啊，这一连串的反应早就露馅了。更何况他那清亮的少年音，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大。 “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以后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你是个好孩子，但人言可畏，希望你不要被一些话给毁了。我是个母亲，你应该跟我孩子差不多大，你的家人也会担心你。” 这位女士的话很诚恳，彼得听完了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今天的警察来得还挺快，在警察看到他们之后，小蜘蛛就跟这位女士打了招呼之后先走了。他也没走远，蹲在不远处的楼顶上，我俩一起看着现场的情况。 在这个距离上，彼得能听清那边在说什么，我也偷偷开了智脑探听情况。在听到那位女士跟警察交代完情况，警察等待救护车到来，跟着上去了，我们才放下心来。经过了这次的事，彼得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直接荡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沉默着，直到回家换完衣服也没说话。这种时候我就不能放他自己想了，得先安抚一下孩子受伤的心灵。 “彼得，你在想什么？这种时候不要一个人憋着，只会更难受。跟我说说吧，我们是一起经历的这些，是朋友，你愿意相信我吗？”彼得坐在椅子上，我就站在他面前的书桌上，让他能直接看到我。 彼得抬起头看我：“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伤害那个人，不，也不是，我没想伤他那么重。还有那位女士，她说的话，什么会毁了我，我不明白。”彼得的脸上充斥着迷茫和痛苦，话语有些混乱，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冷静，彼得，我们一件一件说。首先，你想阻止那个歹徒，但是你没想伤他那么重，认为这是你没控制好力度的错，是吧？” 我看彼得点头，继续说：“彼得，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人是顾不了那么多的。你的下意识反应是去保护受害者，阻止歹徒伤人，这是你的本意。如果你在那时候还心有顾忌，担心自己下手轻重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 你才获得能力多久，对自己的力量都没有足够的了解，是没法完全控制它随心行动的，这很正常。如果你因为顾虑减轻力道，说不定会导致那人没有一下子被打倒，继续危害他人生命。 他不是只想抢东西，而是想杀人，如果那时候你不对他动手，那位女士可能已经死了。那个人只被你击中了手臂，根本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彼得，你是在救人，并且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后果。你不应该认为他受伤是你的错，如果他不去抢劫别人，他就不会受伤，纯属活该。” 彼得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我从没有伤害过别人。当时蛛丝已经缠住他了，我不需要再踢他的。” 我知道这个坎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跨过去，彼得不是不知道自己没做错，但内心还是有愧疚感，他需要别人的肯定。 “你没有做错，彼得。蛛丝只是让他行动不便，他仍然有机会对受害人动手。你不踢他，也需要用其他方式再限制他的行动能力，但那个时候没有时间了。 不过你确实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需要不断的练习才能做到。如果你希望能收放自如，就需要付出更多努力，让自己能选择用什么方式对待歹徒。”我捋了捋他柔软的棕色头发，希望他能好过一些。 彼得抬起脸来看我，依旧趴在桌子上。“我会好好练习的，之前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没有准备好就出去。” “别灰心，你看，如果不是你早早就跑出去成为蜘蛛侠，怎么会救下那位女士呢。如果真等你练好了才出去，那位女士现在可能已经受害了。我会帮你一起制定练习计划的，看你之前学习用蛛丝时那么快的速度，其他练习肯定也会很快有进展的。 别说她，就是我，如果你没去，我还在垃圾桶旁边躺着呢，说不定会被熊孩子给扯断胳膊腿什么的。哇，想想都觉得惨。” 彼得弯了弯嘴角，情绪比之前多少好了一些。“没有我你也会早早跑开的，我才不信你会任由自己被熊孩子捡走。” “那也很惨啊！我只能到处流浪，生怕别人发现我是个会动的娃娃，被带去实验室解剖。没有家的可怜孩子，只能捡破烂为生。哇，越说越惨。”我双手握拳在眼角晃动，呜呜假哭了两声。 彼得终于被我逗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别怕，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坐了起来：“我觉得好一些了。对了凯文，你觉得那位女士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完全不理解，干脆反问他：“你是怎么看的？” 彼得愣了一下：“我？”看我点头，他抿了下嘴：“我觉得......她应该是想提醒我应该报警，并且需要证人。如果我就让她走了，没人给我作证，歹徒可以诬赖我是我故意伤人。” “嗯，还有呢？”我继续追问他。 8、小蜘蛛8 “还有......如果那个人瞎说被传出去，我会被其他人误解？”彼得的思维很快，我知道他是明白的，但还不能清楚地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他可以大肆宣传，让所有人误以为你才是那个歹徒。” 我停顿了一下，刚打算继续问，彼得就说了一大段话。 “这话并没有依据，大部分人都不会信的，我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我出来解释，一切很快就会清楚。而且那位女士也是证人，我可以找她为我作证。这样是很麻烦，但他的诬赖起不了太大作用的。” 他的逻辑很清晰，但这一切能实现的基础是建立在每个环节都不出岔子上。 “彼得，你的想法很正常，太正常了，可真实世界不是这样的。首先，大部分人不会信，不一定。都不一定是歹徒特意败坏你名声，只要有个想要大新闻的人上去问就行了。超级英雄救人多没意思啊，老生常谈了，纽约一点都不缺超级英雄，但是超级英雄害人可就新鲜了。” 彼得的表情认真起来，眼神有些闪烁，我想他应该也想起了些其他超英的经历。 “如果那位女士真的先走了，情况会什么样子？在别人眼里，蜘蛛侠送了一个手臂受伤昏迷的人来医院，之后走了。 那个伤势显然不是普通人能造成的，大概率就是蜘蛛侠做的，不然他为什么要送人来医院？没等人醒来就走了，肯定是畏罪潜逃；等人醒了才走，肯定是威胁那人了。 一般人到这个时候可能还有疑虑，不一定啊，可能就是蜘蛛侠好心救人。但是等歹徒醒了上去一问情况，他要是听到蜘蛛侠特别惊恐，完了，是蜘蛛侠打人把人都打疯了；要是他很清醒，你觉得他会说蜘蛛侠好话吗？ 到这里情况就已经完全对你不利了，视频或者照片往网上一发，你有口说不清。” 彼得听到这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情绪有些低落。这些话对一个积极阳光满心希望的少年来说有些残忍，但我不得不继续说，现实只会更残酷。早一天让他清楚后果，以后他真的陷入这种危机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是，还是会有人质疑真实性，你也可以在看到后马上发视频澄清。但消息讲究一个时效性，在你澄清前这个谣言就已经传播开了，而你的澄清不一定能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看到。 人们总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并且同情弱者，在大众眼中拥有超能力的你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弱者。他们会要求你自证，从这时开始你就已经全面处于下风了。 你当然可以找那位女士来作证，可肯定有人会怀疑她是做假证。蜘蛛侠才出现多久，很多人并不了解你，你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形象并不深入人心。这个时候出事，很多人会认为你只是个想要出名的超能力者，没装多久就翻车了。 除非有人或是监控拍到当时的情况，并且好心发出来给你澄清，你才有机会找回清白。可影响已经造成了，很多人不会看到澄清，他们只会记得你是那个伤人的蜘蛛侠。” 彼得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反驳了一句：“我不信所有人都会这样，肯定会有人相信我的。只要我不停止做好事，大家对我的误解总会消失。” 我摆着手摇头，球型关节处发出了频繁的声响：“确实有很多人不会信谣言，但能起到主要作用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相信甚至是不断污名化你的人。 谎言说了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的，真相如何没人会在意。他们可以说你的所作所为是在赎罪，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当一个好人出事的时候，他身上的污点会被无限放大，那些人会直接忽略他曾经的贡献，把他刻在耻辱柱上。” “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彼得，人言可畏，话语是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的。那些人就是把网络当成他们发泄内心黑暗的渠道，他们可以一直观察你，从一切渠道了解你，寻找你的弱点，然后从你的弱点入手，只想看你崩溃来获得他们变态的满足感。 一句诋毁能抵过十句赞美，当你真的看到那些恶语的时候，对你内心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哪怕一个心智健全且坚强的成年人都很难在那种情况下支持，更何况从没经历过这些还未成年的你？ 我毫不夸张地说，所有超级英雄都有心理问题。他们肯定都面对过舆论带来的压力，只要他们还在乎民众，就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 这年头哪个超英能没点心理疾病啊？有钢铁侠那种严重到影响生活乃至决策导致悲剧发生的，就是心向光明的超人也受过创伤。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我相信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切的。只要我足够坚强，不去理会那些诋毁反对的声音，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 彼得有些激动，他的话更像是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坚持下去，仿佛承认我说的就否认了他做的事情的意义。 “可以，当然可以，彼得。你现在能看到的所有还在活跃的超级英雄，都像你说的一样，坚持做自己想做、认为对的事情。但这跟受到伤害并不矛盾。 彼得，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称为超级英雄？那些一直在帮助别人、拯救别人的人，民众才会叫他们超级英雄。当你做的事情没法带给你利益，你还必须为此隐姓埋名历经生死的时候，支撑着你继续下去的肯定不只是解救别人的成就感，还有信念。 这些行动归根结底都是在保护民众，民众是非常重要的客体。明明你在救人，你在做好事，可那么多人都在指责你、误解你，你会不会委屈，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你足够坚强，信念足够坚定，你是可以支撑下来，但伤害你已经承受了，不会因为之后的平反就消失。” 我的语气放到最缓，堪比给孩子讲睡前故事，只希望在我说话时彼得有足够的思考空间。 “彼得，我不是在否认你做的事情。你还记得开始我们在说什么吗？那位女士的话其实很清楚，人言可畏，她不希望你被有些话给毁掉。人不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调得再准的表都有误差，何况人呢？我只是希望你做好准备，同时尽量避免让自己陷入这种处境。” 说了这么多话，如果我现在有嗓子，怕是已经冒火了。连都觉得自己有些啰嗦，只希望彼得能明白我的意思。 “凯文，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小心的。”彼得的情绪很低落，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没有打扰他，让他自己想，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块黑布，按照上面画好的白边剪蜘蛛图案。这块布是从彼得小时候的衣服上剪下来的，这么大块的图案不适合画，容易晕开，沾到身上，还是直接缝上保险。 过了会儿，彼得也从柜子里掏出了自己缝到一半的新制服，开始赶工。我看来他一眼，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感到很欣慰。 能听得进去话的聪明孩子谁不喜欢，跟彼得说话事半功倍。就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老妈子的道路，开始说教了。彼得这个年纪，没嫌我烦真是不容易。 第二天彼得还是带着我去了学校。跟着他来了这几天都没遇到什么事情，我觉得可以暂时先不跟他来了，回去就跟彼得说，之后白天就留在他卧室里，帮他做制服。 今天的化学实验课上，彼得用实验的多余材料偷摸造了点蛛丝打算拿回家，反正材料都给他们了，不用白不用，学校的设备还齐全，不用我们在卧室里扣扣嗖嗖地做。 装瓶后正打算塞进包里，我都伸出手准备在里面接了，旁边突然传出了内德的声音。 “课堂作业已经交上去了，老师说我们做得很好。哎，彼得，你做了什么？我们刚才已经成功了，不用重新做。”这俩人做实验是一组的，刚才内德上去交作业，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彼得拿着瓶子的手僵在了半空，我也猛地收回手，往包底缓慢移动。 “我们肯定是成功了的，结果都跟书上一样嘛。我只是想着试试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做出来，不过失败了，意外配出来一个颜色还挺好看的材料，想拿回去看看。”彼得反应还是快，马上就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控制住了想要扶额的手，彼得的声音里里夹杂着紧张，但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这个理由听起来着实鬼扯。 “啊？”内德的语气里满是迷惑，“行吧，白色，是挺好看的。你赶紧放起来吧，一会儿老师过来了。” 内德，好友典范，不对朋友的审美做出任何评判，让彼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暴露危机。装着材料的瓶子终于被放了进来，彼得特意把书包的拉链拉上了大半，只留了个小口子给我。 “彼得，你今晚放学后有空吗？”内德继续跟彼得聊天。 9、小蜘蛛9 “今晚？有什么事吗？”我躺在包里听，彼得的声音有些迟疑，没有马上表态。 “我磨了我爸好久，他终于给我买星球大战死星的乐高了！昨天刚拿回来，你不是也很想玩吗，我们一起拼啊！”内德的语气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跟好友分享快乐。 “真的？死星乐高，你居然真的有了，太棒了吧！”彼得的话脱口而出，明显是很感兴趣。 但随即他就拒绝了：“......谢谢你内德，最近我晚上有事，还是先不去了，你先拼吧，等拼好了我再去看看。”明明是拒绝，语气里却有几分不舍。 我也没想到彼得拒绝地这么干脆，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他去玩儿呗，制服也不着急。 内德也很意外：“什么事啊彼得，居然能让你拒绝死星乐高？那可是死星乐高啊！我们两个期待了好久的。你不在我一个人玩也太没意思了，事情很急吗？” “我就是，打算锻炼锻炼，感觉自己有点弱。也不算是急吧，但是如果不马上开始，拖时间久了，后面可能就会懈怠。家里没空间，就得出去练，所以会晚回家。” “锻炼啊，那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健康的。这两周你提升很多啊，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锻炼也是好事，不过我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你在锻炼，不然他们就要逼着我锻炼了。”内德表示了理解，开始跟彼得聊起别的话题。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彼得说话，但今天他的课挺紧的，周围也一直有人，我只好等到他放学之后再说。 放学后，彼得跟内德打了个招呼就跑了，三两步上了附近一个隐蔽的楼顶。书包很快放了下来，彼得拉开拉链，把我从里面捧出来。 “凯文，我准备从今天开始训练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想了几项，你再帮我看看还有哪些需要补充。”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打开来给我看。 我看他这么积极，也先放下其他想法，看向笔记本。“控制力量”这个词组被大号加粗字体写在这页最上边，足以说明彼得对此有多在意。 昨天的事情给孩子留下的阴影不小啊，想要改变的心如此迫切。 我继续往下看，随后就是速度练习，体能训练，蛛丝使用练习，反应能力练习，最后还有一项意外应对练习。 没有包括的部分大概就是他的蜘蛛感应，但是这个能力本就不好练习，我们现在没条件。真练得特别敏感了，反而会影响正常生活。 大方向没问题，想得挺全面，但是太笼统了。 “彼得，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你需要把这些部分细化。 比如控制力量，实质上就是力量练习。你不止要控制它，还要了解它，不断开发它，无论是使用大的力量还是微小的力量，同时意识到自己使出的力量等级会对外界造成什么影响。 速度方面，不只是要快，而且要又稳又快，用不同的行进方式、在不同表面行动都要提升速度。诸如此类，你给自己设定好细分的种类后，就能更有针对性地练习。 如果不知道该如何什么训练，我可以帮你制定。在此之前，先做好计划和分类。” 我一边说，彼得一边“刷刷”地记。等我说完，彼得点点头：“你真的很全能，凯文，有你在可帮了大忙了。等我一下，我马上想想该怎么细分。” 我连忙叫住彼得：“等等，彼得，这事急不来，得慢慢训练，是个长期的过程，你不用急在这一天。为什么你今天不跟内德去玩死星乐高？ 听他的意思，你们都很期待，已经想要玩很久了。今天你去也耽误不了什么，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在学习任务完成后尽情去玩，发展自己的爱好。” 彼得一脸不解：“凯文，你昨天跟我说了那么多，不也是希望我能尽早有所长进吗？我当然着急啊，如果不赶紧提升自己，那等下次遇见这种事情，我还是没法做好，只能束手束脚。” “可是彼得，蜘蛛侠只是你其中一个身份。在作为蜘蛛侠之前，你首先是彼得·帕克。你为什么当初选择隐瞒身份去使用能力帮助他人？ 不就是因为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从而影响你的生活和家人吗？如果你现在为了做蜘蛛侠，反而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为了增加说服力，我开始手舞足蹈。现在我发现没法改变表情的痛点了，我必须增加更多肢体语言，放大自己的语气来清楚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不要因为蜘蛛侠这个身份，就放弃你应该享受的乐趣，放弃跟朋友的交往，彼得，那会让你后悔的。人只活这一辈子，你今后可能有几十年的蜘蛛侠可做，但学生生涯就这么几年，朋友如果疏远了也很难再找回来。” 彼得低下了头，又是一段沉默。可等他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让我愣住了。 他这次的反应跟之前都不同，不是迷茫或者思索，而是不解。 彼得就那么看着我，边说边轻轻摇头：“凯文，我不明白。理智告诉我你是对的，这两天你跟我说了很多话，都是对的。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你还说要我多训练，今天又告诉我不要急，跟内德去玩。这很矛盾吧，可你说这不矛盾。但我很混乱，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什么才是对的，你是对的，那我做的都是错的吗？” 彼得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站起来：“抱歉，我不是在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还没想清楚，先让我自己想想吧。”说完他转身走到了楼顶的另一边，背对着我坐到了墙角。 我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心里只有两个大字：坏了。确实是我错了，我犯了最典型的错误：自以为这样是对别人好。 我是希望能帮彼得，希望他能尽快成长起来，尽量少受到伤害，却忽略了这样也是在伤害他。 彼得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孩子，从他的家庭环境还有我跟他这些天的相处都能看出来。但他善良，戒备心也不强，我们认识不久，但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让他对我的信任度极高。 可在昨天那种情况下，他正是最不安的时候，我本想安抚他，让他相信自己，说到后来却变成了否定他。说彼得心急，其实真正急的是我。 在那种时候，就不该急着说那位女士后来的意思，应该等到彼得情绪更稳定，已经没那么在意那次事件之后，再找机会说。彼得自己理解的部分已经足够他应对大部分情况了。 我急着让他了解舆论问题，在例举的过程中多次否定他，本来之前的问题就没消化完，我的话又让他进一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的急切影响到了他，才让他也跟着着急起来，认为自己不赶紧做到完美无缺就是错的，会产生严重后果。 呆滞了半天，我终于动了，靠着书包蹲了下来，捂住眼睛。飘了，真是飘了。从一开始看到彼得的时候，我就走入了误区。以为改变小蜘蛛是简单模式，我会有这种想法就是错的。 我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高于彼得的位置，开始居高临下地指导他，只想尽快达成自己的目标。摧毁孩子的自信又把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灌输给孩子，我跟哪些控制欲极强的家长又有什么区别？ 彼得是信任我，把我当朋友，所以愿意听我的话，接受我的建议，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比彼得多活了一百年，还是没能转过这个弯来。唉，无论什么时候，教育都是个复杂的问题。 得了，赶紧去道歉吧。 我刚准备去找彼得，结果手一放下，就看到彼得已经蹲在我面前了。这孩子走路没声啊，我完全没发现他来了。 “凯文，你在难过吗？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彼得的表情又难过又担心，让我更愧疚了。 好家伙，越活越回去，现在得让自己还受伤的未成年来哄我，要是让高奥知道了不得笑死我。 我赶紧起来：“不不不，我不是在难过，你也不该跟我道歉，因为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彼得，着急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想把自己的想法都强加给你，才让你这么难受。” 彼得瞪大了眼睛：“不不不凯文，是我没想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受伤......”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互相道歉检讨自己同时反驳对方道歉的过程，来来回回说了五分钟，还是在我俩语速都不慢的情况下。 我不行了，率先“停战”，没词了，真说不过他。 “好了彼得，我们再这样下去今天就不用走了。在这里停下，你还有什么问题以后我们慢慢说。现在就是，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也不会再给你压力。 不管那些还没发生可能也不会发生的事情，该学习学习，该玩就玩，我会帮助你在此外的其他空余时间根据你的想法来安排一些训练。现在，先回去吧。” 10、小蜘蛛10 我自己进了书包，在拉链拉上前，我握住了彼得的手指。 彼得停下动作看我，我酝酿了一下才说：“彼得，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不是为了安慰你。我确实做错了，给你造成了困扰。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吧，制服今天应该也能完工了。” “......好。”彼得应了下来，拉上了书包拉链。 在包里晃了好几天，我也习惯了，跟我曾经进入的一个小世界里在山城公交车上站着的感觉很像。飘飘荡荡无依无靠，区别就是这里摔着不疼。 彼得如果动作比较大，我还能看到自己抓着夹层的胳膊被猛地扯开露出里面筋的画面，略微惊悚。 等颠簸消失，我就知道到了。安静了一小会儿，书包被放了下来，拉链拉开露出了彼得的脸。 “凯文，家里灯开着也没锁门，梅姨的包在门口，但她不在屋里，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你先出来吧，她给我留了晚餐，我去热一下。”说完他把我放到了餐桌上，自己端起桌上的盘子去开微波炉。 我站在桌边等他，同时调整我的胳膊，刚才有关节被拽错位了，好别扭。 在微波炉运转的声响里，我正调着呢，突然听见了门的动静。不是大门，而是卧室的木门。我抬头一瞅，就看到内德正站在彼得卧室门口，瞪大眼睛张着嘴看我。 我的动作瞬时僵住了，完全不敢动。身后传来了彼得震惊又慌乱的声音：“内德，你怎么在我家？” “我，我还是想跟你一起拼乐高，就把东西带来了，打算等你回来。梅姨给我开的门，让我去你房间里等，她去买点东西。彼得，桌上那个玩偶是不是动了，他在拽自己的胳膊？” 彼得几步过来抓住我，把我塞进了书包。我还是不敢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听他俩说话。 “不，你看错了内德，他没有动，他是我放在桌上的。” “不可能，他肯定动了，我亲眼看见的！你刚才进屋就是在跟他说话吧，你叫他凯文！彼得，我记忆力很好并且确定自己没有臆想症，你不要糊弄我，正常的娃娃怎么会有力气把自己的胳膊拽开？” 内德很是激动，但也很清醒，彼得则没声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这态度跟默认有什么区别，内德开始兴奋了：“他是真的会动！玩具总动员是真的？还是你从哪里捡来的鬼娃娃？天啊这太神奇了，模仿他是机器人？” “我......他......”彼得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下肯定是瞒不住了，我叹了口气坐起来继续把胳膊给复原，然后拍了拍书包：“放我出来吧彼得，瞒不住就不瞒了。” 拉链拉开，我再次从书包里出来，这一天我进进出出好几次，我不累书包都累。我拉着彼得的袖口坐在他手上：“走吧，先回屋，不然等梅姨回来看见可就糟了。” 彼得拎起书包就要走，我指着桌上：“哎哎，盘子忘拿了，再放一会儿白热了。”内德抢先一步过来帮彼得拿了盘子，然后催着他回房间，这是迫不及待想了解事情了。 回到卧室，彼得反复确认门已经管好并且锁上，才丢下书包，把我放在了桌上。内德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惊奇不已。 “你好内德，我是凯文。”我先伸出了手，内德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的手，然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我的手。“你好，我是内德，你认识我？” “没错，我跟着彼得上了几天课，你是他的好朋友。”“对，没错，我是彼得的好友。”被别人认可他们的好友关系让内德很高兴。最初的兴奋劲下来了一些，内德对我越来越好奇：“彼得，你们怎么认识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内德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这事也没必要瞒着，不过可以适当修改部分。彼得不习惯跟好友撒谎，能把蜘蛛侠的事情瞒着内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就接过了话头。 “彼得是在小巷的垃圾桶旁边捡到我的，我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才有的意识。我没有之前的记忆，对这个身体也不熟悉，彼得把我带回来，让我有个地方住。” 内德一脸惊奇，又问了好些问题，我能回答的尽量回答，回答不了的就摆出失忆的万能理由。中途梅姨回来的时候，他还特地压低了声音。等内德的好奇心终于被满足得差不多的时候，梅姨都回来好久了。 “神奇，凯文，你的存在真的很神奇。不过这样看来，安娜贝尔可能也不只是个传说，说不定真有。你们俩要是对上了，谁比较强啊？” 可真是个大心脏的孩子，这么一会儿就只有好奇没有惊吓了。“说不好，哪天我们遇上了打一架，我再告诉你。” 内德忍不住笑出了声：“凯文，我喜欢你的性格。”我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谢谢，我的荣幸。”内德又笑了出来，彼得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有其他问题之后再说，内德，你别忘了来了是要干嘛的。”彼得这下子也放松下来，开始催着内德把东西拿出来。 内德打开装乐高的箱子，把里面的零件和图纸都拿出来。一个死星工程量可不小，他俩拉上我开始一起拼。拼的时候，我们三个还在继续聊天，彼得肉眼可见得快乐起来。 还是应该让孩子好好玩玩，天天想那些苦大仇深的事情，谁能不难受。 玩到九点多的时候，梅姨来敲门了。“内德，你今晚要留下吗？如果你要回家的话，时间不早了，可以准备回去了。你家远不远，我送你回去啊？” “谢谢梅姨，不用了，我家不远的。”内德看了一眼彼得的床，小声跟彼得说：“就你这床的大小，对我还是有点勉强。我先回去，后面有时间你来我家一起拼啊，凯文也来。三个人一起拼快好多，凯文你也很不错嘛。” “那必须的。”我撩了下头发做出耍帅的动作，惹得内德又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凯文，你这脸和声音，说这种话好奇怪哈哈哈哈哈！彼得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彼得一脸平静：“我习惯了，你想象一下凯文用现在这样小孩子的脸和声音，对着我说‘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尽情地跟朋友去玩’。”彼得还特意学习了我的表情和语气，连动作都没放过。 内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坐到了地上。 ......我下次一定选个三分的身体，一定！ 彼得和我帮内德一起收拾好乐高，然后彼得送他下楼，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听着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道别声。 彼得上来后，把门关上，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累了？”我坐在桌边看他，也不怎么想动弹。 “有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完全没想到内德会来，看到他的时候都要吓死了。好在他没什么其他感想，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对了，我跟他说了保密，他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彼得说话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看到内德的时候是害怕，但你后来也很高兴吧。” “是啊，我喜欢乐高，死星乐高真不错，要不是内德拿过来了，错过了第一天真的很可惜。训练不紧的话，我后面也去找他一起拼好了，咱们一起去。”说到自己的爱好，彼得的声音里透出了快乐。 “不只是因为玩乐高吧，彼得。内德的态度也让你很开心，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想跟朋友分享快乐，彼得都说去不了，他还特意把乐高带来，就想让彼得也能第一时间玩到。 玩偶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接受的意象，特别是bjd娃娃这种类人风格的玩偶。内德不是个胆子很大的人，能这么快接受我，跟彼得有很大关系，他相信彼得，相信彼得能交好的人也不会害他。 “我想是的。我很高兴能跟内德做朋友，他对我很好，什么都想着我，但我却瞒了他很多事情。”彼得的声音小了下去，听起来特别可怜。 哎哎哎，这好好的怎么又开始自责了。 “那不如直接告诉他吧。”我想了想，直接说出来了。 “什么？”彼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朝我看过来，又坐了起来。 “你可以把你是蜘蛛侠的事情告诉他。你瞒着他的也就是我的存在还有你是蜘蛛侠这两件事，现在只剩一件了。他连我的存在都能接受，知道了你是蜘蛛侠也没什么的。” 说完我从抽屉里拿出了防水马克笔，伸手朝彼得要东西：“把头罩给我吧，剩下的部分今晚就能缝完，可以开始画头罩了。” “不是，凯文，你怎么能在说出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就转而要去画头罩啊！”彼得抓着自己的头发，已经放弃了情绪管理，有些抓狂的样子。 11、小蜘蛛11 “我当然可以。因为我已经跟你说了，不会再给你压力，也不会再替你做决定。现在我只是提出一个自己认为可行的解决办法，以及我认为为什么可行的原因，真正做决定的是你，我当然不用继续纠结了。你慢慢想，我先做制服，今天赶出来，明天你就能穿新的了。” 我还是伸着手，彼得看了我半天，从包里拿出头罩给了我。他自己也拿出针线，开始把做好的制服上半身和下半身拼接在一起。 我把面罩平铺在桌上，启动眼中的智脑，在视野里标记出虚拟纹路，开始按照上面的纹路位置画正面的花纹。我们两个就这么一起安静地干了一段时间的活，直到梅姨来催彼得洗漱的时候才停下。 “彼得，都十一点了，就算明天你不用上学，也该去洗澡睡觉了！我先去休息了，你早点睡。”在听到了彼得的回复后，梅姨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卧室门发出了关闭的声响。 彼得重新把刚才藏起来的制服从被子底下拿出来，我也从书包里探出了头。 彼得特意在书桌旁边粘了个挂钩，把书包挂在上面，如果有什么情况，我能从桌上立刻带着东西跳进书包里。包顶端跟书桌的距离也足够我爬回去，彼得还特意在桌面边缘顶了个大头钉，在上面栓了绳子，方便我自己上桌。 梅姨睡眠很好，只要睡着了一晚上都不会起夜，确认她进屋后，我先把头罩丢回去，然后爬回了桌上。 刚才头罩已经画好了，但是我感觉这个长度有点鸡肋，到时候跟制服本体的高领叠在一起，看起来会非常奇怪，打算剪掉一截再封边。 彼得手上的制服也缝得差不多了，不过他没有马上继续，而是拿着制服发呆。我看了一眼他那涣散的眼神，一边按照智脑划线剪边一边问：“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吗？” “是啊。明天周末，我可以去找内德玩。本来没怎么样，你这一说，我现在超级纠结。”彼得放下手里的制服，直接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 “哎，凯文，如果不管我因为隐瞒这事而对内德的愧疚，你认为我该不该把我是蜘蛛侠的事情告诉内德？别说什么给我压力，我就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我拿着小剪刀，把头罩的最后一截剪掉，抬头看他：“我只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就会影响到你。光是给你提出这个可能，我的想法就已经在影响你了。而你现在选择来问我，说明你本身就已经有了倾向性。你只是想让我来说服你，跨越自己的心理障碍。” “......好吧，我确实是。我觉得内德是可以相信的，他不只是我的好朋友，准确来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是说你不好，凯文，但我和内德成为好友的时间要长很多。”彼得一边说还一边找补，俨然有成为端水大师的潜质。 我直接抬手让他停下：“不用补充说明，就算我们两个情况都特殊，但是毕竟认识不久，要是这么几天就能超过内德和你的友谊，那才真是见鬼了。你想告诉他吗？” 彼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望了望窗外，在他把视线转向门的时候，我没忍住朝他挥了挥手。 “唉唉唉，回神了，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不需要你说出理由，就你第一直觉，你想不想告诉他，三，二，一！” “想！”在我“一”声刚落的时候，彼得就脱口而出了这个答案。 这不就完了嘛！倒数这招真是对所有世界各个时代的孩子都通用。“你想告诉他，又觉得他能信任，那你就说呗。”我摊了下手，低头开始翻折头罩的边缘，打算手工锁边，不然容易勾丝。 结果我都翻了五分钟了，彼得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我抬头一瞅，好嘛，这孩子还皱着眉头满脸纠结呢。 “唉。”我叹了口气，站起来：“你还在踌躇啥？要是真觉得为难就不说了，等到想说的时候再说。来吧，我给你分析分析，不然你今晚怕是睡不着觉。” 还是别放着他一个人想了，再想他cpu都要过载了。再聪明的大脑，在自己的事情上也会转不过来弯，当局者迷而已。 彼得听我说完，视线转向我，坐姿都端正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教导主任呢。 “咳咳。彼得·帕克同学，你的问题，其实最开始就有了。你因为没有把自己是蜘蛛侠的事情告诉内德而愧疚，认为内德待你真诚，你却不够坦诚。那么请问，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打算过告诉他？” “不知道，我就是下意识地认为应该瞒着所有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可能会有麻烦。”彼得的想法非常现实，这是这个世界大多数特殊能力者的第一反应。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但这不是你的问题，彼得，而是这个社会告诉你的。如果你的能力让别人知道了，可能要出问题，是因为你知道这个社会对特殊能力者并不友好。 在很多人眼里，特殊能力者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哪怕是救了很多人的超级英雄，得到的也不都是正面评价。光看变种人就知道了，他们的日子也就是近些年才好过些，此前都是东躲西藏，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特殊。 因为这些，所以你才隐瞒了自己的能力，不只是对内德，连梅姨你也没告诉。” 我指了指电脑，这些天来我跟着彼得在电脑上看了不少新闻，还特意找了一些。人类一直在排斥异类，从古至今，从衍生世界到主世界，通通一样。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异类’，你自己可以，不代表别人也可以。你能确定的是，内德是普通人彼得·帕克的好朋友，但他不一定能做特殊能力者蜘蛛侠的好朋友。 抛掉你的性格来说，你当初能接受我，我想跟你也是特殊的有很大原因。而我的存在，成为了验证可能性的关键，今天内德看到我的反应，让你发现内德是可以接受的。 现在这个阻碍就没有了，变成了最关键的：你想不想告诉他。我不认为你瞒着他就是错误，彼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内德可能也没把他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我认为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内德，主要的原因是，你可以有一个知道你情况，能在你难受时诉说的正常朋友。” 彼得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可这样的朋友我已经有了啊？你不就是吗？”哦，这孩子真暖心。 我拉起彼得放在桌上的手，抱了下：“谢谢你彼得，我真的很高兴被你如此信任。但是你要注意这句话的重点，‘正常朋友’。 彼得，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自己，但是我的存在确实不正常。我没法出现在外面，没法正大光明地出去，也不能让轻易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看不见未来，现在也只能帮你做点小事，跟你说说话，再多一点都难。 但内德不一样，他跟你认识蛮久了，跟你在同一个学校，你要是把蜘蛛侠的身份告诉他，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他还能帮你跟周围人打掩护。我能做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而且他能做得更多。 如果你们的关系一直好下去，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你还记得我之前道歉的时候说的吗？是我在着急。”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低下了头。彼得用手指碰了碰我的手：“凯文，你为什么着急？” 很好，非常配合。 我的语气低落下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的，同样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不会的！凯文，你不会消失的。”彼得这下真急了，手忙脚乱想要安慰我。“你，你不是说了吗，你是在我碰到你之后才有意识的，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人。说不定，就是因为我需要你，所以你才出现的！那，只要我一直需要你，你就不会消失！” “可你没有一直需要我的理由啊。我说了，内德一个人就能发挥出远超我的作用，他原本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让他成为更铁的朋友。” “那我就不说了！只要我不告诉内德我是蜘蛛侠，关于蜘蛛侠的部分我就只能跟你说，我就会一直需要你。” 明明刚才纠结了那么久，彼得现在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不说。如果我真的只是有灵魂的娃娃，有这样的朋友，会完全不想离开吧。 “彼得，这只是你的猜测。我到底为什么在这里，我们都不清楚。只要我还在一天，就愿意陪着你，倾听你的烦恼，帮你想办法。但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能宽慰你的不会是我。 你也说了，内德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要因为我的存在就影响你对内德的态度，这样会让他伤心的。我也不觉得你把身份告诉内德就会让我消失，拥有一个朋友不代表你就不需要第二个朋友了。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肯定不会是你的原因。” 走是不可能不走的，先提前给孩子打好预防针，避免他因此自责。 12、小蜘蛛12 彼得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不动弹。 我叹了口气：“彼得，你别这样。你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开心的吧，特别是在跟内德相处的时候。可是我跟你相处的时候，总是让你难受。不会是什么人要搞你心态，所以特意做了个我出来，送过来让你难受的吧？” “那怎么可能？！”彼得马上反驳我，直接站了起来，音量都没控制住。 我赶紧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声！别把梅姨吵醒了，她看见我可不一定有内德那个反应，要是被我吓晕了可咋整。” 彼得赶紧捂住嘴巴，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梅姨没出来，才把手放下。他看着我又想说什么，我先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别操心这个了，无论是消失还是出现总得有点预兆吧。我现在感觉好得很，没什么问题，别担心我。别忘了，我还要帮你做训练计划，在你做蜘蛛侠的时候跟着你到处跑呢。这事内德可做不到，你就是把他团起来，也塞不进兜帽。” “哈哈哈哈哈，他那个身材，我不是背不动，而是不知道怎么背。” 彼得终于乐了，但是乐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新制服是连体衣，背后有拉链，可是没兜帽啊！你以后跟我出去的时候要呆在哪里？ 我当初设计的时候怎么把这个忘了，凯文你居然都不提醒我一下。我还是把原来的帽子拆下来缝上去吧，好在明天不上学，不然肯定起不来。” 我咋可能提醒你哟傻孩子，等我走了你还要制服上那个帽子干嘛，本来好好的紧身衣制服看起来多个兜帽，还不如继续用原先的初版呢，至少主体外套还有俩兜儿可以放东西。 不过我还在的这段时间，肯定是要跟彼得一起出去的，确实需要一个能呆的地方，让我不至于在他拽着蛛丝到处荡或者突发奇想跳楼的时候飞出去。 我正在想要用什么呢，结果回过神来发现彼得已经拿着剪刀准备把帽子剪下来了，我赶紧叫住他。“住手彼得！新制服好好的，搞个兜帽上去超级奇怪好嘛！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要是真让彼得把帽子缝上去了，哪怕只固定几个点，拆着都费劲，中途要是力气大了甩两下还可能直接把衣服扯脱线。所以最好有个外置装备，穿脱方便，不影响活动。 “战术背带怎么样？看起来像是电视剧里警探穿的那种腋下携行枪套。我们在背后交叉十字的上方安个小包，或者干脆就缝两块布上去，让我有个地方呆就行。” “战术背带？听起来很不错啊。”彼得很好奇，打开电脑上购物网站搜索，看了半天，看上了一款h型战术背带。 卡扣宽腰带固定，背带在背后脊椎上部交叉，正好避开了肩胛骨，不影响活动。交叉处是一体的一块布，类似于半截背心，下方带子比较细，上方连接着像双肩包包带一样的海绵宽肩带。 宽肩带只包住了肩膀这一圈，越过肩膀后重新接的窄肩带，在胸前垂直向下，连接到腰带上。这个款式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因为交叉处已经有了一块布，只需要再往上缝一块就有我站的地方了，也不会特别影响外观。 彼得对这个款式的战术背带很满意，价格便宜而且看起来很帅。正常的战术肩带其实是在腰带上挂东西的，这款还有配套的附件包，能扣在腰带上。 “凯文，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拿回来改一下你就有地方站了，而且还有包在腰带上面，可以放手机哎！如果你不想站后面，呆在这种长条形的附件包里面也很好啊。” 彼得完全不想看其他的，就盯着这一件移不开眼。他往下拉看这页面的商品评价：“评价也很好，你看，这么多人都说性价比高。” “彼得，你确定要这款了吗？”彼得连连点头：“就他了！我记得我的卡里还有点钱，应该够付。” 看起来是不错，但我觉得这个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能省一点是一点嘛，彼得的小金库可不怎么充裕。 我看了一下店家信息，发现这是一家花国店铺。这不巧了么，我的优势项目。 主世界早就没有主体为单一人种的国家了，我们现在的通用语言是两种，中英文都用，大多数人会根据说话对象的长相类型来选择沟通语言。 作为要长期跟地球时代作品的衍生世界接触的世界线修复师，我要了解地球各民族的文化习俗和历史。不过因为我的东方长相和血统，在主世界聘用我的委托人多是让我执行东方的衍生世界，所以我对地球时期的花国更为熟悉。 “彼得，给店家留言吧，看看能不能讲点价。” “讲价？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吧？网购也能讲价吗？”彼得有点懵。 我懂我懂，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没几个会讲价的，而且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网购可以讲价。 “可以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现在咱这个情况，哪怕能讲下来两块钱，都是赚的。彼得啊，我们要开源节流，开源目前还比较费劲，但是至少要节流。本来这个战术背带就是额外开销，还不省着点，你之后又要省吃俭用了。等下我来讲价，你学着点，这个真的要学。” 彼得在很多跟他不熟悉的人眼里都是那种安静腼腆的男孩儿，足以见得他其实不太习惯跟别人商量。在他点开联系卖家的对话框后，就眼巴巴看着我。我直接下载了一个中文输入法，开始跟对面打招呼。 彼得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跟对方直接用中文交流，当然他压根看不懂，全靠我实时转播。 我先是跟人套近乎，又是好商好量的想让人家给我便宜一点，我身在异国他乡花钱地方多，手头紧。最后直接一句：如果可以给我降点，马上拍。 店家留下一句稍等，过了几分钟后，同意给我便宜五块。“谈好了彼得！店家给便宜五块，你提交订单后等他给你改价，改完直接买！” 一分钟后，彼得看着付款成功的页面，还是一脸惊奇：“凯文，你跟他说了什么，居然真的讲价成功了？不是，你怎么会中文的？”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捡到我这么久，都没发现我用的这个bjd娃娃身体的脸是东方面孔吗？”虽然是一个临时的意识容器，还是八分娃娃的幼儿形象，但我还是选择了跟我更匹配的东方面孔。 “可你眼睛和头发都不是黑的。难道你这个身体原本是人体，被人变成了娃娃吗？那你原本就是这个瞳色和发色？”彼得的想法又开始天马行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可能。 行，我知道了，下次我还要选黑色的头发和眼睛。 “当我没说。我就是会，反正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为啥会，会个中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道理，你说服我了。”彼得放弃了再探究这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开始看他的银行卡余额。他边看边叹气，看完又把自己包里的钱翻出来数了数。 “钱真的不多了，我得再攒攒。也不能找梅姨要钱，她平时已经给了我零花钱了。我以后买东西确实得讲价，每样省个五块钱，能省下好些呢。” “别太担心。现在你制服都要做好了，也没什么别的大头花销，能慢慢攒下钱来的。” 说完我想起来了，这个国家，特别是年轻人，很多是没有存款意识的，彼得却能自己攒钱，那他原本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彼得，你在攒钱吗？” 重新回到床上把制服收尾的彼得头都没抬：“是啊，我想给自己读大学攒学费。大学学费不便宜，我不想都找梅姨借，那样她负担太大了。我准备长假的时候去打工，平时参加一些竞赛也能得到奖学金。 我的目标是麻省理工，如果我能保持目前的成绩，进去应该没问题。不过那里的聪明人太多了，等我上大学了，不一定还能拿到奖学金。所以还是现在多攒些钱保险，这样以后负担就能少一点。” 我就问了一句，这孩子就把所有事全都说了，太实在了。不过这样的愿望很美好，现在就有攒钱意识也是好事。 “加油彼得，你一定没问题。我还有更多讲价技巧，都会一一传授给你，助你一臂之力！” 咱这讲价能力可不只是在衍生世界里学的，在主世界的我就已经磨练了几十年。攒钱更是不在话下，上学时我就在学校的助学岗位一直占据一席之地，上班后攒得更多。 要不是这几十年攒下的钱，之前一年多没工作的时候我根本撑不下去。 我继续缝头罩，顺便把曾经的“战绩”拿出来给彼得举例，让他明白遇见什么样的人该如何讲价，势必要把他教会。蜘蛛侠和闪电侠，简直是不同系统里同病相怜的贫穷两兄弟，希望他们以后能好过一些。 13、小蜘蛛13 我们边干活边聊天，继续奋斗了半小时左右，终于做完了制服。纯手工制作，彼得的缝纫技术都是肉眼可见的提升。 缝纫是一个世界线改变者的必备技能之一，但是我可从没用这个体型做过衣服，拿针跟拿刀似的，能做完这些也不容易。好在画蛛网纹一直有智脑帮忙标线，没出过错，最终效果也很不错。 彼得把制服提起来正反翻着来回看，越看越满意。“凯文，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能自己做制服。虽然......是秋衣秋裤改的，但是看起来还不错嘛！” 我把头罩一起递给他：“先换上试试，都半夜了，搞完我们早点睡觉。明天你不是还想去找内德玩呢吗，别起不来床。” 彼得接过头罩，迫不及待地开始换衣服。我转身去看电脑，顺便查查有没有什么新闻。 纽约时报首页这条，复仇者联盟联手出击对抗歹徒，看来现在还没内战。 再看看星球日报，超人对战玩具人，阻止玩具人摧毁一间学校，挺好挺好。 哥谭日报......没啥正经事，只有边角上一个小框里写了一句，昨日警局抓捕罪犯共计二十人。很好，这很哥谭。 虽然我不看彼得换衣服，但是制服的穿着问题还是要关注的。快速浏览过几个网页后，我头也不回地问：“彼得，你换完了吗，有没有哪里不好穿？” “完事了！还真不错哎，很符合我想要的效果，而且可比原来的衣服舒服多了。就是上衣和裤子的接缝处有点厚，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这里有点突出来。不过等战术背带来了，腰带那里应该能正好遮住，就完全没问题了。” 我转回来看他，还真挺合身的，当初选秋衣秋裤来改没有选错。 裤子是两条不同颜色的秋裤拼接的，最底下用红色的布料做了一个能罩住鞋的带拉链的设计，把它跟裤脚的拉链拉上就完全包住了鞋，变成一体的制服了，最底下是缝了鞋垫的，这样也能隐藏鞋的声音，磨坏了再换就行。 就是腰那里的连接处还真是一条，把裤子的松紧部分剪去后缝起来的，因为是紧身衣多少还是有痕迹。不过这低配版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等之后我走了，彼得还是可以继续用战术背带，方便带点小东西在身上。 “很不错哦！这样出去大家都知道你是蜘蛛侠，绝对不会有人把你认成忍者神龟了。”我竖起大拇指表达我的赞赏，不只是对彼得，也是对我自己的手艺表示满意。 看这头罩贴合得多好，跟衣服的花纹都对上了。就是一转头这花纹就对不上了，不如再缝几个小按扣上去吧，这样就不会移位了，还不容易拽下来。 “等下次再去那个街区，我非得让那个小女孩儿看一遍，让她知道她看到的是蜘蛛侠！”彼得穿着新制服在屋里上蹿下跳试验各种动作，确定都没问题，满心想着要为自己正名。 “算了吧，真让她又看到，你就会听见她叫她妈妈来看大蜘蛛了。没什么问题就换下来赶紧去洗漱，再不睡觉明天你就不用出去了。制服给我，我再给你改一下脖子的接缝。” 我催着彼得洗漱睡觉，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长个儿呢，能长点儿是点儿啊，说不定有机会改变三代蜘蛛侠中最矮的地位。 装四个按扣用不了多久，等彼得洗漱回来，我也做完了。彼得摸着制服：“凯文，谢谢，我真的很开心。” “谢啥，我也很开心。下次我们去楼顶上吹风，你能让我有个准备再跳就行。”我躺在床边的衣服堆里，有些困了。 这个衍生世界是大型综合世界，虽说再大的衍生世界按等级来说也是小世界，但它的时间流速跟主世界基本一致。没有人体精神也是会累的，今天清醒得够久了。 彼得的精神头却还没过去，语气里满是兴奋：“放心吧，我一定提前跟你说。不如我们去复仇者大厦怎么样，那里也是纽约最高的几栋大厦之一，而且是复仇者的基地！ 我们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看到里面的复仇者！我好想见钢铁侠啊，一直在新闻上看到他，却好多年都没见过他真人。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年救过我的事情，他救过太多人，估计早忘了，不过要是还记得多好......” 我的意识在他小声的碎碎念里逐渐混沌，只挣扎着说了一句：“别太冒险，再见到他们之前我们可能先被炮轰下来......”之后我就放任自己进入沉睡。 作为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虽然今天是这里的周末，但我还在上班，是不能睡懒觉的，八点起床已经是极限了。只有我能听见的铃声从智脑里传出，唤醒了我，我睁开眼缓了两秒，从柔软的衣服堆里爬起来。 旁边床上的彼得还在睡，昨天我撑不住先睡着了，不知道这孩子之后又兴奋了多久。找内德也不急，还没跟人打过招呼，先让他再睡会儿吧。 我顺着书桌边上的线上了桌，打开昨天彼得写的训练细分类别，帮他规划已经分好类的部分。彼得才思敏捷，一点就通，昨天在我们出现问题之前，就已经写好了大半。 在如何训练这方面我还是有心得的，没人清楚自己毕业之后要进入的小世界会是什么类型的，所以我们专业的人，能文能武是基础要求，全部都要进行魔鬼训练，能一个打十个。 毕竟，做世界线破坏者，在小世界里还是挺遭人恨的，要禁得住被破坏命运的人的报复；做世界线修复师，得有力挽狂澜的手段和能力，才能拯救危急的世界支柱人物，改变世界毁灭的命运。 我拿了一截自动铅笔芯，在纸上写了训练科目和内容，尽可能地把字写大。要是还不方便看的话，彼得就后期自己重抄或是扫描放大吧，我尽力了。 还是第一次用bjd娃娃作为意识容器，也是第一次进入超英综合衍生世界，我没有任何经验，也不知道能留在这里多久。 为了避免之后突然离开来不及把所有训练教给彼得，我在每项训练内容里都写出了详细的注意事项，不好理解的地方还配图。 我启动了智脑帮我一起分析彼得的情况，安排合适的内容，从简单、进阶到高难度都做了安排。只要他能按照上面的做，全部自学都没问题。 过去做任务我从没这么干过，不是我不用心，只是没这么用心，也不需要这种用心。以前我很少遇到对我如此真诚的世界支柱人物，这跟彼得的年龄和身份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其他人不一定不好，只是他们就算真心，也不需要这种类型的帮助。 我希望彼得能在今后走得顺一点，能帮上一点，改变一点，我就没有白干。就这么一直写着，直到我写完大半停下歇息的时候，才发现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我身后看着。 我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一点了。“都这个时候了，彼得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都没注意。该吃午饭了，梅姨在家吗？” “我十点多醒的，梅姨今天要跟朋友出去看展，给我留了钱。凯文，你在写训练计划吗，几点起来写的？”彼得看我停笔，拿起了笔记本，开始翻看我写完的部分，边看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这么多，凯文，你写了很久吧，天啊，这也写得太好了。”他大略地翻完放下，四只手指捏住我的两只手，眼里甚至都带了点泪花。 “凯文，你太好了凯文，我从没见过这么用心的计划，你完全可以去开班讲课，却把这些都免费教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谢谢你的夸赞，彼得。你也很好，给我住的地方，还带我到处看，体会飞翔的感觉。夸我就夸我嘛，也不至于这样，怎么都快哭了？” 现在我这声音一放缓，就跟小孩子撒娇一样，把我自己雷了一下。彼得倒是没有介意，应该都习惯了。 “我是觉得，你这么优秀的人，现在却被困在这样的身体里，不得自由，好可惜。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这孩子真的好暖心啊！没白写，等着之后哥再给你写个两万字！ 唉，不过这世界虽然不公平，但在我的身体这件事上确实是冤枉的。我被困都是我自找的，钱难挣屎难吃，谁叫我没法拒绝那个数字呢。 魏熙她虽然恶趣味，但是她提前付全款啊！还是每次进入前都付全款哎！还没干活就拿到钱，跟我之前伏低做小催尾款的对比太强烈了。就算她有再多恶趣味，看在工资的份上我也能忍。 “没事的彼得，说不定这样才是好事，我是幸运地得到了能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机会，还能遇见蜘蛛侠，多赚啊。别人想这样还不行呢，没这条件。” 14、小蜘蛛14 拿了零花钱的彼得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在家里寻摸食材自己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我看也有菜有蛋，就没啰嗦，放任他把钱攒起来。 “彼得，今天要去找内德，你跟他说了吗？”“还没呢。”彼得腾出一只手来，开始给内德发信息。 信息刚发出去，短信提示音就响起了，彼得瞟了一眼就放下了：“内德说好，还让我一定要带上你，他爸妈今天不在家，我们今晚住那里都行。凯文，你可得做好准备，他对你那么感兴趣，恐怕这一周你都不会安生了。” “害，那我可不怕。你忘了咱俩最开始遇见之后你喋喋不休的样子了？他顶多就跟你同级，不能进阶。” 我不用吃饭，在彼得的卧室继续写计划，彼得也把东西拿到了卧室里来吃。我先让他把剩下的一点训练类别细分，分好后给我看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我就直接全部写完。 看我还要一段时间，彼得也拿出了他的作业开始做。好在剩下的不多，快一点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整个训练计划，就等着彼得亲身实践了。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做额外的竞赛题了。 见我写完，他也停下笔，朝我看过来：“凯文，你完成了？” 我把笔记本推过去：“没错，就这些了。铅字容易模糊，你看看后续要不要重写或是扫描一份。好好干，蜘蛛侠，我看好你哦！” “是！教练！”彼得还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给我看乐了。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走吧。你今天要是准备住他那里的话，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用具。”我说着就非常自觉地往桌边走，打算跳进书包里。 彼得这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了桌边，我愣了一下，这啥意思？ “等等凯文，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彼得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弯腰去够枕头底下的东西。 送给我？我没想到他居然要送我东西，这倒是稀奇。这些天我跟他基本是形影不离，不过这事我完全不知道，难为他能瞒住我准备。 我的头跟着他的动作轻轻松松转了一百度，懒得再转身了，这个身体的头可以毫无压力地三百六十度转，非常方便，顶多感觉筋有一点点拧着。 头随手动，我眼看着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三件小衣服。彼得还特意抻了抻，扯平在枕头下压出来的褶皱，然后把小衣服平铺在手里，捧到了我面前。 三件都是基础款，跟蜘蛛侠服装同款配色，一件红色背心和一件墨蓝色短裤，还有一顶红色的小帽子，是地雷帽的样式。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做得很精细，全部都是手工锁边，一看就是那两套秋衣秋裤剩下的料子做的。 “那个，我也没什么别的能送你，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想了半天，就只想出来这个。你一直穿的都是我们刚认识时候的那一身，都没得换，我就给你做了一套。 昨天临时做的，时间不够，而且我也做不好别的款式，就做了这些简单的。之后我再给你做别的款式，你想要t恤、长裤、卫衣什么的都可以。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凯文，我会变得更好的。” 我抬头看了看彼得，又低头看了看衣服，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昨天临时想的，他昨晚是不是在我睡着之后还熬夜做的这几件小衣服？ 呜呜呜呜我内心哭泣，蜘蛛侠熬夜给我做衣服，我值了。我都有点感谢魏熙了，要不是他让我用bjd身体进来，我哪儿能有这待遇呢！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我一直都穿着那件沾染过垃圾桶旁泥土的衣服没换过，要不是时间短，怕是都腌入味了。换，必须得换！ 我拿起了这三件衣服来回看，彼得还不会做松紧带的裤子，这条裤子是在后腰有一道口子，缝了小按扣的，借此来收腰。“我很高兴，彼得。谢谢你，我很喜欢。” 第一次做娃娃衣服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我非常积极地换上，同时把穿来的衣服放在旁边，拜托彼得帮忙洗一下。换上之后彼得把我带到了客厅的全身镜前，让我好好看看效果。 别说，还真挺合身，因为蓝色不是正蓝，配色也和谐。红色的小帽子比我的头围宽一些，没有把头发压扁，上边还缝了一片黑色的布，是蜘蛛图案，跟蜘蛛侠相当配套。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合适？”彼得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不满意。“很好，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个布料确实舒服啊。”彼得没做成紧身的款式，这样很好。 得到回答，彼得高兴起来：“喜欢就好，我再给你做别的款式。还想要什么样的，什么颜色的，我都给你做。” 等等，你别突然上头，好好的蜘蛛侠被拐去做娃衣，方向不太对吧！“先不用了，我暂时不需要那么多，有一套换的就行。”说完，我突然又想起来，如果他继续做也不是不行。 “额，不过，如果你能做得再好一些，说不定可以卖娃衣赚钱哦。” “还能这样？”彼得的眼睛更亮了，我赶紧补充几句：“别本末倒置啊！你还要上麻省理工，做蜘蛛侠，如果还有空闲你也愿意的话，再尝试。而且也不一定能赚到钱，做好心理准备哦！” 几件小衣服又差点折腾出事来，终于踏上去内德家的路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书包里再□□省自己：谨言慎行谨言慎行谨言慎行。这些超英们的行动力太强，就是再放松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想法随便往外冒。差点就把科学家拐上裁缝之路，这还算好的。 要是遇到钢铁侠，随口跟他说个主世界的公共传送站，他不得亲自研究宇宙魔方。 是的，主世界的公共交通不是什么悬浮车，悬浮车在我们那里都是观光用的。主世界用的是传送站，在门口输入目的地，直接就把人传送到地方。同一个星球内，都可以传送，如果需要跨星球或者去中等世界，才会去专门的传送站。 到了内德家见到内德，他果然很兴奋。昨天的冲击太大，他还没完全反应多来，算是收敛了，今天在他自己的地盘，放松的同时所有疑问都冒出来了。 我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很多问题我都觉得冷汗直冒，要是惯性回答，就会直接暴露身份。而内德问这些问题也不是怀疑我，而是纯粹好奇，也算不上隐私问题，我只能小心回答。 好在彼得提起死星乐高，把我解救了出来。我放松了一下，分好要拼的部分后又开始警惕，怕内德继续提问。不过这次彼得主动开了话头，说起了蜘蛛侠。 “内德，你知道最近皇后区新出了一个超级英雄吗？”哦？我把注意力放了过去，自己提起来，彼得这是想看看内德的反应啊。 说起超级英雄，内德也来了兴致：“你说的是蜘蛛侠吧？我听说了，也看了一些相关图片和视频，不过他才刚出来，知道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皇后区的。 刚开始我只看到图片，还不太理解为什么大家叫他蜘蛛侠。他那个衣服好简陋，又红又蓝，奇奇怪怪的，一看就没钱做制服，应该很穷吧。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的能力看起来很像蜘蛛，也挺有意思的。” 才几句话，内德就把彼得的每个痛点都踩到了，牛哇！彼得的表情里透出了一丝心塞，好在内德正在看手里的乐高没看到他的表情。 “除了这些，你对蜘蛛侠还有其他想法吗？我感觉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彼得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 “不喜欢也不至于，他现在也没做什么特别出名的事情，我没什么感觉而已。其他想法．．．．．．我还是挺看好他的，希望他能成长起来。纽约超级英雄这么多，就连地狱厨房那种地方都有夜魔侠，可皇后区一个都没有。蜘蛛侠的活动范围那么明显，一看就是皇后区的本土超英，要是他能出名，我们皇后区也能不落下风了。” 听了这话，彼得看了我一眼，我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彼得笑了笑，一转头就对上了内德的视线。 “对了彼得，怎么突然问起蜘蛛侠？你不是一向最喜欢钢铁侠吗？” “你也说了，他是咱们皇后区的第一个本土超英，我也是好奇。”彼得一脸真诚，成功唬住了内德。 “也是。”说完他们又开始聊起别的，我时不时插两句。 拼了好一会儿，内德也累了，叫我们一起休息，他去拿点零食和饮料，留我和彼得在房间里。我看向彼得：“你准备今天告诉内德吗？” 彼得想了想，摇摇头：“不，不是现在。现在知道蜘蛛侠的人都不多，我根本没做什么。等我真的做了什么实事，再告诉内德吧。” “也挺好，不过你要做好内德疯狂发问的准备，到时候不得安宁的人就是你了。” 15、小蜘蛛15 当晚彼得给梅姨打了电话，留在了内德这里。周末两天，彻底满足了内德对我的好奇心，让我重回安静的生活。 回到彼得的卧室，我从包里出来后，非常自觉地走到了睡觉的衣服堆里躺下。彼得放好东西后朝着我笑：“你总说我话多，现在你见识到我比我话还多的人了。” “你和内德真不愧是好友，在这方面相当合拍。彼得，之后你上学我就不跟你去了，让我在屋里歇着吧。”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好些家长天天盼着孩子开学，我现在就跟那些家长一个心情，让我安生一会儿。 “啊？凯文，你不会因为内德这两天的表现才决定不去的吧？我保证内德之后不会再那样做了。”彼得坐在床边低头瞅我，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 “不，跟那没关系。我跟你去学校，咱俩也没法说话，而且一呆就是一天，只能在书包里坐着。现在我已经熟悉这里了，只要不出去就没那么容易被梅姨发现，活动空间也大很多。这样你也不用顾忌我，好好上学就行。” 如此充分的理由，再搭配说到“只能呆在书包里”时沮丧的语气，成功说服了彼得把我留下。 “也对，你不能出来很难受，在家里能舒服些。那我放学了早点回来找你。”彼得的语气也有些失落。 “你确实要早点回来了。尽快写完作业，明天我们就开始训练。”周末都休闲了，接下来就要干正事了，我总不能真写完了计划就做甩手掌柜，放任孩子自己去练。 而且要练的不只是他，还有我。这是个六分娃娃的身体没错，但也不止于此，我能发挥出的力量跟我原来没什么区别。虽然达不到蚁人的效果，这种差异也是可以利用的。 “了解你们的身体，也要了解你们所使用的意识容器。在衍生世界里，你们的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你们要掌控它，利用它，它会给你们惊喜。”这是在学校里体术老师上第一节课时跟我们说的话。 她原本是有名的世界线修复师，专门接高难度的衍生世界任务，退役后回学校做了老师。执教风格相当利落，我上她的课那么久，从没听她说过一句废话。 我相信无论使用哪种身体，这几句话都是通用的。这还只是我第一次使用bjd娃娃做意识容器，后续还有不知道多少次要用，我必须掌握这个身体的特性。 第二天一早，从窗台目送彼得离开，我就开始了尝试。要教别人，自己首先得做出示范才行。我挨个试验着自己安排的训练动作，用智脑辅助训练。 过程中我还真发现了不少问题，娃娃的身体跟人类不同，它的活动范围有超出人体极限的，但也有根本做不到一样的。 我这个身体是二段体，跟人体躯干完全没法比，这个腰弯到一定程度就会卡住，如果想要继续，就会别着身体强行扯着筋下去。 其他的球型关节也有类似的问题，它们也是分正反的，转到一定程度会拧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这胳膊想要从两侧高抬手都不行，只能到与肩平行，但是前后可以，大风车垂直着甩几圈也不是不行。 胳膊就已经不太舒服了，腿的问题更严重。我现在连跪坐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小腿和大腿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九十度。 我经常动作大了就要拧到，要是哪里拧巴，只能能自己手动调整。转悠转悠总能找着正确的地方，跟开旋钮锁的保险柜似的，转到那里你就知道对了。奇妙，非常奇妙啊。 这个身体还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它太硬了。它用的是一种仿树脂但比树脂强度高很多的材料，耐磨防刮，只要没人拿锯子来锯，它都不会有损伤。 这也意味着它跟树脂一样硬，一点减震功能都没有。走路还好，跑两步跳两下，我就能感觉到全身的震动，要是有正常身体，大概就是头皮发麻的感觉。 手好歹还是关节手，但脚可是一整个，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突然停下很可能会站不稳。据我观察，越小的娃娃，可动性就越差，那些大型的娃娃因为体型和年龄设定问题，能做到更多动作。 看来下次进入又得重新适应，这个世界暂时还是当个美丽废物吧，反正可以搭蜘蛛侠的便车。 我在屋里来回折腾了半天才停下，确认了自己现在能做到的程度就停了下来。闲得没事干啊，正好彼得怕我无聊，特意开了电脑给我，不如上网看看。 前两天还看到了复仇者联盟共同行动的新闻，今天再仔细看，已经能发现几分风声鹤唳的感觉了。 索科维亚的受害者在声讨钢铁侠，而美国政府在透露他们打算推出能制约超级英雄和其他特殊能力者的协议，以此来维护世界和平。 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有好久才能到内战，我恐怕是留不到那个时候。但小蜘蛛的训练必须提上日程，至少在我走之前，尽量让他的训练步入正轨。 在网上搜了一圈，确认过时间和细节后，我再次陷入了没事可做的状态。离彼得放学还有一阵，我果断选择了——睡觉。 不是我不谨慎，而是我对这些故事太熟悉了。地球时代已经过去几千年，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早就被无数人给来回揣摩，翻出花来了。所有彩蛋、细节、人物关系都要被扒烂了，还有人根据演员饰演的人物推测美国队长是蚁人的曾外祖父呢。 我也是喜欢这些人物的其中一员，从小就看这些故事。而且过于依赖这些情节并没有用，蜘蛛侠出场的位置在很后面。等后续我多次进入世界，现在网上能看到的这些新闻可能全都会大变样。 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是彼得把我叫醒的。“凯文，醒醒。我作业写完了，我们出去训练吧！对了，战术背带也到了，你先站在附件包里，等今晚回来我再给你缝背后的地方。” 我一看，他不仅穿好了新制服，连战术背带都已经穿好了，相当积极。 “走吧走吧，先出去。今晚第一项训练，力量训练。”我任由彼得把我放进附件包，抓紧了包的边缘，让彼得朝着货运港口的方向去。 蜘蛛侠的力量等级是以吨来计算的，港口的集装箱是很好的实验器材。先测试一下他的力量极限，再让他用合适的重量做力量锻炼。 到了地方，我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彼得避开监控，用智脑分析其中的物品，判断重量。彼得开始看着这些集装箱都发怵，但在他发觉自己可以轻松地举起空集装箱后，就来了兴致，想要挑战极限。 晚上的空闲时间，我们完全耗在了港口，就跟集装箱较上劲了。我不止让彼得徒手举重，还有推、提、拉等动作，之后还要再试试用蛛丝的效果。直到该睡觉的时间，彼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精神还是兴奋的。 “天啊凯文，我知道自己力气变大了，但我不知道居然这么大，也太夸张了。我要是继续练，还能再增强吗？”彼得又开启了喋喋不休模式，我听着他说，偶尔答一句。 这也就是第一天，他还在兴头上，等后面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不好玩了。 我也没有每天都安排训练，蜘蛛侠本来就是刚出现，大家还不熟悉，总不能让蜘蛛侠就这么彻底消失在民众的视野里。隔一天一次，让他保持精力。 对自己能力认知越来越充分的蜘蛛侠开始做更多事情，抓小偷，阻止劫匪，拦住车祸。但更多的还是帮路人指路，替老奶奶找猫，护送一段一个人回家的小孩子。 一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我眼看着小蜘蛛进步飞速，也闯荡出了名声。纽约好邻居，这个最适合的称号依旧被民众们送给了他表达自己的感谢和亲近。 在帮一位坐着轮椅的老爷爷度过因下雨而的积水路面后，蜘蛛侠从那位老爷爷的口中听到了这个称呼。我问彼得：“你觉得这个称号怎么样？” “虽然它没有蜘蛛侠那么酷．．．．．．但我挺喜欢它的。”彼得的脸被隐藏在面罩下，这套还是有些简陋的制服没法跟着他的表情变化，不过他语气中的笑意无法掩盖。 这样很好，如果我能改变表情，现在也一定在笑。 我们此时又蹲在了一栋高楼上，不是复仇者联盟大厦，彼得到底还是没敢往那里跑，怕真被打下来，所以我们在它旁边的大厦上。现实版望梅止渴啊这是。 彼得腰间的附件包里传来了短线的提示音，他拿出来打开看，是梅姨的短信。“今晚梅姨要加班，大概到十点。她这个月有点忙啊，都加了五次班了。” “可能是最近业务多吧，说不准，上班嘛，没办法。你晚上去接梅姨的时候要去看露西吗？”换了新制服后，彼得第一次去接梅姨时就特意走的那里，又被小女孩儿看见了。 16、小蜘蛛16 小女孩儿瞅了他半天，没认出来他应该是谁，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直接哭了。这次她还没叫妈妈，她妈妈不在家，小蜘蛛只能慌里慌张地哄她，告诉她自己是蜘蛛侠，是好人，不会欺负她的。 解释了半天，还表演了一堆特技，才让小女孩儿相信他是蜘蛛侠，问他为什么蜘蛛侠是红色和蓝色的。 这回彼得彻底心累了，我没忍住从附件包里探出头来，在小女孩儿吃惊的目光中指了指蜘蛛侠胸口的黑色蜘蛛标，又缩了回去。 小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蜘蛛标说：“是蜘蛛。”我看她把视线移向我，赶紧在包里怼了下蜘蛛侠。蜘蛛侠转身就跑，留下身后小女孩儿的惊呼：“娃娃动了！蜘蛛侠的娃娃动了！” 之后每次路过那里，我们都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儿趴在窗口。怕她喊出声来，小蜘蛛总会去窗边跟她说两句，并再三叮嘱她不能把她看到我俩的事情说出去。 小女孩儿答应了，还告诉蜘蛛侠她叫露西，把自己的糖分给蜘蛛侠和我吃。她也没忘记我，还把自己家芭比的叉子分了我一把。 彼得和我都挺喜欢这孩子的，很可爱，笑起来特别甜。不过我很少跟露西说话，因为bjd娃娃的脸是固定的，我的声音跟凭空出现差不多，怕她注意到后吓到她。 “去啊，我们每次路过都能看到露西，她肯定天天在那里等着。我不过去也就算了，过去还不去看看，让她白等多不好。” 每次见面露西也不会说什么别的，都是些童言童语，跟我们说她今天遇到了哪些开心的事情，小蜘蛛也会跟她分享一些。 露西上次跟小蜘蛛说，蜘蛛侠已经在她心里上升为了最喜欢的超级英雄，让小蜘蛛特别高兴。这也是超级英雄生涯的小惊喜，遇到一个就能温暖很久。 快到那里了，小蜘蛛就不再荡过去，而是从墙壁和屋顶过去，这样比较隐蔽。但是今天在赶到那个街区时，我们并没有看到站在窗口的小露西。 我站起来了一些，半个身子探出包外：“真少见，时间也不晚啊，按理说还没到露西的睡觉时间。”房子一楼的灯还亮着，不过露西的房间没有开灯。 现在还没到九点，彼得一般都会提前过来，跟露西聊天顺便也关注这一路的情况。“可能是累了，提前睡觉了吧。”小蜘蛛猜测着原因，迟疑了一下：“算了，她不在的话，我特意去看不好，” 他刚要转身跑开，突然又回头朝向那边：“哎，她那个屋子窗户没关。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半夜有雨，我帮她关下窗户吧。” 我一看，还真没关。露西那个窗口下面就是她特别喜欢的小沙发，被打湿弄脏了肯定要伤心。“关一下吧，都到这儿了，也不差两步路。” 蜘蛛侠射出蛛丝缠住路灯，荡到了窗户上。刚打算关窗户，动作就顿住了。我发觉他不动，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十分震惊，屋子里的床上到门口这一段乱到不行，床上的玩偶大多胡乱散落在地上，公主床上挂的纱质床帘扯掉了一半，被子被拖到了门口，门也是开着的。 “不对劲，这不正常。”我马上就明白了蜘蛛侠为什么不动，五六岁的孩子大多顽皮，但我们两个都很清楚，露西不是这种孩子。她很重视自己的房间，会好好整理再怎么疯玩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蜘蛛侠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不安，我马上附和他，现在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去你背上，在前面不方便。”他马上把我放到了后背，让我自己进入背上的落脚地。 蜘蛛侠直接从窗户进了屋里，穿过露西的房间门，旁边的走廊里也是一样凌乱。不止有露西房间里的东西，原本应该是摆在旁边的物品大多摔在地上。 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走廊里的灯也开着，小蜘蛛匆匆扫过一眼就知道里面没人，马上跳到了一楼。一楼更加混乱，而且让人心惊，门口有一道血迹朝里延伸。 小蜘蛛没有犹豫，看到血迹后马上顺着跑过去，发现血迹蔓延到了一楼走廊里的一扇门后。这扇门是关着的，隔音很好，也听不到声音，但我们清楚，打开后我们就将直面歹徒，还有可能的悲剧场景。 蜘蛛侠上前尽量轻巧地打开了门，尽力不让门发出声音，只打开了一个能看到里面的缝隙。后面并不是处理尸体的常见场地卫生间，而是向下的楼梯，这是一个地下室！ 在开门后，我们听到了隐约的呜咽声，那是被捂住嘴后企图说话的声音，还有铁架子吱嘎吱嘎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明显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在拼命求救。 在这些动静里，我隐约听到了布料被撕开的声音，感觉不好，马上多怼了几下蜘蛛侠让他赶紧下去。 蜘蛛侠小心地把门打开到刚好可以供他通过的大小，进去后又马上关上了门。这还是我之前教他的，在歹徒手里有人质的情况下，不能惊动歹徒，避免人质受到伤害。 解决了有响动的门，他马上从墙上快速爬了下去，探出半个头去看情况。我也跟着看过去，眼前的场景让人瞠目欲裂。 一个成年男人背朝上躺在地上，满地的血迹正是他的，他的背部右边是一个枪眼。还有一个成年女人被绑着手脚堵着嘴绑在墙边储物的铁架子上，发出声音的就是她，她应该就是露西的妈妈。 她满脸泪滴形容凌乱，被绑住的手腕都磨出血了还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因为她看着的地方就是她的女儿。 前几天还在跟我们说笑的露西，此时正躺在地上，手腕被绑到了身后，带着泪痕的脸表情空白身体僵直，。她身上坐着一个男人，我之前听见的布料响声正是他手下传出来的，那个男人在撕露西的睡衣！ 蜘蛛侠在看到这一幕后，直接伸手抓住墙边，双脚一蹬，借力翻了个跟头两脚直接踹向歹徒。歹徒应声飞出，狠狠撞在了靠墙的铁架子上，架子直接被他撞弯，上面的东西跟着砸下来，他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埋在了底下。 看那人的状态我就知道，蜘蛛侠完全没收力，以他现在的控制能力不是不能收力，是不想收，那个歹徒也不配。 小蜘蛛管都没管被埋着的歹徒，直接走向了露西，轻手轻脚地解开她手上绳子，把她抱到她妈妈身边。 “没事了，没事了露西，我来了，他不能伤害你。”蜘蛛侠的声音在颤抖，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但是我明白，他没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和后怕。 得亏，得亏他今天来了，得亏他想帮露西关窗户，得亏．．．．．． 差了一点，我们就会永远失去那个爱笑的甜美小姑娘，就算她活下来了，阴影也可能伴随她一生。 在彼得朝露西的妈妈走过去时我就蹲下躲进了蜘蛛侠背后的布包里，听着动静。露西妈妈很急切，还在拼命挣扎想冲着彼得说什么。 这个地下室的面积不小，也不高，不方便彼得跳过去，他是走过去的。“女士，请冷静一些，你们安全了，我马上给你解开。”可她还是在拼命挣扎，想要说话。 我突然觉得不对，彼得也停住了步伐，从他肌肉的紧张状态来看，他的蜘蛛感应启动了。 哪里不对，问题在哪儿．．．．．．我猛地想起来，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是枪伤，可是刚才被解决的那个歹徒手里没有枪！ 我立刻从落脚地里站起来，朝彼得的背后看去，在地下室另一边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歹徒，他在楼梯口的视线死角里，站在货架旁边的阴影处，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硬是躲过了因为愤怒忽视了一些细节的我们两个的视线！ 他一手拿着一个手机在录像，一手拿着一把枪正对着彼得，连衣服的摩擦声都没发出，看起来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保持这个姿势没变过，还特意放缓了呼吸。 在蜘蛛感应提醒的瞬间，蜘蛛侠就猛地转身朝着歹徒射出了两发蛛丝，但这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带着□□的枪同时扣下了扳机。 我眼看着子弹射出，蛛网缠住了歹徒，却阻止不了子弹。抱着露西的彼得当然能够躲开，可一旦他躲开，子弹必然会射中他身后还被绑在架子上没法动弹的露西妈妈。 这是个难题，但彼得马上做出了决定，没有躲开，而是选择了放下露西站在原地，朝着子弹的方向疯狂发射蛛丝。 他要自己挡子弹！ 可我却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中弹，他是蜘蛛侠不是金刚狼，没有自愈能力，一旦中弹必然重伤。 是时候展示我这段时间白天的训练成果了！智脑随心而动，瞬间计算出了弹道和我的路径，在眼前浮现。我抓住战术背带的边缘，手脚同时使力跳了出去，又在小蜘蛛的肩膀上踩了一脚，朝着智脑预设的轨迹跳出。 子弹完美地按照我的预设正中躯体中心，我的身体是中空的，前后一共有两层材料阻挡子弹，搭配强度高的身体材料，和之前蛛丝抵消掉的势能，成功地让子弹的尾端卡在了我的背后。 但不幸的是，我继续摔到了地上，在震得我晕乎乎的同时，本就被子弹打裂的身体直接从中间整个断开。 17、小蜘蛛17 主世界1 “凯文！”我听见蜘蛛侠惊恐的喊声，随即就被他从地上拿了起来。身体是两半了，而且没有了下半身的知觉，但我意识清醒得很。 蜘蛛侠左手拿着娃娃的上半身，右手拿着下半身，手控制不住地抖，想要把我的身体拼起来。但是碎裂的地方太多，中间一片都崩开了，大片的碎片都没有，被打成了细渣。 也顾不上被别人发现了，我用手拍了拍彼得的手腕，赶紧安慰他：“我没事，没感觉的，蜘蛛侠，你别担心．．．．．．” 可还没说完，智脑就发出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意识容器遭受重创崩坏，系统将进行自动回收，倒计时，5，4，3．．．．．．” 我勒个去！咋还有自动回收设置，这玩意之前可没有过。我只知道有系统检测到意识承受不了后自动推出和任务者主动推出，这是使用特殊意识容器的额外设定吗？没听说过啊！ 没时间了，我只来得及说最后一句：“我可能要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如果有机会，我们或许能再见，不要伤心．．．．．．”说完我就眼前一黑。 记忆里最后听见的是彼得悲痛的喊：“不，凯文！”还有一道微弱的童声，也在叫我凯文，那是之前因为过度的刺激整个人僵直的露西。 这个见鬼的机制，我在进入前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本来能好好道别，可是如今搞成这个样子。把俩孩子都吓着了，怕不是会留下阴影哦。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眼前是熟悉的意识转换舱，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完蛋，太突然了，彼得肯定以为我“死”了，也不知道最后说的那句话能不能让他好受一点。 常理来说，完成了一个世界支柱人物那部分的任务，为了保证后续我再次进入世界时发生意外，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但我以往离开前都会做合适的处理，为了让世界支柱人物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提前告别再离开，就算是死遁也得准备点东西宽慰对方。这情况还从没有过，要是蜘蛛侠以为是他害得我这样，不得自责许久。 我正闹心着呢，舱门就被打开了。门边站着的正是给我发工资的魏熙小姐。“陈星轩，你可真行啊，第一次用我的娃娃进衍生世界，就直接把它搞成两半了。高奥都用了两次了，也就断个胳膊。” 没等我开口，魏熙上来就是一通“兴师问罪”，不过语气十分敷衍，也没什么生气的感觉。 “合同可说好了，如果出现损伤我不负责赔付。当时情况危急，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总不能让世界支柱人物去死。还有，自动回收机制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客气，问了回去。 雇主有权要求世界线改变者使用除本体和等比例仿生机器人外指定的意识容器，不过得雇主自己提供。我用的就是魏熙的娃娃，她让我和高奥自己去那个占据她大厦里整整一层楼的娃娃收藏室自己选。 本来这种情况雇主都应该让改变者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进入衍生世界，但魏熙不知为何很着急，根本没给我适应时间就让我直接执行任务。高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也是这样。 这种情况下，魏熙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较苛刻，一开始拿出的合同上就附有损坏意识容器的免责声明。 “娃娃不是常规的意识容器，内里是全空的，整个身体都相当于意识接收器。意识接收器出了大问题，如果没有这个装置，你的意识继续留下很可能会受损，所以必须有。你把那个娃娃带走吧。” 魏熙走向旁边的超英衍生世界对应系统，调出了我最后挡子弹的那段录像观看。 我停住了起身出舱的动作：“让我带走，你不要了？修起来不难吧？”我以为她是因为娃娃坏了才不想要的，现在可不是地球时代，修个bjd娃娃很快的。 “你都用过了，我再摆回去感觉很奇怪，给你做纪念吧。高奥用过的也都给他了，我再买一个新的放进去。”魏熙说话的时候也没把视线从录像上移开，一直在看那个片段。 行吧，人家是拥有一整栋大厦外加二十几个衍生世界的人，在我迄今为止所有的不公开任务委托人里是资产最雄厚的一个。不过几个还能买到同款的bjd娃娃，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 能买得起衍生世界的人大多建得起大厦，但是买得起大厦的人可没多少能买到衍生世界。 衍生世界对主世界而言是娱乐资源，但因形成艰难，数量并不多。越庞大越复杂的衍生世界价格就越高，除私人拥有外，大多被娱乐公司掌控。 超英综合衍生世界在衍生小世界中是最顶级的世界之一，数量极少，目前公开的一共有四个，但还存在的只剩两个，另外两个都因世界支柱消失而逐渐崩溃泯灭。 我都没想过能在私人手里看到一个超英综合衍生世界。能碰上拥有它的魏熙，还被选中进入其中，真的太难得了。 我走出舱外，身体一个多月没动，就算有意识转换舱保养，走路还是有点飘。看她还在看那段录像，我提醒了一句：“你现在就要看吗？先让我剪辑一下吧，你没看直播，整个录像里面无情节内容很多。” 衍生世界作为纯粹的娱乐道具，主要乐趣就是观看其中人物的命运和世界走向。原本的世界线早就耳熟能详，吸引不了观众，被改变后全新走向才是乐趣点，观众可以以第一视角或是上帝视角观看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人并不喜欢上帝视角，因为这个视角是直接固定在小世界收集装置上的，想看谁的情况，只能从上往下放大那个地方的情况才行。我感觉上帝视角跟地球时代的卫星记录有点像，但化妆和录像长度完全无法比较。 第一视角就来自于世界线改变者，世界线改变者所有的行动都会被智脑记录下来，直播不必说，录像一般是经过剪辑后才会放出。 喜欢直播的不少，但偏爱剪辑录像的更多，主视角必然会有无情节的无意义片段，全部看完没什么用。剪辑也是世界线改变者的工作之一，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最清楚哪些部分是重要的。 魏熙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把娃娃搞成这样的。你的行动不必顾虑，我不会开直播，也不会看完整录像，顶多像今天一样，看点片段。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单独负责一个顶级衍生世界的世界线改变吧，我不管你做什么，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完成世界线修复就可以。这也是我花了大力气才拿到的世界，可不想继续看它走原世界线最后消失。 休息两天吧，这两天里你找时间去选选下次要用的意识容器，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她关掉录像，走到旁边的浮空平台上，刚飞下去两米，突然停住转身看我。“录像你删了吧，主视角和第一视角都删掉，不需要的东西留着占空间。还有，男的随你选，不要动我的女孩儿们。” 我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她钱给得多钱给得多。“魏小姐，您放心，我绝不会那么做的。” 我面带微笑，等她飞远脸立刻垮下来，我是个心理性别跟生理性别一致的男人好吗，执行任务需要穿女装可以，但是犯什么神经病去换女体啊！ 魏熙走后，整个大厅里就剩下我一个真人。准确来说这里不能叫大厅，这层的高度至少是七层楼打通合成的，整个空间里没有一堵高墙，存放了二十几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小世界收集装置。 小世界收集装置是球型的，金属质感的外壳各种零件清晰可见，凹凸不平，周围还连接着各种管道。整个装置由管道固定在空中的，旁边有放配套仪器的固定平台，意识转换舱和控制系统就在这里。 除我以外，在这个空间里工作维持装置的都是机器人。这个平台也有个小机器人，圆滚滚的，两只纤细的机械手用来操作系统。 明明都有机器人在，魏熙还让我去删录像，可真是物尽其用。 我走到控制系统前，按照魏熙说的开始删除录像。调出文件我才发现，主视角的录像文件只有我的，上帝视角居然也一样，她删除过我进入之前所有的录像。 真奇怪，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见。衍生世界本就是娱乐作用，如果她不需要这些，那为什么要买衍生世界？ 我没有再想下去，这是雇主的事情，跟我无关，不必深究。销毁录像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意味着我的自由度高了很多，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必藏着掖着。 干完最后的活，我活动了几下，确认恢复得差不多了，打开了意识转换舱的复舱，把那个断成两节的娃娃拿了出来。 我打算把它带回去，找地方修一下，摆在房间里当纪念吧。这一看才发现，彼得给我做的背心前后都破了大洞。要不一起修了？我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算了，衣服就不修了。 18、主世界2 这回彻底完事，我把娃娃塞进存储镯里，召了一个浮空平台出来，准备下去。 这时，我听到了意识转换舱打开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正是高奥这个坑货。我当即调转方向，朝他那里飞去。 高奥才坐起来，就被我拉着胳膊拖了出来，这坑货瞅了一圈确认没别人后，就大喊大叫起来。 “哎我去你个修理工，好好的犯什么神经，太不道德了你！我这才出来你就折腾我，哎哎哎我的脚，你等我先伸脚！” 我可不听他瞎嚷嚷，他和我的体质差不多，顶多有点腿软，还没弱到这个地步。“你个捣蛋鬼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吗。” 修理工和捣蛋鬼是修复师和破坏者对彼此的调侃，这家伙平时就爱这么叫我。我拉着他就打算离开，先找个没人也没监控的地方说话，有太多问题需要问了。 “等等，着什么急，我还有活没干完呢。”我松开了拽着他的手，正事不能耽误。然后我就眼瞅着他去控制系统调出录像全部删除了，跟魏熙对我的要求一模一样。 全都要删？魏熙到底是什么意思，录像都不要，那她找世界线改变者干什么？ 高奥也拿上了他用的bjd娃娃，回头看我，挑了下眉，过来拦住了我的肩膀：“咱俩也一个多月没见了，是该好好唠唠。” 我们近百年的朋友了，谁不知道谁，看来高奥也发现了魏熙不对劲。 高奥拉着我去了他的休息室，在合同存续期间我们不能离开魏熙的大厦，魏熙给我和高奥都准备了休息室，基本跟小户型房子差不多了，各种设施都齐全。 这是很多私人委托都会有的条件，防止泄密，我们对此接受良好，没觉得有问题。我们各自的休息室是唯一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监控的地方，这是合作的基本要求。 进了他的房间，我没跟他客气，直接坐在了单人沙发上，高奥不会介意，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这么相处的。 他拿出了之前放进储物镯里的娃娃，摆在了床头柜上，随后直接倒在了床上。我看向他的床头柜，那里现在摆着三个娃娃，其中有一个没胳膊的。 “你也感觉出来了？”高奥偏着头看我，整个人大字型躺在床上。 我点点头：“怎么回事？你都发现有问题里咋还不走，拉着我往坑里跳呢？” “切。”高奥嫌弃地看我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修复师这两年因为民众喜欢悲剧的趋势本就没活干，你还死活都不肯转职，这一年多都在家吃老本。 现在有活干，还是个薪资这么高的活，我不找你还能找别人吗？我都怕你饿死在屋里！” 我撇撇嘴，可不，人总要为钱低头。 这两年娱乐市场的风气转变得莫名其妙，悲剧大行其道，好像去看好结局的都没品味俗不可耐一样。 世界线修复师本就是修复世界线的，让世界支柱人物能更好的走下去，改变悲惨的命运，让情节尽可能向好发展。世界线破坏者则是尽力制造悲剧，让结局朝着悲剧发展。 原本喜欢两种类型的观众比较平均，就是有哪一方短暂地受欢迎，也影响不到大的市场。 可这两年的风向太极端怪异，大量修复师因此失业。其他被大娱乐公司雇佣的还好说，只要合约没到期总有他们活干，公司会安排。我这种自己接活的自由人可没这么好运了，行情太差。 无论是修复师还是破坏者都是世界线修改系毕业的，只是最终的职业方向不同，考的证书不一样。 为了生活，失业的修复师们大多选择转职，重新考试成为破坏者。转职成功后，五年内是不能再次转职的。 像我这样头铁不肯转职的少之又少，至少在我和高奥认识的自由人里只有我这一个傻蛋。 行情差成这样，别说来找我的是不可能害我的高奥，就是哪个点头之交，我也得来试试。 “更何况，哪儿用得着我拉你，只要让你知道要进的是超英综合世界，哪怕只是看到魏熙有，别说前面还不知道是啥，就是真粪坑，你也得积极自主地往下跳。” 高奥晃了晃手指，信誓旦旦地说，偏偏我一句都没法反驳。 “不说这个了，就是真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吧，这儿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可不能让高奥再说下去，他劲儿上来了，能把我俩认识这老些年他干过的好事全拿出来显摆一遍。 “不知道。现在咱俩的感觉都只是感觉而已，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多少。”高奥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儿，开始跟我说之前的事情。 他也是个自由人，娱乐公司公开的活和私人不公开的活都接。这两年的环境有利于破坏者，他收到的邀请并不少，但魏熙的邀请还是太突出了。 工资单次结，而且给得高，合同签得长，还不止一个世界，能有较长的周期获得稳定高收入，条件实在好。 高奥也没忍住来了，看了半天合同都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签下。 可真等执行任务时他傻眼了，用bjd娃娃当意识容器他头一回见，除此之外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轩啊，你根本没发觉魏熙真正特别的地方在哪里，进去之前只以为她恶趣味是吧？我才是深有体会的人，她真的太特殊了。 你觉得世界线破坏者是干什么的？不是引导剧情朝悲剧发展的吗？结果人家的理解是什么，字面意思，破坏世界线的。 我真的无语，按这么理解，那修理工也破坏原世界线啊？但是都上了贼船了，我也不能毁约，只能听她的。 她可真绝啊，你进衍生世界啥条件没有，我那条件可一堆呢！魏熙让我有针对性地破坏她指定的事件或人物命运，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 你没来之前，我进的两个世界，一个现代都市爱情剧，一个修仙后宫升级流，她的要求是让我破坏男主、男配、女主、女配的感情线。 没错，是所有人的感情线，特别强调，不许伤害女主女配。” 还有这样的？挺稀奇，我也没遇见过要求世界线改变者完全按自己指定的内容做事的。 世界线改变者这个职业很复杂，如果跟古代地球对比的话，相当于一人身兼演员、导演、编剧、化妆师等等职位，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后续走向，工作内容的自由度很高。 这与衍生世界的独特性有关。 衍生世界大多是地球时代倾注了作者心血和读者或观众喜爱的作品衍生出的小世界，可以是单独的，例如中土世界；也可以是混合了许多不同作品的，像是超英综合世界、东方神话世界，是多部作品融合产生的衍生世界。 这些世界真实存在，其中的人物也真实存在，但在没有外力打扰的情况下，他们会按部就班照着原剧情走下去。 世界最后是延续还是消失要看世界支柱人物，故事发展离不开人物，他们是支撑衍生世界的重要部分。 但主世界的人是不受世界线控制的，世界线改变者可以进入衍生世界改变他们的命运。 只要开始改变，很多事情就会变成未知，没人知道改变的后果是什么，所以需要世界线改变者随机应变。 这也更有看点，因为真实，真实才是衍生世界成为娱乐行业无法替代的最主要组成部分的原因。 衍生世界里的人在那里也是真实的人，他们不是在演戏，更不会配合改变者表演。 以前也不是没有娱乐公司想让剧情完全受自己控制，可人本身就是不受控制的，负责执行的那个改变者差点死了，出来后精神都不太正常，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试过。 工作十多年，我所有委托人都默认不能控制具体细节，只能要求大致方向。 我收到过最多的要求就是想要有个美满的结局，正常人的想法都是悲剧找修复师修成喜剧，喜剧找破坏者改成悲剧。 魏熙对高奥的要求就夹在常态和失败之间，她要求高奥必须达成很明确的结果，但是不要求具体细节。 “是很奇怪，所以结局呢？你走之前，这两个世界都是什么结局？” 高奥跟我不太一样，魏熙要求我每次进入世界都要换一个身体，但听高奥的意思，至少前两个世界他都是一个世界用的一个身体。 “第一个世界里男女主、男女配放下了所有感情纠葛，勇攀事业巅峰，除了工作外没有任何交集。 第二个世界男主没了女主女配和男配的帮助，虽然也升级，但是升得没原来快，甚至有几个强大的配角胜过他，他也就占了个中上游，再也没法日天日地了。” 有意思，从感情戏上来说是be了，可是纵观所有人的结局，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特别是第二个世界男主的那群后宫，不用非得多女争一夫，也不用提供资源给男主，可不是好得多。 但是单从这两个世界看也不能说明什么，而我负责的超英衍生世界更是大工程，一个顶太多个了，至少得耗费我一到两年的功夫。 19、主世界3 “魏熙是看不惯美女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吗？想让所有女角色都独美？”到这里我完全就是瞎猜了，现在线索太少，高奥那边特殊之处还比较多，但是到我这里能提供的信息就太少了。 “谁知道，我可是眼看着第一个世界里的女配另跟他人恋爱，魏熙可是完全没意见。”高奥抬起小臂摊了下手，然后又任由胳膊摔在床上。 我觉出点不对来：“她没意见，你是说她看过喽？” “只看了结局，我出来前的那段，可能是要确认结果吧。第二个世界也是一样，她只看了我出来前的那段结尾。” 这点跟我刚才出来一样，可是高奥这回出来的时候，魏熙已经离开了，根本没管他。“你是跟我同一时间进第三个世界的吗？这回什么情况，她连结局都不看了？” 魏熙没好气地瞥我一眼：“当时魏熙告诉你你要进超英综合世界的时候说过，我这回要去的是花国神话综合世界，你怕是满脑子只有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没听关于我的内容吧？” 我心虚地看向窗外，确实没听，当时得到消息我都高兴坏了，根本顾不上别的。 花国神话体系相当复杂，综合了花国从古至今的各类传说，洪荒体系为主，封神演义、西游记的正经内容杂糅混在其中，还有真正的正统宗教故事和各类精怪，聊斋在里面都不怎么起眼，也是顶级衍生世界之一。 它的世界线时间跨度极长，世界支柱人物数量极多，而且实力极强。改变这个世界线简直是难于登天，至今发现的衍生世界数量公开出来的只有一个，且从未有人成功。 “高奥，你出息了啊，要是成功，你就能荣登全宇宙第一捣蛋鬼的宝座了，多牛逼啊！” 对我们这些世界线改变者来说，这种世界难度是大，但是对我们的益处也多，况且干这行的多少都有些争强好胜的心，要是能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可是能记录在首通名册里的！ 高奥摇摇头：“你可拉倒吧，只有真正去过的人才能知道这到底有多难。我比你后进世界，进去前魏熙就告诉过我，她没指望我能完全改变世界线走向，只要尽力在关键节点做出尝试就可以。她都没指望我成功，当然也不需要看结果。 我这回进去就是要阻止十日当空，被当成了小金乌们的玩具，他们愿意跟我说说话。时间久了我们相处得挺好，我倒是劝住了他们不要冲动不听父母话跑出去玩，可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务这么难。 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贪玩跑出去的，而是被准提威胁了迫不得已逃命。知道这个世界难，我是带了各种装备进去的，就这也只保住了一个老十陆压，系统检测有生命危险自动让我退出的。 唉，这个系统真烦人，我其实觉得还能再努力一下，再多给我点时间，我能多少改变点什么。” 我听得咂舌，这也太艰难了要命啊简直是。哎，不对。“你带了装备进去的？还能带装备，我为啥就不能？” 我可是光板板进去的，除了意识容器外加个智脑，连储物器都没一个。要是我能带储物镯进去，也不至于最后只能用身体去挡子弹，让彼得难过。 “拜托，兄嘚，咱俩世界难度能一样吗？同为顶级世界，也有区别的好伐！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对于神话世界这种难度顶级的世界，放任自流还真的很难。倒是像魏熙要求的那样对关键点进行尝试，还有一线希望。” 高奥盘腿坐起来，摸着下巴琢磨。“要是我把这经验分享出去，肯定会造成整个改变者的大变革，不过是好是坏就不一定了。” “别想了，这都是保密范围内的东西，你说出去，变不变革我不知道，但是没工作的就变成你了。”我拍了下他的胳膊，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我也就是跟你瞎说两句，这回在魏熙这儿干活，干得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私人的活咱俩不是没干过，但大部分人找改变者不都是为了娱乐。是，是有真的特别喜欢衍生世界里的人，只希望他们过得好的。那直接找修复师就行了，找我干什么？” 高奥有些烦躁，我能理解他为什么难受。 选择成为破坏者是因为他能感受到悲剧的美感，他喜欢且追求的悲剧不是那种黑深残类型的，或是总有那么几个人犯蠢搞的，而是无可奈何没有选择，只差一点点，却是无力改变的那一点，如同命运堵死了世界支柱人物的每一条路，他只能这么走的那种悲剧。 这种悲剧最让人痛心，在高奥的眼中也最美。 我理解高奥，但不代表我赞同，这无所谓。每个人的审美和想法不同，改变者说是为了艺术，到底只是想要混口饭吃。 “想开点，其实要我看，你这次进去没能保住其他小金乌······跟你喜欢的那种悲剧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这回亲历的人是你。” 我想着想着，心里也惊了一下，转过头就看见高奥愣愣地看着我。“······或许你说得没错。”魏熙说完就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咱们想这么多也没用，就是来赚钱的。至少在赚钱这件事上，魏熙坑不了我们。之前她说要找修复师的时候，我能叫你来，就是知道她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不然也不必做那个自动弹出的机制。” 我点点头：“她没有恶意，无论她要干什么，反正是用得着我们。”站起身来，我又把高奥拽下了床：“走吧，帮我看看下次要用什么身体，六分还是吃亏，我这回必须选三分！” “走就走你别硬拽啊！正好我也去看看下次用什么，这个世界每次进去都要换身体。三分确实好用一些，六分你在普通的现代剧情里用可以，在超英综合世界里用，不纯属找罪受吗······” 我俩去了收藏娃娃的那层，掠过其他型号的娃娃，直奔三分男娃所在地。魏熙的收藏实在太多，三分娃有十多个柜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看完一个柜子正反两面，头都大了，当初挑那个六分娃的时候，我只看了半个柜子就选中了，因为魏熙催得急。现在时间真充裕了，反而困难起来。 我转头一看高奥，他居然已经拿下来一个开始琢磨了，看起来是准备定下这个。“你怎么选那么快？怎么定的？” 我凑过去看，他选的是个健壮的肌肉男，面容硬朗，丹凤眼修长，很花国的长相，但是头发和衣服都很现代，并不适合神话世界。 “别太纠结，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眼睛、头发、衣服后续全部都能换，你只要看脸和身材就行了。” 还能这样？那就容易多了。我大体扫过去，把那些半人马、兔头人身、半蜘蛛一类的略过，最后看中了一个白肌的男娃。 这个娃娃很仙，介于东西方两种长相之间，看起来跟精灵一样，很漂亮，但一眼就知道是男孩子。妆面是真人风，眉毛的毛流和唇纹很明显，脸上还带着一点隐隐的红血丝，能看出皮肤质感。 身体是修长的类型，没有很明显的胸肌腹肌，重要的是它是三段式体，就是身体分成了三段，可动性更好。我还特意试了试这个娃娃的可动性，它基本可以做到柔韧性一般的人类能做到的所有动作。 原本它是金发碧眼的中世纪打扮，我想了想，打算换成跟我一样的黑发黑眼。 高奥已经确定好了就要选刚才那个娃娃，打算拿去换配件和衣服，过来等我一起。“选好了？去换东西吧。” 我跟着他走了挺远，才看到一套桌椅，旁边有个机器人在。高奥调出了桌上的虚拟屏幕，让我自己选各种配件和衣服的类型，然后挑具体的。 看了才知道，原来bjd娃娃是有可动眼的！早知道我必然会来选一遍，之前在小蜘蛛那儿调整视野可都是靠动头。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可动黑色眼后，我又开始选头发。这张脸并不适合短发，我看了半天，选了一款黑色带大波浪的长发。 最后是衣服，必须运动鞋，一定要足够好，才能减轻一些震动。不该浪费这张看起来挺仙的脸，也要考虑到方便活动，我选了一件足够柔软的白色高领t恤，和同样柔软并兼具垂坠感的杏色阔腿休闲裤，运动鞋也选了杏色。 最后考虑再三，加了一个斜挎的运动胸包，往里面装了些三分bjd可用小工具和一套同款的换洗衣服。当然不能忘了要换成关节手，关节手真的很方便。 全选好后，小机器人很快把娃娃带走组装换配件，拿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我和高奥把娃娃收起来带走，回到休息室继续交流在任务中的见闻。 20、大超1 转眼两天过去，我和高奥都该继续干活了。这回根本没人来管我们，只有机器人在小世界收集器旁边等着。 魏熙对我们的态度简直是放任自流，但这种雇主也是最讨人喜欢的雇主。 平时我们进入衍生世界里，行动其实多少都有些限制，因为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会有人看到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做。但魏熙根本不看，就是看也看得很少，这样我们会更放松。 即便不会表现出完全真实的自己，但人都是不同的，不可能在长时间的任务过程中完全伪装自己，那样也没有意思。 每个改变者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很多受欢迎的改变者在娱乐界跟大明星差不多，会有观众专门为了他去看直播或录像，娱乐公司也愿意请这种人执行任务。 有些改变者会专门接这种公开的小世界任务，这样能获得更多的名声，他们享受出名带来的快感和利益。不过我和高奥不在乎这些，公开的不公开的都接。 把娃娃放进副舱，我也躺了进去，闭上眼睛等待意识转换后被投放进衍生世界。一阵眩晕后，我的五感有了变化，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提醒着我已经换了身体。 紧接着我躺的地方就变了，不再是冰冷的舱体，而是有点硌的感觉。比身体的触感更明显的，是空气中漂浮的气味。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湛蓝的天空，和高高的麦子。成熟麦子的味道充斥着我现在根本不存在的鼻腔，我赶紧站了起来，麦子都被我压倒了一小块，不过这回好歹没直接躺地上。我试着把麦子扶起来，好在压的时间短，我也不是很重，还能起来。 站起来我才发现，我还没麦子高。三分bjd娃娃的身高在六十厘米左右，而这些麦子得有一米高，完全遮住了我。 我环视四周，眼睛能转的感觉可太好了，视野宽阔好多。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儿，这片麦田未免也太大了。我拍了拍身手的碎屑，开始顺着田坎的方向走。 高大的麦子完全遮住了我，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但这也让我完全看不到还要走多久，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上次能很快遇见彼得纯属我运气好，这回可不一定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找到出口，又走到玉米地里了，我真的无奈，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好在又走了一段，发现了一个稻草人，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我开始往稻草人上面爬，想看看情况。稻草人用的木杆子并不是很光滑，还带着树枝的疤结，让我爬起来顺利一些。这个世界可不太平，我也没敢爬到顶，刚好够我露出个脑袋看出去就停了下来。 周围的玉米都已成熟，从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边。我只好往周围看，发现左边远处又是一片麦田，麦田里伫立着一间小屋，看起来像是单层别墅。 又是玉米又是麦子......我这是在农场？既然是农场，那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堪萨斯农场！所以这次的随机任务目标应该就是超人了，不知道是哪个时候的超人。 虽然这个衍生世界的时间流速和主世界基本是差不多的，但是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是对应的，我们可以选择小世界的任何时间点进入。现在我也明白了，我进入的时间点说是随机，但应该说是随机选择一个世界支柱人物，然后到达魏熙指定的跟这个人有关的时间点。 蜘蛛侠的时间点是他刚成为蜘蛛侠之后，超人的时间点又会是哪里，不会是他都死了之后复活的时候吧？ 我看着那栋房子，也就是肯特家的方向想事情，准备下去朝肯特家走。可刚准备下去，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这次的目标人物是超人，而超人，有超级视线和超级听力。我的声音是小，走路的时候外面也看不见，可我都爬上稻草人了，普通人发现不了，但我要面对的可是超人啊。 ......不能这么寸吧？我让只转了九十度的头转出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彻底僵住了。 在我刚刚走过来的那片麦田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正朝着我这边看。我启动了可动眼中的智脑，放大眼前的画面，然后彻底确认他就是在看只从玉米地里露出了一个头的我。 画面中熟悉的俊朗面孔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他是谁，毫无疑问，超人。 有点尴尬啊。现在这个情况我到底该怎么应对，应该举起双手先投降吗，还是大喊我是好人不是来偷玉米的？ 我没敢动，盯着眼中的智脑上放大的画面，看了三秒。哎，这张脸好年轻啊，确实很帅没错，但真的很年轻，可以用嫩来形容。 于是在我又继续停顿了三秒后，我把头转了回去，但没选择下去，而是在稻草人上挪动着身体，整个身体都朝向了站在那里的超人，随后，腾出一只手来挥了挥手。 是的没错，我在打招呼。是值得一句“你神经病啊！”的操作，但我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现在我明白高奥在花国神话世界里的感受了，我很清楚我面对的是谁，也知道他的实力，如果我被当成他的敌人，可能下一秒就不存在了。 这个时候用什么手段都没用，干脆就遵循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跟超人打招呼，是我曾经看他的故事时，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能见到他时要做的事。 我眼中的超人，原本一直都很平静地看着我，在看到我挥手时却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他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也没有动，就挂在稻草人身上看着他过来。 超人穿过茂盛的玉米来到了我面前，嘴唇张了张，却没出声，估计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再次朝他挥了挥手：“你好，请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该给自己编一个什么身份。没有记忆肯定是不能用的，糊弄糊弄小蜘蛛还行，来糊弄超人，哪怕是年轻的超人，都不是什么可行的事。 “这里是堪萨斯。你是谁？”那双比头顶的天空还要蓝的眼睛看着我，他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 如果我还有呼吸，那我应该已经忘记呼吸了，只有真的近距离面对他才能知道这张脸给人的震撼。他真的很好看，有些青涩的面容完全不影响他的美，年纪不大，身材却已经发育起来，当作外套的格子衫根本没法完全遮住里面紧身黑色t恤下的肌肉线条。 真庆幸我现在没有喉咙，不然一定会暴露我想咽口水的内心。 我很难面对他说谎，也没法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后我只吐出一句：“我还没想好，不然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他愣住了，我发誓他愣住了。咋样，这套路没见过吧，因为完全没有套路，我这纯属硬莽啊！ 好歹咱也干了十多年了，都一百一十多岁了，怎么能被这么个年轻小伙子给唬住呢？而且他现在根本没有超人的气势，除了那张脸和隐藏在衣服下的身材，怎么看都至少一个普通的小镇男孩儿。 但我没想到，我莽他更莽，我敢问他就敢应。“我没给人取过名字，如果你没想好，不如再想想，你的名字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由我自己决定，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那你是谁？”我把问题丢回给了他。“我是克拉克·肯特。”超人，不，现在应该是克拉克，很快就回答了我。我倒是有些惊：“就这么告诉我没问题吗？你不觉得我很奇怪？” “是你问我的，我回答了而已。或许你很奇怪，但我说不定比你更奇怪。”克拉克看着我的眼神没有清澈而平静，他是真的不为我的存在感到震惊或排斥。 在这样的气氛里，我也放松了下来。想到那些被直接删除的录像和从未开启的直播，我心里一动，大起了胆子说：“陈星轩，我想我应该叫陈星轩。” “陈，星，轩。”克拉克跟着我念，速度虽慢但音全部都是正确的。我点头，又说了一次。他跟着念了两遍后，看着我：“这好像是个花国名字。” “对，三个字的花国名字。”没认成霓虹和泡菜，克拉克你很有前途。 “我记得花国名字是姓在最前面，我可以叫你轩吗？” 哟，这么快就要叫我名字，承认吧，你是不是不太习惯念我全名。面对着那双眼睛，话到了嘴边，我说出来的却是：“可以，克拉克。”礼尚往来，你叫我的我也叫你的。 听到我的话后，克拉克露出了我们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而后他的语气也柔和下来：“轩，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半真半假地说着，差点说成我是为你来的，还好克制了一下，虽然是实话但听起来跟调戏人一样。 克拉克没有反驳我，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肯定知道我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我确实没什么别的目的，就连他，我现在都不清楚能做什么。 21、大超2 这话听起来好像敷衍，但克拉克还是很认真地回应。“那你要怎么办，怎么回家呢？” 家？眼前的蓝眼睛里透出关心，或许是他的眼睛太好看，也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让我不自觉说出了一句：“我没有家，回哪里有什么区别。” 等看到克拉克愧疚的眼神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赶紧低下头看地。 他有毒吧！我职业生涯里从未遭受过如此挑战，跟他对视就跟被催眠一样，怎么看着他就什么都往外秃噜？ “抱歉，我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先跟我走。”克拉克伸出了右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我愣了，如果现在能表现出别的表情，我一定正看着他的脸傻不啦叽地发呆。不是吧？亏我忐忑了这么久，还在这儿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办，结果你丫接近的容易程度居然跟小蜘蛛不相上下吗？ 我愣愣地伸出了一只手，等被握住才反应过来，我伸出的不是右手，而是左手，在我们目前面对面的情况下，这个姿势很像是在接受他的邀舞，气氛开始不对起来。 关节手上传来了克拉克的温度，那是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并不柔软，或许是因为帮着父亲干活，但很宽大，特别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 然后我们就以这个姿势僵持住了。我现在是双脚用力踩着稻草人固定身体，左手也抓着稻草人防止掉下去，偏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朝着克拉克，右手还被他握着。所以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让他先松手我好下去吗？ 好在这时克拉克先开口说话了：“你介意我抱着你过去吗？我家过去还是有段距离，要走一会儿。” 不用走路还不好，那必须答应啊！“不介意，谢谢你，克拉克。”我非常自觉地松开了抓着稻草人的手，朝他伸出手去。 克拉克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腰，然后让我坐到了他的手臂上。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抱着，终于有了些不好意思。克拉克一手抱着我，一手护住我，不让玉米叶子扑到我身上，实在是太贴心了。 我也只能更靠近他，基本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他的胸前，让他能轻松点。他轻笑了一声，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就这么一路带我走到了玉米地中间的小路上，才放下遮挡的手。 这段距离让我充分感受到了他的胸肌，很好，很有料，这还不是克拉克身材最好的时候都有这种程度，要是他成为超人之后......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我只是个娃娃罢了，娃娃没有欲望。克拉克看着又高又壮，实际可能还没成年呢，瞎想啥玩意儿。 克拉克抱着我朝肯特家走去，他的步伐很快，并没要多久就到他家门口。房子后面的仓库里传来一些声音，我转头看过去，小声问克拉克：“你家有人吗？” “他们都在后面干活，不在屋里。我先带你去我的房间，他们不会进去的。”说起家里的人，克拉克的表情黯淡了一些，没有多说，抱着我先上了楼。 出于礼貌，进屋后我没有四处观察，不过面前能看到的陈设装饰也能显露出肯特家的风格。 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很朴素实用的一个家，各种家具和物品没有刻意摆放，但却整洁舒适，充满生活气息，也透露出一些让人安心的感觉。正是在这样的家里长大，克拉克才会成长为超人吧。 克拉克的房间跟其他地方是一个风格，整洁简单。他把我放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轩，在你没想好要去哪里前，可以先待在我这里。” 我点点头：“谢谢你，克拉克，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我家住。”克拉克朝我笑笑，话里却有些心酸。不得已隐藏自己的能力，对他来说并不好受吧。变种人也没几个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何况是他呢。 “我非常荣幸成为第一个有此殊荣的人，放心，我是一个很省心的客人。”我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放在腰后，微微鞠躬行了一礼，动作一点都不规范，语气里也带了些笑意。第一个住在超人家里，可不给我牛逼坏了。 克拉克也笑了起来，想要跟我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被窗外的声音打断了。 “克拉克，你在不在屋里？”屋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声，克拉克听到后打开了他房间的窗户回应：“我在，怎么了？” “来帮个忙，乔纳森去镇上修车了！” “我马上来。”克拉克说完关上了窗户，转过来看我：“抱歉，轩，我妈妈需要帮忙，我得先过去一会儿。你先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可以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我的脚，坐在椅子上的我现在脚是悬空的，离地还有几十厘米。 我双手一撑椅子就跳了下来，稳稳落地：“放心吧，没有问题，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可以给我一本书吗，我想看看书。” 克拉克二话不说又把我抱了起来，让我能更好地看到旁边书柜的全貌。“你自己挑挑，想看哪本？”我匆匆扫了一眼，随便指了一本名著，克拉克马上抽出来给了我。 这本书对于我来说很大，得双手抱着才行，我让克拉克把我放到桌上，就在那里看。 安排好我，他居然就真的把我一个人留在屋里出去了。 一点都不担心的吗，不应该啊！ 彼得一开始不怕把我带回去，跟当时我用的六分娃娃体型肯定有关系。一个三十厘米的小人能做的可不多，何况我那时候第一次用bjd娃娃做意识容器，路都走不利索。 现在我用的三分娃可有六十厘米高，外型跟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差不多，身材比例很接近我自己的身体。有了之前的经验，外加刚来时适应的那一会儿，现在用起来可是很顺的，能做不少事情。 我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不该是这样。怎么这次从遇见克拉克开始就不太对劲呢，上班还给我上出问题来了？ 放在桌上的书被我随意翻了几页，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心里一直在想是怎么回事。胡乱翻过去三分之一，才想明白是因为什么。 我现在用的这个身体，任谁都知道不对劲，他们看我的第一眼就会直接默认我是一个人偶。 可从我看到克拉克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把我当成人来看待的，对我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充分考虑到我的想法，从没认为我是一个娃娃。 这太神奇了，因为克拉克的行为太自然，我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在他眼里，我既不是会说话的娃娃，也不是变成娃娃的人，就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已。 我停下了动作，坐在了桌子上。 克拉克·肯特，他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对他，我没法以看孩子的眼光来看，现在的他还不成熟，但是已经能平等地注视一切。他真的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也真的太宝贵了，我真的希望这样的他永远不要消失。 太阳渐渐向地平线降落，屋外再次传来了人声。这回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三个人的，两个男声在争执，唯一的女声在劝架。 我从桌上站起来，走到靠近窗边的位置，从角落里往外看，争执的正是克拉克和他养父乔纳森。 现在乔纳森还没出事，看两人的相处情况，克拉克很可能正处于十六、七岁时的“叛逆期”，跟乔纳森在一些事情上观念相左，谁都说服不了谁。我收回了视线，回到书旁边坐下，思考起克拉克的事情。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我进入的时间点其实是魏熙选择的，也就是说这是她认为有必要改变的时间点。 如果克拉克真的是我认为的十七岁，那这个时间点发生在克拉克身上的大事只有一件，就是乔纳森的死。 没人知道如果乔纳森还活着，克拉克之后的命运会有什么改变，甚至是超人还会不会出现。乔纳森的态度一直是让克拉克隐藏自己的能力，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克拉克。 但克拉克现在不小了，他的能力也越来越强，等他彻底成长起来，乔纳森会怎么做呢？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但我清楚，我不希望现在我见到的这个克拉克再失去亲人。 无论他以后做出什么选择，会不会再经历那些痛苦，至少他的父母能为他撑住这个温暖的家。就是不知道离那场龙卷风还有多久，我能不能在这个世界留到那个时候。 每个世界的单次进入时间是有极限的，上个世界到意外离开的时候我都完全没有任何被小世界排斥的感觉，说明一个多月远不是极限。 我不喜欢这种意外退出机制的原因就是没法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少，以往需要多次进入的世界，我都会在第一次进入时尽力撑到最后，先测出自己的极限，方便之后进入时自行调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不要太快离开。 22、大超3 我翻了一页手底下的书，克拉克也在这时进了房间。进屋后他很快就反手关上了门，朝我走了过来。“轩，我回来了。抱歉去了这么久，我爸回来的比较晚。” “欢迎回来，克拉克。没事，这本书还不错，我没注意时间。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是你的父母？”我把书脊上的丝线书签放下来夹好，合上了书。 “对，我家里一共三个人，我爸爸乔纳森、我妈妈玛莎和我，对了，还有我家的小狗汉克，刚才一直跟我妈妈在后面呆着，才回来。”克拉克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全家福，小狗也在上面。 “真好，父母双全，还有小狗，人生赢家了已经是。”全家人都把狗狗当作家人，足以看出家里的氛围。 “算是吧。”克拉克笑了一下，随后顺着我的话问了一句：“你家里有小动物吗？” “没有，我全家就我一个，我的情况也不怎么适合养宠物。就是机械小狗都应该拥有足够的陪伴，不过我做不到。” 我和高奥一样，都是没父母的人。主世界大多数人并不会选择生育并抚养孩子，漫长到近千年的生命里，前百年未成年，直到最后五十年才开始衰老，那时候能自己行动的人就正常生活，行动不太方便的就去养老院，里面都是ai机器人，不会出现人类的恶性事件。 养儿防老基本消失，人类繁衍也不再需要女性的子宫，有人造设备可以孕育生命。为了种族延续，进入宇宙时代后，政府就开始担负起了人类繁衍的重任，我就是广大的人造子宫里诞生的孩子之一。 像我们这种孩子，都是由其他人成年后捐赠的生殖细胞随机匹配后发育出来的，由政府统一养大，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生理上的父母是谁，我们也不在乎。 我没什么不乐意的，因为能被选上进行匹配的基因提供者都是挑选过的，很优秀。这些孩子成年前的生活和教育都由政府负责，成年后就随你做什么了。 修复师的工作常年不在家，一进小世界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多，根本没法养宠物。我那里也不算是家，而是政府分配给我的住处，在成年后就需要交房租。 克拉克怔了一下，我赶在他之前开口：“不要道歉，这没什么，很正常，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我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以前我还好奇过由父母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我来的地方像你这样的孩子才是少数，很少见。” 我早就不是需要父母关爱的年纪了，小时候长大的环境里大家都一样，根本没见过几个有父母的，还不是好好长大了。 “你们那里确实跟我们这里很不一样。我的父母，其实也是养父母，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哪里。不过对我来说，我的养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克拉克应该是被我说的话惊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出这么几句来。 我明白他还是想要安慰我，点了点头：“我明白，血缘并不是最重要的，感情才是，是你们相互的感情让你们成为一家人。” 有些父母和孩子之间并没有足够的感情，只是因为血缘关系才有联系，不结仇都不错了。但肯特夫妇这样温暖的父母，是在用心地养育孩子。 “是的，他们真的很好。”聊到自己的家庭，克拉克表情都柔和下来。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跟你父亲有些争执，介意跟我说说吗？”我趁机问出了这个问题，看克拉克有些迟疑，补了两句。 “当然，可以不说的，我只是不太会找话题。作为一个不知道要借住多久的朋友，我没别的东西付房租，只能跟你聊聊天了。不过这个‘报酬’占便宜的还是我，从这里出去，我可不一定能找到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的人。” “没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额，其实，我没有跟朋友谈心的经验，所以不太习惯。”克拉克坐在床边勾着腰，两个胳膊压在大腿上，双手交叉组织语言。 “我跟他，在我的未来上产生了一些分歧。我不想一辈子都留在农场干农活，我认为我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但他认为我现在不适合离开农场。他可能想把我留在农场一辈子吧，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我真的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克拉克。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我从桌子上跳到了椅子上，坐在了椅子边缘，这能让他更好地看到我。 “好啊。”克拉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刚才说你父亲想保护你，所以不想让你离开，说明他现在是不认可你有能保护好自己的实力的。克拉克，你多大了？” “十七，我不小了，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克拉克马上反驳了我，看他习惯的样子，应该跟乔纳森说过不少次了。 “克拉克，你知道他想保护你，应该就明白他到底不放心的是什么。你想做的那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我暗指了一下克拉克的能力，但没有追问让他说出来。 “．．．．．．我还没完全想好，但困在农场，我什么都做不了。”克拉克低下头沉默起来，语气也不像刚才反驳时那样坚定。 “我想这就是你父亲不放心的原因之一。你想做些事情，但你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迷茫中摸索是艰难而痛苦的，克拉克，如果你没有明确的目标，会很难坚持下去。”我一只手抓住椅子边，探出身去，努力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克拉克交握的手。 “在我没有想好的时候，给自己定一个无用的目标只是设限，反而会让我束手束脚。我不怕去摸索，但不踏出这一步，就永远不会知道能走到哪里。”克拉克思考后，再次说了他的想法，说的同时眼神越来越坚定。 真不愧是超人啊，坚定的意志已经有所体现。 “不一定要找到最终目标啊，在没想好之前，可以先定一个小的目标，为今后做准备。只要有理有据，我不认为你的家人会强行把你困在农场。” “小目标？在我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之前，什么目标能在今后帮到我？”克拉克有些不以为意，明显没有想明白能先做什么。这时的他少见地露出了几分少年心性，确实有点叛逆期的味道。 “你才十七岁，克拉克，都没有成年。今天是周几？” “周日。怎么了？”他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这个年纪，你还在上高中吧？明天是不是要上学？”我看了一眼放在房间角落的书包，十七岁，家长怎么可能放他出去闯荡。 “是。不过这没关系，我说的是高中毕业之后。现在就该想这些事情了，临时准备会有很多问题。”克拉克摇了摇头。毕业之后，看来还是知道轻重，没不顾一切想要自由。 “那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学习呢？”我又把手放在了克拉克手上，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继续学习．．．．．．你的意思是上大学？” “是的。克拉克，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你学习到的知识永远不会辜负你。你可以选择你一个你喜欢或是感兴趣的专业，在学校的这几年，你能获取到更多的知识和资源，也能更好地看清自己想做什么。 大学里的同学和老师们，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不同的地区和国家，你能从他们身上了解到很多事情，增长见闻，思考未来。” 学习的重要性我很清楚，我在专业学习了八十年，对我来说，这八十年里没有一节课是浪费的。错过哪一节都可能会导致未来的任务失败，这些年的学上的啊，心累。 我看克拉克开始沉思，想了想多说了两句：“克拉克，这只是其中一个选择，本质上是要让你父亲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你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父亲应该是考虑到了你还未成年吧，说不定之后的想法会有所变化。不管怎么说，你们是家人，不要太着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他多沟通一下。” 克拉克抬头朝我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建议，轩，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直起身体：“如果能帮上你就好了。对了克拉克，明天你上学出门的时候能顺便带我出去吗？我想在周围看看，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回来。” 三分娃的体积太大了，不可能像是在小蜘蛛那里一样跟着克拉克去学校，而且对于克拉克来说，这跟在包里藏了个人没有区别，怎么想怎么奇怪。但我也不能一直留在屋里，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克拉克不在的时候我留下不合适。 “当然可以，不过我一去就要大半天，你一直在外面能行吗？”见克拉克有些担心，我打开了胸前的胸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折叠伞。 主世界好的地方就在于，娃娃的道具都是人类用的实物等比例缩小，具备相应的功能。我特意打开了伞给超人看：“放心吧，就是下雨也没问题。我会小心不让别人看见我的。” 23、大超4 我们聊完不久，玛莎就在叫克拉克下楼吃饭。克拉克又看向了我，我摆了摆手：“我不用吃饭，只需要睡觉，你快去吧，干了这么久的活早该饿了。”他这才放心下楼。 我看着门口，直到他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消失，我才把头转回来，慢慢躺在了椅子上，悬空的小腿和脚在椅子边荡悠。 克拉克·肯特，这人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们见面到现在，从头到尾他的反应都不合常理。 把我当人看没大问题，在他眼里众生平等嘛，说得通。但他都把我当人看了，有几个正常人会在完全不了解另一个人，跟他对话都不到十分钟的情况下，就因为他没地方可去直接把人带回家里啊！ 而且，跟朋友谈心，这个环节未免出现得也太早了吧？我们才认识半天，甚至大部分时间都不呆在一起。看不明白，我看不明白了，克拉克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不要为难自己。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儿能什么都知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不如顺其自然吧，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相处。 这叫啥，忘年交？还真有点那意思，跟彼得呆在一起时，我很难忽视他的年龄，但是跟克拉克在一起，经常会忘了他只有十七岁。 我又打开那本书，这回真的看了起来。这本书叫《秘密花园》，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它是一本儿童文学，不过什么年纪读都可以。 看着里面的玛丽在周围人和环境的影响下一点点改变，还带着她表哥也走出了房子，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真有意思，玛丽姑父的那个大庄园跟肯特家的农场倒有些类似之处。不过克拉克不像是玛丽，倒像是迪肯。他是生长于农场的男孩儿，这片农场和里面的人给予他养分，支撑着他走出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本书确实写得很好，我也喜欢这个故事。小时候我还在农场到处找过，希望能发现一个秘密花园。”克拉克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那倒是不用特意找，你没有花园，但你有整个农场，可比花园大多了。”我回头看他，他的胳膊上还带着一些没擦干净的水珠，看来是帮玛莎收拾好了才上来的。 克拉克坐回了床边：“确实，这里一直是我的乐园。你小时候也会这样吗？” 小时候？那对我来说有点远了啊。虽然在主世界一百岁才成年，二十岁时身体还跟这个世界的初中生差不多，但心理年龄总是要比生理成熟得早。进入最高级教育阶段，我就开始自己勤工俭学攒钱了。 在那之前，育幼院里可以用来玩的地方并不大，还有很多孩子，均分到每个人头上就很小了。我的娱乐大多跟智脑有关，也是那个时候我看了太多地球时代的作品，最后选择了做世界线改变者。 “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里，活动场地并不大，基本是分时间段让我们去玩。”其他时候可以通过智脑去虚拟世界里玩，那里地方没啥场地限制，还能看到各种风景。但是小孩子能进入的时间很短，一天最多一小时。 不过这个我也不能说，只能说前半段，然后克拉克又露出了那种抱歉的表情。不是，我真没那么惨，政府对我们很好的，啥也不缺，从小也没经受过其他孩子的霸凌，大家就是不熟也没啥大矛盾，基因筛选是有一定作用的。 可我又没法解释，只能把话题岔过去。“克拉克，你之前说过想出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目前你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呢？”“他们好像是两件事吧？”克拉克看着我笑了一下，没介意突然更改的话题。 “也可以是一件事啊。你感兴趣，这本身就是它的意义。很多人一生不就是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收获乐趣和成就，难道没有意义吗？” 就像是我，当初对这些衍生出这些小世界的原作品感兴趣，现在成为了修复师，能亲眼见到甚至跟我喜欢的人物交流成为朋友，上班都开心。 “或许你说得对。我感兴趣的事情......也算不上吧，只能说是想要知道。我想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什么要，放弃我。我想知道真相，这困扰了我太久，可能只有都清楚之后，我才能真的明白自己是谁，看清我想要做的事。” 我看着他眼中的迷茫，这些话应该已经在他心里酝酿很久了，却没说出来过。 “你有告诉过你的父母吗？”我轻声问他。 “没有。我父亲支持我去寻找真相，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我也没去找过线索。我其实......是有些想要逃避这件事的。很多时候，我感觉我的痛苦是因为那些带来的，可这是我天生的东西，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 我看见了一个挣扎的灵魂。他曾经经历的那些或许在以后看来都不是什么障碍，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很艰难的。他曾经被孤立，被欺负，却没有用这些能力伤害过别人，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我忍不住跳到地板上，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已经很好了，克拉克。当你想要探究这些时，你已经突破了自己。而当你真的迈出这一步，困扰你的东西就会消散一半。 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但你就是你。他们能影响你，但是没法决定你，你是谁，会是谁，是你自己定义的。在去探究未知之前，先接受已知的你。我想你能完全接受自己的时候，你父亲就会放心让你出去了。” 克拉克听完后，静静地看了我十几秒。这十几秒让我从刚才的氛围里走了出来，开始坐立难安。特别是握着克拉克手指的手，是不是应该放下来。 这个话题是怎么一路拐弯到这里的，刚才我是不是有点像说教，克拉克会不会决定我管太多...... 然后我手下面克拉克的手就动了。完了，怕是说得太多他觉得莫名其妙了，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圆回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把我抱了起来。不是带我回来的那种抱法，而是拥抱。虽然我脚不沾地，但他的两条胳膊给了我强力支撑，我完全没有悬空的感觉。 “谢谢，轩。”他没有说别的，我却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前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多久，这身肌肉让我对时间的感觉都模糊了，克拉克就这么保持着抱我的姿势站了起来。他给我换了个姿势，变成了之前的抱法，还是没有放下我的意思。 “克拉克？”我终于忍不住了，想问他要干嘛。 “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接受自己。一直压抑不代表那些都不存在，他们始终是我的力量。想出去看看吗？”克拉克的笑容仿佛卸掉了一层什么，变得更加灿烂。 我被他笑得迷糊，下意识说了个“想”。就见他打开了窗户，一步跨上窗沿，直接跳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整片农场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倒是不担心被看见，但这未免太突然了吧！我抓紧了他的衣服，好在克拉克没像彼得一样掉下去，而是悬在了空中，朝外面飞去。 他就这么飞出去好远，才停在了一颗大树上。“轩，你还好吗？”克拉克的声音有些担忧，可能是我一直没说话让他误会了。 “挺好的。这就是你要接受的自己吗？有点厉害啊。”我现在都能淡定地说这些了，人都要让这个从头到尾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搞麻了。现在他再给我面前做出什么来我都不奇怪，他都不介意，我替他担心什么。 “你在想什么？”克拉克突然问我。 我抬眼看他，今天天气好，半月的光能让我看清他的脸。“我在想，你就这么把你的能力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克拉克乐了：“你出现在我面前，被我看见了都不怕，还跟我招手，我告诉你能力有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变种人。而且，该担心的是你吧，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在操心我，为我着想，什么都敢告诉我。刚见面就敢跟我回家，要是碰到的不是我，是坏人怎么办？” 很好，理由非常充分。我在这里担心他的警惕心，人家把我当成好骗的小傻子护着呢。我回忆了一下从我们认识以来我的操作，以尽量客观的眼光来看，还真差不多。说傻子谁是傻子，半斤八两罢了，都一个德行，谁也别说谁。 “能飞高一些吗？我想看星星。”我啥也不想琢磨了，还是先享受福利吧，超人牌飞行器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克拉克又笑了，边笑边往上飞。“今天月亮很亮，星星不会太明显，先看看吧。” ......很好，我可能真傻了，连这事都忘了。我装作早就知道的样子安静地坐在他胳膊上等他飞上去，只希望他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24、大超5 克拉克没再说话，给我留了点面子，安静地朝上飞去。他飞得很稳，匀速上升，高空的晚风更大一些，他另一只手护在了我后背的位置。 我干脆又像之前一样靠在了他身上，抓紧他格子衫的扣眼，从这里被风吹下去可不好玩。这种感觉跟在彼得帽子里可不一样，让人忘了那些惊险，只用全心全意去欣赏这个世界。 我还从没有过这种体验，太舒服了，伸出手去，秋日夜风从关节缝隙种穿过，带来丝丝凉意，身后又是暖暖的体温。眼前一片开阔，没有任何遮挡，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身旁的这个人不会让我掉下去，我想往哪里飞他都能带我去。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好像和克拉克一起成为了飞鸟，不，飞鸟也没有我们自由，我们可以悬停在任何地方，不需要振翅就可以起飞。 主世界的主要交通方式并没有像地球时代的那些科幻片一样，朝着悬浮车的方向发展，悬浮车只是小众的娱乐方式，现在的作用基本只是用来玩赛车。 走入星际的我们不再对天空有特殊的向往，而那些能飞上天的方式里，辅助的存在感都太过强烈，没有一个能让我有这种感觉。 我现在真的开始羡慕超人的能力了，飞行真的很好，当你飞在空中的时候，会有一种跟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觉。 克拉克停在了稀薄的云雾旁边，这个高度的月光更亮，不过被掩盖了光芒的星星也清晰了一些。 “轩，这里可以吗？”克拉克的头发被吹起来的一些，让他的脸更加清晰。 “完全可以。这里真的很美，我开始嫉妒你了克拉克，你居然能每天看着这样的景色，也太棒了吧！”我感觉自己的兴奋随着高度在不断上涨，要不是怕吵到克拉克，我现在都想大喊几声。 “哈哈哈，也不是每天。我很少用自己的能力，当初能力觉醒的时候就出过不少问题，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压抑它们。从我发现自己能飞后，也没飞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飞这么高，确实很美。” 克拉克的语气中有些感慨，控制能力已经变成了日常，但过去的他却并不为自己拥有能力而高兴。 “太可惜了，你居然这么久都没体验过，也太浪费了吧。这么好的能力就该用，你错过了多少美景啊。我要是能像你一样飞，我会看遍全世界，再没什么能阻挡我的脚步。” 我是真的有些为他遗憾，进入星际时代后，地球就变成了保护区恢复生态，人类渐渐全部迁移出来了。 现在的主世界里，我们只能从机器人的直播里看到地球，再相似的星系也终究不是太阳系，再宜居的星球也不是地球。作为人类的母星，我们的基因里留存着对最初家园的向往。 衍生世界之所以那么受欢迎，也有人类想要看曾经的地球是什么样的因素在。这么美的地方，有这么得天独厚的能力，不去看看多可惜。 “还好，现在也不晚，不是吗？像你说的，我还有很多时间。看好了吗？我们准备去下一站。”克拉克动了起来，下降了一些后，慢慢朝着前方飞去。 “你要去哪里？”我好奇地问，看来他本来就有目的地。 “有月亮的晚上，堪萨斯最美的地方是河流。不过河流有些远，我们的速度要快一点，你介意先在我衣服里待会儿吗？” 克拉克拉开了他当外套的格子衫衣襟，我看着他里面的紧身t恤迟疑了一秒，然后非常自觉地钻了进去。 唉呀，这种体验可是很难得的，错过这村没这店，我怎么能因为害羞就放弃河边之旅呢？没错，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这回我的脸真的直接贴在了他胸前，整个身体被克拉克的格子衫包住，一点都不冷了，相当暖和。耳边的风声在不断变大，我却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抬起来按在我头旁边，避免被克拉克丢出去。 我打开眼里的智脑看上面的时间，等到克拉克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 看来他确实很少自己飞出来，堪萨斯州自己就有河，他飞到河边都用了十分钟，跟他成为超人后的速度差距太大。不过，要是他全速飞，现在这身衣服也顶不住吧。 克拉克放开了抱着我的手，把我从衣服里解开，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到了。轩，你看。” 我们现在正在一棵树的树杈上，我顺着克拉克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出现在我眼前。月光下，流动的河水映射着细碎的光晕，从田野中缓缓淌过，奔向远方。 我已经启动了智脑在疯狂拍照，这景色这次不拍下来，下次再见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很有品味，克拉克，你是懂美学的。”等我终于拍够了，才有心思给任劳任怨的克拉克称赞。 “我还是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发现的这里，少有的几次飞行都来了这里，没飞太高。”克拉克找了找位置，坐在了树干上。 见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怂恿他：“既然都决定接受自己了，不如好好探索一下你的能力，这么好的能力不用多浪费。你可以去更高更远的地方看看，能省多少旅费啊，这也太方便了，不用白不用。” “我看你比我还想出来。”克拉克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胳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怕我碎掉一样。 “只能说我比你还想飞。你走一步我得走三步，会飞就不用愁了。”我是真酸啊，这身体的尺寸让人发愁，可动性再好的娃娃，行动力跟正常人体还是差很多。 “这个好办，你以后还想飞就告诉我，我带你飞。”克拉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站了起来，抱着我沿河岸慢慢地飞，满足我想飞的愿望。 说实话，我很心动，要是真能一直这样被他抱着飞，也不是不行。要是这次能多留几个月就好了，这好日子可不多。 我们就这么在外面飞了大半个晚上，克拉克才带着我回去，一看时间都后半夜了。我催着他赶紧洗漱睡觉，飞太开心都忘了他明天还要上学，有点心虚。 可能是我的开心太明显，这张表情冷清的脸都没能隐藏住，克拉克睡觉前还特意跟我说了一句：“今晚是飞行，明天我们试试别的吧，我需要接受的自己......有点多。” “你居然现在跟我说这话，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要期待到明天晚上啊，过分了啊克拉克。”我躺在克拉克用薄被子给我垫出的小床上，从折了一折的浴巾下伸出手对他点点点。 克拉克又笑了，毫无诚意地说了声抱歉，然后真心实意地说了句晚安。我小声回了一句，把身上的浴巾往上提了提，撤走了眼睛上的意识。 好吧，他确实得逞了，我真的想看。他是真一点都没打算在我面前藏啊，有点感动。这个世界里，我应该是他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愿意把所有能力展示出来的人吧，这说明他现在很信任我。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彼得也很信任我，我也很感动，可这两种感觉，好像有点不同。面对我彼得的时候，我更多的是欣慰，但是面对克拉克......或许是因为他在我看来不那么像个孩子吧。 “......轩，轩，醒醒，我们要出去了。”是克拉克的声音，他在叫我。 早上了这是？哎呀，我忘了定闹钟了，得赶紧起来。我一恢复视觉，迎接我的就是克拉克的俊脸，他蹲在我面前，就半米多的距离，在加上我们现在的体型差距，冲击力堪比我第一次看到戴面具的小蜘蛛，不过那次是吓的，这回是帅的。 “我醒了。克拉克，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一大早就这个场面，震得我s勾都快卡不住脑袋了。 “抱歉，我醒的时候不想打扰你，现在才过来看，发现你睡觉的时候居然是睁着眼睛的，有点好奇。”克拉克站了起来，把角落里的书包拿了过来。 啊这，我上一次进来时都比彼得醒得早，从没遇见过这个问题，这回被克拉克撞了个正着。 “你提醒了我，忘了拿出来。”我先起来穿好了鞋袜，又从床边拽过我的胸包背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眼罩。我之前特意让小机器人帮我准备了配件，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结果昨天太开心啥都忘了。 “我不介意，轩，按你舒服的方式来就好。”克拉克拿起我的小眼罩看了看，又给我塞了回去。 “走吧，我带你出去。我爸妈还在家里，委屈你先进书包呆一下，到外面我就把你放出来。”克拉克拉开书包，把里面的书本都塞进夹层，前面的地方留给我。 咱现在对进书包这个事驾轻就熟，老朋友了都是，呆了好久的。我非常熟练地进去坐下屈起腿，等克拉克把拉链拉起来。熟悉的升降感，不过克拉克比彼得稳得多，一点不着急，这就能看出他俩不同的风格了。 25、大超6 乔纳森似乎已经出去了，克拉克只跟玛莎打了招呼便出了门。很快他停了下来，放下包打开拉链。我赶紧从包里出来，发觉他正在屋子不远处田里的小道上。“轩，这里可以吗？” “可以，你去上学吧，我就在附近逛逛，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我朝他挥手道别，看着克拉克重新背起包走到了路边等车。我躲进麦田，往路边走了一段，在麦子的缝隙里看着他上车，这才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地方，我也没啥目的地，就是瞎逛逛，只要注意被被人看见就行。今天天气也很好，没了昨天急着找任务目标的紧张感，我放松得很，就当散步了。 克拉克这里一天的进度比得上别人那里好些天，从昨天的交谈来看，今后一段时间的进度也不用担心，他的主观能动性真的很强，积极地想要解决问题。顺利得不像话啊，居然比小蜘蛛那里还顺利，真稀奇。 我觉得人家稀奇，人家也觉得我稀奇。在克拉克眼里，我应该是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明明特殊到不应该被人发现，却敢主动招惹他，完全不担心他对我不怀好意，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小傻蛋。 更何况，就算我想对他做什么，以他的能力也完全不担心，哪怕是没完全成长起来的超人，也能轻而易举在我动手前解决掉我。 克拉克当然不会这么想，现在的他，只是以真心换真心，其实他一直都这样。 我也看过其他超英衍生世界的录像，想改变超人命运的人不少，但还真没见过在这个时期就开始着手的，基本都是在克拉克成为超人之后。 在超人出现之前，克拉克只是来自堪萨斯农场的大男孩儿，他的能力在超英综合世界里算是特殊，但是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因为有变种人的存在。 这段时间也没什么特殊时间点，在大多数人包括以前的我看来，选择改变这段时间都是没什么用的，除非不想让超人出现。 但我现在不在乎了，魏熙没限制过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次数，基本不看记录。也就是说，没有作用也无所谓，后面有得是机会，我只要进入她设定好的时间点，做我认为能做的事情就可以，尽力达成改变世界线走向的目的。 而且......魏熙的目的到底是不是这一点还不好说，反正我时间多得是，也不怕耗在这个世界，每次进来都有工资呢。 就这么晒晒太阳，散散步，享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秋高气爽，光明正大地摸鱼，多么美好的生活。以前上班可没这机会，天天围着任务转，一刻不能放松，外面有人看着呢。 按曾经那些委托的标准，我这两次进来跟小蜘蛛和克拉克的交流、谈心之类的相处过程，还有生活日常，也都是无意义片段，不能剪进最后放出来的成片里。 我应该引导蜘蛛侠跟歹徒和反派对抗，来几场精彩的打戏，进步什么的，就在战斗中成长，尽力让成片有更多的“精彩片段”。 执行的任务越多，我越觉得这些所谓的“无意义片段”，才是进入这些衍生世界里，我收获的真正宝贵的东西。 我悠闲地在田里逛了好久，走出了麦田的范围，进入了玉米地里。这里的遮挡性更强，玉米的间隙也比麦子大，穿行起来更方便。 闲逛这么久，我也悠闲够了，换了可动性强的身体，正好可以好好试验一下有多少长进。我转了转关节球，再次确认了下活动范围，而后试着在玉米田的小道上跑了起来。 这次选的运动鞋很好，能抵消一部分bjd固定的脚带来的劣势，同时减震，我这动作可比用六分娃时顺畅多了。但很快我也发现了问题，大腿朝前伸很轻松，但是动作一大想要往后摆的时候，就会被臀部边沿卡在那里。 除非我把躯干最下面那一截往后翘，把腿部动作整体前移，才能好一些，可这样超级奇怪，像只鸵鸟在撅着跑步。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现在这个幅度也够用。 我的力量并没有在换意识容器后变小，所以同样的力度用在这个更小更轻的身体上，效果就会更强，照样能弥补回来。 我就这么在玉米地里来回穿梭上蹿下跳，说是测试，实际上跟玩没有区别。一会儿看看小虫子，一会儿瞅瞅飞过来的鸟，掰开一点叶子观察玉米的长势，越跑越远。 等我真的停下来时，一看智脑，才发觉已经到了下午。不需要吃饭，身边也没有需要吃饭的人，真的很容易忘记时间。哪怕是腿短，这几个小时跑出来也得有个好几公里，农场真的好大，我该往回走了。 肯特夫妇今天应该没有需要来地里的活，现在也没有进来地里过。我的玩心也过去了，开始安分地往回走。反正不怎么着急，我也走得不快，跟老大爷遛弯似的。 这会儿我才抽出心思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沾了好些灰，得找地方洗洗。好在我带了换洗衣服，身上也不出汗，不用换内衣，只把外面的洗了就好。 可这就不太方便让克拉克帮我了，六分的短衣服没多少布料，我也实在不方便，让彼得帮我还说得过去，现在让克拉克帮我洗长衣长裤，总觉得有点别扭。 失策了，怎么回事，这次进来我真是皮松太过了，好些事情都不过脑。昨天太顺了让我开始疏忽大意，都快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我加快了脚步，决定早点回肯特家附近，也看看有没有能自己洗衣服的方法。为了早点回去，我还跑了一段。 到了离肯特家还有一块麦田的距离，我的速度慢了下来，走到能看到肯特家的地方便停下来，依靠麦子的遮挡观察房子周围。我绕着房子走了大半圈，在侧边发现有个户外水龙头，应该是用来给草坪浇水的。 这可太好了，看来我的衣服有地方洗了。不过这个水龙头的高度并不很低，我能够到，不过得想办法让水流的声音小一点。 我在原地又蹲了十分钟，确认真的没有人出来，周围也妹没什么动静，才从田里出来，快步跑到水龙头旁。先伸手比了一下水龙头的位置，很好，开关完全没问题。 于是我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打算先把包解下来。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一声“汪！”。 不！是！吧！刚才还说顺，这么快就又到我倒霉的时候了吗？ 我僵硬地慢慢转头，一只身上带着斑纹的中型犬正警惕地看着我。 好家伙，真就这么寸。 这狗狗也就比我矮个十厘米左右吧，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缓缓放下手，慢慢后退，做出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但这只狗狗明显不吃这一套，我后退它就跟着逼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已经做出了很明显的攻击姿态。我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就朝田里跑，狗狗大叫一声跟着跑了过来，一边跑还在叫。 它的速度很快，相当健壮，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被追上了，但我要是直接跑进麦子里，麦子可能就被压坏了，破坏粮食就太过分了。还没等我纠结出来结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我心道不好，随即就听见玛莎叫了一声：“汉克”！ 不能再跑下去了，我根本跑不过这条狗狗，玛莎也很快会追过来看。必须马上做出决断，我心一横，一下来后一个转身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随即撤去了整个身体上的意识，就留了个头上的感官。 汉克马上扑了上来咬住了我的身体，好在我已经收回了身上的感官，不然这一口可够我疼的。我倒是不担心身体，这材料可硬，汉克的牙齿还比不上子弹，印子都留不下来。 它用的力气不小，咬上来之后马上就松开了，呜呜了两声，应该是硌到牙了疼得慌。然后它就学精了，用爪子推了我两下，发觉我不动后，吊起来朝玛莎跑去。 玛莎已经走到了田边，看汉克回来，叫着它说道：“汉克，你发现了什么？”我一动也不敢动，全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让眼睛移动。 汉克跑到玛莎身边，把我放在了地上。玛莎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蹲下来把我捡了起来。“天啊，汉克，你怎么捡了个娃娃回来。” 她伸手扒开我散乱一脸的头发：“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是谁掉在这里的，这种娃娃应该不便宜。汉克，瞧你，把它的衣服都弄脏了。走吧，我们回去，得给它处理一下，这么好的娃娃，失主一定会回来找的，要收拾干净了才好还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面走。 这下可尴尬了，咋整啊？我又不能趁玛莎不注意跑掉，那真成灵异事件了。跟着玛莎后面进屋的汉克也在一旁对我虎视眈眈，明显很担心我会出问题。 26、大超7 夭寿啊！从未想过我一世英名毁于狗狗，现在竟然无法脱身。 玛莎抓着我一路到了洗手台旁边，用水沾湿了纸巾给我搽脸，还用她自己的梳子给我梳头。“汉克，你把它的衣服都弄湿了。哦，这里还咬破了。” 她掀起我的衣服看里面有没有痕迹，发现没有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咬坏，不然丢玩具的孩子肯定很难过。汉克，以后再发现这种玩具，你轻一点带过来，衣服都坏了，等下我得补。” 被训的汉克委屈地“呜呜”两声，趴在了玛莎脚边。 “得赶紧把它的衣服洗了才行，不然等失主找过来，可能还没干。”说着她就开始动手解衣服了，我只能庆幸自己撤掉了身上的感官。 玛莎的动作很小心也很快，得亏这些衣服基本都是方便穿脱的款式。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没有动我的内衣，内衣没脏。 我身上的包也解了下来，玛莎放到一边后，发觉里面装了东西，打开来看了看，然后拿出了我的备用衣服。“居然还有替换的，想得真周到。不过等下再换吧，先把之前的洗了。” 她把衣服放到我旁边，应该是怕被水溅到，把我和这些东西移到了外面餐桌上才回去洗我那两件衣服。 我整个人就穿着一条裤衩子躺在肯特家餐桌上，旁边摆着要要换的衣服和我的包，连鞋袜都被玛莎拿去洗了。 狗狗汉克居然没继续跟着玛莎，而是过来继续看着我，为此它甚至跳到了椅子上蹲着，一双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往它的方向转了点眼睛，就这么些微的动作都被它发现了，一下子站起来，两只前爪都趴在了桌边。它伸出一只爪子来推我，推身上我没反应，推腿我也没反应，最后它甚至直接把爪子怼我脸上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你小子别太嚣张！ 我就从没吃过这种哑巴亏，难受到死也不能动，只能受着。狗狗发现我这样还是没动静，才收回了爪子，可没停多久又伸出爪子想要试探。 好在玛莎洗衣服很快，在汉克想再一次一爪子按在我脸上的时候，她出来发现了狗狗的小动作。 “嘿，汉克，你怎么又去碰它。”她快步走过来，先是赶着汉克到地上去，又把我拿起来看了看。 “小坏蛋，你又把它的脸弄脏了，连身上都有印子。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都很乖的啊？”她放下了我，先把手里洗好的衣服晾了出去，然后才回过头来又给我擦脸。 救命，救命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克拉克什么时候才回来？虽然我没感觉，这也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但也太奇怪了好吗！ 我看着智脑上的时间点，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克拉克早上跟我说过的回家时间，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对啊，我之前跟克拉克说会在那里等他，他不会没看到我，结果在那里等我或者是找我吧？可我现在也没法发出声音告诉他我在这里，这可咋整。 玛莎擦干净我身上的印子，又把桌子和椅子也擦了一遍，这才开始给我穿衣服。 不是吧，又要再来一次？ 真的不想再直面这尴尬的场景，就在我打算把自己的头部感官也撤掉眼不见为净时，房子的门打开了。盯着我的汉克马上就跑了过去，小声叫了两下。 玛莎手里拿着我的替换裤子停住了动作，起身去看门口，随后叫出了一个让我热泪盈眶的名字。“克拉克，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克拉克的声音很低落，他关上门就想往楼上走。我一下子就急了，别啊克拉克！快往这边看一眼，救命救命啊！ 但克拉克并没有听见我内心的呼喊，已经走上了楼梯。玛莎叫住了他：“等等。克拉克，发生什么了吗？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干得好玛莎！我正等着克拉克走下来跟玛莎说话，他却只回了一句：“没什么，我只是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下。”说完他就又要往上走。 就在我都快忍不住想要出点声把他引过来的时候，玛莎又说话了：“那好吧。对了，克拉克，你有认识的人喜欢娃娃吗？汉克今天在田里找到了一个娃娃，不知道是谁掉的。” 克拉克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停住了，随即快速逼近餐桌。而后他的脸就那么闪现在我眼前，略带吃惊的表情。 玛莎也走了过来：“你认得这个娃娃？” “对，这是，我同学的娃娃，之前课间的时候我见过她给朋友展示给娃娃拍的照片。他怎么会在这儿，他的衣服呢？” 玛莎把我的裤子拿给克拉克看：“是汉克发现的它，一路把它叼回来的，身上都弄脏了，我就把它的衣服洗了。洗之前发现它身上的包里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现在的玩具做得可真精致，本身就好看不说，衣服都做得这么好。”说完她还想继续给我穿衣服。 克拉克一把把我从桌子上抱了起来，在玛莎惊疑的眼神中迅速把桌上的衣服、包都拿起来塞到我身前，尽力遮挡了一下。“给我吧，我给他换。我先把他带上去了，明天去学校还给同学。” 玛莎还没从他迅猛的动作里缓过劲来，疑惑地点点头：“也好，你拿上去吧，之前洗的衣服应该明天就干了，可以一起带回去。” “好的，谢谢你妈妈。”克拉克快速说着，转身就朝楼上跑去。虽然着急，但我感觉他的心情好了起来。“没事，希望你同学不要再丢东西了。” 玛莎的声音被留在了楼下，可汉克跟着克拉克跑了上来，也想进他的房间，被克拉克用脚拦住了。 “抱歉汉克，你现在不能进来，先出去玩吧。”汉克看着他，可能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关上了门。 看着卧室门关上，我终于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和感知，直接抓住了身前的衣服。 “轩，你还好吗，没事吧？”克拉克坐到床边，连忙低头看我。 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靠在了他身上，用手捂脸。“不太好，虽然我把身上的感觉都撤掉了，但还是很尴尬，之后我可能都没办法面对你母亲了。当着她的面被狗狗叼回来，还让她帮忙换衣服，天啊，要命。” 克拉克没有出声，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腹因为憋笑产生的震动。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如此尴尬！我忍不住拍了克拉克两下，结果他笑得更厉害，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不是，你差不多得了，都笑了这么久了！”我推开他的胳膊，直接抓着衣服跳到了床上，赶紧把衣服换上。鞋都被拿去刷了，这个没有能换的，只能穿个袜子。 等克拉克终于笑够了，才跟我说：“抱歉轩，我没想到汉克居然会发现你，是我疏忽了。没事的，我妈妈只是把你当成娃娃，完全不知道情况。” “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想到，是我放松了警惕。你家的狗狗也太厉害了，我完全跑不过它，就在屋子旁边都能被他发现。”我跟这狗的梁子是结下了，得找机会好好揉搓它一下。 “汉克是只非常优秀的澳洲牧牛犬，要不是它现在年纪大了，会更强一些。”克拉克说着帮我捋了捋乱糟糟的长发，我回头看来他一眼，他的动作很轻，还挺舒服的，便没有阻止他。 “它年纪大了我都跑不过它，要是年轻还了得。明天我不出去了，我就这么两套衣服，它再咬坏一套我就没得穿了。”我也不能真对它做什么，惹不起躲得起，希望它尽早忘了我。 “也可以，晚上和周末我带你出去就好。再过几天你也不能在田里待着了，我爸爸今天去镇上约收割机，田里玉米都要收割。你要去哪儿，我抱你去，鞋晾干前我帮你代步。”克拉克看我想下床，起身把我抱了起来。 我的鞋除了舒服减震外，还有就是落地和走动声音轻。要是我光着脚在屋里上蹿下跳，两个硬质材料相碰的声音会非常明显。我心安理得地坐在他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习惯了这个姿势。 “我想去桌子上。”到了桌上，我看着窗外的农田，这要是都收割了，我在下面基本就没什么遮挡，走出去特别显眼。这么一想，今天到处跑也不亏，过两天这种体验就彻底没机会了。既然玩够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吧，经过今天的“狗嘴惊魂”，我是真的不想再冒险了。 “还想下去玩吗？”克拉克见我看着外面，转头问道。我摇摇头：“不想了，今天已经足够了。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还是太危险，有你带我出去就行。还有，拜托千万别让汉克进你房间，我现在对它都有阴影了，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拜它所赐。” 27、大超8 “放心，不会让它进来的。”从进屋起，克拉克脸上的笑容基本就没消失过。我已经不想再管了，爱笑就笑吧，这事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能笑一天。 “克拉克，今天发生什么了吗，我听你回来时好像不太开心。”我转过身来面对他，之前玛莎问他的时候被搪塞过去了。克拉克的笑容收起了一些：“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既然没事的话，那就应该是因为我了。”除了我的失约，好像没有其他可能。 克拉克出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你又突然聪明了。我回来时没看见你，在附近找也没找到，以为你走了。” 我朝他走了几步，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指：“放心吧，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也会好好跟你道别，不会一声不吭突然消失的。”上一次的情况纯属意外，这次肯定不能了。有克拉克积极地配合，把他的能力练出来，我们都能横着走，别说子弹，就是导弹也没法让我当场去世。 克拉克看着我，抬手捏了捏我的手。对，哪怕是三分娃的手，跟他的手一比还是小。“我记住了。今晚带你出去，给你看看其他部分的我，顺便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开始还一脸认真，没说两句克拉克就又笑了起来。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没有配合的表情，他也看不出来我的意思。“你都是高中生了，没有作业要写吗？”同为高中生，比克拉克小几岁的彼得还是要老老实实写作业的。赶紧干点啥吧，别笑了，笑得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克拉克把他刚才放在床上的包随手丢到了墙脚：“没有，都在学校写完了，那些很简单，用不了什么时间。” “这么快？你们作业很少吗？”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克拉克看着我说：“其实并不少，只是对我来说用不了什么时间。我学东西非常快，而且不局限于任何一个方面，比如语言，我就会几十种。所以你之前说过的上大学，我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那些知识我都可以很快学会，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大学。” 我这才明白在过去的超人相关资料里都很少有表现的超级智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他不需要学历去给他镀金，想要学会很简单。 哪怕早就知道他有这种能力，我还是忍不住感叹：“你这脑子能不能借我使使，也太好用了。” 克拉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借你是做不到，不过你需要帮忙随时找我就好。上大学这个选项消失了，再帮我想想别的借口吧。” 克拉克的手并不很柔软，他应该经常帮着肯特夫妇干活，但温度却十分明显，仿佛余温久久不散。我低了下头，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很快就抬了起来。 “你能很快学会，也不代表这个选项就消失了。上大学除了学习，还有很多其他的作用。而且大部分学校的图书馆和资料库并不对外公开，你可以在里面看到很多外面看不到的资料，也能见识到不同的思想。 而且它还有一个重要用途，就是社交。如果你想好了自己未来想要发展的方向，进入大学里的相关专业，在上学的时候认识的老师和同学都可能成为你的人脉，帮助你更好的走上去。你也许能在那里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是收获一份美好的爱情。” 谁知道呢，我上了八十年的最高等学校，真正交到的好友也只有一个高奥，爱情更是影都没有。但在主世界，没经过最高等教育，基本是没法靠自己找到工作的，读完基础教育离成年可太久了。 “好吧，其实是我很难找出具体原因了。你没想过上大学的理由，基本把类似的‘学个技术当蓝领’这种路也堵死了，因为这些对你来说跟上大学一样。不过你要是需要的时间短，高中毕业了跟你父亲说你需要几年gapyear出去感受世界，我觉得他应该也能接受。 不过无论你怎么选，想做的究竟是什么，最后都需要工作养活自己。很多事情也不一定是冲突的，在工作和学习之外你也可以做别的啊。”比如做做超级英雄什么的。 “这么一说出路也就那些，听起来你还是更推荐去上大学。轩，你的大学生涯有重要的友情和美好的爱情吗？”克拉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直接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回忆起那八十年，我的大部分记忆都被上课和学习占据，为最后能成功毕业和考证而奋斗。“重要的友情倒是有，没有爱情。” “你的友情是什么样的？”克拉克的手臂放在了桌上，更加靠近我。我有些不习惯这种距离，往后退了两步。 “我也就那一个朋友，是个混蛋。”想到高奥，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混蛋。 “混蛋？”克拉克挑起了眉：“那你为什么跟他做朋友？”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显然是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虽然是个会把我往坑里带的混蛋，但也会在我有困难时毫不犹豫地出手帮我。而且他做事有分寸，就是把我拉下坑了，这坑对我也不会有多大害处。”当高奥的朋友，可是实实在在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就是不想一起享一起当都不行。 我说完抬眼一看，克拉克的表情居然有点失落。“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我说完就这样了，哪儿有问题？ “没事啊，你这个朋友听起来还不错。”克拉克却不愿意跟我说了，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打算放过他，有问题就当场解决，拖着只会更难受。 他把脸转到左边，我就走去他左边，他把脸转到右边，我也跟去右边。几次下来他终于受不了了，做出投降的动作：“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我这才停下，坐在他面前等着他说。 克拉克却半天没说话，居然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额，轩，你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朋友。”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他少有的跟彼得类似的点，我能很快被接受并纳入他的安全范围是因为我跟他同样的特殊，并表现出了诚意。但彼得比他好很多，因为彼得不是一开始就是个特殊孩子，有内德做他的朋友。 “克拉克，就算你不是我唯一的好友，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你也不会只有我一个这样的朋友的，以后你一定会交到更多能理解你的朋友，你们可以坦诚彼此的秘密。我很占便宜，遇见了一个好时候。现在或许是你的困境，但你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你有广阔天地，克拉克。” 我忍不住站起来走向他，就这么站在桌子上给了他一个拥抱。克拉克抬起了手，也回抱了我，他的胳膊一用力，我就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双脚直接悬空。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外面传来了玛莎叫克拉克吃饭的声音，克拉克才松开我。 等他关好门下去，我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克拉克这些年的人际关系并不好，他在学校遭受了霸凌，但又不敢还手，怕把人打出事。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怕被当成异类，可为了救下曾经或是帮助或是欺负他的同学，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特殊力量。 人类总是害怕与自己不同的人，所以他们即便不敢做什么，也选择了远离他。他们不知道克拉克是外星人，应该只以为他是变种人，但是变种人的比例太小，整个镇上都只有他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即便有，克拉克也没法跟对方完全坦白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也不一样。变种人有自己的同类，他们还可以寻找同类，还有x学院这样的地方能帮助变种人孩子们。可克拉克要去哪里找自己的同族呢？ 也只有我这样一眼就看出来跟普通人类不一样的人，克拉克才敢在我面前展示一些特殊之处，我们都是一样的特殊，一样不能轻易被别人发现。 在克拉克眼里，我可能更特别一点，因为他的长相跟地球人没什么不同，只要他不自己满大街喊他是个外星人，就不会有人往这个方向想。我却是个bjd娃娃的样子，都不能在外人面前动弹。 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得跟他多聊聊，开解一下他。毕竟我是要离开的，再久也待不了多久，如果他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以后会很辛苦。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他什么时候能遇见那群正义联盟的朋友，世界最佳搭档相遇，克拉克应该就会好很多。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不爽，真是，我都多大人了，还跟克拉克一样，觉得朋友被分走了不开心。今晚不知道克拉克打算给我展示什么能力呢？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