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渣A文大佬女主》 1. 第 1 章 顾清辞醒来时感觉脑袋有些胀痛,脸痒痒的像是有人在用羽毛轻抚,身体如同陷进了暖融融的云朵里,又软又暖。 末世五年,零下五十度的环境里,这样的温度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基地被丧尸攻陷,没有活的可能了。 这是死后的世界吧? 顾清辞睁开眼,入眼是垂落的青丝,以及青丝半遮半掩下的一片白腻雪肤。 顾清辞大脑宕机了几秒,继而睁圆了眼睛看向周围。 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下有一个长发女子,头微微垂着,青丝散开到了床榻上,看不清样子,只看到她披着一层薄纱,里面是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腰收的很细,再往上高耸的小山丘朦朦胧胧,惊人的曲线上方,细细的带子系在脖颈,显得皮肤更加的白如初雪。 顾清辞脑袋窜上一股热血。 她死后上了天堂! 想她辛辛苦苦在末世苟活了好几年,死后上天堂,有身材这么火辣的姐姐陪着,这是她应得的! 顾清辞在心里呜咽,眼中闪出激动的泪花,未等她询问什么,手里多了根冰凉冷硬的东西。 然后脑袋里轰的一下,冲来了大量信息。 几个呼吸间,顾清辞量子速读完了一本奇怪的书。 脑袋里的信息太多,太阳穴胀痛,CPU要烧干了。 顾清辞快速抓了几个重点。 好消息,她没死,穿到了一个书中世界,里面除了男女还分三种第二性别,她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种性别,地位很高,处在封建时代,没有末日危机! 坏消息,她现在是同名的炮灰,一个落魄贵族,娶了富商之女,也就是女主阮芷。 婚后原主对女主各种虐待羞辱,致使女主残疾,重度抑郁,更是在榨干女主钱财后休妻另娶,逼得女主黑化,原主的结局自然是凄惨的很。 “让我跪你,你配吗?膝盖以下全砍了,我要你以后都用膝盖行走!” “这张说过污言秽语的嘴,舌头留着何用,割了!” “好了,控制着别让她死了,发配到北疆慢慢熬,我要她今后都生不如死!” 黑化后的女主心狠手辣,报复原主毫不手软。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是一本女主重生文,眼前跪着的女主正在接收重生记忆! 也就是说,她即将面对的是黑化的高阶女主,不是小白花女主,而是钮祜禄女主。 死亡开局! 顾清辞感觉自己刚捡来的小命,马上要噶了。 顾清辞不可遏制的打了个抖,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 “主君,这根鞭子不和主君的心意吗?那这根呢?乃是用上好的紫藤制作,佐以盐水,滋味绝妙。”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顾清辞回神定睛看到一根酱紫色的藤条鞭,编的精致,一层分布均匀的尖锐凸起排布在上面,看的人起鸡皮疙瘩。 “主君,这可使不得。夫人不会伺候,她会好好学的,求主君念在结发一场的份儿上开恩!”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跪在拔步床外的老妇人在说话,说完话便磕头,脑袋碰在地上砰砰的响。 “主君,商户人家不懂礼数,就需要好好教教,有教训才会记住,若是这次不教,下次再犯,那还得了?还请主君从严处罚,以正家法。”刚才那个刻薄的声音再次说道。 这几句对话引出了顾清辞脑袋里的相关记忆。 封建时代,等级森严,士农工商,士族地位最高,商为贱籍。 原主为了钱财不得已娶了女主,却对出身商户的女主极为不喜。 婚后嫌弃女主满身铜臭味儿,没碰女主,不但要吃软饭,还想扣女主的嫁妆为自己纳妾。 顾清辞穿来前,原主刁难女主伺候不周,体罚女主下跪,还要鞭打她! 就是想逼迫女主出银子给她纳妾,要拿女主的嫁妆给小妾做嫁妆,可以说无耻至极。 这会儿女主已经给她跪了一个时辰了,膝盖已然伤到了。 想到会被女主让人砍了腿,顾清辞膝盖隐隐作痛。 “主君,这根鞭子若是不好的话,还有……”刚才的女声再次响起,顾清辞转眼看向说话的人,咬紧了后槽牙。 “滚出去!”顾清辞出声说道,一脚踢在说话人身上。 这人是原主身边的管事婆子,也是给原主“出谋划策”,各种虐待女主的帮凶。 被踢到后退几步的张婆子惊讶的看向顾清辞。 “全出去,只留夫人!”顾清辞再次哑声说了句,发红的眼睛看向还在屋内的张婆子。 “老奴这就出去!”张婆子心里各种揣测,不敢再问,后退着出去。 “主君,请开恩!”外面还有个女主的奶娘,在恳求,被张婆子给拉了出去。 耳边终于清净。 顾清辞看着还低着头的女主,没了刚才怒斥恶奴的气势,瑟瑟发抖。 这条命好不容易捡回来,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噶了。 “妻主想要纳妾?我若不应呢?” 未等顾清辞说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女主阮芷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顾清辞眸光幽沉,杀意浮现。 从嫁给这人开始,阮芷的噩梦也开始了。 她一步步退让,换来对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磋磨。 阮芷眯眼看着顾清辞,脑中闪过让顾清辞生不如死的各种法子。 阮芷准备在顾清辞将鞭子打下来之际反击时,谁知没等到鞭子,却是听到噗通一声,刚才对她各种刁难的妻主,此时竟是跪在她面前。 顾清辞没想好措辞,听到阮芷说的,对上阮芷含着杀意的眸子,膝盖一软,从床榻上滑下来,跪了。 顾清辞脑子迅速转动,差点再长出个脑子。 原主的锅她坚决不能背! 顾清辞看着阮芷眼里闪着泪花。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纳妾是什么,我不懂。”顾清辞对阮芷说,声音不自觉的夹了几分,软糯糯,一听甜度就很高的声音。 阮芷不知道顾清辞在作什么妖。 顾清辞原本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带着点磁性又有些沙哑,说出的话,总是带着几分嫌弃,这样软糯甜美的,阮芷从未听到过。 叫出口的“姐姐”竟是让阮芷心头一麻。 此时顾清辞丝毫没有以前嚣张跋扈又刻薄势力的嘴脸,她眼中含泪,睫毛上挂着泪珠,面色苍白,眼角拖着一抹红,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娇弱惹人怜爱,极具欺骗性。 呵,顾清辞真是除了脸,一无是处! 阮芷想着皱起眉头冷眼看着顾清辞。 “姐姐,我好怕。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顾清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到了这里。姐姐,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你先起来,地上凉。”顾清辞带着哭腔继续夹着嗓子声音软糯的说着,伸手扶阮芷。 她决定了,跟阮芷坦白,然后做她的贴心妹妹,从此甩掉原主的大锅,继续跟阮芷混饭吃(吃软饭)。 阮芷作为女主,最强的能力便是经商赚钱,后来成了皇商首富。 跟着她的人也都有非常好的员工“福利”。 放在顾清辞那个时代,是妥妥的良心霸总。 在末世光顾着逃命,从来没上过班的顾清辞,做梦都想找个安稳的“工作”,过上那些逃命途中遇到的曾经的打工人口里说的“拿工资”“摸鱼”“养老”的好日子。 现在摆在眼前的粗大腿,有前途又对“员工”好的老板,怎么可能不抱紧了?! 顾清辞怀着敬畏扶起了手臂软乎乎的阮芷。 站直了,顾清辞发现她比阮芷矮了半头。 顾清辞迅速回忆了下,这个世界所有人出生时分男女,在男子束发,女子及笄之时经过特殊仪式后,会分化出第三性别,分别是赤乌,姱娥,白身。 原主是有体力和身高加成的赤乌,可以娶具备优越生育能力娇贵柔软的姱娥。 按说赤乌是偏高大的,不过原主年龄小,刚进入赤乌的生长期。 阮芷是姱娥,又已年方二十,生在富商之家,营养好,个头和身材已经发育成熟。 想到这里,顾清辞稍微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自己穿成个矮子,有的长身体就好。 原主对阮芷极为不喜,连带着阮芷丰腴圆润的身材也不喜。 顾清辞在心里吐槽原主的瞎眼。 在顾清辞眼里,阮芷不愧是女主,精致的清冷御姐脸,配上丰腴的模特身材,全部踩在顾清辞的XP上。 不过这会儿,顾清辞战战兢兢的,恋爱脑长不出来。 她只想活着,小命要紧。 顾清辞要打起精神保命。 没有任何异能,能在末世苟活好几年,顾清辞有自己的“生存技能”,除了控制声音秒变夹子音,她还可以一秒落泪,扮柔弱,激发对方的怜弱心理。 “姐姐,我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不要担心,我是好人。我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只有姐姐了。”顾清辞扶阮芷坐下,看着阮芷眼泪掉下来,说的委屈巴巴。 她没敢和阮芷并排坐,只坐在拔步床下面的台阶上。 纵使阮芷有了前世记忆,对于顾清辞种种“疯言疯语”还是有些吃惊。 换了个人? 戏文里都没这么离奇的事。 怎么可能? 或者说,这人也可能跟她一样有了前世记忆?知道她会被报复,所以想出了一个离谱的保命办法? 也或许这是她另辟蹊径,来向她要钱纳妾? 都有可能。 在顾清辞一口一个姐姐的甜美声音里,阮芷保持清醒,暂时没有动作,静静的看顾清辞“做戏”。 “之后我都听姐姐的话,姐姐叫我做什么我就什么。”顾清辞继续认真的说,看着阮芷满眼的依赖信任。 阮芷对上顾清辞小动物一样的眸子,心里微微动容,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冷硬如铁,却没想到会被这个自己恨了很多年的女人牵扯出其他情绪。 阮芷的眼神变了变,瞬间又冷锐锋利。 不管对方是如何心思,阮芷都无所谓。 倒不妨,“磋磨磋磨”眼前人,看她何时不耐烦,露出本性。 如今阮芷也不过刚嫁入顾家,羽翼不丰,真要报复顾清辞,也需要周全的手段。 前世记忆里,她已经狠狠地报复过顾清辞,这会儿也不需要太急。 “哦?你既然这样说,先帮我膝盖上药吧。”阮芷靠在拔步床的软枕上,懒懒的说了句。 顾清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给阮芷找药。 阮芷跪了一个时辰,膝盖受伤,原剧情里,原主经常让阮芷一跪很久,没有及时治疗,之后走路都会一瘸一拐,阴天下雨也会痛。 顾清辞走了出去,外面一堆丫鬟婆子。 “主君,请饶了夫人,要罚就罚老奴吧!”顾清辞刚站到门口,阮芷的奶娘秦婆子跪在了顾清辞身前磕头。 顾清辞赶紧扶住了秦婆子。 “并未罚夫人。劳烦您去找点冰块,再拿些活血化瘀的药酒来,要给夫人抹。”顾清辞端正神色温和道。 夹子音已经变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秦婆子听得大吃一惊,顾不得问什么,赶紧去准备东西。 “主君,这是……”顾清辞身边的老人张婆子看向顾清辞更吃惊,不知道顾清辞是什么意思。 顾清辞一听到张婆子的声音就恼火的很。 “都回去睡觉吧,没你们的事了。”顾清辞看了眼张婆子。 在其他人面前顾清辞没必要摆出柔弱姿态,显得冷淡了不少。 这会儿重中之重是安抚好阮芷。 至于张婆子,顾清辞暂时顾不上。 张婆子从未见过顾清辞这样的态度,腹诽着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退几步下去。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很快秦婆子带着个丫鬟来了,端了一盆冰,还有一瓶药酒。 “你们都下去睡觉吧。”顾清辞接了过去。 “夫人的伤,老奴来抹药酒吧。主君尊贵,这样……”秦婆子试探的说了句,没想到顾清辞会亲手接下这些东西。 “无妨。”顾清辞说,不给她们再多说什么的机会,带着东西转身进了房间。 秦婆子和阮芷的两个大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清辞带着东西重新坐到她刚才坐的小台阶上,将手搓热,药酒倒在手里搓了下。 阮芷掀开裙摆让顾清辞给她擦药,眼睛在顾清辞脸上打量。 刚及笄的少女,有些瘦弱,此时垂着眼,眼睫毛上的泪还没干,神色认真,没有丝毫伺候人的屈辱感。 甚至眼神里还有不忍。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此时的顾清辞却让人完全生不出恨意,和以前的顾清辞判若两人。 顾清辞尽量温柔的给阮芷红肿的膝盖上好药,然后用布包了冰块在阮芷膝盖上冷敷。 阮芷腿上的皮肤也是雪白雪白的,显得膝盖的青紫极为狰狞。 看的顾清辞都有些幻痛。 “姐姐,你忍忍,现在冷敷,可以收缩血管消肿止痛。”顾清辞抬眼对阮芷轻声说。 阮芷对上顾清辞的眼神,没说话,眼神里的锋锐淡了点。 膝盖的痛在减弱,药酒和冷敷有了效果。 “姐姐,冷敷就到这里,过两个时辰,我再给你冷敷。姐姐若是累了,我伺候姐姐睡下,姐姐不用动。”顾清辞做完,又对阮芷说,态度依旧是卑微狗腿。 顾清辞并不觉得什么,这是她的“敬业”,吃软饭要有吃软饭的态度,她现在就是霸道总裁阮芷手下的小员工。 “好,我想洗漱。”阮芷不动只是淡淡说了句。 顾清辞又出去了一趟,让值夜的丫鬟准备热水,她亲手端进去给阮芷擦洗。 阮芷觉得这是在羞辱“磋磨”顾清辞,顾清辞却是很乐意做。 给香香软软的大美女擦洗,这不是福气吗? 阮芷已经洗过澡,衣服都是寝衣,原主故意这个时候来羞辱她的。 所以阮芷只是重新洗漱了下,并没有洗澡。 等顾清辞收拾好重新回来,乖巧坐在床边台阶上。 “姐姐你睡吧。我不打扰你睡觉了,我先走了。”顾清辞跟阮芷说。 顾清辞感觉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老板打分吧。 阮芷没想到顾清辞这么快要走,来时气势汹汹,要银子和田庄地契那些,给即将入门的小妾做脸。 都不要了吗? 就这么害怕她? 阮芷看着顾清辞眼神幽幽,纤长细白的手指拨开青丝,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微带苦涩的淡香随之散开。 顾清辞入眼一大片雪白,小脸一黄。 漂亮姐姐给她看这个做什么? “过来,标记我。”顾清辞正纳闷,听到了阮芷泛着冷意的声音。 2. 第 2 章 顾清辞看着阮芷有些懵。 标记是她的知识盲区,得回忆回忆塞进来的剧情记忆。 姱娥和赤乌的区别除了体型差,还有个差别。 姱娥脖颈有腺体,定期会有情热期,释放信息素。 而赤乌有标记牙,会分泌安抚中和姱娥情热期的信息素。 临时标记是用标记牙去咬脖颈上的腺体。 还有一种永久标记,是赤乌用自身第二个可以分泌信息素的部位将信息素注入到姱娥专有的腔体内,那样是可以让姱娥怀宝宝的。 “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顾清辞在脑袋里过了下,小脸由黄变红。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剧情里阮芷是有官配的,也是很猛的狠人。 她有亿点害怕。 “怎么,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临时标记,咬腺体。”阮芷看着顾清辞冷淡的说,带着命令意味。 顾清辞的犹豫,让阮芷觉得她在嫌弃,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之前就都是装的了。 原来的顾清辞除了嫌弃阮芷的商户女身份,也不喜欢阮芷的满身“铜臭味”,也就是阮芷的信息素。 此时空气里弥散开的正是阮芷的信息素。 清苦,略带涩味。 阮芷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苦涩的味道更浓重。 姱娥的信息素一般都是香甜的,如阮芷这样的,带着苦涩味的极少见。 这也是阮芷晚婚的原因之一。 如果是以前的顾清辞闻到这股味道,是会捂着口鼻非常嫌弃的躲开的。 此时的顾清辞面色通红,吞了口口水,呼吸变得急促。 这种味道她熟悉,来自大种花的都熟悉,这不就是茶香吗? 苦味来自茶里的苦味物质,涩味来自茶多酚。 只要稍微有点耐心,静心品一品,就会感觉到,口中生津,苦涩变成层次丰富的甜味儿,醇香在口中化开。 苦涩只是前调,让味道更富有层次。 这种味道,简直不要太好叭! 加点牛奶的话,不要太香。 末世前她天天喝。 好怀念。 呜呜,阮芷连信息素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你咬不咬?”阮芷冷眼看神色奇怪的顾清辞,那种带有杀意的眼神再现。 顾清辞末世练就的小兽求生本能蹭的下冒出来。 “我听话的。我,我咬……”顾清辞忙说,声音乖乖的,说完默默吞了口口水。 她想起来了,这个奇葩世界是没有抑制剂的,姱娥从分化开始就倍受情热期折磨,所以很多姱娥及笄分化后就很快嫁人了。 阮芷被耽误到二十岁,实在拖不下去了,意外被人陷害和原来的顾清辞在情热期共处一室,就被迫匆匆嫁了。 阮芷这段时间都在被情热期折磨。 原主嫌弃阮芷不碰她,还用标记这事做威胁。 听阮芷命令的口气,应该不是在试探她。 原主对阮芷本身也不感兴趣的,还非常的嫌弃。 既然阮芷要她咬,她就咬吧。 现在阮芷没和她和离,她有责任帮她平息情热期。 做一个乖巧听话的三好员工。 “失礼了!” 顾清辞说完便附身上前。 阮芷没想到顾清辞真的来咬了。 身体不自觉的紧绷。 她不喜欢外人亲近,想推开顾清辞的。 但是顾清辞的味道,意外的好闻。 是酸酸甜甜的果味儿,清爽甜蜜,带着一股沁凉。 只是很淡的味道,就让一直处在燥ˉ热中的腺体感觉到了凉意。 似乎是天然的吸引力,阮芷对这种味道,不排斥,反而隐隐想多闻一点。 此时顾清辞的味道,和之前的顾清辞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顾清辞,信息素味道很腻,阮芷不喜欢。 阮芷迟疑了一瞬,便感觉脖颈如同被小狗舔ˉ舐一般,温热,湿润传来,又像是什么在皮肤上轻轻抓挠。 脖颈的皮肤,整片麻了,空气中那股特殊的茶香更浓郁了。 “你在做什么?”阮芷按住顾清辞肩膀哑声问。 “标记。只是,我没标记过,不知道对不对。咬脖子上的腺体,是这里吗?要咬破吗?”顾清辞抬头问,满眼无辜。 她的确不知道怎么标记。 脑子里的剧情都是文字一笔带过的,没有说的很详细。 连腺体在脖颈哪里,她都不太清楚。 阮芷的脖颈有一处比别处更柔嫩的皮肤被顾清辞温热的手指碰触到,阮芷的身体颤了颤。 活了二十年,包括刚刚吸收的那些记忆,阮芷都没有被标记的经历。 在前世记忆里,阮芷婚后生不如死的熬了一年,腺体在一次高烧没有郎中治疗耽误后,坏掉了,没有了腺体的作用,不再有情热期的煎熬,却是从此落下了病根,时不时会疼痛难忍,连带着一边脑袋也会跟着发痛,夜夜不能安稳入眠。 阮芷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 现在能标记她的人也只有顾清辞。 身上有赤乌信息素的已婚姱娥才可以出门,并且不受其他赤乌信息素的影响。 想要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临时标记算是个前提。 对上顾清辞一双纯澈的眸子,阮芷眸色深了几分。 顾清辞说她没标记过人,看上去不是假话。 前世的“顾清辞”小妾好几个,怎么可能不会标记。 “是这里,用你的标记牙刺破。”阮芷低声说了句。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顾清辞软声说,再次附身过去。 这次找好了位置,顾清辞大概有了眉目。 顾清辞有一对虎牙,舌尖能舔到尖尖的,那地方牙根有一点痒。 碰触到阮芷的皮肤后,更痒了,就像是动物的觅食本能,顾清辞咬了下去,牙尖刺破皮肤,分泌的信息素也随之注入到了阮芷的腺体。 开始的刺痛变的极为微弱,阮芷感觉到了来势汹涌的信息素的味道,浪潮一般,在血液里迅速流淌,蔓延。 阮芷以为是普通的果香,没想到果香是青梅酒,似是没太熟的青梅酿制的,极酸又极甜中带有辛辣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清凉的味道,是薄荷。 味道一层层递进,每一层都是她从未尝过的极限。 青梅的酸甜,薄荷的清凉,酒味的香醇醉人,一层层的,褪去了阮芷腺体的热意,又让她全身战栗,神思恍惚。 眼神没有焦距,大脑放空,紧绷的身体软瘫在了靠枕上。 临时标记的感觉竟是这样! 顾清辞的感觉和阮芷的不大相同,她像是喝了一杯醇香的茶,苦涩的味道慢慢转甜,柔润甘香,回味绵长,深深的被这味道吸引,只想要吸取更多。 咬在腺体的动作,加了吸ˉ允。 阮芷的身体向后缩了缩,顾清辞追着过去,唇还在那处皮肤上,虎牙入的更shen。 阮芷极力控制自己从被标记的浪潮中抽出一丝神智,用手按在了顾清辞脖颈,指甲陷入。 顾清辞正沉浸在苦味之后的回甘,感觉脖颈有些痛,回神过来。 松口艰难离开阮芷的腺体。 顾清辞呼吸不稳,心跳如鼓,没想到标记姱娥,会是这种奇妙的感觉。 剧情里很多人都不喜阮芷的信息素,都太没品味了。 阮芷的信息素很像是末世前爷爷带她喝过的一种茶,极品凤凰雪,顶级香茗。 阮芷看向顾清辞,她纯澈的黑眸带着几分迷蒙,显然有几分沉醉,还有几分不足。 她似乎喜欢自己的味道。 腺体的部位刺痛,咬的有些深,刺痛传来。 是狗吗? 还追着咬! 顾清辞喘xi了几口,侧头看阮芷,她鼻尖冒着细汗,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隐隐有汗珠滚落入峡谷。 两人距离太近,呼吸纠缠,阮芷的味道包围着顾清辞,又看到这样的画面,顾清辞喉咙发紧,身体不禁向前倾了下,将阮芷的雪团一下压扁了。 “嘶……”不等顾清辞再迷迷糊糊的咬阮芷,顾清辞的脖颈传来痛感,喉咙被扼住。 阮芷还在顾清辞脖颈的细白手指收紧,指甲陷入皮肤。 顾清辞一口气没上来,跟着清醒过来,眼睛聚焦便瞥到阮芷白皙如雪的天鹅颈上刚才显得特别柔嫩和别处不一样的皮肤,此时有两个牙印子,又红又肿。 顾清辞倒吸一口气,忙将身体退开。 可恶,差点sai迷心窍。 刚才是得癔症了吗? 把人家咬成这样,还想要咬! 属狗的吧! 顾清辞瑟瑟发抖,抬头看阮芷的眼眸,感觉那双眸子在向她发射量子刀片,杀意掩不住的往外咕嘟咕嘟的冒。 顾清辞打了个抖,瘪瘪嘴巴,眼里闪出泪花。 阮芷的手还在她脖颈。 不会是想掐死她吧?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的味道太好了,我没忍住……”顾清辞开口,又软又甜,委屈巴巴,眸子里带着泪光,像是被欺负的人是她。 阮芷莫名的心里一颤。 这狗东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花言巧语! 3. 第 3 章 “对不起,咬痛你了,我给你吹吹!”顾清辞看阮芷神色顿住,继续说着,嘟着嘴巴吹气。 一股暖热的气流吹到阮芷被咬的地方,这回换阮芷吸了口气。 那口气跟羽毛一样轻抚在敏感的腺体上。 那一片皮肤酥酥麻麻。 “闭嘴!”阮芷提高音量命令了一句,顾清辞立刻闭嘴了。 “顾清辞,我不管你是谁,记住你说过的,以后要听我的话。只是临时标记,莫耍小心思,做多余的事。”阮芷冷声说,压住了不稳的呼吸。 顾清辞是因为换了个人,所以喜欢她的信息素? 还是为了保命,拿出毕生演技拼命在假装? “姐姐,我知道。第一次标记没什么经验。下次姐姐需要,我一定吸取经验教训,做的更好。”顾清辞神色变了变,继而露出一个单纯的笑说着,小虎牙让笑容多了几分甜蜜和稚嫩。 “不许再叫姐姐。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夫人即可。”阮芷转开眼神,跟着说了句。 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像是要蛊惑人心,阮芷感觉被顾清辞叫的对她的态度都要狠不起来了。 差点失了戒备。 现在她对这人还不了解,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状况,做了临时标记,便不想太过亲近。 除非,她确定,彻底了解并且拿捏住眼前的人。 “好,听夫人的!”顾清辞一愣立即应了。 老板发话,自然是老板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叫不叫姐姐对她来说还好,没什么差的。 “去打点热水来,我想再擦洗下。”阮芷放松了身体,手从顾清辞脖颈移开,说了句。 顾清辞脖颈被松开,感觉就像是狗绳被解开,一下子松快自由了。 呜呜,小命保住了一次。 顾清辞赶紧出去,屁颠屁颠的去打热水。 一出去带了一股信息素混杂的味道。 值夜的丫鬟都是白身,对信息素很迟钝,还守在门外的阮芷奶娘秦婆子是姱娥,是能闻到的,吃了一惊。 秦婆子忍着心里的疑惑和惊讶,和守夜的丫鬟给顾清辞准备了热水,顾清辞自己提了进去,没让秦婆子和丫鬟跟着进去。 顾清辞发现这身体虽然瘦,但是有把子力气,提着一桶水没感觉到多大力度。 顾清辞很熟练的给阮芷擦洗,手法温柔细致。 “这是十两银子,你的辛苦费。在象姑馆这个价格也算高了。”顾清辞清理结束,阮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来。 顾清辞眨了眨眼。 不是吧,咬了阮芷一口还给辛苦钱,美女姐姐也太好了叭! “姐……不是,夫人,我不辛苦的。”顾清辞口里说着,动作上却不慢,接到银票眯眼笑道。 阮芷深深地看了眼顾清辞,这人竟然一点被羞辱的感觉都没有吗,还笑的出来? 她一向自持矜贵,虚伪又要面子,忍得了这样被羞辱? 就这么缺银子吗? 会不会转头就给那早就眉来眼去要纳的小娘子? “夫人,你睡吧,我去把热水倒了就回来。”顾清辞将银票揣怀里对阮芷说。 “不用了,你回墨锦轩吧。让莲蕊和秦嬷嬷进来。”阮芷冷淡的说。 顾清辞仔细看阮芷的神色,有些疲累的样子。 好吧,老板不让陪,她就回自己院子去睡。 “好,夫人有什么事差人叫我。”顾清辞应了句提了脏水出去。 阮芷看顾清辞出去,动作熟练没有分毫不适,转眼没再看了,躺好闭眼。 “秦嬷嬷,夫人让你和莲蕊进去。夫人腿有伤,记得两个时辰给夫人冰敷一次,抹药酒,好生伺候夫人。”顾清辞出去跟外面的秦婆子说。 秦婆子连声应了,心里有些讶异,顾清辞竟然这么关心阮芷。 顾清辞说完就施施然离开,秦婆子没多问,只先去叫人了。 阮芷闭目养神时,秦婆子带着莲蕊来了。 秦婆子是阮芷奶娘,一向对阮芷忠心。 至于莲蕊,是她带出来里最忠心的一个丫鬟,其他的,有的爬了“顾清辞”的床,有的背主求荣,她会把她们都慢慢换掉的。 如果能提早找到前世那些得力的帮手会更好。 “阿芷,主君终于肯标记你了,菩萨保佑。她怎么又走了,这可如何是好?”秦婆子入内看到阮芷,双手合十,眼里带着喜意,又掺了几分担忧。 顾清辞只是临时标记阮芷,没过夜,还是不喜阮芷吗? “奶娘,莫要想那些。莲蕊,你让外面的值夜丫鬟找伤药来给秦嬷嬷涂下额头。再去看看墨锦轩那边说了什么话,别让人发现了。”阮芷没有给秦嬷嬷多做解释,看到她额头的青肿,吩咐了莲蕊。 莲蕊话不多,立刻应了出去。 “阿芷,我这伤没事的。你这次是不是给了主君很多银子?她怎的如此反常?”莲蕊离开后,秦婆子到了阮芷跟前低声问。 她有点怕阮芷把家底都给了顾清辞,以后可怎么办。 “没多少,十两银子。奶娘,你别担心,我有分寸。近日有没有咳嗽?之前的药吃完了吗?”阮芷看着秦婆子神色温和。 秦婆子一脸狐疑,十两银子就转变这么大吗? 阮芷和秦婆子说话时,另一边顾清辞已经离开了。 舌尖的茶香味儿还在,顾清辞出去有些神思不属,咂摸着味道,后劲儿十足,越品越香,太过投入,一不小心,踉跄了下被人扶住。 “主君小心台阶。”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 顾清辞回神看到个提着灯笼的小丫鬟。 小丫鬟看着很小,约莫十四五岁,没有及笄。 自觉失态,顾清辞摸了摸鼻子化解尴尬。 “多谢。你带路吧。”顾清辞清咳一声说。 小丫鬟面上一红,走在前面带路。 “小妹……咳,冬雪,你知道外面包子几文钱一个吗?”顾清辞想起自己怀里的银票,想知道如今的物价,回忆了小丫鬟的名字问道。 “回主君,素包子一文一个,肉包子两文一个。”小丫鬟有些胆小,小声回答。 顾清辞听到这个回答,手按在胸口。 一文钱差不多是末世前的一块钱! 啧啧,十两银子相当于一万块! 咬一口一万块,什么工作能这么赚钱? 阮芷富婆实锤! “对了,冬雪,你知道象姑馆吗?”顾清辞想起阮芷说的这个新名词,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想,象姑馆的人有能拿一口一万块的工资,都是高薪人士。 “象……象姑馆?”小丫鬟冬雪听到顾清辞问的,眼睛圆睁,面上有些红。 “有什么不能说的?”顾清辞更好奇了。 “象姑馆,是,是豢养赤乌的地方……张嬷嬷说,那不是,不是正经地方。”冬雪结结巴巴的说。 顾清辞一怔,明白了。 阮芷是把她当“鸭子”用了。 现在的阮芷是黑化后的霸道总裁。 以她和原来顾清辞的仇,没把她直接噶了,还付费使用,良心霸总,真是哭死。 不愧是女主。 顾清辞想了下,边走路边又问了小丫鬟几句。 小丫鬟是新买的,连月钱都没有,只管吃住。 张婆子那样的老人,月钱也只有八百文。 顾家的确挺穷的。 刚才顾清辞看那么一堆的丫鬟婆子,其中属于顾清辞的就这小丫鬟,还有已经离开的张婆子。 阮芷住的地方叫绣颐园,院子里有花园,还有亭台水榭,走了好一段距离,出了一道门后,没走几步路,顾清辞看到了挂着“墨锦轩”的牌匾,走进去一看,四四方方,一览无余,别说花园了,中间空地很小,感觉多几个人就会撞在一起。 顾清辞想起来,这小门进来的墨锦轩才是顾家的。 至于绣颐园,是阮芷的陪嫁院子,嫁过来之前,她母亲心疼她,花高价买了顾家隔壁的院子,修整了给阮芷住。 目前看路程,绣颐园里的花园都比墨锦轩大。 “主君,你可回来了。”顾清辞要回房间时,之前见过的张婆子从一间房里出来急着说道。 顾清辞看了眼这个约莫有四五十岁的女人,眼角眉梢带着刻薄,满脸的算计,顾清辞心里不喜。 不过,处置这个人,也得做给阮芷看,还要问问阮芷的意见。 这会儿大晚上的,不好处理。 “主君,你是有何打算吗?在绣颐园老奴不好问。那商户女有何脸面,让主君做低伏小?要说,主君对环娘情真意切,为了环娘愿意去绣颐园委屈自己……”张婆子走到顾清辞身边说着,五官都要飞起来了。 环娘是原来的顾清辞喜欢的那个姱娥,也是她想要风风光光纳的妾。 原主从阮芷那边拿的银子,大半都用在了她身上。 “张嬷嬷,明天叫个人牙子来,多带一些人。”顾清辞打断张婆子的自说自话说道。 “………行行行。主君可是要到银子了?环娘身边就一个丫鬟,的确还缺个陪嫁丫鬟。”张婆子一愣,又欣喜道。 “我乏了,准备点热水,我想洗个澡。”顾清辞不想和张婆子交流太多,往里面走着说道。 张婆子应声,自己没去做,吩咐了小丫鬟冬雪去烧水。 顾清辞回到房间看了眼,和阮芷堪比一间卧房的豪华拔步床比,顾清辞这间房间就是清贫出租屋,家具又老又旧,床铺简单粗糙,哪儿哪儿都透着寒酸。 顾清辞无语。 回忆了下顾家的情况。 顾家很多年前也算是风光过,尚过公主。 算起来,顾清辞的血脉和当朝皇帝还有几十分之一的血脉联系。 不过顾家后代一茬不如一茬,爵位世袭递减,住宅的规格也在不断缩减,顾清辞父亲好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越发不行了,到顾清辞这一代,爵位是最末等的九品,只是挂个名头,俸禄那些都没有了。 就算是顶个名头,也让原主分外骄傲,自持矜贵,看不起贱籍出身的阮芷。 顾清辞摇了摇头,对于顾家的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于阮芷的富婆定位越发清晰。 这个大腿抱对了,以后要继续抱。 顾清辞看了下房间,床铺上的铺盖是原主睡过的,让她有些嫌弃,开了柜子看了下,有洗干净的替换品,就动手把被褥收拾了下,全换了。 和阮芷房间里软乎乎的缎面被褥,实在不能比,面料的质感让顾清辞直皱眉。 富婆姐姐的拔步床旁边的小榻都比这个床好。 顾清辞腹诽。 虽说之前她已经很认真的表明身份和立场了,还是不够,要变成贴心妹妹。 辣么大的拔步床,给她睡那小榻就好了。 顾清辞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很快收拾好,小丫鬟冬雪提着热水来,顾清辞忙接了过去,看她瘦瘦小小,提的吃力,就出去自己提了第二桶回来。 冬雪眨巴着眼,神色透着惊讶,感觉主君似乎变了。 变得更好了。 顾清辞的房间不像阮芷的房间有专门的盥洗室,顾清辞直接在卧室擦洗了下。 末世好几年,非常缺水,洗一次澡千难万难,更别提热水澡。 这副身体,包括身上的衣服,都是原主的,顾清辞就带了个芯子来,这外壳她想好好清洗下。 顾清辞有些好奇赤乌的身体构造,能让姱娥怀宝宝的构造,顾清辞怕有什么意外的部件。 脱了检查了下,啥也没有,还和以前一样。 顾清辞松了口气。 同时又好奇起来,一样的构造怎么赤乌能让姱娥怀宝宝? 想不通,顾清辞就没去想了。 擦洗时水碰到顾清辞脖颈被阮芷掐出的印子,有点痛。 顾清辞又想起阮芷眼含杀意的表情,配着着爪印,像是生气的猫一样,上爪子抓挠。 咳,这只猫是真的凶。 洗澡洗了半个时辰,收拾好后,顾清辞累的直打哈欠,换了干净的里衣躺在硬板床上,翻了个身,前一秒还在回味凤凰雪的味道,后一秒便睡着了。 另一边阮芷却没有睡着。 因为情热期的折磨,她原本就睡眠不好,这会儿被临时标记,随着顾清辞离开,一些感觉退下,又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升起。 她好像让顾清辞离开的太早了。 有了被咬腺体时高浓度信息素冲刷的经历,周围信息素味道每淡化一分,阮芷就多了一分不适。 开始是有睡意的,随着不适加大,越来越清醒了。 只是被临时标记一下,效果竟然这么强。 那些被永久标记过的姱娥一辈子成了赤乌的附庸,没有自由。 让顾清辞临时标记,阮芷并没有后悔,赤乌轻贱姱娥,姱娥也可以把赤乌当玩意儿。 阮芷只把顾清辞当一味药剂,临时标记,更何况付了银子。 等安排好退路,和离之后,只要有银子,哪里找不到小赤乌做临时标记? 不用像前世那样自苦。 “夫人,奴婢去看了,主君回去见了张嬷嬷,让张嬷嬷请人牙子明天来,张嬷嬷说是那个环娘身边还缺个丫鬟……”阮芷正思忖着,外面丫鬟莲蕊的声音响起。 阮芷眸色冷了几分。 十两银子倒是能买两个丫鬟。 不管顾清辞是谁,她都是个赤乌。 “主君洗了澡灯熄灭了,没看见有动静,奴婢便回来了。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外面的丫鬟继续说道。 “你进来拿钥匙到箱笼里把账本拿来。”阮芷吩咐了句。 睡不着的毛病,并没有因为临时标记好一点,阮芷不想再浪费时间入睡。 听到莲蕊说顾清辞已经睡了,阮芷有些恼,她倒是能睡着。 早知道就不该放她回去自在,让她在拔步床里的小榻上守夜! 4. 第 4 章 顾清辞在末世几年养成了习惯,无论情况多糟糕,该睡觉时就会秒睡,而且睡眠质量非常好,相应的,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少。 卯时,也就是五六点时,顾清辞醒来了,揉了揉眼睛,精神抖擞。 想到前一天的事,顾清辞确认自己的状况,心情还不错。 比天天被恶心的丧尸追幸福多了,拿下阮芷,成为她信任的员工,这里就是天堂。 顾清辞起来后,元气满满。 墨锦轩其余人都还睡着。 顾清辞没管其他人,她开始晨练。 出于惜命本能,顾清辞还有个习惯,就是无论情况多糟糕都要锻炼身体,强身健体。 身体不好,跑不快,怎么在末世活下来? 墨锦轩地方小,伸展不开,顾清辞在卧房原地做了一些有氧拉伸运动,又做了十多组无氧运动。 这个身体的长相和顾清辞在末世时是一样的,不过太瘦小了点,身体素质不太行,要多锻炼锻炼。 顾清辞出了不少汗,肚子饿的咕咕叫时,院子里才有其他动静。 顾清辞要了热水洗漱好,到衣柜看了下,选了身红色的衣袍拿出来,研究了一会儿才穿上。 别说,虽然顾家穷的很,但是门面是要装点的,衣服料子都不错,是细纱,穿上身有种飘逸之感。 推门出去,顾清辞碰到了丫鬟冬雪。 冬雪看到顾清辞面上微红。 顾清辞竟然没让自己伺候穿衣服,而且,选了不常穿的红色衣袍,纤腰束起,腰杆笔直,看起来比平时高挑不少,有精气神,好看许多。 “冬雪你来的正好,帮我梳下头发。”顾清辞看到冬雪说。 如果她自己梳的话,只会扎个马尾,这里没有皮筋儿,只有没松紧的头绳发带,顾清辞试了试,绑起来松松垮垮,她只能来求助了。 冬雪给顾清辞福身行礼,然后跟顾清辞进房间给她梳妆。 顾清辞让冬雪简单点来。 冬雪有梳头发的手艺,很快就给顾清辞梳好了。 半扎发,留了一半头发披散,另外一半梳高用簪子固定,红色发带垂下,简约清爽,英气又带飘逸之姿。 顾清辞挺满意的。 “主君,老夫人让主君洗漱好了去集福苑一起吃饭。”冬雪给顾清辞梳好头发说。 顾清辞也饿了,就跟冬雪一起前往集福苑。 好赌的顾父已经去世了,现在顾家除了顾清辞还有个主人,是顾清辞的姱娥母亲,薛三娘。 说是老夫人不过也只有三十几岁,还年轻着。 对这个母亲,顾清辞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有血脉联系的,对她有点责任感。 顾清辞刚走到集福苑,便听到了薛三娘的声音,原本腰杆笔直的走着路,差点一个踉跄来个平地摔。 “为人妇的,要懂规矩,家里没教过吗?站着布菜,有点眼色。你若是会伺候人,我家阿辞也不至于……” 薛三娘口里说着挑剔的话。 薛三娘出身小官庶女,未嫁时日子过的不好,跟着顾父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如今当了婆婆,却是摆起了婆婆款儿。 顾清辞不敢再多听一句薛三娘说的话,怕她再说下去把自己给送走了,也把不多的那点责任感给弄没了,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集福苑比墨锦轩倒是大一点,不过大的有限,跟绣颐园不能比。 顾清辞一边大步走,一边重重的咳嗽了声。 摆饭的厅堂,阮芷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旁边,眉眼低垂,看着贤良淑德,不过抬眼看顾清辞时,眼里似笑非笑。 顾清辞额头冒出细汗,感觉像有密密麻麻的绣花针朝自己飞来。 要命了。 猪队友不能要。 阮芷的膝盖昨天还肿着呢,这会儿让她站着,肯定痛。 还要语言攻击羞辱。 是嫌命长吗? 自己恐怕已经在阮芷心里死了八百次了。 “阿辞,你来了啊,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昨晚受凉了?可怜见,娶个不知冷热的正妻真是……”薛三娘看到顾清辞说着,却看到顾清辞到了她跟前,话还没说,一矮身,把身边站着的阮芷给打横抱了起来。 薛三娘:??? 阮芷:??? “娘,你先吃饭,我带夫人回绣颐园有话说。” 顾清辞顾不得维持人设,丢下一句话就抱着阮芷大步离开。 保人设不如保命。 阮芷不能再听到薛三娘半个字了。 薛三娘看女儿如此,脸色变了变。 “这成何体统!太孟浪了!” 薛三娘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红,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气的。 谁家赤乌大庭广众之下抱姱娥的,还抱着跑了。 跟有什么迫不及待要办的事。 “主君昨天就不太对劲儿,莫不是那商户女给主君下了什么迷魂药,昨天听说主君亲自提水进去,提了有两次!”一边的张婆子到薛三娘跟前说道,声音很低,语气却有些夸张,还出手指比了个二。 “阿辞本不喜她,可是赤乌哪里能经得住姱娥勾引。你有空去找下环娘,总是吊着阿辞,不给甜头。瞧瞧阿辞都给她多少银子了!她若是早点嫁进来,现在都有身孕了。哪里会让那贱籍女子近身,委屈我家阿辞了。”薛三娘不乐意的说。 阶层概念早就深刻骨髓了,觉得自己的女儿更高贵。 “我今天出去就说。昨天主君让我叫人牙子来一趟,上次环娘说缺个丫鬟呢。主君心里有环娘,环娘心里自然知道,要不然怎会答应做妾。”张婆子赶紧说道。 “那你还不快去。”薛三娘摆了摆手,张婆子赶紧行礼退下。 薛三娘这边等着顾清辞再回来时,顾清辞已经抱着阮芷到了绣颐园。 顾清辞这副身体力气不小,阮芷虽说上身丰腴,其他地方都很瘦,抱起来很轻。 顾清辞不经意瞥了眼抱着的阮芷,软纱材质的衣服在抱起时垂落,上身的曲线被勾勒出来。 雪团真大。 腰真细。 可恶,为什么阮芷的肉肉这么会长! “夫人,失礼了。你膝盖受伤,不宜站着,等到了房间,我就放你下来。”顾清辞不敢多看,调整了下呼吸跟阮芷说。 声音倒还是软糯糯的,不过和手下的动作完全不符合。 阮芷感觉到背后和腿弯的手臂,纤长,又有力道。 赤乌的体力果然天生优越。 这还是未到成熟期的。 阮芷没说话,只半闭着眼,神色不变。 顾清辞出了点汗,信息素的味道挥发出来。 阮芷被她抱着,闻的清楚。 酸甜的果香,比昨天的淡了些,却是让阮芷有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还有点胀痛的脑袋都似乎跟着舒缓了不少。 顾清辞将阮芷抱到了绣颐园的卧房里,将阮芷放在床上,叉腰喘息了会儿。 阮芷靠在软枕上,环绕她的味道变淡,眼神里露出一丝失望。 “夫人,你的膝盖怎么样了?晚上有再冷敷过,抹过药酒吗?”顾清辞关切的问阮芷。 这是阮芷的膝盖吗,不,是她的膝盖。 这膝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还能保住吗? 阮芷回神,看顾清辞一双眸子透着真诚的关切,眼神转移。 她自己的膝盖自然会注意。 晚上值夜的丫鬟给她上过药了。 早上起来已经没多大妨碍,所以薛三娘差人来,她就过去了。 薛三娘摆婆婆款,没少磋磨阮芷。 阮芷想看看薛三娘有没有什么异常。 顺道让薛三娘吃点苦头。 薛三娘倒是完全没变化,一张嘴就是让人讨厌的话,依旧是以前的态度。 看着应该和顾清辞没有通气。 阮芷这边还没有动手,顾清辞就来了。 而且,竟然丝毫礼仪都不顾,抱起她就跑。 是怕自己伤害到薛三娘吗? 倒是母女情深。 “膝盖自然还痛着。你要如何?”阮芷看着顾清辞懒懒的说。 “还痛着当然要休息了。你先坐这里,我去找药和冰块来。”顾清辞赶紧说。 顾清辞很快找丫鬟要了东西来,到阮芷跟前给阮芷上药,冰敷。 青紫还在,在雪白的皮肤上控诉着“顾清辞”的恶行。 阮芷看着顾清辞一如昨日一样认真,跟膝盖是她自己的一样。 赤乌若是想,还是能做到如此细致的。 只是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不想。 “夫人,你的腿受伤了,要养一养,暂时不能久站。之后我娘那边叫你,你不用管。在这个家里,你最大,你不用听任何人的。我娘那边我会跟她说的,不会再让她叫你去请安了。”顾清辞处理好阮芷的膝盖,跟阮芷说道。 成为三好员工,就要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想。 杜绝薛三娘和阮芷接触,从源头制止。 阮芷侧头看顾清辞。 这人今日的装扮和以往风格不太一样,身姿挺拔了一些,红色衬的她气色挺好的,很精神,一看睡眠质量就很好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整个人似乎也有了温度。 鲜活,赤诚。 这个想法只是上来一瞬,阮芷的眸子又冷淡下来。 倒是个孝顺的。 把薛三娘保护的“密不透风”。 “好。”阮芷淡淡的应了声。 “夫人,你在这里休息,我就先走了。早饭你没吃的话,让丫鬟去厨房取来,在房间里吃,不用走动。”顾清辞对阮芷说。 阮芷点点头,没留顾清辞。 顾清辞一走,阮芷招手让莲蕊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莲蕊便出去了。 顾清辞从绣颐园出来,饿的前胸贴后背。 顾清辞去薛三娘那里除了吃饭,还想去叮嘱薛三娘,别再找阮芷麻烦。 想一想这些事,顾清辞脑袋就有点痛。 她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子。 薛三娘,张婆子几人,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们了。 她们是纯纯的猪队友。 而且这些人是对原主最了解的,万一看出来芯子换了,闹起来,被当成鬼怪,会很麻烦。 如果可能,顾清辞想将她们都打包送走。 张婆子倒是好处理,薛三娘怎么办? 那怎么说也是原主的亲娘。 顾清辞心里想着,很快到了薛三娘吃饭的厅堂,顾清辞跟薛三娘打了招呼。 “阿辞,刚才是怎么回事?正妻怎能如此放浪,大白天让主君抱……”薛三娘一开口就让顾清辞额角抽痛。 思想偏了,看什么都是歪的。 指望她安分守己,不找阮芷的茬儿,感觉不太可能。 “娘,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爹了,我爹说,我快死了。”顾清辞打断薛三娘的话。 “什么?”薛三娘惊呼。 “娘,你听我说完。我爹托梦给我,说想要不死,我和娘的距离就不能太近,不然会妨害到彼此,有血光之灾,最少要距离五十里。我……我真的不想和娘分开,但是,我也不想死。娘,你说这可怎么办?”顾清辞说着,眼里泛起泪光,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拿出了毕生演技。 既然是封建时代,就可能会迷信。 薛三娘对原主这个女儿,应该还是有点母爱的吧? 顾清辞说完抽噎着,偷眼看薛三娘的反应。 “这个死鬼,死了还想作践我!他怎么不找一个别的办法啊!”薛三娘震惊中缓过来,抹着眼角哭。 顾清辞听薛三娘的话,这是信了! 倒是心里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想一想这也算是救了薛三娘的命,否则以她这张嘴,多说几句,就会加速她们的生命进度条。 “娘,我记得,我们乡下是有个庄子吧,要不然,你先去住一些天。等有别的办法,我再接你回来?”顾清辞试探的说。 薛三娘一听脸绿了。 他们乡下就一个庄子,而且,以往都是犯错的妾或者奴仆才打发到乡下庄子的,薛三娘在顾父死后,把顾父的妾都给扔到那庄子上自生自灭了。 那地方的条件哪里有现在她们住的小县城好?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今晚再问问你爹,让他找找别的办法!我去多给他烧些纸钱!”薛三娘皱着眉头说。 “今晚要是梦到了,我就问问。”顾清辞暗自吐了口气,这么离谱的说法,薛三娘没立刻拒绝,还信了,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话是这么说,还得做一些别的准备,让薛三娘下决心离开。 顾清辞饿的不行了,说完想说的,拿起桌子上看起来是饼的食物开吃。 味道有些粗糙,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讲究了。 顾清辞这边吃饭时,薛三娘去找人买纸钱,准备去烧纸。 暗处一个小身影默默离开,到了绣颐园阮芷休息的卧房。 5. 第 5 章 阮芷卧房里,莲蕊从外面进来。 “主君刚才声泪俱下,说她梦到了……”莲蕊小声将她听到的事告诉了阮芷。 正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看账册的阮芷,听莲蕊说的掀起眼皮。 “你确定?”阮芷问。 “奴婢听的一清二楚,老夫人现在已经去差人买纸钱去了。”莲蕊说。 阮芷蹙眉,刚还在想顾清辞和薛三娘,母女情深,顾清辞很孝顺。 她们沆瀣一气,就一起处理。 结果转头顾清辞就要把薛三娘送去乡下庄子。 她是预判到了她的预判,要保护薛三娘? 还是真的因为那个梦想要保自己的命? 不管顾清辞出于什么原因,送走薛三娘少一个拿身份压着她的人,也好。 “你做的不错,先去吃早饭吧,吃完后再继续看看主君那边要做什么。这个给你拿着。”阮芷低声跟莲蕊说着,看着莲蕊还稚嫩的脸,从荷包里取了几颗银瓜子给了莲蕊。 莲蕊面上微红,福身谢了阮芷,便出去了。 莲蕊年龄还小,之前在阮芷这里是二等丫鬟,近身伺候的事,轮不到她。 这会儿被阮芷交代了重要的事情,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非常认真。 莲蕊刚出去,秦婆子提着食盒进来了。 “阿芷,厨房的厨娘太欺人了。吃食给的少也罢了,这都是些什么剩饭剩菜,怎么吃,顾家下人都不会吃的。”秦婆子跟阮芷抱怨。 阮芷看了眼秦婆子打开的食盒,颜色浑浊,气味也不好闻。 却是她前世吃了许久的饭菜。 “厨娘给的饭菜都是主君授意的,门口的护院不让我们出去采买,厨房也不给我们木炭开小厨房,这还是在拿捏我们呢。哎,上有婆母欺辱,主君又如此狠心不知疼惜正妻,处处被管束,阿芷怎的如此命苦。”秦婆子皱眉抱怨道。 本想着昨天阮芷被标记,情况应该会好点,没想到还是这样。 “无妨,我还不饿。奶娘,你也别吃。你拿银子出去给护院,多给点银子也无妨。如果能出去,你去找虎哥买一些吃食,再让他帮忙去找一个叫闵贵义的白身,若是一时找不到,先找几个手上有功夫的老把式也行。”阮芷低声跟秦婆子吩咐。 被这饭菜勾起前世的事,阮芷眸子底下闪过狠色。 虽说绣颐园是阮芷家的,不过“顾清辞”特别雇了高大健壮的护院守着。 不但不让阮芷院子里的人出去,也不让外人进来见阮芷。 前世秦婆子就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痛不止,最后不治而亡。 她自己也因为高烧不退没有及时看大夫腺体残疾,一直被后遗症折磨。 原本阮芷的膝盖有伤,身边只有一老一小可用,手头缺人,诸多不便。 昨天顾清辞的反常,阮芷暂时就没有动作。 现在看顾清辞只要一天是她的妻主,她就要被管束。 身份摆在那里,她不能因为顾清辞昨日和今日的反常,就以为她会不再用那些束缚拿捏她。 还是早点动手,拿到控制权才是。 闵贵义是阮芷前世的护卫,功夫极好。 若是能找到他,很多事情就可以去办了。 阮芷给了秦婆子一叠银票。 “阿芷,你不怪镇虎了?”秦婆子拿着银票神色复杂。 阮芷口里说的虎哥,是秦婆子的儿子,赵镇虎。 之前因一些事情导致阮芷对赵镇虎有误会,嫁来顾家时,赵镇虎就没跟过来,只有秦婆子跟来了。 “怎会怪他?那件事不是他的错。”阮芷说。 有前世记忆,阮芷看清了很多人。 “好,我这就去。”秦婆子听阮芷说的,有些激动,装好银票应了阮芷出去了。 等秦婆子出去,阮芷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盒,出声叫了丫鬟进来。 “莲蓉,你把这食盒拿去给主君,你知道怎么做。”阮芷吩咐叫莲蓉的丫鬟。 莲蓉是阮芷的大丫鬟。 之前一直是近身伺候的,是个机灵的。 不过阮芷有了前世记忆,知道这丫鬟自持有几分姿色,看阮芷不得“顾清辞”喜欢,存着攀附的心思,偷偷爬了“顾清辞”的床,将她这边的消息暗自传给顾清辞,后来成功被“顾清辞”抬了妾。 阮芷不太想看到她,不过目前没人可用,也可以拿她试探试探顾清辞。 “奴婢知道。”莲蓉忙福身说。 这两日阮芷没让她进房间,她心里有点忐忑,以为自己之前勾搭“顾清辞”的事被发现了。 现在被吩咐去见顾清辞,心里掩不住的喜悦。 阮芷摆了摆手,莲蓉提着食盒离开。 阮芷盘算着之后的计划时,另一边顾清辞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吃完了一顿饭。 她刚开始没注意桌子上有什么早餐,只听到薛三娘让阮芷布菜。 以为会有几个像样的菜,结果这会儿一看,所谓的菜,竟然多数是小咸菜。 有腌萝卜,腌黄瓜,腌白菜,吃一口齁咸。 顾清辞在末世吃的最多的就是咸菜。 穿来前她蜗居在一个地下超市吃了半年多,现在一闻这个味儿还有点想吐。 唯一的荤腥是凉拌鸡丝,味道很柴,又带着一股鸡的腥味儿。 加上煮的有沉淀的粥和发硬的饼子,组成了一餐饭。 即使很饿,顾清辞吃着这些早餐,还是感觉到味蕾和肚子都很不舒服。 顾清辞勉强吃完一顿,人都蔫了。 这个世界如果比末世的伙食还差,那让阮芷现在就噶了她吧。 顾清辞蔫了一瞬,想起昨天冬雪说肉包子两文钱一个,就这物价,这顿早餐显得有点太寒碜了。 这让她难免怀疑厨房那边克扣了伙食费。 顾清辞看了下左右,薛三娘已经离开去家里供奉顾父的排位那边烧纸钱了,只留了丫鬟冬雪。 “冬雪,厨房是谁在管?”顾清辞问冬雪。 “主君,采买是张管事,宋娘子是厨娘,他们是张嬷嬷的儿子和儿媳。”冬雪说。 “哦,那张嬷嬷去哪里了?”顾清辞又问。 “张嬷嬷出去请人牙子了。”冬雪回道。 顾清辞想起来,张嬷嬷一家是家生子,遍布顾家各个“职位”,若不是张嬷嬷没有女儿,顾清辞身边冬雪的“职位”也会是她家的人。 要处理张嬷嬷,就得处理一家子。 真都处理了,届时顾家的运转也差不多瘫痪了。 顾清辞挠了挠头,脑壳疼。 顾清辞起身想去厨房看看时,脚步声响起,同时伴随着低泣声。 顾清辞抬眼看去,一个长相娇俏的丫鬟提着食盒走来,两腮挂泪,看着似是受了委屈。 “主君,厨房宋娘子给的饭菜都是剩饭剩菜,主君看看,这怎么吃,奴婢和绣颐园的人都还饿着呢。”莲蓉边掉眼泪边跟顾清辞哭诉。 顾清辞看了眼那食盒里的饭菜,听着莲蓉说的,脑瓜子嗡嗡的。 阮芷还饿着! 这么差的伙食,阮芷吃的比她还差。 而且已经吃了好几天了。 顾家的人还能不能更坑一点! “冬雪,我去厨房,等下去绣颐园,张嬷嬷和人牙子来了,你去绣颐园叫我。”顾清辞吐了口气,跟冬雪说了声,起身让莲蓉带路去厨房。 先把这一顿早饭给绣颐园赶紧解决了。 莲蓉看顾清辞的反应,心里一喜。 她不知顾清辞的改变,只看秦婆子提回来的早饭与以往一样,以为阮芷还是原来的境况。 而此时自己一来,顾清辞便要带自己去厨房,那便是自己的面子。 莲蓉看顾清辞比以往又好看几分的脸,心里羞怯有窃喜,带着顾清辞去厨房时,有意无意的靠近顾清辞。 “多谢主君为奴婢做主,奴婢这几日好生惦念主君……”莲蓉软着声音想勾搭下顾清辞,顾清辞被碰到胳膊,跟被电了下一样,弹开几步。 顾清辞瞪圆眼睛。 她自己夹子音的时候没在意,听别人说夹子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要多说话,先去厨房。”顾清辞拉着脸说。 “厨房就在前方。那宋娘子好生可恶,给绣颐园的东西总是不及时,每次都要磨时间,给到手里的还都很差。”莲蓉指了指前方告状道。 顾清辞快走了几步,莲蓉小跑跟上。 顾清辞脚步声故意压的小,到厨房门口,一把将厨房门推开,里面一对二十来岁的夫妇带着个十多岁的小孩正在吃东西,手里拿着骨头啃着,一抬头满嘴油光。 顾清辞气的冒火。 她没滋没味儿的吃了一顿,阮芷还饿着,厨娘一家子却在厨房吃的满嘴油。 “主家都饿着,你们在这里大吃特吃!”顾清辞冷着脸说。 那对夫妇正是作为管事的张婆子的儿子,和厨娘的宋娘子,他们看到顾清辞脸上闪过慌乱,张管事先一步反应过来给顾清辞行礼。 “主君赎罪!那是老夫人吃剩下的。我家娘子不想浪费。主君没吃好,这就让我家娘子给主君做。”张管事应对的流利自然。 顾清辞额角抽了抽。 这人一看就奸滑的很。 重新做,人都要饿死了。 “主君要为奴婢做主,张管事和宋娘子用这些剩饭剩菜糊弄绣颐园,分明就是中饱私囊。”顾清辞还没说话,莲蓉告状道。 “你休要胡说。绣颐园的饭食都是主君定的。”张管事立刻说道。 “……”顾清辞捏了捏眉头,这话倒是真的。 原主对阮芷各种苛待,就包括吃食上。 没有顾清辞授意,她们也不敢这么对阮芷。 顾家不知道还有多少坑。 “行了,你去厨房里找找新鲜的吃食,把食盒填满。”顾清辞对莲蓉说了句。 莲蓉压着眼里的高兴,挑衅的看了眼那对夫妇,将食盒里之前放的东西倒了,颇有几分趾高气昂的进了厨房里拿东西。 “主君,您这是?”张管事疑惑的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速把厨房采买的账册拿来,我要看看。”顾清辞看莲蓉还在里面拿东西,就对张管事说。 要开了张管事他们,多少要有证据。 如果他们真贪了,贪多少,都要要回来的。 “奴才这就去拿。”张管事愣了下,脸上难看了几分又恢复正常。 账册是他写的,写出来的自然能对上。 更何况“顾清辞”是个草包,根本看不懂账册。 张管事把账册拿出来给了顾清辞。 顾清辞翻开看了眼。 脑子立刻成了浆糊。 好吧,古代账册,她是半点看不懂,鬼画符的草书,还有好多繁体字,看着就头晕。 不过,她不会看,阮芷会看啊。 “我拿去看看。”顾清辞合上账册跟张管事说。 张管事连声应了。 看顾清辞神色,心下又多一分安心。 莲蓉装好了食盒,顾清辞拿着账册和她一起去绣颐园。 “主君要账册,不会是要对付我们吧?要我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顾清辞离开,宋娘子忐忑的问她男人。 “莫要担心。主君懂什么?账册都不会看。我写的账册,父亲都看过,根本没问题。她挑不出错。估摸着是想讨好那位阮夫人,做做样子。”张管事淡定的说。 “顾清辞”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能懂什么? 他们一家在顾家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怎么样。 “以后不要在厨房吃让人看到了。”张管事又说了句,还是小心了一分。 另一边,莲蓉装的吃食多,提食盒有些吃力,顾清辞伸手把食盒提在自己手里。 莲蓉空了手,看着顾清辞笑容更大。 主君果然对她有心。 莲蓉一路带着笑,想跟顾清辞说什么。 顾清辞心系阮芷在饿肚子,提着东西走的快,莲蓉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莲蓉早饭也没吃,还想着顾清辞会让她先吃,结果,顾清辞一口气提着食盒进了阮芷的房间。 莲蓉倒是想说什么的,跑的气喘说不上话。 顾清辞进了阮芷的卧房时,阮芷在纱帐里靠躺着,透过朦朦胧胧的轻纱,衬的美人慵懒性感。 只是美人的丹凤眼上挑时,释放出的都是寒光,似能将纱帐给戳破了。 顾清辞瘪瘪嘴,几步走到纱帐跟前。 “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原来那个顾清辞这样苛待你。我拿了厨房最新鲜的食物来了,你先吃点。”顾清辞对阮芷说。 阮芷挑开纱帐看顾清辞。 可真是一副无辜的嘴脸,瞧着怪可怜的。 狗东西,倒是会演戏。 和之前的“顾清辞”分出了你我,这个借口真是离谱的很。 “饭菜不和胃口,吃不下。你先分给丫鬟吧。”阮芷懒懒的说道。 秦婆子去外面买吃食,她也不稀罕顾家做的饭菜。 顾清辞听阮芷平静的语气,有种暴风雨要来的感觉。 “夫人,我之前说的话都作数的。如今顾家,需要夫人来当家。张婆子一家都是刁奴,我想把他们都撵出去。只是他们家在顾家根深,外到店铺掌柜的,里到顾家管事,厨娘那些都是张婆子一家的。还要夫人帮忙查账册,若是他们有贪污的,要追回来的。我,我看不懂账册。求夫人帮忙。”顾清辞凑近阮芷低声说着,声音绵软糯糯,语气戚戚,显得委屈又无助。 顾清辞想过了,与其一会儿一个坑,不如让阮芷全权接手。 所谓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她要把顾家的最高权限给阮芷。 她只需躺平,听命令就可以了。 今后的坑,和她无关。 完美解决。 阮芷看凑近了的顾清辞,对方酸甜的果香扑面,又一副这样的姿态,一时让阮芷竟是心软了几分。 阮芷忍着没去拧顾清辞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伸手将人推开一点。 “我当家?”阮芷问,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自然是夫人当家!”顾清辞很坚定的说。 快把顾家这个“公司”给吞并了吧。 求求了。 她这个伪老板当的脑壳疼。 破烂“公司”没一点前途,处处是坑,大佬赶紧接手吧! 6. 第 6 章 阮芷仔细看顾清辞的神色,没有丝毫勉强之色。 本以为掌控住顾家需要一些时间和手段,没想到顾清辞会把管家权拱手奉上。 “下人都要用我的人。原来顾家的,我不会用。”阮芷盯着顾清辞说。 “当然了!”顾清辞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我院子里的人不多,需要再从牙行那里再进一些人。”阮芷又说。 “我已经让张嬷嬷叫人牙子去了,等来了,夫人挑选一些人,教教他们,再加上夫人的人,把张嬷嬷一家都替换了。”顾清辞赶紧狗腿的说。 让张婆子叫人牙子来,顾清辞原本是存了培养自己人的心思,张婆子太讨厌了,顾清辞是不想用了,现在阮芷说她也缺人,要都用她的人,那就让阮芷亲自“招聘”,顾清辞乐的清闲。 莲蕊说顾清辞叫人牙子来是为了给环娘买丫鬟,现在顾清辞竟然让她去挑人。 没有安插自己人的想法吗?! 也就是说,顾清辞完全把顾家给她了,自己什么也不管了? 阮芷看着顾清辞,实在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每次都会出乎阮芷的意料。 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权限,完全不想要拿捏,束缚她了。 阮芷并不觉得顾清辞存了什么好心,或许是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 也或许是,顾家有巨大的窟窿,需要她填。 阮芷并不怕,不防将计就计,先把整个顾家都掌控在手里再说。 “那便先从厨房开始,检查核对账目。”阮芷放松了身体说。 “夫人,我把厨房采买的账册拿来了,你看看。”顾清辞赶紧把账册给了阮芷。 顾家已经没落,不过以前也是大户人家,有的规矩,规制还留存着。 各个“职位”都有人。 采买的账册也写的规整,是正规账册。 顾清辞完全看不懂的账册,阮芷看的很快,眼神专注。 顾清辞瞪圆眼睛看阮芷,眼里闪出星星。 不愧是霸总女主,好厉害。 “这只是一个月的账册,算的是对的。不过,有几个地方可能是假帐真做,也有真帐假做的,需要具体核实。”阮芷说着抬眼看顾清辞。 “夫人,你太厉害了,竟然可以心算!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顾清辞带着崇拜的语气说。 “……”阮芷看着顾清辞没说话。 这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作为一个赤乌,用这样不避讳的眼神看一个姱娥,还出口夸奖。 不像赤乌,像个马屁精。 “那下面怎么办呢?账册里的东西,我没办法跟你核对,我都不记得了。”顾清辞有点担心的问。 “这点账册不够。如果他们真的贪了,肯定有实物证据,要找到才是铁证。”阮芷说。 “下面要怎么办?夫人吩咐,我去做。”顾清辞说。 全力支持阮芷。 看顾清辞积极的样子,阮芷按了下太阳穴。 “先等等,不要打草惊蛇,等有人了才能做。你先把食盒给莲蓉,让她把吃食给院子里的人分了。”阮芷慢慢说。 “夫人,你不吃一点吗?你就吃一点吧,别因为刚才的事打扰到胃口。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顾清辞矮身说道,语气娇柔,像是在撒娇。 顾清辞怕阮芷还在生气,不吃饭饿到了,更生气。 这对于快乐“办公”是非常不利的。 阮芷抬眼看顾清辞,这人似乎是真心想让她吃早饭。 “不用了,我让秦嬷嬷出去买吃食了。护院不让绣颐园里的人出去,得花银子才能出去。你要银子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绕这么大的弯。”阮芷没有被顾清辞打动,而是看着顾清辞慢声说。 顾清辞听阮芷说的冷汗直冒。 好吧,又一件原主的坑。 剧情里原主将阮芷封在顾家,和外界不通消息,靠的就是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 现在的阮芷不可能坐以待毙,已经不惜花银子让秦婆子出去了。 “夫人,不是我让他们做的,我不会让他们再阻拦绣颐园的人了。以后护院都用你挑选的人。那几个护院我会辞退的。”顾清辞赶紧说,填补下这个坑。 “那几个护院不是辞退那么简单,而且他们是顾家管家雇的。你若是先辞退护院,顾家管家可能有所察觉,把一些贪的银子藏起来恐怕就找不到证据了。”阮芷看了眼乖顺的顾清辞说。 “……都听夫人的!”顾清辞立刻说。 顾家管家不是别人,正是张婆子的男人。 阮芷说完摆了摆手,顾清辞赶紧把食盒提了出去。 外面莲蓉等的饥饿难忍,不知道顾清辞在里面做什么,想进去又碍于阮芷的威严。 看到顾清辞出来,有些激动。 “谁是莲蓉?”顾清辞看着外面几个丫鬟,她哪里知道谁是莲蓉。 刚才和莲蓉一路来,莲蓉也没做自我介绍。 正准备给顾清辞哭诉的莲蓉:“……” “主君,她是莲蓉。”有丫鬟提醒顾清辞。 “哦,原来你是莲蓉姑娘。你把食盒里的食物给大家分了吧。”顾清辞将食盒放在莲蓉跟前的桌子上说道。 莲蓉还没说什么,顾清辞又转身进了阮芷的房间。 “妻主急着做什么?今日不去书院了?不是说童试在即吗?”阮芷看顾清辞又进来找她商量有些讶异,看着比她还着急。 “书院?”顾清辞眨了眨眼,想起来了,原主还是个学生! 具体说是童生,在备考秀才。 作为赤乌,不但可以娶妻,还可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想到要上学读书,顾清辞头就大了。 这个时代,不分文理科,考秀才都是文科题目。 账本她看着都头大,古文,繁体字,写文章,作诗等等,每一个拿出来,只是想一想,脑子就有点抽筋。 “书院的事缓缓,把家里的事整顿好了才好一门心思读书。”顾清辞抓了下头发说。 阮芷看顾清辞不急着去书院,也没多问了。 转而问顾家的情况。 “顾家现在有多少下人?卖身契在哪里,死契几人,活契几人?” “张婆子一家有几口人?多少在顾家,多少在外面的店铺田庄?” “确保不会有人逃走,门口也需要有人把守。顾家可否有小门,需要几人把守?” 阮芷问了顾清辞几个问题后,顾清辞懵懵的,她都不知道! 对于顾家的了解顾清辞也仅限于几行剧情介绍。 这么详细的事情,她是完全不清楚。 没想到只是查个顾家,还需要这么多信息。 “绣颐园这边你不用管,顾家那边你查下,再来商量。”阮芷看顾清辞眼神清澈,一脸懵,对顾家毫无了解的样子,心下无语。 真是除了脸一无是处。 这些信息阮芷心里有数,问出来不过是试探顾清辞。 “我这就去查。”顾清辞说道,对上阮芷的眼神有些尴尬。 顾清辞这边要出去时,秦婆子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秦婆子跟顾清辞行了礼,走了进去,微微有些气喘。 “奶娘,你不用这么赶的,快坐下休息。”阮芷看到秦婆子说道。 “我怕夫人饿了,吃食都还热着,夫人趁热吃点。”秦婆子将食盒放在了阮芷身旁的桌子上。 “阿芷,镇虎这几日都在顾家外面不远的店铺里,老奴一出去就找到他了。老奴跟他说了,他已经去办了,他说找那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不过手上会功夫的把式好找,店铺里有三个走镖的,还有两个粗使婆子,都是现成的,看看你怎么用。”秦婆子看顾清辞出去,低声跟阮芷交代。 听到秦婆子顺利找到人,阮芷微微松了口气。 身边有信任的人,底气便会更足一些。 阮芷又跟秦婆子交代了几句,秦婆子又出去了一趟。 外面顾清辞出去后碰到了来找她的冬雪,原来张婆子回来了。 顾清辞索性先去和张婆子会面,路上问了冬雪一些顾家的事。 很快顾清辞就看到了张婆子。 “主君,我遇到环娘了,这是环娘让我给你带的,她亲手绣的,环娘这几日很是惦念主君。”张婆子看到顾清辞眉开眼笑,先塞了个荷包给顾清辞,然后低声说道。 “……有劳张嬷嬷了。”顾清辞不想要的,想到阮芷说的不要打草惊蛇,还是收下了,随意放在袖袋。 “张嬷嬷,你不是出去叫人牙子了吗?人呢?”顾清辞看了看周围。 “不用主君麻烦了,环娘已经挑了丫鬟带回去了,牙婆说要五两银子,明日来收银子。”张嬷嬷脸上堆着笑。 顾清辞额角抽了抽。 行,真行啊。 这是什么刁奴,这么会自作主张! 昨天她没反驳就当是真的了! 想要她给银子,没门儿。 她可不做这个冤大头。 “张嬷嬷,眼看夏天到了,我想给家里的下人每人做一件夏衣,张嬷嬷一家劳苦功高,一人做两身。劳烦嬷嬷算一下,要多少人,大致多少银子,我好跟夫人要银子,请绣坊的人来。”顾清辞想到阮芷说的,跟张婆子说道,感觉对着张婆子的嘴脸维持演技有点难。 “家仆不算绣颐园的,有十二个人,老奴家的除了当家的,还有儿子儿媳,小孙子……”顾清辞一提,张婆子立刻说道,脸上的褶子都笑的多了许多。 听张婆子说的,顾清辞暗暗记下。 从张婆子这里套了几句话把顾家人口清楚后,顾清辞又在顾家转了一圈儿,了解顾家情况。 薛三娘被顾清辞说的梦有些吓到了,烧了纸钱后,在房间抄写佛经,暂时不会出来捣乱。 顾清辞转了一圈想去找阮芷报告情况,冬雪叫顾清辞去吃午饭。 “夫人那边有送饭吗?”顾清辞问了句。 “送了。”冬雪说。 顾清辞有些饿了,先去吃饭。 已经叮嘱过,不至于再送差的饭菜。 没辞退那些人之前还是要忍一顿的。 顾清辞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难吃到了。 午饭比早饭丰盛一点,但是菜都跟水煮一样没味道,肉没去腥,放盐又多,面条像是洗锅水煮出来的。 “冬雪,平时的菜都如水煮一样?今日算丰盛还是不好?”顾清辞看了眼冬雪问。 “主君口味清淡,一向如此。今日有三个荤菜,算是丰盛的。”冬雪吞了吞口水说有些疑惑。 顾清辞不问了,怀疑原主没有味觉。 艰难的吃完,顾清辞赶去阮芷那里。 阮芷正在吃午饭,顾清辞还没进到房间就闻到了香味儿。 进去后看到了阮芷桌子上的吃食,口水不争气的分泌出来。 几种颜色好看造型精致的糕点,每盘里放了三小块。 热气腾腾,浮着小虾米紫菜油花的小馄饨,还有切成薄片的一碟牛肉,旁边有蘸料碟子,能看到里面虾仁馅料的水晶饺,撒着桂花的白色杏仁酪…… 份量不多,个个精致。 而且主菜副菜甜点什么的,都有。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美食的,呜呜呜! 刚吃了一顿难吃的饭,肚子其实也不饿,就是馋。 “莲蕊我吃饱了。你把剩下的吃食分了吧。”阮芷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跟莲蕊说。 顾清辞眼看着莲蕊拿走了剩下的饭菜,心里滴血。 她的日子还不如阮芷院子里的小丫鬟! “妻主来有什么事,可是查清楚了?”阮芷看向顾清辞问。 顾清辞冷静了下,把自己查的情况跟阮芷汇报。 “张嬷嬷没带人牙子来,要不我们下午去牙行?”顾清辞汇报完跟阮芷说。 “暂时不用了,我找到人了。既然妻主说了要做夏衣的事,劳烦妻主差人说绣坊的人要来量体裁衣,让府里下人去听竹堂。我的人差不多应该到了,劳烦妻主去前院接应下,领他们进来。事情我已交代秦嬷嬷,主君只管接人来听竹堂。”阮芷说,看顾清辞多了一分意外。 顾清辞说的和她知道的相差无几,是真的去调查了,还知道用做衣服的事来算人头。 顾清辞从阮芷平淡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寒光凛凛,不禁哆嗦了下。 事实证明,顾清辞在末世练就的求生感应,还是有点东西的。 顾清辞出去吩咐了冬雪去叫人。 她去前院接人。 人是接到了。 包括秦婆子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其中有三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高壮男子各自手底下压着一个双手被捆束在一起的男子,嘴巴都被塞着。 “主君,这几个护院大胆欺主,欺辱到夫人头上了,老奴出去一趟,索要五两银子,和强盗无异,要报官好好惩戒。”秦婆子看到顾清辞上前说。 “好,稍后报官。夫人在听竹堂等你们。留一人看守就行。”顾清辞清咳了声说。 太猛了。 假如不是她眼疾手快,早早“投诚”说不定现在被绑起来的就是她了。 原本看到顾清辞以为看到救星的几人瞪圆了眼睛呜咽。 坐实强盗罪,可是要坐牢的,而且脸上还会刻字。 “顾清辞”是让他们守门不让绣颐园的人随便出去,的确没让他们讹诈银子。 只要顾清辞这个家主作证,站在绣颐园一边,他们就全完了。 几人呜咽求饶,顾清辞没理会了,带其余五人去听竹堂。 听竹堂已经来了不少人在等着量身。 顾清辞进去时默默数了下,够数了。 “关门。”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阮芷在屏风后说话。 秦婆子身边两人立刻去关了听竹堂的大门。 7. 第 7 章 “跪下。”阮芷的声音再传来,压迫感十足。 顾清辞差点跪了。 顾家下人有的直接跪了,有的没有,脸上都很惊异。 “主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到了顾清辞跟前问,面上还算镇定,正是顾家管家,张婆子的相公。 “叫你们跪下就跪下。从今往后,夫人管家。都要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清辞配合阮芷冷了声音道。 随秦婆子来的几人分开站立,把住了门口和窗口位置,单单形貌就颇有威慑。 张管家看这情形,脸色大变,额头冒汗,跪在一边。 “主君可是有爵位的堂堂建安侯,哪里有让一个商户女当家的道理?主君莫让那商户女迷了心窍。”张婆子急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还要奖励他们多做一身衣服的吗?怎么突然就让阮芷当家,像是要审判他们? 顾清辞脸有些热,什么建安侯,不过是末等爵位。 “出言不逊,顶撞主君,掌嘴十下!”顾清辞还没说什么,阮芷的声音起,跟秦婆子来的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按住了张婆子左右开弓打了十个耳光。 粗使婆子力气很大,张婆子被打的两腮高肿,鼻血跟着出来,眼中还是不敢置信,身体委顿在地上发抖。 张婆子的男人张管家看着张婆子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顾清辞怀疑阮芷在报复张婆子那张碎嘴。 “我说让夫人当家,还有谁不服?”顾清辞撇开脸看向众人。 没人再敢说什么。 “主君让我管家,我自然要查账。劳烦管家和张嬷嬷把钥匙交出来,好去拿账册。账目查清楚之前,大家都不能出这个房间。倘若查出有问题的,自然要严惩。有知情上报的,查证属实,奖励一两银子。其余人,没问题的话,事后会给五百文辛苦费。”阮芷在屏风后说着。 跪着的顾家下人,听到阮芷的话,不少人的神色动松下来。 “莫非心中有鬼,不敢交钥匙?钥匙是你的还是我的?”顾清辞看管家犹豫,站到他跟前冷哼一声。 管家手有些抖,在顾清辞的注视下,到底还是把钥匙拿出来了,张婆子也颤巍巍的跟着拿出她管的箱笼和库房的钥匙。 顾清辞不会看账册,在这之前管家和张婆子都有恃无恐。 现在顾清辞竟然和阮芷联手,让管家有些忐忑起来。 阮芷出身商户,有可能会看账册,不过,她只是一个姱娥,就算出身商户,也不会去抛头露面,能有几分见识? 管家垂眼眸子闪烁,暂时跪着没动。 顾清辞把钥匙给秦婆子,秦婆子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出去,留下两个高壮男子守着。 顾清辞在外面坐镇了一会儿,很快秦婆子就带了一厚摞账册来送到屏风后,又带人出去了。 秦婆子再次出去,顾清辞看了看底下的人,也起身去屏风后看看。 屏风后,有桌椅,阮芷正端坐看账册。 梳妆后的阮芷如同一朵富贵牡丹花,极精致,又极美艳。 就像是一幅画。 顾清辞看的怔愣了几秒,走到跟前,想看看需要自己帮什么忙的。 阮芷拿了一些玉质小棒排列着,神情严肃,翻看账册的速度很快。 顾清辞一时插不上手。 看那玉质小棒在阮芷手里来回上下左右排列,应该是在计算数目。 顾清辞小时候学过,是算筹,不好用的。 顾清辞印象里古代算账不都是用算盘吗? 阮芷用这么精致的算筹,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算盘吗? 顾清辞没出声打扰阮芷。 阮芷算了一会儿,拿毛笔写了单子出来。 “账目是没有错,不过……”阮芷算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清辞。 顾家这点钱阮芷看不上。 这么仔细看账本只是想坐实了张婆子一家的罪行,交给官府,也算是了结一段恩怨。 看了几本账册,阮芷没想到张婆子一家比预料的还要胆大。 顾清辞和她的母亲都是不懂管理家宅的傻白甜吗? 被下人忽悠成这样。 “不过什么?”顾清辞赶紧问。 “先把张管家和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绑了,我再说。”阮芷说。 外面站着的两个高壮男子听到立刻执行。 “主君,救命!老奴忠心耿耿,未曾做任何违心之事!”张管家叫道,很快被压着绑了起来。 “是吗?那你听听。江东米和江北米,只一字之差,价格每石差五十文。顾家主人每日吃的都是江北米,下人吃的是糙米,并未足量,算起来每月账面上的和实际出入有一石头之多,单此一项,每月便会有上百文的差额。” “账面上有一件雕刻摆件,买进时十两银子,典当时只有一两。一进一出,至少,有五两银子的差价。” “给老夫人买的玉雕观音,和田白玉和碧玉的价格,相差……” 阮芷语气平淡的说着。 顾清辞听得佩服不已,她完全看不懂的账册,阮芷竟然从文字里看出这么多门道! 足以看出阮芷对物价,各种东西价格的敏感,还有超强的记忆力! 不愧是她顾清辞的“老板”。 张管家和张婆子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余的我就不一一说了。典当铺子和采买的店铺,都可一一取证,放心,到底贪了多少我会帮你算精确到几文钱的。张管家,你是想等我算出来,再掘地三尺找出来,还是老实交代,让你的孙子儿子少受点苦头?”阮芷说道。 张管家面无血色。 吃进去的,想吐出来太舍不得。 只是,现在已经被抓起来,眼看脱罪无望了。 “呜……”想说什么的张婆子脸肿着舌头都打不过弯儿,看着屏风眼里透出愤恨,趁着那两个男子压着她的男人和儿子时,爬起来就往屏风上撞。 顾清辞同阮芷在屏风后,感觉到屏风倾斜,行动先于脑子挡了过去。 哐当一声屏风砸在了顾清辞背上。 索性那屏风并不重,顾清辞只是背上痛了下。 阮芷只感觉身上一暖,一股酸甜果香扑面,抬头便看到顾清辞皱起来的脸。 外面秦婆子带来的粗使婆子还有想立功的下人帮忙按住了张婆子,扶起屏风。 顾清辞感觉身上一轻,吐了口气。 “还好,没砸到你。”顾清辞离开阮芷,伸手推屏风,和外面扶屏风的几人把屏风重新摆正。 阮芷抬眼看顾清辞离开时背部稍微不适的动了动,阮芷下弯的唇角微微颤了下,又恢复了冷酷自持。 “是张嬷嬷推的屏风,想要谋害主君。”有人站出来指证。 张婆子一家眼看不行了,这些人也不怕了。 “绑起来!”阮芷冷声说了句。 立刻有人拿出麻绳绑张婆子。 “看你是要死扛到底了。好!那就成全你!张管家其余人都绑了!”阮芷继续说道。 张婆子一家还剩下儿媳妇和一个孙子,都给绑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叫爹叫爷爷,张婆子朝着张管家呜咽,张管家垂眼咬着牙像是没听见没看见。 “其余人都没有话说了吗?那就全部送官,是否清白,慢慢查!”阮芷冷哼了声。 人还在屏风后,气势却随着声音漫出来。 见官无罪也得脱层皮。 阮芷这话一说,周围声音有了声音。 “夫人,我有话说。张婆子有一副金镯子,我看到她戴过。那金镯子是老夫人的,肯定是偷的。” “夫人,负责外院的王管事和张管家一起吃酒,两人早就合谋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又揪出了几个人。 是真是假,还需要查。 秦婆子带两个粗使婆子把顾家下人的房间搜了一遍,搜到了一些金银首饰和银票,加上搜身所得,总共价值有一百多两。 顾清辞没想到把管家权交给阮芷竟然还赚了一笔! 一百多两得十多万。 “我列了他们的罪状,还有账册存在的问题。劳烦妻主誊写下来,差人送去县衙报官。”阮芷写好了罪状给顾清辞说道。 顾清辞拿到阮芷写的东西看去,字如其人,隽秀的小楷赏心悦目,看着就感觉精致,舒服。 可惜好多繁体字不认识。 “这个……我不太会写。你写的就挺好的。”顾清辞有点尴尬。 “……”阮芷看顾清辞,她可是个童生,在书院读书的。 若是之前,会觉得顾清辞是故意的,甚至不想去报官,嫌家丑外扬丢人。 “也罢,你按手印在上面吧。去一趟衙门让他们差人来拿人。账册只有近三年的,不止一百两,剩下的八成被他们花销了,让官差帮忙查办,讨要的银子可以都捐给县衙,省的以后麻烦。”阮芷说道。 顾清辞松了口气。 毛笔字她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点,但都是简体字,没写过繁体字,让她不练习下直接写,会一团糟糕。 “好,辛苦夫人了。我这就去!”顾清辞按了手印拿好阮芷写的“状纸”。 有确凿证据的六个人,人数有点多,万一路上跑了,就不好了,还是让专人来抓。 进顾家的三个男子中的一个,被阮芷指派陪着顾清辞去衙门。 顾清辞第一次出顾家,有点新奇。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并不大,顾家地处偏僻,下午时甚至有点萧条。 没走多久就到了县衙。 顾清辞是县里为数不多有爵位的,县衙里的人对他还有几分客气,县尉亲自出来迎接。 顾清辞说了来由,将“状纸”给了县尉,县尉立即派了十来个捕快跟着他们去顾家。 路上时,顾清辞感觉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到一个抱着胳膊的高大男子,目光阴沉的看着她。 面对阮芷的眼神会瑟瑟发抖的顾清辞,对上那男子的目光时,并没有畏惧,只是有点奇怪。 她不想有什么暗中的敌人,背地里来一刀的话,防不胜防。 这会儿有官差跟着,顾清辞也没好问,只赶紧将官差带到顾家,将那几个蛀虫抓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阮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多了账本,脑袋有点胀痛,腺体上顾清辞昨天咬的部位传来阵阵抽痛。 “阿芷,主君真的带官差来了,人都被抓走了。现在宅子里可清净多了。”秦婆子到阮芷跟前说。 “官差都给碎银了吗?”阮芷支着额头没睁开眼低声问秦婆子。 “给了,每人一两的辛苦费。张婆子一家进去肯定不会好过的,有什么消息咱们也能知道。主君真是转性了,真是谢天谢地。”秦婆子说。 “晚饭给主君留着。”阮芷低声说。 “好,好!”秦婆子眉开眼笑。 以前她们畏首畏尾,怕这怕那,没个好日子过。 现在放开了,倒是好。 只要顾清辞是个好的,有她做主,秦婆子就觉得日子有盼头。 另一边终于送走了官差还有几个顾家的蛀虫,顾清辞长出了口气。 感觉顾家的空气都新鲜了点。 不会再有类似张婆子的人嚼舌根,听让人讨厌的话了。 就是有点心疼银子。 秦婆子竟然给每个官差一两银子的“小费”。 有钱真任性。 “主君,夫人请你去绣颐园吃饭。”冬雪小小的声音传来,下午她也在那里面跪着,吓的不行。 她刚来没多久,顾清辞看着她还好,就直接放出来继续跟着她了。 “好,我这就去。”听到吃饭,还是去阮芷那边吃饭,顾清辞来劲了。 活动了下身体,大步往绣颐园去。 顾清辞到绣颐园先去找了阮芷汇报。 “夫人,你今天真的是好厉害啊!夫人是我见过算数最好,脑子最好的!”顾清辞见到阮芷先拍了一通马屁。 阮芷看顾清辞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钦佩和崇拜,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 没有用怀柔手段,也没有慢慢的折磨他们,请了会功夫的老把式来,快刀斩乱麻,也是为了震慑顾清辞。 谁能想到,一通操作,顾清辞没被震慑到,还一副崇拜的样子。 “夫人,人都抓走了,账册也被带走了。缺什么人,我们可以明日去牙行,夫人随便挑。”顾清辞继续狗腿的说。 顾清辞凑近的时候,阮芷感觉胀痛的脑袋舒缓了一点。 “嗯。那些搜来的银子首饰那些,你拿去吧。”阮芷说。 “不用,夫人保管,用来扩大店铺,或者再买一些地,门面那些做生意。”顾清辞摆手说。 “你不是很讨厌做生意吗?”阮芷抬眼。 “夫人,我可喜欢做生意了,钱越多越好啊。夫人,我再重申下,我可不是那个人渣。我是我,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人。你可千万别把我们当一个人。”顾清辞赶紧说道。 阮芷轻哼一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顾清辞感觉这事不是靠嘴说的,就没多强调了。 “夫人,以后你管家,家里的钱都由你管,所有下人,铺子,田地,都由夫人管!每月给我发月钱就行。你看,我的月钱发多少?”顾清辞说,真诚发问,严肃讨论。 阮芷抬眼看顾清辞,对上顾清辞清澈又透着股单纯的眸子,有种顾清辞大约是傻了的想法。 这人的话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不论是谁家,就算是姱娥执掌中馈,那最高权限也在主君这边。 主君可以一句话收回管家权。 正妻只能领主君分的月钱。 哪里有主君眼巴巴的央求着正妻给分月钱的? “夫人,我的月钱,你不会不想给吧?”顾清辞看阮芷怔愣,瘪嘴说。 她这是还没走进老板的心啊,老板还在怀疑她,对她的能力和表现很怀疑。 “月钱,自然要给的。二两银子可好?”阮芷回神说道。 “二两银子?”顾清辞一愣,才两千块钱工资吗?这是底薪吧。 “嫌少?”阮芷问。 “包吃住二两银子其实也够。但是,以后可不可以在表现好的时候,涨月钱?店铺能给分红吗?我不要你店铺的,我是说顾家店铺的,我投资的店铺。”顾清辞想了下说。 “……”阮芷无语,好像傻的不轻,二两银子也应。 阮芷身边的大丫鬟就是二两银子的月钱。 “好,表现好给你涨月钱。”阮芷顺着说了句。 顾清辞眉眼立刻弯了起来。 “辛苦一天了,主君去吃饭吧。”阮芷没眼看了,催促顾清辞去吃饭。 “多谢夫人。”顾清辞笑着说了句,甩着高马尾出去了。 阮芷按了按太阳穴。 绣颐园的饭是阮芷的人做的,厨师有能出去开店的水准。 晚饭做的匆忙,并没有多丰盛,不过吃了几顿难以下咽的饭菜后,顾清辞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直流口水。 “主君,主食是三鲜汤饼。这一道菜叫神仙鱼,是鲫鱼和土鸡炖的,肉和汤都很鲜美。这一道……” 一个声音在顾清辞耳边絮叨。 顾清辞已经注意不到了,注意力都在饭菜上了。 又鲜又香,舌头差点都咬断了。 这一顿,吃的顾清辞满足的直想跑到阮芷房间里喊声“老板万岁”。 跟对了老板,真是福气啊。 秦婆子看到一旁给顾清辞介绍菜品的莲蓉皱着眉头,将人支到一边。 “主君,今日可要过夜?热水都备好了,主君可以去洗漱了。”看到顾清辞吃完,秦婆子到顾清辞跟前说。 顾清辞眼看着变好了,秦婆子就希望两人能好好的。 “要的。夫人愿不愿意我留下?”顾清辞忙点头,又不太确定阮芷的意思。 “夫人点头了。”秦婆子笑。 顾清辞也笑了,那太好了! 墨锦轩那边的床睡的太咯人了。 “那我回去拿换洗的衣物。”顾清辞说。 “不用,这里都有的,都给主君准备好了。”秦婆子说。 顾清辞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乐得少了麻烦。 秦婆子把准备好的衣物给顾清辞,还遣了小丫鬟要帮顾清辞洗澡。 顾清辞赶紧拒绝了,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洗。 阮芷的盥洗室,比顾清辞原来的卧室大,里面放了两个大浴盆,还有排水系统,相当的贴心到位。 堪比五星级酒店待遇。 顾清辞美美的洗了个澡,穿着丝质顺滑的新寝衣回到了阮芷的拔步床。 “你睡那张小榻。”阮芷还没睡着,听到响动说了句。 “好嘞。夫人,你对我太好了。衣服我都很喜欢,穿着太舒服了。”顾清辞感慨。 她也没想跟阮芷一个床,里面两个睡觉的地方,一大一小,顾清辞主动把自己放在了小榻的位置上。 “夫人,你的膝盖好点了吗?抹过药了吗?”顾清辞问阮芷。 “抹过了。”阮芷再次抬眼看顾清辞。 “好,那我擦好头发就睡了。”顾清辞在给自己擦头发,瞥眼看到阮芷看到,就送给了阮芷一个大大的笑容。 “……”阮芷默默的闭上眼。 这人肯定是傻了。 拿丫鬟的月钱,睡丫鬟守夜的小榻,还这么乐呵呵的。 顾清辞擦着头发,有点困了,加上背上还有点痛,就趴在了小榻上,没一会儿呼吸均匀睡着了。 阮芷翻了个身,发现周围没声音了,睁眼一看,一张好看的侧脸正朝向她,闭着眼睡的很香。 阮芷蹙眉,为什么这人这么快就睡着了!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竟然能睡得着! 阮芷捏了捏眉头。 顾清辞若有若无的清甜味道飘过来,让她的头痛缓解了点,又莫名的想要凑近闻闻。 阮芷翻来覆去没睡着,起身往顾清辞身边走了两步,又后退了。 阮芷转身出去。 “奶娘,淤青的伤药还有吗?”阮芷出了拔步床看到了秦婆子。 “有。我这就去拿。”秦婆子说,转身去拿伤药。 “阿芷,你受伤了?”秦婆子将一个小瓷瓶给了阮芷后担心的问。 “没有。是主君伤到了。”阮芷说。 “……”秦婆子欲言又止。 “奶娘,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阮芷看秦婆子的神色问。 “哎,刚才我收主君的脏衣服时,捡到了这个。”秦婆子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给了阮芷。 阮芷看到了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旁边还有一个很小的字—环。 8. 第 8 章 阮芷回到房间,手里的瓷瓶放在了抽屉里,看了眼顾清辞的方向,眼神冷淡。 赤乌傻了也是赤乌。 呵。 顾清辞正睡的香,在末世养成的危机感应叮的响起,顾清辞一下子坐了起来,眸子警觉的看向周围,身体已成防御姿势,一手支着床榻,一手格挡,腿部蹬在床榻上,随时起身。 在看到烛光掩映下,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后,顾清辞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懒散的趴下,黑幽幽的眸子卸掉戒备抬头看着女人单纯的笑。 “夫人,你做什么,吓我一跳。”顾清辞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糯糯的。 阮芷:…… 她只是看了她一眼,这人竟然就醒来了。 刚才那捕猎的姿势,阮芷差点以为顾清辞会扑过来。 只是一瞬间,似是错觉。 “我渴了。”阮芷淡淡的说,回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哦……夫人稍等。”顾清辞起身找水壶给阮芷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阮芷拿起白瓷小杯慢慢啜饮,耗耗时间。 谁知抬眼看顾清辞时,人还是站着的,头却在点着,开始打盹儿了。 长年失眠的人,看的又羡慕又莫名恼火。 什么条件都能睡着! “夫人,喝好了?”顾清辞被阮芷看的一个激灵抬起头问阮芷。 “好了。”阮芷将杯子给了顾清辞。 顾清辞把东西放好。 “夫人,你还要什么?”顾清辞回身问阮芷。 “不用了。”阮芷摆了摆手,不看顾清辞了。 顾清辞重新回小榻上,依旧趴着,没一会儿又睡沉了。 阮芷:…… 阮芷听说打过仗的军士,警觉性很高,容易入睡也容易醒。 顾清辞打过哪门子仗? 阮芷没再看向顾清辞了。 折腾也白折腾。 阮芷躺好闭眼,依旧睡不着。 脑袋和腺体的痛感是一方面,还有前世今生纠缠在一起的记忆,带着重量感压在心头。 不过今日似乎比前一晚好一些,鼻端若有若无的清甜,让阮芷稍微好点,不知过去多久,阮芷迷迷糊糊浅浅入睡。 顾清辞睡眠质量好,早上醒来时还维持着昨天的姿势。 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床榻很软和。 一夜无梦,睡的很好。 只是,这个睡觉姿势,可怜了她的旺仔小馒头。 顾清辞起身揉了揉,感觉更扁了。 呜呜呜。 外面天还没亮。 顾清辞起身,找衣服。 昨天晚上秦婆子只给了寝衣,没有外袍。 旧衣服又被拿走了。 顾清辞只能出去找人问。 “主君怎么穿着寝衣就出来了,需要什么喊一声就行了。”秦婆子已经起来了,看到顾清辞说。 顾清辞轻咳一声,寝衣都是长袖长裤,也不暴露。 好吧,她得入乡随俗。 “我睡够了,要起来运动。嬷嬷能帮我找一身能运动的衣服吗?”顾清辞说。 “有的,当初让盛轩坊给主君做了十套衣服,主君之前没来过这里过夜,都未曾穿过,是新的。我这就给主君去拿。”秦嬷嬷说。 “劳烦了。”顾清辞说,心里感叹,富婆就是富婆,竟然给那个渣渣做了十套衣服。 还好那渣渣没穿,都便宜她了。 “让莲蕊服侍主君更衣吧。”很快秦嬷嬷给顾清辞将衣服拿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顾清辞拒绝了。 顾清辞拿着衣服进到拔步床里,在自己的小榻前脱掉了寝衣,琢磨着穿新衣服。 衣服差不多穿好时,感觉背脊发凉,转头便看到阮芷侧脸眯眼在看她。 “夫人,你继续睡,我先起了。”顾清辞轻声说,转头看到阮芷眼神冷飕飕的,眸子里都是寒光,刀片飞的嗖嗖的。 顾清辞心里咯噔下,这又是咋了呢? “要喝水是吗?”顾清辞看阮芷还用那眼神看她,走到阮芷跟前轻声问了句。 阮芷半睁着眼,随着顾清辞靠近神色稍微舒缓,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捏在顾清辞下颌。 “安静。”阮芷吐出两个字。 顾清辞捂住嘴巴点点头。 阮芷松了力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顾清辞没敢再说话,只看阮芷闭上眼,似是睡着了,便慢慢后退着出去到了外面,呼吸才正常了。 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这个老板唯一的缺点了,气场太强大了。 顾清辞将衣服整理了下。 红色的绣金叠襟束腰长袍,质感和剪裁都比昨天那一身好。 “主君起这么早可是要去书院?我去给主君拿书箱。”莲蓉到了顾清辞跟前问,还好自己起的早,可以跟顾清辞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了。 “暂时不去。我去运动运动。”顾清辞说。 顾清辞听到书院就有点头大,动了动胳膊和腿小跑出去。 莲蓉还想说什么,顾清辞已经跑出去不见影子了!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吗? 莲蓉快步走出去只看到顾清辞在花园小路跑,速度很快。 莲蓉根本追不上。 等顾清辞一圈跑回来,又风一阵跑了。 莲蓉:…… “莲蓉,你在那儿做什么,过来!”秦婆子的声音传来,将莲蓉叫了过去。 莲蓉想要接近顾清辞的计划失败。 绣颐园的花园很大,颇有山水园林造景艺术,假山水榭都有,顾清辞很满意这个草坪路,在上面跑步,左右都是好看的风景。 跑够了,还能找个亭子压压腿,做做拉伸。 空气好,宽敞。 比在墨锦轩的卧房做运动舒服多了。 天光大亮时,阮芷醒来了。 “主君昨日洗澡,今日穿衣都没让人伺候。原来世家子里也有这样的人。这样我瞧着也好,不会让小丫鬟近身。”秦婆子来给阮芷报告道。 阮芷没说话,对于顾清辞,她只希望,在她安排好退路这段时间,她能安分一点。 “今儿早上,主君把头发随意绑了下,便出去了,在花园里来回的跑,跑的满头汗,说是在锻炼身体。到底是年纪还小,还跟小孩一样。”秦婆子说起这个笑了。 时下可没有这种锻炼身体的方式。 阮芷听秦婆子说的,总感觉傻乎乎的。 前世,顾清辞的确没有这些习惯。 “随她吧。若要出去,让人给她把头发梳好。”阮芷懒懒的说。 “老奴知道了。阿芷,莲蓉这丫头,我瞧着不对,总爱往主君身边凑。我看她是存了什么心思。”秦婆子说着想起莲蓉的举动。 “奶娘,你不用管这些,把身体养好了。有什么事让丫鬟去做。今日我差人请个郎中给你瞧瞧。”阮芷说。 阮芷身边的几个不怎么能用的人,她自会慢慢换了。 至于莲蓉,的确有些姿色,现在也没犯什么错,放在身边让她看看顾清辞有几分耐力。 秦婆子还有点忧心,不过阮芷不提这个了,她也不好一直啰嗦。 顾清辞运动结束,秦婆子又给她准备了一身可以外出的衣袍,还准备了热水。 顾清辞洗漱出来,看到了阮芷,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却极为素净,衣服是布衣,头上的钗也不再是金钗,而是木头的。 好看是好看,只是一下子朴素了许多。 “夫人怎么这么穿?”顾清辞诧异,这不太符合富婆的风格。 “今日要出门。商籍不能衣丝佩金,妻主不知?”阮芷说。 “……”顾清辞想起来了。 不止不能衣丝佩金,出门连马车都不能坐。 如今农耕不发达,很多人都吃不饱饭,朝廷希望更多地人种地,不要乱跑,做买卖,就有了重农抑商的一系列举措,让商人的地位极低,时人以经商为耻,看不起从商的人。 所以阮芷的身份才被薛三娘她们诟病。 “那,你嫁给我,商籍不能修改吗?”顾清辞问阮芷。 挣钱却只能锦衣夜行,在自己家里穿金戴银,出去布衣木钗,还得步行,有点惨啊。 “以妻主的爵位,有子嗣后才能拿婚书去修改。”阮芷说道。 对于商籍她早就习惯了。 “……”顾清辞无语,好吧,这件事轮不到她来献殷勤了。 阮芷的官配身份可比她厉害多了。 “夫人今日出门做什么?可要我陪同。”顾清辞不说那些了换了个话题问。 “今日我要回娘家一趟,劳烦主君随我一起。我虽不能乘马车,不过妻主可以,我已差人去车行租马车了。”阮芷说道。 “好啊!”顾清辞眯眼应了,不用去上学都挺好的。 “夫人,你对学历没要求吧?就是,比如说我没考上秀才,你不会辞退我吧?”顾清辞想起上学的事,顺道问阮芷。 “……你考不考上秀才和我无关,上不上学也全凭你的意愿。”阮芷说,顾清辞的问题总是奇奇怪怪的。 听阮芷这么说,顾清辞心理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9. 第 9 章 “我不是没要求,有一点。这个,你昨天丢的东西拿着。”阮芷说着示意莲蕊,莲蕊拿了个荷包递给顾清辞。 顾清辞看到荷包愣了一瞬,继而鼻尖渗出汗。 她想起昨天张婆子给了她一个荷包,就是这个。 “是张婆子给我的,我怕打草惊蛇就接了,后来忘了。”顾清辞赶紧解释。 “我不管是何情况。一年内,不能纳妾,一年后随妻主意愿。可敢立字据为证?一年内妻主若是不纳妾,我会给妻主一个庄子以及良田一百亩,若是妻主招惹了什么人,田庄地契还是会给妻主,不过还请妻主签放妻书与我和离。”阮芷看着顾清辞说。 将事情推到张婆子身上,没有对证。 阮芷不想细究真假。 最多半年,阮芷便会离开。 届时,顾清辞自然和她无关了。 顾清辞之后是否纳妾,是否考取秀才都和她无关。 只是在眼皮子底下时,她还需要顾清辞临时标记,并不想闻到别人的气味。 “当然可立字据!我有夫人一人足以,怎会纳妾?夫人放心,我绝对不可能纳妾的!”顾清辞听得瞪圆了眼睛。 还有这等好事! 阮芷有官配,顾清辞没有要和阮芷一直维持婚姻的想法。 不过,只有老板开除员工的份儿,员工哪里敢表现有异心,她还想升职加薪,即使和离也能领月钱和分红。 现在写个字据竟然可以送庄子和地,富婆姐姐也太好了! 字据阮芷已经写好了,拿了印泥来,顾清辞在上面按了手印。 阮芷看顾清辞毫不犹豫的按了手印,微怔了下。 这是阮芷对顾清辞底线的再次试探。 虽说字据没有法律效应,不过士族重名声,一诺千金,说到做到的品格是很重要的。 如果顾清辞违背诺言,将这字据放出去,名声也会坏了,最关切利益的便是,仕途会不顺。 条件是人设的,也是用来破坏的。 阮芷对于顾清辞的人品还存疑。 不过阮芷不差田庄和良田,这字据让她对顾清辞有了一定约束,她也有了一些主动权。 顾清辞破坏约定,对阮芷也是好事。 现在两人如同两个有合作关系的商贾。 “荷包我差人还回去。”将字据收好,阮芷跟顾清辞说。 “还回去吧,我才不要。”顾清辞说,神色嫌弃。 “莲蕊,给主君梳头。”阮芷眼神移开,唤了莲蕊来给顾清辞把头发梳了。 赤乌装扮一般偏简约。 绾髻束发于顶,佩了精致的金镶玉钗子。 比昨日的发型少了飘逸,五官全露出,越发明艳,还有几分文雅的书生气。 “夫人,我不要戴这样的金钗,到时候出去,我和夫人一对比,不太好。我跟夫人一样就好。”顾清辞看铜镜里的自己,转头对阮芷说。 阮芷戴的是木钗,她怎么能戴金钗? 而且这东西戴头上,万一掉了,损失就大了,太贵了,她赔不起! 这可是金子做的! “……”阮芷看向顾清辞,看她说的认真,朝莲蕊摆了摆手。 “换个素雅点的,盒子里的木簪吧。”阮芷说。 莲蕊怔了下,给顾清辞换了和阮芷差不多款式的木簪。 换了个木簪后,顾清辞舒心多了。 梳妆好,两人一起去吃早饭。 早饭依旧丰盛,顾清辞吃的很香。 阮芷的饭量不大,不过身边有个吃饭香的人,她不觉就多吃了几口。 一直关注阮芷的秦婆子掩唇笑,这就对了。 阮芷吃饱后,眼看着顾清辞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饭菜吃完。 吃过饭后,阮芷还要安排一些事,叫了几个人过来。 顾清辞便在一旁看着。 顾家昨天开掉了不少人,没开的除了冬雪,都还关着等待调查结果。 运行瘫痪了。 阮芷昨天下午在顾清辞去衙门时,安排了一些人,今天安排的更详细了一些。 重新分工,确保采买供应,生活垃圾及时被处理。 薛三娘那边也被照顾到了,由冬雪和一个粗使婆子负责。 昨日顾清辞说了做夏衣的事,阮芷今天就安排上了,选哪家店铺买料子,绣娘如何安排,事无巨细。 顾清辞旁听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复杂。 果然,领导不是一般人做的。 还好自己不是领导了。 阮芷吩咐完事情,留下了秦婆子坐镇,她叫了顾清辞出门。 两人一起到了外院,雇来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顾家以前倒是有马车,后来都典当了。 所以出门还得去车行租。 如果是阮芷一个人出去,是不能坐马车的,不过有顾清辞陪同,是可以坐的。 阮芷的丫鬟先上了马车,进去在马车里铺好软垫,这才下来让阮芷和顾清辞上去。 马车不大,坐进去两个人,便有点局促了,衣摆都贴在一起了。 顾清辞甚至能闻到阮芷的味道。 微苦,在舌尖回味时又会回甘的味道。 顾清辞不禁吞了吞口水。 想喝茶。 顾清辞赶紧摇了摇头撇开这个想法。 马车刚到门口,吵闹声传来,顾清辞扒开马车门帘看了眼。 “昨日你们家的张嬷嬷带人走的,说是今日来收银子,怎的就不承认了?这可是堂堂建安侯府,说赖账就赖账啊!”门口有个婆子在说话。 “谁在你家买的丫鬟,你去谁家讨银子!你这字据上明明写着薛琳环,不是顾家之人,顾家可不是任人欺辱的,再闹报官去县衙理论!”顾家守门的,是昨天跟着秦嬷嬷来的一个男子,声音粗犷,却说的有理有据,加上人高马大,往那儿一站,向外赶着那婆子,那婆子拿着字据,一时张口结舌。 马车从门口出去,顾清辞感觉到视线,放下车帘子看向阮芷。 “和我无关,都是那张婆子自作主张。”顾清辞跟阮芷说。 阮芷瞥了眼顾清辞没说话,端坐静止,宛如静物画像。 顾清辞瘪了瘪嘴。 如果有网络,顾清辞很想发一条消息问问“怎么才能获得上司的信任升职加薪?”。 马车的防震不怎么好,有些摇晃,阮芷却稳的很。 顾清辞看向原本是有些委屈,想向阮芷表达情绪,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花痴表情。 人长的好看,就这么发呆都好看的很。 古代的化妆品没有打底没有遮瑕没有那样这样的粉,皮肤还是这样光洁无暇,白如玉雪,一层薄薄的胭脂晕在脸颊,添了几分气色,看着更好看了。 顾清辞发着花痴,被阮芷看了眼,可能刚刚冒小芽的恋爱脑一下子被扼杀了。 呜呜呜,好凶! 顾清辞轻咳一声,掀开一点帘子看外面。 上次去衙门没仔细看周围,这会儿在马车上,可以慢慢欣赏下。 顾家以前在燕京城住着,随着越来越没落,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才到了这个小县城。 出了巷弄到街道上,两边有店铺,行人多了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大部分都是布衣,看着不怎么富裕。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如阮芷这样的商户人家,只能穿布衣。 阮家住在县城的另外一角,距离并不是很远,约莫走了一炷香也就是半个小时就到了。 阮家大门,比顾家大门小一些,红漆木门,并没有雕饰,看起来过于朴素。 商贾在房屋建制上同样也有限制,让他们有钱也不能盖大房子。 到地方,顾清辞先跳下了马车,不等陪着来的莲蕊去扶阮芷,她先拿了踩脚凳放在下面,在马车旁掀开帘子,伸手给阮芷扶。 阮芷扶住顾清辞的手下了马车。 莲蕊去敲门。 很快就有小厮打开了门,看到阮芷先惊喜的喊了声“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在看到顾清辞似是受到了惊吓,笑容收敛忙行礼:“给建安侯和侯夫人请安!” 上次原主来的时候还是结亲时,没少耀武扬威,对于阮芷父母都没多少尊重,更别提这些下人了。 他们看到顾清辞都有些犯怵。 “父亲母亲都在家吗?”阮芷问道,向里面走去,那小厮赶忙带路进去。 “都在呢。老爷夫人都很惦念大小姐。”小厮说道。 顾清辞跟着进去,怕阮芷的腿还疼,就一直扶着阮芷,跟贴身丫鬟一样。 阮芷也没有移开手臂。 从垂花门进去就像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雅致的山水园林造景,比绣颐园还要大一些。 园子中间挖的人工池塘都能泛舟了,此时铺满了荷叶,看起来蔚为壮观。 亭台水榭,比顾清辞前世进买门票进的景区都好看。 内里果然很豪横。 两人这边刚穿过一道小桥,从厢房那边出来一个被几个仆人簇拥着中年美妇。 阮芷眸子里闪过一丝激动的情绪。 这美妇正是阮芷的亲生母亲,秦若芳。 “阿芷,是阿芷回来了?”秦若芳被丫鬟搀扶着从台阶下来,看阮芷时神色激动,看到顾清辞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阮芷自从嫁人,就没有回过家。 距离这么近想要去探望,都进不了门。 刚才听到小厮喊了一声,她便有些激动了,没来得及换衣服。 商贾出门不能穿的太华贵,在家里穿没人看见就罢了。 现在不仅被看见了,还被女儿这个颇为重规矩看不上商贾的妻主看到了。 秦若芳身体微微颤抖,生怕影响到了阮芷。 “给岳母大人请安!”秦若芳刚退一步,却是看到顾清辞上前一步,给她行了个大礼。 秦若芳一时愣住。 她就和顾清辞见了几面,这几面对方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何尝这样礼貌过? 秦若芳看向阮芷,阮芷朝秦若芳走来,握住她的手。 “母亲,我回来了。”阮芷看向秦若芳说。 “回来,回来就好。快快进屋里坐着说话。”秦若芳有些激动的说,她有很多话想跟女儿说。 一行人进了客厅。 顾清辞主动坐到了阮芷身边的座位。 秦若芳按下疑惑,让人端茶点招待。 没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男子牵着个十来岁的小童进来。 是阮芷的父亲和弟弟。 “姐姐!”阮芷的弟弟阮瑾瑜看到阮芷激动的要跑上去,被阮芷父亲阮茂林拉住。 “建安侯,侯夫人!”阮茂林拉着阮瑾瑜行礼。 顾清辞受不起这个礼,赶紧站起来扶住老丈人。 原主的爵位不高,谱有点大。 “岳父怎的这么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是晚辈,要行礼的应该是我。”顾清辞说,笑的很甜。 饶是阮茂林见过世面,也被眼前笑眯眯的顾清辞给惊到了。 若是不是长的一模一样,他都怀疑女儿换了一个妻主。 阮茂林朝秦若芳看了眼,想从她眼神里看出点什么,秦若芳也是一脸迷茫。 10. 第 10 章 阮芷知道顾清辞会和以前不一样,也没想到会这么反常。 即使前世那么长时间,顾清辞也从未叫过阮芷的父母,更未曾这样恭敬过。 也好,原本她回来一趟也是想让父母放心的。 “父亲,这几日我很想念家里,妻主便带我回家看看,一时心急,没有提前差人来说。”阮芷起身给阮茂林行礼说着。 “无妨的。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我让厨房备饭,中午就在家里吃。”阮茂林说着。 “叨扰岳父岳母了。”顾清辞听到阮茂林说的话,食指大动。 阮家做生意最开始起家,是酒楼生意。 阮家上面几代都是大厨,别的不说,家里的吃食估计比绣颐园那边还要好吃。 “我和阿芷有些体己话要说,老爷在这里招待着建安侯。建安侯,招待不周了。”秦若芳起身跟阮茂林说了句,又看向顾清辞微微欠身。 秦若芳已经等不及要跟阮芷好好说说话了。 “岳母太客气了。叫我阿辞就可以了。你们去吧,我和岳父说话。”顾清辞回了一礼,笑着说。 “……”秦若芳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顾清辞,略有尴尬的笑了下。 阮芷看了眼顾清辞,顾清辞朝阮芷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放心,交给我了”。 阮芷不管顾清辞了,更离谱的她不是没做过。 阮芷拉了秦若芳的手离开大厅去了阮芷出嫁前的闺房。 到了房间里秦若芳之前表现的镇定大方绷不住了,抱住了阮芷止不住眼泪。 阮芷抱住秦若芳轻轻拍了拍她安抚。 不管身边人,谁背叛了,谁背后捅刀了,家里最亲的人向来都是对她最好的。 只可叹前世她未能护住他们。 “阿芷,这是……圆房了?”秦若芳缓了一会儿低声问阮芷。 顾清辞这样大的转变,让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嗯。”阮芷怔了下,为了让母亲安心,低头承认了。 被顾清辞标记后身上还残留一点顾清辞的味道,凑近是能闻到的。 更何况脖颈上的咬痕还在。 “那一日,你在县令小姐的生日宴上被人算计去,那么多人看到,实在没了法子才嫁给她。见了几面,每次都让为娘的心寒一分。等你被接走,为娘的日日难眠。想去顾府看你,又不能进去,恨不能闯进去找你。”秦若芳看着阮芷又落了泪。 “母亲,莫哭了。现在好了。你若是想来看我,随时可以来了。”阮芷出声安抚,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 嫁给顾清辞是迫于无奈。 前世从顾家被赶出来,已经过去好几年,无从查起,到底是谁做的局。 如今这件事刚刚发生不久,还可以查查。 “赤乌一旦得了甜头,对姱娥自会不一样的。若是她能怜惜你爱重你,我和你爹在家里也放心了。”秦若芳感叹。 “昨日我听说顾家那边送了几个恶奴见官,是怎么回事?”秦若芳想起前一天得的消息。 “奴大欺主,贪了公中的银子,我看了账册帮她算了出来,搜出了一百多两银子。”阮芷说。 “我们阿芷看账本,自然看的准,谁也骗不了阿芷。那现在府里如今缺人吗?我让梅枝,菊枝跟你去,家里福成一家你也带去……”秦若芳颇为骄傲的说着,又操心起阮芷,怕她身边没人用,要把自己身边得力的下人送过去。 阮芷露出笑,母亲总是这样。 “母亲用惯的,不用给我。虎哥给我送了几人来,护院和粗使婆子都有了。我有几个人选,母亲帮我在家里找一下,我带在身边让奶娘教几日就能用了。”阮芷说。 这也是她今日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与其去牙行重新买不认识的,不如就用前世的那几个忠心的。 “行,你说出来,我给你去找人。”秦若芳立刻说道。 阮芷说了几个人,秦若芳然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去找人安排。 “阿芷,为何今日来了,建安侯不用去书院吗?”秦若芳回来想起什么问阮芷。 “她不想去书院,随她了。”阮芷说。 “这件事,你怎么不劝劝她?我有打听过,她在书院的丁班,还需努力。虽说有个爵位,但是不能荫庇子孙,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她有这样好的身份,年龄又还小,正是学习考取功名的时候,别白白浪费了时间。你们两相和睦,可以适当规劝下。”秦若芳颇为忧心的说道。 “母亲,我回去会劝她的。”阮芷顺着秦若芳说,并没有多说她的计划。 “阿芷,还有件事,自你嫁人后,你表哥大病一场,快瘦脱相了。原本等他考中举人便会娶你,只是两次不中,耽误你到了二十岁未嫁,谁知你又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就这样生生错过了。”秦若芳看着阮芷惋惜的说。 “母亲,木已成舟,莫要再提了。”阮芷默了默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就是……说说瑾瑜吧,夫子说他读书读的不错。上次你父亲和府衙那边的一个管事联系上,你可知他说他们主家要多少银子肯给瑾瑜改籍?两万两!真是狮子大张口。”秦若芳看阮芷的神色打住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母亲莫要花这个冤枉钱。”阮芷忙说,她想起前世家里为了给弟弟改籍花了不少功夫。 “我瞧着你父亲动心了,瑾瑜读书好,若是能改籍,那就好了。”秦若芳说。 “母亲,这事我也会想办法的。你劝劝父亲,暂时别急。”阮芷说。 秦若芳不知道阮芷会想什么办法,点点头不再多说这件事。 母女两人在说话时,外面顾清辞和阮茂林也没有闲着。 阮茂林常年经商,交际能力还是很强的,顾清辞有社牛体质,阮茂林说什么,她都能跟着说,不让话掉下来。 阮茂林说着心里是越来越惊。 总感觉顾清辞在捧着他,对他是真的很恭敬。 和秦若芳的思路不一样,阮茂林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在顾清辞吃糕点时,阮茂林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放盒子。 “阿辞,阿芷麻烦你照顾了。我也没什么好的,小小心意,给你和阿芷去玩儿。”阮茂林把东西递给了顾清辞。 顾清辞愣了下,接到盒子打开看了眼。 里面有一张地契,还有一叠银票! 岳父这也太大方了吧! “岳父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顾清辞瞪圆眼睛看阮茂林。 “我看你挺喜欢院里的荷花的,刚好前些日子买了一个庄子,周围被荷塘包着。你和阿芷有空去玩玩儿。荷花开了,可以泛舟赏荷,后面还能采莲子,莲藕,里面有鱼。”阮茂林说。 顾清辞听的心动。 太壕了! 这个岳父她认定了! “岳父大人,无功不受禄的。我们会去玩儿的,到时候包吃包住就行,地契就不用了。”顾清辞笑着说。 她倒是想收。 好歹还有点道德底线。 而且收了之后,又不是她的,她还得交出去。 “……”阮茂林一顿,看向顾清辞。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要,还是嫌少了。 “阿辞若是喜欢这个宅子,可以和阿芷住过来。我们在城东那边还有一个宅子。”阮茂林又说道。 顾清辞:…… “岳父大人我怎么可能夺人所爱。岳父大人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用那么客气,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不说这些了。弟弟真可爱,你跟姐姐说,今天怎么没去书院上学?放假了吗?”顾清辞转移话题,看向阮瑾瑜问。 阮茂林暂时放下,面上却带了点忧心。 “书院不收商籍。”阮瑾瑜在一旁乖乖陪客,听到顾清辞问他,瘪瘪嘴说。 他也想上学堂,去书院。 “……”顾清辞看阮瑾瑜委屈巴巴的神色,怜爱住了。 差点忘记了,商籍不能进书院,考秀才什么的,更是别想了,只要从商,仕途之路就会断绝。 虽然有钱,但是可怜。 “爹爹给我请了夫子在家里教。哎,每天都要上好多课。爹爹说要通五经贯六艺,上午读书,下午学琴,下棋,练习骑射……”阮瑾瑜鼓着包子脸说着。 “……”顾清辞刚升起的怜爱之心碎了。 该被怜爱的应该是她自己吧! 别人都是上学校,上大课,他这天天私教,多对一,学这么多门类,私人订制。 谁该羡慕谁啊。 “真辛苦,偶尔放假休息休息。”顾清辞在心里感叹着,面上笑着说。 “姐姐,书院一定很好玩儿,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同学一起上课。”阮瑾瑜跟顾清辞吐槽完,眨巴着眼看向顾清辞,满眼的羡慕。 顾清辞有点尴尬。 她正在逃学中,还想着要休学,不上学。 她没什么抱负,只想咸鱼养老。 “人多了也不太好,太吵了。你说你每天都要练习骑射?在哪里练习的?”顾清辞说,关于书院的话题过,她要去看看这个家到底壕到什么程度了。 “爹爹,我可以带姐姐去马场吗?”阮瑾瑜看向阮茂林。 “当然可以。走,我们换了骑马装,去后面的跑马场。”阮茂林说。 距离吃中午饭还有段时间,阮茂林看顾清辞有兴趣就带了她往后面走。 换了一身骑马装,穿过正房到了后面,又是一番天地。 如同前世操场那么大的草坪。 一侧马厩里有四匹马。 红棕色的马,又大又水汪汪的眼睛,矫健漂亮,比之前雇的马车被套起来那匹马帅了很多。 顾清辞双眼放光。 这就是古代富豪的快乐吗? 顾清辞在末世时,骑过变异的动物逃命,对于骑马她算是有点经验的。 阮茂林考虑到顾清辞是个“书生”,估计没怎么骑过马,找了最温顺的一匹马给顾清辞骑,自己也在旁边照应着。 阮瑾瑜骑上自己常骑的小马跟在顾清辞旁边。 顾清辞刚开始还装了下,慢慢骑,看到阮瑾瑜骑马跑了起来,也跟着跑起来。 阮茂林看的提心吊胆的,生怕顾清辞出什么事。 阮芷在房间里和秦若芳说了好一会儿话,丫鬟禀告说要吃饭了,两人出来。 看到客厅里顾清辞不见了,阮芷问起丫鬟才知道去后面骑马了。 阮芷和秦若芳净手后没多久,顾清辞和阮家父子跟着回来,满面带笑。 “夫人,岳父大人说要送我一匹马,可以不可以收?钱从我月钱里扣。”顾清辞看到阮芷快步到了她跟前侧身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阮茂林送宅子,顾清辞还能拒绝下,可是他送马啊,完全拒绝不了。 “收着吧。”阮芷看了眼顾清辞亮晶晶的眼眸点了点头。 顾清辞听阮芷这么说,心情立刻飞扬起来。 秦若芳和阮茂林对视一眼,眼中各有情绪。 到了饭厅吃饭,顾清辞再次开了眼界。 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菜。 桌子太大,需要丫鬟布菜。 这一顿饭吃的顾清辞非常满足,暗暗想这个娘家,阮芷若是常回来就好了。 午饭结束,休息了一会儿,顾清辞和阮芷告辞要回顾家了。 去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好几个下人往外提着水果蔬菜装马车上去,秦若芳给了阮芷一个盒子,还有几个阮芷从阮家要的下人,以及阮茂林送顾清辞的马和一个马夫。 顾清辞怪不好意思的。 阮家人太热情了。 临走顾清辞对阮芷父母又行了礼,是这个世界晚辈对长辈的礼。 秦若芳和阮茂林客气了几句,送阮芷她们出门。 刚出了二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一个身形瘦高的清瘦男子从外面赶来到了他们跟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青松的味道,是外溢的信息素的味道。 阮芷的身形一顿,面色变了变。 顾清辞不认识眼前的人,只觉得他的长相倒还算英俊,好像和阮芷有几分像。 “宣明给姨父姨母请安。听说阿芷表妹回来,赶过来看看。”那男子压住了呼吸,朝秦若芳和阮茂林行了礼,然后看向了阮芷,眸光颤动,似有千言万语。 顾清辞听这话知道了对方身份。 这个人,应该是阮芷的青梅竹马秦宣明,也是阮芷的表哥。 若是没有“顾清辞”,阮芷应该会嫁给这位。 “多谢表哥。我们先走了。”阮芷微微欠身,继续往前走。 秦宣明还想说什么,阮芷一个人往前走。 “岳父岳母,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岳母岳母。”顾清辞跟秦若芳和阮茂林行礼说了句,赶紧去追阮芷。 秦宣明看到顾清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颤动,比见到阮芷还要激动几分,拳头捏紧了。 顾清辞感觉秦宣明有种想打她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快走几步追上了阮芷。 “宣明!”秦宣明朝后看着阮芷的方向,秦若芳叫了一声,秦宣明方回头,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气神一样,神色落寞。 上了马车后,顾清辞没敢跟阮芷说话,只小心偷瞄她。 阮芷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明显和以往不太一样,似乎像是沉在什么不好的事情里一样。 顾清辞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到阮芷这样的神色,莫名的有点不太舒服。 阮芷或许还对那人有点感情吧。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应该算是初恋?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快到顾家时,天色暗了下来,随着空中一阵滚雷声响起,飘起了雨。 顾清辞被雷声叫回神,看到了视线里的阮芷,捂住了耳朵,身体跟着缩了起来,明显能看到的颤抖,呼吸的声音都跟着紧促了几分。 同时一股苦涩的味道跟着散发出来,是阮芷的信息素味道。 顾清辞按在了阮芷肩膀。 “怎么了?”顾清辞低声问。 阮芷没听到,继续缩起来颤抖。 随着马车到顾家,外面雨势渐大,雷声也越大。 外面莲蕊在说话。 顾清辞想了下,探头出去接了莲蕊递给她的蓑衣,她自己先穿上,然后将阮芷抱起来,身体掩盖在蓑衣下,抱着人下了马车往绣颐园去。 阮芷在顾清辞的怀里,还在颤抖,苦涩的信息素味道,越发浓郁。 顾清辞感觉自己的标记牙被这个味道刺激的有点痒。 到了绣颐园阮芷的房间,顾清辞被丫鬟去掉了蓑衣,抱着阮芷进房间。 顾清辞在路上回想了下剧情,她想起来了。 阮芷经历的几次磨难中,每次都是雷雨天气,包括她被陷害和原来的顾清辞在一个房间被抓到,还有高烧不退腺体被烧毁时,奶娘秦嬷嬷死的那日,以及得知父母死讯的日子…… 这导致她对雷声有应激反应。 所以一到房间,顾清辞便让丫鬟把门窗全部关死,她抱着阮芷到了拔步床上,脱了鞋子,拉了床被子盖上来阻隔声音。 顾清辞没松开阮芷,只是将人抱紧了轻轻安抚。 想起阮芷前世的遭遇,顾清辞情绪沉了下去。 好一会儿过去,闭塞的空间里,阮芷的信息素不断释放,顾清辞感觉到了一股躁动的情绪升起,牙根痒,口中分泌津液。 顾清辞感觉很不对劲儿,想松开阮芷从被子里出去,衣襟被阮芷拽着。 顾清辞去拉阮芷的手,却感觉到脖颈传来阮芷炙热的呼吸。 “标记我。”阮芷的声音发颤。 11. 第 11 章 外面雷声阵阵,阮家的下人们忙着关门,收东西。 秦若芳和阮茂林关了门窗在房间里说话,交流彼此知道的信息。 “我瞧着是改性了,你想多了,那不是都没收吗?以她之前的傲气,觉得我们满身铜臭味儿呢,哪里会亲近?”秦若芳跟阮茂林说。 “本性难改。我听人说她想着法子讨好一个良籍的姑娘,时常送东西过去。想必是要纳妾。如今对阿芷这样,不是想要银子如何这般殷勤?别将赤乌想的太简单了。”阮茂林叹了口气说。 “阿芷说她不会纳妾的。这事也是你的猜测,我瞧着现在挺好的,我们且看着。先不说这个,阿芷特别跟我强调了一件事,说是南边的生意不能接。她说那边匪盗横行,太危险了。我看暂时别去江南了,布庄现在的生意还不错。”秦若芳睨了阮茂林一眼说。 “生意好能好到哪里去?你是没见过那些做大生意的。瑾瑜要改籍,那官员要两万两!倘若我们的生意足够大,这点银子也不会在乎。瑾瑜便可去书院读书,考取功名,改了自己的命。瑾瑜今年十一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阮茂林沉声说。 “那人狮子大开口,实在是……不若等宣明考取功名有了官职,或许能帮瑾瑜改籍。他在书院甲班夫子说今年肯定能中举。”秦若芳说。 “等宣明?恐是时间不够了。我们这边还是要两手准备。”阮茂林皱眉说。 “那你出去要注意安全。”秦若芳说。 “嗯。我会多带护卫的。”阮茂林点点头。 外面雨下的又急又猛,片刻院子里有了积水。 秦婆子让绣颐园的下人各司其职,暂时都没有打扰房间里的人。 莲蓉看着紧闭的房门,面色微红,眼里有些羡慕。 大白天的,关紧门,太羞耻了。 雨天光线很暗,没有点蜡的房间里,更加灰暗。 潮湿的雨气蔓延进来,空气里清甜果香和醇厚的茶香混在一起。 被子下,顾清辞眼眸红着,额头鼻尖都是细密的汗。 这次咬腺体和上次有些不一样。 就像是加了让人失控的催发剂。 顾清辞按着阮芷,标记牙咬的比上次深,又用力。 时间倏忽而过,雷声消失,云层化开,太阳出来。 啪的一声闷响,顾清辞从锦被里滚了出来,到了床下台阶上。 锦被掀开,阮芷从被子里出来。 阮芷原本梳的整齐的发髻散乱,丹凤眼周染着红晕,胸前的衣服被压的皱巴巴的,胸口因呼吸紧促起伏着,一边肩膀交领处被拉开露出雪玉般的肩颈,还有被咬的又红又肿渗出血的腺体。 有种被欺负的凌乱感。 顾清辞趴在台阶上,只是一个抬头,便感觉自己像是遇到猎物的食肉动物,控制不住的想要扑上去。 只是对上阮芷冰寒的眸子时,理智稍微回来一些。 阮芷将衣服拉了上来,白生生的脚伸出,踹在了顾清辞肩膀上。 力道不大,气性很大。 顾清辞顺势滚了出去。 “夫人,对不起……你释放了好多信息素,好香甜,我……”顾清辞期期艾艾,有些委屈的看向阮芷说。 啪,顾清辞没说完话,一只枕头飞来,落在顾清辞身上。 顾清辞不敢说话了。 心里有些懊恼。 刚才压着阮芷,除了阮芷本身释放了信息素,让她入迷,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冲上脑子,想在阮芷腺体上留下更深的印记。 思想越界,力气一时就没了轻重。 咬的太狠了。 阮芷感觉比上次还疼。 “出去,让莲蕊备水。”阮芷出声,声音微哑。 顾清辞赶紧起身出去,边走边整理。 阮芷的冷脸在顾清辞转身后变了变,眉头蹙起。 腺体被衣服布料碰到,都疼,连带着肩颈一片隐隐抽痛。 阮芷闭眼吸气。 真是狗,第二次比第一次还疼。 而且,顾清辞力气大,整个人压住她,胸腔肩膀腰都被用力按着,腺体被死死的咬着,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叼着的猎物。 阮芷将锦被往上拉了一些。 情绪渐渐恢复,神色变的淡漠,冷肃。 她没想到,前世的毛病,还带着。 雷声传来,她便像是置身阿鼻地狱,所有不好的经历重现,如同再经历一遍。 和前世不一样的是,这次有个人一直抱着她。 暖融融的体温传递,清甜的果香环绕着她。 一时竟是淡化不少。 让顾清辞临时标记,是腺体被刺激的结果,也是想要那股清甜将笼罩在身上的阴霾压住,覆盖。 只是,附加的体验感不太好。 阮芷闭目静坐了一会儿,莲蕊在外面禀报。 阮芷起身去盥洗室。 顾清辞在外面忐忑的很。 秦婆子给顾清辞端来了一碟点心,还有一蛊杏仁酪,似是觉得顾清辞辛苦了,需要补补。 顾清辞有点尴尬,闷头把点心那些都吃了。 吃完又感觉甜腻腻的。 想喝茶。 顾清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只是一个卑微打工人。 临时标记,不过是打工的工作内容之一。 顾清辞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没一会儿,莲蕊出来。 “禀主君,夫人,让主君进去。”莲蕊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进了阮芷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混杂的信息素味道,让顾清辞面皮发热。 阮芷刚洗漱了,长发散开梳的整齐,新换了一件水红色丝质外袍,端坐在拔步床一侧,面上覆了一层冰,眉眼冷淡,贵气又疏离。 顾清辞莫名想起阮芷刚才乱糟糟的样子,喉头一紧。 “今日勉强算一两银子。”阮芷伸出纤手,轻飘飘的说。 顾清辞接了一颗银锞子神色变了变,继而面上红了几分。 阮芷这是说她技术不好,今天的“劳动”只值一两银子吗? 上次还有十两。 酬劳断崖式降级。 “你若是不长进,我还不如找象姑馆的赤乌……”阮芷又说。 “不要!”顾清辞忙说了句,声音有些高。 “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去学习的,会长进的。”顾清辞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清咳一声软软的说,看着阮芷,眼神无辜,眼巴巴的。 阮芷转开眼神。 “我要休息一会儿,妻主自便。待会儿我会让莲蕊叫妻主,届时有几个店铺掌柜来对账,包括顾家名下的一家米铺和一家胭脂铺子的掌柜,我都叫了来。”阮芷说着,放下了床上的帘子。 顾清辞应了声,看着帘子将阮芷的身影遮住,便出去了。 到了外面,顾清辞有些惆怅。 这个世界上有小凰书吗? 如何提高被标记对象的体验感? 要是下次再没有点“技术”含量,让阮芷不舒服,她可能说到做到的。 顾清辞不想让阮芷找别人。 所以,她想想办法提升“技术”。 “主君,为何叹气?可有什么难事?”一个声音传来,顾清辞转头,看到秦婆子带着笔墨盒子来,看着是要去找阮芷的。 顾清辞到了秦婆子跟前。 “秦嬷嬷,夫人不太高兴,因为我咬痛了她。你找药给她敷下。”顾清辞跟秦婆子说。 “谢主君关心,老奴会给夫人找药敷的。”秦婆子听顾清辞这么说,笑着说。 果然是标记过的感情,知道疼人。 “秦嬷嬷,你可知有什么书可以学习,让夫人感觉好一点?”顾清辞看了看左右,有点偷偷摸摸的低声问。 “……主君没有看吗?避火图。”秦婆子问,年龄大了,这种事看的淡然,比顾清辞大方。 “在哪里有?”顾清辞问,她完全没听说过的。 “主君稍等,我给主君去拿。”秦婆子说。 “等等,别让夫人知道。”顾清辞看秦婆子要去阮芷房间,忙跟秦婆子说。 “老奴知道了。”秦婆子朝顾清辞笑,表示自己懂的。 顾清辞在外面等着,秦婆子带着笔墨盒子进了阮芷的房间,没一会儿出来拿了一本装订精美的画册。 顾清辞没好意思跟秦婆子对视,说了声谢谢就将画册揣在了怀里跑了。 现在她的墨锦轩才是安全之地。 顾清辞从绣颐园出去赶紧回了墨锦轩,将门关上,开始看书。 顾清辞红着脸看着。 精致的工笔画,还是比较写实的。 只是,这里面画的东西,有点超纲了。 她只是想要临时标记的技巧,不是全套姿势图啊喂! 这些图,没有写姱娥的体感,到底行不行,也不清楚,还需要实践。 只是,一边咬腺体,一边rua雪团,她是嫌命长吗? 顾清辞翻看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莲蕊的声音。 “主君,夫人请主君去听竹堂。”莲蕊在外面说道。 “……”顾清辞把小凰书放下,揉了揉脸颊,调整了下情绪,开门出去。 往听竹堂去,顾清辞看到了几个人在忙着搭建什么,去了看眼,是在盖马厩。 顾清辞想起从岳父家拉回来的枣红大马。 盖马厩顾清辞没有安排,自然是阮芷安排的。 还找了工匠在一旁做马车架子。 若是多人出行就可以坐马车出去了,不用再去车行租车了。 顾清辞去看了下她的马,摸了摸马背,心情愉悦起来。 现在她需要操心的事就是怎么伺候好阮芷了。 其他都有阮芷这个老板操心。 若是再养只狗,养只猫,多搜集一些美食,能看看戏,听听曲,时不时出去旅游旅游,咸鱼养老生活就完美了。 顾清辞这边畅想着,笑眯眯的到了听竹堂。 12. 第 12 章 听竹堂里,阮芷在屏风后听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汇报。 “夫人身边安排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大丫鬟月钱是二两银子,二等丫鬟是一两银子。主管厨房的管事,月钱是四两银子……”那妇人跟阮芷说着,阮芷时不时纠正下,那妇人拿毛笔在纸上记录下来。 顾清辞听着听着沉默了。 阮芷给她二两银子的月钱,是大丫鬟的水平啊。 好吧,比二等丫鬟好一点。 “妻主,这是接替秦嬷嬷的管家,赵娘子。”阮芷听完妇人的回报,看向顾清辞说。 这人是她从阮家那边借调来的。 秦嬷嬷身体不好,阮芷不想她太操劳了。 有了管家,阮芷的专注点便主要在外面的生意上了。 顾清辞跟赵娘子打了招呼,阮芷又给了她一本账册,看上去是新写的,还有墨香。 “我不会看。麻烦夫人跟我说下,是什么情况?”顾清辞尴尬的说。 阮芷看了眼顾清辞,让赵娘子给顾清辞说。 “禀主君,昨日罚抄总计价值一百零五两,主君从阮家带走的那匹马四十五两,马夫十五两,盖马厩花费三两,余四十二两。” “顾家目前有两家铺子,一个田庄,三十亩地,两家铺子经营不善,米铺最近几个月账册上都是亏损状态,月亏二两银子,胭脂铺子勉强有五两银子的营收,田庄和地是在一起的,那边养着一些人,每月还需要补贴月钱二两,田地未到收成的时候没有盈利。顾家除去绣颐园,有六个下人,合计需要三两月钱,另外养马每月支出一两草料钱,马夫支出一两半的月钱……” 赵娘子将顾家的账目给顾清辞算了一笔。 收入和支出是百以内的加减法。 顾清辞泪目。 虽说顾家下人减半了,但是因为顾清辞从阮家牵了一匹马回来,草料和马夫月钱便是一大笔开支,支出不比以前十二人时少。 收入没变多,每月都会亏空。 原主虽然有裁员,但是为了面子,还是维持着十多人的开支,紧缩了月钱,每月也是会亏空,加上张婆子一家贪墨的,家底基本上亏空了。 她只有可怜的二两月钱,根本不够亏的。 顾清辞瘪嘴,好穷! 这还是在没算阮芷绣颐园那一院子人的开销基础上计算的。 “若是主君要在绣颐园用饭,每月会额外再支出五两银子。绣颐园饭食所用食材都是顶好的,采买有账册,主君可以查验。剩余四十二两只可再维持三个月。”最后赵娘子又说了一句。 “你也可以不来绣颐园用饭。大厨房我没动,厨娘提拔了原来在厨房做事的粗使婆子。”阮芷淡淡的补充道。 阮芷不做亏本的买卖。 顾清辞若是想要从她这里占便宜,肯定要付出代价。 账目要算清楚了,让顾清辞知道自己有多穷。 顾清辞的确知道了。 脸整个垮了。 不去绣颐园吃饭,是不可能的! 这个五两是必须要花的。 “我不需要人伺候,下人可以减少点。店铺田庄都给夫人管,能不能多盈利?”顾清辞看向阮芷说。 “顾家余下六人可再遣散三人。店铺的两个掌柜的我会换了得力的去,确保盈利提升。田庄的管事也需要换一个。遣散原来的掌柜和管事,用我带的人,需要银子调动,你剩余的银子只能供一个月用了。再往下没有结余,我会填补公中亏空,不过,妻主要写借条。”阮芷说道。 这样的话顾家就彻底在阮芷的掌控中了,无论是人,还是财务。 顾清辞若是按了私章,她便又有一样把柄在阮芷手里了。 一旦被外界知道,顾清辞会被诟病。 倘若她还要脸面,就得有所顾忌。 “好,就按夫人说的办。”顾清辞没犹豫便点头了。 没有钱,咸鱼生活只能喝西北风了。 希望阮芷可以让她的店铺盈利翻几倍,呜呜呜。 古代生活不易啊。 想要咸鱼,得抱紧了大佬。 “你在这里按上私章,我会让人去办的。”阮芷看了眼顾清辞说。 这样的方式放在任何一个普通的平民家里都是离谱的。 若是以前的顾清辞肯定会暴跳如雷,感觉自尊受到了挑战。 现在的顾清辞利索的按了刻了她名字的印章。 阮芷看顾清辞都不看内容,索性又拿出几个文书让顾清辞按了印章。 一些货物的采买,用顾清辞的士族身份会相对有一点优惠。 顾清辞按了几张后,丫鬟禀告那几个之前通知的掌柜的来了。 阮芷开始让几个店铺掌柜报告情况。 阮芷的店铺是阮家给的陪嫁,有县城里的店铺也有外地。 只是听了一耳朵汇报的账目,顾清辞就羡慕的眼红了。 阮芷的酒楼一家便月入几百两啊! 难怪那么壕。 “禀告夫人,这个月盈收比以往少了一成。过路税以前都是一百取十五,最近涨到了一百取二十,交易税从原来的一百取三,涨到了一百取五。另外,朝廷对商贾又有了新的税目,名为公共建设税,从所得盈收中一百取二。南蛮和北胡那边起了战乱,进的一些货要收取治安税,一百取三……”一个掌柜的交了账册后,跟阮芷报告。 顾清辞在一旁吃糕点,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儿。 “税为何这么高!”顾清辞问道,加起来要交百分之三十的税,这都还没加所得税呢。 “禀主君,商税向来高。最近南蛮和北胡屡犯边境,有些不太平,商税便更高了。”刚才说话的掌柜说道。 “……”顾清辞无语。 重租税是朝廷限制商人的一个措施。 想到自家店铺那么点盈利,还要交将近一半税,顾清辞心头在滴血。 “没办法少交点税吗?”顾清辞问。 “禀主君,运送货物时,运气好的话,会请到秀才同行,给适当的佣金。这样过路税可免。有信任的人是秀才,店铺放在他们的名下,交易税可免除。”掌柜的跟着回答顾清辞。 顾清辞沉默了。 掌柜的看顾清辞不说话了,继续阮芷报告。 阮芷检查账目后,对几个店铺后续的发展做了安排,包括顾清辞那两个店铺。 一顿安排后,众人退散,阮芷要走时,顾清辞起身拦住了阮芷。 “妻主有何事?”阮芷问。 “夫人,我可不可以去书院上学?”顾清辞说。 “主君本就是书院学生,自然可以去书院的。”阮芷说着,看着顾清辞的神色有了一丝打量。 前面还说不想去书院的,如今又想去是什么意思? 阮芷默了下,想起一件事。 顾清辞想纳的那个女人的哥哥,就在书院。 还有几个狐朋狗友。 “夫人,我从明日起去书院上学。夫人,若是我能考中秀才,让我们家的商税免除一些,可不可以给我涨月钱?”顾清辞说着眼巴巴的看着阮芷。 刚才听到掌柜的话,她就狠狠的动心了。 秀才竟然有这么好的优惠。 这个便宜不占就亏大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行,若是妻主能考上秀才,涨到十两银子的月钱。另外免除的商税里,给妻主分一成。”阮芷说,随意开了个条件。 对顾清辞说要去书院的动机更怀疑了。 不会写字,不会看账册,书院丁班,吊车尾的存在,现在说自己要考秀才? 而且,没几天就要考试了。 这是想糊弄谁呢? “好,我这就去准备!头悬梁,锥刺股,努力学习!”顾清辞不知道阮芷的想法,激动的说。 阮芷店铺的省下税的一成可不是小数目! 拼搏百天,咸鱼一生。 等考上秀才,减了赋税,就可以涨月钱,拿分红过上咸鱼躺平的生活! 顾清辞握紧拳头,干劲满满。 阮芷看了顾清辞一眼,跟赵娘子说了声,回绣颐园了。 “主君,夫人说,今日主君不用留宿,饭食会送去墨锦轩的。”赵娘子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一听脸垮了。 她刚睡了一夜的小榻不让睡了吗? 不知道送来的饭和在阮芷那边吃的一样不一样。 “这是夫人给主君安排的书童侍墨,他识一些字,对书院也熟悉,会跟主君一起去书院。”顾清辞心里想着,赵娘子领来个小童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不想了,跟侍墨打了招呼,先回墨锦轩。 原主写的字是什么样子的,学的什么书,她需要去了解下,做个准备。 顾清辞到了墨锦轩,顾不得去看还没看完的小凰书,先去书房找到了原主写的字,还有一些书。 看到原主的狗爬字,顾清辞稍微放心了。 就这字,她练习练习肯定比这个好,不用担心字迹的问题了。 再看看那些线装书,顾清辞有点头疼了,文言文本就是她的催眠剂,还加上繁体字,更难读了。 果然拿到手里没看一会儿,人就开始打哈欠,犯困了。 “主君,老夫人请主君去集福苑。”冬雪的声音将顾清辞叫醒。 顾清辞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娘。 昨天跟薛三娘说了两人相冲的事,今日还没跟薛三娘回复做梦的结果呢。 顾清辞清醒了下,跟冬雪一起去集福苑。 顾清辞到了集福苑那边,薛三娘正坐在厅堂里。 “你先出去,我与女儿说会儿话,不用伺候了!”薛三娘对一旁长的高壮的老妇人说,是阮芷派到这边照看薛三娘的婆子。 那老妇人朝薛三娘福身出去。 人一走,薛三娘开始拿帕子抹眼角。 “阿辞,那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让她管家。商籍女子管家,你若是出去,都会被人看不起的。你瞧瞧,她竟然让那婆子来管我,不让我出门。太没规矩了!阿辞,你是个赤乌,是堂堂建安侯,你太祖奶奶是公主,你太爷爷是……”薛三娘说起来,便如机关枪一样控制不住了。 顾清辞嘴角抽了抽,面皮发烫。 一个连税都不能免除的末等爵位,说出了皇亲国戚的感觉。 薛三娘已经完全被阶层化了,这么自恃高贵,如果在阮芷面前耀武扬威,是嫌命长吗? 薛三娘这样,让顾清辞感觉脑袋上吊着一把利刃,掉下来会砸脑门子。 “娘,阿芷做的是对的。我昨晚梦到爹,他跟我说了,娘若是不去庄子里住就不能出集福苑。娘,你不会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有血光之灾,早早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吧?”顾清辞用颤音,面上带着恐惧说。 “阿辞,你不准备纳环娘了吗?”薛三娘顿住,看向顾清辞,嘴唇颤了颤问道。 “不纳妾了。命都要没了,还纳什么?”顾清辞摇头。 “阿辞,我不想去庄子上住,我想去明霞寺,去那边给你祈福,再找和尚给你爹爹做法事。”薛三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对顾清辞说。 顾清辞想了下,不管去庄子上,还是去寺庙,总之薛三娘暂时离开,都是好事。 “行,那让下人准备下,明日送娘去明霞寺。”顾清辞点头应了。 顾清辞看薛三娘神色颓然,想了想,对方到底是这个身体的娘。 “娘,这是十两银子,你拿着。”顾清辞将自己身上最大面额的银票给了薛三娘。 这还是阮芷给顾清辞的酬劳。 薛三娘用帕子抹着眼角又给顾清辞说了几句话。 顾清辞离开了集福苑,让冬雪把薛三娘要走的事报告给阮芷一声。 下午丫鬟将饭送到了墨锦轩。 菜色还不错,只是顾清辞一个人吃饭,总感觉不如在阮芷那边吃的香。 晚上顾清辞练了下字,模仿了下原主的笔迹,又看了会儿难懂的文言文,看困了,洗漱后去自己的硬板床上睡觉了。 等顾清辞睡下,顾清辞的书童侍墨从小门去了绣颐园,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主君下午除了见过老夫人,一直都在看书,写字,只是一边写字一边打哈欠,现在已经睡下了。”侍墨隔着帘子跟阮芷禀告。 这么早就睡了,这就是她说的头悬梁,锥刺股? 阮芷看着手里的几张新写的毛笔字,有错别字,笔画也写的如同新学写字的孩童,没有笔锋,结构奇怪,笔迹与记忆里那个草包没什么区别。 “拿去烧了吧。”阮芷眯了眯眼,嫌弃的将那几张纸丢给了莲蕊。 13. 第 13 章 早上顾清辞没有自然醒,书童侍墨拍门把他叫醒来了。 “怎么这么早!”顾清辞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外面只有点微光的天色。 “主君,书院卯时便要开始诵书了,现在已经有些迟了。”侍墨说。 顾清辞无语,侍墨昨天好像跟她说过。 古代书院五点多就要学生到教室去早读。 这大古代的也没个表,顾清辞不知道几点了。 人还有些迷糊,洗漱后清醒过来。 侍墨不会梳头,叫了冬雪过来给顾清辞梳。 头顶盘了发髻,留了一些头发披在肩膀上,发簪还用了前一天用的木簪,穿上青衫后,成了一个小书生的模样。 侍墨背上了顾清辞的书箱和顾清辞出墨锦轩时,天慢慢亮了起来。 到了外面顾清辞碰到了同样要出门的薛三娘。 顾清辞昨日将薛三娘要离开的事告诉了阮芷,阮芷新任的管家赵娘子安排好了。 租了一辆马车送薛三娘走,跟着薛三娘的有顾家剩下的两个下人,还有个是阮芷那边指派来的妇人。 薛三娘看到顾清辞原本满脸幽怨的,不过看到后面背着书箱的书童,面色有好了一些。 “娘走了之后,你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怎么办啊!” “那女人真是蛇蝎心肠,下人都遣散了,你上学身边就这么个小童,叫人家看低了去!” 薛三娘不满的絮叨了几句。 顾清辞赶紧将人送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顾家不见了影子,顾清辞才算是松了口气。 顾清辞和书童坐了顾家新做的马车上,养马的马夫充作车夫驾车去了顾清辞上学的鸿麓书院。 在顾清辞乘马车离开后不久,阮芷起来梳洗后吃早饭。 “阿芷,你有什么想买的,让下人去就是了,还要自己去官店一趟。姱娥在外面不安全。”秦婆子知道阮芷要出去有些担忧。 “奶娘,好久没去官店了,我想去看看。会多带几个人的,放心吧。”阮芷笑了笑说。 “那也要小心,从轿子里出来就戴上围帽。”秦婆子说。 阮芷应着秦婆子。 官店是朝廷开的店铺。 阮芷前世能做到第一皇商,便是从给官店供货开始的。 前世在顾家两年,这个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情形,她也不清楚。 出去了解下具体的行情,计划如何和官店再次合作。 再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前世那些身边的得力帮手,着手开始培养他们,为将来要做的事打基础。 阮芷陪嫁的店铺都是阮茂林选的位置好的,盈利好的。 这样小富安身是好,一旦起了战乱,随时会化为乌有。 不单单是为了准备和离之后的生活,也是要应对之后几年会有的灾情,外敌入侵,内乱等。 阮芷坐软轿出门时,顾清辞乘坐的马车使出了小县城。 鸿麓书院还在郊外,路上要花半个时辰,期间顾清辞吃了点点心垫肚子,秉着不浪费时间见缝插针的原则,拿出书想看看的,只是马车摇晃,书又难懂,没看一会儿,顾清辞就困了。 侍墨在一旁看着顾清辞脑袋点着,小脸上都是无奈,他家主君好像得了一看书就困的病。 默默的给阮芷的报告里加上了一条。 到了书院后,顾清辞找到了童生丁班,带着书箱进去,侍墨去了外面专门给书童呆的房间。 教室里朗读声一片,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顾清辞还想找个位置,悄悄融入的,屁股还没沾到板凳,就被一个头发胡须皆花白的小老头盯上了,指了指外面,示意顾清辞出去。 顾清辞只好放下书箱出去。 “顾清辞,这是书院,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旷课好些天,成何体统!”夫子吹胡子瞪眼的。 顾清辞尴尬,刚上学,还没努力呢,就被老师骂。 “夫子教训的是,从今天起我会努力的!”顾清辞赶紧认错。 夫子看向顾清辞微微诧异,倒是认错态度挺好的。 只是真的会努力吗? “你有爵位,比旁人少了县试府试,只要院试通过就能成秀才。眼看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好好读书吧。学到的东西总归是自己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夫子勉励了顾清辞几句。 “……”顾清辞重新回到座位上,揉了揉脸。 还以为考试时间远着呢,原来只剩下一个月了。 一个月,头悬梁锥刺股来得及吗? 不管来不来得及都要试试。 万一奇迹发生了呢? 为了十两银子的月钱也要冲! 顾清辞看了下周围同学,从书箱里拿出相应的书,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开始诵读。 只是…… 文字认识的,连成句子,一点也不懂。 有些字还不会读,没一会儿就卡住了。 想举手叫夫子来的,老头挺忙的,在外面训另外的人。 能在书院丁班的学生,肯定没有学霸,多的是学渣和混子,比顾清辞来的晚的有不少。 顾清辞卡在那里等夫子,没一会儿便支着脑袋打瞌睡了。 顾清辞没注意的是,教室里有几个人已经注意上了顾清辞。 这会儿正在交头接耳。 “顾清辞好几天没来了,听说她家出了事,几个下人都送去衙门了。” “就她家那点破事,还值得去衙门?让人笑话。等下去斋房,叫她请客。” “她肯定又攒了不少银子了,斋房里蜜汁的酱牛肉,还有清蒸鲈鱼,红烧……” 几个人说着流起了口水,在夫子进来时,立刻端坐念书。 顾清辞脑袋上被啪的打了下,一个激灵醒来。 “顾清辞,你来读下这段!”夫子拉着脸说。 “……”顾清辞看了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读结束,已经开始上课。 戒尺指了指书上的段落,顾清辞清醒了下,赶紧开始读。 读着读着卡克了,是之前不认识的字。 “夫子,这是什么字?”顾清辞举手问夫子。 “……歷史的歷!你读的书都读去哪里了!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夫子看到顾清辞指的字火冒三丈。 周围同学哄笑起来。 “……”顾清辞脸红了。 坐下来后,顾清辞开始听课。 夫子让人读完课文,顾清辞以为会开始讲解。 谁知,根本不讲解意思,而是引经据典,研究一样,在讲典故,出处。 顾清辞不知道有几个人听懂了,反正她是没听懂。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启蒙老师,从头开始学。 一节课下来,书上没有记笔记,干干净净,脑袋里也干干净净。 主打一个干干净净。 熬了好一会儿,顾清辞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 一下课,顾清辞就想赶紧去吃饭。 中午车夫会回去一趟,给顾清辞带食盒来。 只有吃饭时间才是快乐时光。 顾清辞刚起身,一个女子到了顾清辞跟前朝她笑。 “建安侯可总算来了,我们这几日都很想念你呢。上课都觉得无趣的很。来,一起去斋房吃饭,让我们好好叙叙旧。”那女子很亲昵的拉住顾清辞说。 “……”顾清辞很想说你谁啊。 “几位,我夫人给我备饭了,就不去斋房了。”顾清辞很正经的说了句,躲开了那女子的手,大步出去。 “喂!哎?这人!”那女子看顾清辞出去有些恼。 “夫人给她备饭?她不是很瞧不上那商籍女子吗?怎的还会吃她准备的饭?”有人奇怪道。 “不会这么几日,就被驯服了吧?啧啧”另外有人应和着。 “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那女子说。 都有些可惜,以往只要建安侯建安侯的抬着说几句,这人就飘起来,吃饭去结账的肯定是她。 自从顾清辞娶了阮芷,更加大方了。 这几人看着顾清辞已经不见影子,只能先去斋房了。 不远处教室角落一个青衫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这里,听着他们说话,神色变了几变。 “薛琳阆,你不去斋房吗?”有人喊了他,他才回神。 被称作薛琳阆的男子起身跟着那人出去。 顾清辞找到了侍墨一起去了停马车地方,马车夫已经将食盒带来了。 里面的饭菜有保温隔层,还热乎着。 顾清辞坐在马车里开吃,心情终于放晴了。 这样奇迹真的会发生吗? 呜呜呜,太难了。 顾清辞吃过饭,在马车里午睡了一会儿,养精蓄锐,准备下午再好好学习。 顾清辞下午的精神还是不怎么好,主要是听不懂。 她宁愿去外面跑几圈。 下午申时放学,大约四点多,到了顾家五点多了。 顾清辞人蔫儿了。 到顾家洗漱了下,换了外袍,莲蕊叫顾清辞去绣颐园吃饭。 顾清辞去洗漱的时候,侍墨跑去跟阮芷打了小报告。 阮芷今日出去,几件事都不太顺利。 去官店买了点东西,想要接触相关人时,碰了壁。 她只能先让人查着,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想找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在县城里,任何线索也没有。 阮芷有些头疼,心情也不太好。 听侍墨说顾清辞不理会那些狐朋狗友,一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回来时精神状态不佳,倒有些想看看。 果然等人来了,昨天的精气神都没了一样。 不过,吃饭倒是一口没少吃。 让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阮芷也跟着吃了点。 顾清辞的味道,大约是比较开胃的。 “只剩下不到一月就要考试了,妻主说要努力考上的,可有几分把握?”吃过饭,阮芷问顾清辞。 “……”顾清辞刚刚吃完饭的满足感被击垮。 “夫人,我会努力的。晚上还要再读一会儿书,就不打扰夫人了。”顾清辞给自己打气,看向阮芷说。 “就在这里读吧。”阮芷说,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有侍墨说的一读书就打瞌睡的毛病。 听阮芷让她留下读书,顾清辞也想留下来。 能看到赏心悦目的富婆姐姐,还能睡软榻。 昨天肯定是睡硬板床没睡好,又起的早,导致白天一直瞌睡。 “夫人,我想问下,有没有茶?我想喝点茶。”顾清辞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了。 她早就想喝茶了。 但是阮芷的味道就是茶的味道。 如果说想喝茶,总感觉很羞耻。 只是,以她看书犯困的劲头,恐怕晚上读书扛不住。 喝茶提神,可以让她精神一点,说不定注意力专注一些,事半功倍,学习效率也会提高。 “茶汤吗?我让人给你煮。”阮芷听顾清辞说的,叫了莲蕊煮一盅茶汤来。 顾清辞拿了书看了几眼,挪到了阮芷跟前,决定厚着脸皮问问阮芷。 一些生字,还有一些难懂的句子意思。 阮芷没想到顾清辞这些都不会。 以前读的书的确白读了。 阮芷给顾清辞讲了下。 顾清辞终于感觉自己干干净净的脑袋瓜有东西了。 没多久莲蕊端了茶汤来。 顾清辞端起来喝了一口,差点吐了。 这个茶汤里不但放了盐,还有生姜葱大枣等作料。 这哪里是茶,这分明是黑暗料理。 “夫人,你确定这是茶?”顾清辞艰难的咽了一口,问阮芷。 “这不是茶是什么?”阮芷疑惑。 “茶不应该只有茶叶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作料?”顾清辞问。 “茶叶苦涩又有青草味道,如何能单独喝?”阮芷说。 听阮芷说的,顾清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茶可能还没有发展到后世那样。 第 14 章 “夫人,有一些方法是可以去掉青草味和减弱苦涩味的,比如说炒青、蒸青等,夫人见多识广没听说过吗?”顾清辞有些激动的问阮芷。 “妻主知道?如何做?”阮芷看着顾清辞摇了摇头。 “我跟爷爷去茶庄的时候见过。当地人,会炒茶,把采摘下来的茶叶摊开晾晒后放在大铁锅里翻炒,先用比较高的温度杀青,炒一小会儿盛出来揉茶,再放入温度稍微低的锅里复炒,然后……”顾清辞努力回忆小时候跟爷爷出去的玩儿的情形。 阮芷认真听着顾清辞说的,露出沉思的表情。 顾清辞说爷爷?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顾家那位在顾清辞出生前就去世了。 “夫人,那锅很烫,爷爷没让摸。具体火候和手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到的过程就是这样的。炒出来的茶特别香,烘干后,想喝的时候就用水泡一杯,方便又比现在的香很多。还有用蒸的方式,是……”顾清辞继续说着。 阮芷一直认真听顾清辞说。 “家里有茶叶吗?要不然我去试试!”顾清辞说完后有点想试验下了。 这要是弄出来,可不得了! 引领一代新的饮茶风潮,还会赚很多很多银子! “妻主,家里的茶都是晒干后的茶饼,并没有新鲜的茶叶。这种事我差人去做,妻主还是好好读书吧。晚些时候,若是能炒制出一些成品,我会带来给妻主尝的。”阮芷慢声说。 炒青,蒸青之法是否可行,阮芷要派信任的人去做。 如果顾清辞不是胡说,真可行的话,她或许应该用另外的角度看顾清辞。 “夫人,如果真的能实验出来,能给我涨月钱吗?卖出去的茶叶,能不能算一点技术分成?”顾清辞冷静了下说着,面上有些红。 激动的。 “自然可以。不过得先成功了再说,我不会食言的。”阮芷点点头。 这人,倒是时刻不忘记涨月钱的事。 自己做不是更赚吗? 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将这件事归到她头上来,让她做,自己要涨月钱,要分成。 她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什么? 阮芷看了眼开心精神起来的顾清辞,敛眉不语。 这要不是一个真傻的,就是个藏的很深,又极善伪装的人。 “夫人,我去看书了。”想到赚的银子里,将来交税的部分有她的银子,顾清辞决定赶紧看书。 顾清辞把那难喝的茶汤还是给喝了。 虽然难喝,但是里面提神的成分不会假的。 喝过茶,顾清辞看了会儿书,然后开始练字。 周围安静下来。 阮芷继续做自己的事。 今日在县城街上,官店走了一遭,阮芷也有了一些针对目前情况的新计划。 阮芷这边想着,顾清辞写满了几页字,打起了哈欠。 那提神的茶对她的作用似乎不大。 “夫人,我明天早起要去书院,就先去洗漱了。今日可不可以在夫人这边留宿?”顾清辞感觉到阮芷在看她,抬头说道。 阮芷看着顾清辞,把留宿说的这么单纯也没谁了。 “可以。”阮芷点头了。 顾清辞开开心心的去洗漱,开开心心的回来擦头发,如之前一样,擦着擦着头发,人趴着睡着了。 阮芷蹙眉。 每次都睡的这么快,是不是故意气她的? 只可惜睡觉不像是吃饭一样,看到别人吃的多,便会不自觉吃的多一些。 阮芷的脑袋里感觉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即使感觉很累,还是很难入睡。 继续看了会儿手里的册子,阮芷起身到了顾清辞之前坐的案桌旁看了看顾清辞写的字。 虽然依旧是初学者的水平,却比昨日好多了。 若是以前这么用功,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水平。 只是这个字,有些奇怪。 一侧标题上写着,简繁对照表。 上面列了之前顾清辞问过她的一些字,有正确的还有另外错误的写法。 阮芷仔细看了看,也不知道顾清辞要做什么。 索性不看了。 顾清辞睡的很香,阮芷靠近看了眼,顾清辞没有醒来。 好像失去了之前那种感应。 或许没那么神奇吧。 阮芷回去又看了一会儿,写了几封信给各地的掌柜的,也去洗漱了。 有顾清辞的房间内,多了单单的清甜果香,阮芷虽说还是难入眠,却比平日早睡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顾清辞先起来。 睡软榻果然舒服,人都精神了许多。 顾清辞起来时动作非常轻,生怕吵醒阮芷,再被她凶。 书院上学的时间太早,害的顾清辞都没时间做运动。 不运动,身体不得劲儿,今日起早了点,顾清辞让侍墨坐马车,她跟着马车跑了一段。 阮芷起来时,房间里自然没人了。 阮芷收拾好后,想起前一日顾清辞说的,吩咐了人去附近的茶园采一些茶来。 至于具体的实施,阮芷找了赵娘子和两个从家里那边带来的丫鬟。 “赵娘子,我将过程告诉你,秀荷和秀梅负责炒茶,你负责记录每一次炒茶的过程,不能错过一分一毫的细节。所制作的茶,装好后,也要标记好,不可错了。我会专门分一间屋子给你们,里面只能你们进,其余人等都不能靠近。”阮芷跟赵娘子说了情况。 这种未知细节的东西,阮芷已经可以想象要做很多次实验了。 从采摘开始就记录。 看看哪一种才是最优的方式。 阮芷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再次出门去了官店。 成为官店的供货商,是阮芷在未能找到前世那些帮手前需要做的一件事。 官店代表朝廷,成为它的供货商,也表示了一种影响力,为阮芷后续要做的事打基础。 阮芷坐了半个多时辰的软轿到了珉山城官店,也就是她们所住的县城的官店。 阮芷戴了围帽刚下了轿子,一个轻哼声响起。 阮芷瞥眼看去,一个穿着淡紫束腰长袍的女子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 那女子没有遮面,头发高束,有些英气。 眼前人阮芷认识,名夏凌妍,与她认识有十几年了。 只是及笄时她分化成了姱娥,这人分化成了赤乌,便少了来往。 加上两家生意有冲突,更成了对家。 “有的人,真是眼皮子浅,就那末等爵位,书院丁班的,还以为捡了什么宝,有什么用?商籍就该轻贱自己吗?可笑,以后子孙后代,谁知道是什么籍?!” 夏凌妍冷嘲热讽的语气毫不掩饰。 阮芷默了默。 去县令千金生日宴那天,夏凌妍并没有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见到的那些人,都给了重金“封口”。 阮芷不想跟她计较,这些事她早就看淡了。 她也没想到这次出来,会遇到这人,看起来对她嫁给顾清辞这事,倒是很有情绪。 阮芷没理会,迈步朝官店大门方向去,夏凌妍侧身挡住了阮芷。 “往年赌坊在院试开考前,会开盘口,压注谁会考上秀才,只会压甲班的学生。今年我开了个盘口,压了一个丁班的学生,一文钱压她考上秀才,一百两银子压她考不上。你觉得我会输还是赢?”夏凌妍说话的方向还是向着同行的人,只是这个话,明显是要说给阮芷听的。 阮芷脚步一顿,掀开围帽的清纱看了眼夏凌妍。 用余光注意着阮芷的夏凌妍回看阮芷后,嘴巴不自觉闭上了,眼睛睁圆了几分,气息不稳。 阮芷很快放下了清纱,继续往官店里去。 身后的夏凌妍愣了一会儿,恼恨的跺脚。 “走,去找李公公!”夏凌妍说了句,快步进了官店,直接去了二楼。 阮芷被这一阵风刮到,眼看着夏凌妍上了她昨天没能上去的二楼,临到拐弯还回头看了阮芷一眼有示威的意思。 阮芷停下脚步转身出了官店。 “夫人,怎么不进去了?”莲蕊奇怪的问。 “没必要去了。”阮芷说。 每家官店都是由朝廷派来的一个太监掌事的。 现在这个李公公和阮芷前世接触的不是一个人。 昨天想见没见到。 夏凌妍这么容易就上了二楼,说明她早就在打这个关系了。 阮芷的几个陪嫁铺子里有特色糕点,苏锦的缎子,胭脂等,正是她昨天在官店看到官店供应里比较缺的。 而这些,作为阮家多年对家的夏家,他们也是有的。 但是现在官店里没有这几样商品,说明夏家没谈成。 多半是对方给的价格太低了。 阮芷是想做生意,不想倒贴银子过去。 刚才以夏凌妍对她的状态,阮芷猜测,夏凌妍可能宁可赔钱也要拿到供货商的名额。 那不妨让这人多赔些银子。 一些原材料她可以多采购一些。 阮芷这边想着,便也没闲着,直接去了一家陪嫁店铺找了掌柜的来商量。 阮芷在这边忙的时候,顾清辞迷迷糊糊的上了一早上的课。 下课的时候顾清辞本想趴着睡一会儿的,昨日来找她的几个人又来了。 顾清辞准备堵住耳朵时,几人说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顾清辞,你知不知道,赌坊开了盘口,压你能不能考上秀才,你能考上是一赔一百。”那人说着朝顾清辞挤眉弄眼的。 “……”顾清辞瞬间精神了一些,又蔫儿了。 照目前的情况,一个月时间太难了。 除非她提前拿到题目,用一个月的时间死记硬背一份标准答案。 不知道有没有历年真题卷,模拟题卷给她做一做。 来一个院试命题专家来教教她吧。 顾清辞支着脸,脑子跑远了。 突然响起的铜锣声,将顾清辞拉回神。 “是要集合,怎么这个时候集合?”有人听出铜锣声的意思说着。 顾清辞是听不出来的,跟着便一起出去了。 穿着青衫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到了集合地点。 “宋老将军又来动员了!” “武学那边招不到人是不是疯了,来鸿麓书院招人!” “谁敢去啊,去了就要掉半条命,天天操练,一石弓谁拉的动?” 顾清辞前面几个学生在讨论。 顾清辞眨了眨眼,朝前面看去。 第 15 章 头发全白的老人肩背挺直,神色威严肃穆,身着一身铁甲,每走一步看起来很艰难,却又很坚定。 正是书院学生口里的宋将军。 “鸿麓书院的学子们,咳咳咳……老朽宋千骥叨扰了。最近南蛮北胡屡犯边境,又有大楚对我大珩虎视眈眈,老朽恨不能上阵杀敌,无奈身体拖累,咳咳……值此用人之际,正是诸位投笔从戎,建功立业之时!勿让敌国笑我大珩后继无人,无少年英雄!” 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气虚又强撑的感觉,让气势中多了几分悲凉感。 顾清辞听着都能感觉这位老将军有多渴望多招一些学生。 武学到底什么情况,顾清辞并不知道,这一通的宣言对她这个没有国家归属感的人来说,引发不起共情。 “宋老将军又来危言耸听了,哪里有什么战乱,一把年纪为了增多武学生源也是不易。” “进武学有什么用?纯粹是去找罪受。” “记得上次那几位,进武学不到三天,就躺着从武学被接了出来,啧啧” “关键是累死累活考不上,即使考上了也不受重用,傻了才去。” 顾清辞旁边的人在嘀咕,让她对武学稍微有了点了解。 朝廷政策决定了许多东西,重农抑商,重文轻武。 这些人都不去,肯定有很大的缺陷。 “诸位学子,在下是武学教头孙彭墩。今年武秀才考核,外场武艺考核,只有马射,步射,刀石三项。内场文试不再考策论,只考武经默写,选取一段默写全对,字迹工整,文试便可通过。希望诸位踊跃报名,成为大珩的栋梁之材!” 宋老将军说完,一个穿着轻甲看起来凶悍威严的中年男子提了声音高声说着。 周围人听到那人这么说,脸上丝毫表情变化都没有,还是刚才懒懒的应付的神色。 在顾清辞身旁的几人也是兴致缺缺,即使他们是没什么希望考取文秀才的丁班学生。 武学是朝廷想要培养年轻军官的学校,所以设置了门槛,只有士籍才能进去。 然而士籍人中,武官有荫补,不用通过武秀才也能成军官,大多不会入武学考武秀才。 不少是武官的庶子或者旁支没有萌荫的进去,这导致里面的人员参差不齐,人脉方面就差了一重。 其他文官或者有爵位的贵族类士籍中人,根本吃不了考武秀才这样需要风吹日晒花费不少功夫锻炼的苦。 无望文秀才,没有萌荫的,能吃苦的士籍中人,本就没剩多少了,骑马射箭刀石的考核难度,又劝退了不少人。 再加上即使考上武举,也不被重用,武学从开办起就是“冷门单位”。 众人一脸木然的等待这次“动员”赶紧结束,顾清辞听着听着眼眸却是亮了几分。 武秀才也是秀才吗? 武秀才和文秀才的待遇一样不一样? 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顾清辞想问问旁边人,“招生动员会”竟然结束了,众人四散离开。 顾清辞看到前面刚才“宣讲”的几人都还在那边站着,有一个类似文书的身前有案桌,准备接收登记报名的人。 顾清辞看周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也没人去报名。 怀疑武学像是路边没人摘的李子一样。 没好处,没利益,肯定没人愿意去。 不过顾清辞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了过去。 无人问津的报名处,几人看到顾清辞过来,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脸上堆起笑。 顾清辞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传销窝一样。 “那个,将军们好!我想问一下,考上武秀才和文秀才待遇有什么区别?”顾清辞朝几人一礼直接问道。 “这位学子,武秀才和文秀才是一样的,每月都可以领取一两银子,一石米,武秀才还能额外多领取十斤肉食。”刚才自称孙彭墩的中年男子朝顾清辞露出一个憨笑介绍道,不复之前的凶悍严肃。 “武秀才和文秀才一样?一样可以免除过路税?”顾清辞听完紧接着问。 秀才还发东西,顾清辞倒是第一次听,多领一份工资! “秀才免徭役赋税,这一点武秀才和文秀才自然是一样的。这位小学子,读书写字多没意思,你来我们武学,我天天带你去校场玩儿,骑马,射箭,举石锁,耍大刀!”孙彭墩继续憨厚的笑着说。 一旁还没走的鸿麓书院学生听到这男子说的,不禁打了抖。 这个教头浓眉大眼的,净说瞎话。 谁不知道有人想试试,结果进去没几天就被抬出来了。 顾清辞的眸子却是又亮了几分,狠狠心动了。 武秀才也可以免税! 不听古板的夫子讲听不懂的文言文,去跑马射箭就能达成一样的目标。 简直不要太好了吧! “外场武试具体怎么才算合格?”顾清辞想起考试的具体内容,得问清楚了。 “马射九中二,步射九中三合格,八十斤的刀可舞出前后刀花,石锁可举起一石重量都可合格。这些对于赤乌都不算难度。”孙彭墩说。 “请问,文试考默写,默写多长?是命题,还是自己选?”顾清辞心里有了答案,再问起文试。 “文试自选默写五百字武经内容即可。”孙彭墩说。 “啊?五百字!”顾清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文秀才的考试顾清辞打听过,又是作诗又是写文章的,要考好几天。 这个武秀才竟然只默写五百字! “那个,三百字也行。”孙彭墩以为顾清辞觉得多了,看了眼端坐的白发老将军,对方朝他暗暗点了头,便改口了。 “三百字!”顾清辞再次震惊。 “这已经很少了。武学出身的,总不能是文盲吧?”孙彭墩说着,还怕顾清辞再嫌多。 “三百字就三百字吧。”顾清辞看着如此卑微的武学教头,也不“压价”了。 武学这也太良心了吧。 “你要不要报个名?珉山城的武学距离鸿麓书院不远,就在湖东边。”孙彭墩跟顾清辞说。 “我先不去武学,只报名考武秀才可以吗?考上后再去武学上学?”顾清辞想了下问。 “行,到时候武秀才考核你再过来考试。我这就给你登记,开张浮票给你。”孙彭墩说着,让旁边的文书赶紧记录下来,速度非常快,生怕顾清辞反悔。 所谓浮票相当于准考证,上面写了持有人的信息,以及考试地点时间,按了武学的印章。 “可不能不去哦,这个记录在案的,不去的话,会张榜公示几天的。”孙彭墩将东西给顾清辞后又笑眯眯的说。 “……”顾清辞看着孙彭墩憨厚的脸嘴角抽了抽。 行叭,反正她肯定要去的。 暂时不去武学上学,主要是她字还没练好。 要花更多功夫练字,准备文试的默写。 将准考证装在袖袋里,顾清辞和几人告辞回教室去。 “孙教头,刚才那人长的瘦小,我看没多少力气,如何能考过?孙将军怎的对她这般热心。”记录的文书在顾清辞走后问孙彭墩。 “瘦小也能凑个人数,这次武秀才考核朝廷派了人来,若是我们的学生还是太少,恐怕这个武学就要被撤掉取消了。”孙彭墩看了下周围,叹了口气。 对顾清辞也没报什么希望,总之多一个比没有好。 “宋老将军,看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我扶您上马车,您先回去吧。”孙彭墩看还坐的端正的宋千骥低声说。 “大珩朝后继无人,全部是胆小如鼠蝇营狗苟之人!可悲可叹!”宋千骥坐着不动,气呼呼的说。 刚才听顾清辞问“福利待遇”,老将军就生气了。 只是眼看着武学要因为人少被裁撤了,只能忍下了。 孙彭墩看宋千骥生气,赶紧顺着他说了几句好话。 另一边顾清辞一回到教室,就有人哄笑起来。 “顾清辞,你刚才在那边不会是报名武秀才考试了吧?你会骑马吗?弓拉的动吗?” 有人到顾清辞跟前嬉笑着问。 “反正文秀才我是考不上了,就试试了。”顾清辞笑眯眯的看着来人。 周围一些学生在此笑起来,顾清辞也跟着笑。 考试内容刚才孙彭墩大概说过了。 顾清辞都记下来了。 骑马她试过,马比在末世骑的变异动物可温顺多了。 至于射箭,若不是在这里提起,顾清辞差点都忘记了。 她在末世能存活的另外一个保命技能,便是射击。 弓箭,枪械,都用过。 她讨厌丧尸身上的味道,远程攻击特意做了加强练习。 这个身体唯一的缺点,就是少锻炼,身体力量不太行。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准备文试,找到武经选一段练习,还需要做力量训练。 另外还要学学耍大刀。 顾清辞计划着,到了下午放学后赶回顾家。 阮芷稍晚一些回到绣颐园,只看到顾清辞在绣颐园的花园里穿着便于运动的胡服,正在举石锁。 “……”阮芷顿住。 纳闷顾清辞在做什么。 好好的举什么石锁。 阮芷进了房间叫侍墨来知道了情况,不禁捏了捏眉头。 报考武秀才? 武秀才比文秀才在某种程度上更难。 她到底是要闹哪一出? 阮芷按了按太阳穴不想管顾清辞了,去洗漱回到房间坐下,顾清辞来找阮芷。 “夫人,能不能借我点银子?”顾清辞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阮芷说。 “借银子做什么?”阮芷抬眼皮看向顾清辞。 “下注。听说有人开盘压我能不能考上秀才,一赔一百,是不是下一百两银子能拿到一万两银子?”顾清辞看着阮芷说。 “……”阮芷没说话。 看着顾清辞纯澈的黑眸,阮芷怀疑顾清辞真傻了。 第 16 章 “一百两银子从我以后月钱和店铺分成里扣,我写借条,给你利息的。到考试出结果,不到两个月,算两个月利息。”顾清辞说,怕阮芷不答应借银子加了条件。 阮芷越发看不懂顾清辞了。 之前好像很看重银子,现在又要送一百两给别人。 想起夏凌妍,阮芷是不想去下注的。 不过一百两银子,都是顾清辞自己的,而且,又可以记录一桩顾清辞的“丑事”,立下字据也好。 “行,写字据吧。”阮芷不想跟顾清辞多说了,点头答应了。 “夫人,你说那赌坊是什么实力,一百两的银子下注确定能拿到一万两银子吗?不会赖账吧?把武秀才不当秀才?”顾清辞乐颠颠的要去外面,刚到门口又转回来,颇为忧心的问阮芷。 “……”阮芷无语。 看顾清辞的语气和神色,仿佛已经考上了,在担忧能不能拿到银子。 阮芷还从未见过如此“扑朔迷离”的人。 也从未见过如此蜜汁自信的人。 “武秀才也是秀才,信誉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真赢了,我去要银子。”阮芷说。 如果真的赢了,夏凌妍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算了,不用设想了,不可能的。 “谢谢夫人。信誉好的话,是不是可以多押一些银子?”顾清辞听阮芷这么说放心了,不禁就贪心了亿点。 “一百两就够了,多了没那么多银子,还会对你起杀心。你以为开赌坊的是吃素的?”阮芷睨了顾清辞一眼说。 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吧? “……呃,好吧。听夫人的!就一百两。”顾清辞点点头,相比银子,还是小命要紧。 顾清辞转身到外间案桌旁拿毛笔写字据。 刚练习了两天的字,稚拙的很,好在一笔一画都清晰端正。 写好按了私章,顾清辞拿着去给阮芷。 “赌坊不是你去的地方,我会差人去下注的,到时候会给你看凭据的。”阮芷看了眼借条上一笔一画的字收了起来说道。 如果要以字品人的话,以顾清辞现在的字, 笔画舒展,不藏机锋,看着倒是纯稚。 “好,那就麻烦夫人了!我继续去外面练习!”顾清辞说,对阮芷还是很信任的。 未来的商业大佬,能纵横古代商场成为首富的,她还有一个可贵的品格,那就是说话算数,诚信为本。 顾清辞去外面继续举石锁。 顾清辞不是盲目举重,提高力量的训练,有几个她那个世界总结的经典动作,硬拉,负重深蹲等。 锻炼出来的肌肉会好看又有力量。 顾清辞本就热爱运动,这会儿想到这样锻炼身体可以考上武秀才,更加干劲十足。 阮芷所在房间的窗户口,正好能看到顾清辞的方向。 阮芷看着顾清辞做着奇怪的运动,手按在额头好一会儿,摒除了顾清辞带给她的杂念,唤了莲蕊把窗关上,找来赵娘子询问事情。 莲蓉看到顾清辞在锻炼,有意想要接近顾清辞。 不过被秦嬷嬷挡住做其他事去了。 有了赵娘子,秦嬷嬷清闲多了,就帮阮芷盯着院子里的丫鬟。 直到要用晚饭了,顾清辞被叫去吃饭才停下锻炼。 锻炼消耗能量大,顾清辞这一顿吃的多,吃完桌子上的还没吃够,秦嬷嬷又给顾清辞去下了一碗鸡丝面。 “夫人,我明日就不去书院上学了,专心备考,我能去岳父家的马场锻炼吗?顺便让弟弟的武师父教教我耍大刀。”顾清辞吃完饭找到回书房的阮芷询问。 “……”阮芷看向顾清辞,看着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按理说,去老丈人家,得有阮芷这个女儿陪着。 阮芷是想回阮家住的,但是怕父母被诟病,加上对顾清辞还不了解,就还是回顾家住。 顾清辞要考武秀才,顾家的确有很多不便,骑马射箭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也不至于去阮家锻炼。 以前的顾清辞明明是想要靠阮家的财力,又清高怕人说,看不上阮家的身份,和阮家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为何不直接去武学那边,有教头指导。”阮芷淡淡的问了句。 “夫人,你那么聪明怎 么不知道?我若是去了武学,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的实力了,到时候赔率会变的。去岳父家练自然是最好的,都是自家人。”顾清辞说的认真。 “……”阮芷沉默,顾清辞是真的把她的家人当家人了? 看她说的自信,阮芷都有点怀疑,顾清辞真的有实力。…… 第 17 章 贵德府所属县有十多个,虽说考武秀才的每个县的人不多,但是集中起来也颇为可观。 顾清辞他们到时,武学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排队了,还有一些官兵负责维持秩序。 “外场考试,本就难,尤其是马射,步射,你这样如何考试?不若下次再考吧。”马车停下来后,阮芷跟顾清辞说道。 反正也考不上,与其歪着脖子被所有人看到,不如别去了。 “不行,这次必须考。夫人放心,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顾清辞赶紧说道。 “……”阮芷无语。 算了,丢人的也不是她。 “那你去吧,考试结束,我来接你。”阮芷跟顾清辞说。 “好。嗯,那我先走了。”顾清辞说,拿了自己的布袋下了马车。 顾清辞一下去,马车没有一分停留便离开了。 顾清辞看着远去的马车苦笑。 脖子还痛着,考试不能请病假,为了那一万五千两银子也得冲。 是的,经过她一番“韬光养晦”操作,赔率又升了,现在是一赔一百五。 庄家和下注的人都懒得出什么损招阻止她考试来以防万一。 一路畅通无阻,武学大门就在前方。 只是,没想到,她自己出了状况。 顾清辞在围帽下揉捏着僵硬的脖颈,试图直一些,轻嘶一声,放弃了。 强行掰直,脊椎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大问题。 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往里面进,顾清辞走上前去排队。 “那位考生,怎的戴个围帽像个姱娥,快摘了那东西,进考场要查验浮票,验明正身。” 顾清辞往里面走着,高声粗气的声音响起,佩刀穿公服的男子指着顾清辞。 “……”顾清辞原本等排队到跟前再揭开围帽的,被这么一指,不想起冲突,不得不提前揭开了。 刚被那男子点了,周围排队的人转头朝顾清辞看。 顾清辞揭开围帽便遇到了许多目光,瞧着周围人都不认识,心里的羞耻感淡了点。 那位穿 公服的男子和顾清辞的眼神对上,皱起眉头,迈着四方步走到了顾清辞面前。 “这位考生,何以如此傲慢不逊?命你揭开围帽,可是有怨言?”那男子看着顾清辞眼神变得凌厉。 顾清辞有些莫名其妙。 “大人何出此言?学生已去掉围帽,并无失礼行为。”顾清辞朝那人一礼说。 “无失礼行为?那为何如此傲慢姿态,斜视本官!君子当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我等虽是武人,也要知礼仪!你既无礼,那便不要再进考场。来人,将此人拖出队伍!”那人说。 “……等等!”顾清辞反应过来忙喊道。 离大谱! “等等等,学生没有不礼貌的意思。学生并非有意为之。昨日睡的不好,落枕了,脖子扭了。早上赶考,并未找到郎中 笑蓝医治,望大人恕罪。”顾清辞语速飞快的解释。(touwz)? 顾清辞说完,场面一时死一般静默。 ?笑蓝的作品《老婆是渣A文大佬女主》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touw.)]?来[头文字]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touw)?() 那位巡查的男子,看顾清辞一直歪着脖子,完全没有直起来的意思,沉默了。 很快,刚才还紧张的看热闹的前后考生们轰然大笑起来。 “……”顾清辞恨不得立刻把围帽戴上。 “既如此,那没事了。好了,肃静,继续排队查验浮票。”那男子轻咳一声,将笑憋了回去。 队伍继续往前,不过顾清辞明显能感觉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快打结了。 还有人跟前后排队的人窃窃私语,视线的方向也是顾清辞。 队伍中有珉山县城的人,看到顾清辞认了出来,跟前后的人介绍顾清辞八卦。 顾清辞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 看吧,看吧,只要能考试就行。 排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轮到顾清辞时,顾清辞将符牌交出,同时及时解释了脖子的问题。 查验的官员看顾清辞的眼神也是复杂的很 。 查验通过,进到武学里面,有人安排这些考生,十人一组,一队一队的往校场去考试。 余下的人,在一处空地,暂时等待。 有比较熟悉流程的人,已经很自觉的找了地方坐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了。…… 第 18 章 外场武试考完,结果当场就出来了,不合格的被淘汰,合格的直接被带去考文试。 顾清辞默写了一段武经中的内容,不多不少刚好三百字。 也不是不能多写,就是不想做多余的事。 默写完上交后,顾清辞顿感一身轻松,忽略脖颈的痛,真是美好的一天。 对于这个结果,顾清辞是没什么意外的。 考中没考中,进入文试阶段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 除非一个字不会写交白卷,能写出来的都会给分数。 不过武秀才的结果和名次要和文秀才一起张榜公布,当场众人除了小组成员知道一些小组内成员的情况,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不是立刻出结果张榜公布,让顾清辞有点失望,但也没办法。 顾清辞出了考场,往外面走时,被一个声音唤住。 是闻人翊。 “顾君,提前恭喜了!”闻人翊说,态度很是亲近,仿佛两人已是多年好友。 他们同组就顾清辞和闻人翊外场全通过,进入了文试阶段。 闻人翊亲眼看到了顾清辞的考核过程,对于顾清辞能考中,非常肯定。 “同喜同喜!”顾清辞拱了拱手笑说。 “要再过五日才张榜公布。我与顾君一见如故,有好多话想说。顾君可否赏脸去醉仙楼一聚?我请客。路过我住的客栈,我给顾君去取我祖传的活络药酒。”闻人翊跟顾清辞说。 顾清辞听闻人翊说的,这人还真的把她当知己好友了。 “多谢闻人君。待我出去跟夫人说一声。夫人若是应允,我便去。”顾清辞对药酒很心动。 “好!那我们先出去。”闻人翊听顾清辞如此说,朝顾清辞一礼,看顾清辞的眼神又多了一分亲近。 两人一起出了武学。 武学外面人多,顾清辞就又戴上了围帽,还是低调点好。 顾清辞出去找到了阮芷乘坐的马车,跟闻人翊说了声先去马车那边。 武秀才考核向来时间不会太长,阮芷做完自己的事情便来接顾清辞了。 阮芷在马车 里敛了眉眼,凝神思考。 来贵德府除了要开新的店铺,为后续茶叶生意做准备,另外一个对阮芷来说比较重要的事,便是寻人,寻找前世熟识的几人。 生意还算顺畅,寻人却有些棘手,毕竟是早了两年,很多人都不在记忆里的位置。 需要根据线索查。 生意想要顺畅的做下去,不单单有货源店铺这些就够了,还需要不少其他因素。 这一点阮芷有前世的经验是清楚的。 比如没有一个可靠的护卫队伍,商队的安全无法保障,只能在周围打转,更无法应对即将要来临的灾情和战乱。 再比如没个做官的背后靠山,单单一个没背景的商贾,很容易被打压甚至被抢夺走。 这些都是要阮芷考虑,一步步 笑蓝再重新建立起来的。 没有这些稳固的基础,发展的太快,赚的太多,反倒是催命符。 阮芷正想着,外面的声音传来,阮芷抬眼看到了顾清辞掀开车门帘进来。 “夫人!”顾清辞到马车里一看到阮芷便露出带虎牙的笑脸。 “……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看郎中?”阮芷没问顾清辞考核结果,看着顾清辞还有点歪的脑袋说。 “夫人,我正要跟你说,跟我一组的一个考生,她邀请我去醉仙楼吃饭。我能去吗?”顾清辞问阮芷。 阮芷一顿,谁家妻主出去吃饭还会向正妻汇报? 也就顾清辞处处和人不一样。 “妻主想去便去,只是,你的脖子不痛了吗?不用去看郎中?”阮芷说。 不想着赶紧去治脖子,还要去会友吃饭,怎么好意思顶着歪脖子乱逛? “那位闻人君,来自中医世家,会医术,说会给我带他们家祖传的药酒。”顾清辞说。 “闻人?那位考生叫什么名字?”阮芷注意到这个姓。 “闻人翊。”顾清辞回道。 阮芷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顿。…… 第 19 章 “夫人,主君这两日半夜都要起来洗澡,我起来问她要不要热水,她说凉水就好。” 侍墨跟阮芷报告顾清辞的情况。 阮芷并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但是有前世记忆,加上之前顾清辞的信息素释放出来加了额外的味道,她猜到了一些。 想到顾清辞大晚上用凉水洗澡,觉得可怜兮兮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想着,阮芷的神色顿住。 那人如此轻薄她,她竟是想着她洗冷水澡会不会感冒?! 阮芷摇了摇头,当日还是没理会顾清辞,出门了。 下午顾清辞从阮家回来,神思有些恍惚。 好像白天也不太好了。 骑马跑了一下午累极了,但是回来路上,一静下来,就想起阮芷了。 而且画面都有点颜色。 顾清辞不会承认。 这绝对不是对老板有非分之想,是生理性的。 就像是人会迎风落泪一样。 都是正常的。 肯定是这样的。 她这么有职业素养。 阮芷在情热期都让她临时标记过,她可以去阮芷那里蹭蹭味道,哪怕在阮芷房间里呆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顾清辞如此想,便去了绣颐园找阮芷。 只可惜阮芷还没回来,顾清辞便在外间等她。 “主君,奴婢做了银耳莲子羹给主君。”顾清辞低头想着措辞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清辞抬眼看到了一个俏丽的小丫鬟。 这个丫鬟她经常看到。 好像很闲的样子。 并没有如莲蕊那样在阮芷房间里伺候,阮芷很少用到她。 顾清辞看了眼莲蓉手里端着的莲子羹。 色泽不怎么好,看起来不好吃。 跟着阮芷吃了一段时间,顾清辞对食物的品味直线上升。 r /> “这是你亲手做的?”顾清辞问。 “嗯,知道主君下午会回来,奴婢特意提前泡发,在厨房准备了许久。主君尝尝,合不合口味。”莲蓉连连点头,看着顾清辞眼里带着点希冀。 “你是几等丫鬟?负责做什么的?”顾清辞好奇的问了句莲蓉。 “奴婢是一等丫鬟莲蓉,在夫人院子里伺候夫人的。主君是忘了吗?主君,你怎么能把莲蓉忘了?”莲蓉说着,眼里泛起泪光。 是真的要哭了。 原本以为顾清辞对自己有意,结果这一个月顾清辞每日不知道忙什么,早出晚归的,顾清辞回来时,阮芷也在院子里,秦嬷嬷还盯着她。 很难得有机会和顾清辞说话。 “那你的月钱是二两?”顾清辞再次问。 “是的。”莲蓉怔了下回答,顾清辞完全没有回应她,还问她的月钱?! “主君,你之前说要给奴婢涨月钱的,涨到五两,主君忘记了吗?主君,还说要纳奴婢为妾,怎的都忘了呢?”莲蓉对顾清辞说,红着脸硬着头皮,不能再矜持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顾清辞瞪圆眼睛,这什么和什么啊! 顾清辞正要说话,感觉到了危险,抬头一看,阮芷从外面走进来。 阮芷的神色淡淡,但是眼神冰凉凉,让顾清辞打了个抖。 阮芷没理顾清辞,直接进了主屋。 “你莫要胡说。”顾清辞跟莲蓉说了下,赶紧放下了银耳莲子羹,跟阮芷进屋。 原本就惹了阮芷生气,不会更生气了吧? “夫人,我从未跟莲蓉说过那样的话,我发誓。”顾清辞跟着阮芷到了房间里解释。 “你觉得莲蓉如何?你若是喜欢,就把莲蓉收了做通房。”阮芷不咸不淡的说。 “夫人,我们立过字据,我不会纳妾的,也不会要通房。”顾清辞立刻说道。 “不抬为妾,不算违约。不用怕我阻拦。”阮芷加了句。 “夫人,她说那些话,的确与我无关,我是真的没那个心思。我刚才和她说话,只是因为有点好奇,她做的银耳莲子羹看起来不好,还说自己很努力 ,准备了一下午。我不知道夫人为何定莲蓉为一等丫鬟,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月钱竟是和我的月钱是一样的。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她吗?”顾清辞解释,说的委委屈屈的。 莲蓉拿二两月钱,何德何能和她的月钱一样啊! 她实名不服。 阮芷看着顾清辞沉默。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清辞会如此辩解,竟是真和丫鬟比起月钱了。 “……你觉得她该是几等?”阮芷问了句。 “二等。”顾清辞毫不犹豫的说。…… 第 20 章 和阮芷一起吃过中午饭,顾清辞还想午休一会儿,县衙报喜的人来了,敲着锣,高声唱名,想不听见都难。 顾清辞和阮芷她们出门一字一句听完差役的喜报,看到顾清辞的榜贴,所有人刚才梦幻的感觉终于有了真实感。 顾清辞不仅仅考上了,还是案首,第一名! 阮芷多看了顾清辞几眼,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的,还是个谜。 不过白纸黑字,不得不承认。 州府的人不会被轻易贿赂,更何况顾清辞没这个门路和财力。 第一名也不可能是歪门邪道出来的。 附近居住的邻居好奇出来看,确认后也是大为惊讶,纷纷道喜。 凡是道喜的都有喜钱,不论多少表示个喜庆。 顾清辞瞧着怪心疼的,这跟撒钱没区别。 想想即将到手的一万多两银子,稍微好了点。 差役领了赏钱离开,顾清辞便要去县衙更改身份符牌。 虽说顾清辞的身份变更在贵德府的名单送到县衙时,就已经备案了,早晚都可以去更新身份符牌,顾清辞一刻也不想等,想尽快把身份符牌给改了,然后去要银子。 顾清辞赶着要去县衙,阮芷把顾清辞叫住了,她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太随意了。 “妻主的头发需要重新梳下。发簪呢?”阮芷检查了下顾清辞的着装皱眉。 “夫人,那簪子在路上丢了。可不可以再给我个簪子?木簪就行。”顾清辞说。 “那木簪是金丝楠木做的,比黄金还贵,那一只两百多两银子,我只做了两只。你丢了的话,没有第三只了。”阮芷皱眉说。 “什么?!”顾清辞傻了,心痛的滴血。 富婆果然是富婆,看起来只觉得精致的木簪,竟然是金丝楠木! 救命,她丢了两百两银子! 阮芷看顾清辞面如死灰的样子,没理会招呼莲蕊过来,给顾清辞收拾。 收拾好,顾清辞还没恢复过来。 早知道她掘地三尺也要在那地方把簪子找回来! “左不过一支簪子,你即将要白 收一万多两银子。”阮芷看顾清辞神色还不好,便说了句。 “不一样,不一样。等下我要再去找找。”顾清辞摇头,心痛的感觉还在。 阮芷摇了摇头,她都不在意,顾清辞倒是心痛的不行。 这回再戴簪子,顾清辞特意问了价钱,选了很便宜的银簪子。 顾清辞坐了马车去县衙更新身份符牌,到了县衙门口调整了下丧气的神色。 珉山县县令郭同宜知道顾清辞来,亲自出来迎接。 以前见到顾清辞因为顾清辞的挂名爵位和她客气,在心里却是瞧不上的,如今顾清辞成了秀才,以后还可能再进一步,县令面上更不敢怠慢了。 顾清辞和郭同宜寒暄了几句,她的身份符牌便已经被修改好了,多了武秀才三个字。 笑蓝...... 第 21 章 阮芷匆匆下楼,在外面没有闻到顾清辞的信息素味道,甚至薛琳环的信息素味道都跟消失了一样。 那催-情香的劲道有些大,阮芷体验过,能勉强保持清醒,但是无法克制信息素释放。 阮芷怀疑顾清辞带薛琳环落到湖里了,只有水才能有效的隔绝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三楼那么高,带着薛琳环,跳下去的话,落水声足以让所有酒楼的人听到。 看当时的情形并没有人听到落水声。 慢慢爬下去,就算是有那个功夫,对面河岸上泛舟的那么多,会看不到? 或许根本没有离开福运酒楼,只是换了一间房间? 现在虽然避免了被人发现,但是带着薛琳环依旧很危险。 阮芷想了下立刻吩咐莲蕊和马夫一起去湖面租舟,以寻找首饰的名义,让船夫帮忙打捞寻找。 阮芷则是重新回到酒楼,将福运酒楼所有空着的包间都预定了,一间间去找人。 三层楼的包间都看了一遍没看到人。 从楼上下来时,阮芷额头微微有汗,感觉莫名的心慌。 莫不是掉水里淹死了? “人找到了,要怎么处理,你现在要见他吗?”阮芷到了酒楼外,一个声音在阮芷耳边响起。 阮芷转头看到了夏凌妍。 夏凌妍抓到了薛琳阆,效率还是很高的。 “不用,你先关着。稍后我再找你。”阮芷皱眉说。 阮芷的语气没有收敛,夏凌妍只感觉一股凉意渗到了天灵盖,没敢再说什么,应了阮芷一声。 阮芷往湖边走,夏凌妍盯着看去。 猜测到了什么,咬着牙神色不怎么好。 顾清辞到底给阮芷灌了什么**汤,让阮芷这样的人这么维护她。 她倒是可以找人帮忙,但,就不想帮。 希望顾清辞出一个大大的丑! 阮芷往湖边走,正在一页小舟上的莲蕊看到阮芷让船夫划了过来。 “夫人,并未找到,也未看到任何痕迹。奴婢去找李掌柜的,带更多的人来找?”莲 蕊跟阮芷说。 阮芷正要应下,听到马的响鼻声,转头看去,是顾家的马车,在不远处的树上绑着,马像是有些兴奋,前蹄踏着。 “暂时不用。我去马车取样东西。”阮芷向莲蕊摆摆手,走近去看。 马车帘子上微有水印,距离马车不远的水草有些压痕,地面上有一些水迹。 阮芷猜测到了什么,快走几步,到了马车前,掀开马车门帘,立刻又放下了。 阮芷神色如常,从马车上下来,到了湖边莲蕊不远处。 “莲蕊,你让马夫尽快过来,东西找到了,不用再找了。我在马车上等,我们回府。”阮芷吩咐了一句莲蕊。 等莲蕊应了,阮芷重新回到马车上。 狭小的马车里,顾清辞浑身湿漉漉的蜷缩着,牙齿打颤, 笑蓝